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灰のAsada。)为您整理制作 久久小说下载网(PC版:www.txt99.com 移动版: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重生空间之医等商女》 作者:蔓青子   【一对一】+【男强女强】+【宠文】+【空间】+【中医】+【商战】+【黑道】 001重生之始 2004年,11月11日,天气晴。 暮色昏昏,几许如血残阳洒下余晖,映的整个天空都有些朦胧。 叶晨踽踽独行,心情有些黯然。 今天是她弟弟去世十年的祭日。她的弟弟因为白血病,年仅十二岁就去世了。叶晨和弟弟的感情很好,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到弟弟的墓前里面给他说说话。 今年,也不例外。 叶晨抬起头,黯淡的神色,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种不知路在何方的茫然。 她因为家中贫穷,高考的时候放弃了重点大学的录取机会,选择了一个三流大学换取高额的奖学金,作为瘫痪父亲和劳累母亲的生活费。 为此,叶晨的父母不知道多自责,暗暗埋怨自己。 眼看着大学就要毕业,因为毕业学校不好的叶晨在多番碰壁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全球几百强的企业实习机会。兢兢业业的干了三个月,眼看着就要正式签约了,叶晨却被告知自己落选了。而应选的是一位平时只知道涂指甲油化妆的绣花枕头,只因为她是部门经理的侄女。 再过几天就到月底了,房租也要到期了,家里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寄,母亲因为多年劳累得了腰间盘突出,不能干重活。父亲瘫痪在床多年,全靠他人照顾。全家人都指着叶晨那点微薄的工资。 叶晨还不知道如何向母亲解释自己丢了工作这件事。叹了一口气,叶晨抬起头,突然看到了一个十分危急的场面。 宽阔的四车道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因为到了晚上行人少了许多,司机们都开得有些快,走在马路上呼呼生风。而在这车流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困在了里面,神情惶急,不知如何动弹,在原地害怕得直哭。 马路边,小男孩的妈妈几番想要冲进车流将小男孩拉出来,都被滚滚的车流挡了回去。 就在这时,叶晨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飞一般的向小男孩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将小男孩撞倒。 叶晨偶然瞥见了小男孩的侧脸,呼吸一窒。 像! 太像了! 那个小男孩简直就和自己的弟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澈的大眼睛,圆圆如同包子的脸蛋,连眉心的那一颗红痣都是一模一样。 就在叶晨这一闪神间,那辆黑色越野车已经开到了小男孩的面前,距离小男孩只有两米之遥了。 小男孩被吓呆了,只知道在原地嚎啕大哭。马路边,小男孩的家人发出凄绝的大叫。小男孩的哭声如一道惊雷,砸醒了叶晨。 叶晨看着这个酷似自己弟弟的小男孩,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在冲着自己大哭。 又一次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 我不允许! 不允许悲剧再一次上演! 叶晨猛地扑身而出,一把拉住小男孩的胳膊,狠狠的甩向马路旁边。而她自己则被高速运转的车子撞得飞出了两米高,然后,像一只破败的纸鸢缓缓掉落在地。 身体轻飘飘的,四周好像有着小男孩的哭声,小男孩家人的感谢声,还有救护车的滴滴声。可是这所有的声音都开始慢慢的变得辽远,淡漠,渐渐的仿佛远的来自另一个空间。 自己要死了吗?叶晨苦笑,想起自己的这一生实在有着太多的遗憾,早夭的弟弟,病重的父母····若是,自己再活一次,会不会有些改变呢? 最后一个瞬间,叶晨好像看见早夭的弟弟在天上冲着自己可爱的微笑。 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叶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叶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小姑娘仁慈心善,阳寿未尽。可惜了,可惜了。” 另一个苍老的女声反驳道:“既然可惜,为何不做补救。这可是你的错,白白害了一个小姑娘。” 那个声音被噎了一下,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她不是想重活一回吗。就送她回十年前吧。还有,赐她一个玉环空间内含两部天书。也不算委屈了她。” 那个女声不服气的说道:“你个老头子都这样说了,我也来送她一些东西。天赐姻缘,十世之侣。” 然后就听见一声叹气,空中飘荡着去吧去吧的声音。叶晨被轻轻一推,就失去了意识。 —— 好痛! 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后重组一般。 叶晨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急切的脸,温柔美丽的妈妈,严肃可敬的爸爸,还有活泼可爱的弟弟。 自己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会看见妈妈爸爸。还有弟弟,他不是在十年前就离开了吗。 叶晨揉揉依旧有些疼的头,却在看在自己手的一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因为长期在外打工劳累早已结满厚厚的茧,皮肤粗糙。而这一双明显小上一圈,也细嫩很多,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柔软。 再抬头,妈妈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皱纹,一双大大的美丽的杏眼含满泪水。腰肢如柳细,体态轻盈好似无骨,没有以后因为腰间盘突出带来的身材变形和行动不便。 爸爸这时还没有生出满头华发,还是三十来岁的壮年模样,眼神炯炯,国字脸方正,神态威严,不过依旧端坐在一个特质的木质轮椅上。 弟弟现在还没有去世,滴溜溜的大眼里面闪动着调皮的光,还在用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玩,不过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叶辰知道,这是长期白血病的征兆。 而叶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禁瞪大了眼,干净整洁但是有些寒酸的房间,一张白色的写字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初二的课程教材,简易的钢镚床,还有漆着土黄色油漆的近两米高的两开衣柜,上面镶着一个一人高的镜子。 这?这不是自己以前的房间吗? 可是,自家的房子不是在弟弟死的那年卖了出去了吗? 叶晨有些难以置信现在的所见,揉了揉眼睛,问着旁边的妈妈:“妈妈,我怎么了?” 妈妈着急的摸着她的额头,焦急的问道:“小晨,你没事吧?不是给摔傻了吧。你不是爬树玩,从树上掉下来了吗?” 从树上掉下来? 叶晨清楚的记得那是自己十四岁的时候的事情。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吓坏了两老。 难道自己重生了?还是在做梦?叶晨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真的会痛!那么说,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重生了。 看着叶晨半天呆呆的,叶晨妈妈真的以为她吓傻了,急急忙忙就要去请村里的赤脚医生给她看一看。 叶晨连忙坐起身来,道:“妈妈,我没事。只是有点晕,睡一会就好了。” 叶晨爸爸在一旁点点头:“也是,你掉下来的那棵树足足有十来米高呢。能捡回一条命都不错了,晕一会是正常状况。” 叶晨妈妈这才作罢,到厨房里面给叶晨做东西吃去了。 叶晨爸爸听见叶晨说想睡一下,也不打扰了,让叶晨弟弟推着轮椅就出去了。 房间里面终于只剩下叶晨一个人了。 她看着天花板,不住的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仍然感觉到一丝茫然。想到自己死前说的话,有些无措,这一世的自己这样弱小,真的可以改变家里的状况吗? 突然,一阵柔柔的绿光从叶晨的手腕上的一个翠绿色的镯子散发出。叶晨低头,看着镯子,明显是顶尖的玉材质,清澈透亮,色匀无杂点,上面刻有繁复的龙凤呈祥的图案,很精致。 自己怎么会有的这个镯子? 叶晨面露迟疑,试着将手放到了镯子上面。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竟生生将自己吸进了镯子里面。一阵天旋地转,叶晨再次睁眼时,眼前发昏,许久才缓过来。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块田间。 这一块田少说也有一千亩,叶晨都看不到边。不过这些田的主人显然不善农耕,田上的杂草比人还高,庄稼稀稀落落的长着。还有许多田根本没有种庄稼。 打量了一下,叶晨发现这个田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仓库,仓库门口有一套石桌石凳,上面似乎还摆着一些东西。 叶晨走过去,想找一找线索,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走到石凳边,叶晨看到了两本十分古老破烂的书,纸页已经泛黄。一本名叫《青囊书》,一本叫做《混元诀》。叶晨看到这个名字一愣,草囊集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叶晨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呼吸都一下子灼热了起来,激动地看着这本书。 她听室友说过,传说华佗为一代名医,曾经将毕生所得全部写于一本名叫《青囊书》的医术中,后来华佗被多疑的曹操所杀,这一本《青囊书》也不知所终,成为历史上的一大遗憾。 多少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过这本传说中的医学宝典,她的室友也曾为这本失落的国宝叹息过。没想到,这本书居然现在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 叶晨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想看一看那本书,她知道这样不问自取很不礼貌。可是还是经不住《青囊书》的诱惑。 看一眼,就看一眼! 就在叶晨的纤细的指尖摸到那本《青囊书》的那一瞬间,那两本书分别化作一道流光隐入叶晨的额头中。而叶晨感觉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题外话------ 新文开坑,打滚卖萌求收藏 002,卖房子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妈妈,王丽娟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叶晨来吃饭了。 弟第叶天推着爸爸叶勇来到了餐桌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起了饭。 兀的,一个中年妇女的招呼声打破了餐桌上的融洽:“哟,娟姐姐在吃饭呢。我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叶晨抬头看着来人,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不高,面容长,颧骨高,眼睛狭细,上身着一件崭略新的红色衬衣,下配现流行的喇叭裤,脖子系着一根银项链。叶晨记得,这是爸爸那边的亲戚,自己的小叔叔的媳妇,夏芬。 妈妈连忙招待着夏芬,吩咐叶天去给夏芬端板凳坐,并招呼着夏芬留下来吃饭。 夏芬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勉强笑道:“不了,娟姐姐,我刚刚在家里吃过了。就不在这里吃了。” 叶晨看见夏芬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垂眸冷笑一声。 王丽娟也不坚持,问夏芬道:“芬啊,你今天这么晚来干嘛的啊?” 夏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容色怯怯,道:“娟姐,这话我实在有些不好说出口。不过,为了你们家小天儿,我还是得说。你们可曾听过村西头的大壮家,他们家大壮出去打工赚了一些钱,想在村里买房子,可是村里这不是地很紧张吗?所以,他托我来,问一问,你们家的房子卖不卖?” 夏芬这话,在叶晨心中掀起了涟漪。卖房子这件事上一世的叶晨也是经历过的,是为了还给叶天治病欠下来的债,也是为了给叶天筹集最后一次骨髓移植的治疗费用。 记得当时医院催钱催的急,自家这个祖传下来的三进三开的大房子只贱卖了十万,在叶天的手术费中花得一干二尽。 叶晨长大懂事后,自是知道自家的房子绝对不止那个价,当时是受人蒙骗。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力挽回了。 一次她大学期间回家的时候,曾经听妈妈提起过,自己的老房子好像几经转手卖给了小叔小婶,他们最后把房子卖给了一个富商,足足赚了一百多万。 当时叶晨还感叹着他们的运气好,现在想来,真的是只有运气那么简单吗? 叶勇和王丽娟面露迟疑,眼神挣扎,一方面是对这住了十几年老房子有些舍不得。却又担心叶天的病情,犹疑不决。 夏芬见状,连忙乘热打铁,拉着王丽娟的手,嘤嘤的哭起来,用手绢搽着眼泪说道:“娟姐姐,我也知道,这老房子你们住了多少年了,也有感情了。但是,房子再亲,也比不过一个儿子亲啊。想起天儿这可怜的孩子我就忍不住想哭,哎·····” 夏芬一哭,勾动了王丽娟的伤心事,王丽娟美眸中划过一丝苦痛,想起自己苦命的孩子也是忍不住泪水肆意而下。 叶晨看着夏芬的表演,淡淡垂下眼眸,细密如梳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掩住了眼底的几分讽刺,她的清楚的看见,夏芬哪里是在哭,分明是在用湿毛巾擦着眼睛。唇角分明还在勾起。 王丽娟和叶勇对视一眼,双双都看见对方眼里的决绝,神色一凛,咬了咬牙,就准备应承夏芬。 知道真相的叶晨自然不想让父母再次受骗,连忙站起来说道:“小婶子,你不知道,这房子是爷爷留给我们的。爷爷去世还不到三年,我们要是现在就把房子卖出去可是要背上不孝的名头啊。小婶子,你看,我们知道你也是好意,只是·····” 王丽娟和叶勇听这一说,也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房子毕竟是家里传下来的,自己若是随便卖出去,将来若是谁追究起来,自己这一家会被人骂败家子的。 夏芬见叶晨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叶勇和王丽娟,面色急切,连说话都快了几分:“勇哥,娟姐,这时候还管什么孝不孝道啊。关键是孩子的命要紧啊,大壮那边已经在村里说了好几家了,你们要是不早些答应恐怕会给别人抢了先了。” 叶晨抢在父母面前说道:“小婶子,我们家的事情,还是我们家定吧。再说了村里也不止大壮一家买房子,何苦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若实在不成,咱们到城里去估个价,听说城里这段时间挺流行到农村度假买房子的。你说是吗?小婶子?” 这话的有两层意思,我们家卖不卖这房子,我们家的人定,你一个外人在这里着急什么。还有,你这么着急的大壮家,我们不稀罕,你若是再不停的推荐他家,就是有猫腻了。 夏芬脸一黑,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叶晨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漆黑深邃的眼瞳里面居然有着一股逼人寒意。 夏芬有一种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看穿了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猛地一惊,将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叶勇和王丽娟心系着儿子的病情和房子,倒是没有注意到叶晨的变化,只是低着头,暗暗考虑着叶晨刚刚说的话。 夏芬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十分不甘心,想要说什么,就看见叶晨还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一双剪水盈盈的眸子里有着洞晓一切嘲讽和威胁,里面刺骨冰冷的寒意几乎将夏芬冻僵。 她一愣,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毫无存在感的小侄女。远山眉浅淡悠长,眉梢幽静,含情的杏眼此时一片冰寒,神色淡然,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似水,如同一颗孑然立于枝头的幽静白梅。并不是十分的艳丽,却以一抹素色遗世独立, 叶晨抬起头,又淡淡的看了一眼夏芬。夏芬一惊,后背发凉,不敢久留,和王丽娟招呼了一声,就匆匆的走了。 夏芬一走,叶晨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还是有几分担心前一世的悲剧再现,好在,夏芬总算识相的退走了。 ------题外话------ 新人新文,打滚卖萌求收藏 关注医等,精彩不断 存稿尚有余,更新不比虑 002 咄咄逼人何苦 叶晨刚刚静下心来,就听王丽娟问了一声:“小晨,你说,我们把房子卖到城里,价是不是更高一些?” 叶晨没有想到妈妈还没有打消买房子的念头,愣了一愣,只能安慰她说明天去城里问一问,心里却还在为叶天的病忧心。 一家人各怀心事的吃过饭,收拾了碗筷,就各自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叶晨早早的出门,替妈妈料理田间的活计,临近中午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经过前一世的悲剧,叶晨再不愿父母劳累如斯。 还未进院子,就听见小婶子夏芬的声音:“娟姐,你可不能听小晨乱说,她毕竟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了那么多。现在可是小天儿的性命要紧,这房子以后还会有的·····” 然后是小叔的声音:“二哥,不是我说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讲究什么孝道。现在可是救命的时候啊,大壮家出价可是算是公道的了,你也别这么犟了······” 叶晨颦了颦眉,这个夏芬,还真是不死心了。 走进院子,叶晨才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自己的大姑,叶英,自己的大姑父,也是村里的书记,蒋方。 叶晨的爷爷是为赤脚医生,有四子女,因着一颗爱国心,大女儿叫叶英,二儿子叫叶勇,三女儿叫叶善,小儿子叶战。取英勇善战之意。 今天除了叶善家里没有来,叶家的叔伯们算是来齐了。 几人围着坐,喋喋不休的说着,言辞激烈,气势凌人。父亲颓然抱着头的坐在中间,母亲神色黯然地站在他身边,温柔地拍拍他的背,顺着他的气。 叶晨有几分气闷,自己的父亲又不是犯人,这样子算什么,三堂会审吗? “大勇,不是我说,这年头思想也不能太迂腐了。也不能总想着孝道的,现在是为了救小天儿的命,相信咱爸在地底下也不会怪你的······”大姑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道。 “是啊,要是不够,我和英子还能贴补一点。有困难就说,别再藏着掖着,都是兄弟姐妹,也不在乎这点钱······”见自己老婆开了口,大姑父蒋方也是连忙说着。 叶晨听到这话一愣,这倒不像是要图谋他们家的家产的。他们脸上的紧张神色不似作假,他们或许是好心。 看着在一边故作着急的夏芬和叶战,叶晨淡淡垂下眸,勾唇一笑,冷意肃然,长长垂下的睫毛掩去了眼底划过的一丝寒芒。 听着大姑的话,叶勇抬起头想说什么:“我们不是·····”话未出口,却被小叔急急忙忙的打断了。 小叔一脸恳切的看着叶勇:“二哥,我们也是好心,不忍心看见小天儿那么懂事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啊·····我们知道你和房子有了感情,可是房子再亲也亲不过儿子啊,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叶晨脸一沉,小叔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说自己父亲是只爱房子,不肯花钱给儿子治病的人。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父亲是逃不掉被人戳脊梁骨了。真是狠毒! 果然,小叔这一番话说完,大姑和大姑父就变了脸色,看着叶勇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大姑父蒋方厉声说道:“大勇!你也活了这么大了。有些事情我以为我们不用说你都明白了!钱可以再赚,儿子就只有这一个!” 叶晨抿起唇,大姑父这意思,是要逼着父亲卖房子了。小叔这一招可真狠! 叶勇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刚说两个字:“我不是!我不是······”就被夏芬打断了! 夏芬也在一边帮腔,道:“是啊,娟姐姐,我们也是当父母的人了。也是实在不忍心。你看小天,多么伶俐的一个孩子,就单单得了这么病,可怜啊······”说着,竟开始抹起眼泪起来了。 叶晨冷眸看着夏芬,她背对着夏芬,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的手绢上面分明有着红色,还有辣椒分的碎屑,显然是用辣椒水泡过。而她的手还在不停的捏着叶战的大腿,示意他说话。 “小婶,辣椒水虽然可以催泪,但是弄到眼睛里面可会是失明的,以后还是别用了。侄女也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样看不见了。”叶晨缓缓走进院子,神色淡然,动作娴静,淡淡地看着夏芬的手绢说道。 夏芬一惊,眼里一阵慌乱,手一抖,放在眼睛上面的手绢竟然一下子被她失手掉在了地上。 众人猛地听见这一句话,都有些云里雾里,不懂叶晨的意思。不过看着夏芬这么慌乱都猜到了些什么,顺着叶晨的眼光看去。夏芬掉在地上的白手绢上面还有着红红的水印和细细的辣椒粉。想到叶晨刚刚所说的辣椒水和夏芬刚刚的泪水,一下子就明白了。 “小夏,这是怎么回事?”大姑父沉声问道,剑眉横立,言语中有着隐忍的怒气。 叶晨低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听到这话却不意外。自己的大姑父蒋方是村里面的书记,为人最是刚正不阿,在村里的声誉也很高,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有谁在背地里做小动作。 夏芬把他请来估计是想给自己劝叶勇添一把火,也让堵住将来人说闲话的嘴。可是被叶晨这么一搅,她可就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夏芬听了蒋方的话,更加慌乱,急急地将地上的手绢捡起来,看都来不及看,慌忙揣到兜里,一面讪笑:“昨天不小心掉到辣椒水里面去了。不小心的···” 谁家会没事整蛊辣椒水,明明知道手绢掉到辣椒水中还带过来?夏芬的解释可谓漏洞百出,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都不当面说破。只是,背地里回去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小叔叶战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着哈哈,干笑几声,道:“咱们现在说房子的事。房子重要。” 还未等所有人开口,叶晨就又抬起头,表情宁静,剪水的眸子波光粼粼,幽静的看着叶战说道:“小叔,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昨天我妈妈听说了你家的建议很感激你们的照顾。叫我到村西的大壮家去打听了一下。可是,他们家老太太说,他们家大壮到城里发了财了,要把他们两老都接到城里去。不准备在乡里买房子了,有这回事吗?” 叶战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面腾起来,面色慌乱,下意识的就喊道:“怎么可能,我可是花钱买通了他们的。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说。” 叶战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色苍白如纸,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连忙想补救,解释说:“我刚刚说的是梦话,说的是梦话。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还未说完,叶战就看见叶晨一双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瞳中是洞悉一切的怜悯和他看不透的幽深的淡漠。 他一惊,硬是把剩下的话咽进了嘴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离叶晨远一些。 在场并没有人注意到叶战的小动作,而是被叶战的那句话给惊住了。 夏芬的脸瞬间就白了,差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蒋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平日里是最在乎自己的名声的,为了这个公正不阿的名声,他私底下不知道花了多少气力。今天他是被叶战请过来替叶战说话的,若是叶战说的话是真的,那他的名声可就毁了。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毁于一旦了。 想到这里,蒋方的怒气更盛,几乎是吼出来了:“叶战,你给我起来,我们一起去到大壮家对峙,看你这小子说没说实话!” 叶勇和王丽娟则是哑然的看着这一副闹剧,许久才低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叶晨看见叶战惨白的脸,睫毛淡淡地垂下来,眼神寂然,缄默无声,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她今天一大早就去山上采药,现在才回,根本就没去大壮家。而那个大壮家要在城里买房子的消息是因为她前世听妈妈说过,大壮在城里当了包工头,赚了很多钱,将父母都接去了城里。为此,妈妈还叨咕了很久,为什么大壮家买了他们家的房子却又把父母接到城里了。 这一世的叶晨才明白,大壮家把父母接到城里是因为这房子根本不是他买的。小叔和小婶这一招移花接木玩的可真是巧妙啊。生生将自己和父母瞒在鼓里十几年。 刚刚那样随便一诈,若是其他心性坚定一些的,根本不会露出任何马脚。可是,叶晨认识叶战夏芬夫妇也是有二十余年了,对他们欺弱怕恶,却又胆小如鼠的性格是了如指掌,对于他们,她只需一诈。 叶战的身体抖如筛子,双腿不停地打颤。他怎么敢去大壮家对峙,他只是将大壮的父母买通了,而大壮原本就心行正直,看不惯他的所为,又在城里赚了钱,根本不在乎他出的那点小钱,理都没有理他。如果真的到大壮家去对峙,大壮估计非但不会帮他,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全部供出来。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里被揭穿了没什么,至多是一家一姓之间的那些丑闻。谁家妯娌房间没个什龃龉呢,说不定求一求大姐大姐夫还有二哥二嫂,就会帮自己瞒下来。可是,这要是闹到了大壮家,那就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丑闻了,到时候,不说别的,这以后自己要是再出门估计会被村里的长舌妇戳着脊梁骂死,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叶战顾不得别的,一把跪在蒋方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拉着蒋方的大腿,哭道:“大姐夫,大姐夫,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觊觎二哥他们家的房子,才出此下策的。我错了,我错了·····” 蒋方怒气冲冲,剑眉横立,如刀般锋利,他一把甩开了叶战的胳膊,想到今天自己的维持了这么久的声誉差点毁在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身上,就是一阵气闷。也不管叶战的求饶,甩了甩袖子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大姑叶英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弟弟,终究是不忍心,摇摇头,对叶战说道:“小战,我去劝劝你大姐夫。至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漠然站在角落里淡然如菊的叶晨,转身就走了。 ------题外话------ 啦啦啦,求收藏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收藏喽 004来堵住嘴的 夏芬见叶英和蒋方都走了,自己的戏全部演砸了,气血攻心,眼前一阵发黑,看见跪在一旁的叶战就是来气,泼妇一般的对着叶战又踢又打又掐又踹,嘴里不停地说着:“都怪你,都怪你!我们到手的房子!你个没用的东西·····” 叶战本来就在蒋方面前丢了面子,现在又被夏芬这样当着叶勇一家人的面这样的打,也是怒了,一股气涌上心头,站起来,一把拎起夏芬的领子,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还不是你这个臭婆娘出的主意,现在事情败漏了就怪我·····” 夏芬见叶战还敢摔自己,更怒了几分,又扑了下去。夫妻俩居然就在叶勇家的小院里面就这么大打出手,打得难分难解。 看见叶战和夏芬这个样子,叶勇叹了口气,眼底有深深的疲倦,让王丽娟把他推进了屋里。 叶晨看了已经打得完全认不出本来样子的两人,摇了摇头,淡淡垂下眼眸,掩去自己眼里的锋芒,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也走进了屋子。 叶家一家人都没有再管叶战和夏芬,任由他们在院子里面闹。 只是叶勇和王丽娟的情绪明显不高,饭桌上也是十分沉默,只听得到碗筷的叮当声。 第二日,晚饭时间,日头西斜,如血的圆日在天际晕开长长的尾巴,染红了一河清水。门口的老柳上,孤鸦兀然立着。 就在一家人愉快的交谈吃饭的时候。院子里面突然来了人。 是叶战还有蒋方。 叶战是被蒋方押着来的,一走近叶晨一家人吃饭的桌子。蒋方就大喝一声,把叶战推倒在地,叫叶战给叶勇道歉! 王丽娟连忙站起来,去扶在地上的夏芬和叶战。连叶天也站起身子,不知道怎么办好。 叶晨好像看不见来了人,稳稳地端坐在椅子上,低头,淡淡的垂着眸,自顾自夹菜吃。看见叶天如此慌乱,叫了一声:“小天,坐下,吃饭。” 叶天看了叶晨一眼,也学着叶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我的饭。 叶战被王丽娟扶起来,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看着蒋方的脸色。 叶晨低头,淡淡垂眸,长长睫毛掩住了眼底的光芒。蒋方这人,平时最爱惜自己的羽毛,在自家出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可是全毁了。所以,今儿个来,估计是来堵住自家人的嘴的。 果然,蒋方照着叶战一通大骂:“还愣着干嘛,还不给你二哥认错,这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二哥家平时也算待你不薄,你怎么就会这么恶毒,想到图谋他们家的财产。快!道歉,给你二哥诚心诚意的道歉!” 叶战心里那个叫苦啊,忙活了一天,回家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就给让蒋方不分由说给拎这来了。刚刚还被摔了一下,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疼的,还要被蒋方逼着道歉,简直是太憋屈了。 憋屈归憋屈,他可不敢再触蒋方的霉头,耷拉着脸,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二哥,对不起,我不该图谋你们家的房子。我该死!” 蒋方看着叶战这样子就来气,吼了一声:“这么大个人了,说话就这点力气。说大点声不成的!” 叶勇听见这话就连连摆手,说道:“道了歉就行了,只要以后不再犯就行了。” 叶战那厮憋了一口气,听见蒋方的话,一口气犟上来,大喊出声:“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蒋方见此满意的点点头,亲昵的拍着叶勇的胳膊,道:“大勇子,你看,这他们歉也到了,这事,咱们就不追究了吧?” 叶勇刚想答应,就听见叶晨的声音:“大姑父,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要是那天不是我去打听一下,这房子不就被小叔和小婶弄走了吗?那事可就大了,要是就这么原谅了小叔,村里一不小心谁家传出些流言蜚语,恐怕会影响您公正不阿的声名啊。” 蒋方一愣,这才开始注意这个平时里总是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面一言不发没什么存在感的外甥女。她一副礼貌的微笑,端坐在角落里,安静,优雅,淡然,仿佛一枝淡雅的菊。 她的容貌继承了她妈妈的好相貌,也算是清丽无双。但是这么一乍眼望去,她周身沉静的气质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忘了她的容貌,留下的只是淡然。 叶勇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然后,连忙训斥着叶晨,说让她不要在长辈面前没礼貌。 蒋方却不在乎,带上一丝笑,饶有兴趣的问着叶晨:“小晨,那你想要什么呢?” 叶晨低低地垂眸,眼底幽深无光,不顾叶勇的责备,淡淡的说:“前些时,我们家为了小天的病,四处借钱。这么多亲戚,不论贫富,或多或少都意思了一些。只有小叔家,说他家暖暖要上学,家里还有结婚时欠下的外债要还,愣是一个子都没有给我们。当时我们还在可怜小叔的困窘,现在看来,小叔还有钱想买我们家的房子,也不是那么穷困潦倒吗!” 叶晨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蒋方怒气冲冲的看着叶战,几乎是爆喝道:“叶战,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叶勇没有再责骂叶晨了,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叶战则是一下子脸是红了又青,又是羞愧,又是恼羞成怒。死死地把头埋了起来,不回答蒋方的问题,也不肯抬头。 ------题外话------ 乃们不点击,不冒泡,不收藏,你们是想做什么··························· 三天一个收藏都没涨,感觉做什么都没劲了 005诡计识破 叶晨淡淡看了叶战一眼,低下头,冷笑。这件事发生在自己重生以前,不过因为自己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母亲和自己一起去的叶战家里借的钱,一开始两夫妻还很客气,可是一听到借钱两个字,立马就变脸了。又是哭穷,又是夹枪带棍的把自己和母亲讽刺了一番,最后把自己和母亲整个扫地出门。 当时自己还小,听不清楚他们两夫妻加强带棍的讽刺,只记得母亲含泪的眸子,悲愤的神情和紧紧攥着自己大手。 这一世,这笔账也该算一算了! 叶战几乎是有些恨着的看着叶晨了,上一次也是这个臭丫头坏了自己的事!否则自己怎么会露馅。这一回,这个丫头有翻旧账!简直是处处针对他。想到这里!他的眼眸里面划过一丝浓重的愤恨。 叶晨抬头,像是没看到叶战眼里的愤恨,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知小叔对这有什么好的解释。也免得两家起了龃龉。毁了家里的宁静。大姑父,你说是吗?” 蒋方闻言,正色,厉声喝问着叶战:“臭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你二哥家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 蒋方这话说得含糊,这里面露的风声是要叶战破财消灾了。 叶战看着蒋方,面色挣扎,他本就是一个贪财抠门的人。要不然就不会想着谋夺叶勇家的房子了,而且还将来借钱的叶晨和王丽娟骂了一番,赶地出门了。 但是他更不敢违抗蒋方的命令,多年前他犯了事,差点闹到局子里。是大姐叶英求了蒋方托人到处找关系才勉强把他弄出来的,蒋方手里还有着他的把柄。所以,他对谁都可以跋扈,恶言相向,却单单不敢违逆蒋方的意思。否则,他这辈子就要完了。 叶晨已经吃完了饭,顺手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一边,观察着叶战的表情。从小她就知道叶战怕蒋方,在家里随时都可以看出来,骄横的小叔谁都敢骂,唯独不敢甩蒋方的脸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于叶晨来说,知道了蒋方的软肋,借蒋方的手拿捏叶战,也足够让自家小叔出一口血了。 叶战还在犹豫间,蒋方一声大喝:“叶战!” 这一声暴喝惊醒了叶战,他浑身一凛,下意识的一抖,看见将方难看的脸色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王丽娟,鞠了一躬,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二嫂,对不起。上次是我不懂事。我明天一定送一万块钱亲自到二嫂面前赔罪。” 一万块钱。 叶晨点点头,淡淡垂眸,这里是十年前,十万块钱足够在镇上买套小房子了。所以,这一万块钱,不算少。也足够让叶战出一口血了。 只是,自家那个小婶也不是好打发的。要她白白送一万块钱到这里来,等于要她的命。这下,小叔可有的忙活了··· 蒋方看了一眼叶勇,叶勇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多钱,我们可还不起。” 叶晨听到这话就笑了,也不知道自家老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一个“还”字,提的可是太好了。本来叶晨还在琢磨,自己再三提点,露锋芒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怨恨,现在,自家老爹帮自己解决了自己问题··· 蒋方轻飘飘的看了叶战一眼,里面的威胁意味十足。叶战几乎是狰狞着一张脸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个字:“二哥多虑了,这钱是四弟自愿送来的。当然不用二哥还。” 叶勇这才焕然大悟,客气道:“这怎么使得呢,四弟你真是太客气了。这么重的礼,二哥收的有愧啊!”这嘴里不停地说着客气客气,却没有半分要推辞的意思。 叶战看的气闷不已,一张脸由黒到青,又由青到黑,变幻不定,几乎要在叶勇的身上剜出一个洞来,咬牙切齿的说:“二哥不用客气,这钱你收下就是了。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一抬腿,居然连个招呼都没和蒋方打,径直就走了! 叶勇还在后面笑着招呼着:“四弟,慢点。晚上的路不好走的,以后还是少走,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叶晨低着头差点在底下笑岔了气,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自家这个老爹看起来忠厚老实,却也不是一个软柿子。看来叶战的事确实触怒了老爹的底线,否则他平时没有今天这般咄咄逼人的,更不会在叶战临走了还讽刺他一句的。 蒋方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叶勇,脸色有些奇怪,却为了缓解气氛,还是和叶勇打起了哈哈。 见蒋方有意缓和气氛,叶勇也不在纠缠刚刚的事情,热情的邀请着蒋方在这里用餐。 蒋方正欲答应,方才坐下。便听一阵喧哗从门外传来,接着是一道着急的呼喊:“蒋书记,蒋书记,出事了。陈家那个小儿子昏过去了。你快过来看看····” 蒋方一听,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简单的和叶勇夫妻招呼了一声,拔腿就往外面走了 ------题外话------ 啦啦啦啦,虐坏人啦,顺便求个收藏,嘻嘻 006 叶晨看了看蒋方的背影,也没多想。蒋方这人平时最爱声誉,平时谁家有个什么事他都要去看一看,偏偏每次看一看都能看出个好结果,一来二往,长此已久,村里人也习惯了有事就找蒋书记。今天怕是又有哪家的小孩子出了意外,拉着蒋方去救场。 翌日,早饭时间,叶战亲自带着一万块钱,黑着脸来到叶晨家中,将那一万块钱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送给了叶勇。 叶勇眼尖的看见叶战的脖子上有着三条长长的抓痕,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亲切的问道:“四弟,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这下手也太狠了,你看这都出血了。” 叶战瞪着叶勇,却不敢再招惹他,没好气的说:“被野猫抓的。” 叶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四弟可要小心了。这野猫可是容易传染细菌的,小心点,注意别再被猫抓了。” 叶战被噎的没话说,恶狠狠地瞪了叶勇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劳二哥操心,四弟我会小心的!四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没等叶勇回答,甩袖就走了。 叶晨低头垂眸偷笑,自家老爹道行越来越高了。她就不信叶勇看不出来那是不是野猫抓的,还跟着打哈哈暗讽一番。看来老爹也不是个善茬,不过正好,自己有时也顾不过来,叶勇这样自己也放心一些。 不过,想起叶战脖子上的那三道长长的抓痕,叶晨就是冷笑,嘴角冷意肃然,看来小叔和小婶昨天的斗争很是激烈啊··· 当晚,吃饭时间,叶天又吐了一回血,嫣红的鲜血蜿蜒在苍白的脸上,格外让人心疼,让家里人的心都随着揪了起来。 好容易控制了冰清,已经是晚上了,大家都累了,各自就寝。 叶晨心忧弟弟的病情,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终于,叶晨感觉一阵疲倦袭来,缓缓合上了眼。突然,她感觉自己脑海里面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是? 干漆,不规则块状,黑褐色或棕褐色,有蜂窝状细小孔洞或呈颗粒状。质坚硬,不易折断,断面不平坦,具特殊臭味。性温,味辛,归肝经,脾经。用治妇女闭经,瘀血癥瘕,虫积腹痛等。 大戟,多年生草本,高九至二十余寸,全株含有白色乳汁。根细长,圆锥状。茎直立,上部分枝,表面被白色短柔毛。单叶互生;几无柄;长圆形或披针形。性寒,味苦。归肺经、脾经、肾经。治疗慢性肾炎水肿、水臌、痰饮、瘰疬、痈疽肿毒。内服:煎汤;或人丸散。外用适量,煎水熏洗。 ······ 叶晨浑身一怔,猛地睁开了眼,忆起自己在那块神秘空间中看到的那本《青囊书》,有了一个惊奇的猜测。 自己脑袋里面的记忆不会就是那个《青囊书》吧? 叶晨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惊,随即,试试看的想着叶天的白血病,古代称作血症的治疗方法。 伸筋草,鸡血藤,怀牛膝,穿山甲,丹参,苡米,当归,乳香,川芎,各取适量煎服,每日三次,坚持一个月即有疗效,坚持三个月可抑制病情,坚持一年,根除。 看见这方子,叶晨信了几分,且不说别的,单说这川芎,那可是科学证明了的有抗血小板凝集的作用,能降低血小板表面活性,抗血拴形成,并对已形成的凝聚块有解聚作用;还有改善微循环的作用;有镇痛、镇静和降压作用,有抗维生素E缺无的作用,对白血病细胞有抑制作用。 看着这方子,叶晨咬了咬牙,面上露出一丝决然,都现在这个地步了,死马当活马医,不论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默记下方子,叶晨方才慢慢安下心来。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在那石凳上看到的可是两本书,还有一本名叫《混元诀》的书,莫不是也在自己的脑海中? 叶晨平静心绪,调动记忆,努力在脑袋里面搜寻着另一本书。 一行行烫金小字印入叶晨的脑海,叶晨这才发觉这是一本炼气养元的口诀类书籍。 按照书中所述,端正盘坐,默念着口诀,感受着体内的气息流动。 起初,叶晨体内并没有一点反应,但是叶晨没有半分放弃的意思,多年的穷苦和两世为人的经历早就打造了她不骄不躁,宠辱不惊的性情。 007 救人 两个多小时过后,叶晨才终于从体内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像是风中微弱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被黑暗吞噬。 第一步,炼气成功。 叶晨没有骄傲也没有停顿,而是按照书上的法子不知疲倦的修炼,直到体内的那股气息稍稍又强壮了一些,叶晨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修炼一夜,叶晨并没有感觉到困顿或者疲惫,反而一身轻松,精神奕奕。 父母这时候都还没有起床,叶晨也没有睡意,想起来昨天的奇怪经历,打量起自己手臂上那根碧绿的精致手镯起来。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就是在触摸到这个玉镯之后进入到那个奇怪空间的。 想着,叶晨将手放到了手镯上面,顿时,叶晨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然后一阵头晕目眩,自己就又站到了那块田地上。 这个空间里面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疯涨的杂草更高了一些,石桌上面没有了那两本古书,时间好像静止在了这里。 叶晨现在肯定了,这里应是一处类似异度空间的地方,而那个手镯就应该是一个俗称的空间宝器。 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得到的,但是不可否定,叶晨很喜欢这个东西。 又试了几次,叶晨发现只要自己将手放在镯子的花纹上,自己就会被吸进去。如果自己将手放在镯子上的一个按钮上就可以控制手镯,而自己不受影响。叶晨很高兴,有了这个,自己就相当于背了个移动宝库。 第二天一大早,和爸爸妈妈说了一声,叶晨就往后山跑去。 她以前听过村里的老人说过,他们村子背靠的后山是一处钟灵毓秀的所在,里面生长着许多的珍稀的名贵药材,只不过因为地形险峻,猛兽横行,少有人去。才没有被世人发觉。 不过,现在她是要给弟弟采药,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都要去闯一闯了。 走进后山,入目的是一片寂静幽深的古林,几人合抱的古树,不怕人的兔子,铺满整个地面的几尺厚的落叶,还有各种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各色植物。 按照自己的记忆,叶晨很快找到了几份药物,顺手就放进了手镯的空间中。 首先找到的是伸筋草,这种草是一种藤状攀缘性的草类,多生于悬崖绝壁或生有苔藓的大树桠间。茎细长,有纵条,无皮刺。叶互生。多用于活血治淤,有时也用作治疗跌打损伤。 好在这密林很深,一些古树上面布满了苔藓,不多时就让叶晨找到了自己所要的伸筋草。 经过叶晨连续几个小时的艰难寻找,基本上所有的药材都被找齐了,还有一些不是方子里面的药,叶晨知道很珍贵的很有用的,也给放进了空间中。 现在只有一样东西还没有找落。 穿山甲! 穿山甲,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地栖性哺乳动物;体狭长,全身有鳞甲,四肢粗短。多生活在山麓地带的草丛中或较潮湿的丘陵杂灌丛。挖洞居住,多筑洞于泥土地带。白昼常匿居洞中,并用泥土堵塞。晚间多出外觅食,昼伏夜出。 想到这里,叶晨决定不亲自捕捉穿山甲了。主要是太危险了,这一路上她都是避开着山林中的野兽走的,若是这般捕捉穿山甲,肯定会引起其他强大凶猛的野生动物的注意,得不偿失。 于是,叶晨就又采了一些比较少见珍贵的药材放在空间里,希望明天能多换些钱。 叶晨正走着,突然闻见一阵十分浓郁的血腥味,她心神一惊,疾步走了过去。 那是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荆棘灌木,间杂着一些矮小的植株。内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衣着朴素,但叶晨一眼识出绝非凡品。五官间有着几许威严,但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头部受了伤,流了很多血,身上有着许多处刮伤,应该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划的。 叶晨看着这个老者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无果后只好作罢。专心照顾这老者的伤势。她并不是圣母,也无意管别人的闲事。只是,这个人的身份好像不一般,自己或许可以做一笔划算的买卖。 ------题外话------ 每日一求,求收藏,嘻嘻 话说,亲们看得高兴吗,高兴就赏我个收藏呗 求评论,话说看书留评是个美德 008,卖药 将老者扶正,平躺在地上,喂他几口水喝,掐人中,又找出自己今天刚采的药。检出几味制外伤的药,捣碎后敷在老者头上的伤口上。然后打来清水,替老者将其他伤口清洗好,包扎处理。 老者的生命力还算顽强,就在叶晨将他的身体上的伤口差不多处理完后。他就悠悠转醒了,看见叶晨,他眼神里面明显有着警惕,再待他看清楚全身状况后,才舒了一口气,向叶晨道谢。 叶晨伸出手,很直白的说到:“我不是白救你的,给钱吧!” 老者苦笑一声,露出无奈的表情,道:“车子出事故,我被甩了出来。身上没带现金。” 叶晨垂眸不语,她也猜到老者的身上会没有现金,只不过,若是他想酬劳,肯定还是会有办法的。她不做无用之事,而且叶天的病正需要钱…… 果真,老者看着叶晨叹了口气道:“我身上只有这个了。先送给你,改天我再过来取。” 叶晨接过老者递过来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光滑木制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鹰头和一个龙飞凤舞的青字。叶晨疑惑的看着老者,这是什么东西…… 老者笑笑道:“孩子,别把它弄丢了。我以后会回来赎的” 叶晨低头微微垂眸,淡笑道:“到时候只怕您出不起那个价!”说罢,向老者摆摆手,“找你的人快来了,我走了。对了,我叫叶晨。” 老者看着叶晨离开的背影,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欣赏。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分明是看出了自己的打算,还能笑着打趣。说明是有真胆识,有趣有趣…… 远去的叶晨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木牌,勾唇一笑。不就是黑道里面常见的黑吃黑的把戏吗?想把我拉进去,就看你到时候付不付得起我的出场费。 叶晨下山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了,暮色四合,残阳似血将半壁天空都染成妖娆的红。远方,窈窕的树影在地上拖得老长。 吃过饭,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叶晨准备检查清点一下子药犲,就打开空间看了一下自己的收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些被叶晨随意丢进来的药材居然已经在空间里面发芽了,还繁衍了一大块地! 看着这些绿油油,脆生生的新鲜药材,叶晨有些讶然。要知道自己丢进来的时候这些药材虽然还保留着根茎,却也是半死不活,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啊。 这空间的生命力未免太强了一些了吧。 按照书中所说的炮制方法,将药材全部弄好,需要新鲜的药材单放,需要晾晒的药材放在外面的石凳上风干。 这样一通弄下来,叶晨将所获的药材称了一称,浅淡的远山眉也露出一抹讶然,这样的药材在空间里居然翻了三番。也就是说,叶晨的药材总量是原来的四倍。 原来叶晨还有些担心这些药材会不够付穿山甲的药钱,现在一看,完全没有了担心的必要,这个空间太给力了······ 这样一忙活,也已经到了清晨了。叶晨和父母告别,到城里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叶晨终于走到了镇上,这里倒是很热闹,经过改革开放的春风的吹拂,这里的商业倒是很繁荣,一条长长的商业街上,商品琳琅满目,商店一应俱全。 叶晨对比了镇上好几家药店之后,终于选中了一家其中最大看起来也最老牌的中药店,合德堂。 药店装饰的很古典,左边是一个几米高的大药柜,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无数个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面都有一个小环,上面吊着一个小纸片。叶晨草草看了一下,大概都是一些常用的药剂的名称,比如田七,比如决明子····· 中间有一个黄桃木制的古色古香的一套中式桌椅,上面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医师,正在给病人问诊。 右边是现代西药的地方,满满的几个大的白色药柜,里面摆满了各色的常用药剂,每个柜台前都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药师。 叶晨一走进去,就有一个小药童一样的人走上来,问着她:“小姑娘,你要是要抓药还是问诊?” 叶晨摇摇头:“都不是,我是来卖药的!” 卖药的? 药店里面不少的人都已经回过头好奇的看着叶晨,看见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后,眼里更是露出一丝惊讶。 小娃娃来卖药,有趣! ------题外话------ 啦啦啦,我是求收的小行家,收藏收藏快到碗里来~ 009 投资美容院 药店里面有小伙计打趣道:“还是个小姑娘咧,小姑娘你要来卖什么东西啊?” 叶晨好像没有看见药店的伙计投来的各色怀疑目光,低着头,淡淡垂着眸,素淡清雅,神色漠然。并不说别的话,只是从早就准备好的篮子里面拿出几味药材,一边拿一边报着药材名:“天麻、茯苓、黄精,田七,当归,人参,灵芝······” 这些药材有的是昨天采的,有的是空间里面长得,还有的是空间里面的仓库里面原有的,这一点点加起来还真是不少。 那小伙计见叶晨报的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而且看起来数量还不少,也是正色起来,连忙使眼色给其他伙计,叫他们叫老板过来。 叶晨看见那伙计终于正经起来,也不在报药材名了,安静的站在一边,一心一意的等待老板的到来。 就在这等待的时间里面,叶晨的眼睛一点一点扫过那个大的衣柜上面的吊牌上面的药材名和价格。 这是在调查行情,怕有些人看见她小孩子的模样就随便压低价格。 要是以前叶晨肯定做不到,隔着这么远不仅将那些小字看的一清二楚还一一给记下来。但是自从叶晨重生以来,叶晨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机能好于从前许多倍,修炼混元诀之后,更是耳聪目健,记忆力超群。短时间看清和记下这些小字,根本不是问题。 正在叶晨记着价格的空荡,一阵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叶晨幽深的眼中一道明亮的光划过,正主来了。 她回过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介于三十和四十岁之间的男性,穿着还算得体的黑色夹克,脚下是一双锃亮的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很精明。此刻,这个人正盯着叶晨看,眼里有探究也有怀疑。 叶晨无声的勾了勾唇角,缄默不语,没有理会药店老板带着轻视意味的探究,只是安静的将刚刚拿出来的药材抱到药店老板的面前,然后又冷静地从身边的篮子里面掏出更多的药材。 每掏一件,叶晨就看见药店老板的眼睛亮上了几分。等到所有的药材全部都掏完,药店老板看着叶晨的目光就不一样了,放着亮亮的光,面色也严肃很多。 叶晨笑了笑,看着药店老板,问道:“老板,现在我们可以来谈生意了吗?”叶晨将“谈生意”三个字咬得很重,说完就垂下了眸,淡然不语。 药店老板知道叶晨是计较一开始自己对她的轻视目光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笑道:“哪里那里,小姐请坐,我们坐下来谈。” 听着这声“小姐”,叶晨垂眸轻笑,顺势坐下,也不多追究他刚刚的对待,有时候,提醒一下就够了,太过较真反而叫人不喜。 药店老板见叶晨坐下了,也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去,小心翼翼的问着:“敢问小姐高姓,这些药材您是都要卖吗?” 叶晨礼貌的微笑,坐直了身子,答道:“免贵姓叶,老板可以叫我小叶,至于这些药材,拿到您面前来自然都是要卖的。” 听着叶晨的回答,药店老板不禁也坐直了身子,他是生意人平日里见过的人多了,与人打交道自然也不少。刚刚叶晨这一番话表面听起来是没什么,不卑不亢,严谨有礼。但叶晨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娃娃,那一番回答显然是在把自己当作同辈人看待。 被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当作同辈人看待,他也不知道是殊荣还是蔑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半分轻视叶晨的意思了,反而将叶晨高看了许多。 药店老板想了想,招呼着周围的伙计拿来电子秤和计算机还有账本,然后又和叶晨招呼了一声,让她稍等。 叶晨知道他这是准备开始称药材,将药材进库了。也不多说话,安静的端坐在一边,低眉顺眼,沉静有礼,犹如在角落里面静静绽放的优雅浅淡的兰。 不一会儿,药店的伙计们就将东西都置备齐了,端到了叶晨和药店老板的旁边。 药店老板冲叶晨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先请。 叶晨微笑,道:“老板的经验足,还是老板先请。” 药店老板又在心中给叶晨暗暗提高了几分评价,待人周到,进退有礼。 也不多言,药店老板看起来倒是老伙计,动作麻利娴熟,很快就将所有的药材过秤,装好,记在账本上,然后算出价钱,将账本递给叶晨:“小叶,你看看。” 叶晨微微扫了一眼上面的价格,两千两百三十二块。就知道药店老板没有作假,价格很是公道。然后就推开了账本:“老板是实诚人,做事,我放心。” 药店老板听了这话显然很开心,让账房的尽快给叶晨结账,还招呼着叶晨说要请她到酒楼中喝一盅。 叶晨垂眸微笑,礼貌的推辞:“谢过老板的好意,改日有时间再叙。反正我过段时间还要送药材来的。家中还有父母等待,想买完药早些回家。” 药店老板一愣,这才想到这个十来岁的孩子竟是和自己的孩子同龄的,也有父母在家等候。可是自己和她交流中,身上那股沉静的气质总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忘掉了她的年龄··· 不过,她不是说过段时间还要来的吗。既然还要来自己也不怕留不住这位大客户。 想到这里,药店老板专门指派了一位伙计招呼着叶晨,还豪气的拍拍胸膛:“小叶,今儿个你买药的从我这里出,今天没时间改日再叙。” 叶晨淡笑,却没有反驳,挑完几喂最重要珍贵的药材之后又专门拿出几个方子,让伙计照着方子抓了几副药,然后暗地里叫伙计把药钱从自己买药的钱里面扣出来。 不是她不相信药店老板,只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己若是用了他的钱,便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人情这个东西,最是好欠,却最是难还。这些东西,分明自己买得起,又何苦无端欠下一个人情呢。 叶晨走后,药店老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走了好远,得知,最后那些药还是用叶晨自己的钱付的钱,把那个伙计骂的是狗血喷头。 一个小伙计看着自己的老板气慢慢消了以后,才斗胆问道:“老板,那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不定那些药材是她父母采的,托她到这里来卖的。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好的都有些过分了···” 药店老板盯着那个伙计看了很久,看的那个伙计身上都有些发毛了,才幽幽地叹了一声,开口:“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她一个孩子,报哪些药材的名字的时候没有丝毫错误,也没有一丝犹豫,药材的原貌别说是一般的大人了,就是经常卖药的人都认不全。她一个孩子,怎么会人的那么全,那么准呢?还有,刚刚我们付给她的钱也是一笔巨款了,可是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样就马上收起来了。这说明这孩子心性沉静,不为外物所惑。正因为她是个孩子,我才这么重视她的。才十来岁,就能这般宠辱不惊进退得仪,她以后的成就,不可估量啊······” 此时的叶晨早就走在了路上,自然没有听见伙计的发问和药店老板的那一番叹息。不过就算她听见了估计只会淡淡垂眸笑一笑,不做他想了吧。 叶晨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娴静如娇花照水,浅淡素雅。并没有像其他小女孩一样看见漂亮东西就移不开眼,而是观察那些店铺的招牌。不,更准确的说,她在找美容院! 对!就是美容院! 昨天她在温习草囊集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流传很久的方子,上面写着后宫专用。她出于好奇点了进去,却发现这些都是一些古代后妃为了争宠,保持容颜用的一些方子。 叶晨专门研究了一下这些方子,发现里面的某些药材确实有美容养颜,温润养巣的方子。 那时的叶晨就有了将这些方子转化为商业用途的想法。毕竟靠卖药材的钱虽多,但是不稳定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暴露空间的事。自己需要一条快捷,稳定,安全的致富之路。 投资美容院无疑是个好选择。 毕竟虽然叶天可以吃自己的药慢慢康复,但是该做的检查是一样不能少的。可是那些高昂的检查费也不是自家现在这个状况支付得的。要想保住家中的老房子,自己还需要钱。 正想着,叶晨发现自己正好就走到了美容一条街上。 一条街上有着四五家美容院,叶晨慢慢的走进去,快速的扫过里面的状况,考察了一下顾客的素质,穿着打扮。选中了最里面的一家名叫“优雅”的美容院。 这家美容院装修很是典雅,不同于其他几家的粉色橙色暖色调装修,主用清雅的绿色和紫色,里面的摆设看起来很讲究,装修也很有讲究,给人一种很清新优雅的感觉,整个美容院的格调显得很高雅。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今天是周末,本来应该是美容院的火热时期,这一家装修的如此出挑的美容院中,却并没有多少顾客,和其他几家美容院相比,显得很是冷清。 ------题外话------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收藏,两只没有收藏,真奇怪,真奇怪~ 010 美容院 推开门帘,里面是一个大厅,里面是欧式装饰风格,洁白的一套桌椅,美丽的纱质门帘。桌上还有一个白瓷长颈花瓶,里面有着一朵幽香馥郁的百合花。 叶晨暗暗点点头,从这里的装修可以看出,这里的女主人格调很高。 铃铃铃—— 门帘响动,从里间走出一位美丽的少妇,柳叶眉,杏眼,瓜子脸,皮肤白皙,是一位传统的中式古典美女。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轻薄长裙,行走间,紫色裙裾舞动,暗香浮动,倒是有这一些妩媚的风情。 看着叶晨,少妇显然一愣,然后又往门外看了看,然后问道:“小姑娘,你怎么来了。你妈妈呢?不在门外吗?” 叶晨微笑,端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优雅如兰:“老板,是我来找你的,我妈妈不在。” 少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叶晨。 叶晨淡淡垂下眸,声音幽静清冷,说道:“老板,据我看,你这里应该是很久都没有生意了吧?” 少妇脸上有些恼怒,被一个小姑娘这样说出自己的劣势,感觉面子上挂不住。 叶晨抬起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直视着少妇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老板,别急,听我说话。我到这里绝对不是嘲笑你的,而是要合作。你有诚意和我合作吗?” 少妇看着叶晨的眼睛,那是一双古井一般平静深邃的眼睛,漆黑的眼瞳如同点漆,里面有着令人安定信任的光芒,和一种看不透的幽深的平静,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一样。 少妇下意识的就回答道:“有诚意。” 叶晨点点头,淡淡垂下眸,将手中拎的一包药推给桌子另一边的少妇,道:“这里是我抓的药,你将它磨成粉,混合在一起,做成膏还有搓成丸子,每天坚持外敷内服,一个月就有效果。” 少妇接过药,依旧有些迟疑,这个小姑娘不过十来岁,她给的药··· 叶晨看见少妇眼里的怀疑,缄默不语。只是安静的将另一包一模一样的药打开,把里面的几味药材一味一味的拣出来,一边拣一边慢慢地报着药材名:“白蔹,清热解毒,散结止痛;生肌敛疮。主治:疮疡肿毒,瘰疬,烫伤,湿疮,温疟,惊痫,血痢,肠风,痔漏。细辛,祛风,散寒,行水,开窍。治风冷头痛,鼻渊,齿痛,痰饮咳逆,风湿痹痛。细辛既能外散风寒,又能内祛阴寒,同时止痛、镇咳功效较佳····” 待到叶晨将所有药材药材名报完,再将药材装好,推给少妇,淡然道:“这些都是温补的药材,对人体有益无害。你若不信,可以在药店里面磨药的时候,向药店的坐堂医生打听一下。” 少妇尴尬的笑笑,她这样怀疑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不仅一点没有发怒,反而耐心的给自己讲解······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拿这些药材到底是要怎么样和我合作。” 叶晨优雅端坐,认真地看着少妇的眼睛,道:“我给你提供药材做美容的工具,你负责经营美容院。我们联合开一家以中药为理念的美容院。” “中药为理念的美容院?”少妇惊呼出声,有些忐忑:“这行吗?这个理念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叶晨淡淡垂下眸,中药美容在叶晨前一世其实很火热,市场也很广阔。毕竟重要是国粹,历史悠久,而且是天然纯草本,无化学添加剂。据叶晨所知,在某些大的美容院,好的中医甚至需要预约排队就诊。 虽然这是十年前,中医美容对于许多人还是完全陌生的概念。但其实美容行业其实已经偏向饱和,开拓这个理念的时机已经到了。缺的只是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就看这位少妇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叶晨面色未变,气度沉静如水,淡淡的说:“老板,你没有听过,不代表这个理念没有市场。你要想好,若是你敢于做第一个人,一旦成功,可就是不是现在的成就可以比得上的。而且···” 叶晨抬起头,看着少妇的脸:“而且老板最近一定很缺钱吧。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还不如和我一起赌一把!” 少妇惊得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看着叶晨:“你怎么会知道我最近缺钱的?” 叶晨端坐,微微低头垂眸,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道:“老板的嘴边和额头上有着小痘,虽然用粉盖住了,还是看得出痕迹,这说明老板最近一定又着急上火的事情。店里面的装饰虽然很好,但是我刚刚看了一眼茶壶,里面放的却是劣等的茶叶,老板既然能在装修上如此用心又怎么会忽略掉这点小细节。而且,联想到点里面的状况,就不难得出这个答案了。” 其实叶晨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虽然少妇极力掩饰,叶晨还是看得出她皮肤已经出现干裂的状况,舌苔偏厚,头发梢端发黄,肝主血海,而发为血之余,少妇这种状况,显然是肝火过旺。 中医中讲究阴阳调和,肝火过旺,就是人体阴阳调和失衡后出现的内热症。一般是应是日常饮食过于油腻辛辣导致肝脏负担加重以致血液循环不畅,再者就是少妇这种因为外物刺激心情郁结导致的。其实没多大的问题,只要用心调理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 011 投资2 少妇呆呆的坐了下来,看着端正的坐在一边气度沉静淡雅如菊的叶晨,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吗? 刚刚那一番话,观察细致,条理分明,合情合理,别说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就连大多数成年人都说不出来。她也算接待过各色各样的人了,可是第一次,叶晨让她产生了一种她永远看不透这个少女的感觉。或许,这一次,自己该赌上一把! 说起这少妇,程依兰,也倒还有一段故事。她本是出自商人之家,祖辈的生意做得很大,在江城早期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马车夫,都是知道陈家老爷的名号。可是,天道轮回,许是应了富不过三代的话,从她父亲那一辈起,国家开始严资本主义,陈家自然是首当其冲,至此打击家道就开始中落。树倒猢狲散,往年相交的那些酒肉朋友自然是躲避不及,散的个干干净净。 苦于当时形势,年仅二十岁的程依兰无奈下嫁给一个镇上的一家孤儿。程依兰当时年幼,对这些商场上的事情自然是帮不到多少忙,不过在家里耳濡目染许久,对生意场的是多少有几分了解。凭着程依兰对生意场的了解,和丈夫多年存下的一些小积蓄,夫妻俩合着伙盘下了这一个美容院。 她一介女流,能在生意场上与男儿厮杀,还能创下一片天来,自然有过人之处,性格也是果决。刚刚的迟疑只是对叶晨年龄的怀疑,可是刚刚叶晨说的没错,她的这个美容院之前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龙头了,可是,自从一年前的那一场事故,不仅自己丈夫意外逝世,就连她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就撑不过几个月了。现在,她需要搏一把! 叶晨一直在等着少妇的反应,见少妇如此惊讶的表现还有明显思索的神请,也不催她,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一边安静的等待。 终于,少妇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对着叶晨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合作。” 叶晨露出一个微笑,握了握少妇的手,道:“这十五服药你先拿着,应该够你用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来看效果。若是真正有效,我们再来商谈之后的事宜。如何?” 少妇舒了一口气,点点头,接过那十五服药,刚刚她听叶晨的话还以为就此定棺了,所以有些犹豫。现在听说还有试用期,把她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给打消了。 叶晨淡淡垂下睫毛,看着少妇的反应,叶晨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不过叶晨不说破,只是安静的告辞,约定十五天后再来,看看情况。 回来的时候,叶晨路过一个书店,想了想,进去抱了几本中医药书出来。《青囊书》虽好,里面的方子也很多是绝世的。但毕竟是三国时期的医书了,之后还有什么药学进步也不能一一囊括,现在自己可是把医术当作自己安身立命,救助家人的根本了。自然想要融汇百家,精益求精。 将事情都办妥,叶晨也就马不停蹄的回了家,叶天的病不能拖了,早一天治疗多一点希望。 回到家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叶晨顾不得吃饭,首先给叶天把药熬好。然后,看着叶天苦着脸一滴不剩的将药全部喝完。有和家人一起吃过饭,就一把钻进了空间里面。 自从昨天知道这个空间如此强的生命力以后,叶晨就一直琢磨着怎么好好利用这个空间,首先说这么多荒地,全部用来种药材不知道可以换多少钱回来。 自己现在是什么都不缺,就缺钱啊! 想到这里,叶晨制定了自己第一步的计划:垦荒! 首先圈定了一块三亩大的地方,带上自己从家里拿的工具,除草,翻地,播种,到最后的浇水。这一通弄下来,纵然叶晨体能过人,又修炼了《混元诀》也是累得气踹吁吁,香汗直下。 不过,栽种间,叶晨又发现了空间的另一个宝贝,一口井。 井是一口古井,青砖砌成,幽深晦暗,多年使用井口边缘已经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井身上还刻有与叶晨手上玉镯一般无二的龙凤呈祥的花纹。井边还有一个一米来深的半月形水池,大理石材质透亮无比,印的里面的井水是更加清透澄澈。 开始的时候,叶晨还担心井水不卫生,后来,渴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喉咙里面灌。这一喝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错误,这水不说别的,味道是极好的,冰冰凉凉还带着丝丝甜意,比市面上卖的所有高档矿泉水都好喝。而且,就在刚刚,叶晨发现自己身体里面的那股修炼起来的气流都强壮了许多。而且全身的疲惫是一扫而空,五脏六腑像是用清水洗涤过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这等功效,说那口井是神井都不为过了。 叶晨想着,一定要把这水不着痕迹的带给爸爸妈妈和弟弟喝掉。 这一番劳作完,叶晨估摸着也到傍晚了,走出了空间,带了些水,准备用这水给家人做饭。 ------题外话------ 话说,叶勇大叔也是挺可爱的—— 012 瘟疫突袭 晚饭时间,蒋方只身一人又过来了。 上次他因为陈家儿子的事,匆匆就走了,还没来得及和叶勇唠上几句。这一次,他是专门来和叶勇说说话的。 正好是饭点,叶勇就热情的邀请蒋方来一同吃饭。 蒋芳也不客气,叶晨做的菜色香味十足,早就把他的馋虫勾起来了,径直就夹了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 这一口菜吃的他是面色满足,频频咋舌,食指大动,然后又夹了一筷子。 一筷子接一筷子,一碗清炒马齿苋就这么见底了。 这吃相看的叶勇王丽娟和叶天是目瞪口呆,都放下了筷子,专门看着蒋方吃。王丽娟还好心的将另一碗菜放在蒋方面前,复杂的看着蒋方,劝道:“尽管吃,这里还有,这里还有。” 蒋方却也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太过分了,呵呵干笑一声,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有些尴尬的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叶勇,王丽娟和叶天,搓着手:“这,这菜太好吃了。一时忍不住,对了,娟妹子,你的厨艺真是没的说的。” 叶晨却在低头偷笑,这些菜都是从空间里面采的,都是极新鲜的药材,而且还有空间里的灵气蕴养,自然要比普通的菜美味许多。而且,自己今天还是用空间里面的水洗的菜,烧的饭。这更是比平常的菜高上一个等级。 叶勇三人吃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蒋方是乍然吃到这东西,自然会惊奇不已,以致一时失态了。 其实叶晨还有一层用意,这些菜都是己按照《草囊集》里面的温养的方子特地调的,更有空间灵气,是特地给叶勇三人调养身子 寻常人吃上一口,不说别的消除疲劳肯定是有的。也不说包治百病,对一些寻常小毛病肯定是有作用的。今天也是看在他替自己教训了叶战的份上才给他吃了这么多···· 王丽娟笑道:“我哪有这手艺啊,这些都是小晨做的,这些日子她帮着我们忙上忙下,还要给小天儿熬药,也是累的她。” 叶晨做的?蒋方看了一眼静静端坐在角”落里面微笑不语的叶晨,眼里划过一丝深意。 叶勇和蒋方讲的话题,叶晨并不感兴趣,吃过饭,便下了桌。 第二日,清晨,清甜的空气让叶晨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晨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显得更加脱俗。 走进房间,叶晨首先将买回来的中药书籍看过一遍,又温习了一遍《草囊集》,修炼了一遍混元诀,惊喜的发现,自己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流凝实了许多。如果说以前的气流像一阵雾气的话,现在的气流就最起码像风一样有了实质。 修炼完,正好听见王丽娟喊着吃饭,叶晨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欢快的奔向了餐桌。吃过饭,叶晨又准备到后山去采药,给自己的空间补充一些多样的品种。 走到村子中央是,叶晨突然看到一家门户的门口围了许多人,还有一些人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叶晨听力敏锐,自然听见了他们说的什么。只是,这话却让她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陈家也是倒霉,先是上个月老太太走了,然后走了一房媳妇,这一下,陈家的三代独苗的孙子也危在旦夕了。两个月死了三个人。可真是倒霉呢!” “是啊,听说他们死的时候都是浑身溃烂,口里流出来的都是绿油油的水,一双眼睛死鱼般的瞪得老大,可怖极了。” “陈家怀疑自己是招惹了土地公,土地公派恶鬼惩治他们呢。这不,陈家刚请来附近道馆里面的清虚道长来驱鬼呢。咱们还是离远一点,免得也被恶鬼看上了,招来霉运!” ······ 叶晨微颦起眉,悠长的远山眉稍有一缕焦色,看向陈家的目光有些冷。她倒不是相信了那些闲人嚼舌的话,而是想到了一种更加可怕的可能,瘟疫! 看着陈家门口围了那么多的人,叶晨的眼底露出一抹焦虑。这场瘟疫自己是有印象的,村里死了好多人,最后还传到了城中,引起很大的恐慌。几乎是人人自危。 不过,上一世的叶家全家因为卖了房子到城中照看叶天去了,并没有被感染到。所以叶晨是现在才想起来这一场瘟疫的存在。 这一世,自己劝说父母并没有卖掉房子,一家人也留在村里,若是任瘟疫这么发展下去,迟早会波及到自己父母。 罢罢罢,这一世,自己既然遇上了,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但是,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想到这里,叶晨赶快跑回家将自己空间里面的药材放在外间,并且和叶天招呼了一声。若是有人问起药材,就带他去外间。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空间,但是据叶晨估计,这药材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经过自己的手拿出来,只能用叶天做借口了。自家弟弟得病,家中有药很算正常。 安排好一切,叶晨再一次来到陈家。看见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眯起了眼,一缕寒芒从眼底迅速划过。 原来,村里人喜欢凑热闹,一听有人家做法事,顿时围来了好多人,其中还有许多都是抵抗力最弱的小孩子。 叶晨挤进人群,走了进去,看了看陈家的状况。 进门是一个小院,小院中围了许多人,都是一些村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蒋方也在。中间是一大两小三个穿着明黄色宽大道袍的人,大的是一个中年人,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眼神有些猥琐,正举着一把桃木剑在跳着动作奇怪的舞。 旁边是两个小道童,一人长得虎头虎脑,圆润可爱。此时正在烧着香,在一张摆满香堂的八仙座面前虔诚的磕拜着,嘴里小声的念着咒语。 还有一人是个女孩,五六岁的光景,长得清秀可爱,眉目如画,一看将来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面色苍白,没多少血色,举着一把古代仕女图的黑色油纸伞。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也不上去帮忙,只是看向另外两人的眼光并没有多少热度。 叶晨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多作拖延。想到自己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有多少人信,于是,她想了一想,看了看蒋方所在的方向,挤到了蒋方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蒋方看见叶晨来了,面色有些奇怪,问着她:“小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家人有些晦气,你家里现在有病人,还是少来这些地方。” 叶晨淡淡垂下眼眸,掩过眼底划过的一丝暖意,这蒋方虽然人爱面子一些,但真真是一个心肠好的。只一瞬,她又抬起了头,剪水盈盈的眸子的底下已经是一片清明,对着蒋方说道:“大姑父,我怀疑这里有瘟疫!” 蒋方大惊,一把捏住叶晨的肩膀,急怒道:“小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 蒋方的力气极大,捏得叶晨的肩膀直痛。但是叶晨没有理会,只是直视着蒋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人命关天!我不会拿这开玩笑!现在,我需要看一看陈家生病的孩子的状况!” 蒋方盯着叶晨看了许久,好像要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来。同时,他心中也在考虑叶晨的话,若是叶晨说的是真的,他如果不报上去,绝对是引起大祸患的。但是,如果叶晨判断错了,自己这些年的功绩几乎会在这一场谣言惑众的闹剧中一笔勾销。孰重孰轻,他需要权衡··· 叶晨全然不惧,迎着蒋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眸深邃坚定,面色沉静如水,身体纤细,在高大的蒋方面前显得格外单薄无骨,但是却站得笔直,像是一个迎风傲立,隽秀、淡泊的竹。但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双手握得死紧,骨节泛白。 她在赌,赌蒋方是个心肠软的,终究还是不会演真正的看着这一场灾祸发生。 最后,还是蒋方败下阵来,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色,叹了一声:“罢罢罢,我带你去便是了。”说着,就和旁边的主人招呼了一声,领着叶晨走进了内屋。 叶晨随着蒋方走进了内屋,她仔细打量着周围。 陈家在村中还算富裕,这屋子也算盖的很大,有三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小院子。此时小院子里面在办法事,绝大多数的人都围在那里。内室显得很冷静,而且,看样子因为女主人去世,家里缺个人打点,显得有些脏乱。 ------题外话------ 瘟疫要来了,交下收藏,饶你不死,哈哈哈哈 013 说服壮汉 蒋方带着叶晨径直走进一件比较小的房间里面。一进屋,就可以闻到十分刺鼻浓重的中药味,叶晨暗暗颦眉,面上可见薄怒,这些日子泡在药中,她对药材也还算熟悉。她可以闻出其中几位药材根本就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和陈家小儿子现在的病没有半分关系。 庸医误事啊! 再往里面看,可以看见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小房间,摆着一张书桌,一张大床,一个木质书架。墙上是随意贴的奥特曼的贴纸,看得出,陈家小儿子没病前倒是个活泼的性子。 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面色蜡黄,眼睛紧闭,口中不时吐出黄水,时不时还会咳一下。小孩子旁边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正在一脸愁容的看着小男孩,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叶晨朝蒋方使了一个眼色,蒋方会意,咳了一声,引来了那名中年妇女的注意。然后状似无意的提醒那妇女说:“刘秀,我刚刚看见熬药的那罐子快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这里我给你招呼着。” 中年妇女,刘秀,也是孩子的二姨,惊叫了一声,连连道谢,冲着出去,招呼熬药去了。 刘秀一走,蒋方就看了叶晨一眼。 叶晨抿起嘴,走上前去,仔细查看着小孩子的状况。刚刚随便一瞥,其实叶晨已经确定八成了,这必定是瘟疫作祟。只是,消息重大,容不得她有任何闪失,还是仔细查看的好。 叶晨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面色沉上一分,这孩子的体温起码在39度以上。孩子烧成这样,家长还在外面做法事,真不知道这家长是怎么想。 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一眼,眼球发白瞳孔缩小,眼结膜处有着厚厚的白垢,眼屎分泌过多,一看必然有病变。 捏着孩子的下巴,将他的嘴撬开,看了一下舌苔,舌苔隐隐发黑,如同墨染,看上去很是恐怖。 最后,叶晨隔着布给孩子把了一下脉,过了两秒,浅淡的远山眉也忍不住紧紧锁起。看着一旁关切的看着的蒋方,摇了摇头,道:“浮脉,脉浮而无力,摇摇晃晃,阳气浮越,病情危重。舌苔发黑,眼膜结白睑,必然是瘟疫。你去问一问陈家主人,这一两个月内是否有吃过病变而死的牲畜,如果是,那真的就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了。” 蒋方看着叶晨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十分专业,已然是信上几分。现在听叶晨这么说也是点点头,转身出去找陈家的主事人了。 叶晨在床边守着这孩子,看着孩子因为痛苦紧紧锁起眉头,呻吟出声,也不由得有些不忍。 突然,她看见床边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杯清水,显然是供孩子渴的时候喝的。脑袋里面一阵亮光闪过,想到了自己的空间里面的井水。 那井水好像有固本培元,治疗病痛的奇效。只是不知道,对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孩子有没有效。 叶晨心一横,死马当作活马医。将自己的空间水取了整整一杯出来,小心翼翼的喂到了孩子的嘴中。 叶晨的水刚刚喂完,就听见房间外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叶晨心一凛,将手中的杯子放好,安静的端坐好。 很快,房间里面就来了两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看得出是平时常在田里摸爬滚打。不过,此时黝黑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面色蜡黄没有血色,而且眼睛下面有一抹浓重的黑色,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休息好。而且行走间还会发出时不时的咳嗽声。 叶晨心中了然,这陈家的壮汉,现在估计也已经被传染上了。 后面进屋的是蒋方,他的面色很凝重,看着前面的汉子,眼中隐隐有着责备。 陈家的汉子陈雄,扫了一眼房间,看见除了叶晨和自己病重的儿子外并无他人,狐疑的眼神才投向叶晨,而且毫不顾忌的向着身后的蒋方嚷嚷着:“蒋书记,你给我说的医生就是这么个小姑娘,才比我家超儿大个五六岁的样子,懂个屁啊。你被看我平时见识少就想欺负我。” 蒋方向着叶晨歉意的笑笑,一边想要说话,训斥一下无礼的陈雄。叶晨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来对付。 叶晨淡淡垂下眸,面色依旧沉静,并不打算和陈雄做口舌之争,只是淡淡的开口:“陈叔,你这两天一定有心悸多梦,盗汗心慌,而且晨起头昏,走路时会时时发晕的状况吧?” 陈雄有些惊讶的张大嘴,看着叶晨,无意识的猛点点头。 这些状况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长期不能安眠,所以他的眼下才会有青黛,体质发虚。请了好多医生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有人和他说是鬼神作祟,自己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求助于鬼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叶晨抬头,淡淡的看了陈雄,继续说道:“而且,陈叔近日经常会口干生津,头昏无力,时常会有眩晕胸闷之感,而且感觉浑身提不起力气,就连吃饭也是食不知味,反酸恶心,对吗?” 陈雄一惊,看向叶晨的目光已经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了。之前叶晨说的是真的,但是这些自己之前也是和外人说起过的,若是叶晨有心打听,也可以得知。但是现在说的这些,可是他自己都觉得是小事,不曾与任何人提起过的。 可是叶晨怎么会知道呢,她可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丫头呀! 难不成,这个小丫头真神了?  叶晨面色恬淡,继续说道:“而且陈叔这状况应该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的,自从这之后您就开始体质虚弱,经常感冒,而且久治不好,一直到现在反而越来越重。当时没去世的陈姨应该也和您说过她有过这种状况的,对吗?” 陈雄又是点点头,无意识的向叶晨凑近了两步,有些兴奋又有些悔恨的说道:“就是一个月前!阿莲就跟我说起过这种状况,我当时没在意,谁知,她就这么走了。医生,医生,我是不是和阿莲得了一样的病?救救我,救救我!” 连叶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无意中改变了对叶晨的称呼,一旁的的蒋方倒是注意到了,惊异的挑起眉,看着自己这个突然开始大放异彩的小侄女,若有所思。 ------题外话------ 晨女神的人格魅力和行医水平,哈哈,折服了陈雄 014 晓之以情 叶晨并不答他的话,而是微微垂着眸,继续问道:“陈叔家中前段时间是否发生过牲畜大量死亡的问题,而陈叔是否误食过哪些病变的牲畜的肉?还有那些病变的牲畜是否贩卖出去?” 陈雄听见叶晨的话,脸剧烈的一变,眼神开始犹疑起来。只一瞬,又强作镇定,板着脸:“小丫头,这可是大事,不能乱冤枉人的。你陈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叶晨看见陈雄的脸色,顿时了然。看向蒋方,对方也向她投来一个眼神,她点点头,再次开口:“陈叔,这件事并不是小晨故意污蔑你。只是,小晨的爷爷曾经是赤脚医生,一生也算见识了不少的事,他老人家还健在的时候,曾与小晨说起。有些时候,那些病变的牲畜是不能吃的。天气炎热,牲畜中容易滋生出传染性病菌。一旦被人误食,人就会染上牲畜所得的传染病。而且这病一旦进入人体,就会更加凶险,轻则全家暴毙,重则殃及亲里,百里之内没有活口。陈叔,你既然说过你没有误食过这东西,咱们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爷爷早年总结出的房子,现在更是用不着了。大姑父,咱们走吧。” 说完,叶晨捻起裙角,跨出房门,作势就要走。 一旁的蒋方见叶晨只说了这几句话,并没有继续追究陈雄的错处,而且听意思是不准备再管这件事了。一下子急了,拉着叶晨的手,不让她走。 叶晨正准备出门,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回头一看,发现蒋方神色焦急,淡然一笑,朝着他投了个安心的的眼神。然后抬腿,走出了房门。 蒋方看见叶晨的眼神,心顿时安定下来,下意识的松了手。随即又惊愕,刚刚叶晨的一个笑容居然就会让自己生出一种佩服感,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样的眼神,真的是属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的吗。 叶晨走了出去,却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前面看着道士们做法事。她相信,等一下陈雄会自己来找她的。 她的那一番话很是巧妙,既解释了自己小小年纪身怀医术,又指出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还透露了自己有着这个疫病的医治之法。 刚刚她看陈雄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很是慈爱,倒不是个心狠的人,只不过一时被恐惧冲昏了头。若是他想清楚了其中利害,自然不会放过她这个救命稻草的。 果然,正当叶晨看着那个中年道士将法事做完了,正在尾声的时候。就看见陈雄急匆匆的跑出来,左顾右盼的似乎在焦急的找着什么人。 叶晨垂眸一笑,不着痕迹的走到了陈雄视线所及的地方。 陈雄终于捕捉到了叶晨的身影,大喜过望,一下子冲了过来,拉着叶晨的手,尊敬又带着亲切的喊着:“小叶医生,小叶医生,终于找到您了。我刚刚找您半天了,原来你到这里来了,可把我急死了。” 叶晨故作惊讶的挑起眉,说道:“陈叔,你找我做什么呀?我现在在这里看他们做法事看到兴头上呢?” 陈雄看见叶晨的神色有些急了,急急说道:“小叶医生,别啊。我还有事。”然后,等到叶晨让他说的时候,又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东西。 叶晨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做着极大的心理斗争,决定加一把火,于是又说道:“陈叔,放宽心,没事,您不是说您家没吃那坏了的牲畜的吗。没吃就没事,给小弟弟找个好点的大夫,指不定他哪天就好了呢。” 叶晨这一番话里面既提了吃坏的牲畜,又说了陈雄重病的儿子,算是给他的双重敲打。就看陈雄怎么做了。 果然,陈雄一听完,脸上是羞愧不已,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叶晨,最后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拉着叶晨的手:“小叶医生,咱们到一边说。” 叶晨跟着陈雄走到里院,陈雄左看看右看看,待四周都没人之后,才一下子向叶晨跪了下去。 叶晨一惊,没料到他居然跪了下来,连忙要把他扶起来。 陈雄死活不肯起来,只是满脸羞愧的求着叶晨:“叶小医生,是我傻,不明事理!还请叶小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才七岁!上个月才没了母亲,他是个可怜孩子,请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叶晨看着他的舐犊情深,神色悲痛,三四十岁的大汉子居然流出了眼泪,也是不忍的摇摇头,扶着他起来,轻声道:“陈叔,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慢慢说···” 陈雄慢慢站起来,抹着眼泪,说道:“两个月前,天气正热的时候,我家的两头大猪和三十多只鸡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突然都死了。你陈婶子就说怕有鸡瘟,要我全部去拿去烧了。可是我舍不得,那可是两头两百多斤的大猪还有三十多只下蛋的母鸡啊。当时,我也是鬼迷了心窍,瞒着你陈婶子,将那些病的猪啊鸡呀什么的送到集市上低价卖了一大半,剩下的,我瞒着你陈婶子给吃了。谁知,谁知,会出这档子事,小叶医生,请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那你爷爷留下来的方子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你爷爷是个仁心的,小叶医生你也是好人,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听见陈雄这话,叶晨淡淡低头垂下睫毛,无奈笑笑。 其实,爷爷走的早,又是个思想传统重男轻女的,素来不与她亲近的,怎么会和她说起这些事情啊,那个方子更是子虚乌有了。 刚刚那一番话都是糊弄蒋方和陈雄的。也是不想太过锋芒毕露,惹人注意。 不过这治疗疫症的方子,她还真有。 在《青囊书》中,曾经提及过这种因牲畜病变感染到人体的例子,也附有经过多次试验总结出来的解决此事的方法。但是,在提供方子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想了想,抬起头,说道:“陈叔,咱们多少年乡里乡亲的,又是性命攸关的事。我既然有办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陈叔,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你卖到城里的牲畜肉,别人回去吃了,也得上了病怎么办。还有,你也知道,这个病是传染的,今天你家人来人往这么多人,要是谁一个不小心,感染上了,那可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了。陈叔,你可想到这些了?” ------题外话------ 今天天气好晴朗,正好求个收藏,哈哈哈 015 病显于表 陈雄听见叶晨的上一句话还是很开心,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然而听到叶晨后面的话时,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浅,靠着墙的身体慢慢滑了下去,最后是退让的蹲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腿间,无声地痛哭。 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叶晨:“小叶医生,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了。谁知道,谁知道,那个东西会出问题的。我现在想到那些人会死掉,还有村里的人会因为我传染,百里无活物,我就心里难受,害怕啊!小叶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叶晨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们要去找政府,让政府告诉大家,让大家提高警惕。我这里有药,只要大家服了药,再小心一点,就不会有问题。但是,你如果瞒着,大家不知道其中危害,一旦染上了病,我们又不知道,岂不是枉死了吗。还有那些城里吃了牲畜的人,如果咱们不说,他们岂不是要传染更多的人,到时候,一死就是几百人。陈叔,既然我们有办法,为什么还要背上这么沉重的罪孽呢?陈叔,你说对吗?” 叶晨相信这一番话对陈雄会有作用的。从刚刚陈雄痛哭的样子她就看出来了,这个陈兄是一个善良的人。 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去报告政府的,说不定还会因为及时反映情况受到奖励。但是,她还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陈雄,一来,这件事是陈雄闹出来的,由他去主动认错,罪名可比被人揭发要小多了。而且,这样子陈雄在村里也好做人一些,不必时时背着沉重的骂名。三来,则是自己人微言轻,年纪又小,说出来的话不一定有人信,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现在,她毕竟根基太浅,在没有彻底治好弟弟和爸爸的病之前,叶晨实在不愿意再多惹注意。韬光养晦,低调行事,才适用于现在的她。 听完叶晨的话,陈雄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着叶晨:“小叶医生,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样做,我会不会被抓到警察局里面去?而且,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我会不会被别人骂死?” 叶晨看着陈雄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陈叔,一个人做事总是要为它负责的。你这个事情,就是销售不符合卫生规范的食品,违反了食物卫生标准。这件事情的罪可大可小,就看你的动作了。你现在去报案。说不定别人还会说你深明大义,但是,你如果隐瞒不报,及时救回了小弟弟,但是你觉得你以后要让他有一个有污点的父亲吗?” 经过一番观察,叶晨已经知道,陈雄的软肋就是这个儿子。要想劝服他,还得在他孩子上多下功夫。 陈雄听了叶晨这话,也是坚定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叶晨,坚定的说道:“小叶医生,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找蒋书记,让他报告镇政府,向他们报告这个情况。” 也许,连陈雄自己都没有发现,刚刚她对叶晨的态度,完全忘记了叶晨的年纪,把她就当作了一个指路的长辈,尊敬、信任、感激。哪还有一开始时的对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的轻视与不屑。 叶晨也点点头,跟着他出去找蒋方,这件事情的处理越快越好,容不得耽搁。 一踏出内院,叶晨就眼尖的看见了焦急的找着人的蒋方,走了过去。 陈雄看见蒋方有些尴尬,毕竟蒋方第一次问他是否贩卖病变的牲畜时,自己可是打死不承认,现在又来找他帮忙···但终究,陈雄是个明白事理的,腆着脸,低着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蒋方讲了,又把刚刚叶晨说的方法告诉了蒋方。 蒋方闻言,来不及骂上陈雄几句,赶快掏出了一块砖头大小的黑色大块头,叶晨认得,那就是最早的手机大哥大了。这年头,手机可不想前世那么普及。村里,有着大哥大的人估计也就蒋方一个了吧。 蒋方打的是镇政府的电话,说了好久,才挂断电话。对着叶晨和陈雄说道:“镇政府要求我们尽快控制场面,将药材尽快发放,尽量保证控制疫情的扩散。他们马上通报市政府派人过啦。” 叶晨点点头,取过纸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蒋方,说道:“大姑父,村里的药材如果不够就到我家去取。前段时间为了叶天的病,家里囤了好些药材在家,现在救急,先拿出来用吧。还有,把村里的赤脚医生陆医生请过来,有他在这里坐镇,事情会好办很多。” 蒋方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叶晨一眼,接过方子,马上派人请医生,准备药材,熬药去了。 叶晨看着陈家满院子的人,叹了一口气,这么多人,要让他们接收疫病的消息,还不引起混乱也是个难题啊··· 蒋方给政府打完电话,就开始招呼着人到叶晨家里去搬药材。 因为在场的都是有嫌疑传染上疫病的人,所以,不能招呼他们来做这件事。更不能贸然告诉他们,造成恐慌。所以,蒋方给自家家里打的电话,请叶英办的这件事。 村里的赤脚大夫陆大夫住得离陈家很近,一听见事情紧急,也是急匆匆的就赶来了。 一进门,叶晨就将他拉到了一边,免得被人看见,徒惹人猜疑。叶晨带着陆大夫走进了陈家小儿子所在的房间。只见陆大夫先掀开孩子的眼睑看了一看,又掰开孩子的嘴巴看了看色相,然后听了听孩子的心跳声,最后又给孩子把了把脉,才点点头,说道:“确实是瘟疫,不过幸亏发现得早,疫病还没有开始恶性病变,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在世,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没救了。” 叶晨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陆医生的动作,暗暗点了点头,是个好医生!中医中讲究望闻问切,一些庸医认为只用把脉就可以了解病人病情,岂不知,这种做法是大错特错。中医中讲究人体阴阳调和,五行协调。很多病症是可以从脸上看出来的。 昔日,扁鹊见蔡桓公,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的病在表里,渐渐到病在肺腑。就是从这上面说的,中医学中重要的一个理论就是“色味当五脏”,五色中,心属火为赤紫色;肝属木为青;脾属土为黄;肺属金为白;肾属水为黑。人们通常所说的气色,就是这五色调和的表象。五色出现在异常的位置或者异色呈现于面部,都是内脏病理变化的外在表现。 所以,陆大夫的这一番看相,虽说并不是多么高明,却是十分严谨和全面的。也正说明了他平日里严谨行医的作风和心性。叶晨在村里早就听过陆医生的好名声,但是事关重大,她还是要考察一下。最后,结果很让她满意。 ------题外话------ 首推中,收藏上涨缓慢,蜗牛一般,感觉心情有点小忧桑 016 闻疫乱阵脚 叶晨将那张方子拿了出来,推给陆医生,说道:“这是这疫症的方子,您先帮忙的看看。” 陆医生接过方子,仔细看了一看,过了好久才激动的站了起来,一把捏住叶晨的肩膀,急切的问道:“这张方子!这张方子!小姑娘,这张方子你是怎么得来的?” 叶晨抬头看了看陆医生的神色,心下了然,低头垂眸,恭谨的说:“这是家祖遗作,我也是偶然得到。” 陆医生念着:“家祖?家祖?”然后又一把拉住叶晨的胳膊,问道:“敢问家祖尊姓大名?” 叶晨低着头低眉顺眼,道:“家祖名叶军,村里人都叫他陆大夫。” “陆大夫?你是说陆大夫?”陆医生惊讶的瞪大眼,随即又喃喃自语:“陆大夫的医术我也是见过的,这般高妙的方子怎么会是出自他之手?” 叶晨淡淡笑笑,自家爷爷的医术是战争年代,得到一位流亡的医生随手传的几手,加上自己琢磨了一些医书学到的,自然不怎么样。不过,现在不管他医术好不好,这方子都只能是他想出来的。 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叶晨就问道:“陆医生,是家祖这方子不好吗?” 陆医生连连摆手:“家祖医术超群,我等望尘莫及。这张方子中的几味药,药性相辅相成,阴阳调和,乃是千古难得的绝佳的方子。我也算是看过很多治疗疫症的方子了,只是那数百方子里面无一能出其右。就是现在流行的西医,虽然见效快,但是副作用大,而且后遗症眼中。是绝对比不上这张方子。旷古奇方啊!” 叶晨淡淡垂下睫毛,浅笑,《草囊集》中曾经记载,这张方子乃是华佗经历多次疫症后总结前世几百张治疗疫症方子的利弊得出的完成品。只不过,还没有机会运用实践,就被多疑的曹操给杀了。随着他的逝世,《草囊集》也不知所踪,所以,这些方子也未问世就消失了。华佗多年呕心沥血之作,自然是旷古奇方。 陆医生还在握着那一张薄薄的纸激动不已,叶晨不得不开口提醒他说:“陆医生,我们现在赶快给病人们煎药吧。” 陆医生这一下子才从那一张方子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连连道:“是、是、是,是我疏忽了。咱们现在去熬药吧。”同时,还忍不住看了叶晨一眼,这个女娃娃,看样子不过十几岁,却异常的沉稳,面对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不慌不乱,还能帮忙救灾,这等心性,非一般人可为之。 若是让陆医生知道,这一张方子还有这次疫病的发现都是出自这个女娃娃的手,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安顿好陆医生,叶晨跑到前面,在陈雄耳边耳语了几句。 然后,陈雄站起身,大声地说:“今天到场的乡亲们,多谢你们对我们陈家这件事的捧场。只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一家三个病秧子,实在是运气不好啊。所以,为了不把病气过给你们,我特地去请了村里的陆大夫给我开了一张预防的方子,大家喝一碗再走,也不收大家的钱,权当是对我陈雄的捧场的答谢。村里面的陆医生的医术你们是知道的,这药自然也是有益无害的,你们就放心喝吧。” 叶晨在一旁安静的站着,沉静的仿佛不存在。这番说辞是她教陈雄的,她想了好久,必须让在场的人一个不漏的先喝掉药,又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以讹传讹,导致有些人以为自己没得病,逃难到别的村子,乱跑把病菌传播到别的村子。这样,先诱骗人喝下药,再讲消息告诉他们,这样就算他们在恐慌也至少有个着落,安了心。到时候,再让人一人领一份药回家给家人服用,让他们彻底安心,也能真正做到预防。 虽然这两个动作只有顺序不同,但是真正实施起来,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果然,陈雄的话说完,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反而有不少人夸奖陈雄说他心胸宽广,大方,照顾乡里。 得到村民的许可,叶晨就将熬好的草药一碗一碗地端出来。黑乎乎的一大碗的草药足足摆满了两个桌子。 叶晨将草药一碗一碗的端给年长的村里人和小孩子。他们是抵抗力比较弱的人,自然要先喝。 看了一下场中,只有做法事的那个中年道士带着两个孩子,叶晨决定先给他们送去。 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接过了那碗药材,看了他师父一眼,再师傅严厉的目光下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只是,但叶晨将那晚药材送给旁边那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的时候,那个中年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慌乱的说道:“小丫头,那里没人,没人,你快给别人送去!” 叶晨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那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这里明明站着一个五六岁的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没有人呢? 就在这时,叶晨听到蒋方的声音,他刚刚安顿好那些药材,正从门口走进来,问道:“小晨,你干什么呢?对着空气端着碗做什么呢?快给别人送去,要不呆会药该凉了。” 叶晨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却发现那个小女孩看着自己,面色着急,眼睛里含满泪水,似乎在恳求着自己早点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这个疑问暂时压在心中,叶晨很快恢复常色,浅笑着给那些人分发着药材了。 待所有人都喝过了药,蒋方才领着市里面来的医护人员,走进来说:“这里是市里面的医护人员,听说陈家这个状况很像是染上了疫症,特地把过来,监控情况的。” “疫症?”一听见这个词,当时就有人发作了,惊叫出声。 “怎么搞的!陈雄你怎么不早和我们说?要是我染上疫症,要你好看!” “疫症?那可是要死人要传染的东西。咱们快些逃跑,你这里越远越好!” “难怪他们家两个月死了三个人,这么厉害的疫症,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死啊?” ··· 人群顿时传来一阵一阵的喧哗声,咒骂声,甚至还有女人的哭喊声。大家几乎乱成一锅粥,许多人哭着喊着就要冲出门,嚷嚷着要收拾东西到邻村避难。 叶晨看见这个场面无奈笑笑,这就是她早就料到的状况,遇见危险慌成一团,根本无法静下来听从医护人员专业建议和村长的调度。 ------题外话------ 求收藏,求评论,话说读书留评是好习惯,嘻嘻 017 叶晨控场面 不过还好,早早的先给他们喝下了预防治疗的药。也不必怕他们慌乱间将疫情扩散。 蒋方让人将门关上,大声呼喊,把嗓子都喊哑了还未能止住场面:“乡亲们!不要慌!不要乱!疫症并不可怕···” 人群依旧在慌乱,依旧在惊叫,因为蒋方将门关住了,这些人反而产生了一种蒋方要将他们锁在这里隔离自生自灭的错觉。因此,看着蒋方的目光也不善起来,对着关着门的人撕打不停。 场面一片混乱! 叶晨看了看在场上被撕打得眼镜都掉在地上,外衣被扯烂,裤子被拽下来露出半截红内裤的狼狈蒋方,叹了一口气。咕噜咕噜的爬上屋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扩音器,大声喊道:“大姑父,打开门,让他们走!” 这一声本就是叶晨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又是站在高处经过扩音器的扩散,响亮无比。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院中,一下子将院子里面所有人声音都盖住了。 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叶晨的方向。无数双眼睛投向站在房顶上的叶晨,一袭素净的白色长裙,清静淡雅,犹如一株清雅幽淡的兰花,在猎猎招展在风中,显得那样柔弱单薄,仿佛随时都要随风而去。但是,他们没有忘记,刚刚犹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就是从这幅单薄的身体里面发出来的。这的确让人很难相信,一副那样瘦弱的身体里面居然会蕴藏着那样的勇气与力量。 叶晨没有停,继续喊着:“大姑父,打开门,如果他们执意想死,我们也没必要拦着了!” 如果他们执意想死,我们也没必要拦着了!这句话惊醒了因为恐惧而蒙蔽心智的人们。难道,蒋书记拦着我们不是让我们自生自灭,而是要保护我们?难道,我们这么慌乱的想走居然是自投死路? 拉着蒋方衣领的手松开了,扯着蒋方裤子的手也松开了,举到蒋方头顶的拳头也放下了。有的人在疑惑,有的人在沉思,有的人却在看着叶晨。 叶晨举起扬声器,用力喊着:“乡亲们!疫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不能冷静的对待它!事实上,你们刚刚喝的那一碗药,就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疫症的预防治疗方子。我敢以我爷爷的医术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事!现在,把你们留在这里并不是要把你们关在这里,而是要你们把防御疫症的药材带回去给你们的家人喝下!” 叶晨说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都明白了状况,看着蒋方如此狼狈的样子,眼神里面已经出现了躲闪与惭愧。还有人主动把蒋方扶了起来,帮他整理衣服。 叶晨继续喊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想逃到别的地方去逃难。但是,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找死!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场疫症是不是别的地方传染过来的。你想想,如果你千辛万苦逃到另一个村子,却发现另一个村子里面已经出现了比我们还要严重的疫症,怎么办?而且,我们这里还有别的地方没有的治疗的办法,预防的方子,呆在这里会得到最好的治疗条件。你们,还想走吗?” “这——”一些人开始面面相觑,他们刚刚太慌了,只想着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若是真的如叶晨所说,那么自己这样逃出去,说不定还没有呆在这里安全。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叶晨的那一句话,你们刚刚喝的就是预防疫症的方子。既然预防疫症的方子都已经被自己吃下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不过,叶晨说那方子是她爷爷留下的,可行度有多高呢··· 叶晨朝着蒋方使了一个眼色,蒋方顿时会意,扯了扯已经在一旁呆掉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一愣,反应过来,将手中一张张化验单举得老高,大声喊道:“刚刚蒋书记已经将这个方子送到药监局检验过了,我们加急检验,确实证明这种药对疫症的预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听见这话,叶晨也愣了一愣,她原以为这个方子的预防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已经是很好的了,毕竟是三千年前的东西,疫症病菌都变化了多少代了。可是,华佗真不愧是一代名医,几千年前的方子放到现在仍然有高达百分之九十的预防率,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见场面已经控制下来了,叶晨也不想多呆了,趁人不注意跳下屋顶,灵巧的翻过院墙,回家去了。现在是叶天的喝药时间了,不能耽误! 回到家,叶晨先是给全家人都熬了一碗预防疫病的药,给他们讲了陈家的情况,然后看着他们把那一碗药喝完。再接着给叶天熬药。 叶天的药已经喝了有一个星期了,虽然中药见效慢,但是叶晨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变化。首先,脸上更加红润有血色,以前那种时不时就流鼻血的症状改善了许多。每天吃的饭也多了许多,也不像从前那样总是恶心乏力,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叶晨想着,等吃满了一个月就带叶天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安一下心。 蒋方终究是个能干的人,在叶晨控制好场面后,他很快就恢复振作,沉着冷静的安排着全村的抗疫工作。先是市里来了一批专家学者,经过几堂会审后终于确定这种疫病叫做H1N2病毒,而且城里面也出现了许多起这种疫病的受害者。 幸亏有着叶晨提供的药方,减少了专家团近两个月的研究时间。防疫抗疫工作很快走上正轨,由于防疫药材出现及时,这次的疫病几乎没有扩散开来。据有关人士估计,这一个药方,至少拯救了上千人的生命。连省长都听说了这个消息,还说要好好奖励这个提供药方的人。 陈雄去自首了,由于他在防疫工作中表现突出,加上是主动认错,罪名轻了许多。最后只是关押半年就放回了来。 ··· 这些,叶晨都不关注,她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个事情,陈雄的那个得疫病的儿子,陈明,醒了! 专家团连连称奇,因为陈明的病要比其他的疫病的人重上不少,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可是说是致命的了。当时看过他的医生都断定他活不了多久了,叫陈家赶快准备丧事。可是,就在不信邪的陈雄灌下几碗汤药后,他居然醒过来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能正常,只是需要疗养。也就是说,陈明这次连后遗症都没有留下。 ------题外话------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不过,你以为这就是完了,nonono,后面更精彩 018 合德堂的危机 听到这个消息,叶晨也是十分惊愕,她看过陈明的状况,可以用病入膏肓来形容了。照理说那几副药材根本不会有那般的奇效。可是他现在居然醒了,还没有像别的疫症病人一样留下终身的后遗症,简直可以说是个奇迹。叶晨想起自己给陈明喝的那杯空间井水,莫非,是那个原因··· 还有一件让叶晨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事情,经过上一次震惊全场的控制场面后,村里人对她有了一种奇怪的崇拜感和感激感,既想接近,又有些害怕。最后,纷纷采取迂回战术开始讨好叶晨的家人,叶勇和王丽娟瞬间升级为村中最有人缘的一家。今天,有隔壁的陈婶子送一把韭菜,明天有村西的王大嫂帮忙王丽娟照顾田间的庄稼。 而且,那些见识过叶晨的威势的小娃娃,简直是把叶晨当作了偶像一样崇拜,每天叶晨的屁。股后面都会跟着一大群从四岁到十三岁不等的小罗卜头。这架势,简直就是村里的孩子王了。 由于叶天平时因病不能经常在外活动,平时在家很寂寞,对于这些小朋友很喜欢,叶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担起照顾这些个可爱的小屁孩的任务。 在紧张的氛围中,时间如掌中沙,很快流失。转眼间,半个月已过,叶晨的空间仓库里面又堆满了新鲜药材,要卖药了。 清晨,第一抹天光倾斜而下,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一层淡金。微凉的空气带着几分清甜的味道,四周是起起伏伏的鸟叫声,婉转,清澈。 给家人做好了营养早饭,督促着叶天喝下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材,叶晨这才放心的离开,走向镇里。 不多时,叶晨再次来到了上次卖药的那一家药店,合德堂。 一走近那家药店就看见门口有伙计在探头探脑嘀嘀咕咕的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叶晨听力惊人,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脑内,皱了皱眉。 “哎,你说咱们老板是不是有些昏头了,这么紧张的时候,居然叫我们在门口守了一个星期,就为了等着上次那个小姑娘过来。不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吗,老板至于对她那么重视吗?” “说你傻你还不信!咱们老板什么时候做过错事,我偷偷跟你说了吧,上一次那个小姑娘卖的药格外有效,有客人反应,用那个药,药效要比寻常同样的药好上一倍多。很多客人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些神奇的药材才到咱们店里面来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店里面的状况,现在最缺的就是药材,能不把那个小姑娘拉着吗。” “你说咱们店里还缺药材,上一次的问题老板还没有解决吗?这可怎么办啊,一个药店最要紧的就是药材来源,那咱们合德堂还能开得下去吗?” “别说丧气话,快!老板叫我们等着那个小姑娘,她可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你给我好好等着呗!” “是!是!是!” ··· 叶晨从这段话中整理出了两个信息,第一,自己的药材似乎相对于其他的药材似乎有着无法比拟的奇效。物以稀为贵,这也就是说,自己的药材也就会相较于其他的药材更有销路,这对自己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第二,这家药店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听那个伙计的话,应该是供药方那边出了问题。要知道,一个药店最重要的就是药材供应,要是一个药店空有口碑,却没有了药材供应,那么哪个药店又能存在多久呢。所以,失去药材供应对一个药店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想了想,叶晨还是踏步走了进去。这一次,药店里面的伙计一看见叶晨就连忙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那架势简直就是青楼里面的妈妈桑看见了金光闪闪的嫖客,纵是叶晨有了心理准备,也着实被这架势吓到了。 拉住了叶晨,那小伙计又向里面吆喝了一句:“快快快,叶小姐来了,快备茶,上座。” 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叶晨赔笑:“叶小姐,您请,我们段老板等你很久了。” 叶晨看着这伙计如此热情而小心翼翼的招待,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的对待,无声的笑了笑。 她走进其中,看了看其中的摆设,里面和上一次并没有什么什么变化。西药因为不是合德堂的主业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中药都是放在一个一个的小木抽屉中,倒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叶晨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次,药店里面冷清了很多,顾客几乎没有上一次来的时候的五分之一多。而且,中间的那个鹤发苍颜的坐堂先生不见了。 而且,叶晨还听见一个顾客拿着一张单子叫伙计照着抓药,可是那个伙计看了看药单,一脸无奈的道歉着说,里面有好几味药材已经售罄,抓不到了。 叶晨端坐在大堂上方的一个古色古香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气氤氲,茶香四溢的清茶,静静地等待着老板的出来。 从伙计们的交谈中,她已经得知,这个老板姓段,名叫段德。十几年前飘零到此地,依靠自身打拼从一个药店伙计开始做起,兢兢业业,后来又借钱盘下一个即将倒闭的小药店,力挽狂澜,诚信经营,一直做到拥有这条街上最大最高档的药店。 不过,这一次,似乎就是因为这个药店太好的原因,遭到了同行的嫉妒,在背后使了绊子,才导致这次如此严重的危机。 就在叶晨喝茶间,段德已经从后室急匆匆的出来了,看见叶晨,眼睛猛地一亮,连忙热情的打着招呼:“叶小姐,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的望眼欲穿了。” 叶晨抬起头,看着段德,依旧是上次的装扮,皮夹克,西裤,皮鞋,看起来有一种成功商人的气质。不过叶晨还是眼尖的看出了他双眼浮肿,眼下有乌青,下巴上面有新冒出来的胡子。而且双眉之间隐隐有着海盐一般白中帯浊并有浮光的异常的白色。 叶晨淡淡喝了一口茶,心下了然,这是段德着急上火,不注意休息,引发了肺炎了,看了这一次的问题确实很严重。 之前说过五色关乎五脏,从人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出人体的健康与否,中医中称之为望。 刚刚叶晨正是在给段德望相。双眉之间的区域,中医称之为阙,它对应的内脏是肺。肺主皮毛,当外感风寒时,此区域出现的色薄而泽。而五行中肺属金为白色,出现病变呈现的正是如同叶晨所说得异常的白色。 叶晨放下茶杯,表情淡淡,沉静如水,微微笑笑,道:“段老板,这一次为何如此热情,倒叫我有几分不习惯了。” ------题外话------ 晨女神成万人迷了,嘻嘻 019 美容院获利 段德眉头紧锁,有些无奈。他相信凭叶晨眼力,不会看不出店里面出现的问题,但是她却闭口不谈,这是不想管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的问道:“叶小姐可看出我店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晨抬起头,漆黑的眼瞳微闪,干净利落的说道:“看出来了,缺药材。是有人断了你的药材来源。再这样下去,你的店绝对拖不过十天就要关门大吉!” 段德苦笑,叶晨这话太直白了,不过却是大大的实话。只是,对方终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自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真的可靠吗? 叶晨没有为自己说什么,只是喝着茶,悠长的远山眉微挑,等待着段德的表现,她要看一看,他到底会怎么选择。 过了好一会,段德的脸像是调色盘一般的变色,挣扎,质疑,坚定,怀疑···最后,他的脸上划过一丝决然,对着叶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叶小姐,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求求你,救救我们合德堂吧。” 叶晨淡淡的看着段德,放下茶杯,白瓷茶杯在木质桌子上磕出一声巨响,她冷然的喝到:“起来!” 段德摇着头,哭道:“叶小姐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叶晨手紧紧捏着茶杯,面色冷然,道:“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你喜欢跪就跪着吧。”说完,站起身,抬腿就准备走。 段德一下子急了,连忙站起来,喊道:“叶小姐,叶小姐,我已经站起来了。您别走!” 叶晨这时已经走到了药店门口,后头看了看段德,清冷淡漠的说道:“段老板,请你以后一定要记得,你是一个生意人,更是一个有尊严的生意人,不是大街上摇尾乞讨的弱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放弃你作为生意人的尊严,放弃您的信念。好好想一想你在最初接手那个岌岌可危的小药铺时候的热情吧。我三天后会再来一趟,希望你已经想清楚了!” 说完,叶晨就走出了药店大门,慢慢消失在汹涌的人群中。 段德呆呆的看着叶晨纤细的背影慢慢消失,眼中各种情绪在发酵,脑袋里面一遍一遍的回响着叶晨清淡冷漠的声音:“不管在这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你作为生意人的尊严···好好想一想你当初接手那个岌岌可危的小药铺时候的热情吧····” 突然,他抱住了头,身体慢慢从墙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无声的呜咽。 叶晨走在街上,想起刚刚段德刚刚的动作,摇摇头。多年优渥安稳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当初创业时的热情与野心,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着了他人的道,而且,在失望徘徊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自救而是乞怜他人同情。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已经失去投资的必要。 但愿,自己的那一番话能够点醒他。 叶晨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上一次的那家优雅美容院。 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优雅美容院的门口不再是那般门可罗雀。光是美容院里面的大厅中就有着七八名打扮高贵富雅的妇女在交谈等待着,而里面的十间小隔间已经躺满了人。而门外还有很多人在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要知道,现在还只是上午九点,就已经有了这么多人,可以想象现在这里一天之内会有多少人来。 看到这个状况,叶晨淡笑,看来上次那个方子效果不错呢。 走了进去,找个角落坐下,叶晨静静的等待着老板的出现。 不一会儿,紫罗兰的珠帘响动,一个少妇手撩开珠帘身段妖娆风情万种,款款走进来,温柔的说道:“请牌号为十的顾客到五号座位上接受服务。” 说完,就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贵妇兴奋的站起来,高兴的说道:“终于到我了。”然后美滋滋的走了进去。而房间里其他的妇人则是既羡慕又嫉妒的看着那个中年贵妇离开的身影。 看见这种状况,那个少妇笑了笑,说道:“不要急,每个人都会有机会的。我们按先来后到,很公平的。” 说着,突然看到了在角落里面安静坐着的叶晨了,惊呼出声:“叶小姐,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啊。快快快,我等你好久了!” 叶晨缓缓的站起来,微笑的说道:“这不是怕打扰你的工作吗?” 少妇走了过来,亲自将叶晨引进一个小房间,给她安排板凳坐下,又亲自给她上茶,样子很是恭敬。 小房间外面,那些贵妇惊讶的看着老板亲自将叶晨迎进内室,面面相觑。那个小女孩是谁?怎么会得到老板这么特殊的对待,要知道这个老板虽然平时十分温和,但却待人疏离,从不主动与人亲近。今天这是··· 内室里面,叶晨才刚坐定身子,就听见少妇激动的说着:“中药美容的理念大受欢迎,你上一次给的方子也是大卖了一笔,仅仅这十五天,我们这个美容院就赚了15万。” 15万? 叶晨也吃了一惊,虽然这药方的效果好,可是一个美容院每天能接待的人流量有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赚这么多钱吧。要知道,这年头,连个万元户都是罕见的时代,15万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少妇,也叫程依兰。掏出一个鼓囊囊牛皮信封,推到叶晨这边,笑道:“小姑娘,这是15万块钱,合作费,你先拿着。” 10万块钱! 这是这次利润的三分之二,其实,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个方子,剩下的工作全部是程依兰和她店里面员工在做,这钱如果她自己占上三分之二自己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显然,程依兰很聪明,懂得让利来拉拢自己,这样的商业人才,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叶晨点点头,并没有立刻拿那个信封,而是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程依兰撩了撩黑发,杏眼中眼波流转,风情妩媚,用手点了点桌子,说道:“我先给自己和店里面的员工试了试,发现效果很好。然后我就琢磨着,既然这样,我们何不走高端路线,所以,我把价格抬高了十倍,专卖那些官太太,和豪门少奶奶。那可是有钱的主,所以,我就在半个月内赚到了15万了。” 叶晨喝了一口茶,道:“懂得利用高端路线来提升利润,不错。你确实很有商业才干。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谈一谈具体的合作事宜吧。” ------题外话------ 赚钱了,赚钱了,晨晨赚钱了 哈哈,商业帝国建设要开始咯 020 教训骄横女 程依兰也正色起来,认真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叶晨掏出纸笔,刷刷刷有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程依兰,道:“我们采用参股的方式。我以技术入股,你负责具体经营,每三个月我会给你送来一个方子。至于股份划分,你准备怎么办?” 程依兰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你六我四!” 叶晨已经开始有些喜欢程依兰的直爽了,她放下茶杯,道:“那就这么确定了!” 程依兰看着这个宠辱不惊的小女孩,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自己吃了亏,但是如果没有她自己的美容院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怎么可能还能迎来这样繁荣的景象,要知道,光是现在半个月的利润就比她之前一个季度的总利润还多。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 程依兰想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A4纸,推给叶晨:“这是我拟出来的合同,从此,这家优雅美容院的老板就是你了。我们代理经营,每年收取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分红。” 叶晨有些惊讶,一家美容院的拥有权和股份分红是完全不同的那个概念。这就相当于程依兰把这个店白送给了自己。叶晨勾唇一笑,这个程依兰,有胆色,有魄力,会审时度势,是个绝佳的生意人。 叶晨提笔,看都没看就在最后一页上签了字。然后把合同推还给程依兰。 程依兰看见叶晨看都没看合同的内容就直接签了字,心中一暖,这是叶晨相信她··· 叶晨用指尖敲打着桌面,沉吟道:“程老板,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个美容院发展的更大?” 程依兰笑道:“现在可是你是老板了,你就叫我程姐吧。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什么叫把美容院发展的更大?” 叶晨低着头,垂眸道:“比如建立一个美容一条街!还有成立全国连锁品牌!就用优雅这个名字。让优雅成为全国美容事业的龙头品牌!” 程依兰瞪大了眼,叶晨每说完一句话她的呼吸就急促上几分,最后几乎是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建立美容一条街,成立全国连锁品牌,还用优雅这个名字,这摆明了是老板对她的尊重。还有,让优雅成为全国美容事业的龙头品牌,这是要让优雅一家独大! 现在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走出第一步,老板就已经想到了以后的第二步第三步,甚至第一千步!如此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这等眼光,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想得出来的吗? 同时她心中也腾起一股久违的热情与野心,作为一个生意人,她也是有着拼搏的野心的,只不过后来慢慢磨灭在了现实的挫折中。现在,这个少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仿佛为她挥毫了一个锦绣蓝图,只等她指点江山。这等诱惑,谁人能够抗拒? 叶晨看见程依兰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动心了,浅笑一声,道:“不过现在还不急。我们毕竟才刚刚开始。不过,我要你现在就开始留心这方面,可以吗?” 程依兰猛点着头:“可以!一定完成任务!” 叶晨看见程依兰的样子,笑了笑,收起那个信封,离开了。她相信,程依兰会办好这件事的。 从美容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太阳炙烤着大地,叶晨走在发烫的马路上,在寻找着玉石店。她要打一套砭石针。 药店里面的针都是用普通的铁做的,十分容易断裂,自己只买了一套暂用。而自己要的,是那种轻巧坚硬和疗效好的砭石针。在《黄帝内经》中,砭、针、灸、药是被称为我国独立并存的四大医术,古称砭、砭石,现称砭术,是用石制工具进行医疗保健的一种方法。砭石在古代被称作治病的石头,现代药学中研究证明,里面含有许多微量元素,对人体有益,是制作中医器材的最好材料。 不过现在的砭石十分少见,市面上声称有砭石的保健品都是一些镀砭的东西。根本达不到自己所要效果。而自己要找的更是砭石中的精品,纯砭,寻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一连走了十几家玉石店,那些老板有的说弄不到,有的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连连受挫,叶晨也没有沮丧,而是认真的耐心寻找。 最后,叶晨走到一家名叫藏珍阁的大玉石店里。这也是叶晨找的最后一家了。若是还不成,叶晨就准备到别的地方去找了。 这家店很大,光是店面就有一百来平米,里面装潢十分精致,水金吊灯发出柔柔的光芒,地板是十分贵重的紫檀木地板,四周的桌子摆饰都是黄梨木做的,泡茶的杯子都是极好的紫砂茶杯。看得出这家店的主人对装修十分用心。 叶晨刚刚踏进去,走到柜台前,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这是谁家不懂规矩的小屁孩啊,没事就不要进来晃,省的碍人眼。看她穿的那东西,明显的地摊货,给我擦鞋都不配!” 叶晨会过头去,看向说话的女人。一身得体的套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发,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一身的珠光宝气。只不过,脸上的傲慢与鄙夷破坏了她五官的美感。 叶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就回过头去,礼貌的询问着服务员:“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砭石卖?” 那个女人见叶晨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顿时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给无视了,十分没有面子,气愤不已。又听见叶晨的话,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小屁孩,果然是不懂行的。买的什么砭石,我买了这么多钻石,翡翠了,还没有听过有砭石这个东西的。不是是路边随便捡的的石头,都被你当成宝吧。小屁孩,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叶晨实在不想理这个通过不停疯咬别人寻找存在感的疯狗,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只是问着店员:“小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那个店员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道:“我们这里还有一块极品的砭石,只不过,小姑娘,你付得起吗?” 叶晨微笑,道:“这你不用担心,你给我看就是了。” 旁边那只疯狗显然是盯住叶晨不放了,听见叶晨这句话,她高傲的扬起头,用鼻孔对人,冷哼一声:“有些人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没钱还敢来充阔,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也不知是从哪里学的。真是没家教。赶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店员听见那女人的话也有些迟疑,脚步顿了顿。 ------题外话------ 唉,每部小说中都有几个这个的渣渣~ 021 震慑,踢得就是你 叶晨眼睛一眯,一缕寒芒从中划过,转身,对着那个女人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下。叶晨修炼《混元诀》也有段时间了,力量惊人。那一下,竟然把那个女人踢出了十米远,那个女人整个扑在了地上,摔了个大马趴,还撞到了大厅里面的柱子,头破血流!头发像个疯子一样蓬乱,裙子受不了那力道,一下子被挣破了,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内衣。整个人是狼狈不已。 叶晨寒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是下次再敢让我听到你骂我的爸爸妈妈,我让绝对让你比现在狼狈十倍,百倍!” 说完,叶晨转身,对着店员说道:“对不起,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那店员回过神来,看着叶晨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天!她知不知道她刚刚踢得是谁啊。那可是恒星集团太子爷的新宠啊。恒星集团可是北省数一数二的医药材企业,据说年前已经上市了,连市长书记都要卖他个面子呢。 恒星集团的太子爷更是纨绔跋扈,横行江城已久的人物。在江城,谁不卖他几分薄面,可是,今天他的新宠居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给踢了。还出了那么大的丑,还不知道太子爷会怎么报复她的···想到这里,店员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想离叶晨远一点。 叶晨看见店员的小动作,笑了笑,凭她的眼力,自然看出了那女人的身份不一般,不过,她既然敢踢那个人,也不怕有人来找碴。敢骂我父母,就算你是美国总统,我也照踢不误! 不多时,那店员就带着叶晨来到一个特制的房间,被分为六个小隔间,每个大约五个多平米,里面装饰很华贵,有着很多玉石装饰品。隔间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真皮沙发,应该是给人休息等待用的。 店员招呼着叶晨坐下,然后去取叶晨特地交代的最好的砭石。 叶晨端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杯热气氤氲的茶,安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店员就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走了进来,里面摆着一块成人手掌大小的黑色砭石,不过被磨成了一个如意的模样,上面雕着一直栩栩如生的麒麟。 叶晨将那块砭石拿起来掂了掂,摸了一下手感,手中传来温润略带冰凉的气息,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果然是极好的砭石。 不过,叶晨抬起头,问着店员:“请问你们店里还有其他的砭石或者砭石的原石吗?” 店员有些不屑的看了叶晨一眼,道:“这一块已经是店里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一块了。小姑娘,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叶晨浅笑,店员这意思是质疑她不识货了。罢了,找不到原石,我就先用这块石头代替一下吧。只是可惜了这极好的雕工。 叶晨将盒子抱起来,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去付款吧。” 店员有些反应不过来,付款?那盒子上是有标价的,那可是十万块钱一件啊,这个小姑娘付得起吗? 叶晨看着店员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解释,只是微笑着说:“小姐,还不带路吗?”那店员嘟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认真的带着叶晨走向收银台。 叶晨淡淡垂眸,她听力惊人,自然听清楚了店员的那句嘟囔说的是什么,“什么嘛,一个穷学生还装阔,等一下付不出钱才叫好看。”她浅浅一笑,却没有打算理会,不是她心善,而是这个小小的店员还不值得她动气,不够格! 不多时,店员就带着叶晨走到了收银台,叶晨将盒子递过去,同时拿出那个信封,露出那一排厚厚的鲜红锃亮的百元彩票的侧面,从中抽出厚厚一沓,说道:“10万,你数数。” 然后,没有理会店员一脸白天见鬼的表情看着叶晨和她手里面的钱,接过发票,收起钱,拿起砭石,就准备走。 店员是彻底呆了,居然连店里的礼仪都忘记了。居然就让叶晨这么走了,都没有亲自送她出去。那么厚一沓钞票,最起码有个十几万吧。想着自己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一百多一点。那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用出去了10万块钱··· 叶晨捧着手中的砭石,准备回去就找匠人打成金针。正想着,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那个拿着砭石的小姑娘,停一停!停一停!” 拿着砭石的小姑娘?不就是自己吗?叶晨想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一点的老者,精神矍铄,眼神炯炯,看起来威严中也不失慈爱。一身红色唐装,显得整个人都和蔼。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二三十岁的西装革领的人,五官英气,表情严肃,行走间有着生杀予夺的气势,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而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一人两个的守护着两人的安全。 看见中年男子的那一张脸,叶晨呼吸一滞,这,这,这,这个人不是自己上辈子的老板吗?不,应该说是把自己辞退的全球五百强的集团总裁吗? 他,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饶是叶晨一贯淡然处世,这一下子也被惊到了。要知道,前一世,这个人,任承司,任氏集团的总裁,当时可是全公司十几岁的小姑娘乃至五十多岁的扫地大妈的梦中情人,也是北省砖石王老五的榜首。曾经,叶晨也一度对这个男人产生过好感。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接触他,后来也就罢了。没想到,重生一世,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既然,这个人是任氏的总裁。那么走在他前面的,岂不是,任氏的董事长? 天!叶晨惊了一惊!随即又平静了下来。任氏又如何?总裁又如何?董事长又如何?只要他们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就在叶晨愣神间,那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叶晨的面前。 那个老者看见叶晨手里的盒子还在,长舒了一口气,庆幸的说:“还好,这东西还在。” 叶晨抬起头,淡淡的说:“老爷爷,这东西是我的。我刚刚买下来了。” 老者听见叶晨的话,有些羞赧的说道:“小姑娘,我知道这个东西是你的。不过,我现在十分需要这个东西。我出十倍价钱,你卖给我好不好?” 叶晨低头,不语,安静的站在一边,但那表情摆明了是不想割爱。 看见叶晨这表情,老者身后的一个保镖厉声喝道:“小丫头片子,我们老爷子问你话呢?你卖是不卖?我跟你说,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那保镖冷哼一声。 叶晨抬起头,看着那个保镖,问道:“不然如何?想要打我吗?想不到堂堂任氏集团的董事长居然有这么仗势欺人的手下。” ------题外话------ 虐渣渣虐的爽吗? 022 让我试一试,救人! 老者听见叶晨的话,狠狠呵斥了那个保镖一句。那保镖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任承司幽深的眼睛盯着叶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任氏集团的人。” 叶晨低眉淡笑,道:“任总裁,你的照片早已贴满各大报刊的各个版面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任承司依旧盯着叶晨,这个小姑娘,很不一般。既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会知道这个身份后面代表了什么,可是她还是这么平静,甚至是淡漠··· 那老者慈爱的看着叶晨,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姑娘,你很有趣。若是有时间,真想和你聊聊天。” 叶晨也笑了笑:“老爷爷,若是为了这个砭石,这聊天就可以免了。” 听了这话,老者身后的几个保镖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瞪着叶晨,脚步不自觉向前挪了几步,想要教训叶晨。 老者眉轻轻一挑,往后面淡淡的看了一眼。只一眼,刚刚还剑拔弩张几个保镖顿时收回架势,低着头,温顺得如同小猫。 那老者笑看着叶晨,温和的问道:“那小姑娘,我问你,你想用这个砭石做什么啊?” 叶晨回答道:“做针灸用的金针,我是学医的。” 老者沉吟了一下,抬头道:“小姑娘,爷爷可不可以和你做笔买卖。你把这个砭石卖给爷爷,爷爷出事被价钱补给你。另外,爷爷明年带着你去玉石原料地,亲自给你挑个最好的。做金针材料的砭石是要是未雕琢的原石才最适合打造金针。现在是爷爷的爱人,得了重病,急需要这个砭石治病。你把它卖给爷爷,可以吗?” 叶晨颦起眉头,老者的条件着实很让她心动。要知道自己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选择这一块已经雕琢的砭石,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自己可以得到原石··· 想到这里,叶晨抬起头,道:“爷爷,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我想看一看奶奶的病,我是个学医的,或许会有帮助。” 老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为了这块砭石,他可是什么都愿意付出,自然不会在意叶晨这个小小的条件。 倒是一边的任承司皱起了眉头,想看妈妈的病?这个奇怪的小姑娘到底要干嘛? 见老者答应了,叶晨就将手中的砭石递给了他。老者接过,从里面拿出那块砭石仔细看了看,脸上有着激动又有欣慰,半晌,才平静下来,拿出支票本,刷刷刷,给叶晨签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同时,递给她一张名片,让叶晨记好明年七月联系他,他带叶晨去找玉石。 老者做完这一切后,就一脸激动的抱着那个砭石,急急的向着楼上的房间跑过去。 叶晨不顾那些彪形大汉的保镖飞来的道道眼刀,急急的跟上。她有着自己的考量,她想检验一下,上次陈明的起死回生,是不是因为那个空间井水的作用。 不多时,一行人就走到了楼上的一个巨大包间,里面大概有五十多平米,装饰得很华丽。房间里侧有一个巨大的床,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面色蜡黄的老妇人,她全身枯槁,瘦如劈柴,呼吸都很微弱。 任学信,也就是刚刚和叶晨说话的老者。看着那个瘦小的老妇人,一下子冲到了老妇人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眼眶红红,连声道:“阿绣,阿绣,我把砭石给买回来了。你有救了,你有救了,你再睁开眼看看我一眼,好不好,好不好,就一眼···”说着,老泪纵横。 房间里面的其他人看到这个景象都忍不住别过了头,抹着眼泪。 叶晨看着任学信,眼眶有些湿润,前一世,她只知道这个任氏集团的董事长是一个极为和善的人,待底下的员工都十分的好。叶晨还曾因为一次事故差点被公司罚了数额巨大的款,都是这个老人替她解围。这一世,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这个老人如此痴情的一面。 罢罢罢,这一世,自己既然遇上了,也不会不管了。就当是报答这个老人前世对自己的恩惠吧。 叶晨走上前去,看着那个老人的脸色。只见老人脸色蜡黄,毫无血色,头发几乎掉光,嘴唇干裂,面部额头正中有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隐隐黑色,心下一沉。这一下,没救了! 面部额头正中是中医中称为“中庭”。中医有云:“黑色出于庭,大于拇指,必不病而卒死。”天庭如黑烟,也就是黑绕太阳神仙难救。天庭对应的人体部位是头部和面部器官组织,看这老妇人的状况,应该是得了脑癌。 看着依旧在絮絮叨叨的和老妇人说话的任老,叶晨心一酸,以任老的痴情,肯定早就带着老人走访各地名医了,早就知道老人的状况了吧,可是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为了最后一点希望的砭石肯对自己低声下气。 世间有多少痴情人能若此? 叶晨看着悲恸的老人,不忍心提他的心事。转过去问着任承司:“任奶奶的的是脑癌吗?” 任承司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听得叶晨这么一问,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叶晨不理会他的怀疑目光,继续问道:“而且是脑癌晚期,现在活不过三天了。” 任承司身形一晃,她怎么知道?爸爸从港岛动身时,医生就说过,妈妈活不过一个星期。而自己在这里呆了四天寻找名医,和砭石,现在正好只剩下三天! 他原以为这个小姑娘只是小孩子心性过来看看热闹,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好像没那么简单。 任学信的保镖们也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晨。他们能跟着任学信离开港岛来这里,必然都是任学信的心腹,自然知道老妇人的状况。可是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有目的接近他们?可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弄得到他们保密的行程。那么,就是她自己看出来的?怎么可能,就算是现在的名医都要经过各种仪器检查才能做到,她一个小姑娘,这不科学! 任承司危险的眯起眼,看着叶晨:“你跟踪我们?” 叶晨摇摇头,嘲讽的笑笑,多疑的有钱人啊!她淡淡道:“任先生,我只有十四岁。” 这意思就是,你太高估我了。 任承司皱了皱眉,是他太紧张了。对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能力调查到他们的行踪,而且跟踪他们。他抬起头,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叶晨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救任奶奶!” 任承司看着她的眼睛,幽深的眼眸仿若湖面平静无波,仔细看里面有着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洞悉与了然,黑色的眼瞳犹如点漆,宛若天空最耀眼的星辰。 ------题外话------ 啦啦啦啦,求收藏啦,好久没求收藏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忘记顺便收入书架 023 疯女人告状,叶晨遇紧急时刻 一个少女,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任承司被镇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心里还是有着疑惑,他和父亲为了母亲的并走访了全中国的名医,人人都说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时日不多了。这是这个少女,却说她想试一试··· 一旁的保镖却是发作了:“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这是你过家家的游戏!想试就试,那可是我们的董事长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叶晨不理会那些保镖的恐吓,看着任承司,缓缓的说道:“任总裁,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把不把握,全在你!” 突然,在一旁一直絮絮叨叨和老妇人说话的任学信老人,抬起了头,目光坚定,道:“阿承,让她试!” 见此,任承司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只是那些保镖们还是不屑和怀疑的看着叶晨。 叶晨看了任学信老人一眼,向他弯腰行了一个礼,道:“任爷爷,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老人无力地摆摆手,苍凉地叹了一声:“是我自己不死心,还想着留住她···罢了,你如果没治好,我也不怪你,这是她的命···” 叶晨从随身所带的包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装的是叶晨根据《草囊集》里面的药方炮制出的药丸,经过晾晒磨粉揉捏而成,药效不减,只是携带更加方便。除了药丸,她还做了一些药粉,不过,那些药粉都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毒药,用来防身的。 取出一粒专治老妇人的病的药丸,拿出自己随身带的装着空间井水的水壶,叶晨将老妇人扶起,温柔的的喂着她喝下药,还喝了一大口水。 然后,叶晨就将老妇人平躺好,转身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我要给任奶奶针灸,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任学信老人朝着后面的人摆摆手:“你们都出去,我在这里守着。” 保镖们有些迟疑,这,他们要是离开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耍滑头怎么办··· 任承司看了一眼叶晨,回头对着保镖们说道:“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保镖们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没有办法,只好先退了出去。 任学信老人看了一眼坚持守在这里的儿子,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叶晨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掀起老妇人的上衣,专心的给她施针灸。她的针都是用井水泡过的,刚刚又淬了药,现在,只看叶晨的手准了。 中医中认为针灸是利用调结虚实和平阴阳的作用,使经络运行血气顺畅,刺激脑部,达到抑制疼痛的效果。而实际运用中还有更大的作用,人体经络就像一条复杂的路网,如果其中某站出了问题,就要用针灸针刺相应的穴位去紧急修复,该穴位修复,自然,相应的病症也就得到了治疗。 叶晨现在在做的就是给老妇人梳理体内气血,她太虚弱了,恐怕虚不受补,受不了自己的药效。所以,要先给她调理气血,减轻痛苦,加快药效的吸收。 包厢里面很静,只听得见三人紧张的呼吸声,气氛仿佛凝固。 刺、穿、捻、挑、起,讲究三重三轻。中医对针灸的手法要求也十分严格,讲究对症施针,就那比任奶奶来说,这种病重虚弱的人,一定要起针重,拔针轻,而那些身强体壮血气旺盛的年轻人则要讲究快,手上的力道要略重些,才能达效。 就在这边叶晨在紧张的施着针灸的时候,另一边,那条疯狗也没有闲着。 一个巨大的华丽的真皮沙发上,斜斜的躺着一个满头渐变金发,戴一小指粗的金项链,衬衣扣子只扣了一颗的青年。他的脚边,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一边给他捏脚,一边抛着媚眼。而他的怀里则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搂着两个胸大腿长的美女。 那个青年正在左边的那个女人的身上捏了一把,转身又亲了右边的女人一下,顿时引得两个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的走了进来,一看见那青年就一下子挤了过去,把右边的女人挤开,扑到青年的怀里,嘤嘤的哭着:“恒哥哥,有人欺负你的女人···你都不管一管吗?” 进来的女人正是被叶晨一脚踹了个大马趴,狼狈不堪的疯狗,刘丽娜。那个青年,也就是恒星集团的太子爷,王子恒。 看见刘丽娜梨花带雨的进来,扑到自己的怀里,王子恒的心都快化了,连忙踹开那三个原来围着自己的女人,一把抱住刘丽娜,连连问道:“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敢动我王子恒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刘丽娜轻蔑的瞥了一眼那三个被王子恒挤开的女人,继而又钻到王子恒怀里,把叶晨欺负她的事说了一遍,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那三个女人看着得意的刘丽娜,眼里闪过一份嫉恨,离开了房间。 王子恒听完刘丽娜如此添油加醋的描述,气的是一下子从床上腾起来:“小丫头片子!敢瞧不起我王少,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在哪,我要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刘丽娜的手在那王子恒的胸膛上轻轻的画了一个圈,然后在王子恒的耳边轻轻的吐着气:“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刚刚看见她上了三楼的宝间了。恒哥哥准备是么时候动手啊?” 王子恒皱起了眉头,三楼?包厢?今天出门前自己的父亲特地交代了的,今天有贵客到,叫他尽量不要惹事。三楼的包间可是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进的,若是自己惹上了那贵客··· 刘丽娜见王子恒半天皱眉不语,问着原因。王子恒回答了,刘丽娜笑了一声,说道:“恒哥哥,这北省里面难道有比您身份还尊贵的人吗?再说,那个小娃娃估计只是上去看看热闹,哪里会那么好运的遇到什么贵客。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王子恒一想,也觉得在理,在这北省里,谁人不买他的面子,就是贵客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量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所以,他马上叫来弟兄,准备去抓那个小丫头片子了。临走时,还不忘搂着刘丽娜,往她胸前狠狠抓了一把,引得刘丽雅是媚笑连连,媚态横生。 王子恒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个愚蠢的决定,害得他以后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流落街头,过着人人欺凌的日子。 回到这边,叶晨正在帮老妇人拔针,只剩下最后十根针了,千万不能马虎。 ------题外话------ 在晨女神这么紧急的时刻闯进来,简直是——找死! 024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叶晨听到后,眉头一皱。 任承司也听到了,看了一眼叶晨,对任学信老人说道:“我出去看看。”抬腿,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怎么的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隐约还听得见类似“我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儿子,谁敢拦我”、“给我打”的字样。 叶晨瞥见任学信老人的眉头已经皱成川字了,淡淡一笑,恒兴集团太子爷?这次你撞到铁板了! 任学信老人为了低调,并没有带很多人来,只有四个保镖在外面守着。所以面对王子恒的一群二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要闯进来,有些力所不及。一个不小心,竟然让为首的王子恒和刘丽娜给闯进来了。 刘丽娜第一眼就看到了叶晨,指着她,恨恨的说道:“恒哥哥,就是她。就是她瞧不起你的!恒哥哥,你帮娜娜把这个丫头片子解决了好不好?” 王子恒一听美人发嗲,立马骨头都酥了,连连点头,温柔的摸着刘丽娜的脸,痞痞的说道:“小妖精!等着啊,哥哥来给你出气!”说着,立马回过头,对着后面的小混混喝到:“你们几个,快给我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抓起来!” 叶晨正在给老妇人拔最后一针,正是最紧张的时候,她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王子恒和刘丽娜,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的针,汗珠都来不及擦。 那些个小混混听了王子恒的话,立马一圈人乌压压的围了上来,想要去抓叶晨。 任学信老人一直盯着叶晨的动作,自然知道这最后一个收针是最重要的时候,事关他夫人的性命,怎么会让这一群小混混搅了。于是,大喝一声:“谁敢动她!” 任学信老人虽然年老,但是平常注意锻炼,身体很好,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这一声爆喝简直就是洪钟齐鸣,震耳欲聋,一时把这些小混混都给怔住了。 就在众人这一怔神间,叶晨刚好把最后一根针抽出来,收好,给老人穿上衣服。 任学信老人见叶晨完成了,也是舒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理这些小混混,他直接问着王子恒:“你是谁?” 王子恒后面的跟班万三为了邀功,一下子就站了出来,得意的说道:“你连我们老大都不知道!真是老糊涂了!我们老大可是恒星集团的太子爷!恒星集团听过吧?那可是北省数一数二的大企业,那可是连市长都要礼遇有加的人物。跟你们讲,你们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否则,我们老大的脾气可不好···” 站在最前面王子恒听见这吹捧,顿时飘飘然了。背挺得直直的,鼻孔朝天。 叶晨听见恒星集团这几个字眼,突然一下子抬起了头,一缕冷芒从眼底划过,异样的逼人。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前一世,叶天是在做了白血病手术后,后期恢复不好,导致感染出现排异现象而去世的。这个病因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问题,可是一直照顾叶天的叶晨可是清楚的知道,就在出现排异现象的的前一个月,叶天的恢复情况都是十分好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里面推荐了一款新型抗排异药物,出于对医院的信任,叶家是毫不犹豫用上了这款新型药。可是,就在用这款的当晚,叶天就出现了发热,呕吐的轻微不适,叶晨连忙报告主治医生,医生的回答却是这只是正常排异现象,于是只是减少了药物用量罢了。 可是,在用这个药的一个星期只见,叶天始终各种不适,最后,终于在一个夜里静静的离开了人世。 后来,恒星企业在叶天死后的五年后,被查出向医院行贿,用假冒伪劣的药物充好,牟取暴利,整个集团在一夜间名声扫地,濒临倒闭。而叶天的那一款新型抗排异药物,正是出于恒星集团。 想到这里,叶晨勾唇一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恒星集团的太子爷?算起来,咱们还是老冤家了! “恒星集团?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企业?”任学信皱起眉,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却发现自己毫无印象。 “董事长,恒星企业是三十年前出现的一个小企业,资产只有三十多亿。去年,这个恒星企业的董事长还求见过您,只不过,你当时没在意,就给推掉了。”站在最靠近任学信的位置的一个保镖低声解释道。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人啊。我看他人还不错,怎么教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对了,他当时是不是给我留过电话的,你还有吗?帮我打给电话给他。”任学信招了招手,随口说道。 听到两人对话的那一群小混混都愣住了。这个老人好像认识老大的爸爸,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老人还有什么大来头? 王子恒则是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想起自家老爸今天交代过的事情,心头一紧,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嘟—— 就在几人愣神间,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喂!您好,您好,任老,今天怎么有时间联系我。您老可一直都是日理万机的。”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王子恒一听那个声音就呆了。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那个声音他听了二十几年绝对不会错的,自己的老爸何时对着别人这般客气,甚至是低声下气过。自己惹上大事了··· 任学信随口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儿子今天突然拜访,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想请你过来谈一谈。”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任老,您等着!我马上就到,那个小兔崽子,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他不可!”然后,扑通一声挂断了电话! 任学信随手把电话递给旁边的人,斜靠在沙发上,问道:“那个恒星集团的太子爷,现在可以说一说你这么急匆匆的跑进来的原因了吧。” 王子恒已经肠子都悔青了,听到任学信这么问,他赶紧说道:“是那个小姑娘骂我,我才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叶晨淡笑:“王少爷,我记得,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王子恒语塞,突然瞥见了身边瑟瑟发抖的刘丽娜,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过刘丽娜,连连道:“是她叫我来的,是她叫我来的,问她,问她!”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刘丽娜的身上。 ------题外话------ 从这里开始,精彩来了 不要错过 青子良心推荐 025 叶晨的手段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刘丽娜的身上。 刘丽娜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腿发抖,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把刚刚对着王子恒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完,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叶晨身上,刘丽娜的话语里可是说这个小姑娘是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招惹人。可是,看这小姑娘如此沉静的样子,不像啊··· 叶晨听完刘丽娜的话,淡淡垂眸,冷笑,若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这刘丽娜还真是个人才。不过,她这本事,用错了人! 叶晨抬起头,看着刘丽娜:“小姐,莫非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怎么我记得是你先出口辱骂我。而后又不尊重我的父母说我没有家教的?看来,口说无凭,咱们还是去看一看店里面的录像吧。” 录像? 叶晨这话算是点醒了所有人,对呀,口说无凭,录像上可才是事实啊。 顿时,包间里面响起一阵阵附和声:“对!快去拿录像来!我们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是怎么不尊重我们王少的···” 不过,出乎叶晨意料之外的是,这第一个吵起来要拿录像的居然是王子恒! 叶晨低头冷笑,到这个时候,王子恒还是傻傻的相信刘丽娜的话。不过,不知道刘丽娜听到王子恒如此卖力的要求,心里是作何感想··· 刘丽娜听见录像两个字时候,脸瞬间就白了。连连喊道:“不要!不要!不要那录像!”可是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小混混的起哄声中,再也听不见了。 任学信招了招手,示意身边的保镖去和店主商量取录像。这年头,监控录像还不常见。但是,由于这家店里面都是一些贵重物品,怕员工起了歪心思。还是花了大价钱请人装了监控的。 在等待着保镖回来的时候,任学信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安静浅笑淡然如菊的叶晨,自己平时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小姑娘有难,却忍不住想说上几句··· 不多时,保镖就带着一卷录像带和一个播放器走了进来,将录像插入播放器中,调整好,就开始播放了。 这个时候的录像技术还不算先进,人像都有些模糊。但是,众人还是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小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想理刘丽娜,是她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辱骂的她的父母才惹怒了她。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刘丽娜惹出来的。 刘丽娜看见录像带的那一瞬间就呆了,无意识的瘫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王子恒也是面色惨白,本来他是来气势汹汹的讨说法的。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了自己这边的人才是挑事的人,更何况,这件事还惊动了爸爸,这种转折,他怎么接受得了! 看完录像带,屋子里面一片寂静,叶晨看着王子恒,微笑问道:“王少爷,现在能还我一个清白了吗?” 王子恒心中发苦,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意识的点着头。 叶晨笑道:“既然这样,王少爷,喝下我给您的赔罪茶,就当是我给刘小姐压压惊。您就走吧,病人还需要静养。”说着,就亲自端了一杯茶,递给王子恒。 王子恒现在哪想得了那么多,一听见可以走了,顿时眼睛就亮了,一定要赶在父亲来之前离开这里。否则···想着,他一把接过茶杯,咕噜咕噜的就灌了进去。然后,向着任学信道了个歉,就飞一般的逃了。 任学信也没拦他,摆摆手就让他走了,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叶晨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叶晨低头垂眸浅笑:“我刚刚从窗户里看到恒星集团的董事长已经急匆匆的走过来了。估计现在他们已经遇上了。” 任学信听完,哈哈大笑,指着叶晨直说着小姑娘鬼精灵。 叶晨微笑,她做的可不止这些呢。刚刚的那一杯茶里她是加了料的,没有什么很大的危害,只是让那个王子恒三年之内不能人事而已。对那个留恋花丛的花花公子来说,让他不举三年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就在这个时候,叶晨瞥了一眼身后的老妇人,猛地睁大了眼,老妇人居然醒了! 叶晨赶快摇了摇任学信老人,让他看床上。老人起初还有些奇怪,待看到那老妇人居然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呼吸一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床上的老妇人只是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围,虚弱的喊道:“信哥,这是在哪里?” 任学信老人眼眶都湿了,紧紧握住老妇人的手,声音都带着颤抖:“这里是北省,江城。我带你过来看病的。” 那老妇人微微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温柔的抚摸着任学信老人的脸颊,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叶晨看的心暖,忍不出露出了笑容。 看见董事长妇人居然醒了过来,那些保安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是吧?董事长夫人不是已经昏迷一个星期,只能靠葡萄糖维持生命的吗?被医院判定为再也醒不过来的吗?现在,居然醒了? 任承司看看叶晨又看看自己的父母,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老妇人抚摸了任学信老人好一会儿,面上露出倦容,说了一声:“累了。”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任学信老人吓坏了,死死的捏着老妇人的手,惊惶的叫道:“阿绣,阿绣,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叶晨走过去,给老夫人把了把脉,拍了拍任学信的背,劝道:“任爷爷,任奶奶只是睡着了。她太虚弱了,需要休息。” 任学信老人抖着手,颤颤巍巍地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才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睡着了···” 叶晨扶着老人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转头对着任承司叮嘱道:“任奶奶的病已经有好转了,不过现在很虚弱,还不能移动。我明天会再来一趟,再给任奶奶做一遍针灸。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要不然爸爸妈妈该担心了。”说着,弯腰向任学信告了个别,准备离开。 几个保镖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她还只是个小娃娃,怕爸爸妈妈担心。可是她刚刚面对王子恒刁难的时候,那份沉着和冷静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让人是生生的忘记了她的年纪。 任学信这时已经回过神来,飞快的塞给叶晨一个东西,才让叶晨离开。 待走出了房门,叶晨才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支票,而上面的数额是1000万。 天! 叶晨晕了一晕,才收起支票。掰着指头算到,加上之前的一百万,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一千一百万了。天!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任氏集团还真是大方,这么多钱说给就给了。 收起钱,叶晨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又到了叶天的喝药时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喝药。 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晨正准备迈出门,却听到了三个女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待听清楚他们所说的内容的时候,叶晨勾唇一笑,眸底尽是冷意。 刘丽娜,不得不说,你的人缘可真是差!说不定,到时候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就有人收拾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晨和爸爸妈妈说过一声后,就急匆匆的跑回家,往藏珍阁赶去。这时候,叶晨忍不住感激起父母平时对她的放养教育来了。要是别家的孩子,那还能这么天天的往外跑··· 026 刘丽娜的报复,小混混惹事 一走到藏珍阁的门口,立马就有保镖迎她进去。叶晨走进去,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一问才知道任氏集团居然把这间藏珍阁包了下来。 暗暗叹了一口,叶晨已经走到了昨天的那个包间。 一进去,就看见任学信老人气质高傲的正中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有两个人一跪一站正在点头哈腰说着什么。叶晨定睛一看,那跪着的居然是王子恒。既然跪着的是王子恒,那么在旁边一直喋喋不休赔着小心的中年人应该就是王子恒的父亲,王万新了吧。 那两个人应该呆了很久了,叶晨看见王子恒已经在活动者酸麻的膝盖了。而那个中年人的嘴巴都因为说话太多而干裂了。 不过,任学信一直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却没有半分让王子恒起来的意思。 那保镖带着叶晨走了进来,对着任学信说道:“董事长,叶小姐来了。” 任学信一听这话,立马站起身子,亲自过来迎接,还热情的招呼着:“叶小丫头,今天来的可真早。” 叶晨笑道:“这不是担心任奶奶吗。任爷爷,以后你还是叫我小晨吧,听着亲切。” 任学信点点头,立马改口道:“小晨,昨天你任奶奶晚上又醒了一次,说是感觉好多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我要好好谢谢你。” 叶晨浅笑:“这是小晨应该的。”然后转身看向王子恒父子,迟疑道:“任爷爷,这是?” 任学信摆摆手,道:“没什么,这个王家小子不懂事。今天他爸爸带他来赔罪的。既然你问了,就先让他们起来吧。” 王子恒如临大赦,揉揉酸掉的膝盖,飞快的站了起来。 王万新则是看了一眼叶晨,连连向她道谢:“多谢叶小姐为犬子求情。”他可是有眼力的人,自然看得出任学信对叶晨超乎常人的亲热,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来头,但光凭着她和任学信的这份关系都足够他巴结了。 叶晨自然看出了王万新那点小心思,也不说破。只是勾唇一笑,她可没有那么好心主动去救他们的··· 看着在揉着膝盖的王子恒,叶晨关切的问道:“王少爷,不知道昨天的那位姐姐还好吗?我还挺想念她的。” 这句话把王万新和王子恒两个人都说愣住了,想念她?昨天刘丽娜可是主动辱骂她的,今天叶晨居然说想念刘丽娜?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想到这里,王万新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叶小姐,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将那个不识相的女人给赶出去了,您放心,您放心。” 赶出去了?叶晨勾唇一笑,赶出去了可就不好玩了,还非得让她回来才行。想到这里,叶晨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那位姐姐也是一时糊涂。看她和王少爷如此伉俪情深,硬生生的拆散了这一对璧人,我于心不安啊。还是让她回来吧!” 听到这话,最高兴的就是王子恒了。这个刘丽娜最近正和他的心意,两人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被王万新给硬生生的赶出了,正是心痒难耐,巴不得刘丽娜早些回来。 王万新自然不会想王子恒那般头脑简单,但是他思前想后也不明白叶晨的意思。不过,既然她让刘丽娜回来,就去照办就是了。 说完,叶晨转头看着一旁一直微笑看着她们的任学信,微笑道:“任爷爷,时间到了,我现在要给任奶奶喂药了。” 任学信老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叶晨就走了过去,开始准备给老妇人把脉。 王万新见状就知道自己该走了,连忙拉着王子恒和任学信老人说过一声后,就退出了房间。 王万新父子一走,任学信老人就哈哈的笑了起来,问道:“小晨丫头,你这葫芦里面又卖的是什么药啊?” 叶晨神秘一笑:“任爷爷你就省省心吧。到时候看戏就行了。” 叶晨给老妇人把过脉,今天的脉象虽然依旧虚浮,但是已经相对昨日来说强壮了不少。而且,老妇人天庭的那一抹黑色雾气已经开始慢慢变淡,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变化,但终究是已经开始好转了。 把这个消息和任学信老人一说,老人是立即红了眼眶,紧紧地握着叶晨的手,说着谢谢。 叶晨按照昨天的方法给老妇人又喝了一杯空间井水,然后,给老妇人施了一遍针灸。刚刚收完最后一针,老夫人就悠悠的醒了过来。 叶晨不想打扰两位老人的说话,把任承司拉了出去,向他交待着注意事项:“这个药,给任奶奶一天吃三次,然后,请一位按摩师给任奶奶做全身按摩,有助于她的肌肉恢复,但注意,时间不要太长,否则任奶奶受不了的。还有尽快在江城找一处清幽的别院,这里毕竟不太适合病人静养,等任奶奶病好了就搬过去。” 任承司点着头,一一记下,然后抬头说道:“谢谢你。” 叶晨有些讶然,这位铁面总裁居然也会说谢谢?不过她也只是怔了一怔,然后微笑道:“不用谢,等任奶奶病好了我可是要酬金的。” 任承司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明后天都不来?” 叶晨一愣,他怎么知道? 任承司摇摇叶晨给他的药瓶,说道:“这里有三天的药。” 叶晨笑笑:“任奶奶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我并不太擅长与护理病人,留在这里也没用,况且,这两天我确实有事。” 任承司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她送到了门口。 走出了门口,叶晨长舒一口气,准备回家。 走在大街上,她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异常的感觉,她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甩在脑后。却在一回头间,发现自己的身后居然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叶晨一拐弯,突然转进一个小巷子里面,然后飞快的跑了起来。 那几个小混混立即跟上,一群六个人立即乌压压的涌进了小巷子。 一进巷子,却发现整个小巷子里面悠长寂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小混混们面面相觑,走看右看都找不到人。 为首的那个小混混叼着烟,一下子就怒了,使劲的扇了一下旁边人的耳光,喝到:“快给我找!” 旁边的几个小混混顿时畏畏缩缩的连声道:“是,是,是!”然后,散开四处寻找叶晨的影子。 ------题外话------ 叶晨晨要大显神威了咯 027 再见老者,要回奖励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小混混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然后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后面几个小混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发现前面的小混混无缘无故得倒在了地上,上前去踢了踢他,骂道:“喂!东子!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快给我起来!” 然后,一道银光闪过,那个正在踢人的小混混突然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软软倒在地上。 咻—— 又是一道银光闪过,走在小混混头子身边的那个小混混也突然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还未见到敌人面目,小混混已经折损三人。 突然,一个小混混感觉眼前一道亮光耀眼,下意识的抬头举手捂住头,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发现三米高墙沿上站着个人! “老大!在上面!那个人在上面!”那混混只发出了这么一声呼喊,就感觉手臂一麻,晕了过去。 不过,这一下也暴露了叶晨的位置,叶晨见小混混这边只剩下两人,勾唇微微一笑,飞身下来。 一下来,仅存的两个小混混顿时像见了鬼的一样看着她,不停地往后退着。 叶晨微笑着站在原地,负手而立,看着小混混的退却。 突然,为首的那个小混混一声暴喝:“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我们两个大人难道还打不过她吗?冲啊!” 那两个小混混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的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手上举着小臂粗的钢管,眼神凶恶。 叶晨突然动了,脚尖点地,飞快的跑了起来,如同一阵风,快的人目不暇接。一眨眼,居然来到了小混混的身后。 抬脚,划线,踢出,一气呵成,顿时,一个小混混就被踹飞出几米远,倒地吐了一口血,爬不起来。 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小混混头头了,叶晨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面带着和煦的微笑。可是,那个小混混像是见鬼一样的看着她,惊恐的一步步后退。 哐当—— 一个黑色的鹰头木制令牌突然从叶晨的怀里面掉了出来,叶晨弯腰检了起来,这是自己在山上救得那个老人给自己的,说是要来赎,不过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那个小混混一见那个木牌子,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指着叶晨的牌子,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晨皱眉,这个小混混,莫不是被吓傻了吧。 小混混半天才平复心情,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是叫叶晨吗?” 叶晨反问道:“你们来找我麻烦,难道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小混混无语,他还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只是要他过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最好是把她弄残。可是其他的信息一点都没和自己说。 叶晨看小混混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摇了摇头,掉头准备往回走,这件事,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那条疯狗,还真是难缠呢! 小混混见叶晨要走,急了。连忙喊道:“叶小姐,叶小姐,别走,别走!” 叶晨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小混混。 小混混小步跑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小姐,您刚刚的牌子是怎么得到的?” 叶晨挑起眉,精致的小脸上表情莫名,道:“怎么?这牌子有问题?” 小混混连忙摇头,连连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了。只不过,帮会里面有命令,要是碰上一个手持鹰头令牌名叫叶晨的十四五岁的少女,无比要把她带回帮会,面见帮主。”小混混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他是见过这个小姑娘的利害的,若是她不去,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帮会那边的命令也不可违抗,要是知道自己办事不力··· 谁知,叶晨淡淡笑了笑,远山眉微微挑起,说道:“带路吧。” 带路吧? 小混混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时候,一般的女孩不是应该吓得瑟瑟发抖了吗?看见叶晨微笑的脸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带着叶晨向外面走去。不过,在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小混混的时候,面上还是闪过一丝担心。 叶晨纤手一扬,一股白色的细小粉末飘散而出,弥落在那些小混混的身上,接着笑笑,道:“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被淬了曼陀花毒的银针刺了,几个小时后自然会醒过来。” 小混混这才舒了口气,连忙笑着,引着叶晨向外走去。 叶晨跟着小混混上了一辆出租车,不多时,车子就开到了郊外的别墅区内,然后在一套巨大的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叶晨走下车,看了看眼前的建筑,暗暗摇头,自己前一世也算见识过很多富人了,可是能住得起这种地方的也没几个。没想到自己才重生两个多月就见到了两位重量级人物。 门口有着保安,只见那个小混混点头哈腰的和那个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那个保安脸色一变,急急地和那个小混混说了几句。然后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叶小姐,请问您能出示一下那个令牌吗?我们现在需要检查一下。” 叶晨随意点点头,将手中的令牌递了出去。 那保安看了一眼,确认无疑后,才恭恭敬敬的向叶晨鞠了一躬,弯着腰将叶晨迎了进去。 而那个小混混,则因为身份太低被拦在了外面,眼巴巴的看着叶晨走进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式的建筑,光是一进去的花园就有百来平米,里面几人合抱的大树巨伞一般,使整个庭院看起来绿意盎然。典型的欧洲中世纪哥特式风格,大理石建筑,通体玉白,高贵,圣洁,宏大,壮观。 叶晨跟着那个保安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才从门口穿越花园走到别墅的正门,正门口,又有两个西装革领站得笔直的保安在守着门。 那个带叶晨进来的保安和那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点点头,对着叶晨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她迎进门内。 而至始至终,那三个人都没有和叶晨搭一句话,举手抬足之间可见宛若军人钢铁一般的纪律,足见其训练有素。 叶晨跟着那个保安又经过一个长长的足有十几米的走廊,才看见一扇2紧闭的朱红色的大门。那个保安替叶晨推开了门,然后向她鞠了一个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晨淡然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一处寻常人家模样的院子,里面着一张石桌,一套石凳,院子中央种着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树枝桠上面挂着一个鸟笼子,里面有着一只活蹦乱跳五彩缤纷的鹦鹉,一个老人在那里乐此不疲的逗着鹦鹉。 ------题外话------ 嗯(′—ω—`)要见到老人了,大家猜猜什么奖励 收藏都不涨了,什么时候能到五百,好忧桑π_π 028 整个北省的地下势力 一听见动静,那个老人就回过头来,看见是叶晨,他招了招手,叫道:“小丫头,快过来,看看这个新得的鹦鹉。” 叶晨走了过去,看着老人手中的鹦鹉,很普通,样子也不是很好看,个头很小,羽毛也不像一般的鹦鹉一眼油光水滑。叶晨下巴微收,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温软如玉,疑惑的看着老人,要看什么?这个鹦鹉不好看啊··· 老人看着叶晨的神色,笑了笑,道:“小丫头,终究还是阅历太少。”然后,起身将那只鹦鹉笼子取下来,准备挂到房顶上去。 令叶晨惊讶万分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鹦鹉居然说话了。 鹦鹉说话当然不奇怪,但是如果鹦鹉说的话是这样呢:“死老头子,又要把老子挂到房顶下了吧。我跟你讲,你今天要是敢把我晾在屋外面,我就把你最心爱的紫砂壶给你砸了!要你丫的忽略我!” 然后转身看着叶晨,啧啧地咂着舌:“个子没有一米七,腿不长,胸不大,脸蛋···,算了,脸蛋还算及格。给你打给及格分吧。不过,你看看你穿的这身是什么衣服,英国十七世纪的修女都要穿得比你惹火,真是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完全是出来侮辱女人这个词的···” 叶晨漆黑的眼珠瞪得老大,瞠目结舌,看着那个老人,问道:“这是?” 老人微微一笑,将鹦鹉又重新挂在了树丫上,坐在石凳上,说道:“这个鹦鹉是我无意间的得到的。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却是个聪明的,平时就来陪我解解闷。” 叶晨收敛好脸上表情,点点头,刚刚那个老人要自己看这个鹦鹉恐怕就是要自己不要以寻常的眼光看待这只鹦鹉吧。或许,还有给自己上一课的意思··· 老人看见叶晨如此快的就收敛好脸上表情,笑了笑,说道:“小丫头,现在欠你的东西也该还了,说罢,你想要什么?” 第二十八章 叶晨微微瞥了一眼老者,淡淡的说:“就看您觉得您一个堂堂龙门门主的命值多少钱了。” 老者眼神锐利如鹰,深深的看了叶晨一眼,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果然知道。” 叶晨垂眸,尖细的下巴微微收起,瓷白无瑕,仿佛可置于掌心把玩,漆黑眸中明亮的光掠过。 这样大的架势,这样森严的等级,还有那个小混混和自己手中的精致木牌。若是自己再猜不出来,真是枉自己两世为人了。 叶晨在观察老者,老者又何尝不在观察她。只是越观察就越觉得心惊。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姑娘,她就是这样淡然的模样,宠辱不惊。 就算到了现在,看见会说人话的鹦鹉,也不过略略吃惊了一下下。刚刚更是那样平常的点出自己的身份。让人不得不惊讶,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何来的这等淡然的气度… 叶晨微微抬起头,双手捧着紫砂茶杯,袅袅的热气从她手中蒸腾而起,衬得她的面目有些模糊,掩去了她此刻的表情,微笑道:“帮主是想好你的身价了呀吗?” 老者笑了笑,摸着鹦鹉的头,说道:“我想得到的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拿到?” 叶晨眉眼低却,沉静如菊,浅笑:“帮主但说无妨。” 老者笑了笑,摸摸鹦鹉的头,被鹦鹉傲娇的一偏头,躲开了。老者的手落了空,尴尬的收回来,顿了顿,说道:“整个北省的地下势力。” 整个北省的地下势力! 饶是叶晨早有准备,也被这个丰厚的条件惊了一惊。早知道,北省虽不像燕京,魔都,港岛那般繁华,却也算的上是一个资源富饶,经济发达的省了,在整个华夏国中也算的上是一线。 这样的地方,自然多方力量涌动,看似平静的水面底下其实是暗波涌动。其中,自然少不了地下势力。要知道地下势力不仅是指黑社会的打手之类的争锋,而且还包括这许多暴利的产业,比如夜总会赌场之类。 整个北省的地下势力,可绝对要比很多企业集团的势力影响力要大的多。这样的条件,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 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下来! 叶晨想到这句话,很快收敛心神,有句古话说的好,机遇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 面前这个人可是掌握着大半个中国还有半个北美的黑道势力的大佬啊!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这样厚待。就算自己救了他的命,他也可以用钱来打发的。用不着这样麻烦! 想到这里,叶晨的漆黑的眼里已经是一片清明,面色淡然若水,浅浅的酌了一口手中的茶,温度刚刚好。这才抬头:“你的条件?” 对面的老者面色一凝,突然拍手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不错不错!” 叶晨但笑不语,等着老者接下来的话。 老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你救一个人!” 救人? 叶晨的眉头皱起,自己救了任氏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事昨天才发生,今天这里就得到了消息…不得不说,这里的情报网很快! 只不过,对面可是青帮的大佬,什么医生请不到,为什么要找自己呢? 纵然叶晨心中有多少疑惑,她都没有表露分毫,只是喝了一口香气四溢的碧螺春,淡淡的问道:“什么病?是谁要治?” “植物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了” 叶晨敏锐的感觉到,老者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中有些些许的落寞,眼神苍凉孤寂,甚至还有一丝悔恨?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老者很重要的人。 不过,植物人? 这个还真有点难度! 现在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空间井水能不能对植物人有效。如果贸然答应,自己若是治不好… 叶晨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可是一直以来叶晨就不是一个人。她有爸爸妈妈还有已经有好转的弟弟,自己不能不为他们考虑。若是自己治不好,自己付出代价没什么,就怕牵扯到他们。 似乎看出了叶晨的顾虑,老者笑了笑,说道:“不是现在让你去,我手头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走不开!四年。四年之后亲自跟我去美国治病。” 两年时间,对于一个照料得当的植物人来说不算长。而且,自己也有时间提高自己的医术。 既然这样,何不赌上一把。 人生就像一场豪赌,缺的从来不是筹码,而是奋力一搏的勇气和努力。 030 被摆了脸色看 叶晨抬起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兑现您的承诺。” 老者笑了笑,说道:“现在就可以,不过我手下的人都有些脾气,不太听我的话,想驯服他们,可得你自己花力气。” 说完拍了拍手,外面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恭敬的向老者鞠了一躬,喊了一声:“老爷!” 老者指了指叶晨,对那人说道:“带这位新堂主去堂会看看,召集各位分堂主,一起开个会。” 然后,转头对叶晨说道:“那个令牌就留在你手上吧,看见这个东西,道上的道上的人没人敢不给你面子。就是青帮内部,你的身份也只在我之下。好了,走吧!我累了。”听见老者的话,那个西装的人是忍不住看了叶晨一眼,能得到老爷如此青睐,得到堂主之位,授予令牌,还有如此高的地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他看清楚叶晨后。更是一下子惊住了,那分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怎么能得到帮主的青眼相待。 不过疑惑归疑惑,本职工作不能丢,那人还是很快带着叶晨走了出去,还细心的讲门带好。 那人在疑惑,叶晨却是在暗骂着这个老者。真是一只老狐狸,什么叫底下的人脾气大,不听他的话,还要自己出面训服!你一个青帮帮主还驯服不了底下的人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老头子,分明是在考验自己,还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院子里,叶晨走后,一直沉默着的鹦鹉突然开口咋乎的问道,问道:“老头,你怎么对一个小娃娃这么好?还让她治你孙女的病?你脑袋没坏吧。还是今天早上没吃药?” 老者也不恼,喂喂露出一个笑容,看了看天,用手一搭不接一搭的摸着鹦鹉的羽毛,半晌悠悠的像是对鹦鹉,又像是对着自己说道:“这个小姑娘,将来的成就必定非凡。既然这样,何不趁着她现在还弱小,帮她一把,将来自有好处。至于若婴,也是赌一把罢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鹦鹉好奇的看着叶晨的背影,半天表示什么都没看懂,又缩了缩脑袋,睡大觉去了。 叶晨跟着那个西装男很快走出了屋子,然后到门口,就有一辆黑色奔驰开了过来。 西装男向叶晨做了个请的姿势,替叶晨将车门拉开,然后等叶晨上车后,自己才坐上车,照顾司机去江城总堂。 坐在车子上,西装男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毕恭毕敬的说道:“堂主,我刚刚已经和几个分堂主通知了,他们说马上来。” 马上来? 叶晨看着西装男脸上的心虚,心下了然,这个马上来?恐怕不是那几个分堂主的原话吧,看来这个空降来的堂主,很不合他们的意呢。自己似乎还需要点动作才行呢。 没有点破西装男的话,叶晨淡淡颔首,说道:“你给我介绍介绍那几个分堂主吧。” 西装男悄悄擦了擦自己的头上的汗,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居然从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感受到了只在老爷身上出现过的威压,让自己一下子就揪紧了心,冷汗直冒。还好,只有一瞬间,否则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战战兢兢的开口,西装男开始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向叶晨汇报起来:“青帮内有五个分堂主,分别为刑部,情报部,训练部,还有财务部和执行部的五个部长。分别叫做,刑骁,李玄,高颖,耿晨,还有柯安。其中刑骁脾气最暴躁,行事也最为嚣张。堂主对这个人一定要多小心。李玄这个人平时最高深莫测,也很神秘,暂时找不到什么弱点。高颖是个冷美人,手段更是十分毒辣,不过,平时很少参与帮内的权力争斗。耿晨这人最为精明,手下掌握者好几家大型企业,权力很大。柯安为人十分圆滑,让人捉不到什么把柄·····” 叶晨一边听着,一边记下这些信息,这些,对等下自己的行动很重要。 就在两人说话间,车子就驶到了一个郊区的一栋别墅门口,别墅并不像青帮帮主的那般豪华,有很多的规矩。反而有些普通,在一众的别墅群中,显得很不起眼。 叶晨点点头,这恐怕就是这些人要的效果吧。地下势力,本来一切都在暗处,要是那么明目张胆的把老巢亮了出来,岂不是自己送上去给警察抓吗。 不过,和老者住的别墅相同的是,门口也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不过,西装男的地位明显比那两个保安要高,那两个保安看见西装男后,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磊哥,今天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真是荣幸,荣幸啊。” 面对这些小罗咯的谄媚,西装男显然是早就习惯了,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就走了过去,完全没有在叶晨面前的谨小慎微,恭敬。 叶晨暗暗点头,不愧是最大的华人帮派,等级果然森严。不过,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堂主在帮会中算是什么地位。 将叶晨迎进客厅,西装男亲自请叶晨坐下,又给叶晨亲自倒了一杯茶,才站到叶晨的身后,等待着叶晨的吩咐。 叶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五十。刚刚自己离开老者的别墅时是十点五十,当时西装男就和各个分堂主打过电话了,他们的回答是马上来。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们的马上还真是长啊。 叶晨拧起眉,露出一抹冷笑,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看呢。 淡然地喝茶,拿出随身携带的中医书籍,随意的看了起来,也不管过了多长时间,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不骄不躁,好像她过来就是喝茶看书的,整个人的气度宛若一杯清茶,在角落中静静的散发出馨香。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一旁等待的西装男都有些急了,小声请示道:“堂主,我给各个分堂主打个电话吧,催一下他们。” 叶晨淡淡一笑,摆手,说道:“要来他们早就来了,现在他们不来,说明他们是有意的,就是你催再多遍都没有用。我们先打电话去催,倒显得我们浮躁,沉不住气。不能催,我们等着!” 031 要打,奉陪 西装男点点头,又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说实话,他真的有些替那五个分堂主担心啊···虽然,堂主只是个小姑娘,但是那气度和决断力,有时候自己都看得吃惊。 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五十。门外终于传来了浅浅重重的脚步声,还有几人说话的谈笑声。 叶晨眉头一凝,终于来了。 哐当—— 门被一个大力完全推开,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汉走了进来,他五官粗犷,身形魁梧,身穿一套纯黑色纹着一条金色巨龙的黑色练功服,说话嗓门很大,一进门就咋呼了开来:“听说,新来的堂主已经到了,我们还没见过的,今儿个亲自来拜访,刑堂有些事耽搁了,晚了些,堂主不会怪罪吧。” 叶晨心一动,这就是刑部的部长,刑骁了。资料里面说此人脾气最暴躁,行事也最为嚣张,现在一看,果然不假。不过,这人倒也不是莽夫一个,一来就堵住了自己的嘴。他说刑部有事,来晚了,这个新任的堂主能说什么。 叶晨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还是在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看着自己的书,仿佛刑骁的进来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刑骁眯着眼,打量着叶晨,却看不出任何异常,只好做罢。也学着叶晨,喝起了茶。 好在其他人很快也都到了。其余四人是一起进来的,训练部的高颖走在最前面,看见叶晨,只是略略低头,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句:“堂主好。” 叶晨依旧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翻着书页,好像没有听到高颖的声音一样。 按规矩,如果分堂主向堂主问好,堂主不回答的话,分堂主是不能离开,也不能入座的。这倒是和古代宫廷里面的规矩有点像。 所以,现在的状况是,叶晨一直都不回答,高颖就必须一直站在叶晨的面前,不能离开,不能擅自入座。而另外三个人因为高颖不能离开,堵在叶晨面前,挡住他们,他们不能上前问好,所以同样不能落座。 于是,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叶晨在淡定的喝茶看书,而她的面前杵着一二三四,四个大活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此时,一直在后面沉默的李玄危险的眯起了眼,他们还准备给这个新来的堂主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居然先被这个堂主先给了一个难堪。 看来,这个小丫头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李玄捅了捅高颖的背,几人多年的交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现在自然是知道李玄的暗示。高颖虽然有些不服气,还是又喊了一声:“堂主好!” 叶晨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样,惊讶的说道:“进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啊,我看你们这么久都没有来,就想着看一下书,谁知道一下子居然看入迷了,居然没注意到你们已经进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介意?我们能介意吗? 几人面色扭曲,呵呵干笑两声,连连说道:“不介意,不介意,是我们来晚了,还请堂主见谅。” 叶晨缓缓将书本收起,微笑道:“见谅就不必了。不过,各位分堂主该换辆车了,这年头,车速太慢了可不行。” 五人对视一眼,明白了这是叶晨明里是在说车子,实际上是在敲打他们,责怪他们来的太晚了。 不过,能从一个最底层的小混混混成分堂主这地步的,又岂能那么被糊弄住的。刚刚是没反应过来,现在肯定是要发难了。 刑骁哈哈一笑,最先说道:“那就有劳堂主亲自关心,我们赶明儿就去领帐,给哥几个一人弄一辆豪车开开。” 在这种等级森严的黑道势力中,个个分堂主虽然每年分红多,但是也是有限度的。即使这样,买一辆豪车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刑骁话里面的意思去领帐,那可就是用帮会或者是堂主的钱了。 他们赌的就是叶晨新官上任,肯定不敢随便动用帮会的钱,那这笔钱肯定是记在叶晨头上了。五辆豪车,那可是一笔大出血啊! 不过,叶晨是那么容易让他们敲竹杠的吗? 叶晨随手放下书,语气没有半分波动,把玩着茶杯,淡淡的说道:“那你们到耿部长那里领钱的时候别忘了把账记上,最近不是听说财务部里面在清年账吗,也不能白领帮里的钱,平白让财务部的耿晨耿部长不好做人不是。” 踢皮球! 这就是在踢皮球! 叶晨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说如果他们继续发难,就是让耿晨为难了。反正,这笔钱不是他们自己出,就是帮会上出。找帮会上肯定会让自己的兄弟为难,你们看着办吧。 几人面上露出不忿之色,想要继续说话却找不到理由,只好愤愤的坐下,生闷火! 第一回合的交锋,叶晨完胜! 五人有备而来,又怎可能善罢甘休。原本他们五人感情很好,能力也是一等一,堂主调走后,他们五人就是竞争堂主的不二人选。本来随便其中哪一个做了堂主,他们五个都没什么异议,但是就在五人踌躇满志的时候,突然空降了叶晨,顿时浇灭了几人的所有希望,叫几人心里如何能舒服。 本来听说新开来的堂主是个小丫头,几人颇有几分不以为意,就想着给她个下马威看看,出一口气,最好是能把这个小姑娘气走了。 谁知,这下马威有了,可是却是叶晨给他们的。这让他们不得不收起原来的轻视,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个新任的娃娃堂主。 几人对视一眼,刑骁最先站起来,一拱手,说道:“素闻我们新来的堂主英勇无比,智勇双全。我们是仰慕已久,不知邢某今日可有机会与堂主切磋一番。” 邢骁这话一说完,其余四人顿时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叶晨。在他们的料想中,叶晨是绝对不会答应自己这么个一看起来就经不起推敲的要求的。 他们已经做好了应付叶晨踢皮球或者干脆拆穿他们的话的准备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叶晨居然答应了! 放下茶杯,叶晨微微抬眸,眸色漆黑如墨,淡淡的说道:“既然刑堂主这样说了,那我就只好奉陪了。” 刑骁五人都是一愣,随即是狂喜。早知道,刑骁的战斗能力在他们中是最强的,连在整个北省部门里都是鲜有敌手。以刑骁的实力,打倒面前这个十几岁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简直不在话下。 031 收服人心 想到这里,几人顿时对叶晨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轻视。原以为还是多厉害的小丫头,能将这几人逼成这样。 果然还是小孩子,乳臭未干,轻狂莽撞。 叶晨看着他们的轻视目光,只是微微摇头,却不再说话。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一丝对上强敌的紧张与忐忑。 刑骁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向前迈上一步,一拱手,大声说道:“堂主,那我们开始吧!” 叶晨缓缓起身,身形单薄,隽秀如竹,气定神闲的站到刑骁对面,手一摊,说道:“既然是你发起的挑战,那就你先出招吧。” 不自量力! 其余观战的四人同时骂到,对上刑骁,连训练有素的他们都不得不让刑骁让上自己几招。现在这样一个什么武术功底都没有的无知小童居然说要刑骁先出招,除了不自量力,他们简直是找不到别的词形容了! 刑骁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笑,大喝一声,一记铁拳悍然出击,呼呼带风,力道惊人。而且速度极快,让人猝不及防,一瞬间就已经到达叶晨的鼻梁。 一旁的李玄四人都扬起了胜利的笑容,而西装男则是紧张的捏起了拳头,骨节泛白。 相对于其他人的紧张或者幸灾乐祸,叶晨表现的却极为沉静,微笑着看着已经到达自己鼻梁前方的铁拳,微微闪身,手轻巧的接住刑骁的拳头,稍稍一偏,就躲过了刑骁的铁拳。 然后,叶晨手上一个虚晃,指间突然出现一根细如牛毫的银针,尖端锋利放光。接着,趁着刑骁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身形如鬼魅搬一转,瞬间就到了刑骁身后。 快,好快,不过十分之一个呼吸,叶晨就从刑骁的身前到了身后,这等速度,饶是刑骁都感觉到一阵阵心惊! 刑骁感觉到危险,猛的转身,一记勾腿,横扫而来。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僵住了,动弹不得。他惊恐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喊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动不了了,动不了了。” 然后,他就看见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叶晨,手中一根细长的银针,正好对准了他的太阳穴,下一秒就可以刺下去。 他颓然一叹,垂下手,说道:“我输了!” 此话一出,李玄四人纷纷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死死的盯住叶晨,好像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叶晨丝毫不顾几人的眼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头,问道:“还有要挑战的吗?” 高颖闻言就立即站起,面色冰冷,抽出腰间的软鞭,做势就要和叶晨动手。 叶晨不说话,面色依旧淡然,只是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要是以前,叶晨肯定不敢如此托大,但是经历过《混元决》的修炼,改造体质后。她对自己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再者,她的本职是一个国医,一个中医要想和人打架,根本不需要和人硬碰硬,各种危险的药材,一手神出鬼没的银针走穴,就足够让对手苦不堪言了。 就在高颖的鞭子即将挥出的时候,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鞭子,沉声道:“放下,你不是她的对手!”同时,刑骁转过身,对着叶晨,膝一弯,扑通的单膝着地,沉声喊着:“我输了,您的身手,邢某自愧不如。我邢某向来输得起,堂主,以后邢某就任您差遣了!” 叶晨微微一笑,没有躲闪,实打实的受了刑骁这一大礼,待刑骁起身,才慢慢说道:“邢部长,您高看了我了,您的力量和经验都远胜如我,我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 听完这句话,刑骁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却还是十分恭敬的摆摆手,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是不认账的人。” “刑哥——”一阵着急的呼喊从一边传来,只见高颖一身紧贴全身的完美勾勒出身材的皮衣皮裤,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皮鞭,冲过来,冷冷的看了叶晨一眼,然后才转身对刑骁说道:“刑哥,你怎么对着一个小丫头认输了,明明是她耍花招,偷袭!这不公平!” 外交部部长柯安走上前来,拍了拍高颖的肩膀说道:“高颖,堂主赢了。她的武器就是银针,根本谈不上偷袭,而且她刚刚完全可以一针让刑哥身上见红,她却只是将针将针逼到刑哥的太阳穴,并没有下死手,本就是手下留情。别闹了。”同时,弯腰,向叶晨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叫道:“堂主!” 情报部部长李玄,和财务部的耿晨对视一眼,齐身向前一步,也是弯腰行了一礼,恭敬地喊道:“堂主!” 高颖恨恨的看了一眼叶晨,却还是明白了柯安的话,勉强的弯下腰,行了一个虚礼,有气无力的喊道:“堂主好!” 叶晨喝着茶,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然后把茶杯放在桌上,站了起来,说道:“几位,我也知道,我这次突然的调任会让你们很不舒服。但是,这是上头的命令,你我都没有能力反抗,何不安然接受呢。对你们对我都好。再者,如你们所见,我年纪尚浅,经验不足,而且还要忙于学业,精力不足,帮派里面的事情很多时候还要倚靠几位前辈。几位也不用担心以后被架空之类的问题。这样,几位前辈愿意吗?” 叶晨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先是说出自己的无奈,引起对方共鸣,继而放低身段,夸上对方几句,让刚刚吃瘪的几人心中舒坦一些,然后,又坦明了说,自己需要几人的帮助,他们在帮会中的地位只升不降,安下他们的心。 愚者劳力,庸者劳心,智者劳人。 叶晨是想要收服几人替自己打理帮会里面的事宜,而自己可以腾出手来提升自己的医术还有处理美容院的事情。有的时候,把权力抓的太紧反而会容易引起人的反感,适当放权才是一种智慧。 果然,几人脸上同时露出一丝微笑,连最看不惯叶晨的高颖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以刑骁为首,几人纷纷站了起来,向着叶晨行了一个大礼,齐声喊道:“必不负堂主重用!” 叶晨微微点头,这就是她要的效果。收服这个帮会,让它成为自己隐藏在暗处的一把尖刀。 几人坐下后,叶晨用手敲打着桌面,说道:“现在我就有一件事情要处理,不知几位分堂主可愿帮忙。” 几人齐齐起身,弯腰说道:“但凭堂主吩咐!” 叶晨微微点点头,露出一个冷然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你们帮我调查几个人,还有给他们送个礼物。” 吩咐完,叶晨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嘴角露出一个冷然的笑容,要把我打残,刘丽娜啊,刘丽娜,我本欲饶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那就休怪我不留情了! 032 再来合德堂 马路宽广,此刻更是人行高峰,来来往往的人几乎要把整个路上都塞满了。 但就在这如潮水一般汹涌的人群中,却独行着一个清丽的少女,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皮肤如珍珠般莹白,一头黑亮的头发用一根细细的丝线简单系起,大气优雅,一条浅绿色的连衣长裙淡雅素丽,整个人看起来是淡雅如兰,气度浑然。在拥挤的人群中却那样特殊,像是自成一个干净明丽的世界。 这时,她突然抬头看了看路边的招牌,眼神一定,抬腿,缓缓走了进去。 一走进门,叶晨就看见里面的客人已经很少了,过了很久才会零星有几个人进店,走进店中发现没有想要的药材,就会摇摇头,然后失望的离开。 但是,里面的伙计却没有半分懈怠,各司其职,热情的招呼的仅有的几个客人。没有人私下议论,没有人惫懒歇工。虽然客人少得可怜,但是却并没有出现一般店中会出现的大难时刻各自飞的情况。 叶晨点点头,段德能够白手起家创下偌大的一个产业,果然还是有几分过人之处的。 叶晨一进来,就立刻有人去通报段德。不多时,就看见段德快步走了出来,眉宇间虽有疲倦,但是却没有上一次的那种绝望和听天由命,而是多了几分决然。看见叶晨不卑不亢的将叶晨迎了进来,安排叶晨坐下,态度恭敬有礼却没有低人一等,全然没有了上一次那般的乞怜和讨好。 叶晨暗暗点点头,安然坐下,熟练的拿起茶杯,给自己和段德倒了一杯茶,接着浅酌一口,看着段德问道:“段老板,现在有什么打算?” 段德笑了笑,有些苦涩:“我准备去外省高价进一批货回来,先解燃眉之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手头实在是紧,我怕付不起运费和药材费。”说到这里,段德苦涩一笑,叹了一声,随即说道:“我已经准备向银行贷款了,希望这一次能够翻身。” 叶晨微微点点头,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下绊子?” 段德狠狠的点点头,脸上有着悲恨,说道:“怎么不知道,就是隔壁街上的同济堂!自从我出事,那个家伙就天天到我的店里面转悠,讽刺挖苦,还让他的伙计天天跑到我的店门口强行拉客,简直就是可恶!而且,我还听说,就是他威胁了所有供货方不允许他们向我们供货,才导致我们店里面临药材危机。镇上已经有不少药店都被他用这种方法搞垮了,他就低价收购!真是个混蛋!” 叶晨陷入沉思,漆黑眼眸深邃,用手点着桌面,说道:“有没有想过报警?” 段德摇摇头,有些颓然,说道:“怎么没报过警,可是他们家有点黑道背景,所以警察来了也只是暂时解决问题。很快,就遭到了他们的报复,店子都被砸了,还打伤了几个店员。” 叶晨摸摸下巴,暗忖,黑道背景?这下不正好是我的菜吗?她想了想,说道:“我这里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东山再起,甚至发展的更好,还可以阴上同济堂一把。不过要付出代价,你愿不愿意?” 段德到底是精明的生意人,就算面对如此诱惑的条件,也没有头脑一热就立马答应了,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代价?” 叶晨暗暗点点头,脸上却不表露分毫,而是淡淡的说道:“我要你这一家店!” 段德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说道:“叶小姐,请不要和我开玩笑!” 叶晨用手点点桌子,不管段德的表情,说道:“段老板请听我说完。我准备创办一个医药集团,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可以用店铺折合成股份入股,然后打理集团内部的事宜,不过,你到时候的身份只有总经理了?你愿不愿意?” 段德的呼吸都灼热了,从老板到经理人,明面上看起来是身份降了,但实际上,这却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创办管理一家医药集团几乎是他必生的愿望。可是,人到中年,创业时的很多激情都在守业的平淡中消磨殆尽,自己几乎是不抱打算了。谁知,叶晨居然提出这么个条件,几乎是一瞬间点燃了他久违的干劲与热情。 他几乎是颤抖的问道:“叶小姐,为什么是我?” 叶晨淡淡的笑了,喝了一口茶,说道:“因为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 这句话几乎像是一道清流流过段德的心间,这些时候因为店子里面的事情,他焦灼,失望,无助,绝望,对自己产生过无数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没用。现在,叶晨这一句话几乎是一瞬剑就击中了他,让他心头一暖。 段德狠狠的点头,说道:“我愿意入股!” 叶晨满意的笑了笑,用手指敲着桌面,示意段德坐下说,然后,缓缓开口:“可是,这第一笔启动资金,还要找同济堂要呢!” 段德有些不解?找同济堂要启动资金?真的要得到吗? 看见段德的疑惑表情,叶晨微微一笑,却不解释,吩咐道:“高调放出消息,说有一家供药方愿意以高价提供合德堂一批数量巨大的的药材,十天内就会到货。” 高调宣布?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秘密进行,保守消息不让同济堂的人知道,以保证药材安全的吗?段德疑惑的皱起眉,不过看着叶晨胸有成竹的表情,出于一种几次接触以来对叶晨的信任,还是照办了。 吩咐完这件事情,段德刚刚走进来,就看见叶晨手里拿着一张支票,在招呼着他过去。 段德快步跑过来,接过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额,惊了一惊!一千万!我的天!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钱!随即看向叶晨,老板居然能眼睛都不眨一下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一千万。 看着段德的表情,叶晨微微笑了笑,说道:“我给你这些钱是有用的,去买一批药材,记住要是最差,最便宜的次品,一定要是次品,最好是不能卖的那种!记住了吗?” 段德虽然有些不明白,还是点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既然是买最便宜的药,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033 叶晨清理帮会 “当然用不了这么多钱!”叶晨微笑着说道:“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调查一下,那些长期受同济堂威胁的制药厂,有没有愿意转让的,如果价位合适,就立刻买下。能买多少就买多少,那些原药厂的老板和里面的研究部的研究员如果能够招揽下来,就尽量招揽下来,集团起步还需要人手,听懂了吗?” 段德几乎是无意识的点头,心里满是震撼,原以为,自己只是刚刚投靠,叶晨不会让自己插手集团内部事务的。是知道,叶晨这样的信任自己,给自己这样重要的任务,还有这一笔巨款,都可以看出叶晨对自己的信任,这让刚刚还有些摇摆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跟着这样的老板,没错! 叶晨看着段德的表情,淡淡笑了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知人善用才是管理的王道。 事情谈完了,叶晨也离开了合德堂,该交代的她也交代了,接下来,只看同济堂的反应了。 一走出门口,就看见叶晨招了招手,立即就有一个路人模样掩饰在周围的的人跑了过来,弯着腰,恭敬地站着。 叶晨笑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帮我一件事,你去帮我通知李玄,我需要知道隔壁街上同济堂和道上哪个势力有关系。” 那人几乎是浑身一震,刚刚堂主居然拍了自己,还要自己帮忙。自己不过是帮会里面地位最低的跑腿小弟,堂主居然如此看重自己···· 叶晨看见着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唇角微弯。收买人心,要从小处做起,日积月累才见成效。 一个成功的领导者,靠得往往就是一股坚强信念凝聚的无坚不摧的团地。而这些信念标杆,也只有成功的领导者能够给于。 没有过多久,同济堂的后台就被带到了叶晨的面前,这个人是执行部柯安手下的一个小队长,手底下掌握者几十号人,平时没少借着青帮的名义在外面作威作福。偏偏这货隐藏的很好,谨慎的很,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抓到把柄。 不过这一次,他最终还是栽了,也算是他倒霉,居然撞到了叶晨的手上。 不多时,柯安也到了,这一次的事情出在他的部门,又是叶晨第一次过问帮会事物,说什么他都不能缺席。 那名小队长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柯安和叶晨,心中如打鼓一般,忐忑不安。 他在帮会里面也只算是个小队长,手底下算是管了几十来号人,不过,凭着龙门正式成员的这个身份,他可是在外面一群没有根基的小混混那里吃得很开,平时也没少支使他们替自己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就那最近的一次事情说吧,他就是重用了那些早年辍学一直流荡在社会上的无业青年,他们没有文化,又是没有牵挂的人,平时做起事情最是狠绝,让他这个常年混在道上的人都有几分胆寒。 上一次,就是他们挨个挨个恐吓了那些制药方的家人,让制药方不敢向合德堂供货,事情才成的。 不过,辛苦一回,收益自然也是不低,光是同济堂的赵立自己的大舅子就给自己塞了小二十万,还不算事成之后的分红。 这一次,他被突然叫到这里,领他来的人也不说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心理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看着柯部长黑沉的脸色,心一凛,难道是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被帮会里面知道了? 怎么能,自己平时可是小心的很,每次出任务可都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关照好,还要调查清楚被欺负的人家有没有后台,稍微有点后台的他都不会动。照说,应该不会招惹上什么人才对的啊。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柯安已经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队长低着头,惶恐的说道:“小的、小的叫做赵山。” 柯安看了一眼叶晨,又继续厉声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同济堂的掌柜的?” 同济堂?赵山眼珠子转了几转,莫不是前段时间那个事情暴露了?可是自己早就查过的啊,那一家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后台啊?想到这里,赵山心一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同济堂?什么东西?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叶晨听见这句话,抬头看了赵山一眼,眼睛里面一道光划过,随即归于沉寂,也不说话,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躺在椅子上,看戏的姿态看着赵山。 柯安又看了一眼叶晨,看见她如此姿态,心头一紧。上次那件事情,他可算是见识到这个娃娃堂主的厉害了,对她自然又敬又畏。好在,堂主对他们还算很放心,帮会里面的事情基本上都还是他们在打理,平时见到他们都还会亲切的打招呼,也让他们放心了些。 今天,堂主却突然过问帮会里面的事情了,而且正好是他的直隶部下,这让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若是那人识趣还好,从实都招了,自然省去很多麻烦。可是,明显面前这人是个大滑头,都到这地步了,居然还在撒谎!刚刚看堂主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满意了,若是只是不满意眼前的人还好,若是牵涉上自己? 柯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对着赵山,狠狠地踢了一脚,威吓着说道:“你给我说不说?快点!我们可都是查清楚了!” 赵山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了叶晨和柯安一眼,又咬咬牙,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同济堂的老板啊。冤枉啊,堂主!堂主,我冤枉啊!” 柯安还准备动手,叶晨突然说了一声:“柯安,算了,既然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柯安几分疑惑的向叶晨看去,叶晨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看着赵山,嘴角勾起一抹莫名地笑。 赵山闻言大喜,连忙磕头谢道:“多谢堂主明察秋毫,多谢堂主明察秋毫·····”心里却还是在想着,果然,新来的堂主果然还是年轻,这样容易就轻信人。不过这样才好,否则自己落在柯部长手上,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晨偏一偏身,避过了赵山的磕头,用指尖敲打着桌面,沉吟道:“那你人不认识一个叫做赵佳丽的人?” 赵佳丽? 赵山心猛地一惊,他怎么会不知道,赵佳丽就是自己养了四年的小蜜,但是平时被自己藏得极深,连老婆都没有丝毫察觉,堂主怎么会知道。 更重要的是,那个赵佳丽的哥哥就是同济堂的老板,自己也就是借着赵佳丽的关系才和同济堂搭上头的。刚刚自己可是说过不认识同济堂的老板的,现在若说认识赵佳丽岂不是自打嘴巴吗。 034 恒星集团该死 想到这里,赵山咬了咬牙,坚决的摇摇头,说道:“赵佳丽是谁?我不认识。” 长长的哦了一声,叶晨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是吗?可是,这个什么赵佳丽说认识你呢?”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赵山眼睛瞬间瞪大,看着那个女人,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唇在不停的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 自己不是早就把她藏在家里的吗?那个地方连自己最好的兄弟都不知道,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那个女人,也就是赵佳丽一看见赵山就立刻扑了上来,呜呜的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山哥,山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赵山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眼睛里面一股狠厉划过,手搭在了赵佳丽的肩上,想一下子把她推出去,最好一下子让她说出不话来,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这个女人身上。 自己可是知道帮会里面的规矩的,对那种违规的帮会成员,惩罚是极重的,甚至还会被废掉全身,自己可正年轻,要是被废掉,可就完了! 就在此时,叶晨淡漠的声音响起:“赵山,我可劝你小心一点,这个女人肚子里面可是有着四个月的身孕的,要是被你一个失手,弄掉了,可是作孽了。” 赵山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是怎么看出自己的企图的,她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娃娃,自己原本都瞧不上眼,现在居然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这么说,是她操控着自己的行为。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怕。 同时,他回想过来,又是一阵狂喜,手慢慢滑了下来。 怀孕了? 也就是说自己有后了,老婆对自己有恩,但是婚后数年都不能生孩子,所以自己才找的赵佳丽,一起四年了,一直都没有动静,现在总算是怀上了。不行,这是老赵家的后,绝对要好好保住! 想到这里,赵山的手慢慢搭到赵佳丽的背上,温柔的安慰着:“宝贝没事,我来了,没事了,我来了····”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完了,叶晨才缓缓开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道:“赵山,你现在认不认识同济堂的老板?” 赵山看了一眼赵佳丽,狠狠的点头:“认识!” 叶晨继续说道,声音淡漠清冷:“那你可知道这犯了什么错?” “私自动用帮会里面的力量为自己谋利,罪该被逐出帮会,并废去一只手。” “不错,你记得倒是清楚。不过,我也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这断一只手似乎太残忍了一点,我有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你愿不愿意?” 赵山狠狠的点头:“愿意愿意。”他就是怕被废手,现在,为了保全他的这一双手,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否则······”叶晨淡淡的斜了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赵佳丽,嘴角微弯,冷意萧然。 赵山顺着叶晨的眼光看去,浑身一凛,咬了咬牙,挤出一字:“好。” 叶晨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淡淡的问道:“同济堂背后还有什么人?我要听实话。” 赵山脸一僵,显然没有想到叶晨会问到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含糊道:“堂主,你说什么呢,我有点听不懂···” 叶晨并未说话,只是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山,等待着他的防线溃破。 时间如指间沙,一分一秒的流过。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静的赵山几乎可以听见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赵山感觉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抬头看了看叶晨的脸色,撞进了叶晨的眼睛里。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瞳孔幽深晦暗,如同一口看不见底的深井,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仿佛万年坚冰,冷的人心神发颤。只一眼,赵山就感觉脖子后面一阵阵的阴风刮过,瑟瑟发凉。 “是,是,是,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在后面指示我们做的,他说事成之后的利润,双方平分,有什么问题他来处理···他,他,他还说,要我们把一些没有卖完的残次品可以低价卖给他,他自有用途···” “恒、星、集、团!”叶晨眯起眼,眸中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敲打桌子的手猛然用力一按。咔啪——一声,只见一节长长的短甲弹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滚,归于寂静。 王万新要那些药材的残次品会有何用,总归不是滥竽充数,以次充好,用进了那些病人的救命药里。难怪上一世的叶天用了恒星集团的药之后会高烧不退,最后以致原本已经好转的病情日益恶化,最后黯然离世。 他当时还只有十二岁呀,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孩子呀。她还记得叶天在死前拉着她的手,说着他想吃东西,再吃一口妈妈亲手做的蛋炒饭,当时的他因为病情恶化,已经一个星期只能依靠营养液生存。 可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就已经无力的垂下。 恒星集团,上一世的憾,我叶晨要你这一世来偿! 颤抖的双手慢慢恢复平静,叶晨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又是一片清明。可是,就是这平静到反常的面庞让人更加感觉心悸,暴怒中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明显将所有情绪埋在心里,蛰伏,以求最强一击的人。 “赵山,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叶晨淡淡道。 赵山深埋着头,瞥了一眼旁边呆立的赵佳丽,狠狠的点了点头。 叶晨抬起头,看着赵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你向同济堂的老板传假消息。” 既然同济堂是恒星集团的爪牙,那就先拿你们开刀! “至于赵小姐,这些天就留在我们帮会里面吧,也正好安心养胎。”说完,叶晨突然向前倾了倾身子,看着赵山的眼睛,说道:“你愿不愿意?” 赵山苦着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自然愿意!” 叶晨看着他,淡淡的勾起唇,说道:“很好,等一下,我会和你说明具体事宜,现在,你先下去吧。” 赵山如获大赦,几乎是飞奔出去,残影很快消失在房间。 一直在背后没有出声的柯安略带疑惑的说道:“堂主,这样的人,你真的要用他吗?还有堂里的规矩···” 叶晨淡淡笑笑,垂下眸,说道:“有时候,小人一旦被抓住了把柄,比君子更好用一些。堂里的规矩,自然是不能废,不过到时候,恐怕找他麻烦的人多了,也轮不上咱们了。”还有一句话,叶晨没有说出口,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罔顾人命,对与四年的枕边人都能下杀手的人,她可不会有半分留情。 035 被强吻了 等到叶晨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谢绝了李玄他们护送回家的邀请,叶晨独自踏进了暮色。 微醺的阳光笼罩着大地,日色沉沉,太阳在西边投下长长的倒影,黑黢黢的树影将整个路道铺满,几分幽深。叶晨走在一条长长的小巷中,脚步急急。今天有点晚了,怕爸爸妈妈担心,她是抄近路回家的。 这个时间正是吃饭的点,路上没有多少人,显得十分寂静,空荡荡的小巷中只有叶晨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一遍一遍的回荡。 叶晨正低头走着,突然看见背后有一道阴影盖来,心上一凛,身形如燕,猛地一转,抬头向后看去,只见背后有一黑衣黑裤黑发黑眸之人,身材颀长,体格强壮,十七八岁年纪,相貌倒是端得英俊,目若点漆,鼻若刀割,唇抿成一线,面部轮廓简单硬朗。 此人看见叶晨的动作,危险的眯起眼,射出一道刺目的光,目光里已然有了杀意。却一直单手捂着胸口,迟迟没有动作。 叶晨此时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男子的胸口处有着浓重的血渍,暗红色的鲜血从男子的指缝中一滴一滴的流出来,落到地上,溅起细细的花。而男子的脸色已经是惨白如纸,嘴唇丝毫没有血色。 叶晨见状,暗暗收起指尖的银针,冷笑一声,转身便准备离去。以此人的伤势,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失血过多而身亡,用不着她出手。而且,此人眉间有着浓重的戾气,一看就是道上的人,刚刚看她的眼神可是充满着杀意,她没有菩萨心肠,也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谁知,叶晨抬脚没有半步,就感觉身后一阵疾风,发梢被卷起,在空中舞动。背上一寒,心提起,眼一眯,猛地转身,身体柔软如蛇,猛地下腰,躲过了那男子的凌厉掌刀。 泥人尚有三分怒,况且,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刚刚那一下,若不是叶晨修炼了《混元诀》后,感觉灵敏,加上动作凌厉惊人,恐怕早就死在这人的手下了。 一击不成,那男子向前滚了一滚,躲过了叶晨的当空一脚,随即起身,看着叶晨的眼神充满了惊讶,显然没想到叶晨能躲过他的杀招。然后,眼一眯,唇抿起,一记横扫腿再次出击。 没有多话,叶晨手一动,五根银针整齐的排列在她的指缝中,尖端对外,凛凛放寒。脚尖轻点,屏气,提身,横踢,落地,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一记呼吸间,叶晨的腿已经踢到了男子的面门。 男子察觉到危险,猛地向后滚了几滚,然后一个挺身,脚蹬地,手弹起,闪身,瞬间又是站起。 叶晨唇角勾起,就是现在,趁着男人站得将稳未稳之际,五只银针同时飞出,细如牛毫,簌簌——,针锋闪着寒光,向着男人的面门扑去。 男人脸上一寒,唇抿起,身形如鹰,诡异的一转,躲过了其中三针,最后撕动了伤口,一个压抑的痛呼,身形不稳,摔了下你,硬生生的受下了剩余两针。 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个沉闷的响声,银针到处,半边身子猛地一麻,竟然半边身子没有了力气。 就在这时,巷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短促,着急。夹杂着男人的骂咧声,嘈杂无比,向着巷口一步一步地逼近。 男人听见此声音,眼神猛地一下锐利起来,手捏成拳头,骨节泛出惊人的白色。紧紧地咬起唇,好像不怕疼一般,任由着鲜血流下。 叶晨看见男人的神色,勾起唇,转身抬腿就走。眼下,这男子的仇人来了,正好用不着自己动手了。 怎料到,叶晨刚走两步,就见一道长长的黑影从后方袭来,心一紧,身一转,抬头后看,竟又是刚刚的那男子。叶晨惊讶的睁大眼,她可是知道刚刚银针上的剂量,连大象都能迷昏片刻,这人受伤失血居然还能保持清明····· 就在叶晨失神间,突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腰股间传来,她心一惊,睁大眼,嘴微启。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仿佛感觉不到抵在腰间的匕首一样,淡笑问道:“我们合作一把,我配合你引开追杀的人,你放我走,两清了怎么样?” 男子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勾唇邪魅一笑,却不说话,趁着叶晨一个不注意,脸压下,按住叶晨的脑袋,唇凑近,就这样吻了下来。 天雷滚滚! 叶晨一下子就懵了,随即感觉到唇边的温度,脸几不可见地红了一红,随即气恼的狠狠咬下。 对面的男子发出一声闷哼,却依旧岿然不动的将唇贴起,手放在叶晨的背后,一个转身,双方位置调转,将自己隐在黑暗中。 只一个动作,叶晨就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心里暗骂一声,却还是配合的移了移身子,挡住了男子。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于十人。面对危险,叶晨反而更加冷静,脑袋转得飞快,思考着如何能将这些人引走。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像是情动时的呻吟。叶晨脸爆红,狠狠地在男子的腰间拧了一把。 不得不说,这一声闷哼很起作用,那一行人听到声音后,隐晦的笑了起来,调笑着说道:“前面有一对野鸳鸯呢,大哥,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一个浓厚的中音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大虎,你去看看。按说他应该不会躲到这种地方的。” “得嘞!”一个青年男声应了之后,向这里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晨急中生智,骂了一声:“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坏了了老娘的好事!” 那人本就不想过来,听了此话脸上更是有了薄怒,草草的向巷子里面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听见大部队的脚步声都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叶晨感觉自己腰上一松,眼前一清,向前看去,那男人脸色惨白,丝毫没有血色,居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看着男人瘫软在地上的身影,叶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阵气恼,狠狠地踹了男人几脚,扭头转身就走了。 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解气,回头来,把男人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扔到附近的垃圾桶中,任凭他全身赤条条躺在地上,又在他的胸口狠狠踩了几脚。 最后看着男人身上一尺长的狰狞伤口,还是觉得不忍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疗伤药拿了出来,喂到男人口中,然后又胡乱的在伤口上洒了一些止血药。心里不断的说服着自己道:这是为了让他难堪,否则,就让他这么死了,刚刚自己做的那些岂不是没有了意义······ 这时的叶晨,恐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居然会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做出如此不符合自己性格的孩子气的动作。 叶晨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走后,那男子又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嘴角抽了抽,鬼魅般的跃上了院墙,逃走了。 036 任氏的巨额谢礼 叶晨就离开了堂里,今天是第三天了,她也该去看一看任奶奶了。 这一次,她一走到珍宝坊,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站得笔直的保安。叶晨认得,他们是任老的贴身保镖,不过,他们不是应该在任老身边守着的吗?怎么出来了?难道任奶奶出什么事了? 叶晨想到这里,心不禁一下子提起了,这是她认真治理的第一个病人,说实话,任奶奶的康复与否甚至关系着自己将来行医的信心,本来,任奶奶的情况已经是稳定了,自己才敢放手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又—— 叶晨不竟加快了脚步,急急地走上前去。那两个保镖已经认得叶晨了,见她一来,脸上一喜,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喊道:“叶小姐!您来了!” 叶晨来不及理他们,只是略略点了点头,便抬腿开始往里面走。 一进屋,就看见一楼大厅里面有着一家三口在温馨的说着话,时不时发出一阵欢乐的大笑声。两个老人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手拉这手,双方都是白发苍苍,满脸横纹,但是两人看着对方,眼睛里面只有着对方。而,一旁的儿子含笑的看着他们,为他们续着茶。 揉了揉眼睛,叶晨定睛一看,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家居然是任爷爷一家。看任奶奶的样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是比前段时间的好上许多。最重要的是,叶晨可以清楚的看到任奶奶天庭出的那一抹乌黑已经消失殆尽,也就是说,任奶奶的病证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饶是叶晨预料到空间井水的效果十分惊人,也没有想过会是如此地步。这距离叶晨第一次接受任奶奶的病才多久。 五天! 仅仅五天! 从一个病入膏肓举全国名医之力都无法治愈的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垂死病人,到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行走,精神烁烁的慈祥老人。叶晨只用了五天!其中自然有空间井水的巨大作用,但是叶晨对于药材的把握,对中医的造诣也不可小觑。 这一个病例传出去,绝对会是中华医药史上的一大奇迹! 任爷爷这时也看见了叶晨,连忙向她招招手,热情的喊道:“小晨,快过来,看看你任奶奶。” 说完,柔声向一边的笑得温柔的老奶奶介绍道:“阿绣,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救你的那个小丫头,我们可要好好感谢她,要不是她,我说不定就见不到你了。” 任奶奶闻言转过身来,温柔的看着叶晨,笑了笑,亲切的说道:“听信哥叫你小晨,我也叫你小晨不介意吧?” 叶晨连连摇摇头,笑着说:“任奶奶,怎么会呢?我还巴不得您这么叫我呢。”说实话,叶晨很喜欢面前这个温柔和蔼的老奶奶,看到她,自己就会不自觉想起已经过世的奶奶。 家里面,爷爷重男轻女,平时对自己很不亲近,所以,她对爷爷也没什么感情。只有奶奶,十分喜欢她,甚至超过了喜欢自己的弟弟,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温柔的给自己的讲故事,还会把私底下留下来的糖果给自己吃。 看见叶晨如此乖巧,任奶奶也是温柔地笑了,转头朝着任爷爷说道:“信哥,你看这个小丫头和咱们挺投缘的,既然她的一声爷爷奶奶都喊出口了,咱们也不好白呈这个情,不如,就认了她做干孙女吧?” 干孙女? 叶晨一下子就惊住了。任氏集团的干孙女?那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可是普通的老人,他们可是全球五百强的任氏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一下子,可真的是算得上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不过,叶晨摇摇头,微微笑笑,恐怕这个动作,还是报恩的成分居多吧。她救了董事长夫人一条命,也算是任氏集团的恩人了,如此救命大恩,拿钱来恩谢未免太俗,唯有将她认作干孙女,她成为任家一员,到时候任家的荣辱和她是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那时,以任家通天的财富和权势,才不算亏待了她。 这等好事,叶晨自然不会拒绝,之见她淡淡一笑,挽起任奶奶的胳膊,说道:“既然如此,那小晨就谢谢干奶奶了。” 任学信闻言大笑,任夫人齐恩绣则是和蔼的摸着叶晨的头,目光温柔。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叶晨也算是知道了任学信和任夫人之间的过往。他们本是商业联姻,旧时代的包办婚姻,在结婚之前两人可是都没有见正式见过一面。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就不算什么了,就算是不满意,也只过是随着先例,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罢了。 偏偏这个任学信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性子又倔,死活要奉行自主恋爱,不肯结婚。这一下可是触到当时任家当家的逆鳞了,一声令下,要把他赶出任家。 任学信咽不下这口气,不用人赶,自己领着包袱就气呼呼的走了。打算自立门户,做出点事情让任家人瞧一瞧。可是他当时只是一个愣头青,离了任家什么都不是。人脉人脉没有,启动资金也不够,怎么弄得出什么东西来! 好在任学信肯吃苦,就这样捣鼓捣鼓居然还给他办出个事来了,搞个体,专门倒卖服装,赚取出口外汇,别看这事不体面,赚的还真不少。就在眼前一片好景的时候,晴天一霹雳,他从自己从任家带出来的钱用完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有一人匿名给他投资了两百万,这一下不仅解决了任学信的燃眉之急,也是让任学信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自然也就有了日后任学信一手打下的任氏江山。 这个匿名的人,不用说,就是齐恩绣了。 她其实早年见过任学信,对他有意,央求父母好久,才有的这联姻,不过双方家长没有接洽好,才生得出如此波折。 话说,两人相认后,任学信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多么意气。齐恩绣模样周正,性情温和,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大家闺秀特有的味道,简直是任学信心中的完美对象。郎有情,妾有意,一段离奇的如同八点档电视剧的故事终于是完美的延续了下来。 任学信对这件事显然是早有考虑,叶晨一答应,他就立刻吩咐外面的人拿出一叠厚厚的A4纸,递到叶晨手中,笑道:“小晨,既然认了你这个孙女,肯定是要有点见面礼的。这是一份股权装让书,你看看,签了吧。” 股权转让?叶晨接过那份合同,翻了翻,一下子愣住了。 3%的股份! 这份礼也太重了! 037 诓上同济堂一把 要知道,任氏集团可不是一般的小集团,那可是全球五百强,资产在几百亿的大企业啊。3%的股份看是很少,可是在这种大公司里面绝对是一笔惊天的财富,折合成现金也足有几亿元。这可是能令不少人疯狂的财富啊。 而且,据叶晨前一世的记忆,任氏集团家大业大,内部更是党派林立,内斗不断,任承司虽然是集团总裁,但也只有15%的股份,而任学信老人作为董事长,拥有的股份也只有20%,而任奶奶的股份也只有5%。 而且,据叶晨所知,任家的二房一脉一直对任学信的大房一脉虎视眈眈,而他们的股份也是仅次于任学信的大房一脉,拥有35%。而任学信老人要是把这3%的股份给了自己,他们一脉手中的股份可是只比二房多2%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愿意给出这种谢礼,叶晨是真正的感觉到了任爷爷任奶奶的善良与感恩。 不过,也正是如此,她才更不能要! 不说这个股份对任爷爷的重要性,自己也不想搅进任氏集团内部的纠纷之中,那一趟水太深,她不想踏足。而且,她已经有意向自立门户,确实不太适合在掺和任氏的股份。 想到这里,叶晨下定了决心,将那沓纸推开,微笑道:“任爷爷,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东西,我不能要。” 不要? 这一次,任学信,齐恩绣,还有任承司都惊讶了,看着叶晨淡笑沉静的模样,眼神明亮,里面澄澈安静,甚至没有半分波澜,也看不见一丝犹豫。 这可是任氏的3%的股份啊,在外人眼中绝对是通天的财富了,她一个小姑娘,说不要,就不要了? 任学信老人盯着叶晨看了几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问道:“我能听听你的理由吗?” 叶晨淡笑,微微抬眸,说道:“任氏家大业大,财富也是富可敌国,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有财富的地方就有争斗,任氏大房和二房的争斗已经有多年,其中凶险自不必我说,我并不想卷入其中。这是第一点,其二,这3%的股份在我手中只是一个数字,可是在任爷爷还有任叔叔手中却有着更大的作用。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已经有自己的店铺,虽然现在和任氏完全不可相较,可是我相信有一天它会在我的手中成长到任氏那样的高度。所以,这股份,对我并没有吸引力。” 叶晨的一番话说完,在场都愣住了。 任学信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小家伙,年纪不大,志气倒不小!好!好!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野心和霸气,是我考虑不当,这样吧,那份股份算作记你的名,但是交给我们保管,怎么样?而且,你救了任奶奶,任爷爷肯定是要给你报答的,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这回你可不能推迟了。” 一旁的任承司听完叶晨的话,眉头紧锁,始终没有表情,只是在听到“任叔叔”三个字的时候,眼角抽了抽。 叶晨见推辞不掉,只得接受。手指尖在桌面上面敲打着,沉吟了片刻,说道:“任爷爷,我需要钱。不过,这钱,我要借不要您送。” 任学信笑吟吟的说道:“你说,你想要多少?” 叶晨比出了一个手指,微笑着,却并不说话。 任承司猜测着问道:“一千万?” “不,一亿!” 第二天,等叶晨再次来到合德堂时,段德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脸焦急的看着叶晨,说道:“叶老板,昨天我刚把消息放出去,今天同济堂的掌柜的就要和我们竞争那批药材,这可怎么办啊?那可是我们救命的一批药材呀!要是被他们抢走了怎么办?” 叶晨端坐在椅子上,不理会段德的着急表情,风轻云淡的问道:“昨天买的药材都是最差的吗?” 段德点点头,又说道:“可是那些最差的药材也花了我们十多万啊,要是没出事之前,十多万万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店子里岌岌可危·····” 叶晨受不了段德的聒噪,摆摆手,垂眸冷笑说道:“不要紧,我会让他们全部连本带利的吐出来的!”然后又问道:“你昨天对外报的价钱是多少?” “五百万!同济堂出六百万要买。” 之前的十万是因为买的是最次等的边角余料,所以数量多价格便宜很多相当于是白送,但是对外看定不能宣扬自己买的是次等,自然是按照最优等的价格来算,价格才会这么高。 叶晨低头垂眸,漆黑的眸子闪出明亮的光,浅笑道:“出七百万,和同济堂竞价。” 竞价?咱们还有多的钱吗?段德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来,看见叶晨沉静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不自觉的就选择了信任。 段德不知道的时,那一百万的药材是从龙门手底下的商行中买的,叶晨早就记在自己的帐上了。 也就是说,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叶晨手中。 合德堂不管出什么价格都不会吃亏,而把这笔药材高价卖给同济堂,才是她的真正目的。万事俱备,连赵山那边都已经买通了,她就等着同济堂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的套中了。 不多时,段德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哭丧着脸说道:“同济堂出八百万要买那批药材。” 八百万。差不多是整个同济堂的全部流动资金了。叶晨笑了笑,鱼儿上钩了,但是这些还不够,要来,就要让它整个有去无回,再也翻不起浪来。 叶晨喝了一口水,说道:“放出风声去,我们愿意以合德堂半年的收入做抵押,出九百万,拼死都要保下那批药材!” 段德闻言一惊,连连道:“叶老板,这可不行,若是真的买上手了,那岂不是这一场都白忙活了。” 叶晨笑笑,看着段德,只说了一句话:“相信我,最后输的一定是同济堂!” 段德看着沉静的叶晨,咬了咬牙,又跑了出去。 其实,叶晨不是故意瞒着段德,只是,若是段德知道底细,恐怕就不会表现的这般焦急决绝,怕是骗不了同济堂。事关大计,她不得不小心一点。 同济堂,一名中年男子背着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不时的看向门口,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个小伙计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老板,老板,合德堂以半年的收入做抵押,出价一千五百万和咱们竞价。” 中年男人赵立闻言面露狠色,拳头在桌上狠狠的捶了一下,说道:“真他妈狠,不行!就到这地步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拿到这批药材!可是,一千五百万,一千五百万,这是要让我把下个月的投资本钱都给赔进去···” 038 同济堂完了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赔笑道:“山哥,你看这个···” 赵山在那里喝着茶,看着报纸,悠闲哉哉的说道:“要是你把合德堂吐了下来,还少得了这一千五百万吗?” 中年人,挤出一抹假笑,在心里却在暗骂,他刚刚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赵山出手,直接把那笔货拦下来,可是这个赵山却在那里装不懂,分明就是想作壁上观,最后收成。真是只老狐狸,但是,骂归骂,他可不敢和赵山翻脸,毕竟他的生意很多时候还依仗着赵山和他背后的恒星集团呢。 想到这里,中年人咬了咬牙,吩咐道:“去加价,我们出一千万买下那批货。” 一千万,那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要不是看着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的份上,他才不肯冒这个险。殊不知,叶晨正是紧紧抓住了他这个心理,一步一步的把他往坑里引。 这一边,叶晨手里拿着手下人递过来的资料,微微勾起唇,笑道:“一千万?倒也差不多是同济堂的全部家当了,就这样吧!跟他们签订协议,卖吧!” 一旁站着的段德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叶老板,我们真的要卖那批次品药材给同济堂?而且以一千万的高价?” 叶晨微微一笑,反问道:“有何不可?” 段德恍然大悟!这就是一个局!以进价十万的价格的卖出一千万的高价,生生坑了同济堂九百多万!关键,这笔钱已经伤到了同济堂的筋骨,要是同济堂在以后发现自己被坑了,那可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更绝的是,这笔钱是合德堂建设公司的启动资金,要是日后被同济堂知道,合德堂的飞黄腾达正是由当时自己的那一笔钱送过去铸就的,他恐怕会吐血三升,外加后悔不已悲愤欲绝!自己已经有些期待到时候同济堂的那个的脸色了! 叶晨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秀静的脸上打下淡淡的阴影,眼去眼里一闪而过的寒芒,道:“刚刚钱已经到帐了,现在你就拿着这笔钱去注册咱们的公司。然后咱们当着同济堂的面举行一个高调的成立仪式!” 段德听闻,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这分明是在打同济堂的脸,向全世界宣告同济堂被自己坑了,以同济堂里面那个爱面子家伙的性质,恐怕会气的吐血三升还不为过。更重要的是,这更是向外的一个宣告,我合德堂赢了,现在是我合德堂的时代了,同济堂都被我坑了,你们剩下的若是想有什么小心思,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其实,段德不知道的是,叶晨还有一层用意。段德已经和她说了,那些制药厂供货方,确实有人有意愿意加入,但是担心合德堂的实力不够,现在,叶晨要做的就是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让他们自己主动投靠过来。 第二天,合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注册成立,注册资金为整整一千万。 成立礼开始的时候,段德请了全城最顶端的庆祝班子,大邀宾客,锣鼓喧天,鞭炮震天响,几乎整条街的商户都被邀请到合德堂参加剪彩仪式。他们是这条街的老住户了,自然了解合德堂与同济堂之间的较量。之前一直都是同济堂占了绝对的上风,可以说是掐住了合德堂的命脉,他们都在猜测,合德堂不出半个月就要被同济堂吞并了。 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现在居然是合德堂率先成立了公司,启动资金是整整一千万,谁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而且,据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这笔一千万还是合德堂从用一批仅仅十万的伪劣药材同济堂那里坑过来的。 花了一千万,最后只拖回去十万块钱的药材,知道真相的同济堂的赵立恐怕现在已经气得卧床不起了吧。一千万,恐怕已经是同济堂的全部资产了,换回去一批假药,不管怎么样,他这店子都是开不下去了,而且,被套走一千万的他是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条街上,受了同济堂赵立坑害的商户可不少,这下听闻同济堂吃亏的消息,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对合德堂是越看越顺眼,甚至有些人当场就签订了合作关系。 合德堂这边喜气洋洋,欢乐一堂,同济堂这边就没有那么好的氛围了。 中年人赵立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鞭炮声,嘴都气歪了,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就算他再傻,也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昨天就去看了那批药材,不仅质量差不说,还有些根本就是拿杂草在充数,这种药材,根本不能卖!也就是说,自己那一千万,完全是打了水漂! 噼里啪啦—— 药瓶,丹方,算盘,镇纸石顿时滚落一地,整个同济堂内部顿时一片狼藉。所有的伙计都惊若寒蝉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去触赵立的霉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扶着门框,喘着粗气,低着头怯怯弱弱的说道:“老,老板,赵赵赵,赵老板说,说您惹上大麻烦了,他他,他,他管不了这事!” “滚——” 赵立闻言更怒,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向着小伙计狠狠地砸过去。小伙计疼得直哆嗦,却不敢抬头,只得含着眼泪默默忍下。 呜呜呜—— 警笛长鸣,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开到了同济堂的门口,从里面出来四五名身穿警服颜色严肃的警察,他们举起一张拘留令,对比着赵立的长相,问道:“你是赵立吗?” “是,我是,请问警察找我们有什么事?” 为首的警察一把抓住赵立,把他往警车上拿,举起那张拘留令,道:“有人举报你涉嫌伙同黑社会成员威胁附近商户,破坏市场秩序,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立顿时傻了,呆呆的看着那张拘留令,无意识的走进了警车。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不远处的合德堂的一派欢腾的人的眼中。众人看着不断变小的警车,心里升起一阵恐惧,要知道,赵立可以说是这一块的地头蛇了,现在就这么被警察抓走了。是谁动的手脚,他们自然一清二楚,就是因为清楚才更畏惧。 能把赵立送进局子里,说明合德堂背后的势力可比同济堂强多了,想到这里,所有人看着段德的眼光就不一样了,说话间更加殷勤恭敬了起来····· 039 同济堂的最终覆灭 段德刚刚回到合德堂,就听见店里面的伙计冲了上来,喜形于色,冲着段德大声嚷嚷着:“老板,老板,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那个同济堂的赵立被警察给带走了。听说,罪名是因为涉嫌伙同黑社会威胁其他商户,严重扰乱市场秩序···” 叶晨闻言,眼睛一亮,却并没有说话。 段德则是大喜过望,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道:“真的?” 那伙计狠狠的一点头,大声说道:“真的,听说同济堂里面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老板娘到处给人塞钱找关系,店里的伙计差不多都走光了,还卷走了店里很多东西。我还听说,同济堂老板的那个不争气的赌徒儿子已经打算把店子卖出去换钱了。” 段德激动的一拍掌,连连说了三个好字,高兴的在屋里走来走去,道:“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来,今天全体员工发奖金,晚上我请客,城东的香格里拉的大酒店,一个都不许少,听见没有?” “耶!”店里面所有的人听见这个消息都是欢腾了起来。整个合德堂都是一派祥和气氛。 看见此景,叶晨微微一笑,垂眸,嘴角微勾,冷意萧然。 被关进监狱里面一天,店里的伙计都已经走了大半,还卷走了不少货物。而老板的儿子,居然都想着要卖店换钱了。 此一处,高下立现。 很多人都以为商人重利,追逐利润。因此,坊间还有言,无奸不商。 但是叶晨一直都认为为商之道,在于诚与仁。商业买卖要诚信,对于员工要仁义厚道。说到底,做生意就是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唯诚可以取信于他人,唯仁可以广纳人才。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她要做的永远都是那个能让良禽择木而居的大树。 见段德有些太过高兴,叶晨不得不小声提醒一句:“段老板,我们现在手头还有些资金,若是趁机收购了同济堂,岂不是更好?” 段德一拍脑门,灵光一闪,连连道:“对对对!现在可是收购同济堂的好时机,快,小李,给我联系同济堂赵立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告诉他,我要买下同济堂····” 说话间,他还回头瞥了一眼再次安然坐在椅子上,静静抚卷的叶晨,心中一叹,自己的年纪也已三十有余,也算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是遇事居然还不如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真不知道到底能有什么东西让自己这个小老板动容··· 段德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有伙计过来说已经和赵立的儿子招大刚联系好了,明天中午碰头。 叶晨微微一笑,想到了什么,掏出一部大哥大手机,十指如飞,编辑了一条短信。 最后,指尖用力。 点击,发送! 恒星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微低着头,恭敬地向面前的人汇报着近段时间的同济堂的情况。待说完后,才小心翼翼的抬起来,问道:“董事长,同济堂这个样子,你看咱们用不用采取什么措施?” 巨大的单人沙发转了过来,露出王万新的脸,他微锁眉头,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按灭在烟灰缸中,沉声问道:“查清楚没有,那个合德堂背后有什么人?原来他们可是被同济堂压得死死的,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周旋,他们是没有那个手段扳倒同济堂的。” 那名秘书迟疑了一会,才说道:“最近几天,有个小姑娘经常出没合德堂,合德堂自从那个小姑娘来了之后才慢慢爬起来的···” “小姑娘?什么样的小姑娘?” “是的,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小姑娘,看样子还是个中学生,不过身边似乎有人在保护着她,我们查不到她的其他情况,只是听店里的伙计说,那个小姑娘叫做叶晨···”那人低着头,缓缓说道。 “叶晨!”王万新眼睛一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那个小姑娘有点手段,吩咐下去,以后,谁都不要招惹那个小丫头!” “那、同济堂的事?” 王万新哼了一声,仰在身后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没用的老板,和一个没用的店子,丢了就丢了吧···” “是!”那人心神一惊,缓步退下。虽然心中对这种结果早就有过预计,但是当亲耳听到这句话之时,依旧难免生出一分兔死狐悲之感。 好歹同济堂也为老板做了十几年的事了,现在轻飘飘的说丢就丢了。要是,自己那一天也遭遇到这种情况··· 他打了一个寒颤,脚步加快了几分。 四四方方的房间,拇指粗的钢条整齐地交叠,灯光下,锃亮发光,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从上至下,整个罩住,让人无法呼吸。 赵立呆呆的坐在笼子里的一个木椅上,双手抱头,目光空洞,头发看样子有几天没洗了,像个鸡窝,油腻腻的反光,胡子拉碴,身上穿的还是那天被带来时的衣服。 窸窸窣窣—— 门外传来链子晃动的清脆响声。 赵立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死死地盯住来人的方向。 进来的是一名拿着警棍的狱警,静寂的空间里,他皮鞋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格外清晰,一声一声像是击在人的心上,他先是环视一圈,冷眉竖立,接着恶狠狠的喊道:“赵立,哪个是赵立。有人找?” 赵立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随即是疯狂的喜悦涌上心头,肯定是,肯定是王老板拿钱赎他来了。 太好了!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他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呆了三天了。现在终于有希望出去了。 “我,是我,我,我是赵立!”赵立连忙站起来,大声喊道,疯狂的挥舞着手,生怕那名狱警看不见他似的。 狱警闻声走过来,从下至上瞟了他几眼,然后才干硬的问道:“你就是赵立?” “长官,是的,我是赵立,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在这里几天,她已经学会了这里的规矩,什么都不要多问,见到狱警,无论什么级别都要喊长官,吃饭,上厕所···做什么事情都要打报告,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特别是这些狱警,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等自己出去了,看他怎么找人整死他们···赵立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嘴角却禁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题外话------ 青子:最近一直在虐坏人,为什么不涨收藏呢? 叶晨:… 青子:我是不是还要加点坏人进来,让你虐一虐,收藏是不是会涨的多一点呢 叶晨:… 青子:就这么干了,小晨晨,你接招喔 叶晨(面朝观众,泪流满面):亲们,快来个人,把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拉走 040 收购药厂 不过这时候的赵立显然还不知道,他得罪了叶晨,这辈子恐怕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跟着我走吧,外面有人找你。”狱警说完,转身就走了。 赵立赶忙跟上,两人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钢化玻璃,他见到了找自己的人。 赵大刚! 他的儿子。 “儿子,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你妈呢?她怎么没来?”还未坐定,赵立就着急的开头,机关枪一样的说话,连连抛出几个问题。 可是,赵大刚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眼神躲闪,目光游移,左顾右盼的问道:“妈妈在医院住院了,过不来。爸,咱们家的那个同济堂的房产证你收哪了?我把家里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快,告诉我?” 赵立闻言一下子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 他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嗜赌成性,每个月都要往赌场里面白白的扔上近十万。如果不是他和他妈管着一点,恐怕整个家都会被他给赌出去。 赵大刚吞吞吐吐,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前几天手气不好,欠了别人一笔钱。别人说叫我七天之内把债还清,不然就砍断我的两只手。为了筹钱,我把咱们的同济堂给抵押出去了,还了钱,现在人家找我催那个房产证·····” 赵立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店子被抵押出去了···他一辈子的心血,全没了··· 最后,他想到了什么,挣扎的起身,问道:“你卖给了谁了?卖了多少钱?” 赵大刚一下子来了精神,颇为得意的说道:“卖给咱们一条街上的合德堂了,他们可真是傻,我出了价,居然都不知道还价。原来咱们家的店子那么值钱,最后,足足卖出了一百万。这下,我还清欠款之后还可以再去东山再起,我一定可以把咱们家的店子重新赢回来的,爸,你要相信我····” 一百万! 赵立吐出一口老血,五脏六腑都在滴血般的疼。他的那个店子,买下来的时候就花了三百多万,装修什么的不算,光是药材都进了近千万的货屯在仓库里,每个月的营业额都达到了一百万。可是现在居然被一百万就贱卖了! 一百万,还不到同济堂价值的二十分之一! 可是自己的傻蛋儿子居然还说捡了个大便宜! 扑哧——赵立突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没有抑制住,喷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你还没有把房产证在哪告诉我了,快醒醒啊····” ····· 1994年7月14日,对同济堂老板涉嫌伙结黑社会武力威胁商会,严重扰乱商业秩序,造成多人不等程度受伤,三人不治身亡的案件处置结果出来了。 赵山,男,40岁,黑社会成员,参与多起暴力扰乱社会秩序行为,累计造成多人受伤,三人不治身亡。认错态度恶劣,试图逃往国外,有袭警行为。根据线人举报,于1994年7月10号,抓捕于云南。鉴于其罪行严重,被判与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缓刑半年执行。 赵立,同济堂老板,花钱雇佣黑社会成员武力威胁商会,严重扰乱商业秩序,造成多人不等程度受伤,三人不治身亡。被判与十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鉴于其已经突发脑溢血,中风痴呆,送往六角亭精神病院行刑。 昏黄的天空,朝阳高悬,市郊的一大片低矮的灰色厂房林立,周围是一大排连在一起规格一致的灰色房子,中间行走着一些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 就在这些厂房间,有一个小女孩在其中穿梭着,小女孩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端的相貌清雅脱俗,皮肤白皙若瓷,隐隐透着莹光,穿着一条浅碧色连衣裙,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不食人间烟火,淡然如菊。她身后跟着一名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服装正式,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对着小女孩的态度隐隐有着尊敬。 这对奇怪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当他们看见那一对组合行走的方向是厂长办公室时,又收回了眼神,这不是他们可以关心的东西。 轻轻敲了敲厂长办公室的们,叶晨和段德站在外面安静的等候着招待人员的迎接。不多时,里面就出来了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干练女子,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办公室很大,左侧有着一个很大的书架,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写字桌,右边是一个小型会客厅,这个厂长就坐在一套普通的木质长椅上面等待着叶晨的到来。 叶晨坐下,打量着对面的男子,刚过而立之年,相貌普通,眼神锐利,面上略显成熟,动作间有着一股果决之力,不过眼下有着一片淡淡的乌青,嘴唇上也冒出了一些小泡,说话间嗓子有些沙哑。 叶晨低头淡淡垂眸,心下了然,这个厂长恐怕也是几天没睡好觉,感染了风寒。看来这一次的事情,他们可是占着主动权啊。 那厂长显然与段德是熟识,一见面就热情的招呼了起来,不过偶然瞥见段德身边的叶晨,眼里出现一丝疑惑,有些不悦,这段德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他们谈话的时候,是这种小孩子能插嘴的吗。不过,出于礼貌,并没有多问。 对于厂长的目光,叶晨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说起这厂长,也倒是还有一段故事。叶晨事先从青帮内部的情报网得知,这厂房原是从他家里传下来的,算是家族产业,因为是家中独子,这厂房自然也是落在他的头上。 可是,偏偏事不凑巧,这人是个科研狂人对研究药理开发新药品十分有兴趣,对其他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典型的科研狂人。 而且,此人确实有着很强的科研头脑,所研发出的很多东西都超越了现在药品的整体生产水平和技术含量,只是苦于资金不足,无法投入生产。 叶晨有预感,若是她有能力支持这厂长将这些东西投放到市场上,肯定会大受欢迎,迅速占领市场,同时,绝对会引领者药品界技术改进的浪潮。 ------题外话------ 男主:为什么还没有我的戏份? 青子:前两天不是给了你一场艳遇吗?激情四射呀,嘿嘿嘿 男主:你那叫艳遇吗?被人又打又杀又抢又踹又亲,又亲···这是艳遇吗? 青子(顶锅盖):我、我、我、过几天就给你安排一个戏份···表拍我 041 股份制改革,收购药厂 他这等样子若是凭着家主的余荫,做个守成之将倒也是可以,只是,偏偏碰上同济堂赵立还有青帮赵山的打压。这一下见不得光的动作下来,他辛辛苦苦维持了多年的产业生意是一落千丈,多年的老底也是赔了进去,账上的余额恐怕是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这一打击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确实不是经商的料,萌生退意,想找个地专心的搞研究。只是放心不下手底下的一百来号员工,想给他们找一个善处,才拖到现在。之前,合德堂也来过,不过当时他实在不想纠缠与同济堂的争斗,才搁置了下来。 现在,同济堂垮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合德堂,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这人虽然不善经营,却也是有着几分善心,这年头普通老百姓的工作不好找,他也是担心工厂被收购了,若是段德他们嫌弃成本高裁员什么的,手底下跟了他近十年的老员工们没地方去,他们其中很多都是一家四五口人都指着这一份工作。若是真的失业了,恐怕连饭都没得吃了。 当他忐忑的说完心中的忧虑后,就见段德微微一笑,颔首道:“黄厂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原本就打算保留你的厂里的原有设施,也就是说,我们收购了您的厂房后,除了所有权经营权和厂里的规章制度外,其余的还是一遵旧制,另外,我们还准备花大力气成立一个特效药材研究中心,想邀请您坐研究中心的所长,您看怎么样?” 厂长,黄长进,闻言呼吸一滞。眼神都灼热了起来,这么好的条件是他以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不仅可以解决老员工的安置问题,还可以继续留在祖传的工厂里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他之前都已经做好了被杀价的准备了。 “不过——”旁边的的叶晨莞尔,插入话来,“我们需要对贵公司的规章制度进行彻底的改革。” “改革?”黄长进听见叶晨的话,眼底露出几分不信任,转身看向段德。 段德自然了然黄长进的思虑,笑道:“这是我的小老板,这一次的收购由她全权做主。” 小老板?黄长进颇有几分怀疑的看了叶晨一眼,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与老板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想来,也许是段德为了活跃气氛的小玩笑,因此,只是呵呵一笑,示意叶晨说下去。 段德见此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想起自己当初见到叶晨的情景,突然有些期待待会黄长进的表情。 叶晨面对黄长进的质疑眼神,并不做他词,莞尔一笑,侃侃道:“黄厂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贵厂还是采取得传统的大锅饭分配制度吧?也就是说,不管工人做得多还是做的少,每个人能得到的报酬是一样的,对吗?” 黄长进点点头,这是实话。这套制度是他父亲时代就开始施行的。他自认为没有父亲的头脑,也没有想着要有什么改动。而且,据他所知,现在采用这种方法的工厂还不少,也没有听见说谁有个什么疑问的。难道说,面前这个小丫头想要改掉他们沿用了几十年的传统? 见黄长进点头,叶晨微微一笑,她之前在一次查阅青帮的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虽然国有企业改制已经开展了有数十年,国家也有着转换经济理念的方向。但是,普通大众的思想并没有多少改变,许多工厂还是沿袭原来分配制度与股份制度,随着国家计划经济的浪潮袭来,传统的大锅饭平均主义制度和国家包干的生产经营方式已经急需改变。 但是很多企业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分配制度没有改革,工厂工人缺乏生产积极性,敷衍了事,工厂的效益自然就上不去。企业生产不顾市场所需,盲目扩大生产,导致产品积压,流动资金不足,到最后,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自然会破产。 以上这些问题,黄长进的工厂都存在。 当叶晨把这些问题说完时,黄长进已经目瞪口呆,手心冒汗,他原来只是以为自己的工厂是一时操作错误,才导致这个结果,面对叶晨和段德,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优越感。现在,听叶晨这么一讲,才是心中发虚,这样说来,自己的厂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想到自己还以为人家小姑娘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看来,真正不明事理的到时自己了。想到这里,黄长进突然有几分惭愧,绞着衣角,扭捏的咬着唇,问道:“那,那个,那你说的那个制度改革又是什么东西?” 叶晨淡笑,轻吐出二字:“竞争!” “竞争?”黄长进在嘴里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眉头一松,好像明白了什么。 叶晨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继续说道:“方法就是引入竞争机制,首先是企业内部的分配问题。打破原有的模式,采取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每个人按照每个月的工作量计算报酬,工作量在前十的工人可以按照排名以此获得额外的奖金鼓励。其次,是与其他药厂的竞争,要及时洞察市场的需求,按照市场需求进行生产,避免盲目生产带来的产品积压,资金套牢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同时,还要找准自己的定位,打造自己的优势,树立品牌意识,推出技术含量领先其他药厂的特色产品,扩大企业的知名度,迅速占领市场份额。这个问题,到时候就要有劳黄厂长您带领的技术研发部了,这可是咱们厂发展的关键。第三,就是股票上市。” “股票上市?”段德和黄长进同时发问,随后又无可奈何的摸了摸鼻子,他们真的是老了,越来越跟不上自己这个小老板的节奏了。 叶晨点点头,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自信的光,道:“就是上市,股票上市。将企业资产划分为多个股份,分散到股民手中,可以最大程度的获得流动资金,同时也可以提升自己产品和企业的知名度。能够上市,对于企业,本就是一种极大的肯定。” “可是,我不是听说,股市风险很大的吗?我听国外的朋友说,股市虽然收益大,但是风险也是不小。我那个朋友一千万的资金,被套牢了半年,出来就只剩一半了。”黄长进皱着眉头,忐忑的说道。 “别的我不敢说,今年,我保证,咱们是有赚无赔!”叶晨微笑道,话语中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 段德和黄长明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小老板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好像到现在,她做的决定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这一次,应该也不会错吧。 其实,叶晨这一次还真的是有把握。 她大学时学的是金融,对这些都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华夏国的股票市场起步晚,为了尽快赶上与其他国家的差距,国家出台了很多补贴福利政策。 据说,当时家里只要是当了个公务员的,都要被白送许多股票。而这些股票,最后都取得了十倍甚至于百倍的受益,这在股票史上一直都是一个奇迹般的存在。 现在,股票市场虽然没有那么的红火,但是,叶晨可是清楚的记得,1994年,是华夏国股票的一个大牛市,当时,只要是手里有股票的几乎都取得了令人眼红的收益。 既然赶上了这个时候,叶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日后,企业走上公司制,股份制是大势所趋,叶晨可不要让自己的商业大厦输在起点上。 而且,她刚起步,虽然有着任氏的大力支持,资金周转还是难免捉襟见肘,所以,广泛吸纳社会资金,分散股份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话说到这里,黄长进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意见,很爽快的签订了合约,同时接受了叶晨邀请他带领研发部的请求。 所有事情办完,叶晨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悠闲地品着茶。刚刚,她看似有条不紊,信心十足,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的年纪放在这里,若没有真本事很容易被人轻视。 好在,她好歹是个重生的,站在时代的肩膀上,比段德和黄长进等人的起点高上许多。许多后世已经习以为常的观念和制度在现在看来还是新物什,完全可以应用在管理中,抓住这个变换的时代,给自己的摩天大厦打下坚实的根基。 ------题外话------ 大章节,都要三千字了,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涨点收藏吧, 看我纯洁的小眼神~ 推荐好友文文,《兽宠邪妃之妖孽风流》,乃乃著 http://www。xxsy。net/info/637948。html 当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的妖主,一朝穿越,成为江南褚王府里,有名无实的小郡主。 再睁眼,那勾魂摄魄的妖娆,那风华绝代的魅惑,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从此,绽锋芒,耀盛世,风流醉卧大好山河,网罗天下妖孽美人! 不过—— 听说她是草包,是废柴,是孽种?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有见过一曲仙音名扬天下的草包,一天修炼连升三阶的废柴,一人无数尊贵身份的孽种? 新一代的御封之女,绝顶天才,魅世妖主,说的就是她! 042 叶天的病有好转 翌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闲云几朵,碧水蓝天。 叶晨给家人做好了药膳粥,又给弟弟熬好了药,差不多的时间,妈妈就从田间回来了,一家人围坐一桌,和和美美的吃饭。 说话间,不知不觉,叶晨已经吃完了一碗,正准备起身添饭,却听见妈妈惊喜的声音:“小天,你今天这是吃的第二碗了,你的怎么饭量变大了这么多,你之前不都是吃了半碗不到就吃不下去了吗?” 叶天端着碗,摸着后脑勺,憨憨地笑着:“我也不知道,我吃了姐姐的那个药之后饭量就一直特别好,特别想吃东西,而且最近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也很少出现了···” 一下子,全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围着叶天仔细的端详,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王丽娟惊喜的叫道:“真的,我记得你之前三天两头的就流鼻血,现在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有见你流过一次鼻血···” 听得王丽娟的话,叶天也是点点头,随即怯生生的大眼睛看着王丽娟:“妈妈,我是不是病好了一点?” 王丽娟闻言,眼眶一红,低着头抹眼泪,没有说话。 叶勇沉默了半晌,手点了点桌子,沉声道:“既然这样,今天就把小天带到县里的医院检查一下,也少个念想。” 叶天和王丽娟对视一眼,狠狠地点头。 叶晨微笑起身,说了到现在的第一句话:“那我现在去联系村头大壮叔的车子,待会就出发。” 其实,叶晨看似外表平静如水,也不过是她多年历练出的喜怒不动于色。内里却是不住的欢喜,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呀,上辈子,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他一起长大,相互扶持。重生一世,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挽回弟弟的性命,虽然他前路坎坷坦途都未可定,但终究是经历过。 现在,在自己的努力下,弟弟有希望痊愈的,上一世的悲剧不会重演。这一个好消息几乎将叶晨淹没,连走路的步子都比寻常轻快了许多。 原本这个时候,村里人是不愿意去镇上的。不过,在叶晨花了两张绿人头后,村头大壮叔就喜滋滋的开着他那个除了喇叭什么都在响的旧拖拉机,吭哧吭哧的向镇里开去。 在车上,叶晨就给段德打了个电话,他是做医药行业的,和医院打交道多一些,很多事情由他出面会简单不少。 不多时,叶晨一行人就到了镇上。一下车,就见段德西装革领的领着合德堂的一众伙计站在路边,伸长了脖子瞅着。 而段德见到那辆笃笃笃——冒着黑烟一步三颤的农用拖拉机开过来之后,段德向后招呼了一声,立刻所有的伙计都围了上来,拿的拿东西,扶的扶人,还有人帮着将叶勇的轮椅搬下来,稳稳的放在地上,然后又扶着叶勇下来。 段德一伙人忙的热火朝天,叶勇一群人却是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一群陌生人在忙前忙后。王丽娟看着自己突然空掉的双手,无意识的回过头,看着叶晨,有些怯怯的问道:“小晨,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来迎接我们?” 叶晨有些头疼,扶额苦笑。她只是想着段德毕竟做医药生意多年,手上有着许多医院方面的人脉资源,有他在医院安排,总比自己一家人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好得多。可是谁知道他居然给自己搞了这么一出,话说,她的事情还一直没有和父母说过,这下子该怎么和父母解释呢····· 一旁的段德看见叶晨的表情,好像明白自己这事好像不是他的小老板的预期,摸了摸头,苍天可鉴!谁知道小老板居然如此低调,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呢。自己若是在这般年纪,有了这等成就,恐怕早就喜滋滋的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扯了扯嘴角,段德摇摇头,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替小老板过了眼前这关吧。 向段德使了个眼神,叶晨微笑着走了上去,向着段德礼貌的喊了一声:“段叔叔好!” 段德会意,连忙笑着走上来,看着叶晨,亲切的说道:“小晨,您们终于到了,我可等了好久了。” 然后转身笑着看向叶勇,王丽娟两人,伸出手,热情的说:“这就是小晨的父母吧。我是小晨同学的爸爸,搞医药生意的,在医院里面有点人脉。今天听说小晨说你们要来,特地来接你们的,没有吓到你们吧?” 叶晨虽然生活在农村,但是却是一直在镇上上学,这些天更是借着看同学的名义出去过好多次,叶勇和王丽娟也知道,所以这番话听起来可信度颇高。 果然,王丽娟闻言脸色一松,也是温婉的笑道:“哪里那里,说起来我们还要多谢你的热情款待呢!老叶,你说是不是?” 被妻子推了一把,叶勇才缓缓开口,鹰隼般的眼眸扫过叶晨,眼中一道犀利的眸光极快的闪过,随即才说道:“这是当然,还得多谢段老板对小女的照顾了。” 叶晨顿时感觉浑身一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浑然出现。所幸,叶勇很快便又移开了目光,叶晨这才感觉浑身一松,默默长舒一口气,还好,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有了段德的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就快了很多,挂号,找专家,安排休息场所等事宜都由段德一手包办了。开始时,几人之间气氛还有些微妙,好在段德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十年,不说别的,和人打交道的本领却还是有几分的,很快气氛就活跃了起来,就连一向安静的叶天也活泼了许多,拉着段德问东问西,掩不住兴奋。 知道几人心情急迫,段德首先带着人到了江城最好的医院,圣安德医院。安排了最好的血液科的医生给叶天立刻血液检查。 通常这些检查是要花上两三天时间才能出结果的,但是因为段德在其中的运作,不到一个小时,叶晨一行人就得到通知,结果要出了。 医院的高级病房包间中,叶勇坐在轮椅上,正襟危坐,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手紧紧地握着轮椅的把手,指节泛白。王丽娟坐在叶勇的身边,手扶着轮椅把手,用手抚着叶勇的背,替他顺气,不过从她紧张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她有多紧张。 饶是叶晨,拥有两世的阅历,见惯风浪,此时也不由得的紧张起来,这是救自己唯一的弟弟的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检验那部草囊集的最好时机。所以,这件事,对她的意义不亚于自己重生。 043医学界的奇迹 这里面最轻松的恐怕就是当事人叶天了,现在只有十一岁的他对于死亡并没有太清楚的概念,只是隐约的知道自己的病很重。但是,终究是孩子心性,很快就被段德带来的玩具吸引了注意了。 病房内静的落针可闻,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 吱呀—— 一声轻响,病房的门应声而开。一个白大褂推门而入,带着一个蓝色医用口罩,手中拿着一沓薄薄的白纸。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那一沓纸上,王丽娟更是一下子弹了起来,目光焦灼几乎要燃烧了起来。 那医生见状,微笑一声,也不多磨蹭。取下口罩,将那沓纸递给叶勇,道:“恢复状况很好,照这样,不出三个月,白细胞指数就能恢复正常标准。” 听了这话,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如释重负。 叶晨几乎是在那医生说完的一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自己的药方奏效了,身形晃了晃,眼前事物都开始出现模糊,几乎是眩眩欲坠。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一把将叶晨扶住。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用漂亮形容一个男子的手也许不太恰当。但是,这确实是一双完美到过分的男子的手。十指修长宛若玉质,指节微凸,俊逸有力,指甲修的圆圆,像是一个个整齐列兵的粉粉馒头。 叶晨这才注意到,这位医生居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光景,眉清目秀,俊逸非凡,笑容温暖和煦宛若初阳,而且,见叶晨看向他,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松了手,赶忙低下头,脸上还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叶晨不禁莞尔,如此可爱害羞的小男生,如今可真是不多见了。 王丽娟握着那几张纸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手心冒汗,几乎要把纸浸湿,看了半天终于看到那一个鲜红的数字和一个醒目的指标,脸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床上,喃喃道:“太好了···小天有救了···有救了···” 叶勇顺手接过王丽娟的手中的那沓纸,颤着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才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紧锁的眉头才是一瞬间真正的舒展开。 安然站在一边的龚屹然看着这一家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但是内心却有着难以抑制的惊骇。本来今天这个患者不归他负责,他完全可以不用跑这一趟,只是,但听说到这个孩子的情况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过来了。他是学医的,知道白血病的治愈率之低,除了骨髓移植,基本上所有的患者都踏不出那个鬼门关。 可是,他今天却发现了一个医学界的奇迹! 那就是眼前这个玩着玩具的可爱小男孩,他的病历上分明写着就在一个月前,他都还是白血病指标超过正常值两倍的高危病患,照这样下去,如果不做骨髓移植,他熬不过这个夏天。可是,刚刚的指标却发现,就在这一个月内,他的指标奇迹般的下降了百分之五十,照此趋势,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恢复健康。 这对于一直苦心研究白血病多年却一直找不到任何思路的他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现代医学史迄今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他敢保证,如果能弄清楚小男孩背后的痊愈原因,绝对会引起医学界的一场风暴,甚至可以改写医学的历史,而这个幕后的人也必将名垂千古,万古流芳! 可是,据他偷偷问那个小男孩所知,这一个月,他一直住在家中,甚至没有接受医院正常的常规治疗,唯一算得上是治疗的就是他的姐姐会每天给他熬草药喝,一日三次,日勤不辍。 他的姐姐? 龚屹然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笑容恬淡,气质淡然如兰的女孩,心中一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女孩。小小年纪就拥有着淡雅如菊的感觉,神色始终沉静如水,一双剪水双眸深邃幽暗,点漆般的眼中含着如古井一般看不透,摸不着的东西,仿佛什么都不能让她动容。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 一边的段德看着此景,也是真心的为自己的小老板高兴,高声招呼道:“这么大好的事情,大家也别愣着了,今天晚风大酒楼,我请客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叶天是一瞬间就欢呼出声,抱着手中的玩具不住的喊好。 叶勇王丽娟对视一眼,也是高兴的点点头。 见此,段德转头对着那年轻的医生笑道:“龚医生,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给你引荐一个人看看,你绝对会有兴趣的。” 在段德几乎是半引诱的邀请下,龚医生,迟疑了好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在路上,段德偷偷告诉叶晨,这位年轻的医生,龚屹然虽然看起来稚嫩。实际上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据说,他的外公就是这个圣安德医院的院长,是华夏国最早一批的留洋归国的医学权威之一。父亲是政府中央的某个官员,在华夏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母亲是国内最权威的心脑血管专业人士。 而他自己也不简单,十九岁医科本硕连读毕业,今年得到医科博士毕业证毕业,现在是在圣安德医院实习。前途不可估量。 段德之所以找上他,是因为合德制药厂最近研究的一批新药遇到了瓶颈,黄长进说目前国内只有龚屹然所在的研究团队有这个力量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叶晨提出的下一批药材的构想也必须以他的技术为支撑。 听完段德说完这些话,叶晨看龚屹然的眼神就有了一些变化,这哪里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摇钱树啊! 要知道,根据她的构想,凭借他的技术,这一批药要是能够生产出来,所产生的效益绝对可以占领市场份额的百分之十五。 可不要小看这百分之十五,为今的医药市场,销量最好的医药产品也不过是百分之八的市场份额。就连王万新的医药集团看似财大势大,但实际上他最好的产品市场销售额也不过百分之一而已。 所以,这个药材的巨大利润空间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叶晨眼神一定,嘴角微弯,一丝坚定的笑溢出。这个人,她要定了! ------题外话------ 男配一号~ 044 叶晨被调戏 前段时间,同济堂的倒台被吞并,合德堂是一家独大,几乎是垄断了江城叶镇上的生意,业绩蒸蒸日上。 因着,段德手中也充裕了不少,加之,收购黄长进的工厂也总需要跑腿。于是,叶晨托任老的关系买了一辆私人轿车作为代步。 这是一辆内敛低调的商务奔驰,外表简约,线条流畅,单单停在那里就可以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猎豹一般的爆发与力量,内置已经达到国外汽车的一流水平,也着实花了叶晨一些钱。 本来段德也准备劝叶晨,给叶晨也安排一辆车的,不过,叶晨想着太过引人注目,拒绝了罢了。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都是爱车的。这不,叶天刚刚看见这辆奔驰就高兴的一声尖叫,冲了上去,忍不住细细的抚摸着光滑的车身,向着后面的叶勇夫妇嚷嚷道:“爸爸,妈妈,是车耶,车!” 这年头不似前世,寻常人家家里有辆私家车代步极为少见。说起来,这也是叶勇等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华贵的车。 饶是叶勇,看着那车的眼里都有一丝浅浅的艳羡。倒是,王丽娟,似乎早已看惯,只是在初见是有一丝惊讶,之后并无太大多大反应了。 看见叶天如此开心,叶晨含笑走上前去,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小天儿,既然你这么喜欢这车,姐姐日后买一辆送你可好?” 说到这里,叶晨眼眶发热,漆黑的眸子水光盈盈,心里却已经几分酸楚,她重生一世为的不就是父母家人的一生喜乐安康,安逸无忧吗。 现在,叶天的病情已经稳定,父母尚在壮年,身体自然无虞,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实在是上天垂怜。 弟弟这点小愿望,她自然不放在眼里,自己这般辛苦,不就是为着这些血脉相连的至亲吗。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年纪尚幼还需要蛰伏,她早就将父母接到城中来了。 叶天闻言,笑开了花,连连拍手道好,拉着叶晨的衣角高兴的晃来晃去。 叶勇夫妇却只付之一笑,他们眼里,叶晨这番话只不过是哄小孩子玩玩的,做不得真。只是,当日后,他们知晓叶晨的成就后,想起今日的话语,才觉得恍惚不似真事。 在场的人中,唯有段德一人知道叶晨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她话中的份量,心思一动,却是在考虑着什么时候在托关系给小老板的弟弟弄一辆玩玩了。 看着叶晨叶天的亲昵,一旁一直微笑看着他们的龚屹然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不过,这也没逃过一直暗中观察她的叶晨的眼睛。 叶晨心一动,或许,这里是一个突破口。 龚屹然无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天之骄子了,拥有那样的家世和头脑,财富,权势,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当一件事情对于一个人太过寻常,也必然会失去原本的吸引力。因此,从一开始,叶晨就没有想过从这方面打动龚屹然。 但是一时之间,除了那些,她着实也想不到其他的东西。而刚刚龚屹然的表情给了她一丝明悟,或许,打动这个清秀的男子,还得从其他方面下手。 晚风大酒店距离圣安德医院本来就不远,几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晚风大酒楼的门口。招呼门童停好车后,几人就一齐走进了酒店内。 早在路上,段德就吩咐人订好了三楼的包厢,因此,一进门几人就径直向着楼上走去。 就在几人边说边走间,叶晨突然感觉裤脚有异动,低头一看,原来是叶天。 他仰着头,滴溜溜的大眼睛黑宝石一般的看着叶晨,瘪着嘴,捂着肚子,小声的嘟囔道:“姐姐,我想去厕所!” 叶晨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一笑,对段德和叶勇说了一声,便带着叶天去找洗手间了。 此时,他们还在一楼大厅,作为江城最拿得出手的酒店,装修自然是花了一番大气力。两百平米的大厅,以大气的金色为主调,缀有各色晶莹剔透的水晶灯,随处可见一人高的淡青釉色透水的大花瓶,往来者非富即贵,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叶晨两世为人,自然不会被这些东西吸引到。但是,叶天小孩子心性,又是一直患病不宜外出,幽闭在家,见到这些东西自然是新奇不已,一路蹦蹦跳跳的跑过大厅,东张西望,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面闪动着兴奋的光。 见到此景,叶晨只得微微一笑,牵着叶天的手,任由着叶天拖着自己到处乱走,只是注意着周围的人,不让叶天撞到别人。 还好,叶晨一路小心翼翼,总算是安全的把叶天送进了洗手间,又等着他出来。 就在叶晨在门外等待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人群的一个鎏金柱子后面,有一个黑影飞快闪过,快如风,动如雷,电光火石之间就失去了丝毫的踪迹。 叶晨峨眉一凝,目光冰寒,以她修炼过混元诀强化后的身体都看不透此人的踪迹,足见其速度之快,北省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个人物。 而且,仅仅在那个黑影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那个黑影看了自己一眼,分明是认识自己,而她本人也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这是一种强大到可怕的直觉,近乎野兽。 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何时有这号人物了?若是友还好,若是敌人,凭他这等身手,自己恐怕会后一场恶战。 就在叶晨思索的时候,叶天已经从厕所里面出来了,摇了摇她的手,叶晨回过神来,收敛好思绪,带着叶天走了回去。 现在有家人在身边,她并不想惹事。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找事,事情也会找上来。 叶晨和叶天缓走在大厅上,突然身边一阵异味呼过,一个一身酒气的青年男子跌跌撞撞的晃了过来,只见他手中还拿着一个没喝完的酒瓶子,便走还在边往嘴里灌酒。 那男子二十二三岁的年纪,身材中等,眼神浑浊,面色蜡黄,一看就是平时纵欲过度。 叶天看到了后不自觉的捂起了鼻子,叶晨眉微微皱起,拉着叶天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男子却是走着走着一下子撞到了大厅里的柱子,晃着头,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向后转过来。 兀的,他瞥见了站在一边的一身绿裙肤白如雪,淡然无尘的叶晨,浑浊的小眼睛里面投射出一道阴邪的光芒,嘿嘿的邪笑着,拿着一个红酒瓶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对着叶晨淫笑道:“小妹妹,陪哥哥玩玩吧,哥哥会好好疼你的······”说着,还准备用沾满酒气的手来摸叶晨的脸。 ------题外话------ 男主:为什么我不在,我媳妇就被调戏了,作者,你给个解释 青子(狗腿状):这,这,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吗,明天保证让你出场 男主:这还差不多 亲们,男主要出来打酱油了,给个收藏呗 045 我替你管好东西 叶晨神色淡淡,眼中一道锐利的寒芒射出,身形一偏,躲过了那张咸猪掌。 那醉酒的男子却还不肯罢休,又向前凑了一步,手中的酒瓶子已经快到了叶晨的脸上。还不住的淫笑着:“小姑娘,我会好好疼你的,别走呀。” 一向护着姐姐的叶天哪见得姐姐受这等欺负,对着那个醉酒的男子就一脚踢了过去,边踢还边喊着:“滚蛋,你个大混蛋,叫你欺负我姐姐!我踢死你!” 男人本是二十余岁的青年,加上醉酒之人本就力气相较于常人要大,根本不把叶天那点小挣扎放在眼里,反而一把抓住了叶天的小脚,痞笑道:“小崽子,看清楚了···我可是你未来的姐夫···” 叶晨眼眯起,一道危险的光射出,手腕飞快的翻动,一根细若牛毫银针瞬间出现在她的手心。 众人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根本看不清叶晨有过任何的动作,就见那醉酒的男子痛呼一声,触电般的松开了握着叶天小脚的那只手,表情因为剧痛而狰狞,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分外可怖。 叶晨向后退了一步,偏着头,对叶天说道:“小天,向后转,捂住耳朵,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回过头来。” 叶天认真的点点头,乖巧的回过头去,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他一向很听叶晨的话,现在看出来叶晨是发怒了,需要收拾对面的坏蛋。 那醉酒的男子因为手腕上的剧痛反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握着还在不停痉挛颤抖的手腕,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叶晨,声音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好,你个臭婆娘,给脸不要脸!还敢打我,看老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说完,往后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掏出电话,啪啪啪的按了几个键,嚷嚷开:“龙哥吗,我现在在晚风大酒店,有一点小麻烦,想请你过来帮帮忙,对了,多带几个兄弟,这里有个清纯的小辣椒,我给您先留着···” 围观的人看着局势变成了这样,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叶晨的目光变的怜悯同情起来。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惹到了这么个人。 看那个酒鬼年纪轻轻一身装扮就价格不菲,手中还拿着手机,这年头用得起手机的家庭非富即贵。 而且,听刚刚那人的口气,好像还有道上的人插手,这年头,光脚的怕穿鞋的。道上的那些亡命之徒大家都是能躲就躲,原本那些看着小姑娘可怜,想搭把手的,现在恐怕也不敢说话了···· 叶晨不怒反笑,面寒若霜,冷冷的看着那醉酒的男子打着电话,唾沫横飞,然后看着男子得意的挂了电话,淡淡的问道:“你打完了吗?” 男子看着叶晨这样的目光突然有些心里发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有些怕一个不过十四来岁明显柔柔弱弱神色淡然的小姑娘。 那一双点漆般的双眸寒若深潭,幽深晦暗,如同古井无波,只是一眼,就让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顺着脊骨一点一点往上爬,背后凉风阵阵。 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他色厉内荏的喝到:“你别得意,我跟你说,我道上有人,等下来了叫你好看···” 他这话一说完,别说叶晨了,就连旁观的人们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人啊,仗势欺人不说,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威胁一个只有十余岁的小姑娘····· 叶晨闻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冷意萧然,远山眉微挑,秀丽的脸上多了一抹狠厉,低吟道:“是吗?那就是打完了咯,既然你打完了吗,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尚未等那男子反应过来,就见叶晨鬼魅般猛地一动,足尖微点,腾跃,摆尾,出腿,一气呵成,纤细的足尖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稳稳的停到了男子的,双腿中间··· 啊—— 杀猪般的嚎叫瞬间响彻了整个楼道,闻者感觉头皮发麻,只见那男子一脸猪肝色,额上鼻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双手捂着重伤区域,疼的弯下了腰,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在场的所有男士看到这个可怜的人,面色剧烈一变,同时捂住自己的重要位置,向后退了五米以上。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拍拍灰的叶晨,眼里有着难掩的恐惧,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尼玛! 这也太生猛了吧! 叶晨拿出手机,啪啪啪按了几个键,吩咐段德先把爸爸妈妈从另一个入口送走,接着给柯安他们打了一个电话。 那人不是说他道上有人吗?她今天倒要看看,在江城到底是哪个道上的人敢惹她这个青帮分堂主! 她本不是这般睚眦必报之人,只是,怪就怪这个人惹她的时候,不该把叶天扯进来,龙有逆鳞,叶天就是她的逆鳞。若是那个只是打她的注意,她或许只是教训他一番就罢了,可是,怪就怪他还想向叶天动手,惹得她动了真怒。 今天,那个人别想完整走出这个门! 也许是那一阵的疼劲已经过了,那男子已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了,捂着双腿之间的部位,看着叶晨的目光像是阴冷的蛇。 叶晨微微弯唇,嘴角的冷意萧然,她刚刚那一脚是丝毫没有留情,打实的用了十成十的劲,如果她没有估计错,那男子下辈子都别想人事了。 既然他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东西,她不介意替他好好管一管! 那男子看着叶晨,目光阴鸷,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样,声音嘶哑像是金属的摩擦,阴测测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好!我记住你了!你会为你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的!到时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晨只是淡淡一笑,从一开始她就看出来此人衣着皆非凡品,而且在这里闹事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保安上来阻止,甚至她还注意到有的保安故意的躲开,装作看不见。 这说明,这男子是这个的常客,能时常出入这里而且让这座酒店的人都如此忌惮人绝对是非富即贵,在北省都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但是,那又如何! 梁子已经结下了,怕又有何用。 反正也没打算走,叶晨拉着叶天坐在了大厅的巨大的椅子上面,给自己跑了一杯香气氤氲的普洱茶,安然的品着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看男子的惨样,微微一笑。 于是,就这样产生了一个诡异之极的画面,人群来来往往的大堂内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五米的真空区,一个男子跪坐在地上,捂着裆部,神色狰狞,目光凶狠,恨恨的看着另一边的人 ------题外话------ 男主:不是说我出现的吗! 青子(角落中):我,我掐指一算,多算了一章,应该是明天 表拍我,我自己,自己滚开~ 046 男主打酱油 而另一边,一对姐弟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捧着一本杂志,认真的品茗阅读,时不时一起说说话,仿佛那些四面八方投来的诧异目光都只是天边的一朵浮云。 期间,那个弟弟似乎还有几分坐不住,时不时看一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神色激动,看样子像是要冲上去打他,不过都被旁边略大些的女孩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要问为什么那男子会如此服帖的跪坐在地上,而不是像他眼神里面的那样一下子像是暴露的狮子一样冲上来,把那对姐弟撕碎? 那你一定没有注意到那姐姐手中的那根细小的银针,尖端闪着寒芒,幽绿色的流光划过,像是妖冶的罂粟。 有叶天在身边,叶晨岂会想不到要控制住暴怒的男子,不让他误伤其他无辜者。早在叶晨第一次和男子的正面交锋中,那根扎向男子手腕的痛穴的那根银针上就淬了高浓度的镇定剂加上麻醉剂。 现在,这男子能够还清醒的跪在这里已经是因为裆部剧痛刺激的结果了! 但是,如果男子能够提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万分后悔,为什么现在没有立刻昏过去。 二楼,一个巨大的华丽包厢内,巨大的水晶灯洒下柔柔的光芒,整个屋子都显得有些暧昧。房间尽头的真皮沙发上,斜斜的坐着一红一黑两个俊美的男子。 红衣男子凤眼斜勾,俊眉斜飞入鬓,眼神流转魅惑,斜斜的倚在真皮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妖冶嫣红的红酒,右手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双手不规矩的游走。 与之相反,另一边坐着的却是一个冷若寒霜的黑衣男子,脸庞刚硬,眼寒若冰,鼻若刀削,五官刚劲得如同一把寒光凛凛的出鞘利剑,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却让人感受到一股令人难以呼吸的压力从心底传来。 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楼大厅的那几个人。 不,应该说,他的目光大部分都落在了那个绿裙的淡然少女身上,嘴角弯起一个浅的难以察觉的弧度,端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眼里有着一丝玩味。 而,当他无意间瞥见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男子时,眼里划过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狠厉。 “阿腾,那个小姑娘倒挺有意思的,明知道惹了道上的人还敢面不改色的坐在这里,还有她刚刚的身手,我看,若是我对上她都讨不了什么好。不过,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那个软蛋动都动不了···”红衣男子,凌子涵,玩味摸着下巴,眨巴眨巴着嘴巴说道。 “药!”黑衣男子,萧子腾,看着端坐于椅上淡然如菊的叶晨,猛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剑眉不自觉的微皱,眼底有着一丝莫名异样的波动。 “药?”凌子涵沉吟一声,兀的笑了出声,“真是有趣,看她的样子才十五六岁吧,模样都没有长开都有这么漂亮,长大之后肯定不得了···” 突然,他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身边传来,瞬间如堕冰窖,背后一阵一阵的阴风刮过。他僵着脸回过头去,就看见萧子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回过头,继续喝酒。 凌子涵摸着自己胳膊,打了个哆嗦,看着萧子腾,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是不敢再随便议论楼下的那个绿裙少女。 另一边,萧子腾端着一杯深红摇曳的酒,淡淡的看着绿裙少女,眸色幽暗。 晚风大酒楼,一楼大厅。 刺啦、刺啦、刺啦—— 一个个毛发各色的小混混吹着嘹亮的口哨声,骑着一辆辆打着强烈闪光灯的摩托车疾驰而来,丝毫不顾交通规则,连连闯着红灯,一路飙风瞬间超过路上数十辆车,直到到了晚风大酒店的门口才猛的刹车,一个炫酷的飘逸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轮胎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令所有的人都一下收紧了心。 停好车,数十个小混混向着晚风大酒楼的方向走去,鱼贯而入,大摇大摆。其他来到大酒楼的人看着他们都皱了皱眉,挪开了几步。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如同一个移动的铁塔,表情凶悍,满脸横肉,胸口还纹着一个巨大的狰狞龙头,旁边龙飞凤舞的绘着一字,龙。 只见他昂首阔步而入,朝着叶晨姐弟和那醉酒的男子的方向而来,后面还跟着十余个小混混。 那醉酒的男子一见他们就立刻认了出来,狰狞着脸,向着他们招着手,看着叶晨姐弟的目光阴沉得如同吐信的毒蛇。 叶晨看到那为首之人,眼神一暗,勾起一丝冷笑,手中把玩的黑色令牌握得更紧。 “龙哥,帮我弄死这一对姐弟,我给你孝敬五十万。不,我要亲自招待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醉酒的男子眼神阴鸷,直勾勾的盯着叶晨,仿佛要将叶晨大卸八块。 五十万? 龙哥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五十万够得上他和手底下的兄弟一年的花销了,他还可以去把夜色的那个小姐包下来。那滋味,叫一个销魂。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拍拍胸脯,“兄弟,这是包在我身上了,不就两个小屁孩吗?我就不信他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而他们口中的小屁孩,叶晨此时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嘴角微弯,棱角中透着萧寒的冷意,淡淡的看着对面的一群壮汉商量着如何教训自己,待到他们话音渐弱,才缓缓地问道:“那么,对面的叔叔们,你们商量好怎么惩罚我和弟弟了吗?” 叶晨的声音清冷,却又带着未长开孩子特有的稚气,如同铃儿叮当。此般问来,让那龙哥听得扬了扬眉,眼神一亮。 见对面的人未答话,叶晨微低着头,眉眼低却,下颚尖尖却也不失圆润,白皙剔透如玉,如同一直静静招展的白莲,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淡淡道:“既然如此,现在就该我说话了。奉劝你们一句,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等会你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那壮汉如同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对着身后哄笑的的一群小混混说:“你听到了没有,她居然叫我们走?等下想走都走不掉了?这江城就没有我们来不了的地方!” 叶晨见他们并不理会,微微摇摇头,一缕黑发从脸颊划过,丝萝一般,飘落在肩畔,掩去了此时她面庞的冷意,“如此,便别怪我不留情了!” 快如风,动如雷,身形翩跹如燕,宛若游鱼入水,肉眼难见的速度。叶晨动着,十指飞舞,脚踩着诡异的步伐,鬼魅一般,穿过人群,瞬间来到小混混等人的后方。 所有的小混混都被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站到他们身后的叶晨,他们刚刚甚至没有看清楚她刚刚是什么时候移动的,若是她刚刚想对他们出手,现在恐怕在场的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吧··· 但是,更让他们惊恐的还在后面。 ------题外话------ 这一章,男主真的出来了 047突袭,叶晨遇险 叶晨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前来,伸出手,清晰可见的,她的十指缝间,十根银针整齐的排列,凛凛放寒,尖端闪着幽蓝色光芒,昭示着它的剧烈毒性。 他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而后同时睁大了眼,哆嗦着嘴巴。在他们胸口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根细若牛毫的银针,与叶晨手中那些一般无二,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看见那些小混混的神色,叶晨淡淡一笑,轻盈的拈起宛若荷边的裙摆,优雅的坐下,顺手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干枯的茶叶在滚烫的热水翻腾,溢出雨后新茶般的清香。 叶晨给叶天也添了一杯茶拍了拍他的手,见他的脸上只有好奇却没有丝毫惧色,莞尔一笑。这才转身看着那群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的小混混,笑着招呼道:“来,坐着喝杯茶吧!这可是今年刚出的普洱,茶香醇厚,尝尝吧?” 众混混面面相觑,无一个人敢上去,眼神闪烁。刚刚他们可是见识到这个小姑娘的厉害了,谁知道这茶里面有没有加上什么料呢··· 面对此景,叶晨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多语。用两指拈起不堪一握的小茶杯,秋水做肌玉为骨,指头覆在精致的骨瓷茶杯上,竟是融成一物。 先是轻轻的嗅了嗅茶香,双眼轻闭,嘴角笑容如水。尔后,轻轻啜了一口茶,才缓缓将茶杯放下,用纸巾擦了擦嘴,这才抬头看着那些混混。 这期间,竟是一个眼神都未投给身前墙一般立着的十余个小混混。 铁塔,也是被醉酒男称作龙哥的男子,脸狰狞的皱起,脸上肌肉诡异的虬起,看着叶晨的目光阴寒冰冷,阴鸷如蛇。隐在袖子中的手一遍一遍的握紧,又一遍一遍的松开,骨节泛白。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流淌在双方之间的空气都仿佛放慢了速度,唯恐惊动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突然,这诡异的气氛被一个尖厉的声音打破,众人看去,只见那名醉酒的男子疯狂的手持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饿狼扑食般扑上前来,刀尖对着叶晨的心脏位置,显然是欲置之于死地。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惊变吓住了,木桩子般呆愣在地。只有那为首的龙哥看着叶晨,眼神几不可见得一变,一丝狠厉悄无声息的划过,脚步则是不着痕迹的靠近了几步。 叶晨冷哼一声,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冷意萧然。面对近在咫尺的刀尖,纹丝不动,面色从容淡定,一只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叶天的手,另一只手雷霆闪电般出击,电光火石之间,竟然深深的握住了醉酒男的手腕。 醉酒男只觉手腕处一阵大力袭来,腕骨尽碎,痛得几乎让他昏厥。凄厉尖利高亢的叫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让所有人都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众小混混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倒不是替叶晨担心,只是若真是如她所言,他们的性命可是握在她手中的,她若真死了,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 叶晨勾唇一笑,嘴角却是森森的冷意,手轻轻一扔,拍了拍裙角上沾染的灰,就见那醉酒男握着已然软软垂下,无法动弹的手腕,瘫坐在了地上,刚刚所站的位置,有着一大片水渍,而裤裆处还在淅沥淅沥的滴着水。 众人连忙捂起鼻,向后退了两步,鄙夷的看着醉酒男。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趁着所有人都被醉酒男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人影在人群中穿行,借助其他人的身影挡住自己,偻着腰,偷偷摸摸的前进,他动作极轻,一时居然瞒过了所有人。 待到距离叶晨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暴起,一把尖刀凛然出鞘,寒光闪闪的刀面映出那人森寒的眸光,猛地扑近叶晨,快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捕捉,转瞬间,那人的尖刀已然架到了叶晨的脖子上。 “把解药叫出来,否则我割断你的喉咙!” 众人这才发觉,这个人影居然是一直都被众人忽略的龙哥,只见他龇着牙,浓眉倒竖,显得一张本就几分可怖的脸更加的恐怖。 见到此景,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替尖刀下的小女孩捏了一把汗,他们看的可是清清楚楚,那凛凛放寒的刀口可是距离小姑娘纤细单薄的脖颈只有不到半厘米的距离,若是持刀的人手稍微抖一下,眼前的小姑娘可是要香消玉殒了。 面对驾到脖子上的尖刀,叶晨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理会龙哥的叫喊,只是淡淡的说道:“有勇有谋,眼疾手快,心狠手辣,到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混混。不过——” 叶晨话音一转,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你说,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毒快?” 说罢,手一钩,粉白色的细碎粉末迎风招展而出,飘飘洒洒,如杏花落雨。一时间,场间,数十名小混混和龙哥身上都落满了细碎的粉末。 龙哥心中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持刀的手不禁颤抖起来,锋利的刀尖在雪莹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小口,鲜红的血一滴滴滚落,妖冶异常。 叶晨神色不变,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冷然之意,犹如傲然怒放于枝头的冷艳白梅,清涟不妖,孑然于世。菱嘴轻动,缓缓吐出几字:“三,二,一——” 一字尚未吐出口,却见一物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在空气中可一听见空气的爆裂之声。穿过之处,众人只觉面前罡风呼啸而过,面颊生寒。顺之看去,只见那一物竟然直直的插在了龙哥的喉咙上,瞬间,就见龙哥喉咙处的鲜血喷涌而出,血染衣衫。 哐当——一声。 龙哥的手无意识的松开,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后,龙哥软软的倒了下去,一双圆目瞪得老大,显然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众人这时才发现,那从天而降的凶器居然是一个软木塞子,看大小应该是用于酒瓶,仔细闻去还可以闻到上面残留的红酒香。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手脚发凉,头皮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麻。如此远的距离,能让一个小小的软木酒塞以那种速度射过来,并且分毫不差的射到龙哥的喉咙上。这是要何等臂力以及精准度才能做到··· “啊——” 一个小混混指着龙哥的尸体看着厉声尖叫了起来,眼睛瞪若铜铃,双指不断的抖若鼓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来龙哥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发黑,七窍流血,黑红色的血在惨白的脸上缓缓淌过,格外可怖。 叶晨眉微颦,却未觉得惊讶。这便是她刚刚下的毒的效果。本来,以她修炼过《混元诀》之后的警觉性,又怎么会轻易让人近身。任由龙哥的劫持不过是为了借着龙哥来震慑一下那些心有不信,蠢蠢欲动的小混混罢了。 刚刚,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酒塞,龙哥也会在一秒钟之内毒发身亡。根本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且会让那群小混混安静一些。 现在,看那群小混混的样子,这个目的好像是达到了。虽然过程和自己预料的不太一样,但是好在结果没有多少偏差。 只是,那个突然出手的人到底是谁? 以自己的观察力都感觉不出那人出手的时间和地点,在这栋大楼中,何时会有着这等人物。 兀的,叶晨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那个在洗手间外面一闪而过的影子。叶晨眉眼低却,眼神一眯。 那个三番五次出现的黑影,他到底是谁? 以他如此剽悍的实力,若是友还好,若是双方为敌···叶晨微眯了一下眼,面寒若霜,喀嚓一声,手中一个骨瓷茶杯被瞬间捏得粉碎。 呜呜呜—— 警笛长鸣——一辆辆警车齐刷刷的停了过来,数十名身穿警服的人鱼贯而入,齐齐喝道:“里面的人听着,警察来了,都给我蹲下。” 叶晨眉头微颦,却并没有说话,拉着叶天的手,缓缓蹲下,眼神却在不停的打量着那些警察。 为首之人是一中年人,眉目之间与醉酒男有些相像。看了一眼叶晨等人,目光略略在叶晨身上停留了一会,才意味深长的移开了目光。 叶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为首之警看向醉酒男,微微点了点头。 叶晨眉眼低却,下巴微压,勾起一抹冷笑,面色冰冷。呵?这醉酒男背景果然不小呢?道上的不成,就找上官面上的人了? 不过,你真当我叶晨是软柿子吗? “什么人在这里行凶?”那为首的警官威严的扫视了一周,问道,“有没有谁看到是谁杀了这个人?” “我知道,就是那个女人杀了龙哥,警官,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醉酒男指着叶晨嚷道。 叶晨闻言,不怒反笑,这本就是一出双簧戏,要是那男的不出来,她还奇怪了呢。 明眼人都看到了,那龙哥的致命伤分明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软酒木塞,可是这个醉酒男却一口咬定是叶晨杀得,真当他有人包庇就可以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吗? 不过,想让她就这么束手就擒,也没那么简单! 为首警官看向叶晨:“你就是凶手?” 叶晨站起身来,冷然道:“倒不是我想逾矩了。只是警官您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我还只能算是嫌疑犯,确定罪行后才能称作凶手吗?又或者,警官是那么急切的想要定我的罪?” 那警官脸一沉,拳头捏紧,向叶晨逼近了几步,眼神阴冷如刀:“你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嫌疑犯。” 叶晨双手合抱,微笑着调侃道:“警官大人,可不要再往前走了,我现在可是嫌疑犯,对于警官,心里好怕怕,要是您一个不小心,造成暴力刑罚,对你对我都不好,不是吗?” 吃了一个大瘪,那警官恨恨的向后退了几步,怒瞪着叶晨,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你现在是嫌疑犯,我有权带你回警局,调查情况。” 叶晨越发悠闲起来,拉着叶晨坐在沙发上,端起余温尚存的普洱,单手抱膝,面若和风,微笑道:“哦?什么时候警方仅凭一个醉酒之人的一口之辞就可以确定嫌疑犯了?警方可以问一问,除了那一位喝醉酒神志不清的人,这里是否还有一人认为我是凶手的?” “你!”警官一喝,悻悻的收回话,眼神一凝,长舒一口气,眼神扫向周围,问道:“你们还没有没人看见凶手行凶的?出来指证的话,警方会有奖励。”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愿意出来指证。这个小姑娘的手段他们刚刚可是见识到了,况且,他们身上还有着那诡异的毒呢,要是那个小姑娘一个不高兴··· 场面立即尴尬了起来,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垂头看脚,不回答那个警官的问题。围绕周围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或轻或重的细细的呼吸声。 那警官脸顿时黑若锅底,眼光如刀,狠狠的射向那些沉默的人群,沉声问道:“你们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吗?还是在有意包庇,若是查出来,你们现在有意欺瞒,日后恐怕是要定罪的!” 叶晨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杯香气萦绕的清茶,另一只手无奈的摊了摊,笑吟吟的说道:“警官大人,这可不是我故意赖账,可是,这警察抓人也是要讲究证据的。现在,您恐怕带不走我啦。” 那警官,冷义军,脸瞬间就绿了,狠狠的瞪了叶晨一眼,心生恼怒,他本来听到那个老领导的外甥带电话过来说要教训个小姑娘,几乎是一口应承了下来,心里还在窃喜着,不就是个小姑娘,能翻起什么浪,随便吓唬吓唬就胆都没了。 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今年的副局位置就是自己坐了。 谁知道,这个看上去文文静静毫无存在感的小姑娘居然是这么难啃的骨头,弄的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当着自己十几个下属的面,脸都没处搁。 最重要的是,自己停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五六年了,这次升迁的几乎若是抓不住,这辈子恐怕都得留在这个位置上了。 想到这里,那警官,冷义军脸一沉,道:“小姑娘,别给我玩字眼,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是嫌疑犯的事实,跟我们走吧。”说罢,手一招,他身后那十余名警官齐齐上前一步,看样子,竟然是要用强。 叶晨见状,如山浅眉微挑,轻笑道:“哟,警官这是准备用武力解决问题呢。不过,面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用这十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冷义军脸一臊,随即又回了回神,沉声道:“不管你怎么说,现在你都必须跟我们走。别想刷什么花招,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 叶晨闻言,脸色依旧未见动容:“既然警官大人说了,我怎么敢不从呢?”说罢,附在叶天耳边和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双手伸出,一副任由人靠手铐的样子。 冷义军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晨的动作,皱了皱眉,按之前的事看,这个死丫头不应该这么容易妥协的啊。现在这是? 甩了甩头,没有多想,做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把叶晨的手扣上,只要把这个丫头制住了,还怕她搞什么鬼不成。 哐当一声。 048警察来了,是敌是友? 哐当一声。 坚硬光滑的金属手铐瞬间合拢在叶晨纤细的手腕上,衬得她的手腕更加肤白若雪,脆弱易折。让那些铁面的警察们都忍不住生了一丝怜惜之情。 冷义军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挺了挺胸,松了松领带,这下子,这件事恐怕就要办成了。就算这个小丫头有多厉害,还抵得过一个国家机关不成。今年那个位置,恐怕是要自己坐了。 被扣上了手铐,叶晨依旧没有表示出怒色,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手上的东西。话说,这被扣手铐的感觉还算是平生第一次呢,还真是有些新奇。 不过,说起来,估摸时间,帮里面那些人也快到了吧。若是自己真的被带到了警局了,他们的车和位置也是该换换了··· “走——”冷义军手一招,数十名警察便带着叶晨向门口走去。看样子,冷义军是打算是速战速决了。 叶晨向叶天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见他神色正常,想来是刚刚自己给他说的一句话的缘故,微微一笑。转头便跟着那些警察向门口走去。 二楼,某包厢内。 凌子涵斜倚在巨大的沙发上,挑眉轻笑,看着一旁飕飕放着冷气的黑衣男子:“哟,人都要被带走了,某些人怎么还没有反应···” 黑衣男子,萧子腾唇紧抿,眉横如刀,凌厉逼人,闻言,冷冷地睨了凌子涵一眼,眼神冰寒,面无表情,冷冷吐出四个字:“管我何事。” 只是,那紧紧捏着杯子的手却似乎泄露了他主人的伪装。 凌子涵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叹道:“是呀,管你萧大爷什么什么事啊。你只不过是看不惯,路见不平,才一怒之下将那个软酒塞射到了那个人的脖子上,一不小心就杀了人,现在还得让那个小姑娘替你背黑锅···哎,我怎么给忘了,咱们萧大爷可不是什么热心的人,那个小姑娘,恐怕只能让她自认倒霉了吧···” 萧子腾仿佛没有听见那些话一样,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磐石一般的绷坐在沙发上,连视线都未移过半寸,只是看着楼下大厅的目光越来越冰冷,眸子里是一汪幽暗到让人心悸的黑,捏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骨节开始泛白。 突然,他耳朵微微一动,嘴角弯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吐出两个字:“来了!” 凌子涵顺着看去,也随之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小丫头,果真还真有两下子。 一楼大厅。 就在冷义军一行人带着叶晨即将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大厅内沉默的近乎压抑的气氛,随之而来的是又一群警察。 两路警察居然就这样狭路相逢在这个狭窄的大厅门口。 “哈哈,老冷,你怎么出来了,还带着这么一大群人,兴师动众的,我可是记得今天局里没有你的出警记录啊,而且,今天不是你轮休吗?这是?”那警官爽朗的大笑着,拍了拍冷义军的肩膀。 冷义军脸一僵,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就许你老姜积极主动,我主动加一天的班就不行了!” 同时,他的心里几乎想要大骂出声了。本来以为十分容易的任务,到现在都没有个着落。先是遇见这个几乎比老油条更加老油条的小丫头,好不容易可以走了,又遇见自己的死对头。 今天这个情况,自己可以算作擅自出警了,论起来,少不得又是一顿处分,又正是局长换任的关键时期···若是老对头向上面告上一状,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 姜强,也就是那个后来的警官道:“老冷,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哈哈了,不过,今天你光靠打哈哈可混不过去了,这个小丫头,你绝对不能带走!” 冷义军脸猛然一沉,眼神渐渐狠了起来,果然,又是这个臭丫头搞的鬼,今天的事,恐怕要闹大了。 姜强,那个后来的警官向后面招了招手,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去给人松手拷!” 后面走出两名警官,看了看冷义军的脸色,忐忑的向着叶晨的方向走去。 “站住!”冷义军一声暴喝,“姜强,你真当我冷义军不存在是不是?我跟你讲,你现在还没当上局长了,少来给我拽那些官架子,今天就算是局长来了,都别想挡住我!” “真的吗?冷义军,我可真是小瞧你了,我现在还没有调走呢,你就敢擅自出警了,要是我走了,你岂不是翻出天了!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局长的存在!” 一个人影从背后缓缓走出,面带怒容,眼神锐利,却正是那个公安局局长。旁边一人与他并肩而立,风流倜傥,不是情报部部长,李玄更是何人。 “局长?”冷义军一下子呆若木鸡,瞪大着眼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瞬间褪去血色,煞白如纸,“局长,局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真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喃喃的住了嘴,他已经看到局长根本没有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转身和旁边自己从未见过的男子说起了话。 完了! 全完了! 自己的筹谋,自己的准备,自己的局长职位,甚至自己的现在的位置,全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场空! 李玄和局长打了一个招呼,快步走到叶晨面前,替她揭开手铐:“堂主,怎么样?没事吧?” 叶晨淡笑:“现在没事,估计要是你们再晚来一分钟,我就要生平第一次尝到进警局的滋味了。” 李玄撇撇嘴,进了局子又能怎么样,凭着帮里的势力,有警察局长保驾,量那些人都还不敢动她。 叶晨捅了捅李玄,用眼角示意站在一边,脸上甚至有一些恭敬的局长:“怎么回事?” 李玄云淡风轻的摆摆手:“没多大的事,就是帮他升到省里当官去了。” 叶晨嘴角微微抽了抽,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我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能者多劳嘛!” 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李晨叹了一声,却只能任劳任怨的收拾起这个烂摊子起来。 李玄的动作很快,不多时,那个醉酒男就和酒店里面的监控录像带一起送到了叶晨的面前。 048 为什么你是老爷子的人 “这个人?堂主,你说怎么处理?”李玄指了指已经疼晕在地上的醉酒男。 叶晨刚欲说话,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小姐,叶小姐,可否卖我个人情,绕他一命。” 这是龚屹然的声音?叶晨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龚屹然走下,风度翩翩,只是面红如三月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叶晨挑眉,双手环抱,却并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龚屹然。 龚屹然苦笑一声,来到叶晨面前,表情无奈:“他叫程族鑫,是我的一个妈妈的一个侄子,今天我没碰上就算了,但是,既然碰上了,就算我也很不喜欢他,也不能不管他···叶小姐,你看?” 叶晨摸了摸下巴,砸吧砸吧道:“既然,这样,龚医生认为你的这个亲戚的命值什么价呢?” 值什么价? 龚屹然苦笑一声,要是被自己这个嚣张跋扈的表弟听到了这句话,估计会气的从地上弹起来吧。 遇上了这个叶小姐,真是算他倒霉。 “这样吧,我龚屹然算是欠叶小姐一个人情,若是叶小姐有事需要我龚屹然,我龚屹然一定会有所助力。” 叶晨笑看他,却只是咋把嘴巴,嘴角笑意莫名。 龚屹然只得再次苦笑,摇摇头,一副肉疼表情:“刚刚贵公司提出的提议,我已经答应了。明天,我就宣布我的研究所,正式加入合德集团。怎么样?” 叶晨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走上前去,伸出手:“那么,龚医生,我们合作愉快?” 龚屹然无奈的回握,遇上这么个奸商,自己这算是亏大了。 叶晨见此,微微一笑,却不做解释。现在的合德集团看起来确实很弱小,但是,她相信,不出五年,当合德集团成长起来之时,龚屹然一定会为他现在这个决定庆幸无比。 当龚屹然将死鱼一般瘫在地上的程族鑫带走后,李玄疑惑的问:“堂主,为什么要让他把人带走,斩草除根不是更好吗。” 叶晨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个程族鑫是什么身份?” 李玄主管情报,对北省权贵官员的关系十分清楚,叶晨的这个问题自然难不倒他。他略一沉吟,答道:“程族鑫的爸爸程安国,是北省现任的药监局局长,程族鑫的妈妈在圣安德医院里面工作,程族鑫是家中独子。” 叶晨看向远方,略一勾唇:“你认为我把程族鑫伤成这样,他有什么作用吗?” 李玄想起程族鑫的伤势,不禁一颤,摇摇头。 叶晨眼神飘忽,像是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关注,缓缓道:“既然程族鑫已经没有用了,弄死他又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用他来做个人情,还省下我不少功夫·····” 李玄不知道的是,程族鑫呼进了那些白色粉末没有叶晨的解药,最终也只会丧失神志,成为废人一个。 即是废人,又有何惧?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程族鑫的父亲,程安国就是当年审批恒星集团药材的人,若不是他受贿让那一批假药流入市场,叶天又怎么会死。 对于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叶晨从来不会留情。 叶晨走出门去,深吸一口气,微凉的月光倾斜在她的肩头,令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冷冽。 恒星集团,程安国,还有当年那个医院,这笔账,她会一笔一笔跟你们算! 人群散尽,富丽堂皇的大厅再次恢复秩序。 二楼,还是原来的那个包厢内。 萧子腾紧紧的捏着那个高脚玻璃酒杯,骨节处,隐隐泛白,嘴唇紧抿,冷厉如刀。 凌子涵看着大厅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视线内,微叹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人的脸色,难得的保持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突然,门吱呀一身轻响,一个全身皆黑的男子快步走到萧子腾面前,低着头。 “老大,查出来了,那个人确实是李玄,龙门北省的分堂主,而那个小姑娘的身份查不出来,不过,看她和李玄的关系,应该是那个神秘的龙门北省的堂主···” 啪—— 萧子腾手中的玻璃酒杯被捏了个粉碎,妖艳的红色液体和着鲜红的血顺着萧子腾的手心缓缓淌下,带着令人心惊的动魄。大块大块的玻璃碴深插入他的手心,他恍若未觉,脸上表情铁一般的硬,眼神谷一般幽深。 “走!” 黑衣男子闻言头低得更加厉害,快步走出,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出。 凌子涵叹了一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仿佛还可以看到那个绿衣少女的巧笑倩兮。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萧子腾对一个女子如此关注,甚至有些失态。 可是,为什么你偏偏是老爷子的人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叶晨什么事情了,和李玄打了交代了一些事情,叶晨就离开了。 她有些头疼该如何向父母解释这件事情。 虽然她早早的让段德送走了他们,也难免他们听到什么风声。 还有叶天,他可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还经历了对于小孩子来说略带血腥的画面,虽然他表现的很镇定,甚至隐隐透着一些兴奋,但是叶晨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本不欲瞒着家人,只是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若是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保护他们,叶晨是不愿将他们牵扯进来的。 而且,若是父母知道自己在在做什么,少不得为自己担心受怕。 儿行千里母担忧。 而她此生的奋斗为的不过是她在乎的人的一生喜乐安康。 段德将叶勇他们安排在医院附近的一家比较大的家庭旅馆中,不算奢华,却很舒心。 叶晨站在房间的门口,踌躇,手放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那一扇看起来一点也不沉重的门。 爸爸妈妈会怎么看她呢?他们眼中的乖乖女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变成了这样,他们会失望吗? 没有哪个父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做这种事情的吧? 况且自己的爸爸妈妈又是那般纯良的人。 算了,给他们一点时间缓冲一下,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叶晨的嘴巴有些发苦,松开了把手,转身,正欲离开。 吱呀——一声。 那扇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叶晨闻声回头看去,手脚发凉,愣在了原地。 “妈?” “傻孩子,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夜里的气温低,也不多穿两件,小心着凉了···”王丽娟絮絮叨叨的,一面将叶晨拉了进来。 叶晨鼻尖发酸,被傻傻的拉了进来,看见叶勇坐在轮椅上,陪着叶天玩着拍手游戏,动听的欢笑将整个屋子都盈满。 王丽娟边数落着叶晨,一边在带过来的行李里面找出一件外套,给叶晨披上。 叶晨脑里一片浆糊,木偶一般任凭着王丽娟的动作。 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049 程家的反应 不能不说,叶晨心中是松了一松的。 可是今天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她又一直不在,怎么可能瞒得住··· 最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爸妈,你们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吗?” 王丽娟一笑,目光温柔,拍拍叶晨的肩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了,我们也管不了太多。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是你想做的,我们都会支持你···” 叶勇抿了抿唇,才张口:“保护好自己!” 叶晨鼻尖酸涩几乎抑制不住,眼前的世界慢慢被一层雾气笼罩,心口热热,一下子扑到了王丽娟的怀里。 她何其幸运,拥有如此好的父母。 当晚,程家大宅中,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爸爸,你可要为咱们族鑫做主啊,你看他这个样子,以后怕是连个后都不能有了···我可怜的孩子···”一个妇人扑在瘫在病床上的程族鑫的身上,哭哭啼啼,面目悲戚,眉目间还与病床上的程族鑫有几分相似。 妇人身边站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戴着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此刻脸上也是一片阴霾。 旁边坐着一个年逾六十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头发花白,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的威严,一双眼睛是不同于其他老人的清明。此刻,抿着唇,看着程族鑫,眼光锐利。 其余七八人男男女女,年纪从十余岁到四十岁不一而足皆众星拱月般的站在老者身边,漠然看着妇人的哭啼。 “屹然,你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族鑫这小子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老人狠狠的敲了几下拐杖,沉声问道。 还未等龚屹然开口,那名哭啼不已的妇人就一下子哭喊出声:“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们族鑫都被打成这样了,爸,我知道你从小不喜欢族鑫,可是也不能偏心啊,他好歹也是你的亲孙子啊,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外姓人···” “住口!” “闭嘴!” 两声暴喝同时从那个金丝眼镜男和老者口中爆出。 金丝眼镜男踢了踢那妇人一脚,示意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老人生气。 老人气的直呼气,胸前剧烈起伏,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龚屹然上前,轻轻地替老者捶着背,帮他顺气。 老者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妇人,沉声:“屹然,你说,今天你必须把事情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讲出来!” 那妇人还想争辩,被金丝眼镜男拉住了,恨恨的看着龚屹然。 龚屹然神色未动,微微垂首,将大厅里面发生的名字从前至后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期间,那妇人几次想要打断龚屹然的话,都被老者的冷厉眼神逼了回来。 许久,龚屹然的话音落地,大厅里面一片沉默。 老者皱了皱眉,问:“可弄清楚那个小丫头的身份了?” 龚屹然垂首:“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名叫李玄,是北省龙门的分堂主,而且对那女孩颇为尊敬,看样子,那女孩的地位绝对高于李玄。”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在这里说出叶晨与段德的关系,他深知自己舅舅和舅母的性格,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暗中下绊子。 “高于李玄,那便是北省的龙门堂主了。”老者皱眉,沉吟道,“龙门在北省的势力不小,我们和他们直接对上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一次,是族鑫莽撞了···” “那就这样算了吗!族鑫的伤怎么办?他以后可是不能够再人事了···”妇人争辩出声,面红耳赤。 “现在这个家,是你当还是我当!”老人横了那妇人一眼,怒声问道。 众人都脖子一缩,暗暗为床上的程族鑫默哀,摊上这么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老娘,也难怪出了事都没人管了!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再提起这件事,若是被我知道你们还有谁有什么小动作,家法伺候!屹然,送我回房!”说完,扶着龚屹然的手就缓缓的走了。 回到房间,老者习惯性的走到床边,从柜子里面拿出精致的檀木小盒,年月已久,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他颤颤巍巍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孩子玩的小腰鼓,和一张四岁男孩的照片。 “外公,又想起小舅舅了?”龚屹然站在一边,看着老者的动作,问道。 “这么多年了,若是他还在,我也不至于···唉···当年是我对不住她们娘俩···”老人喃喃道,语气苍凉悲怆。 龚屹然在心里微叹一口气,安慰道:“小舅舅吉人自有天相,现在一定安安稳稳的活着呢。外公你也要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身体···” 原地,一众人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看着程族鑫一家,议论纷纷。 陈安国黑着脸,拉着那妇人甩袖离去,眼底是一片阴霾。此仇,他非报不可! 北省龙门是么?我就不信,抓不住你的弱点! 第二天,堂里也没什么事情,叶晨向段德借了个人,开着车,带着叶勇夫妇和叶天到江城里面兜兜风,庆祝一下叶天的病情好转。 江城是一个历史十分悠久的城市,拥有许多享誉在外的名胜古迹。地处平原,多丘陵,两江交汇之处,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因此,被吸引到这里旅游的不在少数。 今天叶晨带着叶勇他们来的正是江城有名的龟山。 龟山说是一座山,其实也就是一座不高的土包,海拔只有几百米,却是适合休憩散心的所在。 叶晨一家人说说笑笑,一路攀上山头,坐上山头上,任由着凉风拂过肩膀,心旷神怡。就连一路被人背上山的叶勇也少有的露出享受愉悦的神情。 期间,叶天想要喝水,王丽娟便带着他向周围的商铺走去。叶晨只是看了一眼,见四周没有太大危险,便没有太关注。 十五分钟之后,王丽娟叶天两人仍然没有回来,叶晨微颦起眉。 又是五分钟后,一个游客模样的人凑近叶晨身边,向她说了一句话,叶晨脸沉了一沉,立即起身,和叶勇招呼了一声,向着王丽娟和叶天离开的方向赶去。 刚刚那个人和叶晨说的话是:“小姐,少爷和夫人遇上了麻烦。” 叶晨冷笑,遇上了麻烦? 以王丽娟和叶天的性子,怎么会主动惹事。 怕是麻烦主动找上身来吧! 叶晨心中急切,脚下生风,很快就赶到了王丽娟刚刚来的地方。 尚未接近,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娇喝声,声音甜腻,说出的话却让人粗鄙到难以入耳:“瞧瞧你们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乡里旮旯里爬出来的,一股子难闻的土腥味。不好好躲在角落里,还好意思往这种人多的地方挤,真是不要脸···” “我这双鞋一万多块呢,现在被你这个乡巴佬弄坏了,你说怎么办吧,算了,看你这三代的穷酸样,估计你家里家当都没有这么多呢···你等着,接我的人来了,我要把你们带回去,好好算一算这一笔账···” 051 一车香奈儿,比有钱 叶晨的脸倏然变冷,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好! 很好!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辱骂自己的父母家人,不管那人是谁,这个仇,她叶晨记下了! 她视若至珍的家人,何时能容他人如此糟蹋! 很快,叶晨就赶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了人群中央死死护着叶天的王丽娟。 王丽娟的手上还有这一抹十分明显的红痕,有的地方还破了皮,往外面渗着血,显然是被尖利的指甲划伤。 再看叶天的脸上,也有着少许同样的痕迹。鲜红的红印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十分的明显。 叶晨的心被揪了一下,如被锤击,钝钝的疼。不难看出,王丽娟是为了保护怀里的叶天才受的伤。 叶天的身体刚刚有些好转,王丽娟又怎么忍心让他再受伤。 看见王丽娟和叶天的伤势,叶晨一向清冷的面上也浮现一丝狠色。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想着只是一场简单的家庭出游,不想被旁人打扰,便没有带上帮会里面那些例行保护的人。 谁料,竟出现了这等事。 叶晨漆黑的眼眸色渐渐加深,面若寒冰,风雨欲来。 伤了她的家人从她这里全身而退的人,这世上还没出生! 脚步如风,叶晨快步上前,拨开人群,一把抱住了王丽娟,细声安慰着叶天,却发现这小家伙一点也没有被吓倒,一脸气愤的表情,捏着小拳头:“姐姐,对面两个老女人好坏,想要打我,还把妈妈打伤了。你快狠狠打他们一顿,像昨天那样···” 叶晨一怔,挑了挑眉,这孩子,什么时候居然如此好斗了。 应下叶天,叶晨抬起头来,看着王丽娟手上的伤势,精致的小脸散发着寒意,唇抿紧,眼神幽寒若三尺寒冰:“妈,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王丽娟刚想阻拦,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点点头。 这一次的事,就算是一向温和的她也看不下去了! 叶晨转过头去,看向一边的自诩高贵的孔雀女。 剪裁得体的藕白色的洋装完美勾勒出身材,巨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半张脸,醒目的logo像是怕人们看不见一般。八厘米的真皮高跟鞋,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阔小姐。 当然,要忽略掉她高高肿起的脚踝和扔在一旁断掉鞋跟的高跟鞋。 这是其中一人。 另一人,也算是叶晨的熟识了,刘丽娜。 看见叶晨,刘丽娜明显十分意外,眼神里面接连闪过,惊慌、不甘、畏惧、愤恨等多种神色,最后瞥见身边的女子,才像是浮萍找到了依靠一般,定了心神,脸上呈现得意之色。 叶晨瞳孔一缩,微笑着走上前去:“刘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 刘丽娜慌乱的后退了半步,随即抓住身边的藕衣女子,才镇定下来:“好久不见。” 藕衣女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向叶晨,趾高气昂:“你是那个乡巴佬的什么人?” 叶晨不动声色,依旧浅笑:“这里有乡巴佬吗?我怎么只看到一只自诩高贵的断腿贵宾犬?” 周围传来低低的嗤笑,藕衣女子的脸被气得通红,手指几乎要戳到叶晨的鼻尖:“你!你!你这个可恶的乡巴佬!” 刘丽娜看到此景,脸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 叶晨一把捏住藕衣女子的手指,使劲往反方向一翻,邪魅勾唇,如玉小巧的下巴微扬:“这位小姐,忘记告诉你了,我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我了。” 藕衣女子犹如一块破布,顿时被甩在地上,精致的洋装粘上了泥巴,整齐的发髻凌乱不堪,太阳镜跌落在地上,被压得粉碎。 “啊!你个贱人!你居然敢这样对我,看我的人来了,怎么对付你!你等着···” 叶晨精致的小脸上满布寒霜,挠了挠耳朵,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聒噪!” 随即在藕衣女子的身上点了一点,那女子的声音像是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眼睛却瞪得老大。 叶晨这才回过头,看向刘丽娜,似笑非笑:“刘小姐,需要我也这样来招待你吗?” 刘丽娜慌忙摇头,眼里满是惊恐。 当然,叶晨没有忽略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叶晨淡淡笑着,她自然猜的出女子的身份不一般,但是,那并不是她放过那女子的理由!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周围的观众反应过来时,叶晨已经拍拍裙子上的灰,准备收工了。 他们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藕衣女子,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也太生猛了吧。 这真的是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乖巧安静的小姑娘干的吗? 太、太、太、太玄幻了吧···· 叶晨自然不会在乎周围人的想法,她缓缓走回王丽娟身边,摸着叶天的头,不复刚刚的凌厉,温柔地问道:“她怎么惹你们了?” 叶天气愤的说道:“这个大妈好不讲道理,明明是自己摔倒了,偏要说是我们挡住了她的道,害的她摔的脚扭了。正是的,明明我们走的是右边,她走的是左边···还说要我们赔她的鞋子,还说是什么香什么,香什么牌子的。她还说,如果我们赔不起就把我卖给人贩子···坏人,大坏人!” 叶晨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变冷,眼底那抹风暴愈演愈烈。 穿着八寸的细高跟来爬山,崴了脚还要赖一个小孩子。还要把叶天卖给人贩子,换她的一双鞋? 这个人渣,简直是刷新了叶晨的三观! 叶晨眼眸幽深不见底,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冰寒,冷笑,拿起手机:“喂?耿晨吗?给我送一车香奈儿的高跟鞋来,二十分钟之内马上送到龟山。” 嘶—— 阵阵吸气声响起,周围的人听着忍不住心颤了两颤,一车香奈儿,是在开玩笑吗? 也有人不屑的看着叶晨,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最寻常的款式,也不是什么牌子,显然就不是什么有钱人,估计又是什么没有见识的小丫头,以为香奈儿是什么地摊货,一拖拖一车的货色··· 叶晨丝毫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既然她说得出就做得到,二十分钟之后,一定会有一车香奈儿的高跟鞋躺在这里。 叶天眼冒小星星的看着叶晨,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姐姐好厉害,我好崇拜她哟··· 王丽娟看着叶晨,想起她刚刚的动作,心里又是慰藉又是感动,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担忧。 052 除了出身,你什么都没有 叶晨料理完藕衣女子后,又笑吟吟的看着刘丽娜:“刘小姐,这段时间过的开心吗?” 刘丽娜差点脱口而出:“不见到你就很开心。”然后想到了叶晨刚刚的动作,硬生生的又把那几个字咽了进去:“不劳叶小姐关心,我过得很好!” 叶晨低头垂眸,眉眼低却,垂下的秀发随风拂动,掩去了脸上的一闪而过的恨意,勾唇,怎么能不好呢。她和王子恒正是如胶似漆,刘丽娜经过上次的事,更加明白了王子恒对她的重要性,对他抓得更紧。 这些天,王子恒似乎身体那方面有些障碍,脾气比平时更要暴躁上几分,对自己不顺心的人是非打即骂,弄得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人心惶惶。 而刘丽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讨得了王少的欢心,这些天王少身边几乎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样子看,短时间是没什么。可是,王子恒那些旧爱也不是吃素的,她们平时都没有工作,就靠王子恒这个金主养着,王子恒对她们这些女朋友还是很大方的,她们平时也都是养尊处优的惯了。 刘丽娜现在这么一弄,她们就是断了经济来源,再加上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根本没存下钱来,现在手头是紧得很。对刘丽娜自然是生了怨恨。 本来听说刘丽娜被踢走了,几个旧爱还高兴了好一会。谁知,刚刚回到少爷身边没两天,阴魂不散的刘丽娜又回来了,而且,这一次更加强势,有一次,硬是直接把她们从房间里面摔了出去,弄的她们在众人面前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这下子,他们的仇算是结上了。 这些,叶晨自然不会告诉刘丽娜,说起来,这刘丽娜还是她的一个重要棋子呢。 若不是她这般专横,自己恐怕一时半伙还想不到怎么对付恒星集团呢··· 刘丽娜看着叶晨那副浅笑盈盈的样子就有几分发毛,此刻更是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奈何,那个藕衣女子也不是她惹得起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丢下她半路就跑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刘丽娜简直都想哭了,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呼一声。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只听到山脚下传来一阵急促尖锐的刹车声,就看见二十来个全身皆黑的青年壮汉,抬着十个大的集装箱快步走上来。 其中,没有一个人乱说话,没有一个人走错步子,表情刚毅,仿佛铜铸。 十个大的集装箱被抬到了叶晨的面前,巨大的集装箱几乎把周围所有的空地都塞的满满当当。 随后,那二十余位大汉向叶晨齐齐鞠了一躬,站到了她的身后,面无表情,钢铁护卫一般。 众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十个集装箱足足都有一个小货车的量了。 原本他们以为叶晨说的一车,只不过是一个小轿车大小。谁知,叶晨居然拖了一整货车的香奈儿的高跟鞋过来。 一整货车的香奈儿高跟鞋! 她是把江城所有的香奈儿店全部洗劫了一遍了吗? 有好事者默默的将这堆香奈儿换为市价计算了一翻,顿时咽了咽口水。这位才是真大款啊,和这个一比,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简直弱爆了。 藕衣女人不能说话,但是不妨碍她看见叶晨的动作。那十来个集装箱几乎是像一道惊雷击碎了她所有的优越感。 不会的,不会的! 一个乡巴佬怎么会买的起这么多的香奈儿,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叶晨冷笑的看着她的动作,手一招,吐出一个字:“倒!” 那二十余名壮汉闻令上前,抬起那十来个集装箱,反手一倒。 哗啦啦—— 哗啦啦—— 一阵扑鼻的香气袭来,周围人忍不住深吸几口气,这是顶级香水的味道。 一双双精致美丽华贵的高跟鞋从集装箱中滚出,从精装的鞋盒中滑出,落在草地上,打着滚,落在草坪上。 每一件,都要比藕衣女子脚上的更加华美,更加精致。 “天,限量版!” “好多限量版!天啊!” “怎么可能?这么多限量版!” 周围的人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难以置信。 藕衣女子面惨如纸,看着地上的那些像是垃圾一样随意堆放的香奈儿,难言的屈辱涌上心头。这里面随便一件,都要比自己脚上的那双贵上几倍。 甚至,这里面随便一件就可以把自己这一身行头全部买下来。 面对着这些,自己刚刚的趾高气昂就像是一个小丑做的滑稽表演。 自己刚刚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钱,可是这个少女却用钱扇了自己一个最响亮的的耳光。 在一个人最骄傲的地方击败她,才是最能击垮她的方式。 叶晨居高临下的看着藕衣女子:“你看到了吗?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的一切不过基于你的钱,你的家世,没有钱,没有家世,你什么都不是。你想一想,刨除你的家世和你身上的钱,哪里还有一点还值得别人尊敬。空洞苍白的灵魂,粗俗低下的举止,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嫌贫爱富的品质,你的身上哪里有一点讨人喜欢。” “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自己选择的,你比别人家世好,不过是投胎的时候运气好了一些罢了。可是,家世是你家族创下的,财富是你父母挣下的,你的身上有哪一点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你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瞧不起别人!” 说完,叶晨冷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开。 藕衣女子瞬间褪去了血色,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丽娜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仔细看还看得出她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她是看见了如此多的香奈儿,兴奋的几乎要疯掉。 叶晨看着刘丽娜的神情,不屑的笑,有些人,心眼全部被钱堵住了,你和她说再多都没有用! 叶晨转身向着王丽娟和叶天招呼了一声。王丽娟微微皱眉,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天则是一脸兴奋,拉着叶晨的手,死死都不肯放。 事情也解决了,叶晨不欲在这里多呆,拉着王丽娟和叶天的手就要往回走。 053 王家的人来了 至于那一堆一堆的香奈儿,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就在叶晨正要抬脚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挑衅般的轻笑从旁边传来,“耍完威风就要走,这位小姐,你似乎太没有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啊?” 应声而出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身范思哲,眉目与地上的女子有几分相像,算得上是清秀。只是面上挂着的冷笑却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狠。 王家? 叶晨皱了皱眉,并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并不代表她不重视,她是知道的,在华夏国内确实是有一些政治世家,军事世家之内的庞然大物的。它们的领导人咳一咳,整个华夏国都要震一震。 他们的家族虽然没有显赫的财力,但是拥有的势力却是如同蛛网一般笼罩在整个华夏国,若不是必要,没有人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尽管两世为人,奈何身份限制,对于这些东西,她也仅限于知道,连听说过一点风声都没有。 所以,她不认识这个王家很正常。 但是,她却知道,一般能被冠以家字的势力,都不是她现在惹得起的。 她微微颦眉,只是在心中祈祷,但愿这个王家不是那种存在。 叶晨抬眸:“抱歉,我并不认识什么王家。也无意冒犯王家的人,只是这位小姐辱骂威胁了我的家人,我只是按照情理办事。” “好一个按情理办事!”那男子冷笑一声,“你所谓的按情理办事,就是把我的妹妹狠狠羞辱一番之后扬长而去,这样的情理,小姐,我王家建还是第一次见!” 叶晨皱眉,她承认,这件事上,她确实做的有些过。对于一个女孩子,这样子很难接受。 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今天哪怕是惹上整个王家,她都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受欺负! 其实,她有准备让手下的人打电话叫医生来,毕竟,眼前的女子是受了伤的。 不过,也只限于此。她不是圣母,对于这个俯视过自己和家人的孔雀女没有过多的同情心。 这些,她并不打算和眼前的这个王家建讲。 讲了他也不一定会信。 叶晨下颚微抬,勾唇:“按照王大少爷所说,那我们岂不是要任凭着贵妹对我横加羞辱,将我们的面子踩在地上,忍气吞声,来满足你们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王家建闻言大怒,狠狠地瞪着叶晨,连连道:“你——可恶!” 叶晨看着她的怒容,淡笑一声。这些出身世家的人总是会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认为其他人无论怎样都应该顺着他们。事实上,很多人也是这样做的。 但,这并不代表叶晨也会这样做。 刘丽娜听到叶晨的话,脸颤了两颤,默默地向后挪了几步。天啊,她知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呀,要是把这位大少爷惹到了,就算是任氏家族也保不住她呀··· 寒气弥散,气氛坠至冰点,众人只感觉心脏的跳动都放缓了几分。 突然,王家建笑了起来,看着叶晨身后的二十余名大汉:“小丫头,你不会以为你身后的那些人就可以保得住你了吧。我告诉你,十分钟之内,我家里的人就会来接我们。你身后的那些人根本不够看。” 他突然脸一沉,勾起笑:“不过,你要是现在认错,说不定我还会原谅你!” 说完,他退后,抱胸看着叶晨,眼里的戏谑和不屑难掩。 刘丽娜闻言,又是抖了一抖,王氏家族护短的传统她是知道的。今天,王家大小姐被她带出来受了伤,虽然她不是罪魁祸首,但是也少不了被迁怒。 叶晨身后的二十名大汉依旧标枪一般直立着,好像在王家建眼里不堪一击的说的不是他们。 或许,正是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出,他们的训练有素。 叶晨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丝毫不在乎王家建说了什么话,安然的吐出两个字:“休想!” 倒是一边的王丽娟有些异样,面色惶急,时不时看向对面的王家建,欲言又止。 叶天也感受到气氛的紧绷,拉着叶晨的手,小脸皱起。 王家建听到叶晨的回答,脸又是寒上一分,冷哼。却并不说话,只是转身扶起躺在地上的藕衣女子,顺便横了一眼缩在一边的刘丽娜。 看样子,他是准备耗在这里等着王家的人来了。 藕衣女子虽然看起来十分狼狈,实际上并没有受什么伤。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幸运,叶晨原本就没有打算伤她的人,因为这样远没有刚刚那样直接击垮她的优越感来得深刻。 不过,对面的王家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见藕衣女子身上只有自己扭伤的痕迹后,舒了一口气,看着叶晨的目光少了半分敌意。 也仅仅只有半分敌意。 藕衣女子慢慢起身,却不复起初的骄横与目中无人,眼神有些迷茫空洞,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一堆香奈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家建看着藕衣女子这样,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时间在僵持中一刻一刻的流过,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果然如那王家建所说,十分钟后,一行人徐徐走上了山。 声势浩大。 这是叶晨的第一印象,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皆是华衣锦服,气度非凡,而且其中有不少是叶晨认识的,皆是北省政府中地位不低的官员。平时也算是养尊处优,高傲无比,现在却卸下盛气,众星拱月的围着为首之人。 为首的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一身休闲装,显得精神奕奕。因为生活条件优渥,看起来倒是比同年纪的人小上许多。看得出,因为久居高位,眉宇间有几分威严,眼光炯炯,仿佛能看透人心。 叶晨颦了颦眉,这个中年人不简单。 他身后的人也算是叶晨的熟人了,正是昨天随着李玄来替叶晨解围的江城的公安局局长,不,很快就是北省的公安厅厅长了。 看他的样子,显然对那中年人颇为尊敬,紧紧跟在中年人的背后,点头哈腰。 叶晨凝眉,能让这个公安局局长这般对待的恐怕地位不低,这样看来,自己或许真的遇上传说的中家族了。 叶晨有些烦躁,倒不是怕了。以叶晨现在的能力,这些大族要想扳倒她,自己也要脱掉一层皮。只是,未到最后时刻,叶晨不想冒太大的险。 毕竟,她的身后站着整个北省龙门和尚且稚嫩的合德集团,还有她的家人。 她要为他们着想。 054 阿娟是谁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有些出乎叶晨的意料,她起步晚,政治人脉方面,确实还是差了一些,拼不过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叶晨想着,日后想办法要在政府方面下些功夫了···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中年人出现的那一瞬间,站在人群中得王丽娟看着他的脸,如遭雷击,呆立在地,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就在叶晨思索的时候,王家建已经迎了上去,沉声喊了一声:“三叔!” 中年男子,王一坤点了点头,面色微沉,皱眉,“怎么回事,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王家建看了一眼叶晨:“我去给嘉倾买东西,下了一会山,回来就看见嘉倾倒在地上,全身是伤,身边堆着一大堆的香奈儿。而肇事者正想走,我就拦下了他们,等着三叔来处理。” 王一坤看了看那些香奈儿,又瞥了一眼低着头的藕衣女子,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叶晨,看到她身后的气势逼人的黑衣人的时候,眉皱得更加厉害:“小姑娘,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叶晨挑眉,这人倒没有直接定她的罪,这沉着,果然不是那些毛躁的后辈比得上的。 也没想隐瞒,她便一字一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诉了一遍。反正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怕中年人说她颠倒黑白。 叶晨说完,中年人眉皱成川字,眼神威严,冷眸看向藕衣女子:“嘉倾,她说的是真的吗?” 藕衣女子咬着唇,眼神闪烁,显然在做着极大的心理斗争。半晌,才在众人敛起的呼吸声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这一点头,叶晨倒是愣住了,在她眼里,藕衣女子虽说不会借势大闹一番,也是打死不肯承认的。现在,她显然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居然承认了。 或许,这个女人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看到藕衣女子也就是王嘉倾的动作之后,中年人皱眉沉思了起来,面色冷峻如霜。 那个公安局局长显然也认出了叶晨,此刻,眼光在叶晨和中年人身上移来移去,有些纠结。这两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要是等下真的打起来了,他站在哪一边呢? 周围的人则是摒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中年人的动作。他们都看出来了,王家这一边显然是以中年人为首,若是中年人要计较,这个小姑娘这边肯定讨不了什么好··· 叶晨双手抱胸,表情淡淡的看着中年人,沉静如菊,仿佛成竹在胸。只是紧握的双手中露出的一个个闪着寒芒的针尖似乎还能泄露主人的一丝情绪。 场面落针可闻,众人似乎都可以听到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的滴答声。 终于,中年人王一坤动了动唇:“嘉倾,道歉!”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不啻一道惊雷凭空而降。 “三叔!”王家建忍不住上前一步,着急的喊道。还向叶晨的方向恨恨的瞪了一眼,他们王家的人什么时候向着一个无名的小丫头低过头,这件事,决定不行! 藕衣女子则是紧咬着唇,低着头,双手紧握,看不清表情。 叶晨这边明显看见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叶晨淡然的表情也是松动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家建和王嘉倾。 暗忖,这位中年人倒是不同于那两兄妹的高傲,这王家到还是有些正常些的人的。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角落里,有意隐藏着自己的王丽娟听到这句话后,悄悄松了一口气,脸上说不清是欣慰还是怀念。 中年人没有理会王家建的话,沉着脸,又说了一遍:“嘉倾,道歉!” 王嘉倾低着头,手捏成拳,松开,又捏紧,松开又捏紧。 叶晨看着王嘉倾的动作,勾起淡淡的笑:“既然王大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们山野小人,也盛不住王大小姐纡尊降贵的道歉。” 说完,转身,抬腿,便欲离开,干净利落。 本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晨就没打算真的从王家哪里讨到什么公道。做人留一线,自己该出的气也已经出了,没必要把人往墙角里逼。 况且,王家那种庞然大物,尚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同日而语的,还是少惹为妙。 叶晨身后的二十名黑衣人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叶天拉着叶晨的手,也是跟着她离开。倒是王丽娟,神情有些恍惚,又往后看了好几眼才转头离开。 看见此景,中年人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任由着叶晨一行人的离开。 就在叶晨等人快要离开那一片区域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呼声:“先慢着!” 叶晨微微颦了颦眉,都已经这样的,这王嘉倾还想干什么? 回头看去,就看见王嘉倾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哆嗦,嫣红的嘴唇都被她咬的发紫,犹豫了好久,才小声的吐出一句话:“你说的对,我道歉!” 若不是知道自己耳力惊人,叶晨都有几分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骄傲如孔雀的大小姐居然会道歉? 就连中年人和王家建都有几分难以置信,吃惊的看着王嘉倾。 说出了那句话,王嘉倾显然轻松了很多,见众人都这般见到鬼般的看着她,瞪了瞪眼,娇喝道:“怎么?就不许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叶晨弯唇,这个骄横的大小姐一旦卸下了那身刺猬皮,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中年人哈哈的笑道:“想不到我们家的大小姐居然也会有服软的一天。”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叶晨,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个侄女的转变和对面的小丫头脱不了关系··· 这一看,不得了。 他的眼神轻飘飘的在叶晨等人中晃过,突然,在某一点骤然停下,瞳孔剧烈收缩。 “阿娟!是你吗?阿娟?” 中年人突然失态的惊呼出声,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某一点,双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全然没有平时的沉着与冷静··· 叶晨顺着中年人的目光看去,也是愣住了。 中年人指着的,居然是···王丽娟? 055 鬼门十三针 王丽娟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冷静下来,淡淡的说道:“王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什么阿娟!” 王嘉倾和王家建傻傻的看着王一坤,有些难以相信。在家里这么多年,他们眼里的三叔一向是从容自信,冷静淡定的,何时见过他如此失态。 这个阿娟,到底是谁? 中年人不肯相信,喃喃道:“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不对的,你一定是阿娟。阿娟,我是你的三哥啊,最疼你的三哥啊···” 王丽娟脸有些发白,偏过头去,眼神躲闪,“王先生,你认错了,认错了···我真的不是什么阿娟···” 说完,犹豫了一会,转身便跑开了。 王一坤哪肯让王丽娟离开,眼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一着急,拔腿便欲追上去,“阿娟,你别走!阿娟···” 突然,一道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身形单薄,隽秀如竹,淡淡的笑着:“王先生,我妈妈并不想见你。” 中年人心中急切,怎么甘心被拦住,偏了偏身子,又想着追过去。 这一次又是一道身影拦在他的面前,速度之快,甚至能在空气中看到她的一缕残影,依旧是叶晨的声音:“王先生,我说过,我妈妈不想见你。” 中年人心中大骇,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他不信邪,转身又向旁边跑去。 这一次,还没等待他抬腿,就看见叶晨鬼魅般的移到了他的面前,依旧是浅淡的笑:“王先生,不要再追了。” 王一坤脸沉了沉,凝眉,看向叶晨身后。那里,王丽娟的身影早已不见。 他一甩袖,刚想叫人去追,就看见叶晨笑看着他,身后还站着二十余名大汉,虎视眈眈。 王一坤皱了皱眉,最终放弃了追王丽娟。 不过,他那坚定的目光表示着他的决心。 那张脸,他不会认错的!一定是阿娟,他的五妹!不会有错的! 阿娟,我已经找了你十五了年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这里看见了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肯见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王一坤又向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眼,才缓缓转身,连一个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下山。 王家建和王嘉倾互相看了看,皆是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很快跟着王一坤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一时间,原本挤挤攘攘的人群已经空了大半。偌大的草坪上,只有叶晨一干人与一大堆香奈儿孤单而立。 叶晨凝眉看着王一坤离开的背影,眸光一暗,王丽娟的表现,别人或许没看出来,但是却瞒不过与她朝夕相处十数年的叶晨。 她肯定认识那个王一坤! 三哥? 难不成妈妈还是那个王家的什么人? 可是以王家的势力,妈妈又为什么要躲到这个小山村里面过着这么清苦的生活呢? 而且看王嘉倾和王家建的表情,显然并不知晓妈妈的存在。 莫不是王家的人并不欢迎妈妈? 叶晨皱眉,这个王家,水还很深! 发生了这样的事,叶勇等人也没有了什么玩闹的心思,一行人草草结束了行程,在王丽娟的强力要求下,打道回府。 叶晨再不敢掉以轻心,给叶天、叶勇和王丽娟身边安插了很多人保护。本来她还准备直接在城里买套房子,将家人都接到城里中来的。 可是,王丽娟死活不愿意,叶勇也有些舍不得家里的老房子,叶晨只得作罢。 叶晨暗忖,王丽娟如此激烈的反应,多半还是与王家的那几个人的出现有很大关系。 想着,她又多派了些人手去调查王家的情况。 那天一回家,王丽娟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谁喊也不应,最后还是叶勇找人把门撬开才将王丽娟带了出来。 不过,叶晨可以明显的发现,现在的王丽娟明显沉默了许多,神情恍惚,心事重重。问她什么却也不说,让人着急。 看着王丽娟魂不守舍的样子,叶晨心里也有几分着急。 王家!王家! 还真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呢! 尽管这个问题看起来十分重要,叶晨现在却没有多少时间理会他。 因为,她的手头出现了更为棘手的事情。 这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眼神明亮,一身纯白的道袍,让他看起来更添几分仙气。 旁边立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眉目如画,小脸精致,撑着一把美丽古朴的仕女图黑色油纸伞,俏生生的站着,让人觉得周围的花朵都失了几分色彩。 这是,上次瘟疫爆发时跟着那个中年道士出现的神秘小女孩。 叶晨皱眉,她一回家就看着这两人出现在她的房间,而且家里面的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而且,她并没有忘记上一次发生这个小姑娘身上的古怪。 大白日还要打着黑色的油纸伞,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在阳光下没有影子,常人肉眼看不见。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东西。 叶晨并没有常人的畏惧,自己都是重生过的人了,按说也是孤魂一枚。 既是孤魂,又何必畏惧鬼神。 “两位?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想不出对面人的来意,叶晨索性不想了,坐下,给自己泡了一杯养生花茶,任凭着蜿蜒而上的雾气淹没了自己的面容。 一路跑回家,还真是渴了! 对面的一老一少看见叶晨的反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随即反应过来。 好吧! 他们给忘了,这小丫头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要是她是正常人,他们也不会找上她了。 那老者笑眯眯的说道:“小丫头,我们今天找你是有点事!” 旁边美丽的小姑娘撇撇嘴,没有说话。 叶晨却还是淡淡的微笑,一副你说着,我在听的表情。 老者拿过桌上的另一个杯子,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才缓缓说道:“小姑娘,听过鬼门十三针吗?” 鬼门十三针? ------题外话------ 有点玄幻了,嘻嘻,插曲,主线还是商战,道上,和言情 056 混元决暴露 叶晨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些许茶水洒到叶晨手上,烫的她一惊神。 鬼门十三针! 据史书记载,“鬼门十三针”在古代由张天师所创,历经八代人的不断完善,最终臻于成熟,对抑郁症、失眠、强迫症、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可以达到标本兼治神奇治疗效果。 堪称神迹! 要知道在医学界,抑郁症,失眠,强迫症,癫痫等一系列疾病是久久未能得到解决的问题,堪称医学顽疾。 而在几百年前的古代,这个问题便被神奇的中医针灸攻克了。 叫叶晨如何不激动! 不过,饶是如此,叶晨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淡淡的喝着茶,不言不语。 这个老头子不想是会突然说这些的人。 既然他说起这个,必然是有求与她。 看他轻轻松松就拿出一套鬼门十三针,说明他的存货还不少。 劫富济贫想来是叶晨自认的美德,并要将其发扬光大。 那老者见叶晨这样子,无奈一笑,摇摇头,叹道:“真是个人精啊!” 叶晨眉眼低却,笑而不语。 那老者又抛出一句话:“我剩下的一样东西,或许没有上一件东西珍贵,但是,我想你的兴趣一定会更大。” 叶晨挑挑眉,没有说话。 那老者微笑道:“那套针法的名字叫五龙针法。” 五龙针法? 叶晨的眼睛几乎是一瞬间亮了起来,面上也有些许激动。 论起来,这五龙针法远没有上一次的鬼门十三针珍贵,但是,不同于鬼门十三针,它的主治对象是腰肌劳损,和半身不遂,瘫痪。 而叶勇的腿,正好是瘫痪多年! 叶晨之前也想过各种方法医治叶勇的腿,只是苦于《草囊集》中注重对草药,医理方面叙述甚多,却对于针灸方面记载过于高深,描述较少。 而五龙针成型于南北朝之后,华佗的《草囊集》里面根本不可能有记载。 叶晨没有找到专门针对叶勇的腿的方法,断断不敢贸然下手。以致拖到了现在。 这些天,妈妈的忧心被家里的人看在眼里,愁在心中。尤其是爸爸,叶勇。他作为妈妈最亲密,最值得依靠的人,却不能为她遮风挡雨,提供一个荫庇的港湾。他的心里不知道多自责。 叶晨还有一次睡前看见,爸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恨铁不成钢的捶着自己的腿。 那场面,让叶晨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痛。 也因此,更加坚定了叶晨要治好叶勇的腿的决心。 现在,她长久的愿望也许就要实现了! 长长的舒一口气,叶晨冷静下来,看着面前鹤发老者,苦笑一声,沉声问道:“你果然很会拿捏人的心思,这个东西对我有很重要的作用。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老者摸摸长长的白胡子,嘿嘿一笑:“小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上有着一本《混元决》吧?” 叶晨浑身一怔,漆黑的眼神剧烈一缩,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双手猛地捏紧,面上虽还是沉静模样,心里却已是翻起惊涛骇浪! 她的重生,从未与人说起过,连最亲近的父母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儿已经是二十年后的灵魂了。 而随着来的《混元决》和《草囊集》更是她最深的秘密,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可以这么说,《混元决》和《草囊集》是她最后的底牌。 她性子素来是习惯谋定而后动的,运筹帷幄,从不会把所有底牌都让人知道的。 而这个老者却一下子点出了《混元决》的存在! 这样子,让她有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 就像有一条阴冷的蛇潜伏在暗处,丝丝的吐着信子,冷冷的注视着她! 见到叶晨的气息顿时冷了下去,那老者嘿嘿干笑几声,道:“小姑娘,不要着急。我想,凭你的聪明,恐怕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了吧。” 说着,那老者还抬头看了看叶晨,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不得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们对于天地元气之内的东西有些特殊的敏感,而你修炼的那本《混元决》正好是修炼天气元气为已用的,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 叶晨缓缓点了点头,但漆黑的眼里,那一抹警惕丝毫没有减少! 那老者见状,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其实有一个组织,叫做魂族。专门管游荡在人世间的魂灵,这个小姑娘,就是我们这一届的魂族族长。” 叶晨顺着看去,正好撞到那女孩向她投来一个微笑,顿时犹如鲜花初绽,整个世界都鲜艳了几分。 叶晨淡淡颔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惊叹。 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居然已经是一族之长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想到这里,叶晨突然想起了一个同样不能够以常理思考的存在,龙门门主的那只鹦鹉。 也不知道那个鹦鹉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和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关系? 看了看叶晨的脸色,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半年前,我们族长遭遇到一场暗袭,身受重伤,实力大减,一直无法复原。而且,这段时间正好遇上千禧之变,没有族长坐镇,我们一族恐怕凶多吉少!” 说完,那老者还长长的叹了一声,神色黯然。 那女孩也垂了眸,神色黯然,我见犹怜。 叶晨端起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远山眉微扬:“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说到正题上来,真当我是好糊弄的吗? 有什么企图就早说,越是吞吞吐吐,越证明心虚! 那老者和那小姑娘闻言对视一眼,脸上划过一丝决绝。 那小姑娘接过话,清脆的声音如莺啭雀啼:“这位小姐,我们是想借你的元气一用,助我早日恢复实力。若是你答应,我们举族上下将对你感激不尽!” “借元气?不是借《混元决》?”叶晨远山眉微扬,嘴角轻弯,似笑非笑。 ------题外话------ 哈哈,求收藏 057 死局,如何解? 小姑娘,也叫汝燕,苦笑,无奈的点点头:“混元决只能在人体内修炼,我们有自己的修炼法门,根本没有办法容纳混元决。不过,我现在受了伤,单靠修炼根本无法满足需要,所以···” 叶晨勾起莫名的笑:“所以,你就找我来,想借我体内的元气。” 汝燕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叶晨微微垂首,眉目低却,如玉下颚微收,温润的弧度,细密如梳的睫毛打下,掩去眼里的阴霾,“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会怎么样?” 汝燕和那老者呼吸同时一滞,面色浮现几分苦涩。 汝燕的声音有几分干涩,稚嫩的童音带着失望,听起来格外让人心疼:“既然如此,汝燕自然不会再打扰。” 叶晨淡淡笑笑,漆黑的眼里寒芒一闪:“族长大人,这件事,你的话好像不起作用了。”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一边的鹤发老者,眼中那抹冰寒几乎要冻伤人心。 当着她的面,这般玩手段! 真当她长得无辜,就活该差心眼吗! 那鹤发老者见叶晨这般直接的说破,明显一惊,手剧烈一抖,粗瓷茶杯掉在了地上。 汝燕看见鹤发老者如此,就知道不正常,凝眉,美丽的小脸板起,满布寒霜:“白长老,这是什么回事?” 鹤发老人苦涩一笑,摇摇头,满脸灰败,手一抖,两条银白色的晶亮的丝线箭一般飞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那方向,分明是叶天和王丽娟,叶勇的房间。 “白长老,你怎么能够随意抽人魂魄,这是违犯族规的,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族中的人知道,你可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啊!”看见鹤发老人的动作,汝燕是又惊又怒,恨铁不成钢的喝道! “族长,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我们找了几十年才找到这唯一的人选···距离千禧之劫可只有不到六年了···若是不成功···我们都会完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什么关系···可是那些孩子们···”鹤发老者掩面而泣,声音悲戚,苍老的面容更显的没有生气。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做这种事情呀,这可是为天理不容的···”汝燕见鹤发老人如此,既是悲又是怒,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叶晨安静的坐在一边,双手捧着一杯花茶,嗅着清新的茶香,听着这一老一少的争辩,漆黑的眼眸微闪。 若不是自己修炼了《混元决》之后,对于天地元气的波动有着更加敏锐的感受,她也不会发现叶天和叶勇的魂魄被勾走了。 虽然只有一丝,并不致命。但是,在叶晨眼中依旧是无可饶恕! 家人是她的逆鳞,没有人可以触碰! 想用家人来威胁她?你得先想好代价! “族长大人,我想,你的白长老对你隐瞒的可不止这些吧!比如,用混元决灌注元气的风险?”叶晨双手摇晃着茶杯,看着里面枯萎干瘪的花朵在水中一点点舒展开,漫不经心的说道。 又是一道惊雷凭空炸开! 汝燕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白长老,脸上是难掩的痛心疾首! 白长老几乎是一瞬间就矮了几分,原本明亮的眼眸也也失去了色彩,灰败,枯寂。 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他苦笑,许久,才缓缓开口:“族长,我骗了你,这件事对于我们族人实在是太重要了,我知道你心软,若是知道那个后果,恐怕根本不会走上这一趟的···” 汝燕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颤抖着唇:“那后果,到底是什么?” 白长老徒然叹了叹,苦涩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轻则全身功力散尽,废人一个;重则···气尽人亡,尸骨无存!” 轻则全身功力散尽,废人一个;重则气尽人亡,尸骨无存。 叶晨漆黑瞳孔一缩,寒芒掠过。 她单知道凭着鹤发老人如此的遮瞒,后果必定极其严重。但远没有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废人!尸骨无存!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真的落得如此下场,爸爸妈妈和弟弟盖世如何的悲痛欲绝。 汝燕如遭重击,身形晃了几晃,单薄如纸,脸上褪去色彩,咬着唇:“叶小姐,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现在,我想我还是告辞好了···” 她转身便欲离去,身形翩然。 她向来是心软的人,要她靠着她人的性命来恢复自己的功力,哪怕身上背负着全族人的使命,她也说服不了自己。 这样对于她来说,太过残忍。 鹤发老人长叹一声,垂着头,抬脚跟上。他就知道,族长知道之后会是这个结果,她向来是这样。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的编下谎言瞒她,更至于不惜触犯族规来逼叶晨就范了。 不得不说,他的准备本来已经十分充分,若是常人,恐怕早已成功。 可惜,他遇见的是叶晨。 心细如尘,玲珑剔透的叶晨。 就在两人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慢悠悠的传来:“慢着,我有说我不答应吗?” 空气一凝! 叶晨只觉得面前一道罡风刮过,下一秒就看见白长老箭一般的冲了过来,激动的站在她的面前,双手还在难以抑制的颤抖:“叶小姐,你,你刚刚说什么?” 就连门口的汝燕也是木鸡一般的呆立着,脸上的表情还是凝固在刚刚出门时的样子,显然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叶晨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后一仰,懒洋洋的说道:“我记得,我好像从未说过,我不答应这件事吧?” 白长老头点成拨浪鼓,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对,叶小姐,你从没有说过,没有说过···” 汝燕则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美丽的杏眼里面满是挣扎,脚步也是灌铅般沉重:“叶小姐,你其实,不必如此···” 叶晨抬眸,下颚微扬,温软如玉,微笑:“族长大人认为我是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吗?” 汝燕想着从一开始到现在叶晨的表现,摇摇头,她不是那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中的人。 但是,这个必死的局,她是该如何解呢? ------题外话------ 小晨晨出绝招了,嘻嘻 058 药方子受赏 叶晨转头,微笑看着白长老:“白长老,能够解释一下,你产生那个后遗症的原因吗?” 鹤发老人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族由天地应运而生,体内天地精元纯粹磅礴,数量之大,难以想象。” 说到这里,汝燕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件事上,她最有发言权。 “而人类,泥胎凡体,就算是修炼了《混元决》,就算再天赋卓绝,对天地元气的掌控力再强,也远远达不到族长的要求,最后很有可能会被族长抽干。而且,这个元气导输,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没有第三种结果!” 白长老的声音一点一点低了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根本就没有希望。 汝燕也是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暗叹一声,也是她奢求了,这样子严苛的要求,又怎么达得到? 叶晨看着两人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此局看起来是个死局,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开。 而且恰好,这个办法被她想到了。 鹤发老人的意思是,只要自己的元气足够魂族族长消耗,那么,只要魂族族长疗伤成功,自己的元气还有剩余的话,便算成功。 从理论上说,这些事不成立的,因为先天条件限制,人类的元气储量根本达不到那个要求。 可是,理论虽是如此,但是若是自己开了外挂呢? 天地元气?不好意思,这东西,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空间榜身,还愁天地元气? 叶晨并不打算把这个秘密与对面两人说,这是她的底牌。他们只需知道这个局,她能解,就行了。 叶晨淡淡一笑,扬眉问道:“若是我办成这件事,有什么好处?我想,你们族的底蕴,可不止前面提到的那两本医书吧?” 这一次是他们有求于自己,自己可是主动方。好容易碰上这么个人傻钱多的主,趁火打劫什么的,简直是必备技能啊。 鹤发老人和汝燕对视一眼,皆有点不敢相信,在他们看来,叶晨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要那么东西,没钱花又有什么用。 “东西,自然我们还会有。只要叶小姐能够办好这件事情,你便是我族的大恩人,族中的宝物任您挑选一件,同时只要你有求于我们,我族定会举全族之力,鼎力相助。”白长老沉声道。 待白长老说完,汝燕还是忍不住问道:“叶小姐,这件事情很危险。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吗?” 叶晨微微一笑,风轻云淡:“这件事我的把握没有十成也至少有八成,你们就等着看吧。反正最后,这件事对你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突然,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们必须给我时间安排好一切,三个月!三个月怎么样?三个月后,还在这里,我们准时开始?” 鹤发老人连连点头,应得飞快,生怕叶晨反悔一般。 三个月又怎么样,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怕那三个月不成。 况且这么大的事,不给点时间让人准备一下,连自己都说不过去。 汝燕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还想劝劝叶晨,见叶晨如此坚持,将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是脸上始终有股忧色。 叶晨冷然勾唇,垂首,一缕秀发垂落眼际,掩去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 三个月时间,足够自己料理完恒星集团的事了吧? 毕竟这件事她也只是知道理论上成立,实践上的情况也没人知道。若是,万一,自己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也要为家人铺好后路。 这是叶晨的风格,在没有十全的把握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拿自己和家人冒险。 五龙针法,她一定要得到! 从屋子里面出来之后,天已经全黑了,叶晨才发现将方居然也在。 叶晨疑惑的看着蒋方,一旁的叶勇笑着解释道:“你大姑父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说什么是你上一次的药方子起了很大作用,省里头要赏你呢!” 药方子? 恐怕就是上一次治疗疫病的药方子吧。这个方子好像在上一次的疫病爆发中救了几千条人命,最起码,叶晨记得上一世,这个疾病可是造成至少4000人感染,五百人不治身亡的。 这一世,由于治疗及时,死亡人数不到十人,感染人数也不到八百。想到这里,叶晨也明白了事情缘由,淡淡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蒋方看见叶晨的反应,挑了挑眉,说道:“小晨,明天就跟着我到是省政府走上一趟吧。省里说还有奖励的。” 奖励? 叶晨笑笑,恐怕又是那些官面上的东西吧,从省里层层盘削下来,到自己手上又有几成呢? 叶晨微微摇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见此,蒋方又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习惯了叶晨的淡然,没有在意,倒是和叶勇夫妇喝起了酒来。 酒席间,叶晨才知道,蒋方升官了。因为在这一场疫病防治攻坚战中表现突出,他被升为了县政府的一位县委书记的秘书。这个职位可是个最好的跳板,因为,现在的县委书记每两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上位可能最大的就是这个县委书记秘书了。 叶晨皱了皱眉,她可是记得,上一世,蒋方升官可没有升这么高的,当时也是有一个单位里面小科长而已。爬了好几年才爬到县委书记秘书的位置的。 这一世,直接就跳到了县委书记秘书,难道这也是自己重生的蝴蝶效应? 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中。就算是自己的作用又如何,重生事实已定,在哀叹已无益,还不如多想想现在该怎么走下一步。 第二天一大清早,太阳还只刚刚在东边露出和个鱼肚皮,村头的老公鸡都尚未叫过三道。叶晨就被激动的蒋方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拉了起来,坐上咿咿呀呀作响,摇摇晃晃前行的牛车,往城里赶,然后转车去省政府。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转车,叶晨和蒋方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庄严肃穆的铁质栏栅大门,旁边立着一个三米高的大招牌,上面中规中矩的写着几个大字:北省人民政府。 059 北省一中 叶晨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因为有预约,蒋方很快就带着叶晨找到了省长办公室。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期间,叶晨一直都安静的跟在蒋方后面,就算是到了政府大院,都不多说一字,不多问一句,沉稳的让自诩历尽风浪的蒋方都自愧不如。 办公室很大,粗略看不下五十平。左边是好几排深褐色木质书柜,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政治书籍。另一边,是一个小型会客厅,那位省长已经沏好了茶,危坐在竹编藤椅上。 叶晨走过去,打量着这位省长,他一身剪裁得当,笔直利落的西装,三十多岁模样,额头微有些皱纹,反倒为其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鼻梁上架着一到金丝眼镜,显得儒雅无比。 说起这个省长,其实他现在还只是副省长。不过,华夏人叫人的时候为了抬举别人,照顾面子,都习惯性的把那个副字抹掉。 副省长姓许,名叫许明浩,刚过不惑之年,为人平时到时圆滑,滴水不漏,在位期间也确确实实为人民做了几件好事。也算的是北省官员中比较得人民爱戴的了。 叶晨记得他,主要是上一世,就是他力主推行农村低收入人群的生活保障问题,切切实实解决了叶晨在外工作上学的负担。不过,后来因为北省的党派之争,被拖下了马。这件事情在北省还引起过轰动。 叶晨记得,大概就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现在看来,也没多久了。 思索间,副省长已经起身,迎了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可算把你们等来了,快,快坐!” 先是看着蒋方,拱一拱手,笑道:“蒋书记,恭喜高升了,以后同僚之间还得互帮互助啊。” 蒋方闻言,脸上明显出现惊喜,显然没料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县委秘书会被高高在上的许省长记住。 然后看着叶晨,笑道:“这位就是叶晨吧,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代表全省人民感谢你!”话毕,还握着叶晨的手,热情的摇晃了几下。 最后,又转身笑着对一边打扫的阿姨说道:“刘姐,还麻烦您给我把那珍藏的碧螺春拿来,我要招待贵客。” 那年逾五十的保洁阿姨明显一喜,连连应声答着,眼里出现一缕感动。 叶晨心一动,此人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拿刚刚那简单的一照面来说,他并没有一般官员对于普通民众的得盛气凌人,反而放的下架子去和他们相交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他收买到不少人心。 对于尚是初见的叶晨与蒋方都是如此,其他长期工作在这里的更不必说,如此一来,他在政府自然是混的风生水起。 可别小看这些小人物,有时候,就是这些在你的生命中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偶然让你的人生轨迹发生巨大偏差。 就拿一代枭雄项羽来说,乌江自刎前,他遭遇刘邦军队堵截,四面楚歌之际,他仓皇逃窜,曾问路与一田间老农,结果老农错指方向,以致他耽误了宝贵的逃亡时间,被刘军围堵于乌江口,无言见江东父老,落得个凄凉境地。 虽然以当时的历史趋势而言,项羽落败是大势所趋。但是,他的败地也与他为人暴戾,专断,任人唯亲,刚愎自用,嗜杀,始终不得人心不无关系。 待坐定,叶晨就听得许省长微笑着问着叶晨的学业情况,年龄,以及个人问题。 叶晨也是微笑着沉静的一一答了,她现在在镇上的高中上学,安县一中。成绩还算拔尖,明年就要参加中考。 叶晨一说完,就见许明浩皱起了眉,略略思索了片刻,道:“安县一中的教学水平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放在北省就不够看了,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我帮你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帮你转到北省一中去吧,你看怎么样?” 叶晨闻言微微一笑,这许明浩真是个天生混官场的人,这一招,明明就是在收买,可是却做的这般自然,让你拒绝不了。 正如许明浩所说,安县一中的师资力量算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不过因为地域限制,教学水平与省里的重点中学始终还是有差距。 北省一中就不同了,省政府直属的省级重点初级中学,更重要的是,北省一中是全国有名的重点高中北省一高的直属初中,进入北省一中就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北省一高,而进入全国排名都在前列的北省一高,就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京大和水木大。 重生一世,叶晨对这些附加的荣誉自然是不在乎,但是,叶晨不在乎,不代表叶勇和王丽娟不在乎!上一世,叶晨的分数原本能够上水木大,为了家庭,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珍贵的机会,为此,叶勇和王丽娟心里不知道有多自责。 这一世已经重来,就算为了父母,叶晨也要再次考上水木大。 不过,对于这个机会,显然有人比叶晨更心急,还未等叶晨反应过来,就见蒋方搓着手,激动的应答道:“愿意,许省长,小晨肯定愿意。” 叶晨苦笑,这蒋方几十岁的人了,怎么比她还沉不住气。 许省长闻言豪爽一笑,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打给秘书台,就将这件事交代了下去。 事情办成,就到了正题,上一次的疫病中叶晨的突出表现得到了全省官员的一致赞誉。鉴于叶晨的年纪,决定给她评上‘全国十佳少年’,然后授予人民币十万元的奖励。 对于这些,叶晨早有预料,无惊无喜,只是微微笑笑表示谢意。 这让初次接触叶晨的许明浩十分意外。喜形不动于色是做官员混官场的必备素质,若是叶晨坐到他的位置,或者到了他的这个年纪,走了这等反应,他也不会惊奇。可是,他桌上的资料中写的清清楚楚,面前这个淡笑沉静的少女,不过十四岁。 十四岁,他还在和小伙伴们贪玩的踢球忘了回家,作弄前座的女生,和老师顶嘴,幼稚的无可附加。可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少存在感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060 强抢药方 当然,今天请叶晨来自然不只是为了给她发奖一件事。许明浩在说完奖励后就斟酌着开口:“叶晨,许叔叔想和你打个商量,就是你手头的那个药方卖不卖,我们想出25万买下你的那个方子作为专利费,你看怎么样?” 叶晨听罢,眼睛一眯,一道逼人的寒芒射出,面色瞬间冷若寒冰。冷笑一声,果真是政客嘴脸,一群无利不起早的模样。 25万? 买她那个方子? 这些人可真是想的出来,且不说这方子在这次抗疫工作中,政府在这方面谋的利就不下五千万。日后,这方子若是作为药品大量生产,所产生的利润绝对不下两个亿。 25万就想把她这个药方作者打发了,简直是太过贪心! 随着叶晨的脸色一变,整个房间里面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度。 许明浩感觉一股难以言表的威压猛的袭来,让他瞬间难以呼吸,手中的骨瓷杯受不了压力叮咚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 这是上位者的威压,这种威压他只是在曾经一次面对黑帮生杀予夺的大佬时见过。 许明浩苦笑,想起之前药监局的局长和他说的话:“一个小娃娃,懂什么,把药方放在她那里是浪费了,我们直接投入生产。” 药监局局长那意思分明是要直接空手套白狼的掠夺别人的专利。刚刚的25万还是他看见叶晨后,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加上去的。 他虽然为官多年,但是囊中并不充盈,25万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饶是如此,他看见叶晨现在的脸色还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参与这件事,面前的少女可不是普通得14岁的懵懂孩子,他有种预感,任何图谋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的,终有一天,都将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就在这时,叶晨不怒反笑,将掉落在地的杯子捡了起来,重新给许明浩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升腾在空气中,不多时,整个房间就盈满了清香的碧螺春。 叶晨这才笑着说道:“许省长可真是不小心,好端端的,怎么把杯子给弄掉了。” 许明浩摸了一把额上的汗,紧张的解释道:“手滑,一时手滑。” 叶晨闻言,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在眼底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掩去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她正襟危坐,手放在膝盖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样子分外的乖巧无害,道:“许叔叔,这药方放在我这里也没有用,能卖给你们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也是挺好的,只不过,前几天我翻爷爷的笔记,似乎这个药方中有几味药药性相冲,恐怕不能长期服用。这个您怎么看?” 这个倒不是她编的,当时华老先生在《草囊籍》中曾经详细介绍过每味药的功效和禁忌,所以叶晨对其中药理还算十分清楚。当时疫症爆发,事从权宜,她曾经改过其中几味药的剂量,以达到快速控制疫情的作用。 此方虽然见效快,但是用量过猛容易引起不良反应,留下轻微后遗症。 叶晨当时并不是有意这般篡改药方,但是,当时的无意之举倒成了现在的有意的缓兵之计,不由得叹一句造化弄人,人心不足! 许明浩闻言眉头一紧,这个小丫头,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故意蒙人的…但,如果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说是事实… 这个责任太大,他担不起。 越想越烦躁,许明浩顺手端起骨瓷茶杯,轱辘轱辘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然后手指无意识的打着圈,权衡着。 叶晨微微一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浅浅的阴影,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微光。小脸一暗,下巴低垂,小巧如玉,仿佛能置于掌心把玩。 事已毕,叶晨也准备起身告辞了。她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眼下只待许明浩的反应了。点到为止,做人留一线是叶晨的行事准则,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对于许明浩这种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手,更不能逼之过急。 况且,她是个国医,手段可不只是明面上表现的那些。可以这么说,如今,以她手中掌握的医术,还有已经小有所成的《混元决》,她想要凭医术取人性命,简直犹如探囊取物。 就拿刚刚来说,就在她爸在许明浩的茶杯捡起来的时候,就往里抹了一层无色无味的药粉,使人全身麻痹,抽搐。就算许明浩一直不喝茶,她手中也有可以撒在空气中的药粉,在茶香的遮盖下,根本不会让人有任何察觉。 其实,也是叶晨有意放过许明浩,否则,凭她的手段,若是真想取许明浩的性命,绝对可以做的悄无声息,不着痕迹,又何须这样周折。 叶晨还是记着前一世许明浩的为官秉性,不过,许明浩能不能把握,就看他自己了。 叶晨起身,弯腰告辞道:“许省长,那个药方的事情还请你多考虑一下,毕竟人命关天。还有,这段时间您可要注意身体,现在可是关键时期,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找我,说不定会有别样的惊喜。” 语罢,转身离去,纤细单薄的背影缓缓隐去,唯一缕茶香犹存。 许明浩却是还在犹豫,脑里乱成一团,懵懵懂懂的送走了叶晨与蒋方,呆坐在椅上,眼神略带空洞。 刚刚他受得压力太大了,这感觉不亚于面对从沙场上下来披荆斩棘的元老,让他连呼吸声都不敢放重。他实在是不懂,那样一个淡然如水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让她拥有如此凌厉的气势。 方才,叶晨提出主动要走,他居然会有一种如临大赦的感觉。 对此,叶晨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做解释。有时候,费劲口舌千辛万苦的劝说还不如一个事实来的打脸。现在,她只等着这些人来求着她的那一天了…… 061 优雅有人找茬? 走出了省政府大院,叶晨站定,目视前方,难辨悲喜,淡然气质萦绕全身,悠然如风。 一旁的蒋方看着这样的叶晨,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十分的陌生。不知从何时起,这个自己眼中木讷平凡的侄女竟然变得如此出众,让人难以逼视。她稚嫩的外表下有着让他都自愧不如的淡然大气。方才,在她与许省长的对话时,自己甚至感觉到她的气势压过了久居上位的许省长,让自己都心悸不已。 犹豫了片刻,蒋方终究是有着放心不下,问了出来:“小晨,你年纪小。可能有些事情还不明白,和政府作对,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如果还有下一次,就……” 叶晨嘴角微微挑起,摇摇头,一缕柔顺长发被风带下,垂于眼前,掩去了脸上一晃而过的无奈。 蒋方的想法无疑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但是,经历过网络反腐,全面整改的风暴洗礼,叶晨对于那些官员没有了原来的那层无谓的敬畏。 人食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只有有人生病,叶晨就不怕。 人皆惜命,那些手拥重权的官员们更是如此。只要掌握了这一心理,她就不愁打不入官员内部。 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些官员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犯不得错··· 龙门的情报网强大远超叶晨想象,里面甚至有不少那些官员自己都不曾留意,会让他们万劫不复的东西··· 所以,叶晨并不怕把事情闹大,若真是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她是不会介意让全国人民见识一下北省官员的‘廉洁公正’的。 叶晨微笑,点头道:“大姑父,放心吧,我有分寸。” 蒋方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年轻,太过气盛。还是想想真出了事,自己可以求哪些关系包住自个的侄女吧。 告别了蒋方,叶晨独行在长街上,途经一路各色店铺,直奔程依兰的美容院。 这里是北省省政府和江城市政府和所属的一系列政府机关的驻地。连带着,这里也是有名的高级干部住宅区,在附近的小区中隐藏着许多的官二代和官太太。 可以这么说,随便在附近的小区中,从楼顶上扔下一根棍子,砸中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是某某局局长太太,剩下一人,是局长本人。 所以,从地段上说,程依兰的美容院是极占优势的。她所开闯的高端路线战略就是针对那些长期赋闲在家而又手中富裕,对形象要求极高的官太太,豪门少奶奶,千金之类人群的。 而且,叶晨看重的远不止这表面上的利润,作为人情社会,最重要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情,生病找关系,入学找关系,找工作还是要找关系,关系像是一张巨大细密的网,人在社会,都会或多或少,主动或被动的卷入其中。 而这些赋闲在家的官太太们正是一群潜在的关系。她们其中有工商局的,公安局,财政厅,地税局等等,不一而足。 叶晨就有一个想法,成立一个名媛会,将这些名媛聚集起来,让优雅成为名媛圈里面一种时尚。任何名媛要是不知道优雅,不知道名媛会那就是一种落伍。 到那个时候,凭借着优雅的人脉,只要程依兰一句话,打入政府内部不是问题。 正想着,叶晨抬头,就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优雅美容院的门口。 优雅的店面很大,店面四方约有两百来平。左侧有着一株枝繁叶茂长条垂髫的吊兰,上面点缀着一些拇指大小的五瓣白花,隐隐间散发出幽香。 此时不过上午九十点钟,店中客人就已经有很多了。拎着镶珠嵌钻的小包,行走间幽香暗袭的贵妇人比比皆是,多散坐于店中,三两成群,谈笑晏晏。 而程依兰坐于其中,淡紫色长裙曳地,和风细雨,微笑与她们说笑,并不冷落其中任何一人,也并没有了刻意拉拢的痕迹,长袖善舞,如鱼得水。 见程依兰没有注意到自己,叶晨淡淡一笑,随便捡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给自己泡了一杯雨前龙井,用手捧着精致的骨瓷杯,呼着染了茶香的袅袅热气,安静的翻开了一本《伤寒杂病论》。 时间在书页翻动间缓缓流过,不多时,时针就已经转过了两个来回。此时,已然是上午11时多了。 这个时候正是优雅里面生意最好的时候,来来往往谈笑风生的华服女子有十数余众,还不谈那些正在里面接受美容的二十来人。 就在此时,优雅的门外突然冲来了一辆锃亮的别克车,疾行的车飞速的停下,车轮在地上摩擦,发出一声悠长,尖锐而刺耳的哀嘶。 然后,车门被打开,一个带着半张脸大的墨镜,蹬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貂裘女子噔噔噔走了下来,斜倚在车门上,脸骄傲的昂起,锥子般的下巴朝人,双手冷冷合抱于胸前,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而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警笛长鸣的九人座警车,从里面走出十来名身着统一工商制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站成一排,门神一般,将优雅美容院团团围住。 现在就算是瞎子也看出这几人来者不善了,程依兰眼眸一暗,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随即隐入眼底。而后,换上一张春风细雨般的笑脸,迎了上去。 “哟,这位是新客吧,怎么有些眼生,来来来,快往里面坐。”转身向后面吩咐道:“小婷,快给几位贵客沏茶,要最好的碧螺春。” 程依兰话音未落,就听那貂裘女子冷哼一声,一把打掉程依兰伸出的手,眉目凌厉挑起,面冷若霜,厉声道:“程依兰,你别给老娘装傻,前两天还姐姐妹妹的喊着,这才几天就不认识老娘了。我跟你讲,你装傻是也没有,我今天把工商局得人都带来了,就是为了揭露你的那个虚伪的嘴脸。” ------题外话------ 本文一月一号上架,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062 进退两难,如何破! 转身又对着呆立在一边的店里面其他华服女子说道:“姐妹们,你们可千万别被这个人的丑恶嘴脸给骗了,想当初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对着她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喊着,可是,你看看我刚刚过来,她居然说我是新客!就因为她的那个什么馥韵面膜,用的还得我毁了容,你们看看,我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都是这个女人……” 说着,那貂裘女子哗得一下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整张脸,面颊容长,双目潋滟含情,顾盼间如剪光秋水,小口琼鼻,恰恰是一名古典美女。不过,在墨镜遮盖的地方出现了一片红色疙瘩,各个大如豆粒,有的已经破皮化脓,露出狰狞的伤口,无比可怖。 看见此景,店里面的贵妇人,华服的千金小姐们都惊呼一声,惊恐地向后退了三步有余,用手捂住嘴巴,来掩饰自己心中的震惊。同时,偷偷的看了一眼程依兰,不着痕迹的挪远了两步。 程依兰看着貂裘女子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双手因为气愤开始发抖,嘴唇瞬间惨白若雪。 这分明是栽赃!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更遑论和她姐妹相称,买给她东西了。可是,只要面前这人一口咬定脸上的伤是在优雅这里弄出来的,凭着她对优雅,对程依兰的了解,还有自己的惨状,就足以赢得别人的同情与信任。 就算是日后,查出了这件事是诬陷,优雅的名声都已经坏了,店里都很难恢复正轨。 况且,这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她身后的几名工商局的人分明做好了随时拉人走的准备话说,民不与官斗,这女人一看就是在工商局背后有人,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根本就是去送死! 叶晨眼一眯,看着那女人的表演,漆黑的眼中,冰寒的风暴缓缓凝聚。 当着她的面玩药? 有趣!她还真想看看这个胆大的仁兄到底有什么手段。 那女人见到程依兰的表情,隐晦的得意一笑,更加不依不饶,不仅对着店内的贵妇人千金小姐们哭诉着自己的惨状,还拉着店外的人群,大肆辱骂着优雅的名声。 所用之词,污秽不堪。 这世上从来不缺少看热闹的人。不多时,优雅的门口便围起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对着程依兰程依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然都是在议论着优雅。 优雅的恢复速度实在太快,火爆程度也远超其他美容院。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这种突然之间的崛起,更是让许多人眼红无比。嫉妒,羡慕,愤恨,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在这种情况下,落井下石的并不在少数。 那女人看着事态已经闹大,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得意的勾起唇,斜睨着程依兰:“姓程的,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就现在赶快说。否则,等一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程依兰又气又怒,美眸怒瞪着那女人,脸上是难掩的惨白。 从优雅崛起开始,她就知道一定会遭到别人的嫉妒,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狠毒到这个地步,这样一闹,优雅根本没有半分翻身之地。 在自己的的丈夫出车祸之后,优雅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几乎是算是濒临死亡。好不容易,碰上自己的小老板,将自己拔出了这个深渊,日子才好了不到一个月,又遇上这种情况。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搞鬼! 她眯起眼,忍住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位小姐,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没有见过你。今天你说的这些事,也根本没有发生过。我只想问一句,你今天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程依兰这一番话,叶晨不由得点点头,遇上这种情况,仍能沉着冷静的应对,程依兰的这种心理素质,绝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所必需的。 也难怪程依兰能在这个诡谲莫测的商场上创下一片天。 那貂裘女人见程依兰仍不承认,不屑冷哼,把玩着自己的长长指甲,说道:“程老板,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你还嘴硬有什么意义吗?我也不要求多的,你跟着我们到工商局里面走上一趟,对你的产品做个质检,怎么样?” 程依兰咬唇,眉心拧起,这女人说的轻巧,确实把她推上了两难境地。 若是不应,在她嘴里便会成为做贼心虚,也会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找到把柄,店里的这些顾客恐怕也不会答应。 若是应了,这女人既然都带着工商局里面的人来了,说明他们在里面有人,在检查结果上面做点手脚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自己最后恐怕也逃不掉兜售假冒伪劣产品的命运。 应与不应,都是死路一条! 周围的空气流动都慢了几分,周围的人都感觉鼻尖下的空气稀薄了几分,摒住呼吸等着程依兰的回答。 她的回答,可以说是决定了优雅的生死。 看见程依兰的犹豫,那貂裘女子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下巴扬起,挑衅的问道:“怎么,程老板,你不敢吗?” 程依兰面色风云变幻,咬紧牙,眼中是难掩的愤怒,却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对着程依兰指指点点,就连那些店里原本的顾客,那些贵妇人们的眼光也慢慢变幻,摸着自己的脸,似乎也在担心自己的脸会变成那貂裘女子的身上。 063当面质检敢不敢 “程姐,答应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从背后缓缓传来,随之而出的是一道绿色衣裙的清丽身影。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喧闹的场面几乎是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好像任何一丝议论都是对这个女孩的亵渎。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那女孩一身及膝的浅绿色连衣裙,露出一段细白如藕的小腿,白生生的耀花人眼。面容清丽,漆黑的眸子如点漆,深邃幽暗,仿佛能看穿人心。下巴小巧如玉,尖细却不失柔和,仿佛能置于掌心把玩。 她就那样立着,却给人一种浮生安然,时光静美之感。 “程姐,让她检查咱们的产品。”叶晨漆黑的眼盯着那名貂裘女子,似笑非笑,却让那名女子感觉身上一阵一阵发寒。 程依兰听着叶晨的话,欲言又止。 按照自己对小老板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莽撞的人,她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小姑娘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信任,就像刚刚,她一见到叶晨的身影,心立即就安定了下来,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或许,这便是小老板的一股人格魅力吧。 “不过——”叶晨话锋一转,远山眉微扬,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我们要求,当着所有人的面,当面对着这些我们的产品进行质检。” 当面质检? 程依兰皱了皱眉,随即绽出一个微笑,她明白她的小老板的意思了。 众所周知,药品之类的产品质检皆是要到工商局带回药监局内进行的,因为那里有着最精确的器材,才能保证质检结果的精准性。 也正是由于这个长久以来形成的思维定势,让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可能存在的第二个选项。 如果有器材的话,为什么不能当着所有面的人质检。 那样谁也动不了手脚,结果才是最精准。 显然,那貂裘女子也没有想到有这个选项,才会有恃无恐的提出这个要求。 想到这里,程依兰突然有些期待貂裘女子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了。 一定非常的,精彩! 程依兰淡紫色长裙微摇,无奈笑了笑,摇摇头。自己这个小老板的思维总是能超越常人,在看似最不可能的困境下奇迹般的找出一条生路。 不得不叹一声啊,这可正是长江后来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貂裘女子闻言脸剧烈一变,掠过一丝慌乱,随即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产品质检什么时候是这么随便的事情的了。还当面测,你们这里有那个条件吗!” 叶晨巧笑倩兮:“这位小姐,条件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敢保证,不出二十分钟,质检所需的所有设备都会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摆在这里。反倒是这位小姐,你如此推迟,难道是怕了吗?” 叶晨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听在貂裘女子的耳里,却不啻一道惊雷,一股被看穿的感觉恐惧感顺着脊梁一点点向上爬,毛骨悚然。 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的笑脸格外,恐怖! 叶晨的话犹如一个石子被掷入平静的水中,激起层层的涟漪。 听得叶晨如此说,许多人也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若是真的能够当面检测肯定是更加安心一些。毕竟眼见为实,这年头什么都能作假,经过那么多人手的东西,谁知道上面的东西有没有被改动一两个数字。 而且,其中的不少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长袖善舞的程依兰也是有了不浅的交情。此刻,也确实是对于程依兰还是有着一丝信任,希望通过质检还她一个清白。 议论声再次大了起来起来,一阵一阵,几乎都是支持当面质检的。 这些议论一阵一阵的传进貂裘女子的耳里,让她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却又不能当面发作。 那脸色简直是,精彩至极! 见貂裘女子不说话,叶晨漆黑的眸子里面一道寒芒飞快掠过,再次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怎么,你不敢当面质检么?” 回击! 最有力的回击! 这句话分明是刚刚貂裘女子拿来质问程依兰的,问的程依兰哑口无言,进退两难。现在,叶晨把它拿来反问貂裘女子,居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果然有句老话说的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貂裘女子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恨恨地闭了嘴。阴鸷地盯着叶晨,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这个小姑娘分明是在反将他们一军。把他们推向两难境地。 若是他们应了,质检结果一出,优雅的东西根本没有半分问题,不说优雅的人会怎么对她们,就连那些围观人的唾沫都足够把他们淹死。 若是不应,便是自己心虚了。而且刚刚分明是他们气势汹汹的叫嚣着要进行质检的,现在别人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式,他们便不敢再去质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刚刚有问题吗? 可以这么说,作为主动挑事方,他们的应于不应,所带来的后果都要比刚刚的优雅严重百倍!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许多人看着貂裘女子和他身后的十余名制服男的眼光不善了起来,再迟疑下去,就真的说明他们有问题了! 貂裘女子咬了咬唇,狠了狠心,沉声答道:“我们可以答应当面质检,不过,我们要求,进行质检的人必须是我们的!” 闻言,程依兰不禁露出一抹冷笑,搞笑吧?质检的过程这些外人根本不了解,最后能够相信的不过是最后的那一纸由质检人员写的报告。 要求质检人员是他们的,就是说他们可以随意捏造结果了。 当着他们的面玩这种心眼,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围观的几个有些了解的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近乎无礼的要求。 貂裘女子面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死死的盯着叶晨的反应,只等着叶晨一反对,她就趁机发难,好将大家的注意力移开。 在她眼里,叶晨是绝对不能答应这个要求的。 毕竟答应了这个要求,就相当于把主动权拱手相让,那时候可就是任由对方捏圆搓扁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叶晨居然答应了! “好的!我可以答应你!那么现在只要一等器材来,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吗?” 叶晨淡笑回答道,微微垂首,一缕长长乌发垂下,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与阴霾。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呆呆的看着叶晨,显然不愿意相信这话是刚刚那个分明是精明到不得了的小丫头说出来的。 连他们围观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对方设下的套。可是,她还是一头跳了下去,她是真的傻了,还是一时脑袋被门夹了,还没反应过来? 最惊讶的不过程依兰了。她瞪圆了眼,樱唇微张,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 这里面的圈圈套套,连她都看出来了,比鬼还精明的叶晨会看不出来吗?可是,她居然答应了! 答应了! 她原本还打算看着叶晨怎么智慧又聪明的将对方这个无礼的要求反驳回去呢,顺便帮帮腔。 谁知,叶晨这句话,让她把早就准备好的词生生咽了回去。 皱眉,程依兰不解,她相信叶晨不会是那种会任凭别人算计的人。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看不透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相对于程依兰等人的惊讶,貂裘女子则是狂喜,她原本没对这个提议做什么指望的,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谁知,对面那个蠢丫头居然答应了! 果然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做事不经大脑。亏得她刚刚还那么怕她,真是太傻了! 想着,貂裘女子又是挺了挺胸,鼻孔朝天,好像面前的人都不值得她投去一点眼光。 既然质检的人都是他们的,还有什么好怕的,她还巴不得早些质检呢。到时候,还可以欣赏一下程依兰那悲痛欲绝的表情。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只等器材一到,我们就开始当面质检。等到到时候质检结果出来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冷哼一声,貂裘女子高傲的抬头,说道。 叶晨丝毫不理会她的骄横,只是微微笑笑,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角落里面,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透的茶,续了些热水,享受般的品起了茶。 那表现,分明没有把面前这件事,还有貂裘女子的挑衅放在眼里。 那气质,叫一个淡然如菊,优雅如兰。 金黄的眼光从她的肩头泻下,潮水一般铺展开,更加衬得女孩的皮肤白皙透亮,秋水作肌玉为骨,端的一副古代大家闺秀的模样。沉静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由几分飘渺,仿佛与这阳光,这风,这茶香融成一体。 看着她如此淡然的喝茶,看着的人甚至觉得,多出一声都是对这唯美场面的一种惊扰。 于是,优雅里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还没有见到最终结果,那些看热闹的显然不愿意走,一圈一圈的把优雅围了个水泄不通。 优雅的里外便形成一种诡异之极的场面,外面喧哗吵闹,人群挤来挤去,比菜市场还要乱上几分。里面则是一片诡异的安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投向那边淡然到几乎不存在的女孩。 就连那些好不容易从外面挤到里面的人在跨进优雅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几乎要被人用目光杀死。之后,看到那个沉静少女,也是忍不住心就安定了下来。 此刻,似乎只有无言。 最终打破这个气氛的还是一辆超大型货车的到来。车行驶到优雅门口,稳稳停下,从车上跳下十数名动作整齐划一的黑衣男子。 他们沉默着,将车后面的仪器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搬到优雅之中,又认真的组装好。 其中,每一个人都是各司其职,没有一句交谈,没有一点错误,仿佛早就排练过千百遍。 最后,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为首的一名男子才健步来到叶晨面前:“报告,您要求的产品质量检测的仪器,一整套,已经准备完毕,请指示!” 叶晨这才像是醒过来一般,回过神,朝着那人微微笑笑:“先在一边等一下吧,待会还有用你们的地方。” 那人闻言,沉默转身,带领着那十余人,站在角落中,一言不发,雕塑一般。 眼见叶晨被惊醒,那些围观的人是遗憾的叹了一声。甚至还有人狠狠地怒瞪了黑衣人一眼,若不是他们,叶晨也不是这么快惊醒,他们也就可以多享受一下那种气氛。 不过,但他们对上那些黑衣人狼一般狠厉的眼神后,都是心神一惊,缩了缩脖子,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去。 就在叶晨这边将仪器抬过来之后不久,就听见优雅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骚包至极的银色卡宴踩着线,险险的停在优雅的门口。 从里面走出一个带着超大墨镜,头发弄成流行的三七分的青年,一身银色的休闲服把他整个人衬得还有几分丰神俊朗的感觉,只是那衣服上巨大的logo生生的破坏了原应具有的美感。 看见此人,叶晨眼一眯,漆黑的瞳孔中一道细小的光几不可见的闪过。 这个人,她认识。 想到这里,她往拥挤的人群中看去,果然看见一张略带着几分得意的脸,恶狠狠的看着程依兰。 叶晨勾唇,眉梢满是冰寒。 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优雅了?那么,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那人大喇喇的走上前来,不着痕迹的和貂裘女子对了对眼,然后才正声说道:“不是说有产品要质检的吗?怎么东西呢?别浪费我的时间,所里的事情多着呢···” 程依兰让店里面的人带着优雅的产品出来,还特地拿了几盒店里面那些贵妇人没有用完的面膜等东西。 青年人粗鲁的拿过面膜,乳液等东西,一把坐到那些珍贵的仪器之前毫不爱惜的开始摆弄了起来。 开始之前,还不忘了偷偷的对着貂裘女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看见他的动作,叶晨那边的十余名黑衣人不屑的撇撇嘴,有没有,行家一看就知道。 这家伙,一看就没多少水平。 检验开始,场面便便立刻静了下来,一双双各含意味的眼睛纷纷投向端坐在仪器前的男子,呼吸都慢了几分。 程依兰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子,死死地盯着青年男子的动作,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紧张。 而那边的貂裘女子,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眼里眉间都是满满的得意。 胜利,很快就会属于他们! 时间一秒一秒的从指缝中流过,就在这令人心悸的沉默中,青年男子起身了,手中拿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尚有余温的质检报告! 那报告足足有十页之多,厚厚的一沓,拿在青年男子的手中显得格外的轻便。 不少人看见这厚厚的质检报告就有点发怵,将目光移开,只看着那青年。 反正那些东西他们也看不懂,还不如就听个结果吧。 程依兰死死的盯着那一沓厚厚的报告,唇被咬的发白,面绷得死紧。 貂裘女子则是已经有几分的露出几分得逞的微笑。 这场面里面,最风轻云淡的恐怕就是叶晨了,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神色淡淡,看不出半分为这个结果担心的表情。 看见青年手中的报告,她伸手准备拿过来看一看。 那青年显然有些不愿意,皱了皱眉,不过想到她这么个小屁孩估计也看不懂,就顺手递给了她。 “咳咳——”清了清嗓子,那青年才说道,“经检验,这些产品中含有着过量的化学成分残余,极易导致人皮肤过敏,属于伪劣产品。” 惊雷平地起! 听到这句话,程依兰是一阵眩晕,身形晃了几晃,显然难以接受。不过她到底算的上是经历了风浪的人,很快冷静下来,盯着那青年,不语,只是那眸色深的吓人。 貂裘女子一下子冷笑出声,看着程依兰:“程老板,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人群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就沸腾了起来,那些贵妇人千金小姐原本还有些相信程依兰的现在也是一下子就惊住了,不着痕迹的向旁边挪了几步。 然后还心有余悸的看着貂裘女子那张被毁容的脸,摸着自己的脸,担心者自己的脸。 一阵阵的咒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安排好的一般,矛头直指优雅和程依兰。更有好事者已经在某些人的示意下准备开始砸店了! 优雅的员工自然是要挡住那群想要砸店的人,双方僵持不下,咒骂声,叫喊声,还有东西被打破的声音响成一片。 场面一片狼藉! 人群中,一张妖艳的脸和那名做质检的青年男子对上,双方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眉间尽是胜利的喜悦。 貂裘女子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程依兰:“程依兰,现在证据确凿。你是不是要随着我们到警局里面走上一趟了。毕竟,我的这张脸,损失还要找你算算呢!” 程依兰脸上血色尽失,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知道,她不能走。她若走了,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定局,就算以后平反了,优雅的名声也已经臭了,顾客也回不来了。 可是,现在的形势却容不得她不走! 优雅似乎走进了一条绝路!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多都是那些平时嫉妒优雅的美容院雇来专门坏优雅名声的。可是那些围观群众却不知道,只听他们的骂声,便觉得优雅是个倒卖伪劣产品的黑心商家。 只要抓住了人们心中的那种所谓的正义感,人群很容易就被煽动了起来,对着优雅,也是纷纷进行着讨伐。 骂声,几乎要将优雅整个淹没。 这里面最淡定的恐怕就是叶晨了,她手中拿着那厚厚的一沓质检报告,细细的看着,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 于这喧闹的场面中,像一朵孑然**的清雅白莲。 貂裘女子下巴微扬,看着程依兰:“程老板,请吧!” 程依兰手紧紧抓住淡紫色的裙裾,咬了咬唇,转身看了一眼叶晨,下定了决心,这次的事,她一个人抗,绝对不能把小老板牵扯进去。 想罢,决绝转身,便欲跟着貂裘女子走向门外的别克车里。 就在程依兰刚刚迈出第一脚的时候,一道清冷至极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慢着!程姐,咱们的东西没问题!” 程依兰惊讶的回过头来,樱唇微张,难以置信的模样。 就连那貂裘女子和做质检的青年也是惊了一惊,随即冷笑,质检报告都在这里了。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识相,以为自己能翻起多大的浪吗! 人群出现一瞬间的寂静,随即爆出一声声掀翻屋顶的大笑,这个小丫头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质检报告都在这里了,难道还能有错吗! 然而,回答他们的却是叶晨又一句清冷至极的话语:“这个质检报告,有问题!” 质检报告,有问题? 这怎么可能!许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嗤笑出声,这个小丫头,唬人也要找个可信点的理由吧,这质检报告可是由机器检验出来,质检人员检查后腾出来的。白纸黑字,怎么可能有问题! 等等! 这其中唯一可能出现人为差错的便是那质检人员了。 而这质检人员正是貂裘女子等人找来的。 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问题? 听见叶晨的话,那貂裘女子和那质检的男子先是脸上一慌,随即镇定下来,眯着眼,阴沉的看着叶晨,小姑娘,你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难道你说那质检报告有问题,它就有问题吗?” 人群一怔,是啊。也不能凭着这小姑娘的一己之词就断了这质检报告的罪啊。 说它有问题,证据呢? 叶晨眉目低却,细密如梳的睫毛打下,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 证据? 那可是你亲手给我的! 叶晨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一沓厚厚的质检报告挥了起来:“先生,我记得刚刚你说我们这款产品含有着过量的化学成分残余,极易导致人皮肤过敏,属于伪劣产品,对吗?。” 听得叶晨如此问,那男子突然涌起一些不安,但这却是是他刚刚说的话,反驳不得,只得点了点头。 围观的群众有些不解的看着叶晨和那青年,等待着叶晨的后话。 叶晨勾唇,将那质检报告翻到第六面,指着上面一行行小字说道:“你说我们的产品化学成分残留过多,可是你的质检报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里面只含有中草药成分,连一丝化学含量都没有,何来的化学含量过多?” 众人闻言一惊,皆是好奇的凑上前去,看着那质检报告。 果然,上面赫赫写着几排小字,成分:白蔹、细辛、当归、覆盆子、辛夷、蔓青子····· 这一排下来,居然没有一点化学成分含量。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讶了,这小姑娘说得对,既然连化学含量都没有,何来的化学成分含量残留过量呢! 若是叶晨拿的是另一份重新检查的质检报告也就罢了,别人或许还可以说她造了假的。 可是,这分明是这青年自己撰写的质检报告,却被发现有着这样的问题。 简直就像是青年男子自己给自己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若是这样还看不出什么那便白活这么大了。想起他们刚刚还帮着这两人讨伐优雅,现在却证明他们是在骗人,自己脸上就一阵一阵的骚红,几乎都不敢看优雅店里面的人。 同时,他们便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愚弄他们的元凶身上。看着貂裘女子和质检青年的目光愈发不善了起来。 那质检男子的脸瞬间就白了,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解释,却找不到任何借口。 那份报告是他亲手写的,当时时间短,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能匆匆的把结果改了一下。 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一种自己的动作都已经被看穿的感觉,让他心一阵一阵的狂跳。 现在,那个小姑娘指出了自己报告里面的问题,白纸黑字。他就算是想改也不行了! 见到那青年这样的反应,叶晨勾唇一笑,眉梢是萧冷的寒意。她之所以要求当面质检,可不只是想要反将他们一军一把而已。在实验室中,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质检报告做到完美,挑不出任何瑕疵。 但是,如果当面质检,他们可没有那么充足的准备,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要做的就是捉住他们的狐狸尾巴,给他们致命一击! 事态,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扭转! 那貂裘女子见到这个这副场景,眼里闪过慌乱与不甘。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辛辛苦苦筹谋一场,打点上下,居然只换来这么个结果! 不! 不行! 他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可以扳倒优雅的。 突然她摸到了自己的脸,感受到上面的凹凸,疯狂的笑出声,大叫道:“就算你们的产品质检没有问题,那我脸上的疤怎么解释?我可是用了你们的东西才长出来的,你倒是说说!” 说着,她还使劲的要把自己的脸往前凑,想让每个人都看见自己脸上那些狰狞的疙瘩。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衬得那些已经破皮化脓的伤口狰狞无比,格外恐怖。 叶晨垂眸浅笑,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这位小姐,你不提,我倒忘了。真是不巧,本人略懂几分医术,你脸上的那些东西分明是吃海鲜过敏弄出来的。如果你不信,正好,我与圣安德医院的医生关系不错,要不要给你来个细致的检查,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 “不!不行!不能这样!”貂裘女子下意识的反驳,厉声尖叫道。 “这位小姐,现在已经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时候了!”叶晨唇角微弯,冷意萧然。 手一招,她的身后就有两个黑衣大汉快步而出,一把制住那貂裘女子。 “把人请上来!”叶晨冷笑,看着那不断挣扎的貂裘女子。 黑衣人很快便从卡车里面带出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人一出,很多人都惊呼出声:“吴医生!” 吴医生是圣安德医院的专家,在国内皮肤科极有名气,是属于那种平时一号难求的极高名气医生。平时,这些人想要见到他都要花上许多功夫,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如此轻易的将他请了过来。 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有在乎旁人的眼光,叶晨微微一笑,向那中年男子行了一礼:“吴医生,麻烦你了!” 吴医生连连摆手,笑道:“我可不敢,屹然那小子让我来的,我可不敢不来啊!” 说罢,直接上前检查起那女子的脸了。 叶晨微笑,能请到吴医生,多半还是靠着龚屹然的关系。叶晨派人去黄长进的研究室搬器材的时候,正好龚屹然也在,听说了这事之后,当时就给吴医生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帮忙。 其实这貂裘女子玩的花样,叶晨早就看出来了。 她不说,一是因为她的资历尚浅,说出来的话,没多少人相信。二是,想故意让貂裘女子放松警惕,找出她背后指示的人,一网打尽! 斩草要除根,春风方才不会再生。 叶晨漆黑的眼瞳中一道逼人的寒芒划过,看着人群中的那张惶急的脸,唇勾起,冷意萧然。悄悄做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便悄无生意的潜到了那人的身后,只待叶晨一声令下,便可将那女人捉拿。 吴医生多年行医,医术卓绝,对于那女人的病情是一眼便看穿了。 出于龚屹然的面子,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才站起身:“确实是海鲜过敏,看样子,是多年的老疾了,你平时应该多注意些的,下次再这些猛吃海鲜很容易引起生命危险的。” 貂裘女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瘫软在地,死死的抓住吴医生的衣角:“你胡说,我明明是用了优雅东西才会这样,你这个庸医···你胡说!” 这下子,吴医生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行医多年,医术在国内也算是权威了,何时被这样当面质疑过医术。当下就沉下脸,怒道:“我吴医生的医术什么时候出过错,你这症状一看就是海鲜过敏,随便哪个医生看都是这样,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到附近的医院···” 周围传来一阵阵嘘声,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在吴医生手上医过病的,对他的医术自然是了解。在皮肤科这方面,吴医生说出来的话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所以,貂裘女子的挣扎在他们眼里才更加的可笑。 叶晨走上前去,拉开一脸死灰的貂裘女子,微笑道:“这位小姐,现在事情都清楚了。能还我们优雅一个清白了吗?对了,今天,您这么一闹,对我们店里面声誉影响不小,所以,还是麻烦你跟着我们走上一趟,在公安局里面讨论一下,这个恶意诽谤罪该怎么定罪吧。” 围观的群众听见叶晨如此说,先是一怔,随即想起貂裘女子也曾气势汹汹说过这个话,不由得摇摇头。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貂裘女子只感觉脑袋里面一阵一阵的发胀,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听到叶晨说要把她送到警局里面治她的诽谤罪,就一阵阵的害怕。 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有过,才不要被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面去。 这件事都怪那个拿钱要她办事的人。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搅到这个事情里面去,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都怪她! 想到这里,貂裘女子就感觉一阵阵的怒火中烧!脑袋像是要被挤爆了一般,里面不断的回旋着一个念头。 她才不要一个人受罪,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都是那个人害的,她要报复! 她自己不好过,那个人也别好过! 这个想法如燎原的星火,一旦想起便如同熊熊燃烧起来,根本无法抑制! 终于,叶晨的一句话引爆了那女子的最后底线。 “这位小姐,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叶晨低眉浅笑,额上,一缕秀发垂下,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走?走你妹啊!我跟你讲,你们优雅的仇人多着呢,你解决了我一个,绝对还有人来找你们的。”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的麻烦吗?就是因为你们对面的那个美容院的老板花钱雇我来弄臭你们的名声的。她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来找你们的麻烦,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两万块钱。还有那个质检的人,根本就是那个老板的亲弟弟。呵,没想到啊,这样都没有扳倒你们。不过你放心,绝对会有人替我们弄垮你们的,等着吧,哈哈哈——” 全场皆惊! 场面像是凝固了一般,时间仿若沉入亘古。 半晌之后才有人发出低低的吸气声,眼瞪圆,嘴张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貂裘女子。 这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时间接受。 优雅对面的美容院,那岂不是那个姿韵美容院? 可是这个女人平时不是总是一副笑脸迎人,忠善老实的模样吗?平时还没少和程依兰称姐道妹的。 她居然会做这种事? 人们下意识的在心里反驳,却无法说服自己忽略貂裘女子铁一般的指控。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阵喧闹,只见一道粉红的身影惊慌的从人群中仓皇而逃,不少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惊呼出声:“是她,姿韵的老板娘!” 刷—— 无数双眼睛看过去,却见那道身影逃得更快,眼看着就要跑出优雅的大门。 貂裘女子一看见那道身影,立刻就激动起来,疯狂的大吼,挣扎着身子,想要追上去:“就是你!你跑不掉的,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程依兰听见女子如此疯狂的声音,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就在貂裘女子挣扎的时间,就看见那粉色的身影惊慌的又跑了好远,即将夺门而出,逃之夭夭。 但是,叶晨会让她逃掉吗! 人们只觉得眼前几道黑色的残影飞快的掠过,快的让人几乎以为是幻觉。然后,就是一道女子凄厉的尖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接着,他们就看见那粉色的身影被两个黑衣人押着,返了回来。两只手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软软的垂在身体两侧,嘴巴被一块皱巴巴的白布胡乱的堵住,面色惨白,有阵阵冷汗不停的流下。 她的两只手臂,被生生地卸了下来! 貂裘女子几乎是一看见这粉衣女人就扑了上去,狠狠地踢着,嘴里不停的骂着:“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 狗咬狗,一嘴毛。 众人皱眉看着貂裘女子,忍不住齐齐后退了一小步,想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那憎恶的眼神像是牛皮糖一样死死的黏在貂裘女子的身上,让貂裘女子更加的恼羞成怒,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 程依兰退后了半步,皱着绣眉,看着貂裘女子。这女人之前看起来不是挺正常的吗?怎么就像是一瞬间突然就疯了。而且,她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卡在事情最紧急的时候,反咬出姿韵一口。 这件事看起来诡异的,蹊跷。 形势容不得程依兰多想,因为,那个质检的青年跑了! 这个消息让程依兰忍不住皱了皱眉,一种略带不详的预感开始慢慢的笼罩。 相对于程依兰的皱眉,人群则是一阵一阵的惊呼,指着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姿韵的老板娘:“还真的是姐弟呢!你看那双眼睛,那张脸,像了七成。若是有人说他们不是亲戚,反倒有人不信了。” 这下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正,这一张脸就说明了问题。 叶晨垂眸浅笑,漆黑的眼睛深潭一般深邃,带着动魄的冰寒。 说起来,还是这个姿韵的老板娘自作孽,若不是她自己忍不住跑过来看优雅的热闹,叶晨也不至于发现她那张与质检青年像足了十成十的脸,从而猜出他们的关系,令人提前把她控制住,让她连逃都逃不掉。 天作孽,犹可活。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 至此,真相已经全部大白于世。 优雅的清白,自不用说。 貂裘女子还在疯狂的喊叫,双目已经充红,面色狰狞似鬼,再加上那张已经接近毁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厉鬼。看得许多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叶晨勾唇,亲眼看见这个跋扈骄横盛气凌人的人变成这幅鬼样子。 还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为了吓着小孩子,她还是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把人拖下去。 黑衣人沉默,面无表情的立掌为刀,手起刀落,准准的劈在了貂裘女子的脖子上,然后,就看见她的头软软的歪了下来,被死鱼一样的拖到了里屋。 还好,姿韵的老板娘已经疼晕了过去,所以,只是被拖到了里屋,和貂裘女子关在了一起。 至于貂裘女子醒了之后,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没有人关心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貂裘女子的后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插上了一根细若牛豪的银针,针芒上还可以清楚的看出幽若罂粟的冰蓝。 叶晨冷冷勾唇,看着奄奄躺在地上的貂裘女子,得罪了一位国医,特别是会功夫的国医,这后果,你早该想到。 她之前不动她,只不过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反咬对手一口,让对手彻底翻不了身罢了。 聒噪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叶晨忍不住挠了挠耳朵,这世界终于安静了。 看着依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叶晨微笑的说道:“今天店里面发生了一点意外,让大家见笑了。为了补偿大家今天的惊吓,今天店里面推出一个优惠,凡是今天来店里的客人,将会免费赠送一次金牌医师的全面肤质检查,以及针对肤质做出的一个疗程的特制产品。大家看,满意吗?” 叶晨的话音刚落地,店里面就响起了阵阵惊喜的叫声。 要知道,优雅店里面按照顾客满意度以及资历水平划分出了金银铜三个等级的药师。金牌医师的数量少,而且价格昂贵,每次都要最起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预约得到时间。 平时给她们做面膜护理的都是铜牌药师,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们的肤质也比在其他面容院里面提升了很多。闺蜜们都不止一次的夸过她们的皮肤。 只是铜牌医师就有这么好的效果,如果是金牌医师,那岂不是··· 而且还是经过肤质全面检查后,针对他们的肤质特制的一个疗程的产品。天啊,光是想想就觉得捡到大便宜了! 店里面的女人几乎是一拥而上,疯狂的挤成一团,争先恐后的报名,生怕再晚了一步,自己就会被漏掉。 店里面的几个店员也都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虽然累,脸上却还是带着满足的微笑。 见到此景,程依兰也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小老板竖了个大拇指。 本来,这件事情之后,优雅的生意不管怎么样都会受到影响,声誉也大不如前。 但是,自己小老板这一招,看似在亏本的,却用这一招将那些还有些犹豫的,彷徨的顾客死死的抓在了手中,稳定了顾客源。 而且,这些贵妇人,千金小姐,享受过金牌医师的服务之后,尝到了甜头。肯定会向身边的推荐。 这样,实际上是为优雅再度打了广告。 可以这么说,小老板这样做,简直就是利用了这一次的事情,来为优雅做了一场实施浩大的宣传。 这一场宣传中,优雅一分钱都没有花,反而把对手气得半死。 不知道那个昏迷的姿韵老板知道以后会不会气的醒过来。 程依兰略带恶意的想着。 对于这种情况,她自然也有办法能让优雅的生意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不过,她用的时间要更长,而且效果也远没有小老板这一招来的好。 程依兰有时真想敲开自家小老板的脑袋看一看,她才十四岁的脑袋里面是怎么装下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让自己这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手都自愧不如。 人比人,气死人啊! 只是—— 她想到那个趁乱逃走的,质检的青年,心里略略有些不安。 安静的房间里面,墙上的时钟咔哒咔哒——不停的走着,让空间更显寂静。 叶晨独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本纸页都有些泛黄的厚厚线装书,面色沉静如水,一页一页的翻着,细细地读着。阳光下,那模样格外的淡然,静好。 她的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摆着一杯热气氤氲,茶香缭绕的清茶。 茶香清甜,盈盈环绕。 突然,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叶晨的面前,沉声道:“堂主,人抓到了。你要现在带上来吗?” 叶晨微微抬眸:“你们的身份暴露了没有?” 那人低头,声硬如铁:“没有。他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被绑匪绑架了,等着有人拿钱来赎他。” 叶晨合上书页,抬眸,漆黑眸中一道寒芒划过:“很好。查到他背后的人了么?” “我们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别墅区,他慌慌张张的从其中一栋别墅里面拿了一些钱,然后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我们在机场拦住了他。”那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经过我们调查,那个别墅的户主名叫程安国。” “程、安、国!”叶晨手中捏书的手倏然收紧,那一本书顿时被捏的紧紧皱成一团。 片刻,叶晨又恢复了常色,下颚微扬,示意那青年继续说。 那青年依旧微低着头,沉声道:“经过我们查实,姿韵的老板娘和龚安国存在着非正常的男女关系。龚安国还为那女人买了一套房子,那女人弟弟的工作就是程安国一手安排的。” “而且,程安国这些年,借着姿韵老板娘和她弟弟的手收了数额巨大的受贿资金,累计达到八千万人民币。其中,八成是来自恒星集团。” 那青年抬头看了看叶晨的脸色,见她平静的端着一杯微温的清茶,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一般。只是,愈是这样的平静,却愈让他感觉一阵阵心悸。 见到叶晨如此反应,那男子喉结滚了几滚,咽了咽口水,才犹豫着缓缓说道:“还有···我们怀疑,当年优雅老板,也就是程依兰丈夫的死,就是因为撞破恒星集团和姿韵之间的交易,才被他们以意外的形式灭了口···” 一阵令人呼吸都困难的威压铺面而来,那青年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温度都顿时顿时降了十度,鼻尖下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半晌,他才听到头顶上缓缓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这件事,程姐知道吗?” 那青年摇摇头:“我们并没有确凿的把握,不敢告诉程依兰。” 叶晨长长的叹了一声:“也好,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那青年点头,沉默如铁。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微微抬起头,问道:“堂主,我们手中的受贿的证据已经足够让程安国和恒集团覆灭了,为什么不现在动手呢?” 叶晨双手握着茶杯,里面的茶已经有些凉了,通过骨瓷杯微凉的杯面透出丝丝寒意。她却恍若未觉。 她漆黑的眼中寒芒一闪:“不够,我们现在的手中的证据虽然足够让他们吃一个大亏,但是远不足以让他们覆灭。程安国浸淫官场多年,还有恒星集团这些年在北省积下的关系,都不容小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要的,是一击而中,让他们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以后再也翻不了身!” 叶晨唇角勾起,冷意萧然:“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 那青年心一惊,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莽撞,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默默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青年离开之前,门后,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带着些许慌乱,仓皇而逃。 叶晨静静的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热水注进,那些枯萎的茶叶再次展开,在水中上下扑腾。 其实,她刚刚还有一点没有说,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远远吞不下恒星集团这个庞然大物。若是贸然打垮恒星集团,便宜的只能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别的医药集团,自己收不到一点好处。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她叶晨从来都不会做。 叶晨捏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骨节泛白,眸中一缕寒芒掠过。 待到合德集团长大之时,便是恒星集团的死期! 想到那时,王万新知道自己几十年的基业都成了她人的垫脚石的表情,叶晨恶趣味的一笑。 一定非常的···赏心悦目! 北省,江城,巨大的机场候机厅内。 叶晨紧紧的抱了抱任奶奶,轻轻的抹去任奶奶眼角的晶莹泪滴,拍着任奶奶的背,柔声安慰道:“任奶奶,小晨会经常给您打电话的。一有时间,我就到港岛去看你,好吗?” 齐恩绣抬起头,温柔着摸着叶晨的脸,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小晨,真的不考虑奶奶的建议吗?港岛那边教育条件还有生活水平都要比这边好很多。到那边有奶奶罩着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叶晨微微摇摇头,握着齐恩绣的手,她的手因为年老,略带着一些粗糙,但是却有着令人心暖的温度:“奶奶,我知道您疼我,可是我还有父母家人在这边,走不了。奶奶,你放心,两年之后,你的六十大寿我一定会来看您的。” 齐恩绣无奈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确实有些越距了。只是,她对这个小丫头几乎是一见如故,每次和这个小丫头相处总是舍不得分开,这种感觉,让她很眷恋。 这个小丫头,安安静静的,却像一枚暖阳,总是默默的给人温暖。 不骄不纵,淡看荣辱。 突然,她眼神一黯,自己当年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若是能够平安长大,恐怕也有这般大了吧。 世人只知任氏集团董事长夫妇有一个能力卓越的独子,又有谁知道他们还曾有过一个出生后不久就夭折的女儿呢。 齐恩绣默默抬头,脸上又是温柔地笑,罢罢罢,只当自己此生与那女儿缘分太浅吧。 任学信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齐恩绣的背:“阿绣,咱们该走了。” 齐恩绣轻轻的嗯了一声,转身低头黯然的走上登机梯,背影看起来格外萧索单薄。 叶晨也是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目送着齐恩绣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若不是港岛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太多,对任奶奶的恢复健康有着更好地帮助,叶晨也是断断舍不得这位慈祥温柔地老人的。 任学信看着齐恩绣的背影远了,才回过头来,看着叶晨,慈祥的笑道:“小丫头,这次多亏你了。我看的出,你的未来的路还很长,将来要经历的风浪也会很多。这些,都得靠你自己去闯。不过,你要记着,日后,若是你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任爷爷永远是你的一个避风的港湾。” 任承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眼里分明是写着与任学信一般的意思。 叶晨狠狠的点头,鼻尖酸酸,眼眶热热。她起初想要救任奶奶,是存了自己的私心的,但是,阴差阳错之间,却收获了这一种不是亲情更胜亲情的感情。 她只得叹一句,此生有幸! 目送着飞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叶晨挥舞的手好半天停下,轻轻的呢喃道:“任爷爷,任奶奶,两年后,港岛再见!” 两年后,港岛再见! 刚刚送走任爷爷,任奶奶,叶晨心情还有几分没有平复,坐在机场候车厅的椅子上,背影有些落寞。 打了个的,回到了合德堂中,就看见段德坐在门口的地方,似乎在与人说着话,看样子是游刃有余,只是那表情像是等着什么人。 叶晨见此,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才缓缓步近,微笑着向段德打了个招呼,这才将目光投向合德堂里面。 店内,古色古香的红木椅上,一中年人独自而坐,墨色西装,笔挺庄重,国字脸,目光锐利,笑容慈和,眉宇间有着难以忽视的威严。 叶晨微微扬眉,这人竟然是前两天才见过的副省长,许明浩。 泰然自若的坐到段德的身边,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温度适宜。她气度优雅的浅酌一口,掀起的白瓷茶盖掩去了她嘴角勾起的一丝冷意。 看来她上次的药效足够猛呢,这才两天,许副省长就忍不住了。 叶晨进来,段德也不在说话,把主场还给叶晨。 叶晨也不急于说话,只是面含着一丝意味莫名的微笑,专心致志的品着自己的茶,蒸腾起的热气袅袅而上,把叶晨本就莹白的皮肤衬得更有几分娇嫩,人比花娇。 这样,一时间,合德堂内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像是一把巨大的手狠狠的捏着人的心脏。 许明浩是官场的老狐狸了,自然懂得叶晨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看。要是寻常时候,有人敢这样对他,他只怕会立即拂袖而去。 只是,现在,他走不得,更不敢走! 他扯出一抹笑,主动向叶晨打了个招呼:“叶小姐,真巧啊。” 叶晨漆黑的眸中一缕寒芒闪过,勾唇:“是啊,还真是巧呢。到这里都能遇见您,也不知道这私底下费了多大的功夫,是吗?许副省长!” 被叶晨毫不留情的说破,饶是许明浩脸上也有些尴尬,干笑一声,抹了抹额上的汗。 叶晨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宛若料峭春风:“还忘了问了,许副省长大驾光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许明浩神色一动,眉头跳了几跳,略带纠结期期艾艾的说道:“叶小姐,上次的事情是许叔叔没有考虑周全···许叔叔也有自己的苦衷···那个药方,你真的有办法修改吗?” 叶晨嘴角微扬,还好,许明浩第一句问的是不是自己的状况。而是那个关系着北省数千万人民生命安全的药方。这让她心中对许明浩的评价不由得高了几分。 此人,或许能够重用! 叶晨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中闪着明亮耀眼的光芒,自信飞扬,毋庸置疑的语气:“我提供的药方,除了我还有谁有能力修改!” 不是嚣张到令人厌恶的自大,不是夸大其词的张狂,而是一种由内至外散发出的一种自信,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许明浩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时间被镇住了。这种强大的气场,自从他身居高位之后还从未感受过。他未曾想到今天居然会在一个年仅14岁的少女身上感受到。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许明浩看着这样的叶晨,不禁摇了摇头,越来越为自己当初被药监局长拉出来而得罪叶晨的决定后悔。 踌躇了好久,许明浩才咬了咬牙,面上露出一丝决然:“叶小姐,既然这样,我们诚心邀请你你为这个药方制作总监,负责我们药材的生产制作监制,同时收取百分之十的利润。” 这是许明浩与药监局长程安国斡旋许久之后的结果,毕竟他不是专管这个方面,不能插手过多。 若不是这一次看着药监局长和自己是一个阵营,又有上头的命令的份上,他才不愿趟这趟浑水。 他知道,这个结果并不会让眼前的少女满意。可是,那个药监局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样子简直是没把药方的主人放在眼里。若不是他费尽口舌,这点利润分成恐怕那药监局长都不肯给。 听到许明浩的话,叶晨不怒反笑,眉梢一缕冷寒,缓缓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这是她的习惯,越是遇上令人愤怒的事情,她就越冷静。 一杯清茶,茶香袅袅,清心静神。 浅浅酌了一口茶,叶晨合上茶盖,缓缓微笑,眉目低却:“许省长,你最近是否总是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早起时甚至会出现短暂的晕厥现象。” 许明浩没有料到叶晨会如此问,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叶晨话里的意思,呆呆的点头,脸上的表情定格住了。 神了! 简直是神了! 这些症状他一直都有出现,但是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当回事。就在前两天,他的症状突然加重了,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出现过突然昏厥的现象。 他还记得,今早,他的好友兼主治医师拿着他的检查报告时露出的的惋惜伤心的表情。在他的再三坚持下,才肯让他看。 当他看见上面的字的时候,几乎是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失去了听觉,耳里是嗡嗡嗡的声音。 肝癌晚期。 尽管好友再三安慰可能是误诊,要他明天去复诊一次。但是,他心里明白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结果,怕是错不了。 若不是担心那些可能染病的人,他今天恐怕都心灰意冷,不愿走上这一趟了。 可是,这些,怎么会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丫头知道! 看见许明浩的表情,叶晨微微一笑,勾唇,低头垂眸:“而且,许省长最近是否总感觉心焦气躁,经常会感觉无端的想要发脾气,而且最近感觉体内发燥,喝的水都要比平时多上很多?” 许明浩的眼睛瞬间瞪大,目光呆滞,手抖了两抖,手中的茶杯无意识的掉落在地,哐当一声。 这些状况,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连医生好友都不曾说起,可是现在却被叶晨一下子点了出来,他颈后一阵阵的发凉,有一种被窥破的强烈危机感。 叶晨风轻云淡的一笑,弯腰替许明浩把杯子捡起来,递给许明浩,嘴角笑意莫名:“许省长,您的杯子。” 许明浩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这已经是他在叶晨面前第二次失手将杯子打落在地了,也是他仅有的两次如此失态。 这个少女,总是一股浅笑优雅,淡然如菊的模样,可一旦她发怒起来,即使不必任何动作,都能让你如背针芒。 想起自己的检查报告,他又是苦笑摇头,自己这状况,就算这女孩真的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帮自己治好不成? 叶晨自然知道许明浩在想什么,可以这么说,这一次,许明浩的病就是她引出来的。上次她看见许明浩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身体状况十分不佳,不多久后,必定有一场大病! 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其味酸,其色苍,为阳中之邵阳,通于春气。 肝脏是人体重要器官,它的健康证状况可以从很多方面看出。一者,肝者,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而发为血之余。因此,肝脏的健康状况可以从手脚,关节肢体协调,与头发生长状况看出。 从这两次的见面中,她就注意到几个细节,许明浩喝茶的时候端着茶杯的手总是带着微微的颤抖,虽然他有意控制,不让人察觉。而且,他两次摔茶杯,便可以看出手关节活动协调性不强。 而且,尽管他染过发,极力掩饰自己脱发和发质差的问题,但是,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还有,他的面色虚黄,天庭隐隐发黑,定是肝脏出了大毛病。 看许明浩还没有半分察觉的样子,叶晨便动了个小手脚,在他的那碗茶杯中抹上了一些药材,让他的病症提前爆发。 其实,许明浩还要好好感谢叶晨,若不是她的这一手,任由着他的病这样子发展下去,哪天一旦爆发便是生死攸关的大病,神仙都难救。 而且,叶晨给他喂得也并不是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东西,而是一种她自己研制的药材,先在许明浩的体内打下底子,以待日后的治疗。 段德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从来都弄不清楚自己这个小老板的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她的想法每次都要领先于他们十倍百倍。 就拿这次来说,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孩子,是怎样有着人脉和机遇能够让一省之长亲自屈尊来找她。更有,刚刚的一番话中,分明自己的小老板是力压着许明浩的。 要知道,许明浩可不是寻常人物,浸淫官场多年的他会这样被一个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孩子的气场压倒?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自家的小老板身上却是那么理所当然。 想着自己的病情,许明浩又是一阵苦笑,终于,抬起头来:“叶小姐,你说这些,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叶晨微笑勾唇,睫毛微抬,漆黑的眼瞳中闪着自信的光:“如果,许省长,我说,我有把握治好你的病呢?” 许明浩闻言猛地一惊,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声音都在颤抖:“叶小姐,你要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晨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合捧一杯茶香氤氲的清茶,双目微垂,声音依旧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许省长,我叶晨很少做保证,但是一旦做了承诺,那必定是万全的把握!” 许明浩听这话先是不信,然后看着叶晨的眼神,那样的坚定,自信笃定,却莫名的信了几分了。 只是,那份报告上可是分明的写着自己的病症,肝癌晚期。这可是神仙都难救的病,就是自己的朋友,国内数一数二的权威人士都没有办法说可以治愈。 他承认,叶晨相较于很多同龄人都要成熟上许多,但这并不代表着她的其他方面的能力。 叶晨微笑,宠辱不惊,抬眸,眸光明亮而耀眼,如同濯濯闪耀的黑曜石,散发着令人安定的光彩:“许省长,想必你对自己的身体的状况已经有过了解了。肝癌晚期可不是这么容易治愈的,这个机会把不把握,可全在于您了!” 许明浩一惊,额上禁不住冒出一些虚汗,心猛地一紧。 这份检查报告可是自己刚刚拿到的,连自己的朋友,北省卫生厅的专家组的专家,也要经过多少精密仪器的检验,才敢下这个定论。可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却敢如此笃定的点出来,而且纹丝不差。 或许,可以信她一次。 正想着,叶晨又缓缓开口:“许省长,到了这地步,我也不想瞒你,那个药方,我是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的,它是我拿出来的,也只能属于我。希望你明白!” 听完叶晨的话,许明浩苦笑,他算是明白这个小丫头的意思了。 之前闭口不谈这件事情就是为了一步一步将自己套在她的这一边,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他肯定不会放弃。就这样就把自己和她绑在了一条船上。 然后,现在再提出这个条件,自己肯定拒绝不得,只得帮她。 步步为营,筹谋算计,滴水不漏,还让人生不出半分厌恶。 一个小丫头到底是怎样有能够如此紧密的算计。 叶晨看着许明浩的反应,微微勾唇,她上一世对许明浩的印象还算不错,若是没有这件事,她也是想要帮上他一把的。 现在这件事,不过是凑巧而已。 经过王家一件事,她已经意识到了人脉的重要性。王家就像是一把时时悬在头顶的一把剑,让叶晨不得不加快拉拢属于自己的人脉。 许明浩正是她的突破口! 据她的记忆,上一世,许明浩可就是因为被人举报贪污**而落马,在监狱中度过后半生。这让人大跌眼镜。 因为许明浩的平时名声极好,爱民如子,清正廉洁,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的北省正省长,谁知,就在这时候冒出这件事。 那时叶晨尚且年幼,不能明白其中的关键,现在向来才觉得奇怪。 这个时间,也太巧了些。 许明浩咬了咬唇,犹豫道:“实话和你说吧,叶小姐,这件事我也决定不了。是有人想要你的药方子,只是借着我的口说而已。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他手上,我只能尽力劝他,别的事···” 叶晨闻言皱眉:“是谁?” “药监局局长,程安国。” 听得那个名字,叶晨坐在椅子上脸一冷,捧着茶杯的手指倏然收紧,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许明浩看着那个笑容,暗暗心惊,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惹上这个看起来不显山不漏水的小丫头。 突然,叶晨抬头,对着许明浩说道:“许省长,我记得今天就是北省换届选举的时间吧。” 许明浩点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叶晨垂眸,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出浅浅的阴影,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许省长,你可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 许明浩先是一惊,随即苦笑:“我的竞争对手也不是吃素的,听天由命吧。” 叶晨从包中拿出一沓纸,推到许明浩的面前:“许省长,你看看吧。” 许明浩疑惑地拿起那一沓纸,翻了翻,越看越心惊,拿着纸张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声音带着颤抖:“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叶晨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怎么拿到的许省长就不必管的,重要的是,许省长看完之后的选择。” 许明浩的眼里满是挣扎,脸微微抽搐,明显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把文件推了回来:“叶小姐,我许某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叶晨微笑,扬眉,将东西接了过来,收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许省长,若是许省长什么时候需要这些东西了。我随时都可以为你提供,还有药方的事,麻烦许省长了,我相信,不久就会结果的。” 许明浩挑眉,对叶晨的话,不予置否。 叶晨看了他的表情,笑了笑,不做解释,只是拿过一张纸,刷刷刷,写下一张药方,然后取出一盒药,放在许明浩的手心,接着说道:“至于许省长身上的病情,我先给您几剂药,回去之后泡服,三天后来找我,可以吗?” 许明浩点点头,接过药,其实他的心中对于叶晨还是半信半疑,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是夜,天高星稀,寂静的树林,树影憧憧,风声时断时续,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行三两人身着黑衣,背上着一个大麻袋,左顾右盼了许久,将麻袋猛地扔在地上。 其中一人低声问着:“人准备好了吗?” “早就等着呢,十分钟就可以过来。”另一人借着麻袋,低声道。 两人将麻袋口解开,往下猛一拉,里面赫然出现一个人头,双目紧闭,面色蜡黄,脸上还有几块淤青。 如果叶晨在这里一定可以可以认出来,这个人分明就是当日被她废掉的程族鑫。 两人将程族鑫的手脚绑好,反复几遍,确定其不会被挣脱才作罢。 一人掏出传呼机:“已经准备好了,把人带过来吧···” 另一人一盆冷水浇在了程族鑫的脸上,又狠狠的踢了一脚,见其悠悠转醒才肯作罢。 树林很静,夏日的夜晚带着几分凉意,其中一人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妈的,这是什么差事,下次老子绝对不来了。” 另一人左顾右盼后,方才低声问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招惹老大了?想起今天这招,我就头皮发麻,这被整的叫一个惨啊···” 另一人俯下身,低声答道:“听说这人胆特肥,调戏了老大看上的女人···这可是我听凌头说的,可千万别说出去了,你知道的,咱老大脸皮薄···” “哦——,我懂我懂——” ··· 两行昏黄的灯光撕开了漆黑的夜,一辆小型货车摇摇晃晃颠簸而来,缓缓停下,从车上跳出两人。 那两人连忙迎了上去,几人一起将后车门打开,里面躺着十名大汉,铁塔一般,肌肉横生,横七竖八。 一人问道:“药都喂了吗?” “喂了,整整一包的药都喂完了···十足十的量···” 两人将程族鑫抬起,扔上了那个货车后车厢,然后麻利的,把后门死死的锁紧。 几人拍拍手,大功告成。一人掏出烟来,分给其他几人,几人借着火,哆嗦着将烟点燃,猛地一吸,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 几人靠着树,吸着烟,听着背后的车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破旧的车身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里面不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夜一点一点加深,车内的晃动和喘息声越来越大,惊走了附近的夜鸟。 四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想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就一阵恶寒,忍不住摸着自己冒出的鸡皮疙瘩。 终于,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破旧的货车也在如释重负的发出一声长响之后,归于沉寂。最终,树林里面又是一片死一般的静。 “你去里面把人拖出来,看看死了没?”其中一人捅着另一人的胳膊。 “你怎么不去,我才不想去···” “猜拳,谁输了,谁去!” “哥俩好,五魁首啊,六六顺啊···” ··· 最后,那人从里面将满身是血的龚族鑫拉出来的时候,扶着树吐了整整十分钟,面色惨白如纸。 另两人立马钻上车,猛踩油门,绝尘而去。 剩下一人踢了踢死鱼一般瘫在地上的程族鑫:“没气了,就扔着吧。” 几人走后,树林又回归一片寂静,只有惨白的月光如霜,树影黑黢黢,一个人瞪圆眼,毫无生气,冷冷躺在地上。 几十层的高楼上,一人临窗而立,单手握着酒杯,一身黑衣如同墨染,眉霸道而嚣张地横着,从内而外散发出一阵让人心疼的孤单。 将手中酒一饮而尽,他看着转身,大步离开,背影渐渐淡去。 沙发上,坐着一个全身耀眼燃烧般的红衣,吊儿郎当的凌子涵,一边往嘴里送着葡萄,一边啧啧道:“哎呀呀,铁树都会开花了,我什么时候见过你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看来你对那个丫头是上了心的···” 话未说完,就看见一颗葡萄飞快的向着自己奔来,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嘴。 凌子涵揉着腮帮子,嚼着葡萄,含含糊糊的说着:“也不知道轻点,疼···” 萧子腾只是冷冷的看了凌子涵一眼,凌子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不一会儿,凌子涵好容易将葡萄咽了下去,又咽了咽口水,才开口说道:“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想帮人家出气,还不告诉别人···现在搞出这么一出,估计所有人都要以为是那个小丫头做的了,得,人又帮你背了一黑锅···要我说,那小丫头也正是倒霉,居然被你这么个别扭看上了···” “她是老爷子的人!”冷冷的话语,只是一句,却成功让凌子涵闭了嘴。 长叹一声,凌子涵也不在说话,只是低下头去,默默的吃着葡萄,可是嘴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064 恒星集团强抢药材专利(万更) 翌日,一位晨起锻炼的老人一声尖叫,发现了躺在里面面目全非的程族鑫,当即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经过一番认证,发现这就是程家昨晚失踪的公子,当即报告给了程家知道。 程家把尸体接回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被盛怒之下的程家人给迁怒。 好在程家的人可能是保护程家的面子,并没有声张,一切都是在静悄悄中进行。 程家,大厅。 华丽剔透的水晶灯打下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屋子都显得有些昏黄。 “爸,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程安国,金丝眼镜男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冷声问道。 老者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缓缓开口:“你们说说你们的想法?” 戴着白袖章的华贵妇人一下子就炸了毛,歇斯底里的喊着:“想法?还要有什么想法?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要怎么样!我不管,一定要给我枉死的孩子一个说法!北省龙门又怎么样?我要那个贱人给我的孩子偿命!” 在场的其余人都皱了皱眉,挪了挪脚步,想要离这个濒临疯狂的女人远一些。 老者敲了敲拐杖,重重的喝道:“你这是什么样子,那还有一点程家媳妇的规矩!族鑫是我的亲孙子,他的仇我一定是要报的,关键问题是,到底是谁杀了他!” 老者话未落地,那妇人又嚷嚷开,红着眼,模样恐怖:“除了她,还有谁!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她给我的儿子偿命!” 一边安静立着的龚屹然此时开了口:“大舅母,你好好想想,若是龙门门主真的要取表弟的命,为什么不在上一次就直接解决,而要拖到现在,这不合常理!” 那妇人却不听,往前冲了几步,还欲大喊大叫,被他身边的金丝眼镜男拉住了。 老者咳了两声,沉声道:“此事稍后再议,等到查清楚谁是主使者再说。” 金丝眼镜男抬头看了一眼老者,眼睛上反射的光掩去了他的眼神,只是低眉顺眼的说了一声:“是!爸爸。” 夜色降临,冷月如刀,斜斜悬在空中,喧闹的大宅子也逐渐安静下来。 宽大的主卧里,低调奢华的装饰风格,显示出主人内敛的风格。 老者对窗而坐,仰视着夜空。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爸爸,我可以进来吗?” 老者皱了皱眉,拄着拐杖的青筋满布的手紧了一紧,沉声道:“进来吧。” 金丝眼镜男端着一杯牛奶,推门而入,低着头:“爸,你今天的牛奶还没有喝。” “拿过来吧。”老者看了一眼来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夜空。 金丝眼镜男将手中的冒着热气的牛奶递了过去。 老者接过,一仰而尽,转身将空杯子递给金丝眼镜男:“安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了?” 金丝眼镜男接过空杯,并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爸,您累了,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打理吧。” 老者猛地回过头,瞪大眼看着金丝眼镜男:“安国!你要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丝眼镜男,程安国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老者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说什么。爸,您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看不清了,就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吧。” “你要软禁我!你怎么敢!”老者一下子从椅子上腾起来,突然又感觉全身无力,一下子摔在椅子上。 “我儿子的仇,一定要报。爸,您就别做无用功了,我会让佣人每天给您送饭的,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程安国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转身离开了房间。 老者看着程安国的背影慢慢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听见落锁的声音锁,长长一叹,似乎要把一生的苦闷都叹尽。 顷刻间,竟是老泪纵横。 这时候,房间里面突然走出一个淡紫色的身影,来到老者的身后,帮他顺着气。 叶晨正在帮妈妈料理田间的庄稼,夏日时节,田间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紫的茄子,红的番茄,绿的黄瓜,争相斗艳。一人高的玉米杆子上面吊着一簇簇红红的穗子,风中飘展,宛若姑娘的草裙。 以叶晨现在的财力,原本是不用这一亩三分地糊口的。只是,王丽娟和叶勇都放不下自己料理了多年的庄稼。心疼父母的叶晨只得时不时来田间帮帮忙,减轻父母的负担。 好不容易忙完了,叶晨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铃铃铃—— 尖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叶晨看见上面的号码,眉微微扬了扬,掏出包里面的大哥大,贴到了耳畔。 一接听,就听见对面段德兴奋的声音:“小老板,咱们的产品研究成功了!” 叶晨闻言也是一阵激动,眉梢是掩不住欢喜。 段德口中的产品是叶晨前段时间提出要研发的,本来依靠着合德集团的那技术水平,就算黄长进那边的加盟,也远远不会就这么容易就成功的。 段德说的果然没错,龚屹然的团队的技术绝对是国内顶尖的。 自己这算是捡到宝了啊! 招了一辆出租车,叶晨很快来到恒星集团的研究室。研究室在原来黄长进的医药制造厂内,用着原来的厂房。不过,里面的设备,叶晨用从任爷爷那里借的钱重新购置了一批国际上最新的器材。 那大手笔,让龚屹然也是惊了一惊。 对此,叶晨只是微微笑笑,上一世,她学的是金融,同时也修了经营管理的双学位。对华夏国的企业创新机制中所存在的弊病十分清楚。 为什么国际市场上技术顶尖的产品比如汽车比如手机,不是米国,就是R国的领先于世界。华夏国产的东西自己人都瞧不上。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技术水平的差距。 而这个差距体现在很多方面,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科技研发资金的投入。在国外的许多高兴产业中,研发资金的投入占到总投入的百分之四十到五十,而在华夏国,这个比例不足百分之十。 这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数据,现在可能会更少。 经过前世经验的叶晨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落后于国外。虽然,自己一己之力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毕竟自己努力过。 只要她的动作为国内技术提升和影响国人的观念做了一丝贡献,那么她的这些投入就算是值了。 毕竟,她时时刻刻都未曾忘记,自己血脉里流的是华夏人的血脉。 正想着,就看见黄长进和段德两人迎了上来,龚屹然徐徐走在他们身后,温润如玉,笑容和煦。 穿行在一栋栋厂房之间,叶晨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次,厂里面的精神面貌变化很大,叶晨还记得,上一次她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虽说没有暮气沉沉,但也是十分步履沉重的模样,眸子里面也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但是这一次,叶晨可以明显的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个个步履匆匆,眉宇飞扬,甚至还有的在小跑,眼里有的是激情和斗志。 她还时不时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快点吧,把这个件做完,咱们这个月就做了有两千件了。我听说厂长提出一个新奖励,满了两千件之后,有二十块钱的奖金呢···” “真的吗?那可好,这样,加上我原来每个月全勤的奖还有劳模奖,这个月光是奖金就足足有五十块钱呢。又可以给孩子扯几块布做件新衣裳了···” “那是!咱们厂里自从经历那什么改革之后,那咱们的效益是翻了几番了,听说上个月的效益额是去年一个季度的的综合呢···” ······ 听到这里,叶晨面和春风,微微一笑,看来她的那个改革成效不错。这些成绩黄长进或多或少也说过,但是,她也只限于知道,远没有今天这样直观的感受。 看到如此成绩,叶晨心意一动。 或许,自己也该考虑考虑股票上市的事情了。 叶晨随着他们走进办公室里面,安然坐下,听着他们报告着研究的成果。 刚坐定,就听见黄长进兴奋的开口:“小老板,你的那些药材是从哪里弄得,怎么药效会那么强,还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简直是神了。我做医药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东西呢!” 黄长进就是一科研狂人,平时的时候还挺正常,一旦遇上科研方面的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简直就是忘乎所以了。 就像此刻,他拉着叶晨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不放手的意思。 叶晨有着无奈的看着黄长进,求助的眼光投向一边的段德和龚屹然,希望他们来个人把黄长进拉开。 接收到叶晨的目光,一致的,段德和龚屹然同时将目光投向窗外。 啊,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难得见到自己这个一向英明神武的小老板吃撇,段德和龚屹然都选择了作壁上观,以此来安慰一下他们平时被这个神一般的小老板打击的幼小心灵。 好不容易摆脱了黄长进,叶晨无奈的看了一边嘿干笑着的段德和龚屹然,清了清嗓子,问道:“关于这一次的产品,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龚屹然和黄长进对视一眼,从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件夹中抽出一件,摊开,清了清嗓子,黄长进说道:“这一次,因为药材的特殊性,根据那批药材的特殊性,我们用上我多年的研究成果,成功研究出一种特殊的药材。经研究,这种药材具有远超其他其他药材的强力药效,而且并无副作用。” 说到这里,龚屹然补充道:“我们已经在做过试验,基本上证明这种药材可以将治愈时间缩短一半。而且,这些药材还拥有着明显的修复细胞的效果,也就是说这些药材还具有着延长人寿命的效果。这么神奇的药材,说实话,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叶晨远山眉微扬,轻轻一笑,说实话,别说龚屹然感到疑惑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神奇的空间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不过,既然这些药物如此的神奇,她自然不会傻傻的藏着掖着,让明珠蒙尘。 甚至可以这么说,叶晨把这些药材卖出去,本来就是为了人们造了福,否则,他们那里享受的了如此神奇的药物。 “既然如此,那么黄叔还有龚大哥估计一下什么时候,这种药材可以进入批量生产?”叶晨指尖轻敲着桌面,沉吟道。 黄长进眼中露出一种兴奋满足得意的光,拍了拍胸脯,自信的说道:”放心吧,小老板,一周之后,你就可以在市面上看见这个的成品了!“ 叶晨闻言,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既然这样,段叔,准备一下,咱们下个星期,合德集团举行开幕仪式。” 段德有些发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么快?” 叶晨漆黑的眸子里面有着一丝笑意,转头,反问着:“段叔,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您舍得延后吗?” 段德也是有些尴尬,憨憨一笑:“我这不是一是没有反应过来吗。下个星期好,下个星期好···我现在就去印请帖,准备开幕式的宾客安排!” 说罢,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几人看见他的样子都是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 又聊了一些厂里面的其他日常的事情,受到黄长进一遍又一遍的夸奖那个竞争制度之后,饶是叶晨淡定从容到如此地步,也忍不住脸红了好几次。 不过,最后,叶晨也没忘了嘱咐黄长进加强厂里面的监察力度,防止在利益的驱动下,有的人走歪心思,投机取巧,骗取厂里面的奖励。 那点奖励叶晨倒是不在乎,只是,前世的经验告诉她,竞争机制有利有弊,固然可以提高效率,但是难以避免的也是人的私欲心和投机取巧的本能。若是任其发展下去,会坏了厂里面的风气,那样才得不偿失。 同时,叶晨还不反对利用重罚来规范人们的行为,不能不承认的就是,前世的官场贪污腐败现象之所以屡禁不绝,就是因为处罚力度不够大。 人都会权衡利弊,若是他们发觉处罚的损失少于自己所得的利润的时候就会产生侥幸心理和贪欲。 这是人之常情,无论对错。 在一些发达国家,官员受贿一旦被发现,哪怕只是数目很小的东西,都会被罚的倾家荡产,而且,档案上也会背上污点。就算以后可以从监狱里面出来,也没有一个单位敢要。 也就是说,你一旦被发现受贿,这辈子就完了! 这就是重罚的意义。 交代完了一些事情,接下来也没有叶晨什么事情了,她起身告辞,让黄长进等人不必再送。 叶晨走着,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她,他回头看去,居然是龚屹然。 龚屹然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发丝凌乱,面颊微红,还微微的喘着粗气。 他停下来,看着叶晨眼睛,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眼里是一种深沉的担忧。 叶晨微颦着眉,直觉地有什么事情不正常:“龚大哥,有什么事吗?” 龚屹然深呼一口气,才定了定神,缓缓说道:“虽然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程族鑫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叶晨秀眉一凝,脱口而出:“程族鑫出事了?” “就在昨天,被人在郊外发现。家里人赶过去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了。而且···” 龚屹然说到这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一眼天,才缓缓说道:“而且,他死的时候是赤身裸.体,身边还躺着十个已经昏过去的同样赤身裸.体的男人···” 叶晨听到这里,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脸微冷,远山眉皱起,这个程族鑫怎么会突然暴毙呢?而且是以那样的的方式。 按照她的设想,程族鑫应该是一点一点的毒发,到最后变成一个傻子,再不造成任何威胁。这样,最保险,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但是,还未等到毒发,程族鑫就死了? 而且是被十个大男人活活虐待而死? 显然,这一次下手的人要比她更加狠厉果决,杀伐恣意。 虽然叶晨对这种画面不抱任何喜欢之情,不过,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敌人的身上的时候,叶晨还是不免有一种古怪的快意之感。 但,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也太巧了。 前几天程族鑫才被自己废了,隔几天就发现暴死在荒郊野外。 这其中,怎么嗅都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恐怕,现在外界都以为是她做的吧。 叶晨抚了抚额,咬牙,别让她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做的,否则,她要让他好看! 龚屹然见到叶晨如此表情,就猜到了大半,温柔一笑:“我就知道不是你做的,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那天是你让我带走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不是这样的人。” 叶晨听着龚屹然的话,脸微微有些红,那日,自己分明是为了算计他才那样说的··· 龚屹然眉宇像是一瞬间就舒展开了一样,温和一笑:“别担心,我会和家里好好解释一下的。” 叶晨只能胡乱的点头,任由着龚屹然和自己招呼了一声之后离开。 看着龚屹然温润如玉的背影。 她苦涩一笑,如此温柔,她承受不起! 翌日,叶晨亲自给家人亲自做好早饭,一起和和美美的吃过饭。席间,王丽娟虽然还是有些神情恍惚,但是有着叶天的笑声在耳畔,她也精神了不少,吃的饭也比平时多了些。 这让一直暗暗担心的叶勇和叶晨也松了一口气,眉宇之间的忧色淡了一些。 写过饭,叶晨便一头扎进了空间里,好些天没有管里面的那些药材了,想必都已经成熟了吧。这对自己又是一项巨大的工作量。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些药材将来会成为合德集团的摇钱树,叶晨就忍不住弯了唇角。 由于叶晨日勤不辍的劳作,空间里面的几千亩空田已经被尽数开垦出来。而且里面的东西长势极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可以成熟。 不过,叶晨仍是有着一些担忧,虽然自己的空间足够供应合德堂现在的生产所需。 但是,以后呢? 若是日后,这款药材销量极佳,日后扩大了生产量,而自己空间的产量更不上去怎么办? 而且,日后自己的集团肯定是不限于北省这一块地界,若是发展到燕京,魔都,港岛等城市,自己的那些药材虽然保鲜性好,但是也只仅限于在自己的空间里面。 长时间的运输肯定会损坏药材的药性,这与叶晨要求的高品质的药效相悖。 而且,这个空间的得来过于诡异,总是给自己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若是那天,这个空间又如同它出现一样无端消失了··· 叶晨的远山眉微微颦起。 就在叶晨忙活了一上午,刚刚从空间出来,笑颜嫣然,就接到了黄长进的一个电话。 随着电话那头的话语,叶晨的脸上的浅笑一寸寸的消失,精致的小脸逐渐变冷,唇逐渐抿紧,冰若寒霜。 黄长进和龚屹然研究出来的产品被查出质量问题,送检的时候被扣下了。 叶晨匆匆赶到黄长进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龚屹然独自对窗而站,白衣一尘不染,阳光微醺,铺洒在他的肩上,将他的衣衫都染得有几分透着微黄,像极了历经历史打磨的安静古籍泛起的书角。他笑容纯净,温润如玉,翩翩然和叶晨打了个招呼。 眼底,却是一股忧虑一闪而过。 黄长进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头发被揉的像个鸡窝,颓然的低下头,根本都不想看人。 想想也是,那个药材是他忙活了许久的心血,如今眼看着要到了收获的时候,却出了这岔子,摊谁身上都受不了。 叶晨坐到沙发的另一边,转头,看着龚屹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长进闻言手顿了一顿。 龚屹然转头,缓缓开口:前天,我们派人将新研制出的药品送去药监局质检,本来按照正常情况,今天应该就可以拿到产品质检合格报告的,可是,刚刚我们却接到一个电话。上面说,我们的产品被查出质量问题,通过不了审核···” 听到这里,黄长进突然抬起来头,死死的瞪着面前茶几,狠狠的捶了上去:“我们明明都做过几百次的测验了,临床反应也相当的好,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闻言,叶晨的眉头也是皱了一皱,心里顿时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脸色一凝:“那个电话上面还有没有说过别的事情?” 其余两人皆愣,不解其意。 黄长进抬起头来,眼眶里面透着血丝:“刚刚是我接的电话,里面是个女的的声音,听起来和我们去的时候那个招待我们的女的有些不一样···她的声音有些急···只说完这一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叶晨闻言,精致的小脸越来越冷,猛地站起身:“走!我们现在马上去药监局!” 黄长进和龚屹然同时瞪大眼看向叶晨。 叶晨眼一眯,银牙紧咬:“咱们中计了,那通电话根本不是药监局打过来的。说不定,咱们的药品已经挂上了别人的牌子。” 黄长进腾地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怎么可能!有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药监局里面的人买通?” 龚屹然此刻脸上也露出一抹怒色:“那就更说明对方的势力很大,手都伸到药监局里面来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药监局,希望还来得及!”叶晨来不及说什么,直接抓起沙发上的包直接出了门。 黄长进和龚屹然对视一眼,也是快步跟上。 黄长进开车,车速飙到极致,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硬生生的被他开得十五分钟就到了。 叶晨和龚屹然两人也不顾,一到目的地,径直推门下车。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抱着书的技术人员匆匆走出来,正好撞在了黄长进的身上。 黄长进急急拉开他,到了一声抱歉便准备走开,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拉着他的胳膊:“你是那天给我们的产品做质检的人,我们的产品质检通过了吗?” 那人一惊,盯着黄长进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哦,你就是那个研制z12的人吧。那个药临床效果非常好,简直是突破了现在药材的极限,这简直是医药界的奇迹,我已经准备写一篇关于这个的论文了···” 黄长进那听的他这般啰唆,使劲的摇了摇他,几乎是吼出声:“我问你,通过了,当然通过了,这么好的药材···” 黄长进闻言,捏紧拳头,狂奔而去,果然,他们被骗了,什么质检没通过,分明就是谋取药方的幌子! 叶晨和龚屹然两人也是脸一凝,果然,这里面有古怪! “哎哎,我还没说完,刚刚已经有人来拿过z12的质检报告了···”眼见着黄长进越跑越远,那技术人员急忙喊道,然后摇摇头,走远了。 黄长进几人连忙跑着向里跑去,面色惶急,咬牙切齿。 不多时,几人很快就来到上次黄长进两人提交产品质检的地方。 黄长进和龚屹然箭步进入房间,定睛一看,大骇。 空的! 叶晨是第一次来,不太熟悉路,因此落在了后面。就在这个时候,她眼神一闪,突然看见走廊外面一个白色休闲服的男子压低帽檐快步走过,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份文书模样的东西。 绣眉一凝。 叶晨冷眸道:“那边,那个男的有古怪!” 黄长进和龚屹然两人飞快上前,一前一后堵住了那男子的去处。 那男子也慌乱起来,左顾右盼,见已无路可逃,恶胆横生,使劲一推,将黄长进一把推倒在地,从他身上跨过,夺路而逃。 咔绷—— 黄长进一声痛呼,肩膀落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紧捂着手腕,冷汗直冒。 就这么一瞬间的延迟,那男子就已经逃出了几米远。 叶晨唇抿紧,凌厉的弧度。 果然有问题! 叶晨素手扬起,银针飞出,在空中闪耀着尖锐的光芒,朝着男子的膝盖直插而入。 眼见着,那男子膝盖一软,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在地上,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龚屹然还好,当日在酒店中见识过叶晨的身手,只是微微惊诧了一下。黄长进则是看着叶晨敏捷如猫的身手,惊得呆立在地,半天缓不过神来。 他的小老板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项本事,徒手飞针,百步穿杨。 这还让不让这些年纪比他大上一轮的人活了? 叶晨没有时间理会旁人的想法,因为她已经眼尖的看见地上散落的文件上的标题,关于z12的质检合格报告。 她直接快步上前,手直接伸向了地上散落的文件。 只要拿到这些文件,就好了。 然而,叶晨却扑了个空。 就在叶晨的指尖就要碰到那些文件的时候,已经瘫到在地的男子咬牙,奋力一推,将那份文件推出了一米多远。 叶晨眼神一冷,来不及惩治这个不安分的男子。抬头,却看见那份文件被另一双手捡了起来。 那是一双不怎么好看的手,尽管依旧白皙紧致,但看得出上面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中指第一节关节处还有着薄茧,显然是长期握笔所致。 叶晨抬起头,看着来人,漆黑的眼瞳中闪过打量的光。 来人是一个女人,三十余岁光景,干练成熟,清爽利落的黑色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古板的黑色职业套装。 那女人一笑,温和如玉,无害的模样:“小姑娘,这是我们公司的东西,可不是能够你们可以随便动的哟。” 叶晨漆黑的眼瞳中淬满寒冰,‘我们公司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合德集团里面有你们这些人! 就在这时,落在后面的黄长进也被龚屹然扶了起来,快步赶了过来。 双方对峙,那女子看起来温软,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浅笑盈盈。 拍了拍气愤的黄长进的肩膀,龚屹然上前半步,微笑问道:“这位小姐,我们怀疑你们拿错了质检报告,可否把你手中的文件借我们看一眼,我们只是确定一下是不是我们丢掉的那份。” 叶晨暗自点头,到底是龚屹然沉得住气,并没有直接给对方难堪,暴露已方的身份,而是循序渐进。 那女子嫣然一笑,斜眼看过来,手中的文件抱得更紧,顺便将地上的男子扶起:“这位先生,我还没有说你打伤我们公司的人呢,你现在却反找我要起质检报告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每个公司的机密吗?” 黄长进性子急,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冲了上去,几乎是一下子就想从那女子手中将文件抢回来。 谁知,那女子看起来柔弱,动作倒是不慢,一下子闪了过去,冷声道:“这位先生,若是你再这么纠缠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叶晨冷笑,她可不信他们敢报警,若是警察插入这件事,他们的一切动作不就爆了光了。 黄长进气得浑身发抖,什么时候一个偷别人专利的贼,居然如此的嚣张了! 龚屹然也凝起了眉,面色冷了下去。 “那好,我们现在就报警!看你们在警察面前还有没有胆量这么说!”叶晨冷笑,远山眉微扬,漆黑的眼瞳里满是寒霜。 那女人本来只是想随口威慑一下叶晨等人,哪知叶晨竟然反将他们一军。当下也是慌乱起来,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别得寸进尺,我跟你们说,我是恒星集团的人,识趣的就不要再纠缠了,否则,在恒星集团的强势碾压下,你们的公司还想活下去···” 若是寻常医药公司,听到这样的话,估计还会胆怯害怕两下,说不定就认了这个暗亏,此放弃了。 毕竟恒星集团的势力在北省医药界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这么多年来,想要挑战它的地位的公司不是没有,最终都以倒闭告终。 但是,他们遇上了叶晨。 恒星集团! 叶晨唇角微弯,很浅很浅的弧度,可是龚屹然和黄长进都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背后顺着脊椎一寸一寸爬上来。 那笑容,好黑暗。 叶晨微微垂眸,漆黑的眼瞳幽深的如同一潭望不见底的枯井。 恒星集团,我现在不动你,只是因为时机不够成熟。但是,如果你自己主动招惹我,就别怪我,让你身败名裂! 叶晨长长地哦了一声,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抬眸,幽深的眼眸对上那女子:“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女子被这样的眼神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像是地狱开了个口子,阴冷的煞气从里面一点一点蔓延上来。她背后一凉,像是背后有无数条小蛇丝丝的吐着信子。 未等那女人反应过来,叶晨转身对黄长进说话:“打电话,给北省所有的报社打电话,我们要让北省人民看一看,恒星集团是如何让我们公司活不下去的!” 那女子脸一白,随即悄不可见的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然后又是一脸愤怒:“你,你们居然敢这样,不怕得罪恒星集团吗!” 叶晨扬了扬眉,微笑:“小姐,你的眼睛还好吗?” 意思就是,怕不怕得罪你难道看不到吗! 对面的女人气愤的大叫,胸脯剧烈的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长进和龚屹然都露出了古怪笑容,他们平时见惯了自己小老板优雅如兰、浅淡如菊的沉静模样,何时会想到她还会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 还真是,孩子气。 说起来,自家的小老板现在不正是个半大的孩子吗。 黄长进得令,一个一个的给那些报社媒体打电话。这可是重大新闻啊,事关恒星集团,而且还是一个丑闻,这可是让许多媒体趋之若鹜的头条啊。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只听得见黄长进打着电话的声音,在这样的安静中,格外的,诡异。 那女人面上满是惶恐,但是,仔细看却可以发现她的眼里满是兴奋的光。 叶晨看着那女人这样的反应,眉头跳了跳,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事情有些不对劲,有什么地方好像被她忽略了··· 事情既然到了这地步,叶晨也不在乎和对方撕破脸了,眼一动,使了个眼神。 打完电话的黄长进和龚屹然随即会意,两人同时上前,一个人制住那女人,一人从他怀中抽出那份文件。 龚屹然拿过那份文件,翻了翻,血色在一瞬间褪尽,手开始发抖。 叶晨见状,凑过去一看,也是一愣。 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抢了这么久的东西居然是一沓白纸! 彻彻底底的白纸,一个字都没有。 黄长进受不了这结果,拿着那份文件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终于颓然的放下了,脸上是说不出的灰败和颓废。 那女人终于在这一瞬间笑了出来,讽刺的语气:“我真是不懂,你们那么大动周折的想要这份白纸做什么,这些白纸在我们恒星集团要多少有多少,你们想要了,和我们说就是了,何必把记者都找过来了,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岂不是下不来台。” 这话,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还是落井下石! 黄长进和龚屹然也是眉头紧锁,刚刚他们可是给北省所有的报社都打过电话了。只怕不过十分钟就会有记者赶到这里,若是被他们看到了这个结果,只怕,合德集团还未开业便成了北省的一个笑话。 叶晨凝眉,她方才分明看见那张纸上是露出了一排字的z12的,她对她的视力极其自信,那一排字段不可能有错。 可是刚刚那沓白纸上却什么都没有! 除非,那女的拿的根本不是刚刚的那份报告! 叶晨眼一眯,她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她觉得不对劲了。 场上少了一个人! ------题外话------ 以后不出现不可抗力因素,比如停电,生病,自然灾害等因素,每天更新在晚上八点 么么哒,亲们那个时候再来刷新,祝亲元旦小长假玩得开心 065 要死了吗?刺客风波(万更) 要死了吗?刺客风波! 那个一开始就拿着文件,被叶晨飞针击中膝盖的人! 因为他受了伤,行动不便,而且把文件丢了出来,她们的注意力就被那份文件吸引了。从而和那女子对上了。 而,那男子却没有人再管他。 叶晨漆黑的眼瞳中精光闪过,唇抿如刀。或许,一开始,那个男的扔出来的就不是真的质检报告! 那么说,质检报告还在他的身上! 他膝盖受了伤,肯定没跑远! 叶晨把这个怀疑与龚屹然和黄长进一说,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向着那男子一开始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女子见他们反应过来,惊了一惊,随即是不屑的笑,现在反应过来有什么用,这么长的时间,估计他们已经把质检报告带出去了。 只要把质检报告带出去了,凭那份改动过的质检报告,还有弄清楚了上面的成分含量,这个药方不就是恒星集团的了。到时候,自己这个功臣的奖励肯定少不了。 看来自己这个月的化妆品又有保证了。 叶晨年纪小,落在最后面。抬脚前,忽然瞥过那女子贪婪的表情,眼神一冷,一记银针出手,正中她的后颈,然后就看见她眼一闭,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种祸害,还是先让你晕一会吧! 顺着黄长进和龚屹然离开的方向,叶晨凝眉,她记得这个方向对着的是药监局的大门。 现在是上班时间,为何这条走道上却空无一人,他们在这里闹出的动静绝对不算小,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有人被买通了,而且职务还不低。 叶晨勾唇,冰寒的笑容,她似乎是记得,药监局的局长就是当年那个纵容问题药品流向医院的禽兽呢? 程安国,这一次,也是该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叶晨修炼了混元决,脚力惊人,纵然比黄长进等人后出发,但却是几乎与黄长进和龚屹然一齐到达的。 男子膝盖受了一针,看起来伤口并不明显,实际上,叶晨选的地方十分巧妙,正好是膝盖上的神经,走起路上疼痛难忍。 也就是男人意志力惊人,拖着残腿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但是终究还是被追上来了。 黄长进和龚屹然正准备上前夺回质检报告,突然一阵阵刺耳的刹车声和闪光灯发出的强光阻止了黄长进的动作。 被瘸腿男子这么一闹,记者已经赶到了! 数十名记者一下子眼尖的看到了他们,瞬间潮水般的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四人围了起来。 虽然没有见过打电话的人,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些绝对就是主角。 数十个话筒一齐伸到了黄长进、龚屹然和那瘸腿男子的面前,刺眼的闪光灯几乎照的几人睁不开眼睛。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恒星集团的代表吗?你们公司真的涉嫌谋取别的公司的专利吗?” “请问这是不是一场炒作,借着恒星集团的名气打响你们公司的名字?” “请问你手上拿的是那份药品的相关资料吗,能向我们介绍一下吗?” ··· 场面乱成一锅粥。 叶晨年纪小,没人关注,被挤出了人圈,看着里面被围挤得黄长进和龚屹然两人,冷笑。 什么叫借着恒星集团的名气打响自己公司的名字? 我们还不屑! 冷眸一凝,叶晨顺手夺过一个记者的话筒,冷声道:“都给我停下!” 这一声,叶晨用了内劲,威力十足,不啻一道惊雷平地起。 所有的人都惊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今天,我们既然把你们请过来,肯定也是会告诉你们这些问题的。所以,请你们听我们说,可以吗?” 虽然是请求的语气,却看不出那女孩脸上有半分妥协与退让,傲然立于场中,绿色衣裙在风中烈烈招展,显得身形愈发单薄,隽秀如竹。 在场的都比叶晨大,刚刚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了,现在听她这般语气,要他们听一个半大孩子的话,那里肯依。 当下,就有一名男记者嚷嚷出声:“你当你是谁呀,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 叶晨眼一眯,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名男记者,素手一翻,十数银针咻的一声飞出,当时,五针落于男记者手中的相机,五针落于男记者身上。 嘭—— 男记者手中的相机被整个洞穿,机身上留下五个整齐的小空洞。而男记者自己一下子被点穴一般,立在原地,还是刚刚的姿势,口长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 叶晨一下子点了他的全身麻痹神经和哑穴。 叶晨似笑非笑的看着场上的其他记者,手中银针在阳光下凛凛放寒:“现在,你们还有谁不同意吗?” 极其一致的,所有的记者都同时摇了摇头,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他们握着话筒和相机的手在微微发颤。 天! 这是什么怪物,就用两根细细地银针在相机上穿了个口子,还隔空就制住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记者。 这种怪物,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 不少记者已经开始后悔因为贪图一点点奖金抢着要来抢这个新闻了。 对此,叶晨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黄长进:“黄叔叔,你把事情说上一遍。” 黄长进扶着受伤的胳膊,走上前,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众记者刷刷刷的在本子上记着,生怕遗漏一丝细节,不敢吭声。 黄长进还未说完,那瘸腿男子便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们整出这么些幺蛾子就能混淆是非吗?这张文件上面写的是恒星集团的名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有恒星集团送检的。白纸黑字,还能有错不成?” 叶晨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眸中寒芒一闪,看向那男子,似笑非笑:“哦,你既然说这个药品是你们恒星集团的,那你倒是说说,这个药材的成分含量是什么。药效针对那些方面?” 那瘸腿男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记者你看我我看你,手中相机响个不停。 那瘸腿男子硬着头皮说道:“我只负责将产品送来质检,这产品研发是技术部的事情,属于公司机密。我怎么会知道!” 叶晨微笑,又问:“既然如此,你可否说一说这一个药材是什么时候送来质检的呢?” 那男子张口,却说不上来:“三号,或者五号?” 叶晨接着问道:“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立的这个项目,又投入多少资金研发这个产品,还有,又是哪些研发人员研制的这项产品,你们有准备什么时候上市呢,还有你们公司给这个产品起的什么名字呢?” 沉默。 瘸腿男子的张着嘴,却一个都说不上来,脸色由红变黑,又变青再变黑。 真是,精彩万分。 叶晨微微一笑,温柔的弧度,却透着冰寒:“你说不上来是吗?那我来说!” 叶晨转身,面对着记者:“这个药品,我们叫它奇快,成分含量是牛蒡子,麻黄,桂枝,防风,黄连,竹叶,椿皮,还有芦根,天花粉,至于比例抱歉,这个我们不能说。我们合德集团6月4号投入研发,耗资一百五十万,研发人员就是我身后的这两位。7月2号送过来质检,到今天正好用了4天,我们预计下一周正是推出这个产品,届时正好是我们合德集团成立的剪彩礼。” 然后,转头扬眉看着瘸腿男子:“这位先生,请问我说的对吗?” 瘸腿男子脸一白,握着那份文件的手开始发抖,双腿打颤。 黄长进一把从那瘸腿男子手中夺过那份材料,递给面前的记者,记者蜂拥而上,挤上去看。 果然,上面除了最后的送检方写的是恒星集团的名字,其余所有内容都与叶晨所说一模一样。 记者的表情开始变化了,一开始,他们只是把这当作一场闹剧来看,毕竟恒星集团在北省的医药界的龙头老大地位是无可撼动的,没有必要去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药方。 直到刚刚,叶晨镇住他们的时候,她都只是当作一场作秀来看。 但是,这份质检报告和叶晨的话却让他们迷惑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叶晨见时机得当,再次开口,朗声道:“文件可以作假,但是药材是无法作假的。为了验证我们的清白,我们可以当这所有记者的面再配一份z12药材出来。药监局里面应该有药材原样,你们可以自己找人来比对。” 众人的表情再次变了变,当这所有记者的面再配一遍药材,当面比对。若非是药材的原创者,谁能有这份自信。 莫非这一次,真的是恒星集团想要霸占别的人药品不成? 众记者脑袋不停的转着,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来,刷刷刷的记了下来。 就在这时,二楼,落地窗前,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手机,眼神阴冷如蛇:“我还没去找你,你就自己闯过来了,那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这边,瘸腿男子的脸色越来越白,双腿无力支撑,扶在墙上,缓缓的滑了下去。、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一大波记者涌来上来,把话筒对准瘸腿男子,“你好,请问对这件事情恒星集团有什么说法?” “恒星集团为什么要霸占一个小医药公司的药品,你能解释一下吗?” “请问这件事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授意的吗?你们是如何办到改动上面的送检人的呢?” ····· 黄长进和龚屹然两人见状,连忙上前,抓住时机,向记者介绍起这个产品的功效来。 这个是一绝佳的宣传机会,浪费了多可惜。 这款产品功效本就十分出众,不然恒星集团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想要霸占它。此刻,经过媒体的宣传,他们相信这一款产品一定会未上市,先热起来的。 就在叶晨几人以为这件事已经定音了的时候。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大门处出现一片阴影。 药监局局外来了一群人,三四十余众,皆是凶恶模样,眼里还有着煞气,显然是混道上的人。 为首一人中年模样,络腮胡须,看起来十分狠厉。身边一人看起来年纪尚轻,带着黑色面具,只留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外面,单是那一双眼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不知为什么,叶晨看见那个面具男的第一眼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诡异。 那一群人提着刀,大模大样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喊道:“都给老子停下,你、你、你、蹲下!听到没?” 众人皆是一惊,看着来人,惊恐的乱叫了起来,抱头鼠窜。 他们平时都是尊敬守法的好公民,何时见过这样真正穷凶极恶的人,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就是想走! “都给老子听好了,蹲下!谁他妈的不给老子蹲下,老子毙了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出来。 一众人吓得更是惊叫起来,但是也听懂了男子的话,顾不得手中的摄像机,话筒,笔记本,抱着头,蹲成一团。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 还有些动作慢的,被那为首之人看见了,一脚就踹了上去,摔得那人口吐血沫,掉了两颗牙。 叶晨皱了皱眉,抬头看着那为首之人,突然敏锐的观察到那面具男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道上的规矩,有什么冲突用道上的方式解决,不准警察插手,也不准把普通人拉进去,像这样随便欺负手无寸铁之人更是为道上的人所不齿。 放在龙门里面,这人估计是要被处以门规的。 思索间,叶晨身边的人都已经蹲了下去,抱着头,瑟瑟发抖。这样,依旧站着的叶晨黄长进和龚屹然几人就显得十分鹤立鸡群。 那为首之人一下子看到了叶晨三人,眼神一狠,手一招,立即就有三四个小混混上前,对着龚屹然和黄长进两人推推搡搡,狐假虎威的喝道:“没长耳朵是不是,没听见我们老大叫你们蹲下吗?你要是再不蹲,信不信我立刻让你跪下求饶叫爷爷!” 叶晨微微勾唇,看着那几个小混混,漆黑的眼瞳一缩:“哦,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谁跪下!” 话音未落地,就见她身形鬼魅般的一闪,双脚画出凌厉的弧度,轻盈如燕,速度之快还可以在空中听见丝丝地爆空之声。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几个小混混杀猪似的惨叫,然后捂着自己的膝盖,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真的如她所说,是她让那些小混混跪下了! 叶晨拍了拍裙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起来,看着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为首之人,笑盈盈的问道:“那么这位大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那为首之人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色厉内荏的喝道:“ 臭丫头,老子做事还要你管,你们几个,给我上,抓住她!” 说着,就把身边的几个小混混都退了出去,自己躲到了后面。 叶晨冷眸,素手轻扬,十指轻动,数根银针齐齐飞出,直直飞向面前的小混混们,只听的一声声惨叫,那些小混混都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看见前面的小混混这样,那些站在后面的小混混哪里还敢再向前冲,腿打着颤,不停的向后退。 叶晨微笑着,宛若天使,一步一步的逼近。 小混混们恐惧着,噤若寒蝉,一步一步的后退。 叶晨双手合抱,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为首之人:“这个大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过来是干什么了吧?” 那为首之人脸色有些发白:“是,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到这里来,把那些记者手里面的稿子和相机捣毁,威逼她们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是谁?”叶晨眼一眯,逼问道。 “程,程,程局···”话未说完,就看见那人嘴巴张大,眼睛突然瞪如铜铃,瞳孔扩撒,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叶晨暗恼一声,该死!还差一步,他就说出是谁叫人来的了。 飞快上前一看,那人的后脑勺上面遭到一击,头上破了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显然已经不能活了。 就在叶晨准备起身之时,突然眼皮急剧地跳动起来,然后就听见身边传来黄长进和龚屹然撕破喉咙的大喊:“小心!” 背后一凉,她回过头,看见一颗黑洞洞的子弹朝着她急速飞来。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后招! 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记者,而是自己! 难怪,这一次小混混素质居然这样的低,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到底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要自己的命! 枪子这么快,自己就算是有着天大的本事,也断是躲不开了。 难不成,这一世,自己居然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好可惜,还没有和爸爸妈妈和弟弟相处够。 叶晨自嘲一笑,这样生死一刹的瞬间自己居然还有时间想这么多的事情。 她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叶晨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强壮的臂膀像是最坚实的后盾。 这是,那个面具男。 叶晨诧异的看着他,突然感觉手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她摸了一摸,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顺着看去,发现面具男的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正是从那里留下来的。 那个子弹,他替她挡了。 只是,为什么? 叶晨想挣扎起身替男子包扎伤口,照这样流血的伤势,没过多久他就会失血过多的。 面具男感觉到怀里的动静,脸微微发热,低声说道:“别动,他们还没走!” 叶晨知道他们指的是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 她扭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角落中。 可是她记得她们可是刚刚的位置距离这个角落的距离可是有些远的。 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这里,这速度,简直,不是人。 叶晨是一名医生,有着做医生的自觉。看着他不停淌着血的胳膊就是不忍心,执意要给他包扎。 面具男扭过头,不同意,冷冷甩下三个字:“死不了!” 叶晨气急,挣扎着要从男子身上起来,精致的小脸冷若寒霜:“你要是不让我包扎,我现在就冲出去。” 面具男转头,漆黑的瞳孔幽深晦暗死死地盯着她,宛若无尽的漩涡要将她整个吸进去,抓着她胳膊的手不停的收紧,一股逼人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叶晨丝毫不退让,眉梢挂满寒霜,也反盯着他,眼里满是坚决,那表情分明写满了不同意我现在就马上冲出去。 最终,还是面具男败下阵来,将手臂伸了出来,抿紧唇,任由着叶晨摆弄。 叶晨来不及说什么,连忙从身上带着的药中找出止血药给他敷上,又刺了几个穴位,止住血流的趋势,然后从准备从裙子上扯下一块布给面具男包扎。 面具男突然咳咳两声,别开眼睛,脸染上红色,将自己的衣服递了过去:“用我的。” 叶晨扬了扬眉,没有说话,接过男子的衣服,扯下一块,给他认真的包扎好。 见叶晨忙活完,面具男才开口说道:“他们一共有两个人,都是狙击手,在对面大厦的十二楼。” 叶晨诧异的挑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面具男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听声音。” 听声音?叶晨眯了眯眼睛,刚刚如此嘈杂的环境,他居然可以通过听声音判断这个狙击手的所在,这份本事,不可说不厉害! 这个面具男,到底是谁? 按他的本事,绝不至于居于那个草包的领头人之下。 呜呜呜呜—— 一段警笛声打断了叶晨的思考,三四辆警车慢吞吞的赶到,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谨慎的下车,迅速控制了在场的小混混。 看见警察来了,那面具男深深地看了叶晨一眼,丢下了一句:“走了。” 然后,转身,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了身影。 叶晨愕然,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呢。 这溜得也太快了吧。 警察来了,那些暗处的杀手自然也不敢多留,叶晨确定了周围的安全之后,才在身上抹了一些血,装作一个伤重昏迷的样子被抬了出来。 她可不要被带回警察局里面问情况,那些烦人的周旋就让李玄去头疼吧。 那些受惊吓的记者也被解救了出来,警察再三安慰不会再有下次发生,不过许多人依旧是面色苍白。 叶晨偷偷看了一眼,还好,黄长进和龚屹然都没出事。 看着被担架抬出去的叶晨,楼上的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是那个金丝眼镜男,面色阴鸷,狠狠的将手中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一声巨响,以坚实著称的砖头手机被摔成了五瓣。 该死的! 她的命这么会这样大,这样都死不了! 不! 不行! 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儿子偿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至于家里的那个碍事的老家伙,没有必要留着了。 只要自己掌握了家族,还担心弄不死你这个个小丫头吗? 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江城,圣安德医院,高级病房内。 不同于普通病房的拥挤嘈杂人来人往,这里显得很幽静。巨大的房间里面仅仅住了一个病人,窗外便是葱郁茂盛的几人合抱的大树,不时还可以听到啁啾的鸟叫声。 叶晨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床服,躺在病床上,身边堆满各色黄的白的红的鲜花,无奈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头疼,扶额,叶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特别躺在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上,还是草莓加黄桃味的。” 一旁在给叶晨削苹果的龚屹然闻言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失笑。 偌大的病房里面一片素白,此刻已然被各种颜色的鲜花塞满了,连人走路的地都快没有了。 “我在想,那些花店老板一定非常开心。真怀疑那些人是不是把一整个花店洗劫了一遍。”叶晨摇摇头,笑道。 这里面还有一个典故。本来叶晨在政府机关驻地受了伤,政府就高度重视,派专人过来慰问,前前后后好几拨,这个局,那个厅的,花就已经将病房快塞满了。 然后,龙门的众人听说自己的堂主受伤了。一想,这还得了。群怒,要不是叶晨拦着,当时就冲到政府机关去讨说法了。 最后,讨说法也不成,那就好好安慰安慰自家的小堂主呗。不知道谁出了一个馊主意,说女孩子都喜欢花。 那一众莽汉就冲到人家花店里面,拍下一沓票子,将人家花店所有的花都打包运了过来,足足有两个卡车呢。 现在楼下还停着一车没有拆封的鲜花。 “这群莽汉!”叶晨头疼,扶额,却忍不住失笑。 有手下忠心若此,夫复何求。 “小老板,我们来看你了。”正说话间,就看见程依兰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推门而入。 那小男孩模样清秀,眼神灵动,一看就是极聪明的。 叶晨惊喜的问道:“程姐,这是?” 程依兰坐到病床边,笑道:“这是我儿子,前段时间送到外婆家去了。现在接回来了。” 然后,又问道:“小老板,怎么样?伤的厉害吗?” 叶晨笑着道:“就是一些皮肉伤,没多大问题。都是那些医生,太仔细了,非要我住院观察几天。” 程依兰松了口气,把小男孩叫了过来:“来,叫阿姨。” 小男孩歪着头,滴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了一会叶晨,脆生生的喊道:“漂亮姐姐好。” 一下子,房间里面的人都被逗笑了。 叶晨刮着小男孩的鼻子,笑吟吟的说道:“真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文熙,文熙的文,文熙的熙。”程文熙挺了挺胸,骄傲的说道。 “真是个鬼灵精。”叶晨无奈摇头笑笑。 程依兰嗔怪的拉过程文熙,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柔声道:“出去玩会,妈妈一会就出来。” 外面有龙门的人在保护着,倒也不必担心孩子的安全。 看着程文熙走了出去,程依兰才留恋的收回目光。 叶晨问道:“最近店里怎么样?” 程依兰浅笑:“姿韵经过上次的事,就彻底倒了,我在考虑着什么时候把她的店子盘过来。现在,那条街上是我们优雅一家独大,其他的人虽然不舒服,倒也不敢怎么为难。” 叶晨点点头,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些贵妇人的关系,你注意打点了吗?” “我记得你的要求,对于那些贵妇人,能拉拢就都拉拢着,时间长了,倒是一份不小的人脉。只看你什么时候需要了。”程依兰答道。 叶晨微微颔首:“不急,这个要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用最好。” “小老板,有件事···”程依兰咬着唇,言语踌躇,手因为不安无意识的搓着。 叶晨微微颦眉,抬头看向她:“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程依兰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神一瞬间坚定起来,扯出一抹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叶晨颦眉,看了看她,心里一团疑影横亘:“累了就休息一会,不要太累着自己。” 和程依兰说了好一会的话,程依兰便起身告辞了。 当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处的时候,龚屹然皱眉,将手中的苹果递给叶晨,说道:“今天,她的状态不太对。” 叶晨接过,一口咬下:“嗯,确实有些不对,前言不搭后语的。或许是想儿子了吧。他们好久没见了。” 龚屹然挑了挑眉,不予置否。心里却始终有个疑影,那个孩子的脸,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扣扣的敲门声,叶晨喊了一声:“请进!” 然后就看见,段德带着一脸担忧的王丽娟、叶勇和叶天走了进来。 “小晨,你有没有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不舒服一定要和医生说,千万别留下病根,知不知道···”王丽娟一进门就扑到叶晨的病床边,着急的絮絮叨叨。 小叶天坐在叶晨身边,扬着拳头:“姐姐,是哪个坏人欺负你呢,告诉我,我要帮你打坏人!” 话未说完,就挨了叶勇一栗子:“小孩子家家,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不学好。” 小叶天鼓着嘴,摸着头,嘟囔道:“爸爸,很疼的!” 叶勇才不管他的控诉,转头看向叶晨,眼神是少有的柔和:“医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什么大碍?” 叶晨来不及回答上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来了。她也来不及回答,只得不停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很好,医生说我很好。” 说着,还不忘横了一眼站在门口缩着脖子的段德,不是说不让你告诉我的家人的吗。 段德的脖子又缩了缩,没办法,敌人太强大,他抵不住呀。 一一安抚了家人,叶晨才有时间开口说道:“爸妈,我没事,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我只受了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医生都说了,在观察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丽娟拍了拍叶晨的手,嗔怪道:“孩子都是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们两个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了。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瞧,昨天这么一受伤,小脸都尖了不少,回去,妈给你炖骨汤,一定要给你补回来。” 叶晨鼻尖一酸,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使劲的点了点头。 两世为人,再听到这样的话,才更能明白当妈妈的爱。 龚屹然、段德见状,双双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叶晨一家人。 叶勇看着母女俩说话,顺手拿起龚屹然没有削完的苹果,一点一点用心的削好,然后递给叶晨和王丽娟。 叶天年纪小,玩心未减,看见满屋子的花,一下子来了兴致,在花堆里面打起了滚来,弄得满身满头全部是花瓣,看得王丽娟和叶晨哈哈大笑。 满室欢愉。 叶晨的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些擦伤,简单处理之后确定没有事之后,就申请出了院,回家休养去了。 就因为这一场虚惊,让叶晨不得不受到王丽娟长达半个月的特殊照顾,每天不是排骨,就是粉蒸肉,然后是养生黄豆肉汤,要不就是老鸭汤。 半个月下来,叶晨都感觉自己脸都圆了一圈。 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追溯,回到当日。 翌日,江城所有的报纸同时报告了一个消息,笔锋尖利,剑指恒星集团和北省药监局。 “恒星集团抢夺他人的医药成品,神奇药方成为香饽饽?” “恒星集团强取他人药品专利,药监局内或有人内应?” “药监局内惊现持枪歹徒,竟无一保安出现!” ······ 全城都在议论这个问题,恒星集团名声扫地,当天的股价都首次出现了跌停,许多家经销商当即就发出声明,终止与恒星集团的合作关系。 公关部门不得不权力出面澄清这个问题,还要向合德集团当面致歉。 药监局的公信力第一次遭到了公众的质疑,许多家知名或不知名的医药公司纷纷爆料自己在药监局送检的时候遭到非法索要保证费以及药方被非法贩卖的问题。 更有许多医院爆料经过药监局批准通过的药品却在临床上出现问题,以致数人出现不同程度的病情加重。 满城哗然。 北省政府当下决定成立专案组,调查此案的的内幕。并表示对此事中涉案人员严惩不贷。 据说,这件事一出来,北省药监局长就遭到上级的严重警告。这时,正是北省领导班子换届的重要时期,原本药监局长还是竞争下一任省长的有力对手。 现在,··· 除了对于恒星集团和药监局的指控,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神奇的药品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药品,值得强大如恒星集团都要出手抢夺? 还有是那个公司,敢硬碰硬的和恒星集团对上。 能被恒星集团看中,首先,这个药品的药效首先是毋庸置疑的。许多人就这样对这个还未出世的产品产生了一丝期待。 这个药方未出先火,单是这个报告出现当天,合德集团就收到了几十万的订单。 合德集团负责人,段德当即提出,合德集团的成立的剪彩仪式提前,并且广邀各方人士参与。 两天后,合德集团成立剪彩礼正式开始。 喜庆的氛围将整条街都笼罩了起来,四处可见鲜艳的红花,来来往往热闹的人群,来贺礼的豪车几乎都把整条街道塞满,那架势,让路过的商户都咋舌不已。 合德集团成立的剪彩礼不同于之前合德医药股份公司成立仪式。这个合德集团包括着由原来合德堂改成的合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和黄长进的医药厂。 这算是合德集团的正式起步。 合德集团不同于原来的仅仅一个医药公司,自然不能再在原来的合德堂的旧址上将就,好在当时任爷爷给的资金还有很多,叶晨大手一挥,买下了一个写字楼的整整两层,作为合德集团的总部办公区。 今天不仅是合德集团宣布成立的仪式,更是那一款新药推出的新闻发布会。 为了这个剪彩礼,段德是费了大气力的,单是那些礼炮,几百发的都来了上百箱,直把气氛一下子就烘起来了。 穿着正装的段德和黄长进在门口接待来宾,龚屹然被拉过来照顾里面的客人和那些记者,就连看热闹的程依兰也被拉过来,临时照顾那些附近来贺喜的商户。 叶晨因为有伤在身,需要静养,倒是躲过了一劫,只是在旁边看着。 呼啦—— 一辆红旗车在合德集团门口停下,一身黑色正装的许明浩缓缓走了下来,浑身上下满是上位者的气度,向叶晨打着招呼:“叶小姐,恭喜了。这么大个集团,不容易啊。” 叶晨亲自迎了上去,笑盈盈的说道:“许省长谬赞了,您要是今年能成,恐怕未来成就不会小了,到时候可要仰仗您了。” ------题外话------ 么么哒,猜猜刺客是谁,嘻嘻 求票,求订阅 066豪华剪彩礼,强大人脉(万更) 许明浩闻言失笑,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啊,还真是伶牙俐齿,不肯放过一点好处。” 叶晨调皮一笑:“许省长,请里面坐吧,待会还需要您来亲自剪彩呢。” 他们在门口自顾自的说着,引起的注意可是不少,不少人都是好奇往这边张望着。 待到叶晨亲自将许明浩迎了进去,人群中才传来低低的惊呼声。 许明浩是什么身份,北省政府机关的第二把手,下一任一把手的有力竞争者。可以说,他咳一咳,北省的天都要变一变色。 平时他十分低调,无论多大的企业的邀请都从未参加过,现在,却来出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药集团的剪彩礼。 而且说话态度熟稔,有说有笑,显然是熟识。 这个医药集团,到底有什么来头。 要知道剪彩礼一定意义上就是一个企业人脉的比较,也是给同行的一种无形的警告。出席的宾客越多,分量越重,自然也就越好。 显然,许明浩作为合德集团第一名重量级宾客,是绝对够格的。 正在众人还在沉浸在刚刚许明浩出场的震惊中的时候,突然,街道上一道道赞叹至极的惊呼让他们不得不回头看去。 一回头,他们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广阔的六车道马路上,一辆辆重机甲型的车排成列,浩浩荡荡的开过来,根本不顾道路上的其他车辆。 他们也不必让,所有的车看到他们的时候都自觉不自觉的让开了道。 这等威势,谁人敢阻! 有好事者,数了一数,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单是重机甲车就足足有六十辆! 什么概念? 这些车排起来走可以将这个六车道的马路塞得严严实实,蜿蜒近十米。 不得不说,这等出场吸尽眼球。 整齐的刹车声,所有的车都在同一瞬间稳稳地停在了合德集团的大厦门口。 然后,每个车上都跳下来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从车里抱出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烟花,放在广场,排成方格状。 每个人的动作都是整齐划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惊人的庄重,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训练有素,就像是一个个铜铸的战士。 期间,场上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的人都被这么霸气的出场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黑色劲装的男子将烟花放好后,向这叶晨的方向躬了一躬身,齐声道:“奉龙门门主之命,祝贺合德集团剪彩之喜!” 为首的黑衣人朗声道:“门主说了,他现在人在北美总部,暂时回不来。特此,让我们带来贺礼,以作补偿。” 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手大力斩下:“放!” 应声,所有黑衣人同时躬身将身边的烟花点燃,迅速退开。 砰砰砰—— 一道道小火球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开一道道灿烂绝伦的烟火,美轮美奂。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穿,许多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却舍不得把眼睛从那些绚烂的烟火上移开。 突然,最后几个烟花的形状一变,天空中出现几个用烟火写的大字。 ‘祝贺合德集团成立’ 一阵阵的惊呼声几乎要将吵闹的烟火声给淹没,看着如此大的手笔,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简直是在烧钱啊! 不过,送礼的是谁? 龙门的门主! 那可是在北美都赫赫有名的黑帮大佬,会在乎这点小钱。 只不过,这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会来庆祝一个毫无名头的医药公司的剪彩仪式? 这个医药公司到底是有着什么背景? 白道有许明浩,黑道有龙门门主,黑白通吃,这在北省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似乎还嫌人们受到的刺激不够多,人们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就看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风度翩翩的向前步来。 这,这,这不是港岛任氏的总裁吗? 是不是我眼花了!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之后,才低低的惊呼出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位,不会也是来祝贺什么合德集团剪彩之礼的吧?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任承司大步走到叶晨身边,笑道:“听说你的集团成立剪彩,爸爸怕没有人撑场子,特地叫我从香港飞过来。现在一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在龙门门主面前,我这个任氏的总裁也不够看了。” 叶晨知道任承司在说笑,也不介意,绷着脸,装作生气的顺着话说:“噢,原来任叔叔你是被任爷爷逼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是专门为我来的呢?搞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啊。唉!” 任承司只道叶晨真的生气了,连连道歉道:“小晨,别生气,叔叔是专门为你来的,你看我还带了一个大客户给你呢。别生气啊。” 叶晨绷不住了,露出一抹笑:“任叔叔,逗你玩呢。快进去吧,里面还专门给你留着位置呢。” 至于那个大客户,就交给段德去交际吧。 能被任式总裁称作大客户的绝对小不了! 众人被惊得里嫩外焦,看着一个个鱼贯而入的政界商界还有黑道上的名人来来往往,已经没有丝毫的惊讶了。 连香港的任氏的总裁都亲自飞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就算现在从美国白宫发来贺电,估计他们也只会眉头挑一挑,说一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其实,今天原本来打算参加剪彩礼的并不多。 但是,随着一个一个重量级人物的登场,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去!一定要去!就算是为了和那些大人物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也一定要去! 正在和几位相识的同事聊天的许明浩看着门外不停的忙着接待客人的叶晨,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本他以为他已经足够高看这个不寻常的小丫头了。十四岁,已经拥有了隶属于自己的一个巨大的医药集团,而且还拥有着一身卓绝的医术,让无数专业从医多年的专家都惊叹不已。 现在,他又发现了这个女孩的另一个方面,那便是强大的人脉。 龙门门主,任氏总裁,还有那么多慕名而来的商界政界名人,在如今的北省,能够有能量将这些人一下子召集起来的,又有几人? 他自问都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可是,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丫头居然做到了。 而且,做的如此漂亮,如此完美! 就在里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恒星集团的总裁王万新带着他的儿子王子恒还有一个妖艳的女人过来贺喜了。 众人忍不住怀疑起王万新的用心。 这到底是来贺喜还是来砸场子来的。 闹得轰轰烈烈的恒星集团抢夺合德集团的药品专利的事情才过没几天,全北省的人都知道,这两个集团对上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恒星集团来给合德集团贺喜,怎么看怎么不安好心。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人家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晾在外面啊。 愣了一下,段德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将王万新等人引进了内室。 叶晨漆黑的眼瞳闪了一闪,手捏紧,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深吸一口气,又换上淡淡的微笑,也跟了上去。 一进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装饰,王万新便爽朗的笑道:“真是豪华大气,就连我的恒星集团都比不上呢?” 闻言,叶晨等人都是一阵嗤鼻。放眼北省,谁不知道恒星集团最是财大气粗,总部是一整栋大楼,就连前台那里都放着一只两人高的大金牛。 现在反过来夸合德集团这个临时装修的总部豪华大气? 是来炫耀的吧? 叶晨微笑,无悲无喜,淡然如风:“王总裁谬赞了,恒星集团的多年积淀,底蕴深厚,我们自认不如。” 王万新像是才注意到叶晨一样,惊喜的喊道:“小叶,是你?正是巧啊。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办了一个集团起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是暗讽合德集团成立时间短咯? 叶晨神色不变,微笑沉静:“自然,若不是后生可畏,王总裁也断不至于如此欣赏我们的新产品了。” 叶晨这话说完,四周就响起了低低的笑声。恒星集团集团平时行事嚣张,圈子里面对头不少。这件丑闻几乎是被他们私底下当笑料说的。 现在,被叶晨这样当面提出来说,还真是让人心头,痛快。 王万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过,到底是多年的老狐狸,脸皮够厚,一下子就恢复了一副笑脸,拉着身后王子恒和刘丽娜向叶晨介绍。 “子恒,来,这可是你的旧相识了。” 叶晨微微颔首,看着面前的扭捏的王子恒和惊惧的刘丽娜,热情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王先生,刘小姐。最近可好?” 原本是极平常的一句话,刘丽娜听后,却浑身发起抖,失手将杯子掉在了地上。 王万新横了她一眼,转身,向叶晨致歉。 叶晨淡笑,不动声色,吩咐人将现场打扫干净。 刘丽娜怕她?还是自己的话激怒了她? 叶晨低头垂眸,额前一缕长长地秀发垂下,掩去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冷寒。 看来,这段时间,刘丽娜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想想也是,风流成性的王少一朝不举,该是如何的暴躁,易怒还有多疑。他身边的人,想来现在都不太好过吧。 寒暄够了,也该进入主题了。 王万新招了招手,转身向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不久,就看见两个人抬着一款巨大的蒙着红布的东西走了进来。 “来了一趟,总也不能空着手,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贵集团生意越来越兴盛。” 说完,便让人将上面的红布一下掀开,赫然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块巨大的红木镶金古朴的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 百年老店! 在场的人面色都古怪了起来。 百年老店? 满打满算,从一开始的合德股份有限公司到现在的合德集团,最多不过百日。 现在,王万新送这个牌匾过来是什么意思? 人们的眼睛在王万新和叶晨身上移来移去,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观着事态的发展。 黄长进和段德的脸色都有几分不好看,之前言语中似有似无的挑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送来这么个东西,让他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不是存心让合德集团在这么多名人之前下不来台吗。 任承司的脸色阴沉,盯着王万新,目光不善。手捏紧成拳,仿佛随时要冲上去把人暴打一顿。 许明浩端着酒杯的手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微皱的眉头中一丝深沉的忧色一闪而过。 没有人去接那块牌匾,那两名员工只得继续抬着,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没有人敢说话,场面一下子就静了,空气的流动似乎都慢了下来,只有屋外冲天的礼炮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突然,叶晨笑了,美靥如花。 她莲步轻移,缓缓上前,亲手将那个巨大的牌匾接了过来。 段德和黄长进见状,连忙上去搭把手。这个牌匾看起来都和自己的小老板一般高了,要是砸伤了她怎么办。 叶晨也不推拒,任由着段德和黄长进将牌匾接了过去,吩咐道:“把这个牌匾挂在咱们的前台大厅那里,我记得那里还差个招牌。” 前台大厅? 那不是所有人进进出出所必经的地方吗?而且,那地方挂的不都是各个企业的招牌吗? 可以这么说,那里就是一个企业的门面。 他们原以为,合德集团就算是收了这个牌匾,也只会将之束之高阁,落满灰尘。 可是,现在叶晨却说要把它挂在前台大厅。这个小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段德和黄长进刚想出口劝阻,就听见叶晨又说了话,这回,是对着王万新。 “王总裁,多谢您的好意。我相信你送这个牌匾是对我们的一个勉励。我们把它挂在前台,让所有来合德集团的人都看到,而全体上上下下一定会把它当作对于我们的一种鞭策。我相信,百年之后,我们合德集团一定会成为底蕴深厚的百年老店,那时候就要感谢王总裁今日对于我们的期望了。” 叶晨的声音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如汩汩清流般清澈柔和,却又透着刚劲有力。 掷地有声。 段德和黄长进同时怔了一怔,然后捏紧拳头,眼神坚定。 他们还是太弱小,小老板说的对这张牌匾是对他们的一种鞭策,促使着他们的成长。 今日之耻,他日必数倍奉还! 漂亮! 任承司和许明浩同时在心里面给叶晨的那番话叫了一声好。 这一番话,既显示了合德集团的大度能容,又漂亮的解决了恒星集团的刁难,还利用了合德集团员工的知耻之心加强了企业的团结和奋进。 一箭三雕! 然后,他们同时笑着摇摇头,遇上这种情况,他们自问也可以不比叶晨差,可是他们是经历了多少风雨的历练才锻炼出来的这份淡定和镇定。 叶晨呢? 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是怎样拥有着这样的淡定和从容。 他们发现,他们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听完叶晨的话,王万新的脸僵了一瞬间,随即又挤出一抹笑容:“那是自然,我自然是希望看到合德集团有那么一天的。” 然后,拉过王子恒和刘丽娜,道:“贺礼我们已经送上了,公司里面还有事,我们就不多留了。” 说完,白了一眼还在留恋于送酒的美女侍员的王子恒,转身拂袖而去。 叶晨微笑:“王总裁,走好,不送!” 刘丽娜看着叶晨的笑就莫名的心中发凉,不敢再看,转身跟上王万新。 他们三人走后,气氛才算是恢复了融洽。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接着刚刚的话题聊了起来。 不多时,吉时到,叶晨便和许明浩,任承司一齐上台,作了演讲。之后齐齐剪断了了那根系着红花巨大的彩带。 就在那根丝带落地之时,巨大的礼炮齐齐冲天,在天空中炸开绚丽的花,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几乎把人的耳朵给震聋。 这一刻,属于荣光。 这一刻,合德集团正式成立! 一个属于合德,属于叶晨的崭新时代由此拉开了序幕! 剪彩礼过后便是药品的新闻发布会。 叶晨端坐在椅子前,气度雍然,浅笑嫣然,任凭着刺目的闪光灯在眼前不停的亮起。 她的身边是黄长进和段德,僵硬的笑着,面对着镜头。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些记者到也都学乖了,叶晨不开口,不敢提问。 叶晨微笑开口:“诸位,今天请你们过来,主要是对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产品进行一个介绍。” 她顿了一顿,环视四周:“经过上次一事,想必大家对我们的产品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了。我们这次的产品其实是一整个系列,其中包含着常用的九十余种药品,主治范围包括六十多种常见的病症。而,对于这个系列的药材,我们叫做奇快,相应提出的主题是‘快节奏的中医”。” 快节奏的中医? 众记者一头雾水的看着叶晨,却没有人打扰她的讲话,只是低着头,刷刷的记着笔记。 叶晨端起桌前香气氤氲的清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众所周知,中医向来是以疗效慢,副作用小,纯草本著称于世。这样的中医对人体伤害小,副作用小,也广受中医爱好者的喜爱。但是,随着社会节奏的加快,疗效慢的中医因为不能适应人们要求快些治愈,早点回归工作岗位的要求,而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抛弃。” 听到这里,在场的很多记者都忍不住点头,工资少,奖金本来就不容易,少上一天班就少一天奖金,在奖金的威压下,谁也不敢病太久。 叶晨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针对中医的这一个弊端,我们进行长时间的研究终于取得了重要成果,就是这一款奇快。正如它的名字,我们的承诺是,让中医的效果来的比西医还要快!” 叶晨这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愣。 一直以来,中医之所以不敌西医,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疗效慢,被很多年轻人不喜。 实际上,除了这一个弊病,中医的其他优点还是广为人们承认的。纯草本,天然,副作用小,对人体的伤害小,还是华夏民族几千年的文化积淀。 在很多华夏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对中医中药还是有着一种承认的。 现在,若是把中医疗效慢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中医中药的地位必将大幅度提高! 他们可以想象,若是这个系列大药品得到大范围的推广,中医会将如何的辉煌! 只是,这个药材说的是疗效快,但是实际效果会怎么样呢? 合德集团说的是,让中医的效果来的比西医还要快! 如果没有那种奇效,合德集团只怕会被笑闪了舌头。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怀疑,叶晨自信一笑,吩咐道:“拿出我们的样品来,分下去。” 身后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从幕后抬出许多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套一套包装整齐的药品,分发给在场的所有的人。 叶晨说道:“现在分给大家的就是我们推出的一整套的奇快的产品,里面有着常见的三十多种病的药品。整一套共计九十盒各种药品,价格仅仅四十五元。平均下来,每盒药品为五毛钱。我相信,对于绝大多数的家庭来说,这个价格都是很容易承受的。而且,相对于普通药品来说,我们奇快用时短,一盒药可以用很长时间。这样算,其实还要比市面上绝大多数药品便宜许多。因此,这也是我们奇快的第二大优势,平价。” 众人都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药盒,绿色的包装,上面有着几种主要药品的中草药图案。中草药大多草本,十分美丽,加上一些修饰,印在盒子上,更是让许多人惊叹不已。 更重要的是,上面还印着几个大字:祝您早日康复。 吃药的时候看见这几个字,顿时就觉得心头一暖。 “作为今天开业的酬宾,前三天,我们合德集团将免费送出一万套奇快套装,你们可以推荐身边的亲戚朋友前来领取,只需要简单的登记,就可以每人领取一套。”叶晨微笑道。 一万套? 就算是成本价只有三十元,这一下子也得送出去三十万元。这年头,万元户还是少见,如此大的手笔,让不少人暗暗咋舌。 同时,也想着回去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过来领上一套,毕竟一套四十五块钱,现在可以白领,用上一两年,不要白不要。 叶晨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笑笑,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新产品上市,最需要的良好的口碑。而口碑,不是你自己夸出来的,而是要别人用出来的。 现在,自己看上去是损失了一些短期的利润,可是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市场,这买卖,不亏! 叶晨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现在是记者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吧。我们会尽力回答的。” 顿时,憋了许久的记者蜂拥而上,数十个话筒同时伸到了叶晨面前,叽叽喳喳如同菜市场。 “请问,你对于这款奇快系列的药品市场期望值有多高呢?” “请问,今天恒星集团总裁过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对话?” “这一款奇快,是对传统中医的一次颠覆,请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概念的?” ······ 应付完那群记者,叶晨走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她揉着发酸的肩膀和手腕,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以后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要去,在外面笑了半天。脸都僵了。遇上这种场面就应该交给段德去应付。看他现在还在和记者们说着话呢,精神奕奕的。” 黄长进瘫在另一张椅子上,猛灌着水,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是的,老段就是天生的外交家,不像我,我宁愿在实验室里面呆上一天也不愿意再采访十分钟。” 在一边的龚屹然看着两人,微笑着摇摇头,给两人到了一杯茶喝。 叶晨说要把他和他身后的实验室作为秘密武器,所以并不打算让外人知道。所以今天他倒是轻松,只用在里面安排一些简单的事务。 几人说笑间,一个员工突然快步走进来,低声说道:“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北省药监局局长的人,要求见叶董。” 叶晨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漆黑的眼瞳里面寒芒满布,声音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现在在哪?” 龚屹然,和黄长进只觉得室温一瞬间下降了十度。嗖嗖嗖的凛冽寒风刮过,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 那工作人员低着头,道:“那人还带了个女人过来,中途遇上许省长,两人正在说话呢。” 叶晨勾唇,浑身气度陡然一变,冰冷的寒意从眉梢蔓延开来:“我们走,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房间里。 许明浩与程安国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红木雕花茶几,上面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壶和茶杯,碧绿的茶叶在里面翻滚,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散开。 程安国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成熟妇人,柳叶眉、杏眼、鼻子俏皮、菱形小嘴涂成嫣红,气质雍容,面容姣好,依稀可以看出学生时代的清纯。 程安国金视眼镜上面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掩去眼底的神情:“别来无恙啊,许兄,你那个药方谈的怎么样了?” 许明浩心一惊,神色依旧:“还在谈,事情有些棘手。” 程安国扶了扶眼镜,声音有着一丝阴沉:“许兄,我看你就是太优柔寡断,要我说,何必只会那人。直接取了也就是了。” 许明浩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不欲多聊。 程安国见他不欲再谈这个问题,便转移了话题。 “许兄,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许明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见那个女人的一瞬间,眼睛瞪若铜铃,从椅子上腾了起来,扶着椅子把手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欣然,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待到叶晨几人赶到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许明浩和一个女人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脚步有些紊乱。 叶晨绣眉微凝,心头涌起一丝不安。 叶晨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程安国一个人在给自己泡茶,极好的功夫茶,碧绿色的茶水在空中滑出漂亮的弧线,清甜的茶香盈满了整个房间。 “程局长,好兴致。”叶晨坐定,端起桌上的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似笑非笑。 程安国端起茶杯,微闭起眼,轻嗅着慢慢晕染开的茶香,最后,浅浅的小噙了一口。方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茶可以养性,看叶小姐也是懂茶之人,与懂茶的人品茗,实在是平生一乐。” 叶晨微笑,不说话,只是用舌尖尝了一下茶的味道,点头。 程安国是她目前见过最懂茶的人,刚刚那一手功夫茶,漂亮至极,没有多年的功力实在是达不到。而且,这一杯茶香氤氲,温度适中,色泽通透,实在是茶中精品,叶晨自问都没有这水准。 程安国低着头泡着茶,状似无意的缓缓说道:“叶小姐,犬子上次无意间冒犯,得罪了。我在这里代他给你赔个不是。” 叶晨喝茶的手顿了一顿,随即绽开了一个和煦笑容:“程局长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年头谁人没能个头脑一热的时候了,只要之后改过了也就过了。你说呢,程局长?” 程安国微抬起头,日光灯打下的光在他的金丝眼睛上一闪而过,带着金属的冰冷。 突然,他微微一笑:“叶小姐说的是,倒是我执拗了。” 叶晨微微皱眉,看着程安国。 刚刚她的话可是有两层意思,她不信程安国会没有听出来,他现在顾左右而言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日药监局的杀手不是他派过来的? 叶晨突然嫣然一笑,倒了一杯茶,递了与程安国:“今日才想起来,还未曾谢过程局长的手下的安排,让我们的产品扬名。” 程安国神色不变,接过茶,却并不喝:“手下的人欠管教,让叶小姐见笑了。” 叶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接着说道:“程局长贵人事多,自然,力有不及。这是底下的人动了心思,又关程局长什么事呢。” 程安国看着叶晨将杯中的茶喝完,才晃了晃茶杯,看着许久,浅浅的喝了一口:“叶小姐,好手艺。” 叶晨微笑,漆黑幽深的眼瞳中明亮的光一闪而过,低低垂首,如玉小巧的下颚勾出柔和的弧度:“程局长谬赞了。” 程安国起身,笑道:“今天本是来向叶小姐致歉的,如今事情了了。局里面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 叶晨起身相送,微笑:“程局长,慢走。” 程安国走后许久。 叶晨依旧端坐在那个位置,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摇晃着白瓷玉杯中微绿的液体,看向程安国方才喝过的那杯只剩一半的茶杯,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恒星集团,总裁办公室。 王万新面色阴鸷的背着手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越想起刚才的事情越来气,看见桌上的金牛摆件,狠狠一摔。 那只平时颇受主人宠爱的金牛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委屈的躺在地上。 正好此时推门而入的秘书模样的人看见地上的金牛,惊了一惊,同时脚步更加谨慎起来。:“王总,那边派人来了。” 王万新下意识就吼道:“来什么来!不见!” 那秘书模样的人迟疑了一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王总——” 王万新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才慢慢缓过来,冷声问道:“来的人说什么了?” 秘书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人说,说,上面对您这一次的表现很不满意.....还说,若是下次,您就会受到上面的惩罚.....” 其实那人的原话是:“没用的人!这点事都做不好,若有下次,组织里面就不用这号人了!” 但是,饶是秘书的这番话也让王万新一下子就黑了脸,抓起桌上的电话,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地上顿时多了四五瓣碎片。 不得不说,这一次合德集团的剪彩礼是十分成功的,场面恢宏,仪式庄重,宾客身份更是各个不俗,让所有原来看不上这个新起的企业的许多人都跌掉眼睛。 同时,也开始用新的眼光审视起这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来。 再说那一款奇快,首先,媒体的宣传十分到位。 “快节奏的中医”理念一经提出便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支持者赞赏不已,认为它是传统中医突破自身禁锢,走向成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更是中医复兴的必经之路。 快节奏适应了现在社会节奏加快的现实,改善了中医的固有弊端。同时,也保留了中医纯草本副作用小,对人体伤害小的优点,是传统中医与现代社会接轨的重要方式。 反对者嗤之以鼻,特别是一些西医从业者,在报纸电视等媒体途径上公开批驳这个观念。他们的理由是,中医的慢效是众所周知的,也是中医的一大特点。之前也有不少国医圣手对于这个弊端提出过改革,均以失败告终。 现在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丫头说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不是说你比那些国医圣手还要厉害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双方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谁,一时间报纸电视杂志上全部是双方的口水战。 不管双方怎么说,两方都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就是,这款药火了。 大街小巷全部是奇快的广告,四处可见各种美丽的中药植株摇曳生姿,连街头玩泥巴的小童都知道咿咿呀呀的喊着:“七快七块。” 而当天,电视直播一出,几乎是看了直播的人都去亲自或者托人领了一套奇快回来。 反正也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广告上面说的那么好,就试一试呗。 三万套的免费赠送的名额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发完了,不少人还等在合德集团的门口,不肯走,就算花钱也要弄一套回来。 合德集团不得不又紧急制作了六万套,立马投入市场,才勉勉强强满足市场的需要。 在这样强的密集的攻势下,江城几乎是每家每户都存着一套奇快。 不少记者嗅到其中的新闻点,纷纷抓住时机,趁机采访了一些领取了奇快的家庭做采访。 这年头,小病不上医院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谁家平时没个什么头疼脑热的,这年头每家每户人又多,哥哥姐姐妹妹一大家子,平时生点小病是家常便饭,许多家将奇快领回家的当天就已经用了。 当即,那些记者就问了关于奇快的效果和治愈时间。 出乎所有记者意料之外的,所有的被采访人都像约好了的一般夸着奇快:“这药效果真是好。我家二崽子感冒了四五天了,吃什么都是越吃越厉害,正准备送他去医院。我家那口子就拿了一套奇快回来,我就给二崽子喂了药,谁知,还真神了,吃了药孩子就喊热,不到半个小时,出一身汗,洗个澡,感冒就好了。神清气爽的。就吃了一颗药,花了一个小时,这拖了四五天的感冒就好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这个头疼是老毛病了。吃什么要都不好。那天老伴给我拿回一盒奇快回来。你知道怎么得,吃了药,不到十分钟,头立马就不疼了,感觉一身轻松。这药,真是神。我得叫儿子给他家备几盒去。” “你还真别说,这奇快效果还真是好,见效那叫一个快。我昨儿个回家上楼的时候,扭了一下脚。正好看到了老公领回来的一盒奇快喷剂。试着喷了一下,冰冰凉凉,看了本书不到二十分钟就好了,没事人一样。这简直神了!我要多买上几套,送给爸妈。一套也就四十五块钱,那么多药材,算起来也不贵···” 这些报告发表的当天,合德集团就收到了数额逾百万的订单,震惊了整个北省医药界。 ····· ------题外话------ 小长假最后一天,有点点不想去上学了 求票安慰 067许明浩的反击,程安国罪证曝光(万更 有记者不相信奇快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当即,就自己试了一下。 结果,他刚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一直烦恼他多年的肩周炎就减轻了很多,整个人都轻松了。用了第五次以后,恢复了正常。到医院一检查,这么多年的肩周炎居然好了。 医生说,只要再注意保护肩部,复发的可能性都不大。 这名记者欣喜之余,也不忘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发表在报纸上,配着自己几次到医院检查的报告。上面的检查时间清清楚楚,倒也不用担心有人说他蓄意炒作。 这篇文章一经发表,合德集团的订单额又翻了一整番,合德集团全体上下加班加点轮番倒才完成这些订单。同时,他们当日的工资就抵得上其他医药公司半个月的工资,羡煞其他公司一众员工。 看到这些数据,叶晨只是微微笑笑,并不太在意。这个系列的药品推出前,她就可以料到它的火爆程度,显然的一切也不过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罢了。 现在她最上心的是,许明浩的病。 距离自己给许明浩药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期间,她也曾给许明浩做过几次配合的针灸治疗。从面相上和叶晨的把脉结果上看,许明浩的病在不断的好转。 但是,她还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件事关系着她人脉建设的第一步的成否,有了足够强大的人脉,才能够有能力与王家抗衡。 事关妈妈,她不得不时刻悬心。 吱呀—— 正思索着,房间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许明浩缓步踏入,精神奕奕,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道:“晨小丫头,你在吗?我给你带了个好消息,你愿不愿意听?” 经过几日的相处,许明浩与叶晨接触增多,竟然成了一对忘年交,称谓也从原来的叶小姐变成了小叶,到现在的晨丫头。 叶晨放下手中的医书,微笑抬眸,曾经的如同古画中的仕女:“许叔叔,我在这呢。你倒是别掉我胃口了。快说说那个好消息是什么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消息能够被许叔叔称作好消息。” 许明浩看见了叶晨,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神秘一笑:“这个消息,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托人把你安排到北省一中的事情成了。人家刚刚给我打来电话,只要你今年九月去报名就行了。” 叶晨漆黑的眼睛猛地一亮,惊喜的问道:“真的?” 许明浩得意一笑,往后一仰躺在椅子上,老生常在的说道:“许叔叔还能骗你不成。这可是许叔叔亲自出马,还能不成。” 叶晨看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顺着他的话赞道:“是是是,许叔叔出马,有谁敢不服呀。” 许明浩终于听出了叶晨话中的揶揄,不过他到底是老狐狸,只是哼了一声,连脸都不红一下。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大叫道:“看我这记性。晨丫头,来来来,我给你介绍给同学认识认识。” 说完,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一个蓝色休闲服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和煦的笑。 叶晨抬起头看去,来人慢慢走近,逆着光,面容渐渐明晰。长腿一双,很普通的蓝色休闲套装被他穿出了温和的味道,手插在裤兜中,漆黑的桃花眼弯着,笑意柔和。 “爸,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少年走到徐明浩身边,笑着打趣道。 许明浩讪讪一笑,摸了摸头,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是你以后的同学,也是最近那个合德集团的董事长。你不是早就说想认识她的吗?来,现在来认识认识。” 少年白了许明浩一眼,这个坑娃的爹。这才转过头来,温和笑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许铮多,很高兴认识你。我可是久闻学妹的大名呢。” 叶晨也丝毫不扭捏,大方的回握,调皮一笑:“是么,我都不知道原来我都这么有名了。许学长,到了学校还得多多拜托你呢。” 许铮多一笑:“学妹拜托,那是自然。” 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叶晨就开始了对许明浩进行例行的检查。 把完脉,叶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刷刷刷——的提笔写下一个药方:“按这个药方抓药,配着我给你的药,每天三次。七天之后再来检查。” 许铮多替许明浩接过药方,仔细的看着。其实他并看不懂上面的药理,只是被叶晨的一手字吸引了,字迹小巧隽秀清秀,却隐隐透着一股刚毅。 叶晨顺手挽起垂下的一缕黑发,边记录着许明浩的身体状况边说着:“许叔叔,最近这段时间你的恢复情况都很好,照这个趋势,应该不过一个月,病情就能得到控制。只不过——” 叶晨顿了一顿,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数据,才皱眉说道:“可是,这两天,你的恢复情况却没有前几天好,虚火旺盛,心火不宁。许叔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许明浩眼神明显一慌,手抖了一下,才连忙说道:“没事,没什么事。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叶晨看了许明浩一眼,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许铮多看见了,温和的眼底划过一丝情绪,一闪而过,躲在袖子里面的手捏紧。 叶晨站在门口,目送着许明浩父子的背影消失在眼际,招了招手,叫来一个龙门的人,附在耳边,交代了几句。 许叔叔,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件事,我不允许失败。 偌大的副省长办公室里。 许明浩对窗独坐,眉头紧锁,双手揉着太阳穴,一头短发有些乱,显然是被主人烦躁地蹂躏过。 嘟嘟—— 书桌上的电话响起。 许明浩转过椅子,烦躁地接起:“喂!” “喂,许省长,外面有一个女人自称是你的夫人,要求进来见你。” “告诉她,我在开会,不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换了一个,甜甜腻腻,带着些许哭腔。 “明浩,你已经两天不见我了。这一次,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如果,你现在不见我,我就,我就,我就去你家里找你。” 许明浩忍住想把电话扔出去的冲动,揉着太阳穴,咬着牙,声音中满是疲惫;“你进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深紫色得体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咚咚、咚咚黑色高跟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大波浪卷发随着行走缓缓波动,美丽优雅。眼眶红红像是桃子,显然刚刚哭过,更是我见犹怜。 “明浩——”软软糯糯的声音怯怯,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许明浩,又低下头,绞着衣角。 许明浩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透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女人:“你到底要怎么样!” 女人抬起头,从包中拿出一张照片,犹豫地递给许明浩:“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许明浩脑袋里面一片浆糊,梦一般无意识的接过照片,看了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翌日,江城突然疯传起一件关于北省高级官员的风流韵事,传说这位官员在北省部门中地位极高;传说这位官员平时的形象极佳爱民如子清正廉洁,传说这个官员是北省下一任一把手的有力竞争者···传说,这个官员在外面有一个十六岁的儿子··· 传说,这个官员姓许。 官员的私生活向来是受足了人们各种揣测关注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平时形象极佳的官员,更是吊足了人们的求知欲猎奇欲,知道这个传言的人像是一个雪球越滚越大。 酒楼饭馆高谈阔论的饭桌上,街头巷口织毛衣的妇人永不停息的嘴巴向来是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经过他们的不以余力宣传,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北省的每一个角落。 “哎,你听说没有?咱们的许省长在外面也有一个十六岁大的私生子呢?真是看不出来,他平时看起来那么正派的样子,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真的?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回事啊?我还挺喜欢那个亲民的许省长的,平时看他和他太太的感情也挺好的样子,怎么会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我刚开始也不太相信呢。听说那个私生子是他和他初恋情人生的,都养了十六年了,不知道怎么会一下子被捅了出来。” ····· 随着这件事的越传越广,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也产生了许多不同的观点。 一些人力挺许明浩,怒斥着谣言的失真与不实,直接指出了在这么紧张的关头,这就是对于许明浩的名声的诋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若是任由着这些谣言继续传播下去,就是对于许明浩的一种无形的伤害。同时劝阻着人们不要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相反,一些人则是极力鼓吹着谣言的真实性,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无风不起浪,若是没做过这种事,怎么会有流言穿出来呢。 其中,甚至还有平时与许明浩表面上交好的一些官员和商人出来作证,说什么他们以前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敢确定…… 就在双方争执不休闹的全城都不宁静的时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赫然爆出。 有人拍到了许明浩与他初恋情人和他那十六岁私生子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中,许明浩对于那个私生子极为亲昵,看眉眼与许明浩像了四成,那旁边的女子更是笑得一脸灿烂,一副美满家庭的模样。 满城哗然。 那些原来还不肯相信这个消息的人也开始动摇了,那些照片拍摄的极为清晰,上面三人的表情都不似作假,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实在看不出,外表那样正派的许明浩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平时还挺喜欢他的。不少人都在底下议论着。 许明浩平时为官最大的优点就是爱民如子,洁身自好。平时在北省一众官员中,名望极高深得民心,这也是他竞争省长的最大仪仗。 许明浩本就是从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背后也没个强大的势力。现在弄出这一出,他多年的经营就算是白费了! 不少人已经在默默替许明浩惋惜了。 合德集团巨大的办公室中。 许明浩抱着头,颓然的坐在巨大的沙发上,头发被抓成鸡窝状。 叶晨坐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许叔叔,你现在这样子又有什么用!赶快想办法怎么让这个谣言消散下去啊!否则,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别说是那一张椅子了,就算是你现在位置也难保了!” 许明浩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来,眼里一片血丝,道:“这件事是真的。我要怎么解释?” “什么?”叶晨一下子惊得手抖了一下,茶水从杯中溅了出来,索性不烫。 叶晨抽出纸擦过水渍,揉了揉眉心,沉声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许明浩眼神一黯,嘴唇蠕动了几下,才缓缓开口:“我和欣然是大学同学,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欣然是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我们在大学相识,相爱,后来临近毕业,我还带她回去见过家长。但是后来,因为她家里人不同意,另外给她找了一个干部的儿子,硬逼着她和我分手。迫于压力,她主动提出来了分手。就在分手的前一夜,为了补偿,她——” 叶晨脸一沉,手放在那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上:“许叔叔,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许明浩颓然的摇着头,手烦躁地揉着头发:“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有见过面。我以为她早就把我忘记了,现在,居然冒出了一个儿子……” 叶晨也沉默了,把玩着手中的骨瓷茶杯,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一大片阴影,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许久后,叶晨缓缓的开口:“许叔叔,你有没觉得,这件事太巧了一些。正好是在程安国近来因为上一次枪击案的事情失势,而你风头正劲的时候,却冒出这档子事……” “我,我也怀疑过。只是,欣然,欣然,她不是那样的人。当年,我的家境那样的差,她丝毫都没有嫌弃我……”许明浩喃喃道,似乎在对着叶晨说话,又像是在劝服着自己。 叶晨冷着脸,嗤笑一声:“许叔叔,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当年’,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在哪里重新见到那个女人的。” 许明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苦涩一笑。 叶晨冷笑,当日她去见程安国的时候,就看见许明浩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跑出房间。当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暗中留了些意。 现在想起来,那女子的背景和这照片上的女人像足了十成十。 她可是知道,他们是从程安国的房间里面出来的。 程安国现在把这个女人送到许明浩能干什么好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有许明浩身在局中,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 叶晨哼了一声,不去看许明浩,坐在椅子上,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茶,沉静如兰。 若是许明浩自己想不明白,她说再多有什么用! 许久之后,许明浩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是掩不住的颓然苍凉:“我一直不愿意破坏我们当年的美好回忆,一直不愿意去怀疑她…。” 叶晨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许明浩苦笑,接着说道:“这一次,或许,真的和她有关。如果——真的是她泄露出的消息…。我一定不会手软。” 叶晨眉头略略舒缓,这还差不多。不过,想起照片上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皱眉:“孩子的事?” 许明浩抬起头来,眼神里面突然有了一丝坚定:“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事情爆出来之后,我曾经会想过当年的事。我们那天,她明明是安全期…。” 叶晨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如果孩子是许明浩的,她还真不知道该拿那个孩子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堂主,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叶晨眉一扬,朗声道:“进来吧。” 话音落地,就见一个相貌平凡衣着普通的中年人疾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叶晨的面前,递上一沓照片和文件:“这是我们查到的东西,堂主请过目。” 叶晨接过,翻看了起来。 那中年人低下头,掩去气息,竟分毫不惹人注意,仿佛原地无此人的存在。 叶晨看过之后,眉越拧越紧,看完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许明浩好奇上面的东西,看着叶晨的脸色却不敢开口,表情踌躇。 叶晨扫了许明浩一样,冷笑着将文件夹递了过去:“许叔叔,你看看你的初恋情人和你所谓的儿子。” 许明浩提着心,接过那一沓文件和照片,急急的翻着。越看脸越白,最后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握着那沓照片的手死死的攥紧。 叶晨微微勾唇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次,又是程安国搞的鬼! 那几张照片上分明是那个女人去见程安国的场景,身边还站着那个十六岁传说中的私生子,不过样子很是拘谨,一点都不像是那女人亲生的。 另一张,则是那女人和程安国的亲昵照,程安国搂着那女人的腰,两人同逛着商场,手上是数十个各大品牌的包装袋。 最后一张,则是那个私生子的照片,十二岁的模样,看拍照的地点,分明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型的孤儿院。 附带的一份文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那个女人是程安国的情妇之一,几年前跟了程安国,平时在程安国面前还是很得脸的。 程安国也没有亏待了她,在市中心给她买了一套房子,还给她的家人在单位里面安排了工作。 至于那个私生子,上面写得清清,是程安国一个月前才从市郊的那个孤儿院里面领回家。 程安国这些其实做的十分隐蔽,而且他平时也低调,本来不会这么快被发现的。 只不过,百密一疏。 却在找那些小混混传播消息的时候出了岔子。 那些小混混口风不紧,被龙门的人察觉了出来,顺藤摸瓜的找到了那些消息。 “说起来,程安国如此谨慎的人应当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许明浩踌躇了好一会,才说道。 叶晨眉一垂,捏着手中的茶杯,冷笑道:“距离下一任省长选举可是不到一个月了,他自然是急了。兔子急了都咬人,他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许明浩也不好说什么了,叹了一声,眉宇间满是疲惫。 “许叔叔,有没有办法单独联系一下你那个所谓的儿子?有些事情还得他配合才行。”叶晨微笑着看向许明浩。 许明浩微微犹豫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我试试看吧。” 看到此景,叶晨向许明浩投来一个眼神,似笑非笑:“许叔叔,你确定你下定了决心了吗?” 许明浩看着叶晨的眼神,心中陡然一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漆黑深邃的眼瞳透着点点的寒意,如同看不到底的深井让人心底发凉,好像你所有的心思在那样一双锐利的眼中都无所遁形。 许明浩眼底风云变幻,挣扎不已,最后才点点头:“这件事,我不会再手软。” 叶晨微笑:“那就好,许叔叔,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召开记者招待会,专门澄清这个问题。” 许明浩点点头,缓缓走出房间,心头有一些羞赧,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闹出来的事情却还要一个半大的孩子给自己善后。 叶晨看着许明浩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许明浩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心太软,最大的缺点也是心太软! 想到这里,叶晨召来那个一直蹲在角落中悄无声息的中年人,吩咐了几句。 那个在龙门牢中呆了那么久的人也该发挥一点作用了! 当日下午,许明浩就听从叶晨的安排,露出风声,明日上午九点举行记者招待会,亲自解释这个问题。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各方的极大注意,那些媒体更是闻风而动,纷纷表示一定去参加。要知道,自从这个消息出来以来,许明浩一直保持沉默,这才让那些流言蜚语愈演愈烈。 现在他好歹愿意出来解释这个问题了,虽然说的是不是实话谁都不知道,但是好歹有个说法了。 此刻。 程安国的办公室里。 富丽堂皇的装饰让房间显得十分奢华,奢侈品牌比比皆是,连桌上放着的摆件都是镀金的。 这让已经多次出入这个房间的秘书仍然有些惊叹。 程安国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冷声问道:“事情如何呢?” 秘书模样的人低垂着脸,规规矩矩的说道:“许明浩准备召开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程安国冷然一笑,嘲讽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秘书模样的人不敢搭话,沉默着。 程安国也不太注意,略略思索,问:“那女人和孩子现在在哪里?” 话说的不分明,秘书模样的人却知道他在指谁,恭谨的答道:“许明浩一直没有见他们,现在在您城郊的别墅里。” 程安国随意的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点着,沉吟道:“这样吧,你今晚把他们带过来。我有事要他们做。” 明天? 秘书模样的人略略思索一番,应了一声,退下了。 程安国转了个身,看着苍茫的天空,眼神一冷。 第二日,上午九点。 闻讯赶来的各方媒体记者几乎要将整个大厅塞满,尚未到九点,整个大厅已经是一片喧嚣,记者的吵闹声,窃窃私语声,保安的大声呵斥声,还有闪光灯咔咔的声音。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铛—— 挂在办公室的古董挂钟敲了第九下。 在内室的许明浩看着外面的声势,深吸了一口气,昂首阔步而入。 晨光从他肩头倾泻而下,他的背影染着微微金黄色。 大力推开门。 咔嚓咔嚓—— 闪光灯齐响,白昼般的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岿然不动,微笑,坐到桌前:“各位媒体朋友们,今天特地邀请大家过来,是为了近期有关于我的一个不实的传言。” 他顿了一顿,众记者的笔一停。 滴答—— 黑白底色繁复花纹的时钟一响。 他继续说道:“想必媒体朋友们也听说过这个传闻。传闻中说我在外面有一个情妇和十六岁的私生子。这是对我的名誉的一次巨大的侮辱,我再次正式澄清,我许某人绝对没有在外面蓄养情妇,那个私生子更是子虚乌有。若是日后再有人传言,我将以诽谤罪告之!” 话音落地,铿锵有力! 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有想过许明浩会想方设法的否认这件事情,但是许明浩如此强硬的态度还是让他们一惊。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上官司···· 他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转,同时刷刷刷的笔走龙蛇。 在房间里面看着录像的叶晨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也许是刚刚许明浩的动作将这个记者吓住了,眼看着到了记者提问时间,众记者却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最后,还是许明浩握着手咳了一下:“若是诸位没有什么要问的话,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到这里吧。希望诸位对于这件事情能够公正的报道,尊重事实。” 诸位记者有些不甘心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结尾,但是,无人敢上前一问。 众记者握紧手中的笔记本和录音笔正待鱼贯而出,突然发现大厅门口不知何时伫立了一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 众记者下意识的就向许明浩看去。 这两人,分明就是照片上的一对母子,也就是许明浩传说中的情妇与私生子。 许明浩面色一沉,眸光黯了下来,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的收紧。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门口那女人红着眼眶掩面夺门而出,一串泪水从指缝中滑下。 墨发飞扬,紫色的裙裾打了个漂亮的褶。 诸记者看着那个紫色背影缓缓变小、消失,心莫名一揪。 那个少年看了看台上没有表情的许明浩和空荡荡的大门,咬了咬牙,拔腿朝着女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大门处,又恢复了空荡荡的模样。 门口,一辆车卷起灰尘呼啸而去。 光滑的玻璃门把手将阳光反射成千万束细碎的微光。 许明浩微微垂下头,逆着光,脸庞半明半暗,表情晦涩。 仔细看还可以看出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嘴角是苦涩的笑。 欣然啊欣然,你若是记得曾经我们的一丝情分。你就断断不会做出今日这举动。 最终,是我许明浩糊涂了! 回忆终究是回忆! 时光早已将人打磨失去了当年的模样。 所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留情! 监控室里面,叶晨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直直的盯着许明浩的反应。 她看着许明浩逐渐坚定起来的目光,绽开一个微笑。 她早就料到,今日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苏欣然出现的时间可谓不早不晚,恰恰就在许明浩强硬的宣布一切都是传言,记者要走的时候。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身掩面而去,将一个遭人抛弃的女子形象作了十足十。 这一招同情牌打的可谓妙极。 这样一来,不管许明浩如何强调,所有人对于这件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 这等于,变相把许明浩赶上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呵! 这就是当年如胶似漆,相互信任的情人! 众记者呆愣在原地,看着许明浩一动不动的身影和空荡荡的大门,顿觉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有些记者则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拟好的标题:“许省长强硬否认情妇存在,伤心女当众泪奔。” “谎言还是事实?许明浩和他的绯闻情妇!” “许省长情妇偕子参加新闻发布会,伤心泪奔,许省长无言以对。” 整个会场里面弥漫着诡异安静,而事情的主角许明浩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书页被风吹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又是半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事就该这样结束的时候。 哐当—— 门被剧烈的一下推开,用力之大让门板都颤了几颤。 两个面色森冷的大汉架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待走到许明浩面前,将人随手一扔。 那女子狼狈的滚落在地上,紫色的长裙沾上灰尘,皱巴巴成腌菜,双手被反缚在背后,嘴巴上被塞着一个布团,长发垂下,大眼盛满泪水,露出一张划满泪痕的脸,我见犹怜。 在场所有男性记者的喉结都忍不住滚了一滚。 已经有眼尖的女记者惊呼出声。 “这不就是刚刚跑掉的女人吗?” 话音落地,她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在场的所有记者们,他们不由自主的朝着许明浩看去。 许明浩依旧磐石般的坐在那张椅子上,隔着眼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女子。 那女人看见许明浩忍不住呜呜的叫了起来,在地上醉虾一般的挣扎了起来,漆黑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恳求。 许明浩直视着那一双眼睛,细细的看着女人,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最后,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用仅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一叹。 那女人似乎看出了许明浩的决然,慢慢的停止了挣扎,一丝惶恐爬上了她的脸庞。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他不会的! 那些记者也发现了异常,在许明浩和那女人之间打量着,眼里燃着熊熊的八卦火花。 没有人注意到。 门口,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许明浩和地上的女人。 玻璃门上印着他的模糊的身影,淡的像一幅水染过的简笔画。 许明浩拿出向楼上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动作却似乎让他用尽了力气。 楼上立马有人反应过来,有两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立即从角落中走出来,手上抱着厚厚一沓的照片和文件。 工作人员将照片分发给每一个在场的记者,随之的还有一份厚厚的文件。 亲子鉴定。 记者们草草的翻阅着文件,一时间,大厅里面只有哗哗的翻页声。 这些照片就是叶晨那天给许明浩看得那些,上面有着程安国和那个女人,苏欣然的合影,还有程安国给那女人在郊区买的别墅的地址。 另外一份就是许明浩和那孩子的亲子鉴定,还附着那孩子的收养证明和孤儿院的位置。 剩下的就是程安国和那些小混混交易的照片,和那些小混混到处散播许明浩绯闻的话。 在地上的女人看着那些记者看着那些文件的脸色变幻不停,心中着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呜呜呜的叫着。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份文件,摊在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从那些照片上一张一张的挪过去,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最后,变成死灰。 连洒在她身上的阳光都沾上了几分冷意。 众目睽睽下,她死鱼一般的挺着。 众记者看完之后,都小心翼翼的将文件和照片放好,默不作声的记录着。 这件事情牵涉的人物太重量级了,都是政府机关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唯恐惹上其中一方。 他们有预感,今日的内容报道出来之后北省的政坛将会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震荡。 一时,连笔尖在纸上沙沙而动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都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许多人的谩骂声。 众人闻声看去,正好看见程安国领着一众人,大步流星,昂首挺胸而入。 所有人忍不住向着旁边挪了一挪,想远离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躺在地上的女人猛抬起头,海藻长发优雅打了个转,眼睛一亮,闪着希冀的光。 像是没有看到门口的少年和地上的女人还有她身边的文件似的,程安国径直踏步而入,爽朗地向着许明浩打着招呼:“老许,听说今天你在这里开记者招待会,我来捧个场,不会不欢迎吧。” 那女人,苏欣然的目光黏在程安国的身上,一寸一寸的黯淡变冷。 目睹了苏欣然所有动作的许明浩忍不住微微叹了一下。 程安国的到来十分的突然,让许明浩也有几分突然,面对他先声夺人的一番话,许明浩也只能笑了笑:“程局长今天纡尊降贵而来,我岂敢不欢迎。” 然后,向后面的人吩咐着:“快,快,给程局长安排个上座。” 同时,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赶快去通知叶小姐。” 那人得令,立即跑了出去。 程安国一把坐上别人给他让出来的上座。扶了扶眼镜,看着那个从角落中消失的身影,眼神阴鸷。 他原意本没有想亲自露面,谁知,那个苏欣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到头来还得自己亲自解决。 想着,他抬头看了一下许明浩,许明浩镇定自若的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波澜不惊。 程安国眸色一暗,眼角一道幽暗的光一闪而逝。 他知道那些记者在看的东西是什么,他也知道一旦那些东西被公诸于世,他的名声会收到多大的打击,连头顶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他却有些无力。 错就错在他错算了一步! 许明浩这人,说得好听点叫做宽厚重情,说得难听点叫做藕断丝连、优柔寡断。他断定许明浩一定放不下他的初恋情人,才会让苏欣然出来演一出戏。 谁知,居然给闹砸了! 还牵出了自己的事情! 这个女人,真是无用至极! 说着,他嫌弃的擦擦手,将手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偌大的垃圾桶中,那一块手帕委屈的蜷缩在角落里,露出右上角上隽秀的“然”字。 那是苏欣然亲手绣上去的。 ------题外话------ 这些天都有些忙,如果没有及时回复亲们的留言,很抱歉 068程安国厚脸皮,难逃惩罚(万更) 苏欣然看见了,手脚僵硬,嘴唇瞬间褪去血色,眼神空洞。 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个少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转身决然离去。 风掀起他的衣角,让他的背影更显单薄。 而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一个灵巧鬼魅的身影悄悄贴近。 气氛有些僵持。 许明浩站了起来,假装咳了几声,道:“今天我要解释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要是大家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到此为止了。” 会场里面顿时响起了椅子摩擦地面,书页翻动窸窸窣窣的声音。 众记者如获大赦,恨不得早些离开。 “咦,这门怎么关了,刚刚来的时候还是开着的。” “这位大叔,请让开,不要挡住门好吗?” ······ 类似的声音在会场的四个出口处接连响起,所有人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会场的四个出口都被程安国带过来的人堵住了。 “程局长?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性子急的男记者率先问道。 程安国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的道:“诸位记者,程某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今日听说许省长今天召开记者招待会,程某心中有些心痒,也想召开个记者招待会。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各位今日都在这里,何不顺便参加我的记者招待会呢。” 众记者面面相觑,终于,一个记者小心翼翼的发问:“那么请问程局长召开记者招待会要讲什么呢?” 程安国笑笑,手指向一个记者握着的东西。 众人顺之看去,那是刚刚许明浩给众人的那沓关于程安国与苏欣然的照片文件。 众记者心中疑惑,却还是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好,拿出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看看这两位大boss如何博弈吧。 许明浩扶了扶眼镜,勾起一丝冷笑。 喧宾夺主吗? 他倒要看看,程安国能说出什么来。 待所有人坐定,程安国向所有人微笑致意,接着派人从许明浩处将话筒拿过来。 许明浩微笑着同意了。 接着,程安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一份文件撕了个粉碎。 哗啦—— 纸张破碎的声音在话筒中被扩大了许多倍,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时,转头看着许明浩的反应。 许明浩依旧是得体的微笑,风轻云淡。 程安国将一沓厚厚的照片和亲子鉴定撕了个粉粉碎碎之后,将一沓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接着,看着众记者拿起话筒声情并茂的哭诉起来:“诸位记者,对于许老兄前段时间遭遇的事情我也感到十分痛心。除了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想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亲自将那人绳之以法,以还许老兄一个清白。” 程安国说着,抽出一张纸巾在眼睛处擦了擦。 他接着说道:“谁知,不知道许老兄受到了谁的挑拨,居然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天地良心啊,我一向视许老兄为亲哥哥,怎么会做昧良心的事呢。虽然这段时间我们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我也一直抱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和许老兄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种使阴招的手段更是不屑于使用。” “现在,现在,许老兄一时糊涂,听信了奸人的谗言,居然怀疑到我的身上,更可恶的是,那人还煞费苦心的搜集出了这么多虚假文件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怕今天的东西报道出去,有朝一日事情真相大白,许老兄会后悔,所以特地将你们拦了下来,给许老兄一个缓冲的机会。” 说着,程安国顿了顿。 哐当—— 黑白底色繁复花纹的挂钟敲了第十下。 程安国看了一眼许明浩,许明浩依旧一副淡淡的笑,不悲不喜,仿佛事外人一样的看着程安国的表演。 程安国在心里咬了咬牙,接着狠狠得指着地上的苏欣然:“这个女人,是我几天前工作中认识的,她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我犯罪,被我严辞拒绝了。那些关于我和她在别墅旁边的照片更是有心人制造出来的。那天,是我在那一块户型陪朋友挑房子,正好被她知道了,使劲缠了过来,我拗不过才和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就成了我在郊外买别墅金屋藏娇了,真是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怎么会给她买房子呢······” 程安国还在说着什么,许明浩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是看着日光变亮,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小灰尘粒顺着敞开的窗口雀跃的舞进来,在地上躺着的苏欣然的脸上打着转。 而苏欣然听着程安国的话,苦涩笑着,慢慢失去了神采,就像是搁浅在岸上被阳光一点点蒸干的鱼。 许明浩苦笑一声,苏欣然,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为着他来害我的人。 值不值得! 程安国还在声情俱茂涕泪俱下的滔滔不绝的讲着,颇有些有恃无恐的味道。 他只要暂时控制了场面就好,他手下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些记者的家人朋友信息。只要拖过现在,他会让这些记者走出这扇门,捏着证据也不敢报道出来。 反正在场的人里面,有能力去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许明浩。 而许明浩,嘿嘿··· 这些事,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着他说的。 还有,他买给情人的那几套房子,都是托公安局局长挂在别人名头下的。除非,那公安局局长倒台了,否则怎么也查不到他的身上来。 而听说,那个公安局长,马上就要升到省里的公安厅里面去了,正是当红鼎盛的时候。 倒台,还远着呢。 他的房子安全着呢。 程安国一番话讲完,在场的人皆瞠目结舌。 记者惊得是程安国居然会如此低声下气,声泪俱下的向他们解释这件事情。程安国他一个北省政坛赫赫有名的人物,何时这般语气与人说过话。 若不是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们几乎要掐一掐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能让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人低声下气若此,莫非,此事还真有着一段隐情。 至于许明浩的证据,在那些记者的眼里看来也没有那般坚定可靠了。 许明浩淡淡笑笑,捏着自己的笔,沉默不语。 楼上,监控室里面的叶晨刚刚结束一段通话,放下电话。听着会场里面传来的声音,一向泰山崩于前也丝毫不变色的脸出现了瞬间的僵硬。 这人是要脸皮厚到什么地步才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一番话。 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声情俱茂,涕泪俱下。 传说中的川剧变脸功夫也不过如此了吧。 果然,这年头,想当个合格的坏人也是需要一些技术傍身的。 不过,叶晨捏紧手中的电话,嘴角浮起一个快意的微笑,这张脸,恐怕不会多见了。 “喂,你好这里是省纪委,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哦,您前几天说的那个案子我们已经看过了,对于当事人程安国,我们也经过了一番详细的调查,其中还要多谢您对于我们的合作,让我们省了不少功夫。” “好,我们现在马上赶到现场,对其实行抓捕听审接受调查的处决。” ······ 程安国看着许明浩的反应,不禁有些泄气。从头至尾,他都是一副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模样。 就算是现在,他明明已经将许明浩请过来的记者全部说动了,形势已经朝着他一边倒了。他还是那么一副模样。 这就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不讨好。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许明浩,不知道为什么,许明浩这副样子总会让他感到些许不安。 以前的许明浩虽然也可以坐到喜怒不动于色,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痕迹。可是,现在这一副样子,却让人丝毫捉摸不透。 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总是被一层朦朦胧胧的东西隔绝住了。 许明浩此时却没有再看程安国,他在等着那一声警笛响起。 这是他与叶晨说好的暗号,若是程安国真的不安分到跑过来找茬,他们就不会给他再一次蹦跶的机会了。 一劳永逸。 说起来,这件事里面,记者招待会,纪委电话,还有那些调查的小混混,那个亲子鉴定,全部是叶晨弄出来的。 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当事人,却还要这个小辈来保护。 真是,太惭愧了。 不过,像叶晨这种妖孽般的小辈世间也仅此一位吧。 要是她和自己的铮儿··· 他现在已经十分庆幸当初把叶晨安排到自己的儿子一个班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呜呜呜—— 一阵警笛声从远而近缓缓增强,最后停在了会场门口。 然后,听到正门口传来喧哗声,接着是警棍撞击人体的声音、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四五个身穿制服的人昂首阔步而出。 已经有人眼尖的看见了那四五名制服人员胸口上的徽章,忍不住掩着口惊呼出声:“省纪委的?” 省纪委的? 在场的人同时惊了一惊,然后把目光投向许明浩和程安国,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之后,最后钉在了程安国的身上。 毕竟许明浩的事情都还是子虚乌有的传闻都未可知。而程安国的证据却是实实在在在他们手上捏着的呢。 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去看了看两人的表情。 却见,许明浩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模样。 而,程安国的表情里面明显有着错愕。 这下,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想起刚刚的事情,他们忍不住庆幸,原来他们还以为许省长是无力解释,默认了程安国的说法。谁知道,人家只是想要釜底抽薪,不屑与人争辩罢了。 毕竟,有没有,谁说了都不算。 纪委额证据才算数。 原来以为这个副省长只是随和,现在看来,手段也丝毫不弱呢。 想到这里,所有记者忍不住高看了许明浩几分。 “程安国,谁是程安国?”制服人员高声喊道。 程安国有些不安的走上前去:“我是程安国,请问——” 程安国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制服人员打断了:“你就是程安国,经知情人员举报,我们怀疑你涉嫌,买凶杀人,贪污腐败,金额高达上千万,私人作风不干净,以权谋私,给情妇的弟弟安排工作,谋取非法利益等多项罪名,请配合我们去接受调查吧。” 制服人员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算是许明浩,虽然也料到过他的多年罪行累累。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多的罪行,作为一个高级政府官员,犯下这些事情,简直是罄竹难书! 他忽然觉得,叶晨只是把程安国举报给纪委简直是太便宜程安国了。 众记者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拿起笔刷刷刷的记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手的新闻。 北省高级官员被人举报,纪委诉累其罪行,罄竹难书。 北省药监局局长落马,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人民的蛀虫,记北省药监局局长的落马。 程安国错愕了一秒,随即反映过来,滴溜溜的转着眼睛,想着办法为自己拖延时间,拖延一秒是一秒。 他还有后路,他不要去纪委。 那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到地上狼狈的苏欣然,猛地反应过来,让她让她给自己做口供。这女人,笨的很,总是一副痴情种的模样,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让她给自己做找了证人,一定可以有一丝生机的。 说着,他连忙粗暴的将苏欣然从地上拖了起来,大喊道:“这位大哥,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看,你看,我有人作证,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照片里面我的情妇。你让她来说,让她来说,我是不是真的包养情妇了?” 说着,程安国抓着苏欣然的头发把她的头拉了起来,然后蹲下身去,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看着苏欣然,说道:“欣然,你来说。这件事,你最有发言权,来,你帮我说····” 那几个制服人员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阻止。 苏欣然被拉了起来,头发被扯得死紧,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般,空洞着一双大眼,呆呆的看着前方。 程安国看得心焦,使劲的摇晃着苏欣然,疯了般的大叫道:“你说啊!你说话啊,哑巴了!快说话啊!” 许明浩看着,忍不住别过眼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楼上的叶晨看着,眼中射出一道逼人的冷意,刀一般的割着程安国。 苏欣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眼睛里面慢慢聚了焦,眼波似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地喊了一声:“安国——” 程安国惊喜的睁大眼睛,做出含情脉脉的模样,也是温柔地说道:“欣然,你醒了,快!这些人要抓我,快帮我作证,说你不是我的情妇,快说。” 苏欣然盯着程安国的眼睛,似水的目光一寸一寸在程安国脸上挪动着,细细打量,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程安国心急,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摇晃着催着苏欣然:“欣然,快呀。时间紧急,要不然我就要进局子里了。你想要什么,LV的包包吗。你要是说了,我回去送你十个LV。欣然,欣然···” 苏欣然看着程安国的嘴巴一张一合,眸光一点一点变冷,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凄绝,悲怆,明明是笑声却让人忍不住红了眼眶。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程安国看着这样的苏欣然有些可怕,忍不住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苏欣然笑够了,一双灵动的眸子死一般的寂静,缓缓的坐起身来,正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全部都说出来。” 程安国眼中爆出惊喜的光,整张脸瞬间鲜活起来。 “我说,我叫苏欣然,是程安国的情妇。我和她在一起已经七年了,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抛夫弃子,众叛亲离,最终换来的不过是这个招人随手唾弃的结局。我真傻,真的!” 她又笑了起来,笑着眼泪从眼角呛了出来,边笑边说道:“他给我买了栋房子,就在城郊,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还说过,只要一年···还只要一年···他一当上北省的下一任省长,就甩了家里的黄脸婆。和我结婚。呵呵···呵呵···笑话一场。” “我看见他,他在我们的别墅里面收礼,收了好多钱,装酒的盒子里面全部是一把一把的钞票,收了最少有十次,每一次的人都不一样。我记得还有一个是报纸上的那个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他拍着胸膛对那董事长说,有他在,不管他的药怎么样都可以上市···” 众人皆吃了一惊,傻傻的呆在原地,这些消息太震撼了,他们还没有消化好。 用装酒的盒子装钱、收了至少十次、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也有、不管什么样的药都可以上市··· 触目惊心,字字是血。 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叶晨看到这一幕,勾起一抹冷笑。 程安国,你一生玩弄女人,最终也女人玩弄,这算不算是作死! 俗话说得好,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程安国的脸瞬间变得死白,手脚冰凉,双腿瑟瑟发抖。 突然,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人,拔腿就向着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众人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待到有人过去追的时候,程安国已经快到门口处了。 许明浩脸微沉,也拔腿追了上去,今天要是再让他跑了,以后再想追到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姐,姐夫,姐夫!我可找到你了!姐夫,你跑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程安国要脱门而逃之际,突然一个青年从角落里面冲了出来,一个熊抱,抱住了程安国,也挡住了他冲出去的路。 众人趁机冲上前去,几人一起按住了程安国,纪委人员趁机给程安国戴上手铐。 这一下,程安国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那青年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看着被几个人一齐制住的程安国,迟疑的喊道:“姐夫?” “姐你个毛!”看见他,程安国就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想踢那青年一脚。 程安国突然爆发出大力,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竟被他挣脱了,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青年的臀部上。 青年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下,竟没站稳,摔了个大马趴。 程安国爆发出那一下之后,很快又被几人一起制住了。 以免夜长梦多,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几个制服人员很快就将程安国压进了车中,啪的甩上车门。 警笛长鸣,那车呼啸而去。 青年好容易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揉着臀部,傻傻的看着程安国被带走的背影,瞪大了眼。 他自从那天在优雅美容院闹过一回之后,就莫名奇妙的被绑架了,绑匪也不说要什么筹码,只是一味的关着他。 倒也不短吃少喝,只是日日不让见人,一个人呆在那个黑洞洞空荡荡的小屋子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能把活人生生逼疯。 他一辈子都不要在感受到那种感觉! 就在昨天,终于有人来找他了。说可以把他放出去,只不过要他去找到程安国。 要程安国拿钱来赎他。 他当场就答应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出去,给多少钱都没问题。 反正他姐夫那里从来不差钱。 就在刚刚,那人带着他来到了这里,第一眼看见了程安国,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扑了上去。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认为姐夫那张脸如何可爱可亲。 可是,姐夫却给了他一脚,现在还被人带走了! 怎么回事? 他不是才被关进去十几天,怎么外面的天都变了! 他姐夫这是,案发被抓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年前帮自己姐夫办的那件事情,打了个寒蝉。 杀人是死罪! 他眉眼一寒,浑身筛子般的抖了起来,趁人不备,灰溜溜的跑了。 程安国在车上挣扎着向外看着,正好看见那青年逃走的背影,和高深莫测笑着的叶晨,脑中一道光突然闪现。 他知道自己那个没用的情人的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了! 龙门门主,叶晨! 好你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程安国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日北省所有的报纸上同时在头版头条上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北省药监局局长落马,受贿,情妇,杀人,无恶不作!” “人民的罪人,程安国的心路剖析!” “罄竹难书!程安国落马,众人拍手称快!” 通篇的版面全是在介绍着程安国这些年的罪状,从受贿金额高达三千多万,各地房产多达十套,豢养情妇四五人,有着三个年岁不等的私生子;还有,曾经买凶杀人,讲一个名叫优雅的美容院的老板假借车祸的名义暗害;违法让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造成多起因药物中毒而造成死亡的案例。 字字泣血,罪行当诛! 当下,整个北省掀起一股讨伐程安国的狂潮,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学家等各方人士皆开始对程安国进行口诛笔伐。 一时间,程安国甚至成了北省父母吓唬小孩子时类似于狼来了的代名词。 而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不是因为程安国落马洗清绯闻,重获民心的许明浩。而是积极认罪,主动澄清自己被逼帮助程安国安置房产的北省准公安厅厅长。 传说,他因为及时举报,而获得上级高度赞扬,前途一片光明。 当然,盛怒的人们没有忘记这件事中牵扯出的另一个重磅消息。 程安国受贿让那些黑心卖家的假药流入市场。 其中就包括北省医药巨头,恒星集团。 恒星集团声誉多年以来一直十分良好,这两个月却接连闹出强抢人医药专利,行贿卖假药谋取暴利的行为。 企业形象顷刻崩溃,营业额一落千丈。 此事一经披露,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你在市场上买的药那些是假药,哪些是真药。 更可怕的是,要是原来是一场寻常的感冒却因吃错假药,呜呼送命,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出于这种心理,许多人联名上书政府机关,要求政府进行一个彻底的盘查,对市面上流通的和所有医药集团生产厂房和库房中的药来一次大盘查。 此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胜过一声。 最终,经过民众十余日强烈呼告要求,终于,政府决定成立专家组,对北省所有药材包括流通中或库房中的所有药材进行一次地毯式大检查。 所有企业不得例外,所有产品无一例外。 一时间,北省所有医药集团人人自危。 此为后话,时间溯回到程安国被查翌日,所有媒体口诛笔伐之时。 优雅美容内,程依兰和叶晨相对而坐,红檀木桌面上摆着两杯清茶,袅袅冒着茶香。 程依兰握着报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杏眼中盈满泪水,无声呜咽。 静静滑落的泪珠滴落在报纸上,吧嗒一响,在灰白的纸面上晕染出一朵墨色的花。 叶晨紧紧握着程依兰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优雅里面蒙着一层压抑悲凉的寂静, 许久,程依兰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反握住叶晨的手,真诚的说道:“小晨,谢谢你。” 叶晨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两双手紧紧相叠:“程姐,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的,要是我遇上这种事,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程依兰含着泪笑了,使劲的点头:“小晨,你真好。” 程家大宅,大厅内。 程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四望。 警方的人已经来过好几趟了,整个屋子里面如同被人洗劫过一般。每日都有人打扫光滑可鉴的地上全是散乱的皮鞋印,沙发套,文件纸,破衣服,可怜的躺在地上,任人践踏。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原本装潢的富丽堂皇满满当当的家中瞬间就空了,只剩下四面白白的墙壁面面相觑。 说是要封冻程安国的财产,拍卖还那些赃款。 家里的人都出去避难了,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他不久也要离开这个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了。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房子里面的每一处建筑,这房子,是他年轻的时候买下来的,准备作传家立业用的,想着孙子的孙子说不定都可以住在这里。 谁料,命运难测,这不过数十载,房子便要易主了。 这原木的楼梯扶手还是自己和老板一齐选的,当时,两人为了这个还吵了一场。结果,当天老伴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当时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人是多么开心啊,当即就给小人取名叫做安国。 安家攘国。 谁知,曾经志在为民造福的小人长大了,竟会变的如此模样。 让他几乎认不出来。 低低的叹了一声,程老爷子杵着拐杖蹒跚地向大门口走着,略微佝偻的背影衬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分外悲凉。 起风了,门口一棵两层楼高的梧桐树被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枝繁叶茂的巨大枝干像是一把绿色巨伞守护着已经空掉的房子。 这棵树,是自己搬进去那年亲手种下的。当时手臂粗的小树苗,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慢慢的从梧桐下走过,不时有梧桐叶落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接了,粗糙的手甚至比落叶更沧桑。 “爷爷,爷爷,爷爷,你在哪儿?” 清脆的童声传来,程老爷子眼睛亮了,他拄着杖加快了步伐,应着:“乖孙子,我在这,我在这里。” 不多时,从门口鹅卵石小道上跑来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十来岁模样,笑容纯净。 那小人蹦蹦跳跳的跑到程老爷子身边,乖巧的牵起程老爷子的手:“爷爷,我牵着你,你千万别摔着了。” “好、好、好,牵着我走,我的乖孙牵着我走···”程老爷子紧紧握着小人的手,步步蹒跚的走着。 一老一少的身后,是繁华不再静若死水的程家大宅。 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淡紫色的声音娉婷的立着,风吹着她的秀发,掀起她的裙裾,吸引无数行人的回顾。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妈妈,我们来了。”小人叫着,牵着程老爷子的手奔向淡紫色的女子。 女人温柔地摸着小人的头,并着肩与两人一齐走去。 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镀上金辉,逶迤出长长的影子。 这是一个静默小房间,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桌一椅一床,床边一个老旧的闹钟,头顶上简易的日光灯洒下昏黄的光晕。 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单薄的少年,十五六岁光景,双目紧闭。 而房间里面唯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肤白如雪,鼻腻鹅脂,鹅蛋面容的小姑娘,她拿起桌上简易的粗砂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不同于在紫砂壶中的细腻,粗砂壶中的茶自有一番风味。 她静静的喝着茶,茶香袅袅飘荡着。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床上的少年苏醒过来。 床边的闹钟咔哒咔哒的准时走着。 噔—— 略大一些的声音陡然出现。 闹钟上,短时针指向了五。 毫无征兆的,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房间里面多了个人,锐利的目光如炬的向叶晨的方向杀去 叶晨岿然不动,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第三杯茶。 少年眯起眼睛:“你是谁?” 叶晨微微一笑,递给少年一杯清茶:“尝尝,极好的雨前龙井。” 少年却不接,身体绷紧,仿佛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叶晨也不恼,将茶一饮而尽,把空的茶盏给那少年看:“可惜了一杯好茶。” 少年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叶晨亦不回答,挑起眉,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少年一怔,说不出话来。 他一介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无一技之长,半生潦倒。现在,程安国又倒了台,将他接出来的那个女人更是不知所踪,他也不用假扮私生子了。 他有什么打算? 去偷去抢?去卖苦力? 他不知道。 叶晨料到少年不会回答,微笑道:“我看中了你,要你当我的私人护卫,薪水任你开。怎么样?” 少年眼一眯,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叶晨斟茶的手一顿,微笑:“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我要你接受为期一年的培训,在那里你会学到生存所需的必要技巧还有杀人用的手段,然后接受考核。考核通过即可上任。你,答应吗?”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的点了点头。 叶晨一怔,随即笑问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以前的名字是他不想回忆起的过往,从今天起,他要抛弃过往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名字。 叶晨漆黑的瞳孔中划过深有意味的一道光,微笑:“哦——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叶凌,怎么样?” “好!”干净利落,他站起身,“什么时候开始?” 叶晨微笑,将手中的茶一仰而尽,纤细优雅的脖颈宛若天鹅般美丽:“现在!” 合德堂里面。 叶晨给许明浩把完脉,将白布小心翼翼放到一边,抬头说道:“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定期来复查就够了。” 饶是料到过这个结果,许明浩还是惊讶的问道:“这么快?” 叶晨俏皮一笑,眨眨眼睛:“许叔叔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许明浩的头摇成拨浪鼓,连连道:“不敢不敢。” 他才不敢说实话呢,要是得罪了这个小姑奶奶,她不给自己治病怎么办? 他的病可全仰仗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一轮的丫头呢。 在吃过叶晨的几回药,接受过几回针灸治疗之后,他就感觉好多了,曾经偷偷的到医院去检查过一番。 当时还是他的朋友给他做的检查,检查结果一出来,他自己没多大反应,倒把那个年过四十的朋友惊喜得像个孩子样的蹦蹦跳跳,扯着他的袖子问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确定叶晨愿不愿意暴露自己,只能含糊了过去。 但是,自那之后,他对于叶晨再也不敢有任何小瞧。 一个能仅仅用草药和针灸就在一个月内解决西医上已经被判定为绝症的病症,此人,世间尚余几人? 就算是那些被奉为国医圣手的中医大儒们也不一定有这般的能耐吧。 此女,不凡! 想到这里,许明浩犹豫的问着叶晨:“小晨,你介不介意你的医术被人了解?” 叶晨起初有些不明白许明浩的意思,看着许明浩。 许明浩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北省医会里面的,我的病就是他诊出来的。前段时间,我去医院复查,正好碰见他了,他看见我的状况十分好奇是谁治好我的。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被人知道,所以没有说。昨天,又碰见他了,他说,最近有个北省医药研讨会,推荐你去参加···” 叶晨明白了许明浩的意思,低头忖度一番之后,笑道:“说起那个医药研讨会,我也听说过。如何有机会参加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叶晨还有自己的思量。 这些日子,被王家的压力压迫着,她始终惴惴不安。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创建自己的势力网,才有可能与王家抗衡。 而创建这势力网最好的方式就是施恩于人。 还有什么恩情比救命之恩更大呢? 而她叶晨最善于的就是在鬼门关口抢人!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突破口。现在,许明浩这番话算是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听罢叶晨的话,许明浩也是舒了口气,在他看来,叶晨这般出神入化的医术,要是被埋没在这个小小的合德堂里面,是在是太浪费了。 且不说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单是让这般神迹让世人知晓已经足够激动人心了。 两人达成协议,第二日由许明浩亲自引荐去见许明浩的那位朋友。 翌日,日色未浓,晨光熹微,空两格期间还透着丝丝的凉爽。 叶晨一早被许明浩的夺命call叫醒了。 “小晨儿,起床了没有,快点,许叔叔来接你了。” 叶晨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墙壁上的老式挂钟,才五点多。 她昨天在空间里面忙活了大半宿,刚刚才沾枕头不久,就被吵醒了。 ------题外话------ 哭,为什么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零下几度的室温打字,手要僵了~ 069临危救场,获医学元老认可(一万三) 她不情不愿拿起话筒:“好的,我马上到。” 说着,挂了电话,转个身差点又睡了过去。 好在许明浩又给叶晨打了个电话:“小晨,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快点洗漱出来。时间好赶的。” 叶晨这才彻底惊醒,掀开被子,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猛地拉开窗子。 外面的小院中,果然停着一辆商务奔驰车,许明浩正举着电话,看见她,还向她打了个招呼。 叶晨哀嚎一声,认命的爬起来,洗漱出门。 好在她有混元决支持,精力倒还充沛。 和爸爸妈妈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叶晨就含着一个馒头出了门。 跳上车,许明浩递给她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杯豆浆,还有油条包子。 “知道你早上肯定来不及吃饭,快吃吧。”说着,自己也拿出一份狼吞虎咽起来。 叶晨欣喜的叫了一声,扔掉馒头,接过小袋子,香喷喷,热乎乎的,好吃。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问题,许明浩就驱车向市区赶去。 途中,许明浩向叶晨解释道:“本来今天不用这么赶得。只不过,我朋友听说你的事情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老师,一位博学的老医生。老医生听说之后很感兴趣,决定明天一起见见你。这位老医生在北省医学界地位极高,据说就是圣安德医院的院长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呢。你要是得到了他的认可,那就是在北省医药界扬名了。” 许明浩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个老医生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人迟到。他昨天和我朋友说的是早上七点钟,因为你家住的远,所以不得已,只能早点把你叫起来了。” 叶晨暗自点头,能让龚屹然的外公都恭恭敬敬的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些日子和龚屹然相处,她可算是明白了,龚屹然在北省医药界的地位有多高,基本上是他随便说句话,都有好多人主动来迎合帮忙。 就拿上次优雅出事时的吴医生,若不是龚屹然的面子,自己恐怕请不到。 这还是龚屹然,沾得他外公的光。 地位比龚屹然的外公还要高,叶晨摸摸下巴,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许明浩开着车,途径一排排绿油油的农田,推开清晨薄薄的雾气。车身上结着细细的小水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小晨,要不我给你在城里物色一套房子吧。住在这个地方,你以后上学也不方便啊。” 叶晨一愣,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家人不愿意搬,自己也不愿和家里人分开。 不过,许明浩说的也对,自己马上要上学了,住在这里肯定不方便,确实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叶晨说道:“那就拜托许叔叔了。不过,您帮我找一套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我要租一套房子。” 租? 许明浩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应下了。 租就租吧。 反正也不怕这个小富婆付不起帐。 两人说着话,时间倒是过的挺快,一个多小时车程之后,叶晨和许明浩就来到了老医生说好的见面位置。 北省人民医院,门诊部。 叶晨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确定裙角没有皱,头发没有乱,才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很小的门诊部。 小小的房间,分成三部分,三个部分用蓝色的卫生布拉成帘子隔开。 每个小隔间里面都放着一张病号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一个洗漱台,别无他物。 小的连人转个身都有些困难。 听说,老医生是这里的坐镇医生,很难相信,那样的一个声名赫赫的老医生工作的地方居然会这样的狭小拥兀。 许明浩解释道:“医院里面给老医生安排了专家坐诊的位置,每天只用上两个小时的班,给十倍工资。老医生自己不愿意,坚持要到最艰苦的门诊部来工作,亲自坐诊,每天七点上班,八点下班,拿着基本工资···” 叶晨肃然起敬。 医手丹心。 叶晨去的时候,才六点四十,老医生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这是一个鬓发如银,和蔼可亲的老人,容体微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的大口袋里面插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 见叶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本子,老医生着将笔记本递给叶晨:“这是我给每个老病号做的笔记,里面有他们的体质病例和用药忌讳。” 叶晨接过,翻开最新的一面,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新写上去。 “李大军,男,57岁,类风湿,须忌讳肥肉等油腻食物,用2号药。” “罗凤琴,女,66岁,慢性肾炎,得病第五年到此就诊,体质虚弱,全身各关节出现浮肿,需谨慎用药。” ····· 叶晨看完一本,默默的将本子递还给老医生,在老医生对面坐下,说不出话来。 像老医生这样严谨的行医风格,难怪他会取得那样高的地位。 反想自己的行医,若不是没有空间的帮助,自己又如何能够解决任奶奶,和许明浩的病症。 空间是一种利器,但是,自己却过分依赖与它了。 一直以来,叶晨都认为自己医术已经算是小有所成,现在看着这位认真严谨的老医生,才知道自己的弱点在那里。 既然知道弱点在那里,那就要好好的改。 叶晨暗自下了决心。 老医生看着叶晨脸上的风云变幻,知道了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有才华的不少,可就是太过浮躁,须知行医若无数十年苦心积累,又怎能成大器。 说实话,他还是很欣赏对面的小姑娘的,小小年纪就治好了许明浩的晚期肝癌,还弄出了个什么‘快节奏的中医',着实是天赋异禀。 他这是起了惜才之心,才会出面点拨她的。 这年头的医药界里面,能让他起惜才之心的人可不多了。 老医生笑问道:“丫头,听说你是熟通中医?” 经过方才的事,叶晨可不敢在这位老医生面前托大,连连道:“那里是熟通中医,只是读过《黄帝内经》,习过《本草》罢了。” 老医生露出淡淡的笑容,话锋一转,说道:“丫头,有没有兴趣陪我看几个病人。” 叶晨知道这便是老医生给她的考验了连忙点头应是。 说话间,时针已然滑到八点的地方。 此时,医院里面已经陆续有病人来了。 第一位进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容色怯怯,面色蜡黄,大眼睛红红肿肿,吸着鼻子,哭哭啼啼的由家长陪同着走了进来。 那家长三十余岁,半挽着头发,米色长裙,知性女性的打扮。显然是熟人,一进来就打着招呼:“楚老,早啊。” 老医生笑眯眯地回了一声,才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怎么又把孩子弄进医院了?” 那妈妈有些羞赧,道:“前天洗澡的时候,来了个电话,就让孩子自己洗,自己去接电话去了。谁知,电话打完,这孩子还在水里玩,衣服都没穿,这不,着凉了。吃了一天的药也没有什么效果,怕耽误孩子上学,就带到您这里来了。” 那老医生边听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微笑着看着那妈妈,示意她说下去。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怕打针吃药,害怕看见白大褂的一声,每次带她看医生都要大哭大闹,连买回去的药也不肯吃,还不肯打针,这样子病怎么好的了啊···”那妈妈摸着死死攥着自己衣角的小女孩的头,忧心忡忡。 待到那妈妈说完,老医生却不说话,只是笑看向叶晨。 叶晨了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这位女士,能介意让我看一下您孩子的病吗?” 那妈妈有些迟疑,将孩子拉了回来抱紧在怀中,怀疑的看着叶晨。 那孩子更是向后退了一小步,警惕的盯着叶晨。 那老医生笑道:“你让她看看吧,还有我在旁边呢。” 听罢,那妈妈才缓缓的松开手,让孩子走了出来。 小女孩不肯动,仍旧揪着她妈妈的衣角,怯生生的眨着眼睛,声音细细地:“我不要听诊,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吃药。” 叶晨笑着牵着小女孩的手,蹲下去,拿出手绢给她擦着眼泪,问道:“小朋友,我们不打针,不吃药,不听诊,只美美得睡上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好不好?” 小女孩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看着叶晨,最后纯真一笑,狠狠点了点头:“好。” 叶晨微笑,站起身来,对老医生说道:“是风寒导致的感冒,脉搏平稳,没什么大碍。多喝些姜汤,不用吃药,应该两天就可以好。” “不过,”叶晨顿了一顿,“如果,孩子急着上学的话,可以用针灸。” “开什么玩笑,你就看了一眼就说是风寒感冒,连听诊器都没有用,还说什么脉搏平稳!什么不用吃药,还用针灸,你懂不懂医啊,针灸可以用来治感冒!” 话音未落,就听那女人反驳出声,一把把小姑娘拉了回来,警惕的盯着叶晨。 叶晨无奈笑笑,朝着老医生摊摊手。 那女人不懂,并不代表老医生看不出其中的门门道道。 他刚刚可是发现了,刚刚叶晨在给那小姑娘拉手的时候,其实是在给小姑娘把脉。 小姑娘怕医院,怕针头,怕听诊器,肯定不能用寻常的办法。 叶晨假借牵着小姑娘的手的时候,趁机给她把脉,肯定不会让她产生反感。 又向她保证不会有医生,听诊器,打针,吃药,更是让她更加放松,这样得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最为准确。 就是老医生自己恐怕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老医生朝着女人摆摆手,说道:“你别那么大的反应,这个小丫头的医术你不相信,难道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女人这才嘀嘀咕咕的小了声音。 老医生朝着叶晨摆了摆手,微笑道:“就照你说的方法吧?” 叶晨微微点头,牵着小女孩的手到帘子后面的床上,认真的对她说着:“在这个床上睡一觉,醒过来,病就好了。又可以穿上美美的衣裳上学去了,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按照叶晨的要求背着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叶晨从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粗细长短不一的有十来根,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她先抽出一根细的,照着小姑娘的背上的几个大穴上刺过去。 好在这个时候是夏天,小女孩穿的不多,否则叶晨也没有这么大的把握隔衣刺穴。 起针轻,收针快。 叶晨连连刺了好几个穴位,动作时快时慢,时轻时重,让人眼花缭乱。 小姑娘并未觉得不舒服,反而身上一阵一阵的舒畅。 几天没有休息好的小姑娘只觉得阵阵困倦袭来,就在那张床上睡着了。 那女人不放心,朝着内间看了好几眼,最后得到了老医生的默许,走进了房间。 她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晨在给小姑娘刺穴,看着那样长的一根针从自己女儿的背上刺进去,她几乎要惊呼出声。 但是,看见叶晨那张沉静严肃皱起的小脸,她就升起一种不忍打扰的敬畏感,生生忍了下来。 不多时,叶晨身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汗,铺在腮凝新荔的脸上显得更添异样的风情。 就在那妈妈已经快要忍不住问出声的时候,叶晨的施针终于结束了。 叶晨轻嘘一口气,缓缓将最后一针抽出。 那妈妈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扑上前来,抱着女孩,拍着她的小脸:“孩子,孩子,你醒醒,你醒醒,听得到妈妈说话吗?” 叶晨苦笑不得,低声提醒道:“她已经睡着了,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你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那女人这才将女孩放在床上,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女孩好几眼,才缓缓的坐在女孩身边。 叶晨已经在与老医生说话了。 “怎么样?”老医生笑眯眯的问道。 叶晨动作优雅的擦着汗,自信一笑:“自然是没有问题。只等那小姑娘醒过来就没事了。” 老医生笑而不语。 不多时,就听见帘子后面传来女人惊喜的声音:“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接着是小女孩细细的声音:“妈妈,我没事。而且,头一点都不疼了,不咳嗽了,也不流鼻涕了。妈妈,我好了。” “真的?孩子,你真的好了?我看看···” 叶晨和老医生相视而笑。 不多时,就听见帘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那女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出来。 小姑娘一看见叶晨就开心的跑上前去,牵住叶晨的手,崇拜道:“姐姐,姐姐,你真厉害。你说我睡一觉就好了,结果真的是睡一觉就好了。” 小姑娘此刻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哪还有刚刚来的时候的恹恹的模样。 小女孩的妈妈显然有些羞愧,踌躇了半晌,才缓缓走上前来道:“小医生,是我太武断了。我···” 叶晨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主要是我的长相太不像个医生了吗。也不怪你不相信。” 话毕,屋里的人皆是一楞,随即笑出了声。 也是,一般的中医那个不是胡子眉毛一大把,而且讲究越老越有经验,越吃香。 哪有叶晨这样的,年纪轻轻不说,还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有一点资深中医的模样。 最后,那女人走的时候,还特地要了叶晨的电话号码,说要把叶晨推荐给她的同事邻居们。 那个小女孩还拉着叶晨的手,认真的邀请叶晨去看她的舞蹈表演。 叶晨一一应了,这才送走了两人。 回到门诊的小房间的时候,老医生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来拜见我这把老骨头的还是来抢生意的,一下子就抢走了我的两个固定的病号,还拉了一大批生意。唉~~” 叶晨强忍住笑意,也是打趣着回到道:“是呀,也不知道是谁要考验我,让我去接手那个棘手的病人的,现在治好了反倒来怪我,唉,这年头,学徒也不好当啊。” “你这个鬼机灵!”老医生笑出了声,用手点着叶晨的脑袋,佯装嗔怒道。 叶晨也不恼,嘻嘻的和老医生玩笑着。 许明浩和他的朋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老一少其乐融融的场景。 许明浩不明就里,只道老医生人随和。 许明浩的朋友确是知道的,这老医生虽然说不上是脾气古怪,性情孤僻。但出了对待病人和煦温柔外,能和他说的上话的医生整个医院不出五指之数。 平日里,连院长都不怎么太爱搭理,更别说和一个小辈这般没大没小的嬉笑了。 恐怕,这个老医生待自己的亲孙女也没有这般亲密吧。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这个老医生如此相待? 他忍不住向叶晨看去,只见她一袭及膝素装绿裙,头发被简单的挽起,肤若凝脂,腮凝新荔,鹅蛋脸面,远山眉笼着烟情,双目含情似喜非喜,气质沉静,淡然如菊,其行止做派又优雅脱俗,优雅如兰,文采精华,见之难忘。 活脱脱一个从古代仕女中走出来的淑女闺秀。 老医生见他们来了,脸上笑容一敛,方才招呼他们过来。 许明浩等两人一走过来,狭小的空间顿时就小到人们挪不动脚步。 许明浩热情的向叶晨介绍着他的这个朋友。 “来,小晨,这是你张叔叔,他可是国内肝病科的专家呢。” 叶晨乖巧的喊了一声许叔叔,方才细细打量着面前之人。 刚过不惑之年,穿着一身白大褂,显得有些干练。眼下有着青黛,显然有日子没好好休息了,下巴处还有着新冒出来的青绿胡茬。 一见面,叶晨就断定,此人一定是个工作狂。 果不其然,这许兴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楚老,刚刚有个案例,我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能够请教您吗?” 老医生虽然平时对待人不甚热络,但是遇上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十分严谨的,当下就与许兴义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许明浩见状,便拉着叶晨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门,许明浩便着急的问道:“怎么样?老医生对你印象怎么样?” 叶晨微笑说:“应该还是不错的,他还让我亲自接手了一个病人。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对我的表现还算是很满意的。” 许明浩是真心为叶晨担心,当下就长舒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要是你得到了老医生的认可,这以后对你,对你的合德集团都好。” 叶晨微笑点头。 就在这时,门诊部门口突然来了一个由担架车推进来的病人。 “快快快,快让开,楚老在哪里,病人点名要楚老治疗。”推着担架的年轻医生急急的说道。 叶晨闻言一面让许明浩赶紧去通知老医生,一面亲自上去观察这病人的模样。 这病人眉头紧蹙,发出痛苦的呻吟,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口脸盆大小的烧伤伤口,有的地方已经焦黑,发出刺鼻的臭味。 叶晨连忙将手伸到男子手腕处,半跑着跟着担架车的步伐,把着脉。 俄而,微微松口气,还好,来得及。 就这么一会儿,担架车已经被送到了老医生的门诊部。 老医生早就得到了消息,一早站在门口,面色严峻的看着担架车。 见担架车接近,他连忙跟了上去,亲自推着担架车,大声说道:“快送手术室,马上安排消毒。我来动手术!”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姓叶的小丫头和我一起进手术室。” 叶晨一愣,随即狂喜,跟了上去。 这是老医生初步信任了她,对她的第二个考验了。 在隔间穿着消毒衣的时候,叶晨还在琢磨着如果是自己,她要怎么处理这个病人。 众所周知,外伤是中医的薄弱处,在古代中医没有消毒设备的条件下,烧伤的死亡率几乎高达百分之八十。 几乎有一大半是死于缺乏有效的护理手段,导致伤口感染。 所以,她所学的知识,虽然有办法治好这个大型疾病,但是一定没有西医来得快和安全。 这是中医固有的弊端,她一己之力暂时还无法根除。 叶晨忧心的戴上口罩,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老医生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起精神,握着拳,走进了手术室。 巨大的无影灯悬在病床上方,将整个病人的伤口照的清清楚楚。病床边一溜放着大小各异的手术刀,钳子,托盘等手术器材。 老医生匆匆的从另一边走了进来,穿着消毒衣,带着白口罩,身后跟着一溜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的医生。 那些医生看见叶晨都有些奇怪,但是见老医生没有说什么,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时间紧急,容不多耽搁。 很快,所有人就各就各位。 叶晨是第一次进手术室,也不逞能,站在最后面,看着老医生做手术,时不时帮着递个钳子,托盘。 老医生注意到了,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叶晨真的想赞老医生的技艺如一场艺术表演。 动作熟练,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碍。 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穆,没有人说话。 每个部门配合有素,整个手术室里面像是一个运转飞快的巨大齿轮。 已经有小护士给老医生擦过四回汗了,终于,这个手术也要到了尾声了。 基本的止血,消毒,缝合血管之内的大头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剩下收尾。 手术室里,众人都忍不住轻轻的舒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病人的心电图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波动,几乎是在一个瞬间心脏跳动达到最高的速度之后,然后就跌成一个平行线。 然后,就看见病人胸口剧烈起伏,大声咳嗽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脱水的鱼一般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胸口已经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病床上鲜血淋漓。 而且,因为烧伤,病人的心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若是好好休息还好,若是按照现在这种状况,羸弱的心肺恐怕支持不了如此巨大的动作。 危在旦夕! 众人皆大惊失色。 一时间,那些胆子小的都吓呆了在了原地。 还是老医生最先反应过来,狂吼道:“快,快,先给病人输血。在这样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连忙就有小护士手忙脚乱的换了血袋,加快了血输流的速度。 可是病人的脸色还是一点点的苍白了下去,呼吸声也渐渐弱了。 “这是怎么回事?快,你们快说啊!”老医生焦急的狂吼道。 一个中年医生迟疑道:“这像是,哮喘突发?” “不对!”当即旁边就有一个人反驳道,“这个症状不是哮喘,哮喘的时候人不会发出剧烈的咳嗽。” “怎么不是哮喘,你看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困难,这难道不是哮喘的症状吗?你说,不是哮喘还是什么?”中年医生回应出声。 “反正不是哮喘。至于是什么,我,我也不知道。”那年轻医生嗫嚅道。 老医生沉着脸,当机立断,冷声道:管他是不是,先试试,病人等不了了!” 闻言,就有小护士连忙给换上了哮喘的药剂滴管。 十多双眼睛都紧紧盯住了那根细细透明的输液管道。 透明的药液顺着管道一点点流入病人的身体。 病人的咳嗽声小了些,呼吸也顺利了些,心电图平稳了起来。 众人长舒一口气,那个中年医生甚至还得意得瞥了一眼那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后退了半步,喃喃道:“不可能,我见过这个病人,他的体检报告里面并没有哮喘···” 叶晨皱起了眉,手捏紧。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哮喘。 这里是无菌病房根本没有可以引发哮喘的东西。 其实她心中有个猜测,只是有几分没有把握,她犹豫要不要说。 事关人命,她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病人的情况一点点的稳定下来,病房里面的人都出现了放松的神色。 那些小护士甚至扶着墙,站着,长舒气。 老医生紧凝的眉,却一丝都没有放松。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在这时。 病人的心跳出现了骤然停止! 心电图上出现长达十秒钟的平行线! 警报响起。 所有人如遭雷击,手足无措。 病人慢慢平息的咳嗽声突然爆发到最大。 像是要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胸口剧烈起伏,然后鲜血喷涌而出。 病床被染成刺目的通红。 渐渐地,渐渐地。 咳嗽声越来越小,越来越细,最后竟然寂灭无声。 房间里面每个人的心却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吸。 那名坚持哮喘的中年医生腿开始发软,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医疗机器运转的轻微轰鸣声。 每个人都感觉鼻尖下空气陡然稀薄起来。 “手术失败了?” 一个小护士无意识地喃喃道,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医生的眉宇间也出现一丝疲态,他的年纪大了,这么强度大的手术于他本就是一种负荷。 更何况,遇上这种情况。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垂下了头。 “收工吧!”老医生喃喃道:“我又一次辜负了病人对我的信任。” 苍老的脸上,难掩失意,眼眶微红。 言语怆然,闻者泪下。 许多医生已经摘下了口罩,表情肃然,向着病床上的病人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脚步沉重的准备向外走。 “别这么早就放弃!这个病人还有救!” 一记铿锵言语砸响在病房中。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一个纤细单薄的女孩,正站在病床的身边。 表情严肃,动作沉静! 临危不乱,大将之风! 只见她一边给病人做着紧急的止血措施,一边冷静的说道:“我怀疑病人是花粉过敏。我刚刚看了,这里没有药。有谁愿意去拿药,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当下,那名坚持不是哮喘的年轻医生狂奔而出:“我知道在哪里,我去拿!” “花粉过敏?”所有人都暗自咀嚼着这四个字,表情各异。 恍然大悟者,不屑不信者,暗自思索者,皆有之。 叶晨却不顾其他的人的目光,沉静的解释道:“病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上面有黄色的花粉,十分细小,不易引人注意。” 她说着,伸出手来:“钳子!” 连忙就有小护士跑上前去,将钳子递给叶晨。 叶晨接过钳子,冲小护士一笑,接着很快又一脸严肃的紧急缝合,止血。 “这里是无菌病房,没有引发哮喘的诱因。而很可能,刚刚送病人来的路上,病人因为痛苦,大口呼吸,吸入了大量衣物的花粉。之前没有反应过来,是因为麻醉的效果。就在刚刚,病人麻醉效果渐渐减弱,花粉吸入气管,引发了花粉过敏。” “托盘!”又是一声令下,叶晨伸着手。 刚刚那个坚持是哮喘的中年医生急忙跑过去,将托盘递给叶晨。 叶晨朝他点点头,接着说道:“花粉过敏一般发生于春季,所以容易被人忽略。但是很多人体质特殊,只对一种花过敏。很可能,没有症状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存在花粉过敏的病,而一旦遇上,就是十分的凶险,短时间内甚至可以导致休克。” 说话间,那名去拿药的年轻医生已经狂奔着回来了,扶着墙,气喘吁吁。 “药!药来了!” “立刻给病人注射!” “是!”其余的人点头应是,整个病房又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不过,这一次,俨然是以叶晨为主导。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此时的叶晨,宛然是众人的领袖。 她,在危机的情况下,没有放弃。 她,混乱的状况中,她镇定自若。 纤细的身体,单薄的背影,沉静的气质,她仿佛在这里衣袂翻飞,飘然而去。 镇定自若,铿锵有力,巾帼玫瑰,任凭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 她单薄的身体里却蕴含着让人惊异的坚毅! 一旁显然已经被众人遗忘的老医生无奈摊手笑笑,叹道:“这丫头还真是个抢生意的。抢了一个还不算,现在又来抢这个手术台了。真是···” 不过,那眼里分明是浓浓的赞赏与骄傲。 冰凉透明的液体随着纤细的注射管缓缓流入病人的身体。 无数双眼睛钉在了那根管子上。 气氛几近凝滞。 只有叶晨冷静有素的吩咐和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突然,病人停滞了近半分钟的心电图缓缓跳动了一下。 仅仅一下。 微小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病房里,一个小护士首先发现了这个变化,捂着嘴惊叫出声。 “动了!动了!病人的心跳又恢复了!” 如一剂强心针打入病房里面每个人的体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出声! 接着,随着药液越来越多的注入病人的身体里面,病人的心跳开始越来越强,越来越明显。 心电图上出现了如同小山起伏般的变化。 这代表着,手术快要成功了! “楚老,您来吧。外科手术不是我的强项!”就在这个胜利在望的时刻,叶晨突然摘下自己的口罩,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有人开始琢磨。要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个手术是必定会成功。 而这个小丫头作为最危险关头,临危不惧,力挽狂澜之人自然会受到大力的赞赏。 这个机会,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 一朝成功,名利兼收! 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不同于其余人的不解,楚老心中却是有些了然。 他和这个叶姓小丫头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淡看荣辱,悲喜不惊的淡然性子。 那些旁人眼中的名和利,在她看来却藐如云烟。 作为一个医者,她在乎的自然病人和她在乎的人。 刚刚她将手术刀接过去,一是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危,二来也未必没有替自己承担这个责任的意思。 他德高望重,资历深厚,若是出了什么医疗事端,恐怕对名誉打击不小。 而叶晨,不过一介新人,知之者不多,出了事,后果也不像他那样严重。 此时,此时,她将手术刀还回来,一则,她本是中医,不善外科,唯恐出了什么差错,耽误了病人。 医者仁心! 二则,恐怕还是有替自己挽回面子和威信的意思。 明明是关心人的举动,她却这般淡然。恐怕还是有让人安心的意思吧。 这般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的小姑娘让人如何不喜欢。 老医生长笑一声,上前接过了手术刀,立刻熟练的操作了起来。 叶晨悄然退后,站在角落中看着老医生的举动,微微一笑。 再看见老医生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真好! 随着最后一刀的落下,这一场意外迭生的手术终于成功了。 此时,距离手术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七个小时了。 大家的表情明显一松。 咕—— 叶晨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众人都闻声看去,见是叶晨,哄堂大笑。 老医生更是笑呵呵的拍着叶晨的肩膀:“第一次做手术,饿了吧?今天,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叶晨掩面,太丢人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一大早只吃了几个包子,到现在早就饿了。 众人看着叶晨的动作,更是哄笑一团。 随着手术室的灯啪的灭掉,终于,病人被推了出来。 外面得到消息的病人家属早就一拥而上,顷刻就将担架床围得严严实实。 老医生脾气不怎么好,此刻更是喝出声:“你们不想把病人憋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话音未落,床边立刻了无人迹。 老医生这才露出一丝浅笑,命令道:“立刻送SUV病房。” 病人家属连忙跟着追了过去。 “楚老,这次拜托你了!”待人群散尽,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才缓步走上前来,恭敬的向老医生鞠了一躬。 老医生摆摆手,道:“救死扶伤是医生本职,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了,这一次,出力最大的可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个小丫头。” 说着,将身后的叶晨笑眯眯的推上前去。 叶晨正计划着等下要吃什么,猛不留神被老医生推了出来,有些懵。 面前的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副高层管理人员的打扮。头发顺服,西装笔直,皮鞋锃亮,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个褶子。 叶晨偷偷白了老医生一眼,才微笑的向面前的人道:“楚老谦虚,您可别当真。我只不过是一点急智罢了,楚老才是真正的医学泰斗呢。” 不过,对面的人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正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 “叶?叶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叶总把一老一少都叫愣住了。 叶晨思索着,自己公司里面并没有这号人啊? 这人是谁? 自己的知名度好像没有高到这个医院里面都会被人出来呀? 老医生则是惊讶着,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不仅医术了得,居然还会做生意,看样子做得还不错。 老医生摸着下巴,他觉得他一定是太久没有看新闻了。 难道这年头,孩子的基因突变,智商都这么高了吗? “楚老,你说,是这位叶总,不,是叶小姐,救了我的弟弟?”男子颤抖的手指向叶晨,目光闪烁。 旁边几个听见了全过程的小护士们也颇有几分怀疑,上上下下的打量叶晨。 老医生的脾气可不好,当下见他们怀疑叶晨,脾气就上来了! 他梗着脖子,一下子搂过叶晨的肩膀,大声道:“怎么?我楚天阔的关门徒弟还做不了这个小手术吗!” 一语落地,全场皆惊! 楚老的关门徒弟?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这些年楚老名满医坛,前来学艺者不下千数,其中不乏高管富商之子,更有许多医药世家的传人想要得到楚老的指点。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楚老真正指点过的医生不过百数。 他的弟子不过十指之数。 关门弟子更是至今为止不到三人! 而那些弟子中,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桃李满天下的专家,权威了。 就连这所医院的院长,听说都是受过楚老指点才爬到这个位置的。 而且,现在距离楚老上一次收弟子已经有二十余年了。 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有何能耐,能得楚老的青眼相待? 质疑,嫉妒,羡慕,不甘,多种眼光同时向叶晨射来。 叶晨自岿然不动,优雅微笑,宠辱不惊,淡然如风。 不过,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偷偷扯着楚老的袖子,挤眉弄眼。 意思是,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关门弟子了? 楚老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我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怎么!你还不愿意! 叶晨呢摸摸鼻子,愿不愿意还由得我说吗! 您话都说出口了,我在反驳岂不是驳您的面子吗! 那名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叶晨,五味杂陈。 他向叶晨深深鞠了一躬,才艰难的说道:“叶总,我弟弟的病多谢您了。” 叶晨连忙去扶他,道:“无妨,无妨,救死扶伤乃是医生本职。无需道谢。” 可是那名男人却不肯起,坚持要弯到九十度向叶晨致谢。 那弯下的脊背,重似千钧。 叶晨也看出一点不对劲了,求助似的看向楚老。 楚老朝她微微摇头,看着那男子的目光鹰一般的锐利。 那男子鞠完躬,转身缓缓离去,步伐沉重,背影晦暗。 叶晨看着男子渐渐小了的背影,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种莫名的光闪烁。 一时无言。 楚老果然没有食言,带着叶晨去了医院的食堂,请叶晨吃饭。 当叶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就跟食堂的菜一般难看。 她就知道,楚老请他吃饭没什么好事。 谁不知道,学校食堂和医院食堂是饭菜最难吃的两个地方吗... 话归这么说,长者赐不敢辞,叶晨还是乖乖的跟着楚老去吃饭了。 此时正是饭点,里面有着许多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在里面吃饭,见到楚老,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楚老,又来吃饭了。今天挺早的。” “楚老,今天那个手术怎么样,成功了吗?” “楚老,你背后的丫头是谁啊。” 当有人问出这一句话时,叶晨感觉到整个饭堂都静了片刻。 楚老对待病人还是十分的和煦的,当下微笑道:“我的关门弟子,叫做叶晨。” 然后,叶晨就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要是目光能够实质,她现在应该是个人形马蜂窝了。 不过叶晨的心理素质不是盖的,当下微笑着,大方的和每个人打着招呼:“各位大叔大娘,大哥大姐,我就是叶晨,楚老的关门弟子。” 众人这才忙笑着和叶晨打招呼。 楚老在前面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微笑。 这一餐饭大概是叶晨吃的最不自在的一餐了,每个人走过来走过去都会看似不带痕迹的打量她一眼。 叶晨恶趣味的想着,她要不要去找那些人收个门票··· 这一餐饭吃了还不到一会儿,就看见二楼楼梯处急急的走下一个儒雅的男子,戴着眼镜,墨蓝色西装。 一下楼梯,就直奔楚老叶晨二人而来。 “楚老,哎呀,你怎么到这里来吃饭了。我不是给您发了二楼小餐厅的饭票吗?这里的菜色不好。” 那人一边走着,一边着急的说道。 旁边的人看见了,都恭敬的喊着:“院长。” 那人随意的点头示意,目光却凝在楚老身上。 “这里的菜怎么了?青菜萝卜,好得很,我跟你说,你就该每天到一楼来吃饭,看你那些高血脂,脂肪肝还会不会犯!” 听了那人的话,楚老板起脸,不悦说道。 那人的脸一时青一时白,分外精彩。 叶晨低头吃饭,不看两人。 楚老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事忘了说了,这是我新认的关门弟子,姓叶,她是学中医的,你看看给她挂个什么职位吧?” 叶晨一下子就噎到了,喝了一口水,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楚老,这使不得。” 楚老瞪眼:“这有什么使不得的,你的医术难道还在这个医院里面当不了职吗?” 叶晨连忙解释道:“楚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马上要开学了,恐怕抽不出时间到医院坐诊。” 一旁的男子也是连忙道:“叶小姐,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为你安排专家号,每周六坐诊就可以了。” 话至此,叶晨也不好再推辞,苦笑应下。 反正以她这么年轻的脸,来看中医的也没多少或瞧得起她的吧。 饭毕,叶晨才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连忙道:“楚老,那个医学研讨会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今天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医学研讨会来的···” 话未说完,就见楚老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的关门弟子还用参加那个什么医学研讨会,他们连请你去当评委都不够格!” 叶晨目瞪口呆。 自己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又陪楚老看了几个病人,日色稀薄,叶晨也到了回家的点了。 作别了楚老,叶晨跳上了许明浩的车,由他送回家。 许明浩早就听说了叶晨被楚老收为关门弟子的消息了,当下就向叶晨道贺。 叶晨淡然微笑,打趣道:“许叔叔,难道我被楚老收为关门弟子之后就多长了几斤肉了吗?” 许明浩微愣,随即失笑。 叶晨继续说道:“不管是谁的弟子,最终还是要自己医术过关,否则,再多噱头头衔也没有用。” 许明浩这回笑不出来了,点头。 叶晨比他想象中要冷静,看事情直接透彻。 叶晨靠在椅背上,懒懒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走马观花一掠而过,心思却渐渐飘远。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她也有些累了。 微醺的夕光打在她的脸上,勾出她清新秀丽的轮廓,让她的五官更显柔和。她的下巴很美,小巧纤细,白皙如玉,可做掌心玩,整个人仿若出水的清莲,濯而不妖。 夕阳,美人懒椅西窗,不知醉了谁的眼。 ------题外话------ 小晨晨帅呆了,有木有 现在帅呆的小晨晨要票票,好不好? 070偷鸡不成蚀把米,恒星覆灭(万更) 话说,因为恒星集团引起的一番全省医药大盘查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一时间个医药集团人人自危,惴惴不安。 虽说这一次医药检查说是每件药品都查,每个公司都不放过,但是到底还是有重点排查对象的。 这一对象,自然就是恒星集团。 话说这恒星集团因为上次程安国落马一事,名声大损,但是不知是为何却躲过一劫,未曾遭到查封。 不过据说,这恒星集团得罪了北省领导班子里面一个风头正劲的人物,恐怕是活不长了。 恒星集团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的会议室中。 一个大方桌边坐着两溜十来个敛气摒声的精英人士,各个垂着头,噤若寒蝉。 主位上,面色阴沉的王万新坐着,面色阴鸷:“这一次的事你们说怎么办吧!这个药监小组明显是盯上我们了,一天来查三次,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他们查出点什么来!” 众精英低头,互相交换眼色,不敢说话。 会议室里面越来越安静。 气氛越来越僵。 王万新狠狠地将手中的文件夹砸到旁边一个精英的身上,大骂道:“饭桶!白痴!吃干饭的!平时白养你们一个个了,到了这个时候一个都不中用!你们倒是说话啊!” 众人将头埋的更低,鸵鸟一般。 整个会议室里面只有王万新的骂声一遍一遍回荡。 坐于一溜人中最末位的中年男人看着王万新,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她,遇上这种危机,恐怕断不会如此对待下属吧。 终于,王万新发完了脾气,喘着粗气,一下子瘫坐在椅上,狠狠地瞪向那些人。 “明天是第二轮药品质量检测,全省所有医药产业都要参加,你们说,怎么办吧?咱们仓库里面的那批存货,要是一个小时之内想不出什么主意来,你们就可以直接收拾铺盖走人了!” 众人头都不敢抬,死死地盯着桌面。 他们不能走,这些年恒星集团做的黑心生意他们都或多或少得有参与。 要是恒星集团倒了,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 所以,王万新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训斥下属! 会议室上方的时钟一圈一圈的奔跑着,气氛也一点点凝固。 终于,在王万新再次发火的前一刻,一个精英小声地说道:“董事长,那批存货,我们可以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所有人皆是一愣,随机眼睛一亮。 王万新更是响起上一次总部给他的警告,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唯有最下首的那名男子想到了什么,不安了起来。 咬唇,握紧拳,眼中满是挣扎。第二日,北省所有的企业都迎来了第二轮的药品质检,因为上一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这一次的排查力度甚至较于上一次还要大。 这一次,已经有不少人等着看着恒星集团的热闹,在上一轮的质检中,他们恒星集团可是被逼得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 这一次,面对力度更大的第二轮质检,恒星集团还能够糊弄过关吗? 不少人已经买好了瓜子,坐等恒星集团质检报告不合格的新闻出现。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次,医疗小组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质检顺序,把恒星集团放在了后面。 要知道,以前恒星集团作为重点监管对象可是每次不是在第一次就是在第二次就被检查的。 这一次,是为何? 相对于很多人的惊讶,更多人表现的很无所谓,该来的跑不掉。 等着呗! 而作为这一次被抽到头一个被质检的集团,合德集团也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这首先自然还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令世人关注的奇快系列产品,和傲视整个行业的销售额。 简直是让许多老牌企业无颜以对。 合德集团的库房处,段德正在陪着那些质检人员说话,一行人于段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一来是段德会做人,二来还是合德集团的手面大,每次给他们的手工费都不少。 这一次,他们也没准备怎么认真检查合德集团的东西。 他们的集团口碑和销量摆在那里,若说出了什么事,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是不信的。 因为成立时间短,很多基本配置来不及配置,合德集团并没有自己建库房,而是在城郊租了一个较大的库房作为仓库。 平日里,就是由一个原来就看守仓库的老头子看守仓库。 今天,叶晨几人一去的时候,就看见那老头子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蓬头垢面,满身酒气,眼睛有些肿。 叶晨几人顿时就皱了皱眉。 那几个质检人员见气氛不妙,顿时就打着哈哈:“时间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叶晨几人微微点头,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走个形式,早点晚点无所谓。 那几名质检人员也是点了点头,准备进入仓库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汽车的刹车声响起,接着一辆锃亮的别克车稳稳的停在了仓库门口。 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面带微笑。 王万新! “叶总,今天是贵公司接受质检的时候,我不请自来,想要参观参观贵公司的库房。叶总不会不欢迎吧?” 容光焕发的王万新领着手下一众员工浩浩荡荡而来,说道。 瞧王万新的喜气洋洋的样子,今天倒不像是来参观的,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 叶晨心一沉,手捏紧。 不容叶晨拒绝,说话间,王万新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微笑着和在场的每个人打着招呼。 不过,搭理他的人没几个。 王万新也不恼,始终笑的灿烂无比。 那样子,让人恨不得上去打上一拳! 待他看到那个醉醺醺的老头子的时候,笑容更盛。 他想起了昨天那个部下说的话:“我打听过了,合德集团的库房在西城郊,位置偏僻,平时少人行,到了夜晚,更是了无人踪。” “看守库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平时还算是兢兢业业,缺点就是嗜酒如命,喝了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时候,我们直接···” 王万新想着,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叶晨看着王万新的模样,眉颦起,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叶晨走上前去,微笑着招呼着:“今天王总可算清闲,也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了。不知下午是否还有这雅致。” 意思是,今天你不用质检就得意了?别着急,下午就是你们了! 万王新嘴角笑容一滞,大怒! 这个死丫头,每次都专挑他的痛处戳,偏偏又伶牙俐齿,让他有苦说不出。 真是该死! 不过,想到马上这个该死的丫头脸上的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的心中就一阵一阵的畅快。 原本他是不必走上这一趟的,只不过,他太想欣赏这个死丫头伤心欲绝的模样了。 应该不远了! 叶晨看着他的表情,冷笑,不再理他。 转身向着那些质检人员微笑道:“各位,拜托了。” 那些人员看着叶晨对他们笑,受宠若惊,连连道:“好好好,我们一定会好好检查的。” 王万新看见了,皱了皱眉,上前,态度强硬:“各位,我也想亲自质检合德集团的产品。” 然后,不容人拒绝的,板着脸,对着几个质检人员说道:“几位,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和别人说话浪费时间了。请你们记住你们的身份,秉公执法!” 顿时,几个质检人员的脸就黑了,看着王万新的目光不善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哪根葱,在那里拽! 教训我们,我们下一个就质检你的公司! 看你还笑得出来! 看完王万新的表现,再看着笑容和煦,淡然如菊的叶晨顿时又亲切了几分,冲着她微笑。 叶晨回了一个微笑,看着王万新和几个质检人员走进了仓库。 突然,她的唇角勾起神秘的微笑。 然后,抬腿,也走进了库房。 库房里面,王万新对着那些药品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上脚,将所有药品的包装踢烂,用脚在地上拨拉着。 一时间,王万新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相比起来,那些质检人员的检查堪称的文明执法的典范。 王万新边走边破坏着,很快来到库房深处。 在那里摆着前几天刚刚生产出来,还未来得及向代售点派送的一批奇快药材。 碧绿色的小盒堆得有一个半人头高,通体的绿色和上面各色美丽的药材让整个药材堆显得很清新,也很显眼。 也就是在王万新发现这一堆药材的瞬间,眼睛一亮,就兴奋的大喊出声:“这里,这里!这里的药材有问题!” 药材有问题? 王万新的大嗓门将所有的人都引了过来。 段德叶晨心一沉,快步上前。 质检人员则是惊讶的微睁大眼,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药材的问题,还是在他们最信任的合德集团。 这··· 为了确认无误,王万新还用脚扒拉了一下,看见是昨天自己产品的包装之后,才放心的一笑。 这一回,看你怎么解释! 叶晨和段德两人最先跑过去,赶紧撕开一袋子的包装,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微微色变。 这不是他们的药材! 为了确认,叶晨还特地去闻了其他几个包装盒的东西,都不对! 这些药材都被换了! 想起刚刚万王新的表情,叶晨微怒,漆黑的眼中一道寒芒掠过。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质检人员也赶到了,他们蹲下身,闻了闻地上药材的味道,脸沉下来。 他们检查过几次,是记得奇快独有的草药清香味道的。 这个药材分明不是奇快! 那些质检人员看着叶晨和段德的反应,微微叹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里出了问题,他们就必须给个交代。 王万新的笑容几乎要到耳根处了,那表情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 段德看着王万新的目光要冒出火来,一把拎住王万新的衣领,举着拳头,狠狠地问道:“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王万新依旧是笑着,好像没有看见那个拳头一般,笑着说:“段总经理,说话要讲证据。说是我搞的鬼,你拿证据出来呀!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 说完,一把挣开段德,煞有介事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甩了甩头发。 几个质检人员看着也明白了几分,却不得不按程序走:“叶总裁,王总经理,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然后,就看着一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了许多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 “叶总,您好,我们是新闻360的记者,请问你对这一次药监质检结果有什么看法呢?” “叶总,我们是朝闻天下的记者,请问你们集团是不是涉嫌贩卖假药制假呢?” “叶总,叶总,叶总,请问······” 快门声不断响起,刺目的闪光灯几乎要将人的眼睛耀花,疯狂的记者为了挖到第一手新闻,几乎要将叶晨挤扁。 在场的人何时见过这架势,一时都呆愣在原地。 叶晨目光不善的看向王万新。 王万新得意的笑着,你不是最会用这招额吗。程安国就是这样被你搞下马的。 现在,我也让你尝一尝如今也被记者围堵的滋味。 而且,这一次我请来的都是电视直播间的记者,众目睽睽下,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给北省上千万人民一个交代的。 捏不住脾气的段德见王万新如此反应,明白了是程安国在搞鬼,心中难以抑制的愤怒。 段德捏紧拳头,死死地盯着王万新,乘他不备,一击勾拳,将他打的一个趔趄,滚落在地上。 鼻血直流,看样子至少掉了两颗牙! 漂亮! 叶晨心中解气,却苦笑。 段德太冲动了,这一次,就算是合德集团没有问题,恐怕都要被人说是恼羞成怒了。 果然,众记者呆愣了一秒之后,纷纷按起了闪光灯。 然后,就有几个记者连忙赶着去采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万王新。 “请问王总,对于合德集团的段总的突然动手,您有什么想法?” 王万新摸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和重的老高的鼻子,声泪俱下:“我只想问一句,咱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言语解决,要这样动用武力?” 一番话,一种作态,将受势所欺的弱势模样演了个十足十。 摄像机还不忘给了王万新受伤的鼻子和掉了门牙的嘴巴一个特写。 一边的朝闻天下的记者正在冷峻的报道着:“本台记者今晨接到恒星集团董事长的邀请,参观恒星集团的质检过程。因合德集团的质检早于恒星集团,故我们先去了恒星集团的质检现场,然后发现合德集团的药品似乎出现了问题,而恒星集团的总经理段德突然朝着恒星集团总裁王万新发难,这其中有着什么原委呢?合德集团是否恼羞成怒?让我们将话筒交给前线记者···” 与此同时,合德集团总部,龚屹然和黄长进同时看见这个报道,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外套就朝着外面跑去。 刚刚接待完病人的楚老正在坐在椅子上喝茶休息,突然看见了大厅电视上的滚动新闻,瞪圆了眼,低骂一声:“小兔崽子!” 然后,生平第一次翘班,抓起衣服和电话就向外狂奔而去。 这边,王万新还在惺惺作态,引得一大群记者围着他刷刷的记者什么。 而那些摄像机则不停的给着王万新做着特写。 对此,叶晨却反常的沉默,安然独立,悲喜不惊,淡然如风。 不过,看她的神情,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想让事态变得更乱,那几个质检人员硬着头皮走到叶晨身边:“叶小姐,还是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吧。这里太乱了。” 话很含蓄,叶晨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早就看出了这一场由王万新主导的闹剧,这是不想让叶晨尴尬。 冲着那质检人员微微一笑,叶晨道:“多谢。” 不过接着,无奈摊手:“恐怕我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叶晨眼角斜过旁边几个鬼鬼祟祟一直盯着叶晨的记者,表情无辜。 那质检人员叹了一声,接着退了回去。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在场所有记者的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接起电话,面色一点一点发白,然后,同时看向叶晨。 表情说不出的,惊恐! “叶总,叶总,您是楚老的关门弟子?” 一个记者颤颤巍巍的关了摄像机,问道。 王万新色变,作为北省医药行业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怎么能没有听过楚老的名头呢。 高山仰止,望而生却。 但是,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成了楚老的弟子? 叶晨皱眉,问记者:“你怎么知道的!” 那记者举起手机,小心翼翼的道:“刚刚我们台长给我们节目组发了紧急通告,说、说···” 说什么? 说你们这回捅上马蜂窝了,楚老的关门弟子都敢惹?还要不要你的饭碗了! 看着叶晨淡然的微笑,那名记者忍不住又擦了擦冷汗。 幸好他刚才跑的慢,没有围在最前面。 “小兔崽子!我才一天不见,你就给我整出这么多幺蛾子!你能耐了!” 小记者话未说完,就见一名鬓发如银,身形微丰,精神矍铄,声若洪钟的老人快步走上前来。 “楚老?” 段德和王万新同时惊叫出声。 楚老微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然后走到叶晨旁边,用手点着她的小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回是怎么回事,是哪个兔崽子使手段使到你头上了?” 没有任何怀疑,楚老完全信任着她。 叶晨心一暖,绽开一朵笑,朝着右边努了努嘴。 右边,站的是狼狈的王万新。 楚老眼皮抬了抬,扫了王万新一眼,又是骂道:“居然被这么个家伙害了!你这些年的饭白吃了,真是白生那么聪明个脑子了!” 王万新的脸色顿时如吞了苍蝇一般难看。 楚老才不顾别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你说你,真是让人不省心。我记着你有一个师哥就是药监局的,好像马上要上任的新科局长,等下我和他打个电话,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叶晨心头如燃火炉,笑容柔柔,反手握住了楚老的手。 “师傅,你放心。我会没事的。这件事我能应付。” 楚老话一滞,怔了一怔,小声嘀咕了了一句:“这时候才想起喊师傅了!” 不过,却没有在说什么。 他对叶晨有自信,她说能够自己解决,就一定不需要自己出手。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对话,倒把旁边的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刚刚赶到的龚屹然和黄长进,拉着段德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咱们小老板什么时候成了楚老的关门弟子了?” 段德摇头,表情呆呆,他也想问这个问题。 龚屹然苦笑,看着叶晨,叶晨一出事,他就托人找他外公托关系,颇费一番周折。 现在看来,自己找的那些关系,都没有楚老一句话来的有力。 那些记者看着楚老和叶晨的关系如此亲密,都是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这合德集团有楚老,再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触这位的霉头呀。 他们在原地,拍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叶晨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嫣然一笑,按开。 “事情已经办妥。” 一直未说话的叶晨终于开口了,她优雅的微笑,仿佛眼前的危机不存在:“各位,我知道今日各位为何而来,我在这里向众位郑重保证,我们合德集团绝对不生产假药!” 然后,笑看楚老一眼:“作为楚老的关门弟子,我这个徒弟也不能损了他的名头不是。所以,我现在让质检人员亲自就对这些药材进行现场检查,来见证我们合德集团的清白。” 说着,向众位记者开着玩笑:“你们的摄像机可以各就各位了,现在,我们可不怕人拍。” 众记者面面相觑,略迟疑一瞬,将摄像机等各就各位。 叶晨微笑,转身,想着那几个质检人员说道:“几位,请检查吧。” 几位质检人员有些懵,这都东西都已经证明不是奇快了,还有什么好检查的。 他们愣了一秒,才弯下腰,认真检查着那些药材。 王万新皱了眉,看着叶晨,突然有些不安。 不! 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那质检人员蹲下身,闻着那个药材的味道,皱着眉,正欲将那个药材放下去,突然感觉手上有些异样。 再一看,那些药材身上分明裹着一些透明的东西,不过很浅不易察觉。 将那一层东西弄掉,那质检人员才发现了一层新的包装,透明的,很普通,却带着草药特有的馨香。 这是奇快的味道。 谨慎起见,那几个质检人员还特地将那些冲剂倒在手中,仔细闻了闻。 然后拿出特有的小型仪器,检验。 半晌,才缓缓站起身,凝着脸,皱着眉。 众人心一提,难道这一次又有问题? 啊切—— 然后,当着所有人热切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那质检人员就打了一个大喷嚏。 然后耸耸肩,摸摸鼻子,说道:“肯定是奇快,除了奇快,还有那个药材有这个效果能够闻一下就治好了我的鼻塞。” 阵阵松气声响起,接着,是杀人的目光扔向质检人员。 质检人员低着头,摸着鼻子,人家忍不住嘛~ 接着,旁边几个质检人员都陆续站起身,点头。 “是真的奇快,没有丝毫问题!” 至此,合德集团的清白可大白矣。 龚屹然和段德黄长进几人相视而笑,激动的一击掌。 王万新被抽了魂一般,愣在原地,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昨天明明都把这些药材换成我们仓库里面的那批药品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这些药材不在这里,还会在那里!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有把那些问题药品处理掉,十有八九,那些药材还躺在自家的仓库里面。 下一个接受质检的可就是恒星集团了。 王万新顿时慌了爪子,急急的想要赶回去,想个应对的方法来。 谁知,他正欲抬腿的时候,被叶晨一把拉住了。 “王总,往哪里走?下一个就到你们恒星集团了,你们集团没有问题,那么急做什么?” 叶晨拉住王万新,似笑非笑,远山眉凝满冷意。 他们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吸引了许多的注意,顿时无数双目光投了过来。 王万新着急要走,狠狠甩手,想要把叶晨甩出去。 他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自然是极大的,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作为叶晨却岿然不动。 举重若轻,纤细的身子没有半分摇晃。 叶晨似笑非笑,朝着旁边的一众人招呼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王董今天参观了我们恒星集团的质检。我们不去参观他们的质检岂非失礼,记者朋友们,你们说是吗?” 众记者连连点头,开玩笑,这位姑奶奶说的话能不对吗。 楚老看着叶晨摇头失笑,他大概已经懂了叶晨的意思了。 这个鬼机灵,真是坑死人不偿命。 段德黄长进几人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还很配合的起着哄。 叶晨笑吟吟的看向王万新:“王董,你看呢?” 王万新气得吐血,咬牙切齿:“敝公司简陋寒酸,恐怕不能招待好各位。” “王董,你可是太谦虚了。要是你的恒星集团都被称作简陋寒酸的话,这北省可没有地方可称作上档次了。王董,您不会小气到不让我们去开开眼界吧?” 叶晨抱胸,浅笑嫣然。 然后,不等王万新拒绝,直接朝着身后众记者说道:“王董这是含蓄呢。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耽误王董的时间。” 说着,扶着楚老朝着段德开过来的车走过去,坐了进去,直接对司机说道:“麻烦去恒星集团。” 还不忘朝着众记者招手:“别愣着呀,快上车,王董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们也要替他着想。” 替他着想? 众记者看着王万新黑掉的一张脸,同时打了打颤。 然后,扛着机器钻进了车中。 段德几人相视而笑,也跟着上了车。 王万新在后面阴鸷的盯着叶晨的背影,眼光如针死死扎在叶晨身上。 最后,他还是深呼一口浊气,上了别克车。 期间,楚老见叶晨这边危机已经解除,坚持回到医院坐诊。 叶晨无奈目送着楚老苍老的背影渐渐小下去。 恒星集团的库房距离总部有些距离,一行人首先来到了库房。 库房的负责人此时却不在,只有王万新有钥匙。 王万新将所有人甩在后面,一步三跨,匆匆来到库房,拉开库门,率先进去捡了一小包看,长舒了一口气。 包装不同! 不是那一批药材。 想起刚刚合德集团的事情,他又将那药材彻底拆开,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是前几天那些他买来应付检查的药材,没什么问题。 因为叶晨等人和质检小队都在外面候着,他也不敢久待,只拆了入口处的几包药材就做罢了。 出去时,他的脸上忍不住浮出笑容。 今天虽然没有扳倒合德集团,至少,他的恒星集团的检查不会出什么问题。 想起合德集团,他就不禁皱起眉头,手底下那些饭桶太没用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公司养他们有什么用。 正想着,他已跨出了库房门口,灿烂的笑着。 众人他表情变化如此突然,心里突地一下。 而出乎意料的,方才如此坚决要来恒星集团的叶晨却表情淡淡,仔细看,还可以发现她的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王万新此时的心情可是好极,都不在乎众人的表情,笑对众记者与质检人员道:“几位既然来了,我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尽宾主之仪的。” 然后,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欢迎各位质检人员进入检查。同样,欢迎各位记者进入全程报道。” 众记者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王万新变化如此之大。 不过,既然王万新主动邀请他们参观,他们也就却之不恭了。 那些质检人员更是直接,阔步而入,丝毫没有理会王万新的惺惺作态。 反正,不管他是什么态度,这场质检都是免不了的。 王万新环胸,眼睛微斜,挑衅似地看着叶晨。 叶晨并不理会,笑得风轻云淡。 段德几人则是紧张的看着库房门口,刚刚险些被王万新坑了一把,他们现在恨不得恒星集团出什么事情。 仓库里面药品不少,因此,逐一检查很花了一段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溜走。 段德、龚屹然和黄长进几人都不免有些焦急,翘首以望。 饶是自信笃笃的王万新此时也有些忐忑,咬起了唇。 反观,场中唯有叶晨一人,始终风淡风轻,倚栏独立,西风吹起她的鬓发,衣袂飘起。 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她的眸子,仿佛可以从那双透亮的眸子里看尽人世浮华,悲欢几许,时光打马而过。 如斯佳人,岁月静好。 就在段德几人忍不住要冲进库房里面打探情况的时候,眼前一道强光劈过。 记者们出来了,沉默。 快门声啪啪啪的响着,闪光灯全开,秒杀多少菲林。 接着,后面是质检人员,冷峻的一张脸,依旧沉默。 王万新的心咯噔一下。 段德几人相视而笑。 叶晨表情淡淡,微微垂眸,嘴角依稀可见一缕轻笑。 “王董,请你向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好吗?”质检人员拿着一盒药材,冷声问。 王万新的脸瞬间就白了,手开始微微颤抖。 这,这,这是他的那批要处理掉的药材。 质检人员怒气冲冲的将药材扔在地上,高声道:“王董,这个药材中汞含量超标达到百分之两百,这还是一款儿童用药,未满十岁儿童多食会导致神经受损,直至痴呆!” 在场的人皆是脸发白。 难以想象,要是这些药材流入市场··· “还有!”质检人员又取出一款药材,摔在地上:“这一款药材中,胶囊是采用皮制品加工而成,也就是那些用旧的皮鞋,这种药,能吃吗!” 王万新悬悬欲坠,这也是他的那批问题药材中的。 众人的脸更白了。 手上也没停下,刷刷刷的记着。 众目睽睽,证据确凿。 王万新想要为自己辩解,掀了掀嘴唇,却无言可对。 长枪短炮对准了王万新,话筒齐齐挤到王万新面前,对着他的表情做着特写。 “大家好,这里是新闻360,今天我台记者跟随北省药监小组到达各企业参观他们质检实况。现在是恒星集团质检,却意外搜出大量问题药品,其中有汞含量超标的儿童用药,还惊现用皮鞋做胶囊的黑心药材!” ····· 这群记者是王万新请过来的,现在却对着王万新死揪不放。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叶晨微微摇头,想到。 随机转身离去,经过今天这么一回,恒星集团完了! 彻底的完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随着对质检人员上了车,低声下去,求爹爹告奶奶,好歹同意了让他给恒星集团本部打个电话。 他给自己存了一笔救命钱,又五千多万,还有国外的户口,房子。 还有几个高官的私人信息,那是他的救命牌。 只要联系到公司里面的人,他就有办法拿到那些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他就可以远走高飞。 国内混不下去了,就到国外去。 嘟嘟嘟——无人接听。 王万新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狠狠的将手机掼到车厢里。 手机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缓缓的滚落在座位下的角缝里面。 质检人员看着他,皱了皱眉。 王万新连忙赔笑。 毫无征兆的。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随着亮起来的还有王万新的眼睛。 奈何手机已经被他摔倒座位缝里面,他只看得到手机亮,却拿不到手机。 他咬了咬牙,弯下腰,肥胖的身子钻进座位底层区域,够着身子去捡手机。 就在这时,前面一个红灯,司机猛一刹车。 就听闷哼一声,王万新从喉咙深处挤出痛苦的呻吟。 然后,歪着脖子艰难的从座位下面挤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手机。 他的脖子骨折了。 他歪着脖子按亮手机,看着那条信息。 然后,下一秒,把辛辛苦苦捡起来的手机朝着车窗狠狠摔了过去。 哗啦—— 车窗碎片四溢。 手机炮弹一般,破窗而出,划着凌厉的弧线砸晕了路人。 王万新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 “你干什么!给我老实点!” 回应王万新的是一阵暴喝,和一场教训。 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了。 恒星集团都要倒了,这个董事长又值几个钱? 王万新缩了缩脑袋,想着刚刚那条短信,难掩怒气,狠狠地捶在座椅上。 上面写着:王董,感谢你多年的栽培,和银行里面五千万的存款。我们走了,不要找我们,你找不到的。 您的十个部门经理敬上。 另一辆车上,叶晨同样在看手机,上面分明写着一条短信。 “事情已经办妥。” 她素手一翻,将手机收好,巧笑倩兮。 原合德堂,现在的合德集团的一个代售点。 叶晨独坐煮茶焚香,皓腕衬着紫砂壶更显肤如凝脂。 茶叶在茶杯中渐渐扑腾开,干枯的茶叶在碧绿色的水中渐渐舒展开身姿。 上下扑腾,像是做着羽衣舞的长袖美人。 蒸腾的雾气袅袅而上,染着叶晨腮凝新荔的脸,更显的面若秋月,添上几分半遮半掩的风情。 “进来吧。”叶晨未抬头,说道。 来者苦笑,略一迟疑,阔步而入,踏碎一地茶香。 他抬起头,俨然就是那日王万新开会时坐于最下首之人。 “叶总!”那人踌躇着。 叶晨抬头微笑,端了一杯茶给他:“你弟弟恢复情况怎么样?” 来人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恢复的很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过两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这件事多亏叶总了。” 说实话,他的心里是真的感激。 他已经从那些小护士小医生中听到了当日手术室里面的场景了。 若不是面前这个淡然的女孩,自己弟弟的性命恐怕真的就不保了。 他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弟弟啊。 叶晨微微笑笑,不与置否。 “说实话,应该谢的人是我,这一次若非你提前相告,从中斡旋。恐怕我们这一次已经遭了恒星集团的暗算,恒星集团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扳倒。” “而且,要瞒着王万新将那些药材移花接木之后再包装送回去,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叶晨抿嘴道。 那日,她之所以任由着王万新在合德集团闹,左不过是为了给面前之人争取时间,将那些问题药材给放回去。 这一次能够一举功成,此人居功至伟。 那人连连摆手,坐立不安:“叶小姐救了我弟弟的命,对我是大恩,这些又算什么呢。而且,我早就看不惯王董事,王万新的做法了。就算没有叶小姐,我在恒星集团也是做不长的。” 叶晨微笑,倒是个实诚人。 她给那人斟茶,道:“我记着你是叫做李晟吧。后勤管理部的,有没有兴趣加盟到我们合德集团,我们给你在恒星集团一样的待遇。” 李晟惊喜的睁大眼,问道:“这可以吗?” 叶晨打趣道:“李先生是不相信我在集团的决策权吗?” “不,不,不是。我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我能不能行?”李晟搓着手,不安的说道。 叶晨放下杯子,盯着李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李晟,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过,再次之前,还得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叶晨浅酌,微笑。 李晟连问都不问,直接道:“叶小姐还说什么请,直接吩咐就是了。” 叶晨勾唇,吐出四字:“斩草除根!” ------题外话------ 其实我挺喜欢楚老的 071斩草除根,叶晨入学(万更) 帝豪豪华大酒店里。 金碧辉煌的总统套房里面,王子恒斜斜的倚在大床上,身边簇拥着四五个胸大腿长的美女。 他时不时长长的吸了一口烟,随即烦躁的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 “万三呢?他死去哪了?老子饿了,他的东西怎么还没有买回来?” 他瓮声瓮气的问道,眉头不耐的皱起。 他已经在这个酒店里面窝了两个星期了,每日只和美女寻欢作乐,丝毫不关心世事。 而他身边的人,都收到过龙门的特殊嘱咐,也不敢将外面的变化告诉他和刘丽娜。 “万三马上就回了,恒哥哥不要着急呀。” 女子的媚笑从门缝中传出,接着,一身盛装画着浓妆的刘丽娜袅袅娜娜的走进,头高高的昂着,趾高气昂。 王子恒见状,忙推开身边那几个女人,一把把刘丽娜拉在他身上,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娜娜,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刘丽娜娇笑着:“怎么?恒哥哥等不及了?” 两人一阵调笑,其乐融融。 那几个胸大腿细的美女怨恨的看了一眼刘丽娜,转身推门而去。 王子恒将头拔出来,手放在刘丽娜的胸前,声音粗重:“娜娜,你说,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之所以如此宠爱刘丽娜,不仅是因为刘丽娜本身条件不错。 更是因为刘丽娜知道了他最近的状况后,没有丝毫厌弃,还时常温言软语的劝着自己。 果然,刘丽娜用手在王子恒胸膛上轻轻点着,嗔笑道:“王少年轻力壮,如狼似虎,还怕没个病好的时候吗?只把到时候病好了,就把娜娜丢到脑后去了···” “小丫头,还敢和我耍嘴皮子。”王子恒的心情很快好些了。 每次,只有和刘丽娜在一起时自己心情才会好一点。 每次想起自己的病就烦,没次烦,都忍不住叫一大堆女人在身边陪着。 这样还可以给自己一个假象,自己还起得来。 想着,他一下子扑到了刘丽娜身上:“小妖精,哥哥不会忘记你的。” 刘丽娜娇笑着,半推半就。 两人在房间里折腾了好一会而才消停。 待王子恒睡了之后,刘丽娜昂首挺胸而出,享受着周围人的吹捧,得意洋洋。 王少刚刚在向她保证,等过了这一段时间的风头,就把她娶回家,做王家的正牌大少奶奶。 上一次,被那个小丫头摆了一道,惹得王少的爸爸不高兴,还害的自己差点被赶了出去,真是狼狈之极。 还好,还好,王少还记得自己,竭力把自己保了下来。 要不然,还不知道自己会吃什么样的苦。自从自己跟了王少,还没有人敢欺负过自己,想起那个可恶的小丫头,她的牙又开始恨得痒痒。 想着,她的脸又阴鸷了起来。 现在她风头正劲,她动不了那个死丫头。 不过,她就不信,恒星集团偌大的基业难道没有再次崛起的一天么。 只要到了那天,自己还怕治不了那个小丫头。 刘丽娜得意的笑了笑,用手撩了撩头发。随即看见走廊尽头的三个盛装女子在一起说着话,眼里冒出火光。 就是这个几个小贱人,敢趁着自己不在,企图爬上王少的床,取代自己的地位。简直就是做梦! 想到这里,刘丽娜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走廊尽头去。准备给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一个教训。 待到刘丽娜走到尽头,却意外的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不过,地上静静躺着一张纸条。 “王少今晚陪我在帝皇,108号包厢,刘阿姨,我可以邀请你去看一看哦!” 刘丽娜弯腰捡起纸条,看过后,气歪了嘴,用力的将纸条揉成一团,手紧紧捏起,骨节泛白。 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恶狠狠的说道:“帝皇夜总会!立刻,马上!” 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看着后视镜中的女人泼妇的模样,打了一个寒颤,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 噔噔噔噔—— 响亮的高跟鞋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楼道,刘丽娜一脸怒容的蹬开108号包厢的门,却在一进门的一瞬间,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后脑勺一痛,然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然后,黑暗中走出了三个女人,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刘丽娜,冷笑一声,使劲的掰开刘丽娜的嘴巴,喂进去一个红色的小药丸,然后将她搬到房间里面一张巨大的床上。 她的身边还躺着赤身裸体的男人,如果刘丽娜还清醒一定会发现身边这个男人是一直跟在王子恒身后的得力小罗喽,万三。 可是,现在的她只感觉浑身一阵一阵的燥热,失去了思考能力。然后,凭着本能想着身边冰冷的身体贴过去。 看见此景,三个女人笑了笑,眼底尽是报复的快感,其中一个女人掏出手机,嗲声嗲气的说道:“王少,今天我去找刘姐姐聊天,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担心你的名誉,特地过来和您说一声·····对,我们在帝豪108号包厢···嗯,等着你哟,王少···” 放下电话,三个女人对视一眼,放声肆意的笑了起来。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等待着鱼儿的上钩。 而,就在他们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四个细小的针孔摄像机将整个事件全部记录了下来。 翌日,也就是1994年7月21日,得到某势力关照过的江城各家媒体第二天报纸头版头条都变成了恒星集团准少奶奶的个人裸照秀,并配上劲爆吸引眼球的标题: “恒星太子爷疑似不举,女友闺中寂寞难耐另寻新欢,捉奸在床!” “准少奶奶与下属私通,王少不举被弃,捉奸在床。” “太子爷不举,少奶奶出轨,恒星集团面临后继危机” ····· 满城哗然。 老子尚在看守所里接受调查,儿子就闹出这等荒唐事。 不少业内人士摇头惋惜,恒星集团无望矣。 在宾馆里面尚未知觉的王子恒一大早突然接到了好几通电话。 “恒太子爷,太子妃身材不错,什么时候让兄弟们瞧一瞧,也尝尝鲜呗。” “什么,你还不知道?” “我发给你看,哈哈,千万别摔手机啊!” 话音未落,就是手机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王子恒的脚下,那个坚强的进口先进手机还在嗯嗯啊啊的放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 而他的主人已经抓起了衣服,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把那对狗男女给老子找出来!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将他们五马分尸!” 与此同时。 早早的到消息的记者们更是围堵了整个恒星集团的本部。 集团里面的仅剩的几个员工发现一夜之间集团就空了,现在又遇上这种情况,手足无措。 于是,卷着铺盖跑了。 几个尚余忠心的下属忙给王子恒打着电话,让他紧急召开个记者招待会,稳住这些记者。 现在的风向可都掌握在这些记者的手中呢,怠慢不得。 恒星集团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可经不得再打击了。 可就在他刚刚掏出手机的时候,突然看见门外的场景,呆在原地,手机无意识的掉落在地。 完了,全完了! 只听,一阵阵车喇叭长鸣。 路上突然开来了十来辆面包车,每个车上都出来了十来个头发染成金黄黑衣黑裤手持钢棍长刀的小混混,看见围成一团的记者,不分由说的就开始殴打了起来! 王子恒邪气四溢的叼着一根烟,嚣张的叫喊着:“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不偿命,敢惹我王子恒,看我不打死你们!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然后,看见落单的记者还不忘上去补一脚。 这场混乱没有持续多久,周围有人见事不好,早早报了警。 呜呜呜呜—— 警笛长鸣,十来辆警车有如神降,从车上下来四五十名警察,一色的浅蓝色警服,帅气凛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那几十名惹事的小混混给控制住了。 而罪魁祸首王子恒最后被抓住的时候还在喊着:“我是恒星集团的太子爷,你们谁敢抓我,我让你们在警局里面混不下去。我告诉你,连江城的市长看见我爸爸都要礼遇三分,你们最好把我立刻就放了,然后赔礼道歉,否则·····” 闪光灯不停的响着,将王子恒叫嚣的模样原原本本的拍了下来。 那些受伤的记者更是义愤填膺口诛笔伐的将王子恒的嚣张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的模样还原得淋漓尽致。 遇上这坑爹的娃,只能说是王万新倒霉! 鉴于这一次聚众打人事态严重影响恶劣,加之涉案人员身份特殊,这件事几乎是7月22日一夜间传遍全国。 一时间引起了社会各界的热议,这个事件几乎成了一个星期里面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热度堪比国家主席上台,十五大召开。 经过那些被殴打的记者的渲染,王子恒就成了仗势欺人的特权人物的典型,其罪行简直就是无恶不赦罄竹难书。 这让这个信息来源只有报纸的时代的民众们将所有对特权阶级的不满全部撒在了王子恒上。每天都有人到法院上书,到警局门口静坐,到大广场游行示威,要求严惩王子恒。还有人专门发起了一个活动,叫做“抵制恒星,从我做起”。 从此,恒星集团所有部门和子公司的业绩几乎是一夜之间一落千丈。 尚在看守所的王万新听说了这个消息,急的求爹爹告奶奶,好容易收买了工作人员。 借着他们的手机向自己原来的朋友挨个打电话,低声下气的求着人。 可是,那些原来酒肉桌上称兄道弟情深意重的兄弟们,一个个不是不接自己的电话,就是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猛地挂了电话。 甚至还有人规劝着他:“老王,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已经在看守所了。就该安安分分的,别给我们打电话了。要是一不小心和你牵扯上什么关系,我们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说完,啪得挂了电话。 王万新眼神呆滞,握着电话的手慢慢滑下来,抽了魂一般,毫无目的的转身离开。 7月29日,恒星集团股价开始大幅度下跌,股市引起一次大地震 8月20日,迫于人民群众和高层双层压力,警察对王子恒进行了深入调查,还发现他与前段时间一起恶性杀人案有着难以推卸的关系。 凶案的受害者是一名叫做刘丽娜的年轻女性和一名叫做万三的无业青年,两人被发现抛尸在郊区,而且从尸检结果可以看得出,两名死者生前都曾遭受过极重虐待。 如果当街殴打记者还不够王子恒吃上几年牢房的话,这一场蓄意杀人案就足够让王子恒见不到明年的太阳了。 鉴于两件都造成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的恶性事件,在王子恒关押一半个月后,也就是9月7日,北省最高法庭最后一拍板,王子恒,男,二十三岁,被处以枪决,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看守所中,听闻这个消息的王万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当晚,对于王万新的处决也出来了。 王万新,男,四十二岁,因涉嫌兜售假药,导致多名病人不同程度耽误病情,延误病期,以致死亡。其中半数为三岁以下幼童,故判决其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当晚,王万新颓然望月独坐,这是他这一辈子将在监狱外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 清冽的月光映出他此刻的模样,胡茬遍下巴,头发很久没有剪理,已经遮住了眼睛,油腻不堪,皮肤粗燥,衣裳已经有几天未有换洗。 空洞着眼睛,他盯着看守所房间上的小窗,月光如银,柔柔地照着整个大地。 他的背影在空荡荡冰冷冷的钢铁牢笼中拖得很长。 冷风吹进来,刮起他长长的头发,露出一双绝望的眼睛。 他从贴身的荷包中掏出一个辛辛苦苦托人带进来的药丸。 他盯着那个药丸看了许久,怆然一笑,仰头吞下。 然后,他就睁大眼大字状躺在狭小的床上,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翌日,一条已经不算重要的新闻悄悄传开,恒星集团畏罪服毒自杀。 自此,恒星集团再无翻身之可能。 相对于这一条不甚重要的新闻,另一条新闻则是占据了整个报纸的头版头条。 “原恒星集团手下研发部,销售部,后勤部经理带着手下一众骨干与手中高达35%的恒星集团股份齐齐跳槽合德集团!” 消息传出,恒星集团股价再次跌停。 翌日,合德集团宣布高调收购恒星集团剩余75%股份,耗资2个亿。 此举之后,合德集团股价狂涨。 据专业人士估计,这一场吞并之后,合德集团的资产将达到5个亿。 而此时,距离合德集团正式挂牌成立仅仅两月有余。 此消息令无数人惊掉下巴,人们此时才发觉,原本无声无息长大的幼苗,此刻已成参天大树。 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虽然资产5亿的企业在国内并不算出名,但是不要忽略它的成长速度。 两个月,从一千五百万到5个亿。 这是一场商场上的奇迹。 在此之前,要是有人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药集团会搞垮医药巨亨恒星集团,人们只怕会笑掉大牙。 然而,现在人们却笑不出来了。 两个月,一个小小的药店,成长为能够击垮恒星集团的存在。 这一案例在数十年后仍被中经济学家津津乐道,引为经典。 这是一个神话。 而创造这个神话的主角,年仅十四岁! 从此,叶晨这个名字深深镌刻于每个北省人的内心,这是他们的骄傲。 运筹帷幄,挥斥方遒。 这是一个属于叶晨的时代! 然而对于这些,叶晨却一无所知。 因为,她要开学了。 今天是叶晨正式开学的前一天,她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搬到学校旁边的房子里去。 王丽娟一件一件的拿着衣服,往叶晨的行李箱里面塞。 叶晨连忙上前拉着王丽娟,无奈的说道:“妈,现在才夏天,你给我把冬天的衣服都带上干嘛。我以后又不会不回来。” 王丽娟拍拍叶晨的手,嗔怪道:“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江城的天气变化太大。说不定哪天就降温了,听妈的话。” 叶晨扶额,看着那整整三个行李箱和还在忙前忙后的王丽娟,头疼。 她是去上学去了,还是去搬家去了。 临走时,叶晨的行李箱变成了五个,放满了段德的整个车子。 叶勇,王丽娟,叶天三人立于门口。 叶勇紧紧握着轮椅的把手,沉声道:“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叶晨鼻子发酸,点头。 看着叶勇的轮椅,她眼一痛,三月之期,应该快到了吧。 王丽娟塞给叶晨一包零食:“拿着,路上吃。生活过好一点,别紧着自己。” 叶天一把抱住叶晨的袖子,眨巴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姐姐,姐姐,多长时间才回来?” 叶晨摸着他的头,半蹲下身:“我一个星期就回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叶天猛点头:“姐姐你放心,我在家里也一定会好好吃药的。” 叶晨摸着叶天的头,有些心疼,她这个弟弟从小就病痛缠身,沉默寡言,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早慧懂事。 可她宁愿他如别的小孩一般跌跌撞撞吵吵闹闹的长大。 终于,叶晨还是该走了。 她踏上车,与家人挥手作别。 她看着家人翘首,望着他们的背影不断变小,变小。 终于消失不见,眼,却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涩。 这还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离开父母家人这么久。 许明浩的动作很快,很快就给叶晨在北省一中旁边找到了一个一厅两卧的房子。 不得不说,叶晨对于这个房子还是很满意的。 房子不大,却洁净雅致,推窗即是绿色,入室满目温馨,家电设施等一应俱全。 这是这个年代的高档小区了,风景优美,闹中取静,基础设施配套齐全,安保措施很好。 叶晨甚至暗忖着,什么时候等到父母愿意搬到城里来了,她就在这里买上两套房子。 只是,不知道这样好的房子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租出来。 许明浩说,这人是主动向他联系的,也不愿意透露个人信息。 租金也便宜的厉害,只是却一口气让他签了两年的合同。 叶晨不解,却未放在心上。 她在专心准备明天的入学考试。 北省一中作为北省最好的中学,自然是有它的独到之处的。 首先就是考核制度的严格。 新生入学,必须得参加摸底考试,根据考试成绩分班。 不管你是巨商富贾之后还是高官厚爵之子,成绩不合格,一切免谈。 这一世,为了父母,叶晨也得努力考上最优班,一路拼搏,重上京大。 对于现在的叶晨来说,这些东西对于她,早有没有上一世的热切,甚至对于诸事压在肩头的她,是一种负担。 但是,她明白,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会让你甘之如饴的背负那些负担的。 于她,是双亲,家人。 夜已经深了,叶晨仍在秉烛夜战。 一灯如豆。 次日天明,叶晨才放下书,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 一夜未眠,她的精神倒是不错。 这时她才感觉到混元决的强大。 出小区门的时候,许铮多早就等在那里了。 少年背着双肩包,斜倚在墙上,温和的笑着。一身蓝衣,温润清新,短发清爽,衬得侧脸轮廓更加柔和俊朗。 晨光熹微,少年翩翩温如玉。 叶晨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许学长,早啊。” 许峥多回眸,温和一笑:“你出来了,咱们走吧。我爸爸担心你不熟悉情况,叫我接你一起去上学。” 叶晨点头,许明浩倒是细心。 两人并肩而行,不多时,便已到了学校。 北省一中建校时间悠久,许多建筑都还是苏联时期那种红房子的样式,历史气息厚重,校园也十分大,一个中学便已有普通大学校园的大小。 其内明湖垂柳,阶柳庭花,参天绿树,小亭流水一应俱全,环境十分优美。 叶晨走着,不禁点头。 光看校园,这里就比自己原来读的安县一中不知好上多少倍。 走马观花的看着,不多时就已经来到叶晨的教室,二年三十二班。 许峥多站在门口,温和的笑着:“这就是你今天考试的教室里了。考试过后会按照成绩重新安排班级,考试要开始了。学妹,加油!” 叶晨微笑点头,注意到教室里面热切的的目光直直穿过自己,投向许峥多,无奈一笑。 这算不算是蓝颜祸水。 方才在路上已经感受到无数道这样的目光了。 叶晨表示亚历山大。 距离考试铃响已经不到五分钟了,叶晨抱着书,走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路上饱受各色目光的洗礼。 叶晨微笑,两世为人,况且还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怎能被这些初中生吓到。 她神色自若,气定神闲。 相反,那些小女生们便没有那般淡定了,窃窃私语,对着叶晨瞅上瞅下。 若不是考试铃已打,只怕还要亲自来拷问叶晨的。 卷子发下来了,叶晨略略扫过所有题目,心中微定。 好歹她上一世也是能上水木大的高材生,再加上因《混元诀》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拿起笔,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 教室前的挂钟静悄悄的走着,监考老师穿着制服来回巡视。 突然,有一个揉成一团的小纸条突然蹦到了叶晨的桌上。 叶晨一怔,环顾四望,她的右前方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正瞪着她,目光凶悍。 叶晨缓慢展开字条,上面写着:考完试,小树林,我们谈谈。 叶晨无奈笑笑,没有管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将纸条放在桌上,叶晨低头,继续认真答题。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叶晨已经写完了所有的题目。 她环顾着四周尚在奋笔疾书,还有一面多没有写完的同学们。 暗忖,自己现在交卷,会不会太打眼了。 叶晨又等了一会,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候,交了卷。 叶晨走上讲台的时候,全教室的人都以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摸底考试的卷子一向是最难的,她居然还提前交了卷。 还有人够长了脑袋,想看一看叶晨的卷子上面是不是空的。 很令他遗憾的是,上面满满当当,一空未剩。 不过,叶晨还是听到了有人小声地嘀咕道:“拽什么拽,谁知道考什么样呢。” 因为摸底考试是综合卷,只用考一张卷子,因此,叶晨交了卷之后就可以走了。 叶晨从讲台上走回去收拾东西。 待转头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右前方的路上多了一只脚。 是那个给她传纸条的女生。 要是她不留神转头就走,一定会被绊得摔个大马趴。 她想起来了,这个是刚刚看着许峥多目光最热切的一个女生。 她无奈一笑,抬脚,跨了过去。 然后,拍拍裙子上的灰,昂首挺胸,身形隽秀,气淡如菊,阔步而出。 那绿色的裙裾被风微微撩起,犹如荷叶微卷,满屋的男生看的呆了。 叶晨出来,看了看时间,许峥多的考试还没有结束。 她给许峥多发了个短信,去了人民医院。 今天是她和楚老约好,见一见自己的师兄们的时候。 出门,打了个的,直驱人名医院。 的士司机正在看报纸,见有客人来了,连忙把报纸收起来。 不过叶晨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上面的标题。 “商战奇迹,十四岁商业奇才斗倒恒星集团。” 叶晨微微一笑,却未言语。 司机也不知道这座位上的就是叶晨本人,见她看到了报纸,索性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给叶晨讲起了叶晨的丰功伟绩。 从她如何救起一个濒临破产的小药店,收购效益不高的药厂,成立合德集团,推出快节奏中药,遭到恒星集团陷害,最后又斗倒恒星集团,收购恒星集团。 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一直讲到叶晨到了人民医院才缓缓住嘴,上下瞟了叶晨一眼,嘀咕道:“看报纸上写的,叶总与你一般大。所以,小朋友,加油啊。” 然后,猛踩油门,驱车而去。 叶晨苦笑不得。 不过,这种听着别人对着她讲着她的事情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现在是上午,医院里面人很多,楚老那里尤其。 叶晨去的时候,楚老的身后还站着十来个病人。 楚老不停的和颜悦色的与病人说这话,嘴唇都干裂了,却忙的连喝水的时候都没有。 叶晨看见了,连忙搬了个凳子到楚老身边,给他打下手。 楚老见叶晨如此举动,微微一笑。 待到楚老将这些病人全部看完的时候,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楚老换下衣服,朝着一边洗手的叶晨笑道:“小丫头,今天你帮我的忙。我请你吃饭吧。” 叶晨想起医院饭堂里面的饭,脸瞬间就绿了,谄媚笑道:“楚老,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我今天请客,请您去吃醉仙居的鱼头,好不好?” 楚老是老成精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叶晨的那点小心思。 他若有所思的笑着:“那既然你如此盛情,我就和你的师兄们说,咱们今天不去望风大酒店吃饭了。就去醉仙居,哈哈,让你的师兄们享受一下小师妹的盛情。” 望风大酒店的菜是北省最精致最美味最昂贵的。 叶晨的脸又精彩起来。 两人赶到醉仙居的时候,叶晨的一众师兄们已经在等着了。 说是一众,其实也不过七八个。 三个关门弟子,五个普通弟子,皆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比叶晨大上一圈有余。 西装革领,公文包加手,成功人士打扮,眉宇中带着威严,显然是久居高位。 叶晨和他们见了礼,几人才落座。 方坐定,叶晨就又一次受到了目光洗礼,她的那些师兄们,个个都用趣味的眼神看着叶晨。 叶晨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 突然,其中一人拍脑门,叫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合德集团的小董事长吧?据说是推出了奇快那个什么快节奏中医的那个?” 众人一怔,随机趣味的目光投向叶晨。 奇快他们也略有耳闻,据说这款药一出世便以副作用小,见效快的全新中药理论占据了百分之十的市场份额。 而且,现在经过收购恒星集团的一番动作之后,奇快的销售额似乎翻了一番。 百分之二十的市场占有额可不是小数目,北省的医药集团可是不计其数。当年的恒星集团最鼎盛时,也不过最高15%的市场占有率。 而百分之二十对于合德集团来说,还只是个开始。 面对能够一手打造出奇快的少女新星,他们如何不好奇。 叶晨微笑道:“我那点成绩在诸位师兄面前恐怕不足一提。”变相的承认了。 叶晨倒也不是过分谦虚,楚老这些弟子,个个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今日若不是楚老,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想见一面恐怕难于登天。 他们其中有国家药监部的部长,中华医药协会的会长与副会长,各任机关领导人身边的首席医师,职务最低者都已经是誉满国内外的国医圣手。 位高权重,名头响当当。 叶晨忍不住朝楚老看去,肃然起敬。 楚老的一众弟子都已经是如此地位之人,他却安心居于一个小小的门诊部每天亲自给病人看病。 怎叫人不佩服。 叶晨的谦虚态度让几位师兄陡生好感。 这年头,有才华还能守住自己本心的年轻人不多了。 其中那名中华医药协会会长思索一会说道:“我记得半年后,中华医药协会要在全国举行一次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全国二十五岁以下医药奇才在一起比拼医术。赢的人可以被授予中华医手的称号,同时收到最高领导人接见的机会。怎么样,晨丫头,有没有兴趣?” 叶晨却看向楚老。 上一次的医学研讨会,楚老可是说自己去当裁判地位都算高了的。 楚老听了,略略思索道:“向韬,我记得你那个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办得挺不错的。晨丫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玩一玩。” 叶晨眼睛一亮,能被楚老称为还不错的医药大赛,想必定然不差。 她也想看一下,她在同龄人中到底算什么水平。 半年后,正好自己寒假,时间也正好。 想到这里,她莞尔笑道:“向师兄如此盛情,小晨就却之不恭了。” 几人又说笑了一番,这一餐饭才算完。 几人都向叶晨留了联系方式,并告诉叶晨让叶晨有事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 叶晨微笑接受。 同时对楚老更加感激,这些人都是楚老联系来的,这是楚老在给她铺路呢。 吃过饭之后,已然是晚上了。 叶晨谢绝了楚老和师兄们送她回家的好意,独自走在街上。 她立于路边,闭上眼睛,晚风吻过她的肩头,墨发轻轻扬起,月光如银,倾泻到她的肩头,让她清秀的五官显得更加清冷,碧绿的裙裾在空中打着转。 整个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 她像是与整个自然融为了一体,路人从她身边走过都仿若未觉。 半晌,叶晨终于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中银丝一闪。 弯起一抹笑,叶晨这才抬脚回家。 刚刚的那一幕,看似短暂,实际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就在那半个小时里面,她感觉自己似乎与这天地产生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感应。 细心的的捕捉着这缕感应,然后她惊奇的发现,自己体内俨然进入瓶颈的半月有余的《混元诀》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顺理成章的,她借着方才那股天地感应之力,一鼓作气冲破了混元诀第一重的壁垒,成功晋入第二重。 第一重、名堪门,第二重、名入微。 入微,顾名思义,对于世界的感受更加的细微而准确。 比如,她现在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朵花瓣上细微的纹缕,可以感受到从耳边呼过每一丝风的风向。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似乎可以对于人体有了更加清楚的感受力。 换而言之,她可以仅凭肉眼不靠望闻问切中的任何一步,看清楚人的病灶在于五脏六腑的具体哪个位置。 这对于叶晨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而且,经过这一回的蜕变,她对天地元气的掌握更加敏锐了一些。 这样,不久之后,替汝燕帮忙的事,把握也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在晚风中,仿若翩然的仙人。 回到租住地,叶晨用钥匙打开门,正欲推开门,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屋里有其他人的气息。 尽管隐藏的十分小心,要是凭着以前叶晨的感受力,肯定是感受不出来。 但是,已经遁入“入微”的叶晨,最擅长的就是捕捉这种莫名的气息。 她手悄悄摸上腰间的一排银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掩去气息。 猫一样的摸进门,飞快一闪身,肉眼难见的,叶晨已经到了客厅。 小心翼翼的躲到沙发后面,掩住自己的气息,她的手里紧握着一把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出来吧。”寂静的空间里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冷冷的男声。 叶晨浑身一惊,她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凭她现在入微境界的气息都能被人发觉,这个男人好敏锐感受力。 近乎野兽。 她缓缓站起身,微笑道:“不知阁下夜闯民宅,有何贵干。莫非是想当那梁上的君子不成?” 叶晨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片黑暗。 她记得,那里是客厅里沙发的位置。 是谁? 闯进了屋子还如此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主人回来。 这种人不是过分自负,就是有着强悍的实力。 她相信,眼前之人是后者。 “梁上君子倒不是,只是想和叶小姐算一场帐而已。”男人说着,随手拨开了几上的台灯。 啪—— 台灯杏黄的光芒照亮了客厅的一小块地。 叶晨借着光,看清了男人的样子,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题外话------ 突然觉得自己好勤劳,点个赞 072要遭雷劈?(万更) “叶小姐不认识我了吗?”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衣似乎要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是一句话,却让人感觉到杀气凛冽。 叶晨更加戒备,勾唇嘲讽一笑:“阁下的见面方式如此特别。叶某铭记在心。” 毕竟两世为人,那都算是她的初吻。 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唇,垂眸低笑。 叶晨看见他那个动作,恨得牙痒痒。 似乎感受到叶晨的怒气,男子轻轻一笑,随即起身,修长的腿踩进一地黑暗。 叶晨全身绷紧,警惕的看着男人。 男人直直的越过她,走到她身后的开关处,按开了开关。 啪—— 整间房子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叶晨悄悄松口气,将银针收回自己的腰间。 以眼前这个人的性子,要是想伤她,绝不会花这般功夫。 叶晨端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凝眉:“你今天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两个字:“算账。” 算账? 莫非是算上次她给他下药的帐? 可是分明是他先招惹她的,若要算账,也因是她找他算才对。 叶晨凝眉,声音有些冷:“算什么帐?” 男子看见叶晨紧绷的脸。冰冷的脸上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一份合同推了过去:“这是您的房租。” 房租? 什么意思? 叶晨有点蒙。 男人若有若无的笑着,眉梢的冷意都融化了几分:“也就是说,我和你现在是房东和房客关系。以后,我们两个都会住在一起。” 叶晨冷笑,也不看那合同,转身欲走:“我不住了。” 似乎料到叶晨的动作,男人轻笑,用手点了点那份合同:“我劝你,看完这份合同再说。” 叶晨看了男人一脸,转身,拿起合同,看了起来。 男人盯着叶晨的动作,提醒道:“第二面,第六款,第七条。” 叶晨白了他一眼,顺着看去。 白纸黑字上赫然写着:房主有权利随时搬进来可以不接受房客的同意。 “第三面,第十七款,第八条。” 叶晨忍着怒气,将纸翻得哗哗响,翻到第三面。 ‘若房客对任意条款不满,与提前退房,将承受高达20000000000元人民币的违约金’ 上面是房东签名。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萧子腾。 十个零。 一万头草泥马从叶晨心头呼啸而过。 重生两世,叶晨第一次有想要骂娘的冲动。 她现在想去抓住许明浩,扯着他的衣领问他:“你到底当时是怎么给我签的合同!” 看着叶晨的脸色,萧子腾强端起桌上一杯茶,喝了起来,掩盖住自己的笑意。 这是什么东西? 甜甜的,又有点酸酸的味道,还挺好喝。 萧子腾又喝了一口。 果然,凌子涵那家伙虽然大事上面多不靠谱,但是在耍歪招上面还是较其他人棋高一着。 比如,这个在签合同的时候用铅笔点上一个小数点,签完再擦下来的损招,只有他会想得出来。 他的目光钉在了叶晨的脸上,嘴角微扬。 看着那个小丫头那张万年不变的微笑面具在自己面前破功,真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他恶趣味的想着。 突然,他发现叶晨突然抬起了头,盯着他手中的杯子,面色古怪。 他不知缘由,绷着一张冷颜,悠然自得的喝着水。 叶晨又抬起头,看了看他的手中的杯子,面色古怪。 萧子腾继续绷着脸,飕飕的放着寒气。 最后,叶晨忍不住指着他手里拿着的杯子说道:“那是我给欢欢准备的晚餐。” 欢欢是小区里的一条刚出生的流浪狗,叶晨昨天看见了,给它准备的牛奶加狗粮。 萧子腾端着杯子的手一滞,脸瞬间就黑了。 房子是两卧一厅,因为叶晨已经占据了主卧,并表示不会让出来。 所以萧子腾只能住进了原来的客房。 分配好这个之后,叶晨就啪的一声甩上了房门,并很顺手的将门反锁了。 客厅里面,看着叶晨的动作,萧子腾哈哈大笑。 夜幕来临,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萧子腾独自站在客房内,倚窗独望,整个人习惯性的隐入黑暗中。 窗外一轮满月,勾勒出他模糊的背影,像一头孤独的头狼。 许久,从窗外渗进的寒气冷了他的眉梢,湿了他的头发,他自浑然不觉。 他的身上弥散着死亡的气息,心坚如铁,面寒如冰。 习惯性的起夜的叶晨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不知怎么的,顿下了脚步,心口有地方抽抽的疼。 “萧子腾。”叶晨试探性的喊道。 名字略带一些拗口,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一双暴戾阴暗杀戮冰冷的眸子猛地转过来,死死地摄住了叶晨。 像是狼王盯着它的入侵者。 叶晨心一惊,愣在了原地。 半晌,萧子腾似乎反应了过来,眼里出现一丝清明:“你怎么过来了。” 叶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能怎么说呢。 难不成说刚刚看着你的背影,觉得你好可怜,就多看了两眼? 她估计她会被这个男人当场掐死。 “夜深了,你睡吧。”萧子腾淡淡的说了一句。 叶晨点头,慢吞吞的回去睡觉,翻来覆去许久,还是甩不掉印在脑海里面那个孤独的头狼一般的背影。 睡不着就不睡了。 她猛地坐起身,开始复习。 一灯如豆,直到深夜。 一墙之隔,沉默死寂的黑暗中,一个人独自睁眼至天明。 翌日,日月交替之时,孤单的启明星高高的悬在天际,天空是一种天鹅绒般的深蓝色。 萧子腾悄无声息的溜进主卧,站在巨大的床边,俯视。 床上的人犹未醒,安恬的睡颜纯净美好,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轻笑,这个女人,睡觉的时候都不忘记带着笑。 他的目光从她的发际,眉尖,眼睛,鼻头,最后挪到了她菱形红润的唇上。 他的目光暗了暗,喉结滚了滚。 试探性的,将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来,去触着那红润菱形的小嘴。 软软的,温热的。 他似触电般的收回了手,眼里出现挣扎,最后,转身大步离去。 在他走后,那个原该在床上安睡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眼里一片清明。 她轻轻摸着自己的唇,若有所思。 北省一中的师资强大,改卷速度也不是盖的,才一日,全校上万名学生的试卷已经全部批改完毕。 一进校门,便是大大的分班结果公示,和摸底考前100名的成绩公示。 叶晨看着挤成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索性,她视力极佳,待看清楚自己在那个班之后,便直接走了。 二年一班。 她边走边找着教室,嘴里念叨着班级名称。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大堆不明障碍物,堵住了整个走廊。 叶晨颦起眉,抬头,才发现,这是一堆人。 不,一堆小太妹。 为首之人便是昨天考试的时候给她传纸条,相约小树林的那个女生。 叶晨看着她的打扮,忍不住皱了皱眉。 肥大的黑色喇叭裤,上面挂着好几根银光闪闪的链子,头发染成黄色和紫色爆炸头,露脐露肩小背心,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穿红着绿的豆芽菜。 再看看她身后那群人虽然没有她嚣张,但实际上相差不多的装束,叶晨眉头皱的更深。 偶一瞟见周围人向这一群投来的见鬼般的目光,叶晨这才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原来不是自己的品味出了问题。 那为首的小太妹狠狠的看着叶晨,猛一推她:“喂,我昨天教你去小树林,你怎么没去?” 叶晨看着那女生伸过来的手,微微皱眉,侧身让过了。 那小太妹一惊,随即恼羞成怒,又是一手向叶晨抓过来。 叶晨轻巧闪身,躲过了。 那小太妹仍不肯罢休,又是一只手上前,想要抓住叶晨。 叶晨无奈笑笑,轻巧闪身。 如此几次三番,小太妹已经气喘吁吁,而叶晨已经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连发丝都没有乱掉一缕。 小太妹弯下腰,喘着气:“有本事,有本事···你别躲。” 叶晨睁大眼睛,无辜的说道:“我不躲难道任由你打吗?有谁打架是这样的。” 小太妹身后的一群人看着叶晨,目瞪口呆。 这小太妹仗着学过一点跆拳道,平日里在学校横行无忌,张狂跋扈,何时吃过这样的瘪。 现在,他们倒是看稀奇了。 叶晨看着已经累到直不起腰来的小太妹,微微一笑:“抱歉,我要去上课了。” 说着,正欲从小太妹身边走过。 那小太妹却又一次堵住了她的路,叉着腰:“不信,我不服,我要和你决斗。我就不信我跆拳道黑带还打不赢你一个弱不经风的豆芽菜。” 叶晨目瞪口呆。 弱不经风的豆芽菜? 她? 小太妹以为叶晨怕了,得意洋洋的抱着胸说道:“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叶晨无心与她纠缠,转身欲走。 那小太妹一把拉住了她:“要么你和我打一场,要么你认输,否则今天你走不了。” 眼见上课时间临近,叶晨实在无意与她再纠缠下去:“好,我们一招定胜负,怎么样。” 这时候正是上学高峰期,人流量极大,再加上小太妹本来是学校有名的人物,此时,已经围了一大圈人看热闹了。 一听得叶晨如此说,纷纷起哄,哄造着气氛。 那小太妹瞪圆了眼:“一招?” 然后上下瞧了叶晨一番,如实说道:“我怕把你打坏了。” 叶晨笑笑,只问:“可以开始了吗?” 小太妹撸撸不存在的袖子,大喊一声:“放马过来吧。” 吧——字未说完,就见叶晨猛一闪身,鬼魅一般已经来到那小太妹的身后,一把击住肩下窝。 然后,就见小太妹猛地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周围人皆愣在原地,齐齐揉了揉眼睛。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还没有看见叶晨有什么动作,那个小太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小太妹睁大了眼睛,忍着痛,看了看叶晨,看了看自己,颓然道:“我输了。” 叶晨莞尔:“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小太妹咬着唇,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叶晨飘然而过。 “喂,你刚刚那是什么功夫,跆拳道?柔道?剑术?”小太妹在后面不甘心的问道。 叶晨微笑回眸,绿色裙裾在空中打了个褶:“中国功夫。” 尽管叶晨脚步很快,被小太妹一耽搁之后,到教室时还是迟了到。 “报告!” 着深蓝色制服的中年女教师扶了扶眼镜,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在外面站一节课。” 教室里面的人齐齐吐舌头,替叶晨默哀,开学第一节课就撞到灭绝师太的枪口上,真是倒霉。 叶晨愕然,她前脚听见上课铃,后脚就打了报告,就算迟到也不过半分钟,这也要罚站一节课? 胳膊拧不过大腿。 好吧,叶晨认命的背着书包站在外面。 夏日的清晨,晨风凉爽,叶晨站在走廊上,看着神色匆匆,一个个比她迟到十几分钟的人都进了教室,微叹口气。 教室里面传来中年女教师的声音:“这一次摸底考试,我们班表现非常突出,尤其是表现在高分层面。这也是我们北省一中实行入学摸底考试以来,五十年里面第一次出现摸底考试满分的情况。” 摸底考试满分? 教室里面顿时议论纷纷。 要知道北省一中作为全省最好的中学,人才济济,更是不乏考神,考霸之类的人物。 平时各类大型考试更是频频出现满分人物。 但是,这些考试里面绝对不包括摸底考试。 曾经有教育专家评论北省一中每年例行的摸底考试的试卷可以作为奥林匹克竞赛的决赛卷了。 其难度可想而知。 其540分的满分卷,历史最高水平也就是十年前那个,连跳三级直接上了水木大的少年班的神童的500分了。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中年女教师拿着花名册,四下环顾:“这位满分学生叫做叶晨。谁是叶晨,站起来,让老师认识认识你。” 最后一句的时候,这灭绝师太甚至强挤出一抹笑,装作和颜悦色。 教室里无一人做声。 落针可闻。 “叶晨,谁是叶晨?”中年女教师又点了一遍名,抬了抬眼镜,看着全班的同学。 依旧无人作声。 同学们也在环顾四望,试图找出这位神一般的学霸。 中年女教师的脸色已经有几分不好看了,沉声道:“你们到底谁是叶晨,快站起来?” 这时候,从门外面探进一个头来,一脸无辜。 “老师,我一直都站着呢。” 叶晨摊摊手,说道。 中年女教师的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 那些同学们则以看着英雄一般的眼神看着叶晨。 能把灭绝师太弄成这个样子,满分学霸,果真了得。 接下来的几节课,叶晨过的还算轻松。 毕竟这些东西她已经学过了,而且有着混元诀相助,过目不忘,早已滚熟于心。 她现在开始预习初三的教材。 很快,一天的课都已经上完了,下午五点,叶晨准时下课。 许峥多现在上初三,中考在即,他们还要上完两节晚自习才能回家。 和许峥多说了一声,叶晨独自回家。 刚刚走出校门,叶晨就又被拦住了。 还是上午的那个小太妹。 叶晨已经有几分不耐:“赌约都已经输了,你还想干什么。” 小太妹的脸红了一红,随即挺了挺胸昂首道:“我要拜师,我要找你学中国功夫。” 拜师? 叶晨无奈扶额。 这个人,怎么想出一茬就是一茬,她自己的事情都忙的不可交加,那还有时间教她。 “我没有时间,你自己去找武馆吧。” 叶晨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不要,那些武馆不肯收我,而且那些武馆师傅没有你厉害。”小太妹,嗫嚅着说道。 随即,又理直气壮的叉起了腰:“你收不收我,你不收我,我就天天缠着你,直到你收我做徒弟为止。” 叶晨头疼。 看着她的一身诡异的装束,叶晨扶额:“你先去把这一身东西给换了。” “换了你就收我做徒弟?”小太妹睁大眼睛,兴奋的说道。 “你先换了再说。”叶晨微笑不语。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换。”小太妹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叶晨微松口气,总算给打发走了。 今天龙门门主回来,邢晓他们都去接机了,帮会里面肯定没人。 家里? 叶晨皱了皱眉。 那个人,一个人在家应该没事吧。 叶晨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三月之期已到,她要给汝燕治疗。 如约来到约好的地点,汝燕和白长老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了。 夜色渐浓,他们也就没有打伞,皆是一身飘扬的白衣,雪一般耀眼。 三月未见,汝燕又羸弱了几分,弱不胜衣。 脸色白的胜过她雪白的衣衫。 须发皆白的白长老见叶晨来了,欣喜若狂,急忙迎上去:“叶小姐,这边请。” 而汝燕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偏僻的古寺,上香的人少来,昔日里雕梁画栋热闹鼎盛的寺庙孤单伫立。 寺庙有些年岁了,飞勾的檐上朱红的漆色已经淡去,椽上的铜铃早已哑去,夏日时节,寺内却是落叶覆地。 汝燕边走边拨开乱叶,落地无声:“这里从前可是香火不绝,人潮如烟。我记得,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挂着皇帝亲赐的大匾。” 汝燕指了指正房大厅的正上方。 叶晨顺之看去,只有一块半朽的枯木。 汝燕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他还总说,这块匾金光闪闪,好生俗气。谁知···” 她忽然住了嘴,微微一笑:“抱歉,我走神了。” 叶晨微笑:“没事。” 白长老看着汝燕,微微叹了口气。 几人走地很快,不多时,便来到后堂的一个两人高的佛像前。 这里许久未有人来,风霜岁月,佛像上结了一层蛛网,上面镀的金箔都已经掉了大半。 白长老来到佛像的右脚第三个脚趾的地方,敲敲打打好一番之后,才缓缓按了下去。 咔嚓—— 佛像从中间裂开一个半人宽的口子,依稀有光从口中渗出。 白长老对着那口画了一个符咒一样的东西,之后,那口才大开。 汝燕牵着叶晨的手走近,解释道:“这是我族密地,平时只有族长和几位长老知道入法。不过,自从他···” 汝燕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里我也许就也没有来过了。” 叶晨若有所思看着汝燕。 汝燕今天总是说错话。 白长老在前,汝燕殿后,三人一起进了那洞口。 进来便是一片明亮的白光,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叶晨微眯起眼,慢慢打量着里面。 这是类似异度空间的地方,他们脚踩的都是乳白的雾气,四周白茫茫,不见来路。 白长老掏出一个黄铜铸罗盘,瞧了瞧,抬腿便走。 叶晨与汝燕连忙跟上。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处雾气稍浓的所在,白长老伸手在雾气中捣鼓了一会。 卡擦—— 雾气缓缓散去,一处石门大开。 叶晨自觉神奇,目不转睛。 汝燕带着叶晨走进。 叶晨方才发觉,这是一个居然是一个陵室,巨大空荡的石室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座水晶棺材。 棺内却无人,只有一块黑色通透的玉牌。 叶晨不解。 汝燕解释道:“这是历代族长的陵墓,也是我族圣地。那里面的石牌才是族长真正的墓地。如果,这一次不成功,这里只怕要多出一件棺材来···” 她最后一句极轻,若不是叶晨耳力惊人,恐怕也听不到。 叶晨看着汝燕的眼睛:“不会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定会成功的。” 汝燕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神微定,点了点头。 几人脚步未停,穿过陵室,走进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边一溜排着十来个一般大小的房间。 白长老走到倒数第三个才停下来,推门而入。 叶晨与汝燕随之而去。 内室中有一石床,半人高。 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白长老转身将门关上,才道:“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就在这里吧。” 叶晨与汝燕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按照白长老的要求,两人坐定在石床上,汝燕在前,背对着叶晨。 白长老开始画符,布阵,施法,嘴里念念有声,像是梵文。 随着白长老的动作,叶晨开始感觉自己经脉中流走的混元诀开始躁动起来,像是要脱体而出。 叶晨连忙闭上眼睛,念着混元诀的口诀,安抚着。 半晌,叶晨睁开了眼睛,运转混元诀,吸收天地元气,将其注入白长老的阵中。 天地元气一入阵内,便立刻被吸走了。 肉眼可见的,那些天地元气在阵中凝成乳白色液体,缓缓流入汝燕羸弱的身体中。 随着天地元气的注入,汝燕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叶晨与白长老齐舒一口气,阵法初成。 叶晨有条不紊的将运转混元诀,将吸收的天气元气转化出去。 就在这时,阵法陡然凌厉起来,疯狂的吸收着叶晨体内的天地元气。 叶晨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巨大的漩涡撕扯着一般,痛不可加。 混元诀吸收的天地源地远远赶不上阵法吸收的速度。 在这样下去,叶晨会被抽干的! 那就真的如白长老所说,轻则,废人一个,重则,尸骨无存。 叶晨猛咬舌尖,强迫着自己清明起来。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混元诀探进空间内。 压力陡减。 叶晨只觉那股几乎让自己撕扯般的痛感慢慢减缓,混元诀的运转正常起来。 不,应该是,看起来正常了起来。 明显不同的是,混元诀这一次转换出去的天地元气相较于之前要浓上许多。 白长老也长舒一口气。 刚刚那一瞬可谓凶险至极,要是叶晨再慢上一步,他们三人只怕都会吐血而亡。 虽然不知道叶晨用了什么秘法,但现在看来,这一劫是平安渡过去了。 洞中不知岁月。 也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叶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了知觉,手中的动作都已麻木。 汝燕闭着眼,面色桃花,色若春晓,身体也是几近实质化。 看样子,是要成功了。 那厮白长老一直维持着阵形,此刻也是劳累不堪。 叶晨累极,手中动作忍不住慢了一些。 天气元气传送时卡了一卡。 白长老只觉气血逆行,浑身不畅,险些吐血。 叶晨忙咬牙,手中猛一用力,天地元气汹涌一般的涌动着。 接着,以雷霆之势,疯狂涌入汝燕体内。 只听汝燕闷哼一声,猛一吐血,身上扶起一个光罩,将叶晨弹了出去。 阵法顿时土崩瓦解。 白长老勉力支持,此刻被弹出更远。 只见汝燕全身浮起一个七彩光罩,蚕茧般的将汝燕整个裹了起来。 天气元气疯狂的注入茧内,速度之快,甚至形成了一个漩涡。 叶晨喃喃道:“失败了吗?” “不!”白长老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成功了。这是族长进入了成年期的进化。” 随即又喃喃自语:“她的身体还未完全好,现在进入成年期,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那雷劫。” 听罢白长老的话,叶晨也忧心忡忡的看着那个蚕茧。 就在此时,北省某处庭院,一只正在悠闲哉哉躺在特制舒适躺椅上,吃着葡萄的某鹦鹉突然停下了动作,向着城西看去。 “好浓郁的天地元气波动,这个味道,好熟悉···”它思索着,随即脸色大变:“燕子!” “老头子!我有急事,先走了!” 话音未落,已不见了鸟影。 从屋里赶出来的老者看着已经不见的鸟影,眉心拧起,有些不安。 “跟着它,我们也去看看。” 北省,萧堂。 男子一袭黑衣,坐在沙发上,处理着文件。 突然,一下属进来递上一张报告。 男人看罢,抽身而起,连外衣都来不及拿,就大步流星而出。 那张报告纸悠悠荡荡飘落在地。 上面分明写着一排字:目标去了一处寺庙后失去踪迹,三日未出。 陵室中。 已经过了许久,叶晨与白长老两人都已恢复了些精力。 疯狂的天地元气还在漩涡一般的向汝燕聚集,叶晨不住皱眉。 白长老更加忧心忡忡。 他在原地焦灼的转着圈:“怎么办?怎么办?这和上一任组长进入成长期的时候分明不同啊,这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族长会不会···” 爆体而亡。 这四个字他不敢说出口,无能为力的看着不断发出刺目光芒的茧,唇咬得几乎要出血。 叶晨同样皱着眉头,有些不安。 眼前的事情太超乎她平时接触的范围了,饶是一项淡然自处的她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 “嗯——” 突然,从茧内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白长老叶晨皆是一惊。 两人着急齐声问道:“族长/汝燕,你怎么样了?” 回答他们的是更加痛苦的一声呻吟。 一声接一声,隐忍痛苦。 咔哒—— 细小的破碎声骤然响起。 而那个七彩的茧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白长老又开始转圈,越走越快。 叶晨咬唇。 说实话,她也是很喜欢善良的汝燕的。 让汝燕眼睁睁死在她的面前,她恐怕会不安吧。 突然,她想到了她的空间。 如果她的空间可以释放天地元气,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吸收暴走的天地元气呢。 她咬了咬牙,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不着痕迹的接近汝燕,运转混元诀,吸收天地元气,转向自己的空间。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 她的混元诀才刚刚接近那个巨茧,就被一个大力弹开了。 叶晨被摔出了几米远,全身上下都在痛。 叶晨咬唇。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咔哒—— 咔哒—— 接连几声破碎声响起,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肉眼可见的,那个茧要破碎了。 白长老急得要哭了:“天气元气尚未聚敛,护身神茧就已经要碎了,难道真是天亡我族吗?” 叶晨心中腾起一丝绝望。 咔哒—— 咔哒—— 又是几声破碎声起。 茧上的裂痕已经连成蛛网状,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掉。 叶晨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 “咔咔,本大神到也,看本大神如何大显神威,哈哈哈!” 寂静的空间里面突然响起一道嚣张至极的大笑。 叶晨与白长老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 这里是魂族圣地,有谁可以如此嚣张的闯进来? 嚣张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传得老远,回音连连。 闯入叶晨视线的是一只肥头鹦鹉,短毛秃尾,毛色暗淡,身材肥大,活活一母鸡样。 这是龙门门主的那只肥鹦鹉。 叶晨皱眉,它怎么进来的。 “你!是你!你居然还有脸回来?”白长老一下子从地上腾起来,指着那只肥鹦鹉的鼻子斥道。 那肥鹦鹉眼神一暗,依旧是大咧咧的模样:“我回来看看,好歹这也是我住了几千年的地方。小白,你不会想把我赶出去吧。” 小白? 叶晨被雷了一下。 白长老还欲说什么,气得浑身发抖,却听见身后又传来破碎之声。 他猛回头,盯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茧,神色怆然。 “随你,反正你已经被族里除名,我也管不着你了。” 那肥鹦鹉静了一静。 它飞到汝燕的茧前,咬破自己的翅膀,鲜血流出,它即刻用鲜血画了一张符。 符文渐渐成形,那鹦鹉却全身毛发皆竖了起来,牙关咬紧。 啪—— 那一张符被肥鹦鹉狠狠的按到了几近破碎的茧上。 然后,肥鹦鹉被弹出好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咳咳的喘着气。 叶晨揉了揉眼。 她刚才似乎从那只肥鹦鹉的眼里看到了柔情? 白长老早已呆在了原地,苦涩的看着肥鹦鹉,眼神复杂,叹了一声:“你又何必如此···” 那肥鹦鹉边咳边冷笑:“咳···老子···咳···老子乐意,怎么样?” 白长老目光在肥鹦鹉身上打了个转,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那肥鹦鹉却是个话痨,转身和叶晨说起了话。 “喂,小屁孩,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天那个及格分吧?” 叶晨想起那个及格分,不予置否,挑眉道:“是又如何?” 肥鹦鹉咳咳两声后,继续说道:“老家伙和我说起过你,我当时就觉得你有些古怪。现在居然和这群人搅在了一起,呵呵···” 叶晨挑眉,思索。 这肥鹦鹉似乎对白长老等人怨念很大啊。 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欲管,便问道:“门主他老人家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把权利大部分都下放给手下的人,每天喝喝茶,逗逗鸟,陪那个木头人说会话,自在的很。”肥鹦鹉边笑边说。 那个木头人? 叶晨挑眉,看向肥鹦鹉。 肥鹦鹉却知失言,不肯多说一句。 叶晨皱眉,却也不问。 就在这时,白长老一声惊呼。 叶晨看去,也是险些惊呼出声。 那个血符最后隐入破碎的茧上,阻止了茧的破碎。 而随着天地元气的不断注入,竟在那茧上缓缓勾勒出一个凤凰于飞的图案。 “凤凰于飞?这些年了,你终于成功了。”白长老惊呼。 肥鹦鹉重复道:“是啊,这些年了,我终于成功了,若是上一次我就成功了,你们也不会···” 叶晨心像是被揪了一把,居然从肥鹦鹉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自嘲? 无论如何,现在危机已解,至少汝燕性命无虞。 三人坐在石室中,静待汝燕醒过来,相对无言。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走,也不知过了多久,茧上终于传来了一丝动静。 白长老激动的站起身:“要成功了么?” 那肥鹦鹉也盯着那茧,目光里隐隐有着期待。 终于,那茧内传来几声动静之后,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咔哒两声后,那茧整个从中间裂开。 一个娇俏玲珑倾国倾城的少女出现在几人面前。 十五六岁模样,身量较高,长发垂至脚踝,黑亮如漆,更加衬得那脚踝小巧如玉,皓踝凝雪。 大眼圆睁,眼珠亮如点漆,柳眉琼鼻,菱形小嘴,红润丰满,一袭耀眼红色曲裾,热烈如火,耀眼张狂。 红得这般张狂,也只有这样美丽能够驾驭。 这是长大后的汝燕,果真是美人胚子。 一时间,三人皆有些痴了。 那茧自裂开后就主动化为两道流光,隐入汝燕体内。 叶晨刚欲松口气,就听白长老的声音:“雷劫还没来。” 雷劫? 叶晨上下看了看汝燕。 这般美人受雷劫,画面太美,不敢看。 白长老话音方落,就听见四周传来隐隐的雷声。 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一时竟分不清雷的来向。 房间里面陡然升起浓密的乳白雾气,仙境一般。 头顶上,雾气不知何时已经凝聚成云的形状,层层叠叠。 浅灰色的云慢慢变色,一点一点变黑,接着又向暗红色发展。 白长老面色凝重:“三重雷劫,这一次族长借助外力,成长太快,受的雷劫也成了最重的三重雷劫了。” 鹦肥鹉则是用翅膀扇了扇叶晨:“不想被卷进去就给我闪开。” 叶晨闻言连忙后退。 雷声愈演愈烈,乌云愈聚愈多,眼看着云层中电闪雷鸣,第一道雷已经要下了。 汝燕只身立在场中,红裙被狂风吹起,发丝凌乱。 她凝重的看着天上,未有半分躲闪。 第一道雷已经下来了。 滋滋滋—— 成人大腿粗的银色雷光劈下,眼看着就要落到汝燕头上。 “第一道就是银色雷劫,这一次的雷劫怎么会这么难?”白长老虚晃了两下面色更加凝重。 鹦鹉则是担忧的看着汝燕。 突然,一道细小的雷丝向叶晨冲了过来,一把卷起叶晨,将她放到汝燕身边,与汝燕并肩而立。 三人一兽皆是大惊。 “一同受劫?”白长老惊呼出声,随即喃喃道:“我族的雷劫向来只有族长可受,怎么会,她是个人类,怎么会?” “不一定。”那肥鹦鹉苦笑道:“千年前不是有人也同那一任族长一同受过劫吗?” 白长老睁大眼睛看向肥鹦鹉:“你是说,她是我族的贵人?” 肥鹦鹉笑笑:“我只是猜测。” 白长老回过头,看向叶晨的目光隐隐与之前不同。 汝燕大惊:“你怎么来了,快下去,这里危险。” 叶晨苦笑,看向自己腰间的那根银丝。 她倒是想下去啊。 她看着滚滚的暗红色云层,苦笑。 这是要遭雷劈的节奏吗? ------题外话------ 遭雷劈是好事,千万相信青子,不要砸我~ 求票,求评论,求订阅 073醒不过来我陪着(一万一精) 轰隆轰隆—— 银色的巨雷腾跃着身子从天上一冲而下。 叶晨眼睁睁看着那道巨雷直直的朝着自己扑来,银色的光几乎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 身上传来被火烧一般的痛楚,全身上下好像被撕裂一般,脑里只有那钻心的疼。 她咬牙坚持,千万不能就这样被劈死了。 她还有家人! 她咬紧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充斥了口腔。 她的脑海出现一片清明。 暴戾的能量在经脉里面疯狂的肆掠,横冲直撞。 要是在这样下去,浑身的经脉只怕会被这些能量毁了个彻底。 那真真就是废人一个了! 叶晨忍着剧痛,强行运转混元诀,试图将这个暴戾的能量转移到空间里面去。 混元诀的运转缓慢而凝滞。 一点一点推动着那些能量朝着空间的入口方向游走。 叶晨感觉身体里一万头大象呼啸而过,踩的她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呻吟。 一点一点。 终于,还差最后一点空间的大门就要开了。 最后,叶晨咬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空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接着暴戾的能量疯狂的涌入。 叶晨感觉体内难以言喻的舒畅,眼睛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然而,惊醒她的是第二道雷劫。 黑漆漆的云层剧烈的翻滚着,一条条粗壮的黑龙不时狰狞地探下头来。 第二道雷劫,雷霆之怒来了。 白长老的脸色已经与他的胡子一般白了,喃喃道:“这等凶狠的雷劫,我还只在族史中见过。历来,经过过这般雷劫的,历代族长中不过三指之数,而成功渡过去的,仅仅一人。” 肥鹦鹉沉默不语,眼睛死死钉在那粗壮狰狞的雷龙上。 轰隆轰隆—— 第二道雷龙劈下来了。 这一次,不需要叶晨的运转,雷霆的力道自己便顺着叶晨的经脉游走一圈之后遁入空间内。 那些数量庞大暴戾无比的能量进入空间之后,却石沉大海,涟漪都未曾惊起。 叶晨舒服的闭上了眼,那些能量游走过的地方,皆是比原来强壮了不止一分半点。 而且,她能感觉到,她体内的经脉,骨髓,五脏六腑中的杂质在一点点变少。 雷霆淬体! 她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然后惊喜交加。 雷霆淬体,她只在混元诀记载中看过,以雷霆之力淬体达到脱骨洗髓的功效。 若是成功,可以达到延年益寿,脱骨洗髓,日后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是原先的十倍有余。 可以这么说,遭雷劈一把,胜过数十年苦功。 然而,这书中也说,这等方法暴戾无比,迄今尝试着如过江之鲫,但无一成功。 但是,如果自己开了外挂呢? 叶晨想着,看了看自己的空间,面色古怪。 嗯哼—— 身边传来痛苦的呻吟。 叶晨着急看去,是汝燕。 汝燕的脸色涨着通红,身上像是被煮熟的虾一样,通红无比。 洁白无瑕的肌肤上不是有蚯起的经脉,能量随时要爆体而出。 白长老与肥鹦鹉也听见了汝燕的呻吟,皆是脸色一白:“完了!才第二层雷劫,族长就要受不住了。怎么办,在这样下去···” 白长老急着满地乱转。 肥鹦鹉一翅膀扇过去:“小白,你给老子安静一点,你自己看!” 白长老看过去,忍不住睁大了眼,瞠目结舌:“她,她,她想干什么,把能量引到她的身上,可是,这样,她会爆体而亡的!。” 雷劫中,叶晨紧紧握住了汝燕的手,运转混元诀,将汝燕身上的雷霆之力吸了过来。 然后,突然增多的能量,经过叶晨的经脉,直直奔着自己的空间而去。 汝燕的气息瞬间稳定下来,蚯起的经脉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雷霆中,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剔透,如玉一般的莹白。 身量在一点点拔高,各地方慢慢发育,转眼间已经涨到了十七八岁模样。 叶晨的变化与汝燕大同小异,呼吸间,已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只不过,她的身体外慢慢附着了一层浓黑的污垢。 这是她体内经脉血肉中的杂质,今天全部被清理出来了。 第三道雷劫紧接而至。 暗红色的雷龙比前两道雷加起来还要大,巨大的能量波动几乎要将空气撕裂。 第三雷,血色雷祭。 暗红色的雷劈了下去。 然后,叶晨牵着汝燕迎头接上。 巨大的能量从叶晨身体中游走一圈之后,进入空间。 那种洗髓淬体的舒适感几乎将叶晨淹没,她忍住不快意地一叹,接着挺了挺胸,期盼着下一道雷的劈下。 白长老和肥鹦鹉目瞪口呆。 他们惊恐的看着叶晨,手指都在颤抖:“这是越劈越精神了?” 随即又掐着自己的大腿:“一定是我早上没有睡醒,怎么可能···” 第二道雷比第一道还要粗上几分,暗红巨蟒一般。 让人望而生却。 叶晨看着那翻滚着的雷,跃跃欲试。然后,居然一下子主动迎了上去。 白长老和肥鹦鹉同时闭上了眼睛。 呲呲呲—— 还未等雷龙落地,叶晨两人就已经迎了上去。 哗啦啦—— 一整条雷龙的能量瞬间被叶晨汝燕两人吸收掉了。 叶晨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蒸了一个桑拿一般的舒服,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 接着,更让白长老和肥鹦鹉目瞪口呆。 叶晨她,她她她,她——主动追到雷层里面去了! 纤弱的身体在暴戾的雷层中看起来那样单薄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雷层吞噬。 世界都静了! 雷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湮灭无声。 整个空间里面只有白长老和肥鹦鹉紧张的呼吸声。 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雷层,脖子几乎要僵掉。 肉眼可见的,翻滚的雷层逐渐安静下来,暴戾的力道碰撞的火光四射也不见了。 接着,巨大云层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慢慢地瘪了下去。天空慢慢恢复清明,雾气淡去。 白长老和肥鹦鹉已经说不出话啦。 他们也算是活了这么久,见多识广了,何时见过这种状况? 受雷劫,被雷劈越劈越精神,而且而主动冲到雷层中吸收雷霆之力。 这人还是人吗? 赤裸裸的变态! 丝毫不知道已经被冠于变态称号的叶晨双目紧闭,在云层中央静静的躺着,雷霆之力则主动往她体内灌。 暴戾的雷霆到了她体内就如同乖顺的孩子,自觉的顺着经脉游走一圈后进入空间之内。 仿佛被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压制着一般。 是什么东西呢? 叶晨思索着,却不知缘由。 空间吸收能量的速度可以用鲸吞蚕食来形容,转瞬间,横亘天际的墨云团已经仅剩一个大小,将叶晨包裹在内。 汝燕早已吸收够了能量,被叶晨送了下去。 白长老抱着昏迷的汝燕,神色复杂。 今天若不是叶晨,恐怕族长是活不过如此蛮横的雷劫的。 但,现在从雷劫中收益最大的却也是叶晨。 呲呲呲—— 一人大的墨云团又开始慢慢缩小,渐渐的,变成一个黑色的六菱形晶石。 那晶石围着叶晨转了一圈之后,隐进了叶晨的体内。 空中平静如初,再无半点雷霆的身影。 叶晨刚欲动作,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月黑风高,连孤云都带着几分寒意。黑黢黢的树影裹着银白色的月华,倒在了寂寞的古寺上。 两班人马对立而站,泾渭分明。 “门主,找到了。”一黑衣人劲步跑来,单膝跪下。 “在哪,快带人过去。”老者有些激动,疾步而去。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黑暗中,那一身墨染的衣服像是要融入其中,霸道的占据了你的视野,萧子腾大步流星,一脚一脚踏碎黑暗寂静,飞快而去。 看见那个背影,老者微微一叹,跟了上去。 叶晨是在大堂中被发现的,一身狼狈。 她身上满是黑黑泥质的污垢,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看见她的人都忍不住捂鼻躲远。 跟着老者进来的龙门里的人忍不住嘀咕道:“这地方我们早就找了十几遍,连地差点就掀开了,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这回就突然冒出了大活人来了?” 回答他的只有几声蛙叫和呼呼的风声。 萧子腾走到叶晨身边,静静凝视着她。 周围有人报告:“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只是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个人满身污垢,认不清她的模样。而且,她的身材比叶小姐要高上不少。” 萧子腾只看了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她。” 然后,弯腰,温柔的把她抱起。 旁边有人伸手:“堂主,我来吧。这味道不好闻。” 不好闻是说得轻的,这人身上的味道连人捂着鼻子五米开外都闻得到。 真真是十米人踪灭。 萧子腾仿若未闻,紧紧抱着叶晨,手心捏紧。 他不肯放开。 走出大堂门口的时候,龙门的人在外面等着。 见萧子腾抱着叶晨出来,邢晓等人同时伸手:“把堂主给我们。” 萧子腾充耳不闻,越过几人直接走向外面。 邢晓一把抓住了萧子腾的手:“这是龙门的堂主,你放下!” 萧子腾淡淡了看了邢晓一眼,那眼神霸道暴戾生杀予夺,像是一个头狼看着他不听话的下属。 刑骁一惊,手却未松开。 萧子腾看着他,冷冷吐出两字,字字冰冷如刀:“松开!” 邢骁不松。 萧子腾淡淡道:“你是她的属下,我不伤你,只要你让开。” 萧堂那些人一听老大这语气就是要发飙了,连忙向后退了十步有余。 凌子涵见情况不妙,连忙跑到邢晓身边,劝着邢骁:“我说,我们堂主又不会吃了你们堂主,他要是向伤害她,怎么会等到现在。再说了,你现在僵着,对你们堂主也不好,她现在情况不明,要及时送到医院里面才行···” 邢骁听到最后一句,眉头微皱,松开了手。 萧子腾立马抱着人大步流星而去,身影渐渐远去,孤单的背影让单寂的夜都冷了几分。 老者在后面看完整个过程,微微一叹:“冤孽啊!” 夜色浓稠如墨,孤星寂寞挂在天际。几朵浓云缓缓动着,遮去了几分月光。 墨色男子唇抿如刀,浓黑的眉毛霸道而嚣张的横着,右眼眼角下,殷红的泪痣妖冶异常。 男子抱着女孩上车,轻轻的将女孩放在自己的怀里,调整着位置,温柔缱绻。 “去医院!”男子开口,声音却比那夜色更冷。 “不——”男子转而否定道:“去绿然小区。” 他要把她带回他们的家里,他不允许她再一次消失。 司机皱了皱眉,却不敢捂住自己的鼻子,猛踩油门,黑色越野车绝尘而去。 车上,萧子腾温柔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孩,手温柔的在她充满泥垢的脸上抚摸着。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几欲疯狂。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体内住进了一头凶兽,想要报复整个世界。 若是找不到她,他只怕要屠尽全城为她复仇。 是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就让这个家伙霸道的闯进了自己的记忆里呢?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她狡黠清冷的笑,或许是她面对危险是淡定自若的笑,或许是她每每被自己气得气急败坏时候的可爱模样。 可是,直到刚刚他再次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原来这种心心念念矛盾纠结的心理只是因为他,心动了。 喜欢人或许要千百种理由。 可是,与他。 喜欢就是喜欢上了,何须多言! 车子开得很快,夜色中疾驰,不多时,便到了他和她租住的小区。 看到这房子,他又忍不住摇头。 他怎么会想到呢,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幼稚之事。 将全小区的待出租的房子全部买下来,只待她的来临。 现在,他只庆幸自己的幼稚。 抱着叶晨上楼,他首先将叶晨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接着走进浴室,给叶晨放热水洗澡。 全程,他都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却活动自如,丝毫不受影响。 抱着叶晨走进浴室的时候,他顿了顿,按开了浴室的灯。 他怕叶晨突然醒过来会不习惯。 灯亮的刹那,他的眼睛不自然的眯了一下。 他将怀里的女孩轻轻地放在浴池里面,小心翼翼地给她脱去身上的衣服。 绿色的连衣裙早就被污垢染黑了,接着,是小巧的内衣,同样是黑乎乎的。 男人一件一件轻柔的脱了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将少女轻轻的放在水里,亲自替她洗澡。 几乎是叶晨刚入水,水立刻就黑了。 男人简单清洗了一遍之后,用大浴巾将叶晨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单手抱着,另一只手给她换水。 待换过三遍水之后,水总算清澈了。 男人这才给叶晨开始洗澡。 拿着毛巾,触到那娇嫩莹白的皮肤,滑腻柔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干。 他看着手中的叶晨,突然移不开眼。 那肌肤莹白如玉,隐隐透着光泽,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像是一件精致艺术品。 叶晨斜躺在浴缸中,水漫过她的肩膀,露出一段白天鹅一般白皙纤长的脖颈。 少女初发育的身材极为有致,长腿修长笔直,柳腰紧实平坦,盈盈不堪一握,乳鸽一般小巧挺翘的凸起若隐若现,水光潋滟,青涩而诱惑。 男人的喉头滚了滚,眸色暗了暗。 叶晨静静的熟睡着,安恬的睡容,丝毫不设防的模样,嘴角还有一丝浅浅的笑。 柔和的灯光下,她就那样在水中安然睡着,不着半缕,将身上的一切美好都完整的展现给面前的男人。 清纯如莲,诱惑如妖。 男人拿着毛巾的手已经不知道顿了多久。 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去,轻轻的触了触少女的唇。 随即感觉一股热浪轰的一下从下面直腾到脸上,他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一把扔下毛巾,大步而出,到阳台上冷静冷静。 晚风习习,吹起他额前的几缕短发,露出他一双漆黑如墨却又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右眼眼角下,一颗泪痣殷红,妖冶异常。 半晌,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转身,想起还在浴缸里面的叶晨,眼里出现几分懊恼。 这会了,只怕水都凉了,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这一次,他走进浴室时,脚步顿了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三两下系在自己的眼睛上。 然后,才大步而入。 他伸手探了探水温,果然都有几分凉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用浴巾裹了叶晨,单手将叶晨按到自己的胸口,给叶晨又换了一缸水。 整个浴室静极了,一时间只听见浴缸里面的水哗哗的流着。 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眼睛蒙起来了。 蒙蔽了视觉,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他现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怀中的少女身体是那样的柔软,隔着薄薄的衬衣,少女紧紧地贴着他,体温透着衬衣,烫了他的呼吸。 少女特有的馨香窜进他的鼻里,少女呼吸的温热气息正好扑在他的颈边,少女微微的凸起紧贴着他的胸膛。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几乎化身为魔。 他的脸色越来越不自然,紧抿的唇抿得更紧,抓着浴巾的手不断收紧。 终于,水再一次放满了。 他听着声音将叶晨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浴缸中,然后,拿起毛巾和沐浴露洗发露,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问题。 接着,又是飞快的裹了叶晨,放在了他的房间,盖上被子,转身离去。 只是,那步履飞快,再不复平日的淡定沉着霸气。 他又在阳台上站了许久。 突然,敲门声响起。 萧子腾本来不想去开门,这里除了叶晨和他,平时少人来,这时候敲门的更不是什么好事。 奈何,那敲门声不屈不饶,响了十分钟还没有停。 萧子腾皱眉,看了一眼房间的床上熟睡的人,抬腿,开了门。 是龙门门主。 只有他一个人。 萧子腾反手就欲将门关上。 龙门门主早料到他如此举动,一把抓住了门:“我今天只和你谈一谈叶小丫头的事。” 萧子腾沉默,却没有在执着关门。 半晌,他松开了们,向屋里走去。 龙门门主苦笑,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萧子腾背对着门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龙门门主一叹,坐在了沙发上。 “阿腾,你和我多久没见了?”龙门门主,萧曜苦笑,语气中有几分沧桑。 萧子腾猛地转过了身,盯着龙门门主,一字一句冷然道:“萧曜,你没有资格喊我的名字!” 萧曜一怔,愣在原地。 半晌,他才喟然一叹,脸上写满颓然,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你不让我喊你名字就罢了。可是叶小丫头,你可知道,她是龙门的人。” “那又如何?”萧子腾眉一横,霸道嚣张的语气。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萧曜轻轻念着着几个字,脸上满是怆然,“若是他当年也有你这般的气概,事情恐怕也不会弄成这样了。” 萧曜又深深的看了萧子腾一眼,许久,之后,转身离去。 “事情我也说了,既然你不在乎,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走了。” 萧曜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空荡的楼道中,楼道里许久都没有人走过。 他老了,仔细看身形还有一些佝偻,像个最寻常的为自己子女儿孙操碎了心的老者。 又有谁能看得出,此刻这个颓然的老者回事威震四海名声在外的龙门门主呢。 客厅里,萧子腾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没有关上的门,许久未动。 霜寒露重,他的眉梢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冷意。 一夜未眠。 第二天,叶晨还是没有醒,一波一波的医生来看过了,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身体机能各项都非常健康。 可是,就是一直熟睡不醒。 医生说,有可能明天就会醒过来,也有可能一直都,醒不过来。 他暴怒的将那些医生扫地出门,却无济于事。 萧子腾坐在她的床边,用指腹抚摸着她的眉,从眉头到眉梢。 她的眉很美,是那种悠长的远山眉,细长而舒扬,颜色略淡。 眉如远山含黛,肤如桃花含笑。 萧子腾又将手移到了她的唇上,唇色红润,饱满娇嫩,宛若新鲜的荷。 他盯了许久,最后终于一俯身,按着叶晨的头,吻了下去。 这一计吻极长。 长到他都不想让它结束。 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他消耗掉,几欲窒息。 他却还是不想停。 他看着少女的脸涨得通红,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最终坐在床边,单手抱着少女,看着少女更加鲜红欲滴微微肿起的唇畔,眸色一暗。 然后,转身出去,搬了个书桌进来。 整整一天,他都在那里办着工。 出乎意料的,今天的工作特别的少,黄昏时分,就已经快要处理完了。 凌子涵接到电话,穿着招摇的红衣,过来取文件。 看着萧子腾抱着一沓文件夹过来,他瞪大了眼,叫道:“你都给做完了?我给你拿的可是三天的工作量啊?你也太强了吧?” 然后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小声嘀咕道:“难道是昨天晚上过的太滋润了?雄风大振,今天就马力全开了···” 说着,还不忘往房间里面瞅着,想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话未说完,就被萧子腾一拳轰出了门外。 第二天,叶晨还没有醒。 萧子腾给她洗了个澡,接着又将她裹着放回床上,给她穿上她的睡衣,掖好被子。 他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吻,然后一寸一寸抚摸过她的睡颜,目光比水柔。 他又在叶晨身边工作了整整一天。 晚上,凌子涵取文件的时候,哭丧着一张脸:“老大,嫂子的那些下属每天逼着我吻嫂子去哪了?我现在要被逼的没地方去了,你要救救小弟我啊——” 萧子腾冷着脸,话比冰冷:“你要是告诉他们了,你就永远不用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凌子涵打了个寒蝉,哭道:“老大,不要啊——” 萧子腾啪得扇上了门。 不过,话还是顺着门缝传了出去:“要是做得好,这个月奖金翻倍。” 门外传来了凌子涵兴高采烈的声音:“多谢老大大嫂,我就知道,大哥是最好的!” 他又一次坐到了叶晨的床边,抚摸着她的眉眼,最后在她唇角落了一吻,拥着她,两人合被而眠。 被里,他捉着她的手,手心微微出汗,却不肯松开。 他突然起身,脱掉少女身上自己的睡衣,凝视着少女的酮体,盖上被子。 他从背后拥着她,将她紧紧地按向自己赤裸的胸膛,像是要把她锲入怀中,成为身上的一根肋骨。 他不愿他们之间有任何一层阻隔。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第十天,叶晨还是没有醒。 医生说,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凌子涵把医生们暴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萧子腾却什么都没有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平静如常,处理完工作,就坐到她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 他脱了衣服,钻进被子,紧紧的抱着她。 将耳贴着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 咚—— 咚—— 一声又一声,与他的在同一频率。 凌子涵取完文件之后,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大嫂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他以为他下一秒就会被打断腿扔出去,或者明天早上暴尸街头。 但是,萧子腾却连眉头都没有皱,淡淡的说道:“陪着她。” 陪着她? 陪多久? 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抑或是海枯石烂? 他觉得他不必问了,因为萧子腾的表情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萧子腾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平静。 平静到他以为那是天经地义。 能为一个人陪上自己的一辈子,除了爱如骨髓,还能有何答案。 关上门,他又在阳台上站了许久,暮色从肩头倾泻而过,背影都被夕阳染成微醺的色彩。 当晚,他在处理文件的时候走了神。 待他回过神时,老式台式电脑上面已经多了一排字。 或许,是我太过自私,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直不醒,我会有些窃喜,因为那样我就可以一个人完完整整的拥有你,一个人,一辈子。 他烦躁的皱眉,唇抿如刀,却舍不得将电脑关掉。 扔掉了鼠标,他站起身,看着熟睡的叶晨,将她抱起来,去洗澡。 医生说过,久卧床的人最需要注意个人卫生,及时清洗。 他先把水放好,试了试水温,然后将叶晨的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接着把她温柔地放进了浴缸里。 他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精壮的小臂。 胸口两颗扣子被解开,铁灰色的衬衣,沉郁内敛。 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过早的成熟。 他慢条斯理的给面前的人洗着澡,像是虔诚的信徒对待自己的信仰。 起风了—— 墙上挂的毛巾微微动了动,他起身,去关窗户。 回来的时候,他看也没看,直接拿起毛巾给面前的人接着洗澡。 他习惯性的俯下身,吻着她。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接着。 轰隆隆—— 噼里啪啦—— 啊—— 嗯哼—— 稀里哗啦—— 叶晨承认,她刚刚醒来的时候是不太清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躺在浴缸里面,一个正要凑过来吻她,她做了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最正常的反应。 然后—— 然后就惨不忍睹。 她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鸡飞蛋打。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立刻就照着他的鼻子来了一拳。 然后,趁他不备,狠狠踹了他的下面一脚,接着,夺门而逃。 接着,她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她立刻就怒了。 裹了浴巾,又回去狠狠补了两脚在他的胸口上。 结果,她就被他捉住了,腾空打横抱到了床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叶晨抱着被子,缩到床的一角上,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给你一分钟解释,过时不候。” 萧子腾扶额,不知从何说起:“我喜欢你。” “啊——”叶晨呆住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萧子腾认真的看着叶晨的眼睛,一步一步向叶晨靠近。 叶晨有点懵。 萧子腾其实长的很好看,剑眉横的霸道嚣张,目若点漆,鼻挺若刀削,薄唇尖颚,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狼王一般霸道嚣张,却又孤单寂寥的令人心疼。 此刻,他用那样的一双眼看着她,看着他的眼里印着自己的模样,载着款款深情。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情感。 有些陌生,有些心跳加快,有些甜蜜。 然后,叶晨微笑了起来,清雅脱俗! “萧子腾,你以为你转移话题就可以躲过去了吗?”叶晨抱胸冷笑,终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若。 居然转移话题! 然而,她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我们到床上再给你慢慢说。”萧子腾一把捉住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贴在她的耳畔说道。 叶晨死劲挣扎,一个大力,手肘向后顶去。 身后一声闷哼。 但是男人抱着的手依然死紧,她还是没挣开。 她皱眉瞪眼,盯着他的手,似乎听到男人轻笑了一声。 她怒了。 并指如刀,劈在了萧子腾的身上。 萧子腾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被点了穴,两个小时之内动弹不得。 叶晨拍拍手,准备挣开萧子腾的手。 不动—— 还是不动—— 她秀目圆瞪,泄了气,无奈的坐在床上。 她忘了,他被点了穴,动不了了。 叶晨秀眉拧起,有些无力,他抱得这么紧,根本躲不出去呀。 接着,她就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困倦袭来,不由自主合上了双眼。 她就这样躺在萧子腾的怀里又睡着了。 萧子腾看着就这样歪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宠溺的笑。 叶晨在梦中再一次来到了空间,不,这一次,她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空间。 吸收了整个雷劫的能量,空间现在变得很不正常。 天地元气浓郁如水,而且隐隐泛着金色。 里面药材生长的速度更是达到了即播即收。 反常必有妖,叶晨隐隐感到了不正常。 终于,叶晨知道了哪里不正常了。 仓库前面的石桌石凳上方出现了一块金色光屏,两平米大小,熠熠生辉。 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空间升级秘法。 空间升级? 叶晨心意一动。 紧接着,未待叶晨反应过来,一道金光突然射出,将叶晨沐浴在其中。 叶晨只觉全身上下像是被扫描过一遍一样。 接着,那张光屏上出现几个大字。 宿主属性。 背书:5本中医书籍。 救助病患:4人。 现阶段要求,进入第一阶段。 第一阶段,初入殿堂。 要求:背书:50本中医典籍。救助伤患,50人以上。 奖励:可以讲空间内元气转移到外界,改善外界土质达到一公顷,限用次数,五次。 看见这个奖励,叶晨眼睛瞬间就亮了。 可以讲空间里面的灵气转移到外界,改善外界土质。 这不意味着,以后,奇快的生产就可以实现全国化,各地方皆有原产地了吗? 一公顷。 足足有自己这个空间这么大了。 要知道,自己这个空间每日的生产量供应每天北省各经销商的需求还能有余货。 也就是说,自己至少可以实现五个省份的原材料及时供应。 不过,看着上面的要求,叶晨皱了皱眉。 背50本中医典籍好说,以自己现在的记忆力,背书也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救助20名伤患··· 她眉头微凝,自己上哪找五十个病患呢。 楚老当时不是给她找了医院坐诊的工作吗? 这段时间事情多,她都给忘记了。 明天就去。 接着,叶晨意识开始模糊,接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晨光熹微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暖暖的。 窗帘是黑色的,整个屋子都显得有些暗。 叶晨挣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懵。 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呢? 她突然惊觉,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她居然没穿衣服睡在了床上。 不对,这不是她的床。 黑色的窗帘,铁灰色的床单被套,黑色的地毯,连拖鞋都是黑色的,黑白灰三色为主调的装潢风格。 这是那个流氓的房间。 她缓慢的转过脖子去看着身边的人。 萧、子、腾! 她的眉梢,眼底都是怒意。 前几天,他强霸她的住处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把她拐上了床。 简直,忍无可忍! 她刚刚掀开被子,正欲一脚把他踹下床,突然目光在他的身上定住了。 男人的身材很好,古铜色肌肤,流水般流畅的身材线条,倒三角形八块腹肌,长腿修长有力,猎豹一般充满着力道与美感。 他熟睡的时候,眉头也是皱着的。他的眉很特别,剑眉浓的很嚣张肆意,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霸道凌厉了起来。 他的唇很薄,性。感的模样。 传说唇薄的男人薄情? 他睡着的样子倒没有了白日孤狼一般的冷厉孤寂,反而多了几分,可爱。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右臂上。 那是一块伤疤。 胳膊上,枪伤,而且是新伤。 伤口早已愈合,疤痕也褪去很淡很淡。 她却忍不住伸出手,却又顿了一顿,接着,才小心翼翼的去触着那伤痕。 她下意思的放缓了呼吸,凝视着那伤痕。 半月形,一个拳头大小,已经愈合,却还是有着淡淡的白色疤痕。 她脸一怔,接着。 抽气—— 当时是要多重的伤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她心微微一疼。 接着,想起了哪天那个面具男。 枪伤,胳膊上,新伤,身手好,身量体形相似,沉默寡言,一身孤冷霸道气息。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她摔了被子,气呼呼的走了,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出了门。 浑然忘记了刚刚还要教训萧子腾的事。 床上,萧子腾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胳膊上的伤口,目光温柔,微微一笑。 出门,拦了一辆的士,叶晨直接朝着人民医院而去。 此时医院的人并不多,因此楚老也不忙,看见叶晨来了,连忙招呼道:“叶小丫头,快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长高了?” 叶晨微愣,她倒是没有留意,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是突然长高了五公分,身体发育也早了许多,隐隐的有了身材变化。 她想起汝燕的变化,微微疑惑。 莫非是那场雷劫? 楚老却只是疑惑了一句,便絮絮叨叨的说开了:“前几天,听人说你昏迷了近十天,一直没醒,还说怕是醒不过来了。真是把我吓死了!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还有那群庸医,什么醒不过来,这不是好生生的吗。” 楚老接着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眼前一片空白。 昏迷了近十天、一直没醒、怕是醒不过来了··· 她的脑里一阵轰鸣,仿佛瞬间失聪。 她想起她问萧子腾时他的表情,他大概也以为她醒不过来了吧。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她感觉她身体某个地位隐隐抽痛了一下。 “叶小丫头?叶小丫头?你怎么了?不会还没恢复好吧?要不要回去再躺一会。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 楚老絮絮叨叨的,可是那表情却写满了关切。 叶晨扯出一抹笑:“没事,突然想到点事情。” “真的没事?”楚老狐疑的看着她。 “没事啦,师傅,你看您的病人来了。”叶晨连忙指着远远而来的一人说道。 楚老的注意力这才被转移过去,热情的问着那病人的情况。 叶晨强行命令着自己平定下心绪来,朝着自己坐诊的地方走过去。 这是一个专门的办公室,有平常办公室两个大小,沙发、电视、书桌一应俱全,里面装横也较其他同等的办公室要好上许多,甚至还栽种着几颗郁郁葱葱的盆栽。 叶晨皱眉,医院这安排,似乎也太过了。 随即一想,释然,他们大概是把楚老不要的招待全部放在自己身上了吧。 自己这算不算是沾了楚老的光。 还没等叶晨愣上多久,门被敲响,第一位病人就到了。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西装皮鞋领带公文包,典型成功人士打扮。毛发不旺盛,发际线较后,前额有一块秃的,有点小啤酒肚。 那人一走进去,看见是叶晨,愣了一愣,随即扭头就走,嘴里还在嘀咕道:“怎么是个女的。这病,怎么能让女的看呢。” 叶晨看着那男人的动作,微微一笑,似乎知道了男人是什么病了。 她眉梢微扬,声音清冽沉静:“这位先生请留步,我想我能治好你的病。” “你?”那人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成,不成,你不行!” 叶晨不理他,自信勾唇,朗声道:“这位先生,我想你已经找过很多医生都没有效果了吧。既然这样,何不到我这里试一试呢?” 啤酒肚男子向外走的步伐停了半秒。 接着转身,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叶晨:“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找了很多人的?” ------题外话------ 写的我有些纠结,码的特别慢,不过总算弄完了,自我感觉不错,希望亲们喜欢 074抱歉我没有忍住吻你(万更) 叶晨微微淡笑,远山眉扬起,笑指向他手中的一沓厚厚的病历。 那一沓,厚厚的,少说有二十来张,上面还有许多不同医院的各种标示。 同济,中南,仁康,第九医院,人民医院··· 那啤酒肚男子讪讪一笑,犹豫了一会,走了进来,坐在椅上上,颇有些局促不安。 “医生,不是我我不相信你,只是这,这病···” 叶晨却只微笑着看着他,不说话,一双清亮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啤酒肚男子不说话了,低着头,只是在桌子下面不安地搓着手。 叶晨微笑,挑眉,看着病例上的名字:“杜先生,我想你今天来找我之前应该打听过我的名声了吧?” 啤酒肚男子点点头,抬起头看了叶晨一眼才说道:“我承认,我其实是冲着楚老的最新的关门弟子的名头来的,只不过,我没想到您是个女的,还这么年轻···” 他说着,还不停的抬头打量着叶晨的脸色。 叶晨轻笑,年轻? 恐怕委婉的说法吧? 没说太小了算是好了的吧。一张娃娃脸,十四五岁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个没张开的初中生。 面前这位还是算有素养的,没有立刻出去看看门牌号,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叶晨只微微的笑道:“我只说三句话。三句话之后你还不相信我的水平,你可以转头就走,我绝对不会说你什么。” 啤酒肚男子迟疑了一会,脸上风云变幻,最后狠狠点了点头。 叶晨微笑着,盯着他的脸看,说道:“你是因为夫妻生活不协调的事情过来的吧?” 啤酒肚男子一怔,随即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说不定这个小姑娘已经猜出来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 叶晨低头,垂眸一笑,接着说道:“你有着多年的高血压和高血糖,如今一直在依靠着吃药维持?” 男子猛地抬起来头,死死盯着叶晨,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叶晨未待他反应过来,接着一笑,却没有说话,把手放在了腹部的右上方。 那啤酒肚男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腾了起来,震惊的盯着叶晨,满脸难以置信:“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叶晨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指了指大门,微笑问道:“先生,你现在还要走吗?” 那男子连忙坐在椅子上,连忙换上了一副略带谄媚的笑脸:“这位小姐,我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你绝对能担当的起楚老的关门弟子的称号。而且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话他说的倒是真心的。 刚刚叶晨做的那个动作捂得地方是肝。 他因为长期熬夜酗酒暴饮暴食,几年前得了肝癌,做了肝脏切除手术,切下了大半个肝才算堪堪保住了一条命。 这些年,这个消息他从不对外说,除了最亲密的家人,别人都不知道他曾经切除过三分之二的肝脏。 现在,这个小姑娘却一眼就点了出来。 就算楚老在场,恐怕也要做个检查才看得出来。 这等功力,世间少有! 叶晨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仿佛没有看到他前后态度变化,淡淡说道:“师傅的多年经验,我自问不如。我们还是开始讲讲你的状况吧。” 啤酒肚男连连点头。 他踌躇一会,才缓缓道:“这种状况出现有几年了,每次都是明明刚开始特别兴奋,可是就是到了正要进去的时候,就疲软了···” 他说完,还特地看了一下叶晨的脸色。 叶晨却恍然未觉,认真的拿笔记着状况,冷静的问道:“有没有什么既往从医记录?” 啤酒肚男连连点头,道:“去看过很多医生,各种药一罐一罐的吃,按摩,针灸,打针,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都没有效果。” 叶晨伸手,头也不抬道:“把那些病历给我看看。” 男子连忙递过去,厚厚的一沓。 叶晨接过,翻了一翻,精神方面,精神方面,精神方面··· 微微颔首,叶晨已经有几分了解状况了。 她低头记着东西,边说道:“把手伸过来。” 啤酒肚男愣一愣。 叶晨接着说了一遍:“把手伸过来,我要把脉。” 男子连忙把手递了过来,叶晨将手指搭上去,听着脉动。 果然,是精神方面的状况。 叶晨抬头,冷静的看着男人道:“先生,你是从什么事情之后开始出现这种状况的?” 啤酒肚男愣了一愣,随即脸色不自然起来:“医生,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叶晨看着他的脸色,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接着,叶晨递给他一张药方:“照着这个方子抓药,一天三次。一个星期之后来找我。” 接着,又拿出一个小瓷瓶,郑重其事的放在男子的手心中:“这是祖传的良药,每天一次,连吃七天。一定不能忘记了。” 啤酒肚男闻言连连点头,看着那小瓷瓶就像是看着亲儿子一样,双手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最里面的兜里。 这才接过叶晨的药方,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待看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叶晨才拿起桌边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接着,十分钟后,一沓厚厚的资料被送到了叶晨的桌上。 叶晨翻着资料,微微点头。 这个啤酒肚男叫做杜月和,是北省一家著名的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年逾四十,育有一子,平时两夫妻特别宠爱。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杜月和和他现在的老婆是结发夫妻。 双方从最艰难的时候一路摸爬滚来过来,到了发迹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出抛弃糟糠妻的事情,私生活也十分干净。 叶晨看着资料,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你丈夫的主治医生,他这些天一直在找我们看病的事情您知道吗?” “您看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现在在人民医院,如果您有时间可不可以现在过来一趟?” 挂上电话,叶晨微微一笑,她大概已经弄清楚杜先生的病根了。 等待着杜夫人来的时间里,叶晨拿出一本中药典籍,金匮要略,背了起来。 空间升级要求可是要被50本中药典籍,她现在可是才背了5本。 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啊。 半个小时之后,叶晨办公室的们被一个风风火火的妇人推开了。 这妇人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身得体的红色套裙,显得十分端庄雍容,举止行动透着礼仪,有大家之范。 一坐下,她就开始风风火火的说开了:“这位医生,我不知道我家丈夫会因为这种事情来找您,这种事情夫妻之间解决就行了,怎么还能让外人知道呢···” 叶晨静静的听她说完,末了,才淡淡的问了一句:“杜夫人,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你丈夫在到处找医生治疗这个病吗?” 那红衣夫人脸一白,说不出话来。 叶晨将一份资料递给她,微笑道:“杜夫人,你看看吧。” 上面是杜月和这些年到处寻医问药的记录,远远比叶晨看到的那些资料还要多。 遍布全国各地的医院,数量达到几十份的病历足以说明问题。 上面显示着,杜月和最早一次的问病在五年前。 而作为他枕边人的夫人却一无所知。 杜夫人慢慢的看着,脸越来越白,抓着那张纸的手开始收紧。 “医生——”她抬起头,喊道。 叶晨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冷静的看着她,问着她:“不要问他为不么不告诉你,我只问你,他曾经和你说过这个问题吗?” 说过这个问题吗? 杜夫人的表情有些茫然。 她记得,他是说过的。当时,他又一次失败了,在床上,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吧?” 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呢? 当时就把他给臭骂了一顿,说,说,说你自己没本事难道还要弄的全天下都知道。 自己骂得凶极了,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提这个问题。 杜太太的表情风云变幻,久久未语。 叶晨看着她的表情,也不说话,只等着她自己想通。 半晌,杜夫人才缓缓开口,语气迷茫:“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在乎这个问题···” 叶晨微微一笑,问道:“杜夫人,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开始不协调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吗? 杜夫人努力回忆着。 她记得那一次,他和她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儿子推门进来了,哭着吵着要妈妈。 她当即就推开了他,哄着儿子,然后陪着儿子在儿子的房间里面睡了一夜。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呢? 她不记得了,或者说从未在意过。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才惊觉这些年,她对他的关心越来越少了。 叶晨看着杜夫人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心下了然,不说话,任由着她整理着心绪。 其实,从那些病历中,她就看得出来,其实杜月和原本自身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吃那些药自然不会有效果。 这夫妻间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自然也需要两个个人一起解决。 况且,这件事情上,问题本身就出现在杜夫人身上。 她太过强势了。 从她一开始的做派就说明了她是一个强势而要面子的女人,这种女人往往在夫妻生活上也倾向于强势。 这样长期下去会让男人失去男性尊严,关键是,杜夫人却还丝毫未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也难怪杜月和的病一直都治不好。 最后,杜夫人收敛了心绪,向着叶晨勉强一笑:“医生,这——” 叶晨笑道:“杜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杜先生知道你来过这里。更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杜夫人愣了一愣,随即点点头。 叶晨递给杜夫人一个小册子,浅浅的笑着:“杜夫人,或许你需要这个。” 杜夫人接过,翻了翻,脸有些泛红,却没有拒绝,将那个小册子放进了包中。 叶晨笑道:“杜夫人,夫妻是要靠两个人经营的,我希望你明白。” 杜夫人梦一般的点点头,抓着包,转身走了出去,脚步有些乱。 叶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 接下来,叶晨又接待了好几个病人,都是一些家常小病,叶晨也没有花什么力气,就解决了。 很快,一天的忙碌之后,暮色降临,叶晨下班了。 夕阳在天边红着脸蛋,拖着长长的影子在空中和人间告着别,才缓缓沉入地平线。 叶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推开门,愣住了。 扑鼻而来的是饭菜浓郁的香味,还有清甜的酒味。 叶晨愣了一愣,走进。 饭厅里,一大桌足足有十来道菜摆满了整个桌子,旁边还摆着几瓶红酒。 麻婆豆腐、油淋茄子、番茄炒蛋、青椒炒肉,紫菜蛋汤、排骨藕汤、梅菜扣肉··· 色香味俱全。 叶晨疑惑的抬起头,这是? 然后,就看见系着围裙的萧子腾端着一碗红烧鱼从厨房里面出来。 他一身孤冷的气息,高档的黑色衬衣将他显得更加霸道,然而,腰间却围着一个粉红色机器猫的围裙。 异常的,喜感。 叶晨却笑不出来。 她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萧子腾看见她,顿了顿,漆黑的眼睛在她的脸上顿了几秒,接着说道:“过来,坐。” 叶晨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去,坐在了饭桌边。 萧子腾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接着递给她一双紫竹筷,说:“吃吧。” 紫竹筷触手生凉,比外面的月色还冷。 她的心绪有些乱。 握着筷子,却不知道如何下箸,她抬起头,看着萧子腾,欲言又止。 萧子腾头也不抬的夹了一筷子菜给她,淡淡的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叶晨下意识的问道:“多少岁的生日。” 随即,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别人好心请你一起过生日,你却还问着他多少岁的生日,真是太失礼了。 萧子腾却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二十岁。” 二十岁? 也就是说他现在才十九岁。 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她上下打量着他,一身高档的黑色衬衣完美凸显出他的身材,胸口的口子没有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用精致来形容他的锁骨,可能很不配他的气质。 但是,那样完美的锁骨在他身上却又那样浑然天成,仿佛量身为他打造。 右眼眼角下,一个泪痣,殷红妖娆。 叶晨正看着他,萧子腾突然抬起了头,撞上了她的目光。 叶晨正尴尬,萧子腾就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吐出两个字:“吃饭。” 叶晨低下了头,闷头吃饭。 半晌,她突然来抬起了头:“我还没有给你送礼物。” 萧子腾眸色暗了暗,淡淡道:“不用了。” 叶晨淡淡的哦了一声,却还是在心里想着忍不住想着什么时候出去给他买个礼物。 叶晨正吃着,突然萧子腾问道:“好吃吗?” 叶晨没反应过来,噎了一下,连忙找水。 萧子腾递过来一杯温水,正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 叶晨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才缓过来:“挺好吃的,就是茄子有些咸。” “咸吗?”萧子腾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去夹一筷子尝,淡淡道:“下次少放点盐。” 叶晨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找不到话说。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闷声吃饭。 一餐饭就这样沉默的吃完了。 萧子腾站起来收拾碗筷,叶晨连忙按住他的手:“我来。” 萧子腾看着她,深沉的眸光。 叶晨对着他的目光不知怎么有些慌,连忙解释道:“你做的饭,我来洗碗。” 闻言,萧子腾眼里浮现淡淡的笑意,却没有松手,只是说道:“你去收拾桌子,洗碗伤手。” 叶晨不由自主松开了手,萧子腾抱着碗走进了厨房。 不多时,厨房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叶晨在原地呆了一会,才去擦桌子,将没吃完的饭菜收拾一下。 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这对话,这生活,怎么这么像一对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呢。 还未等她想清楚,就被迫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 因为,萧子腾洗完了碗,从厨房里面楚老,打开了电视,招呼她去看电视。 “叶晨,过来。”萧子腾看着他,喊道。 叶晨不想看电视,下意识的一声不已经出了口。 萧子腾就那样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不催促,不责怪,一直看着她。 她看着他的目光,漆黑的眼瞳中散发着孤冷与寂寞,仿佛被狼群抛弃的孤独狼王。 而他,就一直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看着他的目光,仿佛要沉醉在其中,心底有个地方微微一动。 她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萧子腾很自然的起身,坐到了叶晨的身边,拿着遥控器问道:“要看什么?” 叶晨又往旁边挪了挪,不自然的盯着中央一台的新闻联播。 萧子腾顺着她的方向挪了过去,将她的肩膀一把揽住,又问道:“要看什么。” 叶晨想挣开他的手,不停的挣扎。 萧子腾突然转过了头,深深的看着她:“别动。再动我吻你。” 叶晨立马就安静了。 萧子腾拿着遥控器,问道:“要看什么。” 叶晨根本没有心思看电视,就说道:“随便。” 然后,萧子腾换到了中央13台,卡通频道,里面在放着《大力水手波波》。 叶晨有些无语的看着里面那个受尽欺负的人吃了一个菠菜汉堡之后,变得肌肉横生,力大无穷,威风凛凛的打败了所有的坏蛋,最后受到众人夸奖。 萧子腾突然叫了她一声:“叶晨。” 叶晨转过头去,抬头看着他,眼神无辜而潋滟。 一个头在她的眼前慢慢放大,接着一个温热的唇盖在了她的上。 叶晨呆住了,意识放空。 大手插进她的头发,阻挡了她后退的路。然后,那双手渐渐用力,将她的头朝着他的方向按过去,加深着这个吻。 两双唇紧紧相贴,火热的温度。 萧子腾用舌勾勒着她的唇形,渐渐向里探去,叶晨的牙关却咬得死劲。 他将手伸进了她衣服里,温柔地挠着她的腰。 她没憋住笑了一下,他乘虚而入,舌灵巧的探入寻找着她的,与之共舞。 她躲他追,最终她避闪不及,被捉了个正着,被他温柔地缠着。 唇齿交缠,热情如火。 她瞪大着眼,无辜的看着他。 目光清纯潋滟,在他眼里却如最难以阻挡的诱惑。 他同样看着她,眸色一点点加深,漆黑如墨。 他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俯身压下,逐渐加深着这个吻。 整个客厅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好几度,热的叶晨的脸越来越红。 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触手可及都是他滚烫的身子。 他的手捉住了她的,紧紧的握着,放在了他的腰上, 她的感受到他腰上滚烫的温度,猛地一缩。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死死地将她的手禁锢在他的腰上。 她的脸越来越红,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感觉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 他的吻却越来越火热,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一室火热,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终于,在她快要窒息而死的前一刻,他松开了她。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重新感受着新鲜空气的美好。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我没有动!” 意思是,我没有动,你凭什么吻我。 萧子腾替叶晨轻轻擦去唇上的潋滟水光,淡淡的说道:“抱歉,我没有忍住。” 叶晨感觉一拳打进了棉花里面,十分的无力。 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他却不肯松手,死死的将她圈住。 “别闹!看电视!”萧子腾看着她,淡淡说道。 “我要回房间睡觉。”叶晨瞪着他,气呼呼的。 萧子腾看了她一眼,关了电视,打横抱起她,直接朝着他的卧房走去。 “你干什么,我要去我的卧室。”叶晨挣扎着要下来。 萧子腾听了,脚步一顿,转了个弯,向着叶晨的卧房走去。 叶晨还在挣扎,要下来。只是,她的手被他捉住了,根本拿不到腰间的银针。 萧子腾看着怀里不停挣扎着的人,定了定,看着她,淡定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叶晨呆了。 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萧子腾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大步流星。 走到床边,萧子腾将叶晨轻柔的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接着,他也脱了鞋,坐上床,钻进被子,躺好,抱着叶晨,睡觉。 叶晨目瞪口呆,猛站起来,一脚踹过去:“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下去!” 萧子腾翻了翻身,躲开了,抓着叶晨的脚,用力一拉:“别闹,好好睡觉。” 叶晨没站稳,倒在床上,被他抓住,紧紧抱住。 叶晨还欲挣扎,萧子腾却淡淡的说道:“你再闹,我就把你当我的生日礼物。” 叶晨不敢动了,她感觉到了身后男人某个部位的凸起和滚烫。 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一直等待背后的人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才睁开眼睛,蹑手蹑脚的下床。 走到桌边,拿出她的银针,想着男人的动作,恨得牙痒痒,就想一针下去,最好让他吃点苦头。 可是当她走到床边,看着男人安然的睡颜的时候,手中的银针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最后,赌气扔了针。 拿着衣服,到浴室里面洗了澡。 去了萧子腾的房间,躺下,睡觉。 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摔了被子,又翻了一个身,却还是睡不着。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躺在床上像是煎蛋一般滚来滚去。 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差了什么呢? 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跳下床,坐到书桌边,拿起书,开始预习。 昏黄的灯光亮着,一直到深夜。 翻页声和笔尖的沙沙声响了许久。 第二日,她起床的时候却是在自己的房间。 她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记得她写作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接着,一股安心的味道袭来,她似乎醒了一会,接着闻到那个味道又睡着了。 直到天亮。 她起床,走到客厅,却看见他在客厅里面忙内忙外,桌上摆着两碗白粥,几根油条,锅里还蒸着包子。 夏日的清晨,阳光很亮,从他的发丝间穿过,他身上那股让人心疼的孤冷气息都淡了不少。 长长的睫毛垂着,性。感的喉结微微凸起,眼角的泪痣妖娆,他认真的看着锅里。 认真的男人最帅! 她愣在了原地。 萧子腾穿着睡衣套着围裙,看见她,淡淡的说道:“快去洗漱,来吃饭。” 她木然的朝着洗手间走去,刷牙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又不是他的生日,他怎么又下厨? 饭桌上,她咬着油条问出了这个问题。 萧子腾头也不抬,只是很自然的说道:“以后我做家务。” 她含着油条呆住了。 脑袋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宜室宜家。 她抬起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会做家务?” 他的筷子停在了空中,顿了几秒,接着放下筷子,浑身气息一冷,淡淡说道:“我吃饱了。”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卧室,啪得关上了门。 那背影比那一次夜晚看见的更冷,更黑暗,更孤单。 叶晨第一次这么恨着她的多嘴。 她闷闷的吃过饭,收拾了碗筷,留了一份早餐在锅里温着,接着背着书包闷闷的出了门。 走在路上,她的心情仍然有些不好,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人堵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平头,一套白色练功服,裹得严严实实,眉目清秀,五官端正,脸上干干净净的。 不过叶晨明显不认识这个人。 她迟疑道:“你是?” 对面的人一下子就炸了毛,气的蹦起来,连连说:“你、你、你,你这个骗子!还说要教我学中国功夫的,结果就是十几天不见人,到你们班上去问,他们说你请了长假!你说,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叶晨这才认出面前的人,震惊道:“你是那个找我学功夫的人?” 接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难以置信的模样。 面前这个假小子真的是之前的小太妹? 小太妹气呼呼的说道:“是你说只要我换下那一身行头,你就教我学功夫的!你个骗子,肯定是不想教我,才会十几天不来的。你也和家里的那些人一样,不喜欢我,躲着我···” 说着,居然就那样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晨最受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哭,连忙手忙脚乱的安慰道:“你别哭啊,别哭啊!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哭声戛然而止。 小太妹还挂着泪珠,睁着大眼问她:“真的?” 叶晨苦笑不得,只得点点头。 小太妹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高兴的跳了起来。 叶晨顿时扶额,有些无奈:“不过,我平时事情很忙,都没有时间教你。” 小太妹的脸瞬间就垮了。 叶晨看着好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让他教你功夫。” 小太妹低着头,思索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那,他的功夫高吗?” “高!”叶晨斩钉截铁的说道。 “有你高吗?” 叶晨笑道:“我们两个练习的东西不是一个方面,不具有可比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功夫绝对比所有武馆的师傅们的功夫高。” 小太妹眼睛瞬间就亮了,连连道:“那好,让他来教我。” 叶晨就把邢骁的联系方式给了她,丝毫没有出卖手下的愧疚感。 小太妹欢天喜地的接了。 一路走进学校,叶晨挑眉,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学功夫呢?” 小太妹立刻就露出纠结的神色,搅着衣角,垂头不说话。 叶晨看她的神色不对,板了脸:“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师傅了?” “当——”小太妹可怜巴巴的语气。 叶晨板着脸,看着小太妹。 小太妹看了一眼叶晨,垂了头,又抬头看了看叶晨,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缓缓说道:“我妈妈身体不好,我的大姑大伯们总是欺负她,我想学好功夫,把他们都教训一顿,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妈妈了。” 叶晨心一动,上前牵着小太妹的手,手心的暖暖的温度传到小太妹的手中。 叶晨看着小太妹的眼睛:“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学好功夫保护妈妈的。” 小太妹却一下子红了眼眶,扑到了叶晨的怀里:“师傅,只有你相信我。每次我和别人说,他们都笑我傻,连妈妈都不支持我···” 叶晨轻轻拍着小太妹的背,无声安慰着她。 哭了好一会,小太妹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叶晨,有几分不好意思。 局促了一会,她冲叶晨笑了笑:“那个,师傅,我先去上课了。咱们放学见。” 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看着小太妹的背影,叶晨无奈笑笑,转而给李玄发了个短信:帮我查一个人。 叶晨走进教室的时候,收到了全班同学的一致注目礼。 她还听见有人在悄悄的咬耳朵:“这就是那个拽得不得了,开学就旷课十几天的满分学霸?看起来也不怎样呀···” 叶晨岿然不动,笑的风淡风轻,自顾自的走到座位上坐好。 然后拿出书,纸笔齐备,开始预习初三的内容。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 教室里面瞬间就安静了,刚刚还各种不安分的同学现在都立马坐得端端正正。 第一节是灭绝师太的课。 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戴着黑款眼睛的中年妇女面无表情的一进来,就带着万径人踪灭的恐怖气息。 她推了推鼻子上架的眼镜,咳了咳。 她开始围着全班巡视,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敲击的声音,在教室里面格外清晰。 “有些同学啊,就是太过不知道轻重。知识没有学到多少,以为考了个好成绩就目中无人,把老师,班级都不看在眼里。这才开学半个月,就请了十几天的假。你说,这是来上学的态度吗?” 她狠狠拍了拍桌子,粉笔灰漫天飞扬。 她接着又说道:“有些同学呀,要端正学习态度啊。开学第一天就顶撞班主任,接着又请长假,你当学校是你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这样当学生的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神童呢?马上就是月考了,要是靠不到年纪前五十名可是要被提出这个班的···” 这个时候,叶晨举起了手。 “老师,我要求跳级!” 灭绝师太的脸瞬间又绿了。 全班一片静默,接着是阵阵强忍的笑声。 年级主任办公室里面。 叶晨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脚尖,不动神色。 灭绝师太在喋喋不休着向教导主任痛斥着叶晨的罪状,唾沫横飞,经久不停。 从开学第一节课就迟到,还顶撞班主任,故意不答她的话让她难看,到连请十几天的假,不来上课,现在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她说话的时候提出跳级···· 避重就轻,完完全全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无辜受顽劣学生残害的弱势女教师。 叶晨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思考这一个问题。 难道是人到中年了,心眼就会变小吗。 这灭绝师太,罚站是她罚的,骂人是她骂的,她只不过第一节课回答晚了一点,就和她结上了仇。 这是什么破事? 完全没有理会灭绝师太的喋喋不休,那教导主任转过头,温和的问着她:“你就是摸底考试满分的学生?” 叶晨点点头。 那教导主任推了推眼睛,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为什么想要跳级?” 那灭绝师太见事态不对,连忙喊道:“主任。” 叶晨看也没有看灭绝师太,直接说道:“初二的内容我已经自学完了,最近初三的内容也已经自学了快一半了。我感觉现在初二的课程对我作用不大。”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准备一下,等下就来考试,初二整个学年的内容,通过了就可以进入初三了,然后根据你的卷面成绩决定你分到你的班级。” 叶晨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办公室里面接着传来了灭绝师太喋喋不休的抱怨声,和教导主任的叹气声。 叶晨走进教室的时候,简直一片混乱。 灭绝师太不在,教室里面的人就跟出了笼子的鸭子一样,闹哄哄的。 吃东西的吃东西,讲话的讲话,打架的打架··· 只有少数几个同学还在奋笔疾书的写作业看书。 叶晨推门进去的时候,吱呀一声,在吵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细微,却让几乎全班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见是叶晨进来,大家都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接着就问起了叶晨灭绝师太的状况,和她的跳级成功了没有。 其中不乏看热闹之人。 叶晨一一笑着应了,一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自己的东西清理打包了起来,风轻云淡的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看见她,冷哼一声,讽道:“不自量力!” 叶晨根本没有一丝余光投给她,提着包,目不斜视就走了。 老远之后,还听得见灭绝师太跳脚骂咧的声音。 叶晨再到年级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卷子已经准备好了。 叶晨将文具盒拿出来,摆好纸笔,开始答题。 她扫了扫题目,还好,都不算难,她有把握。 叶晨要提笔的时候,那教导主任说话了,笑语吟吟:“叶晨,代我给许书记问个好。” 叶晨点头,了然,原来自己这又是沾了许明浩的光。 她点头,微笑道:“老师,我会记得和许伯伯说的。” 那教导主任捧着茶杯笑了。 沙沙沙—— 叶晨奋笔疾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沙沙作响。 卷子不难,六门,叶晨门门提前写完,很快,一个上午就写完了。 交卷的时候,她似乎从那教导主任脸上看到了见了鬼一般惊恐的光。 ------题外话------ 手瘫了,一万更从早打到晚,呜呜呜—— 075 叶勇的腿治好,腿伤的隐情(八千) 没有管教导主任的反应,叶晨交了卷就离开了办公室。 跳级的手续有些复杂,教导主任便给她放了个假,让她三天之后再过来。 叶晨也乐得如此,不用再看灭绝师太的那张臭脸。 叶晨收拾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一趟。 昏迷了十几天,她这个周末都没有回过家,还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想她呢。 她便直接去找了段德,让他安排一辆车送她回家。 半个小时之后,叶晨便到了家。 门口倚着房檐如盖一般的大槐树下,细小洁白的槐花如雨一般飘落而下,地上铺着一层浅浅的白色的地毯,空气中弥散着槐花特有的清甜。 树下,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叶勇正在教叶天写作业,一大一小两颗脑袋挤在一起,亲亲热热  “这道题问的是小明买八个苹果,每个苹果5块钱,然后又买了七个梨子···”叶勇略带严肃的声音响着。 “爸爸,我们捡槐花吧。姐姐最喜欢吃蒸槐花了。”叶天昂起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叶勇。 叶勇露出浅浅的笑意,敲了一下叶天的头:“先写作业!写完再捡。” “好的!”叶天立马欢快起来,接着细细嘟囔道:“姐姐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叶勇也微愣住了,眼眸垂下,悠悠叹道:“是好久没回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叶晨酸着鼻子冲了出去:“爸,小天,我回来了。” 叶天惊喜的从椅子上腾了起来,一把扑了过来,抱住叶晨的腰:“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然后将头埋进了她的怀里,闷闷地说道:“姐姐,你两个星期都没有回来看我了。” 叶晨摸着他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是姐姐的错,以后一定每个星期都回来看你。” 叶天松开了叶晨,小声点了点头。 叶勇深深看着叶晨,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回来了?” 叶晨点点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嗯,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叶勇微微别开了头,说道:“快进去吧,你妈在屋里等着你呢。” 叶晨点点头,不自然的擦了擦眼睛:“嗯。” 王丽娟正在屋里准备午餐,看见叶晨走了进来,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一把拉过叶晨,仔细的上下瞧着。 “在外面吃饭,肯定没吃好,你看这小脸尖的,瘦成这样了。你也不和妈妈提前说说,让妈妈提前给你准备一桌好菜给你,一定要把你养回来。” 接着,又把叶晨拉远了,仔细的瞧着:“怎么才半个月没见,怎么就长高了这么多···” 叶晨怕王丽娟看出点什么来,连忙拉着她的手,撒着娇:“妈妈,我想吃你做的蒸槐花,可好吃了···” 闻言,王丽娟果然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急急忙忙给叶晨准备去蒸槐花的工具了。 叶晨推开房间的们,房间里面很干净,枕头,床单,被套,书桌上她时常翻得一本《本草》,都还是原来的位置。 桌上茶壶中的水都还是温热的,只待她一回来便可以入口。 她坐到床边,环视着房间,胸口翻滚起酸酸涩涩的感觉。 自己又让父母担心了。 她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发蒙。 汝燕的伤,自己经历的雷劫,还有,那个突然不太正常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嘴唇,这里,似乎还有他留下的气息。 想起他那天那个突然而来的火热疯狂的吻,她的脸有些发烫。 甩甩头,连忙把这些想法排除到脑外,再抬头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一个,魂。 是汝燕。 她已经长大了,十七八岁的模样,身量上比现在的叶晨还要大上不少。 一袭热烈张扬的红裙,肤白若雪,漆黑的大眼睛明亮耀眼,琼鼻小嘴,腰细弱柳,乍一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 汝燕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见叶晨望过来才打趣道:“想谁呢?脸那么红!” 叶晨是什么人物,怎会被她一两句话说到,施施然走到桌前,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怎么恢复好了?” 茶香扶摇羊角而上,一室安静与祥和。 汝燕仍不甘心的看着叶晨,叶晨任由着她打量,岿然不动。 汝燕泄了气,嘟囔着嘴唇说道:“好了,我都听说了,这回真是要感谢你。要不然,我这会可就是真的要成那个陵室里面的一副新棺材了。” 叶晨淡淡微笑:“相对于口头的感谢来说,我更喜欢实质的感谢。比如,告诉我,那个突然出现的鹦鹉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没有忘记,当时肥鹦鹉救她的时候,眼里盛着的那抹溺人柔情。 汝燕美眸垂了下去,素手翻着那个细瓷青花茶杯,许久未语。 绿影憧憧的大槐树上,小黄鹂躲在层层新枝绿叶中轻轻地唤了一声,不远处老黄鹂衔着食物归了巢,小鸟叽叽喳喳的欢腾着。 汝燕盯着那对黄鹂看了许久,才苦涩一笑,缓缓说道:“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叶晨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声,却不好多说什么。 汝燕撑起一个笑,道:“光顾着和你聊天了,都忘了今天来的目的了。其实啊,我是来给你送宝贝的,你看这是你要的那两幅针法。” 汝燕拿出两个泛黄的古籍,放在桌上。接着又取出一个小朴实无华的白瓷瓶,轻轻敲在桌上。 “这是我们族的镇族之宝,它只有一个功效,就是让你在死后,续一条命。这里面有一颗,你收好。” 叶晨盯着那个白瓷瓶的眼睛瞬间就烫了起来。 汝燕说的轻巧,让人死后续一条命。 这等宝贝,放之大陆,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打破头的争夺,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叶晨没有去接那小瓷瓶,看着汝燕:“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汝燕笑道:“你可是救了我一命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还一条命给你罢了。收着吧。” 叶晨眼神在那小瓷瓶上面定了定,才微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以后你族里还有任何需要帮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汝燕掩嘴笑:“算了吧,我宁愿再也不找你帮忙了。” 叶晨一笑,想想也是,有什么大事自己族里都不能解决,要求到这里来的,肯定是大事。 这种大事,最好是再也不要发生的好。 汝燕见叶晨收起了瓷瓶,才笑道:“我才伤好,族里的事情也很多,不能和你长坐了。你自己保重。” “汝燕,你也要好好的。”叶晨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汝燕笑着点头,飞向木框窗棂,化作烟云,渐渐淡去。 叶晨追道窗边,轻轻地叮嘱道:“汝燕,记着撷取眼前人。” 这话轻极了,出口便被卷进风中,消弭无声。 叶晨也不知汝燕听清楚没有,在窗边立了许久,模糊中似乎看见湛蓝的天空中浮着汝燕淡淡的微笑。 夏天的风吹动着大槐树绿色的华盖,雪白的槐花簌簌而下,几朵飘进屋中,卷进了余温尚存的茶杯中,浅浅的飘在茶杯的表面。 几朵飘到叶晨的手心,在她手心打了几个滚,飞向远方。 手心中,余香尚存,肤较花白。 风吹起她的乌发,绿色裙裾微微飘动,她在窗边站了好一会,才关了窗。 她拿起两本古籍,静静翻了起来。 年岁已久,两本书都是书页泛黄,字迹倒是清晰如初。 看的出来,两本古籍都是作者原本,书边还附着作者的一些笔记和原始的病例。 蝇头小楷,竖排装帧,写了满满一本。 叶晨心忧也用的病情,首先翻开了那本五龙针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间里面陷入了静谧。 叶晨整个人全身心的投入了那本古籍之中。 直到日头西斜,院子里面传来了蒸槐花的扑鼻香味,叶晨才猛然惊醒。 这时,她的一本古籍已经快看完了,只待晚上再温习几遍,之后大概就可以上手了。 伸了个懒腰出去,槐花已经端上桌了,摆在饭桌最中央,旁边围着一桌的好菜。 王丽娟一直给叶晨夹着菜:“快多吃一点,把你在外面没吃到的补回来。看你这瘦的,就剩个骨头架子了···” 叶晨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断妈妈的话,闷着头,扒饭。 这一餐饭吃得饱极了,叶晨碗里还剩下好多王丽娟夹的菜没有吃。 临下饭桌的时候,叶晨放下碗,抬起头,很自然的说道:“爸,我现在能够治好你的腿了。” 叶天向房间里面跑的动作定了。 王丽娟收拾碗筷的手停了。 叶勇向房间滚动的轮椅顿了。 王丽娟声音有些颤抖,眼神瞬间放大:“小晨,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叶天跑过拉住叶晨的手,睁着大眼睛希冀的看着她:“姐姐,你治好了我的病,现在也可以治好爸爸的病了吗?姐姐,你好厉害。” 叶晨摸着叶天的头,没有说话。 叶天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过一回了,检查结果显示,他的造血干细胞造血功能基本恢复了正常,血液中白细胞的比例也恢复了正常。 日后,如果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复发的可能性很小。 也就是说,叶天得病,基本上是好完全了。 为了确认,一家人还特意去了好几家医院做的检查,最后结果都显示着,叶天已经健康了。 一家人喜极而泣。 叶勇没有说话,但是握着轮椅的那双手捏的死紧,青筋暴起。 叶晨看着叶勇,认真的说道:“爸爸,我真的有把握治好你的腿。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治疗,用针灸,不过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 叶勇推着轮椅转过身来,看着叶晨:“小晨,你的心意爸爸心领了,只是这腿,爸爸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用你多操心了。” 说完,推着轮椅就要走到房间里去。 叶晨愣在了原地。 风卷起地上的散落槐花,零落成泥,几分萧索。 “阿勇!”王丽娟唤了一声,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叶勇的轮椅。 她蹲在了轮椅的前面,紧紧地握住了叶勇的手,认真的看着他:“阿勇,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骄傲,你担心这一次又不会成功,让我们都白高兴一场。”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很多次的失败,就放弃了希望。你,就当是为我,为了孩子们,试试吧。小晨儿治好了小天,她的医术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王丽娟就那样蹲在了也用的轮椅面前,仰着头,大眼盯着他的。 叶勇别过头去,浑黄的灯光勾出他晦暗不明的表情,侧脸轮廓显得十分坚毅。 最后,他推开了王丽娟的手,独自推着轮椅向房间走去。 王丽娟的手悬在了半空,表情晦涩。 叶晨和叶天呆愣愣的看着叶勇的背影。 “明天上午我有时间,就明天上午开始吧。”临到房门口,叶勇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接着,整个人隐进了黑暗。 王丽娟闻言身体一松,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 叶晨和叶天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叶晨快步走进房间,连连道:“我现在去准备明天要用的药材和针剂。” 王丽娟收拾完桌子,连忙走进了屋子里,去看着叶勇的状况。 叶天左看看右看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写作业去了。 叶晨一进屋就钻进了自己的空间里面,采集明天要用的药材。 事关叶勇,她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力保所用的药材都是最好的。 按照药方配了药,接着又准备针剂,接在人体模型上试了好多遍,练出了手感,才肯罢休。 这一天,叶晨房间的灯一直亮到了深夜。 第二日清晨,叶晨早早就醒了,将五龙针法又从头至尾温习过一遍,才放了书,心中微定。 早饭的时候,一家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饭桌上只有碗筷叮叮当当的声音。 吃过饭,叶晨便去准备生火,煮药材,准备药浴。 针法上说,药浴加上针灸效果事半功倍。 半个小时之后,一大锅药材便已经烧开了,木桶中的水已然变成了浓重的黑色,滚滚药香扶摇直上。 待到药材到了适宜的温度,水面附上了薄薄一层的褐色薄膜,叶晨便叶天去叫叶勇过来。 叶晨、王丽娟和叶天三人努力,将叶勇抱了进去,泡药浴。 叶晨在底下加柴,保证药浴能够保持在适宜的温度。 药香氤氲,整个房间里面热气蒸腾,人影绰绰约约,空气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 药盆之中的叶勇表情逐渐痛苦起来,面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但他始终紧咬着牙,不肯痛呼出声。 王丽娟看的心惊,忍不住捏起了拳头,表情担忧。 叶晨安慰着王丽娟:“痛就说明有效果,越痛效果越好。” 饶是这么说,她的脸色还是隐隐发白。 为了不让王丽娟担心,她将王丽娟支了出去,让她到外面准备开水。 房间里面顿时就只剩下添着火的叶晨和泡着药浴的叶勇。 就在这时,叶勇突然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叶晨心一惊,忙抬头看去。 只见叶勇双手死死的抓着木桶的边缘,骨节泛白。闭着双眼,太阳穴边有着血管突突的冒着。 叶晨看的心疼,咬紧了唇,却无计可施。 心里却在微微安慰早早的将王丽娟赶了出去,否则她看见这副模样不知道有多心疼。 “张寅经!叶善!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叶勇闭着双眼,意识模糊,表情痛苦狰狞,低低的吼道。 叶晨添柴的手顿在了半空。 张寅经,叶善。 那是她的三姑父和三姑。 爸爸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起他们的名字,而且语气这样不善。 甚至可以说带着浓厚的恨意。 叶晨连忙盯着叶勇,期望他再说些什么。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直到王丽娟进来换过了一遍水,叶勇都只是隐忍的躺在木桶中,未说半语。 就在叶晨又添了一遍柴,火烧的旺了,药材在桶中咕咕作响。 叶晨知道这是药材在散发着药力,也不甚在意,只是关心着火。 因而忽略了叶勇脸上越来越痛苦的表情。 “叶善,张寅经,要是我的今天死在了这里,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敢收那个王家大少爷的钱来害阿娟,我偏不让你们你们得逞,有本事把我从这个上面推下去啊···” 叶勇一声撕裂般的惨叫,昏了过去。 叶晨呆在了原地,漆黑的眼眸中风暴涌起,手慢慢收紧,长长的指甲嵌入手中,渗出鲜血,她犹自未觉。 王家大少爷? 害她妈妈? 还把他爸爸推了下去? 用钱收买? 三姑,三姑父? 呵? 原来他爸爸的腿一直都另有隐情,难怪当日王家的人看见王丽娟会如此的震惊。 想必,王家大少爷在王家一直都说的是王丽娟已经死掉的消息吧。 难怪妈妈一起未曾说起过娘家人的事情,这样的娘家人恐怕谁都不愿有。 想起爸爸从未说起过这件事情,今日也是在这等情况下说起,应该是自己也不记得其中的隐情了。 今日,受了刺激才会突然想起。 如此也好,那些人渣就交给自己解决吧。 别让这些事情脏了爸爸妈妈安静平和的世界。 想起逢年过节的时候,三姑和三姑父还会喜滋滋的带着他们的一双儿女过来拜年兼炫富一番。 也不知道他们看见叶勇这双腿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内疚。 叶晨眼神漆黑如墨,一股冰寒的冷意翻滚了许久才慢慢隐去。 叶勇足足泡了有两个小时,待到药材中药力吸收殆尽,叶晨几人才合力将叶勇抱了出来。 此时的叶勇已然痛晕了过去,昏睡在了浴盆中,几人吃力的将他抱出来,放到了床上。 趁热打铁,叶晨连忙给他开始针灸,认准穴位,起针轻收针慢,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未见凝滞。 不到半个小时,叶晨的额头便出现了细细的汗珠,眉头紧锁,手却未见丝毫慌乱。 王丽娟看得心惊,咬着唇,却不敢出声打搅叶晨。 好在,这次针灸并未出现什么意外,当叶晨抽出最后一针的时候,轻轻的呼了口气。 趁着叶勇未醒之前,叶晨便离开了房间。 收了针,擦着额间的汗,她轻舒一口气:“今天的治疗便到此结束了。药浴还要泡整整一个月,针灸是前三天每日一次,之后,每七天一次针灸,不能操之过急。大概半年之后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说着将一个药方递给王丽娟:“妈妈,这上面是我留的药浴的配方,我不在的日子,你就照着这个方子熬夜,让爸爸每天泡着药浴。药材我都留在后堂的库房里面了。” 说完,她便走进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她实在累极了。 刚刚那一系列动作看似行云流水,实际上她凝神屏气,用尽心力,丝毫不敢放松,可谓精神力高度集中。 现在,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一放松,便感觉一阵阵困倦起来,忍不住睡了过去。 王丽娟走进房来,看见叶晨如此模样,心疼的摸着她的额头,替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还不忘细心的带上门。 下午,叶晨醒的时候,叶勇已经醒了,正在院子中央看着叶天玩着游戏。 看得出,他心情极好,一贯严肃的脸上居然有着浅浅的笑意。 叶晨揉着头,走了出去,喊着:“爸!” 叶勇见她过来,连忙招手道:“小晨,快过来,看小天表演节目。” 这时候,王丽娟从里屋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盘水果,嗔笑道:“孩子才刚醒,也不让她消停会。” 转身又和叶晨咬着耳朵:“你爸的情况很好,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说腿上已经有了轻微的感觉。” “真的?”叶晨低声惊呼出声。 也不怪她如此,饶是她想过用空间里面的要才会让治疗效果数倍而翻,但也没想过效果会如此惊人。 要知道,根据五龙针法中的记载,能让双腿产生感觉可是第五次治疗之后的效果了。 现在仅仅第一次治疗就能取得如此惊人的效果,教她如何不激动。 根据此效果看,叶勇的治疗时间可以大大缩短,很可能只要月余就可以下地走路,半年之后与正常人再无差别。 王丽娟心情也很好,爱怜地捋了捋她的鬓发,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小晨,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叶晨抱着王丽娟的胳膊,撒娇:“妈妈,我们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这样说,我岂不是还要感谢您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王丽娟嗔笑,点了点叶晨的额头。 叶晨笑的纯净。 接下来两天,叶晨又连着给叶勇进行了两次药浴加针灸治疗。 期间,叶晨有意将王丽娟支了出去,希望再听到些什么,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叶勇似乎是适应了那种痛苦,尽管表情依旧很挣扎,却再未吐露一言半语。 三日悠闲时光很快度过,很快,叶晨就要去学校了。 王丽娟给她装了整整一袋子的各种野味,还特地给叶晨炒了几个菜放在保温盒里。 一家人一直将她送到了村口才挥着手作别。 车程很快,半个多小时之后便回到绿然小区的家中。 拿出钥匙,叶晨提着一袋子野味用单手开了门。 推门而入,她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里。 萧子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杂乱无章的摆着高高的一沓大大小小的文件夹,把原本上面的花瓶纸巾都挤到了一边。 萧子腾一直盯着她,深深的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轮廓她的模样印进眸子里。 叶晨隐隐觉得这目光有些不对,看着他,手足无措。 他猛地起身,大步向她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踩着她不断加快的心跳缓缓而来。 他站在了她的面前,从上至下看着她。 他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高大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帝王一般骄傲。 门未关,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卷起她的裙角,在她光洁的小腿上亲吻而过。 丝丝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下一秒,她跌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中,烫的她忍不住心惊。 咚—— 她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门还没关。”叶晨下意思的惊呼。 随即,脸一赧,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发丝抚着她的耳朵,呢喃着:“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安稳的呼吸声。 许久,他都没有动作。 她觉得奇怪,低头一看,无奈一笑。 他睡着了。 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她微笑。 他的眉其实有些粗有些浓,算不得是精致。但嚣张有力,张扬霸道,浓黑如墨,如他一贯的风格。 他的眉头还是紧锁着的,她忍不住想去抚平它。 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接着是楼上住户压低声音的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啊,太火热了,想当初我们···” 声音渐渐飘远,后面的已经不太听得清楚了。 叶晨羞赧,几乎是又拖又拽的使劲把萧子腾弄到沙发上来,坐在沙发边喘着气。 起身去关上门,收拾好东西,叶晨想了想,回到房间拿了一条毛毯盖到了萧子腾的身上。 他真的是累极了,头发有些凌乱,眼下还有深深地青黛,衣服皱巴巴的,裤子上还有着几处明显的折痕。 下巴上还有着新冒出来的青胡茬,硬硬的有些扎人。 他的身上总是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让人闻了很安心。 笑了笑,叶晨起身看了看冰箱里面,里面的菜还是自己离开那天剩下的。 她又去看了看垃圾桶,空的。 没有点外卖,没有做饭,他这三天吃的什么? 不眠不休,还处理了那么多文件,他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摇摇头,将冰箱里面的剩菜扔掉,打电话叫人送了点新鲜菜回来。 洗锅、淘米、叶晨围上围裙,准备去做饭。 久饿的人不能暴饮暴食,叶晨决定煮一锅粥。 排气扇呼呼的转着,叶晨围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忙活着,暖暖的阳光打进来,从她削瘦的肩头泻下,满室金黄。 浮生喧嚣仿佛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岁月静美。 不多时,粥便快熟了,满室都是清甜的香味,叶晨微笑着,眉眼温和,将粥盛在桌上,先凉着,免得烫口。 正忙活间,突然听到客厅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叶晨连忙跑出去,却看见萧子腾倒在地上,捂着肩膀,却还是坚持要站起来,唇抿紧,眉眼刀一样锋利。 看着她,却松了一口气一般,用力单手撑着猛地站了起来,大步上前,一把拥住她,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又走了。” 叶晨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一把推开,把他按回沙发上。 这家伙,拖鞋都只穿了一只,不知道地上凉吗。 三天没吃饭,刚睡醒就剧烈起身,活该摔在地上。 叶晨叉腰,命令道:“把鞋子穿好。” 萧子腾看着她,低头看了看他的鞋,默默的穿好 叶晨回到房间取回医药箱,坐到他的身边:“把衣服脱了,我看摔成什么样了。” 萧子腾一直看着她,闻言,就将衬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抿着唇,不说话。 叶晨看了看,还好,只是青了没有擦破皮,便只给他擦了些药酒。 擦药酒的时候,叶晨故意下手很重,嘴里嘟囔着:“疼死你,叫你下会长记性!” 萧子腾便瘪了嘴,委屈的看着她。 叶晨只当看不见他的目光,提着医药箱就走了,临了,不忘说着:“快点把自己收拾好,来吃东西。” 萧子腾的动作果然很快,叶晨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摆好碗筷等着叶晨了。 眼巴巴的看着面前那碗什么都没有的白粥,活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叶晨看的失笑,坐到他的对面:“你快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萧子腾闻言端起碗,便开始吃了起来。 若不看他碗里粥消失的速度,他的吃相绝对堪称优雅,举手投箸之间,颇有着贵族的优雅。 不到五分钟,那一碗白粥便被他吃完了。 叶晨目瞪口呆。 萧子腾还欲去添粥,叶晨连忙拉住他:“你饿了好久,一次不能吃那么多。” 萧子腾顿在原地,看着她,样子说不出的幽怨。 叶晨受不了如此可怜巴巴的目光,松了口:“只能再吃半碗。” 萧子腾点头,大步跨入厨房,接着捧着一碗粥出来了。 叶晨默,好吧,没到碗沿的都算半碗吧。 最后那整整一锅的白粥被萧子腾一下午间,少食多餐,吃了个干干净净。 ------题外话------ 考试中,内容有点少,放假会多的,么么哒 076救治省长夫人(万更) 吃过饭,萧子腾洗了碗,就窝在沙发上看着叶晨看书。 叶晨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背着书,这些天,她已经背了三本了。 铃铃铃—— 叶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晨接起来,是许明浩,声音中还颇有几分着急。 “晨丫头,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这边有个病人情况很紧急,现在一堆专家学者都没办法。你过来看看?” 叶晨连忙站起身,边走边说:“我现在有时间,人在哪里?” “人民医院?好,我马上去。” 叶晨说着便准备收拾东西出门,刚欲抬脚,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回头,便撞进一双幽深晦暗孤单如狼的眸子里。 他拉着她的手,沉声问道:“你要去哪?” 叶晨盯着他扯着她的手,语气放柔:“我有一个紧急的病人要去赶。” 萧子腾仍不肯放,盯着她,眼神晦涩:“什么时候回来?” 叶晨哭笑不得,他这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了吗。 她耐心的说道:“我晚上之前应该赶得回来,你就在家里等我。” 他仍拉着她的手,表情严肃,唇抿如刀:“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便要回屋去拿车钥匙。 叶晨头疼,按许明浩那么焦急的语气,这一次的病人的身份不低。 萧子腾的身份虽然不是见不得人,如此大喇喇地去见一群政府高级官员··· 她放柔了语气,反握住他的手:“我回来想吃你做的菜,你给我煮菜,好不好?” 萧子腾看着她,深情的眸子一瞬不动的盯着她,许久,沉声应道:“好,我给你做菜。” 叶晨得了空,连忙抓起衣服,狂奔着向楼下跑去。 出门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开往人民医院。 临行前,她朝窗口看了一眼,萧子腾站在阳台上盯着她坐的车,看着她的车一点点变小,最后化作一个点,消失不见。 风吹起他的短发,深邃的眼眸似乎蕴含着一整个幽黑寂寞的宇宙,眼角下,一个殷红的泪痣,妖娆的耀眼。 铁灰色的衬衣下摆在风中掀起,猎猎招展,直到渐渐淡漠无痕。 叶晨扭头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将目光投向手上。 这里,似乎还有他的温度。 叶晨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许明浩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很久了。 见叶晨过来,连忙迎了过来:“晨丫头,你可来了。快,病人在里面等着呢。” 同时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病的是北省现任省长,也就是那个很快要调往中央的潜力股的夫人,听说已经病了一个星期了,死活都治不好,专家学者什么的来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见好···” 叶晨心下了然,这一次的病人身份可是不可谓不深厚啊。 许明浩中在她耳边说道:“这一次你就是来试一下,治不治得好都不是重点,主要是要在省长面前混个眼熟,毕竟这一次的病可是这么多专家学者都治不好的···” 叶晨点点头,快步向内走去。 许明浩也是整理整理了自己衣衫,西装捋顺,挺胸抬头,微笑挂起来,副省长的派头顿时就出来了。 病人的病房在六楼,专人贵宾病房。 叶晨赶去的时候,楼道里面已经堵满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了。 其中,走廊尽头立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四十余岁模样,墨蓝色西装,头发整齐,五官端正,眉宇之间有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的面前站着的是人民医院的院长,那日他给叶晨安排的工作,叶晨还算记得清楚。 院长颇有些畏缩的模样,战战兢兢的站着,屏气敛声。 中年人骂着人,声如洪钟,怒气冲冲:“你们这一群医生都是吃白饭的吗,平时领着国家那么多的工资,一到关键时刻就没辙了,现在连个病人都治不好了!政府养你们有什么用!” 面前一众白大褂都低着头,鸵鸟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骂声如雷,打响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振聋发聩。 中年人似乎骂累了,指着病房对那些白大褂道:“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你们给我讨论出一个方案,否则,我要你们统统下岗!” 中年人也是气急了,如此的话都能脱口而出。 下意识地,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沉了脸,喝道:“我政府里面还有事,中午再过来。要是中午之间还未见起色···” 最后那一句话未说完,他已拂袖而去,其中威胁意味闻者可见。 待中年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众白大褂才长舒一口气,抬起了头。 那院长看着面前一众束手无措的白大褂就是头疼,不耐烦的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商量对策,要是省长中午来了还没有个结果,你们就全给我滚去门诊部!” 众白大褂齐齐打了个寒蝉,又缩着头,不敢说话。 门诊部,那可是整个医院最累,事情最多,医疗事故也是最多的地方。 要是出点事,医院可不会担责任,最后还不是那些主治医师背黑锅。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楚老那般国手丹心的。 院长说完,也是怒冲冲的走了,留下原地一群白大褂大眼对小眼,无声哀叹。 叶晨皱眉,问许明浩:“具体什么情况。” 许明浩低声道:“省长夫人,半个月前突然不舒服据说是不能正常排泄,然后送到医院。检查一通之后,说是膀胱炎,吃了一个星期的药,不见好。上个星期又说是什么癌,开了刀,结果什么都没有,直到今天病情还越来越重,只能依靠人工管道排泄。” 叶晨心下了然。 许明浩和叶晨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就走了。 他是跟着正省长过来的,看见省长夫人的状况,也是临时起意才会想到叫叶晨过来。 现在省长走了,他也不便久留。 叶晨目送着许明浩离开之后,便看着那堆白大褂的行动。 已然一个小时过去了,那群白大褂仍未讨论出一星半点有用的东西。 皆是推卸责任,想独善其身。 一人刚提出什么方案,其他人便齐声怂恿着那人自己去做,半分没有帮忙的意思。 分明就是想让那人独抗黑锅。 还有甚者,已经在讨论怎么样制造表面现象,使病人看起来像是意外死亡,而推卸责任了。 七嘴八舌,热不可加。 偏偏没有一个是真心想要将病人治好的。 叶晨脸上笑容越来越冷,几乎凝固在了嘴角。 时间就是生命,病人尚在其中旦夕之间,主治医生却尽想着如何推卸责任,制造意外。 这不异于慢性谋杀! 其行当谴,其罪当诛! 叶晨不愿里面的病人因此耽误时间而出现什么意外,终叹口气,上前。 “我可以进去看一下省长夫人的状况吗?”叶晨微笑着朝着堵在门口的一个医生问道。 那医生连连被骂了几通,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听得叶晨如此问,只当她是哪里乱闯进来的小孩子,他连连摆手道:“小孩子家家的,边谢玩去,别在这里惹人烦。” 叶晨笑意不减,依旧有礼貌的问道:“我只是想进去看一下病人的状况,请你让开一下好吗?” 那人心中燥烦,出口便骂了出来:“哪里来的小屁孩,还有没有点家教,叫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屁话!快滚!” 其余的白大褂皱眉看了那人一眼,却未言语。 叶晨嘴角的笑容冷了下去,漆黑的眼中寒芒逼人。 没家教? 她微微勾起唇,唇角,冷意萧然,上一个骂她这个词的人怎么了? 好像是被十车香奈儿砸晕了,不知道躲哪里哭呢。 又来一个,。 好,很好! 叶晨勾起冷笑,缓步上前,看着那人:“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有着多年的脂肪肝,高血脂,还有着胃溃疡吧?”、 那人一怔,眼睁大,忍不住退了一步,惊恐的问道:“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众白大褂震惊的看着叶晨,双目圆睁。 叶晨继续上前,嘴角冷意未减:“先生,你现在已经是有妻有子了吧,孩子都上小学了吧。” 那人退了一步,大着胆子问道:“那,那又如何?” 叶晨低头垂眸,一缕秀发自额间垂下,掩去眼底一丝冰冷的寒芒:“既然如此,这位先生,你昨晚为何不回家,还要去找别的女人呢?” 那人浑身一僵,向后挪了一步。贴着墙角,双脚在打着颤。 叶晨未给那人反应时间:“先生,你里面的衣服已经皱了,而且有着廉价的香水味。若非是烟尘之地的女子,很少有人用这种香水。” “还有——”叶晨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衬衣领子角,上面一个玫红的唇印妖娆欲滴,“先生,您才刚过而立之年,这么早就开始不行了,这可是病!得治!” 说完,还若有深意的看着那人的双腿之间。 不行了? 白大褂们都面色古怪的看着那人的双腿之间,脸上是强忍的笑意。 那人又羞又赧,目光阴沉如刀,刀刀割向叶晨,阴测测反驳:“谁说我不行了!你个死丫头!你敢污蔑我!” 叶晨无惧他的目光,悍然迎上,冰冷的笑着:“是我看错了吗?只是若不是先生不行了,那裤子上的白色东西作何解释呢?” 众人目光顿时聚焦在男子的胯间,的裤子上。 那人下意识地捂着裤子,使劲的擦着。 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那人反应过来,死死地盯着叶晨,吐信蛇一般的要将叶晨吞进去, 他被叶晨耍了! 众人见男人这反应,也是恍然大悟,古怪的笑着,目光若有若无的向男人的腿间扫过去。 那人恼羞成怒,死死盯着叶晨,一记巴掌掀起风便要扇过来。 叶晨举重若轻,轻巧一闪,手中银针寒芒飞快一亮,随即隐没。 没有人看到,刚刚那一瞬间,叶晨手中的银针便已经在男子的虎口上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 男子躲闪不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索性扶住了墙,堪堪稳住。 下一秒,他便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自己腿间缓缓滑下去。 寂静的空间里面,嘘嘘的声音清晰可闻。 难闻的味道散发开,众人忍不住捂起了鼻子。 那人的脚下,清晰地水渍,已经湿漉漉的裤子上还在滴着水。 他,当着众人尿裤子了。 叶晨捂着嘴笑:“先生,这可不是我说的。您说您,这才而立才过,正是身强力壮之时,怎么偏偏患上了这毛病呢···”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摇摇头,惋惜的模样。 男人这番尿裤子,算是坐实了不行的称号。 众白大褂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了,看着那人和地上的水渍,面色已经不能用古怪二字形容了。 一个年纪相仿的白大褂拍拍他的肩膀,叹道:“这种事情,哎,真是难为你了。” 那表情叫一个哀痛同感,遗憾不已,只是忽略掉那忍笑而古怪的面容就更完美了。 年老的白大褂扯着他的衣角,悄悄的说道:“兄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得了,这毛病。咱们都是同行,别的也不说了,来我这里,我给你半价···” 那人的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叶晨冷笑,对着其他人道:“请问,现在我可以进去看看病人的状况了吗? 众白大褂齐齐点头,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叶晨便抱着胸,施施然走进了病房。 病房很大,足足普通病房的两倍大小,里面摆满了各种鲜花,郁金香,百合,满天星,几乎是要把花店搬过来的感觉。 豪华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妇人,双目紧闭,憔悴不堪,眼角有着鱼尾般的皱纹,法令纹很重,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大上不少。 她的身下插着管子,帮助她正常排泄。 但是根据妇人痛苦的表情看,这个仪器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 叶晨坐到妇人身边,给妇人把着脉。 接着翻开妇人的眼睑看了看,查看了舌苔和指甲的颜色,心下了然。 她动作很轻,没有吵醒熟睡的妇人。 叶晨推门而出,看着外面一众医生若有若无的焦急目光,并未说话,寻了个桌子,坐下来,写着药方。 片刻后,方成。 叶晨准备拿给药方去配药,方欲动。 刚刚尿裤子的那人阴沉的盯着她,说道:“小屁孩,你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那样随随便便还想给她开药,要是出什么事还要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叶晨连一丝余光都未留给那人,直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那人看的心生怒气,还欲动手,想起刚刚的遭遇却又缩回了手。 那一张脸真是如调色盘一般变化精彩。 众白大褂却露出思索的表情,这小姑娘开出的药可信吗? 若是有效还好,若是有没有效果,岂不是又要将自己搭进去··· 他们却完全没想到,不管叶晨出未出手,中午之前他们未曾想出办法来,照例是死路一条。 当下,一个年纪略大,身材微胖的老白大褂拦住了叶晨:“可以把你手上的方子拿给我看一下吗?” 叶晨似笑非笑,斜睨了众人一眼。 众人不是侧过脸低下头,不理会;就是盯着叶晨,眼里流露出同那厮一样的意思。 叶晨冷笑勾起。 她将药方递了过去:“若是诸位有意,尽可以相看。” 那医生接过了药方,身边顿时就围起了一对白大褂。 看毕,那些白大褂皆露出不以为然的的神色,撇撇嘴,不屑看着叶晨。 原来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少年神医,想不到竟也是一个脓包。 叶晨不理会他们,抱胸冷笑道:“诸位看完,可以将方子交还与我了吗?” 那老医生却不还,只是拎着方子的一角,沉吟:“这方子,若是没治好···” 叶晨冷笑,斜睨周围众白大褂:“责任我全权承担!” 掷地有声,霸气外泄。 那老医生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将药方甩回了叶晨,讽道:“乳臭未干,不自量力!” 叶晨微笑未变,仿若未闻,轻莲步出。 沉静如菊,淡雅如风,悲喜不惊,走廊那头吹来一丝风,掀起她的乌发,翩然宛若神妃仙子。 众白大褂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二十分钟之后,叶晨端着一碗中药上来了。 药香袅袅熏染,飘洒在地上,她便一路踏碎药香而来。 众医生看着她的目光不尽相同,讽刺、惋惜、不自量力,不一而足。 叶晨全然不顾,推门而入。 妇人已经醒了,睁大眼,呻吟着,痛苦不堪。 叶晨端了一碗汤药而去,坐到那妇人身边,柔声道:“夫人,喝药吧。” 那妇人一听见‘药’字就偏了偏头,捂住鼻子。 叶晨了然,这怕是各种药已经吃烦了,不愿再试了。 门未关严,门缝里挤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白大褂的头,窗口也挂满了白大褂们的好奇目光。 皆是等着看热闹的。 叶晨不理会那些人的目光,仍柔声劝道:“夫人,喝药吧。” 那夫人把头又偏了偏,眼睛闭了起来,显然是不愿意再喝。 叶晨微笑,举着药碗,问道:“夫人一个月前是否有过一场肺炎,咳嗽不止,可是又很快就好了,因此没在意?” 那妇人一下子睁开了眼,好奇的看着叶晨。 叶晨继续说道:“夫人是不是自小就经常肺不好,时常咳嗽,经常连绵数月不愈。” 那妇人看着叶晨,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声音因为久未开口有些干涩,里面却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叶晨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继续微笑问道:“夫人是不是今年前做过一次肺部手术。这些天一直感觉胸口闷,想咳又咳不出来?” 那妇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叶晨的手,语气急切:“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和那些主治医生说我胸闷,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理我,说我是病多了,自然反应。” 叶晨微笑,将手中的瓷碗递了过去:“夫人先将这碗药喝了如何?” 那妇人看着那碗药,挣扎,半晌,终于还是看了看叶晨,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那妇人精神不济,喝过药,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晨接过空碗,微笑着立在一边,等着那妇人的反应。 她下得药很猛,又是空间里面的药,见效应该很快才对。 众白大褂的呼吸声都放慢了不少,敛气摒声,目光凝在了妇人那张惨白的脸上。 病房静的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片刻后,那妇人突然直起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连连,久久不断。 接着,那夫人猛翻了个身,表情痛苦,欲呕的模样。 叶晨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便盆,放在妇人的面前。 哇—— 那妇人瞬间就呕吐了出来,死劲得呕着水。 便盆里面瞬间就装满了浅浅一层的泛着黄的黑水,恶臭不已。 连门外众白大褂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向后退了几步。 叶晨像是丝毫不感觉到的样子,走上前去,给夫人拍着背,顺气。 夫人呕完,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几乎要气短的模样。 门外一众白大褂顿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叶晨不屑的笑。 想当出头鸟,抢风头? 现在把人弄成了这样,看你怎么办。 叶晨岿然不动,神色未动,细心的替妇人掖好被子。 妇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雪,血色全无,胸口起伏,像是断气的模样。 叶晨静静地站在一边,神色沉静,淡然如风。 刚刚躺下不到五分钟,那妇人便又咳嗽起来,满面通红,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 然后,又侧起身,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这一次,呕出来的水更是黑上几分。 这一番咳完,夫人的脸更是白上几分,单薄如纸。 门外的白大褂们的表情更加幸灾乐祸了一些。 叶晨轻轻拍着妇人的背,温柔细致。 如此几次三番之后,那妇人呕出来的黑水几乎装满了半个脸盆,但也再也没有呕水的欲望了。 叶晨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给那妇人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妇人累的不行,无意识的吞了进去,然后又沉沉睡去。 片刻之后,那妇人突然掀起被子,猛地起身,拔掉身上的管子,起身扶着墙,向着厕所走去。 叶晨见状,连忙去扶着她。 她进了厕所,便推开了叶晨的手。 叶晨便静静站在外面,等着那妇人出来。 不多时,厕所里面传来水声。 门外一众白大褂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这是,被治好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有余,妇人才扶着墙虚弱的走了出来,脸上却挂着笑。 叶晨连忙上前,去搀住那妇人,缓缓的走向床边。 妇人坐到床上,表情很虚弱,摸着叶晨的手:“小姑娘,这回可真是多亏了。说实话,这是我这半个月来最舒服的一回。这个毛病,真是折腾死人。” 叶晨微笑,并不露出异样的表情,宠辱不惊。 妇人看着叶晨如此表情,更是喜欢上一些,拉着叶晨的手问道:“小丫头,你几岁了,在哪里上学,叫什么名字···” 叶晨一一答了,不卑不亢。 妇人听说‘叶晨’二字,突然想到什么,思索了起来。 叶晨也不打断,安静立于一侧。 妇人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叶晨,叶晨,你是不是开了个美容院叫做什么优雅的?我经常到那里做护理呢。听那个店员说,他们有个十几岁的小老板,就是叫做叶晨,对吧?” 叶晨微笑点头。 妇人拉着叶晨的手,亲切的说道:“小丫头,既然优雅是你开的店,我就多介绍几个姐妹去,说实话,那个店的美容效果真真是不错呢。要不是这病,我的会员值都已经到了铜牌了。” 叶晨微笑颔首。 这妇人倒是个直爽人。 铜牌,说明她在优雅花的不算少啊。 为了促进营业额,优雅推出了一个顾客等级制度。消费达到十万,可以得到铜牌称号,享受一次金牌药师的护理,并有一个铜牌药师跟踪护理。消费达到五十万,银牌,两次金牌护理,一个银牌药师跟踪护理。消费达到一百万,金牌,金牌药师跟踪护理。 此政策一出,优雅的消费额提高了百分之十。 叶晨微笑道:“夫人,既然这样,我们半个月后,优雅连锁一条街剪裁礼的时候,可不能少了您啊。倒是,去的人可是有机会免费享受店里面新提出来针灸疗法呢。” 妇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摸着自己的脸:“到时候一定去,我这段时间一直病着,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皮肤了。” 叶晨微笑:“若是您有意,我可以在您康复之后,亲自给您做一次护理。” 妇人顿时睁大了眼,拉着叶晨紧了紧,惊喜道:“真的?” 她可是听美容院里面那些小伙计说过了,她们的小老板不仅人长得漂亮,小小年纪便拥有一个偌大的一家日进斗金的美容院,连美容手段都是了得。 听人说,她曾经在优雅美容院被人砸场子之后出过一次手。 当下,震惊全场,手段如行云流水。 当即,护理一做完,那女人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原本斑、痘印、毛孔粗大样样俱全的脸,端时便成肌肤如雪,肤凝鹅荔,吹弹可破。 而且,至今已一月有余,皮肤还是那般的好。 能让叶晨护理一次,自己岂不是可以年轻十岁。 叶晨微笑点头:“您看我像是骗您的样子吗?” 那妇人便笑逐颜开,拉着叶晨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屋内,一派祥和,屋外,却是跌掉一地下巴。 众白大褂震惊的看着与叶晨说着话的妇人,双目圆睁如牛铃,合不上嘴巴。 这么多天了,他们可是见识过这个北省最高领导人夫人的脾气了,经常狂躁骂人不说,还闹脾气不肯吃药,对那些护士还好,对他们这些医生,何时有过好脸色看。 现在,她居然和叶晨有说有笑。 更让人震惊的是叶晨,他们这么多医生连夜搬出多少个方案,做了多少次CT,拍了多少片子,连手术都做过一次的病人,居然被她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解决了? 仅仅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这,这,这,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六岁的小丫头到底是不是妖怪? 哒哒哒—— 走廊尽头响起了一串急切的脚步声,接着走进一个深黑色西服的身影。 是院长。 有人赶着将省长夫人痊愈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喜不自禁,连忙赶过来看看。 众白大褂顿时给院长让出一条路来,垂首立于两边,恭敬的模样。 院长走到门口,欲敲门,却不敢进去。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妇人已经拔了管子,正坐在床上看着书。 表情自然,嘴角甚至扬着笑,看起来确实是好了。 院长笑眯了眼,看着一众白大褂,和蔼的说道:“是你们谁想出来的办法,我要给你们加工资,三倍!还有最近,后勤采购部,好像差个主任,也可以贤者居之嘛。” 那院长顿了顿,接着笑道:“这些都还好,主要是医好了省长夫人的病,这可是多大的殊荣,说不定还能得到省长的青睐呢。” 那院长很高兴,喜不自禁,说了一大串话,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一群白大褂不自然的表情。 几乎是院长每说上一句,众白大褂的眼神就要热上几分。 待到院长一番话说话,众白大褂眼里几乎燃起了火。 然而,却还未有人敢承认。 院长说完了,笑看着众白大褂:“你们是谁做的,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好事。扭扭捏捏可不好···” 众白大褂面上开始挣扎起来,反正院长也不知道情况,等到木已成舟,里面那个小丫头又能拿自己如何··· 当下,被叶晨一针刺的尿裤子的那人站了出来:“院长,方子是我想出来的。” 众人一惊,随即眼里冒起了火,目光如刀,甩向那人。 那人却不为所动,反而轻蔑的笑着。 众人看的心生怒气,当下又有两人站了出来:“院长,别听他胡说,方案明明是我们两人一起提出来的。” “放屁!这方案明明是我们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另又出现两人站了出来,道貌岸然道。 “对,一起提出来的。”顿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白大褂皆反应过来,连连应道。 虽然有些疑心之前那三人的反应,见众人一起如此一致,院长便还是笑道:“既然如此,就都给你们加三个月的工资,不对,五个月的工资。我一定会在省长面前好好夸夸你们的·····” 众白大褂的嘴几乎笑到了耳后根。 然而,他们的笑容下一秒,被一个清越的声音砸破。 “诸位可真是会见风使舵啊,治病的时候没一个人说话,到了抢功劳的时候,倒是跑的比谁都快,如此功夫,叶某真是自愧不如。”叶晨抱着胸,斜倚在门框,似笑非笑。 众人的笑几乎僵在了脸上。 那院长方才没看见叶晨,突然见她出来,迎了上去:“是晨丫头啊,你怎么来了。楚老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楚老? 又是一刀狠狠划破众人的笑。 楚老是什么人物。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听院长的语气,这小丫头和楚老很熟? 那关系就大了。 他们突然有些后悔见利起意,强抢这功劳上身了。 叶晨笑道:“师傅他不在,我一个人过来的。” 她将师傅二字咬得很重,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白大褂脸色更白,几乎要站立不稳。 楚老的徒弟,莫非就是前段时间那个风头正劲的新关门弟子? 他们惹上大麻烦了。 叶晨却不欲与院长寒暄,转头看向众白大褂,冷笑:“听说是诸位想出来的方案治好了省长夫人?” 众白大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被叶晨刺得尿裤子之人眼神一沉,面色坚决:“是我们,又怎么样?” 叶晨长长哦了一声,斜睨向其他白大褂:“你们呢?也是你们一起研究出来的?” 众白大褂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挺了挺脖子:“是的,那又怎样?” 反正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人已经得罪了,再讨好也没用,还不如就这样死扛到底··· 叶晨睫毛垂下,掩去眼中翻滚的寒芒,似笑非笑:“哦?那诸位能说一说这药是什么原理,有哪几味药吗?” 众白大褂脸白的比身上的白大褂更胜,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我记得,我记得···” 说着,报了一长串药材名字出来。 叶晨勾起唇,冷笑:“记性倒是不错,不过你说说这些药是治哪里的?” “治、治、治——”那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白大褂。 那个尿裤子的白大褂站了出来,自信道:“省长夫人患的是排泄不畅之症,这药自然是治肾的,对吗?” 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叶晨拍起了掌,微笑道:“说的好!” 那掌声孤单,配上叶晨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脸! 众白大褂顿时松了口气,既然叶晨如此说,至少还是说明他们是说对了的。 他们说对了,就算是叶晨想出来的方案又怎么样。 功劳只能是他们的。 众人脸上顿时浮现起笑意,那尿裤子之人还得意的看着叶晨,那眼神分明是说,你能那我怎么样。 叶晨低头垂眸,一缕秀发垂下,更加显得小脸尖尖,下颚如玉,漆黑的眼神锋利而嚣张,冷笑道:“可是我说你说对了吗?” 走廊里气氛陡然一紧。 众人只觉得呼吸都少了一拍。 没说对是什么意思? 刚才她分明是说说得好的啊。 那尿裤子之人顿时跳了出来,指着叶晨的鼻子道:“你说话可要讲点根据,省长夫人患得可是排泄不通,不治肾还能治哪里?” 叶晨冷笑,两个手指捏着那人的手,轻轻一用力,那人便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其声凄厉,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叶晨用两根手指捻起那人,反手一甩,那人便整个人呈半空飞行的状况,狠狠地,砸到了对面的墙上! 墙上顿时滑下两条鲜红的,鼻血印。 叶晨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淡淡道:“下次再用手指着我,我不保证你的手指还会在你的手上。” 声音很轻澈,在众人耳中不啻于地狱的催命符。 众人齐齐的向后退了三步有余,表情惊恐。 叶晨这才缓缓道:“中医有云,藏象一说,人体五官的健康与否都可以通过人的面相看出来的。省长夫人面色蜡黄,眼下有着昏黄的痕迹,眼内有着血丝,舌苔发黄,分明就是肺出了毛病。” 她踱起步,缓缓的看了众人,眼神凌厉,冷冷道:“五脏中,肺主行水,肺气的宣发肃降作用推动和调节着全身水液的疏布和排泄。外邪犯肺或内伤及肺,使肺失宣降,就会导致肺的行水功能失常,导致,汗、尿液排泄障碍。表现为无汗,小便不利。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 最后一声陡然拔高,几乎是砸响在整个走廊,每个人的耳里都忍不住回响着如此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学了这么多年医,连这都不知道吗? 众医生低下了头,羞赧盯着自己的脚尖。 叶晨那一句句质问几乎是利刃一般狠狠插着他们的面上。 叶晨看着众人如此模样,只觉得一阵阵心酸。 不为别的,单为中华流传数千年的中医。 这一句话可谓是中医最基础的理论了,虽然说中医开药并不仅仅依靠如此,但也算是中医中应用最广的几种理论了。 可是这些从业多年的医生却全然茫然不知。 这是中医的悲哀,在现代二十一世纪,代表传统文化精髓,药香氤氲人才辈出的中医的悲哀。 此哀至深,令人无地自容。 ------题外话------ 终于又码出个万更了,为自己点个赞,哈哈 077 萧子腾怕打针?(万更) 啪啪啪—— 由外而内慢慢传来一人的掌声。 众人扭头看去,皆是惊呼道:“省长?” 省长依旧是一身深蓝色西装,身后站了几个三十余岁的官员,皆是西装革履,正装出席。 许明浩也在其中,见叶晨看过来,朝他眨了眨眼。 叶晨微笑,微微点头。 那省长走上前来,环视着众白大褂,眼神锐利,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诸位今日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当着人的面强抢别人的劳动成果,倒是比原作者还要理直气壮!人名医院的医生都是这个素质吗?” 最后一句时,眼神已经狠狠瞪向那名尿裤子的白大褂。 白大褂缩了缩脑袋,哭丧着脸,将头埋得更低。 叶晨冷笑,话说这名白大褂最后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让省长印象深刻了。 不过,这印象是不是他想要的就有待商榷了。 那院长连忙迎了上去,恭敬的喊道:“周省长,尊夫人的病情已经好转了。” 省长却不看他,直接向着叶晨走去,和蔼的问道:“小姑娘,多大了,这药方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叶晨微笑点头,不卑不亢:“我叫叶晨,十四岁,因家中祖父是赤脚医生,略通些医术,因此今日斗胆一试。冒犯之处,还请周省长莫要怪罪。” 周省长呵呵的笑着,刚欲说话,便被病房里面的声音抢了白。 “死老头子,我跟你说,今天可是这个小姑娘治好我的,要死你敢为难她,试试看?” 这是那个周省长夫人的声音。 周省长哭笑不得,走进病房,坐到病床旁边,笑道:“你这个急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一改。我什么时候说要为难那个小丫头了,她可是救好了你的病,我感激也来不及呢。” 说罢,又叫了叶晨过去,和蔼的问着:“小姑娘,你想要什么奖励,和伯伯说,伯伯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叶晨微笑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在场人皆是一怔。 那些白大褂们更是摇摇头,恨不得自己是叶晨,这么好的机会,即将升到中央的省长亲自问着你想要什么,她居然说什么都不要。 真真是,太气人了。 周省长挑了挑眉,不相信的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叶晨点头,微笑道:“我这次来,也没想着您的身份,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本分而已。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本是医生责任。况且,日后我若是真的有事找到您的头上,您们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周省长尚未开口,周夫人就立刻说道:“那是当然,晨丫头,你别拘谨,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阿姨,阿姨在很多地方还是说的上话的。” 还不忘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周省长哭笑不得,见妻子如此说,连连点头。末了,想到了什么,问道:“晨丫头,你是楚老的关门弟子?” 叶晨点点头,宠辱不惊。 周省长点点头,说了一句:“楚老的弟子,难怪是这般的性子,有其师必有其徒。”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从人群中拉出一个人来,说道:“这是华夏中医协会的一个分会长,今天特地请他过来看看,你也是学的中医,可以认识一下。” 叶晨点头,打量着面前的人。 一袭长衫,灰色布料,架着一部圆框眼镜,眼眶很细,平头,三十余岁的模样,身材很高,显的儒雅翩翩。 这人的装扮分明是古代坐堂先生的模样,身萦药香,素世安然。 叶晨微微惊讶了一把,才微笑点头道:“你好,我是叶晨,很高兴认识你。” 那人也微笑,十分亲和,做了个揖:“鄙人苏寂然,很荣幸结识叶小姐。” 叶晨因着苏寂然一身装扮便对着那人十分有好感,当下攀谈了起来。 苏寂然也不是个难以接近的人,对于叶晨的医术也十分有兴趣,两人相聊甚欢。 突然,苏寂然笑道:“叶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中医协会。我们对于你这种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十分欢迎呢。” 叶晨对这个中医协会也十分感兴趣,当下微笑应道:“苏会长诚然邀请,叶晨自然是荣幸之至。” 苏寂然很高兴,当下就说道:“好,好,我明天就去给你办理登记手续。这样,你可就是我们协会中最年轻的会员了。” 叶晨微笑点头。 一旁,见两人相谈甚欢,周省长也是十分高兴,连忙笑道:“晨丫头,可不要小瞧这个分会长呀。他可是出身中医之家,家中世代为医,中华医药协会的现任会长就是他父亲呢。这个中医协会在国际上也算是名头响当当的,你加进去,可算是前途光明了。” 苏寂然连连摆手,谦虚道:“都是诸位病友抬爱罢了,算不得什么。” 然后,闭口不再谈这件事情。 叶晨微笑点头,看着苏寂然,暗忖,又是一个大人物。 只是不知比之自己师兄向韬的中华医药协会又如何。 周夫人见周省长还欲说,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口,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一直被晾在旁边的院长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道:“我马上去准备晚餐,请夫人稍等。” 苏寂然见状也要告辞:“周省长,你请我过来也只是为了贵夫人的病,现在贵夫人已然痊愈,我也该走了,协会里面还有事情要处理。” 周省长连连留了几番未果,只能送走了人。 叶晨也要告辞,天色不早了,只怕萧子腾在家中等急了吧。 周夫人要留她吃饭,叶晨微笑:“家里还有人等着回去吃饭,不能再晚回去了。” 周夫人只道是父母,了然道:“那是,天色也不早了。别让家人担心。” 家人? 叶晨心微微一动,却未反驳。 叶晨走出医院大门,正欲拦的士,突然发现一个黑色路虎嚣张的停在了医院的正门口停车处,十分显眼。 叶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发现那车灯似乎闪了两闪,接着门打开,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子。 是萧子腾。 夜色微凉,染上他的眉梢,发际,月色清冽,从肩头倾斜而下,在脸上打下或明或暗的阴影,勾勒出冷厉的轮廓曲线,更显孤寂。 她小跑过去,坐上车:“不是让你在家里煮好菜等我的吗?怎么过来了?” 萧子腾侧身,替她系好安全带:“菜煮好了。” 叶晨知道他在装傻,问道:“是问你,怎么过来了。” 安全带被缠住了,他在细心的解着,淡淡道:“来接你。”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到这里来,要是被那个官员看见了···” “不安全!”他仍淡淡道,手上动作未停。 一句话,却打消了叶晨的全部怒气,她只得无奈笑笑。 他侧着身,距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的味道,近到她可以看清楚他每一根清爽的发丝。 他的发质有些偏硬,细摸下去有些扎人,看上去却十分硬朗好看,像是马背上的鬃毛,丝丝立起,乌黑如墨。 彷如是夜色染黑了他的一头乌发。 叶晨觉得她的呼吸有些快,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加了速。 终于,恼人的安全带终于解开了,他直起身,替叶晨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接着关上窗,不让风吹进来,接着,开车回家。 夜色中,那一辆黑色的路虎几乎要融进去,推开空气,箭一般的行着。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家,开了门,叶晨正欲开灯,却见萧子腾习以为常的走了进去,进厨房端菜,忙活了起来。 屋内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他却如在白日。 她有些心疼,到底是要经历过怎样的黑暗才能自然到这般,彷如天生如此。 她按开了开关。 啪—— 屋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灯亮的刹那,她分明注意到他不自然的闭了一下眼。 他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餐桌旁边坐好:“抱歉,我忘记开灯了。” 顿了顿,才说道:“以后不会了。” 转身,便欲去厨房端菜。 她这才注意到,他很细心的将每一碗菜都放在了锅中温着,只待她回来就可以吃。 他又一次端着鱼香茄子过来的时候,她突然站起了身,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怎么了?” 叶晨将脸贴到他的背上,闷闷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他的背很宽,给人很安心的感觉,头贴上去可以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很暖。 她猛然抬起头,扳过他的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你感冒了!” 三天不眠不休,饶是铁人都挺不住,感冒算是好的了。 他偏过了身子,将菜放好,自然道:“没有。” 叶晨不信,垫起脚,去试着他额头的温度,对比了自己的,很认真的说道:“你感冒了!在发烧。” 他仍嘴硬,别过脸:“我没有感冒。” 叶晨将他按到板凳上,去房间里面取了温度计,让他夹到腋下,五分钟。 他不情不愿的做了,却幽怨的看着叶晨。 叶晨不理他的目光,看着温度计:“三十九度五,你发烧了,必须得去医院。” 说着,就要拉着他起身,取衣服出门。 他不动,睁大眼睛看着她:“我不去。” 叶晨无奈,蹲下身和他说:“你真的感冒了,家里没有药,得去医院打针。” 他的脸明显不自然了一下,扯着叶晨的衣角:“我没病。” 叶晨想到什么,忽然大笑了起来:“萧子腾,你,你不会是怕打针吧?” 萧子腾脸一红,把脸别了过去,却没有反驳。 叶晨努力想露出严肃的表情,奈何却憋不住笑,眉眼弯弯,唇角微扬,笑靥如花。 萧子腾无奈的看了一眼她,淡淡道:“想笑就笑吧。” 叶晨终于再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捂着肚子。 萧子腾帮着她理着乱掉的鬓发,无奈地噙着笑,漆黑的眼眸中却漾满了柔情。 最终,萧子腾还是没去医院,叶晨给他做了一个针灸,熬了一些姜汤,便让他捂着被子睡觉。 把被子拉到脸上,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萧子腾看着叶晨。 叶晨给他掖好被子,柔声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起来病就好了。” 他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扯住了叶晨的手:“我不要一个人睡觉。” 叶晨脸一红,有些犹豫。 他紧紧拉着叶晨的手,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趋势。 叶晨对着他漆黑如墨深邃如瀚海的眼神,舍不得挪开眼。 她和他,现在的关系是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她却总还有些害怕。 大概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对于感情的投入更加谨慎了些吧。 她别开眼,抽出手道:“我去收拾好东西,等会再过来,好不好。” 萧子腾看着她,唇抿如刀,深邃的眼神幽暗晦涩,犹如对月独啸被狼群遗弃的骄傲头狼。 叶晨别开眼,最终还是抽了手,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萧子腾的眼神一直凝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门外。 咔哒—— 门落锁的声音,那扇门已然关上了。 他的眼却还是钉在了那扇刷着白漆的门上,许久未动。 收拾好自己,叶晨睡在了另一个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无意识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面却一遍一遍的浮现着他的眼神。 那一双眼漆黑深邃,黑曜石一般漂亮耀眼,最完美的画笔都画不出独属于他的那一份孤寂。 从那一双眸子里面,你似乎可以看到世间所有最深切的悲哀和融入骨髓的孤单。 那般沉重,似乎要将人的灵魂压弯。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又翻了一个身,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突然,坐起身,抱起枕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接着,走到他房间的门口,顿了顿,才准备敲门。 手尚未接触到门,门就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萧子腾站在门口,看着他,屋里没有开灯,他一身深沉的黑衣似乎要将浓重的孤单揉入背后的黑暗。 她呀的叫了一声,连忙推着他,将他推到床上,躺好,絮絮叨叨:“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吗?你怎么自己跑起来了,要是又感冒加重了怎么办?” 他顺着她的动作,一瞬不动的盯着她,沉声道:“你没来。” 你没来,我不睡。 叶晨心虚的别过脸,将枕头放在他的旁边:“我这不是来了吗。刚刚有事耽误了一下。” 声音渐渐小了,因为她看见萧子腾已经抱着她睡着了。 她细细的拨开他的额发,有些心疼。 到底是要多困才会这样一沾床就睡着了,可是,他却偏偏到等到她才肯睡。 第二天叶晨起床的时候,萧子腾已经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边等着她了。 她洗漱完毕,吃着早餐,忍不住赞了一声,手艺真好。 她问道:“你怎么样?感冒好些了吗?” 萧子腾把头凑了过来。 叶晨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对比了自己的,点点头道:“恢复的很好,已经好了。” 萧子腾闻言,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浅的看不见的的微笑。 叶晨再次去学校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学校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和平日里的紧张学习不同,今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叶晨皱了皱眉,快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教导主任早已经在那里等着叶晨了,看见叶晨来了,连忙迎了上去,颇为和蔼。 这种和蔼和上一次的略带讨好的亲热不同,这一次,是那种师长对于得意门生的隐隐骄傲。 叶晨挑眉,淡淡一笑。 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高兴道:“叶晨,你的跳级已经办好了。现在就可以带着东西去三年一班了。这一次考得很不错,下次要注意保持啊。” 叶晨点点头,淡淡笑笑,转身欲走。 教导主任见她如此模样,挑挑眉,问道:“叶晨,你就不问问你的成绩吗?” 叶晨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早就知道的事情,又何必再问。” 说完,转身便离开,清风微漾,莲步轻移,仿若乘风而去。 教导主任无奈摇头,看着叶晨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张写着叶晨名字的全六门满分试卷,一时无言。 因为有着强大的力量,才能真正做到如此悲喜不惊吧。 教学楼,四楼,三年一班教室。 叶晨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打了个报告。 里面早读的嘈杂教室瞬间静了下来,无数双目光投了过来,上下打量着。 他们早就听说了,今天班上会来一个初二的跳级生。 跳级生虽然少见,但是在人才济济的北省一中根本不算什么,每年都会有几个天才学生跳级。 但是,今年的跳级生格外不一般。 她是以满分的期末考试的试卷考进初三一班的。 那张卷子他们都做过,难度并不小,全班最高分也是距离满分有五十分。饶是如此,还是受到了老师们的高度赞扬。 今天,一个比他们还小的跳级生居然做出了满分试卷。 叫他们如何不好奇。 面对各种目光,叶晨岿然不动,只是又清楚的喊了一声:“报告,老师在吗?” 正在给学生辅导数学题的老师听到声音,连忙抬起了头,说道:“进来。” 然后和那学生招呼了一声,将叶晨引了进来,指着一个空位说道:“你坐那里去。” 叶晨安静的带着东西走了过去。 抬起头,才发现身边居然是许峥多。 许峥多小声笑道:“小学妹,不,现在应该叫同学了。我们又见面了。” 刚刚在教学楼门口才分开,现在又相见了,可不是又见面了吗。 叶晨微微歪头,俏皮一笑:“算了吧,你可比我大,你还是喊我学妹吧。这样可以显小。” 许峥多哈哈大笑。 两人本就熟悉,现在又是成为同桌,更是相聊甚欢。 周围的人可不淡定了,若有若无的目光扫来扫去,疑惑好奇皆有之,其中大半是女生。 那些女生看着叶晨的目光颇为不善。 要知道,许峥多因为外表帅气,笑容温和,家世出身颇为出众,可是整个学校女生公认的白马王子。 可是许峥多这人,看似待人温和,实际上却待所有人都一样,温和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从不刻意与人接近。 何时看见过他和一个女生如此亲热的说过话。 想到这里,众女生看着叶晨的目光更加难看了一些。 其中,以一道目光最甚。 叶晨注意到了,指着坐在第一排的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裙子女生问道:“那个人是谁?” 许峥多顺着看去,随口说道:“那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叫做林雪,长得挺漂亮,人也挺好的。” 不过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过也有人说,她这个人很高傲,也很记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晨勾唇,她人很好大概只是在你面前吧。 比如现在,她凌厉的目光几乎都要将自己穿个洞出来。 叶晨淡淡笑笑,没有理她,摊开书,准备听课。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转眼间,就已经放了学。 初三与初二不同,开设了晚自习,学生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上不上晚自习。 叶晨担心萧子腾在家里等急了,便没有上晚自习,直接准备回家。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女生急急忙忙的跑着,便跑边说道:“快!要开始了,你倒是快点,去慢了就看不到热闹了。” 另一个女生加快了脚步,气喘吁吁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周佳音是怎么想的,要把挑战的时间定在下午放学,真实的,看热闹都要赶时间···” 叶晨眼一眯,寒光迸射。 周佳音是那个小太妹的名字。 挑战? 叶晨挑了挑眉,脚步一凝,换了一个方向,向着那两个女生跑过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学校旁边的一处僻静的小树林,平时少人走。 然而,今天这里却很热闹。 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火热的呼吸,还有兴奋的叫喊声,加油声。 叶晨皱了皱眉,不欲从那么多人中挤进去,目光投向旁边的一棵树上。 纤足微抬,轻点几下,再睁眼时,叶晨已然站到了一个距离地面三米多高的枝桠上,翩然而立。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圈内的状况。 圈内,泾渭分明的站着两批人,一边以小太妹为首,一边以一个头发染成酒红色的妖娆黑丝女带着。 双方对立着,场上还有小太妹和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黑丝黄发女生在打着架,抓头发,扯衣服,打,咬,踹,踢,拽,无所不用其极。 看得出,小太妹还是很有两下子的,一拳一腿,颇有些劲道。 只是,她吃亏在年纪小,很快便没了力气,一个不备,被那黄发女打中了下巴,一下子摔倒在地,鼻血直流。 再一看,小太妹这边皆是残兵败将,竟无一人可再战。 而对面红发黑丝女那边还一溜站着十来个身强体壮的男男女女。 形势,对于小太妹很不利。 那红发黑丝女抱着胸,头高高昂着,骄傲的孔雀一般,盛气凌人的说道:“小杂种,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太妹捏着拳头,气的脸色通红,撸了撸袖子:“我还有力气,刚刚只是我没有准备好。我跟你讲!你别想把我妈妈赶出来!周佳宜,就算你找再多的人来,下次你再欺负我妈妈,我还是照打不误。” 那红发黑丝女很快就怒了,手一招,恶狠狠阴沉沉的笑着:“小杂种,你还以为你能蹦跶多久。本来我还准备留你一条命的,谁叫你太不识相了!今天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反正你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我也受够了每天和一个不知道在哪里来的杂种每天同桌吃饭了···” 叶晨眉头锁起,眼中一道寒芒划过。 周佳宜,据说是周佳音名义上的二姐。 周佳音,也就是小太妹,原本是孤儿院里面的一个弃婴,长到五岁的时候,被无子的周家二子周氏夫妇领回家,养做养女。 最初,周佳音在家中的日子还是过的极好的,周氏夫妇所在的周家是本地有名的美容化妆品巨头,资产雄厚,周氏夫妇为人也是善良仁爱,周佳音还算锦衣玉食,小公主一般。 但是,在周佳音十岁的时候,周家二子因病去世。独留孤女寡母在那复杂的大家族中,再加上这些年周氏的掌舵人周董事长的身体每况愈下,争夺遗产的斗争进入白热化。 没有正式工作的周二夫人和作为养女的周佳音受尽欺负,频频被家族中的人瞧不起,周佳音因此小小年纪就要学习功夫,来保护自己和母亲。 这些,都是叶晨从周佳音的资料中看到的。 耳闻终究不如眼见为实。 现在一看才真正知道周佳音在家族中多没有地位。 死了都没有人管? 偌大的家族竟多不出一份钱来养着一对孤女寡母? 是人心不足还是太过险恶。 周佳音咬了咬唇,死死地盯着周佳宜,恨恨道:“你要是敢在这里杀了我,我妈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妈妈?”那红发黑丝的周佳宜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听得笑话:“你妈妈自身都不保了,还来管你?” 说着,上上下下不屑的打量了周佳音一眼,道:“你以为今天就凭我一个人能叫来这么多人来教训你吗?你也不动脑筋想想,这个家里,想让你消失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 周佳音咬唇,眼神冰冷:“你是说大伯?” 周佳宜冷冷笑笑,不屑的模样,分明就是默认了。 一个大人如此对待一个尚且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如此行径,当真是天理难容。 周佳音狠狠粗暴地擦了擦鼻子旁边的鲜血,挣扎着站起身,从身上掏出一包用鞭炮里面的炸药聚集起来的一个手掌大小的炸药包,呲呲点燃了引线。 然后对着身后的那些伤员小声道:“等会你们趁乱快跑,没了我,他们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们,抱歉!” 她头昂起,眼神里面写满决绝:“周佳宜,你今天就放马过来吧。不管怎么样,就算死,我也要让你脱层皮!” 说着,就向着周佳宜冲了过去。 那架势,分明是要去同归于尽。 周围人皆是大惊失色,四散而逃。 那周佳宜更是吓得当场就跑,最后还被绊倒在地,摔了个大马趴。 周佳音瞅准时机,一把抱住了周佳宜,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 引线呲呲的烧着,很快就将到了头。 周佳宜吓得几乎要哭了出来,使劲的蹬着周佳音。 周佳音痛得直吸气,却不肯放手。 叶晨看着周佳宜,哭笑不得,这姑娘的性子,太烈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种性子直来直去,凌厉,决绝,最容易伤到的,却是自己。 周佳音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轰隆隆—— 爆炸声响起,然而她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痛感,不禁睁开了眼睛。 上方传来轻笑声:“怎么,还爱上了你的二姐不成,抱着不肯放了。” 周佳音听着声音熟悉,睁开了眼睛,惊喜的叫出声:“师傅,是你?” 叶晨抱胸,看着她,无奈摇头:“快起来吧,我好不容易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可不想两天就没了。” 待她站起来又数落她:“你说你,这么大点事,还要闹自杀。还是为了这么一群人,真是划不来呀···” 周佳音低着头,乖乖的听着叶晨的数落,突然抬起头,想到了什么,连连推她:“师傅,你快走,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的。” 叶晨站在那里,忍不住点着周佳音的脑袋:“你啊,能不能聪明一点。我要是要是没把握,还会在这里站着吗?” 周佳音茫然:“不在这里站着那还干嘛?” “报警啊,你个笨蛋!”叶晨摇头,恨铁不成钢。 这边,两人说的自顾自,另一边,可是气炸了。 刚刚的炸药包被叶晨踢开了,没有炸到周佳音的身上,却在他们逃得最密集的地方炸开了。 那一包炸药虽然简易,威力却是不小,当下就有十余人挂了彩,另有两人伤了腿,路都不能走了。 他们忙着逃命,原本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现在叶晨主动站了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下,几人就要扑过来,作势就要狠狠地打着叶晨。 “小心——”周佳音一声尖叫,忙拉着叶晨向后,想自己来挡这几人。 叶晨却不动,抬头回看几人一眼,眼角微勾,冷意萧然。 然后一踢一踹,一针出手,衣袂翻飞,裙裾舞动,宛若清莲初荷边。 不过几个呼吸间,再看时,那几人已然都已经倒在地上呻吟。 五人! 三招,转瞬间,解决! 叶晨是学医的,自然知道那些穴位能让人最痛,而且她本就修习《混元诀》,力道惊人,一击下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抱在地上,痛的打滚。 看样子,没个两三个月,是好不了了。 周佳宜原本在周佳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那些人的身后,谁知,那些人都已经被叶晨解决了。 她自然就显眼的露了出来。 周佳宜看着叶晨的目光充满了惊恐,吓得腿软,瘫倒在地,一步步挪着向后面退去:“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我家人很有钱,他们会找你的···” 叶晨抱胸,勾唇而笑,却不理她,看向周佳音:“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然后,看着周佳音担忧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你师傅还是有点实力的。她,还不放在眼里。” 说着,后退了两步,将主场让给周佳音。 周佳音看着周佳宜,神色复杂:“你当初想那样对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周佳宜抱住了周佳音的腿:“五妹,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你和你妈妈了,求求你,求求你···” 周佳音闭上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挣开了周佳宜的手。 再次睁眼时,眼里一片冰冷:“晚了,周佳宜,晚了!太晚了!” 说着,看向叶晨:“我记得邢师傅那里有一个专门锻炼犯人的地方?” 锻炼吗? 叶晨摸着下巴,暗忖。 这次词用的不错,比单纯的“折磨”好听、形象多了。 叶晨点头:“你见到过了?” 周佳音笑笑:“又一次偷跑进去过,就把她送到那里面去吧。” 叶晨看着地上的周佳宜的目光顿时就怜悯起来。 叶晨相信,如果周佳宜在那个专门为道上训练有素的刺客特工准备的地牢里面呆上一个小时之后,一定会后悔,为什么没求周佳音现在就让她死了。 叶晨掏出手机,递给周佳音:“你自己给邢骁打电话吧,对了,顺便和他说,多收拾两间房间出来。你和你妈妈就不要再住在那个周家了。那地方,脏!” 周佳音感激的看了叶晨一眼,深深的点了点头。 她给邢骁打完电话,不过十分钟,邢骁便亲自来了。 看得出,周佳音很讨邢骁的喜欢,一听说了她的事,邢骁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周家,把里面的人都给狂揍一遍。 好在,叶晨劝住了他。 这种人渣家族,若是只狂揍一顿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周佳音身上还有伤,需要紧急处理,邢骁便很快驱车带着叶晨和周佳音回到了龙门。 怕萧子腾担心,她给萧子腾打了个电话,和他说她龙门有事,晚些回去。 到达龙门的时候,周佳音的妈妈已经被接过来了。 这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就算生活那样不幸,脸上却总还是有着一抹温和的笑。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很可能是这些天在周家生活太过劳心的原因,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 她看见周佳音受了伤,很着急,几乎是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细细的查看着。 周佳音也很依恋她的母亲,窝进了那女人的怀里,撒着娇。 叶晨邢骁等人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两。 这段时间叶晨忙着上学和合德集团的事,对于龙门的关注很少。 也幸亏龙门几个分堂主都是十分精明能干之人,龙门运转很正常。 邢骁在向叶晨汇报着情况:“这段时间,基本上一切正常,龙门各部门运转也算蒸蒸日上。只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叶晨的脸色:“之前一直和我们作对的萧门这段时间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几乎是处处忍让,我们龙门因此最近得了不少好处。 不怪他如此一说,叶晨晕倒失踪那几天,可是萧堂堂主将她带走的。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颇有些复杂··· 叶晨闻言,心微微一动,想起某个男人,鼻子有些发酸。 “吩咐底下的人,尽量避免和萧堂的人正面对上,他们不主动找我们,我们也不主动找他们。违者,门规处置!” 话到最后,已然带了几分厉色,颇有些上位者的威严。 邢骁心里有些明白了,点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灰衣小厮模样的人,附在叶晨和邢骁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什么!”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两人同时打翻了茶杯,水溅了出来,满地都是。 两人站起身,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题外话------ 可爱的萧子腾~么么哒 078坑上周氏一把(万更) 叶晨走出龙门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梢头的时辰了。 是时,月明星稀,流云点点,深蓝色的天空如同一块干净柔软的天鹅绒,空气中弥散着丝丝凉意。 龙门门口停着一辆车,黑色的路虎,低调奢华的颜色,流线的车型,蕴藏着力量与爆发。 车边立着一人,一身黑衣,几乎要与夜色相溶。五官立体,轮廓很深,带着男儿特有的硬朗味道。路灯打下的柔光下,他的五官看起来像是一副粗炭笔勾勒出的简笔画。 叶晨一出来,看见他的车,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快步走过去,萧子腾替她开了车门。 叶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萧子腾待她完全坐稳,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启动车子。 一路无话,回到家中,一桌子菜已经在桌上等着了。 叶晨今天听了那个消息,心情颇有些不好,吃过饭,便坐到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 铃铃铃—— 叶晨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 是程依兰的声音:“小老板,优雅这边出了些意外。” 叶晨皱眉,声音有些冷:“出了什么事?” 程依兰的声音有些疲倦:“我们不是一直在着手收购这条街上的商户,打造优雅一条街吗?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这里的商户也都答应了收购,价钱都谈好了。可是前两天,突然有一半以上的商户都反悔了,坐地起价,我们怀疑背后有人在捣鬼···” 叶晨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精致的小脸冷凝。 程依兰还在说着:“后来我们四处调查了一下,才发现,在那些商户的反悔的前一天,周家的人找过他们。” “周家?”叶晨的眼眯起,漆黑的眼里寒芒掠过。 程依兰道:“是本地那个卖化妆品美容产业巨头的周家,这段时间,优雅的崛起速度太快了,恐怕是引起他们的注意···原本还没什么,只是我们的请柬都发出去了,说是三个月后广邀宾客来参加成立仪式的,可是现在闹出这档子事···” 叶晨冷着脸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别太着急了。明天我放学了就过去处理。” 程依兰那边点了点头,才放下了电话。 握着只剩忙音的话筒,叶晨的眼里,风暴在涌起。 周家? 一天遇上你两次,这算不算是咱们的缘分呢? 叶晨勾起一个冰冷的笑,眉梢冷意凝结。 “怎么了?”萧子腾端了两杯温水过来,递给叶晨一杯,坐到叶晨的旁边。 叶晨冷意融化,露出招牌式微笑,暖暖的:“没事。” 接过那杯温水,叶晨尝了一尝,扬起一个微笑,正好是入口的温度。 萧子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许久,方说道:“哦。” 叶晨慵懒倚在沙发上,看着萧子腾的脸,发呆。 这样的生活太过安然,容易让人习惯,一旦习惯便很难戒掉···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晨习惯性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看着萧子腾幽怨的看着她。 她不管,直接进屋,睡觉。 刚刚钻进被窝,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另一边正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萧子腾。 叶晨盯着他,他看着叶晨。 两人大眼对小眼,好一阵,叶晨泄气,转身,蒙着头,睡觉。 模糊间,感觉一个温热的身子贴了过来。 叶晨身子一僵,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这么多天,两人虽然睡在一起,却也是自己裹着自己的被子,并没有亲密动作。 现在这是··· 叶晨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感觉身后的人抱得更紧。 许久,背后的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叶晨心安了。 算了,抱就抱吧,就当是个人形抱枕好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叶晨进教室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教室里面氛围有些奇怪。 而且,是自从她一进去便开始奇怪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会在走过她身边的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看上她一眼,表情里面居然有着几分,害怕。 叶晨皱眉,却没有理会,安心看着自己的书。 不多时,许峥多也到了,放下书包,微笑着看叶晨:“早上好!” 叶晨扬起一个微笑:“早上好。” 这时候,周围传来一个切的声音,接着是似有似无的讽刺的声音:“还以为是多好的学生,原来天天和那些混在外面的小混混一起,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晨,许峥多皱眉,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之人是个女生,中等容貌,个儿不高,有几分颜色,虽是说着叶晨,那一双眼睛却黏在了许峥多身上。 叶晨冷笑,目光却若有若无的扫过那女生前面,方才还在与那个女生说话的,林雪。 摇摇头,不欲理这些小孩子的伎俩。 想必是昨天她去救周佳音的时候,邢骁最后来的事被他们谁看见了,便开始传些消息。 低头,继续去写作业。 许峥多反而来了兴趣,挑眉看她:“怎么,不生气?” 叶晨微微笑笑,看向他:“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好生气的。” 许峥多挑眉,他是从许明浩那里听说过叶晨的事情,知道叶晨手底下是有着一个组织的。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被这样的方式挑出来,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悦的吧。 可是,叶晨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表现。 他突然发现,他似乎有些小看了这个一贯淡然女生。 那个女生见叶晨没有任何表示,许峥多也没有露出任何厌恶的表情,不甘心的别了别嘴,还欲说话。 铃铃铃——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这个班主任,虽然不如灭绝师太那般苛刻,平时在班上还是很有威严的。 他的课上,没有人敢造次。 一节课上下来,那个女生如坐针毡,总是回着头,看着叶晨和许峥多。 叶晨熟视无睹,认真的听着课。 倒是许峥多皱了几次眉。 终于,下课了,那个女生一下子冲到了叶晨的面前,站在她的桌前,盛气凌人的问着:“你和昨天来的那些小混混是什么关系。” 叶晨不管她,低着头,算着数学题。 那女生更气,猛一拍桌子,更加大声的问道:“你说话啊,你到底和昨天那些小混混什么关系?” 叶晨的桌子猛地一震,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抬起头,冷着小脸:“管你何事!” 那女生气结,半天说不出话。 全班哄堂大笑。 许峥多看着叶晨,暗暗朝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叶晨冷着脸,继续说道:“这位小姐,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这样咄咄逼问与我,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那女生脸一白,嘴巴掀了掀,说不出话来。 叶晨似乎看到坐在那女生前面的林雪身体晃了一晃。 叶晨冷笑,抱胸,继续说道:“小姐,你没有想过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既然她想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自己过来问,还要和你说这个消息呢?” 那女生的脸惨白,缓缓转过身,看向她前座的林雪。 全班同学的目光随着那女生的目光挪到了林雪身上。 不少人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少女生惊讶的睁大眼睛,开始窃窃私语。 林雪虽然有时候待人高傲了一些,但因为成绩好,人长的又漂亮,所以一直是班上许多男生的女神。 很多男生甚至将她封为冰雪女神,暗暗膜拜。 可是,现在所有证据都剑指她居然是一个利用他人,挑拨离间的人。 如此大的反差,让很多男生难以接受。 叶晨抱胸冷笑,看着林雪。 林雪面色发白,缓缓看向许峥多。 许峥多却都不看她,只是看着叶晨,眼中流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 林雪的脸瞬间煞白,甚至白过她身上雪白的连衣裙。 再也受不了周围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林雪掩了面,跑出了教室。 雪白的裙摆掀起,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仿若无数细碎的星子在裙边上跳动,更加衬得她柔弱纤瘦。 众男生忍不住痴了眼。 林雪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是上课时间,撞上抱着书过来的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是一个年轻妇人,平时林雪语文成绩不错,老师对她的印象也很不错,当下就拉着她问道:“林雪,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林雪擦着眼泪,看了语言老师一眼,哭得梨花带雨,又推开语文老师的手,转身向着厕所跑着去了。 语文老师面沉了沉,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书放在讲台上,然后沉声道:“刚刚林雪同学哭着跑出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皆看向叶晨。 叶晨岿然不动,看着书。 书页微卷,气质沉静,笑容嫣然,动作娴雅,宛若古代闺阁中的大家闺秀。 “叶晨,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那语文老师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沉声道。 叶晨抬起头,看着语文老师,一脸无辜:“老师,我也不知道林雪怎么了。我和她都没有说过话。不信,你问问其他同学。” 叶晨摊摊手,无奈说道。 语文老师的目光投向其他同学。 其他同学齐齐点头。 语文老师皱了皱眉,知道这样也问不出什么究竟来,便看了看叶晨,道:“这里是学校,希望有些同学不要把校外的不良风气带了进来。” 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始讲课。 叶晨挑眉,消息传的挺快的,转瞬,便低头看书去了,垂眸微笑,神色淡然,浮生安好。 下午一放学,叶晨便去了优雅,昨天程依兰说的事情有些棘手,她得亲自过去看看。 到达优雅的时候,正是优雅的人流量大的时期,店里的人却没有往常那么多。 叶晨皱眉,问着从门里迎出来的程依兰:“怎么回事?” 程依兰气愤地指了指优雅的斜对面,那里分明开着一家规模很大的美容院,上面拉着一张长长的横幅,上书几大字: 今日酬宾,所有服务一律三折。 下方还有一排小字:满一百送一百,满两百送三百。 叶晨皱眉,照这家美容的促销手段,恐怕得亏破产了。 这老板是怎么想的。 突然,她脑海里灵机一闪,冒出了一个词:恶性竞争。 勾唇,冷笑,叶晨看着那家店的目光冷了下来。 就开在优雅的对面,这分明就是针对着优雅来的! 她转身,问着程依兰:“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周家的手段吧?” 程依兰无奈点头,道:“周家半个月前买下了这家店,然后就一直采取恶意营销的手段,不仅优雅受到了影响,这条街上很多商户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叶晨点头。 这般营销本就是对于行业规则的一种践踏,虽然短时间内营销者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好处,但是,因使其他商户客户大量流失,迫使其他商户降价亏本销售。 这样长此以往,会导致行业规范崩盘,卖家亏本兴趣缺缺,买家拿钱却无东西可买,造成社会经济的混乱。 这周家,不是不懂这道理,却偏偏还是要这么做,分明是没把行业规则看在眼里。 程依兰说道:“因为这个周家,这几天优雅的营业额下降了一半多,客户流失特别厉害。小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叶晨微笑:“等!” “等?”程依兰皱眉不解。 叶晨冷笑道:“周家这一招明在打击优雅,实际上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脸优雅都尚且流失了这么多的客户,更何况其他商户。时间一长,自然有人反对,两他周家通天的本事,也能斗得过一条街的商户吗?” 叶晨眉梢冷凝,接着说道:“我们只要等到有人出头说话的时候,悄悄添上几把火,让周家更加下不来台一些,便足够了!” 程依兰恍然大悟,连连道:“确实,这些天经常有些商户到我这里诉苦,看来隔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人出头的。” 叶晨微笑颔首。 她向优雅里面走着,问道:“周家收购商户的事是怎么回事?” 程依兰提起这个,面上就浮现出怒色:“这些天,我们和这个小街上的二十多家商户都已经说好了,一个月后就搬迁,我们好进行装修,价钱也都说好了。谁知,前两天再去接洽的时候,都跑过来说什么不卖了。我后来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周家派人过来说,愿意出两倍价钱买下他们的店铺。” 然后忍不住骂道:“这个周家,真是阴魂不散。这边恶意促销,这边又搞出偷偷收购的事情来!真是卑鄙!” 叶晨微笑,眉头微紧,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是一条长街,分一条主街和几条小街,优雅就开在两条小街和主街接壤的岔路口处。 这一次,优雅便是想买下背后那条略短些的小街打造成为优雅一条街。 而周家的那家恶意竞争的店铺正好就开在那条优雅欲买的小街对面的主街上。 叶晨想到什么,突然勾起一抹笑,说道:“优雅旁边不是有两条街吗?那么另一条街呢?” 程依兰皱眉,道:“另一条街我们也考虑过,只是那条街上有很多酒吧和暗赌坊,背后势力很复杂,我当初就考虑着这个问题,就没有考虑那条街。” 势力混杂吗? 叶晨摸摸下巴,勾起一抹笑。 在北省,龙门敢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以前尚有个萧堂,势力在北省隐隐有越过龙门之势。 最近却处处避着龙门的锋芒,到外省发展去了。 龙门一声令下,有谁敢不从? 叶晨微笑道:“我们就去收购另一条街,这里是龙门财务部耿晨的电话,你去联系他,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他自然会帮你。” “龙门?”程依兰惊呼出声,捏着叶晨递过来写着耿晨的电话的纸,有些颤抖。 叶晨微笑看向她,狡黠:“怎么?程姐怕了?” 程依兰摇头,难以置信的模样:“小老板,你怎么会有情报部耿晨的电话?” 而且,听语气,还是不一般的熟悉。 叶晨装作豁然大悟的模样,一拍脑门,勾着笑:“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还有个身份,是北省龙门的堂主。” 程依兰张大嘴,呆在了原地。 叶晨无辜的笑着。 半晌,程依兰才咋了咋嘴巴,说道:“早知道小老板是龙门门主,我还怕什么。那条街本来就地段要比原来的一条街要好,总面积也要大上不少,原本看上的就是那条街。这下可好了,还怕周氏的手段不成。” 叶晨却转过头,神秘一笑:“这件事,先不要张扬。” 程依兰不解的看向叶晨。 叶晨冷笑:“既然想要打优雅的注意,就要做好被磕掉几颗牙的准备!” 程依兰看着叶晨,等着她的解释。 叶晨微笑问着她:“晨姐和那些商户的合同签了吗?” 程依兰点头:“为了保险,当时就和那些商户签了合同,一旦违约,就应当支付店铺最后出卖价的两倍。” “不过——”程依兰皱眉,“周家已经答应帮那些商户支付违约金了。况且,这些违约金对于周家更本就是九牛一毛。” 叶晨勾唇冷笑:“若是这么多金额不够让周家肉疼的话,那么出十倍呢?” 程依兰似乎明白了什么。 叶晨吩咐道:“收购另一条街的事情尽快,并且要保密消息。另外对那些商户宣布,我们要和周氏竞价。” 竞价? 程依兰思索着,突然间明白了。 小老板这是挖了个坑给周氏跳呢。 先是给周氏一种错觉,觉得优雅的重心还在原来的那条街上。周氏为了阻止优雅,肯定会出大力和优雅竞价。 然后,优雅再一步步提高价格,慢慢的将周氏引进洞中。 到最后,优雅再周氏出价最高的时候,宣布不买了,然后接受周氏的违约金。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进账呢。 周氏丢了钱,用高额价格买了原本只用花很少的钱就可以买下的商铺。 赔了夫人还折兵! 程依兰顿时就笑逐颜开,走路都轻快了不少,连连道:“这主意好,我马上吩咐人去办!” 叶晨眉梢微冷,看着优雅对面美容院那个巨大红色横幅,冷笑。 果然不出叶晨所料,当天晚上,程依兰就给叶晨来了电话。 “小老板,今天有十几家商户联合起来,去给工商局打电话举报了。周家的美容院正在接受工商局的检查呢,罪名是恶意搅乱市场秩序。” 叶晨微笑,却并没太过高兴。 周家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这些年的基业算是白打下了了。 接着,听见程依兰话一沉,道:“不过,周家明显在工商局里面有人,那些工商局的人在周家打了个电话之后,都灰溜溜的走了。” 叶晨微笑,握着话筒,听着程依兰的话。 程依兰继续说道:“周家的态度很嚣张,还放言道,尽管让那些商户去告,他们不怕。这一话传出来,可是彻底的把街上的商户都得罪了,原本很多没有想要对付周家的商户现在都联合起来想要对付周家了。” 叶晨微微颔首,这是她意料之中的状况。 程依兰接着说道:“我今天已经和耿晨去接洽过了,耿晨听说是小老板介绍来的,当即就给那条街上的一个头头打了电话。那个头头一听是耿晨,腿都吓软了,当即就表示,立刻就搬,而且咬得价钱不到实际价格的一半,明天那边的东西都可以搬走了,后天都可以开工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是头一次见到速度如此快的收购···” 叶晨微笑。 本就是如此,道上的规矩,强者为尊。 龙门强,他们自然不敢墨迹,速度能不快吗。 叶晨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完工。” 程依兰笑道:“照这样看,古籍比预定时间还要早上十天,就可以完工了。两个月之后,举行优雅一条街成立仪式。同时宣布名媛会的成立。” 叶晨点头,微笑,现如今,只要解决了周家,优雅的发展就基本上步上正轨了。 突然想到什么,叶晨眉头一皱,犹豫再三,还是说道:“程姐,我得到消息,程安国越狱了,你那边小心一点。” 话筒那边顿时就沉默了,许久才听到程依兰咬牙切词的声音:“该死的!” 第二天,那一条街上盛怒的商户们组了团,联合报到了省工商局里面去。 再此之前,叶晨打了个招呼和许明浩招呼了一声。 省工商局很快派人过来了,进到周氏的美容店中查询情况。 周氏还欲打电话找人,不料,电话打过去,对面便匆匆挂了,只留下一句话。 “北省未来的一把手,我惹不起。” 周氏的靠山,算是倒了! 周氏美容院仍不甘心,拿出厚厚一沓采购单据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恶性竞争。 奈何周家已经激起众怒,众商户几乎是一人一张单据当着工商局人员的面指出其中的造假伪劣之处。 证据灼灼,众目睽睽,周氏根本再无从狡辩起。 工商局当即就罚了周氏一笔数额巨大,几乎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罚款。 然后勒令周氏美容院半日之内整改,恢复市价之后方能重新销售。 而,几乎是一致的,众商户对于周氏美容院来了一场压倒性的排挤。 抢客户,挖墙角,诋毁名声,无所不用其极。 周氏美容院因此撑了一个星期不到,就破产倒闭了。 趁着此时机,叶晨命令程依兰,与周氏竞价的斗智斗勇,正式开始。 程依兰很快将消息传回了那些小商户那里,愿意以三倍价格收购那些商铺。 小商户自是喜不自胜,连连将消息传回周家。 周氏大厦办公室里,周明江,周家长子,正坐在董事长的宝座上,得意洋洋。 有部门经理敲门进来,低声道:“董事长,优雅那边传来了消息。” 周明江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笔,随口问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那些小商户说优雅愿意出我们的双倍价钱,收购那些商铺。我们该怎么办?”那部门经理垂手问道。 周明江依旧是不甚认真的模样:“优雅要竞价就和她们竞价呗,难道堂堂我们周氏居然连一个刚刚崛起的小美容院都争不过吗?” 那人垂着头,小心斟酌了一番,才犹豫道:“周家自然是争得过优雅的,只不过,优雅之前几天一直都没有动作,今天突然宣布与我们竞价,有些蹊跷。” 周明江哦了一声,抬头看向那部门经理,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优雅是打的什么名堂?” 那人低着头,道:“优雅的口风很紧,什么也没有探到,不过···” 那人话尚未说完,周明江就一下子没了兴趣,摆了摆手道:“出去,出去,真是烦人。什么东西都没找到,还在这里说什么。优雅肯定是狗急了要跳墙了。你给我听好,继续和优雅竞价,这一次,我要把优雅逼到死角!” 那人语滞,生生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微叹了一口气,慢慢退了出去。 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外,想起刚刚周明江的模样,那般刚愎自用,固执己见,他就忍不住摇摇头。 这周家长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想当年,周家二子治理公司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的运转甚至比老董事长在位时还要隆盛几分。 可惜,周家二子死的早,尚在壮年就病死了。 说起来,周家二子正是在权势最顶,老董事长即将宣布继承人的时候死掉的。 这时间,也太巧了一些。 那人忍不住朝着董事长办公室看了一眼,打了个寒蝉,快步离开了。 几天过去,优雅和周氏的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原本在只价值六百万总价的十多件商铺居然被双方炒出了一千八百万的高价。 更重要的是,双方甚至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程依兰坐在优雅里面,听着底下的人不停传来的消息,笑弯了嘴。 转身,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叶晨。 叶晨岿然不动的喝着茶,任凭她的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 程依兰摸着下巴,问道:“小老板,我有时候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你怎么就一定算准了周氏一定会跟着竞价呢?” 叶晨放下茶杯,勾唇一笑:“周家老董事长近些天一直住在医院里面,无法主持事务。公司里面的事务都由周家长子打理。而周家长子,素来刚愎自用,目光短浅,而且容易意气用事,只要买通他身边的人,朝着他时不时劝上两句,就足够让周家长子闭目塞听了···” 红檀木桌上,紫砂壶开着盖,茶香袅袅而出,如烟如雾,笼上叶晨的的面庞,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下颚尖尖,如玉一般,可做掌心玩。 美人如花隔云端,伊人在畔笑倾城。 程依兰痴了眼,半晌才摇摇头,缓缓道:“我现在真是可怜那周家的人,居然惹上你这么个变态。” 叶晨笑而不语。 一个半月后,位于另一条街的优雅整体的一条龙建筑落成。 其实看起快,工作量并不大。 原来这里便是有着商户经营的,各类基础设施一应俱全,再加上原来的那些商户都十分的配合。 基本上只需要将那些店铺重新装修一遍即可。 而此时,优雅与周氏的竞价也进入了后期阶段,两方的竞争硬生生的将市价600多万的十余家商户抬到了2400万。 几乎是实际价值的四倍。 这时候,周家这边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周一的例会上,周明江坐在主位上,环视着底下十来个部门经理,说道:“你们说吧,这次优雅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众部门经理面面相觑,无一敢应。 周明江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讽笑道:“今天早上不是还和我说这件事有蹊跷的吗?怎么一到了会上就不敢说了?” 众部门经理头低了下去。 其中坐在最后面的两个人拉扯了一番之后,其中一人不顾另一人的阻拦,站起来说道:“董事长,这件事情有蹊跷。” 周明江的脸不好看了,盯着他。 那人像是没有看到周明江的目光一般,继续说道:“距离优雅落成礼规定的时间可是不足半个月了。优雅那边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推迟落成礼的消息,而她们一直和我们僵着,哪里有时间和地方去建筑一条新街来举行落成礼。” 周明江看着那人,淡淡说道:“或许只是优雅那边忘了发出消息呢。” 那人甩开旁边人扯着他衣角的手,继续说道:“以优雅的性格,不会这么做。我怀疑,他们是在别的地方另建了一条街。” 周明江的目光沉得要滴出水来,看着那人:“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些日子的功夫都是白费了。合着我们都成饭桶了,任由着优雅耍了一整个月!” 那人被周明江的样子吓到了,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明江更怒,用手指着那人道:“你被解雇了!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东西,滚去这栋大楼,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 其余部门经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头埋的更低。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个灰衣小职员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连忙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优雅宣布不和我们竞价了。说让我们立刻拿出4800万的违约金来。” 会议室里面的人同时一怔,险些惊呼出声。 那人喘着气,继续说道:“还有那些小商户,个个都堵到了公司门口,吵着闹着要公司付钱呢。” “违约金?什么违约金?”周明江一下子冲到那小职员面前,摇晃着他的肩膀。 小职员被吓到了,哆哆嗦嗦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周明江刀一样的目光狠狠射向众部门经理。 众部门经理齐齐缩了缩头,不敢说话。 他们早就告诉面前这位暴怒的董事长的,可是董事长当时在打游戏,根本没有听见,反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没事,周氏赔得起。 周氏不是赔得起吗? 偌大的周氏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吧? 否则,按照周家大少爷这天塌下来周氏顶着的性子,怎么会这般着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一个管财务的部门经理小声说道:“周董上个月将账目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支走了,到现在一分钱都还没还上来。” 所有的流动资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 上个月,周董不是去了一趟澳门吗?回来之后脾气就不好,经常冲着他们发脾气。 澳门可是赌都?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任性的周大董事长,不会是把那些钱全部赌输了出去了吧? 周明江看着这些部门经理排排站在一起,想不出办法的样子就来气,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公司白养你们了,吃干饭的!和别人竞价之前都不知道看一下合同的吗?连要赔违约金都不知道!” 然后,指着门口,狠狠地摔着文件夹:“你们都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在这栋大厦里面。” 众部门经理如临大赦,齐齐快步走了出去。 眨眼间,人影都不见了。 周明江更怒,将桌子拍的砰砰响,疯狂的叫骂着。 随即,瘫倒在椅子上,想着那巨额的债务,满目放空。 这边,叶晨得知催债的人已经找到周氏集团的公司去了之后,冷笑勾唇。 有句话说的好,不做就不会死。 周明江挪用公司活动款项赌博,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活该! 然后,拿起电话给众宾客打电话。 虽然都发了请柬,但是其中不少身份贵重者,还是需要亲自打一个电话才显得重视。 周省长夫人、杜月和夫人、还有、任奶奶。 犹豫了再三,叶晨还是拨出了给任奶奶的电话。 半年都没有见到她老人家,有些想她了。 这个时候,想必任奶奶的病也该大好了吧,过来权当是散心嘛。 想着,叶晨便拨通了给任奶奶的电话。 电话是任爷爷接着。 她亲切喊道:“任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任爷爷笑呵呵的答道:“你个晨丫头,都快半年了终于想起来给爷爷打个电话了!真是的,爷爷都要生气了。” 声若洪钟,中气十足,看起来这段时间身体还不错。 叶晨连忙认错:“任爷爷,我错了。这不是怕打扰您的安逸生活吗。想想啊,你和任奶奶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我老进去打扰也不好,是不是?” 任学信老人嗔怒道:“你个小鬼机灵,说不过你!快告诉爷爷吧,这次又是为什么打电话过来?” 叶晨笑嘻嘻的,将优雅落成礼想邀请任奶奶过来散散心的事和任学信说了。 任学信老人一口应承了下来,说道:“你任奶奶这两天还闹着要出去呢。我们担心她的安全,一直不让她出去,你任奶奶和我生闷气呢。既然是你个小鬼机灵邀请了,我就带着你任奶奶过去散散心。” 叶晨微笑,甜甜道:“我在江城等着您们过来,倒时候肯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您二老。” 任学信老人笑得很开心。 ------题外话------ 倒计时四天就放假了,噢耶 079优雅落成礼,叶晨惊艳亮相 话说那日,众商户前去周氏讨钱未果,反遭道保安一顿暴打,多人受伤。 这些商户顿时就怒了,当即就一纸告书将周氏告上了法庭。 满城风雨。 周氏是什么级别的企业? 好歹在江城都能排的上号,资产少说也得上五亿的大集团了,居然被几个小商户给一纸告书告上了法庭? 还是以拖欠收购资金的理由。 那些商户总共也不过两千四百万,资产上五亿的周氏不会是拿不出来吧? 据知情人士爆料,非也,非也! 这周氏,拖欠的可不止是这两千六百万。 据说,它还被一个近来异军突起的美容院坑了一把,要赔偿人家两倍的收购资金呢。 两倍的收购资金? 加上原来的收购资金。 我滴乖乖!还真是不少耶。 这些天,周氏拖欠小商户收购资金不付,反仗势欺人的消息几乎传遍全城,吸引了全城的目光。 据说,周家代表上法庭的时候,因为围观的人过多,还一度引起了交通堵塞。 同时,也有无数人关注着这场判决的结果,可以用翘首以望来形容了。 当天,法庭结果出来,勒令周家五天之内还清拖欠十余商户的2400万收购资金,同时赔偿优雅4800万的违约金。 合计7200万人民币。 然而,过了五天,周氏仍未拿出相应的资金出来赔偿。 坊间便流传起一个看是不经之谈的传言:周家大公子把公司账目上的钱全部挪出去赌博了,现在的周氏就是一个空壳子。 不是他不想赔,而是他赔不起。 对于这个传言,有很多人相传,但更多人嗤之以鼻。 然而,次日,证明这个传言的是周家大肆抛售房产的消息,筹款还钱。 满城哗然。 接着,是周家召开记者招待会撇清这个问题,却在记者招待会上遭遇来的商户的讨薪而弄得下不来台,颜面丢尽。 与此同时,另一条静悄悄的进行,却让全城权贵都瞩目的优雅落成礼开始。 因为这一次也是名媛会的第一次成立,因此邀请了许多名媛贵妇。 为了招待这些贵客,优雅特地布置了整个会场,期间,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水晶灯打下柔柔的光,愈发显得水晶的剔透晶莹。 一长条的红绒布桌面上摆满了各类美食和美酒,只待客人撷取。 正中,大桌子上摆满了许多玻璃杯,高高的垒砌,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落成礼定于晚上八点。 七点时,宾客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土地局局长夫人,工商局局长千金,纪委厅厅长夫人,药监局局长千金。 来着非富即贵,不少都是一个上流圈子的人,看见了还会会心的打个招呼。 原本他们许多人都不会来参加这个落成礼的,他们的身份来参加一个小小的美容院的落成礼,就算是与程依兰的关系再好,也显得有些纡尊降贵。 然而,打动他们的是程依兰的一句话。 今天优雅的落成礼上,会推出一种全新的美容方式。 在场的所有贵夫人都会免费赠与金牌药师的一次专门新美容方式的实验。 金牌药师的专业护理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平时也只有优雅做促销的时候有机会享受。 如今只用参加一次落成礼就可以得到一次金牌药师的护理机会,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一片融洽。 就在这个时候,优雅段德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车,停了下来。 一个身着深蓝色旗袍的贵夫人缓步而出,手提一个黑色镶钻银链小手包,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流云髻,雍容华贵,气度浑然。 程依兰亲自迎了过去,拉着那妇人的手,笑道:“可把您给盼来了,我们可是快望穿秋水了。” 那妇人优雅的笑着,眉眼微弯:“晨丫头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亲自邀请,我能不来吗?说起来,晨丫头现在在哪呢?怎么没出来?” 程依兰掩嘴笑着:“咱们小老板还在里面化着妆了。今天,作为主角的她可不能落了下成了。” 那妇人也是笑道:“那丫头平时总是一副素面朝天模样,可惜了那好模样。今天我可要好好看看这晨丫头今儿个要勾掉多少人的魂。” 程依兰掩嘴笑着。 两人在门口笑着,一路往里走,可谓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有千金向那妇人搭讪,乖巧的喊着:“周夫人好。” 那妇人也只是淡淡的应了,连一丝笑都没有给。 那千金却还是兴奋的模样,向着周围的姐妹们高兴到:“周夫人和我说话了呀。” 相对于那千金的兴奋。 更多人是暗暗的心惊。 远想不到优雅的人脉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那妇人是谁? 即将离任升往中央的周省长的原配夫人,地位在如今的北省可谓超然,可是说是北省的第一夫人了。 在场的许多自诩高贵的贵夫人甚至没有和她说话的机会。 现在程依兰却与她相谈甚欢,有说有笑,关系甚密。 这说明了什么,优雅的强大人脉。 许多千金夫人看着程依兰和优雅的的目光隐隐就不一样了起来。 周夫人由着程依兰带了进去,找了几个相熟的贵夫人说了话,便让程依兰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汽车自然不足以造成如此大的的声势,但是,如果是一辆车队呢。 长长的黑色林肯车前后都跟着五辆奔驰宝马之类的好车,一色的黑,低调奢华内敛,却又无比的嚣张。 林肯车开到了门口,一个身着黑衣的保镖快步上前,拉开了车门,弯下腰恭迎着里面的人出来。 首先出来的是一双漂亮的鞋子,黑色的鞋面,独一无二的款式,四周镶着细碎的钻石,闪着璀璨的光。 意大利纯手工设计,全球绝无同款。 接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夫人从车里款款而出,身着银灰色无袖长款美人鱼版晚礼服,披着一件银黑色镶金丝披风,款步而出。 纵然芳华不在,气度雍然。 年龄在她这里并没有成为女人的致命杀手,反而在她身上成为一股内敛的沉淀。 从小良好的教养与多年贵妇的生活更使她养成雍容的气质。 有一种美丽,无关外表,无关年龄,却芳华夺目。 “这是谁?”有不少人惊呼出声,随即掩住了嘴巴,生恐惊扰了这位华贵的夫人。 齐恩绣在这边露面不多,所以尽管任氏名气很大,但是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突然,有一个千金指着齐恩绣惊呼出声:“我知道她,她是港岛任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港岛任氏集团? 不少人低低的倒吸一口冷气。 港岛任氏集团,那可是全球五百强的企业,据说任氏的董事长还荣登了亚洲福布斯富豪榜的前几名呢。 如此巨擘一般的人物,居然会出现在如此一个刚刚起步的小美容院。 任氏董事长夫人,方之政府内部,那可是脸周省长都必须盛装出席而待的人物。 今天是天上下了红雨了吗? 众人忍不住揉了揉了眼睛。 相对于众人的讶异,程依兰仅仅呆了半秒,然后笑吟吟迎了上去。 她早就知道这任氏夫人与董事长的关系,刚刚也不过是惊讶任氏夫人居然来的如此之早。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小老板和任氏一家的关系了。 她笑盈盈的挽起了任夫人的手,将她引至主位坐下,向她解释道:“小老板现在在后面化妆,一会出来接待您。” 任夫人很和蔼的笑着:“没事没事,叫晨丫头不用急。一定要弄得漂漂亮亮的出来。” 程依兰微笑应了,到后面和叶晨说起任夫人到来的消息。 程依兰刚走前脚,后脚就有几个千金围了上来,和任奶奶搭着讪。 任夫人的和蔼都是对于叶晨和她身边的人的,对于这种前来搭讪的人,她的表情是一贯矜持而高贵的。 对那几个千金也不过淡淡笑笑,礼貌的疏离。 在场的都是精明人,何尝看不出任夫人的疏离,但是能与任氏交好对于他们的意义太大,他们不得不拉下面子,贴上去。 直到这时,许多贵夫人才开始重新审视优雅。 一个改革后成立不足三月,资产没有一亿的美容院为何能够让周省长夫人和任氏董事长夫人如此屈驾而来? 如果不是因为优雅本身,那必然是为了优雅的老板了。 这优雅尚未在人前正式露过面的老板到底是何妙人? 不少人疑惑着。 就在这时,客厅的复古黑白挂钟敲响了第八下。 优雅的落成礼正式开始了。 啪—— 整个会场的灯在一瞬间熄灭了,漆黑一片。 接着一束追光打到了门口处。 从那里袅袅娜娜步出一个古装美女,淡青色的曲裾层层叠叠犹如半开半掩羞涩的莲。 曲裾整个用料是素净的青色,曲裾的边缘是漂亮繁复的苏绣,绣着细碎的夕颜花,白色的边缘与淡青色的布料相映衬,清雅脱俗。 长长的乌发梳了一个简单的随云髻,其髻如随云而动,生动灵转,簪上一支檀木簪,别无饰物。 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 手持一把木柄白顶的油纸伞,伞面仅三两枯枝嶙峋缀饰,别无其他。 伞下人如莲,皓腕凝霜雪。 一道追光打到那青衣女子身上,随着她莲步轻移,缓缓而动。 场面一瞬间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屛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那青衣女子。 那女子走到众人面前,收起伞,弯下腰,向众人福了福身,轻声道:“让各位久等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接着。 啪—— 整个会场的灯又一瞬间亮起,灯火通明。 任奶奶最先反应过来,捏着叶晨的手,惊喜道:“这还真是,人靠衣装,晨丫头这么一打扮,我倒有些不认识了。” 叶晨掩嘴笑,发髻随之垂动,道:“任奶奶这是说晨丫头平时不漂亮吗?” 任奶奶倒是不留情,直接点到叶晨的额头上:“你个鬼机灵,专门曲解你任奶奶的错处。” 叶晨掩嘴调皮的笑。 周夫人也走了过来,上下大量道:“晨丫头,还真别说,你这一身古装倒是比现代装束更加适合你一些。我看呀,你就去当个闺阁小姐,也不会有人怀疑。” 叶晨微笑着拉着周夫人的手:“周姨,你可别这么说。等下我第一个就给您做护理,保准让你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的皮肤都好···” 周夫人惊喜的笑道:“那可就看咱们晨丫头的手艺了。” 那些贵夫人千金们这才反应过来,低低的吸气。 她们早就听说过优雅的老板是一个小娃娃,模样倒是好。 纵然如此,她们也未曾想过,初见她,会如此惊为天人。 最让人瞩目的不是那一身繁复的衣衫,而是与之相配的沉静气质,像是静静散发药香的中药。 气度淡然如风,出尘不染,丝毫不同于寻常脂粉之美。 与之相比,她们这一身身盛装的礼服高跟鞋手包,不过是俗物。 主角即已到场,落成礼自然就要开始了。 首先是几大重量级宾客。 叶晨与任奶奶、周夫人并立于那高耸的酒杯巨楼面前,三双手手持一瓶红酒,缓缓倒入最顶上一个杯子中。 酒顺着杯子缓缓流下,漫到下一层杯子中,层层往复,直至到达最后一层。 轰隆隆—— 冲天的烟花猛然炸响在静谧的夜空中,龙舌兰,菊花,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烟花占据了整个天空。 优雅的落成礼,这一刻,正式开始! 接下来,是晚会时间。 众华装女子巧笑倩兮,穿梭于人群之中,言笑晏晏。 叶晨缓缓走上台,举起话筒,笑道:“诸位,今日诸位赶赴参加优雅的落成礼,我再这里敬大家一杯。” 说着,端起一个白瓷酒盅,一饮而尽。 众人闻言,皆道荣幸,也是将酒杯一饮而尽。 叶晨微笑道:“几天在这里,我们优雅将大家聚集起来,并不是仅仅只为了一个落成礼,更重要的是向大家展示优雅新推出来的一种针灸疗法。” 针灸疗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 叶晨微笑:“所谓针灸,实际上是采用与人的经脉学说,传统中医认为,人体就是一个气流运行的经脉图。若是哪个部位运行不畅。便是经脉上出来问题。” 叶晨顿了顿,继续道:“而中医历来有藏象之说,藏象即谓人体外部形症很多是内部肝脏和身体状况的反应。经脉运行受阻,人的身体经脉就会出现问题。针灸疗法正是采用这个原理,对人体内部进行疗治,从而影响人的外部面貌。” 叶晨尽量深入浅出的解释着这个问题。 许多人还是有些不明白,睁着大眼看着叶晨。 叶晨不再解释,微笑道:“我会当着众人的面,演示这个中医针灸疗法,有没有人愿意尝试?” 周夫人立马站了出来:“我来。” 叶晨微笑,命人搬来一个浴缸,里面煮满中药材,还在冒着热气。 叶晨命人在浴缸上面摆上一个木板,容一人在上。 她微笑解释道:“这是针灸疗法的辅助疗法,药气蒸浴。” 说着,她对众人歉意一笑:“因为此疗法需要人赤裸身体,因此不能再人前演示。烦请各位到外间等候,不出半个小时,这边便可以完成。到时候可以容众人仔细探寻效果。” 众人十分理解,纷纷退出。 叶晨微笑对周夫人道:“周姨,躺上去,咱们开始吧。” 外间,众人在轻松谈笑着,气氛很融洽。 众人本就是熟识,平时便有很多话题,到了优雅聊起自己的皮肤状况更是滔滔不绝。 只是,那一双双眼睛总会自觉不自觉的向内间的门上似有似无的扫过。 任奶奶在悠闲的喝着茶,与程依兰说着话,聊起叶晨两人皆是话题不断。 时间似乎过的有些慢。 当几乎所有人都向那个门口看了不下十余眼的时候,那扇门始终没有开。 任奶奶也禁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个晨丫头怎么还没有好?莫不是这一次出了什么问题吧?”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众人忍不住看过去。 从中走出两人。 为首者青衣曲裾,乌发漆黑,皓腕凝雪,一身气度沉静。 正是叶晨无疑。 后面一人,深蓝色旗袍勾勒出丰盈有致的身材,带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肌肤如雪,腮绯红云,皮肤就像是剥了皮的荔枝,格外水嫩白皙。 不仅是脸,全身肌肤都如剥壳的鸡蛋,又滑又嫩。 这一下,周夫人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二十余岁的年轻少妇,竟是一瞬间年轻了十余岁。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周夫人,难以置信。 与周夫人交好的几位贵妇早就围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周夫人。 他们摸到周夫人的皮肤后,看见那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嫩如少女,才真正感觉到其中的奇妙,连呼神奇。 不少人当即就说道:“叶小姐,你这个多少钱一次,我要预定。” 瞬间,就有无数女人应和着。 程依兰乘机拿来纸笔,记下预定的人的数量。 转瞬间,居然预定的人已经达到五十人之众。 要知道,今天来这里的总过也只有五十余人。 周夫人的朋友看着周夫人的目光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看着自己身边原本还与自己一般的朋友,仅仅半个小时之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叫她们如何淡定的下来。 叶晨微笑道:“众位不要急,这一次的针灸疗法是本店新推出来的疗法。自然是可以预定的。作为优雅的落成礼优惠,所有带牌子的顾客可以免费获赠一次体验机会。还有,以后参加我们优雅定期举行的名媛会活动也会放出多个名额,并可以提前体验优雅的新服务。” 免费体验一次?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叶晨继续说道:“今天一共有两次免费体验名额,方才被周夫人用过了一次,现在还有一次名额。在场的诸位都可以申请,还有人愿意尝试的吗?” 众人齐齐举起了手,热烈的不得了。 叶晨微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大笑:“程老板,我听闻优雅今日落成礼,未经邀请,冒昧而来,您不会怪罪吧?” 众人齐齐看向那人,挑了挑眉,看向叶晨。 来人正是周家长子,周明江。 这个时候来,是砸场子还是祝贺来的? 叶晨眼一眯,迎了上去,笑道:“原来是周董事长,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莫要怪罪。毕竟,优雅的人手也是有限。” 一句话,绵中带针。 意思就是,我们优雅都没有人邀请你,你自己巴巴的跑过来,那就别怪我们优雅没招待好了。 周明江哪听不出其中的弯弯道道,当即,脸就沉了下来。 还好,他忍住了,道:“今天,我过来,是要找叶老板要人的。” 要人? 优雅这里会有周家的人? 众人不自觉皱了皱眉,不解。 叶晨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前几天,周家的老董事长被周明江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气的一病不起,在病床上立下遗嘱,将周氏企业传给周家二子之女,周佳音。 此举已经在周家掀起惊涛骇浪,只不过因为周家有意封锁消息,不得为外人知罢了。 周明江这是狗急了跳墙,现在想起来找这个侄女了? 不过,人都已经被你赶出来了,想要在找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晨微笑,淡然道:“周总还真是说笑了,这里是优雅,怎么会有周总想要找的人呢?” 周明江闻言便怒了,狠狠道:“你个臭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管你怎么样,都得把人交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叶晨勾唇笑道,冷意萧然:“周先生这是在威胁我吗?我们优雅虽然不如周家家大业大,但也不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来人,送客!” 说着,从门口钻进来十余个身高马大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了周明江。 周明江那里见过这架势,当即就指着叶晨的鼻子道:“你、你、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叶晨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冷笑:“周先生既然说是到优雅这里来找人,那么是否敢说,周先生今天找的是何人?” 周明浩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敢说,要知道在,这种事情,内宅的斗争,放至内宅还可,说出去可是要贻笑大方了。 更何况,这一次,是他把人给挤出去的,现在又跑过来要人。 他要怎么和那些外人解释,他把家族准继承人搞丢的事? 第八十章 叶晨冷笑:“既然周董事长都不知道今天过来找的是谁,那么优雅也就不多留您了。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那十余名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便一人抓腿一个抓头,整个把周明江抬着,扔了出去。 真的是,扔了出去。 周明江被扔在了光溜溜的大马路上,整个人以一种大字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周明江气的要死,刚准备站起来,挥起拳头和叶晨理论。 那十余名大汉呈一字排开,墙一样堵在了周明江面前,怒目而对周明江。 周明江气势顿时就弱了,哈着腰,连连垂手道:“诸位大哥,诸位大哥,小弟马上就走,马上就走,绝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说完,猫着腰就灰溜溜的走了。 大厅里面,众千金贵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晨的动作,嘴长得老大。 她们看样子便知道这周氏董事长与叶小老板不睦,但是纵然如此也没有料到叶老板会如此强硬的把人真的扔了出去。 毕竟那人现在还是周家,周氏企业的名义上继承人啊。 她难道不怕周氏企业的怒火吗? 还是有着足够的底气,所以岿然不惧? 众千金与贵夫人看着叶晨的目光又不同了一些。 叶晨哪能不懂这些贵妇千金目光之中的变化,她浅笑嫣然,淡然如风,仿若未觉,只是微笑道:“诸位,方才有点小事打扰了,现在还有人愿意接受针灸疗法吗?” 这一招,果然很快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许多人目光立刻灼热了起来。 安排好这一切,叶晨便将主场交给了程依兰。 毕竟,她在优雅的时间比自己多多了,这时候,正是她与这些贵妇打好关系的重要时机。 叶晨抛开众人,推开门,走进了内室。 里面端坐着一个小姑娘。 十三四岁的年纪,小板寸短发,干净利落,一身黑色的练功服,更加显得身材纤细,小脸尖尖,眉目清秀。 周佳音。 叶晨眉皱了一皱,刚刚她果然没有看错,躲在门后的果然是周佳音。 她坐到周佳音的身边,托着腮,问:“你都看到了。” 周佳音不说话,依旧垂着眸,看不见眼底的表情。 叶晨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想知道你大伯来找你的原因吗?” 周佳音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那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收紧。 叶晨笑笑,说道:“周老董事长知道了周家这段时间的事情,病情加重了,在病床之前立下遗嘱,将周氏企业连同周家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周家二子的养女。” 周佳音抬起了头,目中盈盈水光,声音哽咽:“爷爷——” 叶晨拍着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将热量传到她的手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周佳音依旧低着头,嗫嚅道:“我不知道怎么办?” 叶晨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你不怕什么想做什么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师傅都会支持你。” 周佳音抬头,看向叶晨。 叶晨温柔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瞳里面满是坚定的信任之光。 周佳音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红了眼眶:“师傅,谢谢你。” 叶晨摸着她的手,嗔笑道:“怎么着今天我都已经担了你一声师傅了,也不能看着我的徒弟白白受委屈不是。” 周佳音认真的看着叶晨的眼睛说道:“师傅,我不想爷爷的一生的财产落到那群坏人的手里。” 她低下了头,小声道:“在那个家里,除了爸爸妈妈就只有爷爷还会对我好。自从爸爸去世之后,家里的那些人更是看不惯我和妈妈,如果不是爷爷这些年护着我们母女,我们早就那些坏人赶出来了。我不想,爷爷的遗产倒是候被那群坏人给霸占了。” 她接着捏起了拳头,气愤道:“又一次,我路过大伯的房间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在商量怎么买通爷爷身边的医生,让他们给爷爷加大药剂用量,来夺取爷爷的财产。” 叶晨爱怜的抚着周佳音的头发,说道:“既然你想争,我自然会在背后支持你。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管理企业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你可要做好准备,千万别让你爷爷的一番心血辜负了。” 周佳音狠狠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说道:“师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将周氏企业交给我认为最适合它的人的手中,算不算是违背爷爷的意愿?” 叶晨微笑道:“这我可回答不了你,你要亲自去问过你爷爷才行。” 周佳音闻言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晨还欲说些什么安慰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任奶奶的头笑吟吟的探了进来:“晨丫头,你跑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呢。和那群人聊天真是无趣极了,结果你还不见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叶晨立即起身相迎,笑吟吟的说道:“任奶奶,这您可不能怪我,你可是今天的贵宾,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都围着您,哪还有我说话的份啊。” 说着,向着周佳音介绍道:“这是港岛任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你可以一起同我喊她任奶奶。” 然后朝着任奶奶介绍周佳音:“任奶奶,这是我的小徒弟,你可千万要给我面子啊。” 任奶奶笑得很慈祥,笑道:“你个鬼机灵,难道我平时没给你面子吗。” 说着,又拉起周佳音的手,四下打量着,半晌,说道:“这孩子和我有缘,看起来怎么就觉得有些眼熟。”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叶晨一下子起了心,仔细瞧着两人的模样,奇怪的说道:“不说起来还不觉得,这小音和任奶奶的眉眼竟然相似了九分。” 任奶奶也起了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紧周佳音的手,着急的问道:“小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周佳音看着任奶奶的目光有些奇怪,还是如实答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遇上爸爸妈妈之后,就一直把她们接我回家的日子当作生日。” 任奶奶的目光明显失望了一下,垂下眼帘。 随即捕捉到孤儿院三个字,还是带着一丝期盼,问道:“孩子,我能看一下你的手臂吗?” 周佳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撸起了袖子,露出一段藕白的小臂。 上面,浅浅的一个牙印月牙状静静的躺着。 任奶奶呼吸一滞,死死地盯着,猛地抓起了周佳音的手腕,握紧。 周佳音吃痛,缩了一下。 叶晨连忙温柔的抓住任奶奶的手,提醒她道:“任奶奶,你把小音抓疼了。” 任奶奶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收回了手,眼睛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周佳音,声音颤抖:“孩子,你——” 剩下的话却被哽咽的声音淹没,任奶奶抹着眼泪偏过了头,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周佳音呆在原地,表情懵懵,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叶晨看着这场景明白了什么,附在周佳音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先出去,我和任奶奶谈谈。” 周佳音看了看任奶奶一眼,神色复杂,沉默地离开了。 叶晨拉着齐恩绣坐下,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也不多说话,只是无声的陪伴着。 许久,齐恩绣才悠悠的开口,声音怆然:“晨丫头,你知道吗?曾经,我有过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儿,生下她的时候正是任氏集团内部夺权最厉害的时候,当时,我每天忙着和你任爷爷一起忙着抵御二房的夺权,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结果,结果——” 任奶奶说着就泣不成声,掩面而泣。 叶晨轻轻的拍着任奶奶的背,没有说话。 许久,任奶奶才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道:“结果,被二房的人抓住了机会,将她拐走了,用来威胁你任爷爷退位。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当时她才六个月,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 任奶奶说着,便趴到了叶晨的肩膀上,肩头颤动着。 叶晨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冰冷的湿意开始蔓延。 她无声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任奶奶的背上,摩挲,无声安慰。 有谁能想到,人前那般幸福的任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也会有着这样的伤心往事呢。 许久,叶晨感觉到肩上的湿意渐渐暖了起来,才缓缓问道:“任奶奶是怀疑佳音是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吗?” 任奶奶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挤出微笑:“我也不知道,毕竟当年那个死婴我们是真真切切每个人都看到过的。现在这个孩子却不仅年纪上对得上,连手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让我不得不相信奇迹。” 叶晨想了想,对于周佳音来说,或许任氏真的比周家更适合她。 而且,若是她想要争夺周家的财产,任氏的介入会让事情难度变得小得多。 她想了想便和任奶奶说道:“任奶奶,若是你真的想知道,何不去做个亲自鉴定呢?这样,对您,对佳音都是一件好事。毕竟,佳音这个孩子也是个苦命的。” 任奶奶闻言就紧紧抓住了叶晨的手,紧张的问道:“佳音怎么了?她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叶晨想了想,便将周佳音现在的身份和处境,还有周家老董事长的打算还有周佳音想要争夺财产的打算全部说了一遍。 任奶奶越听越气,最后更是从椅子上腾了起来,连声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哪有这种道理的,不行,这孩子和我投缘,不管她是不是我齐恩绣的女儿,这个忙我都要帮定了!周家是吗?我到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叶晨看着任奶奶,摇摇头,笑笑。 待到两人说完话出来的时候,宾客已经尽然散去了。 程依兰正在指挥人打扫着会场,繁华落尽,这里便只剩下一片平静。 见叶晨走过来,程依兰连忙迎上来,挤眉弄眼笑道:“外面有个男人等着小老板您很久了,看样子还真是年轻俊秀呢?小老板,你不解释解释。” 叶晨脸不红气不动,淡定的问着程依兰:“程姐,我记得你这个月的财物报表还没有做好吧?怎么就这么闲了!” 程依兰呆在了原地,随即捏起了拳头。 公报私仇! 赤裸裸的公报私仇。 他们谪仙一般淡然的小老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是为了外面那个男的,果然是有猫腻! ------题外话------ 大风了,但愿收藏多涨一点 080叶天被绑,叶晨渋险 开学依旧有月余了,天气也已然入秋。 晚间,风吹过皮肤还是带着丝丝的凉意。 叶晨只穿着一件夏日女子的曲裾,猛地被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身后,一件黑色的男子的大衣披了上来,随即是男子温柔的声音:“上车吧,车上暖和。” 叶晨转身,去看他。 他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兜,路灯昏黄的灯光像是给他做了最好的灯光特写效果。 萧子腾今天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双排扣的时尚设计,背后有着束腰的设计,风衣下摆长至膝盖,领子直直的竖起,脖子上随意慵懒的套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蹬着一双高高的黑色皮靴。 叶晨是第一次看到穿风衣的萧子腾。 没想到,居然如此的惊艳。 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花哨美丽,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强大的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他真的很适合黑色,就像是暗夜的王者。 叶晨走上前去,看着他的眉眼,温柔的笑笑:“你等了很久吗?” 萧子腾给他拉开车门,嘴角浅浅的笑意,淡淡道:“还好。” 叶晨上车,坐好,之后朝他调皮一笑:“今天你很帅哟。” 然后,端正做好,像是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萧子腾的一身冷意像是被融化一般,整个人顿时就温润了起来,没有回答叶晨的话,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到家的时候,叶晨居然听见他在小声的哼着小曲。 而且,内容居然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看着萧子腾毫无自觉的模样,叶晨强忍住笑,面色古怪,直到到房间里面蒙起被子,才开始狂笑。 吃过饭,叶晨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王丽娟打过来的。 声音很急切:“小晨,小天今天去你那里没有,他今天早上去学校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现在都快九点多钟了。我们去学校找过几遍了,学校的老师都说他早就回家了。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这该怎么办····” 叶晨闻言,脸色慢慢冷凝下来,捏着电话的手一点点收紧:“妈,您别担心,小天兴许只是贪玩,到同学家里去了没和您说。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您好好休息,我保证,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小天了,好吗。” 冷着脸挂了王丽娟的电话,叶晨转手又拨开了邢骁的电话:“邢骁,帮我查一查最近程安国的动静,我的弟弟,可能被他抓了。” 放下电话,叶晨便准备抓起衣服出门。 萧子腾问她:“出什么事情了?” 叶晨不想让萧子腾知道这件事情,又把他卷进去,皱了皱眉头,疲惫道:“堂里紧急出了些事情,我要赶过去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萧子腾深深地看着她,许久,点了点头。 叶晨抓起衣服,很快就出了门,拦了辆的士,直奔龙门。 房间里,萧子腾看着叶晨匆匆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暗,转身拿起手机:“喂,帮我查一件事情。” 叶晨到龙门的时候,邢骁正在和底下的人说着话,见她过来,连忙迎过来,低头道:“堂主,是我们办事不力,没有保护好您弟弟,请您责罚。” 叶晨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我弟弟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邢骁垂下了头,艰难的说道:“据探子的消息,程安国今天下午秘密去了一趟您家那边,临走时似乎带着一个孩子。” “该死的!”叶晨拳头捏紧,冷眉紧凝。 邢骁单膝跪地,头垂得极地,沉声道:“程安国去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而且还有好几个人作掩护,引走了我们在暗中保护的人手,可见程安国对于我们布防的熟悉。我怀疑,这是有预谋的。” 叶晨快步走了进去,道:“查!给我查!程安国才刚刚出狱,程家也已经被查封,他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想到什么说道:“程安国越狱的事情,程家那边是什么反应?” 邢骁低头道:“据我们在程家的探子说,程安国曾经找过一次程家家主,让他将家族的财产传给他,程家家主不答应,程安国就面色阴沉的走了。” 叶晨坐到椅子上,面露思索之色。 邢骁看了一眼叶晨才继续说道:“程安国还说,程族鑫已经死了,如果程家家主不把财产传给他,就只能留进棺材里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的处理,还不如现在就乖乖的把财产给他,少做一些无用功。” 叶晨手放在椅子上,无意识的敲打着,思索。 程家家主有二子一女,长子程安国,育有一子,程族鑫。 次女程安然,嫁到龚家,育有一子,龚屹然。 幼子程安峰,比程安国小上近20岁,因是幼子,平时极受程家家主宠爱。 不过,六岁时,一次家族外出时走失,至今生死不明。 这样说起来,程家自程安国一死,真的就没有顺序继位人了。 叶晨冷笑,如果要是遇上程安国,程族鑫这样的不肖子孙,她宁愿把钱全部捐出去,也不会留给他们。 不过,凭着程安国的手段和心肠,只怕捐出去的钱也会被他硬生生夺回来吧。 程家家主对于程安国的了解显然比她清楚,但是却对于程安国的威胁无动于衷。 这其中,很耐人寻味。 邢骁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堂主,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像是道上人的手笔。” 叶晨低头暗忖,确实,如此熟练的手法,精密的配合,还有对于他们埋伏在身边保护的人的了解,不是道上的人,很难做到这个地步。 “龙门的人,在北省,还有谁敢动?”叶晨眉梢冷凝,声音比冰还冷。 邢骁摇头,不解。 在北省,原本还有一个萧堂会时不时和龙门作对。 但是自从——,萧堂便一直对龙门退让再三,凭着萧堂堂主对于堂主的态度,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么,会是谁呢? 叶晨揉了揉眉心,满脸疲惫。 铃铃铃—— 叶晨的手机开始振动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邢骁,叶晨对视一眼,眉宇一凝。 叶晨拿起电话,打开免提。 里面传出程安国的声音:“龙门堂主,久违了。” 叶晨眼睛一眯,冷笑:“确实是久违了,我都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程局长啊。” 程安国声音阴测测的,仿佛从地狱传来:“堂主没想到会见到我,我对龙门堂主可是思念已久了,今日,特邀您到城郊一聚,怎么样?龙门堂主,您答应吗?” 叶晨冷笑,勾唇:“程局长敢提出这个要求,想必是已经有足够的条件让我去了。既然这样,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程安国哈哈大笑,阴沉说道:“龙门北省堂主,今晚十二点,城郊小树林,就在我儿子死的地方,你一个人来,否则——” 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隐忍,但是听得出很害怕。 是叶天! 叶晨紧紧捏起手掌,长长指甲嵌进肉里,她自浑然不觉,冷声道:“好!我相信程局长是守信之人,断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 程安国笑得很嚣张:“如果龙门堂主守信,我自然是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若是,龙门堂主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命,那么我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叶晨眉眼冷然如冰,缓缓放下电话,浑身释放的冷气几乎要将人冻僵。 电话那头已经挂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邢骁听到了对话的整个过程,连忙按住叶晨的手道:“堂主,你不能去!他们一定埋伏了重兵,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替你去。” 叶晨推开邢骁的手,眉梢凝起:“不行,程安国这人很疯狂,他说了让我去,就一定要我亲自去才行。” 然后,沉声,冷静道:“你带人埋伏在山下,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救我我弟弟。程安国的目的在我,只要我到了,我弟弟的安危便已经得到了保证。” 邢骁着急的说道:“那您呢?您怎么办?” 叶晨没有说话,只是那冷凝的精致小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邢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声道:“不行,我不答应!堂主你不能这样!我要替你去!” 叶晨看着邢骁,眼神里面满是威严:“这是命令!龙门的规矩,堂主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背!” 邢骁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与叶晨对视。 叶晨岿然不动,漆黑的瞳孔死死的盯着邢骁,丝毫不让。 半晌,邢骁败下阵来,垂头:“堂主,你一定要小心。” 叶晨微微点头,拍着邢骁的手:“一定要保证我弟弟的安全,一定!我弟弟的命我就托付给你了!” 邢骁狠狠地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坚毅。 叶晨交代完,转身离开了龙门。 晚风卷起她的裙角,乌黑如墨的发丝掀起,狂舞。 寂寞的夜色中,纤细的身子此刻看起来那样的单薄,像是一个隽秀的青竹。 明知这是很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她却不得不去。 她一步一步踏进这无边的夜色,一轮银白的月亮悬在她的头顶,渐渐放大,清亮的月光打在他清秀的五官上,让她的轮廓更加冷冽。 绿裙纤弱,月光银白,夜色浓黑,去路未定。 叶晨到城郊的小树林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一贯寂静少人行的小树林里,此时围满了众大汉,笑声,说笑声,吵吵嚷嚷。 林中生着篝火,红红燃起的火苗像是巨光砸破寂寞的夜色。 叶晨收敛起自己的气息,跳上附近的一个大树,隐住自己的身形。 居高临下,视野极好,俯视着全场,叶晨冷冷勾唇。 程安国还真是看得起自己,这里足足有五十多名大汉,还有不少是带着家伙的。 叶天被绑在一棵树上,嘴里被塞着白色的布团,睁大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睛里面有着不安,唯独没有畏惧。 身边只有几个大汉在喝着酒,烤着肉吃,大声说着话。 程安国正在另一边和一个黑衣的中年人说着话,两人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叶晨悄悄摸到那些大汉的身后,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拿了出来,将其中的粉末很小心的撒到了那些大汉的肉上,还有酒中。 粉末无色无味,细如粉尘。 特别是在夜色中,除非视力极好者,旁人无法发觉。 轻巧的跳起,来到另一棵树上,脚无声落在一根细小的枝桠上,借助着繁密的树叶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然后,拿出药瓶,如法炮制。 转眼间,一个小瓷瓶的药粉就已经见了底。 这是叶晨前段时间刚刚研究出来的,具有蒙汗药的效果,但是比其更加隐蔽,效果更加猛烈,容易下手。 原本这个药材还在实验阶段,叶晨没打算拿出来用的。 谁叫这些人自己送上门来! 众大汉浑然不觉,仍然大笑着喝着酒,吃着肉,快意畅谈,气氛十分活跃。 叶晨趁着那些大汉不备,在黑夜中鬼魅一般的行走,转身便来到叶天绑的那棵树的身后。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贴着树干,轻手轻脚的解开了叶天的绳子,小声道:“小天,是我。等下我解开你的绳子,你就使劲跑。跑到山下就会有人救你的。” 叶天差点惊呼出声,随即反应过来,小声道:“姐姐,你快走,他们设下了埋伏,快点走。” 叶晨拍了拍叶天的肩膀,小声道:“小天,姐姐没事。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快跑!” 说完,用力将叶天朝着山下一推。 叶天借势跑出好远,顿下脚步,咬唇,含着泪看着山上的方向。 接着,朝着山下跑得更快。 这个时候,他不能任性,成为姐姐的拖累。 叶晨看着叶天朝着山下跑的身影,轻轻舒了口气。 方才,凭着她对于混元诀的掌控,一走进这篇树林,就已经发现,这个树林已经被铁桶般的围了起来。 插翅难飞。 刚刚叶天跑的方向就是她方才上山的方向,那里的敌人都已经被她秘密清理过了,基本上没什么危险。 只有将叶天安置好,她才能少一层顾及。 就在这么一瞬间,药效便已经起作用了。 几名大汉喝的正酣,突然一大汉说着说着话,声音愈来愈小,最后软软的倒下,打起了鼾。 几人哈哈大笑,嘲笑着那人道:“老董的酒量越来越差了,这才两杯呢,就倒了···” 说着说着,几人也感觉面前一片模糊,接着倒了下去。 七倒八歪。 瞬间,数十人就已经被放倒了,皆是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叶晨勾唇一笑,轻巧的跳上另一棵树,无声无息的又掏出一个小瓷瓶。 如法炮制。 她身形轻盈如猫,动作轻微细小,娇小的身子隐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之中,一时竟没有被人发觉。 黑暗中,一个个人的意识被干净利落的收割。 树林口,婆娑大树在黑夜中投下黑黢黢的树影,燃起的篝火映着摇摇晃晃的月光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中穿过,杂着数声孤鸦的凄叫。 以黑色皮衣的胖子斜倚在几人合抱的大树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狠狠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碎。 呸了一口气,那胖子骂骂咧咧道:“妈的,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来!他妈的,那人不是吓得不敢来了吧。” 旁边的大树的黑黢黢的阴影下,程安国的身影被黑暗包裹,冷冷道:“不会!她一定会来。我了解她。” 胖子斜斜睨了程安国一眼,邪里邪气的说:“姓程的,可是你说的,只要抓住那个女的,就一定可以引出萧子腾的。要是没有应验···” 说着,皮衣胖子眼角下垂,露出一个危险的笑。 程安国的声音未动,阴测测的说道:“你放心,对于对手,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们。” 胖子看了程安国一眼,却发现他全身隐在黑暗中,分不清夜色与人影。 他暗暗提了心神,看着程安国的眼神凌厉了起来。 这个人,事成之后一定不能留! 他就像那种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阴冷的看着你,摸清楚你的一切,然后等待时机,在你最危险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 这种人,太危险! 叶晨这边,在连续放倒了二十余人之后,终于出了意外。 一个意志力稍微顽强一些的大汉在昏迷前,终于喊出了一句话:“老大,有人偷袭!” 说完之后,就沉沉睡去了。 这一声,却也彻底的暴露了叶晨。 皮衣胖子和程安国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跑了过来,看见伤病残将的状况,齐齐骂道:“该死的!” 那皮衣胖子踢了那些大汉几脚,骂了几声,一声令下:“剩下的清醒的,快给老子捉人,她一定还在附近。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好抓不住她一个小丫头!” 树林顿时骚动起来,人群开始走动,交谈声,骂咧声喊叫声惊走了睡鸟。 就在这时,树林口传来一人失控地惊呼:“是她,她来了。” 众人顺之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黑寂夜色中,由远而近缓缓步来一人。 笑容恬淡,步履沉稳,气度浑然,闲庭信步一般。 着雪白色及膝雪纺长裙,脚上是一双简单的帆布鞋,及臀长发挽起一个简单优雅的髻。 皓腕如雪,肌肤若荔,柳腰盈盈。 清纯典雅的完美交融。 在这墨般的无边夜色中,纯净的白色,显得那样惹眼。 众人眼神被定住了一般,死死瞪着来人,惊呼声屡屡不绝。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 没想到,她真敢一个人来。 程安国终于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形,阴测测的笑着:“龙门门主,不,还是叫叶小姐好了,您可总算你来了。” 叶晨微笑,闲闲的看了身后那些不省人事的大汉,向着程安国挑了挑眉:“怎么样?我送给程局长的大礼,程局长满意吗?” 那皮衣胖子顿时就怒了,作势便想上前让人捉住叶晨。 程安国却依旧微笑着,像是听不懂叶晨的话一般,笑道:“叶小姐说笑了,叶小姐人来了就是最好的大礼,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意思是,你现在人已经到这里了,之前那些反抗又有什么用。 叶晨垂眸微笑,小巧如玉的下巴勾出温婉的弧度,从鬓角垂下的一丝秀发掩住她冷冽的眸光。 她巧笑倩兮,道:“程局长当真如此认为吗?” 程安国眼一眯,冷光迸射,盯着叶晨。 那皮衣胖子却早已不耐,看着两人的唇枪舌剑不停的撇嘴,向后招了招手,小声吩咐道:“等下,你们悄悄到后面去,我们来个包抄。” 手下几人得令,纷纷向后退去,渐渐隐入身后的黑暗。 叶晨冷冷勾唇,看着那皮衣胖子的动作,眉尖凝起一股冷厉。 在她面前玩偷袭? 问过她的《混元诀》没有! 叶晨双手抱胸,看着程安国浅浅的笑着:“程局长,看来你这次找的帮手不怎么样啊。” 程安国皱眉,看着她,面色阴沉。 叶晨微笑,双手握拳,指缝中数十根蓝光凛冽的赫然出现。 身形灵巧一转,翩然如蝶,裙角翻飞,众人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咚咚咚—— 林中响起多处重物坠落的声音,伴着几声乌鸦的惊叫。 仔细看去,每个人的眉心上都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 二十余人皆是正中眉心! 一击! 仅仅一击! 那皮衣胖子呆在了原地,惊恐的看了看叶晨,又看了看地上二十多名昏迷的大汉,腿开始发软。 皮衣胖子连连后退,见了鬼一般,话不成句:“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晨挑眉看着皮衣胖子,眯起了眼:“我倒是先问问,你到底是谁?有胆量卷进这趟浑水里面,难道你不怕龙门的报复吗?” “还是——”叶晨慢慢抬起头,一缕寒光从眼角射出,“你是有恃无恐,另有目的?” 那皮衣胖子膝盖发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连连道:“女侠,女侠,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我不该招惹上您,求你饶我一条生路吧。” 磕头连连,求饶不断。 叶晨扬起眉,这人,又在弄什么把戏。 她刚想有动作,程安国便又开了口:“叶小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我的唯一的儿子程族鑫,他就是死在这一片树林里面。” 程安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那种很温和的笑。 叶晨皱眉,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警惕。 叶晨不答话,程安国也不恼,自顾自的说道:“当时,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全身都是血,身上那个位置都已经裂开了。你知道吗,他看见我们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瞪得圆圆的,我知道,他是要我们给他报仇。” 叶晨微微皱眉,说道:“那个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敢保证。” 程安国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是温和的笑着:“是啊,叶小姐,这件事当然不是你做的,你那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呢。可是这件事情却因你而起,因此这件事还是应该算在你的头上,至于那些杀了族鑫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去亲自找他们讨债的。” ‘因她而起?’叶晨皱眉,不明白程安国的意思。 程安国却丝毫不顾叶晨的感受,接着笑说道:“叶小姐,你也不用担心黄泉路上孤单,马上就会有人来陪你了,现在,那个人恐怕已经在路上了。第一个是你,第二个就是萧堂堂主。” 说着,他温和的笑脸突然狰狞起来,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在寂静的空间里听起来如同厉鬼的嘶叫:“放心!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下地狱!杀掉我儿子的每一个人,都得下地狱!哈哈哈哈哈哈。” 程安国已经疯了! 叶晨看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树林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晨想起方才程安国的话,眉心紧紧一凝,有些不敢向后面看过去。 这里很危险,暗处还有很多对方的人没有解决。 她不想他因为她而涉险。 脚步声愈来愈近,伴随着落叶枯枝被踩碎的声音格外清晰。 叶晨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安国!你放弃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沧桑,悔恨,喟叹。 这是,程家家主。 叶晨猛然回过头去,看着来人。 龚屹然与程依兰一左一右搀着程家家主缓缓爬上山来。 没有萧子腾。 叶晨轻轻松了口气,随即,挑眉,程依兰和龚屹然还有程家家主怎么会在一起。 “爸——”程安国突然止住了声音,看着来人,睁大眼睛。 “安国,收手吧。”程家家主拄着拐杖,越走越近,看着程安国,叹道。 “不!你们都是害死族鑫的凶手,你,还有你,你们都是!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只有杀了你们,我的族鑫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程安国阴测测的笑着,手乱指着前方。 那里面甚至将程家家主和龚屹然指进去作了凶手。 程家家主喟然一叹,道:“从小,你便是这副模样,不肯自己吃一点亏,睚眦必报,还爱斤斤计较。我一直念着你是家中长子,对你多加忍让,没想到,居然养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他长长一叹,声音低到了极点:“安国,这么多年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老三是怎么走丢的吗?” 程安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程家家主。 程家家主苍凉一叹:“当年我中年得子,对老三宠爱有加,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居然引起了当时已经二十三岁的你的嫉妒。你会害怕他与你争夺财产,所以,故意将他放在人流量最大的游乐园,然后去旁边看着他被人贩子带走。这些,你真当我这些年都不知道吗!” 最后一句陡然提高,炸响在寂静的空间,像是一记醒雷击在程安国的脑海。 他身体颤了几缠,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直到扶住背后的树才堪堪站稳,摇着,连连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 程家家主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笃笃作响,恨恨道:“安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三,当年,我明明已经知道了你的那些想法,却没有来得及阻止!” 他顿了顿,似乎是哽咽道:“你知道吗?你一年前让人去撞死的那个美容店老板就是老三,他最终,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下。真是孽债啊!” 叶晨震惊的看着程依兰,既然程依兰的丈夫是程家家主的三子,那么—— 程依兰就是程安国的弟媳? 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程安国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身形隐在黑暗中,只余那一双眼睛空洞的可怕。 半晌,他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似狂似癫,看着程家家主,质问道:“所以,你是把你儿子的帐算在了我儿子的头上,所以不肯给我我儿子一个交代,让他冤死是的吗?因为我杀了你最宠爱的三儿子,所以你不肯将程家的财产留给我了吗?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 程家家主敲拐杖的声音顿了一顿,接着,那手竟然怎么都动不了了。 轻巧的檀木拐杖,此刻竟重似千钧。 程家家主看着面前陌生到他都认不出来的程安国,苍凉一叹,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没想到,安国,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只在你心中留下这么一个印象···” 那干枯的面容上,深深的悲戚竟比夜色还浓。 龚屹然连忙上来扶住程家家主,搀着他,站稳。 叶晨看着程安国,忍不住摇了摇头,程安国真的已经疯了。 这种人,他的眼里从来就只会有他一个人。 叶晨微微垂眸,看向程依兰。 程依兰却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惊恐的看着她的,身后。 “小老板,小心——” 尖利凄厉的叫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最后一幕还有,还有龚屹然那几乎要扯破喉咙的嘶吼和痛苦要扑过来替她挡枪子的表情。 叶晨猛地回头,瞳孔剧烈一缩,对上了一个。 黑洞洞的枪口。 是那个一直缩着头装怂的皮衣胖子! 他居然利用程家家主和程安国吸引住所有人的时候,偷袭! 一颗子弹朝着叶晨的胸口直直的飞过来。 转瞬间,只剩下咫尺之距! 危机之刻! 叶晨冷静的眯起眼,运转起全身功力,发出最快的速度,向右边猛地一偏。 嗤—— 子弹没入胸口的声音。 叶晨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朵妖娆的血花绽开。 她急忙摒住呼吸,运转混元诀,封住全身经脉,防止大出血。 还好,她躲得快。 只是右胸,虽然伤重,但是不致命! 叶晨脑里面疲倦一阵阵袭来,这是伤重的信号。 但是此刻,她还不能睡! 大敌当前,她绝不能就这样倒下。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怀抱暖极了,像是南极冰封多年见过的第一抹暖阳。 这个味道,她认得,很安心。 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 她面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浅浅睡了过去。 萧子腾温柔的抱起白裙被鲜血染红的叶晨,漆黑的眸色一点点变色,风暴在云集。 漆黑的眸子里,一股嗜血的鲜红正在凝聚。 “敢伤她者!你们都得死!”他冷冷站起身,看着皮衣胖子和程安国。 那狼王一般的眸子里,狼王一般的愤怒此刻降临。 王者之威,震慑大地。 “萧子腾,没想到你命还那么大,那么多的关卡都被你闯了过来!不过,现在你恐怕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吧,我就不信,你还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皮衣胖子痞子一样的扶着枪,笑道。 萧子腾白色的衬衣上面已然被鲜血染成红色,黑色的紧身西裤上面多道伤口,头发凌乱。 像是一头受伤暴怒的狮子。 他的眼瞳渐渐染红,手逐渐捏紧,牙齿几乎要咬碎。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他看着他最亲爱最想要保护的人在他面前受伤,血染白裙。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六年前的那个雨夜,豆大的雨滴打在人的身上生疼生疼。 眼前的一切都被雨水模糊,空气里面是彻骨的寒意。 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抱着她的尸体,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鲜血和着雨水一点点流入下水道。 她绝美的白裙一如今日,那胸口的一朵血花都是那样的刺目逼人! 他就那样抱着他,抱着她直到天明。 直到手中的尸体慢慢变冷。 那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就那样一点点凝固那一夜冰冷的雨里。 每一次他回想起来如坠冰窟。 一种无法救赎的冰冷。 所以,他恨,恨着萧曜,恨着龙门,恨着龙门里的每一个人。 而他却偏偏遇见了她。 正如他之前问过的一句话,为什么你要是老爷子的人。 为什么要是龙门的人。 后来,他才明白,当你真正遇到那个人的时候。 愈深的恨意便会化作愈缠绵刻骨的思念。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那些错,已经铸下,再无法挽回。 但,这些不应该由她承担。 他铸下的债,他一人来偿。 他很霸道,霸道到遇上她之后,他不允许她的生命里再出现任何苦难! 现在,他又一次看着他最不想失去的人眼睁睁的倒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次他不允许,决不允许。 不允许她的离开! 伤了她的人,全部要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他的瞳孔已经一片赤红。 晶亮的瞳子像是最最妖冶的红宝石! 他缓缓站起身,将温柔地叶晨抱起来,送到了程依兰的手中,低下头:“麻烦你,送她去医院,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龚屹然伸手便欲去接,萧子腾却不肯松手。 程依兰温柔的抱过叶晨,向他坚定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老板的。” 萧子腾弯下腰,向她鞠了一躬。 那弯曲的脊背,重似千钧。 他弯下腰,却站得愈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弯腰求人,只为她。 龚屹然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毅然离去。 目送着四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没入了那夜色中。 他才回过头,环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首先看着皮衣胖子,沉声道:“你该死!” “死到临头还嘴——”最后一个硬字尚未出口便已经被吞了回去。 皮衣胖子瞪大了眼睛,死鱼一般,舌头长长的掉了出来,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 他的脖子已经被萧子腾徒手捏碎了。 萧子腾松了手,淡漠的转身。 他的身后,皮衣胖子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脑袋和身体分明分了家。 地上,是慢慢溢开深沉的鲜血。 萧子腾抽出一把长刀,锋利的刀锋在月光在闪着凛冽的寒芒。 他拖着刀前行,手起刀落。 一个个脑袋就此滚落在地。 狂飙起的血柱几乎要冲破无边的夜色。 他的速度快的几乎超越人类的极限。 在夜色的掩映下,许多人还只看到他的衣角便已经被他收割了人命。 在黑暗中,他便是王者。 手起头落! 鲜血贲飞。 整个场面像是一个无声的默片。 树林里面静的听得见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许多人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经失去了惊呼的能力。 五十余人,十分钟,全部毙命。 拖刀三千里,血染墨昏天。 程安国惊恐的看着眸色血红的萧子腾,一步步惊恐的后退,当后背抵到树干的时候,他猛然惊醒,转身扭头便跑。 然后,发出一个隐蔽的无线信号。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萧子腾冷冷的看向他,血红的眸子疯狂而暴戾;手中一把长刀飞出。 长长的刀锋笔直划过程安国的双腿。 程安国的双腿齐膝,断了。 汩汩鲜血染红地面的细细草坪。 萧子腾淡漠的转身,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转身抬腿欲走。 底下的人来问:“老大,这些尸体怎么办?” “喂狗!” 声音渐渐远去,淡漠,其中的的冷意却是更甚。 那手下的人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转身去找狼狗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应该失血而死的死尸堆中的某人,诡异的不见了。 第二天,一件高级病房里面同时住进了两个尊贵级别的病人。 萧子腾和叶晨。 萧子腾是在到了医院,撑着等着叶晨的手术做完的那一瞬,倒在了叶晨的病床旁边。 医生这才发现他身上已经多处重伤,按照正常情况算,应该早就失血休克了。 于是,叶晨刚出手术室,萧子腾又进了手术室。 ------题外话------ 还有两天放假~求票 081路遇无良老太 两日后,清晨。 叶晨两人还是上次住的那间病房,夏日里绿华如盖的梧桐树已然萧条,瘦削的嶙峋枝桠印在落地窗上,林荫道上还有着枯黄的落叶被踩碎的细细响动。 叶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撞上那灿烂如许的阳光,不自然的眯了眯眼。 随即,环顾四望。 白墙,白色天花板,白窗帘,白色床单,白色的被子。 触目可及皆是一片极致的白。 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叶晨猛地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身上。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记忆开始回笼。 她揉着脑袋,回想着。 她记得,当时她被人偷袭,胸口中弹,阵阵疲倦袭来。 接着,她闻到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心安定了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心陡然收紧,像是被一双大手丝丝掐住。 萧子腾! 她急急掀开被子,来不及穿好鞋就往外面跑,险些踩到自己的裤腿,摔倒在地。 当时皮衣胖子的埋伏分明是冲着萧子腾来的,那么多人,萧子腾一个人要是应付不了怎么办。 就在她刚刚下床的时候,瞥见了旁边的病床上的安然躺着的人。 呼吸一松。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床上。 还好。 他还在。 好好的。 她缓缓走到他的病床边,细细抚着他的眉,他的眼,他刀削般的五官。 他的脸部轮廓极深,鼻又高又挺,额头有些高,下巴是带着一些硬朗的宽。 人道,下巴宽的男人是天生的王者。 她坐在他的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看着他的睡颜,许久。 吱呀—— 小护士推门进来,见叶晨醒来,惊喜的叫了一声:“你终于醒了,我要去给院长报告。” 叶晨微微扬眉,道:“终于?我睡了多久?” “你都睡了这是第三天了,我们都担心你差点醒不过来了——”说到这里,小护士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连吐吐舌头。 叶晨莞尔,转头又问道:“那我旁边的这位病人呢?他的情况怎么样?” 小护士眉毛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不知道,主任们都说他的情况很棘手,都已经找到院长那里去了。楚老也来过几趟,可是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叶晨皱了皱眉,转身看着床上安然恬淡的睡颜,心微微一疼。 她站起身,温和的说道:“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找院长。” 小护士点点头。 两人便一起出了门,直奔院长办公室而去。 叶晨到的时候,恰好楚老和院长在讨论萧子腾的病情。 见她过来,楚老连忙招了招手,叫她过来,拉着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又问道:“你个小兔崽子,可算是醒了,可把这把老骨头担心的。感觉怎么样,今天?” 叶晨微笑,坐到楚老身边:“师傅,我可好了。你看这不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叶晨在受伤前本来就做好了防护措施,纵然受伤也不过是皮肉伤。 而且,她体内修炼了混元诀,对于受伤的恢复更是比常人要快上许多。 这一次,纵然她昏睡的时间长些,也不过是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为了完全的养好伤。 而她苏醒之后,便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楚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叶晨一番,终于确定了叶晨没有事,惊奇的对院长说道:“你看,这小丫头还真是奇了,那么严重的伤,这不过睡了三天,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了。” 那好奇的目光,就像是要把叶晨当场拿去解剖一样。 院长也是惊奇的摸着下巴,道:“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楚老你这回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叶晨怕两人再说下去会穿帮,连忙转过话题,问起了萧子腾的伤势。 一谈起这个,楚老院长两人都是皱起了眉。 楚老拿着萧子腾的检查报告,斟酌着开口道:“这一次的那个叫萧子腾的伤势有些复杂,他主要是新伤加上旧伤,一起发作,形式很棘手。” 新伤加上旧伤? 叶晨微微皱了皱眉。 而且,楚老顿了顿,才说道:“而且,他的脑部似乎受过强烈的刺激,还有剧烈的撞击,导致他的脑里有着淤块的存在。” 然后抬起头,问向叶晨:“这里有一份医检报告,上面写着他似乎有着严重的头痛症,发作时意识会因为疼痛失去意识,时间大概在每个月的月中,我记得你和他认识,有没有见过他发病的时候的样子。” 叶晨摇摇头,嘴里涩涩的,说不清滋味。 月中? 那不就是她回家不在的那三天。 难怪,难怪当时她回去的时候他那样的憔悴。 她不在,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那样的痛苦与幽暗,到底将如何度过。 会痛到没有知觉,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 她的心像是被钝器击中,闷到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惊觉,她对于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她摩挲着自己的掌心,那里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浑浑噩噩的走出楚老和院长的房间,她梦一般的回到了病房,看着萧子腾的眉眼。 眼眶有些湿。 轻轻将他睡梦中依旧皱起的眉头一寸一寸抚开,她将头贴到他的胸口处。 咚咚咚—— 那里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那里,另一颗心脏与它在同一频率。 她忍不住想起刚刚楚老的一句话:“病人可能是因为昏迷前收到的刺激太大,不愿意醒过来接受事实。他的伤势太重,如果十天之内没有醒过来,脑里面的淤血郁结,后果,将不堪设想——” 萧子腾,到底是什么在睡梦中牵绊住你的脚步,让你不愿再醒来。 叶晨醒过来的消息陆续传了出去,前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 为了让萧子腾安心静养,叶晨便都是在病房外面见的来人。 首先就是任爷爷任奶奶,陪着他们的是周佳音和她的养母。 在任爷爷任奶奶面前,周佳音母女显然有些拘谨,搓着手,低着头。 叶晨使了个眼神给任奶奶,问着情况。 任奶奶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复杂。 叶晨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询问。 直到周佳音母女起身告辞,任奶奶才拉着叶晨的手,表情不知是悲是喜,徐徐说道:“已经查清楚了,佳音确实是当年我弄丢的那个孩子,当年二房还算有点良心,把孩子送给了孤儿院。那个死婴是他们从医院里面抱出来的。” 叶晨微微点头,却没有笑意。 若是事情当真如此顺利,任奶奶便不会露出如此的表情了。 任奶奶眉眼一暗,接着说道:“可是,我把这个消息和小音说了,小音却怎么都接受不了,还质问我们当年为什么要抛弃她。她,她说,她这辈子只认周家夫妇为父母,其他人_” 任奶奶说着,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 叶晨微微点头。 周佳音本就是这样的性子,说一不二,决绝。 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任奶奶接着说道:“我们原本也没打算让小音一时就接受我们,只是看她在周家的处境太难,准备帮她一把。她却不答应还说,还说我们是图谋周家的财产···” 叶晨愕然。 周佳音这话确实有点太伤人了。 任氏家大业大何时将周家看在眼里过,若不是因为周佳音,又怎么会屑于对付周氏。 可是,周佳音却这样说。 饶是叶晨也着实觉得周佳音这话过分了些。 叶晨拍着任奶奶的被,柔声安慰道:“任奶奶,小音还小,她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说的气话。您可不要把话放在心上。” 任奶奶抹着眼泪,道:“我哪里是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若是当年我再仔细一些,便不会上了二房的当,也不会和她走散这么多年,导致现在她对我这么生疏。说起来,这些都是我的错,又怎么能怪她呢。” 叶晨微微一叹,不知作何说起。 心里暗暗算着,是该和周佳音好好谈谈了。 送走了任奶奶,叶晨又在萧子腾的床边坐了一会,才出门驱车,赶往龙门。 周佳音母女现在正在龙门。 一进门,便看见周佳音一人落寞的坐在门口。 她走了过去,将手放在周佳音的肩膀上,坐到了她的身边。 周佳音目光放空,盯着前方。 那里,有着一群雪白的鸽子,在叽叽咕咕的地上啄着谷粒。 其中,一个大鸽子每次找到谷粒之后,总会含在嘴里,飞到不远处的树上,之后再飞下来。 叶晨不解,随即向上看,那树上有着一个鸟窝,窝里全是嗷嗷待铺的小鸽子。 舐犊情深。 鸟尚如此,人犹如何。 叶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听到任奶奶说,周佳音总会坐在这里发呆了。 许久,周佳音才幽幽说道:“我妈妈已经被查出来乳腺癌了,晚期。” 叶晨一怔,看向她。 周佳音盯着那对鸽子说:“妈妈怕被周家赶出来之后,我们母女生活一直没有着落,所以在外面打了好多份工。她不敢让周家的人知道,也不敢让我知道,就一直瞒着我们。” 突然,她掩面,嘤嘤哭了起来:“妈妈查出来那个病已经有半年了,可是为了给我攒钱,一直没有去治疗。直到她前些天晕倒在浴室,我才知道她的病情已经扩散到了脑部,没救了——” 周佳音把头埋进了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 叶晨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这大概就是她不愿意认任氏夫妇的原因了吧。 她怕周夫人一旦知道自己最后的担忧也得到了解决,恐怕真的会失去求生的欲望。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和任奶奶打电话说过这个事情之后,她独自在大街上游荡者。 刚刚周佳音的一番话,让她心情有些压抑。 现在是初秋时节,落叶纷繁,地上满是枯黄的落叶。 人们都换上了外套,走上路上,不时头顶就有落叶飘下,被人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动。 她踽踽独行。 终于,走出那条小道,来到一条主干道上。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喧嚣浮乱。 她顺着马路牙子走着,数着脚下的青石板砖。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角落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转弯不及,撞上了马路边的石护栏。 接着,从车上跑下来两个黑色西服的男人,跑到车头看了看状况,低低骂了一声。 然后,跑到车厢里面,抬出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呼吸急促的老者。 那老者浅灰色衬衣,锃亮的黑色皮鞋,带着文雅的眼镜,衣着光鲜,身份看起来便不凡。 只是,在担架上呼吸急促,胸口还有一寸深的伤口。 鲜血溢出来,染红了他的灰色衬衣。 人命关天,形势危急。 叶晨转身向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道来。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的抬着担架,在大街上打着的士。 但是,所有的士司机都是在减速过来,看见老者状况之后,一踩油门猛的加速,绝尘而去。 他们不想担这个麻烦。 两名黑衣人气的直跺脚,毅然决然的决定抬着担架在大街上朝着医院狂奔过去。 叶晨看着他们,扭回了头。 这世上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太多,不是每一个遇上的都需要管,而且,她也管不起。 正抬脚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老妇人的哭喊骂娘的声音。 叶晨本不欲回头看,奈何那老妇人的声音太具有穿透力,在她耳边环绕,真真是绕梁三日不绝。 她回头一看,那两名黑衣人被拦在了路上,焦灼不安。 他们的面前躺着一个蓝色小褂梳着圆髻的老妇人,正扶着她的腿,哎呦哎呦的叫着。 那老妇人骂骂嚷嚷的指着那两个黑衣人,哭着喊着说:“哎呦喂,我的腿啊,可真是疼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代不如一代了,走路慌慌张张撞到了人都不知道送到医院里面去。哎呦妈呀,我这腿啊,肯定是骨折了···” 叶晨皱眉。 这是撞瓷? 这人也太没有眼色了吧,那担架上可是还躺着一个生命危在旦夕的伤患。 这人居然在这里耽误病人的救命时间。 那黑衣人不欲理那老妇人,急急忙忙从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一把塞到老妇人的手中:“给,给给,给你,你自己到医院里面去看看。” 然后,抬着担架就要走。 那老妇人看见那沓钞票眼睛立马就直了,几乎是用拽的将那沓钞票夺到自己自己怀里。 她死死捂着那沓厚厚的的钞票不松手,眼睛还在咕噜噜的转着。 接着,就见那老妇人的眼中,贪婪的光更甚,飞快的起身,连连追上那两名黑衣男子,一把抱住了他们的大腿。 那速度,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哪里看得出半分腿伤骨折的样子。 那老妇人抱住了黑衣人的腿,死命的哭喊道:“哎呀妈呀,这是什么人呀,撞了人就跑,以为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吗?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没有责任心了,越来越不尊重老人了···” 那两名黑衣人的脸上隐隐可见青筋暴起,捏着担架把手的手开始收紧。 而那老者脸色越来越苍白,胸口流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几乎要浸透了担架。 其中一名黑衣人死死盯着那老太,沉声道:“你再拉着我,耽误了我们老爷的治疗,信不信我真的让你以后都走不了路!” 那老太被那眼神惊到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惊恐的喊道:“来人啊,杀人了!天啊,当街伤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话虽是这么喊得,可是她抱着黑衣人的大腿,一直都没有松开。 原来因为这场闹剧,这里就聚集了不少人。 如今听得老妇人如此喊道,不少人更是聚集了过来,对着黑衣人指指点点。 黑衣人咬牙切齿,死死道:“好!那里倒是说说,谁亲眼看见我撞到你了。” 那老妇人眼珠子骨溜溜的转着,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然后突然伸手指向一个人,连声叫道:“她,她看到了,不信,你去问她!” 叶晨顺着那老太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 她指着自己,目瞪口呆:“我?” 老太狠狠的点了点头:“就是你,我刚刚分明看见你从我旁边路过的,你肯定看到了。” 那眼神,那表情,叫一个言之凿凿。 弄得叶晨都感觉自己肯定是真的看到了。 叶晨张嘴,说道:“我明明才过来——” 那个来字还没说完,那个老太就在地上打滚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在大街上活生生走着被人撞的骨折了不算,现在找个证人都没有人帮我,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没有家教啊,可怜了我一把老骨头,还要受这等罪——” 叶晨本来微笑的脸随着老太的话一点点冷凝下去。 没家教? 又是这个词。 难道最近的人骂人都不知道换一句新词吗? 难道不知道她最讨厌这两个词吗! 她面色冷凝,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缓缓走到那老太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老太看着气质转换如此之快的叶晨,呆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叶晨缓缓弯下腰,眉梢凝起冷意,冷笑,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位老太太,是您刚刚说我没家教吗?” 那老太看着叶晨冰冷的目光,忍不住向后缩了缩,点了点头,颤抖道:“是我说的,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叶晨冷笑,重复道,接着轻声在那老太的耳边说道:“不怎么样,只是让您知道乱说话的代价而已。” 对于老者,她向来是尊重的。 不过,对于这种倚老卖老没有半分廉耻的人,她想她是尊重不起来了。 叶晨站起身,向着人群微微弯腰,朗声道:“既然这位老奶奶一定要我出来作证,我便请教这位老太太一个问题,来证明这位老太太的话。” 然后,叶晨缓步踱到那老妇人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这个老太太,既然你说是这位黑衣的先生撞得你。那我问你,是你现在这里还是这两名黑衣先生现在这这里?” 那老妇人立马抢着答道:“肯定是我先在那里的,不然他们怎么撞上我的呢?” 叶晨微笑道:“既然老太太您知道您先来的,黑衣先生后来的,那您为什么不躲呢?还是,您根本不想躲?” 老妇人语塞,张大嘴愣在原地。 人群中传来嘘声,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叶晨抱胸,在老妇人身边转来转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唇冷笑道:“还有,您不是说您的腿骨折了吗?为什么可以从最开始被撞的那个提防瞬间就到了这里,还追上了这两位黑衣先生?莫非,您是医学上的奇迹,腿骨折了还能走这么远?” 说着,叶晨指向路前方一百米的地方,那里分明一滩血迹。 那是担架上的老者留下来的。 那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据,无需别物。 那一百米,正常人走都需一两分钟,老太太一个骨折患者如何那么快追上两个身强体壮的黑衣人。 这还当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众人看着抱着黑衣人大腿哭嚎的老太太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老太太脸一白,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不说了,考试中 082 宋家三少,贵气逼人 叶晨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老太,似笑非笑:“您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那老太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接着,她在地上打起滚来,耍着无赖说道:“您们都欺负我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太太,我好命苦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得都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太,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啊····” 其声凄厉,头皮发麻。 叶晨冷笑,抱胸,闲闲地说道:“您的命可不苦,我相信要是您在缠着那两个黑衣人,恐怕您连哭命苦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罢,转身欲走,那表情分明是不欲再管。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名黑衣人背后担架上垂死的老者,看着那老太的目光又闪了闪。 那老太带着几分惊恐,问道:“你,你,你什么意思?” 叶晨抱胸,闲闲一笑,看着那老太,的身后。 一行二十来军装男正疾步走了过来,为首的人俊眉星目,高鼻薄唇,小麦色皮肤,军绿色的军装更加显得他气宇轩昂,身材高大匀称,男子气概尽显。 那目标,分明是担架上的老者。 男子肩上的牌子,金光闪闪,这男子的身份似乎不低。 看来,这次那老太是撞上硬钉子了。 叶晨勾唇,冷笑,抬腿边走。 她刚抬出的腿,却在听到那黑衣人低下头恭敬喊出的的称谓的时候停在了半空 那两名黑衣人喊着:“宋三少,属下领罪,宋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好。” 宋三少? 莫非是京城那个宋家的赫赫有名的宋家三少。 人皆言,京城乃是皇室贵胄,达官贵族,世家大族聚集之地,可谓是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温柔富贵乡的所在。 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拐弯抹角的亲戚。 但是,这其中,还是有着几大齐名的超然家族的,可谓权可倾国。 宋、莫,王,赵。 这其中,这一辈子的小辈中,又以几位极其出色的青年为首。 一是,宋家三子,宋子卿。 二为,王家大少,王倾涵。 三为,莫家二少,莫清绝。 四为,赵家老幺,赵默寒。 而据叶晨的情报,这宋家三少正是这段时间在军中历练,貌似,地位还不低。 宋家与王家一向不合,关系可谓如水火不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叶晨勾唇一笑,收回了脚步,向后转身,看向那宋家三少。 能担上少字的豪门子弟虽然不少,但是真真有着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矜贵气的,叶晨想,除了面前这位,放眼整个华夏国恐怕都找不出几位了。 他笔挺的军装,勾出一身紧实俊俏的身段,黑色高帮靴子紧紧贴在修长有力的小腿上,英俊逼人。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高鼻薄唇,色若春晓,端得一副好相貌。 饶是叶晨见惯了男色,也忍不住叫一声好。 这宋子卿的出众,并不同于萧子腾的霸气冷酷,龚屹然的温润翩翩,许峥多的温和清秀。 他的相貌放之人群中固然出众,而然更让他气宇不凡的是他那通身的贵气,一看便知是大家族多年的骄奢生活中熏染大的。 贵气狂傲。 那宋子卿听见那两名黑衣人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道:“回去领罪,一个月的静室幽闭。” 那两名黑衣人头埋得更低,只是整齐的应道:“是,三少。” 老太见这架势便知事情不妙,也顾不得要什么赔偿,顾不得什么骨不骨折了,缩着头,就欲往人群中钻。 那宋子卿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在那老太的身上停留了一秒。 他身后立刻走出三名军装汉子,几个箭步,就像老鹰拎小鸡一般拎起了那老太的衣领。 那老太吓得半死,连连叫道:“救命啊,杀人了,军人当街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我要死了!” 宋子卿微微皱了皱眉,挠了挠耳朵。 立即有人会意,一把塞住了那老太的嘴巴。 老太便只能呜呜呜的叫着。 叶晨定睛一看,那塞住老太的布居然是一块破抹布。 也不知道那些军装男是怎样如此神奇的变出一块破抹布出来的。 那老太被整个腾空拎了起来,喊又喊不出,只能双手双脚在徒劳的扑腾着。 那真真叫一个狼狈不堪。 叶晨冷笑。 这算不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宋子卿看向担架上的老者,眉头皱起,问着黑衣人:“情况怎么样?” 黑衣人低着头,恭敬答道:“宋老胸口受了刀伤,创口很深,不能随便移动,而且失血过多,现在恐怕情况不太妙。” 宋子卿皱眉,问道:“叫救护车呢?” 黑衣人低头答道:“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恐怕老爷子会支持不住。” 宋子卿低着头,高挺的鼻子在脸上打下浅浅的阴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众军装男也是低头沉默着,不敢多喘一口气。 一时间,场面竟是静的落针可闻。 只有那老太呜呜的叫嚷声在场面回荡。 叶晨见如此情况,微微勾唇,抬腿,走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便同时投向了她。 真可谓,众目睽睽。 叶晨自岿然不动,气定神闲,挺直腰板,朝着宋子卿走了过去。 她站在宋子卿的面前,昂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宋三少,我略懂医术,可否让我一试。” 宋子卿低头看她,黑色幽深的眸光死死地摄住了她。 那目光带着兵戈杀戮,凌厉狂傲,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想要臣服的欲望。 叶晨自不动,弯着一汪浅浅的笑,神色依旧淡然如风,悲喜不惊。 风掀起她浅绿色的裙裾,在空气中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气氛好像被宋子卿的眼神冻僵,人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人敢随意乱动一步。 半晌,宋子卿终于说话了,他勾唇,狂傲不羁:“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晨微笑,摊摊手,笑道:“宋三少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未待宋子卿反应过来,叶晨继续微笑说道:“宋老是右胸中刀,刀口深,但创口窄,因此失血速度并没有特别快,才能支持到现在。但是,如果没有猜错,宋老应该还有着糖尿病和心脏病,若是十分钟之内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不是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晨微笑盯住了宋子卿的眸子。 那也是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像是极纯粹的黑曜石。 柔中带刚。 两双墨色的眸子对撞,不知孰胜孰负。 宋子卿微眯起眼,冷声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叶晨微笑,摊手:“宋三少,我是一名中医,最善观相。” 宋子卿继续盯着她,眸中冰一般寒。 叶晨微笑提醒道:“宋三少,时间不多了哟。” 宋子卿向前微微倾了半分,高大的身子正好将叶晨整个遮挡住,他低沉着声音:“小丫头,你最好知道你在给谁治病。” 叶晨看着那极具压迫性的眸光一点点接近,背依旧笔直,在风中,如单薄隽秀的竹。 她微笑,看着宋子卿的眼睛,沉静的说道:“宋三少,我不想知道病人的身份,我只知道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宋子卿站了回去,冷声道:“小丫头,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过去给老爷子治病。” 那压迫性的眸子终于移开,叶晨微微松了口气。 叶晨依言走了过去,待到走到宋老的担架床边,才回眸,微微一笑道:“宋三少,忘记告诉您了,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记性不错。特别是记仇!” 说完,便埋下头,取出银针,开始了医治。 宋子卿兴味的挑起了眉,看着叶晨的背影,摸起了下巴。 这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之后,眼中闪现的兴奋的光。 叶晨抽出针包,摊开,放在担架床的旁边,一长条长长短短各不相同的尖端凛凛放寒的针赫然出现。 众军装男看着那些针忍不住挑了挑眉。 宋子卿的眸色愈深了几分。 叶晨面色沉静如水,抽出长长短短各不相同的六根针,指尖持针,尖端正对老者的胸部。 然后,众人只觉得面前银光一闪,下意识的眯起了眼了。 再睁眼时,老者的胸口六个大穴处已经整整齐齐的插满六根银针。 针针相互呼应,像是一副诡异的符咒图。 六个大穴皆是致命的死穴。 一针下去,足以让人暴毙。 何况,如今,六针齐下!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众军装男看向宋子卿,作势便要止住叶晨。 宋子卿绷着脸,许久,摆了摆手,制止了众军装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要弄什么名堂! 叶晨丝毫不顾众人的目光,眉头紧凝,十指如飞,在老者的身上点了几个穴位。 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倒出白色的药粉到老者的伤口上。 接着,十指齐动,一根细小的银线出现在叶晨的手中。 她凝着脸,将老者的伤口渐渐缝合起。 这期间老者苍白的脸一点一点恢复血色,伤口也渐渐止住了血。 “六针封穴!居然是六针封穴?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这个针法的?”直到这时,一名军装男才惊呼出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众人纷纷看向他。 宋子卿更是挑眉:“什么叫做六针封穴?” 那名军装男对上宋子卿的目光,立刻缩了缩头,才道:“我父亲以前曾经遇到过一个老中医,听他讲过,中医中有一种近乎神迹的阵法,其中一个起式便叫做六针封穴。” 他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六针封穴,顾名思义,是将人的六个生死大穴同时封住,可以让患者暂时处于假死状态,血液停止流动,呼吸静止,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医生便在这的基础上进行医治,效果极佳,而且对于病人没有一点副作用。”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垂首道:“不过我听父亲说,这个阵法要求极高,不仅根据不同的病情,入针的顺序不同,而且入针的手法必须极快,最多一个呼吸内就得完成。否则随时会导致病人的死亡。这套阵法据那个老中医说,早已失传数百年,不想,今天居然在这里看到了。” 然后他挠了挠头,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对的,因为我听我父亲说过,此阵法无三十载的苦修,根本无法修成。可是,可是——” 可是面前的少女分明不过十四五岁模样。 如何修得如此神奇的阵法? 宋子卿眯起了眼,眉微微挑起,斩钉截铁道:“一定是的。” 他对着少女,有着异乎寻常的高估。 众人在说话间,叶晨已然收针,她沉静的将针细细收好,然后转身,微笑道:“宋三少,您可上来查看,看你是否信错了人。” 宋子卿看着叶晨,眸光微闪。 此时的叶晨一袭简单清雅的绿裙,乌黑如墨的秀发用一个檀木簪松松垮垮的挽起,几缕青丝落于额前,更衬得她肤白若雪,腮凝新荔。 沉静的眸光明亮,水光粼粼眸色动,像是盛着漫天璀璨的星子。 似静似动,似嗔似喜,似清纯,似风情。 看不透。 摸不清。 宋子卿勾唇,眼一眯,使了个眼色。 立马就有一个军装男走到宋老面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朝着宋子卿点了点头。 宋子卿这才笑着看向叶晨,挑眉:“小丫头,你想要多少钱?” 叶晨低头垂眸,微笑道:“宋三少是认为宋老的命可以拿钱买到吗?” “你——” 旁边一个军装男瞬间就怒了,侧身出来就欲发作。 宋子卿只是一个手势,淡淡的,却让军装男生生止住了动作。 宋子卿挑眉道:“那小丫头你想要什么?” 叶晨抬眸,微笑道:“一个人情。” “一个人情?”宋子卿咂巴着嘴巴道:“你可知道,人情这东西,可大可小,要是你让我去杀人放火怎么办?” 叶晨沉静微笑道:“杀人放火难道对于宋三少不是常事吗?或者说,在宋三少的眼中,宋老的命还比不上仅仅一个人情?” 宋子卿盯着她。 叶晨反盯回去,微笑淡然。 宋子卿突然爆出一个笑容:“好,我今天就答应了你这个人情。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丫头日后还要提出什么条件来。” 叶晨微笑不语。 底下的人附上来,贴着宋子卿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宋子卿皱眉,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他看向叶晨,递给她一张铂金的名片:“小丫头,我有事要立刻就走,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着,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 叶晨看了看,笑着收下。 她抬起头道:“我想,我还是少找您为好,这张名片代价可是不小。” 宋子卿大笑。 的确,一旦叶晨找上他,以他的个性,肯定是将那算作那场人情的。 于叶晨来说,代价着实不小。 宋子卿等人走后,叶晨捏着那张名片,微微思索着。 这宋三少,手面果然不小。 这年头,用得起名片的本就不多,这家伙还用铂金名片。 果然是有钱,任性。 走在路上,她突然想起上一次萧子腾一口气吃完了一整锅的白粥的事。 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 住在一起之后,他给她做过很多次饭,可是她却只给他做过一次。 还只是一碗简简单单的白粥。 她的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转身,去了绿然小区。 她和他的家。 做那碗白粥的时候,她盯着那洁白晶莹的米粒看了很久。 眼里仿佛都是他的模样。 直到锅里传来焦糊的味道,她才惊觉。 装上粥,她向医院走去。 也不知道萧子腾的病情有没有好转。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她的手在门把手上顿了很久。 最后,还是使了一把力,推开了门。 吱呀—— 一人应声转过头来。 叶晨心紧紧一缩,莫非——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张扬的红衣和痞痞的笑脸。 凌子涵。 她低下了头,掩去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跟着萧子腾见过凌子涵几次,认得他是萧子腾的心腹。 她简单地和凌子涵打了个招呼,坐到萧子腾的身边。 凌子涵却对她很热情,站起身来,大声喊着:“大嫂,你来看大哥的?” 叶晨脸上微赧,点点头。 然后,他又注意到叶晨手上的食盒,惊叹道:“大嫂真是贤惠,还给大哥亲自做吃的。以后我要取一个这么贤惠的媳妇,保准每天在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叶晨有些招架不住凌子涵的过度热情,只得依依啊啊的应着。 为了转移凌子涵的注意力,叶晨打开了食盒,准备给萧子腾喂饭。 凌子涵看见里面一大碗白粥,又是惊叹道:“大嫂果真是了解老大,居然知道老大没有味觉,特地做了白粥来给老大,果然是中国好媳妇啊——” 叶晨舀粥的手顿住了。 她睁大眼睛看向凌子涵,颤着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凌子涵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叶晨,重复道:“我说,大嫂果真是了解老大,居然知道老大没有味觉,特地做了白粥来给老大,果然是中国好媳妇啊——” 然后他摸着头,喃喃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老大不是天生没有味觉的,而是在经历过什么事情之后,突然失去了味觉。具体什么事情,他不肯说,我们也不好问。这么多年了,老大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没想到老大居然告诉了大嫂,老大对于大嫂果然是不一般啊——” 她没有听错。 老大没有味觉,特地做了白粥。 没有味觉。 她的心抽抽的痛。 萧子腾没有味觉—— 难怪那天她和他说起菜咸了的时候,他只淡淡应了一声,却未去尝,她只道他是做菜熟练了,不用去尝。 哪里知道,居然是这样。 萧子腾没有味觉。 那他每日每日给她做出来的饭菜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理。 他到底是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导致没有味觉。 以前他说他做家务的时候,她只有感叹这个男人可真是宜室宜家。 现在,再回想起他的那句话,她的鼻尖开始发酸。 他是要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那让若无其事,淡然的说出他做家务的话。 他在每一次做菜的时候有没有想象每一个食材的味道。 或者是,在每一次给自己夹菜的时候,有没有试图回忆过那筷子上菜肴的味道。 哪怕是仅仅一次。 他所受的苦难,她从来都不知道。 从来都不知道。 “大嫂,你的粥漫了。”凌子涵的手在叶晨的面前晃了几晃,提醒道。 叶晨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 那滚烫的粥已经漫过了那个小碗,流到了她的手指上。 她这才感觉到痛,连连吸气。 但是如何痛,都比不上心中的心疼。 收拾好粥,她开始给萧子腾喂饭。 萧子腾虽然昏迷,却还有自我吞咽意识,这是一个好现象。 她把粥吹冷了,喂到他的嘴里。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咽了下去。 叶晨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凌子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碗粥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喂完了。 叶晨拿着白瓷空碗,看着萧子腾。 这几天一直睡着,他都瘦了好多。 原本就深的眼窝,更加深了几分,面色的肌肉也清减了很多。 虽然依旧英俊帅气,可是她更想看见他生龙活虎的模样。 她闭上了眼睛,希望,下一秒,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 能够对上那一双一轮圆月下,孤独狼王一般幽深霸道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数着时间。 一。 二。 三。 睁开眼,她愣住了,睁大眼睛,捂着嘴,看着面前的人。 手中的碗无意识落地,在地上碎成破碎的瓷花。 ------题外话------ 么么哒,大家投评价票的时候一定要选五星,手机上默认的是三星,既然大家投票就是对青子的肯定,希望大家投五星。 还有,正版读者加群吧,么么哒青子正版验证群423965971 进群交订阅截图,然后公布正版群群号,群里会有福利,还会有小活动,这是给正版读者的福利,盗版勿扰,么么哒。 今儿个才放假,舟车劳顿,下午三点多才开始码字,然后理思路,到现在才六千字。 不过,青子答应万更的,所以,今天有二更。 可能会很晚,等不了的亲,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么么哒。 083周佳音被绑,情况危急(二更) 病床上,萧子腾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仅仅是那一下。 叶晨惊得呆在原地,颤抖的摸上去他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手心缓缓刮过,痒痒的。 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揉了揉眼睛,确定刚刚的发现不是错觉。 叶晨激动的跑出了病房外面,冲到楚老的房间去拽着楚老过来。 尽管她自己就是中医,但是现在,她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关心则乱。 楚老被她急匆匆的拉了过来,一路上喊着:“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叶晨这才歉意的笑笑,放慢了脚步。 待到来到萧子腾的房间的时候,楚老对着萧子腾研究了许久,还给他拍了个CT。 最后,还是歉意的朝着叶晨摇了摇头:“晨丫头,师傅医术不佳,实在想不出来解决他问题的方法。而且——” 他顿了一顿,才说道:“根据,CT结果,他脑袋里面的淤块是越来越大了,情况一直在恶化,看样子撑不到十天了。晨丫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晨已经听不清楚楚老最后说的什么了,只是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眼神放空。 面前只有一片空蒙。 她游魂一样的送走了楚老,坐在了萧子腾的床边。 细细的抚摸着他的眉眼,她苦笑。 果然是自己思念太切,出现了幻觉了么? 她将头枕在萧子腾的胸膛上,喃喃自语。 萧子腾,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整个房间,阳光似水,流淌在大理石地板上。 叶晨洗了碗,拿着白净的瓷碗,一步一步,一脚一脚,踩在那满室的和煦阳光上,窗帘拂动,阳光荡起了细细的涟漪。 如同她此刻不安的心情。 任奶奶下午又来了医院看叶晨,叶晨笑着将她引向了走廊。 任奶奶看着叶晨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里面那个男人的情况,安慰道:“晨丫头,别担心,还有几天,一定会没事的。” 叶晨扯出一抹笑,微微垂下了头。 任奶奶也是叹了口气。 这时候,一切的语言都显得太苍白。 不想让任奶奶和自己一起伤感,叶晨连忙扯开了话题:“我去找过佳音了。” “哦——”任奶奶果然来了兴趣,看了过来。 随即想到了什么,眸子暗淡下来,神色黯然:“她——说什么了?” 叶晨看见任奶奶这样,心里发酸。 她握起任奶奶的手,认真的讲起了周佳音的事情。 当讲到周佳音是因为不愿养母放弃求生的欲望的时候,才会那样说任爷爷和任奶奶的时候,叶晨明显听见任奶奶松了口气。 她微微一叹。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握紧任奶奶的手:“任奶奶,小音她还需要时间,她能这样,也不过是对于养母的孝心罢了。既然她如此重亲情,必定不会不认你们的,放心吧。” 任奶奶点点头,低着头。 叶晨看着任奶奶梳得整整齐齐的鬓发中夹杂着的华发,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任奶奶过了许久,才说道:“你不知道,那天回去,你任爷爷对着窗户站了好久,喝了好几瓶酒。他自把公司传给承司之后,十几年了,都没有那样凶的喝过酒。我看的是真心心疼,心疼小音,心疼你任爷爷——” 叶晨握着任奶奶的手,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长长的一条白色的走廊尽头由远而近快步走来一人。 那人走到任奶奶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接着递给任奶奶一个信封。 任奶奶睁大眼睛,看着那人,问道:“小陈,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垂首,弯腰,恭敬道:“属下不知,只是任老董事长和任总裁出门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信封给您。” 任老董事长和任总裁出门? 叶晨和任奶奶双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不安。 任奶奶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 任奶奶看过之后,眼神剧烈一缩,手无力的松开,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叶晨转身接着那张纸,也是睁大了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腾了起来。 那张白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佳音出了危险,我们去周宅要人。 任奶奶拳头捏的死紧,皱起眉,骂道:“该死的周家!佳音,佳音怎么办,她还只是个孩子,该死的,还有那两个人,自己去行动就不管我了!” 叶晨皱眉:“任爷爷他们既然知道此事危急,却还是派人来送信,而不是给您打电话,说明他们不想让您涉险。” 任奶奶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起包包,斩钉截铁道:“不行,我一定要去。” 叶晨还欲拦她。 这么危险的事情,任奶奶毕竟年纪大了。 任奶奶按住了叶晨的手:“晨丫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这一次,我是必须去不可。上一世,我就因为对小音照顾不周,才会让二房有机可乘。这一次,让小音一个人面对危险,我做不到!” 叶晨微微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任奶奶,我和你一起去。” 任奶奶看向她。 叶晨摊摊手,无奈道:“我知道您必须去不可,可是我还是担心您。至少,我去可以保护您。” 任奶奶深深点了点头,抓住了叶晨的手,紧紧握住。 叶晨简单和值班护士说了一声,两人便直接从医院出发,去了周宅。 叶晨在途中给邢骁打了个电话,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那日被叶晨狼狈从优雅扔出去之后,周明江一直对于周佳音死死啃住不放手,多方骚扰,奈何龙门防御网太发达,他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三番五次之后,他便把目光放在了周佳音的养母,徐氏身上。 因为平时太过注重对于对于周佳音的保护,再加上徐氏已经是成年人,龙门这边放松了对于她的保护。 结果,就被周明江钻了空子。 昨天,周明江将徐氏劫到了周家一个平时少人住的小别墅里面。 打电话给周佳音,让她去用自己换她妈妈。 还威胁周佳音说,如果告诉别人的话,就让她妈妈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然后,那个傻姑娘就真去了?一个人?”任奶奶无奈睁大眼睛,看着叶晨,问道。 叶晨无奈点点头,苦笑。 她扬着电话说道:“今天早上,邢骁才发现不对劲,找遍龙门都没有找到周佳音,最后在她房间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这才发现她一个人跑去冒险了。” 任奶奶无奈扶额,这个傻丫头。 真是又傻又倔,又让人心疼。 叶晨挑眉,微笑道:“任奶奶不猜一猜那张字条上面写着什么?” 任奶奶咬着牙齿说道:“这还用说嘛,以那个臭丫头的个性,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不听也罢。” 叶晨挑了挑眉。 其实那张字条上写着一行字:如果我没能回来,告诉我亲生爸妈,我原谅他们了。 笔迹改过很多次,连纸都被揉皱了。 足见写的人的纠结心理。 不过,既然任奶奶不想听的话。 那她就晚点再告诉任奶奶好了。 车速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周家的那个小别墅。 别墅已经被团团围住,其中有任家的人,也有龙门的人。 一层一层,把这个小小的别墅围的个铁桶般水泄不通。 邢骁正在人群最中央,和任爷爷任承司在一起,看着别墅的方向,却不进去。 叶晨和任奶奶两人挤了过去,来到他们身边,站定。 任爷爷和任承司看见任奶奶的时候,皆是微微叹口气。 任爷爷摇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 任奶奶神色坚定:“上一次我就没有来,这一次我一定回来。这是对我,对那个孩子的一个交代。” 听任奶奶说起上一次,任爷爷也是神色一黯,不再说话。 叶晨皱眉,看着周围的状况,问着邢骁:“这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邢骁捏着拳头,焦躁的说道:“姓周的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赶到,没来得及将人转移走,但是——” 邢骁咬着牙说道:“但是,这家伙狡猾极了,在别墅里面布置了很多人马,不让我们进去,而且,他还利用佳音和她妈妈做挡箭牌,就一直死守这个乌龟壳。” 叶晨皱眉,这样的话,情况有些棘手。 她抬头,看向前面。 别墅大门死闭,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像是两个狰狞的巨兽守住了整个别墅。 以她修炼了混元诀的敏锐感知力,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别墅的各个门口,窗口都埋伏着十来个人。 简直可以用乌龟壳来形容了。 太他妈的严密了。 叶晨眉微微挑起,看向邢骁:“有没有试图接近过?” 邢骁暴躁的走来走去,跺着脚说道:“有!肯定有!我们派了两个身手最好的兄弟上去,结果,还没爬到窗口就被发现了,被人整个推了下来,差点被人打成马蜂窝,现在送医院去了。” 叶晨小脸微凝。 邢骁转着圈,骂骂咧咧的絮絮叨叨:“姓周的个王八蛋,只知道缩在那个乌龟壳里壳里面不出来,老子恨不得现在冲进去打爆他的头,放在地上踩。妈蛋的,想起小音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老子心里就来气!” 叶晨面色微凝,看着那扇门,抿唇不语。 邢骁转了半天终于转到了叶晨的面前,抓着脑袋,问道:“堂主,你看这样子怎么办啊!小音在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想起来就心烦!” 叶晨精致的小脸凝起,冷冷吐出一个字:“等!” 等? 邢骁挠着脑袋转的更快,晃来晃去,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等,等,等,我都等了三个小时了。还等,我们等的,小音可等不得,谁知道那个姓周的王八蛋会干出什么事来。” 任奶奶咬起了唇,紧紧抓住了任爷爷的衣襟。 任爷爷面沉如水,眸色暗沉,沉声道:“晨丫头说的对,我们现在只能等。现在是一场攻心战,比得就是双方谁有耐心。我们现在占优势,我们在外面有补给,里面的人可耗不起。我们只用等到他们不攻自破。我猜,已经用不了多久了。” “那小音怎么办?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待在里面,和那个姓周的王八蛋在一起!”邢骁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恨恨的说道,看向那别墅。 那目光,几乎是分分钟就要把这别墅用目光切碎的节奏。 任爷爷沉声道:“小音对于周明江还有用,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我们贸然行动,把周明江逼急了,或许,小音的处境会更危险。现在我们只能等。” 话虽是那么说,可是隐在衣袖下,那苍老额手却是握得死紧。 任奶奶死死抓住任爷爷的衣角,焦急紧张的看向别墅。 那焦灼的目光,几乎要将别墅烧出个洞来。 突然,叶晨抬起眸,看向最左边的窗口,冷冷的吐出二字:“来了——” 来了? 什么来了? 众人皆提起精神,看向那门口。 只见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的从中间打开,一点一点,缓慢而沉重。 吱呀呀—— 吱呀呀—— 像是尘封已久的另一个世界的洞开。 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中间,随着阳光的渗入,黑暗的逐渐消淡,慢慢显出一个人。 小平头,纯白色的练功服,瘦瘦的身材,眉目清秀,眉宇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倔强。 这不是周佳音还有谁? “小音(佳音)——” 众人齐齐惊呼出声,接着就要冲出去将她接回来。 “别动,她身上有东西!” 叶晨拉住了众人,冷静的说道。 果然随着门的大开,周佳音的身形被整个暴露在阳光下。 她的身上赫然绑着一个,足足盖住她整个胸口的,炸药包。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齐齐看向她。 手脚发凉。 这么多的剂量,要是一下子被引爆了,这还能活吗? “小音,你别怕,我们一定回来救你的。相信我们——”任奶奶的声音里面明显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和哭腔。 ------题外话------ 二更到,虽然有点少,但是快累死我了,不说了,睡了,亲们也早点睡哦 083萧子腾失踪了?(活动) “小音,你别乱动,我们会来救你的。”任承司冷静的说道,眼神死死盯着那扇朱红的门。 周明江不会随随便便做出这个举动。 他动了,便有了破绽。 邢骁捏着拳头,几乎要把牙齿咬断,恨恨道:“周明江这个乌龟王八蛋,等老子抓住他一定要把他给抽筋活剐了,该死的,小音现在——” 叶晨拳头捏紧,漆黑的眸子中寒光迸射。 周明江,你该死! 周佳音看着众人,小脸上满是坚决,大声的喊道:“师傅,邢师傅,还有任爸爸任妈妈,任哥哥,你们不用管我,一定要捉住这个大坏蛋,他已经买通医院人员杀了爷爷。爷爷,已经死了,所以他才想捉住我,继承周家的产业。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然后,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之前很不懂事,给师傅,邢师傅惹了很多麻烦,在这里我给你们道歉,这辈子恐怕没有机会回报你们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还有,任爸爸,任妈妈,任哥哥,我想告诉你们。当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已经原谅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任奶奶已经哭晕在任爷爷的怀里,压抑的哭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这是周佳音第一次喊他们爸爸妈妈哥哥。 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永远没有这声爸爸妈妈哥哥。 至少,她还好好的。 叶晨的鼻子发酸,偏过了头。 邢骁挥着拳头,声音却哑哑的,大叫道:“你个臭丫头,老子还有一整套拳法没有教给你呢,你个臭丫头又想偷懒了不成。别给我瞎想,有你邢师傅在这里,保证让你好好的。” 众人皆是眼眶一红。 这时,从二楼最左边的那个窗户里面伸出一个白色喇叭。 众人都死死盯着那个喇叭。 吱呀呀—— 几声杂音过后,喇叭中开始传出周明江的声音。 “诸位,没想到诸位的动作这么快,前脚我们才来到这里,后脚就被你们发现了。龙门和任氏集团的势力果然非同一般。” 说着,他干笑了几声,继续道:“呵呵,不过,今天任你们势力再怎么大,我都要离开这里,有这个小丫头和那个臭女人在这里,我就你们会不顾忌。现在,那个臭丫头的身上绑着最烈性的遥控炸药,你们在十分钟之内给我让开,否则,我就引爆臭丫头身上的炸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死死盯着那个窗户。 邢骁捏着枪的手握得死紧,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叶晨的眸色愈来愈深,冰冷的风暴在眼中开始凝聚。 任奶奶开始低声的呜咽起来,咬着唇,死死抓住任爷爷的衣角。 “现在还有十分钟——” 喇叭中传来周明江的倒计时。 众人浑身一怔,邢骁和任承司两人捏着拳,僵在原地。 空气都仿佛凝固在原地,冰一般的冷。 “现在还有九分钟——” 周明江闲闲的说着,甚至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 任奶奶,叶晨咬唇,嘴唇被咬得没有血色,手心攥紧,里面满是黏湿的汗意。 现在,该怎么办? 前后,进退,皆是功亏一篑。 若是让周明江就这样走了,吃一堑长一智,他恐怕会更加小心,以后再抓到他的机会可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他肯定不会放过佳音,佳音落到他耳朵手中,定会被他藏起来。 到时,便是周明江为刀俎,小音如鱼肉。 他们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 若是不放,可是小音—— 她身上绑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炸药包。 一旦爆炸,尸骨无存。 他们不能够拿小音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他们,赌不起! 风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萧索寂寞。 温暖的阳光射到这里都仿佛染上了冷意,冰寒刺骨。 “现在还有三分钟,诸位可要想好了——” 喇叭里面又传出来周明江的声音,还有着一个女人的凄厉哭喊。 “妈妈——” 周佳音站在朱红色的门口,痛苦的嘶叫,小脸满是挣扎。 那是徐氏的声音。 众人的心皆一紧,咬紧了唇。 “我们退——” 叶晨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漆黑的眸子里,暴戾的风暴令人头皮发麻。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心,一个接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中,无色无味的药水正在无声无息的流到刚刚方才她们站的地方。 “堂主——” 邢骁失声喊道,随即咬紧牙,死死盯着那扇窗户:“是!我们——退!” 说罢,便向后做了个手势。 整装蓄势的龙门各子弟便相对视一眼,沉默的缓慢向后退。 黑沉沉的人群缓慢的移动,整齐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似乎是踩在众人紧张的呼吸上。 像是一头压抑的凶兽暴怒前极度平静的心跳。 龙门这边动了,任爷爷和任承司也是叹了一口气,做了个手势,开始让人群向后移动着。 任氏的人也开始缓慢的后退。 两分钟后,别墅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十米多宽的无人空荡荡的通道。 众人齐齐看向楼上的那个窗口。 吱吱吱—— 嘈杂的杂音过后,喇叭里面传来周明江的声音:“诸位,感谢你们的配合,不过看着那条通道,想着我等下从那里走得时候,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杆枪对着我,我就有些心里发毛。要是其中谁的枪突然走了火——” “所以,我现在请各位再往后挪一百米,还有放下手中的武器。这个要求,应该不算难吧?” “你——”邢骁咬着牙,怒声道。 “邢骁!我们退!”叶晨喊住了邢骁,率先带着人群开始往后退。 那精致的小脸上是封冻三尺的冰寒。 她的手心已然换了另一个瓷瓶,没有味道的药材正在散发出异香,与方才在地上蔓延开的药液隐隐呼应。 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邢骁恨恨的看了那窗户一眼,跺了个脚,带着人群开始往后退。 任氏这边,任爷爷任承司面沉如铁,皆是沉默的命令身后的人向后退着。 “不要——师傅,邢师傅,任爸爸任哥哥,不要退——不能让那个大坏蛋跑了——” 眼见着双方人马越退越远,周明江逃生的希望越来越大,周佳音着急的哭喊了起来,连连跺脚。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你最最亲爱的妈妈可不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周明江阴测测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 然后,一个红色的小点出现在周佳音的胸口的炸药包上。 那是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 周佳音脸色发白,愣在原地。 “该死的!周明江!你个混蛋!”邢骁目眦欲碎,咬牙切齿疾呼出声。 叶晨也是沉下了脸,躲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紧。 任奶奶捂着嘴,压住惊呼的声音,手捏着任爷爷的胳膊无意识的收紧。 任承司沉着脸,眸色渐暗:“周先生,您现在是什么意思?” 其中,威胁意味难以掩盖。 喇叭里面传出周明江的笑声:“诸位,诸位,放松,放松,我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小丫头有着调皮,只是吓一吓她,让她听话点而已。别紧张,别紧张。” 叶晨清楚的听到周围传来数道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 她眯起眼,看着周明江,勾起一抹冷笑。 周明江提醒道:“诸位,你们的武器让我好害怕呀,还是放下来,我安心一些。” 叶晨手一招:“放武器!” 然后和邢骁对视一眼,做了一个只有两个人懂得手势。 哗啦啦—— 别墅门前响起一片武器落地的声音。 任氏见龙门如此,也是做了个手势,放下了手中的枪。 顿时,地面上是一溜溜黑乎乎的枪口。 喇叭里面传来周明江的大笑:“大家如此的配合,让周某荣幸之至。今日离开这里之后,周某人一定会好好报答诸位今日的配合的。” 众人齐齐皱起了眉。 叶晨勾起冷笑,报答今日之事? 到时候是谁报答谁都说不准了。 场面僵持着,众人都死死的盯着那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孤单站在那里的周佳音小脸惨白,大眼里面含着泪水,却睁大眼不让泪水流下来,眉宇间是倔强的坚持。 她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行人的身影。 为首的是两名黑衣人,荷枪实弹,身强体壮,人高马大。 两名黑衣人的后面才是周明江和徐氏。 周明江劫持着徐氏,枪抵在徐氏的脖子上,黑洞洞的枪口像是嗜血的凶兽。 胆小的周明江还用徐氏的身体挡在自己的前面,一副把徐氏当作挡箭牌的模样。 龙门这边的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嗤笑声。 这般胆小如鼠,又何谈有何大业。 待走到周佳音身边,周明江才命令前面的人拎起周佳音,把周佳音挡在一行人的最前面。 周佳音死命的挣扎,双腿双脚在空中不停的扑腾。 周明江看的心烦,威胁道:“你再动,我就把你妈妈给毙了。” 周佳音立刻停止了动静,那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周明江,里面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叶晨几人看的心中冒火,特别是邢骁,刚毅的脸上满是肃冷的杀意。 周明江一行人缓慢的移动着,很快便出了别墅门,走到了由任氏和龙门的人空出来的那条宽阔的通道上面。 周明江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看着叶晨等人的目光满是炫耀。 邢晓等人眸子冒火的瞪着周明江。 叶晨却注意到一个细节,至始至终,被周明江抵住脖子的徐氏都垂着眸,神色淡然,甚至带着漠然。 好像对于死亡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是为什么? 周明江昂着头,鼻孔朝天,却又缩在徐氏的后面,不敢出来。 简直是无耻胆小中的典范。 周明江一行人走地很快,不多时便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的大道上面。 那里停着数十辆越野车,是周明江开过来的。 周明江派人检查了一番车子,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敢坐上去。 待所有人都坐上车之后,周明江摇下车窗,对着叶晨和任爷爷等人怜悯一笑。 那目光像是看着濒死挣扎的人的怜悯。 叶晨皱眉,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却晚了。 从那些摇下的车窗里面伸出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叶晨等人。 而叶晨这边,因为被周明江明令放下了武器,现在可谓是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叶晨终于明白周明江方才那一瞬间的目光里面代表的什么了。 他早就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才这样的肆无忌惮的朝着他们动手。 “开枪!”周明江得意洋洋的笑着,手狠狠斩下,做出一个坚决的手势。 阵阵机枪上膛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心都猛然收紧。 死神的脚步似乎正在接近。 相对于其他人的慌乱,叶晨的表情则淡然许多,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静静的数着拍子。 三—— 二—— 一—— 倒—— 咚、咚、咚咚——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枪都掉在地上,而持枪的手都无力的张开,垂落。 车厢里面满是昏迷晕过去的人,横七竖八。 周明江顿时慌了神,摇着他身边的一个昏迷的人的肩膀,扯着他的衣领,死死地晃着。 “你快给我醒过来!不然我打死你,快点,快点给我醒过啦!”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人紧闭的双眼和轻微的鼾声。 周明江无力的瘫在座位上,随即想到了什么,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疯狂的踩着汽车的油门。 快走—— 快走—— 他才不要被那些人抓住。 下一秒—— 他就听见外面传来叶晨的声音。 “开枪!” 砰砰砰—— 接连着数十声枪声响起。 射到那些别克车的轮胎上,巨大的冲击力在草坪上激起泥土,尘土飞扬。 周明江只感觉车身剧烈一晃,身体一歪,整个人被甩了一下,许久才稳住身形。 他反应过来,猛踩油门,却只听见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车身未动分毫。 他绝望的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无神。 完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突然瞥见副驾驶上面的徐氏,他猛然惊醒,不对。 自己还有希望! 只要那个臭丫头和这个没用的女人还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一定有希望可以逃走。 只要自己逃走了,那个在暗中提供自己人马与方案的人肯定会为自己再想出办法的。 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他慌忙的抓起枪,握起炸弹的遥控器,脸沉下来,狠狠地喝到:“别动,否则我要你们的小命。” 车外。 叶晨做了一个手势,勾起一抹冷笑,冰冷的眸子盯着周明江所在的那辆黑色别克车。 “把人都给我抓下来!绑起来!” 龙门众人立刻齐齐沉声道:“是!” 随即训练有素的开始收拾那些昏迷的人,将他们武器收缴,绑得严严实实,叠罗汉似的堆在一起。 任爷爷任奶奶目瞪口呆。 他们还没有从方才的一系列电光火石的变化中反应过来。 这这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氏一家不同于那些与叶晨相处已久的龙门兄弟,龙门兄弟是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年少的堂主,手段不穷,诡谲狡诈,对于这种神奇几乎奇迹的变故,早已习以为常。 而任氏一家对叶晨的印象还停留在年仅少年、医术绝佳,少年意气,商业奇才上面。 纵然知道她与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曾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全能到这地步。 这武力值也太高了些吧? 任爷爷颤抖道:“晨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晨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浅笑道:“刚刚情势危急,就忘记和您们说了,我刚刚在那些人走过的地方用了些药,让那些人暂时睡了过去。” 用了些药? 什么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可是四五十号人啊,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一齐倒地。 药效之强,堪称神迹。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曾注意到半分她曾经用药的痕迹。 悄无声息,若不是那些人发作,他们都不会感觉到。 如果这些药用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任氏的众人齐齐打了寒蝉,感觉飕飕的凉风在脖颈后面吹过。 不知道众人现在在想着的叶晨却还在懊恼,因为是要给周明江的那些人下药,为了防止误伤,她采用了两种方法配合起作用。 只有同时经过那些被药液污染过的草坪和吸入那些味道的才会发作。 可是却让周明江幸免于难。 周佳音和徐氏的身上都有着叶晨给的平时防身用的解毒丸。 就是这个让一直紧紧贴着两人的周明江逃过一劫。 不过,叶晨勾起一抹冷笑,现在的周明江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任他再翻出什么浪来,也逃不过最后被抓的命运。 或许,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一切的努力付诸东流,功亏一篑,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那时,周明江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的,美妙。 “报告堂主,其余几辆车里面的敌人都已经清理完毕了。只有第一辆车,因为周小姐和徐夫人在里面,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名龙门的弟子上来报告。 叶晨微微颔首,点头道:“做得好。” 那人低头后退。 叶晨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辆车,眉梢冷凝。 周明江啊周明江。 现在我看你还如何做那困兽之争。 叶晨挥了挥手,冷声道:“离远点,把那个车包围起来。” 应声,便有数十名龙门黑衣人呈环状围住了那辆黑色的别克车。 叶晨走进圈内,抱胸,笑道:“周先生,你还准备在里面呆多久?我们可是十分有耐心的,如果您可以一直在这里呆着,我们也不介意一直在这里陪着您的。” 任爷爷和任奶奶此时也过来了,站到了叶晨的身边。 车厢里面一片安静。 叶晨亦不恼,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浅浅笑道:“既然周先生如此有耐心,作为晚辈我也不好意思不奉陪。来人,给我端个凳子过来。” 闻言,立即有一名沉默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从别墅里面,给叶晨端来了一个红木的太师椅。 叶晨却并不坐,只是笑看向任爷爷任奶奶。 立即有人会意,从别墅里面有搬出了三个红木太师椅。 整整齐齐的四个太师椅摆成一排。 叶晨对任爷爷任奶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任爷爷,任奶奶,还有任叔叔,坐吧。咱们一起在这里等着周先生什么时候愿意出来。” 任爷爷任奶奶对视一眼,犹豫的坐下了。 任承司也拂袖跟着坐下,沉默的看着那辆车窗紧闭的别克车。 叶晨最后才落座,挺直了背,长长的脖颈犹如骄傲的白天鹅,优雅的坐姿,淡雅如兰。 她浅笑着,拿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细细的研读了起来。 书页微卷,纸质泛黄,秀美的端庄的小楷字体,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岁月熏染的痕迹。 叶晨低低垂眸,细密如梳的的睫毛在眼前打下淡淡的阴影,秀挺的鼻头如莹白的美玉,尖尖的下颚弧度十分柔和美好。 沉静,美好,安然,淡雅。 庭前的柳树垂下一头青丝,在风中微微荡漾,像是佳人吹起的秀发。 叶晨坐于树下,手捧一本古籍,端坐于太师椅上,气度安然。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屛住了呼吸,生恐稍大些的声音都是对于这位佳人的亵渎。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仿佛都放慢了脚步,像是清爽的夏风吹过脸颊一般让人恍然若觉。 不知过了多久,叶晨突然从书中抬起了头,明亮的眸子里一缕寒光掠过:“他动了!” 他动了? 怎么动了?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接着别克车那里传来了动静,紧闭的车窗被缓缓摇下,露出周明江那张脸。 叶晨勾唇一笑。 终于忍不住了么? 众人皆如临大敌的盯着周明江。 周明江呵呵一笑,笑问道叶晨:“叶小姐,您兴致不错呀?” 叶晨啪得一声合上了书,收好,微微一笑:“比不上周先生,在那个车厢里面都能呆上如此长得时间,果真是兴致有加。” 周明江岂会听不出叶晨的讽刺,他脸一黑,冷声道:“叶小姐过誉了。” 随即,看向任爷爷任奶奶,得意的笑道:“这两位想必就是我那个小侄女的亲生父母了吧。也不知道传闻到底为不为真,亲生女儿被困危险中那么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啧啧啧——” 任爷爷任奶奶脸色一变,浑身僵硬。 叶晨赶紧握住了任奶奶的手,稳住任奶奶的情绪。 随即冷笑看向周明江,漆黑的眸子如三尺之冰。 激将么? 玩这一招,你还太嫩了些。 叶晨微笑道:“人皆道,周氏集团善良,收养一名孤女抚养长大。平时待这孤女比亲生女儿还亲,周氏也因此赢得了仁义的名号。可现在看来,似乎眼观不如如眼见。试问,有谁家的大伯会把自家朝夕相处十余年的侄女作为人质来要挟孩子的亲身父母的呢?” 说到这里,叶晨突然勾起一个灿烂之极的微笑,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周家人的仁义,今日,我算是涨了见识了。” 论嘴皮子,谁比得过叶晨。 任奶奶青筋暴起的手渐渐舒缓了,面上也平静起来。 那周明江一口气没咽下去,脸瞬间就黑了,捏着车窗的手不断收紧。 叶晨巧笑倩兮,凌厉的看向周明江。 周明江长舒一口气,好容易才平复住自己的心情,怒声道:“现在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和你们多说了。让我走,我放了这一对母女,否则——” 周明江阴沉一笑,亮了亮手中的枪。 叶晨,任爷爷任奶奶几人皆是目光一沉。 叶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微笑道:“周先生这要求提的自然是极好的,不过,经过刚刚的事情以后,我又该如何相信周先生的承诺呢?” 任爷爷任奶奶齐齐点头。 周明江脸一沉,眯起了眼:“那你要怎么样?” 叶晨垂眸,掩去眸中难以逼视的冰寒,朗声道:“你手上有两个人质,我们让你出来,你放回来一个人质。等你完全离开,再还给我们一个人质。” 众人皱眉,这—— 随即,无奈叹气。 这确实是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案了。 叶晨挑眉看向周明江:“周先生,你答应吗?” 周明江几乎是立刻就失声否认:“不,不行!” 叶晨挑眉,如黛远山眉上满是寒意:“周先生,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们给您足够的考虑时间。” 说罢,叶晨抱胸,闲闲的看向周明江,似笑非笑。 周明江咬着牙,面上挣扎,就是迟迟不表态。 叶晨也不急,淡淡微笑,悲喜不惊,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 气氛僵持了,场面静极了,落针可闻。 无数双眼睛看向周明江,焦灼的温度几乎要在他身上烫出个洞来。 任奶奶唇咬得发白,死死抱着任爷爷的胳膊。 任爷爷表情严肃,那个在袖中的手却握得死紧。 许久。 周明江才挣扎的点点头:“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得保证我一定能够走出去。” 叶晨微笑淡然:“那是自然,我们可不像周先生。” 周明江又是一口气噎的上不来下不去,面色黑沉,狠狠瞪着叶晨。 叶晨微笑,直视周明江,岿然不惧,神色凛然。 叶晨微笑催促道:“周先生,快吧。” 周明江狠狠瞪了叶晨一眼,哼了一声,摇上了车窗。 不多时,车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是周佳音和徐氏在争着让对方先放出去。 谁都知道,先被放回去的生存的几率是最大的。 她们这是想把最安全的路留给对方。 听着那争吵声,叶晨的心中也有几分不好受。 这个提议是她提出来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其中有着太多的变故,她也不能够百分之百的保证后被换出来的人的安全。 可是,在这个情况下,面对这种情况。 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她相信,凭着她的身手,依靠着混元诀的支撑,把两个人都救下,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也是她敢提出这个条件的原因。 争吵声渐熄,终于,车门被碰的一声打开了。 从中走出一人。 小平头,圆眼睛,眉目清秀,身材瘦瘦,一身英气的白色练功服,耷拉着脑袋。 正是,周佳音无疑。 周佳音迈出车门,向后看了好几眼,才坚决的扭过头,毅然决然的朝着叶晨这边走去。 场面如紧绷的弦,多一分就会断裂。 无数双眼睛死死锁住不断接近的周佳音和她身后的,周明江。 周明江这人又固执刚愎自用,却又狡猾,难保他这时候不会突然发作。 让众人齐齐松一口气的是,周佳音最终一步一步,安全的回到了叶晨这边。 任奶奶一把就把周佳音拥在了怀里,激动地泣不成声。 周佳音手脚僵硬,很局促不安,眼里却是对于亲情的渴望。 随着,一滴温热的泪滴滴到她的手背上,她才一惊,抬头看向任奶奶。 然后,试探性的将手放在了任奶奶的背上那个,感受着她的温度,眼眶慢慢红了。 叶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偏过了头,偷偷抹了抹眼睛。 周明江却不管这些,阴沉的看向众人:“我的人也放了,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叶晨、任爷爷等人对视一眼,向后退了退,让出一条路来。 众龙门弟子和任氏的人也是缓缓后退,让出一条通道。 周明江这才将车门完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双脚来。 黑色的厚底皮鞋,上面镶着几颗水钻,晶莹剔透。那一双脚小巧玲珑,上面还有着灰色的裙裾遮下来,这是一双优雅的女人的脚。 徐氏。 叶晨等人死死盯着那扇车门。 这个周明江依旧是那么胆小,拿徐氏开道。 徐氏的身体终于完全露了出来,白色的开衫,灰色的及踝长裙,知性美丽的装束。 只是胸口却绑着一个大大的炸药包。 这是刚刚在周佳音身上的炸药包。 周佳音几乎是一瞬间哭喊出声:“妈妈——” 徐氏看着周佳音,眼眶也红了,她忍住泪,安慰着:“小音,你别担心,记住答应妈妈的话。” 周佳音泣不成声,坚定的点了点头。 周明江这时才用枪顶着徐氏的腰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死死盯着他。 周明江警惕的看着两边重重叠叠的人群,几乎是拖着徐氏飞快走了过去。 不算短的一条道路几乎被周明江在片刻间就走完了。 他走出人群之后,拿着枪抵着徐氏的腰,又走了好久。 叶晨眯起了眼,沉声问道:“周先生,你不是又打算不守信用吧。” 周明江嘿嘿一笑,阴沉着脸,笑道:“信用这东西值什么用,我只要我的安全,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叶晨眯起了眼。 周明江手上有着徐氏炸药包的遥控器,若是他们在暗中狙击,周明江拼死在最后的时候引爆炸弹。 徐氏必将不保。 可是就这样让他大摇大摆的走了,又是后患无穷。 叶晨皱起了眉。 眼看着周明江越走越远,叶晨这边一众人看的心急,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一直在低低抽泣的周佳音突然坚强的抬起了头,看着徐氏离去的身影,眼神渐渐冰冷。 然后,就见她猛地抢过旁边一个龙门人的枪,端起来,上膛,瞄准,动作标准熟练。 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碰的一击朝着周明江射去。 腾—— 一颗子弹霍然出膛,箭一般飞迸出去。 嗤—— 子弹没入身体中的声音。 叶晨等人同时睁大了眼,看着那一颗子弹准确无误的射进了周明江的肩膀。 肩上,虽然严重,却不致命。 “天——” 叶晨等人同时惊呼出声,看着周明江受击难以置信瞪大的眼睛。 然后就看到周明江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盯着周佳音,啪得按了手中那个按钮。 噔—— 徐氏身上的那个炸药包中间的计数器被瞬间点亮。 10,9,8,7··· 叶晨眯起了眼,握紧了拳,脚步轻动,飞快的朝着徐氏的方向的飞掠而去。 那速度,快过闪电。 众人见面前绿光一闪,叶晨就已经来到了徐氏的面前。 这大概是叶晨获得混元诀以来第一次完全爆发出它的威力。 简直是,让人惊诧无比。 数百米的距离几乎在一个呼吸间已经达到。 叶晨飞快划破徐氏身上的炸药包的背带,拉着她飞快向旁边狂奔而去。 徐氏却向后看了一眼,推开了叶晨。 叶晨目瞪口呆。 徐氏却看着身后拖着受伤肩膀狂奔的周明江,猛地追了过去。 然后,紧紧抱着周明江,和身上还未完全脱落的炸药包。 徐氏竟是要,同归于尽。 3,2,1——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地上腾空炸开一朵灰色的巨大蘑菇云。 众人纷纷趴伏在地,躲避着爆炸带来的巨大威力。 瞬间升起的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烤熟了周围的一片土地上的树。 许久,余波散去。 尘土飞扬,地上有着深深的一个大坑。 徐氏和周明江被炸的粉碎,找不到尸首。 叶晨咳了几声,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那个深坑。 她记得,她似乎看到徐氏在推开她之前,对她做了个口型。 叶晨试着做了一下那个口型,吐出来的是两个字:“谢谢。” 叶晨的鼻子有些酸。 刚刚的情况很危急,她救下了徐氏,必然要放走周明江。 而徐氏却主动推开了她,只为了和周明江同归于尽。 叶晨记得徐氏生前最后一个目光似乎是看向,周佳音。 她是想用自己的生命为女儿扫除最后一点障碍吧。 可怜,可敬,可叹。 叶晨朝着那个深坑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眼眶红红。 目睹了一切的周佳音几乎呆在原地,目光怔怔,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妈妈,妈妈,我不要失去你,妈妈——” 她的身形渐渐软了下去,最后瘫坐在地上。 红红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个大坑。 那里,却,空荡荡的。 再无那个知性苍白的妇人。 任奶奶缓缓走上去,轻轻拥住了周佳音的背,温柔拍着她的背。 周佳音先是呆了一秒,随即扑到了任奶奶的怀里,嚎啕大哭。 周佳音边哭边抽噎道:“妈妈她、她骗我,她说要我先下去,然后再周明江要走的时候用枪打死他,这样就可以救出妈妈了。可是,可是,我打中了周明江,妈妈还是死了。妈妈——你骗我!你个大骗子——” 其声悲凉,闻者落泪。 任奶奶轻轻拍着周佳音的背,给她顺着气,眼眶也是渐渐红了。 叶晨等人忍不住别过了头,不忍心看着周佳音的表情。 连邢骁都在偷偷的抹着眼泪。 场面一片悲伤。 突然,叶晨的手机叮咚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 上面是楚老的信息。 “晨丫头,你的病房里面另一个病人突然失踪了。” 叶晨的眼前突然一片空白,手无意思的松开。 手机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碎成几片。 萧子腾—— 失踪了。 ------题外话------ 嗯哼,今天是继首订活动之后的第二个活动。 内容:征集亲们觉得男人穿的最帅的衣服搭配。 海军服?风衣?还是不穿?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好帅,就可以写在评论区里 然后,有可能就会看见乃们最喜欢的男主或者男配穿着乃们最喜欢的衣服出现了 越细致越好,欢迎评论,么么哒。 只要在书评区评论,青子就有奖励,么么哒,只要你写就有奖励哟 (正版福利,谢绝盗版) 084萧子腾找到了 “堂主,你怎么了?” 邢骁突然发现了叶晨的异样,摇着她的肩膀,着急问道。 周佳音也停止了抽泣,含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叶晨。 任爷爷拍了拍叶晨的背,关切的问道:“晨丫头,你怎么了?” 叶晨慢慢回过神来,缓缓吐出几个字:“萧子腾失踪了!” “什么——”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邢骁和任奶奶同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们是知道叶晨和萧子腾的关系的,萧子腾现在昏迷不醒,叶晨就已经担心的不得了了。 现在,萧子腾还失踪了—— 叶晨该怎么办? 任爷爷和任承司,周佳音虽然并不知道萧子腾,但是从众人的反应中也可以猜到几分,一时也是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叶晨的手心慢慢收紧,指甲嵌入肉中犹不自觉。 她漆黑的瞳孔逐渐聚焦,坚定冰冷的光正在凝固,转身,大步走开:“我去医院,我要亲眼看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半秒,对视一眼,也是抬腿跟上。 一行人很快来到医院。 医院门口,楚老和院长早早就等在门口了。 一见叶晨,楚老连忙走上来,一脸歉意的说:“晨丫头,我对不住你。是我照顾不周——” 叶晨向着楚老扯出一抹笑:“师傅,这不是你的错。” 楚老看着叶晨冰冷的小脸和坚定的神色,忍不住叹了一声。 院长这时才围上来,在叶晨身边汇报着:“病人是在上午十一点失踪的,我们已经查过了。当时的巡逻的护士和保安都没有看到病人的离开,而且当时的监控器突然出了故障,什么都没有拍到。” 叶晨皱起了眉。 一行人疾步向医院里面走着。 院长接着说道:“这件事是我们医院的责任,病人出了这种意外,还是昏迷中的重症病人,我们医院难逃其咎。叶小姐,我们医院愿意出任意代价赔偿您的损失!” 叶晨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盯着院长。 院长没说完的话噎在了喉咙,停下脚步,看着叶晨的眼神,心惊。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漆黑额瞳孔暗沉的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是从地狱中浸淬过,冰冷,暴戾,杀戮,让人从脊背上丝丝的爬起一股逼人的寒意。 在她那一双眸子下,仿佛你被扒了衣服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一切都无法遁形。 叶晨冷冷看了院长一眼,冷冷说道:“他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的,所以不用谈赔偿。 在场这里,听懂叶晨话的,只有任奶奶一个。 任奶奶心疼的握着叶晨的手,轻轻的拍着,给她一些慰藉。 叶晨继续盯着院长,声音像是要凝固:“再说,他的命,你们赔不起!” 他的命,你们赔不起! 狂傲,霸气,目空一切,掷地有声。 众人皆是浑身一怔,随即心酸。 院长被噎着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动作。 楚老叹了口气,拉了拉院长的袖子,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院长看见楚老的动作,也是微微一叹,不再说话。 叶晨收回了目光,继续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 穿过长长的白色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叶晨一行人来到了萧子腾的病房。 宽阔舒适的房间,两张白的的病床并肩而立,病床中间有一个半人高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朵清新娇艳的百合花。 百合可以清神。 这是叶晨特地为萧子腾挑的。 白瓷花瓶的旁边,放着一个釉色的塑料保温盒,盖子没有盖上,旁边还有一个洗干净的白瓷碗。 这是方才叶晨急急随任奶奶而去的时候,没来得及放进保温盒里面的碗。 物犹是,人已非。 叶晨缓缓走到萧子腾的病床边,站定,看着。 白色的被子被掀到一边,乱乱的窝在一起,枕头上还有着浅浅的凹陷,这是刚刚萧子腾睡过的。 叶晨眼睛涩涩的。 萧子腾从来不会这样,他平时是极度爱干净的,绝不会允许他的床铺乱成这个样子。 只能说,萧子腾不是自己走的。 叶晨的最后一丝希望,啪的碎掉了。 她就那样在病床着站着,看着,不说话。 众人围在病房门口,看着叶晨,鼻尖发酸。 场面一片静默,犹如静止的黑白电影。 许久,叶晨突然转身,看向病房的窗户。 那里,窗户大开着,呼呼的风声作响。 叶晨快步走了过去,摸了一把窗棂,上面有着泥土。 撸走萧子腾的人是从窗户走的。 叶晨转过声,脸上风平浪静,冷静的吩咐道:“邢骁,给李玄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趟,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李玄是情报部的,最擅长这些事情。 邢骁低头道:“是。” 随即,抬头看向叶晨,眸子里面满满的担忧。 现在堂主的反应很不正常。 她,太平静了。 平静到他忍不住暗暗心悸。 邢骁给李玄打过电话之后,叶晨又问他:“通知了萧堂的人了吗?” 邢骁低头道:“消息很重大,暂时还没有传开,就没有通知萧堂的人。” 叶晨略略思索一会,冷静道:“给凌子涵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其余的人一概不管。注意,这个消息一定要封锁住。” 邢骁低头应是。 叶晨看向任爷爷任奶奶等人,扯出一个笑:“任爷爷,任奶奶,小音今天受惊了,你们先带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能应付。” 任学信还欲说什么,叶晨却一直微笑的看着他。 虽然是柔和的微笑,里面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任学信叹了口气,拍了拍任奶奶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 任奶奶担忧的看着叶晨,最终还是扭头,缓缓离开了。 这个时候,让她静静或许会好一些。 然后,叶晨看向楚老和院长:“师傅,院长,这里的也没有您们什么事了。楚老还有病人,院长还有事情,你们都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们担心。” 楚老重重拍了拍叶晨的肩膀,没有说话,垂头离开了。 院长也随着走了。 邢骁到外面给凌子涵打电话了。 房间里面又只有叶晨一个人了。 她缓缓走到萧子腾的床边,将手放到了那白色的被窝中。 那里,似乎还有着萧子腾的体温。 温暖的,安心的。 她在窗边坐了许久,直到被窝里面最后一丝余温冷却。 被里,冰冷一片。 她起身,看着凌乱的床,开始收拾起来。 整理床单,叠起被子,拍好枕头。 她做的很慢很慢,一丝不苟。 这大概是两世以来,她最用心整理过的一次床铺了。 直到白色的床单上面一丝细细的褶皱都没有了,叶晨才收了手。 看着那整齐的床铺,发怔。 这样,萧子腾如果回来,大概就不会不习惯了吧。 她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邢骁叫醒了她。 凌子涵来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张扬的红衣,肆意挥洒。 凌子涵其实模样很英俊,五官十分精致但也不失男子的英气,属于那种中性的美。 那一身红衣非但未损他的气质,反而为他更添几分活力和张扬。 这是一个红衣的妖孽。 凌子涵急急忙忙走进来,一路就问着:“怎么回事,有谁可以将老大掳走U,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一定不会是真的···” 他的絮絮叨叨在看见那个空荡荡的床铺的时候,戛然而止。 转折的那样,突兀。 凌子涵走到叶晨身边,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叶晨转头看向他,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凌子涵一个拳头狠狠砸到了墙上,怒骂道:“该死的!” 清冽的阳光从他背后铺来,打在他的身上,在墙上留下一片长长的墨色的阴影。 叶晨沉默看着他。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外面走来一个二十余岁英俊疏朗的男子,他朝着叶晨弯腰鞠躬,道:“堂主。” 正是李玄。 叶晨微微颔首,道:“你进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然后,转身对凌子涵说道:“凌先生,也劳烦您在萧堂里面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秘密寻找萧子腾的下落。” 叶晨顿了顿,道:“这件事,不能声张,一定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凌子涵抬头看向她,不解。 叶晨冷眸一凝,声音冷了下去,道:“我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从那天程安国的绑架开始就不正常。” 邢骁,李玄,凌子涵三人皆看向叶晨。 叶晨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下浅浅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晦涩起来。 她说道:“首先,程安国刚刚从狱中出来,到那里来的人脉,找的那么多人马和枪支,还有那天那个皮衣胖子,分明是冲着萧子腾来的。而且——” 她语气一沉,涩涩道:“我怀疑今天的事情也有蹊跷,我前脚一走后脚萧子腾就被掳走了。周家作为一个商业世家,如何会有那么多的枪支和人马?其中必有人相助。” 邢骁思索着,点了点头。 叶晨继续道:“我怀疑暗中帮助周家的敌人和今天掳走萧子腾的人是一伙的。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而且,他们对于我们的情况十分了解。可以说,这群人是有备而来。” 几人皆是点点头。 叶晨语气缓下来,低低道:“只是,不知道这群人针对萧子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凌子涵摸着下巴,仔细的思索后,摇摇头:“萧堂这些日子的发展很顺利,根本没有什么的仇家,以往的仇家也都已经被老大解决掉了。” 众人皆是眉头紧锁。 即是如此,那如此精心的一场阴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晨秀眉拧起,抬眸,道:“这些找到那群掳走萧子腾的人之后自然会知晓。当务之急是找到萧子腾,同时要稳住萧堂里的状况,不能让他回来面对一个烂摊子。” 凌子涵狠狠点点头,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邢骁,李玄闻言挑眉看着凌子涵,怀疑意味浓浓。 这家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能行吗? 叶晨却知道这凌子涵是萧子腾的心腹,若没有几分手段是不会被萧子腾看在眼里的,也不担心。 转身,去吩咐着李玄:“李玄,这里的现场还没有被破坏,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李玄点头。 叶晨又命令邢骁:“邢骁,你带人暗中封锁住个个出城的关口,认真排查,不能让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邢骁点头道是。 叶晨拍了拍手,道:“既然这样,大家就开始行动吧。我们动作越快,找到人的希望也就越大。” 几人应是,皆是快步走出,各司其职。 临走出门时,凌子涵回头看了叶晨一眼。 方才,叶晨身上果断决绝的气质看起来与萧子腾太过相似。 同样是危机中镇定自若,同样是那样的大将之风,同样是那样的隐忍与执着。 从前几次的见面中,他只道她是一名蕙质兰心,聪明伶俐的女子。 美虽美矣,终究少了一层滋味。 现在他才看见她隐藏在骨子里的那股不输于男儿的骄傲与坚强,杀伐果断。 这是他见过的一名奇女子。 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老大吧。 他微微一叹。 他红色的衣角一闪,消失在门口。 李玄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有了发现。 他左手捏着窗棂的一根发丝和几许泥土,右手拿着透明的脚印模具走了过来。 李玄低头道:“堂主,有发现。” 叶晨看去,扬了扬眉,示意他开始讲。 李玄捏着发丝说道:“这根发丝是从窗户上找到的,长发,而且上面还有着香水的味道,一看便知是女人的头发。” 他又扬起了另一个手上的泥土,说道:“这也是从窗户上找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些掳走萧堂堂主的人鞋底上留下的。而且根据我的记忆,这种特别的黏土,应该只在城西的郊区才有。” “那些?”叶晨皱眉,抓住了李玄话中的一个字眼。 李玄点点头,回答道:“是的,这也是我从这个鞋印发现的。这个鞋印很大,足足有42码,一般的女人没有这么大的脚,而且,前面重后面轻,应该是长期习武的习惯。” “所以,掳走萧堂堂主的必然是一男一女。时间仓促,暂时,只找到这些线索。”李玄放下东西,和叶晨说道。 叶晨微微颔首,沉声道:“你先把这些信息传给萧子腾和邢骁,让他们多家留意。然后,接着找,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玄点点头,弯腰道是。 叶晨转身,对向窗外,眉凝起。 窗外,微风起,金黄色的梧桐叶簌簌而下,一片一片,飘零单薄,零落成泥。 萧子腾,你一定好好好的。 留下李玄在这里继续查看,叶晨回到了龙门。 她想第一时间把握住萧子腾的消息。 龙门,大厅中。 宽阔的大厅里面一溜摆着数十个红木太师椅,大堂中央挂着一个壁画,墨色河山。壁画前面端放着一套桌椅。 雕花纹饰,红木材质,古色古香。 红木古色桌椅的左侧坐着一名肤白若雪的女子。 说是女子可能有些不太恰当,那女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汪亦嗔亦怒含情目,眉儿颦顰,鼻儿高高,小嘴不点而朱,端的是模样赛比天仙。 只见那女娃手捧一杯清茶,茶杯是那玉般透亮的天青含翠青瓷,衬着那小姑娘的那手腕儿,是凝霜凝雪,浑然天成。 茶是极好的雨前龙井,香气氤氲,沁人心脾,让你整个从心头,从脚尖,每个地方都忍不住叫着好。 端看着这一室的宁静,真真让人不觉来到了古代闺阁之中。 真个是,娉娉袅袅,豆蔻年华。 突然,一个身材中等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他步步沉重,愣是踩碎了,驱走了一室的茶香。 他低头报告着,声硬如铁:“堂主,邢部长那边有消息了。” 那少女一下子抬了头,死死地盯着面前之人,漆黑的瞳孔里面居然是比冰还寒的冷意:“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低下头,不敢看那少女,迟疑道:“真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叶晨沉声,眯着眼问道。 那人抬头看了看叶晨的神色,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邢部长让您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消息可能不太好。” 叶晨皱眉,声音几乎凝结为刀:“什么叫这个消息可能不太好?” 那地上跪着之人立刻感觉头顶一股难言的压力轰然压下,他头埋得更低,颤声道:“邢部长只说,让您亲自去哪里看就知道了。” 他一语未了,面前已没有了人。 只有门口有一道渐渐消失的绿影和淡去的茶香。 叶晨坐上龙门的车向邢骁说的地方赶去。 车速很快,几乎是将路边的景色一瞬间甩到身后。 叶晨犹觉得不够,车速可以快些,在快些。 心底,却有个地方在暗暗叫嚣着,面前这一条长长的路,永远不要完。 永远不要完。 这样,自己或许就不会面对那个画面。 纠结,不安,忐忑。 最终,终于还是到了那个事发的地方。 是城西的一个废旧仓库,以前是一个厂房,现在就废弃了,平时少人来。 叶晨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邢骁站在那仓库面前,面色严峻,沉默。 她的脚步滞了一滞,才重新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此刻已经是黄昏了,暮色四合,红彤彤的火烧云犹如鲜血铺洒而成。 渐稀的阳光打在邢骁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有些晦涩。 邢骁转身看向叶晨,那目光复杂,对上叶晨的眼睛之后又垂了下去。 叶晨心一惊。 她快步走上前去邢骁面前,声音有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问道:“怎么回事?” 邢骁偏开了脸,看着那个废旧的仓库,声音苦涩:“堂主,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叶晨转身看向那个仓库。 暮色愈来愈浓,一丝阳光都没有,压抑的黑暗逼人突兀地降临。 黑黢黢的仓库像是一个张着大嘴的狰狞巨兽,死死地摄住了叶晨。 叶晨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伴着她一步一步向前的脚步。 她的耳朵瞬间失聪,整个世界里都只回荡着这一种声音。 她的手脚开始发凉。 脚步愈来愈重。 终于,走到了那个仓库门口。 她顿在了门口,旁边立刻有龙门的人给她递上手电筒。 手电筒是金属的,在这冷夜里,冰冷的刺骨。 她撑着手电筒,走了进去。 仓库不大,角落里面堆着不少蛇皮袋子,大概是前任主人没有带走的。 中间,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几碗简单的饭菜,还未收拾。 菜边趴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皆是双目紧闭,胸口处一朵刺目的血花。 女的是长发,用的香水正是那根发丝上面的残留的香水味。 男子的鞋印与叶晨在医院看到的一模一样。 叶晨转身看向身边的人。 身边跟着她进来的人垂首,低声道:“我们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见有人闯进来,他们想要反击,结果,我们的兄弟手太快,把两个人都打死了。” 叶晨听见她的声音在颤抖:“那萧堂堂主呢?” 那人低下了头,沉默,侧了侧身,让出身后的位置。 叶晨顺着那人让出位置看去,那里角落处,有一张简易的小木床。 上面躺着一个男子,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像是马背上的鬃毛,又硬又黑。 他的面色异常的白,双目紧闭,整个人躺在那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 他的表情很安详,好像只是睡了过去。 叶晨一步一步朝前走着,一点一点的接近着那个木床。 她站到萧子腾的身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冰冷。 比窗外漆黑无光的夜色还冷。 叶晨的脸色一白,颤抖着收回了手,又去摸他的脉搏。 触上他的手,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再也没有了那让人温暖、心安的温度。 她收回了手,呆在原地,看着床上的萧子腾。 他的眉依旧是那样的浓,如同粗粗的毛笔拉出来的一笔,霸道蛮横的横着,如剑一般锋利。 他的面部轮廓很深,鼻子高高的,如同刀削,帅气逼人。 叶晨又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像是细密的梳子,很美。 只是,再也看不到他漆黑如黑曜石的深邃幽黑的眸子,和那月下孤独狼王一般孤寂霸道的目光。 那一眼,终成永别。 叶晨弯下腰,手放到了萧子腾的肩下和腰间。 接着,一用力,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公主抱。 萧子腾,我们回家。 旁边的人惊呼:“堂主,这——” 叶晨不理会,只是抱着萧子腾往外走着,一步一步。 身边的人只得叹口气,跟在他们的身后,替她们打着灯。 外面的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一束昏黄微弱的追光冲破了黑暗,直直的射了出来。 一个清丽的绿裙女子抱着一个蓝白病号服的高大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由暗到明,一点一点的浮现。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露了出来,众人才倒吸一口冷气。 这—— 邢骁愣了一秒,接着快步走上去,去接叶晨手中的萧子腾。 “堂主,我来吧。” 叶晨不松手,恍若未闻,依旧一步一步的走着。 众人看的心酸。 有人上去试探性的问着叶晨:“堂主,里面那两个人怎么办?” 叶晨脚步顿了一顿,冷冷吐出两个字:“喂狗!” 喂狗!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平时他们的堂主纵然心狠,也断不至于如此。 今天这两人,怕是引起了堂主的真怒了吧。 众人低头垂眸,立即又有人拖着那两人的尸体去喂狗去了。 叶晨依旧一步一步的走着,来到车边。 邢骁眼疾手快的替她开了车门,叶晨坐了进去。 邢骁当司机,叶晨在后座上冷冷的说道:“去医院,不,去绿然小区。” 萧子腾,我带你回家。 邢骁看了一眼叶晨的脸色,暗暗心惊,一踩油门,车箭一般飞了出去。 叶晨的脸色很平静,小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或者愤怒。 平静到异常。 一个暴怒的人往往没有一个沉默的人可怕。 邢骁担忧的看着叶晨,却不敢去劝她。 叶晨平静的给萧子腾整理着衣服,擦着身上的脏东西,好像萧子腾只是安详睡了过去而已。 车子很快就倒了绿然小区,邢骁停稳车,连忙下车给叶晨拉开了车门。 叶晨抱着萧子腾,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台阶很多,她走得很稳。 随着她沉重的脚步声,一节一节,楼道里的声控灯都随着开了。 邢骁跟在叶晨的身后,给她开着门。 叶晨走进了屋,直接走进了卧室,将萧子腾放在了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 然后,出门走到客厅里面,还不忘带上卧室的门。 邢骁跟着叶晨走到客厅里面,坐到了叶晨的对面。 叶晨看着他,抬眸问着他:“通知了凌子涵了吗?” 邢骁摇摇头,事出突然,他只来得及通知叶晨,凌子涵那边还没来得及通知。 叶晨平静的说道:“给他打个电话吧。” 邢骁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才掏出手机,给邢骁打电话。 “凌先生吗?我们找到萧堂堂主了。” “嗯,现在在绿然小区。” “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好,我和堂主在这里等你。” 说完,邢骁挂了电话,看向叶晨。 叶晨却只平静的点点头,接着,开始收拾房间。 萧子腾用的碗,萧子腾用的筷子,萧子腾用的拖鞋,萧子腾穿的衣服,她每一件都要收拾好,准备洗一遍。 邢骁看着她,不解。 叶晨淡淡的说道:“萧子腾爱干净,这里都好几天没住人了,都脏了,萧子腾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邢骁鼻尖一酸,偏过了头。 凌子涵敲门的时候,叶晨正在给萧子腾洗衣服,一件一件,尽管有洗衣机,她还是选择手洗。 咚咚咚—— 叶晨抬起头来。 邢骁看了一下叶晨,连忙起身:“我去开门。” 叶晨点点头,继续洗衣服。 凌子涵一进门就跳脚叫道:“老大呢?他在哪?什么叫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老大那样的人物,胸口连中六枪都没死,命大着呢,怎么可能死——” 叶晨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萧子腾在卧室。” 只此一句,却让凌子涵成功住了嘴。 他怔怔的看了叶晨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这是头一次,有凌子涵在的地方会这么的静。 凌子涵在卧室里面呆了很久,叶晨的衣服都已经洗完了,晾好了,他才出来。 他的眼睛上明显有着极力掩饰却难以掩饰的红肿,声音也有些哑哑的。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抬头看向叶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晨垂眸,沉默。 邢骁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说道他们进去误将那两名敌人都打死了,却发现萧子腾已经死在床上的时候,凌子涵皱了皱眉。 他犹不死心的问道:“确定这个就是老大吗?会不会出现什么狸猫换太子?” 邢骁皱起了眉,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叶晨面色冷静,淡淡道:“不会。” 凌子涵看着叶晨的脸色,继续问道:“为什么?” 叶晨淡淡道:“血型。” 是啊,那么短的时间,敌人怎么弄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放在那里,而且又那么巧的血型都一样。 “老大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凌子涵看向叶晨。 叶晨神色依旧淡淡:“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因为两名敌人将萧子腾随意移动导致他脑内的淤块扩大,最终在昏迷中死去。” 凌子涵看着叶晨,暗暗心惊。 叶晨太平静了,平静到仿佛死的那个人不是萧子腾。 就像狂风巨浪的大海在爆发前的极度平静。 叶晨看向凌子涵:“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殡?” 凌子涵没反应过来,怔着神。 叶晨又将刚刚的问题问了一遍。 凌子涵看着叶晨,如实道:“我,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有接受老大已经走的事实,出殡什么的,我更是想都没有想到。” 叶晨站起身,淡淡道:“那就明天吧。你现在开始通知人,萧堂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就这样,行吗?” 凌子涵无意识的点点头。 叶晨很冷静,安排的很妥当。 但是,这真的是叶晨现在应该有的反应吗? 叶晨站起了身,淡淡的说道:“我累了,你们都走吧。明天早上开始准备出殡的事情。” 邢骁和凌子涵同时站起身,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叶晨没有再管他们,转身,走进了卧室。 萧子腾在那里。 直到目送着叶晨的身影完全没入那个房间,门也被关上了,邢骁和凌子涵两人,才犹豫的向外走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他们都还未反应过来。 而叶晨年仅十四岁,又是如何消化这一切,默默的安排好一切。 她的心中到底背负了什么。 与此同时。 一个黑漆漆的小屋中。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面沉如铁。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手术刀。 那老者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怎的想好了吗?这样做值得吗?” 男人的表情凝了一秒,接着,目光一闪,坚定的说道:“我——” 他的话未说完,那个老医生就又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你真的做了这个决定,你以前的身份,地位,还有姓名,家人,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抹去,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了。你以后就算见到了家人也不能相认,而且不能表现出一点破绽。就算亲人在你面前死了,你也不能救。你,真的想好了?” 亲人? 以前的身份,地位,姓名,家人,生活? 男人的唇角勾起莫名的笑,脸上有些某种坚决。 他眼一眯,沉声道:“开始吧。” 那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晃起了手术刀,开始了手术。 整个房间静极了,只有手术刀在托盘上碰撞的声音和老医生与男子的呼吸声。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头顶那一个无影灯在散发着柔柔的光华。 老医生的手术刀灵活的在男人的脸上动着,一刀一刀,刀刀凌厉。 一刀刀下去,额头,眼睛,鼻子,嘴巴,都慢慢变了形状。 不多时,床上的男子便换了一个模样。 那模样,饶是之前最亲近他的人都不会认出来。 许久,手术终于结束了,老医生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头部被绑成木乃伊形状的男子也被推了出去,在一个狭隘的房间里面木然的躺着。 他双目无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慢慢的,那一双眼睛里,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恨意开始凝结,最后占据了整个眼瞳。 叶晨在萧子腾的卧室呆了整整一晚上,谁也不知道她那一晚上干了什么。 只是,一大早邢骁凌子涵过去的时候,叶晨已经穿戴完毕,等着他们了。 出殡在中午,因此,早上,一行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期间,叶晨一直平静的安排着一切,井井有条。 任爷爷任奶奶也来了,还带着周佳音。 周明江一死,周家其余的人就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在任氏集团的强势介入下,周家那些董事几乎是全票同意周佳音执掌周氏集团。 不过,周氏集团经过周明江的一番糟蹋,也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这个对于其余人来说可能会很棘手,但是对于周佳音来说却并不算很难。 任氏的支持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助力。 而且,任氏,任学信,任承司哪个不是惊才艳艳,叱咤商海多年的老手,就算是手把手的教周佳音也能把周氏重新打理的很好。 这样,周佳音也不算是违背了她爷爷的遗愿。 更让人高兴的是,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周佳音和任爷爷任奶奶,任承司的关系在不断的破冰,联系越来越多。 周佳音虽然没有像那日在危机中喊出的任爸爸任妈妈任哥哥,但是,称呼也已经变成了伯父伯母。 这个进步让任奶奶老泪纵横。 看到周佳音这个样子,叶晨也忍不住为她高兴。 这孩子太倔,有时候,稍稍退上一步,对她,对她身边的人都是一件好事。 任奶奶送上花圈之后,走到叶晨身边,看着叶晨,眼眶发红,轻轻抱着她:“孩子,要坚强。” 叶晨点点头,表情却未多动容:“任奶奶,你放心。” 这一场葬礼来的人不少,楚老,院长,还有即将调任中央的周氏省长夫妻。 他们一一慰问过叶晨,皆是神色怆然。 相反,叶晨的表情却是平静到不对劲。 楚老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伤身。” 叶晨点点头,却只是淡淡的神情。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将萧子腾的骨灰盒送到陵墓的时候,叶晨走在前面,抱着骨灰盒。 不是没有萧堂的人有异议,结果都被凌子涵强行镇压了下来。 叶晨一身素缟,全黑的衣服更加衬着她身形单薄,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走。 在身后送葬队伍中的人看着叶晨的背影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唯独队伍最前面的叶晨神色却是那样的冷静,淡漠。 她一步一步,亲自将萧子腾送进了陵墓中,她跪在坟墓前的墓碑前,跪了许久。 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和黑白照片。 许久,许久。 直到送葬的人都已散尽。 直到暮色渐渐来临。 知道她的膝盖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最后下山的时候,凌子涵忍不住问了她一句:“大嫂,大哥死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叶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复仇。” ------题外话------ 艾玛,卡文卡到抓狂,晚了,不好意思 085保送名额被抢? “复仇?”凌子涵顿住了脚步,看着叶晨的背影。 秋风中,她一袭深黑的宽大的衬衣,在风中凌乱,衬上她那白皙如雪的皮肤,更是仿佛一吹就倒,单薄,无力。 可是她却走得那么稳,一步一步,坚定,明确。 他想,他不用问了。 怎么复仇,找谁复仇,复仇之后她要干什么。 这些,这个坚强的女子恐怕比他更清楚。 接下来几天,叶晨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很正常,每天按时上学,放学。还到医院里去解决了好几个病人。 除了一直派人追查那天绑走萧子腾的那两个人的身份,还住在绿然小区的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房间里面,她表现的似乎萧子腾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越是这种风平浪静,就愈是让人心惊。 周围的人都想劝她,可是看见她这副样子,又不知从何劝起。 这样坚强的一个女孩,坚强到让人心疼。 上一次的杜月和夫妇的夫妻生活不协调的病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解决。 杜月和还特地到医院里面来给叶晨送了一大堆东西和一个房钥匙作为叶晨家传秘药的酬劳。 叶晨笑而不语,没有告诉他,那传说中的家传秘药不过是几瓶维生素。 转身,拨通了杜夫人的电话,将杜月和来过的消息告诉了她。 杜夫人的声音依旧那么爽利,笑道:“叶医生,这一次可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的心结在那里呢。说实话,你的话也算是点醒我了,这些年我对她的关心是太少了些···” 她接下来说什么叶晨已经听不见了。 世界陷入一片空寂。 她似乎又看到了,他的微笑。 别人都在她的手下得到的幸福。 为什么她却保证不了自己的—— “叶医生,叶医生,你还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吗?”杜夫人在那头着急的问道。 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叶晨连忙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您刚刚说什么?” 杜夫人没有注意叶晨的失神,笑道:“这件事情,还请您别和我家那口子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改天请您吃顿饭,感谢您的帮助。” 叶晨微笑应了。 放下电话的时候,她的手顿了一下。 电话已经微微发烫。 让她可以感受到她的手心有多凉。 以前从来都不会如此的,她看着自己的白皙的掌心,发怔。 这是修炼了混元诀以来,她的手心第一次如此的冰凉。 她缓缓走到那面穿衣镜面前,看着面前的人。 面容憔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黛,嘴角的笑意变得那样勉强。 这还是她吗?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以为她一直可以的。 不,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用力扯出一个笑,她对着镜子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原来的弧度。 这样,他才不会担心。 北省一中的管理制度非常之严,学生请假超过一个月就会勒令休学。 所以,饶是又许明浩替她请假,叶晨还是不得不回到学校。 她不过是离开学校了数天,再次看到这已经算是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装潢的时候,居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恍若经年。 她背着书包从那条长长的走廊上面走过,低着头,沉默。 今天是每月固定的月考的日子,大家的步调都有些快。 就这样,叶晨撞到了一个匆匆忙忙的女人。 不,应该是那个女人主动撞上了叶晨。 叶晨尽管低着头,但是有着混元诀的超强的感应力,早早的感应到前方有人,让到了一边。 饶是如此,那人还是撞到了叶晨的身上。 叶晨抬起头,看着那人。 当她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的时候,不由得勾唇一笑。 丹凤眼,黑框眼镜,瘦脸颊,头发一顺全部梳到脑后,梳成一个老奶奶专用的髻,一身全黑过膝的职业套装。 还真是巧啊。 这人居然是阔别多日的灭绝师太。 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灭绝师太。 尽管她几天没在学校,关于学校的八卦可是知道的一个不落。 包括这个灭绝师太的。 据说,她原本带的那个全部由初二年级年纪前五十名学霸组成的班级,在上一次初二的月考中居然比不上一个原本入校成绩各方面都不如她的班级的平行班。 而且,据说这一次,是因为那些学生联合起来要给灭绝师太一个难堪。 传说,她的班上已经有一大半的学生都到教务处那里告过她的状。 半数学生的学生家长甚至闹到学校里面施压力给学生,要求换掉老师。 这些,最近,可是让这个老师焦头烂额。 不说,说实话,做老师做到她这种人人喊骂的地步,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至少,叶晨是很佩服她的。 没有想和她纠缠,叶晨向她点了点头,就往旁边让了让,准备从另一边过去。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灭绝师太居然主动向叶晨发起了难:“你这个学生,是怎么走路的,撞到了老师都不知道道个歉吗?现在的学生,可真是越来越没有素养了!尊师重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会吗?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还不如现在就滚回小学去从头学起,真不知道,你爸妈养你这么笨的孩子,做什么···” 叶晨目瞪口呆。 明明是灭绝师太主动撞的她好吗? 走廊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她已经将大半个走廊让出来给她走了,她还是偏偏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能怪她吗? 难道要让她贴到墙上去,恭迎着灭绝师太的走过去,然后在下来走路吗? 原谅她,就算是修炼了混元诀如此神奇的功法,她还是做不到好吗。 她总算知道了,灭绝师太是如何引起众怒的了。 叶晨别了别嘴,不欲理这个女人,侧了侧身,便欲离开。 谁知,灭绝师太居然拉住了她。 “喂,你这个学生也太没有礼貌了啊。撞了人,还是撞到了老师居然一句道歉都没有,今天你必须在这里给我道了歉才能走,不然我就找到你们班上去,找你们班主任要上你家里的电话号码,让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叶晨这回真的是无语了。 为这么点事,找她班主任,叫家长。 这特么是一般老师干的出来的事吗。 极品。 难怪不仅学生不喜欢她,那些家长也要求投诉换掉班主任了。 碰上这么个屁精的班主任,谁受得了啊。 她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灭绝师太,闲闲道:“老师,第一,明明是你主动撞上我的。应该是你向我道歉,自古是有尊师爱道一说,可是更有为师者,为人表率的名言。您难道不应该为我们做一个知错就改的表率吗?” 灭绝师太师太脸一怔,这才正眼看叶晨。 叶晨未等她反应过来,继续微笑说道:“第二,老师,我的家长联系号码,我记得,您在第一天就打过了。我想,你再打一遍也是一样的结果。我在这儿等着您打,你要是不记得号码了,我主动背给您听,您看,怎么样?” 灭绝师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真是精彩至极。 叶晨倒是没有说假话,这灭绝师太在开学第一天就给她家长打过电话了。 为得居然是叶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迟到了半分钟的事。 不过,她家长的电话填的是许明浩的,这电话也自然被转到了许明浩那里,许明浩当时听完哭笑不得,草草应了几句之后,就让秘书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后来,许明浩想起来和叶晨说这件事的时候,叶晨当时叫一个目瞪口呆。 因此,对这个灭绝师太更是印象深刻。 灭绝师太指着叶晨的鼻子说道:“居然是你这个家伙,我说还会有谁这么没有礼貌。就算跳级到了初三又怎么样,我看你那个学习态度,早晚也成不了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不如不要来学校浪费你家长的钱了,回家得了,这种人吃干饭都是浪费粮食,真不知道你家长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学生···” 随着灭绝师太的话,叶晨的脸色已经日渐冷了下来。 她眯起了眼,漆黑的瞳孔里面满是冰寒,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喋喋不休的灭绝师太。 很好。 又骂上了她的父母。 这辈子,她真真珍视的人不多。 前两天还走了一个。 剩下的人,她放在心尖上,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犯。 那是她的逆鳞。 她不怒反笑,抱胸,闲闲的看向灭绝师太,问道:“大婶,你说完了吗?” 灭绝师太的声音几乎是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她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的十度不止,一股逼人的寒意沁入她的骨髓,让她忍不住打起了寒蝉。 一股飕飕的凉意,慢慢顺着脊梁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 她看着面前气质陡然一变,眼神冰冷黑暗的叶晨,颤声道:“说完了,你,你打算干什么。我和你说,打人是犯法的,打老师更是犯法的。” 叶晨勾唇一笑,远山眉冷凝,声音更是如封冻三尺之寒:“哦,原来老师还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啊。那么你知不知道惹怒了一个你不该惹怒的人是会比犯法更恐怖呢?” 说完,手在灭绝师太的手腕处,狠狠一捏。 噼里啪啦—— 骨碎的声音响起。 灭绝师太的脸上顿时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脸痛得发白。 灭绝师太张着嘴,却喊不出来,叶晨点了她的哑穴。 这里的走廊平常少人走,现在清晨,还未到上课时间,更是无人。 所以,没有一个人看见了叶晨的动作。 叶晨看着已经痛得嘴唇都开始发白的灭绝师太,勾唇邪邪一笑:“老师,您不是说我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一个好学生吗,浪费家长的钱吗?那么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 灭绝师太痛的声音都在发颤,惊恐的看着叶晨,哆哆嗦嗦的问道:“什么赌?” 叶晨勾唇一笑,抱胸,凉凉的笑着:“很简单,今天不是初三的月考吗?要是你眼中的不是好学生的我考了年级第一,就证明您的眼光有问题,您就挖出您的眼睛,怎么样?” “我,我,我不要。”灭绝师太整个人贴在墙上,还在死劲的向后缩着,双腿都成筛子。 叶晨勾唇:“不要?这样吧,我就大发慈悲一会,既然您舍不得您的眼珠子,那么如果我考了年级第一,你就在周一升旗的时候站在主席台上见裸奔一回,怎么样?” “我,我不要,我不要。”灭绝师太死劲的摇着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晨斜斜的站着,抱胸,凉凉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说,您到底要什么?还是,你现在就不想要您的另一只手了?” 灭绝师太吓得说不出话了,整个人都成了筛子。 她看着叶晨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上来的恶鬼。 叶晨勾唇一笑:“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一双眼睛,或者裸奔。您可别想赖账。否则,您可以想想您的双脚。” 叶晨顿了顿,勾起一个笑:“还有,您也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惹上了我,警察也救不了你,不信,您可以试试。” 说罢,叶晨嫣然呢一笑。转身,翩跹而去。 叶晨转身的那一刹那,灭绝师太就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方才站过的地方,上面分明有着一大滩水渍。 她吓尿了。 叶晨继续穿过那个长廊,背着书包,温和的笑,清新的浅绿色连衣长裙在风中打着褶子。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翠竹。 清新,安然,美好,干净。 没有人会想到刚刚她会在那里做出那样的事情。 因为失眠,叶晨今天特地来的很早,结果在路上因为灭绝师太耽搁了。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吱呀一声。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目光聚集。 叶晨风轻云淡,目不斜视,淡定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一路上,众人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叶晨的身上,一转也不转。 在北省一中,叶晨近来可成了风云人物。 不是因为她那傲然的摸底考跳级考的满分成绩,也不是因为她那三天两头请假的令所有学生羡慕嫉妒恨却又不敢的行为,更不是因为传说中她和黑道上的任由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是一场名为校园校花比赛的评选活动。 这个活动是由学校学生会里面初三的一个平行班的宣传部长发起的,起初,响应的人并不多。 但是,到了后来,随着被爆的美女越来越多,吸引的人也越来越多。 女生是怀着既羡慕又嫉妒的心理去看去关注,男生们则是既兴奋又垂涎。 尽管学校领导多次明令禁止,这个活动还是越办越大。 最后成为席卷全校的校园课余活动。 那些被爆出来的都是各班班花等级的人物,各种类型都有,可谓百花齐放,娇艳无双。 票数也一直相持不下,厮杀激烈。 但是,不知道谁突然贴出了一张叶晨的照片之后。 所有男生都惊为天人,一律将票投给了叶晨。 叶晨的票数几乎是在一天之类超越了原本榜上所有美女一个月的票数,成功登顶。 那些被超越的女生当然会不满,到处找人拉票。 但是,票数却始终跟不上叶晨的增长速度。 直到昨天,校园校花比赛落幕的当天,叶晨的票数还是遥遥领先,甩开第二名同样是她们班的林雪两千多票。 而林雪的票数总共也不过一千八百多。 对此,叶晨却并不知情,主要是她不在乎这些事情,也没有人和她说起。 叶晨刚刚在座位上坐定,拉开抽屉,准备将书包装进去。 哗啦啦—— 里面满满一抽屉的花的粉的蓝的白的情书,从里面整个汹涌的倒了出来。 叶晨愕然,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叶晨看向许峥多。 许峥多含笑看着她,打趣道:“校花小姐,您最近的桃花可是不少哟。” “校花?”叶晨惊讶道。 这回换许峥多惊讶了:“你不知道?” 叶晨摊摊手,表示很无辜。 许峥多无奈摇摇头,向叶晨解释道:“上个月,学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搞出了一个学校校花评选比赛,经过一个月的票选,你以超越第二名两千多票的绝对票数荣登第一。喏,这就是后果。” 叶晨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许峥多挑眉问道:“你不高兴吗?” 叶晨转头看向他,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一场比赛罢了。” 不过是一场比赛罢了。 许峥多看着叶晨挑了挑眉,温和一笑。 叶晨看着已经被情书淹没的位置,皱了皱眉。 抱起那一大堆情书,转身,走向了后面的垃圾桶。 哗啦啦—— 那些情书被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半人高的蓝色大垃圾桶瞬间就满了一半。 众男生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那里面有不少是他们写的啊。 众女生低低吸了一口气,看向林雪。 当初,一向以冰雪女神著称的林雪收到那些情书,可是一个个回复了的。 虽然都是一些好好学习,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话。 叶晨抬头,没有管众人的目光,继续目不斜视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路上,浅绿色的裙裾折成一朵绚丽花。 众男生的目光不由得痴了。 许峥多挑眉看她,冲她一笑,比了个大拇指。 叶晨微微一笑,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专心复习。 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卷子走了进来,全班同学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考试考两天,第一天是语文数学和地理英语,第二天是政治物理化学历史。 中间时间很赶,几乎是连轴转的感觉。 所有的学生都累得够呛,恨不得再分出只手来,自然也没有人在关心叶晨的八卦。 叶晨轻轻松松的搞定了卷子,坐在位置上发呆。 这些天,晚上失眠的厉害,她都用来看书了,这些东西早就烂熟于心。 她旁边的同学看着她的试卷忍不住挑了挑眉,眼睛惊讶的瞪大。 他们坐得到底是不是同一套试卷啊。 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快。 这才开考一个小时,她都已经做完了,还写得满满当当。 自己到现在还有一大半不会写,要不要这么刺激人啊。 叶晨没有理会旁人的眼光,起身,交了卷。 监考老师正欲提醒她这场考试很重要,关系到保送的名额。 然而,目光触及到那张满满当当的卷子的时候,又将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叶晨淡然走出了教室,不悲不喜,淡然如风。 那一瞬间,似乎她要飘然随风而去。 众人皆停下了笔。 那天,那时,那一身淡绿色的裙裾深深印在了众人的记忆里。 清晰如初,挥之不去。 叶晨交了卷子之后,就坐在小亭子里面的长椅上背医书。 她要加快自己强大的脚步。 若是她再强大一些,那天就不会被暗算,萧子腾也不会受伤昏迷。 也不至于后来—— 她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了,窒息般的痛。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心背书。 一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没有参加学校组织的晚自习,叶晨独自回到了家。 走到小区门口,她习惯性的向上看。 那里,属于他们的房子,漆黑一片。 她苦笑,多久了,自己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叶晨轻轻的走上楼,开了门,换了拖鞋,走了进去。 那里,在那双粉红色小猪的拖鞋的旁边,那双深蓝色的拖鞋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像是主人随时都会回来。 她扶着门框的手狠狠一紧。 随即,穿上鞋,转身,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进门,打开冰箱,开始做饭。 偌大的房子静极了,只有油在锅里呲呲响的声音。 格外喧嚣,却又格外寂静。 她简单做了几个菜,接着,又煮了一锅白粥。 没有任何味道的白粥。 菜端上桌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摆了两双碗筷。 随即,看着那两双碗筷,目光一凝,却没有收起。 她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却吃不出什么滋味。 反而阵阵泛苦。 她强迫自己咽下去,鼻尖微微发酸。 能尝到苦味总比没有味觉好,不是吗。 收拾了碗筷,她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开电视,声音开到最大。 整个房间里面都是大力水手波波夸张的笑声。 她盯着电视,看着喜剧,却笑不出来。 在这里,是她唯一可以安心的地方。 不用伪装坚强,不用伪装微笑,不用伪装我很好。 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打在她的手上,溅开一朵细细的花。 她突然觉得,这个房子太大了。 大到让她在这里,总会寂寞的想起他。 到了睡觉的点,她关了电视,洗漱完毕,走进他的房间,爬上床,睡觉。 这里,还残留着他的安心的味道。 是她唯一能安稳睡上几个小时的地方。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两点,叶晨突然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摸了摸床的另一侧。 然后,苦笑,收回了手。 掀开被子,仔细的叠好,下床,看书。 她总共睡了五个小时不到,不是不想睡。 而是,每每都会梦到他的那双漆黑深邃孤独如狼的眸子,就痛到再也睡不着。 她开始复习明天的考试内容。 一灯如豆。 直到天明。 第二天,叶晨准时来到了学校,又是提前做完了所有的试卷,早早的离开了教室。 她走在路上,却茫然不知去向。 失去了他。 她的生活空了一大片。 定了定脚步,她抬脚,向着优雅走去。 程依兰来的时候,就看着叶晨已经将店里半年的账务全部都对了一遍。 她连忙走过来,一把夺过叶晨手中的账簿,爱怜的说道:“小老板,你一下子做这么多,还让不让我们店里的会计和出纳活了,他们可是要饭碗的。你忙了这么久,去休息一下吧。” 叶晨苦笑。 所有的人都叫她休息。 可是她最怕的就是休息。 她微笑,看向程依兰:“晨姐,这里还有没有客人,我亲自给她做护理。” 程依兰担忧的看着她,不肯答应。 叶晨就那样温柔的看着她,却带着不容置喙。 程依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拗不过你。正好,今天一个金牌药师请假了。小老板去给她替班吧。” 叶晨微笑点头。 那顾客一见是叶晨,几乎是惊喜的叫了出来,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模样。 当日优雅落成礼上面,叶晨露的一手可是一直留在她们的心里呢。 周省长夫人的皮肤到现在可都是如同二十余岁的少女一般,娇嫩无比,让她们一众姐妹看的是羡慕嫉妒恨。 可是后来的金牌药师再怎么弄,效果也总是不如周省长夫人那一次。 纵然她们再三期盼,叶晨也总不来店里。 今天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那顾客的眼睛里面都要冒起了星星眼。 叶晨看着顾客的反应,微微一笑,开始了认真的工作。 工作是最好的麻痹剂。 她一晚上都埋在了优雅,很晚很晚才回到家。 累的到头就睡。 却还是在夜晚两点准时醒过来。 她又按开了灯,开始背书。 又是一夜挑灯。 北省一中的师资资源很强大,那些老师的改卷能力也不是盖的。第二天,所有人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 一进门,门口就挂起了红榜。 高高居于榜首,用黑体字放大的正是叶晨二字。 后面是她的分数。 660分,满分。 数学120,语文120,英语120,文综150,理综150。 第二名是,许峥多。 630分,没有叶晨的妖孽,但也甩了第三名70多分。 而第三名正是林雪,560分。 比叶晨低上整整一百分。 叶晨一走进门便看见了那个红榜,红榜前面围得是里三圈外三圈的拥堵的人群。 叶晨淡淡的看了一眼,在没有管她,直接走向了教室。 学生都去看红榜了,教室里面只有许峥多一个人。 他笑着,温和的给叶晨打了个招呼。 叶晨微笑应了。 许峥多皱眉。 他总感觉,最近的叶晨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以前她笑起来是暖暖的,像是冬日的暖阳。 现在她笑起来依旧好看,却有种一层朦朦胧胧的东西隔着。 他甩甩头,将那个想法甩了出去,微笑问着叶晨:“怎么,看了成绩没有?” 叶晨微笑摇头。 许峥多挑眉,笑道:“果然是学霸,一点都不担心吗?” 叶晨淡淡微笑道:“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又何必担心。” 许峥多愕然。 接着摇头温和笑笑,俊眉一挑,不再提刚刚的话题,道:“你听说了吗?初二的那个灭绝师太辞职了。” 随即他想到什么,问叶晨:“我记得你就是从灭绝师太班上转过来的,听说她挺喜欢为难学生,人缘很不好。你没被她为难吧?” 辞职了? 叶晨摸着下巴,漆黑如墨的眼中冰寒一闪。 你以为辞职就可以躲过去了吗? 叶晨微笑看向许峥多:“你看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人吗?” 许峥多失笑,看叶晨的性子就知道。 她外表清清纯纯,淡然如风的模样,可是一旦有人惹了她,代价可是不小啊。 比如上一次的林雪。 两人说着,就上了课,那些看榜的学生都回来了,伴随着阵阵惊讶的议论声。 “次次考试都是满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是学神啊。” “摸底考试那么难得卷子还能考满分,这可真是不得不说是难以仰望的高度啊。” “这一次她的成绩那么好,那个燕京一高的保送名额应该是她的了吧。燕京一高,那可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学校啊。可惜,可惜,我这辈子恐怕都考不上了···” 议论的声音到了叶晨这里就渐渐小了下去。 叶晨还是捕捉到其中一两个词。 燕京一高,保送? 饶是叶晨淡定的性格也不由得起了兴趣。 燕京一高,可是燕京大学的直属高中。 号称是全国高中中的领航机,由燕京一高出来的学生,不是燕京大就是水木大,再不济也是燕京师大。 那里可谓是全国重点大学的培养田啊。 与燕京大名声齐名的还有它那高额的分数要求,和其中学生的家世。 传说,京城四大家族的子弟都在其中上着学。 那里,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是有门第的家庭。 更重要的是,王家的下辈,王嘉倾,王家建等人都曾经或者现在正在是里面的学生。 王家。 叶晨勾起一抹笑。 这燕京一高她去定了。 这时候,班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大叔,头圆圆的,带着圆圆的眼镜,下巴的地方留着一小撮胡子,头发长长,有些乱乱的样子。 整个人显得有些不修边幅,却又很可爱的样子。 这班主任的脾气也很好,比起灭绝师太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师是教数学的,他一进来就抱着一大推数学书和卷子走了进来。 第一件事是发卷子。 发到最后,叶晨却没有发现她的卷子。 她举手,问着老师:“老师,没有发现我的卷子。” 那中年大叔摸着下巴处的小胡子,温和的笑道:“叶晨同学,不用担心,你的卷子在我这里。你的卷子答得比标准答案还要好,我准备将卷子贴起来,作为全班同学学习的模板。” 全班顿时羡慕的看向叶晨。 叶晨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那中年大叔摸着胡子继续说道:“对了,还忘记说了,初三年级的每个班的数学老师都印了一份贴在他们班的班上。叶晨同学,你不会在意吧?” 叶晨淡淡笑笑:“这是我的荣幸,怎么会介意呢。” 那中年大叔摸摸胡子,笑了起来。 之前,办公室里面还有那个教初二的一个女老师说这个孩子纨绔,傲慢,游手好闲,顶撞老师。 他可觉得这孩子不多,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好,知书达理,又有礼貌,可谓是现在的孩子中少有了。 看来这种事情,果然是见仁见智。 摇摇头,他开始说起了第二件事。 中年大叔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一次考试之前我就和大家说了,这一次的考试很重要。关系到燕京一高的保送名额的人选问题。这次的保送名额很少,全校都只有一名。所以,对于这个名额,学校领导们都是慎之又慎。” 众人都看向了叶晨。 叶晨微笑,面色没有丝毫动容。 那中年大神顿了顿,环视了全班之后,才缓缓说道:“经过我们初三所有教研组的决定,这一次的保送名额,我们决定给予——” 他拖长了音,在所有的学生的脸上看着。 “我们决定给予——林雪同学。恭喜她。”中年大叔大声的笑道,率先鼓起了掌。 教室里面却一片诡异的安静,没有一个人为林雪鼓掌。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叶晨。 叶晨却低下了头,细密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掩去了她的漆黑的瞳孔中的神色。 ------题外话------ 关于男主,他没有死,以后会出现,在女主高中的时候,大家不用担心,么么哒 到时候他的身份会很不一般哟~ 086 欺我大华夏无人? 中年大叔呵呵两声干笑,孤单的掌声在寂静的教室里面听起来格外的讽刺。 林雪转头看向叶晨,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叶晨感受到林雪的目光,回头看她,漆黑的瞳孔中冷光一闪。 林雪顿时打了一个寒蝉,脖子后面冷冷的风飕飕的刮着,后背上居然被惊出一身冷汗。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啊,漆黑幽深的眼瞳黑暗得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吞噬着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的光明。 那一双眼,凌厉,逼人,带着透视人心最深处的龌龊的力度。 林雪感觉现在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了叶晨的面前,任由着她看穿了自己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的小心思。 中年大叔老师摸了摸自己自己额上的冷汗,看着寂静的全班,干笑。 这一次的保送名额说到底还真不是他们老师决定的。 根据成绩,根据各方面的表现,叶晨都是他们的唯一的人选。 但,在他们即将把保送名额交上去的时候,学校领导那边突然来了一令通知,要求他们必须把保送名额给林雪。 林雪他知道,也是给很优秀的女孩子。 可是她的优秀还不足以上燕京一高啊,要知道每年保送上去的那些学生在入校的时候都会有一场摸底考试的。 如果,学生在那场摸底考试中没有达到标准的话,一样会被退学。 那个考试的难度可是要比他们每年的号称地狱考试难度的摸底考试还要难上数倍。 而林雪在摸底考试中也不过是中游偏上的水平。 天赋尚有,惊艳不足。 以林雪的成绩和资质,她根本通不过那个考试啊。 他几乎是在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就和学校领导反映过这个问题,可是学校领导的态度非常坚决。 甚至放言说,这个保送名额必须是林雪的,只能是林雪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只能垂头丧气而归,办公室里的同事开始劝他。 他这才知道,林雪父母为了这个保送名额给学校领导塞了数额不少的钱。 得知此事,他只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为那个惊才艳艳却时运不济的孩子叹口气。 这样子,对叶晨极不公平,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面对上司的压力,他为了饭碗,只能照做。 叶晨目光从林雪的身上移开,看向中年大叔。 尽管刚开始有些震惊,她还是很快从里面反应了出来。 不就是一个保送名额吗? 她还不稀罕,凭着自己的实力,她照样能进燕京一高。 不过,她想知道中年大叔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作用。 她还是挺尊敬这个和蔼的老师的,可别让她彻底毁了对他的印象。 当她看见中年大叔的目光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所有。 她低头垂眸,冷笑,一缕松松垮垮的秀发从额前垂下,在眼下打下浅浅的阴影,掩去了她此刻眼里逼人的冰寒。 下颚尖尖,弧度柔和美好,白皙如玉,可做掌心玩,却又锋利如刀。 她凉凉的看向林雪,冷笑。 她虽然没有那个名额也能进燕京一高,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抢走属于她的东西,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吗? 放在以前,以叶晨的性格,很可能就一笑而过,不欲理这个小杂碎了。 但是,很不巧,最近,叶晨的心情很不好。 林雪你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就别怪了我无情了。 中年大叔连忙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咳咳,关于报送名额的事情,我们已经说完了,现在开始评讲卷子吧。大家注意力集中过来,看黑板上。” 叶晨收起目光,开始专心致志的听课。 反而是许峥多,始终是无法相信的模样,看来林雪好几眼,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叶晨中午放学的时候,出了校门,直奔龙门而去。 一进门,看见李玄,便吩咐道:“帮我查两个人。” 李玄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帮叶晨查人。 这段时间,全龙门上上下下对于叶晨的情绪都十分上心,奈何叶晨一直表现的十分正常,他们也不知从何劝起。 所以,每当叶晨吩咐一件事的时候,底下的兄弟便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做,争取多为叶晨做些事。 对于这些,叶晨都看在眼里,只是笑笑,将感激放在心里。 她恩怨分明,别人欠她的,她自然会让人加倍奉还;人对她的好,她自然也会放在心里,来日奉还。 李玄的动作很快,不多时,林雪和灭绝师太的资料和这次保送名额的前前后后都已经摆在叶晨面前的坐上了。 叶晨正饮着茶,干枯的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开,绽开一朵上下扑腾的茶花。 茶香袅袅,扶摇而上,满室氤氲。 叶晨芊芊掀开天青色青花的茶盖,浅酌了一口清茶。随即,皱了皱眉,咽了下去。 最近,吃什么嘴里都是苦的。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感受到一些他曾经的存在的痕迹。 她若无其事的放下茶盏,拿起桌上的资料,缓缓翻了起来。 一页一页,白纸黑纸,飞快的闪过。 看完之后,叶晨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 灭绝师太也真是算瞧得起她,居然专门雇了四个保镖保护她和她孩子的安全。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了吗? 惹上了她叶晨,可别那么容易。 叶晨给柯安拨了个电话:“喂,是柯安吗?我这里有个人麻烦你处理一下。明天带到堂里来,我亲自处置。” 柯安是执行部部长,由他处理这种事事情再好不过。 再翻开另一本资料,叶晨冷笑勾唇,林雪家里也可是算大手笔,为了一个保送名额,给校长塞了二十多万。 九十年代的二十多万可是能够买下一整套房子的呢,难怪校长会心动。 林家似乎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叶晨勾唇。 正好,杜月和可是北省的房地产的大亨,可以说,整个北省房地产的产业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杜月和夫妇可是说了,随时来找他们帮忙都可以的。 叶晨想着,冷笑,拨通了杜月和夫妇的电话。 当天下午,在家里缩着好几天不敢出门的灭绝师太,突然在家里做饭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面仅有一床一椅,和一个高高的不过人一个脑袋大小的小窗户。 她绝望的抓头,不住的害怕,往床角落里面缩着。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只是直觉的感觉到害怕。 她觉得,这一次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突然,寂静到让人发狂的空间里面突然传来了几串沉重的脚步声。 她惊喜的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不顾脚下的冰凉贴着门口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放我出去——” 她话音刚落,石室的们就哗啦一声打开了。 她惊喜的呆在原地,睁大了眼睛。 出现的是三个高大的黑衣人,一色的黑衣黑裤,面无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灭绝师太感觉到不妙,拼命的向后缩着:“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那三名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老鹰拎小鸡一般,整个拎起了她:“堂主要见你。” 灭绝师太拼命的挣扎的,又是咬着黑衣人的胳膊,又是踢着黑衣人的腿,整个人就像是个发狂的猩猩。 黑衣人对她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拎着她,快步向上走去。 灭绝师太师太这才注意到,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在一个地下室,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有很多这样一色的小黑屋子,里面关着许多的人。 很多都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因为长时间照不到阳光,面色苍白没有血色,表情是那种绝望的死寂。 那些小黑屋子少说也有数百个,其中一半里面都关着人。 穿过那条长长耳朵走廊,几人才来到一处台阶处,又窄又陡的台阶顶头上泻下一些光亮。 灭绝师太慢慢停下了挣扎,脸已经被吓的惨白。 若是看到了这么多,她还不知道她惹上了道上的人,她可真是个白痴了。 可是,她是怎么就惹上了道上的人了? 这个问题,当她看见坐在太师椅上安然喝着茶的叶晨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那三名黑衣人一把将灭绝师太摔在地上,垂首恭敬道:“堂主,人已经带过来了。” 堂,堂,堂主? 灭绝师太瞪圆了眼睛看着叶晨,不安的抖着身体。 她这几天为了躲这个恶魔可是连工作都辞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逃不过。 她想起那天叶晨所说的话了:“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一双眼睛,或者裸奔。您可别想赖账。否则,您可以想想您的双脚。” “还有,您也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惹上了我,警察也救不了你,不信,您可以试试。” 当时,她以为叶晨只是一句威胁她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心想着,只要她辞了职,谅叶晨多大的本事都找不到她了。 现在才知道,这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惹上这个恶魔的。 叶晨稍微向前倾了倾,看着灭绝师太,声音柔极了:“老师,好久不见了。这几天都没有在学校看见您,我实在想念的紧,就擅自将您请到这里来,您不会怪罪我吧?” 灭绝师太头摇成筛子,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声。 叶晨起身,侧坐在椅子上,端起天青色的青花茶盏,微笑道:“既然如此,想必老师还记得你当日的那个赌吧?” 灭绝师太不停耳朵摇着头,向后缩着想离叶晨远一些。 叶晨看着灭绝师太的的反应,勾唇一笑,冷彻入骨:“这么说,老师是不记得了吗?” 灭绝师太又疯狂的摇头。 这样的叶晨太可怕,好像谈笑间就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叶晨放下茶盏,青瓷茶盏在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茶杯里面的茶水开始四溢。 众人的心都随着那茶盏突突的跳了一下。 围观的黑衣人都低下了头,缩小着存在感。 这样耳朵叶晨太可怕了,一举一动都带着难言的压力,让人从心底感觉难以呼吸。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有必要让您长长记性了。来人,打断她的两条腿。”叶晨把玩着她的剔透的指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说道。 立即,旁边两名黑衣人上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灭绝师太。 另一人握着小臂粗的铁棍,站到了灭绝师太的面前,朝着她的一双腿,狠狠挥下。 “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 要字尚未出口,便被凄厉如杀猪声的尖叫淹没。 那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叶晨不耐的挠了挠耳朵。 立即有人会意,随手找了一块破抹布,塞住了灭绝师太的嘴。 尖叫声戛然而止,叶晨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向着那三名黑衣人招了招手。 三名黑衣人会意,一把把灭绝师太扔在了地上。 灭绝师太痛得全身发颤,一下子瘫在地上,伤腿触到地面,碰到伤口,又是一阵凄厉的尖叫。 灭绝师太的全身上下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淋湿了,嘴唇比纸还白,不停的哆嗦着。 叶晨眼角一挑,余光看向灭绝师太:“老师,你现在记得了吗?” 灭绝师太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我记着,记得。” “哦——”叶晨挑起了眉,单手撑在太师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灭绝师太:“那么,老师您选什么呢?一双眼睛,还是周一主席台上裸奔?” 一双眼睛,周一升旗主席台裸奔? 灭绝师太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不住的摇着头。 不,不要,她一个都不要选。 叶晨看着灭绝师太的反应,勾起一抹笑:“老师是什么都不要选吗?” 灭绝师太抬头看向叶晨,她居然会这么好,让她什么都不选? 叶晨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玩味的说道:“其实,也可以什么都不选的。” 灭绝师太的眼睛惊喜的一闪,抬头看着叶晨。 叶晨继续说道:“不过,我好歹是和老师打过赌的,现在我已经考到了年级第一,老师却要赖账,这样可不好。不过,我是尊重老师意愿的乖学生,今天,如果老师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我就让您什么都不选,好吗?” 灭绝师太小心翼翼期盼着看着叶晨:“什么,什么条件。” 叶晨勾起了一抹笑,用眼睛的余光斜睨着灭绝师太,不语。 围观的黑衣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叶晨,每当堂主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对面的那个白痴居然还指望着堂主会放过她。 叶晨低下头,细密如梳的睫毛打下,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她此刻眼中的冰寒:“很简单,我们这里有医生,医生很好,只要你答应我们,让我们给你治好你的腿之后,再让人敲断。我们再派人给你治好,接着再敲断。也不多,只要这样往复五次,您就可以解放了,怎么样?” 听完叶晨的话,周围的黑衣人齐齐打了个寒蝉,头埋得更低。 他们的小堂主,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这手段,也是越来越狠了。 这条件,听得他们心里都拔凉拔凉的,冷汗直冒,更何况是那个女人。 治好,再敲断。治好,再敲断。 如此往复五次! 这样下去,她这一双腿可算是真的废了吧。 灭绝师太吓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用!”叶晨冷冷吐出一句话,接着,挥了挥手:“弄醒她。” 立即有人会意,端了一大桶冰水过来。 哗啦啦,还杂着冰渣滓的满满一桶的水淋到了灭绝师太的头上。 灭绝师太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满是冰渣滓。头发上,衣服上都在滴着水。 真真叫一个落汤鸡,狼狈不堪。 灭绝师太被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发着抖,悠悠转醒。 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叶晨那双幽黑晦暗冰冷的眸子。 灭绝师太被吓得尖叫起来,身体连连向后缩着,拖动伤腿,更是尖叫连连。 叶晨又坐回了椅子上,勾唇看向灭绝师太,远山眉冷凝:“怎么样?老师可是想好了?” 灭绝师太哽咽道,吸着气:“我,我,我想好了。我,我选裸奔。” 叶晨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灭绝师太,微笑道:“这才对嘛。老师要是早就这样说了,又何必受这么多罪呢。” 灭绝师太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咽着口水,惊恐看着叶晨:“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叶晨摇摇头,微笑道:“老师,后天就是周一了。为了不让您突然搬个家什么的,我们到时候又找不到您了,您还是安安心心的呆在我们这里,周一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把您送到学校里面。您看,这样好吗?” 灭绝师太流着眼泪,哽咽的叫道:“不要,我不要···” 可是,那三名黑衣人已经一把塞住了她的嘴巴,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起她的肩膀,向着底下室里拖去。 叶晨临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对了,老师曾经教过我要尊师重道,我也觉得很有道理。老师的腿,周一还要裸奔的,可不能废了。你们三个,记得请周医生过来给老师诊好腿,别到时候临上台走不动了。” 说罢,转身,浅绿色的裙裾一摆,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像是蹁跹的蝶。 那三名黑衣人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周医生? 那可是整个龙门上上下下的噩梦啊。 周医生的外伤极为了得,可以说是手到病除,医术卓绝。但是,此人有个怪癖,从来不喜欢用麻药,每次医病都要痛死个人,传说曾经有五大三粗的汉子还在他手下痛晕过。 现在,提起周医生可是整个龙门的人都要为之色变啊。 让他来给那个女人医腿? 三名黑衣人齐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估计到时候,腿是医好了,那女人恐怕都要痛死了。 灭绝师太不明所以,只是听说可以医好她的腿,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林家。 林雪的父亲,林海不安地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头发已经被抓成了鸡窝。 “老林,你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旁边一个华服女人,担忧的看着林海,着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也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行啊!杜氏企业说发难就发难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我们,我还不知道哪里惹了他杜月和呢!”林海怒气冲冲的吼道。 华服女子,正是林雪的妈妈,张欣,闻言也是不安的搓着手,手足无措。 卡卡擦擦——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欣连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孩子,回来了,怎么样,今天在学校累不累?” 林雪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甜甜的喊道:“爸妈,我回来了。妈,我不累。” 说着,放下书包,坐到了林海的身边,摇着林海的手:“爸爸,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林海挤出一抹笑:“乖孩子,我没事。怎么样,那个名额的事情办妥了吗?爸爸这次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提起这事,林雪的眉眼顿时飞扬的起来:“办好了,今天老师在全班面前宣布了,那个燕京一高的保送名额是我的了。” 随即,她想起什么,眼睛一眯,不屑的说道:“那个叫叶晨的小丫头,还不服的看着我。哼,她学习好有什么用,那个保送名额还不是没落在她的头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凭什么她就那么受人欢迎,成绩有那么好!哼!” 林海却捕捉到其中一个字眼,着急的一把抓住了林雪的胳膊:“小雪,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林雪嘟起了嘴巴,娇声叫道:“爸爸。你捏疼我了。” 林海闻言,连忙送了手,还是着急的看着林雪,问道:“对不起,小雪,刚刚爸爸太激动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雪奇怪的看着林海,抱着林海的胳膊,摇着,嘟着嘴说道:“她叫叶晨啊。爸爸——,你对一个别人家的女儿那么关心干什么,我会吃醋的。” 林海却顾不得林雪的撒娇,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十四岁的女孩子。 名字叫做叶晨。 在北省。 还那么聪明。 难道真的是前段时间那个商业奇才? 他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甩开林雪的胳膊,快步跑到书房里面去。 在一大堆堆得高高的报纸里面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沓厚厚的报纸,他拿起来仔细辨认过之后,快步跑到客厅。 “小雪,你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林海着急的讲那一沓报纸递到林雪的的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人,着急的问道。 那张报纸的标题正是:两个月的商业奇迹,年纪十四岁的商业奇才。 这是,合德集团吞并了恒星集团成为新一代北省医药巨头那天的铺天盖地宣传叶晨和合德集团的报纸中的一份。 林雪顺着林海的目光看去,看着上面的人,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惊呼道:“又是这个叶晨,她什么时候居然上过报纸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说罢,一把夺过林海手中的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林海听完林雪的话,两眼一黑,一下子瘫倒在了沙发上。 完了,完了,完了! 他居然抢了这个商业奇才的保送名额。 难怪杜氏企业会那样针对他们。 他知道的可不仅仅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些什么商业奇才,合德集团的董事长这些。 这个小姑娘的人脉强大,北省准省长,许明浩,港岛的任氏集团的董事长夫妇,还有即将调往中央耳朵周省长夫妇都与她关系匪浅。 而且,这小丫头,黑道上的势力也不小,有小道消息说,她还是北省地区的分堂主。 这个消息属不属实他不知道,他可以肯定的是,北省的两大黑暗势力,龙门和萧堂都和她的关系不浅。 简直就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在北省可以横着走了。 可是,他却有眼无珠的把她给惹上了。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合德集团的段德打了个电话。 嘟嘟—— 拨号声响起,他的心跳随着那拨号的声音一点点拉长。 “您好,请问你是谁,有预约吗?” “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林氏企业的董事长,有事找你们董事长,请问可以帮忙转接一下吗?”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今天早上刚刚吩咐过了,如果您今天打电话过来,只和您说一句话。” “什么,什么话?” “我们段董事长让您管好您的女儿,免得她惹上了人,害的林氏倒闭,您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了。” 林海抓着电话的手无力的松开,电话咚的一声脱手掉了下去。 长长的电话线牵着那话筒在空中无力的悬着。 林海倒在沙发上,无力的靠着,双目放空。 这回,他们林家是真的完了。 完了! 林雪看着林海的表情,担忧的摇着他的胳膊,问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林海听见林雪的声音就来气,想起林家的现在的困境都是这个女儿的无理取闹弄出来的,顿时火起。 啪—— 林海重重的一巴掌扇到了林雪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死丫头,要什么保送名额,这下子好了,你给我们林家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你惹上的那个叶晨是谁吗?她是北省合德集团的董事长,和黑白两道的关系都非常好,现在她开始对付我们林氏了。我们林氏上上下下一百来号人,就因为你的无理取闹就要失业了,你说怎么办?” 张欣和林雪都是一愣。 张欣连忙拍着林海的后背,给他顺着气,一边小声道:“老林,你少说点,小雪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 林雪却听不进去林海在说些什么,只是含着眼泪,死死瞪着林海,嘴里不停的喃喃道:“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还骂我,你居然打我。” 说罢,转身,照着门口跑了出去。 洁白的裙裾在风中打了一个漂亮的褶。 等到林氏夫妻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雪已经跑到了门外,看不见人影了。 林海和张欣两人都呆在了原地。 半晌,林海狠狠一拍茶几,怒声道:“反了,反了!我还连她说都说不得了!” 接着,看着还愣着的张欣,又是大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啊!” 张欣如梦如醒,连忙快步追了出去:“小雪,小雪,小雪,你在哪?” 林海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闭上了眼睛,表情是说不出的颓然。 周一再上课的时候,叶晨走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面空了个位置。 叶晨抬头看去,一色纯白的笔盒书包书皮,这是林雪的位置。 叶晨随意的收回了目光,再未管她。 周围却响起了细细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你们听说了吗?林雪失踪了?” “我肯定知道啊,我还知道是因为好像是林雪惹了林雪爸爸生意上的一个重要客户,导致林家现在都要破产了。林雪爸爸气急了,就打了林雪一巴掌,林雪当场就跑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呢?” “林氏企业要破产了?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平时可就是看不惯林雪那副仗着家世好,成绩好就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瞧不起人,活该。” “快别说了,老师来了。” 第一节课是早读,早读过后就是全校的升旗仪式。 所有的学生都穿着黑白条纹的校服整齐的站在了操场上。 北省一中每个年级有三千多人,三个年级一共上万人,全部站在一起简直是浩浩荡荡,站满了整个操场。 主席台在操场的正中,这也是为了让学生看的更清楚。 可是却便宜了今天裸奔的灭绝师太。 首先是奏国歌,升旗,接着,领导讲话,最后,主持人宣布升旗仪式正式结束。 就是这个时候,只裹着一个床单的灭绝师太被龙门的人带到了主席台边。 “打搅了,不过,今天是贵校以前的老师在这里有事宣布,还请借一点时间。”黑衣人有礼貌的和校领导说着。 灭绝师太空洞着一双眼睛,双目没有焦距,面无表情,呆呆的站在原地,傻子一般。 校领导们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全校学生也看向了灭绝师太。 就在全校领导,老师,学生的诧异的目光之中,灭绝师太身上的床单被哗啦啦拉了下去。 浑身上下只穿了三点式的灭绝师太站在了主席台边。 叶晨最后还是给她留了面子,没有真的让她全裸奔。 看到灭绝师太这个样子,学校领导的脸顿时就黑了。 学校校长沉声,喝道:“李老师,你在干什么!要注意你现在的行为和影响!” 灭绝师太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痴了一般。 校长看见她的眼睛,空洞洞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惊了一惊,向后退了好几步:“她,她,她是不是疯了?” 那些学生特别是以前被灭绝师太教过的学生,顿时起了哄,尖叫着,甚至还有调皮的男生吹起了口哨。 数万名学生一起起哄起来,整个操场就吵得像一片菜市场一样。 校长用扩音话筒厉声喝着学生:“安静,安静!大家现在立刻回到教室,升旗仪式到现在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操场。请各班老师组织学生离开操场,开始上课。” 奈何学生嘈闹的声音居然生生盖过了学校那个特制的扩音大喇叭。 校长的声音就像泥牛入海,瞬间没淹没,没有惊起任何涟漪。 渐渐的,一股由男生组成的口哨声响彻了整个操场,还伴着他们的叫喊声:“裸奔!裸奔!” 灭绝师太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在另一世界里面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龙门的黑衣人在她后面踢了一脚,催促道:“快点!” 灭绝师太听见这个声音,忍不住发起了抖,然后看着主席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 慢慢的走过了主席台边缘的十个台阶,走上了主席台,走到了学校领导的旁边,看都没有看学校领导们一眼,又淡漠的走了过去。 所有老师都以见鬼似的眼光看着灭绝师太,同时揉了揉眼睛。 他们一定是眼花了。 这灭绝师太平时可是最要面子,而且最古板封建,平时短过膝盖的裙子都不穿。 不仅自己不穿,还不让别人穿,只要办公室里面有女同事穿短过膝盖的裙子,她总会义正词严的说上好一顿。 今天,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穿了个三点式? 学生们看见灭绝师太真的就那样漠然的走过了主席台,尖叫声更大,几乎要淹没了整个操场。 众老师看着校领导们黑如锅底的脸色,纷纷勒令班上的学生安静一些。 但是,这个场面又岂是几个老师控制得住的。 学生们顿时如脱了缰的野马,欢快的叫了起来。 男生们吹着口哨,女生们捂着嘴巴,掩住尖叫。 还有不少富家的学生拿起像素不高的手机拍起了照,留念。 场面乱成一锅粥。 最后,灭绝师太终于走完了整个主席台,她漠然的从另一边下了主席台。 立马就有两个黑衣人拿起床单裹住了她,一把塞进了一个黑色的面包车里。 轰的一声—— 面包车当着全校所有师生和领导热切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叶晨看完了整个过程,勾唇一笑。 经过这一回,灭绝师太恐怕一年之后都不敢出门了。 她垂下头,不欲再赶热闹,独自回了教室,看书。 当众学生在班主任的驱赶中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独自一人在窗台边坐着看书的叶晨。 秋日的阳光金黄金黄的,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给她的皮肤添上了几抹红晕。 她手捧一本书,安静的坐着,含着浅浅的笑,给人一种浮生安然的感觉。 众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压低了呼吸。 中年大叔班主任看着叶晨,忍不住点了点头。 据他所知,叶晨和他刚才的女同事可是有过节的,刚刚女同事那样出丑,她却没有乘机围观。 这孩子心肠不错,宽容,大方。 面对众人的目光,叶晨只是淡笑,并不理会。 一天的课程就这样慢慢的上完了。 叶晨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叶晨走到门口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上面显示的是,杜涛。 楚老的关门弟子之一,也是叶晨的师兄。 叶晨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杜涛的声音:“喂,晨丫头吗?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的那个中华医学精英大赛吗?那个大赛现在提前了。十天后,就举行,你有没有时间?” 叶晨忖度了一下,应该没问题,顶多请几天的假。 杜涛舒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就怕你没有时间。你知道吗?这一次的精英大赛的提前,是因为岛国那边居然也要派人来,还叫嚣着什么他们才是中医的祖宗,气死我了。晨丫头,你可要加油啊。” 叶晨淡淡应了,抓着手机的手却开始收紧。 岛国敢称中医的祖宗? 真当我华夏无人了么!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好像没什么话说,就这样,嘻嘻 087 林雪的下场 话语已落,叶晨缓缓的放下电话,冷笑勾起。 她眉梢冷凝,犹如三月枝头的料峭寒梅,美艳,冰寒。 与此同时,一个黑暗的地下水牢里,十四五岁的女孩双手被缚,挂在笼上,下半身完全浸在水中。 滴答—— 滴答—— 从楼上不断的滴下水来,一滴一滴的落到女孩的身边,溅起一朵朵细细的水花。 少女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如纸,身上因为长久泡在水里已经出现了浮肿。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面回荡。 一声一声,像是要踩进人的心里。 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缓缓出现在门口的铁质楼梯上。 他冷冷的看着少女,一身全黑的长风衣将他从头到脚整个裹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中是逼人的冰寒与深邃。 少女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从长长凌乱的头发中露出脸来,看着来人。 那一张脸,惨白如纸,眼睛深深地凹陷了进去,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双唇没有血色,长长的头发结成缕状,垂在她的脸前。 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这人竟然是那离家出走多日未归的林雪。 谁人能够料到,当日花一般娇艳,受尽万千呵护的天之骄女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那人穿着长长的黑色靴子,在地板上踩出哒哒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逼近。 少女死死的盯着来人,死鱼一般的眼睛充满着惊惧和莫名的恨意。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吗?”那男人站在水牢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 少女临着那男人的目光,摇摇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上脚上的链子拖在地上,铃铃作响。 那男人整个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一双眼睛,鹰一般的锐利。 “因为,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男人的声音很低,大提琴一般,在这样的环境中,却让少女毛骨悚然。 不该惹的人? 少女的眼中又回忆起当日自己离家时候,父亲狠狠掌掴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 她的脸颊似乎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当时,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你知道自己惹上的是谁吗?你害的我们林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就要因为你失业,你知不知道·····” 她惹上了谁? 林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会因为她失业? 她惹上了谁? 一向疼爱有加的父亲会那样对她。 凭什么,凭什么! 她哪里比那个臭丫头差,凭什么她可以拥有那么多,凭什么她的出现就要夺走原来属于她的一切。 校花之名,年级第一,许峥多的另眼相待。 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啊! 林雪死鱼一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红彤彤的燃着名叫嫉妒的火焰,在黑黢黢的空间里像是恶鬼的眼神。 对面的男人突然眯起了眼,危险的看着林雪:“你还没有醒悟过来。” “醒悟?”林雪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凄厉若鬼:“我为什么要醒悟?这一切都是那个臭丫头害得不是吗?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还是那个天之骄女。这一切,都是那个臭丫头害得!” 男人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幽深而晦涩。 继而,摇摇头,冷冷道:“你没救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临走出地下室的时候,从门口突然传来他冰冷似铁的声音:“这个女人,按帮规第九条处置。” 继而,声息一点一点消失,身形渐渐的隐入黑暗之中。 隐在角落里的看守者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帮规第九条? 那可是对付帮里叛逃弟子的最狠厉的刑法啊。 男子,被打入地牢,受尽十大极刑,最后,由十个丑女生生耗尽精力而亡。 女子,则丢进帮会里面的里面特设的处罚营,白日劳作,夜晚待客,日日受那极刑之苦。 那侍卫打量着水牢里林雪那稚嫩的脸孔,纤细的身段,忍不住摇摇头。 这样年轻的雏儿少女可是最得那些大汉的所爱的,而且,这里的客人可比不得别处。 那些大汉可都是刀尖上爬着讨生活的,最喜血腥暴力。在那种事情上,更是追求爽快,无所不用其极,手段花样可是让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恐怕要不了几天,这少女就会—— 侍卫叹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能将新上任的帮主惹成这样,这女的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说罢,将在水牢里泡了整整五天五夜的林雪拉了出来,小鸡一样的拎起,带到处罚营离去了。 十天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转眼,林雪就已经在处罚营里已经待了第十天了。 曾经娇艳如花,白裙胜雪的她早已失了往日的颜色。 脸颊几乎是在一瞬间消瘦了下去,凹陷的双眼显得巨大而空洞,面黄肌瘦,整个人几乎是在几天内就瘦了几十斤。 现在的她,就像是活在人间的一缕游魂。 月上柳梢头,窗外的天黑了下去,夜晚到了。 林雪坐在一个小小的铁房间的巨大的床上,看着狭小的窗户里面透进来的清冽的月色。 那床大极了,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所有的空间。 床宽足足有五米,可以容下五个人同时在上面。 林雪坐在最角落的床角上,已经有些凉意的秋夜中,她的身上却只穿着一个短到大腿的白裙。 这是她一天中唯一可以休息的时候。 在结束了一天几乎是小山一般的任务劳作之后,在进入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夜晚的噩梦之前。 唯一的清净时间。 尽管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哒哒哒——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人声嘈杂,脚步急促。 来的人似乎不少? 林雪的肩膀抖了一抖,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往床里面缩了缩。 她可是记得,昨天,隔壁的一个大姐就是被五个大男人一起,生生给玩死的。 来这里的人可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或许说,帮规从来都不允许他们怜香惜玉。 帮规上可是说了的,若是送到处罚营的女人若是一个月之内还活着,那些帮会里面的人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处罚。 林雪记得,单是她第一天来到这里,就足足接待了七个客人。 或许,有更多,只是她晕了过去,记不得了。 之后,每天的人数都保持在十个以上。 但是,最多也只有三个人一起的。饶是如此,已经让她恨不得死了。 可是,处罚营里的人,是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的。 今天,听这脚步声,似乎有六七个人? 林雪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上几分,身体下意识的发起了抖。 她原本白皙无暇的大腿和稚嫩的凸起上,满是烟头,蜡烛,鞭子,小刀划伤的痕迹,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哐当—— 铁门被一瞬间打开了。 七个身材不一的黑衣汉子挤了进来,手里拿着蜡烛,鞭子,还有各种工具,奸笑着站在林雪面前,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林雪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七个男人,往角落里面缩着:“不要,不要,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们呢?”其中一名矮矮结实的邪恶的笑道:“小姑娘,怪只怪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今天帮主可是亲自问过你的情况的,要是放过你,我们可就活不成了。” 众大汉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墙上,摸着下巴,目光在林雪的身上淫邪地扫来扫去,啧啧道:“早就听其他兄弟们说过了,新来的这个小娘们还是个刚开。苞的,滋味好得很。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雏儿味道是好在哪里···” 说罢,扑身而上,一把抓住了林雪的脚。 接着,整个人压了下去。 其余六人纷纷笑道:“这个猴急的,咱们也不能落后,否则,好滋味岂不是让那小子一人尝尽了,咱们也上吧。” 几人皆是大笑,齐齐点头。 接着,从各个方位上来,捉住了林雪,欺身而上。 哐当—— 房间的铁门被一个大汉一脚给踢上了。 房间里面顿时传来了男子的淫笑声,粗重的吼声,和女子细到听不见的痛苦呻吟声和撕叫声,交织缠绵。 最后,男子的声音越来越高,女子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两个小时之后,七个男人提着裤子,说说笑笑的从铁门中走了出来。 房间里面,巨大的床上,污秽不堪,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满身血迹的躺在上面,悄无声息。 当晚,负责检查各个房间的人发现了这个尸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摆摆手,叫人送走了。 抬着尸体的人捂着鼻子,直皱眉的将尸体草草裹了,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给扔到了乱尸岗里。 夜深沉如墨,月光皎白,照到了女子的身上,冷如寒霜。 就在这月色中,一人披着漆黑如墨直至脚踝严严实实裹住了全身的斗篷,快步而来。 他走到,那具尸体的旁边,拿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一下。 随即,弯下腰,给气息几乎全无的女人的嘴里喂了一颗小药丸,又给女人倒了点水进去。 许久之后,女尸居然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死鱼一般的瞪着。 斗篷里的男人似乎笑了一笑,他低下头,看着女尸:“你想活着吗?” 那女尸犹豫了半晌,狠狠点了点头。 那斗篷里的男人似乎传来轻笑声,接着道:“那么,你想复仇吗?让那个害得你如此痛苦的人,比你痛苦十倍百倍。” 女尸的眼中瞬间冒起熊熊火焰,立刻狠狠点头。 斗篷男子转身,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说罢,他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 那地上的女尸犹豫了片刻,艰难的爬了起来,跟在斗篷男人的身后,一步一步蹒跚的走着。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而叶晨,对于这一切的发生,毫不知情。 此时的她,正坐在通往燕京的飞机上。 飞机票是中华医院协会主办方赞助的,报名参赛者人皆有之。 据说,往年这个福利都还没有的。 听说,是因为中央某个领导听说了岛国的宣言之后,十分的不满,出了大量的赞助,将整个飞机都包了下来,专门运送大赛参赛人员。 还特别提高了奖金和奖励,为了不让这场比赛的胜利被岛国人抢过去。 不过,听说,岛国那边派来的人也很强。 就是冲着踢馆的目的来的。 所以,这一场比赛的过程将十分有看头啊。 叶晨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翻滚的云层,发怔。 转眼间,居然十几天就过去了。 她的失眠症依旧没有好转。 可是,她却已经习惯了一般。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像是他只是出了一场远门,随时都会回来。 时间久了,她似乎也觉得,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说不定,自己哪天就又可以看见他了。 只是,他不在的时候,嘴里总是苦苦的。 飞机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机场,叶晨拖着箱子走了出去,便看见机场里面有人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几个字。 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参赛者接待处。 那里,已经有许多人站着了。 叶晨看见了,便拖着箱子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刚走到那边,站定。 一个女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高傲无比:“小朋友,这里不是你找妈妈的地方哟,快点去找你的家人去,别走错地方了。” 小朋友? 叶晨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她么,当即,愣了一秒。 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秒,那声音便又响起来了:“小朋友,看你应该上小学了吧。怎么就听不懂人的话呢?叫你让开去找妈妈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快,到那边去。” 说着,竟要伸手去推叶晨。 叶晨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简直内伤了。 该上小学了吧? 我勒个去—— 小学! 叶晨轻巧闪身,躲过了那女人的手,拖着行李箱,轻盈的一动。 一个呼吸间,便已经来到女子的身前。 叶晨这才开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这女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披肩长发,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上面有着巨大的logo。 她的模样倒是清秀,只是那一双高傲向上挑的眼睛,生生毁了她的相貌。 看见此人,叶晨冷笑道:“这位大婶,不知道您是不是搞错了。谁跟你说,我不是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参赛者了?” 说罢,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女人。 大婶! 那女人瞪圆了眼,看着叶晨,气得不行。 随即想到叶晨刚刚的话,女人又是一惊,看向叶晨,难以置信的模样:“就你,还参加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开什么玩笑!” 然后,甩了甩头发,高傲的说:“那可是中华医药协会总会举办的,主办人可是中华医药协会的总会长,杜涛先生。据说,连国家级的领导人都很重视这场比赛呢。你当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进的吗?” 说罢,还斜斜睨了叶晨一眼,一脸不屑。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女人只当在说她,沾沾自喜,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于给叶晨。 叶晨只低头,微微一笑,冷笑勾唇。 她在包里轻轻一掏,便拿出一张金黄色的请柬来。 拿到那女人面前,低着头,模样谦虚低调请问到:“这位大婶,请问,您说的是这个我这个猫儿狗儿都能参加的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吗?” 打脸!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打脸! 那女人看着叶晨手上的金黄色请柬,再看着自己手上一般无二的金黄色请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刚刚可是说了,这不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参加的比赛。 可是转眼,这她嘴里的猫儿狗儿就拿出一张与自己一样的请柬。 这不是赤裸裸的说明她也是那猫儿狗儿了? 周围的人发出阵阵嗤笑的声音,那女人回头一看,旁的参赛者都在捂着嘴笑看着那女人。 那眼里,可是分明的嘲弄。 那女人的脸又是青又是白,简直如同调色盘一般,精彩万分。 叶晨淡淡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微笑开口:“现在,我这个猫儿狗儿可以站在这边了吗?” 那女人气急了。 想她可是从小便被人捧在手心里,夸在嘴里的医学天才。谁见了她,不夸上两句,这次比赛她可是奔着冠军去的,因此看着周围的人都有几分瞧不起。 现在,一向高傲的她居然被一个小屁孩三番五次的嘲弄。 简直是,气煞她也! 她胸口剧烈起伏,连声道:“光有请柬算什么,这请柬指不定是你从哪里顺手摸过来的,你说说,大赛怎么会有你这么小的参赛者,肯定是冒充的。” 叶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过了头。 周围一片嘘声。 谁不知道这请柬可是中华医药协会特制的,每个参赛者人手一份,上面有个人的照片,昭示每人的身份。 绝对没有假冒伪劣一说,就算是有人顺走了,有照片在,也不会认错。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人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像是在找着什么,突然瞥见了叶晨,连忙迎了上来:“你就是杜涛,杜先生的师妹吧?您好,我是这次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协助人员之一,今天特地过来接待您···” 众人瞪圆了眼,呆在原地。 他们没听错吧? 杜涛的师妹? ------题外话------ 这一章很少 青子做自我检讨, 本来打字就慢,今天早上偏偏懒癌晚期发作,一打字就头昏眼花,胸口发闷,头晕目眩,手脚冰凉,腰酸背疼,眼睛酸痛。 所以。码字拖到了下午。 下午,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妈妈叫青子出去陪客人,到了下午六点。 接着,吃饭洗漱,龟速的青子只打了这么一点。 青子自我检讨,明天一定万更 乃们打青子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轻一点 呜呜呜 088 作弊都赢不了我大华夏(有二更) 向韬,那可是中华医药协会的总会长,也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任会长,年纪轻轻医术了得不说,组织能力更是出众。中华医药协会在他的手上,壮大了好几倍。 说起来,他可是医药协会里面上上下下女生的男神呢。 而且,据说这个功勋卓著的总会长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泰斗,楚老的关门弟子。 楚老是什么身份,学医的哪个不晓得。 高山仰止,望而生却。 据说,向韬至始至终都只拜了,楚老这一个老师。 现在,刚刚那工作人员喊那个小姑娘是,杜涛的师妹? 那岂不是就是楚老的弟子? 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众人顿时都看向了叶晨,那热切的目光就像是看着珍稀的大熊猫。 如果眼光的热度能够杀死人的话,叶晨现在恐怕已经烧成灰尘了。 叶晨对于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云淡风轻,淡淡的微笑,向着那工作人员微微点头:“您好,我就是。请问向韬师兄最近还好吗?还特地麻烦您亲自来一趟,多谢了。” 那工作人员连连摆摆手,挠着头,腼腆的笑道:“叶小姐太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才是我的荣幸呢。向韬先生最近很好,还念叨起您了呢。” 说罢,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叶小姐,我们快走吧。向韬先生可是说让我一接到您就立马带您去见他的。” 说罢,慌慌忙忙的拉过叶晨的行李箱,就拉着叶晨走了。 叶晨摇头,微微笑笑,也是跟着消失在了机场。 直到叶晨那抹清丽的绿影和那工作人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机场的汹涌人群中的时候,场上的人都还呆在原地,怔怔无话。 那之前挑衅叶晨的女人更是脸瞬间变得灰白,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 楚老的关门弟子? 她居然惹上了楚老的关门弟子? 她们家也算是世代从医了,自然知晓楚老在医学界的地位。 当年他爷爷就是受过楚老的指点,才能从一个小小的医师爬上了部门主任的的位置。 这一次,她来这个中华精英大赛,家里人就交给她一个任务。 一定要和楚老的关门弟子,杜涛打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帮上她们家一把。 可是现在,她连向韬的面都没见到,就把楚老的另一个关门弟子给惹上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的腿开始发软,身体晃了两晃,直到扶住手边的行李箱才堪堪站住。 叶晨跟着那工作人员坐上了一辆停在了机场门口的黑色奔驰,接着,司机油门一踩,很快离开了原地。 叶晨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不多时,便已经到了目的地。 叶晨拉着行李箱下了车,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高耸如云的写字楼。 旁的工作人员向她解释道:“向韬先生的意思,让您先到这里,他有事找您商量。之后,再送你到酒店里面入住。” 叶晨微微颔首,看向写字楼。 足足有三十多层,在高楼林立的燕京里面也算是比较气派的了。 墙面上用黑漆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的大字:中华医药协会。 趁着叶晨愣神的功夫,那工作人员已经打发走了司机,拎起叶晨的行李箱,恭敬的和叶晨说道:“叶小姐,请进去吧。杜先生在三十二层等着您。” 叶晨收回了目光,朝着那人微微笑笑,抬腿走了出去。 一进大厦,那人就带着叶晨直接上了大厦电梯,直接按了32层。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了向韬办公室面前。 不同于第一层的拥挤狭兀,这里显得很空旷,很清幽,隔不了多远就可以一个绿色的盆栽。 整个楼层就只有向韬一个人的办公室,上面竖着一个牌子:总会长办公室。 门口有秘书在那里值班,见是两人,连忙冲着叶晨微微一笑,道:“叶小姐,向先生在里面等你。” 叶晨微微颔首,宠辱不惊的模样,缓步而入。 向韬正在里面整理着资料,厚厚的一沓,几乎堆得比向韬的脑袋还高。 他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叶晨,连连摆摆手,道:“晨丫头来了,快,先到那里沙发上坐坐。等师兄先把手上这文件处理了。” 叶晨微笑,依言坐到了会客厅里面的巨大真皮沙发上。 桌上摆着茶叶,和电热水壶,叶晨便给自己煮起了茶。 等到向韬忙完了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叶晨安静的煮着茶,神色安然,素手翻转,十指如花。 那普普通通的白瓷茶杯似乎在她手上都像镀上了一层光辉,熠熠生彩。 清甜沁鼻的香味让人心神一荡,杜涛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陶醉。 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些只在待客时才会用到的普通茶叶居然会如此的甘甜,恍若仙味。 他向来只听说,好茶人得配好茶,竟不知,茶也需知音方能绽放芳华。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素净的少女,竟然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向师兄?你忙完了吗?” 叶晨看着向韬的目光,只是笑笑,问道。 向韬一瞬间回过神来,恍然道:“忙完了,忙完了。来来来,我和你说说这次大赛的情况。” 说罢,便摆了厚厚一沓的资料在面前的茶几上。 他看着叶晨说道:“这里就是这次大赛参赛者的选手资料了,还有岛国那边派来的选手的资料。你看看吧,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叶晨微微颔首,翻开了其中一沓。 第一个,居然就是叶晨在机场遇见的那个女人。 叶晨唇角一勾,还真是巧啊,她居然也是学中医的。 中华医药大赛分两种赛场,一场是西医,一场是中医。 双方各决出一个冠军之后,再由两个冠军进行终极对决,决定最终的冠军。 那女人叫做赵孟雪,出身中药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药理十分的精通,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家族医院的主治医师了,医术算的上了得。 叶晨笑笑,将资料放下,年少成名,又是有些才华的,难怪会那般高傲目中无人。 不过,她今年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性格却还如此,确实可惜。 在潜心研究医学上面,若是没有一颗沉静不骄不躁的心,一过三十岁,天赋用尽,便很难再有寸进。 这种人,真真是可惜。 叶晨笑笑,放下了资料,接着看起了其他人的资料。 待将所有的资料看完,叶晨摸了摸下巴,整理出了一些信息。 这些人里面,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对手。 第一个,就是那个赵孟雪,这女人虽然性格脾气不好,但是为人医术倒是真真不错。 第二个,就是一个叫做莫诀的男人,资料上并没有说明他的背景。据说他对于医术的天赋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据说,只有十二岁的他,就曾经在没有完整手术器械的危急情况下给病人做了截肢手术。 此人是西医方面冠军的一个有力竞争者。 另,其他潜力较大者就是岛国来的那些青年医生了。 其中一名叫做岛本律子的女孩,今年十九岁。传说十岁就能分辨三百种不同的药材,到了十五岁更是对于数千种中药材如数家珍。 这个,是被叶晨视作最大对手的人。 还有一名,叫做森下加南的男人,上面写着是25岁,正好符合比赛的年龄限制。不过,长相略显老成。 除开长相,森下加南的手术功底更是了得,一把手术刀被他玩的游刃有余。 传说,他曾经创造了全岛国连体婴儿分离手术最短最成功的记录。 此人,不容小觑。 放下手中的资料,叶晨垂眸暗忖,思索。 向韬微笑看着她,见她的表情,挑眉,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叶晨抬头,冲向韬笑笑,将刚刚那四人的资料推了过去:“这四个人,需要小心。” 向韬看着叶晨手边的四份资料,剑眉微微一扬,微诧。 他将这些参赛者的名单研究了整整一个上午,找出来的也是这四个人的资料。 而刚刚叶晨将这些资料浏览完也不过十分钟,居然结果和他一模一样。 是他太愚钝,还是对面的少女太敏锐。 向韬微笑,将那四个人的资料摊开,摆在了叶晨的的面前,微笑问道:“那么,晨丫头,你说,我们这边的胜算有多大。这次,我们这边可是只能胜,不能败。” 叶晨的纤指在那四张资料上面点了点,抬头,眼眸明亮自信:“我们的胜算是百分之百!” 向韬挑眉,看向叶晨:“让我听听你的理由?” 叶晨抬头,漆黑如墨的眸子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如同明净如洗的夜空中漫天璀璨细碎的星子。 她就用那双璀璨的眸子直视着向韬,一字一顿:“因为华夏这边有我在。我不允许华夏人在自己地盘被岛国人欺上门来!” 掷地有声,豪气冲天。 向韬被那双眼睛那句话怔住了,愣在原地,捏着资料一角的手许久都没有动半分。 随即,他反应过来,激动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狠狠一拍大腿:“说的好!晨丫头,就冲你这句话,我向韬,今天服你!” 说罢,狠狠拍了拍叶晨的肩膀,道:“许久都没有看见想你这般的少年志气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咱们的晨丫头可是不输给任何一个男的!哈哈,这次比赛,你师兄我可就是等着你了!” 叶晨微笑道:“既然师兄这样说了,我肯定是不能让师兄失望的。” 其实,以叶晨寻常清冷淡然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 只是,这一次岛国人的行为是着实惹了她的真怒。 她学医中医那么久,研读那么多的中医典籍,是真的为中医的博大精深而折服。 中医是华夏人几千年的文化瑰宝,他等岛国人不过借鉴皮毛拾人牙慧就胆敢在华夏的地盘上撒野。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她不知道就罢了,今天知道了,就算单单只为了那本改变她命运的《青囊书》,她也必须为华夏,把这个面子争回来! 她与向韬又谈了一些关于大赛的事情了解了一些关于大赛的注意事项,向韬便让她回酒店休息了。 舟车劳顿,叶晨也没有坚持,让来的时候的那名工作人员送她回去了。 到了酒店,叶晨才发现她居然很巧的和赵孟雪一个房间。 一推开房间门,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愣住了。 那工作人员看见叶晨的表情,以为她在不满,连忙解释道:“酒店是主办方按照参赛者编号随即安排的。向先生也改不了,叶小姐还请将就一下。如果您实在不满意两人同住一个房间,我可以联系人给您再安排一个房间。” 叶晨朝那人微笑,淡淡道:“不用了。我就住这里,你跟着我一天,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人这才感激的冲叶晨笑笑,合上门,离开了。 叶晨没有管赵孟雪,将行李箱放在她的床边,整理好东西,便开始看书。 刚刚向韬和她讲了比赛的规则,根据往年的惯例,第一局是比赛基本功,其中很可能会出现辨认药材和默写中医典籍等题目。 虽然她对她的基本功足够自信,只是谨慎些总不为过。 叶晨能够这般淡定,但她旁边的赵孟雪就坐不住了,她假模假样的捧着一本书,眼睛却不停的朝着叶晨这边扫着。 看见叶晨并没有追究她的意思,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同一个酒店里面,另一个楼层的一个大客房内。 里面团团围坐着十余个和服装扮的个子矮小的日本人,他们的中间摆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坐于主位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穿着黑色和服,趿拉着木屐的中年人威严的环视了一周之后,沉声问道:“你们对于这次对方的选手有没有什么看法?” 其中一名穿着白色绣梅花镶红边的年轻女孩微微低头道:“别人我不敢说,我在对方的中医方面的阵营里面找到了两个强敌。” 小胡子挑眉看她,眯起眼,问道:“能被你岛本律子视作强敌的定然不弱,你说说是哪两个?” 岛本律子恭敬的垂下头,双手将叶晨和赵孟雪的资料递给小胡子。 小胡子翻了翻资料,微微颔首:“这边果真是卧虎藏龙,律子,若是你对上她们,有多大的胜算?” 岛本律子低着头,恭谨道:“以我现在的水平,对上那个赵孟雪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取胜。至于那个叶晨,恐怕只有五成的把握。” “五成吗?”那中年人沉吟着,摸着小胡子:“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必胜。绝不容出现任何差池。” 转身,他便低下头,恭敬问向那边独自坐在角落里面的黑衣男人:“森下君,您说,该怎么办?” 那黑衣男人这才抬起头,看向众人:“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处理? 怎么处理? 在场的却没有一个敢问,皆是低头沉默听命。 黑衣男人转身掏出一个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给人打了个电话:“喂,是我。” “有件事情拜托你去办。” “就是那个叫做叶晨的参赛选手,明天在她的工具上做点手脚。” “对,事成之后报酬自然少不了。” “就这样。” 说完,黑衣男人挂了电话,看着众人,淡淡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接着,转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叶晨和那些参赛者一早就起床跟着工作人员向着比赛场地走去。 不多时,一行四五十人就来到了中华医药协会的大厦门口。 大厦的中间有一层是专门用作比赛的,一行人便直接来到了那里。 场地很大,分两边,中医和西医。 参赛者按照自己的类别站好了队,不多时,岛国那边便也已经过来了。 一行人只有十余人,为首者是一个小胡子的中年背着一把剑,板着脸。 身后跟着数十个男男女女,岛本律子和森下加南都在队伍的最后。 叶晨看着他们的的表情,心理浮起些许不安。 这些人的表情不对劲,丝毫没有大赛来临的紧张和担忧,反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若是平常,叶晨或许不会太在意。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双方人员到齐,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轮,西医那边考的是解剖,中医这边考的是默写和辨认药材。 叶晨站到了写着她名字的桌子旁边,站定,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准备开始默写。 比赛规则是默写《黄帝内经》的原文,相应的时间里面,谁默写的越多越准确,就算赢。 叶晨刚刚铺好纸,拿起比赛方准备的笔纸,突然面色一变。 只见那笔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为了体现中医的原滋原味,中医这边要求的都是用毛笔书写,所用的笔都是材质极好的狼毫,绝不会出现突然断裂的状况。 叶晨脸色微微一变。 她接着拿起另一只备用的毛笔,这一只倒是正常。 她刚刚蘸上墨,开始书写,一大团墨就滴到了纸上,染了好大一片。 叶晨眉头微颦,拿起笔瞧了瞧,漆黑的眼瞳中寒芒聚集。 那狼毫沾上了墨,居然开始掉毛。 就她在纸上那么划拉了一下,那笔的毛就已经快掉光了。 如此劣质的毛笔,叶晨还当真是第一次看见。 她眯起眼,看向最后一只备用的毛笔。 她拿出来仔细一看,漆黑的眼瞳微闪,寒芒毕露。 这一只更加过分。 居然只有杆儿,没有毛。 叶晨捏着坏笔的手逐渐捏紧,眼中风暴在云集。 她抬起头,环视着四周,看着众人。 众人的笔都没有问题,皆在垂头认真的写着,沙沙沙,笔尖轻动。 唯有她,捏着坏笔,一字未动。 她正看着,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窥视的目光传开,她猛的转身,却看不见有人在看她。 叶晨眯起眼,手捏紧,骨节泛白。 她记得,那个地方是那个岛国选手岛本律子的位置。 叶晨小脸紧凝,冰寒若霜,面上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你们为了不让我赢可真是想尽了办法了啊。 不过,你们不让我赢,我今天非要赢给你们看! 叶晨举起了手,报告道:“报告,我这里的笔有问题。” 监考的人员惊讶的看着叶晨,下意思的问道:“怎么可能?” 随即看着叶晨认真的神色,才面色一变,快步上来,仔细察看着叶晨的笔。 当他们看见那三只坏笔的时候,面色皆是剧烈一变。 其中一人连忙跑着,去给叶晨重新拿笔。 另一人则给叶晨道着歉:“真是不好意思,这位选手。我们的比赛器材都是统一选购的。由专人看守,绝对保证公平公正,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问题。真是不好意思。” 叶晨只是勾起冷笑一抹,冷冷不说话。 以前自然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因为以前也没有那批人的到来。 叶晨冷笑着,冰寒的眸子扫过岛本律子的卷子。 短短这么点时间里面,她已经写了两章半的纸了。 众观他人的试卷,她绝对是遥遥领先。 很快,那名工作人员就很快回来了,带着三只完好无损的狼毫笔:“这位选手,这三只笔是我亲自选的,绝对没有问题,您请。” 叶晨接过了笔,这才开始写。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了。 岛本律子已经写了整整五张纸了。 而赵孟雪也已经写了四张纸了。 叶晨却还一字未动。 叶晨脸一撇,正好看见岛本律子向她投来一个轻蔑的笑。 一直在忙着西医那边的事情,没来得及管的上中医的向韬突然看到了叶晨此刻的状况,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 叶晨沉着冷静的微笑,将纸摊开。 运转体内混元诀,开始蓄力。 接着,开始写。 十指如飞,笔走龙蛇。 白净的纸上的字几乎是以光速的的速度增加着。 不过一分多钟,叶晨的一张纸已经写满了。 这让那两个一直看着她的工作人员瞪圆了眼睛,嘴巴张成O型。 他们同时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这这这—— 这不可能! 这速度简直逆天了。 哪里是人的手在写,简直比打印机还快。 而且,人家写的是繁体的黄帝内经,原版。 一个字都顶的上现在的简体的好多笔画。 就在两名工作人员愣神的功夫,叶晨就已经写完了整整两张纸。 叶晨身边的选手也被叶晨这种堪比人形打印机的速度惊到了,呆呆的看着叶晨,连手中的毛笔滴了好大一滴墨在纸上都毫不知觉。 滴答—— 滴答—— 墙上挂的时钟在一刻一刻飞快的奔走着。 时间飞快的流逝。 转眼间,距离结束已经不到三分钟了。 众选手的桌上都摆着厚厚一沓的写得满满的纸,皆是手腕酸痛不已,速度渐渐放慢。 饶是岛本律子,面前的纸张增长的速度也在慢慢放缓。 然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叶晨的桌上,那堆得高高纸张还在以飞一般的速度增加。 她似乎感觉不到疲倦一般,十指飞动,快到人几乎看不清手上的动作。 几乎是所有的选手都在呆愣着看着叶晨了。 这尼玛,还是人的速度吗? 岛本律子看着叶晨桌上的那堆纸,对比了自己桌上的那堆纸,心中涌起一股惶恐。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那个叫叶晨的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赶了上来。 她咬了咬牙,不行!她一定要赢! 想着,她又忍着手上的酸痛,加快了速度。 咚—— 咚—— 咚—— 锣鼓声起,赛事结束。 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扔下笔,甩着自己酸痛不堪的手腕。 叶晨淡然的一张脸,挽着袖口,优雅的收起最后一笔。 工作人员开始统一收卷。 叶晨云淡风轻的放下笔,收拾好桌上的纸。 身后,一道灼热的目光黏在了她的背后。 她顺之看去,是岛本律子。 岛本律子盯着她,目光里面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 叶晨不理她的目光,淡然的转过头。 这其中其实没有什么秘诀,不过是借助了混元诀的力量,让她的手腕始终保持在一个力度,既不会累,也不会放慢速度。 而且利用混元诀的速度,会比寻常快上两三倍。 她原本想都没有想到把这个用在比赛上。 奈何,岛国的人刷新了她的三观新下限。 她就是要让那些岛国人知道,就算他们那样这样耍阴招也赢不了我大华夏! 不顾背后一直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叶晨看着台上审核的地方,等待着比赛结果。 那些工作人员的动作很快,不多时,结果就出来了。 向韬特地赶过来宣布结果。 他站在台上,拿着话筒,高声宣布着:“我宣布,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初赛中医类的第一回合第一名是——” 向韬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众人。 众人都屛住了呼吸,心扑通扑通的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岛本律子也将目光转向台上,目光几乎要在向韬的身上灼出个洞来。 叶晨也不禁捏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题外话------ 今天一朋友扑了,安慰她,十点钟前万更搞不定,现传这么多,今天有二更,保证万更 推荐好友文文《兽宠邪妃之妖孽风流文》/乃乃 数据差一点就可以上架了,编辑说还有希望,要看数据 麻烦喜欢玄幻的亲都去看一看吧 她专职写作,有写作梦,真的不容易 089 让你尝尝自己设下的陷阱 向韬微笑着,环视四周,声音再次拖长:“第一回合的第一名是——叶晨小姐!恭喜她。” 说着,带头鼓起了掌。 众人愣了愣,看向叶晨,接着也跟着鼓起了掌。 那些华夏的参赛者不知内情,但是也知道是华夏人得了冠军,纷纷鼓起了掌。 岛本律子愣了半秒,接着眯起了眼狠狠盯着叶晨,木然的鼓起了掌。 场上顿时一片掌声。 这时候,向韬微笑看着众人,继续说道:“还有,叶晨小姐不仅默写出了黄帝内经的全部部分,还将本草纲目的前二十章给默写了出来。远远超出了我们比赛的要求,这个第一名实在是实至名归。大家可以看。” 说罢,将叶晨的稿纸举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扬了扬。 众人纷纷凑过去看,只见白净的纸上,满满当当的写着蝇头小楷,字迹隽秀,却又铁骨银钩。 真真是字如其人,清丽无双,柔中带刚。 众人又开始看内容。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果真是黄帝内经不错,而且字字皆用繁体书写,一字未误。 这是黄帝内经,那么本草纲目呢? 草部·甘草,亦名蜜甘、蜜草、美草、草、灵通、国老。气味,(根)甘、平、无毒。 主治:伤寒咽痛(少阴症)。用甘草二两,蜜水灸过,加水二升,煮成一升半。每服五合,一天服两次。此方名“甘草汤”。 此开卷第一方,真真一字未错。 众人皆叹服看向叶晨,目光复杂。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写完半卷《黄帝内经》,已经是十分勉强了。 她到底是怎么样做到写到如此之多。 而且,又如此细致,一字未差。 岛本律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叶晨,手捏紧,嘴唇被咬的发白。 不同于那些蒙在鼓里的普通参赛者,她可是知道的,叶晨因为他们的手脚,只有一半的时间而已。 只有一半的时间尚能做到如此。 如果给她全部的时间—— 岛本律子唇几乎被咬出了血,面白如纸。 有了叶晨的珠玉在前,向韬接下来宣布的比赛的第二名第三名,对于众人来说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连掌声都是稀稀落落的,格外萧索。 第二名,自然是处心积虑的岛本律子。第三名,则是落后许多的赵孟雪。 比赛的规则,初赛为基本功,分两轮,第一轮为默写,第二轮为辨药,按照两轮的排名算积分。 两个回合之后,积分最高者自然就冠军。 经过短暂的休息,第二轮,辨药正式开始。 辨药的规则很简单,就是给参赛者蒙在盒子里面的一百多种药材,让其通过气味辨别名称。 中药药材的种类之多,数量之庞大,可谓浩若烟海。 现在让人仅仅凭着鼻尖的味道就确定一种药材的确切名称,若非真有天赋,寻常人数十年恐怕都难以达到。 据说,自大赛成立以来二十余载,能将一百种药材全部闻出来的参赛者没有一人。 历史上曾经逆天的参赛者的成绩也不过成功认出来八十九种。 饶是如此,仍旧惊呆了一众评委。 随着短暂的休息,参赛者便很快又回到了参赛场地。 还是原来的桌子,里面已经摆好了数十米长的一条木笼子,四周密封,仅留一小口让人嗅味。 众参赛者走到自己的比赛位置的时候,同时经过一条中间的走廊。 叶晨和岛本律子分属一边。 经过那个回廊的时候,叶晨分明感受到岛本律子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太黑暗。 隐藏着许多东西。 叶晨勾唇一笑,难道这一次又会刷什么花招? 叶晨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岛本律子,直接淡然的走去了位置。 她方站定,比赛开始的锣鼓声就已经响起。 叶晨走到小木笼的第一个隔间的地方,低下头,轻嗅着。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叶晨连忙捂着鼻子退远了。 这根本不是药材的味道! 这分明是酒味,刺鼻的酒味! 而且是极烈极烈的清酒。 叶晨小脸冰寒,凝然若霜,这又是他们的手段吗? 在药材里面浇上酒,蒙蔽药材本来的味道。 叶晨眉冷凝起,看向岛本律子。 岛本律子正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冲她轻蔑笑笑。 接着,俯下身,问出了第一味药。 叶晨看着岛本律子的笑容,手捏紧,眉若寒霜,面上挂了一层冰。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做手脚,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她冷冷盯着岛本律子,勾起冷笑。 现在笑吧。 赶紧笑够,否则,待会连你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举起了手:“报告,我有个请求。” 工作人员经过上一轮的惊魂已经对于叶晨的位置心有余悸,见叶晨举起了手,生怕她那里又出现什么问题。 要知道,出现了问题都是他们工作人员组织不到位。 到时候比赛出了什么问题,黑锅还不是他们背。 两名工作人名心里戈登一声,对视一眼,苦笑,同时跑到叶晨的座位旁边。 他们同时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选手,您这里不是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岛本律子冷笑看着叶晨,你以为这回找工作人员就有用了吗。 药材都是放在四面密封的木笼子里面的,而且数量有限,就算是工作人员发现了什么问题,短时间内容不得再次更换。 所以,叶晨,你这次就认命吧! 叶晨摇摇头,微笑道:“不是,我这里的药材很正常。我只是想请问两位一个问题。” 两名工作人员同时舒了口气,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问吧。” 岛本律子听闻叶晨说药材没问题,心理戈登一下,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叶晨微笑看向其他人的木盒,问道:“两位,请问这里所有木盒里面的药材都是一样的吗?” 两名工作人员抢着答道:“是一样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排列的顺序不同而已,里面的药材都是一样的。” 叶晨微笑颔首。 两名工作人员见叶晨如此模样,暗暗舒一口气,面色一松。 他们正欲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叶晨的声音:“两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两位那么急着走做什么?” 两人的脚步皆是一滞,哭丧着脸,回过头来。 “这位选手,你还有什么事啊?” 叶晨抱胸,浅笑:“我经过上一轮的事情,对这个位置有了阴影。坐这个位置比赛时会头昏眼花,严重影响比赛。所以,我请求更换座位。” 更换座位? 两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虽然比赛守则里面没有说过不行,但是之前也没有这样的惯例,他们也不敢啊。 岛本律子闻言看向叶晨,眼眯起,不解。 换座位? 这叶晨在搞什么花样。 叶晨抱胸,看向两名工作人员:“两位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每个木盒里面的药材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换个座位也不会怎么样,不是吗?” 两名工作人员皱眉,话是这么说,可是—— 叶晨继续说道:“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去找我师兄说一说,亲自问他可不可以。” 师兄? 难道这个就是传言中的总会长的师妹? 要是真被她闹到总会长那里,岂不是自己两人更是没什么好日子。 不就是换个位置吗? 有什么了不起。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下定决心:“这个并不违反大赛规则,按理上说是可以换的。只是,不知道您想换到哪个位置去?” 叶晨抬眸,凉凉的看着岛本律子一眼。 岛本律子对上那目光,只觉得浑身一凉,一股难以言说的冰寒顺着脊骨上一寸一寸的爬上来。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叶晨微笑看向岛本律子的位置:“那个地方不错,为了体现我们和邻国的和睦交流。我们双方更加应该要交还位置。两位,这样行吗?” 两名工作人员看向岛本律子的位置,微微忖度,便走上去与她协商。 岛本律子几乎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什么叫体现和邻国的和睦交流? 若是真能和睦,他们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 这话,说的真真叫一个冠冕堂皇。 和她换位置? 那她这一切的手段,算计不都白费了吗? 不对,应该说是给自己用了。 那可是烈酒浸过的药材,早就闻不出味道来了,她要怎么赢! 她未等那工作人员近前,就大声嚷道:“不行,不行,我不换!我不换!” 两名工作人员顿时皱眉看她,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相。 本来座位就是系统随机安排的,每个人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坐哪里不一样,不就让她换个位置吗?那么大的反应! 叶晨抱胸,看向岛本律子,似笑非笑:“岛本小姐,每个座位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不就让你换个座位吗。又能有多大的事呢。或者说,你不愿意来这个位置,是因为心虚了?” 090还是赢了?不服!(已修) 叶晨挑眉看着岛本律子,漆黑的眼瞳寒芒毕露,凉凉地抱胸,不说话。 岛本律子听见叶晨的话,眼神慌乱了片刻,强作镇定道:“叶小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难道你不喜欢的位置就让我来吗?这样恐怕不公平吧?” 叶晨闻言垂眸,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浅浅的阴影,思索着什么,那模样端的叫一个宁静祥和。 她摸摸下巴,缓缓说道:“这样似乎是有些不公平。” 岛本律子闻言,面上一喜。 但她欣喜的神色在听见叶晨的下一句话,卡登一声,碎掉了。 “可是,岛本小姐,上一场默写比赛,我的三支笔都坏掉了,来回换笔花掉了一半的比赛时间,这能算公平吗?” 说罢,叶晨微微抬眸,看向岛本律子,唇角微勾,几分嘲讽。 “若真是要追求绝对的公平,我要求今天的比赛就此作废。由主办方将这件事情彻底调查清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后方能够重新开始比赛。岛本小姐,你说,这样公平吗?” 岛本律子脸色微微一变。 今天比赛作废? 由主办方将此事彻底调查清楚?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们动的手脚可不止叶晨这一处。 西医那边,森下君为了保证胜利,那边也动了手脚的。 如果这边彻查,必定会牵扯到那边。 她已经输了一句,进入决赛得希望微乎其微,若是再把森下君给牵扯了,那他们可就全军覆没了。 其余的参赛者听得叶晨如此说,也是面色不虞。 等了一年的精英大赛,都已经比试过一局了,谁想重新开始啊。 叶晨说得对,她上一局在那里出了意外,这一局要求换个座位本就无可厚非。 倒是这个女人,拖拖延延,支支吾吾的,分明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顿时,就有人起哄起来:“喂,比赛都快开始了,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好不好。” “是啊,既然都是一样的东西,换个位置又怎么样呢?” “真是磨磨唧唧的,就换个位置而已,搞出这么多名堂来。难不成真的是在心虚?” 七嘴八舌,纷乱不堪。 岛本律子面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精彩不已。 叶晨抱胸,漆黑的眸子微闪,凉凉的看着岛本律子的反应。 都到这份上了,她不信这女人还能搞出什么妖蛾子来。 除非她真的不想让岛国赢了这场比赛的冠军。 叶晨逼人冰寒的目光投向了西医那边,森下加南的身上。 岛本律子低着头,咬着唇,脸上风云变幻,最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换。” 两名工作人员生怕岛本律子反悔,连声道:“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换吧。” 岛本律子死死盯着叶晨,不肯动,许久,才咬着唇,狠狠点头。 围观的人也同时舒了一口气,回到各自的位置上面,准备比赛。 因为刚刚一番事情的耽搁,比赛延迟了一会,现在事情解决,比赛再次开始。 岛本律子走到叶晨的位置,还未到,便闻到那里刺鼻的酒味。 她狠狠咬着唇,目光燃火,瞪着叶晨。 叶晨丝毫不在乎岛本律子的目光,站在原来岛本律子的位置上,认真的俯下身,完成着比赛。 很快,她就问出了第一味药,白芷。 在纸上记下药材名,叶晨没有丝毫动色,沉静的开始第二味药材。 陆续的,场上的参赛选手都闻出了第一味药,开始向后征战。 唯有岛本律子,捏着鼻子,盯着那个满是酒味的木笼,眼神似乎要在上面穿个洞出来。 这么久了,她还是一味药都闻不出来! 原本她的强项就是闻味辨药,对于这场比赛,她是十拿九稳的。 可是,现在! 她的手紧紧捏起,长长指甲嵌进肉里,鲜血直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这一场比赛就要结束了。 咔嚓—— 卡擦—— 墙上的时钟的转速似乎都快上了好几秒。 众人皆提紧了心,脸上都出了薄汗,手上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甚至有人因为太过用力呼吸,一下子呛住了呼吸,咳嗽不止。 叶晨依旧面色沉静,从容不迫的记下辨识出的每一种药材。 她的面前,那长长的木笼,一百种药材已然快到了尽头。 众评委看着她的速度,都忍不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笔无意识的掉落在地,发出咔哒的一声。 这,这,这怎么可能!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叶晨面前只剩下四个小木盒了,按照她之前的速度,闻出这四个木盒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也就是说,叶晨很有可能能将所有的药材都闻出来。 一百多种味道相似的药材,在如此短的时间。 就算是从业数十年经验丰富的药农也无法做到啊。 况且,这丫头的才不到二十五岁。 不对! 她的资料上面写的,她今年才十四岁! 十四岁! 这可是这些年参赛选手的最低的年纪记录啊。 向韬看着惊才艳艳的叶晨也不由得愣住了,饶是他也没有料到叶晨会如此的表现,惊艳。 原本邀请叶晨过来只是存着提携小师妹的想法,就算是叶晨的那番豪气冲天的话语,也只是让他略略惊诧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的志气。 终究是没有太高看这小丫头。 谁知道,这丫头今天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 要知道,今天要是她把最后两味药材闻出来的话,她可算是破了这大赛成立几十年来的第一个记录了。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最小的中医冠军的记录。 此女,天赋惊人! 感受到众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叶晨丝毫没有在乎,依旧淡然如风,不悲不喜,沉静自然的进行着比赛。 咔哒—— 黑白条纹的时针又转动了两格。 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不到两分钟了。 此时,纵观场上,孰胜孰负都已分明。 遥遥领先的,自然是叶晨。 接着,就是闻出了七十多种药材的赵孟雪。 剩下的参赛者,成绩都十分接近。在六十到七十中间。 毕竟,能够来参加这个比赛的都非庸人,才能皆在伯仲之间。 而,最最可怜的,便是面前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的岛本律子。 话说,她这次也是创造了大赛的一个记录。 大赛举办几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一个都闻不出来,交白卷的选手。 这绝对是要记入史册,名流千载的啊。 不少人都是好奇的打量着她,窃窃私语,还伴着嘻笑的声音。 面对着那张空白的试卷,岛本律子的脸黑成锅底,唇已经被咬得失去了色彩,惨白。 想她岛本律子当初可是惊诧到过一众医学圣手的天才少女,十岁就能辨三百多种不同的药材,到了十九岁可是能够分辨上千种药材的。 向来都只有她站在高处嘲笑他人的份。 何曾想到,她今日居然会有被人如此嘲笑的一天。 那一张空白的试卷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解释,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的吃下这个暗亏。 这些,都怪那个叫叶晨的臭丫头! 想着,她的眸中燃起了火,怒瞪着行云流水般比着赛的叶晨。 咚咚咚—— 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的倒计时敲响。 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看着叶晨。 叶晨的面前只剩下两个一个木盒子了。 众参赛者都瞪圆了眼,看着叶晨,目光里满是见了鬼一般的惊吓。 有些人还期望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肯定是中间有很多没有写的,肯定是的。 然而,当她瞥到叶晨写的满满当当一字不落的纸张之后,瞬间白了脸。 叶晨将鼻尖轻触到木盒子的小口处,吸了一口气,判断着药材。 突然,她远山眉微微颦起。 众人的心皆剧烈一缩,呼吸一滞。 叶晨微微摇头,又向前去闻了一下。 众人都死死的盯着她的动作,目光复杂。 作为她的对手,他们自然是不希望叶晨获胜的。 可是,在这种必输的情况下,他们心里又希望叶晨能打破比赛的记录,更强大一些。 叶晨重新闻了一遍药材,眉梢微微凝起,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点着,思索。 咚—— 钟声再次响起。 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不到十秒钟了。 那些裁判也为叶晨捏了一把汗。 叶晨最后再次确认的闻了一遍那个小木盒,精致的小脸面露思索,犹豫了片刻还是写下了那个答案。 咚—— 比赛结束的钟声终于响起。 众人见叶晨落笔,皆是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将试卷收了上去,按照次序放好,递给评委们评判。 评委们微笑着接过了试卷,便开始评判。 众人皆是心跳加快,看着评委席,静待着结果。 不多时,结果便已经出来了。 临到宣布的时候,一名评委突然犹豫的举起一张试卷,问道:“叶晨选手在吗?” “我在。”叶晨微笑站了出来。 那评委点了点头,眉头皱了皱,还是问道:“叶晨选手,你确定你的最后一个药材的答案吗?” 说罢,举起了叶晨的试卷。 众人好奇的踮起脚,看着叶晨到底写了什么。 只见那素净的白纸上,最后一格的位置,写着一个清秀俊雅的字:水。 水?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叶晨,怎么可能是水呢? 水是药材吗? 岛本律子够着脚尖看着叶晨的试卷,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闻不出来就不写好了,还说什么是水。 大赛会拿这种东西考人吗? 真是,丢人现眼。 随即,抱胸幸灾乐祸的看着叶晨,等着她丢脸。 叶晨淡然立在那里,沉静如水,微笑着应着:“是的。我确认最后一个的答案。” 听得叶晨承认,那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叶晨是写错了的人也不禁垂了头。 哎。 怎么可能是水呢? 这一次的记录恐怕还是会有瑕疵了。 那评委又确认了一遍:“叶晨选手,您前面的九十九个答案都是正确的。只有最后一个,你真的确定吗?” 叶晨温和的微笑,淡然模样,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确定我的答案。” 那评委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将叶晨的卷子重新放好。 几个评委顿时围在一起,热烈的讨论者什么,目光不时扫过叶晨。 众人皆是看向叶晨,目光复杂。 惋惜,同情,幸灾乐祸,各色目光,不一而足。 叶晨淡然自处,只身立于原地,宠辱不惊,淡然如风。 许久之后,评委们终于讨论完了。 其中一名评委站起身,说道:“第二回合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一次,我们有请主办方中华医药协会的会长向韬先生为我们宣布结果。” 向韬宣布走上台来,脸上的笑容怎么遮都遮不住:“这一次,还是我来给大家宣布比赛结果。话说,这一次的比赛可是创了大赛举行几十年来的一个新纪录,辨识药材的数量总数的记录。以前,历史上的最高纪录就是八十九个,这一次,我们的参赛选手可是远超那个记录——” 向韬顿了顿,微笑看向众人。 众人的目光中不免有了些遗憾,虽然是破了纪录,可是最终还是错了一个。 真真是让人感到惋惜。 叶晨始终微笑,淡然立于场中,不遗憾,不后悔。 向韬笑着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们的参赛选手叶晨打破了原来的记录,达到了一百个药材全部辨识出来的记录,荣获此回合的冠军。恭喜她——” 听见向韬开口,众人都是下意识的摇头,叹气。 随即,反应过来向韬说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全对? 那么说,最后一个没有错? 众人皆瞪圆了眼看着向韬。 向韬摊摊手,无奈的说道:“你们没有听错。叶晨选手的答案确实是全对,也就是说最后一个答案是水。” 是水? 真的是水? 众人迷惑不解,一名选手当即就喊了出来:“可是,水不是中药材啊。” 向韬微笑看向那人,向叶晨做了个眼色:“至于这个问题,就交给我们的冠军来回答吧。” 说罢,就将话筒交给了叶晨。 叶晨看着被强行塞进她手中的话筒,无奈摇头,淡然一笑,转身面向众人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水。大家可以看到,我来回闻了三遍最后一个小木盒里面的东西。但是我后来想到一个问题,其实水在中药材中的应用应该是很广的,想必大家应该听说过,无根水入药吧?” 无根水? 即没有落到地上的雨水,是中药中的重要药引之一。 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众人皆是低下头,静静思索。 岛本律子脸色一白,身形微黄,扶着旁边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的是水? 她从来都没有往这边想过,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还有无根水这个的存在。 她不敢想,如果今天是她真的碰上了这个题目—— 她面色发白,手脚冰凉,脚上发软,难以置信。 她一直坚信,是叶晨的诡计害得她没办法正常比赛,否则凭着她的天赋,这场比赛的冠军一定是她的。 可是,叶晨刚刚那一番话粉碎了她一直坚信的东西。 就算之前她一直都辨认出来了,到了最后一味药材恐怕还是会不敢确定,随便写一个。 她,最后居然还是比不上叶晨。 叶晨微笑着:“其实我猜出来这个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我只是惊叹于出题人的匠心独运,不得不说,这一场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出题很成功。” 说毕,微微弯下腰,向着众评委深深鞠了一躬。 众评委齐齐站起身,为叶晨鼓起了掌。 那名刚刚问叶晨是否确定答案的评委笑吟吟的说道:“叶晨选手,我刚刚那样问你,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答案,还是随便蒙出来的。结果,你的答案让我刮目相看。” 说罢,也跟着其他评委鼓起了掌。 叶晨微笑,淡淡颔首,并没有骄矜之色。 众评委不由得由提高了几分对叶晨的看法,小小年纪,面对巨大的荣誉和赞赏能够做到如此不动神色。 此女,心志不凡。 叶晨的破纪录成绩在前,向韬接下来宣布的第二名第三名就没有丝毫惊艳之处了。 第二名是赵孟雪,七十八味,在这些年的比赛中也算不错的成绩了。 第三名是位很陌生的男生,名李子木,七十三味,基本功很扎实。 至此,中医这方面的比拼结束。 冠军自然是叶晨,亚军赵孟雪,季军李子木。 因为第二回合白卷结果,第一回合位居第二的岛本律子最终无排名,空手而归。 中医这方面的的比拼结束,西医依旧在进行。 此时,西医的比拼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第二回合,他们比拼的是解剖。 当场解剖青蛙,谁的时间最快谁就获胜。 此时,场上格外引人注目的是遥遥领先,竞争激烈的两人。 一人平头短发,眉毛粗粗,样子老成,个子矮小,身材精悍,穿着黑色金线包边的宽松和服,趿拉着一双木屐。 这便是,岛国的森下加南了。 他的技艺果真不是盖的,那一把手术刀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活起来了一般,灵巧的翻飞,眼花缭乱。 瞬间就将一只青蛙给四分五裂,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旁边的桌上。 而另一人,五官端正英俊,皮肤白皙,鼻子高高,身材高大匀称,一身简单休闲的纯白色的休闲服,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 此人,就是叶晨重点关注的第二人,莫诀。 他紧抿着唇,一步一步谨慎的解剖着,动作认真,但速度丝毫不比森下加南慢。 两人身边的解剖青蛙一只一只的增加着,转眼间已经堆起了一个小山。 两座小山几乎一般高,辨不出谁多谁少。 围观的人都提起了心,捏紧了拳头,看着两人的比赛。 比赛解剖,比得不仅有速度,还有耐力。 很多外科手术动辄就七八个小时,这就要求着外科医生有着很强的体力。 所以,这一场比赛的时间很长。 就在紧张的气氛中,两人早早将其他人甩出了一大截,望尘莫及。 但是,两人始终势均力敌,分不出胜负。 莫诀始终紧抿着唇,动作不紧不缓,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却始终没有半分疲色。 反观森下加南这边,动作飞快而华丽,让人眼花缭乱。 时间一久,两人的成绩却始终在伯仲之间。 莫诀始终很平静,动作依旧是匀速,面上有着是沉着和冷静。 森下加南那边却开始出现了破绽,明显的,他的手下切错了地方。 尽管变化很小,但是逃不过叶晨锐利的眼睛。 她唇微勾,凉凉抱胸,远山眉微扬。 这一轮,比耐心,森下加南输定了。 她看向墙上公告牌上的上一轮的结果,上一局,两人的成绩居然相当,并列第一。 也就是说,这一局的胜负就决定着西医这边的冠军。 叶晨收回目光,微笑看着两人,如果此局不出意外,莫诀赢定了。 莫诀果真是外科的奇才,实力不容小觑。 就在此时,叶晨突然注意到,森下加南抬起了头,勾起一抹冷笑,冷冷地看了莫诀一眼。 那一眼,分明是胜者看着注定的失败者无力挣扎时的目光。 叶晨的心突然狂跳一下,些许不安。 既然岛国人中医那边都可以做手脚,西医这边定然也是埋下了陷阱的。 她微眯起了眼,漆黑的瞳孔中,寒芒毕露,三尺之冰般的冰寒。 但愿这群岛国人安分一些,否则—— 叶晨的漆黑的瞳孔里眸色愈深了些,手开始慢慢收紧。 场上的比较依旧火热,随着时间的推进,森下加南的劣势也开始越来越明显,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反而是一直保持匀速的莫诀速度一直保持,渐渐拉开了差距。 华夏人这边都忍不住喝起了彩,喜形于色。 岛国人那边却始终板着一张张脸,面无表情,雕塑一般。 叶晨眯起了眼,紧紧盯着森下加南,谨防他弄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让叶晨意外的是,森下加南之后的表现却一直很正常,甚至没有再朝着莫诀那边看上一眼。 华夏人这边喝彩声愈来愈烈,场面一片欢腾。 此时,莫诀突然手颤抖了一下,手下的动作重了一寸。 那只青蛙的头被猛地斩断,鲜血淋漓。 叶晨的眉头微颦,唇紧紧抿起。 莫诀的面色开始发白,面上汗珠淋漓而下,手下开始频频出现破绽。 就在这时,森下加南的速度突然提高,几乎是原来的一倍多。 形势瞬间逆转。 华夏人的喝彩声戛然而止,原准备鼓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 叶晨眯起了眼,这就是岛国人的招数吗? 难怪森下加南之前放慢速度,就是等着现在来超越呢? 她看着莫诀,他现在的状态像是在胃疼? 此时,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不到二十分钟了。 原本莫诀的优势在一瞬间被超越了,森下加南的青蛙数量比他还多上了两个。 莫诀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开始褪去血色,冷汗打湿了衣服,握着手术刀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莫诀也不愿意输,紧紧的咬着唇,死撑着。 但是,手下还是在频频的出错。 华夏人这边都捏起了拳头,急得跺起了脚。 叶晨也忍不住咬起了唇。 千万,不能输啊。 森下加南那边看着莫诀,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手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叶晨冰寒的眸子中寒光迸射,看着森下加南。 扑通—— 一声巨响。 众人只觉得面前白影一闪,接着,尘土飞起。 一个巨大的影子摔在了众人的面前,手中还紧紧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手术刀。 莫诀晕倒了。 岛国人那边看了过来,齐齐露出一个的得意的微笑。 胆小的女生尖叫了起来,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偌大的比赛的场上,竟无一人出来将莫诀扶起来。 叶晨捏紧拳头,快步走到莫诀身边去,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个褐色的小药丸,喂到了莫诀得嘴里 莫诀痛的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根本没有吞咽意识。 叶晨眉眼一冷,用力掐着他的下颚,捏开他的嘴巴,将小药丸一下子拍了下去。 咕噜咕噜—— 莫诀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那药丸咽下去了。 叶晨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掏出银针在莫诀的几个大穴上狠狠地刺了几下。 接着,又掐着莫诀的人中。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莫诀终于悠悠转醒。 叶晨松了一口气,拍着莫诀的脸:“怎么样?还撑得下去吗?” 莫诀眨了眨两下眼睛,意识清醒,一瞬间从地上撑了起来:“我的比赛,我不能让岛国人在我们的地盘把冠军赢了回去。我还要比赛——” 说罢,就挣扎着起身。 谁料,莫诀刚刚站起起来,身形晃了两晃,就开始发晕。 叶晨连忙扶住他。 莫诀挣扎着要推开叶晨,去比赛。 叶晨哭笑不得,拉住他,拿出一个红色的药丸:“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支持不到比赛结束,先把它吃了,可以保证你一个小时的精力。” 莫诀捏着小药丸,看着叶晨,疑惑。 叶晨微笑:“我只是负责把东西给你,决定权在你。” 说罢,扭头就走了。 清秀单薄的身影远远看去像是傲骨伫立的竹。 莫诀看着叶晨的背影,意识开始模糊,眼里镌着那抹清丽的绿色。 他看着那枚红色的药丸,放进嘴里,仰头吞入。 接着,挣扎着回到了比赛场地,开始比赛。 众人看着叶晨的一系列动作几乎都怔了。 刚刚莫诀倒地的时候,他们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反应过来,唯这个场上最小的姑娘临危不乱。 亏得他们平时自称是天才医生之列的。 这个时候,竟不如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来的沉着冷静反应快。 且,从方才的反应来看,叶晨的医术也定然不低。 毕竟,刚刚那几下的大穴的阵法可不是谁都敢尝试的。 众人看着叶晨的目光又隐隐不同了起来。 这边,莫诀挣扎着回到了比赛场地,又拿起了手术刀,开始解剖。 森下加南见此,不屑的笑,就算是治好了又怎么样,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落后了那么多,他怎么赶得上来! 下一秒,她呆愣住了在原地。 莫诀的速度几乎比刚开始提高了一倍有余,手术刀挥舞得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那速度,简直不像是人类! 妖孽一般。 饶是莫诀自己也惊住了,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快? 莫非是刚刚那颗红色药丸的作用? 时间容不得他多想,他眼眸拧了凝,又投入了紧张的解剖中去了。 森下加南见状,咬了咬唇,眼神一眯,不甘示弱的加快了速度。 叶晨却没有多少惊讶,微微一笑。 她给莫诀的那颗药丸本就是可以短时间内激发出人的最大潜能的。 作用类似与兴奋剂,却效果好上很多。 接着,她冷笑着看着森下加南的动作,眼中是逼人的冰寒,几乎要将人从里到外冻僵。 若是,你没有赢还好。 若是你赢了—— 叶晨冷笑着,手开始收紧,骨节泛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场上的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屛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场上比赛的两人。 森下加南依旧遥遥领先,解剖出来的青蛙堆得老高。 莫诀却是爆发力极强,速度越来越快,简直是人形屠肉机,让人叹为观止。 最后一点时间里面,孰胜孰负还不一定。 咚咚咚—— 锣鼓声起,比赛结束。 众人都同时舒了一口气,方才的比赛太过惊险,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屛住了呼吸。 众参赛选手同时放下了手术刀。 工作人员开始收集众选手的解剖的青蛙的数量。 经过登记数完之后,比赛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依旧是向韬来宣布比赛结果,他环视众人,朗声道:“我宣布,这一次西医方面第二回合的对决,冠军是——” 扑通—— 扑通—— 众人同时屛住了呼吸,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加快的呼吸声。 “是来自岛国的森下加南先生,数量为一百三十六只。而紧追其后的是来自华夏的选手,莫诀先生,他的数量是一百三十五只半。恭喜他们两位。”向韬说着,带头鼓起了掌。 场下却没有多少人应和着鼓掌。 岛国那边人稀稀落落的掌声听起来格外的讽刺。 众人皆呆在了原地。 半只—— 仅仅只有半只就可以获胜了! 091抢注中药专利,无耻! 叶晨秀美的小脸凝起,唇抿起,冰寒如刀。 她抱胸,瞧着唇角勾笑的森下加南,皎白如月的冷光从眼瞳流过,冰寒。 接着,毅然转身,扭头就走。 秋风起,暖阳照,寂静的长街上,她踽踽独行,素净的绿裙渐渐变淡,消失在人们的眼际。 那身影单薄如竹,却透着雪中寒松的韧性。 至此,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初赛结束。 中西医两边的冠军分别是叶晨和森下加南。 其余选手按照排名获得积分,择出名次,领取奖励。 明日,则是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复赛,也是最后的争冠之赛。 叶晨和森下加南的终极对决。 是夜,冷月高悬,黑色天鹅绒一般的夜空上稀稀落落的缀着几颗孤星。昏暗的树林伫立,投下大片黑黢黢的阴影,其间,昏鸦不时鸣叫。 酒店的房间里,十数人围圈而坐,商量着什么。 人人皆是眉头紧锁,神色担忧。 咚咚咚—— 敲门声起。 房间里的人皆是眼睛一亮,坐在门边的人连忙起身:“我去开门。” 门应声而开,露出一俏生生立着的人影。 只见她眉眼如画,五官精致,容貌出挑,身材微微有着少女的姿态。 一席简单的浅绿长裙,露出藕段似的小腿,真真是皓腕凝霜雪。 她只那样立着,浅浅微笑,却给人一种安宁,沉静,淡然,不悲不喜的感觉。 人群中间那人见是叶晨来了,忙起身迎道:“晨丫头,你可算是来了,真是让我们等着着急啊。” 叶晨微微笑着,道:“诸位,不好意思,是我来迟了。” 说罢,向众人鞠躬道歉。 众人本就对叶晨没什么恶感,见叶晨如此谦逊,更是多了几分欢喜,连连道:“没事,没事。” 叶晨这才微笑着,坐到了人群的下首处。 人坐定,坐于主位的向韬神色又凝重起来,对着叶晨推了推眼前的资料:“晨丫头,你来得晚,还没看过这份资料。先看看。” 叶晨微笑应了,接过资料。 房间里面顿时只剩下叶晨翻资料的轻轻响动。 叶晨看毕,放下资料,看向向韬:“师兄,你的意思是?” 向韬眉心微拧,铁着脸,沉声道:“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叶晨微微颔首,目光触及面前两份资料:“向韬师兄是怀疑,那个森下加南的身份是伪造的?” 向韬用手抚着额头:“不只是伪造这么简单,我们是担心,这个森下加南,很可能是A国的医药协会的总会长森下加北,这次过来来者不善。” 话音未落,另有人则冷哼开了。 “哼,我看那些A国人就只会耍这些花招。先是买通我们工作人员在比赛器具里面作假,还给人下胃药,现在还闹出个伪造身份的事情出来,真本事没见多少,却一个个一肚子的坏水。”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A国医药协会的总会长都已经四十老几了。比这群孩子还大上一轮,还好意思来参加这个精英大赛,简直是没皮没脸!” “话归是这么说,这个森下加南,哦不,森下加北的医术可真不是虚传的。上一任会长还在世的时候就和我们说过,这个森下加北如果真的成长起来,成就绝对不下于他。” 话音落地,众人都沉默了。 森下加北的名声在A国可算是响当当的,也算是A国的国手了,放眼整个A国,他的医术绝对能够排得上前三。 而华夏这边,虽然能人异士卧虎藏龙,能够敌过森下加北的可能不少。 可是,现在却是在少年精英赛啊,参赛者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医生。 二十五岁,对于一个医学国手来说,确实是太年轻了。 更何况,这一次直接对上他的可是年仅十四岁的叶晨。 众人皆看向叶晨,微微叹息。 此女,真真可谓天纵之才。 可是,终究还是太过年轻。 叶晨精致的小脸微凝,思索着,抬眸问向韬:“难道不能举报他吗?这可是违背比赛规定的。” 向韬微微皱眉道:“我们也想过举报,可是这件事情上,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森下加北这次用的身份证明都是A国那边政府亲自批示下来的,具有合法的效力。我们就算是知道森下加北是假冒的也没有办法。” 这一番话说完,众人皆垂头叹气。 叶晨远山眉微凝,沉吟:“也就是说,这一次,很可能A国的政府也参与在内。” 向韬沉重的点点头。 叶晨精致的小脸寒霜满布,皎白如月的寒光从漆黑的眼底流过。 她眼微眯,问道:“这一次,A国的人如此筹谋的要赢得这一场少年精英大赛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不是有着特殊的目的,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周折?” 一语出,众人皆定在原地,叹气。 叶晨扫过众人,人却皆低头避开叶晨的目光。 最后,还是向韬长叹一口气,低声道:“这时候了,我们也不怕说了。这一次,A国人是为了中医学申请专利来的。” 中医学申请专利? 叶晨冷笑勾唇:“A国人申请中医学的专利?” 向韬头缓缓沉重的点着。 叶晨精致的小脸凝起,冷寒若霜,如三尺之冰。 难怪,森下加南的长相会如此的老成。 难怪,这次A国人会耍尽花招,不折手段。 原来,竟是为了那个中医药的专利。 中医药作为华夏五千年的传统,从神农尝百草,到鸦片战争始被冠以中医之名,期间多少历史沉淀积累,历经多少华夏人的发展完善,乃是华夏文化的瑰宝。 现今,A国人竟然想将中医抢而占之。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中医作为一个发展悠久的文化,其门类丰富,衍生产业众多,包括中医药种植与贩卖,中药制作,中医治人。 其他的中医概念产业,如中医美容,中医养生,中医日用品等日益发展,市场前景可观。 可以说,这些年,中医产业的利润每年不下数百亿。 A国人可真是人心不足,竟想以蛇吞象! 半晌,叶晨精致的小脸凝着,唇抿紧,思索道:“可是,这个精英大赛和中医的专利申请有什么关系。而且,森下加北是西医,他申请中医的专利做什么?” 向韬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犹豫了半晌,还是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得从上一任会长在任的时候说起。” 原来,着中华医药协会原本就是主打中医的。只是后来协会中有人提出,西医在这些年发展迅猛,也属于医学的范畴,就将其纳入了其中。 上一任的会长,就是赫赫有名的国医圣手,李宗仁先生。 他在世的时候,A国人就曾经提出过这般狼子野心的想法,被李宗仁先生义正词严的拒绝了。还放言说,若是岛国若真的想要申请中药专利,他李宗仁必定是第一个挡在最前面的。 这件事必须得经过国际申请专利组织的审核,若是华夏人极力阻止,恐怕也难以办成。 所以,A国人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们派人在华夏四处宣传中医无用论,甚至在大街上现身说法,说明中医不如西医。 三人成虎,满城风雨。 华夏国内对于中医的信任一日不如一日,中医产业迅速颓废着。 A国人做这些的时候,十分隐蔽,待到李宗仁先生发现时,事情已经闹了很大了。 为了让A国人停手,李宗仁先生不得不答应了A国人的一个要求。 “那个要求就是让李宗仁先生答应,日后,若是A国人赢了中华医药协会的精英大赛。中华医药协会就不再插手这件事情?”叶晨微微垂眸,问道。 向韬点点头,沉默。 叶晨的手捏成拳,不断收紧,指节泛白。 旁边的一人搭腔道:“这件事情过了有几十年了,我们都不知情,还是刚刚翻老会长的日记知道的。” 叶晨眉梢冷凝,抬眸道:“那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为中医申请专利吗?中间足足隔了几十年。若是,专利早已申请,又何必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众人皆垂下头,不语。 许久,才有人缓缓道:“孩子,你还不懂,华夏人对这方面的意识。” 叶晨眼眸低垂,面上难得的黯然。 她懂! 她懂华夏人对这方面的意识。 她也懂那人的意识。 莫说是这个九十年代了,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华夏人对于知识产权还有专利保护的意识还是那般薄弱。 若不是这次A国人欺上门来,恐怕国人都不会想到中药还可以申请专利! 今日之困境,其中有几分是外敌造成,几分是华夏人自己的漠然造成,还真未可知。 叶晨闭上了眼睛,细密如梳的睫毛微颤,许久,才长长一叹,睁开了眼睛。 当务之急,是解决森下加南的问题。 她沉默了一会,才看向向韬:“就没有别的办法对付那个森下加北了吗?” 向韬无奈摇头,颓然。 叶晨环视着众人。 人人皆是垂头叹气,不敢看叶晨的目光。 她眉眼低垂,问向众人:“那诸位可有什么应对的方法,或者打算?” 众人垂头,沉默。 叶晨冷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冷声道:“既然这样,那么,诸位我走了。” 说罢,浅绿色的裙裾在半空中划开一个优美的弧线,转身欲走。 众人皆愣住了,呆看着叶晨。 向韬低声喝道:“晨丫头,你干什么呢?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 向韬是真担心叶晨在这些医学前辈的面前留下骄矜的印象。 叶晨转身,剑锋一般锐利的眼光审视众人,冷笑道:“我不走,难道在这里陪着诸位一起唉声叹气吗?那么,抱歉,我明天还要对上森下加北,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大眼对小眼!” 叶晨原不是如此凌厉咄咄逼人之人。 但是,这些人的反应太令她心寒了。 大敌临前,这些医学协会的元老们前辈们不再思考如何对抗敌人,反而个个垂头丧气,叹长叹短。 这样下去,除了不战而败,还能有什么结果! 众人皆是一怔。 向韬训斥的话也噎在喉里,再说不出口。 叶晨冷冷看了众人一眼,精致的小脸一凝,转身就走。 就在叶晨的一只脚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门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呼喊:“叶晨选手,你等等。” 叶晨的脚滞在半空,回头看说话之人。 那便是方才说华夏人专利保护意识的人。 只见那人三十余岁模样,圆脸,戴着黑框眼镜,铁灰色的笔挺西服,头发被整齐的梳到脑后,看起来十分亲和。 叶晨看他,远山眉微挑。 那人犹豫了一会,才道:“森下加北这人医术了得,最擅长外科手术,特别是烧伤。还有,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最喜私下耍阴招,你,自己小心。” 叶晨冲他微微笑笑,点头应了。 接着,推门而出。 深吸一口气,叶晨回到了房间,开始复习,准备明天的比赛。 经过刚刚一番事情,她更加坚定了她要赢的决心。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华夏人的瑰宝被他人在华夏的地盘夺去! 这也是每个有血性的华夏人都不能忍的。 就在叶晨复习的时候,洗澡的赵孟雪出来了。 她穿着粉红色小猪的睡衣,散着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瞥见床上的叶晨,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她走到叶晨的身边,手指无意识的搅着,不说话。 叶晨早察觉到她,只是等着她说话。 见她久久不语,终于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赵孟雪眼神一慌,支支吾吾紧张的说道:“我,我,我只是想给你加油,明天一定不要输给那些A国人!” 叶晨微微颔首,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 赵孟雪这才向丢掉一个包袱一般,松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叶晨看着赵孟雪的背影,无声勾笑。 此人,倒也不是无可取之处。 第二日,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决赛正式开始之日。 叶晨早早起床,收拾好,便准备出发去比赛场。 她站在门口,一拉开门,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群人,皆是西装革领,衣着光鲜,三四十岁,皮鞋锃亮。 这是昨天那些一起讨论森下加北事件的人。 叶晨愣住,疑惑看向他们。 为首者是向韬,向韬拍着叶晨的肩膀,认真道:“晨丫头,我们昨天回去想过你说的那些话了。你说的很对,大敌当前,我们确实不应该那般垂头丧气,是你点醒了我们。晨丫头,今天加油!” “对!加油!打败森下加北那个老家伙!” “是我们想错了。小家伙,加油啊!”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让A国人夺走我们的东西的。小家伙,加油!” 每个人皆是斗志昂扬的看着叶晨,热情洋溢地冲她比着加油的手势。 叶晨呆愣在原地,忽觉肩膀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下。 叶晨顺之看去,是昨天的那个人。 她微怔。 那人却对她说:“小家伙,尽你的力,输了也不怕。我们一定不会让A国人得逞的。” 叶晨怔住的脸色慢慢消融,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向众人鞠了一躬:“诸位,谢谢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 那声音坚定,带着毋庸置疑的决心。 待到叶晨和森下加北两人都到了会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咚咚咚—— 锣鼓声起,第一轮始。 题目板上的红布被缓缓掀开,露出下面的白纸黑字。 第一轮就是比切诊。 切诊是中医的四诊之一。 这里,切诊的意思被放大,指的是确定病情。 这一轮比得是双方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病人的病情。 最短时间内,谁诊断的病人最多最准确,就为胜者。 题目出,便从角落里面走出两行人,分别向着叶晨和森下加南的两个方向。 众观两行人,皆是面黄肌瘦,脚步虚浮,形容憔悴,显然是久病之人。 叶晨坐在桌前,静待着第一个过来之人。 此人为一中年女性,身着玫红色外套,身材丰腴,头发烫成波浪形,十分时尚,只是脸上十分憔悴。 叶晨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大叶型肝炎。下一个。” 那女人目瞪口呆,喃喃道:“可是医生你还没给我切脉呢?” 叶晨抬起眸来,微笑看她:“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女人怔怔点头,一字不差。 叶晨微笑:“既然如此,您还有疑问吗?” 那女人摇头,呆呆着,梦一般的离开了桌子。 下一位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中等,平头,穿黑色的夹克,手腕处带着一个金色的手表。 叶晨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淡淡道:“结肠炎。下一个。” 那男人还未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就,就,就这样好了?” 叶晨抬眸,微笑看他道:“好了。” 那人呆呆的起身,走了出去,依旧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叶晨皆只用了一眼便看出了所有人的病症。 而且个个皆言必有中。 叶晨这厢表情淡淡,却着实惊呆了一众评委。 一眼! 仅仅一眼! 她是这么做到的。 就连传统中医中的望闻问切的第一式,望,都不止这么点时间吧? 别说是评委了,最后,就连森下加南都忍不住回过头看着叶晨。 那目光叫一个惊疑不定。 这边,他才刚刚诊完第一个病人,叶晨这边就已经流水一般走过了十个病人了。 那速度,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碾压! 变态! 赤裸裸的变态! 众围观的选手齐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同时惊呼道。 这功夫,胜过他们数十年的苦学啊。 叶晨依旧沉静的微笑,不骄不躁,面对着病患,诊断着病情。 比赛才刚刚过了十分之一的时间不到,叶晨这边的队伍几乎是一瞬间就短了一半。 最后,叶晨干脆站起身,来到队伍的旁边,站定。 接着,开始一路走下去,每走过一个人便报出他的病情:“缺铁性贫血。” “心房纤颤。” “痛风。” “腰间盘突出。” “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先生,你该注意饮食了。” “肾炎。先生,你还在壮年,注意节制啊。” ····· 此话一出,顿时笑乱了一整个队伍。 众人皆打趣的看着那人,目光揶揄。 那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悄悄红了脸。 叶晨微笑着看他,递给他一个小瓷瓶:“拿回去试试。” 接着,开始下一个病人的诊断。 那人捏着手中的瓷瓶,扭头看着叶晨远去的绿影,面上浮现一丝感激。 场面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的眼里似乎都只镌着那个莲步轻移的绿影,耳边响着她清朗的声音。 世界偌大,他们却再看不见听不到其他。 “偏头痛。” “神经衰弱。” “肝炎。” “直肠息肉。” ····· 叶晨一溜走下来,便已经将那一整个队伍人的病全部报了一遍。其中一些比较难以治愈的病,她还顺便赠了药。 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整整三分之二的时间。 叶晨笑吟吟立于原地,瞧着森下加北那边长长的队伍,摊摊手道:“有没有人愿意到我这边来的,免费哦。” 那些病人本就被叶晨的技艺吸引住了眼球,如今听得叶晨如此说,对视了一眼,就走出了两人。 一人容貌俊朗,黑衣黑裤,戴着棒球帽,蹬着运动鞋的二十余岁的大男孩。 一人是身材高挑,却骨瘦如柴,扎着马尾辫,穿着白体恤、牛仔裤、帆布鞋的活力少女。 叶晨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指向那个男孩:“你是先天性心脏病,对吗?” 男孩顿时惊喜的睁大了眼,笑道:“我确实是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才刚刚控制住。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叶晨微笑不回答,看向女孩:“你有严重的过敏症,对蛋白质过敏。” 那女孩眼睛一亮,紧紧抓住叶晨的手:“你知道?医生,有没有办法治我的病?” 叶晨微笑着,掏出一个白瓷瓶出来,递给女孩:“一天一粒,一个月之后即可缓解。三个月便可基本上消除症状。” 女孩感激的接过瓷瓶,对叶晨连连致谢。 见得这两人也被诊出来病症,原本在森下加北队伍中的病人齐齐亮了眼睛,不少人当即就走了出来:“医生,医生,我是什么病。” 叶晨微笑一一应了。 转眼间,森下加北那边队伍已然只有一半的人了。 随着叶晨那边接收的森下加北的人越来越多,原本森下加北的队伍在飞快的缩短。 最后,森下加北这边仅剩一名正在诊断走不开的病人。 那病人的人虽在森下这边,但是眼睛却是一直觑着叶晨那边的。 森下加北面色铁青,狠狠瞪着叶晨,不自觉手下捏着病人的手重了些。 那病人立刻就大叫出声,捏着手腕,叫嚷道:“你要杀人啊,下手这么重!真不知道你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杀人的。医术不好脾气还这么大,简直就是,我不管,我才不要在你这里治病了。我去找那个小神医。” 说罢,竟拔腿就跑向叶晨那边。 至此,森下加北这边竟一个病人都没有了。 他桌前那空空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反观叶晨那边的热闹,人声鼎沸。 那一声声的感激惊叹就像是对他的莫大的一种讽刺。 他的面色铁青,咔哒一声,手中捏的笔被他狠狠地捏碎了。 众评委看呆了眼,手中的笔停在半空,纸上空空。 这,这,这不科学! 大赛主办方为了特地防止选手出现无病人可诊的状况,可是特地给每个人都找来了一百个病人呢。 一百个病人。 寻常的医生最少也得一个星期方能看完。 就算是他们这种自诩经验丰富的,也至少的两三日。 可是,叶晨居然仅仅二十分钟就看完了。 而且,她还把森下加北的一百个病人给抢了。 要知道,刚刚最后一个从森下加北那边跑过来的病人才是森下加北开始诊断的第一个病人。 这样算,叶晨在四十分钟内诊断了整整两百个病人。 这速度,简直可以去申请世界纪录了。 比赛至此,已经没有什么比下去的必要了。 叶晨的强悍势力,实在是对于森下加南的一种碾压。 向韬面色古怪的走上台来,咳了咳,说道:“比赛现在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废话了。现在宣布,第二回合比赛开始。” 咚咚咚—— 锣鼓声起,第二轮始。 试题上面的红绸布被缓缓落下,露出白纸黑字。 烧伤。 叶晨顿时凝起了脸,看向森下加北。 昨天那人可是说过,烧伤是森下加北的最强项。 相反,对于以中医为长不擅外科的她来说,烧伤可是其中最难的一劫。 ------题外话------ 手快冻僵了,没有暖气的南方冬天真心过不下去,感觉要生冻疮了 这些天更新少点,等天气暖和了,一定万更,么么哒 因为dao国涉及政治,不能通过,改成A国了,今天先改这一章,前面的明天再改,么么哒 092 医者的仁心和责任感 题目已然公布,接下来就是比赛了。 接着从入口处分别推进来两辆担架车,上面分别抬着躺着两名身体大面积烧伤的病患。 接着,从角落里面推出两个手术台,旁面一溜摆着各种手术所需的器材药物。 咚咚—— 锣鼓声起,比赛伊始。 叶晨接手的是一个背部严重烧伤的患者。 患者已经休克了,躺在担架床上,一动不动。 叶晨看着那人的伤口,很狰狞的大片大片的脱皮状况,上面还分布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或红或黄的水泡。 她眯起了眼,开始选择药材。 从伤口上看,这一次的病人应该是被火烧所致,中医传统中称之为“汤火冻”、“汤烫疮”。 尽管中医不擅外科,历史古籍中对于烫伤的治疗还是有着一定的介绍的。 从最早的用芜夷和猪油制成软膏敷治伤口,到后来的以新尿饮之和冷水和蜜饮之,中医的发展与现代医学很多疗法不谋而合,甚至要早上许多。 叶晨今天采用的就是这种办法。 叶晨现将冷水和上蜜,加上一些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喂与病人喝下。 此谓,补液。 即现代医学中烧伤引起休克,采用补液疗法的原理。 接着,将栀子、白蔹、黄苓合煎,去渣待其冷却。 接着,淋在伤口上,令其去火毒。 栀子、白蔹、黄苓皆是抗菌性很强的药物,将其煎剂,具有很强的抗菌作用。 这一点,正是符合了现代的创面清洗的原理。 接着,叶晨再将早已熬制好,冷凝成膏的药材拿了出来,敷在创面上。 传统中医中,对于烧伤的紧急处理就结束了,接着,便是两日之后,再待伤势好转与否论其后续治疗。 叶晨却不同于传统的中医。 传统中医这些固然好,也具有着疗效慢,再次感染性高等弊端。 事情在叶晨这里却不同,她手中可是有着空间灵药相助的。 那效果可是一个杠杠的。 比赛是按照谁先治好病人,让其转醒为胜。 在这上面拥有现代医药支持的森下加北,无疑有着巨大的优势。 只见他身边摆着一溜的手术刀,大大小小各种型号,应有尽有,刀剑放寒,冷光凛凛。 他手持一把手术刀,翻转如飞,刀刀精准仿佛用量尺量过一般。 那飞舞的手术刀仿佛勾住了人的眼球,让人忍不住惊叫连连。 原本冗长的手术在他近乎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中,竟过得飞快。 饶是叶晨看着他精巧的技艺,也不由得叹上一声,精准。 不愧是在岛国算得上是国手的高手。 滴答—— 滴答—— 时钟又转动了一刻。 距离比赛结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森下加北的手术已然接近了尾声,病人的创口已经被清理完毕,随着营养液的注入,病人的脸色也开始回暖了。 眼看着,转醒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而叶晨这边,背后涂满药膏的病人还在昏睡,没有丝毫要苏醒的征兆。 众人不由得咬紧了唇,看着叶晨,捏了一把冷汗。 评委席上的一众评委也不由的皱起了眉,看着叶晨。 距离比赛结束的时间可不多了。 照这形势—— 森下加北挥动着手中的手术刀,向叶晨那边斜斜地睨了一眼,冷笑出声。 叶晨却只安然的立在那里,仔细的给病患涂抹着药膏,面容沉静,眼光似水,一袭绿裙兀自摇曳在人的眼波里。 沉静若水,不焦不燥。 岛本律子盯着叶晨,嘲讽的神色难掩,面上满是不甘:“装什么装,待会结果出来了,让你哭都来不及!” 华夏人这边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愤怒。 叶晨却恍若未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赏给岛本律子,仍旧帮病人涂抹着药膏。 哐当—— 森下加北将手术刀放在了旁边的铁盘子中,接着,扬起一个微笑,向众人鞠了一躬。 “众位,我的手术结束了。” 结束了? 众人第一反应不是去鼓掌祝贺,而是看叶晨。 叶晨却还在给病人涂抹着药膏,模样沉静,端的含笑似水。 众人皆是垂头,这样子,这一局,怕是输了啊。 “谁说了先做完手术就算赢了,比赛规则上说的可清楚了,要看双方的病人谁先苏醒过来才算谁先赢。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一人突然反驳出声,长得脸红脖子粗。 众人皆看去,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清秀,凤眼微挑,披肩长发,一身白色的休闲服。 叶晨远山眉微扬,勾起一笑。 这人竟然是一开始处处为难她的赵孟雪。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一声声援她是收下了。 赵孟雪一番话也提醒了其他的观众。 对呀,还没有结束呢。 孰胜孰负尚未可知呢。 想罢,众人的目光便都钉在了那两名昏迷着的病人身上。 目光灼灼,似乎要将两人用目光瞪醒。 森下加北冷冷的扫了一眼赵孟雪,眼眯起,危险的看着她。 岛本律子也不善的看着赵孟雪,那架势,简直是想要当场把她给吃了。 叶晨亦自不动,墨玉的眼瞳微凝,手微微一滞。 底下,有动静了。 方感觉,那边便传来了岛本律子惊喜的叫喊声:“醒了,醒了!” 众人的目光同时投了过去,紧张的看着。 果然,森下加北面前的床上,全身被绑成木乃伊状的病人睫毛颤了颤。 众人同时摒住了呼吸。 下一秒。 病人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众人焦灼看着他的目光。 醒了! 真的醒了! 森下加南这边的病人真的醒了! 那么说,华夏,输了? 众人皆垂下了头,难掩失望。 “醒了醒了!这边也醒了!” 赵孟雪的喊道,连连招呼着众人过去。 众人惊喜对视一眼,快步跑了过去,将手术台团团围住。 手术台上那人早已睁开了眼睛,迷茫着看着众人,虚弱的问道:“这是在哪里?” 众人皆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激动不已。 “真的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一局要输了。” “醒了醒了醒了,总算没有被A国人抢了先,太好了,叶晨真是太棒了。” “中医中,外科是最难治愈的,恢复也慢,叶晨都能让病人这么快醒过来。小小年纪,医术可真是了得啊。” “不过,这两个人好像是一起醒过来的,该怎么算成绩呢?” 一人忽闻出声。 众人皆静。 是啊,森下加北这边刚刚来了消息说醒了,叶晨这边也醒了,好像真的是同时醒的,该怎么算呢? 众人皆看向评委席上。 向韬笑站起身,宣布道:“正如大家所见,鉴于这两名患者几乎是同一时间醒过来的。所以,我们宣布,这一场比赛为平局。” 说罢,向韬便看向叶晨,难掩惊艳。 这一场比赛,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被A国人赢去的准备了。 他虽主修西医,对于中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中医善内科,外科是其薄弱处,其中,突发其然的烧伤更是其一大难症。 这场比赛的出题本就对于叶晨不公平。 可是,叶晨居然还是打了个平局。 而且她的对手还是在A国数一数二的圣手,年长她三十余岁的经验丰富的A国医药协会的总会长。 连他对上森下加北,胜算都不大。 以短板对上其最强项,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叶晨的表现不能不让人惊艳。 听到结果,众人皆呆在原地。 平局! 居然是平局。 A国那边一行人也是愣住了,居然是平局。 在森下加北最强项的烧伤上面居然都只有平局? 岛本律子摇晃着身子,难以置信,扶着桌子,脸刷的变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森下加北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诧,随即,阴下脸,盯着叶晨,眼神阴沉几乎要滴下水来。 居然会这样! 居然这样都赢不了她! 叶晨看到这个结果,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便蹲下身,和病床上的病人和声细语的解释着现在的状况。 他才刚刚苏醒,见到这状况恐怕会多有不适应。 除了主席台上的向韬,恐怕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向韬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面对这样的结果尚能如此镇定,且心细如尘,时刻关心患者的感受。 这方是一个真正国手丹心的医生。 反观森下加北那边的病人,因为方才苏醒,刺激过度,已经又晕了过去。 A国那边,那么多的医生竟无人去过问一声。 此一点,高下立现。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众人皆惊叫了起来,鸟兽状四散而开。 人群中间顿时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真空区。 此时,人群中晕倒的那人才完全露了出来,是一个打扫清洁的大妈,五六十岁的年纪,苍老憔悴,穿的是老红色的短褂,头发被草草的扎了起来。 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躺在地上,毫无知觉。 随着她的晕倒,她身边的一大桶脏水也被她绊倒了,一下子浇到了她的头上,整个人湿漉漉的。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向后退了退,还有人忍不住捂起了鼻子。 不怪别的,只是这水,是方才涮过厕所的,虽然没什么味道,众人还是心中膈应。 期间,有人捂着鼻子凑上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接着飞快的收回了手,惨白着一张脸,颤声道:“没,没,没气了。” 没气了? 人皆惨白着一张脸,往后挪了几步。 这死人可是不吉利的。 叶晨眼见,面含薄怒,轻声安慰了病床上的人几句,快步走下来,拨开人群,到那妇人身边。 叶晨方欲俯下身,扶起那妇人,一人便抢了先。 叶晨抬眸一看,居然是森下加北。 森下加北挑衅的看她,道:“好人都让你一人当尽了,想得倒美。” 叶晨听着这话,不住皱眉,救人本是医生本职,到他的口中便好像是一种表现自我的方式··· 病人为重,况且这森下加北的医术也算是很好,叶晨便没有与他驳话。 森下加北见叶晨沉默,觉得她是默认了,冷笑一声。 接着,看着地上躺着的妇人的状况。 他俯下身,翻开妇人的眼睑,查看妇人的瞳孔,接着又查看了那妇人的心跳,脉搏,还有刺人中反应。 不过,他始终都扯着衣服,不和那妇人有直接的肢体接触。 叶晨远山眉微颦,却不好说什么。 半晌,森下加北站起来,拿出手擦了擦手,淡漠的说道:“已经失去了生命象征,初步断定是突发脑溢血,没救了。” 说罢,转身就走了。 众人听得暗暗心惊,瞧着妇人的尸体,沉默。 刚刚还是那样鲜活的一条生命,不过是转眼间,竟然——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叶晨咬起唇,心理颇有些不好受。 她不死心的蹲下身,将那妇人抱进怀里,细细的检查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人群尚未散尽,还有人看见叶晨的动作,不由得啊了一声,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 叶晨丝毫不顾众人的目光,目光凝在那妇人的身上。 突然,她的手摸到那妇人的心口,眼睛一亮。 这里还是温热的。 不管结果是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 自从亲身经历过生死离别之后,对于生命,她更多一分感同身受。 多存一份希望,拯救的不仅是一个人,更是一个家庭。 她将那妇人轻轻的放在地上,平躺好,掏出银针,一溜顺摆好。 接着,取出粗粗的一根针,照着那妇人的几个大穴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几个穴位都是必死之穴。 旁有学中医的医生看见叶晨的动作,惊呼一声,随即看见叶晨肃穆的脸色,连忙捂住了嘴。 这个时候的叶晨不能受打扰。 已经走远的森下加北瞥见叶晨的动作,不屑的挑了挑眉,冷哼:“学了个中医还真当自己是华佗转世了不成,还真想起死回生,做梦!” 说罢,扬长而去。 岛本律子也是朝着叶晨轻蔑一笑,随上了森下加北的动作。 叶晨丝毫没有管他人的目光,沉静认真的施着针灸。 这一套针法是《青囊书》中的,通过刺激人的几个生死大穴来达到刺激假死病人苏醒的作用。 此针法好虽好,就是难度大,而且,稍有不慎就会使一息尚存的病人真正断气。 饶是叶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若不是遇上这种状况,她也不会这般冒险一试。 此妇人虽然呼吸看似全无,在西医的理论中已经判断为死亡。 但,中医看来,她还含着最后一口气。 人在死前都含着那口气,散了,就真的没救了。 叶晨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妇人将那口死气吐出去,重新换气,排除淤血。 很多西医对于中医这一套理论嗤之以鼻,认为没有科学依据。 可是,现实中也不乏发生那种已经确认死亡的人在下葬前突然诈尸的事情。 这便是那口气再作怪。 随着叶晨的动作,不少原本已经吓走的人也回来了,怯怯的看着叶晨。 咳咳咳—— 随着叶晨最后一针的下去,那妇人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剧烈的咳嗽。 叶晨面上一喜,忙到那妇人的身后,轻拍着那妇人的背,帮着其顺气。 那妇人又咳了几声,面上涨红起来,接着,又直直的倒了下去。 众人被惊到了,连连后退一步,手足无措。 叶晨也是心一沉。 难道失败了? 森下加北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岛本律子抱胸,嘲讽冷笑。 叶晨颤抖着将手伸过去,探着那妇人的鼻息。 如葱如玉的手伸到那妇人的鼻尖,停住了,半晌未动。 众人心皆一沉。 最终还是,失败了么? 如此想着,就见叶晨站起身来,向着身边一人伸手问道:“带电话了么?我电话不在这里。” 那人呆愣,不解:“带了。” 叶晨微笑看他道:“借我一用,可否?” 那人在荷包里掏了掏,拿出一部很大的老式手机。 叶晨一把接过,按了几个键:“喂,你好,是120吗?这里是XXX大厦,我们这里有人突发脑溢血,已经抢救过来了,请问可以派人来接吗?” 叶晨说什么众人已经听不见了,脑里只有几个字回响着。 已经抢救过来了。 也就说人已经就活了?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森下加北可是检查可半天才说的,生命征兆已经全部消失的。 这是死人给救活了? 难不成这小丫头真有起死回生只能不成? 众人皆惊叹的看叶晨。 叶晨淡淡笑笑,解释道:“你们别那样看我,我可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领。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死,而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因为呼吸和心跳极弱,会很容易就被当成死亡状态处理。我刚刚只是帮了她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而已。” 假死状态? 他们作为医生自然是听过。 可是方才他们之中可是有人去看过,森下加北也是宣布了已经死亡的。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看出来? 众人皆垂下了头,思索。 事情至此,其实已经无关医术,而是考验作为医生的那颗仁心,责任感。 森下加北的脸黑若锅底,生生捏碎了一个玻璃瓶。 又是他在出风头。 此时,向韬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在,我宣布,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决赛第三回合优胜者为叶晨选手,恭喜她。” 一语落地,全场皆惊。 第三回合的冠军? 可是方才根本就没有比试呀? 莫非是那个妇人? 森下加北的脸瞬间铁青,大声嚷道:“凭什么!我不服!” 向韬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原本我们大赛的第三回合原本不是这个,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我们评委组一直认为,医者的仁心和责任感比医术本身更重要,所以,将刚刚那个事件作为第三回合。” 医者的仁心和责任感比医术本身更重要? 众人听见这里都忍不住低下头,思索。 森下加北的脸瞬间灰白,手术刀无力的垂地,哐当一声。 仁心,责任感。 他有多少年没有思索过这两个词了。 太遥远了。 遥远到他都忘记他什么时候曾经拥有过的。 叶晨面对这结果却来不及多欣喜,便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照顾那妇人去了。 ------题外话------ 字数比较少,主要是天气冷,还来了大姨妈,痛经,大家谅解 明天早起,一定万更 另,大家加了正版群的注意一下,原本那个群出了点问题,重新开了个群,群号发给你们了,烦劳大家重新加一下么么哒 093 糟心亲戚,打脸 夜初静,人已寐。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 秋风起,瑟瑟催衣暖。 月色如洗,与雪一色透水亮。 叶晨安静的独坐在一方黑檀木古色太师椅上,手执一本医书,安静缱绻。 医书的页脚泛黄,岁月沉积,一如那黑檀木的太师椅。 叶晨一袭绿裙单衣,长袖连衣裙,露出白皙挺直的脖颈,犹如骄傲的白天鹅,裙摆长至脚踝,上缀有素白的细细的满天星。 她面前的桌上,静静的摆着一盏清茶。 茶香袅袅如烟起,碧螺浅浅自浮腾。 满室旖旎青烟,任地无人清扰。 吱呀—— 一声细响,红木门儿被推出一溜细缝。 一黑衣人儿披着青烟、踏碎茶香而来,铜铸般硬朗的五官,隐没暗处无形的身影。 他开口,声硬如铁:“叶堂主,有消息了。” 叶晨闻言一动,眼光自从那书上移开,瞥向那人,言语淡淡:“说罢。” 那人双手呈过一沓资料,说道:“那群A国人的背后,果然有A国政府的影子。A国政府以个人的法人名义参股,预备在夺取中医专利之后分去60%的利润。” 叶晨伸出手,那手如葱如玉,修长纤细。 她缓缓接过资料,翻了翻,冷笑:“A国政府还真是无利不起早,一个伪造的身份就想换60%的利润。森下加北那群人呢?” 那人垂下头,惭愧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让他们给逃了。” 叶晨眼角微挑,看向那人,淡淡道:“无妨,这里你们本就不熟悉,再者,他们敢来必然是有了万全的把握。你们抓不住也算正常。忙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 那人感激的看了看叶晨,低头道是,退下了。 叶晨垂头,盯着那青翠翠的瓷杯上如水晕开的天青印水纹,精致的小脸微凝。 如此巨大的诱惑在前,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想罢,她将茶杯举起,把玩一番,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微微的苦味在舌尖萦绕,化开后,便是透彻的清甜。 苦尽甘来。 她冷笑,凝眸。 若是A国人还敢来,她当真要让他们瞧瞧,华夏人的财产不是那么好觊觎的。 翌日,燕京机场。 向韬领着一众评委向叶晨送别。 原本比赛结束,作为冠军的叶晨是可以被最高领导人接见并授予国医圣手的名号的。 碰巧这个月,最高领导人国事访问去了,不在国内。 这件事,便先耽搁了下来。 叶晨也快要期末考试了,便提出先回去,待领导人回来再谈。 便出现了这一幕。 叶晨微笑向他们鞠了一躬,道:“各位,今天就送到这里吧。你们都还有事,也不能多耽搁。” 众人皆看向叶晨,眉眼里满是欣慰。 其中一人道:“晨丫头,我听你师兄这样叫你,也跟着这么叫,你不嫌我冒昧吧。昨天的中华医药精英大赛你可是来最大的功臣,我们就当送送功臣啊。” 另一人也是笑道:“是啊,晨丫头你不喜欢奢华热闹,没让我们为你举行庆功宴。今儿个,你就要走了,怎么着也得把你亲自送上飞机啊。” 有人接腔道:“是啊,我现在想起那些A国人的样子还是来气,小长成什么样子了,还想抢我们老祖宗的宝贝。真真是无耻之极,这次可是晨丫头你替我们把宝贝留住了。” 叶晨听着,淡然微笑,并无半分骄矜之色,只是笑道:“诸位前辈抬爱了。这次比赛其他选手也处理不少,我只是侥幸能赢过森下加北罢了。诸位再这样说下去,我可是要骄傲起来了。” 向韬笑道:“你这丫头,说谁会骄傲我都信,唯独你,小小年纪到比我们这些活了几十年的都沉得住气,看得清事。你呀,就别谦虚了,你都这样谦虚,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有脸面啊。” 一路落地,众人皆哄堂大笑。 叶晨只听着,淡淡微笑,不回话。 几人说笑一番,飞机便已经要起飞了。 送行的人三三两两散尽,叶晨也将行李托运好,准备登机了。 这时,一人忽然从旁边走了过来,搅着衣角,挣扎着脸色,站定于叶晨身边。 叶晨看去,此人竟然是赵孟雪。 赵孟雪犹豫了好久,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叶晨:“叶晨,对不起,我刚开始那天不应该那样对你,我道歉。你的医术很高明,绝对不是什么猫儿狗儿之类的。” 叶晨淡淡微笑,瞧向她:“我不是那般记仇之人,也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怪你。这件事你不说,我都已经快忘了。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再计较,该忘就忘了吧。” 说罢,转身欲走。 绿裙翻转,翩然若飞。 赵孟雪看着叶晨的渐渐淡去的身姿,咬唇,目光复杂。 从叶晨的身上,她好像找到了一种她苦求却不得的东西。 一种淡于俗事的豁达,不骄不矜的沉稳。 叶晨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便回到了江城。 刚下飞机,打开手机,便先拖着行李箱,去了绿然小区。 不过两三日,再次站到那个熟悉的门前的时候,叶晨居然有了一种恍然于世的感觉。 她捏着钥匙,突然有些不敢开那扇门。 在酒店的时候,她尚可骗自己,他只是不在她的身边罢了。 如今,回到了他和她的家里。 她还能拿什么麻痹自己。 近乡情更怯。 最终,她还是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中,推开了门。 咔哒—— 屋子很大,因为久未住人,依然有些清冷。 清冷到她感觉空气都漫着沁入骨中的的寒。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她一进屋,便开始收拾东西。 他和她的屋子,什么时候都要干干净净的。 这样,他回来才不会不习惯。 这一天,她忙到半夜,累极了才缓缓倒头睡去。 却依旧在凌晨两点准时醒过来。 她已经习惯。 挑灯,看书。 一灯如豆。 燃至天明。 第二天,她早早来到学校。 叶晨走进教室的时候,众人都看她,目光有些,怜悯。 叶晨不解,却没有在意。 她走到位置上,坐好,翻开书准备复习。 教室里,属于林雪的位置仍然空着。 这都半个多月了,林雪还没有找到。 她父母头发都快要急白了,也无心家族企业了,生意一落千丈。 警方隐隐透着的口气是说,这么多天了,怕是已经遇上了什么不测了······ 林雪父母却不信,坚持要找。 叶晨微叹口气,看着林雪的位置,眸色愈深。 随着叶晨的落座,众人的议论声却未减,时不时用异样的眸子瞅着她,窃窃私语。 叶晨不欲理这些闲言碎语,沉静读书。 议论的声音却愈大,渐渐传到她耳中。 “整天那副清高的样子,我当她是什么贵家小姐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只知道每天攀图富贵的小家小户,眼见人家亲戚得势,就巴巴的贴上去,狗一般的吹着哈喇子,真是不要脸·····” “是啊,是啊。看她平时那副清高不想理人的样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回好,她自己的堂妹来了学校,亲自揭穿了她的虚伪面具,真是大快人心啊。” “现在全学校可是传遍了她的事情,还校花呢,还清高呢。要是那些给她写情书的男生知道她在家对亲戚是那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堂妹? 怎么回事? 她爷爷育有四子女,叶英、叶勇、叶善、叶战。 其中她大姑叶英的两个孩子都比她大,现在在上大学。 叶战的孩子倒是有个女儿,叶媛,可是那孩子才刚上小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叶晨墨玉般的眼瞳一眯,远山眉微颦,唇冷若霜。 她还有个堂妹。 是三姑家的张叶静,今年正好也是读初中。 符合条件的堂妹可就只有她一个了。 叶晨的捏着书页的手猛一紧,书页顿时被捏成腌菜。 三股和三姑父来江城了? 呵! 她家的亲戚来的消息,她倒是从别人嘴里最先听到的。 而且,还是这样的消息。 她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爸爸的腿,可是三姑父亲自弄断的。 三姑父一家一直在燕京,她原还打算去燕京上学后再慢慢对付他们的。 他们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眼见叶晨的脸冷了下去,那些女生以为戳中了叶晨的痛处,说得愈发带劲了。 叶晨斜斜地睨了一眼那几人,冷笑道:“诸位,要唠家常到别处唠去,别占着我的地方了。脏!” 那几名女生脸一黑。 其中一名女生当场就要发作:“你敢说我们脏!” 叶晨抱胸,淡漠冰冷的目光睨着她,冷冷笑道:“莫非这里还有旁人?哦,我忘了,你们没把自个当人看!” 那几名女生都怒了,瞪着叶晨:“你TMD才不是人,整天只知道装清高,现在你妹妹都揭穿你了,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叶晨冷笑道:“谁说我是清高了?” 几名女生一怔。 叶晨怎么自己承认自己不清高了,那他们之前岂不是白骂了。 叶晨接着说道:“我只是不想和那些整天乱咬人的狗说话而已。不过呀,后来我发现,对付疯狗这招还不行,得换个厉害点的法子才行!” “什么法子?”那几名女生下意识的问道,随即反应过来叶晨在骂她们,怒骂道:“你敢骂我们是疯狗!臭婊。子,看我不给你点教训瞧瞧!” 说着,就要动手去扇叶晨的巴掌。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到了叶晨的脸上,众人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 啪—— 一声巨响。 红彤彤的巴掌印立刻印在了女生白皙的脸蛋上。 叶晨笑吟吟清浅浅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法子就是,让狗咬狗!一嘴的毛就咬不了其他人了。” 叶晨抱胸,笑吟吟的看着捂着脸惊愕的女生,还有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无措的打人者。 “哎呀呀,你说你们呀,说个话,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力气那么大,我生生的都没拉住。哎——” 叶晨抱着胸,摇着头,佯装叹息道。 两名女生若还没看出来是叶晨搞的鬼,那便是真傻子了。 她们怒瞪着叶晨,又向叶晨扑了过来:“你个小XX,老娘今天打死你!” “敢扇老娘巴掌!今天非撕烂你的嘴巴不成!” 叶晨摇着头,惋惜的模样:“哎,果然,够就是狗,驯化不了的。” 说着,不急不缓的向后退了一步。 哐当—— 两个女生迎头撞了上去,鼻对鼻,口对口,头对头,手对手,磕的那是满嘴的牙,一口的血。 两女生呆了一秒,立刻分开来。 一个抱着头,一个捂着鼻;一个搓着手,一个摸着牙,真真叫一个狼狈不堪,一嘴的毛。 “哎呀呀,你们两个怎么就打起来了,还下手这么重,你看,我又没拉住,真是对不起你们啊。” 叶晨抱胸,惋惜的摇摇头,微笑道。 那群女生看呆了眼,不知道叶晨是怎么样躲过去的。 为首的女生脸一狠,手一招,高声道:“一起上,我还不行打不到这个臭XX。” 几名女生对视一眼,点头,向着叶晨冲了过去。 叶晨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笑吟吟的看着众人。 众人不禁给叶晨捏了把汗。 待到那几人要冲到叶晨面前的时候,叶晨忽然动了。 只见她轻点莲步,玉足微踮,轻巧闪身,手在那几个女生身上动了动,鬼魅般的闪出了战圈。 “啊——你踩到老娘的脚了!” “我的屁。股,谁踢了我的屁。股!” “死婆娘,你敢打我的脸,我扇死你!” ········· 几人打作一团,你扯着我的头发,我拉着你的衣领,又拉又踹又撕又咬。 场面一片混乱。 围观的人看呆了眼,呆愣愣立在原地,竟没有人去把几人拉开。 “你们都给我住手!” 暴喝一声起,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站在了教室门口气冲冲的看着。 场上却无人停手,依旧几人打作一团。 教导主任见此更怒,冲上来就要把其中一名女生扯出来。 谁料,那女生只以为是有人偷袭,猛的一拳上去。 教导主任的眼睛瞬间就黑了大半,成了熊猫。 班主任见势不好,也过来拉着人。 被一个女生一个后蹄猛踹,噔得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带到事情完全控制住的时候,整个楼道上的老师都被引过来了。 围观的学生里三圈外三圈的把教室围满了。 打架的几个女生鼻青脸肿,头发散乱,一溜围着墙根排排站好。 教导主任顶着个熊猫眼,背着手,转来转去:“你们家长送你们到学校来就是让你们打架斗殴的吗!你们学了这么多年的礼仪涵养,读了那么多的书都干嘛去了,非要像个街头泼妇一样扯犊子动手!说,是谁先动的手!” 众女生齐齐指向叶晨。 教导主任与众老师齐齐看向叶晨,目光游移。 叶晨安然立在人群中,浅笑:“诸位可不要随便指证人啊。你看看你们现在的身上有那个伤口是我动手打的?” 几人在身上找着,半天,才颓然的垂下头,闷闷道:“没有。” 他们身上的伤可不少,可是都是自己的人打的。 明明那些拳头看着就要落到叶晨身上的,不知怎么的又被她躲了过去,还落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叶晨微笑,远山眉微扬:“我是不是还劝着你们,叫你们不要动手?” 众人垂头,咬牙,不说话。 她哪里是在劝,分明就是嘲笑。 叶晨转头,瞧向一直围观的旁人。 旁人连连点头。 叶晨确实是劝过的,虽然语气不太对。 叶晨见状,耸了耸肩,看着教导主任,无奈道:“主任,你可是看到了?” 教导主任闻言更怒,指着那些女生的鼻子,唾沫横飞的骂着:“你们这些学生,小小年纪,别的没学好,打架斗殴倒是学了个好!现在还污蔑人家旁观的人!真是,去请你们家长来,还有明天之前,一人交一万字的检讨到我办公室里。” 说罢,拂袖而去。 班主任这才瘸着腿,驱散了人群:“快快快,去上课去,别在这愣着,上课去了。” 叶晨随着众人走进了教室,才坐定,便感觉到四周投来的惊疑目光。 叶晨微微一笑,却不理会。 这样也好,虽然费了些功夫,却有一段时日的清净。 因为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走不开,临时换成了语文课。 叶晨在听课的时候,还可以听到走廊那头传来的班主任的训斥声。 这一天,课上完,叶晨走出教学楼,便收到了蒋方的短信。 “三姑父在晚风大酒楼请吃饭,速回。” 叶晨捏着手机的手猛然一紧,墨玉般的眸子一凝。 这感情好,她还没去找他,他就主动找上门了! 蒋方发这个短信是一个小时之前发的,说明一家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晚风大酒店了。 她眸色暗了暗,首先去了龙门。 在龙门找了耿晨,叶晨总算知道了三姑一家回来的原因。 原来,这三姑父当年借着王家的帮助,从江城一个小小的职员一路爬上了厅里的一把手。 这些年还被调到中央去了,可谓青云平步,官途一片坦途。 可是,这一家人有个特点,就是爱显摆。 平时每次回来过年都要在他们几个亲戚家里,显摆个够,再将几个穷亲戚冷嘲热讽一番才行。 可是燕京是什么地方。 那里可是全华夏最繁华富贵之地,藏龙卧虎,诗礼瓒缨之族,几代里面的贵族比比皆是。 三姑父一家不过是一个屁大点小官,却偏偏要在外面装阔,充贵族。 这不,把人家莫家的人给冲撞了。 人家莫大小姐一句话,三姑父一家就灰溜溜的卷着铺盖滚到江城里来了。 叶晨合上资料,冷冷勾笑。 她站起身,向旁边的人说道:“备车,我要去晚风大酒楼。” 车程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晚风大酒楼。 叶晨从那辆商务奔驰车中出来,走到了门口。 那门童经过上次程族鑫一事已经记得她了,恭敬的对她说:“程小姐,请稍等片刻。我们大堂经理有东西给您。” 叶晨微笑点头,站定在门口。 就在此时,偌大的停车场上,叶晨的商务奔驰旁边。 两辆红色桑塔纳开了过来,从中走出了三姑父一家还有蒋方等人。 三姑叶善眼尖,一眼就瞅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叶晨,说道:“那不是老二家的晨丫头吗?怎么站在门口?莫不是穿着太差,人家不让她进去吧。” 旁边的张叶静连忙搭腔:“肯定是啊。我看二舅一家就没来过这么好的酒店,怕是连门怎么进都不知道呢。” 三姑叶善叹了一声,拎着华丽的包包,把玩着手上涂成金色的指甲,微微叹气:“说到底啊,这里还是比不上燕京,江城最好的酒店也不过如此,连燕京的一半都比不上。” 她这一话才出,就惹怒了旁边一辆车上同时下车的人。 一名身穿红色精致礼服装,拎着银色亮片小手包,蹬着黑色精致的小皮鞋的妇人斜斜扫了她一眼,凉凉嘲讽出声。 “不知道谁家的土包子进城了,在上流社会,谁不知道江城的晚风大酒店是全国连锁的总店,讲究的人都特地到江城的晚风大酒店来。” 说罢,还斜斜地睨了一眼叶善的着装。 用明显放轻却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嫌弃道:“穿的衣服还是上一年的旧款呢,现在江城都没人穿了,还燕京呢。” 说完,就扭着屁。股走了。 叶善的脸铁青,死死地盯着那妇人的背影,却说不出话反驳。 张叶静见势不好,连忙转移话题道:“堂姐还站在门口呢,我们快过去,别让她在哪里丢人现眼了。” 叶善长舒一口气,看向身后叶勇等人。 对啊,比不上别人她还比不上自己这些穷亲戚不成。 想着,她又骄傲起来,微昂着头,颐指气使的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快点过去吧。省的那个野丫头在外面丢人的脸。” 叶勇和王丽娟脸一沉,牵着叶天跟了过去。 蒋方和叶英两人叹口气,也走了过去。 叶战夏芬缩头缩脑,也带着叶媛进去了。 一行人由叶晨的三姑三姑父叶善张寅经带头,浩浩荡荡的走向了门口。 刚走到叶晨的身边,叶善就忍不住开了呛:“晨丫头,是不是门童拦着你,不让你进去了。哎,这些门童就会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眼见你穿的差一点就看不起你。来,三姑带你进去——” 她的“去”字却在下一秒卡在了喉咙里。 晚风大酒店的大堂经理快步走了出来,看着叶晨,激动的说道:“叶晨小姐,可把您给盼来了。今儿个还是原来的位置吗?我特地给您留着呢?耽搁了您一点时间,给您办了张金卡,以后在晚风大酒楼消费都是八折。您看怎么样?” 叶晨微笑颔首,接过金卡,收了起来:“于经理,这次是我三姑家里请客,您看着办就行了。您还有其他客人要照顾,不用在招待我这里了。” 于经理听出叶晨的语气,再想起方才叶善的话,明白了几分,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忙了。您吃好喝好啊。” 叶晨微笑颔首,礼貌道谢。 叶善在旁听得目瞪口呆,捏紧了手中的包包。 金卡! 老地方! 自家这个小侄女是什么身份!居然会有一张金卡。 要知道,当年他们一家在江城的时候,出入着晚风大酒楼多少次都没有听说有过金卡一事。 不对,当时她听人说起过一次,不过当时的她嗤之以鼻。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没有,只是她们身份不够,听都没听说过。 叶善努力的挤出一抹笑,问道:“小晨,这个大堂经理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叶晨微笑,并不理她,说道:“时候不早了,三姑父你的位置订好了吗?我们赶快过去吧。” 叶善见叶晨不理她,脸被气红了,冷哼一声:“装什么装,指不定是不是和什么人有不正当关系弄来的,哼!” 饶是王丽娟如此好脾气的人听到这话也怒了:“她三姑,怎么说小晨的?你是长辈呢。” 叶善冷哼一声,不说话,只斜眼看人。 叶晨却不怒,抱着王丽娟的胳膊,撒着娇:“妈妈。别管别人怎么说。有些人就是因为自家有人这么干,所以总想着别人也那样。我们不理她,好吗。” 王丽娟扯出一抹笑,温柔地摸着叶晨的头发。 叶善闻言,面色铁青,还欲说什么,被大姑叶英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大姑父蒋方连忙出来打着圆场:“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进去吧。要不就晚了。” 三姑父张寅经也连忙说道:“位置在三楼,我们快进去吧,进去吧。” 一行人便直接走上了三楼。 晚风大酒楼的装修很别致,每个楼都有不同的主题,三楼的主题正好是梅兰竹菊,淡雅的墙壁上一色的四君子图,头顶的吊灯也做成梅花模样,独具匠心。 三姑父张军第定的是隐竹间。 一推门,印帘而入的是一溜齐墙排半人高的文竹盆栽,清瘦的杆笔挺笔挺,叶子绿得青翠。 桌上的碗碟都印着淡雅的竹影,筷子则是碧绿的竹枝模样。 三姑叶善首先推开了门,招呼着人进来,说道:“快进来坐,进来坐着,也来感受一下大酒店的样子,别出去和个土包子一样的。” 那表情,那作态,分明写着今儿个是我特地恩赐你们的,记得过来谢赏。 叶晨不欲理她,随着叶勇和王丽娟等人围桌坐下。 随即,看着张寅经的背影,眸色渐暗。 这三姑和三姑父虽然平时爱显摆,却很少破费请他们吃饭,今天这是要做什么? 若不是怕三姑父一会江城就出事会惊动王家的人,打草惊蛇,她还容得下这一家子在面前蹦跶。 不多时,酒水就上来了。 接着点的菜也已经上来了。 叶晨看了看菜色,尽是些价格昂贵,少见之菜,她远山眉微扬,勾唇一笑。 看来今天定然不会只是请他们吃饭的,否则,以三姑三姑父的性格,怎会舍得这般大出血。 今儿个客人的身份不低啊。 不多时,果然敲门声起。 张寅经连忙起身去开门,卑躬屈膝的模样:“您终于来了,等您好久了,路上堵不堵,累不累啊?” “是你!” “是你?”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分别来自叶善和站在门口那女人。 叶晨顺之看去,失笑。 那女人三四十岁光景,风韵犹存,五官精致,黑色头发烫卷盘成一个松松垮垮的髻,大红色精致贴身晚礼服勾勒出身材,手上拎着一个银色亮片小包,脚上蹬着黑色高跟鞋。 居然是在停车场让叶善吃了一瘪的女人。 叶善铁青着脸看着那人,模样不善。 “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去?站在门口干什么?”一个浑厚的男声突然从门后插了进来。 叶晨听那声音,眼角微挑,有些惊讶。 这声音居然是—— 她勾笑,今天这餐饭,算是热闹了。 “许省长,省长夫人,还有省长公子,快请进,快请进,等了你们好久了,酒水都已经备好了。快进来坐。”张寅经说着,瞪了一眼呆愣着的叶善:“还愣着干嘛!快点来接待客人啊!” 说着,又对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的张叶静低声喝道:“放规矩点,今天有客人来!” 那女人看了看叶善,冷哼一声,才走了进来。 接着,她身后的两人才露了出来。 一名三四十岁的模样,身穿着灰色休闲服,五官端正,戴着眼镜,模样儒雅,眉宇间隐隐有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一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白皙,模样清秀,笑容温和礼貌,一身蓝色的休闲服,手插在裤兜里,翩翩如玉。 这两人居然是许明浩和许峥多。 叶晨坐在角落里,模样淡然沉静,没有什么存在感,一时许明浩许峥多两人都没有看到叶晨。 张寅经见到许峥多,眉都笑弯了,连忙安排许峥多在张叶静的身边坐下。 叶善虽然不待见许省长夫人,但此时也不得不低头,招呼道:“许夫人,快进来坐。” 叶英蒋方叶战等人都有些晕,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张寅经连忙站起来说道:“今天是我们家的张叶静的生日,我特地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还有许省长出席,大家今天不要客气,一定要吃得开心。” 叶善也是挤出笑,附和道:“对,今天静静生日,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给我们个面子。” 生日? 叶晨低头垂眸,她怎么记得张叶静的生日在上半年,现在都快腊月了,过什么生日。 叶英蒋方叶勇叶战等人皆疑惑互望,不解。 “我们家静静啊,从小就讨人喜欢,性格乖巧不说,连成绩也好。在燕京,那些同学都很喜欢她,老师们对她也是多有夸奖呢?老四,你说是不是啊?” 叶善方坐定,便开始对着许峥多夸起了张叶静来,同时向叶战挤了个眼色。 四叔叶战向来嫌贫爱富,最喜欢巴巴的贴在叶善一家的身上,平时就总是对叶善一家摇头摆尾。 现在听叶善这么说,连连点头道:“那肯定是啊,我们家的小侄女可乖巧了,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就贴满了她的一墙奖状呢。” “对对对,我们家静静小时候还参加过市里面举办的舞蹈比赛,拿了个第三名呢。人家舞蹈老师一直都夸她身段好,适合跳舞呢。”张寅经适时地补充道,一脸得意。 餐座上便只剩下三姑叶善夫妇和四叔叶战夫妻连连夸赞张叶静的声音。 被晾成背景板的叶英叶勇等人齐齐对视一眼,埋头吃饭。 反正也没他们什么事,索性就不管了。 叶晨看着饭桌上这场景,杏眼圆睁,忍不住笑弯了眉,精致的小脸满是揶揄之色。 这架势,居然是要给张叶静和许峥多,相亲? 才被贬回江城就急急地想要卖女攀上许明浩的大腿,这也太着急了些吧。 而‘性格乖巧,成绩也好,适合跳舞’的张叶静此时满脸大花妆,一面不屑的看着叶天叶媛等孩子的吃相,一面抱着面前的大鸡腿吃的欢快。 叶晨瞅着张叶静这模样,抱胸冷笑。 叶善夫妻倒是一手好算盘,可惜想漏了一点。 他们家女儿这模样,也要许峥多看的上才行啊。 想当初,林雪那才真叫才貌兼具,家世也好,对许峥多是心心念念了一整个学期。许峥多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 叶晨眼角微挑,抱胸,静观事变。 这边,叶善夫妻和叶战夫妻一唱一和,唾沫横飞,喋喋不休,把张叶静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 那边,许明浩优雅的吃着菜,也不看叶善张寅经两人,时不时点头草草应付两句。 许明浩的夫人,赵银雪和许峥多两人则是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叶善夫妻,专心吃着菜。 许峥多还忍不住挠了挠耳朵,皱了皱眉,嫌叶善等人太吵了。 叶善夫妻夸了半天见许明浩都没有什么反应,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许省长,你看,我们家静静怎么样?” 许明浩都没有注意叶善夫妻说了什么,习惯性的嗯嗯礼貌应付了两声。 叶善夫妻却误以为这是许明浩在夸张叶静,双双面上笼喜色,继续问道:“那你看我们家静静和许省长的公子适不适合?” 许久都没有回音。 房间里静的只剩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 叶善夫妻搓着手,不安起来。 这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啊。 许明浩却没有管他们,而是朝着角落里面瞅了瞅,又揉了半天的眼睛,才惊喜的叫出声来:“晨丫头,是你吗?你在这里怎么不和许叔叔说一声?” 许峥多也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叶晨在这里?怎么可能,我怎么没看到。” 许峥多顺着许明浩的眼光看去,这才发现了角落中的叶晨。 只见她素裙裹身,一头青丝仅仅用一釉色木钗簪起,静雅大方。盈盈眼波似水,柔柔腮色怜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就那样安然的坐着,却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竹影萧疏,清雅幽静之感。 端的是淡雅如菊,优雅如兰。 叶晨微笑站起身来,盈盈说道:“许叔叔,今儿你可不能怪我没和你打招呼。这是我家三姑和三姑父请的您,我可不能喧宾夺主啊。否则,三姑可不是要急坏了。” 许明浩许峥多都是明白人,自然听出叶晨话里有话,心下皆了然。 许明浩冲着叶晨笑说道:“哎,怪我,都不知道张先生夫妇是晨丫头你的亲戚,否则怎么着也该和你说一声的,白让你当了半天的壁花。” 许峥多这才上上下下扫了张叶静一眼,温和的笑道:“叶晨学妹,这就是你传说中的那个堂妹啊。嗯,还真是长得和你不太一样。” 说罢,连忙将目光移开,那模样居然是不想再看张叶静一眼。 叶善张寅经脸色发黑,几乎气僵了脸,攥着桌布的手死紧,几乎要将整桌的饭掀翻。 什么叫做不知道张先生夫妇是叶晨的亲戚,还怎么着都要和她说一声的。 他们家请的客人还要经过她叶晨的同意! 还有许峥多,什么叫长得和叶晨不太一样! 敢情她叶晨就是长得好看,他们家静静就不如叶晨了吗! 许峥多的妈妈,也就是刚刚在停车场和叶善杠上的女人,赵银雪此时也站起来笑道:“晨丫头,我是你赵阿姨,老早就听你许叔叔说起你了,今天才见到。看看这小脸水灵灵的,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听说你这次考试还得了第一名呢?是吗?” 许峥多在旁边搭腔:“妈妈,不止呢。人家叶晨学妹可是全满分第一,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呢。” 叶晨微微颔首,淡笑道:“这都是些小成绩,不值得说什么。哪里比得上许叔叔每天为北省操劳。” 赵银雪见叶晨如此不骄不躁的模样,是越看越喜欢,笑看着叶晨说道:“小晨,你看我们家阿铮怎么样?你们可是同学,你对他也够了解了,怎么样?” 叶晨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菜吧嗒的掉进盘子里,表情瞬间呆住了。 这算是什么事? 给她相亲,和许峥多。 许峥多脸微红,微斥着赵银雪:“妈,你说什么呢!快吃饭!吃饭!” 蒋方和叶勇等人疑惑的看着叶晨和许明浩。 蒋方倒是知道叶晨和许明浩因为瘟疫药方子的事情结识,可是,当时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的,现在怎么—— 随即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果然,自家这个小侄女是不能用寻常的目光看待的。 这边,叶善和张寅经两人则是气得心肝肺都疼了! 他们把许明浩一家请过来可是给张叶静和许峥多介绍认识的,现在居然被叶晨横插了一脚,为她做了嫁衣! 简直是让他们一口陈年老血都吐了出来! 叶晨不欲在讨论这个话题,连忙转移话题,问着许明浩:“许叔叔,周叔叔最近好吗?” 周叔叔就是到中央去了的原北省省长。 许明浩也是笑道:“周先生现在可是中央的新任的燕京的市长,现在好着呢,没事还会给我们这些老部下打给电话,对了,他还和我们问起你了。还问你什么时候去燕京,周夫人可念叨着你呢。晨丫头,你现在的人脉可是比我还广了。” 叶晨微笑,淡淡道:“许叔叔可是说笑了,我的人脉哪比得过您啊。连周市长都是您介绍的呢。” 许明浩大笑,连连摇头:“你这孩子,还是那么沉稳。” 旁人可能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叶善夫妇可是刚刚从燕京回来的,对于这个刚刚升任中央的周市长还是很了解的。 周市长传说是某位大人物的老部下,下放了几年后荣光回京的,在京城里也算是一方人物了。 要知道,就算是凭着他们没有贬到江城来的时候的身份,周市长于他们都是可望不可即。 现在,居然知道叶晨和周市长是好友? 周市长还邀请她去燕京?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一向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二房怎么会生出个如此妖孽的人来! 晚风大酒店的金卡,江城许省长的亲信,燕京周市长的旧识。 她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女是如何做到的。 这简直就不可能! ------题外话------ 好肥一章,从早码到晚,时速渣,伤不起 094 叶善一家的下场,会见领导人 叶善夫妻瞬间白了脸,瞪着叶晨,目光凌厉,仿若要生生将叶晨割个鲜血淋漓。。 叶晨却不管她们,依旧笑着和许明浩许峥多等人说着话,笑语盈盈。 许峥多瞧见了一旁憨吃着菜的叶天,好奇的问着:“叶晨,这是你的弟弟?” 叶晨微笑应了,温柔地摸着叶天的脑袋。 叶天冲着许峥多甜甜一笑。 许峥多顿时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弟弟喜欢上了,逗起了他玩。 许明浩则有意避开张寅经,和一旁闷头吃饭的叶勇蒋方等人说起了话。 许明浩的夫人赵银雪和王丽娟与叶英聊起了天,谈着孩子的教育问题。 生生就把原主人叶善张寅经,还有叶战两夫妻晾在了一边,无话可说。 张寅经和叶善黑着脸,喝闷酒,却不敢对着许明浩甩脸色。 一餐饭就这样诡异的结束了。 临到结账的时候,张寅经去结账,众人在一旁等着。 突然,柜台那边传来了柜台小姐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先生,您支付的钱不够,请您再看看账单,谢谢合作。” 众人闻言都看了过去,叶善的脸瞬间就黑了。 三姑父张寅经阴沉着脸,辩解道:“不可能啊,我几年前在江城的时候都还是这个价钱的,现在怎么就不够了,是不是这个柜台小姐坑钱了?” 柜台小姐的脸色不好看起来,甩出一张发票到张寅经的面前:”先生,你不是记错了吧,我们晚风大酒店几年前都一直是这个价钱。而且我们这里出入的都是北省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都消费的很满意,怎么单单坑你一个的钱!这里是账单,你自己看看吧。“ 三姑父张寅经面色不虞的扯过发票,眯起眼仔细的瞅着了,脸色阴沉的要滴下水来。 然后,将钱包摔在柜台上,把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摔在柜台上数了起来。 钱不多,他却数了半天都没抬起头来看面前的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抱起胸,冷笑看着张寅经。 三姑叶善见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让张叶静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张叶静在三姑父张寅经旁边问了几句之后,忙跑回叶善身边,着急的问道:”妈妈,爸爸问你带钱了没有?他身上的钱不够饭钱。“ 张叶静的声音不算高,却还是被许明浩的夫人赵银雪听见了,赵银雪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没钱还来装什么阔。真是,丢大家的人!“ 这句话是三姑叶善最开始说叶晨的,现在被赵银雪原封不动的还给叶善了。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狠狠地一耳光。 叶善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沉着脸在身上找着钱包。 半晌,她空着手,喃喃道:”我也没带钱包。" 众人的脸色瞬间就精彩起来。 叶晨微微一笑,精致的小脸微凝,勾起冷笑。 本来这餐饭没那么贵的,可是,她临时给让加了两个酒店里最贵的菜—— 要是张寅经带的钱多也没什么。 谁让这个三姑父没钱还要装什么阔呢。 叶晨抱胸,冷笑,静观事变。 赵银雪早就等的不耐了,见如此状况,冷哼一声,道:“晨丫头,咱们走吧,让他们一家人在这里等着付钱。我们还有事呢。我让你许叔叔送你和你家人回家。“ 叶晨微笑颔首。 叶勇和王丽娟还有些犹豫:”小晨,咱们就这样走了有点不好吧。“ 叶晨却拉着王丽娟的手,撒着娇:”妈妈,我今天没吃饱,还等着吃你亲手做的菜呢。“ 王丽娟立刻点头,道:”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叶善被气的心肝肺都疼了,咬着牙齿恨恨道:“走啊,都走啊!我看许明浩一辆车装不装的下那么多人!” 叶晨恰好这时回过头来,冲着叶英和蒋方甜甜一笑:“大姑,大姑父,这次来了四辆车,位置还很多,要不要一起回去?” 叶善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层,气得七窍冒烟。 最后,叶英和蒋方都跟着叶晨的车走了,只剩下叶善和叶战两夫妻在原地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 听说,那天叶善一家在酒店里面被扣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叶善回家拿了钱,几人才得以脱身。 听说,事后,叶善一家到处骂着晚风大酒店的服务态度恶劣,完全蔑视人。 但是,却没有人理她。 反而是他们一回北省就急急的巴上北省省长的大腿,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把自家女儿配给省长家公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整个北省圈子里面的一个笑料。 叶晨在家里呆了两天。 王丽娟想着法子给叶晨做好吃的,把叶晨足足养肥了一小圈。 叶勇的腿已经大好了,现在可以脱离拐杖走上几步路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况。 叶天更黏着叶晨了,叶晨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还老是瘪着嘴说叶晨不回来看他。 叶晨摸着叶天的头,有些内疚。 这些日子,为了萧子腾的事情,状态一直都不好,怕妈妈见到了担心,就一直都没有回来。 想想,确实隔了好久了。 这一个周末,叶晨在家里待了好久才回学校。 回到城里,她先去了龙门。 邢骁按照叶晨的吩咐,在那天叶善夫妻回去的时候,就把他们抓回了堂里。 现在恐怕已经关了有两天了。 地下室,阴暗的水牢里。 空气潮湿阴冷的让人胳膊上鸡皮疙瘩直起。 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水牢角落里长满了湿答答滑腻腻的黏生物。 角落里,一个昏暗的灯泡无力的垂着。 风骤起,湿气随着风灌进骨子里,冷的人打了个寒蝉。 灯泡摇摇晃晃,打在墙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灯光随之隐隐绰绰,忽明忽暗,印在荡漾的水波上,犹如人阴晴不定的脸。 滴答—— 冰冷的水珠掉进了水中,溅起细细的水花。 浸在水中的两人突然抬起了头,目无焦距,仿若夜游的鬼。 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响着回声。 两人抬起了头,看着来人。 那是四名全身隐在黑暗中的男人,面如铜铸,身硬如铁,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勾出他们冰冷的轮廓。 水牢中的两人忽地瞪大眼,看着来人,张了张嘴,却哑然无声。 他们被关了这么久,没有食物,早就没有力气说话了。 四名男人沉默着一人一边拎起了两个人,向楼梯走去。 被拎着的两人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挣扎着。 冰冷的手镣脚镣碰撞,声音凌厉若刀,割破暗夜一道血色长弧。 咚咚咚—— 两人的身体被拖着在楼梯上,沉重如石,一级一级颠簸作响。 身后,铁梯上淋漓的血和成细细的一线,蜿蜒逶迤。 哒哒哒—— 脚步声渐远了,一层一层的弱下去。 滴答—— 石头一般沉重冰冷的死寂又缓缓地压了下来,心像被揪住,无法呼吸。 缓缓的,四黑衣人拖着两人走进一间暗室,将两人狠狠掷在地上,立在一边,沉默如铁。 暗室很小,四面皆铁墙,中间一凳,别无他物。 地上两人吃痛,低低呼出声来,缓缓睁开眼睛,虾一般蜷着。 忽地,门口响起脚步声。 ”堂主。人已经带到了。“ 耳边,四名黑衣人低沉若铁的声音齐齐奏起。 堂主? 两人睁大眼睛,想看看这个堂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只见,寒石一般冰冷的黑暗从头笼下,沉重如铁,漫无涯际。 忽地其中,一丝微光斜入,刀锋般划开,铿锵一声利响。 微光扯开一人高细缝,染了半际天光。 一人含笑从中步来。 微光尽头,来人行地缓。 一袭绿裙淡染了秋光,那人兀自卓然立着。 风骤起,卷了清寒渗入骨间。 地上蜷着两人皆是一哆嗦,却移不开眼。 微光乍泄,那人裙裾起,融了半色晦暗。 那一抹青绿愈来愈盛。 如宣纸上的墨迹缓缓铺开,端地勾出一人影来。 碧绿年华,娉娉袅袅。 一头青丝挽成一髻,碧色一竹钗动人。 微光顺着发尾流下,亮了伊人半边容色。 盈盈眼波似水,柔柔腮色怜爱。 卓然身姿立如竹,俏染风华淡若菊。 遗世独立。 地上两人却是瞪大了眼,颤着声音,呼出来:”叶、叶、叶晨?“ 微光中,女子淡淡显出模样来,却正是叶晨。 她莲步轻移,踏碎一地沉默,吭哧作响。 浅浅一笑,裙角微勾,割开地上两人面前一色黑暗,端端坐在室中的仅有一凳上。 “好久不见了,三姑,三姑父?”叶晨淡淡的的问候着。 地上两人叶善,张寅经齐齐向后滚了几步,哆嗦道:“叶、叶、叶晨,怎么会是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叶晨声音淡淡,模样隐在那半色黑暗中:“我的身份,三姑三姑父先不必问。只安静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 叶晨突地抬起头,盈盈眼波冻作一道冰弧,撕开面前一线黑暗,寒光乍泄。 叶善张寅经抖筛子一般颤抖起来,弱弱问道:“你,你,你要问什么?” “当年,我爸爸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晨声音陡然一狠,照着面前二人头上,狠狠砸下。 两人闻言,皆是一慌,眼神忽闪,强作镇定道:“你爸爸的腿,管我们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你爸爸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晨,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可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叶晨垂下头,忽地寒光自眼波一闪,淡漠道:“打断他们的腿。” 两人一慌,连连厉声叫喊道:“不要,不要,不要打断我的腿——” 最后一字未了,已被吞入肚中,转而是凄厉的尖叫声。 四名黑衣人同时向前,一人分别踩着叶善和张寅经的一条腿,皮鞋狠狠踩下,还碾了一碾。 噼里啪啦—— 阵阵骨碎声骤起。 鲜血自两人腿下缓缓淌出,化成一细线,重了一室死寂黑暗。 叶善和张寅经的腿,废了! 叶晨眉峰微挑如剑,淡淡看了两人一眼:“现在还说不说?” 叶善阵阵厉叫如杀猪,疼的涕泪俱下:“我,我——” 一字未了,便被张寅经打断。 “说,说什么,我,我不知道——”张寅经痛得直哆嗦,连连吸着冷气,面上却是少有的坚决。 叶晨突地微微一笑,似那雪中梨花,端的是冰寒动人。 “三姑,三姑父倒是守诺之人。不过,我父亲的一双腿也不是白断的。刚刚折断你们一双腿算是本金。这么多年了,利息也该不少了。来人,断了他们一双胳膊!” 四名黑衣人立即动身,一人抓住叶善和张寅经的一只胳膊。 “不要,不要,不要!我、我、我说——”叶善拖着残腿,连连后退几步,声音几乎是从嗓子尖一线逼出来的,端的尖利。 叶晨微微摆了摆手。 四名黑衣人立即顿了手,沉默。 “三姑,现在说吧。”叶晨斜斜睨了一眼叶善,淡淡道。 叶善看着捏着她的胳膊的黑衣人,嘴唇发颤,乞求道:“小晨,能不能让他们离远一点,我,我,我害怕!” 叶晨抬头,微微摆了摆手。 四名黑衣人微微垂头,退了下去,隐入黑暗。 “说罢。”叶晨淡淡催促道。 张寅经狠狠捅了一下叶善,目光阴狠。 叶善反瞪他,狰狞着一张脸。 叶晨却不管他们的争吵,只淡淡垂着眸,眉目低顺:“我可等着呢,三姑,三姑父。” 叶善咬了咬牙,说道:“当年,你爸爸的腿,是、是、是被王家大少弄断的。” 叶晨眼角微挑,眼波微凝,端的是一色冷光:“哦?继续说下去,王家大少是谁?为什么要打断我爸爸的腿?” “王家大少是,是,是燕京四大家族王家的孙辈长子嫡孙,最最受宠爱的一个,在燕京是如鱼得水。”张寅经抢着答道。 “继续!”淡淡声音平地起。 “王家大少为什么要对付你爸爸,我们就不知道了!真的!真的!真的!”叶善拖着伤腿,爬了过来,想要抱住叶晨的大腿。 叶晨微微凝眸,容色微暗,细密如梳的睫毛微垂。 两名黑衣人顿时起身,将叶善拉开。 叶善挥着手,想要扯着叶晨的裙角,却被黑衣人拎着衣领拖走了。 “断了他们的一双手!”叶晨淡淡说道,浅绿裙裾微微掀起,撕了一色光暗。 黑衣人同时上前,一人踩住叶善和张寅经的一只手,黑黑鞋底压下,狠狠一踩,碾了一碾,方才淡薄移开。 “啊——” “啊——” 两道痛呼骤然响起,凄厉如鬼,几乎要掀翻了整个暗室。 叶善和张寅经的两双手血肉模糊,已经不见原来模样。 滴答—— 血,点点滴滴而下,刺破了千钧重的沉默。 叶善和张寅经冷汗淋漓而下,脸色痛到发白,喉咙因为剧烈撕扯已经哑了。 许久,张寅经才怒声问道:“我们已经告诉你了,凭什么废了我们的手?” 叶晨抬头,盈盈含水眸子看了看旁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周身皆隐在黑暗中,唯独面目轮廓明暗不定,冰冷若霜的微光化开勾出硬朗的一张脸,声硬如铁:“我们堂主,最讨厌在它面前说谎的人。” 说谎? 叶善和张寅经同时一慌,颤抖着身子,满目惊恐。 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说谎? 莫不是,这些东西她早就知道了? 他们同时一个激灵,扯到了伤口,痛得直吸气。 若是,她全部都知道了。 今天这是? 报复? 两人眼里同时染上些惊惧,拖着身子,向后滚了好几步。 叶晨淡淡看了她们一眼,说道:“你们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 两人皆是疑惑不解。 旁的黑衣人沉声解释道:“这是堂主的规矩,如果二十分钟之内没有的到想要的结果,就直接扔进刑堂。” 刑堂是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 听名字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善于之地。 现在的对待就让他们已经受不了了,若是到了刑堂—— 两人同时一个激灵,挺起了身。 叶善连忙说道:“小晨,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真的,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求你,绕过我们吧。” 叶晨淡淡挑眉,远山眉微凝,笼山含黛微扬:“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寅经连忙堵住叶善的嘴,说道:“我来说,我来说。” 接着,就把事情如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这王丽娟原名王画绢,是京城王家现任家主,王威远的最小女儿。 因为幼年母亲早逝,留下她最小,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 后来,王威远又娶了一个继妻,剩下一子。 那继妻对前妻所生之子百般看不顺眼,奈何,前四子都羽翼已丰,不受她的掌控。 唯有王画娟,年纪尚浅,不能离家,变成了继妻的拿捏重点,百般苛待,千般辱骂。 王威远虽然最疼最小女儿王画娟,奈何他公事繁忙,很少有机会打理家中之事,一直没有发觉。 王画娟长到十八岁时,受不了,曾经离家出走过一次。 谁料,继母居然派人追杀,还在家里散播谣言说她是跟着野男人跑了。 一向重视家风的王威远震怒,放言,此生再无此逆女。 王画娟在逃避追杀的时候,受重伤,躲到了一名农户家中,得人所救。 此农户就是叶勇。 当年,王画娟在伤好之后试图去联系家里,却听到王威远的那般绝情话语,认为自己已被王家抛弃。 遂改名为王丽娟,和农户叶勇在村子里生活了起来,几年都未回过王家。 谁料,一次无意间,继母的儿子,也就是王丽娟的幼弟,所生长子,即现在的王家大少,一次无意间发现了王丽娟和王威远房间里面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 回去问过继母之后,知道其中原委,决定对王丽娟斩草除根。 于是调查了叶勇一家后,买通了叶善和张寅经两人,要两人将王丽娟引到悬崖后,将其推下去。 谁料,当时他们引错了人,竟将叶勇引了过来,并被叶勇听到了所有的计划。 叶善和张寅经索性,胆子一横,将叶勇推下悬崖,回去和王家大少复命说,王丽娟已经死了。 从此,叶勇失去当天的记忆,并且一双腿从此废了。 而叶善和张寅经收王家大少帮助,平步青云,做官一直做到燕京去,今年才被贬回来。 两人说完,看着叶晨,小心翼翼地乞求道:“小晨,我们已经把事情全部都说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叶晨淡淡挑眉看向两人:“嗯。” 两人狂喜,不顾疼痛,连忙爬着向外面跑去。 叶晨看着他们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凌厉的弧度,凛然若利剑刀锋,划破一淡漠血痕。 “断了他们的胳膊!” 四名黑衣人快步而上,轮出一个铁棒,挥下千钧之力,重重打在了叶善和张寅经的胳膊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 直到第十下的时候,叶晨才手指微抬,令他们住了手。 张寅经、叶善两人的胳膊已经碎地不成模样,鲜血淋漓,两人已经痛昏过去又醒了回来数遭。 叶善咬着牙,低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也说要放我了,为什么?” 叶晨抬眸,看着她,眸光如剑:“我想废了你们一双胳膊,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罢,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叶善,阴影笼了叶善全身:“这,不过是你们夫妻害得我爸爸轮椅十年的十分之一的利息。至于剩下的,我要你们一点一点偿尽!” 说罢,转身对黑衣人说道:“别让他们死了,治好之后送到他们家里。” 说罢,转身欲走。 那一抹裙裾飞转,如凌厉飞舞的伞边,任地旋下一地冰寒若霜。 远处,墨色渐浓。 那一乍微光初现,敛了敛了,任地那墨色将染了初光。 那一袭绿裙,如水染的国墨画,淡了淡了。 唯那青竹一般的身姿,那一抹竹影萧疏,刻在那初光里,去不掉去不掉。 话说,后来,叶善张寅经终于还是治好了伤,不过落下个行动不便的毛病,被送回了家里。 当天回去,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女儿张叶静跟着人家男同学出去厮混了近十天,家长这么久没有回家竟然不闻不问。 而他们的工作,则被许明浩一声令下,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工作丢了不要紧,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两口子当天晚上就回家里把女儿给撵回了家,一家子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逃到邻省去。 当天晚上,叶善一家准备趁着夜色出逃,一晚上连着逃出了省。 一家人在省外找了家旅馆住下,第二天早上,一推门就在对面的房间里面发现了那四个黑衣人。 然后,就被架着回了江城,还是在原来的房子里。 没有工作,还是半个残疾,叶善一家子在江城完全过不下去。 最后,求到了叶晨,叶晨传话说,看叶勇是怎么过完这十年残疾生活的,他们就怎么过。 没办法,一家人在叶勇家旁边也承包了几亩菜地,开始种起了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叶善一家人早就习惯了富裕的生活,对于庄稼地,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照顾,收成自然不好。 收入的钱也是当即就享受完了,连下一年投资的钱都没有。 而且,原本他们作为村里出去混的好的几家,没少故意开着小车,拎着名包荣归故里,在村里人面前颐指气使,算是把村里的人都得罪了个遍。 现在,一朝败落,反遭到那些原本被他们嘲笑的人冷嘲热讽,穷到揭不开锅的时候也没个人愿意去帮一把,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边,叶晨自那日之后,就一直在学校里安心备考,准备迎接期末考试。 这日,期末考试刚过,叶晨就接到了向韬的一个电话。 “小晨,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快来燕京一趟,有领导人听说了这次的事情,点了名要见你呢!这可是个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啊。” 向韬的声音在电话这头都听得出透着的隐隐兴奋。 叶晨问道:“那名领导人不是出国了吗?现在回国了?” 向韬解释道:“那名领导人还在公事访问呢,现在要见你的是国家的老干部,刚刚退下去,余威尚在的。” “好的,我收拾东西就去,麻烦师兄了。”叶晨眼波微漾,嘴角含着笑意,淡淡谢道。 向韬那边连连道:“都是楚老的弟子,还说什么客套话。到燕京了通知我,我去接你。” 叶晨微笑颔首,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飞燕京。 机场,叶晨拉着行李箱一走出来就瞅见了等着她的向韬。 她冲着向韬挥了挥手,快步跑了过去。 向韬拉着她的行李,上下审视叶晨了一番,说道:“嗯,不错。这身衣服应该莫老会喜欢。” 叶晨今天穿的是一身浅绿色连衣裙,泡泡长袖,裙摆直至脚踝,上面缀着细细的满天星,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清纯大方。 叶晨眉峰微斜,诧异问向韬:“这位莫老要求很多?” 向韬砸了砸舌,说道:“莫老这人,别的还都好说,就是不喜欢现在的孩子太张扬浮躁,平时很重视对于孩子的教育。” 叶晨浅笑,掩嘴:“恐怕这位莫老不怎么招小辈的喜欢吧?” 向韬也是随着笑道:“是啊,这个莫老一辈子对自己严苛惯了,行的直,坐得正,真真是为民的领导。可是在家里,却不招孩子的喜欢,现在一个人住着,也怪冷清的。” 叶晨微笑颔首。 这样倒也是必然,孩子都是天性.爱玩,谁愿意整天被大人距着。 这莫老,倒是个有趣的。 叶晨想着,由蒋方拖着箱子放进了车里,先到了上次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比赛的那座大厦。 向韬向叶晨解释道:“莫老那里守卫森严,一般人很难接近,你先在这里等等,莫老待会会派人来接你的。” 说罢,向韬拍了拍叶晨的肩膀,不无羡慕的说道:“晨丫头,想你师兄我三十六岁的时候当上中华医药协会才有幸见上莫老一面,你现在才十四岁,就见过这场面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说罢,还煞有介事的摇摇头。 叶晨知道他在说笑,也不理他,只是淡淡笑笑。 不多时,接人的车就倒了。 来的是一辆在燕京普通至极的黑色奥迪A6,司机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西服男人,眉宇间有着生杀予夺的狠厉,行动间干净利落,一看便是在军营中待过许久。 他走下车,微笑的给叶晨开了门,说道:“叶小姐,我是首长身边的警卫员,你叫我老陈就好。我们首长让我来接您过去。” 叶晨坐进车去,长长的裙摆在座位上铺开,微笑道:“多谢这位陈老亲自跑一趟。” 陈警卫员不着痕迹好奇的打量了叶晨一番,目光隐隐透着赞许,笑道:“叶小姐客气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叶晨微笑颔首,不语。 车子穿过繁华喧嚣的大街,从一条小巷子中拐了进去,在胡同中弯弯绕绕,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外表很普通的大院。 大院门口站着两个模样普通,站姿极正的小兵,手中拿着枪。 陈警卫员将车子开到门口,摇下车窗,对那两名小兵说道:“莫老接的人。” 两名小兵看了叶晨一眼,恭敬地说道:“陈老,请进。” 陈警卫员这才将车子开了进去,叶晨顺着车窗向外看去。 大院外面看着普通,内里却很宽敞,数重进深,轩敞宏伟。房子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见其装饰规模,还是前清留下来的王府。 其中有一花园,内里有一小小的荷花池,里面荷花已经枯萎了,只剩下一湖静水。荷花池边是一个院子,里面种着一个绿华如盖的梧桐树。 树下有一套石桌石凳,桌沿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凳上坐着一老者。 陈警卫员将叶晨带到这里就止了步,说道:“叶小姐,莫老就在那里了。” 说罢,转身,便身姿如松的大步走开了。 叶晨看向那老者,六七十岁年纪,身穿着黑色的唐装,利索短发,鬓发花白,板着脸,面无表情,法令纹极深一看便是平时喜好发号施令者。 老者就那样坐着,背也挺得笔直。 老者看过来,盯着叶晨。 那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似乎卷着万顷之重,从背上压过来,让人觉着肩上一重,忍不住想弯下腰低下头。 叶晨却岿然不动,挺立,身姿隽秀如竹,丝毫不惧地与老者对视。 秋风卷了裙裾,吹了青丝。 叶晨站着,半席秋色笼了她的面目,染了她的鬓发。 她站着,半眸眼波盈盈带水,内里却藏着一线剑锋。 老人眸光一动,威严剑眉一扬,突然猛拍了一下石桌,大叫道:“好!” 一“好”字,来的颇有些莫名其妙。 叶晨却知道为什么,微笑看着老者,不语。 老者开口,声若洪钟,中气十足:“你就是那个打败A国那群王八蛋的小丫头。” 叶晨微微一笑,谦逊答道:“侥幸而已,不足挂齿。” 老者对这个答案微微点头,高声道:“年少成名,不骄不躁,定力不小。” 叶晨微笑颔首,不语。 老者又问:“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叶晨。” “多大了?” “十四。” “哪里人?” “北省江城。” 老人突然摸了摸下巴,似回忆道:“北省江城,我还是年轻的时候呆过几年,想起来,有几十年没去了。” 他突然问起了叶晨:“江北的跑马场还在吗?” 叶晨微笑应答:“早些年就被拆了,现在修成了公园。”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老人居然就这样和叶晨拉起了家常,并不提今日叫叶晨来的目的。 叶晨也不急,微笑着和老者热络的说起了这些年江城的变化,看着老者唏嘘一番。 半晌,老者摸着下巴,故作高深的问道:“小丫头,就不好奇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 叶晨微笑,淡淡说道:“莫老要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是吗?” 莫老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水都溅了好多出来。 “真是个有趣的小娃娃,也别莫老莫老的叫着了,我看你这娃娃讨喜,你就叫我莫爷爷吧。” 叶晨眼睛微亮,知道莫老这是认可他了,顺着开了口,叫道:“莫爷爷好。” 莫老应了一声,笑眯了眼,又和叶晨东扯西拉的说了好多话。 临了,最后才开口道:“晨丫头,这次,我请你过来,其实是另有事情。” 叶晨抬眸看向莫老,盈盈眼波微闪,示意他说下去。 莫老叹了口气,眉色一正,这才开口道:“有个老朋友,身份暂时得保密,身体出了些毛病,找了好多医生都没有办法。我听说你在中华医药精英大赛中表现不错,就想让你给他去看看,你说怎么样?” 叶晨眸色微沉,唇抿起,思索。 莫老的老朋友,身份还得保密。 必定是国家某个重要人物。 这么重要的身份却有毛病找了那么多医生一直都没治好。 说明,这病难治。 但是,这次的机会难得。 她几乎未做犹豫,微笑道:“莫爷爷,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治好,但是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 莫老微点着头,说道:“原就没有打算让你一定能治好,只要你尽力就行了。能不能治好,就看那个老家伙的命数了。” 叶晨听着莫老的话语颇有些苍凉,心下一动,这老者的关系与莫老颇有些不一般。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声音从门口插进来:“爷爷?你有客人?” 说着,一人从四合院门口走了进来。 那人披着晨光而来,踏过碎金点点。 身材颀长的他一身胜雪白的休闲服,秋风掀起他的衣摆,几分瑟瑟。 他大步流星,五官比女孩还要精致,面色寒若冰,清绝无双。 他只那样站着,背后却像染了一轮月色,皎白青光。 温暖阳光从侧面侵泻而下,勾出他半面精致的轮廓,生生被染上几分寒意。 “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 来人居然是在中华医药精英大赛上有过几面之缘的莫诀。 当时,莫诀与森下加北比试完就不见了踪影,第二日的决赛也没有来,算起来,叶晨和他的碰面真不算多。 没想到,这莫诀的身份这么神秘,居然是莫老的孙子。 叶晨这才微笑向来人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 莫诀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含着冰一般:“九天。” 叶晨淡然垂眸低笑,这莫诀,还真是人如其表,冷冰冰的。 一旁的莫老听两人对话却来了兴致,在莫诀的面前却又不肯失了长者风范,板着一张脸,干咳了两声:“你们两个之前认识吗?” 莫诀一样淡淡的说道:“见过几次面。” 只此一句,不肯多言。 让想听其中缘由的莫老瞪圆了眼,却又不能发作,吹胡子瞪眼。 叶晨看着莫老的表情偷笑,和莫老解释道:“我和莫诀是在中华医药精英大赛上认识的,他是西医组,我是中医组,见的面并不多。” 莫老这才松了眉头,哼哼了两声,小声道:“这才有点小辈的样子嘛。整天冷冰冰的摆脸色给谁看。” 话音不小,叶晨三人都听见了。 叶晨喝茶,垂眸看戏。 莫诀依旧一副冰冷冷的模样,不理莫老。 莫老又吹起了胡子瞪眼。 莫诀坐定椅子,便才和莫老说起了来意:“爷爷,蒋爷爷的情况又恶化了。” 莫老拿着茶杯的手一滞,滚烫的茶水斜了出来,淋到他手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怔着脸。 许久,才颤着声音问道:“他那情况再恶化,现在人还——” 最后一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莫诀淡淡说道:“虽然情况恶化,但是现在人还活着。可以撑上几天。” 叶晨明显听到莫老的呼吸松了一松。 莫老神色怆然起来,喃喃道:“这老家伙。还说要和我比骑马的,转眼间就人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真是个没用的老家伙。” 话是这么说着,声音却渐渐颤抖拉长起来,眼眶渐渐红了。 忽地,莫老猛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那个老家伙,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先死掉!” 说罢,大步流星就朝外走着。 莫诀放下茶杯,淡淡抬眸,也缓缓的走了出去。 叶晨眼眸一凝,站起身,也随着两人走了出去。 莫诀一来,陈警卫员就知道莫老肯定要出去的,车都备好了。 只是看着后面跟着的叶晨和莫诀两人微微惊诧,顿了一秒。 几人上车,陈警卫员就开着车启动了。 车子顺着弯弯曲曲的胡同里面开出去,上了大道,渐渐行了许久,才向郊外一条普通的小路上插了进去。 小路上虽然很少人走,却很干净,旁边是一溜一溜的梧桐树。 几人坐在车内,无人说话,每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车厢内沉默的就像是一块冰冷冷的铁。 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搬不开挪不走,让人呼吸不得。 叶晨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也是叹了口气。 车子顺着小道走着,尽头,就是一个农家小院模样的建筑。 陈警卫员在门口停了车,说道:“里面不能开车了,首长和叶小姐还有小莫都下来走进去吧。” 几人推门下车。 引入眼帘的是周边一色的绿。 数百里的地方都是绿色的秧苗,青翠翠透亮亮,人的眼里似乎都要被染上了绿华。 不同于燕京市内空气中总带着风沙和雾霾,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漫着从不远处飘来的麦香。 莫老心忧老朋友的病情,来不及多打量,直接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莫诀看着叶晨的背影,精致的五官少有的动了动,冰冷的眼神染上几抹温度,凝了一秒,挪开目光,也跟着莫老走了进去。 叶晨回过头,随着两人的背影,也是抬脚,跟着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很大,进门是个小菜园,里面用护栏围着,种些常见的瓜果蔬菜什么的。 向南的一溜大玻璃窗,秋日疏朗的太阳正好透过来照的人暖洋洋的。 几人跟着莫老走进正中的一间房子,拐了个弯,来到一个小房间,内有一塌,榻上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的双目紧闭的老者。 这便是莫老的朋友,身份神秘的蒋老了。 ------题外话------ 啦啦啦。本月最后一天,大家有票不要忘了投,、 还有,原来的正版群要解散了。请还没有加新群的朋友赶快加新群哟 关于有读者问男主,男主就在这几天了。不过—— 转折,亲们自行想象,哈哈 095救人,空间升级! 蒋老是一位清瘦的老人,皮肤如同久经风霜干枯的树皮,颧骨微高,眼窝下凹,身上是一套与莫老一般无二的黑色唐装。 那原本紧实的黑衣在他的身上却格外宽松,他蜷在榻上,小小的一团,几乎看不见。 莫老看着鼻头就酸了,伏在塌边,哽咽着说道:“蒋犊子,我来了,你不是还说要和我一起赛马的吗?怎么就躺这不动了呢?你起来啊,起来啊——我的马缰都给你套好了,就等着你来了,你个蒋犊子,快给我起来啊——” 叶晨闻言眼眶微红,偏过了头。 一道清绝冰霜的目光却凝在她的背上,莫诀的清透的眼眸渐渐深了眸色。 莫老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低,最后竟只剩一线细细的颤抖呜咽,细不可闻。 叶晨和莫诀对视一眼,退出了门外,给莫老细心的关了门。 门外,小院宽敞,清透的秋光侵染而下,袭满整个小院。 一白一绿两道清绝身影渐渐清晰,莫诀和叶晨踏碎金光点点,阔步进了小院。 小院中,三两干净竹藤椅,空空荡荡,冷冷地坐着。 莫诀面无表情,掀起衣摆,在其中一张竹藤椅上面坐了。 叶晨凝眸笑笑,在莫诀身边寻了一位置,也坐了下去。 秋光中,莫诀面白如玉,瞧向叶晨,冷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你是在考我吗?”叶晨微笑看向莫诀,端的眼中一线冰寒剑锋。 莫诀无所谓的模样:“你愿意这样想的话!” 叶晨垂眸低笑,远山眉微凝,笼山含黛微扬:“蒋老应该是旧伤,一个子弹擦心口而过。当年虽然保住一条命,子弹却留在了体内,现在是子弹移动,压迫了心脏,情势危急,若无有效办法,活不过五日。” “我说对了吗?”叶晨笑看向莫诀,那笑端的如枝头孑然而立的白梅,独一抹素色动人。 莫诀看着叶晨的笑,眸色深了一深,盯在了叶晨的脸上。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当日他重伤模糊间,那个将他扶起为他治伤,又淡然远去的绿影。 叶晨眉间笼上疑惑,试探性的喊道:“莫诀——” 莫诀不自然的移开眼睛,板起了脸,淡淡道:“没什么,走了神。” 低笑声兀自起,叶晨掩嘴笑,眉梢幽静:“莫诀,我是问你我说的对不对?你回答的是什么?” 空气似乎都静了一静。 莫诀白皙的脸上缓缓浮起些许淡红,扭头不看叶晨,淡淡道:“你说的很对。果然,当日的传闻是真的。” “传闻?”叶晨远山眉微挑。 莫诀淡淡的说道:“那日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决赛,我因为养伤没有去。却听到不少神乎其神的传闻,其中一个就是,相传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能够仅凭一双肉眼就看出人身体内的疾病,而且一例未错。” “传闻不可信。”叶晨微笑道。 莫诀深深看了叶晨一眼,眸里含了许多莫名的情绪:“这条传闻却是真的。” 叶晨却淡淡垂眸,含笑不语。 她不过是借着进阶之后,入微级别的混元诀罢了。 入微级别之后,她便可以看出人身上那里出了问题,有多严重。 再结合上中医藏象说法的结合,观其面色,就八九不离十了。 说起来,真倒是没有传闻中那样神乎其神。 莫诀向后一躺,仰头看着头顶一片朗朗靑日,问道:“你会救蒋爷爷吗?” “你知道,我善中医,外科是我的薄弱项。”叶晨看莫诀,盈盈眸子含水。 莫诀也瞧向她,淡淡道:“但是你会试一试,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叶晨垂眸低笑,眉眼低顺,算是默认了。 眼前光线一暗,叶晨就看见莫诀站了起来,淡淡说道:“爷爷,现在应该已经哭好了,我们也该进去看看了。” 叶晨无奈笑笑。 这个莫诀,说话还真不会委婉的。 叶晨两人推门而进的时候,正好碰见莫老低着头向外走寻着他们。 莫老神色不振,声音依旧有些黯然,对叶晨说道:“晨丫头,你进去看看状况吧。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叶晨点点头,跨入其中。 虽然她刚刚一眼已经看穿了蒋老的病情,但,如要真正下手医治,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蒋老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既往病史都要有精准的了解。 莫诀则跟着叶晨进了房间,和叶晨讲着蒋老的以往的身体状况。 他贴身照顾蒋老也有些日子了,对蒋老的病情和禁忌也算有大致的了解。 叶晨听着,结合她的判断,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不多时,叶晨便已经得到了她需要的信息,眼眸愈发凝了凝,唇抿如刀。 她笼着一身死寂的沉默,缓缓走了出去。 莫诀也跟在后面。 莫老坐在藤椅上,呆呆的看着天。 见叶晨两人出来,颤抖着声音想问却不敢问:“怎么样,还——” 叶晨抬眸看他,秋光自眼波一闪,低下声道:“子弹已经深入心脏中,情况危急,不过,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莫老听闻上句话,心猛地一沉,待捕捉到叶晨的下一句话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什么希望?” “开胸,取出那颗子弹。”叶晨淡淡道,眉梢幽静。 开胸! 取子弹! 可是那颗子弹都已经深入心脏了。 这手术的危险性不用叶晨说他都想得到。 莫老的身子晃了晃,堪堪扶住藤椅把:“晨丫头,你有几成把握?” 叶晨沉默。 半晌,她才缓缓问道:“莫老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声音猛地掷在地上,铿锵作响。 莫老扶着藤椅,却站得比什么时候都直,硬着一张脸,沉声道。 叶晨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不到五成。” 不到五成! 莫老的一颗心沉到了水底,冰冷刺骨,呼吸不得。 他抓着藤椅把的手猛一紧,枯枝一般的手青筋暴起。 叶晨看向莫老,远山眉微颦,沉声问道:“做手术,或许可以有一条生路,但是,一旦失败,立刻就会死亡。不做手术,我可以施针用药材拖上一段时间,但是,也只有那段时间了,莫老,做不做手术?。” 做不做手术? 做手术,可以有一线生机,可是一旦失败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不做手术,还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可是却永远都好不起来了。 他抬眸,凌厉逼人的眸光对上叶晨:“你可以拖多长时间?” “三个月。”叶晨抬头,不惧莫老的目光,双目相接,刀光剑影。 三个月。 也就是说,若是真的拖下去,他与那蒋犊子的最后相处时光只有三个月了。 沉默寒石一般重重压在心口,冰冷透进心间,呼吸一滞。 莫老低下头,整张脸威严起来,唇抿如刀锋,生生勾破一线刺骨冰冷。 半晌,他狠狠一拍藤椅把,铿锵吐出一字。 “做!” 得了准信,叶晨转身就走,绿色裙裾哗啦一声在空中勾开静默一片。 声音自远远传来,淡漠如她轻点的莲步。 “我先给蒋老调理两天,后天正式动手术。” 莫老整个人象是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整个人软了下去,扶着藤椅把手的的手抓紧,许久不能言语。 莫诀看着叶晨渐渐淡漠的绿影,清透的眸子渐渐暗了下来,几分莫名的神色。 接下来的两天,叶晨给莫老用各种空间中的药材还有那神奇的空间井水,换着法给莫老调理身子。 随着她在被省人民医院坐诊的时间越来越长,接触的病人愈来愈多,经验值是一天天的增长。 医术她也已经背了不少。 在每个失眠起来的夜晚,叶晨早已不记得数量。 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了空间的变化。 其中生长的药材的灵力是越来越丰富,而且其中井水似乎也多了些可以快速恢复人生机的作用。 虽然效果比不上药材,但是在一些重要场合还是很有作用。 若是蒋老患的是内伤的话,恐怕用不着如此凶险的动手术,直接用空间里面的药材调理上几个月,就可以恢复健康。 奈何,事不唯人愿。 叶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蒋老做好手术准备。 空间里面药材的效力简直非寻常药材可以比拟,蒋老那般凶险的病情,也不过是在第二日的中午就悠悠苏醒了。 倒把一向严肃板着脸的莫老喜得像个孩子,又哭又笑。 两个老人在房间里面谈了整整一夜的话,出来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叶晨咨询过蒋老关于做不做手术的意见。 蒋老反应与莫老一模一样,问过关于能拖多久的问题之后,斩钉截铁的说,做手术。 叶晨这几日在小院中听两位老人说话,才渐渐得知,这位看起来风烛残年,清瘦弱不禁风的老人居然是上一任的国安局局长。 国安局只是他们表面上的名字,内里他们称自己为利刃。 这是一个为国家培养特殊人才,暗里保护国家的组织。 特殊人才包括各种身手极佳的情报人员,杀手,各行业的顶尖精英,甚至还有一些奇门异士。 国际形势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实际上各方刀光剑影交手不少。 很多见不得人的国与国之间的交手就是由这些人完成。 他们像一座座暗夜的钢铁巨士,守卫着祖国。 每天都有人死去,为国捐躯,却不能留名。 甚至连葬礼都不能风风光光的办上一场。 蒋老的伤势就是在一次与邻国的交手中留下的,当时,一行十人只有他重伤拖着残体回来了。 为了国家,他们这些人不能够有家人,连到老都是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莫老是蒋老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亲人。 国家看是和平的表象下面,实际上浸着一层又一层这些人的鲜血。 叶晨听罢,肃然起敬。 时时刻刻,她都不曾忘记她的骨子里流着的是华夏人的血。 就像上一次对上A国人,真正让她愤怒的就是那些人竟敢那般无视华夏国家的尊严所在! 一晃两日,随着蒋老身体状况的好转,能够适应手术的强度,叶晨一些基本准备做好,手术也要开始了。 这一次,莫老亲自出面在附近一家大型医院借了一间手术室给叶晨亲自来做手术。 叶晨亲自挑了些小护士医生给她打下手,其中,莫诀是主动要求的。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叶晨却是知道的,莫诀的医术绝不在她之下,若不是她有空间相助,今日的手术刀恐怕就要他来握了。 随着手术时间的逼近,一切器材和急需的药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蒋老那边,医院也给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现在由着其他医生安排着也做好了手术前的准备。 长长的时针归在其中某一点上,凝了凝,铿锵一声重响。 时间到。 手术室的门大开,已经被麻醉的蒋老被推了进来。 叶晨戴着口罩,沉静站在原地,等着。 她的身后,莫诀同样是一身衣白胜雪的白大褂,插着兜,眼眸凝滞。 他们的前面摆着一张手术台,手术台边一溜排着形状各异的各种手术器材。 铛—— 无影灯开,整个病房瞬间被照得透亮。 叶晨捏着寒光凛凛的手术刀,缓缓站到蒋老的身边。 首先取出银针,叶晨将银针,摆好,在所有医生护士的惊疑目光中,将微粗的六根银针刺进了蒋老的六个大穴。 整整齐齐插在蒋老的胸口处。 针针相互呼应,像是一幅诡异的符咒图。 六个大穴都是足以致命的死穴。 一针下去,不用一秒,就足以让人暴毙。 现在,却是六针齐下。 倒吸冷气声阵阵起。 周围的小护士捂着嘴惊叫,眼瞪得老大,目不转睛。 莫诀手捏紧看着叶晨的素手飞快的动作,捏了一把冷汗。 叶晨却没有管众人的目光,远山眉凝起,笼山含黛凝滞,十指如飞,接着在蒋老的身上点了几个穴位。 六针封穴! 叶晨现在施展的正是当日她曾在宋家三少面前施展用来救治重伤的宋老的,六针封穴。 六针封穴,是指将人的六个生死大穴同时封住,可以让患者暂时处于假死状态,血液停止流动,呼吸静止。 这正适合蒋老此时的状态。 虽然已经打过麻醉针,但终究还是阻止不了血液的流动。 而六针封穴却不同,可以让人的血液都停止流动。 蒋老的伤势在心脏,而心脏正是血液的流动的中心,一个不慎,很容易出现意外。 这套阵法却可以避免这种意外。 眼见着针法已成,叶晨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至少证明着,手术的成功率又大了一成。 “手术刀!” 叶晨一声利喝,伸出手。 被惊呆了的小护士瞬间转醒,连忙将手术刀递给叶晨,还不时的好奇看着蒋老额状态。 真是神奇,仅仅几针就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这样。 这近乎神迹了。 小护士看着叶晨的目光染上了几分仰慕。 叶晨却没有管这么多,专心致志的做着手术。 她小心翼翼的切开蒋老的胸腔,看到其中密密麻麻的血管和里面凝滞的血液和微弱没有动静的心脏。 她眼猛一凝,锋利的刀锋小心翼翼的接近那颗心脏。 下一秒,刀锋一用力,切开了心脏的一个小口。 鲜红的血液停在心房之中。 根据叶晨的记忆,那颗子弹应该在右心房。 她刀锋一偏,拨开心房一仅容镊子进的小口,端的是是一线鲜血淋漓。 一颗已经被腐蚀殆尽的子弹静静地躺着。 “镊子!” 叶晨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伸出手,厉声喝道。 一个小护士瞬间将镊子递到叶晨的手心,取过她手中的手术刀,放在白色托盘上。 随着手术刀砸在金属托盘上的一声轻响,叶晨的手动了。 快得难以用肉眼捕捉,只见空气中留下一串素白色残影,蒋老心口的那颗子弹就已经被取出来了。 快,准,分毫不差。 那心脏上的小口竟与叶晨手中的镊子一般大小,叶晨却准确的穿过其中,取出了子弹。 期间都没有碰到旁的错综复杂血管。 这般精准的手法,饶是捏惯了手术刀的莫诀都忍不住惊叹一声。 早有机灵的小护士拿来托盘置于叶晨手边。 叶晨将子弹扔进托盘,叮当一声碰响。 “针!” 叶晨凝着眸,冷着脸,厉声喝道。 一小护士立马递上针来。 叶晨捏着针的手定了一定,微微凝眸,这才开始缝合。 心脏旁边的血管极多,极为复杂,尽管只开了镊子大小的一小口,牵动的血管却是复杂交错。许多血管甚至细小到不可见,却十分重要。 这是手术最最紧张的时刻。 若是缝合成功,手术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若是一个血管没有缝合好,便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患。 众人的呼吸都轻了几分,怕打扰了叶晨。 整个手术室里静的只剩下数道轻轻的呼吸声,和机器轰鸣的轻微呜呜声。 寂静像是一整道墙狠狠压下,沉重,无处可逃。 一条。 两条。 三条。 ······ 叶晨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心脏里面便已经缝合好了数道伤口。 众人高高提起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面上的表情松了几分。 手术室里面紧绷凝固的气氛缓缓冰融。 时间一刻一刻缓缓流逝。 每个人都是一脸紧张肃穆,无声说话。 每个部门配合有素,整个手术时就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巨大齿轮。 叶晨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早有眼尖的小护士给她擦过了汗。 已经过了许久了,她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慢。 行云流水,如同一场精湛无比的艺术表演。 莫诀在背后默默配合着,看着叶晨的眼光渐渐亮了起来,里面燃起了一抹兴味之光。 他单知道叶晨中医素养了得,一手精湛的医术令人叹为观止。 但未曾想,连她最不擅长的西医的外科手术都可以做得如此让人,惊艳。 对,就是惊艳。 她就像是一个笼着神秘外纱的宝藏,隐隐绰绰,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越与她相处就会越发现她的强大和长处。 你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底牌在那里。 每每你感觉你已经看透了她的时候,她总会再次展现,让你惊艳一把。 真是个很奇特的女孩。 莫诀的眸色深了深,目光在叶晨的背上凝了许久,挪开了目光。 手术室里不觉时间流逝。 在众人放轻的呼吸声中,叶晨终于缝合好了大半的血管。 就差最后几根简单的血管了。 随着叶晨的十指飞动,众人的都松了一口气。 不少人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笑。 连莫诀的脸上就如冰融般罕见的出现了浅浅笑意。 叶晨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只剩下缝合胸腔表皮了。 叶晨首先抽了六根银针,飞快将其按照顺序拔离,置于手术台边的白色托盘上面。 接着,又飞快的点了蒋老身上的几个大穴。 剩下,就是等着蒋老的血液开始恢复活力,缓缓流动了。 然而。 一秒,没动静。 两秒,没动静。 三秒,还是没动静。 叶晨精致的小脸猛地绷起,面色有几分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在场的能够看清楚叶晨在做什么的只有莫诀,他见事态不对,快步走到叶晨的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叶晨微微摇了摇头,隔着口罩,声音有些模糊:“我拔了针,血液应该开始流转的。现在,血液却像停了一样,许久都没有动静,这不正常。” 莫诀的脸也凝重起来,看着蒋老的状况,皱起了眉。 这状况,确实有些不对。 几名小护士见叶晨和莫诀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也明白此刻事情不太好,敛了声,缩到了一边。 整个手术室里,空气一下子紧绷起来。 叶晨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手握拳,收的死紧。 她看着病床上的蒋老,咬唇,唇瓣发白。 难道连最难的一关缝合都已经闯过了,却要失败在这里吗。 她不甘心。 “流了流了,血液开始流了!”一个小护士突然指着蒋老兴奋的喊道。 莫诀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抬头看向蒋老的身体。 只见透过胸腔的小口可以看到,里面原本静止的血液开始了缓缓的流动,顺着血管可以清楚看到血液的流向。 几名小护士脸上都有了兴奋的笑,抱在一起。 莫诀也是脸上一喜,眼睛亮亮的盯着蒋老。 叶晨却暗暗皱眉! 不对! 这里面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这个血液的流向有问题! 果真! 下一秒,血液突然开始剧烈的倒流! 顺着血管直逼而上,瞬间灌满了整个心房! 原本已经开始微微跳动的心脏承受不了如此的压力,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 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几名小护士的笑声被瞬间掐断在喉咙里,呆着一张脸,再也笑不出来。 莫诀也是猛地一怔,手握紧,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的空气都重了几分,压得人呼吸不得。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着,众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血液倒流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渐渐的,整个心房都要被塞满。 而心脏的跳动随着心脏的重量增加愈来愈慢,愈来愈慢。 渐渐的,微弱的颤动几乎看不见。 危在旦夕。 叶晨咬着唇,唇瓣发白! 怎么会这样! 她努力回想着所有应该注意的注意事项! 蒋老的食物禁忌。 蒋老的药物过敏。 蒋老的既往病史。 什么都已经注意到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凝在了手术室边柜子上面摆的几颗黄色的胶囊。 她想到了! 蒋老的既往病史! 她小脸瞬间就冷了下去,嘴角抿起,凌厉的气势从中斜斜逼出,凛然如利剑刀锋,割破一线淡漠血痕。 声音劈头而下,逼人的冰寒冻人,砸在那些小护士的头上:“你们谁负责给蒋老吃药!” 众小护士面面相觑一阵,齐齐指向中间一个圆脸的小护士! 小护士看着叶晨的眸光,颤抖着声音:“是我,是我给蒋老喂药的。有什么事情吗?” 叶晨眼角挑起,眼波冻结,端的是一色冷光锋利:“那里为什么还剩一味药!“ 小护士顺着叶晨的手指看去,看见那黄色的小胶囊,脸刷地就失去了血色:“我,我,我,我记得我喂过这一味药的!” 叶晨冷冷的鄙视着她,眸光中剑锋暗藏。 小护士吓得腿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已经喂过了!” “你不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个你以为,今天蒋老一条人命就要葬送在你手上!蒋老早年肝部受过伤,做过肝切割手术,他的体内现在的那个肝脏是原来仅剩三分之一的肝脏长成的,因此,蒋老肝脏造血功能不足!所以,才需要服用药物帮助造血功能的恢复!” 叶晨气的手都在发抖,一句一句的砸向对面的小护士。 说着说着,她的鼻头开始酸了起来。 这是她到现在为止,第一个可能手术会失败的病人! 还是她最想要医治好,最敬佩的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的战斗英雄。 想起挺过了战火纷飞,伤痕累累的峥嵘岁月的蒋老,很可能就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要在这个手术台上断了这一生的荣光。 她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剧烈收缩。 一阵一阵的抽痛从心底传来! 对面的小护士也被叶晨吓得低低的哭了起来,压低的细细的呜咽声成一线,在手术室里静不可闻。 叶晨看着小护士的模样也无心再骂她,转过头,看着蒋老。 病床上,那个清瘦的老人看起来是那样单薄,骨瘦如柴的身上布满了枪伤刀伤,还有几处从肩膀一直到腰际的狰狞伤口。 而那胸膛的左边,一个鲜红的心脏的跳动愈来愈弱,愈来愈弱。 叶晨眼睛发热,心头涩涩的酸,捂住了脸。 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带上了几分涩涩的苦,让人鼻头酸酸。 一双略带几分清冷的手附上了她的肩头,淡漠的声音笨拙地安慰着她:“这不是你的错。” 这温度,这声音,是莫诀。 叶晨身体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耸了耸肩,将莫诀的手不着痕迹的抖开,闷闷的说道:“谢谢!” 莫诀的手一空,停在半空中,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收起。 叶晨突然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蒋老,坚定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放弃!” 她恢复了冷静,镇定的恢复到:“病人的心跳很微弱,注射强心剂!快!” 其余的小护士马上反应过来,高声说道:“我去拿。” “先把病人的胸腔缝合起来,针!”叶晨伸手,面色沉静。 一个小护士连忙将针递到了叶晨的手上。 “去拿刚刚那种肝药的注射滴来,快点,直接注射进病人的动脉!快!”叶晨厉声道。 一名小护士立马飞奔着去拿药。 莫诀看着叶晨挺得竹一般直的身姿,忍不住摇了摇头。 倔强!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外表淡然的少女身上隐藏的刚性! 倔强不肯服输! 因为倔强,才不肯让病人的生命生生从自己手上流走。 即使现在救回人的几率微乎其微。 伤口缝合好了,强心剂和肝药滴剂也都已经注入病人的体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病床上的蒋老身上。 蒋老却像睡着了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叶晨将手指放在了蒋老的笔尖,很久很久才移开。 那里,一丝动静都没有! 心电图已经插上,上面显示的线条却总是一片笔直,连最开始微小到不见的波动都已经消失。 病人的生命征兆全部消失了。 不同于上次在医药精英大赛的时候,那名妇人是因为猝死,才有最后一口气可以救。 现在,蒋老一旦失去呼吸,变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众人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病房里冷的人打着哆嗦,清寒一点一点顺着肌肤渗进骨间。 叶晨的手捏的死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穿透防尘手套掐紧肉间。 真的,没救了么? 蒋老那个清瘦的老人就要永远冰冷冷的躺在这里了么? 她几乎无法呼吸。 莫诀站在叶晨的身后,看着她的单薄清绝背影,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众小护士已经站在病床边,给蒋老深深地鞠了一躬,缓缓走了出去。 其中,那个圆脸忘记给蒋老喂药的小护士药弯的格外深,重似千钧。 哒哒—— 众小护士离去的脚步声,一声一声,似乎踩在叶晨的心脏上。 一步一步将她的心,踩进了水里,溺了水,无法呼吸。 整个病房里面只剩下叶晨和莫诀两人。 原本拥挤的病房此刻却显得偌大而空寂,冰冷彻骨。 莫诀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也走吧。” 叶晨脚被钉在了原地,沉默。 莫诀轻轻叹了口气,在原地看着叶晨,只默默地站着,却不说话。 许久,转身去收拾手术器材等东西。 就在这时,叶晨突然感觉体内一股舒服温热的暖流顺着全身经脉游走了一圈之后,缓缓回到了空间。 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响在脑海:“恭喜宿主突然第二阶段,由于超额完成任务,因此在原本灵力外移的奖励上,特加空间灵泉奖励。” 空间灵泉? 叶晨疑惑。 那声音立刻解释道:“空间灵泉,即对空间中的井水进行改造,增强原本的复苏效果,对于濒临死亡或者死亡在三分钟之内的患者有一次强烈生命复苏作用,一人一生仅限使用一次!” 濒临死亡,或者死亡三分钟之内的患者? 蒋老岂不是正好符合。 叶晨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么说,蒋老还有救? 自从那次空间提出升级要求之后,就再也没有半分动静,就算叶晨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要求也一直没有反应。 她甚至以为那次升级秘法不过是她做得一场梦。 现在,居然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升级了。 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趁着莫诀不注意,叶晨快的人眼难以看见的取了些空间井水出来,喂进了蒋老的嘴里。 担心一杯不够,她还特地取了两杯的量。 两杯井水下肚,蒋老却依旧可没什么反应。 叶晨目光黏在了蒋老的身上,目光一点一点加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蒋老却没什么反应,依旧那样躺着。 叶晨的心揪起,咬紧唇,近乎要咬破出血。 一秒! 两秒! 一分钟! 两分钟! 没有! 还是没有醒! 叶晨渐渐死了心,转过头,拖着重重的身子向外走。 终于,还是救不了么? 远远的,她的背影被拉长,投在手术室冰冷的地上,染了萧索与寂寥。 方才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莫诀异常惊喜的声音:“叶晨!你快过来看,蒋爷爷他要醒了!” 叶晨方要踏出手术室的门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她向后看去,声音带着颤抖:“真,真的?” “你过来看,蒋爷爷真的要醒了!” 叶晨咬唇,回过头去,一步一步向着手术台靠近。 想看又不敢看。 怕若不是那个结果,她会不会—— 待她鼓足勇气,再次站到手术台边的时候,脚步已经如同灌了铅。 她看着蒋老,目光一点一点上移,顺着他清瘦如柴的双腿,到他刀疤满满的胸膛,再到他干枯如橘皮,却无比安详的脸庞。 胸口,分明有了微微的起伏。 她颤抖着,将手指放在了蒋老的鼻尖。 心电图上,笔直的那根线已经有了山峦一般的起伏。 一突一突,犹如她心抽痛的节奏。 温热的气息扑上了她的指尖,她的冰冷心也似乎跟着这股气息热了起来。 有心跳,有呼吸 真的,真的,真的醒了! 叶晨猛地睁大了眼,连忙给蒋老做着全身检查,试图确定着这个事实。 一番检查之后,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蒋老的各项机能都很正常,生命特征全部恢复。 不过身上原有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胸口的心脏开刀的刀口还是需要慢慢恢复。 只要人有口气,叶晨都能给人调养回来。 又何惧这一个刀口。 她的身后,莫诀看着她的眸色又深了一层,方才他分明是看见蒋老生命特征完全消失的,可是叶晨在蒋老的床边站了站,蒋老就醒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叶晨的背影,眸色冰冷,面无表情,冰一般清绝。 和莫诀一起推着蒋老出了手术室,一出门就看见僵在椅子上,还是蒋老进手术室那个姿态的莫老。 这都近七个小时了。 莫老却在这里一个姿势枯坐了七个小时。 见叶晨和莫诀两人推着蒋老出来,莫老连忙站起来,却因为坐在椅子上太久,腿坐麻了,一个趔趄,险些摔了。 叶晨眼疾手快的扶起了莫老,笑道:“莫爷爷,您可得小心,可别蒋老刚出了手术室,您又进去了!” 莫老紧紧抓着叶晨的手,颤着声问道:“老蒋,老蒋,他,他?” 简直紧张到话不成句。 叶晨轻轻拍着莫老的手,笑着安慰他:“手术成功了,莫老体内的子弹被取出来了。” 莫老闻言连连松一口气,脚下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莫诀这回也过来扶着莫老,淡淡的说道:“爷爷,你要是在这样站不稳,耽误了蒋爷爷进ICU,他可真就醒不过来了。” 叶晨摇摇头,这莫诀,对人冷冷的,说话也是这么不讲情面。 闻言,莫老顿时就吹起了胡子瞪眼,看着莫诀,气红了脸。 莫诀却不理他,只是和叶晨推着病床就向ICU病房走去。 莫老心忧蒋老的安危,在原地跺了跺脚,还是跟上了叶晨和莫诀的脚步。 空间所出必是精品! 那空间灵泉的作用真真是出了叶晨的意料之外。 原本蒋老的心脏动过手术,就算活下来,再怎么调养还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现在空间灵泉的作用下,蒋老的心脏却如同没受过伤,没动过刀一般,完好如初,强度堪比二十余岁人的心脏强度。 这让一向是医学天才的莫诀也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蒋老体内的血管也在灵泉的作用下,强度加强了一遍。 照这样的趋势,至少十年内,蒋老不会再有什么大病出现。 原本预料蒋老会在第三天或者第四天才醒过的蒋老,第二日早上就醒了过来,把一直守在蒋老床边不肯走的莫老惊喜的跳了起来。 经过一番检查,蒋老的身体基本恢复健康,剩下的就需要时间静养。 叶晨开始将空间里面的灵药开始往蒋老身上堆,生生将蒋老一个月的恢复休息时候缩短成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之后,蒋老出院。 莫老叶晨莫诀一行人将蒋老送到了他住的小院。 听说蒋老出院,那些蒋老的老部下都过来看蒋老。 莫老的车开到小院的门口就不得不停了。 一众人看着面前齐齐排着站的二十余名年纪不一,长相各异,气质不同的男男女女。 叶晨扶着蒋老下车,缓缓走到那一众人的面前。 “首长!” 见蒋老接近,那二十余人皆垂下头齐齐喊道。 “立正,站好!”蒋老突地挺直了身子,威吓出声。 这一声出口,立马让人感到金戈铁马山河,赫赫威势扑面而来。 叶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这名清瘦老者的秘密机关头子的身份和多年的浴血沙场的威势。 啪啪—— 对面的二十余名男男女女齐齐站好,笔直着身子,昂着头。 为首一名一米九几的汉子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报告首长,龙七龙九出任务去了,其余人全部在这里!’ 蒋老威严的扫视了面前一周人:“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没有放松训练吧?” 众人齐声喊道,气动山河:“报告首长,没有!” 蒋老微微点头,表示赞许,这才淡淡说道:“见过礼就别那么拘谨了,自在点吧。” 面前的人们,气质顿时一变,又恢复了方才见到的模样。 那名一米九几的大汉看着蒋老,笑嘻嘻的问道:“蒋老,这个小丫头是谁啊?莫非是您新捡的孙女?” 蒋老顿时轻瞪了那人一眼,说道:“这个就是我这次的主治医生,我的命就是她捡回来的。” 然后,又幽幽地说道:“别说,我倒想捡个这么样的干孙女,可惜,也得人家愿意才行啊!” 这回,轮到叶晨和那一名一米九几的汉子瞪圆了眼。 那汉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晨,满面难以置信。 要知道,他可是听说,治好首长的是一个医术卓绝的中医。 当时他的眼里顿时勾出了一个胡子眉毛白白长长的老者形象。 谁知道,见面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这丫头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真的是什么神医? 还治好了前前后后十几波医生都没有治好的病? 叶晨则是在疑惑,她和蒋老并不熟悉,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 这蒋老,什么时候说过要认她做干孙女了? ------题外话------ 又是个万更,哈哈,我真是勤劳 096比赛(有二更)(领养活动) 叶晨眉眼弯弯,微笑看向蒋老:“蒋爷爷,你可没说过要认我做干孙女,可别赖我不给您面子啊。” 蒋老干瘪的脸上,顿时漾起了和蔼的笑容,呵呵笑的说道:“我这不是说了吗?怎么样,小家伙,你答不答应啊?” “蒋爷爷能够喜欢小晨,可是我最大的福气呢!有这么好的干爷爷,小晨肯定要答应啊。” 叶晨浅笑,眸子里盈盈含水,气质沉静的说道。 她本就对于蒋老有着钦佩之情,后来看着蒋老为国家戎马一生,岁月峥嵘,晚年却落得膝下无人承欢的孤单境地,心理更是发酸。 如今,蒋老主动提出要认她作干孙女,她如何不答应。 蒋老顿时就笑弯了眉,和蔼的看着叶晨,指着面前一众男男女女说道:“这是你干爷爷我的老部下,龙鳞小队,里面可都是各行当的精英,我看你是有几分功夫底子的,要不要和他们切磋切磋。” 此语一出,惊诧了叶晨和面前一众龙鳞小队。 叶晨是道,她身上确实是有几分功夫底子。 可是那是混元诀的作用,算是她的底牌之一了,至今除了当初的汝燕和白长老还没有人能够一眼看穿。 这蒋老是如何得知的? 众龙鳞小队是道,龙鳞可算是国家最机密的秘密了,连很多重要级的国家领导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现在,蒋老居然就这样告诉一个小丫头。 还让这个小丫头和龙鳞小队的人切磋? 蒋老对这个小丫头的态度很不一般,莫非—— 众龙鳞小队成员的眸子凝了凝,看着叶晨的目光隐隐不一样了起来。 “好啊,既然蒋老愿意给小晨儿这个进步的机会,小晨儿也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龙鳞里面哪位前辈要和小晨切磋呢?” 叶晨远山眉微挑,笼山含黛微扬,眼眸里凝着一汪秋水,笑盈盈的问道。 “我来和你较量较量,嘿嘿,小丫头,我会记得手下留情的。一个个子矮矮的汉子站出来说道。 蒋老淡淡睨了一眼那汉子,令道:“龙十三,你不是她的对手,先下去。让龙一来。” 话音落地,世界都似乎都安静了一秒。 众龙鳞小队成员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 刚刚那名叫做龙十三的汉子是龙鳞小队里首屈一指的情报专家,格斗并不是强项,但与一般人来说,同时放倒三四个个大汉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对上这个柔不禁风的小丫头,蒋老居然说不行? 有没有搞错? 方才与蒋老说话的那个一米九几的汉子,龙一,凝着脸站了出来。 他朝着叶晨抱了抱拳,重着声音说道:“我就是龙一,蒋老既然认为你能够和我对打,想必你也是真的有一番本事,今天不要留手,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叶晨沉静的笑了笑,站定于龙一面前,原本长挑的身材在龙一一米九几的身高面前显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叶晨却安然的立着,微笑如雪中枝头孑然而立的白梅,一抹素色动人。 她抱着手,向龙一说道:“我叫叶晨,习古武,望多指教。” 古武? 众人的目光凝了一凝,面色有几分古怪。 不为别的,单为这龙一也是某个传承已久古武家族的传人,独以古武为长。 闻言,龙一目光瞬间亮了几分,大笑道:“好巧,竟被我找着一个学古武的小丫头。今天,咱们就用古武痛痛快快的比上一场,开始吧!” 叶晨微笑抱胸,沉声道:“承让了!” 诸事毕,比试始。 叶晨和龙一按照规矩行过礼之后,双方对立于院中。 秋风起,梧桐叶簌簌作响,金黄色的树叶翻滚着飘零而下。 双方静立于场中,雕塑一般。 风拂过他们的发丝,衣摆猎猎飘展,呜呜作响。 沙沙—— 就在其中一片落叶即将坠在地上之际,空气的氛围突然为之一动! 气流化刀,罡风四起。 一人轻巧点足,忽的动了,裙裾在空中旋出一个凌厉的弧度,撕开一方天地,兀的一条血弧。 她鬼魅般的闪身,来到龙一的身后,立掌呼呼带风而来,朝着龙一的背上狠狠拍去。 快、准、狠! 其他人甚至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叶晨站在龙一的身后。 “老大,小心——” 甚至有龙鳞小队之人着急的喊了出声。 就在这时,龙一忽然动了! 他猛地一个腰弯作一道长桥,堪堪任凭那道罡风从腰身擦过。 接着,猛一个打挺,直起了身子,一击重拳出手。 拳重如石,带风而来,卷起沙尘阵阵。 凌厉的气流掠过旁的人,刮的人面上生疼。 那速度,那力道,那气势,竟不亚于一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 眼见着那巨拳要砸到叶晨的头上,阵阵倒吸冷气之声响起 众人的瞳孔剧烈一缩,手无意识的收紧。 千钧一发! 这—— 饶是淡定如蒋老也是抿起了唇,正了脸色。 三厘米! 两厘米! 一厘米! 就在那巨拳带起的罡风卷起了叶晨的头发,拳面距离叶晨的面门只有不到半厘米距离的时候。 叶晨忽然动了! 她猛一个后仰,不堪一握的柳腰弯成一个人类难以达到的诡异弧度,堪堪的避开了那记铁拳。 接着,双腿迅速上扬,看似轻飘飘的踢上了龙一来不及收回去的巨擘一般的胳膊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龙一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三下踢,疼得他胳膊瞬间就没了直觉。 那三下踢得位置巧极了,皆是人手臂上筋脉的要害之处,一触就足以让人半个手臂麻掉,更何况,如今连连三下。 叶晨那三脚看似轻巧,实则含着十足十的力道。 若是一块岩石,此刻恐怕已经被踢爆。 趁着龙一痛的无法动弹之际,叶晨腰身一挺,优雅的直起身。 接着,一击粉拳朝着龙一的下巴攻去。 龙一一个警觉,连忙头仰起,堪堪躲过叶晨此一拳。 谁知,下一秒。 他的腰身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击,双腿一麻,无力跪坐在地上。 低头下看,纤巧的玉足正准准踢在他的腰身上。 那里是人下半身控制的中枢,一旦受击,下半身就会失去动弹。 他耳边一道劲风刮起,耳下生凉,就见绿影一闪,叶晨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后,手中的凛凛银针抵在他的太阳穴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叶晨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快到人目不暇接。 待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传来了龙一颓然的声音。 “我输了!” 倒吸冷气声阵阵响起,众人忍不住瞪圆了眼。 龙一居然输了? 还是输给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要知道,龙一可是他们这么些人中近身格斗能力最强的。 这简直不可能! 这边。 叶晨收起针,冲着龙一一个抱拳行礼,微笑道:“龙前辈承让了!” 龙一扶着地,艰难的爬起来,摇着头,试探性的问道:“叶小姐恐怕已经进入暗劲了吧?” 龙一喊得是叶小姐,而不是之前喊得小丫头。 叶晨微笑颔首。 混元诀进化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入微阶段,用武学上的状态形容,便是暗劲。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当听到叶晨的话的时候,龙一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瞪圆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敢问叶小姐,今年多大。” 叶晨微笑道:“十四。” 十四! 十四岁的暗劲高手! 天! 龙一想起自己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还是在年前突破的暗劲。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家族那一众老家伙称作武学天才。 如果,他这算是武学天才 那么对面的女孩算什么? 妖孽吗? 他看着叶晨的目光凝了凝,才缓缓说道:“叶小姐武学天才,龙某自愧不如。” 叶晨微微抬眉,笼山含黛轻扬,笑道:“龙一前辈承让了,叶晨愧不敢当。” 龙一可不敢再让叶晨喊着前辈,连连摆手,说道:“别喊什么前辈了,当着你的面我可不敢受你这一声前辈。” 接着,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问道:“叶小姐,你习武多少年了?” “唔。”叶晨细细回想了一下,从今年夏天到现在:“不到五个月!” 不到五个月! 龙一感觉他心中某种叫做自信的东西轰地碎成了渣渣。 不到五个月的修行,功力就已经胜过他近三十年的苦练! 龙一感觉他的一口陈年老血要喷出来了! 叶晨却毫不自觉,问道:“龙一前辈,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速度太慢了,我也感觉最近修炼的速度慢上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 ······ 打击! 赤裸裸的打击! 向来只有他龙一打击别人的,何曾想过,他也会有今天被人打击到体无完肤的地步! 叶晨看着龙一的表情不对,理智的闭上了嘴,收回了那句准备问龙一什么时候突破暗劲的话。 倒不是她真的存心打击龙一,只是她一直以来的修炼都是一个人按照《混元诀》的要求,自己摸索出来的。 不知道何谓修炼速度算快,也不知道她这个水平在古武修炼者中算什么水平。 所以,方才龙一问她的时候,才那样如实的说了。 龙一恢复好心情之后,突然想到什么,问着叶晨:“叶小姐,你的修炼天赋很高,不知是师出何门,可否讲与我听?” 叶晨摊摊手,微笑道:“我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并无师傅引导。” ······ 龙一感觉他的心上又被狠狠补了一刀,鲜血那个淋漓。 他终于放弃了再问叶晨修炼的问题,直接进入主题道:“叶小姐有没有兴趣有时间随着我到我们家族去走上一趟,你的天赋很好,相信在那里,你会得到很多修炼上的帮助。” 古武修炼家族吗? 叶晨微微低头沉吟了片刻,抬眸微笑道:“好,只是我这段时间恐怕走不开。不知——” “无妨无妨。”龙一连忙笑道:“只要叶小姐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若是我出任务了,你让首长带句话也行。” 叶晨微笑颔首,答应了。 说起来,她虽然修炼了《混元诀》,但是实际上还是对于这些古武修真家族一无所知,现在有机会她自然想去了解一番。 这时候,蒋老笑眯眯的插话进来,打趣道:“龙一,你下手还真是挺快的,当着我的面,我刚认下来的干孙女,你就想往你们家族里面拐,心也太急了吧?” 龙一挠着头,嘿嘿的笑着:“首长,我这不是看着叶小姐是个修炼的天才,不肯放过了吗。” 听见龙一夸着叶晨,蒋老笑得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连连道:“算你小子有点眼力!” 莫老这时候才开始招呼着众人到院里坐。 一众人进院子,龙鳞小队的人就和蒋老汇报起了这段时间的工作,虽然蒋老因为病痛辞去了国安局局长的职务,但是他们还是习惯了蒋老的领导。 莫老见叶晨和莫诀干坐着,便让莫诀带叶晨出去逛逛。 他还笑着问叶晨道:“晨丫头,这段时间来燕京都忙着照顾你蒋爷爷了,还没有时间逛逛燕京吧。我让小诀带你出去看看。” 莫诀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叶晨偏了偏头,想了想,也是微笑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莫诀沉默,只是看着叶晨,眸色愈深。 莫老笑嘻嘻的说道:“别理小诀,他就是个闷葫芦,今天说是陪你出去走走,实际上还是让你带着他出出门呢。” 叶晨微笑点头,并不回答。 不多时,陈警卫员备好车,两人就出发去了燕京市里。 叶晨还没满十八岁,不能拿驾照,因此,这车是由莫诀来开。 还是来接叶晨的那辆普通的奥迪A6,他们上了车,莫诀握着方向盘,问着叶晨:“你要去哪里。” 叶晨微笑看他道:“去市里最大的中药材买卖中心吧。” 莫诀微微点头,驱车就朝着大马路上出去了。 车顺着那条寂静的小道开了出去,接着拐了拐,进了一个繁华的大道。不多时,开到一处拐弯,插进去便到了。 所谓的药材买卖中心其实就是药材一条街,里面一溜全部都是各异的中药材店。 叶晨淡然走在街上,四下打量着周围的顾客和店铺。 莫诀跟在她身后,一袭白衣清绝,表情冰冷淡然,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目光却凝在叶晨身上。 燕京真不愧是首府之地,商业繁华程度不是一个小小的江城可以比拟的。 就拿这个药材一条街来说,不光是商铺的数量和规模都已经是江城的几倍,就连那个一些珍奇的药材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比如,一顺走下来,叶晨就在这一条街上发现了百年老参,人形何首乌,还有脸盆大小的灵芝。 真真是让叶晨大开眼界。 不过,饶是那些珍奇药材,也无法与叶晨空间灵力灌溉出来的药材比拟。 一条喧闹的长街上,叶晨绿裙微漾,含笑走在喧闹的长街上。 长街尽头吹起了微风,掀起了她的裙裾,宛若青绿荷边一线,在初光中摇曳,端的是一色清透动人。 她身后,跟着一白衣清瘦男孩,面色如玉,目光清冷,没有一丝笑容,清绝无双。 他们两人走在长街上,真真是吸精无数,一路斩获多少回头率。 路人纷纷回首,眼里满是惊叹。 叶晨微笑走着,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噪杂。 她与莫诀对视一眼,双双抬步走了过去。 只见一家名叫《竹盛阁》的药材店门口围满了人,泼皮的叫骂声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都能听见。 “你个什么破药店!卖给我的药明明就是假药!吃死了人,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我弟弟现在尸骨未寒,你今天必须给个交代,否则,我砸了你的招牌!”中年男子的骂咧声一阵一阵从里面传了出来。 吃死了人? 叶晨和莫诀对视一眼,挤进了人群。 好容易挤了进去,一家古色古香的中药店铺门口的三行台阶上卧着一人,二十五六的年纪,通身是深蓝色粗布工作服,袖上戴着白章。 他的面前卧有一张小床,床上冷冷躺着一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之人,同样是一身深蓝色粗布工作服,模样看起来比那卧着之人小上数岁。 还未等叶晨反应过来,那年纪稍大之人又开始哭着骂了起来:“我的弟弟不过是场风寒感冒,在你们店里抓了一副药回去吃。谁知道竟遇上这事情,你们给评评理,这是个什么事啊,我弟弟今天才刚刚二十出头,竟就这样走了——” 一番话说的是泣涕涟涟,声泪俱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唏嘘不已,议论声渐起,同情的看着那两人。 叶晨却有些疑惑,看着那地上躺着的尸体,目光凝了一凝。 门前闹的动静这么大,店主也不可能在店里好好呆着了。不多时,便从门口走出一人。 此人一袭青衫长袍,清瘦如竹竿,戴着一圆框细杆眼镜,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 他牵着长衫下摆从店里跑出来,先站到那床上冷卧尸体的旁边看了看,脸色白了白,接着,又跑到那哭喊之人的身边,着急的要拉他起来。 “这位兄弟,你可能真的是搞错了,我们店里从来不卖假药。贵兄弟的死,我也很遗憾,可是,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那长衫掌柜的急的直跺脚,围着那人打着转说道。 谁知,那二十五六岁的蓝色工作服听这话一下子就着了,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那长衫掌柜的鼻子骂道:“你个无良奸商,还说不关你们的事,我兄弟死前就灌了你们的一碗草药,当晚就口吐白沫死了!好生生的一条人命这样断送了,你们还说不管你们的事?” 那长衫掌柜的着急的解释道:“可是我店里确实没有卖假药啊。这位兄弟,要不,我带着你兄弟去医院检查一下具体的死因,不能让你兄弟白白的就这么去了不是吗。” “你还敢狡辩!医院检查,我还不知道你们,肯定早早就和那些医院里面的人串通好了,随便捏个尸检报告出来,我这兄弟不就白死了!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信不信我马上就叫上一堆兄弟来拆了你的店,砸了你的招牌!” 那蓝色工作服站起来,怒气腾腾的说道。 长衫掌柜急的在原地转着圈圈,连连道:“这是个什么事啊!” 叶晨看着那掌柜的一身长衫,意外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身旁响起了人群细细的议论声,唏嘘不已。 不少在街上呆了许久的老顾客摇头说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场这个事情了,你说这《竹盛阁》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好,成天闹出这种事情,上上一次是人吃错了药,闹肚子。上回是用的跌打损伤药给弄得皮肤过敏,这回更严重,直接闹出人命了!以前这《竹盛阁》生意不错的,老板人也和气,挺喜欢到他们家买药的。现在,哎——” ------题外话------ 有妹子说要领养,我现在公布一下领养要求 必须是全文订阅的正版会员。 然后,六号的中午十二点在评论区留言,说明想要哪个角色,先到先得 嘿嘿,目前已经有两个妹子表示要领养我们的小晨晨了,大家抓紧啊、 主角配角,只要你想领养谁,就可以领养谁。 之所以公布这么早,是怕有些妹子没看到,给她们时间准备准备 098诈尸了,疼死你(一更) 正如叶晨所说,在场的可都是药园子里面混了十几年的老手了,不说别的,单是各种药的药性和食用禁忌还有中毒征兆可是十分了解的。 这口吐白沫,是哪门子的吃错药了。 众人皆凑到一起,接过药材仔细翻看了一番,嗅一嗅,看一看,用手捏一捏,再三之后才确定的说道:“这确实是竹盛阁掌柜说的那些药,并没有掺杂假药啊。” 闻言,那蓝色工作服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嚷嚷道:“胡说,我兄弟分明就是吃这个药材死了的。怎么就没有掺杂假药!你们胡说,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来坑我们兄弟俩的,都是一群奸商!” 此话一出,被一同骂做奸商的众围观者就有几分不高兴了,指着那蓝色工作服说道:“这位兄弟,说话可得讲良心啊。这药有没有问题,我们大家可都心里明镜似的。你再嚷嚷,把警察嚷嚷来都没用!” 听闻警察二字,蓝色工作服的男子就慌了神,勉强找回声音说道:“你们,你们想想报警吗?” “不是想报警,是我们已经报了警,警车在十分钟之后就会来到这里。到时候,到底是不是吃了假药,还是有人故意作怪,就都可以真相大白了。”一道清清浅浅的声音插了进来兀的说道。 说话者正是叶晨。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显然刚刚打完电话,看着蓝色工作服眉梢微冷。 警察? 报警? 那长衫掌柜的闻言就抬起了头,焦急的看着叶晨,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这位小姐,可千万不能报警啊。” 人群中,细细的议论声渐起,大多是说着叶晨报警这件事情的,不少人摇头说道:“哎,到底是个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的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这里;老丰寨出手,哪能让人逃掉的呢?” “是啊,老丰寨可是黑白两道上都有人,据说,前几次老丰寨看中的商户又不是没有打过电话报警,最后怎么着?警察来了,一看到是老丰寨的事情,吭都不敢吭一声,灰溜溜的就跑了。哎,最后,那几家店,当天晚上就被一群黑衣人给砸了店子,里面值钱的玩意全部都被抢没了。最后还不是被老丰寨给生生抢了去。” “这竹盛阁遇上这种情况,怎么会不知道是老丰寨在作怪,可是就是不敢打这个电话报警,就是这个原因。这个小丫头,倒是真莽撞了。好心办了坏事啊” ···· 听着四周传来的议论声,莫诀眉梢轻动,黑漆漆的眼里没多大表情,心理却在掂量。 报警这事情是叶晨做出来的,以他对叶晨的了解,她平日里做事最喜周全,权衡再三,并不是这般顾前不顾后的人,莫非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刚想过,就见叶晨一张笑盈盈的脸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几点狡黠:“莫诀哥哥,待会,还得请你出个面,帮个忙了。” 感觉到突然接近耳畔的少女温热的呼吸声,听见少女用软软的声音喊出的那句“莫诀哥哥”,莫诀的耳朵不自觉的红了红,黑漆漆的眼深邃晦暗,偏过了头,淡淡的说道:“有事?” 叶晨神秘一笑,不回答莫诀的问题,只是笑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长衫掌柜的还在着急的长吁短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推着叶晨和莫诀出了人圈,急切的说道:“两位,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了。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老丰寨的人看到了你们今天插手,这件事情,怕是以后想走都走不掉了。” 想着,还压低了声音和叶晨莫诀说道:“还有,你们俩出了这条长街,记得换件衣裳,看看后面有没有跟上来的尾巴,千万不能让人训了你们的住处去。快走吧,这里不用你们管了,快走吧。” 长衫掌柜的额再三推着叶晨和莫诀,叶晨却不动,只是含笑看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不用担心我们,今天我们既然敢管这件事情,肯定就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的。你就等着看吧。没事的。” 说罢,叶晨还冲着莫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说上两句。 莫诀看着叶晨催他的娇嗔模样,眉眼一动,微微偏过头,声音还是有些僵硬的说道:“是,我们有把握。掌柜不用担心。” 那长衫掌柜的只当两人是孩子义气,逞能斗狠,一腔热血不知天高地厚,急的在原地直跺着脚。 叶晨知道掌柜的心思,也不解释,只是悠悠然的站在原地,等着警察来。 那蓝色工作服的面色却有些不妙起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目光闪了闪,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又往尸体脸上拉了拉。 呜呜呜呜—— 议论声中,警笛压过旁音,盖了过来。 一辆带着公安局图案的长面包车远远的开了过来,面包车很长,能坐下十余人。 随着警笛声愈来愈大,人群开始破开一条道来,容那警车进去。 警车驶进人群,慢慢减速,一个摆尾,停在了那竹盛阁门口台阶是那个一人一尸的面前。接着,车门大开,从中齐齐走下九名身穿帅气警服的警察。 为首那人三十余岁的年纪,脸儿微圆,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一小细缝,大耳朵滚圆,身量不高,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敦实。 那人走下车来就直接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昂着脑袋说道:“是谁报的警,这里出了个什么事?” “是我报的警,至于这里出了什么事,警官叔叔您不应该自己看得到吗?”叶晨抱胸,悠悠然站了出来,看向那警官。 那警官竟被叶晨的话给噎住了,瞪了叶晨一眼,冷哼一声,便开始问着那长衫掌柜的:“你来说,这里出了什么事!” 长衫掌柜的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叹了口气,只得把刚刚的事情从头至尾原原本本的说上了一遍。 一时间场上静的可怕,只有长衫掌柜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那圆脸警察闻言就沉了脸,声音阴下来,却不看那长衫掌柜,而扭头去问着那蓝色工作服:“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叶晨突地抬起头,盈盈眼波冻作一道冰弧,撕开面前一线光暗不定,寒光乍泄。 这‘到底’二字用的倒是妙极。 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以那蓝色工作服的话为准咯。 那蓝色工作服顿时来了精神,抱着圆脸警察的大腿就是哭着喊着嚷着说道:“警官,警官,你可要为我兄弟做主啊。前日,我兄弟生了风寒感冒,在这竹盛阁抓了一把药回去吃。谁知道,三副药一下肚,当天晚上,我兄弟就口吐白沫没气了。警官,警官,我兄弟今年才二十出头啊,好好的一条人命,竟就这样没了,你可要为我兄弟做主啊。” 那哭声,真真叫一个催人泪下,撕心裂肺。 当然,叶晨也没有忽略那蓝色工作服抱着警官的大腿上面,手指轻轻地划着字。 按那笔画拼凑,分明就是“老丰寨”三字。 那警官感受到腿上的字迹,不着痕迹的和那蓝色工作服对视一眼,做了一个眼神。 接着,走到人群中央,手一招,说道:“把这三个人都带到警局里面去,好好审问。” 而后,那圆脸警官又面朝着众围观者,朗声道:“大家散了吧。我们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决不让坏人逍遥法外,也不会让好人被冤枉的。” 这话是说的冠冕堂皇,但在场的都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精,何尝听不出里面的敷衍塞责来。只能摇摇头,叹上一句竹盛阁今天风水不好,摇着头惋惜的走开了。 那随着圆脸警官来的其余九名警察上前,两人去捉住蓝色工作服,两人去捉着长衫掌柜,还有四人去抬着那躺着尸体的担架。 哐当—— 几声脆响起,冰冷冷闪亮亮的手铐就分别挂上了蓝色工作服男人和长衫掌柜的手腕上。 阳光透亮,侵泻而下,照在长沙掌柜手腕上的晶亮手铐,泛着明晃晃的光芒,刺了众人的眼睛。 众警察同时眯起了眼睛,避着光,就在此时,叶晨手心微微一动,一记银针悄无声息的出手,刺上了其中一名抬着担架的警官的左手虎口。 哐当—— 那警官手上一痛,下意识的收了手。 四角的担架一角失了力,顿时就歪了下去,其余几个警察手一时没抓稳,担架竟这样就斜了。 咕噜噜—— 上面安然躺着的尸体滚了下来,在地上摔出咚的一声巨响。 说时迟,那时快—— 叶晨眉宇一凝,噙着冷笑,又是一记银针出手。 不过,这一次,是冲着那从担架上滚落的尸体的双腿之间的某个部位。 慌乱中,银针悄无声息的透着那人的裤子,没进了其中。 叶晨明显看着那本该一动不动的尸体打了个强忍着的抖索。 担架是侧翻的,因此那尸体是趴着摔在地上的,双腿之间的那个部位朝下。 然后,叶晨可以想象到的,那根原本不算十分深入的银针,被那尸体整个身体的重量一压,几乎是整根没进了了那个男人最疼的部位。 “啊——” 杀猪声骤起,只见那原本应该在地上好生生躺着不动的某尸体一声凄厉巨响,突然捂着双腿之间某部位在地上痛得蜷缩起来。 全场都静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四名抬担架的警官看着空空的担架,发愣,半天没反应什么状况。 那扣着蓝色工作服和长衫掌柜的手铐的警察定在了原地,看着那人痛苦的模样,头皮发麻。 那蓝色工作服男子的脸瞬间就惨白如纸,手不住的哆嗦。 原本已经散尽了的人群,听见这一声巨响纷纷回过头来看,不多时,便又围成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子。 叶晨抱胸,悠悠然站在一旁,手中还捏着那剩下几根未射出的银针。 她眉梢微扬,凝着冰寒,如那枝头一朵含雪而放的孑然独立枝头的一抹素色白梅,冷静悠然,寒冰彻骨。 看清了叶晨整个动作的莫诀看着那地上痛得打滚的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少有的露出一丝表情,看着依旧淡淡然模样的叶晨,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想不到啊,外表如此良善无欺沉静淡然的小丫头,竟然也会有如此,嗯,狡黠,不对,是调皮的一面。 他想起那某个部位上准准的落得一针,和算计好那尸体会落下来的角度与力道,忍住不又打了个寒蝉。 真真是让每个男人都不忍想象的痛苦。 “警官,请问,现在怎么办?”叶晨抱着胸,悠悠然的看着那肥耳圆脸警官,唇角勾起一个凌厉的弧度,凛然若利剑刀锋,划破一淡漠血痕。 ------题外话------ 嘿嘿,今天三更,这是早上一更,亲们千万别看掉了哟 100兴师动众,吓死人(二更) 那肥耳圆脸警官面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生生是被气得肝疼。 那个蓝色工作服简直是一点用都没有! 来找人茬连基本装备都不准备好! 居然能让死人活了,真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现在该如何收场。 人的手铐都拷好了,难不成还让人放回去不成。 就在这时,圆脸警官突然瞥见了一旁缩着头,双腿抖着筛子的蓝色工作服,灵机一动,指着他一面使着眼色,一面厉声喝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人不是已经死了的吗?怎么又会这个样子!” 蓝色工作服哭丧着脸,连连解释道:“警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昨儿个人已经断了气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活了过来了。” 那地上疼的打滚的人此刻也明白情况不对,又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名蓝色工作服见状,连忙扑上去喊道:“弟弟,弟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能丢下我啊,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叶晨抱胸,悠悠然的看着那两兄弟作戏,盈盈眸光冻住,剑锋暗藏,逼人凌厉。 那警官见如此,又是气的脸色铁青,不想再纠缠在这里,便说道:“不管了,先都给待到警察局里面去。审问一番再说,快,都给带走。” 众人闻言连连摇头,哎—— 这出戏做得也太拙劣了,连死人都给活过来了,瞎子都看得出来是诬陷了。 这圆脸警官还是要执意把人带到警局里,带到警局里面可就是他们的地盘了,到时候想要捏圆搓扁还不是那些警官说了算。 你说说,这不是串通好的是什么! “警官叔叔,在你们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叶晨缓步上前,笑盈盈的看向那肥脸警官,问道。 圆脸警官感觉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已经用完了,奈何在众人面前不能发作,还是闷声闷气的回答着:“什么问题,你快问吧。” 叶晨含笑,声音轻轻浅浅:“但凡警官带人拘捕到警局里都要有个理由。今天,原本的理由可以是谋害人命。可现在,人都已经诈尸了,还有什么理由带这位竹盛阁的掌柜的去警察局呢?” 她含笑卓然立着,娉婷年华,身姿如竹,面如雪中寒梅花开半蕊,恁地的冰寒透骨入。 圆脸警官的脸瞬间就黑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叶晨,好像要在她身上灼出个洞过来。 叶晨自岿然不动,笑看向那圆脸警官,一副我就等着你回答,你不回答今天就别想走了的模样。 圆脸警官冲着旁边警官做个眼色。 小警员会意,连忙驱赶着人群:“都别看着了,散了啊,散了啊!公安执法呢,别碍着公安执法了。人都散了啊。” 叶晨挑眉微笑。 这是打算消除眼线,强来了? 人群渐渐散开了,但却都没离开,或站在对面的商铺中,或躲在隔壁的药铺中,或隔着一条街遥遥地看着,任小警员怎般驱赶都不肯走,静观着事变。 那圆脸警官见人群远了,这才压低了声音在叶晨耳边威胁道:“小丫头片子,别那么不识相。赶紧回家找妈妈去,再拦着信不信我把你也给抓回局里去蹲几天!” “哦!”叶晨微微挑眉,眉梢似立着一簇冰寒白梅,拖长了声音说着:“找警官这样说,竟可以没有证据随便抓人。不知华夏国律法哪一条哪一例写着可以这样的?难道在警官眼里就没有王法存在了吗?” 圆脸警官的脸又沉了几分,阴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说道:“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你要是再说半句话,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给拷到警察局里去!” “真的吗?”叶晨似有些容色怯怯,低声问道。 圆脸警官见叶晨害怕,脸上有着几分得意,小样,终于被我制住了吧! 他微一昂头,颇有几分自得的说道:“那是当然,还能有假的不成!” “可是···刚刚我已经说了半句话了,你怎么还没把握铐起来?”叶晨无辜地眨着眼睛,微笑问着。 圆脸警官的脸瞬间黑做锅底。 “来人,这个小丫头妨碍公安执法,也一并给抓起来!和那三个人一起送向警察局!”圆脸警官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行字。 众人皆看向叶晨,不免摇头。 哎,这小丫头,终究还是太年轻,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叶晨却浑然不惧,见两名警官拿着手铐走到她的面前,还主动伸出手想,笑吟吟的说道:“喏,给你们拷。” 第一次见到如此配合的犯人,饶是那两名小警员也是愣了一愣。 哐当—— 清脆一声手铐响, 那金属的手铐顿时框在了叶晨纤细的手腕上。 皓腕凝霜雪,纤细娇嫩,更加衬得手铐不合时宜,冰冷无情。 叶晨却仍笑盈盈的站着,没有半分畏惧之色,看向那圆脸警官提醒道:“警官大人,你把我扣起来,我是没有半分意见。只是,到时候您别后悔就是了。” 说罢,叶晨微微低头,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声音略带着一丝冷:“毕竟,你要知道,在燕京,有些人你是动不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有些人你是动不得的。 这一句话瞬间吓白了圆脸警官的一张脸。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京城有些人是他动不得的。 但是,他看了看叶晨浑身上下朴素的衣服,眼神又定了一定,若真是惹不得的人物,今天又怎么会穿着如此普通的站在这里。 这小姑娘八成是在虚张声势! 想到这里,再看了看叶晨周身的打扮,圆脸警官顿时就确定了几分,冷哼一声道:“虚张声势!就算是燕京城里又惹不得的人,难道还会是你不成!就这着打扮,怕是那些高官子弟是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吧!” “就这你打扮,怕是给高官子弟舔鞋他们都嫌脏吧!”清绝的声音从远处渐渐传来,一人缓步走过来。 一袭白衣似雪,半边面白如玉。 寒霜踏步来,翩翩玉无双。 瑟瑟秋风掀起他的衣摆,面寒如冰。 他只那样缓缓走来,背后却像染了一轮月色,皎白青光。 正是刚刚收叶晨所托,到一边打电话的莫诀。 他缓缓走过来,看着叶晨手上冰冷冷的手铐,眼神定了一定,几分晦暗。 他抬眸,看向那圆脸警官,淡淡的命令道:“取下来!” 圆脸警官没有明白莫诀的意思,瞪着眼睛,粗声粗气的问道:“你说什么?” 莫诀终于抬头看他,那一双冰冷的眼里闪出了少有的愤怒,声音沉了下去,依旧冰寒入骨:“我说!把手铐取下来!” “把手铐取下来!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叫我把手铐取下来就取下来!真是,小小年纪,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真把自己当做个人物了!”圆脸警官听了莫诀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讽刺道。 “他不行!那我来呢!”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不远处横插过来,明显的怒气。 接着一个四十余岁的穿着气派警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眉目凌厉,国字脸方方正正,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接着,轰隆隆轰隆隆! 动地的脚步声起,远处一大团绿影慢慢在长街尽头扩大。 “局,局,局长!您怎么来了?”圆脸警官惊呼出声,手在微微的颤抖,不安地咽着口水。 “哼!我要再不来你都能把这一片的天都给掀了!”重重的怒气顺着那沉重的话语狠狠砸到了那圆脸警官的头上,中年男人几乎是怒不可遏。 轰隆隆—— 轰隆隆—— 脚步声还在扩大,而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叶晨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什么,暗暗叫苦,不是吧! 然而,接着,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一大排荷枪实弹的野战部队兵快步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重机枪和机枪手部队,在后面的是装甲兵。 从这里到长街尽头。满满的都是绿色的各色军种。 气势那叫一个恢宏。 排场那叫一个气派。 阵仗那叫一个无人能比! 叶晨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咋舌,这么大的手笔,该不会会真的是她弄出来的吧。 下一秒。 长街尽头隐现来蒋老和莫老的身影,蒋老喊道:“晨丫头,听莫诀那小子说你被人欺负了。要搬救兵,我得赶紧来看看。怎么样,受伤了没?” 接着又是怒声骂道:“一个个不长眼的,我今个才认的干孙女,就在我的地界上被人欺负了,简直是太瞧不起我了。是那个敢欺负我的干孙女的,给我站出来!”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别看蒋老年纪大,可那些年久经沙场的经历不是白来的,这一声怒吼出去,带着金戈铁马威动山河之势,震耳欲聋。 周围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瞬间失聪了片刻。 圆脸警官顿时腿都成筛子,吓得几乎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以他的职位,尚不知道蒋老和莫老的身份,但是单单看着庞大的气势,他就知道,他摊上事啦! 他摊上大事了! 那名被唤作局长的中年人一下子把圆脸警官给揪了起来,站好,又怒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去。 叶晨无奈扶额。 天知道,这事真不是她弄出来的。 她原本想的是莫诀是莫家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官面上的朋友,请过来镇镇场子,吓退那个圆脸警官就行了的。 可谁知道,莫诀这人出了医术,一无所通! 连找个人镇场子都能弄出这么大阵仗啦。 还有那二老,真当燕京城是战场了不成,连装甲兵都给弄过来了。 这一下,她觉着她要出名了。 叶晨瞪着莫诀。 莫诀看着叶晨,眨着清澈的眼睛,好像在问你看我做什么,我做的难道不对吗? 叶晨再次扶额,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莫诀来干。 说话间,莫、蒋二老坐着的装甲车已经开过来了,他们一看见叶晨好生生的站在那里,就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瞧见了叶晨手上的晶亮亮的手铐,顿时气就上来了。 蒋老扫过周围一众人,目光定在了那中年人身上:“小郝,你说说,今儿个,这是怎么回事?” 话语虽温和,里面的力道可是不减。 莫老却瞪向莫诀,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个臭小子,让你带着人家晨丫头出来逛逛街,怎么就被拷上了手铐了呢。要是我们晚来一步,是不是就要被带到局里去了。你这臭小子,怎么照顾人的你!” 叶晨觉得莫诀无辜,连忙解释道:“莫爷爷,这事不管莫诀哥哥的事,是我自己硬要替人出头弄出来的。您别骂莫诀哥哥了。” 莫诀却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叶晨手上的手铐,眸色一点点加深,周身的气质一点点变冷。 “首长,首长!是我当值不当,没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请你责罚。”中年人见蒋老问过来,连忙低头赔罪。 首,首长? 圆脸警官一听见中年人喊出的称呼就立马两眼一黑,定在了原地,身体僵硬。 能被叫做首长的官该有多大。 这回,他是真摊上事了! ------题外话------ 还有一更在晚上,嘻嘻 101找上门去,踢馆(三更) 圆脸警官的腿抖如筛,吓得话不成句,连连道:“首长,首长,我不知道今天是您的孙女,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千万别放在心上。” 一面赶紧命令着那些呆愣着的小警员说道:“还愣着干嘛!快给这位小姐松手铐!” 那小警员顿时反应过来,连忙给叶晨松了手铐,弯腰道着歉。 叶晨只是微微笑笑,并不追究。 说起来,这些小警员也只是听令行事罢了。 真正心眼不正的可都是那些为官上位者。 叶晨松了拷,笑吟吟的向莫老和蒋老走了过去,一手挽住一人的胳膊,温言软语道:“莫爷爷,蒋爷爷,我知道你们是关心小晨。可是,今儿个事情阵仗也太大了。您先让那些荷枪实弹的兵散了吧。一杆杆枪逼着,我心里发怵。” 发怵是假的,只是她不想让两老因为她背下一个滥用职权的坏名声。 两老都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能够不明白叶晨的意思,双双欣慰的笑笑。 莫老淡淡责怪的看了一眼旁边伫立,诸事都不关心漠然模样的莫诀,冲着叶晨说道:“还不是那个小兔崽子。跟我们你在外面受欺负了,要找援军,要快,时间上来不及!我一想,最快的援军不就是驻扎在西山的军营吗。脑袋一热,就给搬过来了。” 叶晨闻言,无奈垂眸,细密如梳的睫毛淡淡打下。 她就知道,莫诀那人,是真真的不会说话。 蒋老就对着后面那些挺立如松一排排站着的兵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各兵种听令,立刻集合,归队。一个小时之内到达西山训练基地!” 话音一落,原本沉默安静如雕塑一般的各兵整齐的动了起来,训练有素。 队首各出来一人指挥全局,领着各小队响亮的号令声起,脚步声动如雷临。 “各小队听令,原地立正,向后转,齐步走!” 接着,众人就看着那些军人如潮水一般退去,震地的脚步声一阵阵消退。 最后,终于散退在人们齐齐的注视中。 直到那一大汪的军绿色的完全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众人才终于回过头来。 场上终于宽敞了,却无一人敢说话。 刚刚的阵仗太大,他们都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 叶晨淡淡看向圆脸警官还有那长衫掌柜,眼眸一垂,并不说话。 莫老注意到叶晨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冷声着问道:“你们倒是说说吧,这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圆脸警官和蓝色工作服男子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长衫掌柜的见叶晨看向他,嗫嚅了几声,终于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并没有半分虚造事情。 当听到那伪装的尸体已经醒了,圆脸警官还要强行带人走的时候,莫老和蒋老齐齐皱了眉。 接着听到那圆脸警官叫嚣着,在这里,他就是王法,并将叶晨扣了起来的时候,莫老猛一拍大腿,眉横如剑,却逼人的看向那被唤作局长的中年男人:“小郝,这就是你手底下教出来的好人!真真是给我们国家长脸了啊!” 这话扯到国家的面子,事可就大了。 那名中年男人颤抖着身子,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首长,是我教导属下不当。以后一定注意,请首长放心!” 叶晨拉着蒋老和莫老的手,盈盈的笑道:“莫爷爷,蒋爷爷,这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你们要训斥手下换个地方,我可不爱听这些。” 蒋老和莫老的面色缓了一缓,原本准备出口的骂声也收了回去。 他俩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说道:“你,带着那个胖子,还有那两个诈骗的人。咱们到警局里去说说这个事!” 说罢,几人就要走。 被唤作局长的中年人感激的看了叶晨一眼,跟了上去。 那圆脸警官哭丧着脸,让手下松了长衫掌柜的手铐,带着闹事的蓝色工作服和他诈尸的弟弟,灰头土脸的走了。 叶晨谢绝了蒋老和莫老要人送她回小院的要求,在原地站着,目送着几人离开。 转身一看,莫诀居然还在原地。 她笑看莫诀,悠悠然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莫诀冷冷淡淡的说道:“爷爷让我陪你。” 哦。 莫爷爷让莫诀陪她,所以,她不回去。莫诀也不走。 这解释倒还算合理。 待几个大人物走尽,周围的人才敢议论出声。 这其中,叶晨听到的最多的就是那个唤做局长的中年人的消息。 传说,此人叫做张毅军,是蒋老手下的兵,后来转业做了燕京市的市公安局的总局长,可谓官运亨通。 传言此人性格耿直,因在蒋老手下当过几年兵最敬畏蒋老。 除此之外,此人在工作上可谓是铁面无私,丝毫不讲沾亲带故,因此在官场上得罪了好些人。 但是,因为这些人他工作得力,手下破了不少大案,位置坐得倒是很稳。 听罢这些传闻,叶晨勾唇看向那中年人,张毅军远去的背影。 此人,倒是个有趣的人。 转身,叶晨看向还在地上没有回醒过来的长衫掌柜,伸出了手。 长衫掌柜的看着叶晨那一双凝着霜雪如葱如玉的手,有些发愣。 叶晨轻笑,打趣着面前的掌柜的:“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 掌柜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却不去扶叶晨的手,自己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他拍拍衣裳上的灰,有些讪讪的摸着脑袋,喃喃道:“这个不知道姓什么的小姐,多谢你出手相救。” 叶晨笑笑,并不在意掌柜的行为,只是轻声问着他:“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苏寂然的人?” 苏寂然? 那长衫掌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激动的看着叶晨,连连问道:“苏寂然,那是我的堂叔,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叶晨垂眸浅笑,果真如此。 救这个掌柜的一是为了她在燕京的发展埋下底子,二还是看在长衫掌柜这一身打扮上。 这一身打扮,她在别处看过。 是那日与当时还是北省省长的周省长在医院相见时,结识的,名叫苏寂然的一人。 苏寂然此人为中医协会的会长,当日,他还邀请叶晨加入中医协会来着。 当时此人打扮也与面前之人一般,有些与时代不符。 一袭青衫长袍,清瘦如竹竿,戴着一圆框细杆眼镜,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上还盈着若有若无的药香。 叶晨笑与那掌柜的说:“我曾经有幸见过苏会长一面。今日见你打扮与他相似,所以才这样一问。” 那长衫掌柜的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道:“我那堂叔可是家族有名的医药天才,不像我,只能守着这个小药铺过日子。” 叶晨淡淡笑道:“各人有各人适应的生活。人生际遇不同,道路就不同,掌柜的不用惭愧。对了,还未问掌柜的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苏江然,叶小姐可以见我老苏。”苏江然听了叶晨的话,笑了笑,回答道。 叶晨笑看向苏江然,说道:“被老丰寨今日这样对待,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 苏江然垂下了头,有些颓然的说道:“这里怕是做不下去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寻到别处。呆了十几年的地方,一朝居然要搬,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叶晨安静站在原地,勾起一抹笑,沉静如初雪中枝头孑然而立的一枝白梅,并不艳丽夺目,独以一抹素色安然动人。 她声音浅浅而绕,悠悠传到苏江然的耳里:“苏掌柜就没有想过当面去讨个说法吗?” 当面讨说法? 苏江然猛地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叶晨:“当面讨说法?怎么个讨法?” “其实,我更宁愿叫他踢馆!’ 叶晨轻轻浅浅的声音传来,带着透骨的冷意。 站在老丰寨的门口,苏江然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叶晨,道:“这样不好吧。老丰寨可是这条街上的一霸了。咱们这样打上门来,真的可以吗?” 叶晨挑眉,淡淡看向苏江然,问道:“你愿意就这样被排挤出这条街上吗?你自己都说了,十几年的产业了,舍不得。” 苏江然闻言咬了咬牙,眉一横,眼神坚定起来:“我不愿意。我们走吧。” 叶晨微笑颔首,打量着面前的老丰寨。 风格十分粗犷,通体黑色的建筑装潢,门是一个类似于山寨门的形状。额上黑漆漆的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老丰寨’,在一众或清幽,或华丽,或雅致的装饰中卓然突出。 叶晨目光在那字上凝了一凝,抬腿,便向里面走去。 一进去,里面的小伙计看见了叶晨和苏江然两人都是愣住了。 刚刚那么大的阵仗他们也看见了,对这条街上的竹盛阁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自家老板的手段,不把人整到死是不会罢休的。 纵然今日有叶晨相助,可以躲过一劫,但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已经被他们视作失败者的苏江然居然领着叶晨找上门来了。 不对,这架势,分明是那小丫头领着苏江然来的。 刚刚就敢出手相助,现在还领着人找上门来,该不是想要踢馆吧。 想到这里,几个小伙计倒吸了口冷气。 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胆也太肥了。 叶晨兀自不管那些向自己投过来的目光,只是到长柜上敲着手指,问着小伙计:“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 小伙计见势不妙,连忙从里间请出了一名黑衣胖子。 黑衣胖子生得粗犷,络腮大胡子,身量不高,体儿浑圆,皮肤黑黑,就像个粗壮的猎户。哪里像个生意人。 黑衣胖子走出来,上下瞧着叶晨,瓮声瓮气的问着:“就是你这个丫头找我?” 叶晨微笑颔首。 “找我作甚,我还忙着呢。没时间理你。”黑衣胖子不耐烦的说道。 叶晨却不恼,只是笑笑说道:“不为别事,只是想和贵店比试一番。” 比试? 众小伙计惊了一惊,惊愕。 居然,还真是来踢馆的。 黑衣胖子也来了精神,上下瞧着叶晨:“你要比什么?” 叶晨微笑,抬眸看着黑衣胖子:“比赛题目你定,我随意!” 嚣张! 赤裸裸的嚣张! 连在店里买药的顾客也别吸引了过来,上下瞧着叶晨,眼神戏谑。 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还不小。 居然敢在老丰寨掌柜的面前说,比什么,我随意。 这条街上谁不知道老丰寨的掌柜的是山里几代种药材出身的药材户,早年又受到神医指点,一手医术神乎其神。 现在。这小姑娘居然敢在老丰寨掌柜的面前托大。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苏江然拉了拉叶晨的衣角,小声和她说着这老丰寨掌柜的来历,提醒着。 他也觉得叶晨有些太过鲁莽了。 叶晨却笑笑,不说话。 来人场上踢馆,首先若是气势输了人,便是短了半截,她自是万万不肯的。 黑衣胖子也勾起轻蔑的笑:“好,如你所说,我们第一局比辨药!” 叶晨微笑,沉静吐出一字:“好!” 见叶晨如此爽快答应了,人皆摇头。 这老丰寨掌柜的最擅长的就是辨药,这小姑娘还是年级幼,如此贸然就答应了。 老丰寨老板看着叶晨,微微笑笑,让人准备好药材,比赛就准备开始了。 应叶晨的要求,比赛场地放在门外,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黑衣胖子对他的技艺很有信心,倒是不在乎输了丢面子什么的。 不多时,小伙计便带着两个完一模一样的汤药出来了。 黑衣胖子摊摊手,看着叶晨说道:“你选一碗。” “我相信掌柜的人品。”叶晨淡淡说道,那意思居然是要黑衣胖子替她选。 黑衣胖子闻言眼神变了一变,微微挑眉,将自己手边的那碗汤药让人递给叶晨。 叶晨微笑接了。 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规则很简单,就是分辨一碗药材,在相同的时间里面,谁辨认出来的多,谁就为胜。 计时开始。 叶晨和黑衣胖子凑向面前那碗药材。 黑衣胖子首先开了口,语快如连珠炮。 “里面有,人参、大黄、辰砂、园参、旱芹、旱莲、岗松、岗梅、牡蛎、杜桂、皂角,母丁香。” 一溜顺就报出一长串药材名来。 众人的眼睛顿时染上了几分惊叹。 仅仅通过闻着煮成汤的药材的味道居然就可以知道里面这么多的药材名,若无数十年的苦功,恐难成器。 在一旁的苏江然脸白了一白,他自问浸淫药材这么多年,但是这等功夫还是自愧不如。 若是尝一尝,他还是可以辨别出汤药中掺的药材的,可是仅仅凭气味,还是太难了。 同时,他紧张的看着叶晨。 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沉沉静静的小丫头,真的行吗? 眼见着黑衣胖子住了嘴,叶晨微微笑笑,问道:“没有了吗?” 黑衣胖子扬了扬眉,几分得意,又闻了一遍那碗汤药:“就是这么多了。” 就这么多了? 众人的眼神变了一变,都死死地盯着黑衣胖子。 他居然全部闻出来了! 刚刚一溜少说也有近二十种药材了,一个碗汤药,仅凭鼻子就闻出来了所有的药材。 黑衣胖子终于放了碗,得意洋洋的说道:“全部都闻出来了,就这么多了。” “你确定?”叶晨微微扬眉看他,眉尖几分冷意凝结。 “我确定!”皮衣胖子拍着胸脯说道。 叶晨忽地笑了,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暖弧度:“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输了!” 输了? 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闻出了所有的药材啊。 皮衣胖子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小孩子,装模作样,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输了?” 叶晨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微笑道:“诸位,方才老丰寨掌柜的可是说了其中有一味药材是母丁香?” 众人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 叶晨微微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丁香有公丁香、母丁香之分。人们常把未开放的花蕾称为“公丁香”,而把成熟的果实称为“母丁香”,其用法与用量基本相同。这碗汤药里面,老丰寨掌柜的说是母丁香,实际上里面确实公丁香。” 那黑衣胖子脸色一青,连忙俯下身,舔了舔那汤药。 接着,整个人瞬间呆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颓然的垂下头,缓缓吐出三个字:“我输了!” ------题外话------ 呼呼呼,总算弄完了,热乎乎的章节,大家接好了哟 101加盟概念提出(一更) 输了? 老丰寨里面的小伙计和顾客都是一愣。 在这个京城有名的药园子里呆了几十年了,他们何曾在老丰寨掌柜的嘴里听到一句服软的话。 今儿个,居然输了。 还是输给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丫头片子。 众人不由得看向叶晨。 只见她含笑负手立于场中,一袭绿裙随风起,娉婷年华貌无双, 苏江然还有几分不相信,喃喃的问着:“真的,赢了?” 接着,他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的一哆嗦,却扬起了笑,猛一拍手道:“好啊,我们居然赢了!” 黑衣胖子看着叶晨问道:“你赢了。我相信,你今天来我们老丰寨绝不只是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比试。说罢,你到底想干什么!” “掌柜的睿智。”叶晨淡淡笑笑,抬起头来,看着那黑衣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要见你们的背后的老板。” 黑衣胖子脸色顿时就变了,眉一竖,眼一横,沉下声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老丰寨的老板就是我,哪里还有什么背后的老板!” 叶晨淡淡挑眉,远山眉笼烟含黛轻扬,微微一笑:“掌柜的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老丰寨就在这几年内崛起一跃成为药园子里面的巨头,连连吞并了好几个药店,背后恐怕——” 叶晨话并未说破,点到为止。 但是她相信,对面的黑衣胖子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黑衣胖子沉下脸,还欲争辩。这时,从二楼包间上面走下来一个灰衣小厮模样的人,附在黑衣胖子身边耳语了几句。 黑衣胖子听着,脸越来越臭,最后黑若锅底。 他沉着声,上下看了一遍叶晨,才不情不愿的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就要引着叶晨向楼上走去。 苏江然不知其中状况,见叶晨要一个人跟着老丰寨掌柜的去楼上,只觉得不安全,连忙喊道:“叶小姐——” 老丰寨掌柜的瞥了苏江然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叶晨转身,冲苏江然做了个安心的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苏江然这才收了声,不过,看着叶晨的背影仍旧有些担忧。 老丰寨内的装潢呈暗色系,从门口到楼梯转口,都是一色的黑。楼梯是铺的黑色的大理石褶皱砖块,看起来不起眼,却隐隐透着奢华。 见叶晨看着那地砖,老丰寨掌柜的得意的笑道:“我们老板选的,怎么样,眼光不错吧。” 叶晨淡淡睨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着:“你刚刚不是还说,这老丰寨是你的吗?怎么又冒出个老板来了。” 老丰寨掌柜的语塞,狠狠瞪了一眼叶晨。 叶晨跟在老丰寨掌柜的后面,穿过一条铺着暗红色长绒地毯,挂着巨大精美水晶灯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 老丰寨掌柜的止了步,对叶晨说道:“就是这了,你进去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 叶晨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黑楠木的门,嘴角翘起弧度,敲了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她连敲了两遍都没有人应。 叶晨收回了手,盯着黑色华丽大门,眼睛一眯,却不再敲门,只是站在门边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叶晨觉得她的腿都已经快要站麻的时候,门内终于传来一声慵懒而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叶晨浑身一震,嘴角翘起一个凌厉的弧度,端地如那暗夜弯刀,割破夜色一线鲜血淋漓。 呵! 下马威摆的还挺大! 叶晨却忽地勾出一个灿烂的笑,朝着那门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刚刚她要进入,他不理。 现在却知道要她进去了。 她还不稀罕进了! 叶晨背挺得笔直,缓缓走在长廊上,单薄的背影如竹挺立,不卑不亢。 就在叶晨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灰衣小厮忽地拦在了她的面前:“这位小姐,我们老板让你进去。” 叶晨抱胸,扬眉看他,嘴角噙着莫名地笑:“哦,你们老板说的是让我进去,还是请我进入。” 那灰衣小厮语塞,他怎么敢说,刚刚房间里面那位爷说的原话是:“走了?还是个带味的。你给我去把她弄过来。” 叶晨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厮,冷笑道:“去回禀你们主子,他今儿个想见我就得诚心诚意亲自过来看我了。我今儿个是本着行里的规矩来看看他,礼数已经尽到了。现在是他求着见我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叶晨这一番话说着那灰衣小厮是冷汗直冒。 房间里那位爷可是脾气大的很,傲气十足的主。 这话要是被那位爷听见了,恐怕到时候—— 灰衣小厮的脸不禁白了白。 叶晨看着灰衣小厮的脸色,微笑道:“你就回去这么禀报他,若是他追究起来让他来找我!” 那灰衣小厮只得点头,转身走了。 叶晨目光遥遥投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小脸微凝。 她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偏偏是吃软不吃硬。 这位爷敢在她面前装傲,那她就和他比比谁更傲! 说罢,叶晨转身,悠悠然就走了。 下了楼梯,就看见苏江然在原地等着叶晨,原地打着转,不住搓着手,目光焦急。 见叶晨下来,他连忙迎了上去,仔细的看着叶晨,问道:“怎么样,叶小姐有没有什么事?上面的人为难你没有?” 叶晨心微暖,此人倒是个实诚人,见她下来第一句问的是她,而不是关乎他铺子的事情。 叶晨微笑说道:“咱们先回去,等会自然会有人来找人。” 苏江然一头雾水,却还是跟着叶晨回去了。 走过长街,到了竹盛阁,远远就看见门口清冷卓绝,孤然立着的莫诀。 他模样精致,五官比女孩还要美上几分,肤白如玉,面上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 有着莫诀这么个大活人在竹盛阁门口杵着,竹盛阁门口的人流量是陡增了三倍有余。 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女性,年龄从三岁小孩到八十三岁老妪不等。 叶晨扶额,头痛。 她走过去问着莫诀:“怎么不进去坐店里坐着。” “唔。”莫诀有些无辜,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叶晨:“你让我在这里等着的。” 叶晨默。 她就知道! 莫诀这人哪里是不会说话,分明是连听话都不会。 她走的时候莫诀非要跟来,她不让,便让他在原地等着他回来。她的意思是让他在店里坐着,而不是站在门口‘招蜂引蝶’啊。 知道莫诀不会知道她在头疼什么,叶晨无奈的招呼他进竹盛阁。 苏江然早就进去,给叶晨和莫诀准备茶水了。 叶晨刚一踏进竹盛阁门口,怡人的清香就窜进鼻尖,叶晨微眯起眼,打量着周围。 竹盛阁的面积比起老丰寨要小上不少,但装修的十分典雅。正如其名,店里是一色的竹影。 墙角边是一溜的文竹,郁郁葱葱。 对着正门口是一套精致的竹桌竹凳。店里一色的绿,翠汪汪,清透透。 叶晨和莫诀找地坐下。 叶晨给她和莫诀还有苏江然都沏了一杯茶,便开始悠悠然的坐在原地等。 等着,老丰寨的背后老板找上门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直到中午十二点都过了,五个小时都过去了,那背后的老板还是没有出现。 苏江然搓着手,有些着急看着叶晨:“叶小姐,都这个时候了,那人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叶晨放下茶盏,轻轻擦了擦唇角,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他一定会来。” “啪啪啪——”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拍掌声。 一人映着背后的一轮暖阳缓缓走了进来。 来人俊眉星目,高鼻薄唇,小麦色皮肤,他笔挺的军装,勾出一身紧实俊俏的身段,黑色高帮靴子紧紧贴在修长有力的小腿上,英俊逼人。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高鼻薄唇,色若春晓,端得一副好相貌。 他的相貌放之人群中本就出众,而那一看便知是大家族多年的骄奢生活中熏染大的通身的贵气,更让他气宇轩昂。 这是一个贵气狂傲的男人。 来人竟是那日叶晨在路遇无良老太时见到的宋家三少,宋子卿。 燕京城里有四大家族,宋,莫,王,赵。 宋子卿便是那宋家的孙辈中老三,也是最为杰出之人。 人皆道宋家三少在军中历练,竟不知,他在私底下也有如此一番产业。 京城四少,果真不可小觑, 叶晨看着来人,微微一笑:“宋三少,好久不见了。” 宋子卿挑眉,眯起眼看着叶晨,许久才认出来:“是你这个小丫头。” “是我。”叶晨微笑,并不为宋子卿的态度有所动。 宋子卿大步走进来,径直寻了屋里的主位,慵懒的斜躺着:“说罢,你这么费尽苦心的要见我是干什么?” 叶晨挑眉,端了茶,语气微凉:“这一次,好像是宋三少自己找过来了。” 宋三少这才将目光移到叶晨身上,上下随意的扫了扫,懒懒的说道:“有事就快点说,我还和人约好了去钓鱼呢。” 叶晨微笑,淡淡吐出几字:“我想要宋三少放过竹盛阁。” “理由?” 叶晨淡淡的说道:“宋三少能将老丰寨坐到这么大,想必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我这里有个方案,不知宋三少有没有兴趣。” “说。”依旧是狂傲的一个字。 叶晨微笑,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淡淡说道:“宋三少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经营方式。” 宋三少终于稍稍将头偏向叶晨一些。 叶晨继续说道:“直接将竹盛阁吞并,固然可以壮大老丰寨的实力,但是,每增加一次势力就要如此搞垮一家铺子,岂不是很麻烦。日后,若是老丰寨发展壮大了,成立公司集团,难道还用这种方式吗?所以,我想到了另一种方式。” 宋三少坐正了身子,看向叶晨。 叶晨淡淡笑笑,像是看不到宋三少的动作变化,继续说道:“这个方式,叫做加盟。” 加盟就是加盟连锁总公司与加盟店二者之间的持续契约的关系。 根据契约,必须提供一项独特的商业特权,并加上各个方面的无条件协助。而加盟店也需付出相对的报偿。 后世的加盟形式十分流行,但在九十年代,加盟现在还是一个新事物。 她经历过后世,自然知道这种经营方式利润有多大。 当然,她是不会如此良善的将这种赚钱的方式,直接告诉给老丰寨的。 而是让他们先去探探路。 宋三少挑眉看向叶晨,言语凉凉:“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救竹盛阁耍出来的花招?” 叶晨抬头,正视着宋三少的眼睛,轻笑:“宋三少,我并不否认我是为了救竹盛阁。但是,这么好的方案,我相信你不会舍得让它白白跑掉的。” 宋三少突然站起来,俯下身看着叶晨,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到底是什么人!” ------题外话------ 嘿嘿,一更有点晚,还有两更哦 102销量破亿,庆典(二更) 叶晨丝毫不惧他的目光,仰头看去,背挺得笔直:“我是什么人?宋家三少想要打听,不是一句话的问题吗?” 是的。 宋子卿眯起了眼,看着叶晨,手中的茶盏微微摇晃着。 他自从上午叶晨到店里来踢馆的时候就让人查过叶晨的资料。 十四岁,读初三。 出生农家,却有一手经商的好才能,年纪轻轻就创下合德集团资产上亿的企业。 承袭家业,拥有一手卓绝医术,面对A国人气势嚣张的挑衅,悍然回击,芳华镇全场。 她还有个美容院,规模资产虽然不大,但是其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北省的贵夫人千金小姐,那个没有点家世,人脉强大。 可是,这些资料却让他更看不懂面前的女孩了。 一个出身如此平凡的少女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他平生向来自诩擅长识人,独独擅长从一双眼里看出人的心思来。 当他触到这少女的眸光的时候,里面却是一片看不透,摸不着,宛若镜中花水中月,朦朦胧胧隐隐绰绰。 这是一个奇女子。 宋子卿慵懒的向后靠了一靠,几分贵气的看着叶晨,问道:“我想要知道你提出这个意见的真正目的。” 叶晨微笑说道:“我想将合德集团发展到燕京。”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让宋子卿的摇晃着茶盏的手顿住了。 他抬眸,黑漆漆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看着叶晨:“你的野心不小。” 叶晨并无多大表情,淡淡垂眸,替她泡了杯茶,捂在手上:“与宋三少比,不足一提。” “哈哈,是个有趣的人。”宋子卿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猛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立在叶晨的面前,挡住所有阳光。 叶晨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从天盖下,如一块重石亘在心底,压得人呼吸不得。 宋子卿深邃的眸光盯了叶晨许久,缓缓起身,向门外走着:“加盟的事情,我同意了。今晚想看到企划案,还有,小丫头,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叶晨微微笑着,看着渐渐远了的高大背影,漆黑的眼底眸色逐渐加深。 苏江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加盟的概念,饶是叶晨与他解释了好多遍,他还是有些懵懵的。 只是听到他不用搬出这个药园子,只是需要用老丰寨的名号,定期交笔钱给老丰寨的时候,整个人才算松了口气。 叶晨看着苏江然笑笑,此人虽然接触新事物有些慢,当从他这么多年能把竹盛阁做到人人称好的成绩上看,定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来燕京,段德黄长进等人要料理江城的生意,自然是不能跟过来的。在京城重新招一个经理就显得十分必要,此人,她暂定为苏江然。 待她考上了燕京一高,将产业向燕京发展的时候,现在的这步棋就有用了。 料理完这里的事情,叶晨也没了多少逛燕京城的心思,让莫诀带着她回去了。 从药园子出去,直接进入车流滚滚的繁华大道,行了一段时间,向右一插,便来到了一条小道,小道尽头,就是蒋老的小院。 在这里逗留了许久,眼看着进了腊月,就要过年了。 叶晨便向蒋老和莫老告辞。 蒋老和莫老也知道留不住叶晨,只是叹了口气,冲着叶晨说道:“晨丫头,回了江城要记得多过来看看我们这把老骨头啊。” 叶晨掩嘴轻笑道:“看您二老说的,我马上就要中考了。等我考上了燕京一高,住在了燕京,还不是大把的事情陪您二老。” 二老闻言眼睛一亮,诧异地问道:“晨丫头,你要考燕京一高?” 叶晨微笑颔首。 莫老摸着下巴,沉吟道:“燕京一高可不是好考的,要不要我给你去和燕京一高的校长打个电话?” 叶晨微笑摇头,像一株隽秀的青竹立于原地:“莫爷爷,不用了。你要相信小晨的实力。自己也可以考上燕京一高的。” 莫老摇头笑笑:“还真是我老了,竟比不得一个小娃娃有志气了。” 叶晨知道莫老在说笑,也只是笑着和他们打着哈哈。 第二日,叶晨便要走了。 飞机场内,只有向韬和莫诀过来送着叶晨。 莫诀难得的解释道:“爷爷和蒋爷爷说怕伤心。” 叶晨微微颔首,人老了,总是有几分害怕离别的。 向韬则是一拍叶晨的肩膀道:“晨丫头,你还真是了得呢。没想到这次来燕京居然被你认了个干爷爷回去,想蒋老和莫老是什么身份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面。师兄可真是羡慕你啊。” 话语中又羡慕,更有一种骄傲。 叶晨掩嘴打趣着向韬道:“师兄既然这么敬仰莫爷爷和蒋爷爷,用不用我回去了和他们打上几个电话,让他们来多看看你啊。” “别、别、别!我可受不住。”向韬连连推辞道。 叶晨笑得狡黠如小狐狸一般,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晶亮亮的。 莫诀看着叶晨如此娇憨的表情,眼神定了一定,石头一般绷着的脸上微微出现几丝暖意。 不多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叶晨拖着行李箱与莫诀和向韬作别。 几个小时的飞机旅程结束,刚刚到达机场,下了飞机,就看见段德,黄长进,龚屹然等人在机场等着叶晨。 叶晨脸上微微有着几分诧异,这是出什么事了,接机也不用这么多人吧。 三人一见叶晨就连忙迎了过来,一个接过叶晨的行李箱,一个连忙给叶晨去把车开到机场门口,另一个则打着电话给集团里面的人报喜。 三人皆是喜气洋洋,笑逐颜开,眼底的喜色怎么都遮不住。 叶晨眯着眼,扫了她们一眼,佯装嗔道:“你们这是谁中奖了。快告诉我,不能吃独食啊。”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笑弯了嘴,就是不告诉叶晨为了什么。 叶晨纳闷,一路上又追问了好多遍,奈何三人就是不说。 坐在车里,看着神神秘秘的三人,叶晨眼珠子咕噜一转,索性不问了,反正到时候,就不信三人憋得住。 段德的意思,让叶晨先回公司歇着,明天再去绿然小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里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 叶晨也同意了,因此,今天这车先开往合德集团总部。 合德集团总部距离机场有些远,一路上叶晨舟车劳顿,就在车上睡着了。 其余三人看见了,都安静下来,不打扰叶晨。 龚屹然还特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叶晨身上,怕她着凉。 待到叶晨被人推醒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糊,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三人。 三人觉得好笑,龚屹然轻声喊道:“小老板,醒了醒啦,已经到公司了。” 叶晨这才睁开眼睛,从车上迷迷糊糊的下来,揉着眼睛,这才发觉身上披着的是龚屹然的外套,连忙道谢还给他。 龚屹然只是微微笑笑,温润如玉,体贴入微。 叶晨下了车,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大厦,正准备走进去,忽的发现眼前往日熟悉的大厦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面前终于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大厦的顶头披下一条两米宽的正红色横幅,在风中摇摆,十分惹眼。 叶晨轻声念着上面的字:“恭祝合德集团旗下产品‘奇快’销量过亿,北省人民政府赠。” 叶晨念完,淡淡的哦了一声,打着哈欠,抬腿就要往大厦里面走。 走到半路,她脑里无意识的回荡着那几个字:‘奇快’销量过亿。 ‘奇快’销量过亿…。 ‘奇快’销量过亿…。 ‘奇快’销量过亿…。 叶晨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惊醒,睡意全无。 她连忙快步走到门口,把那横幅再看了一遍,揉了揉她的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才惊呆在原地。 销量过亿! 这是什么概念? 北省人口总不过四千多万。 这意味着,不仅北省人民是人手一套奇快,连外省都开始购买奇快了。 销量过亿! 这可是北省,不,乃至全国的医药行业少有的销量了。 综观后世,恐怕也只有在‘非典’时期,购买板蓝根的风潮的时候能够比拟了。 叶晨转身看向段德、黄长进还有龚屹然三人。 这三个混蛋,一直都不告诉她,害得她刚刚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此刻,那目睹了叶晨整个动作的三人已经要笑翻了,难得看到一向沉着冷静的小老板会这样的迷糊。 居然会路过一遍横幅读了一遍都没反应过来。 想起她第二次匆匆跑到横幅底下擦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三人就是偷笑。 太迷糊了。 叶晨危险的眯起眼,看着三人,缓缓走过去,摇晃着药瓶子。 她嘴角微翘,边走边说道:“你们三个,最近是不是很闲啊。正好,我最近刚研制出来一种新药,还没人试药呢。你们三个谁愿意先来啊。” 三人对视一眼,顿时作鸟兽散。 开玩笑,小老板的药能随便试吗? 上一次,段德替小老板试药,治多年老风湿,确实是药到病除,可是人却足足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坏了一众人。 上上次,黄长进替小老板试药,治胆结石,足足拉了一下午的肚子,整个人都拉虚脱了,腿软的都没力气走了。 不过,烦恼他多年的胆结石也在当年晚上就好了。 还有上上上次······ 三人临逃跑前,也不忘给叶晨提醒道:“小老板,明晚上是庆祝‘奇快’销量破亿的庆典,已经向外面宣布了您要到场的,请帖都给发了,您可千万别给忘了。” 叶晨看着三人的背影,唇角微翘,温暖的弧度,恍若瞬间冰融春至满室花开。 与此同时,接到叶晨请帖的北省重要企业,看着上面的标题也忍不住咋了咋舌。 销量破亿! 天啊! 行业里面多久没有出现如此盛况了。 与外行看热闹不同,做生意的人看重的更是门道。 这个‘奇快’,从未上市就借着当时合德集团和当时的龙头恒星集团,火了。 刚上市的时候,更是势如破竹,销量节节攀升。 现如今,上市才三个多月,就已经破亿了。 三个多月,一般的产品能够破千万销量都已经是逆天了。 ‘奇快’的销量不得不被业界称作奇迹。 真的是奇迹。 绝对是空前的奇迹。 更重要的是,这款‘奇快’是作为零差评的形象横空出世的。 卖到现在,一亿的销量,至今还未听到一例有不良反应的存在。、 从患者到媒体,都是一致的超高评价。 这又是一个逆天的奇迹。 而创造这些奇迹的人,现今才十四岁,翻了年也才十五岁。 十五岁,那些大老板那个不是三四十岁,家里的孩子也就那么大,还在埋头读书,吃着零食,逗着小女生玩的年纪。 何曾想过,这个和自己孩子一般大的小姑娘已经是让他们惊叹的存在了。 小小年纪,如此成绩,往后不可限量。 如此恐怖的成长速度,简直要羞煞一众成功人士的脸。 第三日,夜晚八点,华灯初上,晚风大酒楼门口,车来车往。 合德集团的‘奇快’销量破亿庆典即将开始。 ------题外话------ 啦啦啦,热乎乎的二更出来咯,接好 102晨曦集团,资产惊人(三更) 晚风大酒楼的一整个楼层全部被合德集团包了下来,作为庆典仪式的会场。 在北省说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都来了,从政界名流到商业大亨,各个不落。 同时,叶晨还做了一个决定,让程依兰和段德和黄长进还有龚屹然碰了个面,商量着今天晚上的事情。 晚上,除了庆祝合德集团‘奇快’销量破亿外,还有一个重磅消息要宣布。 当晚,晚风大酒店的门口,从七点开始就有收到消息的媒体在门口蹲守,对着来宾一个个抓拍,记录。 因为媒体是不被允许进入会场内部的,因此许多记者为了博头条,只能如此。 七点多,就有豪车陆陆续续的来到望风大酒店门口,一对对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儿牵着手走了进去。 旁蹲守的媒体不停的发出惊呼道:“那是房地产巨头杜氏夫妇吗?听说他们两夫妻最近可是很少出席这种商业聚会了,今天居然双双过来,真是稀奇啊。” “天啊,董氏企业的老董事长都亲自带着老伴出席了,这场庆功会的规格真是高啊。” “董氏的董事长算什么,你看那边,那辆红旗车上面下来的是谁?许明浩,许省长,他可是最近北省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啊。不少名商巨贾打破头就为了见他一面呢。谁知道他现在居然主动出席了这个庆功宴。” 真真是一个名流云集,往来皆是名人贵胄。 闪光灯啪啪啪的响,惊呼声也一阵接着一阵地响起。 突然,晚风大酒店门口大街上,一个漂亮的摆尾,停下来了两辆线条流畅的商务奔驰车。 众记者的目光顿时黏在了那两辆车上。 不为别的,单单是那车牌号。 他们认得,那是合德集团两位明面上领导人段德和黄长进的车。 段德黄长进来了,那么说,今儿的主,叶晨,也不远了。 众记者已经举好了 接着,车门一下子打开了,从中走出两名衣发皆整齐,西装革领,皮鞋锃亮的中年男人。 两人皆是春风迎面,只是一人显得长袖善舞,一人稍显腼腆。 这两人便是段德和黄长进了。 见两人出来,众记者纷纷够着脖子看着两人的身后,这两人都来了,那么那个少女商业奇才也应该到了。就算不能够进去宴会里面,拍些叶晨的照片也足够他们回去拿点奖金了。 然而,他们冲着段德和黄长进的身后一看,呆了。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人呢? 众记者顿时围住了段德和黄长进,长枪短炮的轰炸着:“段总,黄总,您好请问今天合德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不在这里?” “请问请柬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今天的庆功宴叶董事长真的会出席吗?” “请问叶董事长不和你们在一起,现在在哪里?” 段德和黄长进用手挡着记者的闪光灯,低着头,一言不发径直走了进去。 旁边的保安用身体挡着汹涌的记者,一面说道:“抱歉,段总和黄总现在不回答问题,请让一让,让一让好吗?” 最后,段德和黄长进在人群中艰难的挤了许久才走了过去。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叶晨的身影。 众人忍不住犯了嘀咕。 这合德集团的庆功宴,作为合德集团的董事长的叶晨,现在跑哪去了? 叶晨现在呀,在晚风大酒店里面,陪着任爷爷任奶奶说话呢。 她今儿个可是早早的就出了门,就是为了避开那群汹涌的记者,被问那些一遍一遍重复的问题。 她看着陪着任奶奶和任爷爷站在一起的周佳音,忍不住笑弯了眉。 周佳音虽然还没有完全承认她任氏千金的位置,但是对于任爷爷任奶奶也不再排斥。 任爷爷任奶奶也决定在江城再住上一段时间,帮着周佳音打理着周氏企业。 至于港岛的任氏,任爷爷任奶奶就全权交给了任承司打理。 今儿个,周佳音可是作为周氏企业的年轻董事长出席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叶晨和任氏夫妇在房间里面聊的热闹,外面的气氛也不冷。 已经临近八点了,大厅里早已布置好了。 两边是整扇整扇的落地窗,从其中可以看到外面漆黑寂静的天色。另一面对着晚风大酒店面前的热闹长街,可以从中看到一色的灯红柳绿,夜色阑珊,繁华热闹。头顶上是一溜晶莹透亮的水晶灯,脚底下是喜庆的红地毯,一直蜿蜒到宾客来的电梯门口。 音乐轻扬着,食物餐点酒水早就备好在旁边的几条铺着白餐布的长桌上。 衣着华丽光鲜的男男女女举着酒杯轻笑着说着话,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段德和黄长进穿梭在人群中,端着一杯红酒,和人们闲谈着,受着一句一句的恭喜之词。 人们虽然说这话,目光却不离那电梯口,守着那人荣光而来。 快八点了,早有等不及的客人问着黄长进,叶晨怎么还不来。 黄长进只是神秘笑笑,说着,等会就来了。 啪—— 突地一声,整个大厅里面的等都灭了。 众人正欲惊呼,却忽见一束追光起。 追光打在了大厅内的一个包厢门口,接着,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中,一个人儿缓缓出现。 她踏着点点碎银,背后染着一青光白日,缓缓而来。 只见来人一袭素雅的长袖半身旗袍,静雅的月白色,上面大片大片地染着素白的夕颜花,旗袍边上滚着一圈红色的包边,通体的素白只见那一点鲜红更衬得衣裳亮上了几分。 这样的打扮在一众华丽的衣装贵妇之人是太素了一些,可是那小人偏偏套了一件黑亮亮的皮草,整个人顿时就显得端庄大气,雍容华贵了起来。 那人兀自含着笑,轻轻浅浅,给人一种素世安然,时光静好之感。 众人只觉的看着她,便忆起了民国时青石板路,江南细雨中,执着油纸伞的缓缓而来的少女。 这一刻,人的眼里都仿佛可见时光荏苒,静默岁月匆匆打马而过。 场面上静一静,直到叶晨走上了那个红席铺就的主席台,全场的灯啪的一声又开了,众人才缓过神来,呆看着叶晨。 叶晨轻轻笑笑,执着话筒,盈盈笑道:“诸位,感谢来到今天我们合德集团旗下‘奇快’产品销量破亿庆典。今天,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各位商界前辈的扶持和照顾,毕竟我们合德集团还很年轻,对于在场很多前辈来说,不算什么。” 叶晨这话一出口,许多人的脸上就有了几分陶醉。 谁不爱听好话,还是从叶晨这种商业奇才的嘴里说出来夸他们的,他们虽然知道有客套的成分在其中,但是还是忍不住喜滋滋的乐。 叶晨微笑的顿了一顿,看着众人道:“还有合德集团能走到今天这地步,除了各位前辈的提携,我还要在这里感谢四个人。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叶晨,也就没有现在的合德集团和优雅一条街。他们就是,段德段总,黄长进黄总,龚屹然龚总,还有我身后的程依兰,程院长。” 段德、黄长进、龚屹然和叶晨身后站的程依兰心里一暖,看着叶晨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虽然在别人耳里,叶晨这一番话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可是跟在她身边已久的四人却明白,叶晨说着话的语气是认真的。 这般记着他们好的老板让他们如何不爱戴。 听了叶晨的话,众人这才注意到叶晨的身后站了一个妇人。 那妇人三十余岁模样,风韵犹存,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轻盈如纱,眉目端庄秀丽,腰肢如柳,笑容温暖,一副古典美女的模样。 不少跟着丈夫来的贵夫人顿时捂着了嘴,惊讶的瞪大了眼:“那,那,那不是优雅一条街上的程老板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作为主人的身份,莫非——” 不少见过叶晨一面的贵夫人顿时惊呼出声道:“我想起来了。优雅里面的人经常说着他们有一个小老板,我见过一次,虽然穿着打扮和今天不一样,但是,那模样是和叶总一模一样,莫非莫非——” 众商业大亨也听说过自家夫人在家里夸过优雅美容店。 说那家店不仅美容效果是一绝,提出了什么中医美容的理念,全中草药无公害,对皮肤是好的很。更重要的是,那家的老板会做人,弄出了个什么名媛会,定期组织北省的贵太太,千金小姐举行聚会,增加店铺经验。 她们这些妇人或许没有看出其中的弯弯道道,但是却瞒不过这些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 这一招,分明是在网罗人脉。 从那些官员贵商的枕边人着手,先定期聚会,打好关系,日后若出了什么事情,在那个贵妇面前提上一提,贵妇看着这么久的情面肯定不好意思拒绝,回去吹吹枕边风,这事不就成了。 当时,他们这些商界老手还忍不住猜测着到底是怎样一个蕙质兰心,精明能干的女子会想出这么秒的法子。 现在看来,那名蕙质兰心,精明能干的女子,居然十有八九是,叶总? 见众人猜测的够多了,议论声渐起,叶晨才缓缓靠近话筒,扶着话筒,笑说道:“诸位,特别是那些贵夫人太太,看见我身边这个妇人一定很奇怪吧。但是,您们没有看错,这就是优雅一条街的老板娘,也是我们晨曦集团旗下的美容机构的负责人,大家可以叫她程总。” 一语惊破全场。 众人面面相觑,呆在了原地。甚至有人一时失控,洒了酒水到衣服上,不得不临时去洗手间处理。 杜月河夫妇看见叶晨的时候就呆住了。差点惊叫出声,这,这,这不是给他医好多年夫妻之间老毛病,让他们夫妻生活重归协调的叶小神医吗? 即是神医又是商业奇才,这个令人惊叹的小丫头身份还真是多,而且让人不得不自愧不如的是,她的每个身份都做的那么好。 现在,还不容易缓过来,又被叶晨赤裸裸的打击了。 杜月和夫人无意识的摸上了她的脸,她刚刚还在回想着,来之前特地在优雅做了个护理,为的是在人前更加光彩照人。这几个月下来,她在优雅砸的前估计也快够她升到铜牌了,到时候就可以有每个月一次的金牌药师的护理了。 现在,居然就得知,优雅也是叶晨的产业,还弄出了个什么晨曦集团? 有好事着算了算晨曦集团此刻手底下两个产业的总资产,忍不住咋了咋舌。 合德集团可是在成立两个月的时候就有五亿资产了,现在‘奇快’的销量都破亿了,资产肯定翻了不止一番,姑且算作十亿吧。 优雅的恐怖地方在于其强大的人脉,但是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的花钱能力也不是盖的,最近还建了个优雅一条街,资产少说也得两个亿。 也就是说,现在叶晨手底下的晨曦集团拥有着十二亿的资产! 十二亿资产对于在场的许多商业大亨来说可能只是稀疏平常,可是不要忽略叶晨的年纪,还有她的身份。 十四岁。 楚老的关门弟子。 还是冉冉升起的商业奇才。 众人哀嚎,叶总,你这样打击人真的好吗。 ------题外话------ 嘿嘿,三更到,终于忙完了 104巨额贺礼,神秘四少(一更) 许明浩端着那杯红酒,许久未动,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摇头。 这丫头,总是这样弄着惊喜。 他原本以为今天‘奇快’的销量破亿就已经够刺激人了,没想到更加劲爆的在后面。 优雅美容院。 他不是没听说过,他的老婆赵银雪就经常在优雅里面美容,这几个月确实看着年轻了不少。说实话,他对与美容不怎么放在心上,让他上心的是他老婆对于优雅格外的推崇态度,不仅在家里经常和他说起优雅,还经常逢人就推荐着优雅的效果。 而且,每个月的名媛会是必参加无疑,不仅自己参加,还会拖着周围的一群人和她一起参加,还说着就当去坐坐,和多认识几个朋友。 当时,他就对这个优雅的老板娘十分好奇,后来听老婆说,优雅后面还有一个小老板,里面什么金银牌制度,名媛会,还有那些中药的方子全部是她提出来的。听说,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初中生。 当时他就想到了叶晨。 同样是少年有才,同样是女孩,同样是会中医。 但是,他还是没把两个人想做是一个人。 不为别的,只因叶晨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已经足以让这些老辈汗颜了,若还来一个身份,岂不是太过玄幻了。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的弄人。 许明浩叹了口气,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也是,这世间,哪还有第二个叶晨十四五岁就如此的惊才艳艳,让人自愧不如。 许峥多也怔住了,在原地,许久,才长长一叹。 今天本来是想跟着许明浩来看一看阔别多日的叶晨的,方才见到叶晨的时候却是也是惊艳到了。 叶晨素来不喜过于打扮,总是一袭素色绿裙示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叶晨穿旗袍,也是第一次看到人把旗袍穿得如此惊艳。 恐怕,日后若是他再见其他人穿旗袍,一定会忆起今日叶晨的惊艳。 在叶晨走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日日在家苦读,闭门不出。就是为了赶上她的脚步。 谁知道,他方才觉得自己离她更近了一些,她就抛出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晨曦集团。 他相信经过这么一天,这个名字会深深印在每一个来过这场庆典的商界巨头的心里。 包括他。 许峥多一身深蓝色的小西装,将整个人温和儒雅的气息完全烘托了起来,其他不少跟着父母来的少女不时向这边瞧过来,眼冒红心。 许峥多却像没看到一般,目光只凝在主席台上那个光华万千的少女的身上。 突地。 他仰头,喉结滚了滚,将手中玻璃杯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一个利落的转身,抬脚,走得潇洒。 他推开了门,猛地,像是推开了另一个世界。 他要去努力,努力,哪怕永远也追不上她的脚步,他也只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边,叶晨看着许峥多转身离开的背影,目光凝了凝,却没有说什么。 有些心思,不是她明白。 只是,她的心太小。 只装得下一个人。 尽管那个人早已不在。 叶晨忽然抬起了头,盯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柔柔的光芒在她眼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她尽力的仰着头,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天花板,尽力的睁大着眼睛。 她曾经听过一句话,时间会冲淡一切。 可是,她现在才明白。 时间能冲淡的,都是表面的喧嚣,最后留下来的才是真正蚀骨的痕迹。 现在是,萧子腾离开她的,第一百三一十一天。 她还是很想他。 怎么办。 许久,叶晨终于忍住了眼泪掉下来,重新扬起了一个微笑,开始和众人应酬道贺。 消息宣布之后,便是众人跳舞,欢愉的时刻。 叶晨谢绝了人们邀请同舞的请求,坐在了角落里面,和周佳音和任氏夫妇坐在一起,说着话。 舞池里面已经旋开了好多对男男女女,轻快的音乐扬着,水晶灯打下柔柔的光辉,华服男女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碰—— 突然,大厅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 场上的跳舞的人都住了脚步,看向门口。 顺着那长长铺展的红地毯看去,是一片乌压压森冷冷的黑。 接着。 一行黑衣人走了过来,抬着一个大红木箱子。 黑衣人气质森冷,染着杀戮之气,眉尖都是冷厉的森然。 场上的那些贵妇、巨商那里见过这种气势,都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黑衣人抬着箱子来到主席台前,然后将箱子放好,接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个个面沉如铁,不带一丝表情,钢铁巨士一般的站着。 那一片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染了几分森寒。 接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那群黑衣人突然面向门口,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声音像是被刻度刻好的喊道:“帮主。”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那红毯尽头,一个通体黑色的人缓缓而来。 那人穿着一身长长的双排扣纯黑色风衣,双排扣的设计,围着一条深蓝色松松垮垮的围巾,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筒靴。一身浓如墨色的黑,彷如从窗外的夜色上撷取过来,还染着冬日的冰寒。 那人径直走着,仿若一道冰厉的剑劈开了整个欢乐奢华轻快的的氛围。 众人忍住不向旁边让了让,像恭迎王者一般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那人走着,风衣下摆在空气中泛起一个帅气的弧度。眉横如剑,冰蓝色的眸子如同刚刚从冰中取出一般,剔透晶莹冰冷刺骨。 他的脸上轮廓极深,鼻竖如刀,坚毅的下巴像是用刀直切下来,硬朗霸道。 他就那样走着,便让人感觉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冰冷的气息顿时冻住了全场。仿佛血色黄昏下,那纵马沙场血染甲胄,领着千军万马呼啸而去的铁血将军。 王者之风! 叶晨呆愣愣得看着那人走过来,失了神一般,傻傻的盯着。 他,好像,好像,他。 那冰冷的气息,那霸道的做派,那黑夜王者一般的气质,都仿若与他如出一辙。 是他吗? 是他终于回来看她了吗? 叶晨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手心甚至出了汗。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脸上,却猛一怔。 不是的。 不是他。 他的眸子是漆黑的,如同深邃的夜空,与那夜色融作一体。 这人的眸子确实冰蓝色的,一看便是是混血儿。 还有,他的面部轮廓也没有那么深,鼻子也不是他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他看向她的目光。 一色的冰冷,再也没有那股从眸子里透出来的温暖,和每日每日伴着她入眠的安心气息。 他不是他。 可是,这人到底是谁? 世界上怎么会有气质如此想像的两个人。 叶晨微眯起眼,盈盈眼波微凝,冻得一色冷光迸射。 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走到主席台边,站在那群黑衣人身边,淡淡说道:“打开吧。” 黑衣人齐齐点头,几人出手,一下子打开了木箱。 柔柔的光华顿时从箱口泻出,如月清辉,顿时洒满了整个大厅。 众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避开那光华,许久,才齐齐看向箱中。 只见箱中躺着一个半人高的雕塑,是用着整块的翡翠雕成的。 那翡翠成色极好,碧绿透亮,几乎找不到一点瑕疵,在市场上,如此大如此成色的翡翠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雕的是奇快药材的外包装的模样,上面的每一个药材都纤毫必现,栩栩如生。 翡翠的颜色正好与奇快外包装的颜色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如一盒放大了的奇快。 底座上面刻着几个字,恭祝‘奇快’销量破亿。 许明浩,任氏夫妇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咋舌。 这也太奢侈了吧。 如此好的翡翠在市场上是开到几亿元的高价都求不到的珍宝,要是谁人有了一块,那不是天天摆在家里供着,谁舍得送出去。 送出去也就算了,还刻得是奇快模样的包装,就这样大喇喇送了出去,仅仅做一个销量破亿庆典的贺礼?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众人齐齐吸了口冷气,齐齐摇头道,败家子! 那人却不管,只是将目光落在叶晨身上,冷冷说道:“我今天是特地恭祝奇快销量过亿的,送上此贺礼,还望合德集团董事长收下此贺礼。” 叶晨在那人冰冷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嘴角微翘着,走到那人面前:“来者皆是客。我们合德集团自然也是要欢迎的,但是,此贺礼实在太过贵重,还是请阁下收回去吧。还有,我们今天庆典请的都是北省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看这位客人的打扮气势,也不像是个寻常人,可否将身份告知,已备我以后去专程道谢。” “不收?”那人嘴角淡淡勾起一个弧度,寒光迸射:“你的理由?” 叶晨抬眸,看着那人,盈盈眼眸微凝,端的是一色冷光锋利:“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希望听到阁下的答案!” 那人看过来,冷冷目光带着冰寒压下,魄力逼人。 叶晨岿然不惧,仰首对视,嘴角微翘着。 “我是莫清绝。”那人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淡淡说道。 赵默寒! 叶晨目光一凝。 京城四少之一。 同样,也是四少中最最神秘的一个。 此人重来不在公共场合露面。 据说,除了家人谁都没有见过此人长什么模样。 人们这个四少的排位,还是根据他的一系列动作排列出来的。 他十六岁开始经商,如今手底下已经有了一个几十亿资产的企业。在军中摸爬滚打几年,便带了一肩的头衔。据说,此人在黑道上的势力也不小,许多黑道大佬都可以以平辈相成。 但是,传闻终究是传闻。 因此,此人也只在京城四少中落了个第四的名号。 今儿个,这一向最最神秘的四少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宾客中不少都是消息灵通之人,自然听过这赵默寒的名声,但是怎么也想不通今个儿,这位爷不在京城好好呆着,跑到江城来,送了那么大个礼给这个和德集团的董事长干什么。 叶晨凝起眸,远山眉笼山含黛微扬,声音微重透着清寒:“我记得我与赵四少素未相识。” 赵默寒微微颔首,淡淡说着:“嗯,你脑子还挺正常。” 段德、黄长进、龚屹然几人听了这话,顿时皱了眉头,怒瞪赵默寒,就欲争辩出声。 叶晨淡淡看向他们,投了一个目光。 三个敛了声,站在叶晨身后,神色依旧有些忿忿。 叶晨再次将目光落到赵墨寒身上:“那敢问,赵四少为什么要送这么一个东西给我们合德集团?” 赵默寒整个人立在那里,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声音也是硬硬的:“我喜欢。” 就三个字! 我喜欢! ------题外话------ 想了想,今天十点前弄不完。先放一更上来,还有一更,么么哒 105逼退糟心亲戚 霸道肆意。 就三个字。 我喜欢。 旁边的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人这口气这手笔简直是让人难以比拟。 仅仅因为一句喜欢,带着一众人马气势汹汹的不请自来的参加这个庆典。仅仅因为一句喜欢,将价值几亿的罕世之珍随手就送了出去。 这赵四少的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叶晨看着赵默寒,悠悠然抱胸,轻笑出声:“那么请问你,我要是不喜欢你的贺礼怎么办?” “不准!” 冷冷两字出口,赵默寒冰蓝色的眸子冷冷的摄住了叶晨。 叶晨仰头看他,唇角翘起,微眯起眼:“凭什么你说不准就不准?” “就凭我觉得,除了你没人配得上这块翡翠!”赵默寒眉横如刀,盯着叶晨的眼睛说道。 叶晨呼吸一滞,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是一怔,随即忍不住惊呼。这赵四少,还真是霸道嚣张,当着这么多女客的面,说出这话,这不是说在场的女客都比不上叶晨吗。 虽然很多人心里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也不敢说出口啊。 “礼我给送到了。今儿个,你必须得收下,否则,我就立刻把这翡翠给砸了!”赵默寒微微挑眉,淡淡说道。 语气虽淡,但是谁也不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如此珍贵的翡翠,价值几亿的东西,就因为别人不收,说砸就砸! 众人忍不住咋了咋舌,倒吸一口冷气。 赵四少的魄力,真真是一个够劲! 不少少女看着赵四少的背影冒出了星星,这么有钱又霸道的男人,要是那翡翠是送给自己的多好,这对待简直是难以拒绝啊。 叶晨苦笑,只得淡淡说道:“礼那我就收下了。” 赵默寒点了点头,转身,便迈着大步向着门口走去:“礼物送到了。我走了!” 众人就这样看着赵默寒的背影霸道嚣张的离开了会场。 赵默寒来得突然,走的也是突然。就如同他的性子。 霸道肆意。 只有那一块巨大的散发着柔柔月辉的巨大翡翠玉雕提醒着刚刚的事情。 那抬箱子的一排黑衣人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面沉如铁,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此时,赵默寒走了,他们也齐齐走了出去,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整个会场里面的空气顿时就是一松。 刚刚那种如坠冰窖的冰寒感觉才开始慢慢融了。 段德,黄长进,还有程依兰连忙开始招呼宾客,继续和他们喝着酒,说着话,举杯交盏之间,气氛很快又热落了起来。 不过,众人的兴致明显没有最初的时候高,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叶晨面前那个装着翡翠玉雕的大箱子,眼里是莫名闪烁的光芒。 叶晨依旧盯着赵默寒消失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一道冰冷寒光从眼角划过,割破暗夜一道血色长弧。 不知道怎么得,她总是觉得赵默寒很熟悉。 从第一面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夜色渐浓,灯红酒绿的繁华生活,也渐渐到了尾声。 这一场庆典,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宴席散了,这场宴会上的巨大影响都还没有消散。 第二日,所有的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全部都是,‘少女总裁,白手打下十亿资产’ ‘商场的奇迹,四个月成长起的年轻巨头。’ ‘晨曦集团,商界的晨曦之光’诸如此类的标题。 随着的,还有叶晨穿着月白色旗袍,披着黑色皮草雍容华贵的照片。 这一天,全北省都在流传一个名字:叶晨。 传说她,十四岁创造了数个商业的奇迹。 就是今年夏天,短短两个月,在那个天才少女的手上,合德堂从一个小小的药铺,坑了想要吞并的同行一把,成功收购濒临破产的药厂,改革制度,成立合德集团。 接着,合德集团又吞并恒星集团,那一场漂亮的商战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奇快推出,创造行业内许久没有人打破的销量奇迹。 现在,丰功伟绩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近来风头正劲,人脉强大的优雅美容一条街居然也是她的产业,隶属于以她名字命名的集团。 晨曦,晨曦。 相信,这个少女就是那初生的晨曦,更多的奇迹,辉煌将在她的手上绽放。 但是,这些,作为主角的叶晨却毫不知情,她当晚忙完了就回了家,现在正陪着爸爸妈妈聊着天呢。 当日,叶晨的小叔,叶战和夏芬的家中。 叶战正坐在饭桌旁边翘着二郎腿,等着夏芬做饭,同时闲悠悠的翻着报纸看。 当他,翻过第一面报纸,看见标题:少女总裁,白手打下十亿资产。 叶战不耐烦的扫了一眼,耸了耸肩,就翻了过去。 突然,他刚刚翻过,才想到什么,瞪圆了眼睛,又重新翻了回去,揉着眼睛,仔细的看着。 那照片上的丫头怎么长得和他二哥家的那个臭丫头,那么像呢? 叶战连忙仔仔细细的把那篇报道读完了,越读眼睛瞪得越大,最后抓着报纸几乎要惊得跳了起来。 “他媳妇,他媳妇,你快过来看看,这个,这个,是不是二哥家的那个臭丫头。”叶战连忙激动的举着报纸,一遍叫着夏芬。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夏芬一面从厨房里面跑出来,用手手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才走过去,懒洋洋的问道:“干什么啊?这么着急的叫我过来。” “他媳妇,你来看看,这个叫叶晨的,是不是就是二哥家的那个臭丫头?怎么看着长的这么像?”叶战连忙把报纸塞到夏芬怀里,着急的问道。 夏芬听了,一遍不屑的说道:“想什么呢!就那个臭丫头的模样,还上报纸呢!做梦!” 说着,还是一边展开了报纸,一看到叶晨的照片,她顿时呆在了原地:“这,这,这长得和二哥家的那个臭丫头还真是像啊!” 接着,她继续读着,因为好多字不认识,她读的有些慢。 叶战看她读得吃力,一把夺过了报纸,自己读道:“叶晨,近来的商场新星,年仅十四岁,就创下一个资产在十几亿以上的集团···” 叶战读着,夏芬在旁边插嘴道:“还真是巧,居然年纪都和那个臭丫头一样,十四岁!” “家住附近郊区的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叶天,今年十岁。父亲腿有残疾,家境贫寒···” 读到这里,叶战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猛地将报纸拉了下来,瞪圆着眼睛,喃喃道:“难不成还真是那个臭丫头?” 夏芬也呆住了:“怎么会真的这么巧?连弟弟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样···” 猛地,叶战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猛一拍大腿,大声嚷道:“快、快、快把媛媛的计算器拿过来,我要好好算一算,十几亿资产到底有多少?” 夏芬连忙跑去拿着计算器,一边喃喃道:“十几亿,那该让我们家盖多少间房子,买上多少头猪啊。还有媛媛的上大学的钱都有了。” “上大学算什么!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有了那十几亿,咱们就可以到城里买房了,也做一回城里人,让咱们媛媛,也转了城里的户口。” “对、对、对!到时候,咱们就也是城里人了,不用受那些城里人的酸气了。”夏芬连连笑着,越飞越兴奋,眉飞色舞的。 叶战顾不得早饭都没吃了,连忙招呼着夏芬:“快,快,把咱们家过年准备的那两瓶好酒提过来。咱们现在去二哥家,借钱。” “借钱?那你二哥能借吗?”夏芬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咱们几个月前,还打过他家房子的主意。” “他凭什么不借,都那么有钱了。十几亿资产,我也没要他多的,给我们给几十上百万花花不就够了。对于现在的他们还不是九牛一毛。”叶战一遍满不在乎的说着,一面催着夏芬:“别磨蹭了,快点。去晚了,二哥饭就吃完了,咱们还蹭不到饭。” 夏芬闻言,连忙收拾好自己,跟着叶战出了门。 两口子一出门,来到叶勇家的时候,叶勇一家正在吃早饭。 远远的就听到叶战的招呼声:“二哥,我今天没事,到你这里来坐坐,带了点酒,咱们哥俩喝一盅,今天?” 旁边是夏芬的声音:“二嫂,好久没有到你这里来逛逛了,今天来了,看看你田里的庄稼长得不错啊。” 正在饭桌边吃饭的叶晨一家人都愣住了。 今儿个,这是天上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从上次叶晨重生以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叶战两口子图谋自家房子的事情拆穿了,并且狠狠坑了叶战一把之后,这对夫妻可是一步都没踏过叶晨家的门了。 连在村子里面见到了,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假装没看见的直接走开。 现在,这两人,居然主动找上门了? 王丽娟是好性子,连忙迎了上去,说道:“老四,还有老四家的,快都进来坐。” 叶战和夏芬大喇喇的走了进来,看着叶勇热情的招呼着:“二哥,吃饭呢?” 叶勇淡淡的点头,并没有多热情。 王丽娟连忙给叶战和夏芬端板凳坐,招呼两人吃饭。 今天是叶晨特地从外面带回来的几只乌鸡,用来给王丽娟补身体的,放在桌上,一家人都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 叶战和夏芬一见到那乌鸡立马就亮了眼睛,根本都不推辞,自己跑到橱柜里面拿了碗筷,还没等王丽娟邀请,就主动狼吞虎咽了起来。 两人边风卷残席还边不住地说着:“真是好吃,二嫂的手艺真是不错。” 王丽娟做菜的时候,做的是叶晨一家四个人的量,但是在叶战和夏芬两个人像是饿了三天三夜没吃饭的吃相下面,还是很快见了底。 饭桌上,叶天看着空了的汤碗,撅起了嘴,把碗放在了桌上,倒在叶晨怀里:“姐姐,我还没吃,好饿。” 叶晨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等下姐姐给你重新做一桌,比这还好吃,好不好。” 叶天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看到叶战和夏芬两人的时候还是撅起了嘴巴。 叶晨抬头,看着狼吞虎咽的叶战和夏芬两人,眉梢微冷,翘起一个冰冷的微笑。似那雪中梨花,端的是冰寒动人。 好容易等叶战和夏芬吃完饭,桌上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 叶战此时才说到了正题,腆着脸拉着叶勇说道:“二哥,哎,咱们兄弟俩好久都没有好好一起聊了聊天了。来,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好酒,咱们哥俩喝几杯。” 说着,给自己和叶勇倒了一杯酒,然后首先就闷了进去。 叶战借着几分酒意,说道:“最近日子可是越来越不好过了。最近媛媛要上学了,我这手头有点紧,二哥要是手头松的话,容我两个钱,先应个急?” 夏芬在旁边帮腔道:“是啊,是啊,媛媛的学费加上生活费得好几千块呢,可贵了。” 叶勇这人最见不得人求他,见叶战这样子,心就一软,问道:“你想要多少?” 叶战和夏芬一见有戏,眼睛都亮了,语调提高了好几分,说道:“不多不多,只要十万就好了。” 说着,又觉得不够,补充道:“当然二哥要是有多的,多给我们一些,我们也是很乐意的。” 闻言,叶勇就犹豫起来,这钱要的也太多了。 这年头,一个农户正常情况下,一年纯收入也就才五六千块钱。 一万块钱就可以在乡下盖一个漂亮的小别墅,住得舒舒服服的。 十万块钱,都够在城里买套房子了,顺便户口也可以转到成立去了。 叶勇迟疑的说道:“老四,媛媛上学用不着这么多钱吧?十万块钱,也太多了一点。” “二哥,我刚刚看了报纸了,你们家的小晨如今真是了得了,有着一个十几亿资产的公司呢。那可是有出息了,哪像我们啊,天天在地里扒活的。你看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这点钱,现在对于你们家不是九牛一毛吗?二哥,做人可不能太小气啊。”叶战闲闲地说道,理直气壮的模样。 叶晨精致的小脸瞬间就凝了下来,看着叶战和夏芬,漆黑的眸子里面凝满了寒意。 这两口子,还真是恬不知耻。 自家落魄的时候,他们跑来图谋自家唯一的大房子。 现在自家好不容易过好了一些,现在有巴巴的贴过来要钱。 凭什么有钱就要给你,我宁愿捐给山区的小学希望工程,都不给他们留一分一毫。 叶勇闻言就犹豫起来,叶晨昨天回来的时候刚好给他们带了30万块钱,让他们平时补贴生活,现在借一点给自家兄弟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叶勇抬起了头,说道:“好吧,我等下去拿钱给你们,好歹我也是媛媛的二伯。就当给他们点零花钱吧。” 叶战和夏芬两口子顿时笑开了花,兴奋的盯着叶勇,巴巴地等着叶勇去拿钱。 这时候,叶晨轻轻浅浅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小叔,小婶,不知道这笔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啊?还有借条打算怎么写啊?” 此话一出,叶勇顿住了脚步,野战和夏芬两口子呆在了原地。 半晌,叶战反应过来,腆着笑说道:“小晨,你看咱们家都什么关系了,还写什么借条啊,难道还担心你小叔我会不还不成吗?” 叶晨却摇了摇头,说道:“小叔,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不是经常教导我们为人要讲诚信,借了人的东西一定要记得还,特别是要记得留借条。亲兄弟明算账,这可是爷爷生前说的,不是吗?” 叶勇这人最是孝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愚孝。只要冠上是爷爷说的,他就一定不会反对。 果然,叶勇低头沉思了一番,抬头说道:“爸说得对,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等着,我去拿纸笔,咱们还是打个借条吧。” 叶战和夏芬脸瞬间就成了,黑着脸盯着叶晨。 叶晨回看,突地一个微笑,如那雪中梨花,清寒入骨,冰冷冻人。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战和夏芬,漆黑深邃墨玉一般的眼瞳里面居然透着一股逼人寒意。 叶战和夏芬有种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看穿了惧意,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猛地一惊,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不多时,叶勇拿着纸笔出来了,摊在叶战和夏芬的面前,写着借条,边写边问着:“老四打算借多久?” 叶战一张脸黑若锅底,冷着脸说道:“就借一年吧。” 叶勇于是,便又写着借条。 这时,叶晨抱胸,悠悠然的说道:“爸爸,字写好看一些,这个借条我要放在公司的账上,到时候更能亲兄弟明算账了,如果没有还的话,就走法律流程。” 叶战一听便白了脸,说着:“小晨,这不是咱们家的家帐吗?怎么又弄到公司里面去了?还要走什么法律流程?这多伤亲戚的和气啊!” 叶晨睁大了眼,装作很无意的样子说道:“真的吗?可是这笔钱本来就是从公司里面拿的啊。走了公司的帐的。而且,按爷爷说的,亲兄弟明算账,这样不是更好吗?走公司的帐,又不担心沾亲带故不好还钱什么的,到期还了钱就行了。” 然后,叶晨顿了顿,远山眉笼山含黛微扬,说着:“就算你实在没钱还也没什么,走法律途径也就是是在牢里面带上几天而已。嗯,十万的话,好像是要呆上三年以上吧。不过,小叔你肯定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就像你刚刚说的,我还不相信我小叔的人品吗?还怕到时候还不上钱吗?您说对吧?小叔?” 这一番话里,叶晨既提了自己的公司,又提了爷爷。 这两者都是叶勇的软肋,听得叶晨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又符合了叶晨爷爷的意思,当下也不反对。点了点头,继续写着借条。 叶晨这一番话说完,叶战也夏芬的脸瞬间就白了。 法律途径? 10万块最少是三年的牢饭? 他们夫妻从来都是胆小如鼠,虽然平时爱贪些小便宜,但是是怎么也不敢违反法律的。 而且,他们对法律了解也不多,只听着叶晨说得轻巧,越觉得其中恐怖。 单单是那三年的牢饭就足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更重要的是,吃过三年牢饭,他们一家还怎么出来见人啊。 乡里乡亲都熟,简直是连抬脸的面子都没有了。 眼看着叶勇写好了借条,推到了叶战和夏芬的面前,将笔也递了过来,说道:“老四,你看看,成的话就签个字吧。” 叶战猛地从椅子上腾了起来,一把拉着夏芬,连连笑道:“二哥,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最近还有点积蓄,日子还过得去,就不麻烦你破费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田里还有活要干呢。” 说着,扯着夏芬的手,连那两瓶过年喝的好酒都没来得及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叶勇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看手上没完成的借条,有些不明白,摇了摇头,收好了东西。 叶晨嘴角翘起一个凌厉的弧度,端的是锋利逼人。 想打我们家的主意。先做好崩掉一嘴牙的准备。 ------题外话------ 二更到,无三,今天上午修文,花了好长时间,今天就这么多吧,么么哒 明天领养活动,12点,别忘了 106林雪归来,耍心机?(一更) 这个寒假,叶晨在家里玩得很开心,每天和家人在一起说话,感受温馨的亲情,真正在家里过了一个好年。 时间飞逝,转眼间,叶晨又开学了。 这一次,叶晨照例拖着王丽娟给她准备的一大堆冬衣,吃的,还有一箩筐的嘱咐回到了绿然小区。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很兴奋,在教室里面嘻嘻哈哈的说着话,整个教室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不少同学还下了座位,隔着几排位置互相嬉戏着,笑语连连。 吱呀——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一声推开了。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雪白羽绒服的少女立在门口,长长的乌发披到腰际,看着教室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好啊。” “林雪,你···好啊。”有同学僵硬的与林雪打着招呼。 更多的同学脸上还是惊讶,林雪可是自从两个月前失踪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了。大家都以为她已经走丢了,回不来了。 没想到,过了个年,居然又重新看到她了。 不少原来与林雪交好的女同学惊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扬起一个笑容,冲着林雪:“林雪,你回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你,可真是想死我们了。对了,你这两个月去哪里了?怎么都说找不到你?” 林雪神色只是淡淡的,扯出一个笑,说道:“没事,我只是出去走了走。后来累了,就回来了。” 出去走走? 那这两个月,你一个孤女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见林雪明显不想再说的表情,众人还是识相的没有再问,只是挽着林雪走到了她的位置。笑盈盈的与她说着话。 林雪表现的和以前一般无二,和众女生一起讨论着明星,电视剧和小说,倒是十分热情。 只是,在走过叶晨身边的时候,淡淡的看了叶晨一眼。 感受到她的目光,叶晨微微眯起了眼,看着林雪的背影,目光一沉。 林雪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林雪虽然对她也有敌意,但都是些女生之间的争风斗气,上不得台面,也没有太大威胁。 现在的林雪,虽然掩藏的很好,叶晨还是感觉她雪白的外表下,明显有着一团黑暗在极力的压抑和淤积。 刚刚看向她的一眼里面,虽然极力压制,分明还是有着很浓的敌意。 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针,冰寒锐利。 又淡淡看了林雪一眼,叶晨才收回了目光,重新回到书本上。 开学第一天通常学生的心还都没有收回来,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因此,老师也没有多留,让学生早早的放了假。 难得不用上晚自习,全班都沸腾一般的炸开了锅,尖叫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时候,许峥多突然站起身来,用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一下,听他说。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许峥多。 许峥多温和儒雅的笑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想特地请大家到夜色KTV里面请大家唱唱歌,助助兴。乐一乐,大家肯不肯赏光?” KTV在这个年代还是新事物,在北省也就开了那么一两家,夜色KTV算是其中规格条件不错的,平时消费的人群也是非富即贵,不少学生还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如此,听说许峥多愿意请客,再加上平时许峥多为人温和,待同学和老师都挺好,人缘极佳。 此时,许峥多这样一说,班上呼应的人顿时不少,一看竟有大半的人。 叶晨一向不喜欢热闹,刚刚准备和许峥多说不去了,抬头便见许峥多笑看向她,温和的说道:“叶董事长,今天可是我一年才一个的生日。,而且还是我请客。你以前拒绝了那么多集体活动,现在怎么着也得赏我个面子吧。” 叶晨闻言,刚刚欲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只好点头应了。 许峥多这才扬起一个微笑,翩翩如玉,看着叶晨,目光融着明亮的光。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林雪见叶晨点了头,目光阴上一分,勾起一个莫名的笑。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拉着周围女生的手,笑盈盈的说着:“今天许少请客,咱们也去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去夜色了。” 旁边几个女生顿时点了点头,高兴的同意了。 平时许峥多就算是过生日也是几个朋友聚一聚就算了,何时这样高调,邀请过这么多人。今天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借着好好表现,说不定还可以多接近许峥多一点。 事情已经敲定,很快,许峥多就引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夜色KTV走去。 徐铮多早就定好了包房,是一个大包厢,足以容纳六十多个人,因此,他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去,倒也不显得拥挤。 包厢装修是用的黑色装饰,显得十分低调奢华。头顶是一个圆球状的灯,在房间里卖弄洒下柔柔的光辉。 一进去里面,映帘而入的是靠着墙的一溜顺长沙发,上面摆着几个长绒抱枕,墙上有着一溜吸音的褐色软包装饰。 一行人进去,爱热闹的几人就先捡了正中的位置坐了,抓起话筒就开始选歌。 叶晨跟在人群后面,直到人群都走尽了,才寻了一个角落里面的位置坐着,拿起面前的零食,小口小口的吃着,安静没有存在感。 不多时,和林雪玩得好的几个小女生就吵着要点东西喝。 许峥多就按了按钮,叫了服务生。 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一个戴着俏丽圆帽,穿着暗红色制服,围着围裙的略微比一般女孩子高上一些,大学生模样的服务生走了进来,低声问道:“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许峥多对此人也没细看,只是招了招手,和煦的说道:“给我们拿点饮料过来。” 有调皮的男生在旁边起哄着说:“许班长,只喝饮料怎么够啊,今天都到了KTV了,就叫点酒来喝喝呗。” 此话一出,众男生是拍手道好。 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最为叛逆和喜欢尝试新事物的,对烟酒这些被大人们明令禁止的东西有很大的兴趣,不少男生都在底下偷偷尝过,因此才会闹着要喝。 许峥多拗不过,只得和那服务生说,让她给家了几瓶果啤。这种酒酒精含量极低,倒也不会喝出问题。 听到是果啤,不少女生也吵着要喝。 许峥多只得给每人点了一份饮料和一份果啤。 服务生记下单子之后,就躬身退了出去,开始准备饮品了。 咚咚咚—— 不多时,敲门声又起。 许峥多开了门,这回却不是方才的那个服务生,而是换了一个宽檐帽,压低帽檐,穿着小西装,打领结的男服务生。 他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一众酒水,微笑的走了进来。 众人忙着唱歌,都没有太在意,直接让那人将酒水放在桌子上,便摆摆手让那人走了。 那人走的时候,坐得与叶晨不远的林雪突然伸出了脚,放在那人必经的路上。 那服务生走着,一时没顾得上脚下,被绊倒着向旁边歪过去,手里的托盘也被一时着急摔了出去。 而那服务生摔地方向正好是正对着叶晨。 叶晨淡淡睨了一眼林雪,伸出手,扶住了那服务生,淡淡说道:“以后走路小心一点。” 那服务生连忙扶着叶晨站稳了身子,连连向叶晨道着谢,又连忙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托盘,最后,回头瞪了林雪一眼才匆匆走了出去。 林雪见没有绊倒叶晨,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叶晨微微垂眸,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浅浅的阴影,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逼人寒芒。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的唱歌的兴致,几个男生刚刚合着一起唱完了小虎队的《快乐的感觉和永远一样》,嘻嘻哈哈的唱完。 几个女生连忙就把话筒夺了过去,翻了半天的歌,终于选中了那英的《心甘情愿》。 这首歌都是这年度的红歌,不过,这歌说的是成年人的爱情,几个孩子唱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 那几个女生却不觉得,唱的十分投入,还频频作捧心状,含情脉脉的看着坐在中间的许峥多。 许峥多却低着头,不看她们,假装没有听见她们在唱什么。 叶晨看着觉得好笑,微微勾了唇角。 一曲罢,许峥多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几个女生只好闷闷的摔了话筒,黑着脸坐回了位置上。 刚刚有女生唱完歌,和林雪的关系铁的很,便把话筒给了林雪。 林雪接过话筒,甜甜一笑说道:“接下来我唱的一首歌是特地祝贺许峥多,许班长生日快乐的。因此,我想请一个人和我一起唱,怎么样?” 众人齐声道好,既然是许峥多过生日,唱首生日歌也没什么不行的。 林雪见此微微一笑,边看向叶晨说道:“叶晨同学,我想请你一起和我唱这首歌,好吗?” 叶晨? 众同学才像刚刚发现有叶晨这个人一样,抬眸看向叶晨的方向。 叶晨微微笑笑,盈盈眼波似水,端的是沉静动人:“我不会唱歌。” 林雪却不肯依,嘟着嘴,娇嗔说道:“好歹今天是许班长过生日,叶晨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这语调,像是她和叶晨多熟一样。 叶晨还欲拒绝,林雪旁边的一帮女生却起了哄,嚷着道:“今天可是许班长过生日,连个生日歌都不唱,多扫兴啊。” “真是的,一点给别人庆生的诚意都没有,今天还过来干嘛。” 许峥多见状就要过来打着圆场,连连说道:“不就是个生日歌吗!年年听都听习惯了,唱不唱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叶晨却突然翘起一个神秘的笑,缓缓说道:“好,我唱。” 说着,拿起了手边的一个话筒。 众女生这才作罢,哼了一声,坐回了位置。 林雪见状冷笑,从来没有见你唱过歌,肯定是唱歌不好听。今天我还非让你唱一首不可。 叶晨微微一笑,没有理林雪,拿起话筒。试了试声,无奈摇摇头:“这个话筒是坏的。” 说完,就侧身弯着腰,从林雪身前伸手去拿另一只摆在旁边的话筒。 林雪直觉有些奇怪,刚刚那个话筒明明都是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就坏了。 但是,伴奏都已经奏响,旁边有人在催,也由不得她多想,开始唱起了歌。 让林雪失望的是,叶晨唱歌虽然不如一般歌手唱的好听,但是也算是中上水准,十分悦耳。 一首生日歌结束,居然还获得不少男生的掌声。 林雪气的脸发黑,摔了话筒就坐在沙发上。 在后面,又有几个女生唱了几首歌。 突然,林雪突然站起身,说要上洗手间。 众人只当酒水饮料喝多了,也没太在意。 包厢内没有洗手间,需要出了包厢走到走廊的尽头,才有一个洗手间。 叶晨正好坐在最靠门的位置的角落位置,林雪若是出门去洗手间必然要从那里经过。 想起她刚刚对叶晨的小动作,林雪走地格外小心。 叶晨却没有对付她的意思,把目光落在了场上唱歌的两人身上。 林雪见此,长舒一口气,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这一次,林雪去的时间有些长,包厢里面歌都已经唱过了四首,她才回来。 旁边的女生等她落座,便问着她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雪微微笑道,佯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吃杂了,有些肚子不舒服。” 那女生也就随口一问,见林雪如此说,也就随便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叶晨却看着林雪,眼角微扬,眼波微凝,端的是一色冷光锋利。 方坐定,不多时,林雪便拉着领座的的女生说起了话:“刚刚我出去看到外面有警察来了,听动静,今天好像是过来扫毒的呢。旁边几个包厢都被查了,你说,咱们包厢会不会被查?” “怕什么?咱们都是些学生,难不成还有人带着毒品不成。要查就让他查呗。又不会少块肉。”旁边女生盯着滚着MV的大屏幕,满不在乎的说着。 林雪闻言点点头,似有若无的看了叶晨一眼,淡淡说道:“这话说的也对。咱们包厢里面总不会有人贩毒。怕什么。” 话音将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警察,过来扫毒的。开下门。” 说曹操,曹操到。 因为有了林雪的话在前,众人倒没有多惊讶。许峥多起身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群大概四五个穿着帅气警服的警察,为首之人国字脸,大概三十多岁,模样公正无私,肩上的徽章闪亮。 几名警察一走进来,就朝着包厢里面扫了一扫,见都是学生,就没有多大的兴趣搜查了。 那为首的国字脸警官随口说道:“你们都站起来,看看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众人闻言都站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有异状。 那国字脸警官又让身后四五名警官去检查了一下包厢的沙发夹缝,还有众人的行李。 身后四五名警官很快搜查完之后,朝着那国字脸警官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问题。” 那国字脸警官本来看着都是一群孩子,就没有多少检查的心思。现在看见这种情况更是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既然这样,咱们走吧,去下一个包厢。” 几名警官点点头,跟着那名警官就欲走。 “啊——” 这时,身后传来一身惊呼。 众警察闻声回头看去,便看着一个白衣的女孩子一不小心撞了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小姑娘。 然后,一个褐色的小包从那个绿衣服的小姑娘身上掉了下来。 咕噜噜—— 小包掉在地上,从里面滚出几个小小的红色药丸。 众警察面色齐齐一变。 这,小药丸怎么这么像他们要搜查的,摇头丸? ------题外话------ 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话说,青子今天早上哭瞎了 有位亲一口气给青子投了两张两星的评价票 一下子就把评分拉低了好多。 以后,亲们要是不喜欢青子的文,可以不看,但是不要投低分评价票啊 么么哒 107惹得一身骚(二更) 一名警官从地上捡起那个小包,拿过来在手里仔细瞧了瞧,才看向那国字脸警官,迟疑道:“警官,这——” 警官看了那个小包和里面的红色药丸一眼,目光凝在了叶晨的身上:“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叶晨面沉如水,解释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这个东西。” “可是这东西分明是从你的身上掉下来的,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我们的不成了?”林雪抢白出声,冷笑道。 叶晨冷眸凝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雪,漆黑深邃墨玉一般的眼瞳里面居然透着一股逼人寒意。 林雪有种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看穿了惧意,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猛地一惊,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叶晨转身看着警官,沉着冷静的说着:“这个小包不是我的东西,不管你们信不信。” “我们自然是愿意相信这个小包不是你的,可是东西确实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要跟着我去警句走上一趟。”国字脸警官沉了脸,叹了口气,看着叶晨说道。 怎么这个看起来这么清清纯纯的小姑娘也会做这种事情呢。 真是没想到啊! “我有证人可以证明,刚刚我在门外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一个服务生在谈这个事情。因为关系到同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你们可以把他叫过来问一下。”林雪突然出声道。 众人都看向林雪。 国字脸警官冷声问道:“是谁?” 林雪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怕国字脸警官,怯怯的说道:“是那个第二次给我们包厢送水的服务生。” 国字脸警官看着林雪的表情,缓了缓语气,对身后的小警察说道:“去把人带过来。” 有警察听令,立刻出去找上了KTV的经理。 不多时,那个压低帽檐的服务生就被警察带了进来。 那名服务生见包厢里面这形势一下子就慌了神,颤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叫我过来干嘛,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国字脸警官指着叶晨说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看见叶晨,那名服务生下意识的惊呼道:“你不是刚刚让我给你介绍摇头丸的人嘛?你怎么被警察抓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了嘴,解释道:“不认识,我不认识这个人。见都没有见过。” 前言不接后语,神色慌乱。 众警官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国字脸警官沉下声,惋惜额看了一眼叶晨,说道:“带走吧。” 身后四五名警察便要上前,亮出手铐,要铐住叶晨。 “你们不能带走她,她不是这样的人。”这时,一人突然挡在了叶晨的面前,冲着那警官坚定的说着。 是许峥多。 素来是儒雅温和的他少有的坚决,抿起唇,坚定的说着:“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叶晨身上的。肯定是有人诬陷她。我强烈要求你们彻底调查这件事情,不给犯罪嫌疑人逃脱的机会!” 那国字脸警官是认得许峥多的,知道他是现任北省一把手的许明浩的唯一的儿子。确确实实的公子爷。 当下也不敢动他,只能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位同学,你别这样!这样弄得我们警察也很不好做人。” 许峥多却丝毫不让,死死盯着那圆脸警官,坚定无疑的说着:“今天,你不彻查此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叶晨的。” 作为政府机关里面一把手的儿子,警局里面惯有的猫腻,他还是听说过不少的,他不容许叶晨被弄到警局里,去遭受那些东西。 他不允许! 国字脸警官为难的看着许峥多,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让人直接拉开许峥多,将叶晨强行带回去。 国字脸警官身后,那几个警察方欲动,突然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传了过来。 “各位警官,你们就那么确定这个红色的小药丸是你们要找的摇头丸吗?” 是叶晨的声音。 众人闻言看向她。 几名警官更是一头雾水。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摇头丸,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 叶晨微笑着,沉静淡然,安稳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被抓了现行之后的慌乱和无措。 她走到那名国字脸警官的面前,笑了笑,如葱如玉的手伸出,从那人手上的褐色小包中取出一枚红色的药丸。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了嘴里,还嚼了嚼,最后,还微微翘起了唇角,赞道:“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要不,警官你也试试?” 众警察惊恐看着叶晨将那个红色药丸吃了进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犯了嘀咕。 这摇头丸难道是药效不够。 只有站在一旁的冷笑看着叶晨,幸灾乐祸的林雪一下子白了脸,连连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刚刚她明明让人藏在叶晨身上的明明是货真价实的摇头丸,而且是浓度特别高的那种,怎么会这样。 那国字脸警官盯着叶晨看了很久,看见叶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禁起了疑惑。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摇头丸。 想起叶晨刚刚的举动,那警官也试探性地拿了一颗红色药丸放进了嘴里。 酸酸的,甜甜的。 这分明是山楂果的味道。 国字脸警官一下子抬起了头,看着叶晨,惊讶的说不出话:“这,这,这是山楂果?” 山楂果? 众警察也呆住了,难以置信。纷纷从国字脸警官的手上拿过几颗红色的药丸吃了起来。 还真的是山楂果! 众警察的脸上不禁赧然起来,不敢抬头看叶晨。 搞了半天还是他们冤枉这个小姑娘了,人家带的原来真的不是摇头丸。 那国字脸警官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冲着叶晨低着头,略带歉意的说道:“这个小姑娘,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调查清楚,冤枉你了。” 叶晨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怪罪这几名警察的原因。 在这个扫毒的事情,要是她碰上这种情况肯定也会被误导的,怪不得这些警察。 几名警察只觉得脸上臊得慌,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那国字脸警官便急急地说道:“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还要检查下一个包厢呢。” 许峥多见如此情况,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当下就说道:“既然这样,几位警官就不送了。” 几名警官知道许峥多这是有些怪罪他们了,也不敢多说话,连忙就要走。 叶晨却站在了门口,拦住了几位警官:“诸位警官,且先慢走。我觉得这个包厢还有检查的必要。” 众警察连同许峥多和包厢各位同学都是一愣。 叶晨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人都要走了,她又说什么要再检查一遍? 唯有林雪,脸瞬间发白,有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国字脸警官看着叶晨,沉下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叶晨摊摊手,耸肩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咯。” 几名警察面面相觑,看着叶晨,有些不解。 叶晨却遥遥的看向林雪。 林雪脸一白,眼眸含上了水,表情怯怯,我见犹怜:“叶晨,你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刚刚我说的话,可能对你不利,但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千万不要记恨我。” 国字脸警官一听就皱了眉,不管怎么说,刚刚林雪是提供了证据的。 如果因为这个叶晨记恨她,现在针对她,要是这样,以后还有谁敢作证。 想着,国字脸警官刚欲说话为林雪辩解。 叶晨却抢在国字脸警官面前说道:“林雪,你敢不敢把你羽绒服荷包里面的额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下。” 林雪脸一白,插在羽绒服兜里的手抖了一抖,却说不出话来。 众警察和其余同学同时皱起了眉,看着林雪。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好拿出来给众人看的。 叶晨微微垂眸,长长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浅浅的阴影,掩去其中一闪而过的寒芒。 她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了林雪的手,从羽绒服口袋中夺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凝在了林雪的手上。 那嫩白的手心上,分明躺着一个与方才从叶晨身上掉下来的褐色小包一模一样的小包。 一名警察将小包夺了过来,打开,里面足足躺着五十多颗红色的小药丸。 为了保险,这回,警察们再三确认,用水化开,还特地在手心碾了一碾,才确认说道:“是摇头丸。纯度极高。”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都静了一静。 最先有女同学惊呼出声,看着林雪,摇着她的胳膊,问道:“林雪,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摇头丸的?怎么会这样!” 林雪却死死盯着叶晨。 事情怎么会这样! 刚刚她明明是要那个服务生借着摔跤,把东西放在叶晨的身上的。 最后,叶晨的东西变成了一包山楂丸。 而摇头丸却到了她这里! 这怎么可能! 叶晨怎么会做到的! 突然,林雪的脑海里面闪过一个画面。 刚刚唱歌的时候,叶晨的话筒坏了,是越过了她的身子,从另一边拿的话筒。 可是那个时候叶晨是怎么发现的。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林雪想到这里浑身瘫软,直接坐在沙发上,后背生凉。 国字脸警官看着林雪,眼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居然是这个丫头! 刚刚她还作证举报那个绿衣服的小丫头来着,没想到居然是她做出来的。 这算不算是贼喊捉贼? 国字脸警官摇摇头,沉声问道:“你的摇头丸是谁给你的?” 林雪不说话,只是在原地不住的颤抖身子,厉声尖叫:“这东西不是我的。是她,是那个叫叶晨的臭丫头诬陷我,这东西明明就是她硬塞到我身上来的!” 同时,抱着国字脸警官的大腿,软着声音求着绕:“警官,警官,我是冤枉的。警官,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国字脸警官眉皱起,有些烦躁,现在这局面—— 叶晨不理林雪的挣扎,却将目光落在了那名服务生的身上。 叶晨走到那人的面前,微笑,看着他:“你还记得我吗?刚刚就是你把我给撞了一下?对吗?” 那服务生咽了咽口水,满脸惊恐,点了点头:“那又如何。我只是撞了你一下,你当时也没说什么啊?” 叶晨挑起眉,冷厉的眸光自一线划出,冷声道:“那为什么要将整包的摇头丸放在我的身上!” 那服务生连连喊着冤枉,说道:“你刚刚找我介绍买摇头丸的事,我就不提了。现在居然诬陷我把摇头丸放在你身上,你要讲点证据才行!” “证据?”叶晨冷笑勾唇,眉梢微拧,冷意萧然:“你看看自己的衣服里面。” 那服务生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脸瞬间就惨白如纸,那里居然躺着几个暗红色的药丸。 一名警察眼疾手快的上前,抢出了那颗药丸,特地嗅了嗅,还放在水中化开,确认道:“确实是高浓度的摇头丸。和刚刚那个小包里面的是同一种。” 叶晨看着那服务生,冷笑抱胸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情一旦查出来,按照这包摇头丸的剂量,可是要判死刑的。为了那点钱,丢了命,你可要好好想想,值不值得!” 那服务生一听就白了脸,惊恐的问道:“判死刑?真的吗?会被判死刑?” 那国字脸警官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些毒品超过了一千克,而且情节恶劣,肯定会判死刑的。” 那服务生的脸瞬间就淡了血色,整个人一下子灰白起来。 突然,他猛的挣脱了抓着他的警官的手,冲到林雪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啪—— 林雪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一颗牙飞了出来,满口鲜血。 足见这一巴掌扇地有多重! 那人还欲抓着林雪的头发,被后面赶过来的警察制住了。 那服务生还在不停的扑腾着,想要扇着林雪的巴掌:“你个贱人!你骗老子说,自己要把这个东西放在那个坐在门口的绿衣服的小姑娘身上,就给老子二十万。” 警察要压着那人,被那人一下子挣脱了。 那服务生又是一下子踢到了林雪的肚子上,狠狠地骂着:“你怎么没告诉老子,贩卖毒品是要判死刑的。老子有钱有个屁用,连命都没有,要那么多钱带到棺材里啊!你个贱人,老子打死你!” 林雪被踢在地上,连吐了几口血。 众人听见这话都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感情,今天还真是林雪故意陷害叶晨?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就这么多了,晚安,好梦 107你不准和他说话(一更) 众人齐齐看向林雪,那目光里面满是难以置信。 林雪怎么会这样? 若是寻常的女生之间的争风吃醋,你争我斗,互相刁难也就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笑笑也就罢了。 现在,居然开始污蔑叶晨贩毒。 贩毒那可是大罪,要进监狱的,林雪活了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这都不知道吗? 要是今天叶晨没有及时识破林雪的诡计,那么现在的叶晨已经被警察局带走了。 若是警察再一个误判,叶晨真的进了监狱,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叶晨现在也才十四岁! 若是真的就这样,林雪岂不是误了人家的终生! 林雪向来聪慧,接触的事物也多,这些不会不知道。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雪是故意的! 众人只觉得脊背后面一阵一阵的生凉,寒气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 天! 林雪今年也才将将十五岁而已。 心思就已经这样歹毒,日后怎的为了! 旁边的同学们看着林雪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下意识的向旁边挪了挪,目露惊恐。 几名警察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之后,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的娃娃都是怎么了? 才这么一点大,就这样寻思着谋害同学! 与众人不同,叶晨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那包摇头丸是谁给林雪的? 按照林雪以前的交际圈子和认识的人来说,是断断没有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摇头丸这种东西的。 刚刚那名送酒水的服务员换了个人,她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之后,林雪看似小女生斗气的绊了那人一脚,让那人摔到她身上,她就更觉得不正常了。 然后,她趁着林雪故意为难她唱歌的时候,弄坏了一个话筒,将那服务生放在她身上的东西转到林雪身上。 这一切,她做得悄无声息。 为的是要坑上林雪一把。 既然敢打她的主意,就要坐好磕掉一嘴牙的准备。 叶晨下颚微收,眉目低垂,一缕长长的秀发从额前垂下,落下白皙的脸颊上,掩去了眸中流过的皎白如月的冰寒。 那暴怒的服务生还是被警察给拉住了,两三个警察同时出手,才堪堪制住了他。 林雪早就被服务员打傻了,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 “血,流血了。林雪,你肚子流血了——” 一个女生准备扶林雪起来,突然摸到她的下身,感觉一片黏湿湿的,摸出来一看,居然是满手的鲜血,吓得她立刻尖叫了起来。 众人连忙垂眼看过去,果然看见林雪的身上,那白色的羽绒服已经被染得鲜红。 林雪捂着肚子,虾一般蜷起,面白若雪,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下来,细成一线的呜咽被压得极低,却听得出十分痛苦。 那国字脸警官也顾不上什么毒品了,狂吼道:“快,快,快把人送医院里面去啊!人命关天的!” 叶晨皱着眉,目光落在了林雪的肚子上。 她秀眉微微蹙起,这症状,怎么这么像被重击之后导致的流产? 可是林雪今年才十五岁啊。 莫非是失踪的那两个月? 形势容不得叶晨多想,没多久,已经昏过去的林雪被几名警察抬着上了救护车,送到医院里面去了。 至于那个服务生,已经被扭到派出所去了。 事情闹成这样,也没有多少人还有继续玩乐的心思了。许峥多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众人就各自散了回家了。 夜色KTV大门口,众学生正各自告着别,坐上了家长来接的车上,消失在昏昏的夜色中。 人群渐小。 叶晨也和许峥多告了一声别,欲回家。 许峥多刚刚和一个男同学打过招呼,转身看着叶晨,说道:“我来送你吧。晚上回家不安全。” “不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叶晨冲着许峥多微微一笑,坚定的说道。 许峥多看着她,坚持说着:“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她不是一个人!有我送她回去,就不劳你操心了。”一个冰冷而霸道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漫过来。 接着,叶晨感觉周身空气陡然降了十度,剑锋一般凌厉的寒气袭来。 她会过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冰蓝色的眸子。 长街对面,一个路灯伫立,一个高大的男人倚在路灯上,目光如鹰隼一般精准地锁定了叶晨。 昏黄的灯光从他肩头泻下,融了半分他周身的冷厉,勾出他硬朗的五官轮廓,半色明暗。 他一身及膝的墨黑色风衣,嚣张的立领设计,围着一圈黑色的围巾,脚上是一双漆黑锃亮的靴子,整个人就是是骄傲的国王。 他只那样在原地站着,却让人觉得一股血腥杀伐之气扑面而来,抿起的唇刀剑一样锋利,生生在这温暖的夜色中劈开一片他独有的气场。 这是,赵默寒! 叶晨目光落在赵默寒身上,微微失神了一秒。 赵默寒这个样子,好像曾经的,他。 回忆像潮水一般席卷过来,叶晨感觉整个人像是整个人都被没进了水中,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呼吸不得。 心里隐藏极深的那处柔软,像是被人生生撕掉了疤痕,鲜血淋漓。 她心口猛地一抽,一股酸涩滚到喉间。 叶晨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手心沁出细细的汗珠。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掌落到了她的肩上,冰冷中带着些许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别怕,有我在。” 叶晨猛地转醒,这才惊觉赵默寒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叶晨肩膀微微一动,有些不自然的将肩上的那双手抖落,才淡淡的说道:“我很好。不劳赵四少关心了。不知今日赵四少到这里有何贵干?” 赵默寒看着叶晨的眼睛,干净利落地说道:“接你。” “不用劳驾赵四少了。我自己有脚,可以走回去。”叶晨微笑着,淡淡说道。 赵默寒低下头,盯着叶晨,眉峰如剑,霸道嚣张的横着,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行!” 叶晨不欲理赵默寒。 这个男人太过霸道专制! 叶晨转身对许峥多扬起一个微笑,说道:“多谢了。不过,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话未说完,叶晨就感觉她的肩膀被一个人强行扳了过来。 他抬头看去,赵默寒正盯着她,冷冷的说道:“不准和他说话。” 接着,就听见赵默寒对许峥多,不容置喙地说道:“我会送她回去。” 许峥多正对上赵默寒的目光,顿时感觉一股几乎冻僵人的寒气从身边升腾起来,盈满周身,那目光分明带着浓浓地敌意。 许峥多一怔,随即扬起眉,挺直了背,也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丝毫没有退让。 双方看着对方分明都是不顺眼,也带着敌意,谁也不肯让谁。 被扳过去叶晨瞪了赵默寒一眼,又看向许峥多,歉意一笑,说道:“抱歉,刚刚有个疯子来捣乱。还是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了。明天见——” 最后一个‘见’字未落地,叶晨就感觉手上一暖,接着手上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拉走了。 叶晨猛回过头去,瞪着赵默寒,甩开了他的手,昂着头,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默寒冰蓝色的眸子死死摄住叶晨,沉声道:“你不准和他说话。” “呵?凭什么你说不准就不准!敢问你赵四少是我叶晨的谁?敢这样命令我?”叶晨抱胸,冷冷的看着赵默寒。 赵默寒也不管叶晨的目光,冷冷说着:“不准就是不准!没有凭什么!” 叶晨气极,冷笑一声,看都不看赵默寒一眼,扭头就走,把赵默寒甩在了原地。 赵默寒在原地站了三秒钟,盯着手心定了许久,才看着前面逐渐远去的叶晨的背影,目光微重,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上,叶晨在前,赵默寒在后,两人之间总是规律的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不多时,叶晨就到了位于夜色KTV附近的绿然小区。 站在小区门口,叶晨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那间原来属于他们的房间现在正黑着,一丝亮都没有,暗沉沉比夜色还重。 她睫毛微垂,目光沉了沉,自嘲的勾起一抹笑。 都这久了,你还在奢望着什么。 她头也没抬,直接淡淡的说着:“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说着,直接走进了小区内。 她的身后,赵默寒目光钉在了叶晨的身上,眼看着那一抹绿影愈来愈远,愈来愈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了那浓重的夜色中。 而后,他抬头,看着那突然亮起灯的那个楼层的那个房间,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是他偶然在燕京看见那个浑身带刺的小丫头一样的熟悉感。 头突然开始疼了起来,像是被人狠狠闷了一棍子。 脑袋里面一些破碎的画面开始凝聚,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绿裙的少女在冲着他甜甜的笑着,然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怎么都够不着。 他睁大眼,想要将那个少女的模样映在脑海里,眼睑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只有那一抹绿影越来越淡。 ------题外话------ 先放一点上来,还有一更 109叶晨中考(二更) 第二日,叶晨再去学校的时候,一大早就听见学校里面在疯传着一个小道消息。 “听说了没有,初三有个学生居然把肚子都搞大了。昨天还在KTV里面被抓到诬陷同学贩毒,被同伙人反戈,一拳打到了肚子上,流了产。” “真的,天啊。居然还诬陷同学贩毒,这罪名太重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你还真别说,这个还真是个好学生。听说啊,家境很不错,是一个地产集团的千金呢。人也长得漂亮,而且成绩也好,听说还经常考年级前三呢。平时不知道多讨老师们的喜欢。” “天啊,居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不是昨天那事暴露了,大家岂不是都被她的那副样子给蒙蔽了!” ····· 叶晨微笑,背着书包,缓步走在校园中。她听着周围传来的有意压低声音的议论声,翘起一个冰冷的微笑。 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居然全校就传遍了。 昨天在场的那些同学中,看到林雪那副模样,不难猜到是流产了。 但是,能在今天早上就把这个消息传播如此之远,只能说,看来一向自认清高的林雪在班上也是有很多人看不惯啊。 林雪啊林雪! 你可曾想到过你会有这样一天。 叶晨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她替周佳音解围,让邢骁到学校里面来接周佳音的时候,第二天学校里面可都是传满了她是外面小混混的消息了。 现在,林雪的这个名声明显比叶晨当时要臭多了。 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叶晨微微笑了笑,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更加显得如玉般莹润,浅绿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进教室,便看见叶晨的位置旁边,许峥多早早的坐在了那里。 一见到叶晨来了,他连忙起身,冲着叶晨微微一笑:“昨天路上还安全吧。” 叶晨知道他是想问赵默寒的事情,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笑笑:“我昨天没有让他送我回家。” 许峥多表情明显一松,然后才笑着说道:“那我今天能不能送你回家。今天你可不能拒绝我了。” 叶晨微微笑笑,不予置否。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五个月一晃而过。 这其中,晨曦集团在段德、黄长进、龚屹然、程依兰等人的带领下,走势渐好,蒸蒸日上。 优雅一条街并没有因为晨曦集团的成立而受到不利影响,反而因为经历了那次轰动,知名度愈高,很多甚至是外省得贵夫人和千金小姐闻讯赶来。 合德集团的发展势头也特别的好,奇快销量经过破亿大关之后,非但没有停止或者放缓增加趋势,而且大有销量节节升高的趋势。 段德和黄长进商议着在将奇快发展到邻省去,并找了一块山清水秀地方隐秘的大块药田。 叶晨抽空去了一趟,将空间灵力灌注到那块田中,复制了一大块灵田出来做药材供应地。 虽然那里药材生长速度比不上原本空间里面的,但是相较于普通的药材还是要好上百倍。 抽空,叶晨也让黄长进和龚屹然两人,将叶晨在那次瘟疫中从华佗的《青囊书》中借鉴出来,后来险些被程安国抢了的药方子给投入了生产。 这药材不仅可以治疗瘟疫,平时也可以防止瘟疫,实在是一款良药。 因此,此药一出,便引起了世面上的一阵疯抢。虽然势头比不上奇快,但也算是年度药材总销量中蹿出来的一匹黑马了。 周佳音的周氏企业在任爷爷任奶奶的打理下愈来愈好,早已从周明江的祸害下恢复了过来。 而且,在周佳音的示意下。周家改变了策略,与优雅注重于高端消费人群不同,把消费人群定位为普通大众,倒也是创造了周氏企业成立以来的一个销售奇迹。 还有,林雪,后来被确认了真的是流产,孩子都两个月了。 为此,校方勃然大怒,强制勒令林雪退学。 后来,林雪的家长又往学校塞了一大笔钱,林雪才得以保存学籍,保送名额也没有丢。 原本以林雪那日在KTV里面的表现,应该至少有一个贩运毒品的罪名的。 但是她却仅仅只在警句中呆了两天就出来了,之后也一直都安然无恙。 叶晨对此暗忖,林雪的家里虽然在北省有些势力,但是远没有到这种能够将贩运毒品的罪名给消除的地步。 看来林雪背后,颇有些神秘。 这期间,叶晨只是略略过问了一番,便不太在意了。 一来是对于段德等人的放心,而来也是因为,她要中考了。 中考,虽然比不得高考那般竞争激烈,万人同过独木桥,但也是学业生涯中的一次巨大转折。 对于叶晨,更是如此。 她的目标早已定好,燕京一高。 去了燕京,她才能更加近距离的接触四大家族中的人,才能更好的为妈妈报仇。 爸爸十年的残疾瘫痪之罪,光是叶善一家还,还不够! 王家王大少! 此早有一天,她要将此人和他妈妈在王丽娟身上做的孽,一笔一笔的加倍还回来! 燕京一高是全国高中领头羊,升学率在全国各高中是顶尖,自然要求也是十分的高。 在北省,除了各个学校推荐的保送生之外,燕京一高总共只招三个人。 也就是说,你要上燕京一高,必须是在全省排名前三名。 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饶是叶晨一向成绩优异,在最后一个学期也开始日夜啃书,头悬梁锥刺股,全力以赴。 千盼万盼,终于,那个被万千家长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六月二十二号,北省全省中考在这一天开始。 不顾叶晨的再三阻拦,叶勇,王丽娟坚持要给叶晨来送考。 叶晨主要是担心叶勇刚刚恢复的腿,经不经得起那般的劳顿,见叶勇和王丽娟坚持,叶晨也就不说些什么了。 至于叶天,就交给了程依兰,和他的儿子程文鑫在一起玩。 随着叶晨的晨曦集团的日益发展,叶勇和王丽娟对叶晨做生意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不像以前那样不支持也不反对,现在的王丽娟还会帮忙料理一些美容院的事情。 事实证明,王丽娟很有经商天赋,加上人又十分有亲和力,很得顾客的喜欢。 叶晨就花了大气力,说服了他们从农村搬了出来,之后,给了她们一个优雅的下属的店子给他们经营。 之前王丽娟是担心被王家的人发现,就一直不肯从那个小村子里面搬离。 但是,叶晨知道之后,就挑明了和王丽娟说了,她要去燕京了,很多时候就不能陪在他们身边,会担心他们的生活和安危。 如果王丽娟搬出来,搬到和龙门众人还有段德等人的附近,她会更安心一些。 叶晨知道,她和叶天是王丽娟的软肋,只要她这么说,王丽娟肯定会考虑的。 果然,第二天王丽娟就同意了搬到城里的要求,搬到了叶晨在绿然小区里面买的另一套房子里面。 叶晨也从原来的那套房子里面搬了出来,和父母住在了一起。 只是,她每天放学,还是习惯在那个房间里面坐一坐,打扫一下卫生,最后,才回家。 仿佛他还在。 这一天,就是王丽娟和叶勇特地起了个大早,来送叶晨去考试。 原本中考,学生都会安排在不同的学校不同的考场考试,但是叶晨很幸运的抽到了在本校考试的位置,不过,却是在初二的教室里面。 一大早,北省一高的门口就停满了各种牌子的豪车,几乎要将整个学校门前的那条路堵上了。 交警不得不开启了交通管制,来保证考生的正常道路行走。 绿然小区距离北省一高很近,因此王丽娟在家里给叶晨做好了早餐之后,便步行着送叶晨到了北省一高的门口。 家长是不允许进入考场的,因此,所有考场的旁边都拉起了红色的横幅拦住了家长。 站在横幅外面,看着叶晨,王丽娟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叶勇在旁边听着,不时的补充。 叶晨听得很耐心,尽管这些早就是王丽娟第五遍说这些事情了。 最后,王丽娟终于说完了,才爱怜的摸着叶晨的手,认真的说着:“加油,小晨别有压力,认真尽全力就好。” 叶晨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妈妈。你放心吧。” 说着,向王丽娟招着手,挥手走进了考场。 叶晨的复习准备十分充分。因此这次考试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少难度,两天的考试很快在一瞬间就过去了。 接着,在家里等了一个星期,放榜的日子就到了。 这一天一大早,叶晨就被王丽娟和叶勇拉起来去学校看放榜了。 一家人到达学校的时候,一进校门就看见学校门口贴着一块大大的红榜,上面写着每个学生的成绩和名次,还有报考的学校。 中考的志愿都是在考试前就已经填好的,因此成绩出来的同时录取的学校也差不多都出来了。 红榜前面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挤得王丽娟几人几乎都找不到地方看成绩。 就在这时,王丽娟小声问着叶晨:“小晨,你报的真是燕京一高啊,有没有把握啊?” 其实王丽娟是清楚叶晨的实力的,只是家长到这个时候总是心理比孩子还要着急忐忑,忍不住多问上几句。 叶晨还来不及回答,旁边一个穿着华丽的衣服,拎着精致小包,烫着卷发盘成一个发包的,浑身散发着香水味的夫人冷哼出声:“哼!真是不自量力,没把握还敢填燕京一高!真是麻雀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考上燕京一高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这个妇人刚刚看到了自己孩子的成绩,吊着车尾进了北省一高,把她那个高兴的,好像全天下就她孩子成绩最好了。 这一下猛听到王丽娟的问话,看着叶晨居然报得是燕京一高,如果考上了,到时候岂不是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上一星半点,当下心中就不服,反驳了出声。 王丽娟的表情当下就有些讪讪的,被那妇人这么一抢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尴尬地站在原地。 叶晨冷眸一眯,看着那妇人,抱胸,悠悠然问出声:“既然这位大妈认为我考不上燕京一高,是麻雀。那敢问,您的孩子是哪个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呢?” 哪个窝里? 这不就是暗讽那个妇人和她孩子都是畜生吗? 当下有几个听到这对话的就掩嘴笑出了声。 那妇人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她冲着叶晨嚷嚷着:“我的孩子已经看到成绩了。刚刚可是确定了,可以上北省一高的。到时候可比你这个考不上,掉了挡的人好多了。” 这妇人说得倒是实话,中考志愿填报按照三个等级。 北省一高和燕京一高属于最高等级,剩下还有别的中学分二三等级,一个等级里面只能填报一个学校。 如果叶晨没考上燕京一高,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只能流落到一个二流的高中里面去。 “北省一高啊?挺不错的高中的。”叶晨沉吟着。 那妇人听这话,就以为叶晨肯定是怕了,得意洋洋的昂着头,骄傲的说道:“那可是,进了北省一中可是半只脚踏进了大学的校门了,能不好么。” 叶晨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可是!北省一高比得上燕京一高吗?” 那妇人刚刚说出去的话就被叶晨抢了白,被噎得半死,半天才呛出一句话来,说道:“整天燕京一高燕京一高的挂在嘴边,燕京一高好是好,也要你考得上才行啊!考不上在这里装,那才是真丢人!” 叶晨微微挑眉,拖长了声音:“原来是怀疑我的成绩啊。那这样吧,我把我的名字和学号都告诉你,你去帮我看,你亲自看看我上不上的了燕京一高。怎么样,你敢不敢?” 那妇人几乎是立刻说道:“好!我就去帮你看,我还不信了,每年能上燕京一高的就那么两三个人,你这个臭丫头还能上燕京一高不成。” 叶晨微笑并不回答,而是将学号和姓名都告诉了那妇人。 她抱着胸,悠悠然看着那妇人几下挤进了人圈,巴巴的从最后一名开始找着叶晨的名字,表情淡淡。 她视力极佳,站在这里早就看见了榜首上面几个放大些的字:省状元,叶晨,650分。 中考的总分是650分,也就是说,叶晨的成绩是满分。 叶晨现在就等着看着那妇人看着榜首时候的表情了,一定别样的,精彩。 旁边的王丽娟还有些没底,拉着叶晨的手小声问道:“小晨,你有没有把握啊?” 叶晨握着王丽娟的手,甜甜一笑:“妈妈,你就放心吧,你女儿的实力,你还不知道么。” 王丽娟听着话,心就定了几分。 叶晨平时成绩她是知道的,就算是没有考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名妇人顺着最底下一路往上看去,细细的找着,越找越心惊。 这越来越往上了,名次也越来越高,那个小丫头不会真的考的很好吧。 旁边一家长见那妇人找的辛苦,热心的问道:“你家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我帮你找找吧。两个人总归要快些。” 那妇人点点头,将叶晨的名字报给了那人。 那家长一听叶晨的学号和名字立马就激动起来,紧紧的抓住那妇人的手,激动的叫道:“你就是叶晨的家长?天,你孩子这次可是省状元呢!满分试卷,650分,我能不能问问你们家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把孩子教的这么聪明·····” 那妇人越听这话脸越白,到最后惨白如纸,脑里不停的回荡着那家长的话。 省状元? 满分试卷? 650分? 天,那个小丫头,原来真是是考上了燕京一高。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孩子的成绩,550分,吊着车尾上的北省一高,原本还能拿到亲朋好友之间炫耀一下,张长面子。 现在,在叶晨的面前完全就黯淡无光了。 省状元年年都有,可这满分试卷省状元可真还是难得。 这已经是北省十年以来第一个出现的满分试卷的省状元了。 这些,这妇人在负责辅导孩子中考复习的时候就打听过,现在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刚刚居然骂了十年一出的满分省状元上燕京一高是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题外话------ 啦啦啦啦,弄完了,大家早点睡,晚安 110升学宴,重磅消息 那个家长还在扯着那妇人,双目放光,兴奋的问道:“哎,这个大姐,你倒是说话呀。我们家那孩子真是不争气,我们都准备让他重新再来一年了。你孩子是省状元,学习经验什么的肯定少不了,就给我们讲上一两招,也行····” 那妇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期期艾艾半天记不出一个字来。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和这位家长讲清楚其中的原委,难道要她当着这多人的面人,承认她刚刚居然嘲讽省状元是飞不上枝头的麻雀? 叶晨淡淡一笑,走上前来对着那家长说道:“我就是叶晨,你找我有事吗?” 那家长是眼睛放光的看着叶晨,一把执着她的手,连珠炮似的问道:“你真的就是叶晨?能不能传授我们一下学习的经验?或者学习方法也行,我们家那闺女平时读书也挺认真的,就是读不进去,考试的时候怎么都考不好。” 叶晨微微笑笑,说道:“我有六本初三时候上学期间整理的笔记,每门学科都有。里面写了一些常见错题和各科学习技巧,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我让人取过来。” 旁边众人一直竖着耳朵关心着这边的动静,现在听说十年难见的满分省状元亲自整理的笔记,都双眼放光,顾不得什么矜持,围了上来。 “我要!这个小姑娘,我家儿子明年就上初三了。你能不能把这个笔记也给我一份啊。” “对对对,还有我家侄子,再过两年就也要中考了。这笔记对他肯定有帮助,要不,我给钱你,花钱买。你出多少钱我都买。” “对对,我也要买。那省状元亲自整理出来的笔记多珍贵啊。多少钱都要买。' 能在北省一中上学的都是家中富裕的,孩子就是家里面的希望,为了孩子的前途,这些家长一掷千金都不算什么。” 叶晨微笑道:“也不用什么钱了,我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人。既然你们都想要,我待会让人拿过来,你们自己去复印,可以吗?” “好好好,这还有什么不好呢。”众家长连连点头,心中还在暗赞着。 真不愧是省状元,这气度,这做派真真不是一些小门小户的家里做得出来的。 叶晨微微笑笑,便打了个电话,让叶勇帮忙把她桌上的六本笔记拿过来了。 不多时,叶勇便拿着六本厚厚的活页笔记本过来了。 叶晨走了过去,接过笔记本,对那些妇人说道:“笔记本就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拿去复印吧。” 说着,将笔记本递给了最开始说要笔记的那个家长。 那个家长双手将笔记本捧在手心,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把笔记本给摔了,连忙走向了学校旁边的复印店。 众家长目光钉在笔记上,也跟着那妇人走了。 叶晨看着那些家长的背影,微微笑笑。 可怜天下父母心。 若不是方才她看见那个家长的态度,让她想起了一向为着她操心的王丽娟,她也不会一时兴起去将笔记赠给那人。 众家长随着那笔记走地干干净净,一时红榜面前只有叶晨一家和方才出声讽刺的那妇人。 那妇人红着脸,低着头,绞着手指。 其实,她也很想要那笔记啊。 她的第二个孩子今年初一,再过两年就要上初三了,这笔记正好用的着啊。 可是,她想起她方才那样对待叶晨的态度,就怎么也拉不下那个脸去用叶晨的笔记。 真是在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真叫一个纠结。 叶晨微笑,没有看见那妇人似的,直接越过了她,来到那红榜面前看起了成绩。 刚刚红榜面前围满了人,饶是她视力极佳也只看到了最顶上的那个成绩。 一进去,便看见她的名字下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许峥多,647分,后面是报考学校,居然也是燕京一中。 叶晨微微一笑,看来她和许峥多又是同学了。 她继续向下看着,终于在第十五名的位置上面发现了林雪,615分。 燕京一高的保送最基础的线是610分,林雪刚刚过线。 看完了几个熟悉的同学的成绩之后,叶晨就不欲再留在原地了。 她走到王丽娟和叶勇面前,扬起一个微笑:“这下你们两个总不至于还在家里嘘声叹气了吧。” 王丽娟作为家长,对这次考试看得比叶晨还重。自从知道叶晨报考的是难度极高的燕京一高之后,虽然不在叶晨面前给她增加压力,但是私底下经常叹着气。念叨着,要是上考不上怎么办,之类的话。 王丽娟闻言脸微微一红,手点在叶晨的额头上,笑着嗔骂道:“你这臭丫头,专门来笑妈妈。” 叶晨微笑躲开,抱紧了王丽娟的胳膊。随后,转身拉起了叶勇的胳膊,笑道:“咱们今天就别站着了,去晚风大酒店,叫上段德他们,咱们好好聚一聚。” 王丽娟和叶勇都浮出一个淡淡微笑,偏头看着叶晨,眸光里满是骄傲。 原地,那个妇人咬着唇看着叶晨一家远去的背影,手握紧,到底也没说出要叶晨把笔记送给她的请求。 最后,愤愤然的一甩手,上了一辆别克车,绝尘而去。 十年一遇的满分中考状元在全省还是引起了不小轰动的。自从成绩出来之后,多方媒体把叶晨家里的电话都给打爆了,都是要求采访叶晨的。 叶晨并不欲太过出风头,便都给推掉了。 不过到底还是有好事者在叶晨去放榜那天看成绩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放到了报纸上。 叶晨在公众场合露面并不多,除了那次晨曦集团的成立。 但是那次的照片上面拍的并不清晰,叶晨穿的也是月白色旗袍与平时装束和气质略有不同,因此尽管有人看过照片也没有将叶晨认出来。 那些见过叶晨真人的商业大亨就不同了,看到那张照片第一反应就认了出来。 报道出来第二日,杜月和的桌子上就摆了一份当天的最新报纸。 杜月和沏了一杯茶,习惯性的在上班之前翻一翻报纸。 他翻开首页就看见上面用放大的红字写着:十年一遇北省满分中考状元,叶晨放榜当日慷慨赠笔记。 他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个省状元居然和晨曦集团的小董事长名字一样,想起叶晨给他治好了多年的隐疾,夫妻生活重归和谐,心里就是感激。当下就顿时来了兴致看了起来。 他顺着读着,报道里面无非就是一些成绩素来就好,在学校深得学生和老师喜欢之类的话语。 他别了别嘴,刚欲将报纸翻过去,突然看见报道底下放了一张叶晨的照片。 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莫名的熟悉,杜月和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惊呼道:“这不是叶小神医,晨曦集团的董事长吗?这半年都没有露面,居然无声无息的考了个状元出来了,还真是了不起。” 想着,他又盯着那照片看了许久,终于确定了是叶晨,这才打电话吩咐人准备了一条大横幅,给送到晨曦集团去。 横幅送到晨曦集团的当时,段德就接到了杜月和的电话:“段总,你可真不够意思,咱们杜氏企业和晨曦集团什么关系啊。这叶小董事长考上了中考状元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连杯庆功酒都不给我们喝,是不是瞧不上我们杜氏企业啊。” 段德苦笑,这已经是他今天接到得第五个这样的电话了,当下就头疼的说道:“老杜啊,你又不是我们那小老板的性子,平时最不喜欢热闹的。这不,这次庆功宴都没打算准备,否则,能不邀请你吗···” 至于叶晨的那本笔记,则在后来复印的次数越来越多,越传越广,引起了全省家长的追捧。 一名出版商征求了叶晨的意见之后,将六本笔记出版了,顿时在全省中学生之间引起一股抢购风潮,图书销量屡破新高。 饶是叶晨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不过,她得知之后也只是淡淡笑笑,没有多话。 学习资料终究是辅助,学习最后靠得还是一个个人的刻苦和悟性。 她的笔记固然对于复习有帮助,但也只是帮助而已,最后的成绩还是要看个人的努力。 拗不过多方的电话质问,段德还是和叶晨商量着举行一个庆功宴,也算是走了个过场。 叶晨淡淡点头,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段德处理,不过有一点,等她忙完手中的事情之后,时间她来定。 段德大概知道叶晨的用意,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叶晨微笑,她本不欲来这个庆功宴。既然来了,她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就当是她扔给北省表面平静似水的商界来的最后一次重磅炸弹吧。 晨曦集团的企业发展势头很猛,自从成立到现在不足六个月,但资产就已经达到了18亿,足足增加了一半的资产。 这其中一大半半是来自于‘奇快’高歌猛进的销售量和那个防御和治疗瘟疫的方子,另一半来自于优雅的盈利。 别看优雅的盈利虽然不如合德集团,但是它的影响力确实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增长的。 现在附近的五个省区贵妇人千金小姐的圈子里面,都知道了有了一个优雅美容院。还有很多贵妇每个月不远千里来参加优雅的名媛会,一方面是想赢免费的金牌药师的护理,另一方面则是想与别省的贵妇结交,增加人脉。 优雅俨然就成了附近五个省区名门贵妇的最大的交际所,而程依兰则成了那些贵夫人和千金小姐的明里暗里的领导组织人。 尽管有着优雅强大的美容效果做支撑,凭借程依兰一介商妇的身份,能够得到那些贵夫人和千金小姐的青眼,足见程依兰的长袖善舞。 而晨曦集团发展到这个地步,另一个问题则日益被提上了日程。 这也是叶晨要在她的升学庆功宴上面宣布的事情。 叶晨将升学宴订在了八月末,届时手头的事情就应该已经忙完了,燕京一高的通知书也该到了,时间上刚刚好。 八月初,北省排的上名号的各大企业和一些官员都已经收到了晨曦集团的邀请函。 许多尚蒙在鼓里的人这才惊觉,原来今年夏天风头无两的中考满分状元居然是晨曦集团的小董事长。 之前虽然知道两者同名,也没敢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不为别的,单为这晨曦集团的小董事长现在的成就已经妖孽到不似人类了,若是再加上一个中考满分状元,岂不是让很多比她大上几轮的人羞愧至死。 因着这一次是以办叶晨的升学宴为主,排场并不奢华高调,这一次的宴席设在一向清静雅致的醉风居。 醉风居坐落于扬子江边,外临一座鼓楼,旁边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对面是有名的别墅区。 从醉风居楼下向外看,即可领阅万里长江水天一线浩浩汤汤之势,又可纵观全程繁华热闹街景,还可欣赏百年鼓楼的文化古迹。 这里算得上是北省难得清雅之地了。 虽说这次的升学宴规格并不高,但是以叶晨现在的身份和人脉,也断断低不下来,光是宴席都预备了两百多桌。 当天晚上,醉风居的门口就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辆小车,围满了整个醉风居。 叶晨一家是坐着段德的车过来的,直接上了二楼,招待客人。 叶勇和王丽娟今天都有特别的打扮过,穿的是正式。 叶勇是一身藏青色的西装,打着同色竖纹领带,头发梳得很整齐,精神奕奕的模样。 叶勇自从腿伤好了以后,原本严肃的脸上笑容渐多,而且整个人也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干劲。 就打比这种场合,以前的叶勇是绝对不会站在门口迎接的。 现在,多年腿疾得愈,叶勇打理着一家晨曦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发展也是蒸蒸日上,见人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王丽娟则是一身正红色的长裙,上披一黑色小坎肩,露出一大截白皙如玉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长裙贴身,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宛若少女,盈盈不堪一握。 叶晨的相貌其实是继承了王丽娟的,五官精致典雅,唇红齿白,风流体态,最是有那古典之美。 段德则在两人旁边帮着介绍来人的身份以及和晨曦集团的关系。 晨曦集团将整个醉风居的二楼都包了下来,作为今日的升学宴的会场。 一进门,便是一条长长逶迤进大厅的红绸地毯。顺着地毯走便到了一处垂花拱门,上面用各类花束缀起,花团锦簇,清香扑鼻。 穿过拱门往内走便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中分三个区域,各自用粉白镂空隔断隔开。隔断旁放有一一人高天青色花瓶,精致漂亮。一进门自然就有穿着旗袍和西装的服务生带领走向该去的区域。 这一次,晨曦集团邀请的人大多都是商界名流,因此这一区域也是最大。许多人一走进去,坐在桌边,便遇见了熟人,开始攀谈起来。 因此,这一区域这是气氛最为热络的。 还有两个区域便是叶晨的同学和村里的一些老亲戚了。 叶勇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乡里乡亲的都熟悉叶晨。虽说他们一家都已经搬到了城里住,但是还是经常和乡里乡亲的说说话。 如今,叶晨这等喜事,叶勇和王丽娟自然也想请乡亲们过来热闹热闹。 叶战和夏芬也在其中,不过,经历过上次叶晨的威胁,这两口子安生了不少,此时坐在桌边,虽然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到底没有什么大动作。 不多时,时辰到,陆续有穿粉色长款旗袍的服务生上菜,整个升学宴便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不少人发现,作为主角的叶晨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有人拉着黄长进的手问着:“怎么叶小董事长还没有出来啊,我们可都得着一览她的风姿呢。” 旁边有人应和道:“是啊,黄总,你倒是说说,这叶小董事长怎么还没出来啊。” 黄长进微笑道:“我们董事长现在还有事情,马上就会出来了。” 众人心里犯着嘀咕,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就在这时,会场中突然扬起了轻快的音乐,无数彩泡从从垂花拱门的角落处冒出,清新的药香味从地底如丝如线慢慢铺沿开。 微光扯开一人高细缝,一人从中缓缓步出。 众人齐齐看去,忍不住屛住了呼吸。 只见那白昼般的光芒中,一抹青绿愈来愈盛。 如宣纸上的墨迹缓缓铺开,端地勾出一人影来。 一袭绿裙半染风华,亮了伊人半边容色。 众人目光灼灼,她却兀自走地缓。 自莲步轻移,步步似在玉上,一步一个涟漪。 她走着,身边似有一若有若无茶香萦绕,香气自脚尖缓缓笼上。 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正茂。 袅袅一步来,似寒梅花开半蕊,似开还闭。 那一袭绿裙,亮了人的眼。 忍不住有人压低声音惊呼道:“早就听说叶小董事长容色过人,一身气质更是超凡脱俗,不染纤尘。今日一见,才知传闻果然不假。” 这声音极细,但落在这静默如寒石的环境中,还是那样清晰。 尽管这话有些轻佻,但不少人还是十分认同的。 叶晨缓缓走到了主席台上,看着众人微笑道:“不好意思,今日路上有事,耽搁了些时间。让众位久等了。” 几名与晨曦集团平日交好的老总笑道:“今儿您可是主角,等等您是应该的。我们今天可是专门来贺叶董事长金榜题名之喜的,等着点时间算什么。” 叶晨冲那人微微笑笑,走到了叶勇身边。 今天的升学宴,叶勇和王丽娟是家长,这一场升学宴应该由他们主持。 叶勇笑着拿起话筒,说道:“今天感谢众位捧场,来参加小女的金榜题名升学之喜,在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 话语朴实却真挚。 不少老总都是当父母的人了,自然懂得叶勇此时的感受,纷纷站起身来,与叶勇回敬。 一杯下肚,叶勇的脸都有些红了,带着醉意说道:“大家知道,小晨这个丫头现在的成就不小。才这么点大,就开了一家这么大的企业。人人都说她是天才,神童,有经商的天赋。只有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才知道,这孩子为了这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把一个小药店发展成为现在资产几十亿的公司。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没能给孩子最好的,反而让一个人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打拼,实在心里有愧。我最后还是得说上一句,这孩子,是我们夫妻俩的骄傲。” 一席话说完,叶勇擦着眼泪走下了台。 叶晨眼一酸,这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叶勇第一次说出以她为骄傲的话来。 她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涩涩的:“爸爸,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们会这样想。” 王丽娟也走了过来,温柔的拍着叶晨的背,说道:“小晨,你就在外面放心大胆地打拼,失败了也别怕,还有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呢。” 叶晨将头埋进了叶勇的怀中,久久未起。 众人听着叶勇的一番话,都有些触动。 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自然能够明白几分叶勇的心境,不管孩子的成就在外人眼中是多么光鲜亮丽,父母最先关心的总是孩子累不累,苦不苦。 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叶晨也不好意思太失态。 她很快整理好情绪,带上了微笑,走上台:“首先感谢各位今天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升学宴。今天的升学宴不仅是为了庆祝我的成绩,还要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一愣。 宣布事情? 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在场的几乎都是北省的名流巨商,有什么事情会需要在这个场合宣布? 难道是晨曦集团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众人精神一振,洗耳恭听。 叶晨微笑持着话筒,巧笑情兮,说道:“这件事情就是我们晨曦集团已经与去年年末成功上市,并且已经取得了巨大收益,现在开始面向市场招股。明天我们集团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专门报告这个事情。” 淡淡一句话,却不啻一道惊雷平起乍起。 晨曦集团上市了? 而且已经取得了巨大收益。 能被拥有十几亿资产的叶晨称作巨大收益的是多少? 去年,1994年到现在可都是一个大牛市呢。 那么说,晨曦集团现在的资产岂不是要重新计算一番了。 之前说道,由于晨曦集团旗下‘奇快’、疫病治疗防御方子还有优雅的巨大收益,晨曦集团的资产已经达到了18亿。 18亿在北省算的上是排得上名号的企业了。 但放眼全国却还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现在,叶晨却说晨曦集团早已上市,并且取得了巨额收益。 有好事者将去年股市的最低收益对晨曦集团的资产进行了计算,得出了一个数字。 24亿。 最保守估计二十四亿。 距离晨曦集团成立之时的资产足足增加了12亿。 也就是说,晨曦集团的资产整整增加了一倍。 天! 这距离晨曦集团正式成立才多久! 仅仅六个月,半年而已。 半年,很多公司连最开始的起步都铺展不开。 半年,很多企业连一个项目都做不完。 半年,晨曦集团却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众人的看着叶晨的眼光又变了变。 这一个到今年也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段德微笑看着众人的表情,想起当初晨曦集团一成立,她就着手让他准备晨曦集团上市的事情。 当时他还很不解。 这时候晨曦集团才刚刚站稳脚步,不是应该现稳固发展一段时间,打牢根基吗? 当时小老板却冲他神秘一笑,让他先照着她的话做,错不了。 虽然一向对于小老板的决定坚信不疑,那一次,他还是犹豫了好久。 不为别的,这股票他之前虽然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纵观北省的大小企业上市的也寥寥无几。 听人说,股票市场风险极大,他怕赔进去。 小老板却说道,今年只赚不赔。 冲着小老板这句话,他咬了咬牙,照着做了。 结果,那真被小老板给料着了。 他们把股票一上市,股价就开始全盘上涨,连连涨停,迎来了几年来最大的一个牛市。 他们的股价几乎是在半年内就涨了一个翻。 现在,晨曦集团的资产可以勉强入流中等企业的水平了。 而此时,距离小老板提出要成立晨曦集团才不到半年。 还有今天,小老板难得高调的在众人面前,宣布这个消息,也有着自己的用意。 几乎北省的商界名流都在这里,经过这一个重磅炸弹炸下来之后,恐怕不用等到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全省。 到时候可是全省关注股市的人都会知道晨曦集团上市了,而且盈利极高,从而开始关注晨曦集团,对于已经盈利的晨曦集团多了份信心。 这样,他们面向市场招股的时候困难不是少了很多。 这可是比什么宣传效果都要好。 叶晨微笑看着众人的反应,却并没有骄矜之色。 这一次股票上市的想法,是自从她成立合德医药集团就开始有了的。 上一世,她学的是金融,知道1994年到1995年是股票历史上的一次大牛市。 这一世,既然让她回到了这个时期,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这年头,因为人们的意识原因,对股票认识还停留在国家强制买,一家发一股的时期,真正把股票当作一种商业盈利手段来做得企业并不多。 既然这样,晨曦集团为什么不把握好这个先机。 哈哈哈哈哈哈 ------题外话------ 今天就这一更,本来以为可以写到一万的,结果没内容了,不想水,就先这么多吧。 明天是小晨晨到高中了,么么哒 111 教训,当众出丑 叶晨微笑着,将话筒放回了原位,施施然的走下了台。 浅绿的裙裾随着行走暗香浮动,袅娜风情。 风淡云轻,宠辱不惊。 众人的心中却平静不下来,如同瀚海波澜,风云变幻起。 股票,上市,这些词语,他们混迹商场多年的老人都还是这几年才接触到,心中还存试探之意,敢于吃螃蟹者也是寥寥无几。 现在,一个小他们一轮多的小丫头,居然已经在他们之前开拓了这片荒土。 韬光养晦,一声不吭。 若不是这次晨曦集团的发展需要面向市场招股,首先打开名声,他们这次人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吧。 如此沉稳,如此魄力。 连一些自诩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老手都未必又如此沉稳。 年仅十五岁。 人生道路上才开了个头,就有如此辉煌的成就,以后的发展简直是不了限量。 事情已经宣布,接下来就是众人吃饭喝酒,叶勇带着叶晨给各桌上敬酒了。 众人自然是十分给面子,纷纷起身相迎,一饮而尽。 只是,想起刚刚的消息,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不多时,华灯上,夜色浓,这一场宴席也即将散尽了。 喧闹的醉风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在浓重的夜色中。 叶晨一家站在门口相送,最后也驱车回到了绿然小区。 华席散,喧嚣静。 只是,这一夜的江城终究是平静不了的。 晨曦集团成功上市,并且已经创造了高额利润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北省各圈子。 不少报社媒体老总连夜披衣下床,命令记者明天去参加晨曦集团的新闻发布会。 所有员工加班加点,将这个消息临时赶制出来,放于头版头条之上。 第二日,清晨。 所有的报纸上通篇都是对晨曦集团上市的报道,铺天盖地。 “晨曦集团悄然上市,资产翻番,现面向市场招股。” “又一个奇迹,晨曦集团领航北省企业上市风潮。” “半年资产翻番,晨曦集团敛财能力惊人。” 寻常人关注的都是晨曦集团资产翻番之类的消息,但是那些已经开始吃螃蟹,投资股票的人就不同了。 现在股票市场并不繁荣,其中的上市企业并不多,可供股民选择的很少。 不少股民正在捏着钱观望之际,晨曦集团上市,并且面向全社会招股的消息横空出世。 本来不少股民就听说过晨曦集团的名声,对这个发展势头迅猛的企业倍加关注。 现在,又传出晨曦集团已经在股票场中获利,赢得巨额收益的消息,更是增加了股民的信心。 买哪只股不是买。 晨曦集团都已经收益那么多了,连媒体都在铺天盖地的宣传,还能错的了吗? 当日,晨曦集团就筹集到股票一万多股。 可别小看这一万多股,当世时,人们对于股票并不热衷,多持观望态度,真正投资买股票的不到一百万人。 这一百万人又有不少是被套牢了资金出不来的。 也就是说,真正手头有钱的散户也就几十万。 晨曦集团能在仅仅第一天就吸收到一万多股,这已经超乎原来所有上市公司招股的记录了。 不出十日,晨曦集团的股票筹集就已经达到了三十多万。 堪称为,北省上市企业中最快集资的记录了。 这在被北省的商界自然又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人们不得不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前瞻目光的少女。 然而,此时的叶晨却并没有关心这些。 自从那次在升学宴上公开露面之后,叶晨就一直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目光之中,连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都是段德去主持的。 因为,她要忙着去燕京一高报道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末了,燕京一高的开学日期也日益临近了。 绿然小区中,叶晨的家里。 叶晨苦笑不得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几个大大的行李箱,还有搬着一床新棉被出来的王丽娟。 王丽娟将棉被放在行李箱上,絮絮叨叨的说道:“这可是我找人亲自打的,可都是厚实的实心棉,可暖和了。不比外面买的要好得多,来,你给带上。听说北方冷,睡这被子正好。” 叶晨苦笑看着那足足有一个行李箱大小的被子,无奈的点点头。 王丽娟接着又跑回屋里,拿着几件厚实的毛衣,塞到已经鼓鼓囊囊的行李箱中:“这是我亲自给你打的毛衣,北方冷。要记得多穿几件,千万别着凉了。” 叶晨苦笑,继续点头。 其实,以她现在修炼混元诀的功力,早就不惧外力寒冷了。 可是,看着王丽娟如此殷勤的模样,她还是只能点头应了。 随着王丽娟地这么折腾,不多时,叶晨的面前又多了三个满满的行李箱。 王丽娟正拿着一大包小吃从厨房里面出来,塞到叶晨的包里:“拿着,到时候给同学吃。你一个人在外地,不容易,和同学的关系一定要打好。不能随便惹事,但是也不能白白的受别人的欺负。记住了吗?” 叶晨听着王丽娟的絮絮叨叨,想起上一世的王丽娟。 上一世,她是读的北省一高,在宿舍里面住着。当时学校还没有大规模推行什么助学金之类的,叶晨的学费生活费全靠着家里出。 那时,家中赤贫,仅有几亩薄田度日。 她的生活费学费,还有叶天上小学的学费,全部指望着那田里的收成。 叶勇的腿残疾,不能干重活。因此,田里里面的活计全部是王丽娟一个人扛。 披星戴月,风里来雨里去,为了多做些事,下雨了,王丽娟都不肯回家躲雨。 积年累月,便患上了严重的风湿骨症。 最后发展为腰间盘突出,身材变形不说,还瘫在了床上,几乎是半个残疾。 这一世,小天儿没有因为白血病去世,依旧健健康康的生活在他们身边。 叶勇的多年残腿,也已经治好,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 王丽娟也不用如此劳累,以至于积劳成疾,瘫痪在床。 为了这些,她觉得她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妈妈。”叶晨突然加了一声。 王丽娟诧异地看着叶晨,问道:“小晨儿,怎么了?” 叶晨一下子扑进了王丽娟的怀中,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闷闷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王丽娟只当叶晨是要离开家里了,舍不得,闹点小孩子脾气。 她宠溺的摇摇头,用手拍着叶晨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叶勇推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王丽娟,叶晨母女俩偎依在一起,温馨无比。 叶勇心一暖,疲倦瞬间一扫而空,笑着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 叶晨将头拔出来,冲着叶勇微微笑着:“没什么,就是想到要离开家里好久见不到爸爸妈妈,有些舍不得。” 叶勇闻言心一动,接着将目光投向叶晨面前的几个大行李箱,顿时瞪圆了眼。 他惊讶的问着:“咱们家要搬家吗?” “什么要搬家啊,是我给小晨儿准备的行李,她一个人去燕京,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得多备点东西才行啊。”王丽娟娇瞪了叶勇一眼,絮絮叨叨地解释道。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叶勇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可不是吗。 叶晨面前大大小小地摆着五个行李箱,都是最大型号的。 其中的几个行李箱的上面还放着几床和箱子一般大小的被褥。 简直就是一座小山了。 叶晨连忙求助的看着叶勇,这么多行李,她就算是长了五只手都拿不完啊。 王丽娟沉吟,看了行李,点点头:“确实有些多了。” 叶晨面上一喜,等着王丽娟的后话。 王丽娟盯着那堆东西,咬唇,不知道要减哪一件好,最后删删减减,还是减不掉,对叶晨说道:“要不,我让人给你送到燕京去?” 叶晨面又一垮,感情,这些东西还是要带啊。 八月三十号,叶晨出发去燕京的日子。 北省,江城,机场候机厅内。 叶晨立在门口,微笑看着王丽娟:“妈妈,你已经送到这里就好了。我有许峥多陪着呢。不要紧的,家里小天还等你呢。” 因为叶天死活要闹着和叶晨一起到燕京去,所以今天就没有让他过来,留在了家里。 王丽娟摇摇头,道:“我把你送上飞机吧。” 叶晨默然,她知道王丽娟的坚持。 若不是因为京城王家的威胁,以王丽娟的性子恐怕是要把她一路送到燕京去的。 京城王家! 叶晨的眼又一眯,寒光迸射。 这一次,她一定要还妈妈一个公道,让王家人堂堂正正的把她迎回去。 叶勇一向严肃少言,这次也只是关切地看着叶晨,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受欺负了可以回来。” 叶晨坚定的点点头。 不多时,许峥多一家也到了。 许明浩看着叶晨的行李,打趣道:“小晨,你的晨曦集团可是不缺钱了。到燕京去有什么都可以买啊。带这么多东西,难不成是想把家都搬过去。” 叶晨苦笑,看着她的行李。 整整两个大的行李箱。 这还是叶晨昨天和叶勇一起软磨硬泡许久,王丽娟才同意换下来的。 再看看许峥多,清清爽爽的一身,就背上背了一个蓝色的双肩包。 这对比叫一个明显。 叶晨微笑,解释道:“我妈妈担心外面买的东西不好,特地给我带着的。一片好意,我自然要收着。” 许峥多走了过来,伸出手,温和地笑道:“把行李给我,我帮你去托运吧。” 声音很清澈,如清泉叮咚,没有同期男孩都会有的变声期的公鸭嗓。 叶晨抬头看着许峥多,微微一笑,心中微叹道:好一个翩翩公子如玉。 只见他留着清爽的短发,眉眼浓浓,五官清秀,身穿着一身浅蓝色休闲服,白色休闲裤,双手插兜,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很少有男生能够将这两个浅色穿的如此舒适,仿佛这两个颜色天生就属于他一样。 他立在原地,噙着笑,看着叶晨,眉眼柔和,仿佛能从那眉眼中看出春暖花开,坚冰融化的温暖。 叶晨笑着,将行李箱的拉杆递给他,歪着头笑道:“那就麻烦许学长了。” 许学长这个称呼是从叶晨在初二的时候就开始喊得,后来叶晨跳级与许峥多一个班,虽然同级,但许峥多还是比叶晨大,因此这个称呼也就延续下来了。 许峥多微笑,温和如春风,接过了叶晨的行李,向托运处走过去。 不多时,许峥多就回来了。 此时,距离飞机起飞也已经不远了,机场广播里面已经开始催促乘客登机了。 叶晨微笑看着王丽娟,紧紧拥抱了一下她。 王丽娟的眼眶有些湿,这是叶晨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以前在北省一中上课,虽然住的远,但是每个星期都会回家。 现在去了燕京,只怕只能等到过年才能见到叶晨了。 她声音带着沙哑,最后一次嘱咐道:“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和别人起争执,也不要一个人生闷气。要记得多喝爸爸妈妈打电话,要听老师的话···” 叶晨一一听着,不住点着头。 这其实已经是王丽娟无数次的嘱咐这些话了,但是,她知道,王丽娟不说完这些话,是不会安心。 机场广播里面又一次响起了催促乘客等机的通知声。 叶晨看着王丽娟,说道:“妈妈,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爸。我每天都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们在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王丽娟含泪点头。 叶晨转身,走向登机口。 那边,许峥多一家早已告别,许峥多正站在登机口等着叶晨。 叶晨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许峥多点头,两人并行走上了飞机。 身后,是两家父母目送时深情凝望的目光。 看着那目光中的人儿,愈来愈小,愈来愈小。 早就飞过几次燕京,叶晨也习惯了,在飞机上面睡了一觉,就到了燕京机场。 依旧是向韬来接机。 叶晨一早就拜托过向韬,在她来燕京上学的时候,让他帮忙安排一个酒店住宿。 向韬一看见叶晨,眼睛就亮了,笑着走过来,拍着叶晨的肩膀:“你可算是来了,师兄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呢。” 说着,又瞥见了许峥多,笑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同学吧。小伙子,长得还挺俊的。” 许峥多大方的笑笑,道:“您就是叶晨说的中华医药协会的总会长向韬先生吧。听叶晨叫您师兄,我也不逾矩,教你向叔叔,可以吗?” 许峥多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得体,不卑不亢,谦虚有礼。 话音落地,向韬就是眼睛一亮,拍着许峥多的肩膀说道:“不愧是北省省长的独公子,说话真是得体。小伙子,不错啊。” 许峥多温和笑着,没有答话。 几人寒暄了一番,便由向韬带着去了酒店。 还是中华医药精英大赛时候安排的酒店,规格挺高,住的也很舒心。 燕京一高的报名都在八月三十一号,也就是明天。 今天叶晨和许峥多两人都是舟车劳顿,也就没有心情多逛,各自在房间中睡下了,准备第二日的报名事宜。 第二天,一大早,向韬就开着车,接叶晨和许峥多两人去燕京一高报名。 车子在燕京的主干道上行驶了好久,拐进了一个古朴的长街中,不多时便已经到了燕京一高。 燕京一高坐落于燕京城的闹市地带,有百年校史,是目前全国来说历史最为悠久的高中。 学校虽然伫身闹市,但是周边环境却十分清幽。 一进入校区门口的那条长街,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高大挺立的银杏树,绿叶葱葱,掩盖成林。 银杏树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像是一座绿色耸立的高塔。树干清瘦,枝头缀满碎金点点。 接着,车子行驶到校门口,看见的便是一个高大的石质雕花拱门,上面竖着一个牌子,用黑漆书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燕京一高。 燕京一高到了。 叶晨和许峥多下车,将行李从车上拿下来,微笑和向韬告别。 学校报名并不允许家长入内,所以,只能叶晨和许峥多自己去。 向韬目送着两人走进了校园,才驱车缓缓离开。 学校的整体建筑风格是偏欧式的,内里的房子皆是一色尖顶白瓦。随处可见雕花汉白玉拱门。 校园因为岁月的打磨,许多地方都有着古朴的味道,整个校园显得十分有沧桑感。 叶晨和许峥多边走边欣赏着校园精致,边找着报名的地方。 不多时,两人顺着一条碎石子路走,终于找到了报名口。 此时正是报名的高峰期,十来个报名口都围满了人。 叶晨和许峥多见状就不欲去挤,站到了旁边去等着。 叶晨正在向后退时,一个红衣服的女生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过来,奔向报名处。 谁知,前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女生拦住了她的路,那红衣女生向旁边一让,正好撞到了叶晨的身上。 叶晨猝不及防被一个人猛撞上去,身形一晃,稳了稳身形,险些摔在了地上。 人虽是稳住了,可是行李却被撞倒了。 叶晨的两个行李箱被撞倒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里面的东西掉了几件出来。 那撞人的红衣女生被撞之后,非但没有立刻道歉,反而上下扫了叶晨一眼,又见叶晨箱子中滚落出一些衣裳枕巾之类的日用品。 那女生眼神微挑,心中便料定叶晨是地下省区靠成绩考进来,家境不好的小女生。 她当下就头昂起,趾高气昂的说道:“喂,土包子,人穷就算了。怎么连点礼貌都不懂,撞了人要道歉,知不知道!” 叶晨正俯下身,收拾着行李箱。 她听见这话,手顿了一秒,有些愕然。 许是许久没有见到这般强词夺理的无赖之人了,叶晨一时居然有些不习惯。 土包子? 人穷? 这些她也可以接受,但是那句道歉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她方才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为了躲避人撞上了自己好吗? 她都没要那红衣女生道歉呢? 这人还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找她要她道歉? 这是什么歪理。 叶晨抱胸,抬眸,凉凉的看向那红衣女生。 面前之人着一身红衣,看的出应该是牌子货,价格不菲,身材高挑,眉目倒是清秀,只是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显得十分跋扈。 叶晨还没出声,那边的徐铮多就先开口了,一向温和的声音里面有着少有的怒气:“这位同学,请你想清楚好吗。明明是你敢刚过来撞到了叶晨的身上,怎么现在反倒要求叶晨道歉了!” 那红衣女生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说的倒是有礼,可是谁看见是我撞到那土包子身上了。你叫他出来说一说啊。哼,你今儿个被撞得腰疼,非要她今天给我亲自道歉,给我揉腰!否则,她今天就别想报这个名!” 许峥多一时也是被这女生的嚣张态度给气着了,手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他看向周围的一众人,目光里带着询问。 周围一众人都别开了眼光,不敢与许峥多对视。 今儿个这女生可是燕京一高里面的一霸了,柳家幺孙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性子叫一个张扬跋扈。 在学校里面平时就喜欢领着一群不学无术的人到处惹是生非,惹得学校里面那叫一个头疼。 奈何,他家中是学校领导的惹不起的人物,学校领导也只能劝一劝,不敢将人开除出去。 而且,这人最爱记仇,要是现在替叶晨和许峥多强出头,被她记住了。你这以后三年的生涯都别想安宁了。 许峥多气结,看着众人手心收紧。 “土包子,你快点!我还等着你道完歉,我好去吃饭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那红衣女生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时,从旁边走来了三名衣着光鲜的少女,冲着那红衣女生喊道:“柳青青,怎么,你又在这里欺负新生了?” 红衣女生看来和他们关系不错,抱着胸,凉凉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可别说我,你们做这种事情还少吗。快、快、快,先到全聚德把菜点好,待会我去请客。” 那几个女生笑着说道:“哟,今天柳大小姐请客。这可是难得啊,走咱们去全聚德点菜,今儿个非把柳大小姐吃穷不可。” 说着,几个女生又和柳青青说笑了一番,才向着校外走去。 叶晨却突然垂下了眸,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浅浅的阴影,小巧如玉的下颚微收,眉目低顺的模样,掩去她此刻脸上的冰寒。 柳青青? 这个名字她知道。 在燕京来之前,她就已经整理过一些燕京城中几大家族的情况,还有其中的贵族子弟。 这柳青青就是其中一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京城柳家是有一孙辈幺女,名青青,极为受宠,性格跋扈,喜穿红衣,也在燕京一高读书。 更重要的是,柳家在京城中一向与王家交好。 据说,两家人甚至有意等柳青青长大,将柳青青和王家大少,王倾寒绑在一起,巩固两家的关系。 不过,现在的柳青青肯定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被家人当作了巩固与王家关系的筹码。 王家! 叶晨眉眼一凝,盈盈眼波冻住,端的是一色冷光迸射。 在这热得发燥的夏日中,居然给人一种从脚底泛起凉气的感觉。 那柳青青送走了那三名女生,转过头,又不耐烦的催着叶晨:“你个土包子,倒是快点啊。我可是等着你给道歉,揉腰了之后去全聚德吃烤鸭的。看你这土包子样,恐怕连全聚德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着,柳青青还上下瞥了叶晨一眼,一脸嫌弃。 叶晨轻笑,抬眸,眸光锋利若剑,看向柳青青:“如果我说不呢?” 柳青青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打叶晨:“你这个土包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居然敢这样威胁我!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看看,我柳青青的厉害。” 说着,大手一挥,朝着叶晨的脸上就招架了过去。 叶晨轻巧用手轻轻一抚,手指缝间,一处银芒崭耀光辉,悄无声息的刺上了那女人的虎口之上。 举重若轻! 众人之见叶晨轻轻那么一抚,飘飘不代力的模样,却将那柳青青的手瞬间拨开了。 然后,就看见柳青青整个人向后一仰,一个重心不稳,晃了两下,硬生生摔在了地上,脑门着地。 砰佟—— 一声响,就见柳青青捂着后脑勺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小脸皱成一团,那叫一个痛苦。 好多人还没有看清楚叶晨的动作,就看见柳青青倒在了地上,立刻惊讶的看着叶晨。 这人难不成会功夫? 随即又摇了摇头,会功夫又怎么样? 惹了柳青青,柳家人极是护短,找上门来,就算这人会功夫。怕是也没什么用啊。 柳青青在地上坐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看见面前的叶晨,顿时火起,腾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叶晨的鼻子骂着。“你,你,你个臭丫头,居然敢推我,把我推倒地上摔了。你说这怎么办?我今天非打死你不成!” 叶晨抱胸,挑眉看向柳青青:“我打你了吗?谁看到了?有谁看到是我打你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在地上的,好吗?” 叶晨微笑,丝毫不见动怒,云淡风轻的说着,与那柳青青摔在地上,气的跺脚,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柳青青气极,随即扫向围观的众人,高声问道:“你们有谁看到了吗?是这个土包子推得我吗?快点站出来给我作证!否则——” 半晌,却无一人愿意出来给柳青青作证。 一来是叶晨刚刚的那一出手把他们给震住了。这柳青青虽然是家世了得,但是远水解不近渴。她对面那女生明显是个是个有功夫的,要是她现在发作,柳青青也保不住她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算是柳青青最后真的算起账来,这里围着的人这么多,难不成她还一个一个的去算账不成? 二来嘛,还是这柳青青自己平时作孽太多。这柳青青平时在校园里面横行霸道惯了,少不得欺负人。平时里,整个校园里面的人都对她多多少少有着怨气。奈何柳青青的家世,不敢说。 现在有人明目张胆的教训了柳青青一顿,她们心中多少是有些大快人心的。怎么还想帮着柳青青作证呢。 还有不少人正在偷笑,这柳青青真是作死,自己被自己的手段给逼死了。 谁说不是呢,刚刚柳青青可是用这句话来堵着许峥多的口呢。 当时她就是这么对许峥多说的:“你问问旁边的人,有人看见了吗?有人给你作证了吗?没人吧,那就得给我道歉。” 现在,叶晨算是把这句话原原本本的拍回了她的脸上。 真真是。人要做死,老天都拦不住。 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柳青青吃这个暗亏了。 柳青青一个一个的用目光扫着众人,凶狠的模样。 奈何,半晌过去,却依旧没有人愿意给柳青青作证,反而所有人被柳青青凶狠的目光逼退了好几步。 柳青青的被气的半死,摸着自己还在疼的头皮,目光凶狠,沉下声来:“好啊,你们都不给我作证是吧。我今天记住你们了!哼!不给我作证又怎么样,今儿个,我非得教训这个土包子不成!” 说着,又是一巴掌,要扇到叶晨的面前。 叶晨面对着呼呼带风刮过来的巴掌,却不躲不闪,嘴角噙着一丝笑,掐着手指算着。 刚刚那一记针刺得并不深,见效慢,现在也差不多该发作了吧。 三—— 二—— 一—— 叶晨最后一声一字在心中尚未数完,就听见面前一阵嘘嘘的声音传来。 那柳青青只感觉下身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袭来,接着双腿上一股温热的热流淌过,裙角开始滴答滴答的滴起了水。 她尿裤子了! 顿时一股骚臭味传遍了全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后退了好几步,避开那味道。 柳青青顾不得再去扇叶晨巴掌了,连忙收回了手捂住裙子。 奈何,手只有两只,但是裙子上面被污染的区域太多,遮都遮不住。 夏天穿的衣服本来就少,而且今天柳青青为了好看,只穿了一见轻薄的红裙。 现在这么一弄,裙子上面湿了好大一块,成为暗红色,十分明显。 叶晨抱胸,看着柳青青的表现,冷笑。 她唇角翘起一个凌厉的弧度,如弯月长刀,锋利光芒,端的是一个冰寒冻人。 人虎口上有穴位可以刺激膀胱,她方才只是用针轻轻的在那个穴位上刺了一下而已。 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这一下。就足够让柳青青丢尽面子了。 对于柳青青这种嚣张跋扈,死要面子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尿裤子,丢丑来的痛苦了。 她相信,经过今天这件事情之后,柳青青恐怕三个月之内都不想出门了。 而且,恐怕以后只要有人说道尿裤子,她都会以为是在说她的。 众人看着柳青青的目光也是复杂无比,但不可否认的是,都落在了她湿掉的裙子上面。 同情,不屑,嘲讽,不解,幸灾乐祸,各色目光,不一而足。 柳青青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站在原地,捂着裙子。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立也不是。 真真是尴尬至极。 柳青青觉得,她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了。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憋不住,那么的想上厕所,竟是一刻都忍不了。 忽然,她撇过头,看见叶晨嘴角噙着一抹轻笑,目光凉凉的看着她。 柳青青顿时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了叶晨。 若不是她撞了自己一下,自己又怎么会硬逼着她道歉。 若不是为了逼她道歉,自己又怎么和她动手。 若是不和她动手,今天自己肯定不会出这个丑了! 都怪她! 都怪那个土包子! 想着,柳青青目光燃火的瞪着叶晨:“你个土包子,今天我非要杀了你。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都是你害的,你个害人精,看我不告诉爷爷,让爷爷来对付你!” 众人一听,皆是摇头惋惜道。 找爷爷可是这柳青青的终极一招了,而且向来百试不爽。 对面这个女同学,今天怕是麻烦了哟! 叶晨却双手抱胸,无所谓的耸耸肩,凉凉的说道:“柳大小姐的推理能力还真是一绝,让我不得不佩服。你说说,我倒是怎么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尿裤子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主动靠近过你,而且,柳大小姐自己要上厕所前自己都感受不到吗?” 这就是在嘲讽柳青青刚刚的事情了,简直是往柳青青的伤疤上成功的又撒了一把盐。 果然,柳青青气炸了,红着一双眼。连连道:“你,你,你,我要找爷爷来教训你。你等着,我现在就给爷爷打电话!” ------题外话------ 啦啦啦啦,更新来了。没有二更,今天这是一大更哟 112 精妙的算计 打电话? 叶晨抱胸,凉凉的看着她,唇角轻扬:“你打呀?我这个土包子还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今儿,就麻烦柳大小姐给我开开眼了。” 这话,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反讽意味,纷纷掩嘴笑着。 柳青青气得花姿乱颤,胸腔不停的剧烈起伏着,恨恨说道:“你,你,你这个土包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不成!现在,我就给我爷爷打电话!” 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盯着叶晨,目光燃火。 只听嘟的一声,手机被接通了,那边尚未传出话来,这边柳青青就已经哭开了:“爷爷,爷爷,有人欺负我。我被她们欺负的好惨。她们还骂我是没有家教的人,说我是土包子,欺负我。还把我的额头给打疼了。” 一席话,声音哽咽,气若游丝,真真叫一个我听尤怜。 不过,听着这话,众人可是齐齐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做颠倒黑白,什么叫做胡搅蛮缠,什么叫做凭空捏造? 柳青青的话算是给了人们最好的模板。 分明是她骂叶晨土包子,没钱,欺负叶晨,到了她嘴里就生生成了叶晨欺负她,骂她没家教,是土包子了。 众人齐齐摇头,为得罪柳青青的那人默哀。 就算今儿个柳青青这话没说好,就算是在场的人全部指认是柳青青欺负的叶晨,那又能怎么着? 柳青青的爷爷最是护短,见不得人伤她孙女一根汗毛。 今儿个,就算柳青青是错的,他都能硬生生地给涮白了。 所以,他们怎么着? 人家家大业大,惹不起。 这不!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语气里明显带着焦急:“别急,乖孙女!在原地等着我,我去给你撑腰去。谁敢欺负我的乖孙女。真是胆儿够肥的啊。” 说罢,就嘟的一声一声挂断了电话。 柳青青放下电话,得意瞧着叶晨,满是不屑:“我爷爷说了,他今天陪着老友来接一个世侄女入学。现在就在燕京一高的校园里。马上就过来找我们。哼,到时候你就该知道厉害了!” 叶晨依旧是淡淡笑笑,不骄不躁,不气不怒,云淡风起。 夏天的风掀起她的裙角,浅绿色的裙裾在荡漾起弧度,宛若夏日新雨后的抽芽的新荷边。 众人看着她,只觉得她周身萦着一圈淡然的气质,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飘飘成仙。 柳青青的那副勃然大怒的丑态,和得意洋洋的嘴脸,在叶晨面前一对比,高下立现。 柳青青见叶晨一丝反应都没有,淡然沉稳。只当叶晨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知道燕京柳家为何物,才这般无知无畏。 她冷哼一声,上下睨了叶晨一眼。心下道,待会爷爷来了,发了怒,这家伙就知道厉害了。 不多时,脚步声渐起,从左边的碎石子路上传来了响动。 众人心一凛,只道人来了。 果真,从左边的碎石子路上走出一行人来,首先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步伐矫健,举手投足干净利落,一看便是在军中历练多年。 柳青青一看见那老者就立刻瘪了嘴巴,娇滴滴的拉长声音喊道:“爷爷——” “乖孙女,我的小心肝。怎么样,谁敢欺负我们家的孙女。我柳人齐非要让她见识见识我柳家的厉害。”那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见柳青青的模样,就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她的小手,连连叫道。 说着,还朝着柳青青的前面看去。 这一见,他可就愣住了,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他是多年的老手了,这些人的风风雨雨,早就锻炼出一副识人的辣眼。 不比柳青青,只看人的衣着。 柳人齐上下打量了叶晨一番,不由得暗暗赞道,好气度。 这叶晨虽然周身的打扮衣着低调,但是那背杆挺得笔直,见他瞧过来,既没有惊慌也没有躲避,反而与他对视,那眉眼里竟是有着一股不输人的气魄。 她整个人立在那里,就像是一根生了根的青竹,青姿傲骨,不惧风雪。 此女,必为人中龙凤。 想到这里,柳人齐眯起了眼,问道:“你是谁?” 叶晨淡淡笑笑,目光却落在了柳人齐方才来的那条小碎石子路上,淡淡说道:“我叫叶晨。” 叶晨? 柳人齐皱了眉,燕京里可没这号人。 况且,燕京也没有一个能够培养出这样人才的叶家。 难不成? 这小娃娃是在虚张声势? 柳人齐又上下打量了叶晨一眼,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在燕京,若是这般的人物又怎么会不被他注意到。 想必不是别省来的,就是这个小姑娘出身贫家。 别省来的自不用说,在燕京是几大家族的地盘,又王家护着,他柳家就可以在燕京横着走。 别省来的又怎么样,在这地界上,就算来了条龙,都只能给我当虫窝着。 贫家的就更好了,他还愁对付不了。 想着,柳人齐的底气就足了,上下睨着叶晨,慢悠悠的问道:“你就是那欺负我孙女的人?年纪不大,脾气倒挺大的,敢对我孙女出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孙女磕头道歉,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这一番话说完,围观的人都禁不住摇头。 这柳人齐连原因都不曾问清楚,直接就让人道歉,分明就是护着孙女。 对面那小姑娘,要倒大霉了。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叶晨微笑着,看也不看那柳人齐一眼,也不搭理他,目光遥遥投向柳人齐方才过来的碎石子路上。 那模样,就好像柳人齐是一个聒噪的苍蝇,嗡嗡嗡的叫。 无视! 这就是不屑的的最高境界! 直接把柳人齐的话给无视掉了。 柳人齐看着叶晨,吹胡子瞪眼,怒气升腾。 他柳人齐在京中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京中贵胄了,现在的燕京市市长看见他都要停下来,恭恭敬敬的问声好。 现在,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无视他? 这是他多少年都没有受到过的待遇了。 想着,柳人齐的目光就沉了下脸,阴着一张脸,森森地看着叶晨:“小子,最好学乖一点,京城里面有人人不是你惹不起的,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否则——” 那话未说完,可是其中威胁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这可不比方才柳青青的威胁,柳青青说起来也只是仗着祖辈的余荫,在燕京一高中作威作福,在外面碰上了四大家族的人,还不是得卷起尾巴做人。 现在呢,柳人齐可是从国家高位上退下来的,人虽不在岗位了可是那余威尚存,在燕京政府机关中,不少还是他当年的手下。 他就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倒大霉的那种人。 由他口中说出来的威胁,寻常人无人敢轻视。 但偏偏叶晨还真不是这寻常人! 叶晨抱着胸,也不看他,只是无所谓的问着:“否则?否则怎么样?让我进大狱吗?还是让我再燕京城里消失?你可以试试!” 又是一句威胁。 这一次居然是从那个明显处于弱势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 这小姑娘的胆也太肥了吧,惹上柳青青不说,现在居然连柳人齐也敢招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随即,忍不住摇摇头,为那小姑娘惋惜。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可是要找对对象才行啊。 这柳人齐,是她顶撞得了的人物吗。 此时的叶晨却浮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看着那碎石子路上慢慢大了的人影,数着步子。 五—— 四—— 三—— 二—— 一—— 到了。 恰好,此时柳人齐充满怒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我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看看。” 说着,就要身边的警卫员上前去打叶晨。 那警卫员点头应是,看着叶晨,微微叹气,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能被挑在柳人齐身边当警卫员的,可都是好手。 这一下下去,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受得住吗? 就在众人担忧之际,一道惊喝骤然砸向在众人面前。 “谁敢动她试试!” 气若洪钟,中气十足。 这也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地位也还不低?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那左边的碎石子路上面缓缓走来两名老者,一名青年。 两名老者一人穿着藏蓝色唐装,绣着红蓝交加的团云吉祥图案,表情严肃,双手背在背后,快步走过来。 一人则穿着墨黑色浓重唐装,上面还绣着一只腾云跃起的金龙,大步流星,气势逼人。 这两人竟然是,莫老和蒋老。 叶晨微微一笑,目光投向面前的柳人齐和柳青青,微微勾唇,凛冽冰寒的弧度,让人看着生生觉得冻僵了魂。 她与莫老和蒋老通过电话,报告了她已经来了北省一高的消息。 这二老就坚持要来给她报道,约好在校园里面相见。 方才柳青青的话里可是说了,柳人齐在陪着老友接一个世侄女来报道。 在燕京,能被柳人齐称作老友的人可不多了。 况且,也是今天来接人报道,那就更巧了。 所以,她就估摸着时间,让二老看到这一幕。 柳家! 她本不欲对付你们,谁要你们偏偏站错了队,和王家交好。 拔掉了柳家,王家可就如同老虎失去了尖牙,厉害不到哪里去了。 今天就算二老不来,凭她的手段,也有办法让柳青青和柳人齐闭嘴,不过,那样就会暴露她一点底牌。 现在,既然二老来了,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叶晨微笑着,走到二老的面前,盈盈的说道:“蒋爷爷,莫爷爷,可算把你们等到了。今天你们穿的可真是精神,小晨儿一见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蒋老笑着,点了点叶晨的额头,骂道:“这小丫头,就是一张小嘴儿甜。” 叶晨笑嘻嘻的不说话,这人老了,总是喜欢听一些甜心话,就当是为了两老的身体,她也不介意多说一些。 蒋老可没有忘记刚刚有人要教训叶晨的事情,若不是他刚刚赶着过来了,他的晨丫头岂不是又要在燕京,他的地界上被人欺负了,这样他这个做干爷爷的面子往哪里搁。 想着,蒋老的脸上不好看了起来,看着对面,沉声问道:“刚刚说是谁说要教训教训我孙女的?嗯?给老子站出来!” 柳人齐和柳青青见这仗势可真是吓住了。 柳人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蒋老和莫老? 他们不是去接今天来报道的世侄女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 他记得,他方才与两老寒暄的时候,两人曾经淡淡的说过,他们这干孙女是从外省来的,今天才到燕京。 对面的小丫头,看她那两大箱行李,恐怕也是外省来的。 真的有这么巧? 柳人齐心中不禁泛起了几分惶恐,不为别的,单为他今天在过来碰到莫、蒋二老时,他们说起这位世侄女的语气。 眉飞色舞,语气里满是推崇,那真真叫一个宠溺和骄傲。 足此可见这位世侄女在莫蒋二老心中的地位。 现在,他居然把这位给惹上了? 天! 柳人齐哭丧着一张脸,站出来,看着蒋老说道:“蒋老,您看,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干孙女。无意中冲撞了,您看这事——” 话音一拖长,里面掩饰太平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毕竟她柳人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今天惹上了蒋老本人,在外面面子都要给他留一些的。 这些大家族里面做事,很多都是这样心照不宣的。 但是,他碰上的是蒋老。 蒋老把眉毛一竖,瞪着眼,冲着柳人齐就是一阵炮轰:“这事?这什么事!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我干孙女才刚来燕京一天,居然就被人欺负了。这让我在干孙女面前的面子往哪搁。今天,你必须给我干孙女道歉,否则,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这话可真叫一个直接,把柳人齐的话生生的就给堵了回去。 柳人齐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手捏紧,骨节泛白,嗫嚅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蒋老和莫老的身份都比他高,他为了柳家以后,也不能和这两位的关系搞僵了,可是,让他对着一个才那么点大的丫头,道歉? 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可是这莫老是莫家的人,虽然不是现任的家主,但是也是在莫家说话分量仅次于家住的人了,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柳家在燕京混不下去。 虽说柳家凭着王家可以在燕京城里作威作福,横着走,但是终究还是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莫家与王家同为四大家族,王家的势力主要在于官场,而莫家专攻军场。 但说,这莫老就是担任过华夏国上将,管理过华夏国最重要的军区的军长。 虽然这两年退下去了,可是在军中影响力丝毫不减当年。 还有这蒋老,不同于这四大家族中的人,他是贫寒出身,靠着浴血军功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 因为在军中历练,蒋老心中并没有太多世家大族间的那些利益权衡的思想。 平时在军中上直来直去习惯了,也不想去适应那些人情世故往来。 所以,今儿个也是那柳人齐倒霉,惹上了这两位。 若是寻常的人,见柳人齐方才那番话,恐怕就顺着梯子下去了,然后双方私底下解决,也不至于闹得一方下不来台。 叶晨抱胸,凉凉的看着柳人齐的表情,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今儿个就是算准了蒋老的脾气,就是让这柳人齐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丢了面子。 而且,若是方才给了柳人齐面子,让他顺坡爬下,这件事情可能会就这么算了。 但是,却不是叶晨想要的效果。 叶晨想要的就是把这件事情闹大! 今儿个在场的人可不少,就算是那些学生不认识这些世家中的人,校领导却还是知道的。 若是今天柳人齐在这里下不来台,被莫老和蒋老硬逼着给一个小姑娘道歉的事情传了出去,柳家在燕京的颜面可算是扫地了。 到时候,京城里面肯定会有人猜测柳家是不是得罪了莫老和蒋老,进而怀疑柳家是不是得罪了莫家。 虽说王家会保着柳家,但是双方毕竟是建立在一种利害关系之下的。 若是为了柳家得罪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莫家,王家也是断断不肯的。 所以,王家在这件事情上不会出面,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顾及着莫家和蒋老的面子,与柳家撇开关系。 到时候,柳家可就陷进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到时候,她再在后面推上一把,柳家可就算是在燕京城里混不下去了。 王家的最厉害的爪牙就被拔掉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不过,事情已经按照叶晨预料的走了,剩下的,就只剩等待了。 叶晨微微勾唇,凌厉若雪中寒梅初绽,恁地的是冰寒透骨。 柳人齐的面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阴沉这一张脸,看着面前丝毫不让的蒋老,心中暗自骂着蒋老不通人情。 可是骂归骂,他终究还是不敢违逆蒋老的意思。 蒋老的身份虽然对外面是保密的,但是燕京城圈子里面的那个人不知道蒋老是现任的那个秘密机关的头子。 那个秘密机关的存在可是凌驾于一切军政机关的上头的,蒋老明面上看着没有四大家族的人那般威风,内里地位可是重着呢! 为了一时的意气,他可以不理蒋老,可是柳家家业繁冗,可不能冒这个险。 蒋老见柳人齐半天没有动作,不耐烦的竖了眉毛,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我还等着接我干孙女去全聚德吃烤鸭呢。别磨磨蹭蹭了,大男人的,没点魄力。” 围观众人一听就乐了。 又是全聚德。 今儿个,全聚德的生意一定很好,否则怎么会前脚有柳青青的同伴等着去全聚德吃饭,后脚就有蒋老要带着叶晨去尝烤鸭呢。 还记得当时柳青青,颐指气使催叶晨的话,“土包子,你倒是快些道歉,给我把腰揉一揉,我还赶着去全聚德吃烤鸭呢。” 听听,这话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啊。 不过,就是说话双方的地位调了个,原来说话的变成了现在听训得。 不知道柳青青现在听到这话,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会不会有一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 真真是,人不能乱说话,否则那一天说不定就应在你身上了。 柳人齐站在原地是坐也不得,站也不得,尴尬地无地自容,嘴巴动了几动,想要息事宁人,可就是说不出那句话来! 他当柳家家主这么多年了,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偏偏要拉下脸面去给一个小娃娃道歉,简直是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忽地,他想起这事情的起因来,不由得狠狠瞪了一旁缩着脑袋的柳青青一眼。 柳青青虽然跋扈,但也不是没有脑子。 看到这种情况,自然知道是自己惹得祸, 可是,她也要面子,方才她可是那样对叶晨冷嘲热讽,还说她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现在证明,叶晨的身份居然比她还高。 她怎么都没脸去看叶晨。 柳人齐是拉不下这个面子给叶晨道歉的,当下眼珠子一溜,转过身,狠狠地扇了柳青青一巴掌,怒声骂道:“你个臭丫头,都是我们平时把你给惯坏了,现在居然连蒋老的孙女都敢欺负了,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这位同学道歉,快点!” 那一巴掌扇地极重,柳青青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下,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红彤彤的五指印。 柳青青含着泪,瞪着柳人齐,满目不甘。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是她招惹出来的,但是她也没由想到一向宠爱她的爷爷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扇她耳光。 还是为了一个臭丫头! 这是从小到大,爷爷第一次打她。 刚刚尿裤子的行为就已经让她失尽颜面了,现在居然爷爷还这样打她,她以后还怎么在燕京城里行走! 想着,柳青青将所有的责任又推到了叶晨的身上。 都是那个臭丫头,如果不是她突然冒出来,自己也不会去刁难她,自然也不会被反欺负到叫爷爷过来。 爷爷不过来,自然就不会出现刚刚怒斥那个臭丫头的一面,也不会被蒋老和莫老看见硬逼着爷爷给那个臭丫头道歉,自己也不会挨上这一巴掌。 都是她! 都是这个臭丫头! 柳青青瞪着叶晨,目光燃火,恨不得立刻将叶晨生吞活剥了。 叶晨对她的目光熟视无睹,依旧是笑的淡淡然,如那枝头摇曳的一只素然梨花,清秀淡雅,不与人争艳,却兀自动人。 柳人齐见柳青青这副样子,急得直跺脚,连忙捏着她的胳膊,小声说道:“快点道歉,不然爷爷这边下不来台!” 柳青青心里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奈何爷爷的再三催促,还是不情不愿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尽管料到了这个结果,周围一众人还是惊呆了。 没有想到,柳青青居然会道歉。 一向跋扈的柳青青居然也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以她平时在校园里面的作风,说这三个字简直是比天上掉红雨还要难得。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了得,还没进校,就逼的横行校园的柳青青低了头。 但是柳青青也不是善与的人,今日吃了这样大的亏,恐怕日后一定会要找回场子来的。 这以后啊,燕京一高的校园里面可就不愁好戏看了。 叶晨抱着胸,凉凉的说道:“我这个土包子可是受不起柳大小姐的一句对不起,恐怕积福太多,以后折寿!” 轻轻巧巧一句话,却让柳青青再次气的怒火三丈。 这不是用柳青青刚刚骂叶晨的话来反过来刺柳青青吗? 以柳青青那种人不得起的性子,难怪会如此火冒三丈。 叶晨却不管,只是凉凉的抱着胸,垂眸,冷笑。 浅绿色的裙裾在风中微舞,像是从树边的银杏上撷取下来的一抹青绿,端的是清秀动人。 柳人齐忍着怒气,陪出一副笑脸,小心翼翼的问着蒋老:“蒋老,你看我这孙女都给您干孙女道过歉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要是寻常的世家大族中的人听到这话肯定会顺着台阶下了,事情就这样一了百了了。 但是,偏偏这柳人齐碰上的蒋老。 蒋老火气可是重着呢,不耐烦的说道:“你是你,你孙女是你孙女。你孙女刚刚也欺负我孙女了。现在她给我孙女赔礼道歉是应该的。现在,你孙女都已经给我孙女道歉了。你怎么还不给我孙女道歉,是不是人老了,听话都不利索了。那就赶紧回去养老,别在外面晃人的眼。” 蒋老可是经历大风大浪,带了多少年的兵的,说话起来真是叫个气若洪钟,中气十足。 这么长一段话说下来,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给柳人齐留。 真真是让柳人齐更加下不来台了。 柳人齐这回是涨红了老脸,一向褶子满了的脸上都会居然能够看清楚涨红的脸色,呆站在原地,却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柳人齐今儿个算是明白了,这蒋老是个油盐不进的,今儿个他要是不道歉,恐怕就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权衡了半天倒底是一时的面子重要,还是尽快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重要,柳人齐终于做了决定。 他寒着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个小姐,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在他嘴里却像是万顷巨石一般沉重,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响在地上,铿锵有声。 叶晨微微一笑,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欲再刁难,并没有说什么。 蒋老却不肯依了,嫌弃的说道:“你那是什么语气?家里死人了还是早上没吃饭的,我见你刚刚吼我孙女的时候,中气可足了。这会子这么就没声了?要不要我现在去给你买点药补补?人老了,就是得服输,多吃点药,才能活得久。” 这话里话外就是在讽刺柳人齐是因为活不久了,所以没力气给叶晨道歉了。 柳人齐刚刚恢复一些的脸色瞬间又涨的青紫,一张老脸简直要埋进了地里。 这次他可是学乖了,知道和蒋老讲不清楚什么道理,也无力去争执,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 因此,这一回他比刚刚可是爽快多了,闭着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大声的喊道:“这位小姐,对不起,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叶晨冷笑,抱胸,凉凉的模样,却不说话。 这件事的态度现在已经不看她,而是要看蒋老了。 蒋老似乎现在才稍稍满意了一点,淡淡恩了一声,微微抬高声音:“这还差不多,才有点为人长辈的样子嘛。” 柳人齐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心中是暗骂,你也知道我是这小丫头的长辈啊,刚刚逼着我给他道歉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这长辈的脸往哪里搁。 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敢反驳,只能垂头应着,希望早点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 柳青青却一直瞪着叶晨,目光中的火药味几乎可以讲面前的一片空气都给烧燃了。 叶晨却淡淡笑着,和许峥多小声说着话,介绍着莫老和蒋老的身份。 果断的将柳青青的目光无视掉了。 柳青青气的火气,手紧紧捏起,长长的指甲嵌进肉中,犹不觉得疼。 柳人齐看着蒋老的脸色微霁,小心翼翼的问着:“那,蒋老,这歉我们也道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蒋老微微颔首,淡淡说道:“你们要走便走,有没有人拦你们。” 柳人齐气得一口陈年老血都给吐了出来,刚刚分明就是他对着自己和柳青青横加阻拦,非要让他们给对面额小丫头道完歉才走,现在居然说没人拦着他们。 简直是要一口血喷死。 但是,柳人齐现在可不敢对着蒋老说着话,连忙扯着柳青青的手,两人逃也似地离开了燕京一高。 旁边的人如梦初醒,这才开始认真的思索刚刚的事情。 天!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柳家柳人齐亲自给一个小丫头道歉? 还被人挑剔第一遍说的声音不够大,又说了一遍? 天啊! 简直是燕京城里面的头号奇迹啊。 今天他们目睹了这一场闹剧,还真是三生有幸呢。 这种闹剧恐怕以后都难的见到了。 同时,很多人将目光落在了叶晨身上,暗自记着她的模样,日后千万不能去招惹。 连柳家那样家大业大都斗不过她,现在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远着点走吧。 还有,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却在来燕京城里的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搅乱了燕京城里看似平静的那一锅水。 此女,不简单。 叶晨目光遥遥落在柳人齐和柳青青狼狈逃窜的背影上,目光微冷,勾唇笑着。 现在跑着也没用。 这件事情,可别想就这么完了。 蒋老笑眯眯的过来,拍着叶晨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叶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蒋爷爷,您知道了?” 蒋老爱怜的戳着叶晨的脑门,笑着说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还能瞒得过我们。不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打压打压柳家吗?我老早就看不惯他们那副借着王家狐假虎威的模样了,今天给点教训也好!” 叶晨微笑,面上欢喜。 蒋爷爷说的轻巧,实际上得罪柳家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为了满足她的意愿,还是这么做了,教她怎么能够不感动。 不过,她也并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一开始,她就有留意莫老和蒋老的表情和动作。 柳人齐一开始碰到蒋老和莫老的时候,说得是陪世侄女来学校报道,说明他们三人当时是在一起的。 但是后来,为柳青青出头的时候,却是柳人齐一个人先赶过来的,莫老蒋老都不在一起。 若是关系好,又怎么会遇上世侄女被欺负了,都不去看一看的礼。 还有方才,柳人齐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蒋老的干孙女,反而对自己大吼大叫,各种威胁。 这就说明,蒋老和莫老并没有与他多说起自己的情况。 既然三人都走在一起了,却没有说起世侄女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 这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刚刚过来的时候,蒋老明明就看见是柳人齐要派人打自己,却还是毫不留情的质问出声。 这就说明,柳家和蒋老,莫家的关系都不好。 确定了这一点,她才敢放心的实施刚刚想出来的那个计划。 否则,要蒋老和莫老为了她得罪一个平时交好的家族。她是断断不肯的。 想着,叶晨便将自己的打算,和以后的计划全部说给了蒋老和莫老听。 蒋老和莫老越听眼睛是瞪得越大,最后忍不住惊诧的问道:“晨丫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个方案的?” 叶晨微微一笑,略有写腼腆的说道:“就在刚刚柳人齐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的。不然也不会让您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蒋老和莫老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叹了叹气说道:“晨丫头,你可真是出来打击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啊。” 方才他们以为叶晨针对柳家,不过是出于孩子意气,不肯服输罢了。 谁知道,这其中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最后目的居然是为了扳倒柳家,给王家这头猛虎拔牙。 叶晨与王家有怨,他们都是知道的,柳家与王家交好他们也了解,但是方才却没有想到用柳家来打击王家。 平心而论,这个想法在他们家族斗争中并不少见,他们平时也没少用。 但是,他么若真要用上这一招的时候,肯定的先打探清楚柳家的情况,王家的口风,最起码的准备一个星期。 可是,叶晨从柳家柳人齐出现,到想到这个主意才不到几分钟。 几分钟而已! 她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是怎样考虑到那么多家族不同的反应还有各个家族的做法? 他们这些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家族斗争的人都不一定做得到,就算在短时间内想到了方法也万没有这般周全。 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样的精于算计。 蒋老和莫老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蒋老佯装叹道:“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我这把老骨头是跟不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维了。晨丫头,你要我们做什么只管说,我们帮你对付那个王家,老子老早就看那个王家的王威远不爽了,哈哈——” 叶晨微微笑着,歪着头,盈盈说道:“蒋爷爷,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到时候可不准耍赖哦。” 蒋老笑着说道:“还怕我耍赖,你这个臭丫头。” 莫老则是看着许峥多,问道:“你就是小晨儿说的那个北省新任省长的儿子?” 许峥多微微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是的,家父是许明浩。” ------题外话------ 9600有点坑,明天补四百,么么哒, 113 性格迥异的室友,抢救 许峥多和叶晨同时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莫老是什么人? 那可是在国家最高等级的领导阶层退下去的,现在在官场上还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能被莫老注意的人,想必是在中央已经小有名声的人物了。 而且,莫老的话里可是说了,许明浩的风评不错。 许明浩作为地方大吏,能在中央高级管理层中留名,并且名声还不错。 这代表着什么? 许明浩在地方上的工作随时都在中央的眼里,并且影响不错。 这就说明,许明浩距离到中央更近了一步。 这一步可不简单。 不知道有多少人坐到了地方大吏的位置却迟迟进不了中央,终其一生都只是在地方上带着,迈不过那个坎。 许明浩说起来也有近不惑之岁了,在这个年纪坐到能够这般位置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毕竟地方上的大吏在中央也比很多底层的官员分量要重上很多,放古代的话就是一名朝廷重臣了。 原本许明浩从一介布衣做到这个地位已经十分的满足了,也并没有多少野心。 只是,若是能够在退下去之前摸到中央的门槛,岂不是更好。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官位太高了的。 许峥多虽然欣喜,却也没有多露喜色,依旧沉静有礼地说道:“多谢莫老夸奖,我代家父多谢您的赏识。” 说罢,还有礼貌的微微颔首,鞠躬。 莫老一向表情严肃,此时也没有什么多的表示,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嗯,许明浩倒是挺会教孩子。挺有礼貌的,比我们家的那几个小兔崽子可是强多了。” 这话许峥多可不敢接了,只是微微笑笑。 叶晨见他们话说完,拉着莫老和蒋老的手,笑盈盈的说道:“莫爷爷和蒋爷爷不是说了今天要带我们去全聚德吃烤鸭的吗?可不许赖账啊!” 蒋老哈哈大笑,苍老的面上柔和了几分,点着叶晨的脑袋,嗔道:“放心,我们还短不了你这个小馋鬼的粮食。你们赶快报名,把行李收拾好,我就和老莫头带着你们去全聚德。” 叶晨眉眼弯弯,信步走向报名处。 因着刚刚柳青青的事情,众人对叶晨都有几分忌惮,见她走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目送着她走去报名。 其中,不少人还怀着各色目光打量的叶晨,似乎想要看出这个姑娘哪里了不起,得了蒋老和莫老的青眼。 叶晨却只是微笑着,将各色目光统统不放在眼里,悠悠然的到报名处点了个卯,后又悠悠然的信步走开了。 许峥多不如叶晨打眼,到也没有受那般关注,只是因着儒雅帅气的外表收了不少女生的关注,倒也是赚了不少眼球。 两人接着又找到寝室,将行李放好。 因为他们来的早,寝室的其他同学都还没有到,他们也就按照床位放好行李就下了楼了。 莫老和蒋老等在楼下,见两人出来便打趣一番。之后,依约带着两人去了全聚得吃烤鸭。 上一世,叶晨也曾听说过燕京的全聚德,奈何家世工作原因,一直都曾亲自来吃过一回。 因此这一次还算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亲自来全聚德。 莫老和蒋老也考虑到叶晨第一次来燕京吃正宗的燕京小吃,特地吩咐老板,拿出最具京味的手艺来。 因此,叶晨这一餐吃的十分舒心。 饭毕,莫老和蒋老邀请叶晨今天晚上先到他们家里去住着,明天再来学校。 叶晨微笑婉拒了,她本来今天就为了扳倒柳家高调了一会,恐怕此时记住她的人不少。 现在又这么明目张胆的搞特殊化,恐怕会引起他人的非议。 倒不是怕了那些嚼舌根的人,只是她向来是喜爱清净之人,在校园里面是安安心心读书的,并不像惹太多麻烦。 因此,她笑盈盈的和莫老蒋老说了:“莫爷爷,蒋爷爷,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小晨儿好,只是我今天才到学校,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整理好呢。以后我都在燕京,还有的是时间呢。以后再去你们那里住几天,好不好?” 蒋老和莫老知道她的性子,素来不喜张扬,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做,所以也不坚持,只是微微摇头,有些遗憾。 吃过饭,几人说着话,天色愈昏,已经是傍晚了。 叶晨和蒋老莫老告别之后,就同许峥多一起回了学校,在宿舍门口分开了。 叶晨踏着楼梯缓缓的上了楼,打量着这个寝室楼。 寝室楼明显是新修过,虽然与周围一种古朴欧式建筑风格相似,但是明显要新上许多,内里现代设施一应俱全。 叶晨的寝室在三楼,三零三。 叶晨走上三楼,顺着右拐进了第三间房间。 门是喷着明黄色的漆,上面用红漆铁牌钉着,写着三字,三零三号。 叶晨看着那门虚掩着,内里传出说话声,心下了然。 她的室友来了。 燕京一高的管理十分严格,军事化规划。凡是在校学生,无论家在何处,必须住校,每个星期放一回假,可以回一次家。 这个铁规定,饶是柳青青那般骄纵,也不敢随意违抗。 叶晨推门,突然有些期待着这将与她度过三年时光的室友来。 吱呀—— 一声轻响,叶晨推门缓缓走了进去。 寝室里面的其余三个人都来齐了,坐在一起嗑着瓜子聊着天呢。 见叶晨进来,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 “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欢迎室友,热烈欢迎。” “这是给你的小吃,来接着。” 叶晨微微笑着,眉眼弯弯,看着三人,礼貌道谢。 三人见叶晨还有自己的东西没有收拾,便没有与叶晨多聊,先让她去整理好行李。 叶晨微笑走到她的铺位上去。 燕京一高的寝室条件在当时算是很高的了。 寝室面积不小,两面各摆着高低床,床下是写字台和椅子。另外,寝室中每人配备一个大衣柜,一溜排在门后。 门口有每人配备的一个鞋架,往里走是独立卫生间热水器,还有洗漱台,最外面是一个向阳的大阳台,阳光充足,市内十分明亮。 叶晨将她的行李箱拖出来,将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中,床上的东西铺好,最后才将那些从北省带的小吃,递给那三位室友。 一位室友看着她和手上的零食,微笑接过,招呼道:“忙完了。来,把板凳端过来,咱们来唠唠嗑。” 其余一名连声应和道:“快快快,就剩你还没有自我介绍了。快点过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另一名女生个子瘦瘦小小的,容色带着几分怯怯,此时也是冲着叶晨微笑。 叶晨大方笑笑,端着她的凳子,坐到了三人身边,狡黠的笑着:“你们这样可真不够意思的,你们自我介绍我都没有听到,岂不是太亏了。要不,咱们现在再重新介绍一回?” 三人点头,确实有几分道理。 最先开始招呼叶晨的那室友豪爽的拍了拍胸膛,说道:“那就先从我开始吧。我叫赵薇如,今年芳龄十六。是从东省来的,踩着线考了个第三名,被录到这里来的。你们可以叫我薇薇,或者薇姐,当然叫我薇老大和薇爷是最好的。” 叶晨听这话微笑,顺着打量过去。 只见面前的少女长挑身材,削肩细腰,鸭蛋脸面,俊眼修眉,五官十分出挑,放在现在就是堪称校花级别的人物。 最可贵的是她的一双眼睛,特别的大,黑亮亮似乎含着水,如那纯净的黑曜石,一双眼睛在脸上就像是两颗灵动的黑珍珠。 艳中不妖,眉宇间还透着爽朗的英气,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 “我第二,我第二,我来说。我叫林思涵,今年和薇老大一样是十六岁。”说着,还向赵薇如挤了挤眼睛,才接着说道:“我也是外省的,是从南省来的。那里的椰子壳好吃了。还有椰奶,只不过路途太远了,不能给你们带过来。不过,我发现,燕京好吃的东西也不少,炸酱面啊,片皮鸭啊,还又···” 说着,便数出好大一串吃的名字来。 最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你们别介意,我就是这性子,一看见吃就挪不开眼睛。” 叶晨微笑,此人性格倒是单纯。 她打量过去,这林思涵虽然不如赵薇如那般惊艳,但是还是颇为耐看型的。 身材略显圆润,娃娃脸,五官精致不足,可爱有余,一笑便露出两颗小虎牙。最可贵的还是她那一身白皙无暇透亮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 接下来,便是那名容色怯怯的女生了。 她似乎有些躲闪着几人的目光,垂着眸,声音小小的:“我叫莫湘云,今年十六岁,是燕京本地人。大家如果愿意,可以放假的时候来我们家里玩。”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最后如同蚊子嗡嗡。 叶晨知道她是不敢在人前说话,刚刚那句邀请恐怕也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 她便微笑着说道:“好呀。我们到时候一定要去湘云家里,让她请我们吃饭。还有我们可都是外地人,都还没有逛过燕京城呢?到时候,带着我们逛燕京城的任务可就包在湘云的身上了。” “好啊好啊!我一定带你们好好逛燕京城。”莫湘云眼睛瞬间就亮了。连连急声说道,怕人不相信的模样。 “那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比如特色菜什么的?我最喜欢吃酱猪蹄了,我妈妈最会做酱猪蹄了,不知道在燕京还吃不吃得到!”林思涵期盼的说道。 莫湘云见几人都很热情,胆子也大了些,说道:“我妈妈不会做酱猪蹄。不过我们家陈嫂会做很多东西,应该也会做酱猪蹄,到时候我让陈嫂给我们做,好不好?” 林思涵连连点头。 赵薇如见如此,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既然这样,咱们第一个星期就去湘云家里,啃大户去。哈哈。” 莫湘云闻言,羞涩的笑着,眉宇间的欢快怎么都掩不住。 叶晨这才开始打量着莫湘云。 她明显比同龄人要瘦小一些,模样清秀,算是中上之姿。只是面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嘴唇发紫,手伸出来比麦秆还瘦。 她若是不说话,便像是不存在一般,特别容易被人忽略。 就像是那生活在幽暗角落中无声无息的一颗苔藓,悄无声息的生长,悄无声息的枯萎,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叶晨暗暗皱眉,心道,从刚刚这莫湘云的口气中,家中应该是十分殷实富贵,而且在家中也是颇为受宠,可是怎么会出现她这样怯弱的性子。 叶晨将刚刚的思虑甩出脑外,微笑看着三人:“现在到我了吧。我就简单的介绍一下。我叫做叶晨,今年十五岁,应该是寝室里面的老幺。我也是外地人,来自鱼米之乡的北省。大家以后可以叫叶晨,或者小晨儿。” 说完,就摊了摊手,冲着三人微笑。 刚说完,三人就小晨儿,叶晨的叫开了。 突然,林思涵突然求知欲旺盛的凑过来,问道:“小晨儿,刚刚我们在底下可是看见你和一个帅哥一起回寝室的。你们什么关系啊?说着,还冲叶晨挤了挤眼睛。”对对对,我要听八卦,快,革命要求,从实招来。”赵薇如也凑了过来,贼贼的奸笑道。 莫湘云虽然不说话,那眼睛里也是少有的闪动着神采。 叶晨无奈摇头,轻笑道:“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这一次我们一起过来,他就顺便送我来寝室楼,什么都没有,别多想。” 几人闻言,连连叹气,缩回了座位。 叶晨微微笑着,想起了她们高中时期的寝室,也是这般欢乐。 想不到,她重生一世居然有幸再次体验到这种室友之间纯洁的欢乐。 突然,林思涵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我听人说,这燕京一高里面虽然都是好学生,但是里面也有很多派别。听说啊,其中势力最大的是一个叫做柳青青的女生领导的势力,平时在校园里面横行霸道,连校领导都管不了她们呢。你们可千万注意了,别招惹上她们了。咱们没钱没势,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赵薇如是个急性子,当下哼了一声说道:“那柳青青有什么厉害,不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在校园里面作威作福吗?我今天可是听说,一个新生可是逼的柳青青还有她爷爷都给那个新生亲自道歉了。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晨闻言苦笑,感情,这事传的这么快啊。 她们这些才入学的新生都已经听说了,那那些在校园里面呆了很久的人岂不是更加疯传。 不过,还好,都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不知道就是叶晨,她还可以享得几天清静。 叶晨微微凝眸,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冰寒冻人,宛若那雪中孑然而立的素然梨花,与雪同色,傲骨动人。 这件事情在尚不懂事的学生之间都能传这么广,那么在外面呢? 这个消息恐怕已经席卷整个北省高层的圈子了。 柳家的名声,今天恐怕就要扫地了。 恐怕柳人齐现在还在焦头烂额地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那样是最好! 到时候,她联系原北省省长周省长,加上莫家和蒋老的助力。 柳家—— 到时候,燕京城里恐怕就没有柳家这一号人了! 莫湘云听着三人说话,面色有些挣扎,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小声说道:“那个柳青青是柳家的人。柳家依附与王家。王家在燕京还是很有地位的,你们平时还是尽量不要惹上了王家的人了。” 林思涵顿时得意的说道:“看,我说的对吧。就是不要随便去招惹人。” 赵薇如扁扁嘴,哼了一声,去捏着林思涵圆嘟嘟粉嫩嫩的脸蛋,奸笑道:“嘿嘿,你我知道了。小涵涵!” 林思涵哇哇的叫着,两人顿时就打做一团,欢笑连连。 叶晨目光却在莫湘云身上凝了一凝。 寻常燕京人,除非是知根知底的,很少会有人知道这柳家是依附于王家的。 莫湘云却一口点破。 这个莫湘云身份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莫湘云,莫—— 难道是—— 叶晨面色一凝,盈盈眼波冻住,端的是一色冷光锋利,刀光剑影,铿锵作响。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耐不住舟车劳顿,纷纷睡下了。 第二日,就是万众瞩目的开学典礼。 燕京一高的开学典礼不同于其他学校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规格。 规格主要体现在为开学典礼致辞的校友上面,非富即贵,一般的官员想去都去不了。 一般在贵族圈子里面,能够被燕京一高邀请去做开学典礼致辞,就是一种对于身份莫大的认可。 足以可见,这燕京一高的开学典礼有多厉害。 这主要还是由燕京一高在燕京一众高中之间超然的位置决定的。 在燕京,只要是成绩好的,家中有权有势的,都去了燕京一高。 所以,燕京市里商界政界上叱咤风云的有百分之九十都是燕京一高出来的。 可想而知,燕京一高的校友资源有多么强大。 自然,这挑选校友的资格也就自然水涨船高了。 这些都是叶晨从林思涵那里听过来的,这孩子,出了嗤,唯一的乐趣就是八卦了,什么小道消息都可以从她那里听到。 她说,她以前在学校的外号叫做小麻雀,就是每天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说实话,重生两世叶晨都没有过上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说起来,心里对于林思涵那种活法还是很羡慕的。 这一次的开学典礼的校友是谁,林思涵说校方暂时没有透露,但也是身份贵重的人物。 说得叶晨都有几分期待这一次的开学典礼了。 全体学生在大会场中坐好之后,由校领导宣布开学典礼开始,之后就是嘉宾致辞了。 这时候,门外才缓缓走来一人。 一身帅气的军绿色军装,衬得来人身材高大,窄紧的腰身,长长有力的腿,气宇轩昂。肩上的徽章在室内灯光下面熠熠生辉,举手投足之间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力,仿佛泰山压顶一般。 那人俊眉修颜,眉横如刀,目若点漆,唇似朱丹,色若春晓,面如寒冰,端的是傲气逼人。 他就那样走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尊贵气质就从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是天生的贵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 来人竟是宋三少,宋子卿。 一看见宋三少,场下就响起了细细的议论声,惊诧无比。 “天!今年居然是宋三少,校方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把这位爷都给请过来了。宋三少在燕京城里可是年轻子弟中的佼佼者啊,这身份确实已经够了。” “什么叫够了啊,宋三少明明是纡尊降贵来了这个开学典礼好吗!谁不知道宋三少,是宋家孙辈里面最出众的一个,这才23岁,就已经在军中历练了好几年,取得了颇高的军衔呢。” “不止呢!我还听人说,宋三少还在京城有好多处产业呢!只是明面上不说破罢了,听那人说,宋三少的产业要是加起来,绝对可以跻身中流企业的规模了!” “中流企业,那好说也得十多亿吧?这宋三少还真是了得!” 宋三少走到主席台上,冲着校领导微微扯动唇角,然后又冷起了一张脸,接过话筒,开始致辞。 “我是宋子卿,今天接到学校邀请,要我在开学典礼上面致辞。我也不多说什么,只送给大家三个词,大胆,认真,吃苦!” 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会场里面,绕梁不绝。 待说完这一句,宋子卿便放下了话筒,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可是从头到尾宋子卿都只说了一句话啊。 这恐怕可以列入史上最短开学典礼致辞的记录中了。 众多女生脸上都出现失望的表情,看着宋三少离开的方向,眼神恨不得跟着宋子卿走出去。 叶晨微微一笑,却没有多少意外。 以她对于这个男人的接触,他应该是十分有才华,大胆,而又狂傲贵气的人。 刚刚他送给众人的三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恐怕也是他心里这么认为的。 大胆,认真,吃苦。 恐怕他表面光鲜的成就都是这么坚持的打下来的吧。 这个男人,真真是不惧世俗他人的眼光。 校领导显然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校长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黑着一张脸,喘着粗气,其余领导则是顿时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主持人连忙上台,打着圆场道:“今天宋三少的致辞真是短小精炼,发人深思啊。我相信,大家对于那三个词也是颇有触动。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开学典礼第五项,学生代表致辞——” 最后一‘辞’字尚未落地,便被身后一阵惊呼给打断了! “校长,校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们!” “快,快,快叫救护车——” “校长,校长——” 主席台上顿时乱作一团,只见燕京一高的校长突然倒地,不醒,一群人围在校长的身边,不停的叫着,面色焦灼。 众学生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校长这是—— 被宋三少给气晕了? 这宋三少也太强悍了一点吧。 功力居然如此身后,可以将一个人活活气晕! 以后若是有机会碰到宋三少,一定要和他好好讨教讨教此招。 学会了,可真是学校职场对付上司的一个好伎俩。 咳咳—— 扯远了—— 还是话说当时宋三少开学典礼致辞仅说一句话,惊呆全场,后校长无故晕倒,似乎受气所致,众领导乱作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连忙有人掏出手机给救护车打电话,一面对校长说道:“校长,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们已经打了救护车了,你马上就有救了。” 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在耳边炸响。 “不想让他死的话就让开!”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 那人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呆愣着回头,顿时睁大了眼。 只见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了一个十五六岁身着浅绿连衣裙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模样精致,小脸凝着,冰寒彻骨,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危险的眸光。 他下意识的就侧了侧身,为那小姑娘让出一条道来。 小姑娘没有看他一眼,淡淡的走了过去。 叶晨走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三两个人围着校长身边,一人抱头一人抱脚想要把校长抱出去。 叶晨脸一冷,厉声喝道:“快给我放下!” 那几个抬人的手一顿,诧异的看着叶晨。 这人是谁? 凭什么命令他们? 还有他们是想快点把校长送到医院里面去,怎么就不让了呢! 叶晨见几人依旧不动的样子,眸光瞬间冰冻,冷声说道:“你们是医生吗?你们知道校长是什么病吗?你们知道这样移动会导致他病情家中加重,最后窒息而死吗?” 一连串的疾声厉问吓傻了一众人,顿时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叶晨快步走上前去,小脸冷凝,掏出银针,取了一根长银针,刺进了校长的人中中。 接着,又在校长的脖子还有胸腔上刺了好几针。 最后,给校长喂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 叶晨边做这些。嘴上也没听,清冷的声音响着:“校长面色红紫,双目翻白,胸腔剧烈起伏,明显是受刺激情绪波动太大而引发的哮喘,哮喘导致呼吸不畅,以至于窒息昏厥。此时千万不能移动他的身体,而是应该在原地给他做紧急复苏呼吸动作,否则,贸然移动会导致呼吸彻底压制,窒息而亡。你么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陡然抬高语调,炸响在寂静的会场中,宛若一道惊雷平地起。 那抬人的几人顿时后背发凉,冷汗直下。 如果不是刚刚这个小丫头拦住了他们,他们就真的这样将校长贸然移动了,到时候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生生断送了一条人命。 这责任太大,幸好刚刚有这位小姑娘拦着他们。 不过,奇怪的是,这小丫头是谁啊? ------题外话------ 7429昨天四百已经补了,么么哒 这几天要过年了,事情好多,各种忙,更新少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想多更,这几天正好赶上推荐,可是没时间 已经哭瞎, 审核了两遍,设计政治敏感话题,硬生生砍掉了三百字 要看原版私戳我,到群里 明天再补三百好了 114 对上,偏方救人(小剧场) 是啊? 这小丫头可是从来都没有在学里见到过的。 方才也是在校长昏迷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轻轻巧巧几句话就制住了他们。 听着小丫头的话里,似乎颇通药理? 只是,这模样也太年轻了些。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着一身素净的碧色长裙,长裙直到脚踝,柔柔青绿的裙边微微浮动,宛若风中招展的竹叶。 她模样精致,在一众女生之中十分出挑,但是更让她引人注目的却是那淡然的气质,清风环绕周身,仿若随时要乘风飞走。 小丫头年貌虽小,却端的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说起话来轻轻浅浅,却莫名的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叶晨几针下去,皆是扎在校长的几个大穴上面,刺激校长的神经,总算把人给救醒了。 校长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眼皮还在轻颤,用手掐着脖子,呼吸困难的模样。 旁边围得几人却是齐齐亮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叶晨,呼吸都放慢了,似乎把惊了叶晨手上的针。 叶晨把人救了回来,就收了针,检查着校长现在的症状。 众人缓了呼吸,小心翼翼看着叶晨的动作,心高高地提了起来。 方才欲打电话的人忍不住小声问着叶晨:“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站远一点!越远越好!” 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可听的人心理就有几分不舒服了。 站远一点? 那就是要他们滚咯。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这般出言不逊,不把这些校领导放在眼里是不是。 想着,那人说话间就有了几分不悦:“我们也关心校长的安危,凭什么让我们就站远一点!” 叶晨终于抬着头,淡淡的看着他一眼,吐出四字:“人多,气浊!” 人多,气浊? 校长是患的哮喘他是知道的,哮喘是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他也知道,想起叶晨方才的话,便明白了叶晨的意思。 原来,这个小丫头只是要他站远一点,免得挡住了校长的呼吸啊。 那人的脸上便如同烧着了一般的发着臊,嘴巴掀了掀,却说不出话来,讪讪的退了下去。 叶晨根本没有将此人看在眼里,也不欲管他什么动作,只是看着面前的校长,面色冷凝。 校长的症状是哮喘不错,可是真正导致窒息昏迷的原因,还是因为方才情绪过于波动,哮喘突发,导致一口浓痰卡了了喉口,进退不得,呼吸不行。 按照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刀,在喉口开上一小缝,将那口浓痰取出来。 最近的燕京市人民医院距离有十分钟的车程,方才已经打了救护车,对方说已经再往这边开车了。 现在校长的情况危急,命在旦夕,不知道等不等得了。 叶晨一边沉着地给校长施着针,稳住他的情况,一边盼着催着人:“救护车还没有到吗?” 这外科急症,叶晨善治内科,也是没有十全的把握。 方才被叶晨斥走的那人连忙举着手机,说道:“快了,快了,刚刚给燕人院打过电话了,现在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铃铃铃—— 正说着,那人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着电话:“喂?” “是燕人院?已经在路上了,好好——” “什么?那怎么办?” “好吧!” 最后一声明显垂了音调,焦灼却又无力的模样。 众人看向那男子,心下一沉,莫非是救护车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果然! 那人垂着头,声音有些低:“燕人院刚刚打电话,说救护车在路上堵住了,让我们先让病人抬出去,看能不能想办法自己先把人送到医院去。” 堵了? 燕京市里道路拥堵状况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堵上了,没有一个小时是通不了的。 可是,校长现在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自己把人送到医院去? 众人皆是面上一沉,咬紧了唇。 方才那个小丫头可是说了,病人现在不能随便移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怎么办? “呼呼呼——” 就在这时,校长突然蜷起了身子,死命的咳嗽着,面色惨白,掐着自己的喉咙,不住的喘着粗气。 他双眼不停外翻,面色涨成紫色,像是熟透了的茄子。 众人皆是一慌,连忙围到校长身边,着急的叫着。 “校长,校长!你要挺住啊!”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今天怎么偏偏路上就堵住了!” “校长,校长,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声声嘈杂在一起,显得十分的嘈闹。 这时,一人小声地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把校长搬出去吧。就算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啊!” 这话说得几人皆是一动色。 救护车久久不到,他们这里情况也十分危急。 若是一直等着救护车,恐怕校长的性命难保。 现在送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几人对视一眼,咬了咬唇,当时就决定抬起校长就走。 “慢着!” 突地,一声音斜插进来,透着微微的清寒,恁地透骨。 众人闻言看去,却见那个绿衣裳的小丫头冷静地看着他们,命令道:“把人放下!” 几人当时就有些不悦。 虽说这小丫头懂几分医理,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能由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若是最后结果是好,便还好。 若是最后校长还是没有醒过来,岂不是生生害了人的性命。 想着,几人脚下步子缓了一缓,顿了片刻之后,还是抬着人就走了。 “你们若是想校长当场暴毙,大可往前走走试试!” 依旧是轻轻浅浅微微凝着寒意的声音,掷在地板上,砸出铿锵一声响。 几人对视一眼,目光闪了一闪,脚步一顿。 叶晨缓缓走近,声音愈发微微抬高了些:“你们看校长!” 几人闻言都低下头,看着自己几人抬着的校长的状况,随即大骇。 怎么会这样! 只见校长的双目翻得更加厉害,舌头略微向外吐着,满目充红,面色紫的要凝出水来。 呼哧呼哧—— 整个会场内就听见他吃力的呼吸声。 像是破败的拉风箱,硬生生听着叫人忍不住心里难受。 看这样子,比方才还要严重上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了。 众人忍不住求助似的看着叶晨。 方才那个小丫头的一手银针可是把校长生生的从昏迷救了回来,现在如果—— 叶晨却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走到校长身边,查看着他的状况,沉声问道:“有人带了巴豆吗?” 巴豆? 现在要哪个东西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方才打电话的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要巴豆有什么用?” “救命!” 叶晨仅仅说了两个字,干净利落。 巴豆能够治哮喘? 众人都有几分不相信,但是现在确实也是没有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立马就有人跑出来说道:“学校食堂里面已经有采购巴豆,不知道您需要多少?” “一颗足矣!” 那人得了令,飞快的跑了出去。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然。 此人是燕京一高的教导主任,平时最是心高气傲的,连校长都有几分不服气,现在居然称呼这个小丫头为“您”? 众人看着叶晨的眸光顿时就变了变。 叶晨才无暇顾及这些,精致的小脸凝起,五官上都凝着寒冰,问出声:“谁带了针线?” 针线? 这种东西连家里都不常用了,这又有谁会随身带在身上呢? 几人掏掏荷包,皆是空空,面面相觑。 都没有人带针线! 这时候,从前排一个女生那里传出怯怯的声音:“我这里有针线,绣十字绣用的。” 众人狂喜,一名男教师连忙跳了下去,接过那女生的针线,又飞快跑回来,亲自递到叶晨面前:“这是针线!” 几名学校领导皆是面上一缓,还有谁会管那个女生在开学典礼上面偷偷绣着十字绣的事情。 “巴豆!巴豆!巴豆来了——” 会场中的人尚未看到人影,就听见一个焦急高亢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喜。 不管方法是什么,那个小丫头要的东西是齐了! 救不救得活,就看校长的造化了! 叶晨看见两物皆齐,也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民间偏方,她尚未试过,现在情况紧急,只能先试试偏方了。 叶晨拿着巴豆,在上面用针穿了一线,之后,将巴豆塞进了校长的嘴里。 她捏着校长的下巴,冷声喝到:“吞下去!” 校长此时尚有吞咽能力,听到叶晨的话,努力的把巴豆咽了下去。 叶晨扯着另一头的线,待校长吞下后,将巴豆缓缓的拉了出来。 巴豆顺利的拉出来了,校长的咳嗽声却更大了一些,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样子。 众人心一沉,这最后一个方法也没有用了么? 叶晨却不见失望,依旧沉着冷静,将巴豆又塞到了校长的嘴巴里,喝到:“再吞一次!” 校长闻言,又喘着粗气,艰难的吞了下去。 第二次,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第三次,依旧如此! 第四次,不少的人都死了心,不忍心看着校长就这样走了的画面。其他人也不免失望起来,看着校长目露同情。 场下的那些学生也炸开了锅,看着校长的模样,议论纷纷。 只有叶晨依旧冷静地将巴豆缓缓拉出来。 巴豆将将出口的一瞬间,校长就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推开了身边的人,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众人一惊,这是? 叶晨却面露喜色,这样子,是快要成功了! 果然,下一秒,校长就猛地咳出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接着整个人瞬间轻松起来,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治好了? 叶晨也是微微松口气,凝起的小脸松了松。 说实话,这个偏方她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并没有试过,不知道是否有效,所以才在一开始并没有给校长使用。 但是,她却是知道其中原理的。 巴豆油对喉咙有强烈的刺激作用,会使人产生强烈不适反应,达到催吐的效果,将喉管里面的痰咳出来。 校长的窒息就是因为浓痰挡住了喉管,阻了呼吸所致,只要那口浓痰去了,自然就好了。 这偏方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太少了,遇上这种情况,大多数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去医院开刀,借助管道呼吸。 又有谁会想过,中医里面会有如此简单利行的方法呢。 所以说,中医博大精深,其中尚有很多地方有待世人探索,继承。 校长劫后重生似的笑着,还是有些呼吸不畅,说着:“这位同学,多谢你救我。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声音虽然依旧有几分弱,但是十分清亮,没有方才含着痰的嘶哑。 听这声音,应该是全好了。 叶晨脸上一松,却也是笑着说道:“我也是举手之劳,校长不用放在心上。还有,我叫叶晨,是今年的新生。” “叶晨啊?我记得你,你是北省这近十年来唯一的一个满分状元。是不是?”校长扬着笑,虚弱的说道。 叶晨明显一惊,没想到,这燕京一高的校长居然知道自己。 要知道,燕京一高的招生十分严格,出了名牌初中有几个保送资格外,在各个省几乎都只招收前三名,也就是说,能够来到北省一中上学的,在各个省,不是状元就是探花,榜眼了。 因此,在外面宝贝似的中考状元。在燕京一高里面那是一抓一大把,根本没有任何新鲜感。 偌大的学校里面,那么多状元之中,能够被燕京一高的校长记住,对于一个学生来说,颇不简单。 叶晨饶是惊讶,也没有显露半分,依旧浅浅微笑:“我确实是来自北省。” 听着叶晨的话,校长是暗暗点了点头。 作为北省一高的校长,他每年有个工作,就是研究每年的各个省份的中考试卷。 今天,研究中,他特别发现,北省的试卷尤其的难,远超其他省份。 他当时在心里估计了一下状元的分数,划了个线,640分。 然后,等到成绩出来的时候,特地去看了看,却发现,居然有两个孩子都超过了他的线。 一名叫做叶晨,一名叫做许峥多。 都是十分优秀的孩子,其中一名叫做叶晨的女生是状元,还考了满分。 当时他就有些惊讶,毕竟,这试卷确实很有难度。然后,把叶晨这名字记下来了。 现在再看这孩子,相貌什么先撇在一遍不说,单单是这谈吐气魄,待人举止之间就远超同龄人,甚至连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自愧不如。 且不论她方才那一手医术卓绝,就是刚刚那一问一答之间就有讲究。 他问的叶晨是不是北省的中考状元,寻常人听到这话心里肯定会有几分欢喜,毕竟状元之位难得。 但是这叶晨刚刚回答的时候,却只说,她来自北省,将状元二字抹掉了。 这就说明,这孩子并不在乎虚名,小小年纪能够做到这般,实在是很不一般。 呜呜呜呜—— 校园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呜呜声音。 有人惊喜的说道:“救护车来了!” 救护车来了,虽然有些晚,终归是好事。 校长经历刚刚一下,虽然最后抢回了一条命,终究还是累着了,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修养一段时间为好。 所以,还是跟着救护车走了,许多主任坚持要跟着去了。 校长都走了,今天的这开学典礼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 各班班主任组织学生各自散了,给学生们难得的放了半天的假。 经历刚刚惊魂一幕,学生们也颇有些没有缓过来,静悄悄的就走了。 叶晨待所有人走完,才慢慢地走出了会场。 此时已经算得上是暮夏时节了,日头却依旧很烈,叶晨走出来会场,一眼就对上那明晃晃的阳光,耀花了眼,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再睁眼时,眼前却是一片高大的阴影压下。 叶晨抬头,看着来人。 一双眸子黑亮深邃,紧实笔直的军装英武逼人。 五官比寻常人多了分粗犷,却更加显男儿气概。 通身的贵气让他在人群中怎么都难以被忽视。 叶晨看着他,眼微微一眯。 宋三少! 他居然还没有走? 现在距离他致辞结束可是有好一会了呢! 看着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叶晨才不会自作聪明的认为他在等自己,只是终归是遇上了,就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宋三少。” 宋子卿淡淡颔首,面无表情。 叶晨也不想去贴他的冷脸,说完就淡淡地从他身边路过,朝着寝室走去。 走了十多步,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她。 “臭丫头,站住!” 叶晨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话的人。 是还杵在原地的宋三少。 宋子卿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头微微昂着,问道:“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我还没有走。” 叶晨似乎有些惊讶的挑眉,远山眉笼烟含黛轻扬,无辜的问道:“这和我有关系吗?” 对面明显静了一秒。 叶晨似乎隐隐约约听见有牙咬碎的声音。 她别别嘴,简单的招呼了一声:“宋三少,您继续在这里晒着太阳。我有事,就不陪着您了!” 说着,悠悠然地抱着胸走了。 又是走了十来步远,身后传来宋三少的声音。 “臭丫头,你难道都不关心你那个加盟店发展的怎么样了吗?那可是你提出来的理论?” 叶晨依旧悠悠闲的走着,头都没有回一下,声音不紧不缓:“加盟店要是有问题,宋三少一碰上我就会说的,何必等到现在来没话找话说。” 身后又静了一秒。 叶晨这回似乎听到了手指骨嘎吱嘎吱响的声音。 她继续悠悠然的走着,那背影叫一个云淡风轻。 她明显看出这宋子卿今天是有事求她,却拉不下这个脸。 既然这样,她就好好吊吊他。 眼看着要走到了寝室门口,身后终于又传来了动静。 “你给我站住!” 声音里有着明显掩盖过的气急败坏。 叶晨忍着笑,回过头,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墨玉一般的眼,深邃纯净的黑色,似乎要将人吸进去。 叶晨微微愣了愣神。 对面的男人轻哼一声,眸光微闪。 叶晨很快恢复了寻常的镇定,笑吟吟地看着宋子卿,问道:“宋三少,有何指教?” 宋子卿狂傲吐出一字:“吃饭!” 吃饭? 吃什么饭? 去哪里吃饭? 叶晨抱胸,盈盈的笑着,看着宋子卿,问道:“宋三少,可要讲清楚,今天是吃的什么饭,为什么吃饭。否则,我今儿个却是不去的。” 宋三少眯了眼,盯着叶晨。 叶晨反看向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闲闲的模样。 突然,宋三少似乎没了耐心,目光一沉,直接拉过叶晨的胳膊,想要将叶晨扯过去。 叶晨看着这一招,微微失笑。 仿佛每一个霸道男主遇上解决不了的情况的时候,就会这样简单而粗暴地解决问题。 可是,关键是叶晨是那样小白花一样的女主吗? 叶晨看着宋三少的手,轻巧的一闪,盈盈地笑道:“宋三少,手太慢了!” 宋子卿顿时黑了眼,周身的空气下降了几个温度。 他眸色深了几分,看着叶晨似乎来了兴趣:“你会功夫?” “略学的几分皮毛,对付的了一般的登徒浪子。”叶晨笑盈盈的回答道。 宋子卿的眸光又冷了冷,淬寒的刀子一般呼呼地刮过叶晨脸上。 这个臭丫头,居然把他比作登徒浪子! 宋子卿看着叶晨,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正色起来:“既然有几分功夫,我就和你较量一下。” 说着,也不管叶晨同不同意,直接出了手。 一记拳风出手,呼呼带响,罡风随之而起,扇到了叶晨的面门之处。 叶晨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虽然她修炼的是内家功夫,并且已经小有所成,但是对上宋子卿还是得小心。 宋子卿与他们修炼的方面不同,他是自小在军中历练的,一身的功夫都是在军中实打实的练出来的,拳脚功夫硬朗。 若是叶晨对上去,失了小心,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 叶晨眼看着那钢铁巨拳就要砸到了她的面前,腰身一弯,折成一个人类几乎难以想象的弧度,柔美若虹桥。 宋子卿最擅长捕捉对手破绽,见叶晨如此,便是将肚子上的一片重要防守之地让了出发,心下一声冷哼。 只当是什么高手呢,原来也是这般顾前不顾后。 想着,又是一道拳风出手,朝着叶晨弯成虹桥状的纤腰上重重击去。 这一下可是十足十的劲,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军中历练的男人出手,都带着钢铁一般的重。 眼看着那重拳就要打在了叶晨的腰上,叶晨非但不慌,反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近了—— 近了—— 要到了可攻击的范围了。 三—— 二—— 一—— 叶晨腰身继续向下一弯,整个人几乎要折了起来,那弧度若是有人看见一个会怀疑她的身子是否是用海绵坐得,这般的软。 接着,左脚一抬,带着十足十的力道飞向了宋子卿的双腿之间。 宋子卿见叶晨又往后让了让,只道叶晨是向后躲闪,想要乘胜追击,却正要出手之时,听见叶晨笑盈盈的声音:“宋三少,在出手之前,可要好好看看身下。” 身下? 宋子卿突然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凭着他与这丫头的三次见面,三次接触,这丫的绝对不如外表那样看起来良善,实际上一股子的鬼主意。 难不成,现在又出了什么新招? 他冷着眸向下看去,不竟一张脸瞬间就绿了。 只见他的身下,双腿之间,那个重要部位的下方,正好相差一厘米的地方,堪堪停着一只小巧无暇的脚。 若是再进一步,他的下半生就毁了。 叫他如何不黑脸! ------题外话------ 本期采访对象:傲娇宋三少。 青妈:据我观察,你最近有些不正常,是不是春心动了。 某傲娇男:扯淡! 青妈(抠鼻):那你站在场外不是在等着小晨晨出来是在做什么? 某傲娇男:今日日色正好,夏风宜人,若是能够在如许夏日撷取三两日光,私心想着,必然是极好的,不使那难得日光的恩泽白白辜负了。 青妈:说人话! 某傲娇男:晒太阳! 青妈:……。 ** 青妈:话说,你看见小晨晨最后一个动作有没有什么感想? 某傲娇男(黑脸):最毒妇人心! 叶晨(眼一眯,拖长音):你说什么? 某傲娇男(脸又一黑):为什么她会乱入? 青妈:嘿嘿嘿嘿嘿,不解释 ** 此乃青子无节操番外,为了补今天差的三百字,嘿嘿,下一期,乃们希望看谁的?留言告诉青妈哟 115可以无知,不能无畏 “你!”宋子卿的脸色可谓黑若锅底,原本一向绷得冰冷的脸上也少有的出现了恼意。 他目光钉在叶晨的脚上,冷哼一声,停了手中的动作。 叶晨笑盈盈的问道:“宋三少,还要继续吗?” 宋子卿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黑了。 这个小丫头,分明是在逗他玩。 都已经是这样的情形了,若是他还要继续进攻,岂不是拿自己的下半生开玩笑? 虽然心中有几分把握这个小丫头不敢真的动手,但是风险太大,他不想赌。 冷哼一声,宋子卿收回了巨拳。 叶晨也笑吟吟地将腰弯了回去,掸了掸裙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没事人地模样,冲着宋子卿拱了拱手:“宋三少,承让了。” 嘎吱嘎吱—— 叶晨似乎听到了细碎的咬牙声。 她微微一笑,抱胸悠悠然看着宋子卿。 这人,平时总是一副孤傲贵气的模样,仿佛眼睛长在天上,没想到竟这样不经逗。 宋子卿何等眼力,自然看出叶晨眼中的揶揄嘲笑之色,当下就是一恼。 以他的身份和脾气,何时受过人的气。 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小丫头这样吃了两次亏! 他隐隐约约觉地牙齿又开始痒了起来,奈何,面前的丫头可是个鬼灵精,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 特别是那得了逞小狐狸似的笑容,真真叫人挠得人心肝肺都是疼的! 他忍住气,别过头去,声音带着一色的冷:“我今天找你有正事!” “是加盟店的事情吗?”叶晨含着笑,眸光扑闪,问着。 宋子卿眼一眯,冷声道:“你知道?” “我自己提出来的方案,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宋三少会这样早的来找我。”叶晨道。 宋子卿声音明显一冷,说道:“你既然知道那个加盟方案有问题,还让我采用。你是不是故意的!” 叶晨微笑,耸耸肩,无奈道:“当时我可是记得,我只是提出这个方案,最后决定还是宋三少定的。不是吗?” 宋子卿语噎。 他眯起了眼,看着叶晨。 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里闪起了危险的光芒,像是在暗地里潜伏的野兽。 叶晨正视他的目光,神色气度自然,笑盈盈的模样,那泉水洗过一般的眼眸中却闪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宋子卿突然说道:“我们去外面谈这件事情。” 说着,拔腿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在明晃晃的阳光中,周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辉,更显贵气逼人。 叶晨耸耸肩,看着宋子卿愈来愈远的背影,翘起一个笑容,跟了上去。 走到校门口,停着一辆军绿色的悍马,车身很高,轮胎极大,极为霸道。寻常的小车在这车一衬,瞬间成了小媳妇模样。 叶晨一见便暗自叫了一声好。 这车,果然是宋三少的风格。 宋三少已经坐上了驾驶座,握着方向盘,催着叶晨:“快点!” 叶晨可从来没有指望过宋子卿这个家伙会怜香惜玉地帮她开门,径直走到后座上,拉开门走了进去。 车很快发动了,车厢里面也静了下来。 叶晨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沉默着。 宋子卿似有似无的扫过车内的后视镜几眼,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你拐跑了。” 叶晨淡淡一笑:“宋三少若有这本事,可以随意。” 宋子卿的脸又是一黑。 经过这一茬,宋子卿便再也没有找过叶晨说话了,叶晨也安然自得的清净,将目光投向了一闪即逝的街景。 宋子卿带叶晨去的地方不远,奈何燕京城里堵车实在太厉害,两人还是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到了!” 宋子卿悍马一个漂亮的摆尾,在一家小面馆前面停了下来。 叶晨推门而下,打量着这个小面馆,略有几分诧异。 不为别的,只是这个小面馆实在是太普通了,在燕京一众装潢华丽惹眼的餐厅饭馆中显得十分地不起眼。 外面挂着一个年岁已久蒙着灰的木招牌,已经被炊烟熏得漆黑,叶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那上面写的字:陈氏面馆。 普普通通的装潢,普普通通的名字,在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巷子里。 很难想像,那样贵气逼人的宋三少居然会带着叶晨来这个地方。 恍惚间,宋三少已经停好了车,拿起车钥匙,经过叶晨的身边,说道:“进去吧。” 叶晨跟了进去。 内里一样十分地普通。约莫十平米的面积,摆着三张明黄色木漆的饭桌,每张桌子旁边各围着四张塑料靠背椅。 再往里就是一个柜台,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皆是普通憨厚人的模样。 宋子卿走进来,高大的身材将整个空间都显得狭小逼兀了起来,光鲜的衣着瞬间将周围普通的环境衬得更加普通。 “陈叔陈嫂!”宋子卿进来,看见那两名中年人点头道。 那中年妇女看见宋子卿来了,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小三子来了,今天有你最喜欢的臊子面,给你下一碗呗。” 随即,看着旁边的叶晨,迟疑地说道:“小三子,这是?” 宋子卿看都不看叶晨一眼,直接说道:“一个朋友。您也给她做一碗臊子面吧。” 那中年妇女应了一声,还是朝着叶晨打量了好几眼,才麻利地去做饭。 叶晨眼眸一凝,看着宋子卿和那中年妇女对话十分熟稔,想必是旧识。 而且,那中年妇女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没有见过宋子卿带人来这里一样。 她有些不明白宋子卿的用意,眸色深了深。乖顺地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吃面。 宋子卿拉开椅子,坐到叶晨对面,手肘撑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当时的目的了!” 宋子卿气场全开,黑曜石一般的深邃眸光摄住叶晨,冷凝着一张脸。 场上空气似乎冻住了,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叶晨依旧扬着一抹轻笑,悠悠然的看着宋子卿,淡淡的说道:“我记得,我说过原因。” “哼!” 宋子卿眯起了眼,一声冷哼。 叶晨笑着说道:“我记得在提出加盟概念的时候,我就曾经说过,我要进军燕京,只是似乎宋三少没有记住。” 宋子卿眸色一暗,几分晦涩。 他不是没有记住,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纵然当时叶晨已经拥有一个资产在几亿的合德集团,年纪轻轻,成就了得。但是在他看来依旧算不得什么。 资产在几亿的集团在燕京不说是数不胜数,但也是数量不少,实在算不得起眼。 就算是叶晨的年龄优势在他眼里也不算突出。 叶晨在十四岁的时候创立下合德集团几亿的资产,而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在军中摸爬滚打了两年多,混了个稍高的位置。 而且,十四岁的时候,在他舅舅的帮助下,成立了一家玉石鉴宝公司,注册资金只有几百万,但是翻了年就已经过亿了。 此后,更是发展势头迅猛,到现在已经有几十亿的资产了。 因着自己少年成名,对于叶晨的成就自然也就没有外人那般艳羡。 那日,尽管知道叶晨是有些小心思的,他还是自诩可以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没有把叶晨的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他才知道,他低估了这个小丫头了。 他突然笑出了声,周身气质一变,整个人显得既慵懒又高贵,仿佛方才凌厉逼人的宋子卿只是叶晨的一个错觉。 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晨悠悠然笑着,端起桌上的塑料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慢地品着。 喝惯了茗茶悠淡清雅的味道,此刻在尝这白开水的朴实无华,似乎也颇有几分滋味。 宋子卿似乎也不急,等着叶晨将一杯白开水都品出万千滋味都没有开口。 叶晨舌尖还萦绕着淡淡朴实的味道,轻轻放下杯子,说道:“我能解决你现在出现的这个问题,作为报酬,我要老丰寨总部的49%的股份。” 宋子卿唇角勾起,凛然带着几分嘲讽:“你口气不小。” “多谢宋三少夸奖,我一向十分有自知之明。”叶晨似乎听不出宋子卿的语气,笑道。 宋子卿眉一横,刀锋一般锐利,突然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叶小姐是觉得自己的方法奇货可居了吗?可惜,我宋子卿并不稀罕。” 叶晨挑眉,远山眉笼山含黛微扬,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不缓不慢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宋子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此时正好,陈嫂从内间端出两碗热腾腾的臊子面出来,看着宋子卿的背影,有些无措,问着叶晨:“这位小姐,这,这是——” 叶晨安然一笑,并不理会,只是笑着接过陈嫂手中的臊子面,赞道:“好香,我闻着就饿了。” 陈嫂见叶晨如此,腼腆笑笑,将宋子卿的那碗臊子面放在叶晨对面,又朝着宋子卿离开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才擦着手走进了内间。 叶晨才不管宋子卿走不走,端着那碗臊子面就开始吃了起来。 这面香极了,老远就问道葱香和肉汤的香味,也叶晨少有的馋虫也勾了起来。 面做的极好看,一卷的面条,上面撒着葱花,香菜,还有各种臊子。看起来就十分的可口。 入口就是先尝到面条的柔软与劲道,仿佛根根在嘴弹跳。面汤十分鲜美,有着肉汤的鲜,又有蔬菜的清甜。 这种美味,就算是一向吃惯大酒店珍飸佳宴的叶晨也不由得承认,这是她第一次吃到。 原本不饿的叶晨将一碗臊子面消灭之后,犹不满足,将目光落到了宋子卿那碗没动的面上面。 她刚想着反正也没人吃,不如给她吃好了,免得浪费,面前就出现一双手。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古铜色的皮肤,上面生着一圈老茧,但是还是十分好看。 这是宋三少的手。 叶晨抬头看去,只见宋子卿阴着脸看着她,眼神危险的眯着。 直觉告诉叶晨,不要惹现在的宋子卿。 她微笑着,将手悄悄收了回来,招呼道:“宋三少,刚刚走的真快,我都以为您不会回来了呢!” 宋子卿眸色一暗,冷哼一声。 接着,居然就径直坐到了叶晨对面的座位上,大喇喇地开始吃起了面。 那一碗面三下五除二地就被他消灭在肚中。 叶晨目瞪口呆。 感情,这货是专门回来和她抢这一碗面吃的? 不过,饶是叶晨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宋子卿真是贵气都透进了骨子里。 连吃面的动作都如此优雅,仿佛不是置身于这个普普通通的小面馆,而是在高档的西餐厅中吃着昂贵的西餐。 一碗面吃完,宋子卿放了筷子,才说道:“我可以同意入股,但是,股份份额太高了!” 他看着叶晨,眸色微暗。 没有人知道,他那深邃的眸光下面藏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方才,他也不知道是在气着那个小丫头对于他的算计,还是小丫头丝毫不留情面的开口,他竟就那样冲动的走了出去。 这是他在十四岁之后都没有过的情绪了! 当时是存着把叶晨一个人丢在那里,或者等着叶晨来给他服个软的。 谁知道,在车上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那个小丫头的影子。 他踩着油门的脚顿了又顿,最终还是没有踩下去。 他闷着回到了面馆里面,却看见那个小丫头抱着一碗面吃的欢快,脸上都没有半分焦急。 他堂堂宋四少居然不如一碗面! 他几乎是报复性的抢了小丫头手上的那碗面,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看着小丫头的表情,心情终于好上了几分。 这个小丫头,他还就不信,他这个老奸巨猾的狼还制不住这个小狐狸! 叶晨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沉着冷静,微笑着说道:“宋三少,这个价位已经不能再低了。你要知道,我现在图的就是你们老丰寨在于燕京的根基深厚。要不然,拖上几个月,我把合德集团发展到燕京,可能这些就被我们合德集团抢尽先机了。” 这确实是叶晨现在的打算。 晨曦集团在北省看来或许还算得上资产雄厚,排得上全省排名靠前的企业。 但是,燕京这地界,卧虎藏龙,各方势力盘踞,实在过于复杂。就算在外省是条龙来了,到了燕京也得当虫盘着。 暂时,她还不敢拿合德集团试险。 这时候,就需要现在燕京寻找一个根基深厚的合作伙伴,在燕京把脚跟站稳。 宋三少的老丰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宋三少可是黑白通吃,人脉自不用说,况且老丰寨在几年之内崛起成为如此强大的企业,本就是说明了宋三少的经营能力。 所以,从在挽救苏江然的竹盛阁的时候,提出的那个加盟概念,她就埋下了伏笔。 加盟概念固然好,但是也不是没有缺点。 而解决这个缺点的方法她恰好就有。 宋子卿微向前靠了靠,身子略带压迫性地靠近叶晨:“小丫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三少,我只是在争取我的正当利益。”叶晨向后一躺,懒懒靠在身后,淡淡说道。 宋子卿看着叶晨,眸色渐暗:“最后一次,45%的股份。不能再多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叶晨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出去,说道:“回去我去写企划案,倒时候交给你!” 本来叶晨想要的股份就只要在45%就够了,之所以说道49%,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谈判的空间罢了。 这是谈判中常用的一个手段,大家也都习以为常,通常第一次开价都有着水分的。 能够拿到45%的股份已经是达到了他们目标了。 对于宋子卿这种敏锐如虎狼的精明人,还是不要想着占太多便宜的好。 宋子卿看着叶晨的背影,目光凝在了叶晨浅绿色的背影上,唇角忽然勾起了一个莫名的弧度。 叶晨坐宋子卿的悍马回来的时候,因为悍马那实在太过抢眼的外形,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很多女生就围在校门口,猜着这车的主人。而男生们都聚在一起,羡慕的看着那车的车型。 众人瞩目间,那车在校门口稳稳地停下了。 接着一个一身军装耳朵帅气男人从中走了出来,说他帅气,是因为她五官着实英俊。但是众人看见他的第一眼,脑袋里面浮现的第一次词语还是贵气。 三代出贵族。 是因为那贵气是从小灌进骨子里面的,绕着周身怎么都甩不掉。 那人就那样站着,像是一个巨大的放光体,就把旁边的一众男生衬得日月无光起来。 许多女生不禁泛起了花痴眼,看着那男人目光挪不开。 还有不少女生在窃窃私语:“宋三少!真的是宋三少!” “他怎么回来我们学校。” “他上午的那次开学典礼致辞真是大胆,太崇拜了。” ······ 宋子卿却丝毫不在乎那样的目光,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于给那些小女生一眼,看向后车厢。 噔—— 车门解锁的声音。 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少女。 肤白如玉,鹅蛋脸面,长挑身材,俊眼修眉,特别是那小巧白皙如玉一般质感的下巴,仿佛可做掌中玩。 她身着一袭绿裙,在夏日冗燥的空气中就像是一阵带着凉意的清风,扫走了众人心头的不悦。 她只那样站着,便让人觉得周身空气都凉爽了许多,清新怡人了起来。 叶晨笑看着宋子卿,盈盈眼波似水:“多谢宋三少送我回来。” 宋子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直接坐进了悍马中。 直到车子要发动的时候,才从里面传出一句声音:“明天的企划案!” 话音尚未传过来,便被悍马的启动声压过了。 接着,在众人痴痴的目光之中,那悍马绝尘而去。 随着那悍马在长街的尽头小成一豆子大小,众人才将目光投在叶晨身上。 这人是谁? 怎么会从宋三少的车上下来? 一时间,因为宋子卿,叶晨又一次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叶晨不欲与这些人多计较,也不管他们的目光,悠悠然的向着校内走着。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女生突然指着叶晨叫了出来:“我知道她,她是早上救校长的那个女生!” 救校长的那个女生? 一时间众人都有了印象。 主席台距离观众席还是有些远的,再加上,当时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吓呆了,来不及打量那个女生的样子。 不过,大概轮廓还是认得的。 这猛一看,还真是很像那个女生呢。 这样一想,自然,不少人就想起了,早上校长亲自夸叶晨的话。 在北省一高这种强手如林的地方能够得校长一句夸可是很不容易。 不少人心里就开始泛起了酸水。 叶晨却不管,自顾自地朝着寝室走着。 她还要赶时间把那个企划案做出来呢。 其实,老丰寨遇上的问题很常见,在后世的加盟店中十分频繁。 加盟店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这坏处就体现在若是加盟店的质量良莠不齐,用了总店的招牌会影响总店的名声。 这就一定需要总店在寻找加盟商的时候,擦亮眼睛,量力行事了。 这些,她偏偏没有告诉老丰寨的掌柜的。 据她所知。老丰寨的掌柜的吃到了甜头之后,可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面,弄出来了十几家加盟店。 短时间内的加盟店没有系统的培训和宣传,自然效果不好。 况且,这里面有不少本来是就是冲着老丰寨的名头过来,想着赚一把就跑了的人。 想要杜绝这种情况,一是地选择加盟伙伴的时候,擦亮眼睛,二就是在加盟的合同上动工夫,加强对于经营不善,或者恶意加盟的处罚了。 重罚才很多情况下确实可以解决不少问题。 边走边想着,叶晨眉眼稍缓,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 “站住!” 就在这个时候,叶晨前面突然站了一个高个的女生。 叶晨在同龄的女生中已经算高了,但是在这个快到一米八的女生面前还是不够看。 那女生站在叶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晨,问道:“你和宋三少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叶晨抱胸,抬眸看着来人,凉凉道。 那人一气,手都捏成了拳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拳头,上下扫着叶晨:“你就是早上那个救了校长的状元?学的是什么东西?” 叶晨蹙了蹙眉,这女生还真是半句话不离刺头。 她淡淡的说着:“我学的是中医。早上是用的中医的方子给校长治的病。” “中医?”那女生好像是听见了最好听的笑话,仰头大笑:“中医算什么东西!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你看现在还有几个人会去看中医。真是搞笑,现在居然还会有人把中医当宝贝!” 叶晨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位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中医是华夏民族流传几千年的瑰宝。其中的博大精深不是你这种外人可以想想的。你可以无知,但不能无畏!” 你可以无知,但是不能无畏! 这就是在嘲讽那个女生无知脑袋空空了。 那高个女生瞬间就黑了脸,看着叶晨:“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现在还有谁会去看中医。中医整天就是吃那些又苦又难看的重要。现在的医院里面还有几家是中医门诊!” 叶晨忽地勾起一个笑容,如那雪中梨花,端的是冰寒动人。 “既然你不信中医,那么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中医地得道之处!”叶晨上下瞧着那人。 那人下意思的呆了一秒,问:“什么意思?” 叶晨却不理她,只是说道:“你是早产儿,七个月就生了,从胎里带了不足之症。一岁到十岁的时候,总是发哮喘和扁桃体炎,每天往医院里面跑。十岁之后,身体突然好转,但是经常感觉胸闷,头昏,不能做剧烈运动。还有,你的生理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正常来到了,你准备去医院检查检查,但是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这里没有问题。反而,我建议你去心脏科看一看,否则,半年之内必有大祸!” 那女生的脸瞬间就白了。 叶晨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她,只是看了几眼就得出这么多。 这怎么可能! ------题外话------ 小剧场 本期采访对象,赵默寒&萧子腾 某青:话说,隔壁家的老宋最近可不安分了,请小晨晨单独去吃面条,还开悍马送她去学校,两人还约好明天再见。你这个做男主的没有什么危机感吗? 萧子腾:没有! 某青:为什么? 萧子腾:他没我帅! 某青(抠鼻):可是小晨晨以为你已经死了—— 萧子腾(提刀,恶狠狠):所以,你这个后妈再不放我出去,我就一刀捅死那个小白脸··· 某青:······ 说好的没有危机感的呢,的呢,呢—— ** 某青:小晨晨,好久没见,想不想你男人 叶晨:不想 某青:为什么 叶晨:我要寻找第二春 某男主:你敢—— 嗯嗯啊啊,啊啊嗯嗯—— 少儿不宜—— ** 有同志反应,青妈太不符合本作者高冷的形象了,所以,这里改成某青, 特此申明! 116 中医看手纹,神奇 章 而且,刚刚这小丫头说她的生理期有两个月没来了? 这种私密的事情,她对着妈妈都没有说起。 她怎么会知道? 小丫头最后一句是让她去医院检查心脏内科,难不成,她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那高个的女生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叶晨,表情说不出的惊恐。 叶晨那一番话说得与她实际情况一字不差,可谓料事如神。 那么,她心脏有问题的事情也是十有八九会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那女生也顾不得和叶晨多纠缠,无意识的捂着胸口,丢了魂似的走了。 事态变化之大,几乎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如此厉害。 甚至都不用把脉,就可以看出人的身体状况来,简直堪称神迹。 众人看着叶晨的目光变了几分,心思已经从一开始关注她从宋三少的车上下来这件事情转移到了叶晨的医术上面。 这般医术,这样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丫头就能有,实在是太过惊异。 几乎在场人的目光都被叶晨吸引了,惊疑,羡慕,猜测,不屑,不一而足。 叶晨翘起一个冷笑,凉凉地看了那高个女生一眼,转头就走。 她是喜静之人,并不欲在人前大出风头。 但是,今儿个这事是惹了她的真怒! 中医是华夏民族流传下来的瑰宝,内涵丰富,博大精深。现在华夏人非但不珍惜,反而诋毁其没有科学依据。 若真是这般,那悠悠华夏五千年历史上,西医尚未出现的年代,人们又是靠着什么治病呢? 真真的数典忘祖! 她不欲与这种人多谈,冷笑抱胸走了。 众人呆愣在原地,被叶晨方才气势所摄,竟无一人敢去拦住叶晨问问是如何看出高个女生的病症来的。 叶晨顺着碎石子路一路走回寝室,心里已经平静了不少。 为了那般人动气,果然她的修行还不到位。 吱呀—— 叶晨一声推开了寝室门,吓了一跳。 原来,就在她开门的一刹那,寝室里面竟然探出了三个脑袋,都眨着眼睛,像是没见过叶晨一般地看着。 见叶晨那般受惊的模样,赵薇如大大咧咧的把叶晨一把塞了进来,说道:“快进来,怎么一副被吓呆了的样子,胆子真小。” 叶晨无奈笑笑,走进了寝室。 林思涵啪得一声把寝室门关上了。 然后,三人端着凳子围着叶晨坐着,三双滴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叶晨看。 叶晨被看的背后发毛,小声问道:“你们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吗?” “谁看你的脸了。我们只是想瞧瞧,这个能救活校长的省状元长什么样子。”赵薇如嘻嘻的笑着。 叶晨知道几人没有恶意,也是安了心,笑着:“那现在呢?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了没有?” 林思涵撇了撇嘴,嘟囔道:“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没看出来什么不一样啊。” 叶晨低头,掩嘴笑着。 莫湘云问道:“小晨,刚刚你用的是针灸吗?你学过中医吗?” 叶晨微微点头,笑看着莫湘云:“还是湘云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莫湘云腼腆一笑,小声的解释着:“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总是请医生,就看见有的中医特别擅长针灸,身上也是备着一套和小晨儿身上一样的银针。倒不是我聪明···” 几人点点头。 林思涵不乐意的扁嘴道:“原来是中医啊,我最讨厌中医了。每次看完中医都要吃好多好苦的中药,可难吃了。” 说着,还很嫌弃的摇了摇头。 赵薇如则是一巴掌拍到了林思涵的脑袋上:“你就知道吃。中医不好,小晨儿是怎么救活校长的,你真是的。” 不过,她说完,还是问着叶晨:“小晨儿,那中医到底包括什么。我现在就知道有个针灸和中药,感觉,也没那么有用。至少没有你救活校长那一手看着神奇。” 叶晨无奈的笑。 这确实也是大部分现代人的误区。 小孩子是因为嫌中药苦,大人则是根本不知道中医包括那些东西。认为中医除了中药和针灸就没了其他的人。 实在是一叶障目。 想起刚刚给高个女生看相点出病症的事情,叶晨决定从看相开始说起。 她轻咳一声,说道:“中医体系庞大,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一时间,我也和你们说不完。不过,你们不是平时就喜欢看手相吗?你们知不知道,这看手相还可以看出人的病症来?” 赵薇如等三人闻言就是一愣。 中医还可以看手相断症? 这也太稀奇了吧? 平时校园里面确实有流行着看手相来取乐的事情,她们几人都多多少少随着大流玩过,但是没曾想,这里面居然还有这番道理。 叶晨微笑道:“就拿你们最熟悉的肝病来说,就可以在手纹上看出端倪。” 说着,叶晨伸出了她的手,如葱如玉。 她指着虎口下方,手腕上方一个微微凸起的区域说道:“这个地方,中医里面称作金星丘。” 又指着小拇指下方,手掌边缘的一个凸起的区域说道:“这个凸起在常人眼中不起眼。我们中医中却把它叫做月丘。” 赵薇如等三人听得入迷,照着叶晨的样子找到了手中的金星丘和月丘。 接着,她指着手上三根贯穿手掌,斜插的斜枝蔓生的长纹路说道:“还有这里,你们一般把它们称作生命线,事业线和感情线。风水看相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说法,但是中医中却是把这三条线叫做三才纹。” 林思涵顺着看着手中的三才纹,嘟着嘴:“原来这三根线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啊。” 叶晨微微笑着,继续说道:“当金星丘和月丘出现斑点,三才纹多呈黄色或褐色,手掌面血色较淡,多出现暗红或紫斑,很有可能就是早期肝病。” 三人啊了一声,林思涵叫道:“早期肝病,那岂不是很严重?小晨儿,你快帮我看看,我手上这纹路对不对?” 叶晨笑道:“看你红光满面的,精神十足的,身体好着呢。” 一旁的赵薇如打趣道:“是啊,整天就知道吃。各种好吃的,身体能不好吗!” 林思涵羞红了脸,和赵薇如打闹起来。 叶晨待两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早期肝病是如此的手相,初期肝癌就不一样了。你看看,患上早期肝癌的时候,手纹的颜色就会不一样。地纹,也就是是被称作感情线的地方,会出现细短线横切,而且金星丘和月丘发红,有红紫茶色斑点。” “还有。”叶晨顿了顿,伸出手,指着小拇指下方,手掌边缘,月丘的上面的凸起,说道:“这里叫做水星丘,当出现了早期肝癌的时候,水星丘会胀高,这里的感情线就会变得细小而模糊。健康线会变得含蓄而浅,且有叉线。” 林思涵三人听得入迷,对着手心仔细的琢磨着,不时还嘀嘀咕咕的。 叶晨失笑,接着说道:“当到中期肝癌的时候,症状就要明显多了。首先是手掌整体呈紫红色,斑点变深,着黄调。在未来时点上有岔线聚拢。智慧线变浅,中间有断口,变薄。生命线转向下的聚拢处有粟粒状明显凸起。健康线纹不清而浅,有断口,线上可见污色沉滞。” 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说得三人是一愣一愣的,睁着大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叶晨。 叶晨无奈摇头笑着:“这手纹里面的学问可深着呢。不过,不经过系统的学习,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我今天就先给你们讲这么多,贪多嚼不烂,免得你们给弄糊涂了。” 赵薇如咋了咋舌,说道:“我还真是没想到,这手纹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名堂。中医果然是厉害。趁着今天小晨在这里,要不,你给我们每个人都看看手相?” 叶晨心一动。 这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们是要即将共处三年的室友,将来出去也免不了相互扶持帮助。 现在替她们看看手相,预防一下疾病,保她们一是健康无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她笑吟吟地应了:“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我正好也有时间,就给你们每个人都看看手相吧。正好,有病治病,没病防灾。” 赵薇如两人连连点头,莫湘云却有些犹豫,咬了咬唇,还是点了点头。 赵薇如首先伸出了手,大喇喇地说道:“我先来,你倒是给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病?” 叶晨捏着赵薇如的手,端详着。 她的手并不像一般女生那样精致细腻,可能是因为家境不好的原因,上面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不过,她的手型很美。十指修长笔直,根根都如那剥了皮的葱,让人望之生喜。 叶晨瞧了一瞧,笑道:“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吃不好睡不好,睡眠质量也不好?” 赵薇如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怎么会这么神奇。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而已,这几天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叶晨微笑道。 赵薇如舒了一口气,说道:“我还准备去看医生呢,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去了。” 叶晨微笑颔首。 “我呢,我呢?快来看看我的手相。”林思涵着急地围了过来,伸出手,眨巴着眼睛看着叶晨。 林思涵的手与赵薇如又有几分不一样。 林思涵的手与她整个人一样,白白胖胖的,细腻如牛脂,握在一起就像是个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白面馒头。 叶晨瞧着她的手,好半天才瞧出手纹来,笑着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以后吃东西要注意些,不要暴饮暴食,注意温养肠胃。” 林思涵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就是太爱吃东西,所以总是停不下来,一不小心就积了食,家人说了好多遍都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既然叶晨也这样说了,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才行。 最后是莫湘云,小姑娘有些扭扭捏捏的,犹豫了好久才将手伸出来。 叶晨上去一瞧,不由得皱了眉。 这手太瘦了,干枯的树枝一般,尽管看得出平时保养的很好,肌肤细嫩,但还是显得十分瘦弱。 叶晨暗自摇了摇头,叹口气,将目光落在了莫湘云的手纹上面。 错综复杂,藤蔓枝生,说得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了。 这手相,有些不妙啊! 叶晨眉头紧紧蹙起,眼神冷凝,手下不由得一重。 “啊——” 莫湘云因为手上疼,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 叶晨回过神来,歉意地松了手,不好意思说道:“我一时没注意,手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真是抱歉。” “没事的。我没关系。”莫湘云小声说着,不敢看叶晨的眼睛。 “小晨,我看你眉头皱着,是不是湘云的手纹不对劲,有没有什么问题?”赵薇如问出声。 听见这话,莫湘云明显肩膀一紧,有些慌乱地看着叶晨。 叶晨心一动,莫湘云或许不想让人知道··· 她微笑着说道:“湘云没事,就是身子弱了些。我刚刚还在想给她吃什么补补身体,一下子想入了神。你们别担心。” 林思涵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道:“那感情好。你不知道。刚刚你们眉头一皱,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吓死我了。” 叶晨只是微微笑笑,不说话。 莫湘云感激地看了叶晨一眼,接着又垂下了睫毛。 叶晨落到莫湘云身上的目光重了重,眉梢一凝,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这个湘云的身份越来越神秘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将此事掀过不谈了。 莫湘云在寝室里面胆子也大了许多,经常微笑着看着三人说话,有时候还会讲讲燕京城的见闻之类的。 时光荏苒,眨眼消逝。 转眼间,叶晨已经在燕京市呆了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里面,叶晨将加盟店模式修正的企划案交到了宋子卿的手上。 宋子卿看完之后,直接寄了两份股权他签了字的转让书过来。 叶晨核对了条款,签了字,寄回去一份。 关于加盟店进一步发展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中间放了几次假,原本说好去莫湘云家里的,结果,她家人刚好不在,几个小女生就出去逛了逛燕京城。 叶晨还去了莫老和蒋老家里几趟,陪着他们说了说话。 他们年纪大了,一个人呆在家里,子女又忙,没时间陪着,难免会寂寞。叶晨每次去都要和他们说上好长时间的话,听着他们絮絮叨叨讲着当年战场上的事情。 那些峥嵘岁月,恐怕是点亮这些老人寂寥生活的唯一亮色了。 叶晨去找了一趟周省长,不,现在应该叫做周市长了。 原北省省长,现燕京市市长,周志成。 她还是十分喜欢那个爽利的周夫人的。 周夫人见到她也十分开心,还在家里亲自下厨招待他。 也就是这时,叶晨才知道,周市长,周志成居然是周家的人。 周家与宋家的关系,就像是柳家与王家的关系一般。 在燕京城里,谁都知道,王宋两家不对盘,可谓是积怨已久。 那些附属着王宋两家的中小家族自然也成了对头。 周家与柳家更是想看两厌,没少在给双方的家族子弟升迁道路上下绊子。 周志成原本是周家这年轻的一代中的佼佼者,深得周老家主的喜欢。前途一片光明的他就是因为柳家的一个阴谋,被联手下放到了北省。 好在周志成自己也是个争气的,从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市长坐起,一路上爬,终于又风光返京。 但是,柳家那一下还是让他的升迁晚了十年。 周志成虽然嘴上没有表露,但是心中哪能不恨的。 况且。 柳家因为开学的那一件事情,至今还在为人嘲笑,被贵族圈子里面的人排挤。 这回涉及到莫老和可能在内的莫家,王家这回并不打算帮着柳家。 柳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情况。 于是。 叶晨有意无意地在饭桌上,透漏了一些柳家的把柄给给周志成。 这些消息,她是从龙门那里得到的。 她是北省龙门的堂主,虽然不主燕京地界,多少还是能说上话的,弄这些隐秘资料不是难事。 原本她的打算是买通几个小混混,将这些消息散播在燕京城中,让柳家彻底身败名裂。 但是,遇上了周志成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由周志成出手,这件事情恐怕效果要好上很多。 且不说,周志成与柳家有怨,单单是周志成在中央里,身份地位都要好办事的许多。 更何况,周志成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偌大的周家呢。 这一回,她就不信,柳家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周家。 叶晨走后。 周夫人正在收拾着碗筷。 周志成在抽着烟,忖度。 他烦躁的吐了一个烟圈,将烟头狠狠按灭在烟灰缸中,皱着眉头,问道:“叶小医生说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么久了,周志成还是习惯叫叶晨,叶小医生。 周夫人擦着桌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叶小老板不是也说了,这些消息只是在无意间得知,准不准确尚不敢保证的吗?你着什么急,大不了亲自区查一查不就行了。” 周志成看着烟灰缸里面,已经快要燃尽的烟头,皱着眉头:“我终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而且,叶小医生今天的话好像说的特别巧。” 周夫人停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周志成,抿着嘴:“那我只问你,今天的这些消息对你有没有坏处?” 周志成缓缓摇头。 “那不就结了,反正啊,不管叶小老板存了什么心思,她今天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就是在帮我们。柳家和我们家的仇,我可是一直都没忘呢。” 周夫人说着,捏着抹布的手就是一紧,许久,才长吐口气,神色恢复如常。 周志成听到周家二字,眸色就是一暗,手在桌上猛的一磕。 对! 不管别人是存的什么心思,柳家他们是必须对付的。 现在,得了这些消息,反而更利于他们行事。 周志成心一定,便开始思考着如何对付柳家的事情了。 这厢,还有蒋老和莫老在私底下推波助澜,这一事态很快席卷了整个燕京圈子。 翌日,就爆出柳家长子,柳青青的父亲贪污腐败数额高达几千万的事情。 来势汹汹,不仅闹到了中央那里,而且在民间也流传的十分广。 当晚,柳青青的爸爸就被中纪委的人带去喝茶了。 至于柳家的人是在民间骂声不断,被人戳着脊梁骨地骂着。 原本官员受贿被捉是不会这般引起民怨的,奈何,有人爆出消息说,这几千万都是从国家拨的重大工程建设资金中扣下来的。 正好,前段时间爆出来一个斥资几亿的大桥在行驶的时候突然坍塌,造成上百人死亡的消息。 这一下,可算是戳到了民众的痛楚。 柳家的人可是连门都不敢出了,深怕被人扔臭鸡蛋。 就在这个时候,叶晨收到了赵家老太爷七十大寿的邀请函。 是从蒋老手中拿到的。 她有些不解看着蒋老,赵家人她又不熟。 原本见过的似乎就只有一个赵家四少,赵默寒。 一想起这个人,她眼前就浮现起那人霸道嚣张的背影。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男人。 蒋老微笑看着她,说道:“给你的邀请函你就拿着。好歹你现在也是我蒋某人的干孙女了。这种档次的宴会还是可以参加的。这次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初来乍到,以后想要在这边发展,还是要多认识些人的。” 说完,又上下瞧着叶晨,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干孙女模样生得这样俊,难道还拿不出手吗。等会我让警卫员送你去店里给你挑礼服,你好好打扮打扮,最好是迷倒那群小伙子。” 叶晨先是一赧。 这蒋老,说话口无遮拦的。 接着,心上又是一暖。 她初来乍到燕京,就算是挂着蒋老的干孙女的名头,恐怕燕京城里把她放在眼里的人也不多。 这赵家更是恐怕没听过她。 现在,却给她发了邀请函。 这里面,蒋老活动不少吧。 蒋老这是在给她铺路呢。 老人谆谆一片心意,教她如何不感激。 宴会当天,叶晨是随着蒋老一起,坐着他的车过去的。 车子在燕京市区转了好几圈,终于拐进了一个绿树成荫的小道上面。 顺着小道往里走,尽头处,便发现了一个装修十分华丽的别墅区。 别墅大概有四层楼左右高,面前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各种花朵,旁边是一溜漆得雪白的栅栏,上面爬着碧绿的牵牛花。夜色中,看不清花的模样,只有夜色清寒卷了花的微甜乳鼻,心旷神怡。 蒋老和叶晨到的不算早。 别墅前面的大马路上面已经停了许多辆车了。 警卫员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叶晨扶着蒋老下车。 一下车,便见对面一辆低调的红旗车迎面而来。 接着,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蒋老的车前面。 正好挡出了蒋老的车倒出去的路。 叶晨皱了皱眉,看着来人。 只见从那辆红旗车上面走下两人来,一老一少,一个着漆黑庄重的西服,一个穿着火红火红的曳地长裙。 居然是柳人齐和柳青青。 叶晨微愣了一会,翘起一个笑。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敢来这里? 两人下车之后,看见蒋老和叶晨也是一愣。特别是那柳人齐,脸上明显一阵扭曲,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转身欲走。 不过,柳青青可就没那么好的容人之量了。 她看见叶晨,狠狠的跺了跺脚,挑衅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种场合可不是你这种土包子来的了得。小心把蒋老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在她看来,叶晨就算得了蒋,莫二老的青眼,也不过是个乡下的土包子,懂不得燕京城里的规矩。 叶晨微笑摇头,这柳家能养出柳青青这种性子的人,难怪要败落。 她轻轻勾唇,淡淡说着:“我记得上次是柳大小姐亲自为说我是土包子道了歉的。怎么,今儿个又忘了。这才隔了几天。柳大小姐的记性也太差了,难不成是因为某个部位控制不住,都连累到脑子上面了?” 这句话里面即点了上次柳青青丢脸尿裤子的事情,又提了柳青青亲自给叶晨道歉的事。 两处都踩在了柳青青的痛脚上面,教她怎么能够不气。 果然,就看见柳青青气红了眼,怒看着叶晨,伸手欲打。 叶晨刚欲轻巧躲开,她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双手,拦住了柳青青。 ------题外话------ 情人节小剧场待会放上来,太长了。题外放不下,哈哈 117 寿礼,攀比 这是一双很硬朗的手,手掌很大,略有一些粗糙,透着男子汉的爽朗之气。 这是,赵默寒的手。 叶晨一愣,忍不住抬头看着赵默寒。 眉横如刀,鬓凝霜寒,漆黑的眼瞳剑锋般锐利,五官轮廓很深,唇抿起,沉默着。 其实,如果不细看,赵默寒长得与他真的很像。 除了那一双眼睛的眸色不同,脸部轮廓深了一些以外,还有那周身冷到极致的温度之外,两人像了六成。 可是,她却知道,赵默寒不是他。 他从来不会在她身边露出如此冰冷的气息。 记忆中的他是温暖的,倔强的。 而赵默寒则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 她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一瞬间的失神。 柳青青被赵默寒捉住了手,气的发抖,怒瞪着赵默寒:“你干什么!放开我的手!” 赵默寒眸光淡淡地扫过她。 只一眼。 冰冷,暴戾,威胁。 柳青青打了个哆嗦,惊恐看着赵默寒。 赵默寒却不欲理她,猛地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不知道是说柳青青在赵家动手不自量力,还是对叶晨动手不自量力。 哪一种,都是对于柳青青赤裸裸地藐视。 柳青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唇,狼狈站在原地。 旁边已经有不少后来赶过来的贵夫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目光中隐隐透着嘲讽。 柳青青最怕地就是人前出丑! 这一次,叶晨却让她又一次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这里面还有不少是她平时玩的好的玩伴,今日一事以后,要她怎么在她们面前立足。 都怪她! 都怪那个臭丫头! 柳人齐原本已经走远,听到这边动静才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孙女又惹了祸,心里又是一阵暗骂。 他气急败坏的走过来,对着柳青青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好骂:“你个臭丫头,都已经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现在又惹上了事,得罪了赵家和叶小姐,你说怎么办吧!还不快滚去和赵四少和叶小姐道歉!” 叶晨勾唇冷笑,眸光中一色冰寒。真不愧是老狐狸,这一招先发制人用的妙极了。 一上来,不分缘由,首先将柳青青训斥了一顿,明里暗里说着是小孩子不懂事,这就一下子把这件事情定性为小孩子的胡闹了。 然后让柳青青给她道歉。 这一下,人们只会说柳青青吃错能改,柳家家教甚明。 若是她接受了柳青青的道歉,人们也只会把她归作是顺坡下驴,无法而为之。 若是她不接受,肯定会在众人面前落下一个不明事理,尖酸小气的印象。 柳人齐的这一手算盘打得实在是好! 不过,他算记错人了! 叶晨是那种容他捏圆搓扁的人物吗。 “小孩子的不懂事吗?我怎么还记得柳大小姐今天可是比我还要大上两岁呢?道歉就不必了,我还小,承受不了柳大小姐的道歉。”叶晨淡淡说道。 一番话,绵里藏针。 你既然说柳青青是小孩子,不懂事。那我可是比她还小上两岁,她既然和我吵起来的,该是年纪大的责任,还是年纪小的责任呢。 一句话,就轻轻巧巧地把责任又推回给了柳青青。 在场的都是人精,就算是没听懂柳人齐那一番话里面的深意,现在听叶晨这一番话也明白了几分。 敢情,这柳人齐是打算用柳青青的年龄来压人,结果被叶晨反打了一耙啊。 在场柳家的仇人不少,再加上前段时间柳家闹的名声扫地,不待见他们的人是更多了。 当下,就没有给柳人齐和柳青青留面子,哄堂大笑了起来。 那尖锐的笑声一声声传到柳人齐和柳青青的耳中,像是一道道尖利利的剑,狠狠刺在了两人身上。 鲜血淋漓,丝毫不留情面。 柳人齐和柳青青的脸气的铁青,原地站着,走也不是,呆也不是,真真是尴尬之际。 叶晨淡淡睨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开。 那作态,仿佛柳人齐两人就是路上一个碍眼的石头。 赵默寒瞥了两人一眼,目光仿佛凝成冰刀,吩咐旁边的招待的仆人几句话,才跟着叶晨走了进去。 叶晨感觉到赵默寒在身后跟着,有些不自然。 她顿了顿,扬起一个微笑:“赵四少,刚刚多谢您的出手了。不过,想必你作为主人家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进去了。” 赵默寒沉默,深深地看着叶晨。 叶晨觉得有些呼吸不畅,盯着赵默寒。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紧绷了起来,像是绷紧了的弦,随时有可能断裂。 叶晨只觉得赵默寒那目光如鹰一般锐利,似乎可以看透她的一切心思。 她感觉鼻尖下的空气稀薄了几分,可是却愈加挺直了背,青竹一般立着,含着笑看着赵默寒。 许久,赵默寒才淡淡吐出一字:“好!” 接着,转身就走了。 蒋老和老战友说话去了,和一位老友打了招呼让她帮忙照看叶晨。 叶晨微笑和那人寒暄了几句,就见那人似乎还有客人招待,便让她先去招待客人。 她一个人在赵家大宅子里面闲逛。 赵家作为燕京城中的四大家族之一,底蕴深厚,光看整个屋子的陈设就可以看出来。里面的摆件,看似普通无华,真真细看起来,却是每一个都有着年岁和底蕴,价值不菲。 就单单屋正中的那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人高牡丹盛开鎏金大花瓶,叶晨却记得,这个花瓶的同款,可是在拍卖会上卖出了十万多的高价的。 在赵家,居然只沦落到客厅的一个摆件。 赵家的财力,可见一斑。 赵家这回邀请的宾客很多,整个大厅里面处处皆是华衣锦服盛装出席的人,三五个一圈的说着话。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叶晨坐在角落中,打量着这次来的人。 莫爷爷蒋爷爷和几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说着话,其中一人眉宇间颇为威严,与莫老十分亲切,想必就是莫家家主了。 这回做寿的可是赵家现任家主,以他的身份,莫家家主来一趟也不算稀奇。 接着,叶晨又在人群中发现了宋子卿和站在他身边的宋家家主。 叶晨继续看着,却凝起了眉头。 这里面,居然没有王家的人。 除了柳家与王家交好之外,在场上的不仅没有王家的人,而且还没有其他与王家交好的家族的人。 叶晨微微颦眉,不解。 据她所知,四大家族中虽然多有不和,但是面子上的工程一向是坐得足的。就算是宋家和王家一向不对盘,王家老太爷的祝寿,宋家也会派人去。 况且,赵家一向在四大家族中属于老好人的角色,谁也不得罪。 今天,王家为什么没来? 叶晨有些迷惑。 难道是最近的燕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叶晨浅酌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光。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叶晨思索着,突然感觉身后一凉。 她回过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赵默寒居然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本来就坐在角落中,赵默寒在她的身后更是整个人隐进了黑暗中。 光线不强,她只看的到赵默寒抿着唇,薄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几分晦涩。 那眼神的似乎卷了窗外夏夜的清寒进来。 叶晨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赵默寒有些不好惹,习惯性地扬起微笑:“赵四少,您不忙着招待客人,在这里做什么?” 赵默寒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喜欢热闹。” 叶晨一愣,随即释然。 燕京城里确实流传着赵默寒高傲神秘,难以接触的流言。 对赵四少很多人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赵默寒也是燕京城四少中最最神秘的一个,据说,在去年之前都没有公开露面过。 等等! 去年才开始公开露面。 去年? 怎么会这么的巧? 叶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赵默寒看着叶晨脸上的疑惑,解释道:“我不爱应酬。” 叶晨淡淡哦了一声,将刚刚的疑惑压在了心底。 她微笑着说道:“赵四少,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去找蒋爷爷说话了。” 说着,拔腿就欲走。 忽然却感到手心一凉,一双手拉住了她。 她回头看去,正好撞上了赵默寒剔透冰蓝的眼眸。 她也见过很多蓝色眼瞳的人,却没有一个拥有像他一样的锐利的眸子。 像是一个放大镜,能够看清楚人心;又像是锐利的刀锋,令人无法逼视。 叶晨愣了愣。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就含着几分怒气地问道:“敢问赵四少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她的脾气总是很差。 赵默寒沉默,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她的礼服上面。 叶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飘起红云。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茶色长款美人鱼曳地长裙,上面缀着一些细小的满天星,十分素雅端庄,也适合她的年纪。 只不过,领口和背部开的有些低,露出精致的小巧的锁骨和背后的美丽蝴蝶骨,与大片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 原本她进来的时候是披着一件油光水亮的黑色皮草披肩的,倒是掩去了一些风光。 只是刚刚室内温度比较高,她嫌热,就脱了披肩,只着一件长裙。 方才,赵默寒就是盯着她的衣服看。 叶晨冷着眸,带着几分恼意的说道:“流氓!” 说着,转身就欲走。 赵默寒却还是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眸子里面晦暗一片。 叶晨耐着性子问他:“赵默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语气不算和煦,赵默寒却突然扬起了一个灿烂地笑容:“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叶晨语塞,呆在原地。 似乎,她一直喊得他是赵四少。 尊敬有余,却隐隐透着疏离。 刚刚她为什么会脱口而出的喊着他的名字呢。 叶晨莫名的烦躁,甩了甩赵默寒的手,转身欲走。 赵默寒却不肯松手,拿出一件素白色披肩来,淡淡道:“穿上。” 叶晨寒着脸,冷声问道:“赵四少凭什么管我的衣着?” 沉默。 赵默寒沉默,却还是不肯放开叶晨的手。 叶晨感觉她所有的的耐性都要用完了,她猛地接过披肩,冷声问道:“这下行了吧。” “穿上!”赵默寒看着她,淡淡说道。 叶晨不想再理这个人,甩开赵默寒的手,转身就走。 赵默寒还是不肯松。 叶晨眸子一冷,猛地一脚突然踢了过去。 她踢得是赵默寒的小腿,若是赵默寒还在乎他的那条腿,就会回去防守,自然就松了手。 谁知,这赵默寒确实是松了那只手,却还在叶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上了叶晨的另一只手。 叶晨大骇。 这人的速度好快。 她自诩是修炼混元诀进入暗劲的人了,也算是一个小有所成的高手了,可是刚刚却看不出来赵默寒是如何出手的。 怎么会这样。 叶晨眸子里突然闪起了棋逢对手的光芒,兴起了和赵默寒过几招的心思。 她立掌为刀,呼呼带风的劈向赵默寒的面门。 罡风起,空气中出现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足见着一掌有多快。 天下功夫无快不破。 她就还不信,这一招赵默寒都躲得过去! 然而! 当叶晨看见赵默寒的动作的时候,忍不住睁大了眼。 那人,居然不躲! 任由着叶晨的掌风飞快地接近,扇起他额前的鬓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一双眼睛却闪着寒芒,锐利无比,不慌也不乱。 接着,身体鬼魅般地一闪,挪到了叶晨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搂上了她的纤腰。 叶晨大惊! 怎么可能! 刚刚她的速度已经是隐隐达到了暗劲巅峰,不说是全无敌手,好歹也是可以让人吃上一个大亏的。 可是,这人却须发周全地避开了,甚至转眼间到了她的身后。 寻常人怎么可能有这般厉害的功夫。 莫非赵默寒也是修行之人? 叶晨目光一重,便欲再次出手,试探出赵默寒身上是什么功夫。 谁知,招式还没有出来,手就被赵默寒一把抓住了。 他冷着声,淡淡说道:“你要是不怕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我就陪你打。” 叶晨诧异一瞧,果然有不少人已经好奇地冲着这边张望了。 她咬了咬唇,今天她是跟着蒋老来的,不能丢了蒋老的面子。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穿上披肩,你放开我。但是你不准跟着我。” 赵默寒想了想,点了点头。 叶晨松了一口气,连忙挣脱赵默寒,寻到蒋老的身边。 赵默寒周身隐在黑暗中,看着叶晨的背影愈来愈远,眸色一点一点加深。 叶晨之后便学乖了,一直呆在蒋老的身边,陪着他和一些老战友说着话,认识一些燕京城里的权贵。 一晃眼,寿宴就要开始了。 首先就是各方送礼了。 这送礼里面可是有名堂了,亲疏远近,礼金价值就不同。 若是几个实力相当的大家族中,若是哪方送的礼轻了,可是要暗地里遭人耻笑家底子薄的。 众人在座位上面坐定,等着赵家自家的小辈把贺礼送完。 这里面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都是些珍贵药材,金银玉器之类的玩意,算不得值钱,就是讨个赵老太爷的喜欢。 接下来,就是外客送礼了。 原本按赵家的身份地位,最先开始送礼的不是同为四大家族的宋家就应该是莫家。 谁知道,宋莫两家人人才刚刚准备上前送礼,就被人抢了先。 “赵老太爷,今天是您的七十大寿,人到七十古来稀。因此,我们特地送上贺礼,祝赵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这话,这人,居然是柳人齐。 叶晨翘起一个冰冷的微笑,细密如梳的睫毛微颤,掩去漆黑眼瞳中的冰寒。 这柳家,看来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居然病急乱投医的想到在这种场合来讨赵老太爷的欢心。 可是,赵老太爷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贺礼和莫家对上吗? 而且,柳人齐的这一下先发制人,可抢了宋家和莫家的风头,那两家又怎么会给好脸色他们看。 果然,她看向端坐一旁的宋老太爷和莫老太爷的脸色有了微微的愠色,其他小辈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柳家既然已经说到祝寿贺礼了,也不能把他们现在打发出去,终归还是要做做面子工程的。 赵老太爷不着痕迹地皱了眉,淡淡说道:“你们柳家有心了,我这个老头子算是也不求长命百岁了,家族兴旺,子孙有福就好。把礼物呈上来吧。” 柳人齐轻轻舒了口气,向着柳青青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将礼物呈上来。 柳青青微笑着,落落大方的端了一尊玉佛进来,说道:“赵爷爷,这是我们柳家的一点心意。不足挂齿,只望能得赵爷爷的喜欢。”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谦逊有礼,不像柳青青的性子。 叶晨将目光落在了柳人齐身上,轻笑。恐怕为了这几句话,柳人齐没少敲打柳青青吧。 柳青青说的轻巧,在场的人可都是识货的人,怎么能够看不出那玉佛的价值呢。 那玉佛几乎有小半个人高,是最上等的和田玉,玉质光滑细腻,成色极好,一丝瑕疵都没有,在阳光下还透着莹莹的光华。 最重要的是那雕工,实在精妙之极。连佛衣襟上的一丝细小花纹都纤毫毕现。若非极度高超的手艺,恐怕难以达到这水平。 在场又不少是玩玉的,当下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柳家的手笔真是太大了。 这年头,和田玉的价格才刚刚开始上涨,虽然没有后世那般恐怖,但是价格也不是一般家庭负担得起的。 更何况,这玉分明就是用一整块和田玉雕成的,要寻到这般大小玉质的和田玉,不费上一些功夫和钱财恐怕难以做到。 这还没有算上那精妙的雕工。 有人偷偷算了一下这玉佛的价格,少说也有一百多万。 这还是按照最低的标准算的,若是放到世面上,价格只高不低。 叶晨轻笑,悠悠然地抱胸看着柳家人。 她可是记得,自从柳青青的爸爸被中纪委请去喝茶之后,柳家就被勒令返还赃款,就这样被拿走了几千万的钱。 饶是四大家族这种底蕴的家族,一口气被罚了几千万都是有些吃不消。 何况柳家还是个仰仗王家鼻息的中等家族。 据说,柳家的剩下的钱就都用在了为柳青青的爸爸疏通渠道,打点上下上面了。 现在为了攀上赵家,拿出这个玉佛,只怕是狠狠出割了肉的。 不过,这一次。他们这个玉佛只怕是要打水漂了。 赵家就算是不顾忌莫家,也断不会帮助曾经仰仗王家的柳家的。 果然,赵老太爷只是淡淡地看了那玉佛一眼,眼神定了一定,就招了招手,说道:“柳家盛情,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来人,收下柳家的礼。” 旁的,什么都没有说。 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色。 赵老太爷不说什么,赵家的小辈也不敢说话。 宋莫两家有心晾一晾柳家,两家家主食眼观鼻,鼻观心,端着茶盏,不说话。 其他的小家族则是看到柳家珍贵的玉佛之后,一时也不敢上前去献礼,礼物太轻,怕讨个没趣。 想着,就更加恨起了柳家。 没事把了礼物送那么重做什么,还偏偏要抢个头。 这样后面的人怎么送礼啊! 一时间,场面尴尬起来。 在场上立着的柳人齐因为没有别的人送礼,赵老太爷也没说让他下去,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任由着旁人的目光打量。 柳人齐忍不住咬着牙,低声骂着:“真是个老狐狸,只会在那里装聋作哑。明明我们柳家都这样示弱了,对于他们赵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偏偏就是不肯帮忙!” 柳青青虽然有些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柳人齐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她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眸光在宾客席上游离,最后钉在了叶晨的脸上。 这个臭丫头! 正好扯了那个臭丫头上来,给爷爷解围不说,还可以让那个臭丫头丢个脸。 她就不信了,未必那个臭丫头的礼物会超过柳家的不成。 想着,柳青青就亲亲热热地出了声:“叶小姐,是你啊?真是巧呢,又碰见你了。不知道你这回给赵爷爷送的是什么礼物。我们没有有那福气可以看上一看?”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在了叶晨身上。 见叶晨只是个小丫头,不由得同情的摇摇头。 一个小丫头能送多重的礼呢。 最后还不是沦为了柳家的陪衬,柳青青现在把这个小丫头扯出来,居心还真是恶毒。 蒋老一下子就黑了脸。 叶晨拍了拍蒋老的手,示意她没事。 接着,冷笑看着柳青青。 想要祸水东引? 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慌乱和害怕,叶晨微笑站起身来,向着赵老太爷大方沉稳地行了一礼:“赵爷爷,我是蒋爷爷的干孙女。今天承蒙您厚爱,能够来给您祝寿,也没有别的东西送,所以给您准备了一幅字画。都是一番心意,原本是打算下了席,私底下给您的,现在既然柳大小姐这么说了。就先拿出来献丑了。” 说着,让随身的人取了那字画来。 赵老太爷闻言就是眼睛一亮,有了几分期待。 不多时,那人回来了,抱着了一个檀木盒子。 叶晨微笑接过,从里面拿出一幅画来,缓缓展开,给众人展示着。 凡是看到那幅画的人都是忍不住瞪大了眼,低低惊呼。 那居然是—— 待展示过一遍之后,叶晨才恭恭敬敬地将那幅画呈到了赵老爷子的面前:“赵爷爷,您看,喜不喜欢?” 赵老爷子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看着叶晨:“这,这,这居然是张大千的《寒梅祝寿图》?” 叶晨微微颔首:“确实是张大千的真迹。” 赵老太爷也顾不得客气了,连忙从叶晨手中接过那张《寒梅祝寿图》,仔仔细细的看着,还忍不住用手摩挲着:“真的,真的是大千的真迹。” 待他情绪稳定一点,才笑眯了眼看着叶晨:“小姑娘,这回真是谢谢你的贺礼了。我收集大千的字画也有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找到这副《寒梅祝寿图》,还以为我这辈子就要带着这个遗憾下土了。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叶晨只是微微笑着,礼貌的回答着。 赵老太爷又拉着叶晨问了好多,什么叫什么名字,今天多少岁,在哪里上学之类的。 一老一少就这样亲热了起来。 旁人的心情可是生了波澜。 张大千的《寒梅祝寿图》? 张大千的字画可都是珍品,有钱都买不到的啊。 等等,他们好像记得,年前有一副张大千的《祝寿图》拍卖,不是这个《寒梅祝寿图》,拍出了两百万的高价。 现在,那个小丫头居然就这让轻轻巧巧的送了人。 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啊。 想起刚刚柳家人的那副模样,就好像旁人就没有好礼了一样。 现在,这个小丫头是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小丫头送了这么重的礼,还丝毫不狂妄。 方才她可是说了,原本打算是私底下送的,现在却被柳青青给挑了出来。 不过,柳青青也没有想到。她原本是打算让叶晨难看的,现在却被叶晨赤裸裸地打脸了吧。 众人看去,果然柳青青和柳人齐的脸色黑到不能再黑。 118 柳青青毁了柳家 柳青青的脸色黑若锅底,整个人就像是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偏生,现在还有人惹她。 柳青青旁边站着一个五六岁年纪,圆圆的脸,扎着两个朝天小辫,着一身喜庆的红色唐装,模样可爱,性格活泼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柳青青脸色不好,拉着柳青青的衣袖,脆生生地问着:“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说着,张开肉乎乎白嘟嘟的小手,上面躺着几个彩色包装纸的太妃糖。 柳青青正在气头上,听见什么声音都觉得是在嘲讽她,看都不看那小姑娘手中的糖一眼,一把拍落在地,气呼呼的说着:“吃什么糖!小屁孩,快滚开!” 小姑娘原本一片好意,谁知道竟被柳青青打落了糖果,心里委屈,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小孩子哭声高亢,一下子盖过了人群的纷纷议论声,传的全场都听见了。 原本经过叶晨的贺礼之后,大家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副《寒梅祝寿图》上面,并没有多少人关注柳青青。 现在被小孩子哭声一惊,都看了过来。 众人纷纷朝着柳青青看去,责备意思明显。 原本在与赵老太爷说话的叶晨见状,连忙撞开柳青青,过去搂住那小姑娘,细声安慰着:“乖乖,别哭。姐姐给你糖吃,有糖吃就不疼了。” 没有人注意到,叶晨在撞开柳青青的那一瞬间,一根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插上了柳青青的发髻中的后脑门处。 柳青青被叶晨挤到一边,看着叶晨细声安慰着那个小姑娘,一股莫名的火气腾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又是那个臭丫头在那里做尽好事,让人赞赏,而自己只能沦为她的垫脚石。 她不服! 想着,柳青青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更是将狠狠地推了叶晨一把,叫嚷道:“谁要你管闲事了!我的事要你管了吗!一天到晚只知道在那里虚伪地做作,现在又想踩着的我的名声名声上位!你个贱人,我要打死你!” 说着,双目赤红地举起手,作势就要扇着叶晨耳光! 旁的宾客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悦地看着柳青青。 这个柳青青,也太骄纵了一些。 明明是她先出手弄哭了人家小姑娘,叶晨只不过是一时善心去安慰那个小姑娘而已,居然就惹怒了柳青青,还要被人打! 这柳青青真当这里还是他刘加不成了! 柳青青是大怒下的动作,快极了,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打到叶晨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 突然,柳青青的背后出现了一只脚,呼呼带风地踢向她。 碰—— 一声巨响,房子里面的东西都似乎跟着震了震。 众人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待到响动小时,再向外看,忍不住呆在了原地。 只见柳青青一个大马趴,栽倒在地上,发髻凌乱,衣服从底下破了一条大缝,摔得那叫一个狼狈。 这? 这是谁干的? 好歹这还是在赵家老太爷的寿礼上,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手! 不怕赵老太爷生气嘛? 当人们将目光落在那出手之人的身上时,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是,赵家四少! 赵默寒! 素闻赵家四少神秘冷酷,行事乖张,性子霸道嚣张。 而且,虽然能力出众,手下产业众多,却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 他们也是在一年前才陆陆续续地接触到赵四少的情况。 没想到,赵四少居然会为了蒋老的干孙女出手。 而且,既然是赵家自己人动的手,赵老太爷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 看着赵默寒冷酷的表情,站在宋老太爷旁边的宋子卿微垂着头,捏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刚刚,他已经准备出手了! 可是,没想到居然被赵默寒抢了先! 赵默寒!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人齐不愧是老成精的人物,经过刚开始的惊吓,眼珠子一转,便已经想到了对策。 他哭着,一把扑到了赵老太爷的面前,抹着眼泪:“赵老太爷,我家青青素来顽劣,不识抬举,是我们柳家管教不周。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孝女。但是,现在青青伤在了这里,我要怎么回去和青青的爸爸妈妈交代啊。青青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啊。” 这一番话,明里是给赵老太爷道歉,实际上还是指责赵家不知礼数,赵默寒教训柳青青是越俎代庖。 叶晨勾唇冷笑,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浅浅的阴影。 老狐狸,想用这方法拖赵默寒下水? 也不看看赵默寒是什么人。 赵老太爷还没有什么反应,赵默寒突然回过头,冷冰冰的盯着柳人齐,目光冻成冰箭。 “人是我踢得!她这种人渣不配在赵家,有事冲着我来!” 嚣张! 霸道! 狂傲! 一番话强硬,丝毫没有给柳家留任何情面! 柳人齐的脸色顿时黑若锅底,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 周围响起了细细的笑声,不少人看着柳人齐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笑话。 毕竟是在赵家,不能把事情弄得太僵。 赵老太爷慢悠悠地打着圆场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只怪柳家的那孩子,我们家默寒也有错。这样吧,先把柳家那孩子接进来,让她一个人安静安静,兴许性子会好一点。” 柳人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什么叫让柳青青一个人安静安静? 赵老太爷这意思就是明着让众人都疏远柳家,孤立柳家了! 那她们今天这一趟来赵家,还有那大出血的玉佛都打了水漂了! 柳人齐气的心肝肺都是疼的,偏生还不能说赵老太爷安排的不好。 他忍着脾气,去外面扶着柳青青。 不管怎么样,先留在这里总比现在被赶出去好,至少还会找到机会。 叶晨看着柳人齐的背影,微微凝眉,远山眉笼山含黛微扬。 柳人齐,你以为现在事情就完了吗? 好戏还在后头呢! 柳人齐忍着怒气,甩着袖子走到门外,扶起柳青青。 柳青青只是伤到了背后,虽然看起来狼狈,索性还没有昏过去。 柳人齐拍着柳青青的脸,将柳青青叫醒,小声厉斥道:“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站起来,给叶晨认个错!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是被猪油糊了心了吗?怎么就不长点脑子,你看人家叶晨,不仅讨了人家赵老太爷的欢心,还得了众人的夸奖,再看看你自己···” 柳青青将将转醒,便又听到爷爷在夸着叶晨,骂着她。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飞快腾起,这几天受的所有怒气似乎都凝结在了一起,心里有个声音叫着。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夸着叶晨! 凭什么她就不如那个土包子! 现在连一向最疼爱她的爷爷也在这么说着! 她不服! 她想起了一次偷听父母说话的内容,心里泛凉,怒气更盛。 她一把挣开柳人齐的手,从地上腾地站起来,指着柳人齐的鼻子,怒声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懂事!你们柳家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趋炎附势,想要抱着王家和赵家的大腿吗?现在王家不理你们了,你们就巴巴地贴上赵家了是吧?你就不怕王家的人反过来报复你们吗?” 说话太急,她喘着粗气继续吼道:“特别是你这个老匹夫,虚伪!说什么疼我爱我,最后还不是把我当作加固与王家关系的货物!你以为我真的喜欢王家大少吗?不过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面和他虚与委蛇罢了。哦,现在也不用了,因为你们给我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你们今天把我带过来,不就是为了勾引赵家的赵四少,来个霸王硬上弓,最后逼着赵家娶我吗?现在赵四少把我给踢出来,你们还想怎么样!” 一番话说完,众人都呆住了。 这信息量太大,他们得好好理理。 这么说,柳家这回来,是打算用暗算赵四少,将柳青青和赵四少绑在一起,来让赵家和柳家绑在一起吗? 天啊! 柳家人可真是敢想! 居然连这么恶毒的主意都想的出来。 到时候,只要流言出去了,不管赵家认不认,外面都会认为赵家和柳家是一条船上的。 顾及着赵家的面子,对付柳家的人也会收手,到时候柳家岂不是就逃过了这一劫! 真真是好算计啊! 叶晨只觉得好笑,柳家居然想要暗算赵默寒,把柳青青塞给赵默寒? 脑补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叶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想着,叶晨目光落在了冰冷的赵默寒身上。 谁知,赵默寒居然也在看她。 赵默寒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此刻绷得更紧,脸上几乎凝着冰,周身的冷厉气息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退避三尺。 赵默寒看着叶晨,做了几个口型。 叶晨听懂那口型的意思,愣了一秒,回过了头。 刚刚,赵默寒好像说的是:你放心。 你放心? 要她放什么心? 这事与她何干? 叶晨心理乱了一秒,随即被压下,盯着柳青青的动作。 相反于众宾客的诧异,赵家赵老太爷的反应并不大,只是敛了笑,表情没有多严肃。 只是,当叶晨将目光落在他捏成拳紧绷的双手上的时候,才知道柳家,这回完了。 柳人齐反应了过来,连忙要去捂着柳青青的嘴。 谁知,暴怒下的柳青青力气大极了,竟一下挣脱了柳人齐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人群中央。 柳青青看着身后的柳人齐,快意地笑着:“你个老不死的,居然也有今天!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吧?把赵家和王家玩弄在股掌之中,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如果这件事情成了,那么赵家就和柳家绑在了一起,原本是王家准儿媳的我也成了赵家的人。王家的尊严被挑衅,自然是暴怒不已,到时候,你只用在王家人的面前扮可怜,说是赵家仗势欺人,强迫我的,把脏水全部泼给赵家。” 柳青青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拔高了一些:“王家自然会去找赵家算账,双方起了争执,宋家与王家有仇,肯定会帮着赵家,莫家最多是坐视不理。到时候,三大家族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你在从中渔利,跻身四大家族的行列。这算计可真是太完美了,可惜,被我听见了。你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夹在两大家族之间的我该怎么办?为了柳家的利益,我什么都算不上!是吗?” 在场的人都是愣住了,手脚发凉! 柳人齐的心计居然如此之深! 都这个时候了,柳青青的父亲身陷囹圄,柳人齐非但不救,反而打起了四大家族的主意。 想跻身四大家族,柳人齐还真是好大的野心! 想把四大家族都玩转在手心中,柳人齐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若不是今天柳青青发疯了,说了出来,恐怕在场的没几个会想到柳人齐居然有这般打算。 不过,就算是之前计划的再好又如何,现在被柳青青捅了出来,四大家族的人还会饶过柳家吗! 众人不由得观察着四大家族家主的反应。 赵老太爷面色发青,捏紧了拳头,怒气明显。 宋老太爷则是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柳人齐,眼光如刀,刀刀割人肉! 唯有,莫家事不关己地模样,噙着笑,品着清茶,悠闲自得、 这厢,柳青青说着,大笑了起来,那声音凄厉不可闻。 笑着笑着,她突然看向了柳人齐,双目充红,表情狰狞:“我从来就是你们家族联姻的工具!我不服,我要打死你!” 说着,一把扑过去,压着柳人齐的身上就是一拳上去! 柳人齐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柳青青在发怒中,力气本就大于常人,又怎会让他挣脱。 当下就是两巴掌扇到了柳人齐的脸上。 啪啪—— 两声巨响,就见柳人齐牙齿被扇掉了两颗,口里溢出鲜血,脸肿的像个馒头。 柳青青还欲打,又是一脚上去,踩断了柳人齐的两根肋骨。 柳人齐被扇了嘴巴,疼的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在原地呜呜的哭着。 赵老太爷疲惫地偏过头,不欲再看这荒唐的画面,摆了摆手,示意保安进来。 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一起上,总算是制住了柳青青,一人压着一只手一只脚,像压着犯人一样的压着柳青青。 柳青青还在死命的挣扎,目光母狼一般凶狠。 场上的贵妇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想要离这个疯女人远一些。 叶晨一边安抚着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小姑娘,一边对赵老太爷说着:“赵老,我略懂一些医术。看柳青青这样子,怕是脑子有些不正常了。我随身带着一些药,先给柳大小姐喂一些,稳住她。也免得冲撞了您。” 赵老太爷叹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吧。” 叶晨朝着赵老太爷微微颔首,转身去了。 众人不由得又高看了叶晨几分,以德报怨。 柳青青三番五次的针对这孩子,这孩子现在还帮忙看柳青青的状况,是个有度量的。 叶晨微笑着,来到柳青青的面前,悄无声息地取了柳青青头发之间的一根细小银针。 这银针今天可是起了大作用了。 她原本只是觉得柳家这回来的蹊跷,向用银针刺一刺柳青青,让她脾气变得暴躁,和柳人齐当众翻脸,丢柳家的面子。 没想到,柳青青居然吐了那么多东西出来。 柳青青这话一出,过了今晚,燕京城里便再也没有柳氏一姓了。 微笑收了针,叶晨又拿出一颗小药丸出来,喂到了柳青青的嘴里。 接着,施施然地回了位置。 刚刚站定,叶晨就微笑着问赵老太爷:“赵爷爷,请问你们家有没有医生?” “有。”赵老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叶晨微微垂眸,解释道:“您也看到了,柳青青对我似乎有些成见。我怕她醒过来,知道是我的药,会怀疑我在害她。所以,还请赵爷爷让医生过来,验一验我手上的药。等下柳青青问起,也好有个凭证。” 刚刚柳青青对于叶晨的针对,赵老太爷也看见了,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招了招手,便让人请医生来了。 来者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医生,面目憨厚,背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那医生接过叶晨手中的小药丸,嗅了嗅,又放在手心中碾开一小碎末,用水化了,在观察色泽。 一番动作之后,那医生才朝着叶晨点了点头:“确实是凝神静气的良药。而且药材药性保存的极好,方剂也是我未曾见过的。此药,很珍贵。” 叶晨微微颔首,道:“如此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药丸,若是您想要拿回去研究,我可以送给您。” 那医生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他方才在人前,并不敢把话说太满。但是他行医多年,药材的好坏确实分得出来的。 刚刚叶晨给他的药材,岂止是珍贵,简直就是数载难得一见的好药! 药性本就好于寻常货色不说,药材的炮制也是十分地难得,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药性,还有那配方,饶是他行医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精妙的方子。 能制出如此药丸的必定是杏林高手! 想到这里,那医生心意一动,附在赵老太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赵老太爷眼睛一亮,随即恢复常色。 那医生得了叶晨的药丸,连连道谢之后,就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柳青青用了叶晨的药,已经悠悠转醒了。 她睁开眼睛,记忆尚未回笼,就感觉自己被人用手脚压着,面前还躺着被人扇了耳光,脸肿的老高的柳人齐。 她顿时惊慌地向前扑腾着,叫着:“爷爷,爷爷,你怎么了?谁打你了。谁敢打你!” 说着,还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一群人。 旁边坐得都是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前柳家得势地时候,尚惹不得。现在柳家失势了,这些人更是没了顾忌。 当下就有一个轻笑出声:“贼喊捉贼!柳大小姐这出戏演的可真是好啊?不知道有准备拉着谁下场呢?” 柳青青脾气爆的很,哪经得如此挑衅。 她立马就红着脸,梗起脖子,想要去打那人。 奈何,她还被几个保安压着呢,那一下自然就是落了空! 倒是她在地上扑腾扑腾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螃蟹。 不少贵夫人看着柳青青这样子,又忍不住掩着嘴笑着。 叶晨微笑地说道:“柳大小姐只怕是刚刚苏醒,还没有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如此倒也不怪柳大小姐。” 这话一出,顿时一众人就夸着叶晨宽厚。 叶晨轻笑,嘴角勾起,冷意萧然。 她自然是不是为柳青青开罪,而是要让柳青青想起来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她要让柳青青永远记得,她是怎么亲手毁掉一整个柳家的。 要不然,她方才也不会给柳青青用那么好的安神静气的药丸。 果然,柳青青闻言,开始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越来越白,一丝血色都未残留。 柳青青的指甲无力地在地上划着,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在地上磨秃了,指甲肉也要被磨破了。 柳青青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 完了! 完了! 柳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她自己,和一整个柳家全部都完了! 而且,还是被自己亲手覆灭的! 她是柳家的罪人! 那些荣华富贵,那些在众同学面前颐指气使的日子,还有她自诩高贵的身份,全部都完了,没了! 她抬起头,看着柳人齐。 柳人齐已经被打昏了过去,嘴角流着血,无力躺在地上。 柳青青想要伸手去摸着柳人齐的手,告诉他,她知道错了。 可是,手伸出去,却怎么也够不到柳人齐的胳膊。 她抬起头,环视着众人。 叶晨正轻笑地看着她,悠悠然的模样,与她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顿时就来了气。 刚刚就是这个臭丫头,就是这个臭丫头刚刚经过她的身边之后,她就感觉一阵一阵的怒气上涌,最后失了神志。 柳青青指着叶晨的鼻子骂道:“你个臭丫头,一定是你搞的鬼,我记得你是会医术的。一定是你给我用了什么药,害我变得这样子的!” 这话落地,叶晨尚未解释,已经有人回了。 “这人啊,还真是不知感恩!平时总针对叶小姐也就算了!现在了居然还要污蔑叶小姐!你问问场上的哪个刚刚没有看到叶小姐是亲自拿了珍贵的药材给你的。况且,叶小姐为了让你放心,还特地请了医生来验那药材的药性。现在,果然好药喂了这头白眼狼。” 叶晨诧异挑眉,看过去。 说话那人三十余岁,五官精致,模样娇艳,大波浪卷发披着,穿一件勾勒出完美身材的黑色亮片小礼服,拎着一个银色漂亮小包。 她的身边,站着刚刚那个被柳青青吓哭的小女孩。 那三十余岁的妇人冲着叶晨笑笑,做了一个口型:谢谢。 叶晨微微颔首,回了一个微笑。 这妇人是好心,却帮了她的大忙。 她方才将那药材给医生鉴明,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 在场的只有她懂医术,而且柳青青也是知道的。 若是柳青青到时候病急乱咬人,她就可以拿着刚刚她还给柳青青喂药救她的事情来做证据。 若是,真是是她害得,又怎么会给她解药呢。 这是她给柳青青吃如此珍贵药材的第二个目的! 那妇人的话一出,顿时众人就反应过来,看着柳青青的目光更加不屑了起来。 人家叶小姐还好心救你,你现在反而倒打叶小姐一耙,简直是没良心。 赵老太爷挥了挥手,疲倦地说道:“把人带下去,送回去吧。免得脏了大家的眼睛。” 众人只听着,不说话。 谁知道到时候,送回去是送到哪里呢。 这柳家是自作孽。 这一回的风波平静之后,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一般,祝寿礼很快就继续进行,歌舞升平。 叶晨的礼已经送了,就窝在蒋老的身边,听着他介绍那些送礼的人家的身份地位。 经过柳家和叶晨的寿礼的衬托,其余的寿礼都显得有些平平,叶晨也失了兴趣,和蒋老说了一声,准备出去走走。 刚刚走出大门,就有一个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叶晨,恭敬低头说道:“叶小姐,我们赵老太爷有请。” 叶晨一愣。 这个点,赵老太爷不是应该在收礼吗? 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119 治病,报恩 叶晨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笑着冲那人说道:“既然这样,劳烦您带路了。” 那人恭敬的点头,连声道:“不敢不敢···” 这才领着叶晨走了。 赵家大宅子后面便是一个小花园,草坪青绿,红花掩映,树冠如盖。夜色中,月光如水银一般洒下来,地面上素华一片,远远近近的清香沁入人鼻子中,使人为之精神一振。 穿过小花园,途径一条碎石小路,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别墅。 别墅在花园内部,宴会上的喧嚣在这里也如烟尘一般散了,窗棂里透出隐隐的灯光,柔柔地,温暖的。 叶晨停在别墅门口,迟疑着问:“这是?” 那中年人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赵老太爷就在里面等您,您还是快些走吧。” 叶晨不着痕迹蹙了蹙眉,素手一翻,细小银光一闪而过。 她的十指间,银针已经悄然在握。 在不知他人底细的情况下,谨慎些总归没错。 中年人率先走进了那间小别墅,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叶晨的情况,十分细心。 叶晨微笑着,跟在那人的身后。 小别墅外面看着十分普通,内里却另有乾坤,随处可见花瓶中插着各色异花,十分清静雅致。 叶晨鼻子很尖的闻到了屋里有着很浓的药味。 她蹙了蹙眉,没有说话,跟着中年人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穿过厅堂,便进了一个很大的卧室。卧室内装潢打扮都十分庄重,颜色偏富丽堂皇,细小处可见精致。 一进屋,对着就是一个很大的暗棕色大床,床上躺着一人,五六十岁模样,面容苍老,形容枯槁,衣着倒是光鲜,只是更加显得那人瘦弱不堪。 叶晨心一凛,这分明就是久病的模样。 房里再无他人。 她看向领着她来的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连忙解释道:“是赵老爷子的吩咐。他现在在前院,走不开。刚刚听到吴医生说您手上有珍贵的药材,医术也十分了得。想让您为我们家老妇人瞧一下。 吴医生,想必就是刚刚那个给她检查药丸地医生了吧。 叶晨默然。 连她年纪尚幼,只是在宴会上露了一手,就被请到这里给赵老夫人看病,赵家现在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她问着中年人:“赵老夫人是什么身份?” 中年人面露迟疑,语意不详。 叶晨冷脸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想必赵老爷子会明白的。” 中年人有些赧然,这才连连道:“不是我不相信叶小姐。只是···老夫人的身份说起来也没什么,只是关系到当年的一段秘辛,不便与外人道罢了。既然叶小姐问起,我也不多隐瞒。赵老夫人是赵老太爷的胞妹。” 叶晨沉默。 既是胞妹,又是如此年纪,为什么不在夫家修养,反而住到了娘家。 叶晨似乎有些明白其中的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了。 她微笑道:“原来是赵老夫人。我这边算起来还是她的晚辈,若是她抬举,还能称一声赵奶奶。既是长辈,我就先试试,也不敢说治好,只能尽力而为。” 那中年人似乎也知道会是如此,眉尖一抹戚色,打起精神说道:“这样自然是最好。” 叶晨这才坐下来给赵老夫人检查。 她依次检查了赵老夫人的脉搏、呼吸、眼睑、舌苔,才正色道:“赵老夫人是中了毒吧?” 那中年人猛地张大了嘴,震惊的看着叶晨,久久未合嘴。 他惊诧道:“叶小姐,你,你知道老妇人中的是什么毒吗?” 叶晨微微垂眸。 如此说来,老夫人是真的中毒了。 其实,她看见老妇人的第一眼就猜测是不是为毒药所困。 刚刚一番细致的检查也不过是为着这个猜测做掩护罢了。 叶晨微笑地说道:“我暂时看不出来中的是什么毒,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人命关天的事情,可大意不得!” 那中年人连连点头,说道:“叶小姐说的对。本就应该这样,您帮了我们赵家的大忙。我们赵家必定会重重酬谢您的。” 话虽然是场面话。 他心里却对叶晨高看了几分。 刚刚赵老太爷让他私底下寻叶晨来瞧一瞧赵老夫人的时候,他心里颇不以为然。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能懂什么。 虽然恭恭敬敬地把人领过来了,可没指望这个小丫头能够起什么作用。 可是,这小丫头却一口道破赵老夫人是中毒了。 要知道,赵老夫人的状况与老年痴呆的很多症状一模一样,家里流水来的医生一个一个皆道是老人痴呆,并无一人看出是中毒。 这个小丫头,颇不简单。 叶晨只是淡淡地笑着,却不应话。 她今天答应医治赵老夫人可不是为了赵家的重酬,而是为了还个人情。 还赵默寒的人情。 赵默寒刚刚在宴会上面对柳青青的时候,多次维护她。 虽然,没有赵默寒,她依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赵默寒终归还是给她挡了不少麻烦。 她这个人向来是人敬我一,我敬人一丈的。 医好赵老夫人对她不是难事,却可当作还给赵默寒的一个人情。 想着,她微笑和那中年人说道:“可容我单独与赵老夫人呆一会,我想彻底检查一下赵老夫人的情况。也好对症下药。” 那中年人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掩了门,出去了。 赵老夫人一直在昏睡,连两人在身边说话都未曾察觉。 可见,病情颇有些严重。 叶晨小脸紧凝,开始彻底地给赵老夫人检查全身,还抽了一些血样,回去研究。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面对中毒的患者,况且,还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空间灵药固然神奇,只不过也得对症下药才行。 这一回,她想凭着她的医术来解决这个病症。 许久之后,室内终于传来叶晨轻轻地声音:“我检查完了,进来吧。”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中年人这才如释重负地舒口气,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立在赵老夫人身边的叶晨,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病情严重,凝重的表情,微微松口气。 他闻着叶晨:“不知道叶小姐看出什么没有,我们家老夫人还有没有救——” 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哀求试探之意。 叶晨何尝不懂,微笑着说道:“我也不敢妄言自己能够治好老妇人的毒,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说着,在桌边拿起纸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那中年人。 “这方子先吃着,虽然不能缓解病情,但是能够控制情况不再恶化。我回去研究一下赵老夫人的状况,一有结果就通知你。” 中年人接过方子,眼睛亮了几分。 尚未研究清楚情况,就有这方子可以控制病情不恶化。 这小丫头,如果不是医术极其高超,便是在装模作样,暗自托大。 不管哪种情况,老妇人都得好好试一试。 眼看着老妇人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原先还能起床到外面走走。现在一天到晚都没有睡醒的时候。 若是这样再发展下去,不过一个月—— 那中年人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想,连忙道谢。 叶晨微微颔首,并不欲居功。 她淡淡笑着,说道:“不知道您是否还有时间,将我带回去。我出来这么久,怕蒋爷爷担心。” 中年人这才惊觉叶晨不过是个怕家长担心的小丫头,心里一阵恍惚。 他却还是十分得体地说道:“是我忘了时间,打扰叶小姐了。我现在就带着叶小姐回去。不过,今天这事?” 叶晨很配合的说道:“出了您我,赵老太爷,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那中年人这才松了口气,领着叶晨回了宴会上。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歌舞升平的气氛已经淡了几分,众华服宾客也有了倦色。 叶晨趁人不注意,坐回了蒋老身边。 蒋老偏过头来,疑惑问着她:“刚刚干什么去了,我在里面都没有找到你。” 叶晨微笑解释道:“里面空气不太好,我去外面花园里面转了转,透口气。” 蒋老不疑有他,淡淡哦了一声,便偏过头去与其他人说话。 叶晨松了口气,却发现背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投过来。 她顺着看去,却撞上了赵默寒幽深晦暗,平静无波的眼神中。 那眸光里,分明写着探究。 他刚刚居然就坐在蒋老身边,听见了蒋老与叶晨的一问一答。 叶晨何等敏锐之人,直觉告诉她,赵默寒察觉到了什么。 她眉梢一凝,勾唇冷笑。 反正她是为赵家做事,对他赵默寒有利无害,怕他作甚! 想着,叶晨仰起头,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 赵默寒似乎没有想到叶晨会有如此动作,表情凝固了一秒。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目不斜视,只是那肩膀在不停的耸动着,似乎在忍笑。 叶晨气极! 这人居然敢笑话她! 她转过头去,死劲的揪着桌布,仿佛那是赵默寒。 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一众宾客席中坐着方才也一直在寻找叶晨的赵默寒。 宋子卿端着酒杯的手紧紧握起,骨节泛白,表情森寒。 夜色渐浓,华灯已上,筵席将散。 陆陆续续地有人提出要走,赵家人也陆陆续续地派人送客了。 蒋老担心叶晨年纪尚幼,不能熬夜,便也和赵老太爷告辞,将叶晨送回了学校。 第二日,燕京城中一个重磅炸弹炸响。 柳人齐在位期间的贪污腐败,受贿作风不正等问题,突然被人一纸寄向了中纪委。 那些证据可谓事无巨细,无所不包。 从柳人齐在位期间受贿高达五千多万,到柳人齐给中央高级官员行贿,为柳青青的爸爸购买前程,前后所耗高大一千万。 还包括几年前,燕京市郊的一起恶性伤人抛尸案也被证实是柳人齐买凶杀人,事情闹大之后利用职权强行压下。 甚至,里面连柳人齐几年前在烟花场地的照片也被翻了出来,直指作风不严谨。 当天早上,柳人齐就被中纪委请去喝茶了。 这一下,柳人齐和柳青青的爸爸一对父子也算在监狱里面混了个团圆。 树倒众人推。 当天晚上,中纪委再次受到匿名信。披露了柳人齐曾经利用职务之便将国家机密文件秘密卖给A国人。 此罪等同于叛国! 无论这罪名成立与否,柳人齐这条老命是保不了了。 同时,平时与柳氏一族交好的官员,不是因为行贿,就是因为受贿,各种原因锒铛入狱。 无一幸免。 柳氏其他家眷四处求助无门,绝望自怜。 当晚,一向太平的燕京城里,突然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 一家上下十八口,全部在一夜之间被害,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柳宅的门口,吓呆了周围的邻居。 后来,被查实,遇害者乃柳家除柳人齐和柳青青的父亲外所有的柳家人。 柳青青的爸爸当晚听闻消息,晕倒在审讯室中,醒来之后,生无可恋,将受贿事情交代的一干二净。 燕京最高人民法院当晚紧急开庭,宣布其无期徒刑罪名。 判决书一下,柳青青的父亲就被紧急送往燕京市西山监狱。 谁料,途中遭了暗伏,柳青青的爸爸胸口中了一弹,生命垂危,被人掳走。 燕京市公安局排除所有警力,封城寻找一夜未果。 人们都知道,胸口中了一枪,只怕是凶多吉少。 柳青青的爸爸当晚成了国家S级通缉犯,悬赏150万人民币。 柳人齐被举报叛国当晚,被秘密处决,悄无声息,一朵浪花都未曾惊起。 至此,燕京城中再无柳家一姓。 而一向是柳家保护伞的王家,这会却没有为柳家说过一句辩护的话,异常的低调。 应该说,这两个月来,王家都低调的奇怪。 赵家老太爷的生日宴也没有去,柳家出事也不曾伸出援手。 王家这一番动作,颇有些自毁长城的意味。 人们都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柳家一向与王家在一条船上,平日里对王家助力不少。 现在。柳家一覆灭,王家等于断了一臂。 四大家族中,王家顿时沦落为第四。 燕京一高,清晨。 叶晨行走在校园中,听着过路人压低声音讨论着柳家覆灭的消息,微微勾唇。 她的身边站着三个相貌不同,性格各异的女孩,叽叽喳喳说着话。 今天是燕京一高难得的周末休假,叶晨被寝室里面的人闹着出来逛街。 叶晨无意参加,也不想抚了他们的面子,只是跟在她们后面,权当是点个卯。 几人出了燕京一高的校门,走到门口的长街上,开始准备打的。 林思涵拦了一辆黄色的的士,司机问过目的地,四人正准备上车。 “喂!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就在林思涵要拉开车门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女人的喝声突然从后面轰来。 赵薇如几人愣住了,不明白那人为什么叫住她们。 叶晨眼最尖,早就看见来者不善,当下凝了眸,说道:“不管她,我们先上车!” 赵薇如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谁知,那女人来的还不慢,一转眼间就来到几人的身后,扯住了最后上车的莫湘云的胳膊,吼道:“我叫你们站住,你们没听见吗!” 女生声音尖利,传到众人耳里,连那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莫湘云被她捏着胳膊,忍不住叫了一声疼。 叶晨蹙了蹙眉。搂了莫湘云的身子,手上带了暗劲,一把把那女人的手给震落了。 莫湘云趁机坐了进来,感激地看着叶晨。 叶晨冲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目光却投向了说话那女人。 那女人分明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打扮却格外成熟,大卷发,烟熏妆,烈焰唇,低胸装,高跟鞋,鼻孔朝天,颐指气使。 叶晨皱眉,不管她,和那司机说道:“我们出发吧。” 那司机点点头,正欲出发,却发现刚刚那女人抱住了车门,不让出租车走。 叶晨皱眉,看着那女人。 赵薇如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烦不烦啊!” 那女人用手指指着叶晨几人道:“你们都给我下来,我要坐这车!” 赵薇如本就被这女人弄得一肚子的气,现在又听见这女人如此理直气壮地抢她们的出租车,顿时来了气。 “你是没手没脚还是残疾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得?拦个出租车就抬抬手的事情,要费多大的劲,还得让您亲自过来,抢我们的车子。你是不是骨头松了,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要不,让我给你松松骨!” 说着,手指骨噼里啪啦的响着。 那女人被赵薇如的话呛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你,你——” 赵薇如冷笑,打断她的话:“你什么你!看来你不但是个残疾还是个结巴,话都说不清楚。这样还敢来抢人的出租车,早点洗洗回去睡了吧!” 说着,一把打掉那女人的手,对司机说道:“开车!” 那司机赞赏的看了一眼赵薇如,踩了油门。 哧—— 轮胎摩擦地面的剧烈响动刺穿人的耳膜。 叶晨几人下意识地闭了眼,捂住耳朵。 再睁眼时,就看见司机惊魂未定的瘫在座位上。 面前,那个女人正站在出租车面前一米的地方,抱着胸,得意洋洋的看着叶晨几人。 林思涵顿时火冒三丈。 连一向性子绵软的莫湘云也敛了笑容。 脾气最暴躁的赵薇如猛地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一把扇到那女人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女人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猪油糊了心了!要是脑子构造不齐全赶紧滚回你妈的肚子里面回炉重造去。别再这里害人害己,要是您嫌回炉重造太麻烦,那也行!左走,一百米,右拐,有个地方很适合你!快去吧,那里全部是你的死掉的同类,免得你孤单!” 众人顺着赵薇如的手指方向看去,脸色格外精彩。 左走,一百米,右拐,分明是家卖猪肉的。 赵薇如气势凌人的看着那女人,居高临下,大有你再敢胡闹,我扇你一巴掌的意味。 那女人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赵薇如:“好,你狠!我记住你了!你等着,我同伴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让她们教训你!” 赵薇如不屑的看着那女人,冷哼一声:“你都是这货色,你同伴能好到哪里去!” 说着,不想再管这女人,上车,准备让司机走。 谁料,那女人挨了一巴掌,还是不肯让开,死活拦着出租车不让走。 叶晨几人都被她弄得火气,正欲下车再教训她一顿,远远的一个声音响起。 “阿紫!你怎么站在路上了,让你拦的出租车呢?” “阿紫,你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我们的人,看我不打死她!” ····· 叶晨几人皱眉,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几分烦躁。 这一个女人就够烦了,再加上这几个和那个女人一般的货色,岂不是反了天了。 远远的,一行六七个打扮成熟性.感,吸着烟的十六七岁女生成群结队而来。 拦车的女人像是找到了队伍一般,扑了过去,狠狠地告着状:“是他们几个贱人,抢了我们的出租车不算,还打了我一巴掌。你看,都肿这么高了!” 叶晨几人知道事情不妙,下车,看着那几人。 当目光扫过其中一人的时候,叶晨忍不住瞪了眼。 那人,居然是林雪。 阔别三个多月的林雪! ------题外话------ 春节期间,实在太忙,更新会少很多,不能保证有多少字,但青子一定尽力,望亲们理解,么么哒 120林雪变强,线索出现 “叶晨,是你!” 林雪此时也看见了叶晨,失声叫道。 叶晨微笑站出来,悠悠然地说道:“林雪同学,好久不见了!” 何止是好久不见。 自从那次在KTV的事情之后,叶晨就再也没有见过林雪了。 被唤作阿紫的那女生诧异的看着两人,说道:“你们认识?” 林雪声音发冷,微垂着眸:“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那个叶晨。” “这就是那个叶晨?”阿紫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上下瞧着叶晨,一副不屑的模样。 一行人中还有人嘀咕道:“叶晨吗?长得没有林雪说的难看啊!” 叶晨微微挑眉,轻笑。 难看? 虽然她向来不以容色自傲,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难看的。 听这话,就知道林雪在她们面前没少说她的坏话。 阿紫抱胸来到叶晨面前,鼻孔朝天:“现在我的同伴来了,你们最好还是听话的乖乖把出租车让我我们,否则——” 赵薇如站了出去,叉着腰:“否则如何,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林思涵在旁边扯着她的衣袖,小声说道:“你小心点,她们是学校里面有名的混混党,都是一些和外面混混在一起的女生,学习不好,但是家里还有点势力。又爱闹腾,平时学校都不怎么管她们。在学校里面可是恶名远播,没少做打人欺压人的事情。” 赵薇如微微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却丝毫没有退缩。 混混党里面有人闹事说道:“还和她们讲什么道理,既然是和小雪有仇的那个叶晨也在里面,一起给她们一个教训算了,啰啰嗦嗦地费口舌!” 混混党里面其他人也是点头。 那阿紫得意地说道:“看你们是自作孽吧。都和你们说了。让你们早点让给我们,你们不让,现在把我们老大惹急了。等着被揍吧。” 赵薇如撸起袖子,说道:“还怕你们不成,有本事一起上。” 莫湘云有些着急,扯了扯赵薇如的袖子,想要息事宁人。 叶晨拍着莫湘云的手,安抚笑笑,示意她安心。 赵薇如刚刚出手的时候,她就观察过了,赵薇如出手虽然看起来很重,但是手底掌握着力道,不至于伤人。 虽然算不得很精妙的功夫,但是却可以看的出来,赵薇如是有几分功夫底子的。 对付那几个看起来嚣张,实际上绣花枕头的女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不济,还有她在身边,总不会让赵薇如受伤。 阿紫被赵薇如再三用话顶了回去,肺都气炸了,当下就抡起拳头,朝着赵薇如砸过来。 赵薇如瞧着那瘦弱弱轻飘飘的拳头砸过来,不屑笑笑,一把捉住了女生的手。 “就这么点力气,还想和我动手,一边去吧!” 说着,猛地一甩,将那阿紫整个摔在了地上。 阿紫那料到赵薇如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没抓稳,被甩了出去。 咕噜噜—— 众人只见看阿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满身尘土,捂着腿,嗷嗷的叫着。 那几名女生一见,这还得了,顿时一起冲了上来。 那些女生虽说是混混党,平时没少跟人打架,仗着人多,也总是赢。 但是,她们遇上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自然被他们赢了。 现在,赵薇如可是有几分功夫底子的,哪容得她们撒野。 对面大概有五六个人一起冲过来,有人出拳,有人出腿,有人踢肚子,有人抓头发,简直是十八般武艺全上阵了。 林思涵和莫湘云两个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呆在原地。 叶晨微笑着将两人扯到后面,安抚道:“没事,这些人薇老大对付的了!” “真的吗?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林思涵急声问道。 只是,说道帮忙的时候,气势明显弱了些。 叶晨微微笑笑,寻常女生看见这种状况,只怕会直发怵。 看着赵薇如的脸色,就知道她没有经历过这些,现在还能提出帮忙,已经是很仗义了。 叶晨微笑:“不用。老大应付的了。我们站到后面去,别拖老大后腿。” 叶晨的话里有股镇定人心的味道,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微定,默默地站到了后面。 赵薇如见五六人一起上也没有发怵,反而勾起一个笑容。 她身体灵巧地扭了扭,以一种十分刁钻的角度躲过了所有攻击。 接着,腰肢灵巧一弹,一击飞毛腿横扫出去,朝着几个女生提过去。 那些女生哪料到赵薇如的动作会这么快,一个个没躲闪过来,被赵薇如踢了个正着,踉跄几下,倒在了地上。 赵薇如刚刚可没有留手,腿上是十足十的劲,一下踢下去,成年大汉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这些小丫头。 那些小丫头抱着腿,嗷嗷地叫着,冷汗直下。 赵薇如得意地叉着腰:“叫你们再得瑟,踢到铁板了把!” 莫湘云和林思涵齐齐松口气,扬起了笑容。 叶晨却始终没有半分欣喜。 她在盯着一个人。 林雪。 刚刚混混党这边全部出动的时候,林雪就一直漠不关心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些女生被赵薇如打地灰头土脸。 她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那些女生的死活。 可是,她刚刚还是和那些女生玩的挺好的啊。 叶晨凝眉,精致的小脸皱起。 而且,此时的林雪表现也太不正常了。 倒不是特别慌乱不知方向,而是,她太镇定了。 镇定道,甚至有些嘲讽地看着赵薇如。 据叶晨所知,林雪在之前可是一点功夫都不懂,彻彻底底的是娇娇女生。 可是叶晨现在探测她的身体,居然发现了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掩藏在她的体内。 她整个人都显得强大了很多。 在她不知道的日子里,林雪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雪也在看着叶晨,薄凉的目光中有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叶晨,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让一个小女生挡在你前面!或者说,你是怕了?” 叶晨微笑,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不出手。她们可都是为了你才出手的。” 林雪唇角勾笑,扫过地上躺着的一排女生,目光微凉:“她们奈何不了你,所以出手也是白出手。” 叶晨挑眉,似笑非笑:“那么,你是说,你有把握赢我咯?” 林雪垂头冷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便先鬼魅般地动了,一下子来到叶晨的身边,悍然一章出手,罡风随之刮起。 赵薇如凝眉看着叶晨,想要去挡。 叶晨轻轻推开她,声音微冷:“薇老大,你先让开。这个林雪有点古怪。” 赵薇如担心的说道:“你可以吗?” 叶晨微微点头,目光冷凝,表情有些凝重。 赵薇如也看出来林雪这一招有些厉害,不敢托大,退到了后方。 就在赵薇如刚退开的那一瞬间,林雪的掌刀就到了叶晨的面门之处。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叶晨鬼魅般的移动着脚步,轻轻巧巧地挪开了位置,堪堪躲过了那一掌。 掌风从叶晨脸上刮过,卷起她的几簇鬓发。 叶晨不由得变色,这林雪掌风居然带着内家的功夫! 而且,功力不浅! 虽然不及叶晨已经到了暗劲,林雪的功力也已经在明劲后期了。 须知,内家功夫都是及其难以修炼的,除了叶晨这种自带空间灵力加速的妖孽之外,若不是从小开始打底子,很难有所成。 可是,林雪在半年前都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林雪又是一击掌风凌厉地逼过来,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叶晨堪堪避过,身体灵巧一转,转到林雪身后,一把掐着她的脖子。 “你不是林雪,你到底是谁!” 林雪被逼的呼吸不得,却还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不是林雪,还有谁是林雪。你给我的那些罪受,我可一直记着呢!叶晨,我可是把你印在我的脑海里,化成灰我都会记得你的!” 叶晨皱眉,捏着林雪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林雪白皙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红的掐痕。 林雪呼吸有难了几分,连连咳嗽喘着粗气,冷笑:“你杀我啊。杀了我不就没事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进了警察局之后···咳咳···又安然无恙的出来。你想问我怎么会这么厉害的功夫···咳咳···你想问,我背后到底有什么人,针对着谁?对吗?可是我就是偏偏不告诉你!” 叶晨的手又重了几分,看着林雪,冷凝着眉。 忽然,叶晨在林雪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接着一把甩开林雪。 林雪掉在地上,像是脱水的鱼一般,剧烈呼吸着,死死瞪着叶晨。 叶晨转过身,淡淡道:“你走吧。” 林雪怀疑地看着叶晨,叶晨会有那么好,让她走吗? 叶晨又重复了一遍:“你走吧。” 说着,淡淡来到林思涵三人身边:“我们走吧,不管她们。” 林思涵几人也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如今听叶晨说要走,如获大赦。 赵薇如回头看了林雪一眼,林雪眼中浓浓的怨毒让她暗自心惊。 她犹豫问道:“那个林雪,就这样放了她,真的好吗?” 叶晨微微笑笑,淡淡吐出几个字:“放虎归山,是为了找到虎穴!” 赵薇如点了点头,依旧有些不安。 这样一闹腾,几人都没有了逛街的心思,奄奄的回了寝室。 叶晨坐在床边,拿出几张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里浮现一丝茫然。 萧子腾依旧走了有大半年了,她虽然一直没有与外人说,但是寻找凶手的努力却一直都没有放弃。 可是,线索一到那天掳走萧子腾的几人那里就断了。 那两人死的莫名其妙,可谓是悄无声息 据他们调查,那两人是受聘掳走萧子腾,带到那个仓库里去秘密接头的。 而且,命令中强调要活人。 可是萧子腾最后还是死了。 事后,邢骁曾经在那个仓库外面抓住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农民。 据那人交代,有人给了他两万块钱,让他从一男一女的手上接过一个病人,送到外省去接头。 显然,掳走萧子腾的那一帮人没想要萧子腾的性命。 中间还出现了一股势力,就是那股势力杀死了仓库里面的两人,害死了,萧子腾。 事后,龙门查过两人的资料。 两人都是出名很久的老牌杀手,身手,警惕度都远远超过同行。 就这样,还是被悄无声息地弄死了! 可见,杀掉萧子腾的那一帮势力更强悍! 而且,当天在那个小仓库的时候,她曾经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强大气息,探测着她。 当时,她心中系着萧子腾,没有注意。 后来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奇怪,却找不到头绪。 直到刚才,和林雪动手,叶晨才反应过来,林雪身上的那股莫名的气息和那天在小仓库里面的气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林雪是杀死萧子腾的那一势力里面的人。 而且,凭着她这半年多的变化来说,应该地位不低。 所以,她必须放林雪走。 只有放走林雪,她才有一丝机会找到那一股势力。 她答应过的,要为萧子腾报仇! 不论多么困难险阻! 不论多么危险! ------题外话------ 除夕和大年初一会少更新一点。事情很久,还请见谅,初二开始多更,么么哒 121再访赵府 叶晨正思索间,忽然感觉面前异样,抬眸一看。 林思涵和赵薇如不知何时候扯着莫湘云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叶晨的床前,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晨。 叶晨汗颜。 她微笑:“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就不会瞒着你们。” 林思涵眼睛一亮,摇着叶晨的手:“你会功夫?” 叶晨含笑,微微点头。 林思涵接着问:“你的功夫好厉害,在哪里学的?” 叶晨挑眉,戏谑的看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赵薇如:“薇老大,你这样祸水东引可不好。快点老实交代,你的功夫是哪里学的。” 林思涵灵光一闪,知道被赵薇如利用了,也不恼,抱着赵薇如的胳膊,缠着她问着功夫的事情。 赵薇如却不理林思涵,只是看着叶晨。 她非但没有半分被识破的囧然,反而笑嘻嘻地说道:“我说了,你就说吗?” 叶晨挑眉,点头。 赵薇如脸庞明媚了几分,笑着说道:“我们家里是舅舅家是开武馆的,我小时候在他家里住过几年,学了点拳脚功夫。” 若是点拳脚功夫恐怕没有那么厉害··· 叶晨微微垂眸,也不戳破,淡淡地笑着。 林思涵和莫湘云顿时崇拜地看着赵薇如。 赵薇如被两人炙热的目光吓住了,连忙推了她们去问叶晨:“小晨儿还没有交代呢,快去找她去。” 叶晨不等两人问过来,主动交代:“我早年遇上一个老道士,传给我一套内功心法。我小时候没事的时候练过,也算不得什么厉害功夫。若是你们想学,我可以把那功法交给你们。” 三人闻言,眼睛齐齐一亮。 叶晨微笑,找了纸笔,将功法默写下来,递给三人。 她笑道:“这功法是最基本的,对天赋要求很低,练了之后,虽说不能让人一拳顶四手,但是也能强身健体。你们若是感兴趣,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赵薇如就一把抢过了那张纸,急不可耐地读着。 叶晨和林思涵几人见赵薇如那猴急的模样,忍不住摇头笑笑。 其实,叶晨也是临时起意,决定将混元诀入门功法教给她们。 入门功法要求门槛十分低,寝室四人都可修炼。 她原本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今天的事情让她多了一丝考虑。 若是以后混混党的人找上门来,让她们练了这功法,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赵薇如细细看完之后,长舒一口气,道:“这种功法我只在我舅舅家里见过一次,而且我舅舅还藏得特别深,一副要当作传家宝的模样。没想到,小晨儿,你居然这样简单地就送给了我们···” 林思涵和莫湘云也有些色动。 叶晨微微笑笑,不甚在意的模样:“我们都是什么关系了,就别这么客套了。我把这功法拿出去就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在这样,岂不是弄得我很尴尬。你们既然都得到了功法发,有时间就练一练吧。” 说着,她看向莫湘云,语滞了一刹,接着说道:“还有,湘云,这个功法对你的身体帮助很大。你好好修炼。” 莫湘云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晨:“真,真,真的吗?” 叶晨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莫湘云激动地几乎落泪,仔细看着那功法,朝着叶晨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小晨。” 叶晨微笑,招呼着大家:“时候不早了,大家要想试试功法就先试试,要是想休息,写作业,就现在开始。都别围着了···” 三人起身,回了自己床铺,不约而同的选择开始试着修炼。 叶晨微笑看着她们,开始着手研究给赵太奶奶的解药。 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燕京一高又到了放假的时候了。 连着一个星期,林雪都没有回到学校。 那些小混混也同时在学校里面消失了踪迹。 这一个星期里面,叶晨委托燕京城龙门的势力帮着寻找林雪的消息,一无所获。 林雪的身世经历,好像被人有意地抹杀了,那失踪的两个月的经历居然是一片空白。 能逃过龙门的调查,更加说明林雪背后的势力的庞大。 叶晨也不着急,从林雪着两个月的变化就可以看出来她背后势力的强大。 若是这么快被找到了,她反倒要生疑了。 不急不急! 她是有耐心的人,就等着敌人松懈的时候,趁机而入。 此仇必须报! 还有一个消息。 龙门调查出来,燕京一高里面的那个混混党,传说中的黑道背景其实是附近的一个小帮派,叫做虎狼帮的。 里面多是一个无业流民,和偷鸡摸狗的人聚集之地。 久而久之,居然发展成为一个小帮派。 虽然战斗力比不得龙门这种训练有素,规矩分明的大帮派。但是人数还真是不少,是当地政府的一大头痛所在。 叶晨心一动。 或许,她可以打一打这个虎狼帮的主意。 毕竟,燕京龙门众人对她虽说是客气有加,终究还是不如自己收复的势力来的顺手。 不过,叶晨现在并不欲惹事,就将此事压在了后面。 今天,她去给赵太奶奶送药。 一大早便穿戴整齐,洗漱出门。 叶晨坐上出租车,和上次领她见赵老太奶奶的中年人打了个电话,说明来意。 车子顺着道路弯弯曲曲就到了赵氏公馆。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在夜间,在绚丽灯光映衬下面,赵家公馆显得十分热闹繁华,如热情好客的贵妇。 这一次,在清晨看赵家公馆,感觉又颇不一般。 现在的赵家公馆,景色宜人,建筑气宇恢宏,整个装修显得十分端庄富丽,沉静自得,就像是对镜梳妆的当家主母。 一下车,就看见那中年人着急的等在门口。 叶晨挑挑眉,走了过去。 那人一下子就冲到了叶晨的面前,感激的说道:“叶小姐,您可算是来了。知道您今天要过来,我可是在这里提前等了两个多小时,生怕错过您了。还好您到了,快,里面请。” 叶晨微微挑眉,噙着意味莫名的笑。 上一次,这中年人对她虽然恭敬,却没有这么热情的。 难道是赵老奶奶的病又了起色。 叶晨微笑,不动声色地问道:“提前两个小时等在这里。您不用去照顾赵老夫人的吗?” 那人连连道:“不用不用,老夫人身边本来就请了仆人和看护在照顾。而且,这几天病情控制地很好,基本上没什么变化。我才敢过来接您的。” 叶晨微微挑眉,微笑不语。 病情控制地很好! 那便是说,她上次的药起作用了! 赵老奶奶的毒是记性毒,虽然之前用方法控制着,但是身体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按照赵老夫人的情况下去,恐怕挺不过一个月。 现在,已经过了七天了,病情却还在控制。 那么说,情况还是不错的。 叶晨想着,眉尖浮起淡淡的笑意。 两人依旧顺着上次的道路,经过赵家大宅,穿过大花园,来到小别墅门口。 途中,叶晨随口问道:“赵家四公子怎么不在?” 那中年人看了看叶晨的脸色,才说道:“四少爷早上出门去了,说是要调查什么人。您如果要找他,我现在帮您联系?” 叶晨大汗。 她连连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您不用特意把他叫回来了。” 搞的像是我来这里是找他一样的。 叶晨默默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中年人也在纳闷。 他是看到上一次赵四少为了给这位叶小姐出头,将以前柳家那位得宠的大小姐生生就扔出去的。 他带着叶小姐去了小别墅之后,赵四少还多次问他带叶小姐去干什么。 他得了赵老太爷额吩咐,自然不敢说,心理却对叶小姐更加留意了几分。 能得到赵家这个冰冷冷的四少的关注的女生可是不多了。 况且,还是赵老太爷都十分喜欢的叶小姐。 今天叶小姐主动问起赵四少爷的情况,他自然多了几分热忱。 两人思索间,已经到了上次叶晨见到赵太奶奶的卧室了。 卧室装横依旧十分端庄典雅,只是少了几分药味和昏昏的感觉。开着窗,空气十分清新。 叶晨走进去,看着床榻,微微挑眉。 赵老太奶奶不在。 她转头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摸着额头,笑道:“估计是老夫人起来走走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 叶晨微笑。 能够起来走走了,赵老奶奶的情况看起来很不错。 吱呀—— 木门一声轻响,推开一小缝。 一老妇人被人掺着,含笑缓缓走了进来。 叶晨见此人梳着一个简单的包头,额头光洁,面目慈祥,一身淡紫色唐装,绣着百花锦簇的袖边,穿着一双舒适的厚底皮鞋,整个人显得很精神,料定这就是赵老奶奶了。 她微微一笑,向着赵老奶奶微微垂头,笑道:“赵奶奶,我是叶晨。” 旁边的中年人立刻解释道:“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给您治病的那个叶小医生,您这些天吃的药就是这个叶小医生给的。” 老妇人眼睛亮了亮,由人搀着,缓缓地坐到了床边,伸着手,慈祥的说道:“小丫头,我记得你是老蒋的干孙女吧。眉清目秀的,长得漂亮,老蒋眼光不错。” 叶晨并不接话,只是淡淡笑笑。 中年人又说道:“叶小医生这一次是来给您送药的。” 老妇人手明显颤了一颤,说道:“送药?难不成,这小丫头研制出了解药不成?” 叶晨微微笑着:“我研究过您的病情,虽然不敢说是完全弄清楚了。但是也是摸了个十之八九,现在制出了一味药,想给你试试,只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老妇人笑着,并不以为然的模样:“我这把年纪了,也不在乎这些了。这辈子该经历地都经历了,现在就算是一蹬腿,走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就是你赵爷爷,非要到处给我找医生,这才找到了你。我先和你说好,治不好不怪你,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 叶晨笑容一滞。 赵老奶奶不相信她的药。 或者说,赵老奶奶已经没有治好的欲望了。 这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是最可怕的! 叶晨心思转了一转,又扬起了一个微笑。 ------题外话------ 大年初一,祝大家新年好,么么哒,多送四百字 121审讯 她冲着赵太奶奶微微笑笑,并不对她的话多做评价,只是说道:“瞧您说的,我可是赵老太爷请过来给您医治的。于情于理都要尽力,更何况,我和赵四少也是好友,您是他的长辈,我更是要用心了。” 说着,叶晨将那个天青色小瓷瓶放在了床边的茶几上,安静不语。 她这番话里面既提了赵老太爷又提了赵默寒,双管齐下。 赵老太爷既然会找到自己给赵太奶奶治病,想必必然是十分在乎赵老太奶奶的。反过来想,在赵老太奶奶的心中,想必赵老太爷的地位也不低。 至于赵默寒,她看他在赵家地位不低,也很得赵老太爷的青睐,想必是赵家的希望。 提起他,是为了提醒赵太奶奶赵家。 既有私人感情,又有家族大义,若是赵太奶奶还不想着活下去,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叶晨微微笑着,端起几上的一个青瓷茶杯,浅酌一口。 赵太奶奶的表情变了变,先是有些伤心,继而是惊愕,最后确实有一丝赞赏。 她无奈摇摇头,嗔怪道:“你个小鬼灵精,真是的。还怕我真的就这样撒手走了吗?” 说着,又招了招手,说道:“把那药丸给我拿过来吧。我倒是要看看,叶小丫头做出来的药丸有什么效果。” 叶晨但笑不语。 中年人大喜,连忙双手将药瓶递给赵太奶奶。 赵太奶奶看了叶晨一眼,才接着就着水,仰头灌入。 叶晨眉尖浮现淡淡的笑意,从赵老太奶奶的手中接过水杯。 赵老太奶奶笑看着叶晨,打趣说道:“叶小丫头,现在行了吧?” 叶晨淡淡笑着:“赵奶奶这样当然是最好了。” 赵太奶奶抿着嘴笑。 赵太奶奶又拉着叶晨说了好一会的话,问着叶晨的基本情况。 叶晨一一答了,含笑淡然,如那瑟瑟秋风下,不知名的墙角下静静绽放的一簇黄菊。 赵太奶奶暗自点头。 聊了一会,叶晨起身告辞。 赵太奶奶再三挽留未果,只得让中年人送叶晨出去。 叶晨走到门口,笑对着那中年人说道:“赵太奶奶那里还请您监督着吃药。下个星期我就过来复查。” 那中年人连连点头,感激的说道:“叶小姐,这次还是多亏您了。我们其实早就发现老妇人有些不太愿意吃药,平时吃药也要我们每天监督着才行,有些生无所恋的感觉。但是我们作仆人的也不好说什么,哎,今天若不是您今天这一番话,恐怕老夫人不会这么主动地吃药的。” 叶晨微微挑眉。 这中年人倒是一个忠仆。 她淡淡笑着:“您不必这样客气。我是一个医生,医治患者是我的本职工作,更何况,我既然决定医治赵老奶奶,肯定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中年人感动地点头。 叶晨再次告辞。 这一次,中年人特地将她送到了门口那条长马路的尽头。 ** 暮色沉沉,残阳似血。 燕京城郊,昏暗暗的小树林深处立着一破旧木屋。 木屋中躺着一个男子,中年模样,胸口草草绑着泛黄的绷带。 他双目放空,呆呆瞪着破着大洞的天花板。 噔噔噔—— 急促地脚步声骤起,伴着几声嘈杂的议论声。 “真是晦气,每天都要给这个半死的人送饭!害得老子要跑这么远!”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们也不能拿这里面的人怎么样,上头的人可是说了,要活的。” “你说这个倒是提醒我了。你说,咱们堂主为什么对那个叫做叶晨的堂主那么言听计从啊?虽然说那叶晨也是北省的堂主,但是咱们堂主还是燕京的堂主呢···” “你没听说吧?那个叶晨手里有门主的令牌,那可是门主的信物。在龙门中,见到此令牌,等于门主亲至···” “啧啧——门主的令牌,难怪···” ···· 说话声渐渐小了,卷走碾碎在风中。 接着。 哐当哐当—— 破旧的木门被剧烈捶打,摇摇欲坠。 一汉子闪身而进,如一道黑风刮过。 他重重地将饭碗磕在桌子上面,大喇喇坐在屋子里仅剩的脏兮兮的木凳上。 “饭来了,快吃,快吃。吃完了上面有人要见你。” 床上那人的鼻子动了动,缓缓扭过头,看着桌上的饭,喉结滚了滚。 他的嘴唇干枯得已经裂成龟纹,面无血色。 他伸着手,想去够着饭。 咕咚咚—— 他却从床上无力地滚了下来。 送饭汉子斜了他一眼,继续抠着脚。 用尽力气抬头,却看见桌沿上露出半边碗边。 粗瓷的、缺了一个大口。 他艰难伸着手,终于触到了碗边。 手指微微地动着,终于将碗拖了下来。 稳稳的。 碗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甚至没有用筷子,直接用手扒着饭。 一路上饭端过来已经凉透了。 饭粒硬的像石头,冰冷。 他却吃的狼吞虎咽,被噎了好几下。 那汉子也忍不住回头看他几眼。 不待他将碗中的碗中的饭吃完,那大汉就拎着他的后领。 “别吃了,上面的人急着见你。快走吧,早点把你送过去,我好早点交差···” 打鼓一样的巨响在破旧的木屋中居然有了回音。 他猛被提高,盯着那粗次破口饭碗,浑浊的眼睛发出摄取般地光芒。 双手无力地扑腾,想要拿着那饭碗。 汉子烦了,一把踢远了那饭碗,骂咧着:“吃!吃!吃!就知道吃,快给我走,否则我交不了差就拿你是问!哼!” 说着,小鸡一般捉着他就欲大步走出。 “让他吃完吧。我已经过来了,就不用让他过去了。” 清冷的声音被风卷着过来,染上几分飘渺。 仿佛九重楼阁上的荦荦巨响。 汉子与那人一愣。 他们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微微张了嘴。 风卷着清寒,灌入嘴中,冻得人牙齿猛一哆嗦。 两人目光却还是钉在了那人的来处。 已是暮时,余晖染红了半壁天光,树林里笼着墨一般浓的夜色。 而那夜色的尽头,有一道微光斜出。 割破半壁晦暗,亮了沉默的树。 高大的树影打下来,寒石一般地重。 一人染着微光,缓缓步来。 白裙衬着夜色,比天顶的月色更皎白。 裙角沾着几许暗光,荡漾出微微地光华。 青丝几许垂落,脑后简单挽起一髻,碧色竹钗动人。 她微微笑着,清冷地笑意月光一色皎白。 大汉看痴了眼,拎着那人的手一送。 咚—— 巨响砸破一时的沉静。 那人顾不得身上被砸的生疼,四肢并用,爬向那半碗饭。 大汉见如此模样,瞬间就恼了,一脚踢在那人身上:“你丫丫的,老子才刚不注意你丫的就跑那么远了。上辈子是饿死的吧,馋的跟狗似的···” 那人全然不顾,反而借着大汉踢他的那股力道,更加接近了那饭碗。 大汉骂骂咧咧,还欲再踢。 叶晨微笑,淡淡说道:“让他吃吧。” 大汉腿一滞,嘀咕了一句:“算你小子运气好。” 那人感激的看了叶晨一眼。 叶晨却淡淡垂了眸,如葱如玉的手指在桌上磕了一下。 可不要感谢她··· 木屋里面又静了下来,只有那人狼吞虎咽的声音。 叶晨小巧如玉的下颚垂着,看着那人,目光里流过不知怎么样的光芒。 呼哧呼哧—— 那人终于吃完了饭,连着打了好几个鬲。 大汉嫌弃地瞥了那人一眼,捂了鼻子。 叶晨微微笑着,问道:“你吃完了吗?” 那人嘴里都是饭,连连点头。 叶晨垂了眸,长长睫毛垂下:“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好了。我就可以再给你几天活路。如果你没有回答好,我会让你现在就死在这里,你选择哪一个!” 淡淡的语气,却说着人的生杀予夺的杀伐之事··· 那人瞪大了眼,抬眸:“你是谁?” 叶晨纤细素白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我记得,你没有问问题的权利。” 那人眯起了眼,盯着叶晨。 叶晨微微笑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大汉却猛地踢着那人的屁。股:“叫你回答你就问回答,罗嗦个什么!” 那人不知道痛一般,石头一般钉在原地。 他深深低着头,面目一片晦暗,许久,淡淡吐出一字:“好!” 叶晨微笑,道:“你知道柳家覆灭的消息吗?” 那人低着头,沉默。 大汉又骂骂咧咧地踢了那人一脚:“磨蹭什么,快回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人吐出二字:“知道。” 叶晨目光落在他藏在衣袖里面紧紧攥起的手上,微微勾唇。 她继续问着:“你有没有想过为他们报仇?” 那人依旧垂着头,雕塑一般静默。 叶晨提醒道:“你可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最好不要作假,否则,就没有回答下个问题的机会了。” 话语轻得像是要被风卷走。 那人却心上一凛! 她说的,是真话! 那人道:“想过!柳家是我的家,我想给柳家报仇!” 叶晨微微挑眉,远山眉笼山含黛微扬:“很好。那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柳家为什么会和王家搅在一起?或者,王家的现在的状况!柳宗宝!” 柳宗宝是柳青青爸爸的名字。 ------题外话------ 实在对不起大家。本来说好今天多更的。结果,家里来了好多客人,忙活了一天,被拉着到处见人, 实在不敢保证了。但是青子有能力绝对会多更的,么么哒 122王家的秘辛 柳宗宝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寒石一般的沉默在心口压下,骤然重得人呼吸困难。 那汉子急了,猛地一巴掌扇到了柳宗宝的头上:“你个臭家伙,叫你说你就说,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难道是哑巴了不成,要不要我现在帮你开开口···” 叶晨含笑坐观。 柳宗宝双目充红,死死钉在地上,灰蒙蒙的指甲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记,恁的是如刀锋剑刃,割破眼前一线清明日色。 他抬起了头,盯着那汉子,压低了声音:“你不要骂了!” 那汉子嗤之以鼻,刚欲继续骂着,突然撞进了柳宗宝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幽黑冰冷,蚀骨的恨意纠缠在其中,泛着幽幽的光,像是在寂静夜间骤然亮起的饿狼的眼。 仇恨,冰冷。 唯有恨到极致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目光。 汉子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叶晨目光在柳宗宝的眼神上凝了一凝,浅笑。 她说道:“柳宗宝,我记得柳家和王家可是最亲密的盟友吧?怎么这一次柳家出事,王家都没有出手相助?王家难道是想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嘛?这一次,若不是王家不插手,柳家恐怕也没有那么快就倒闭了。还有,不少人可是把不敢对着王家释放的怒气统统冲着王家撒了···” 她这一番话是提醒柳宗宝,柳家的覆灭中,王家的坐视不理占了很大部分。 要报仇,别忘了王家那一份。 现在,面前就摆着一份能够让王家覆灭的机会··· 柳宗宝抬起头,目光像尖刀一样破空而来,呼呼带风作响。 他冷声问道:“柳家的覆灭恐怕也有你的一份吧?” 叶晨大方的承认:“是。我针对王家,柳家的事情我也有在背后使力。” 柳宗宝惊讶于叶晨的坦然,目光在叶晨面上扫过,见叶晨眉尖一片光风霁月,暗自垂了眸。 叶晨似笑非笑看着柳宗宝。 柳宗宝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风中忽明忽暗的烛火,细到一线呜咽:“如果我把王家的消息告诉你,你会帮我覆灭王家吗?” 叶晨的手微微一滞。 她淡淡笑道:“你现在似乎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柳宗宝声音沉闷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的压下:“我知道···但是,你会的,不是吗?” 叶晨微笑不语。 风卷着渐渐沉下来的夜色进了小屋,冷了三人的衣肩鬓角。 柳宗宝咬着唇,手捏成拳,骨节泛白。 许久—— 一线细响从喉间溢出,压过千钧般沉重压抑的沉默。 “好,我说——” 叶晨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因为两家老人职务亲密的关系,我们柳家和王家是世交。早年在王家还只是燕京城里面的一个小小的中流家族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和王家交好。当时王家王威远还是和我父亲是同级。后来,王威远渐渐发展升迁,一路升到了我爸爸的头上,王家的几个儿子在政府里面发展也越来越好,身居要职。渐渐才成为燕京城里四大家族之一,说起来,还是燕京城四大家族里面底蕴最薄的一家。” 柳宗宝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王家发达之后,就渐渐瞧不起我们柳家了。但是我父亲为着工作上面的事,少不得去主动攀着王家,渐渐的外面就流传起柳家是王家的附庸的消息,一些不敢对付王家的家族就盯上了我们柳家,为了这个我们柳家不知道挨了多少明枪暗箭。后来我们才弄清楚,这个消息居然是王家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拿柳家做挡箭牌。” 柳宗宝低头,咬紧了唇,唇瓣泛白。 “后来,我父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死攀上王家,把柳家和王家绑在同一条船上,甚至想要为两家联姻,巩固关系。这样,王家为了面子,多少也会照看着柳家一些。谁知道,现在···” 他的唇被咬破,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鲜红的细碎血花绽开在泥土中,重了几许昏沉夜色。 “为了推翻柳家,别的我也不多说了,现在只和你说两件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王家死上千百遍。” 叶晨微微挑眉,素白的手指在桌上轻点着。 “王家当年为了在四大家族中站稳脚步,巩固地位。曾经企图暗害过去其他家族的优秀子弟。很多已经得手,很多却没有成功。还有的曾经看似得手,最后却发现失败了。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听王家的人说起过,我的父亲现在都还不知道。” 忽然,柳宗宝抬眸,盯着叶晨的脸。 “那个曾经看似得手,最后发现失败的人,你一定不会陌生,他的名字叫做赵默寒。” 叶晨一惊。 敲着桌面的手骤然一停,如正高潮那戛然而止的狂曲。 赵默寒? 他受了王家的暗害? 可是他现在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啊? 到底,怎么回事? 叶晨心中着急,却仍端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个时候,不能急。 她拿捏住柳宗宝的就是那份从容不迫,万事在手。 不能被他看出端倪。 悄然中,指甲轻敲着桌面的声音重新奏起。 柳宗宝又垂下了眸,表情晦暗得如同门外漆黑的夜色。 “当然,王家对付那些几大家族的子弟的方法各不相同,有的是用拐卖,有的是用暗杀,有的是用毒药。赵家四少当年就是被灌了能够慢性摧毁神经,致人痴呆最后没命的毒药。刚开始确实有效,自从灌了药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过,赵家一直称病。王家就知道这事成了。所以说,这是曾经看似得手。现在,赵默寒却又开始出现在公众场合,还拥有了这么大的成就地位,这就是说王家最后没有得手的原因。” 柳宗宝顿了一顿。 “因为王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十分小心。花了几年时间,才解决了几个孩子,也没有受到其他家族的怀疑。现在赵默寒这模样,王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记起了当年的事情,惶惶不可终日。甚至有几次想过,暗杀赵默寒,却一直没能得手···” 叶晨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噙着微微的笑。 如那角落中静静绽放的一簇幽兰,暗自飘香,不招摇,不浮华,素色动人。 难怪赵默寒的是燕京四少中身份最为神秘的一个。 传闻中,他从未参加过任何宴请,也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 人们都以为是赵默寒是性情孤冷,不喜见人。 现在看来,怕是病情缠身,出不了门。 赵默寒开始公开露面似乎是从一年前开始。 一年前,赵默寒发生过什么? 赵默寒到底是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王家的胆子可真是反了天了! 柳宗宝低着头,并不看叶晨的神色,眼神落在了那个缺这一个口的粗瓷碗上。 “还有,知道王家最近为什么都没有出席一些重要场合,连赵家老太爷的寿礼都不来了吗?因为王家现在内部已经自顾不暇了。根本没有时间来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王家家主,王威远已经被软禁了。现在是王威远的继妻阮晶玉和她的亲孙子,王倾涵当家!” 叶晨敲打着桌面的手指慢了一下。 王威远,就是王丽娟的亲爹,她的亲外公。 但是叶晨却对他没有多少好感,这种男人实在是无能且愚蠢。 当年,王丽娟在家中受了那么多的苦,不仅丝毫没有察觉到,反而在王丽娟被继母阮晶玉逼出王家之后,偏听偏信阮晶玉的话,认定王丽娟的罪名,让王丽娟有加不能回,在外漂泊十多年。 这一切,虽然是阮晶玉造成的,但是王威远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为这件事,王威远和王丽娟的四个哥哥离心。 至今,王威远的前四个儿子已经十几年没有踏入王家半步。 现在更是被妻子和孙子篡了权,简直无用! 叶晨微微凝眉,锋利的眸光自眼中一线逼出,划破夜色一道鲜血淋漓。 王倾涵? 燕京四少中的王家大少! 当年指使叶善一家想要迫害王丽娟,致使叶勇腿瘫痪近十年! 此仇,必报! 王倾涵的父亲,也就是阮晶玉与王威远的独子早夭,留下一个只满周岁的王倾涵之后就撒手人寰。 王倾涵自小养在阮晶玉的身边,被养的不认王威远的四个长子,现在有这种举动,也不奇怪。 叶晨垂眸:“王威远不是还有四个儿子吗?怎么?就没有一个回来帮忙的?” 柳宗宝嘲讽的翘起唇角。 “王威远那人笨得要死,又是偏听偏信,刚愎自用的人。当年王威远的升迁,还有那些害三大家族的子弟,拖垮其余三大家族的主意都是阮晶玉拿定的。王威远因此十分信任阮晶玉,娶进阮晶玉进家门没多少年,就把掌家的大劝交给了阮晶玉。当年,王家大小姐,王画娟和人私奔的消息,闹的整个京城是满城风雨。可是长眼睛的谁看不出来这是阮晶玉让人传的谣言。不少人还为着王画娟可惜,碰上了这么个继母。只有王威远,一心相信着阮晶玉,竟然把亲生女儿给赶出来家门···” 叶晨默然。 连外人都可以看的这样清楚的事情居然蒙蔽了王威远十多年,让王丽娟零落在外十多年。 王威远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柳宗宝轻笑着,如讥如诮,薄凉的唇角凝着一丝隔岸观火的快然。 叶晨微微垂眸,扇面一般地睫毛垂下浅浅的阴影。 柳宗宝继续说道:“自从王威远把王丽娟赶出去之后,王丽娟的四个胞兄就再也没有回过王家。不过,他们到底是留着王家的血,总不可能看着王家就这样落到阮晶玉那个女人的手上。看着吧,这两天内,王家就会出现一场内乱的。” 叶晨沉默。 想起王家在赵老太爷子的寿宴上的缺席,想起这些日子,所有社交场合王家的敛气摒声,还有漠视着柳家的覆灭,她承认,柳宗宝分析地很有道理。 这个柳宗宝,对于形势的认识颇深。 不然,现在便不会给叶晨说起这些。 柳宗宝垂眸,微弱月光下,表情晦暗不明,若隐若现勾出一静默人影,暗影憧憧。 他低声道:“你要的信息全部都在这里了。现在该放我走了吧!” 叶晨的手指在桌面轻磕了一下。 一声脆响。 她看见柳宗宝的眉毛挑了挑。 叶晨垂眸:“你就在这里,我走的。” 起身,轻轻一旋,白裙转起一个微圆,像是在风中轻颤的白莲花边。 轻巧,淡然。 她身前大笔泼着半壁乌黑墨色,隐隐有孤星闪烁,光华一闪。 她迈着微步,似乎有药香自脚尖腾起,萦萦绕绕。 一袭白裙,一头青丝,一双莲足,淡淡的映在那乌黑的天色中,远了远了。 天际微光乍泄,缓缓隐去。 大汉看痴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住了一般。 柳宗宝却悄悄的动了,猫着腰,趁着夜色,手里捏着那粗瓷破口大碗。 叶晨走地缓,才将没入漆黑一夜色。 隐隐中,一白裙染着墨边。 柳宗宝缓缓跟了上去,隐在夜色中,悄然摸近。 叶晨浑然不知,手里一电筒,缓缓走着。 一步。 两步。 三步—— 黑夜中,一游鱼般的身影悄然溜出,猛地抓起那一簇白影,粗瓷大碗的破边对着脖子。 “别动!再动我割断你的脖子!” 冷漠,决然,与方才的乞怜,低求丝毫不同。 静默的林间连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骤然,一轻笑声敲冰般的敲碎了一地静默。 银铃一般,这是少女的笑声。 柳宗宝大惊! 那白裙少女已经被自己制住,难道,这林中还有第三人不成? 他的心陡然踢起,声音中带着些色厉内荏。 “你,你是谁?” 轻笑声更大了些,穿在林间,四边回荡。 “柳先生,我们刚刚不是才一起说过话吗?您现在就不记得我了?啧啧,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刚刚才一起说过话? 那他手中的这是什么? 他瞥到自己手中碗口对着的那物件,瞳孔猛一放缩。 那,居然是一根朽木! 还披上了白裙! 这怎么可能! 刚刚他明明就是捉到了那女孩的! “柳先生,是不是很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因为你没有机会去想了!” 轻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在林中回荡着。 柳宗宝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巨大牢笼之中,他就是那待宰的猎物,而屠夫正在外面捉弄的看着他无力挣扎,最后还是逃不了一腔热血,头颅滚地。 “我在这里呢!柳先生!” 柳宗宝脖上一凉,凌然一凛冽刀光一线逼来,他眯了眼。 下一秒。 颈上微微刺痛。 细小的血滴滚落,凝成一斜线,沉了皎然月色。 他的衣襟已经染了浅浅一层红渍。 “感觉如何,柳先生。” 轻笑声再起,一白影缓缓现出。 依旧是一袭白裙,只是与方才那件略微不同,如同截然而立的擎枝白莲。 柳宗宝缩了瞳孔,咬了唇。 “既然你现在捉我,刚才为什么要放了我。” 叶晨轻笑:“因为我想知道,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柳宗宝默。 他的心思被这少女全部猜中了! 他原想着先告诉叶晨一些消息,拖延时间。最后,若是叶晨满意了,将他放了,他要伺机为柳家报仇。 若是不放,他便说刚刚的话里有真有假,拖延一些时间。 此少女这般语气,分明是猜中了他的心思。 柳宗宝的语气沉了沉:“你很聪明,你看起来似乎不大,这等年纪就有这样的谋略,很了不起!” 叶晨笑道:“多谢柳先生夸奖,不过,您今天还是要死。我不会白白放任一个仇人离开。” 柳宗宝闭了眼,语气苍凉:“来吧。” 哐当—— 清脆一声响! 尖利的匕首刃刺到了柳宗宝的脖子上的一刹那,一个小石头打偏了匕首! 叶晨看去,一黑影飞快在林间窜着。 ------题外话------ 今天先这么多,明天尽量多一些,么么哒 123 建设情报网 那黑影动作快极,眨眼间失去踪影。 叶晨微眯了眼。 方才打到她匕首上的力道可不轻,绕她力量惊人也颤了颤手腕! 此人,是敌是友? 叶晨匕首逼近了一寸,鲜红的血滴从镜面般锃亮的刀尖滚过,一滴一滴坠落在地,在尘埃中开出细小的花。 柳宗宝紧了唇,一言不发。 藏在脏兮兮袖口的手却握得死紧。 叶晨环视四周,面容冷峻。 她在等! 等着方才那人出现! 敌在暗,她在明,必须把敌人逼出来。 既然那人挡了她的匕首,必然是想救柳宗宝。 她捏着柳宗宝,守株待兔。 树林间又静了下来,夏日夜间已升起了层层凉意,瑟瑟卷衣起。 柳宗宝额上冒出了汗珠。 叶晨的匕首又近了一寸,刀刃距离大动脉仅几毫米。 淋漓的鲜血汩汩而下,逶迤成一线,暗了几许薄凉夜色! 柳宗宝太阳穴边,几根青筋突突作响。 忽地—— 微风轻拂面,树叶簌簌动。 叶晨眼一眯。 来了! 她手用力,哧啦一声响,尖利刀刃在脖上拉开豁然一大口。 鲜血飞迸而出,洒满旁静默的树,压抑的沉默似乎更重了些。 柳宗宝软软倒了下去,砸出细细一线响,压下了夜色中几许清寒沉默。 他的双眼瞪得老大。 叶晨睨了一眼,甩甩匕首上的血,面上无一丝表情。 干净、果敢、决绝! 饶是饱经杀戮的刺客也无法与之媲美。 林间起了低低的惊呼声—— 叶晨耳一动,盯向某方向,足尖一点,飞奔而去。 飞舞的裙裾如旋转的扇面,转破漆黑夜间一道淋漓鲜血。 残影如疾风。 转眼间,叶晨已跑过几百米。 树林中立着静默如黑夜卫士一般的憧憧众树,高大、沉默、漆黑,如直立起墨染的屋椽。 隐隐绰绰,一黑影在其中快速穿梭,游鱼一般。 叶晨屏气,足尖一点,飞身而上,伸手作爪,猛地抓向那黑影。 撕拉—— 轻响一声。 叶晨手肘上顶着一黑衣人的脖子,膝盖压在那人腿上。 黑衣人蒙着面,挣扎。 叶晨冷笑,一把扯向面纱。 谁知—— 黑衣人猛一用力,体内一莫名力量爆发,竟生生将叶晨震退在一边。 叶晨双足飞快点地,堪堪稳住身形。 再抬眼,哪还有那黑衣人的踪迹。 叶晨看向手上一碎衣角,眸色渐沉。 这衣料,她见过。 遇上混混党是,林雪穿的就是这衣料。 方才面纱只露出一角,现出半面五官,她却可以断定此人必是林雪。 林雪! 那股莫名气息与林雪体内的诡异气息如出一撤。 此人必定是林雪!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蒙着面? 她似乎对这树林很熟悉,逃窜时灵巧如游鱼。 或许,林雪本来就在这里。 她才是碰巧闯进来的人。 叶晨眸色微沉,诡异阴森的树林仿佛更加神秘了些。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个林雪就能从她手中轻易逃脱,若是贸然行动,恐怕··· 她的手紧紧攥起。 转身,离开了这片森林。 皎白月色中,一白裙荡漾着,远了远了。 某树后,一黑影目光阴冷如蛇,盯着那白裙,长指甲深嵌入树中。 ** 时间已晚,叶晨在外寻了一宾馆住了,明天回校。 翌日清晨,太阳未出,叶晨已早起,想趁人未发现,赶回去。 燕京一高正门对市中心车水马龙,保安森严,后门处却有一偏僻小巷可以偷溜进去。 叶晨走在小巷。 小巷平时少人走,此时更是寂静无声。 哒哒哒—— 轻轻脚步声一声声踩进人心跳。 叶晨渐渐深入小巷。 瑟瑟冷风卷起巨大的梧桐叶,打了几个滚,远了。 哒哒哒—— 重了几分的脚步声响起。 杂乱无章,重重叠叠,伴着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另一群人冒出来了。 叶晨浑然不知,安静走着。 脚步声愈来愈近。 叶晨背影染着初光,依旧安然。 “待会,你们先摸到前面去,我们在后面悄悄跟着,等到我发令,就一下子扑上去!” “牛老大,听阿紫说,那个女人很厉害。可以打赢林雪的。我们就这几个人,行吗?” “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个什么!你知道林雪有多厉害吗?还不是阿紫她们一直在传,我们有没有见到她有多厉害。阿紫的水平你们还不知道吗?能被她们称作厉害,放在咱们眼里也就是一般的货色而已。惹上了咱们虎狼帮,我要她好好知道我们的厉害!” “是、是、是,老大英武!” ··· 几人声音压得极低,几近耳语。 说完,两三条影子贴着墙溜的一下窜了过去。 若不仔细看,一般人恐难察觉。 叶晨悠悠闲的漫步,含着惬意的笑。 太阳微微破开一线墨染夜色,初光从中乍泄而出,仿若普渡的佛光,扫过尘世间晦暗与冰封。 叶晨背挺得笔直,清俊如竹。 佛光染了鬓角,正了容色,青丝如鸦,翠娥如影。 晨光中,她的眉眼镀上金光,让人无法逼视。 包围的几人看的痴了,呆呆立着,忘记了动作。 日光渐淡,光芒散去,众人方反应过来。 为首者跺跺脚,暗骂:“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居然看呆了眼!回去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浑然忘记他方才也痴看了很久。 他比了个手势。 前方人影会意,回过神,重重点头。 四五条黑影噌的一下窜出,一闪而过。 晨光中,只留下残影阵阵。 叶晨脖子一凉,低头,看见一亮光闪闪的匕首。 刀尖靠着如玉般莹润的肌肤,却在微微颤抖,少了几分冰冷杀意。 “别、别动,再动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从四面八方又窜了七八条黑影,团团围住两人。 “臭丫头,嘿嘿,现在终于落到我们手上了吧!哼!让你横,让你再欺负我们龙虎榜罩的人。现在知道教训了吧!来乖乖求饶,我还有可能放过你!” 为首者着褐色夹克,瞪半旧皮鞋,从眼角处划拉下一长楔形伤疤,面目凶横。 此时,正得意把玩着铁棍,眉眼高扬。 叶晨微眯了眼,打量这几人。 一、二、三···七、八! 加上劫持住她的,一共有八人。 这八人衣裳皆旧,夹克衬衫体恤都有,头发缤纷多彩,身高不一,面容迥异,皆是流氓打扮与做派。 叶晨轻笑一声:“你们以前做过劫持人的事情吗?” 牛老大一愣。 她在笑! 她居然在笑。 正常戏码这时不应是人质跪地求绕,他们各种威胁恐吓,让人质记住这次教训的吗? 小丫头问这个做什么。 他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劫持人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我们每个人的手底下都不知道积了多少人命了,杀你一个不多也不少!哼哼,怕了吧!” 叶晨垂眸低笑:“是吗?” 声音透着若有若无的怀疑。 牛老大大恼,他自诩虎狼帮的帮主,威风凛凛。虽比不上大帮派当家体面,也威慑了许多学生和白领。 然而,他现在被这小丫头嘲笑了? 他沉了脸:“你什么意思?” 叶晨道:“首先,你们作为劫匪,一些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比如,拿匕首劫持人的时候应该把匕首比到贴近脖子的地方,否则很容易让力气稍大些的人就这样逃了。喏,就像这样!” 轻巧转身,裙裾如素白的扇面旋起。 劫持着叶晨的人怀中一空,匕首却纹丝未动。 叶晨俏生生立在不远处,微笑:“你看,这不就是了。” 八名劫匪瞪眼。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碰匕首就逃了出来! 叶晨莲步轻点,挨个挨个的走过劫匪,缴了他们的兵器。 “还有这些,这都是什么玩意啊。铁棒,匕首,双节棍就算了,这些玩具刀,塑料枪是怎么回事啊?做劫匪也要有劫匪的样子啊。别让你们把劫匪的脸全部给丢完了···” 说着,将兵器放在脚下,卡兹卡兹全给踩碎了。 八名劫匪哭笑不得。 他们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讲着如何做合格的劫匪的课? 这世界玄幻了! 牛老大刚欲抓住叶晨,好好教训一顿,却突觉身子一僵。 动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剩余劫匪也发现了问题,惊恐张大嘴,尖叫! 这这这! 这是见鬼了吗? 叶晨不耐烦挠着耳朵,伸出手,如葱如玉,轻轻压了压。 “别吵!” 这句话像是附着魔力般,尖叫声戛然而止。 叶晨满意点头,道:“还有干一行就要爱一行,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明明知道问题,却还是不肯改!连我用心给你们指导的课程都不用心听,这样怎么能做出一个优秀劫匪的典范呢!” 八名劫匪像是吞了苍蝇,吭吭唧唧说不出话。 叶晨继续说道:“乖的很,不要说话就最好。你看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比如,你们一共有八个人,怎么能够一起上呢。要知道这地方虽然很少有人来,也不是没有人来过,要是有人正好从这里经过,发现了你们怎么办。所以,你们应该最起码派一个人去守在巷口,不让人进来嘛。” 牛老大叫嚷声音小了,陷入沉思。 这丫头的话不好听,到都是真的。 当时他怎么没想到派一个人去放风呢? 不过,这小丫头怎么会懂这些? 难不成,她也是干这行的? 同行是冤家,若真是,他就没好脸色看了。 叶晨一本正经总结道:“所以,综上所述,你们这一次的劫持行动是很不成功的。你们也是十分不合格的劫匪,要想在这行当下去,还是好好练练吧!” 牛老大沉了脸。 都已经劝他们转行了。 这肯定是同行在捣鬼! 他冷哼一声:“照你说,我们不适合当劫匪,适合当什么?我们不混道上,能混哪里?你倒是给我说说!” 叶晨看牛老大。 他眼角眉梢分明带着嘲讽。 叶晨挑眉:“你们想过转行吗?” 牛老大嗤笑。 转行? 谁不想啊? 这样为人唾弃,被人嫌弃,有家不能回的日子,谁愿意过啊。 可是,他们一没学历二没人脉三没工作经验,谁愿意要他们啊。 当然,还是有陶醉于为劫匪的快感中的。 这且忽略不计。 虎狼帮里面大部分都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才干了这行的。 想出去只是他们的一个梦。 七名劫匪闻言亮了眼睛,随即,暗了下去。 叶晨神秘一笑:“我这里有一个能够让你们能够正当工作的机会,但是需要你们答应一个条件。” 牛老大略一踌躇,迟疑道:“工作是什么?” 叶晨微笑着说道:“我和军队里面的人有些关系,如果你们有人想要当兵的话,身体条件符合可以优先考虑。还有我和人打算成立一个保安公司,要是你们有人想要正经工作的,可以到我这里当保安。” 八名劫匪不由得心动。 当兵是每个男孩子都做过的梦,却不是每个男孩子都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 牛老大忍不住问道:“可是当兵不是要求家世清白吗?可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算家世清白啊?” 叶晨神秘一笑:“所以我才说我和军队里面有人有些关系啊。放心,只要你们身体素质符合条件,入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只是,入伍之后的事情就得看你们的了。” 劫匪们不由得神往。 虽说当兵这事情,又苦又累,但是肯定比现在这模样强啊? 如果在军营里面表现的好,混个小官什么的也不是问题··· 小丫头说的这样自信,信她一回又怎么样! 不少劫匪关心的却是保安公司的问题。 当兵固然好,但是名额争夺肯定多,如果能够混个保安当当,到时候每天月拿上固定的工资,家里人就不会总说自己不误正业了。 说不定,还能说上个漂亮的媳妇。 这样想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名劫匪对视,还是牛老大谨慎,问:“那你提出这么好的条件,到底是要我们干什么呢?” 叶晨眼睛微亮。 进入正题了。 她微笑:“我要你们整个虎狼帮为我效力!” 几人一惊,说不出话。 有劫匪后知后觉问出声:“虎狼帮为你效力,难不成你也是混道上的?” 叶晨大方道:“我确实是道上的。” 牛老大沉吟:“可是既然按你说的,那就把我们都给身份漂白了,还怎么给你做事啊?” 叶晨摇头失笑:“我是这样自相矛盾的人吗?到时候把你们送到军营或者保安公司之后,你们也不用多做别的。只要你们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传递一些消息就好了。” “传消息?这么简单?” 有劫匪难以置信地惊呼。 叶晨含笑点头:“对,就是传消息。” 这也是叶晨很久之前有意做的事情,建立一个情报网。 把人安插在军营里面,可以及时掌握军营里面的动静,判断大动向。 至于那些保安,都是要安插到不同的单位和各大家族中去的,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用说一说每天出入各大家族的都是那些人,就足够了。 她手底下有龙门,但是终究还是有些地方是龙门渗透不进去的。 这就需要叶晨建设的情报网了。 就算告诉了叶晨这些,那些保安其实并没有说些什么,也不会被各大家族的人发现。 也就能够保住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 叶晨有意拉这些人一把,既然帮她做事,自然不能将他们用时视若珍宝,弃时不屑一顾。 最起码,一个安稳的工作是必须的。 瞥见几人纠结的神色,叶晨微微垂头:“这件事情毕竟关乎太多,你们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再说。我就住在燕京一高寝室里面。三天之后,要是你们考虑好了。让上次的阿紫给我递个信。” 几人沉闷点头。 叶晨失笑,转身就走。 时间不早了,不知能否按时赶到寝室··· 她身后,八名劫匪直愣愣的大柱子一般杵着,才反应:“喂喂喂,你倒是给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啊!” ** 两天后,寝室门缝里插进一短信。 “叶小姐,我们答应了。这个星期天共商事宜。落款:牛老大。” 字歪歪扭扭,咬文嚼字,颇不像虎狼帮的风格。 叶晨却敛了信纸,微微一笑。 125 被发现了?囧 赵薇如瞅着叶晨脸色,笑嘻嘻道:“小晨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开心呗。” 叶晨故作严肃:“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外泄的。你一边玩去。” 赵薇如冷哼一声。 林思涵与莫湘云掩着嘴笑。 叶晨讨好摇着赵薇如:“薇老大,别生气了。要不,我再和你说说修炼那个心诀的事情?” 赵薇如眼睛亮了,却矜着身子。 叶晨摇头道:“既然老大不需要我的好意,我就只能去找思涵和湘云了。哎,可惜了,我昨天刚琢磨出来的一点心得。” 赵薇如露了一丝肉疼。 林思涵和莫湘云偷笑。 叶晨端了凳子,围坐在林思涵和莫湘云身边:“你们修炼的怎么样。” 倒不是检查,这东西对她们有好处。 林思涵别嘴:“没有薇老大厉害,但是也已经引气成功了。” 引气成功了? 叶晨颔首。 距离她们学心诀才一星期,这速度比不上叶晨的仅仅一夜,摊上寻常人却绰绰有余了。 叶晨看向莫湘云。 莫湘云微垂着头,语气怯怯:“我,我,我感觉体内的气息已经凝实了。” 三人惊喜睁大眼。 已经凝实了? 就是说可以在体内运转实质的气流了。 仅仅一个星期。 这天赋,饶是叶晨也不由惊叹。 叶晨有空间相助,修炼速度是几人比不了的。 林思涵却着实刺激了赵、林两人。 林思涵捏着小拳头,哼哼道:“不行!我也要快点修炼!怎么能就让我一个人吊在后面。” 啪—— 赵薇如嗔笑着扇去一巴掌:“算了吧,就你,每天除了吃就是八卦,就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修炼一下,还加快修炼呢!不被我们掉的更远就好了!” “很痛耶!下手真重!”林思涵摸摸后脑勺,嘟囔。 不顾两人嬉闹,叶晨盯着莫湘云的脸许久。 她眉眼冷峻,声音杂着一丝清寒:“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本没有瞒着另两人的意思,赵、林二人很快发现不对劲,坐到叶晨身边,着急问道:“怎么了?小晨儿。这是怎么了?” 叶晨眉头紧锁,淡淡道:“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你们先放心。等我给湘云做一个彻底检查。” 莫湘云容色怯怯,咬着唇,伸出手。 骨瘦如柴,小手一握,尚有空荡,白皙近透明皮肤上可见起纵伸的青色血管。 叶晨暗自摇头,将手指搭了上去。 她这一番,不仅听脉,更有用灵气探测莫湘云情况的打算。 莫湘云咬着唇,大眼忽闪,水光粼粼。 赵薇如和林思涵握着拳,容色焦急。 沉默的寂静重重压下,几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久,她收了手指。 “怎么样?小晨儿,湘云没事吧?” “对啊,湘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两惊呼同时起,映着赵薇如与林思涵两张焦急的脸。 叶晨心上一暖。 她从未和这两室友谈起过莫湘云的病情,为得是不让她们担心,更多还是对莫湘云的保护。 但聪慧如她们如何看不出其中究竟。 索性! 没有她担心的同情,歧视,疏远的出现。 两名室友眼中只有着真诚的担忧和关心,如流着清冽的山泉,莹莹透人心。 她不禁松了眉眼,声音柔了:“没事,没事。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刚刚我只是发现湘云的身体好像有好转,所以特地来检查一下。” “有好转?真的?” 林思涵惊喜叫道,灼灼盯着叶晨。 她记得叶晨观手相遇上湘云时的凝重。 莫湘云茫然抬起头,手指微微一颤。 有好转? 真的可能吗? 她的身体她知道。 从小医生流水一般得来,流水一般的走。国内国外,大医院民间各处的名医都拜访过了,却没有丝毫进展。 现在,居然有了好转? 叶晨弯了眉眼,面容柔和:“是真的有好转,我之前一直知道湘云的体弱,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病因。她身体各个地方都很正常。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她顿了一顿:“就在刚刚,我观察湘云眉眼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病征减轻了一些,天庭处的黑云散了很多。所以,我才会提出重新检查湘云的身体。通过刚刚的把脉,我发现湘云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但是用灵力探测的时候,感受到她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一直困扰着湘云,而湘云修炼了心诀之后,将那股力量抵消了许多,这才有了她身体好转的迹象。” 叶晨尽量深入浅出,三人却还是晕晕乎乎。 她无奈笑笑。 这些离现实生活过远,很多人都不关注。她们也是刚接触,听不懂正常。 她总结道:“总结来说,就是修炼心诀对于湘云的身体有好处。继续修炼,说不定能够彻底好转。待会,我去把心诀剩下的部分给湘云,湘云尽量多练一些!” 莫湘云懵懵地点头。 赵薇如听见‘剩下的心诀’亮了眼睛,摩拳擦掌。 林思涵细声安慰莫湘云。 还好,大家的表现都很正常。 叶晨取了纸笔,默下了剩下的,交给莫湘云。 ** 牛老大一众人答应了,叶晨也该着手办事了。 首先,得去找军营的关系。 叶晨给莫老与蒋老打了电话,约好这星期去看他们。 星期五,第八节课未下,校门口驻满了车,堵了一条六车道马路。奔驰,宝马,奥迪已是寻常货色,不时可见布加迪、兰博基尼、法拉利等顶级豪车。 滴—— 长街头传来嚣张鸣笛声。 人们不耐烦地瞪着来人。 “这谁啊,不知道学校门口不能鸣笛吗?真是的,没看这么多车都没有人鸣喇叭吗?” “这里已经堵了这么多车了,还开车过来,脑袋被门夹了不是!” “嚣张个毛,今儿个还真当自己是个款了不成···” ··· 但当人们将目光落在那车和牌照上时,齐齐敛了声,偏头,权当没看见。 车型普通,丢在车群中都找不到。 但,人是军用红旗车! 上着燕京总军区的牌照,红红的大A直愣愣的杵着。 从车窗斜进去,可以看到司机肩上的几章几杠,金光闪闪。 大人物! 绝对是大人物! 惹不起,我躲! 车内,陈警卫员瞥了一眼紧闭的校门,低声说道:“首长,我们来早了,燕京一高现在还没有放学。” 莫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来早了就等一会吧。好歹今天是那个小丫头片子来了燕京第一次找我们两个老骨头帮忙,可不能让她失望。我们可是打了包票,来了燕京就找我们的。” 陈警卫员默默转过头,默默吐槽。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被人求着帮忙的比求着帮忙的那人还要着急的。 这个叫做叶晨的小丫头还真是,神奇! 车子就这样在燕京一高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多。 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终于敲响。 大波大波汹涌的人群从校门口蜂拥而出,黑压压的一片,触目可及都是人头。 莫老站在红旗车旁边,着急地张望着。 陈警卫员紧紧围在他身边,警惕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还不停的劝着:“首长,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这里人太多,我怕出什么事!” 莫老猛地一跺脚:“光天白日的,这里还是学校。能出什么事!你们就别瞎操心了!降二犊子那家伙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得赶紧把我干孙女给接回去呢!” 陈警卫员无语,只能暗暗祈祷那小祖宗早点出来。 正祈祷着,黑压压的人群中突然冒出一绿影。 素净的浅绿色穿在那人身上却活了一般,格外惹人眼。 像是看见了希望一般,陈警卫员顿时亮了眼睛,指着那个方向对着莫老说道:“莫老,你看,那里是不是叶小姐?” 莫老惊喜的一拍大腿:“就是那小晨丫头,我得去找她。” 说着就要从人群中挤过去。 陈警卫员大急,这么多年还从人群中挤过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着急的一拍手,这下坏了! 想着,连忙赶了过去。 莫老早年在军中历练,老来身手也不差,游鱼一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居然很快就来到了叶晨的身边。 叶晨正在张望着莫老一行人。 她昨天和莫老和蒋老打电话,莫爷爷答应今天过啦接她的,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突然,面前冒出了莫老那张笑嘻嘻的脸。 叶晨先是一惊,接着笑出了声:“莫爷爷,您在车上呆着,怎么从人群里面窜了出来了?” 莫老吹胡子瞪眼:“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丫头,不是怕你找不到我们吗!臭丫头,一点良心都不讲···” 叶晨心里暗笑,平时莫老总是一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有气他的时候,表情才会如此生动。 她虽是这样想着,嘴里却还是连连告饶。 陈警卫员这才从人群中吭哧吭哧地挤出来:“首,首,首长,总算找到您了!你下次走之前也该和我们这些人先说一声。否则,把您弄丢了十个我都不够赔的···”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别老是提醒我。我们现在先回车上吧。”莫老不耐烦摆手。 陈警卫员垂头丧气,连连摇头。 叶晨却在偷笑。 这年头,做一个不安分的首长的警卫员也不容易啊。 因为有着红旗车和嚣张车牌的帮助,车子毫无阻碍的就出了几乎堵死的长街。 上了大马路,车子行了一段时间,朝着一个岔口一插,直接摆到了上次叶晨见莫老的那个小院中。 巷子一贯的幽静,周围的景致都一如昨日。 门口守卫的两个小战士却换了人,依旧是稚嫩的面孔。 见叶晨盯着两人看,陈警卫员解释道:“之前的两个小战士调走了,这是今年刚调过来的。” 叶晨点头。 车子开到小院门口,那警卫员冲着莫老敬了敬礼,恭谨的说道:“首长好。” 莫老端出亲切又高高在上的表情,淡淡说道:“同志们也好,你们辛苦了。” 接着,车子才安安稳稳的开了进去。 叶晨微微笑笑。 小院里面没有多少变化,荷花池里面擎着开败的荷花,梧桐树下的石凳石椅上面端坐着一老人。 老人一身精致的唐装,袖口绣着团云图案,金线包边,衣服上面游着医治漂亮的金龙。 他正襟危坐,眉眼紧凝,顿时就有一股威严的气质油然而生,从他晶亮的眼里似乎可以看到往昔叱咤战场,浴血奋战的峥嵘岁月! 叶晨微微一怔。 她没有想到独处时的蒋老是这样的,虽然威严,却有着一丝难以掩去的寂寥。 美人迟暮,将军老去的寂寥。 她压下心中喷涌的情绪,走上前去,调皮拍了拍蒋老的背:“蒋爷爷,您喝什么茶呢?” 蒋老感官精敏,早就在叶晨离他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就发现她了,自然不会被她吓到。 他笑眯了眼,整个人顿时柔和起来,如同一个慈祥的邻家老人,再也不见刚才的威严。 “晨丫头来了,又想恶作剧你蒋爷爷吧?来,听说你是懂茶的,帮我看看,这杯龙井泡的好不好。” 叶晨笑着应了,心里微凉。 蒋老半生峥嵘岁月,虽然换的一个安稳的晚年,终究还是无用武之地。 他的心里,恐怕不好过吧。 想着她微微一笑,抱着蒋老的胳膊:“蒋爷爷,你给我讲讲你当年在战场上面耳朵事情吧。我很好奇呢。我知道你们的任务都是保密的,你就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想知道蒋爷爷当年的英勇事迹,好不好嘛?” 蒋老的眼神明显一亮。 莫老也睁大了眼,随即失笑。 这个小丫头,蕙质兰心,为了安慰蒋二犊子居然想到了这办法,真难怪那么多人会喜欢她。 蒋老故意吊着叶晨胃口,呷了一口茶:“你不是今天来找我们帮忙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听起故事来了?” 叶晨佯装微红了脸:“我先听故事,再找您帮忙。再说了,我是你干孙女,听干爷爷讲讲故事,陪他说说话,不是很正常吗?您老,真是的!” 蒋老摸着下巴,笑的很满足。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丫头,是个心善的。 他的眉眼都浮上笑意,说了起来:“记得那年,冬天从,刺骨的江水渗进骨头里,那叫一个冷啊···” 叶晨在小院里面足足听蒋老讲了三个小时的光辉事迹,直到厨师过来提醒说要吃晚饭了才作罢。 饭桌上,蒋老兴致明显很高,红光满面的。 叶晨也笑得眉眼弯弯。 她趁机提出了安排牛老大几人进军营的事情。 蒋老拍着胸脯,一口就答应了:“小事,只要身体素质能满足,基本上没犯什么重大的政治错误,这些都不成问题。” 莫老却留了心,说道:“要不,你把人送到军营的时候,我去看看,也替你掌掌眼。” 叶晨欣然同意。 她重生两次,见得人或许都没有莫老多。 若是,莫老肯替她看看那些虎狼帮的人自然是最好。 吃过饭,蒋老又拉着叶晨说起了他当年的光辉岁月,叶晨欣然听着。 叶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被蒋老和莫老留着吃了顿午饭才正准备离开。 临近小院门口的时候,碰上了正好来看莫老的莫诀。 莫诀似乎清瘦了不少,五官精致,眉眼冷凝,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虽然是男儿身,却有着女子的美丽。 美丽但有英气。 冰冷但不无礼。 他自顾自地走进来,映着身后灿烂的阳光,端的是身姿清俊,染着初光如雪。 叶晨冲他微微一笑:“莫诀,好久不见。” 莫诀早在看见叶晨的第一眼就停下了脚步,听叶晨唤他,清冷冷的说道:“好久不见。” 叶晨知道他是不喜欢说话的,也不在意,招呼了一声就要走。 “叶晨!” 莫诀突然叫住了她。 叶晨猛回头,颇有些难以置信。 这还是莫诀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一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莫诀表情纠结,嘴唇掀了掀,许久,才吐出二字:“谢谢!” 说完,可能是不好意思,转身就闪进了屋子里。 叶晨一头雾水! 谢谢? 谢什么? 她最近和莫诀都没有见过面,更没有帮过他? 莫非是蒋老的事情? 可是也轮不到莫诀来道谢啊。 叶晨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冲着陈警卫员笑了笑,说道:“我们走吧。” 蒋老和莫老在校园里目送着她离开。 她早就和两老说过今天的目的地,赵家。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又要去赵府看看赵老太太的情况了。 按照莫老的吩咐,陈警卫员一口气将叶晨送到了赵家大宅的门口。 叶晨一下车便看见了前两次在门口接待她的中年人。 中年人可能等了有些久,神色间有些焦急,见她来了,连忙迎了上来,说道:“叶小医生,您可来了。我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 叶晨淡淡笑笑:“我答应了来复诊的,不会失约。” 中年人连连道是,却还是擦了一把冷汗。 他还真怕这位叶小姐今天失约,今天可是赵老夫人点着名要见她呢! 叶晨和陈警卫员说了一声,让他先走,转身进了赵宅。 没有磨蹭,两人很快来到了上次赵老奶奶住的房间。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赵奶奶正躺在榻上假寐,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 见这两人来了,赵老奶奶的眼睛明显一亮。 “小叶来了,来快坐。” 叶晨微笑点头。 赵老奶奶眉眼弯弯。 叶晨给赵老奶奶重新把了脉,听了中年人这段时间的报告,微笑道:“赵奶奶,你的身体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只用吃两个月的药就好了!你好好养病,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赵老太奶奶眉尖露出几分欢喜。 虽说她并不在乎生死,但那是看在当时无药可医的情况下。 现在能够好好的再多活几年,肯定是最好啊。 中年人更是狂喜。 他是打小就待在赵家的,赵老太奶奶从小就对她不薄,他也真心将赵老太奶奶当作长辈一般敬重。 如今听说赵老太奶奶能够痊愈,自然是欣喜若狂。 不过,他看着叶晨的神色又变了变。 这个小丫头,颇不寻常。 赵老太奶奶那样严重的病,居然给她这样就治好了。 流水一般的医生来了一趟又一趟,泼水一般的钱财洒了出去,赵老太奶奶也不见好。 现在,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居然能够治好。 还在短短一个星期内拿出了药方,两个星期内见效,三个月内就能好完全! 简直是奇迹了。 叶晨微笑颔首,并不解释。 其实,她在复习《青囊书》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病例。 当时觉得很少见,还特地研究过一段时间。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虽然毒药不一样,但是类型差不多,倒是帮了她不少的忙。 医治方面的事情说完,叶晨便说起了今天的真正来意:“赵奶奶,不瞒您说,我今天来,还是想请您帮个忙的!” 赵奶奶挑眉:“哦?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叶晨微笑,垂了眸。 “我在北省有一家美容院,现在发展势头不错,我想把她发展到燕京来,我们美容院有一个传统,就是每个月宴请一些名媛在一起推广产品,交流经验。我想转过来,首先就开一次名媛会,但是却没有人脉,所以,想请您当我们美容院的顾问,占一分的股。” 赵奶奶越听眉挑的越高,最后干脆笑着问道:“这个主意不错,办名媛会,恐怕就是要积累人脉吧。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叶晨微微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赵奶奶惊讶挑眉,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她表现的虽然不甚在意,心里却是在暗暗惊疑。 面前的少女才多大,十五六岁。 居然就开了一个美容院,想到了这样笼络人脉的方法。 这些,就是她们这些自小成长在世家的子弟都做不到。 偏偏这小丫头据说还是出身贫寒之家。 叶晨尚且只露了她事业版图的一角,就已经让赵老奶奶如此惊讶,若是被赵老奶奶知道她的所有成就,不知道会不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叶晨笑笑,不予置否。 赵奶奶沉吟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按说,我帮你这个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给外人···” 叶晨皱眉。 她一早就看出来,赵奶奶如此神秘躲在这个小别墅里面,必然是有不能见人的地方,但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她凝眉问道:“赵奶奶,我可不可以越距的问一句,您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在外面露面?” 赵奶奶沉吟:“按说我也不用瞒着,圈里的人大概都听说过,我和王家的那位老祖宗的事情。只要王家还在,我就不能露面。” 叶晨沉了脸。 王家! 又是王家! 她微笑道:“那也就是说。只要王家不在了,你就可以出来帮忙了吗?” 赵奶奶点点头,忍不住提醒道:“小叶丫头,可别做什么莽撞的事情,王家可是大家族,不说别的,就是几个附庸的家族都很不容易对付的。” 叶晨点头,调皮一笑:“赵奶奶,你看我是像那么莽撞的人吗?” 赵奶奶微微点头,不说别的,叶晨的性子她还是相信的。 叶晨笑笑,说道:“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和您说好了。等您病好了,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家的事情解决了。你一定要帮我准备优雅的事情。” 赵老太奶奶欣然点头。 叶晨微笑。 优雅的触角终于也要伸到燕京来了。 不过,之前她还要解决一个大问题! 王家! 赵奶奶不方便说,她回去要好好调查一下,王家到底是谁和这赵奶奶有嫌隙。 若是王威远夫妇,那就好办。 若是王丽娟的几个胞兄,就需要好好处理了。 叶晨接着又陪赵奶奶说了很久的话,才推脱学校有事,被送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碰上了两人。 两名男子。 一名身材高大,一袭收腰长风衣直到膝盖,带着黑色围巾,等着柳丁黑色皮鞋,举手投足之间干净利落,隐隐带着大将之风。 他眸色冰冷,五官轮廓较深,清爽短发,像是马鬃毛一般。 赵默寒! 另一位穿着驼色夹克,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锃亮的镜片闪着精光,五官并不出众,却给人一种如遇春风、谦和儒雅的感觉。 叶晨心一凛! 这人居然是王倾涵! 王家大少! 他怎么会和赵默寒在一起? 还从赵家出来? 叶晨低着头,想从身边溜过去。 她的一张脸和王丽娟长得像了十足十,王倾涵是见过王丽娟的,若是被她发现了,这长脸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推翻王家的时候,她还不能暴露。 叶晨正低着头,尽力缩小着存在感,从门边走过。 奈何,很不巧,中年人发现了赵默寒,主动打着招呼:“四少爷好。” 赵默寒淡淡瞥了一眼,应了一声。 接着,声音略略抬高,带着惊讶问着:“是你,你今天怎么回来赵家?” 王倾涵闻言也看了过来,目光温和,可是叶晨却从感受到探究的几许寒意,隐藏的极深。 若不是叶晨感觉灵敏,恐怕也看不出来! 叶晨顿住了脚步,低着头,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126 回来了(活动) 中年人狐疑,却连忙解释道:“四少爷,这是来家里看病的叶···” 叶晨暗自攥着拳头,埋怨着中年人的多嘴。 岂料中年人话未说完,便被赵默寒打断了:“我记得你,你是家里新来的那个打扫杂物的小丫头吧。我前天还看见过你呢!我现在有客人招待,你待会端碗茶到我的书房里面去。” 中年人刚想解释,突然感觉手上一痛。 回头看去,叶晨正冲她挤眉弄眼,大抵是不要把她的身份说出去。 中年人咽回了即将出口的话,只是说道:“那我现在就带着叶,嗯,这个仆人先下去了。” 赵默寒淡淡点头,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倒是王倾涵噙着笑,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好几个转。 叶晨头埋得极低,大气不敢喘一口,怕被这个狐狸一般精明的王家大少发现什么。 待到两人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叶晨才长长舒了口气。 想起刚刚的事情就一阵阵牙痒! 该死的赵默寒! 她什么时候居然成他家的丫鬟了! 还是专管洒扫端茶倒水的那种! 叶晨气的转身就要走,却被着急的中年人拉住了。 “叶,叶小姐,你现在还不能走。刚刚四少爷说了让您去端一碗茶到房间里面。您要是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和您一样身量,年纪的小丫头过来···” “您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一大把年纪···” 叶晨差点气炸了肺,感情,她现在还要去做那些端茶倒水的事情! 她想着就恨不得把那个招惹事情的赵默寒扔在地上好好踩上几脚才解气。 中年人察言观色,也不多说,就是门柱子一般的杵着,也不让叶晨走。 叶晨眼珠子一转,想起一同进去的王倾涵。 王倾涵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王家不是已经出现内乱了吗? 他现在不在王家守着,免得几个伯伯过来夺了他们母子的权,居然跑到了赵家来。 这里面有蹊跷。 她眉宇一凝,露出咬牙切齿的微笑:“不就是端个茶吗?我去,我现在就去。” 倒是我进去了,你们别想把我赶出来就是了! 叶晨随着中年人走着,很快找到茶房的位置,给赵默寒准备了一个托盘和一整套细腻茶具,并着才上市的雨前龙井送了过去。 按照中年人的指引,叶晨在大宅子里面转了又转,终于找到了赵默寒的书房。 看着紧闭的房门,叶晨知道他们肯定是在讨论一些重要问题。 想起里面的王倾涵,她眉宇又是一凝。 她这样子,王倾涵肯定会认出来的。 她看着带路的中年人已经走了,放下了托盘,找到了距离不远的一个洗手间。 她要改妆,不让王倾涵认出来。 随手将一头青丝束起,盘成了一个包子模样。用水沾了些泥,在手上和了和,抹在脸上,掩盖住如玉肌肤。 对着镜子,拿出从茶房大妈那里借来的化妆盒。粗黑的眉笔将眉梢猛地一提,眼角用胶水粘住,稍稍向下拉。 整个人就瞬间变了模样。 皮肤暗黄,眉眼耷拉,发型老套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几乎再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叶晨满意笑笑,换上了从中年人手中特地要过来的仆人制服。 重新端上托盘,叶晨才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叶晨立在门口等着。 “谁?”赵默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叶晨低声说道:“少爷,您刚才让我送茶过来的。” 里面沉默了半晌,才传来一个轻轻地声音:“进来吧。” 叶晨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 书房很简单,往左一长溜高大的釉色檀木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柜旁边是一套贵重的桌椅,上面散布着一些文件。 桌椅正对着会客区,赵默寒和王倾涵正坐在那里谈着话。 叶晨低着头,将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两人面前,压低声音:“茶水已经好了,两位请用。” 见叶晨进来,两个同时停了说话声。 赵默寒的目光在叶晨的身上转了一转,五官隐隐可见抽搐,没有说话,只是端了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王倾涵也随着赵默寒的样子浅酌了一口茶。 “王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接着说说刚刚的事情吧。”赵默寒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可是——”王倾涵看了一旁低眉顺眼立着的叶晨一眼。 赵默寒却装作没看见,只是淡淡微笑着。 王倾涵知道奈何不了叶晨,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一定,才缓缓说道:“刚刚我们说到要请曾奶奶回去的事情了。” 赵默寒淡淡挑眉:“哦,你们王家的曾奶奶,和我们赵家有什么关系?” 王倾涵知道赵默寒在装傻,心里气极,却还是不得不压着性子说道:“可是,我们曾奶奶毕竟是从赵家嫁过去的。这段时间身体又不好,现在人给弄丢了。还请赵家也要帮着寻一下的好。” 叶晨微微挑眉。 从赵家嫁过去的,和王家有渊源,避着王家的人,身体还不好··· 莫非是赵老奶奶不成。 想不到赵老太奶奶居然是王倾涵的曾奶奶。 赵默寒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老祖宗毕竟嫁进了王家,就是王家的人了。我们赵家都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就非要离开王家,这让我们赵家怎么插手···” 王倾涵一下子黑了脸。 他如何不懂赵默寒的意思。 若不是王家对不起曾奶奶,她又怎么一定要离开王家,闹出现在的事情来。 可是,他偏偏还不能反驳。 都怪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奶奶! 说什么一定要难为曾奶奶,图谋她的财产,结果闹出这种事情,让王家颜面尽失不说,现在还让曾奶奶跑回赵家了。 曾奶奶在王家呆了那么多年,谁知道手底没握着什么王家的把柄什么的··· 王倾涵面色僵了一瞬间,又腆着笑:“你看,两家毕竟是亲戚,何必计较的那么清楚呢。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 明明是求和的话语,被他说来居然有种如遇春风的舒适的感觉。 赵默寒却不吃他那一套:“你们王家连我们老太爷的寿宴都没有来,我们赵家都以为王家不准备认这门亲戚了···” ··· 王倾涵的脸又沉了沉。 当时正是夺权的白热化时期,他们哪有时间··· 叶晨余光瞥见他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王倾涵声音冷了下来,直白的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多话了。现在,你就说说,怎么样才能将曾奶奶还给我们王家吧。” 赵默寒装傻:“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你曾奶奶在我们赵家,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王倾涵目光一横。 赵默寒勾唇,凉凉说道:“既然王先生怀疑,我们赵家可以大开院门,让王家的人亲自来查我们赵家。只不过,第二天,别人会怎么说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叶晨低头偷笑。 赵默寒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可真是好啊。 若是王家真的敢进来检查,第二天赵王两家不和的消息肯定传遍了整个燕京城··· 现如今王家正是多事之秋,还摊上这事的话,说不定阮晶玉和王倾涵刚夺回来的权又得还回去了。 赵默寒的意思就是。 挑明了说,我放你进去看,你自己没胆子看就怪不得别人了。 要是她是王倾涵估计会被赵默寒气死。 王倾涵脸又黑了一层,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用了,多谢赵先生的好意。” 叶晨低头,暗爽。 赵默寒气人的功力见长啊。 王倾涵估计是呆不下去了,冷着声音道:“既然曾奶奶不在这里,那么我就先走了。” 说着,一甩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叶晨看着王倾涵的背影,低着头,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像什么样子!”赵默寒的声音颇有些无奈。 叶晨终于笑出声来,对着赵默寒比了个大拇指。 赵默寒嫌弃地看着叶晨,上下挑着眉:“你这是什么打扮?丑死了,快去换回原来的衣服。” 叶晨默然。 要不是你非要我进来上茶,她至于弄成这个模样吗? 她默默去了洗手间,换了着装。 再进来的时候,赵默寒在看着书。 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原本打算走的,可是想到刚刚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又拐了回来。 她犹豫了好久,还是问道:“赵太奶奶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逼着回了赵家。” 赵默寒淡淡说道:“王家那个不省心的阮晶玉盯上了王家老太爷留给赵老太爷的几处房产和家族公司的股份,强要不成,就想着用阴损的法子。逼的老人没有办法只好回来了。” 叶晨想到赵太奶奶的毒,沉默。 赵默寒却眯了眼,摔下书,沉声道:“连赵家的人都敢动,王家愈发放肆了。” 叶晨琢磨着他的话,惊讶的问道:“赵家要对付王家了?” “你要不要也加入一个?我记得你好像对王家很不对盘!”赵默寒似笑非笑看着叶晨:“而且,这件事情还是你几个舅舅提出来的。” 叶晨一惊,雕塑一般呆在原地。 赵默寒什么意思! 她和王家不对盘、还有她的几个舅舅···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不等叶晨问话,赵默寒淡淡说道:“柳家那件事情,看似是柳家自己教女无方,让柳青青毁了柳家,实际上起因确实因为和你的一场冲突。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人们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叶晨猛地抬头,盯着赵默寒。 赵默寒依旧是冷酷的模样,淡淡说道:“还有你的身份,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王家五小姐的事情在燕京的贵族圈子里面闹的很大,见过王家五小姐的人也不少。不说别的,你这一张脸和你母亲像极了,有心人只要一查,很多事情王家查得到,他们自然也查的到···” 叶晨沉默。 好吧,是她的脸惹得祸。 叶晨抬眸,看着赵默寒问道:“你说,是我几个舅舅找你商量的这件事情?” “王家现在被阮晶玉和王倾涵掌着权,王威远被软禁。阮晶玉是继母,本来就不待见王威远的原配的几个儿子。王倾涵又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让他真的当了王家的家,恐怕那几个原配的儿子都活不下去了。他们若是不找出路,还真是奇怪了。” 叶晨再次沉默。 这位爷,您说话也太直接了一点。 叶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舅舅他们的打算?” 赵默寒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去问不是更好?” 叶晨默默画着圈圈。 她要知道她那几个舅舅在哪里才行啊··· “他们现在就在老爷子的书房里面,你可以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的时候会经过这里。”赵默寒又呷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叶晨默。 她恨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 知道了王家几位基本未蒙面的舅舅都在赵家之后,叶晨突然安下心来。 她在屋里品着茶,等着几人的出来。 不多时,一阵喧哗声响起,随着的还有纷置的脚步声。 叶晨眼睛一亮,来了。 赵默寒瞧着叶晨,隐隐有着笑意。 她连忙走了出去,站在门口。 不远处的长廊上,缓缓走来两人。 一人举手投足干净利落,眉目威严,表情严肃,像是久经杀戮的战场将军。 一人则自信儒雅,笑容亲切,只是那眉宇间也隐隐有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叶晨认得后者。 是那位在北省时碰见认出了王丽娟的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已经喊那人三舅舅。 “两位,两位,留步。”叶晨正了正容色,缓步走到两人面前,微笑道。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惊讶看着叶晨。 三舅舅,王一坤明显是认出了叶晨,讶异道:“你是,北省的那个小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妈妈呢?她现在还好吗?我之后一直在北省找着你们母女就是没有什么发现···” 另一人惊讶看着叶晨:“你,你是阿娟的孩子,怎么和她长得这么像?阿娟,阿娟,不对,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叶晨微笑。 从现在的反应来说,妈妈的这个哥哥还是不错的。 她微笑着说道:“两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进去说话?” 说着,邀两人进了赵默寒的书房。 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一进去,两人就看见端坐在椅子上的赵默寒,眸光闪了一闪:“真巧啊?小寒,你也在。” 小 叶晨低头,忍笑。 赵默寒横了她一眼。 王一坤咳了一声,说道:“我记得,你是叫叶晨吧。我叫你小晨,不会介意吧?你妈妈还好吗?为什么我在北省都找不到她的消息,我敢肯定,她肯定就是阿娟···” 叶晨微笑。 有龙门这个地头蛇挡着消息,你肯定调查不到消息啊。 叶晨微笑一一回答了王一坤的问题,并没有隐瞒自己的阻拦。 她现在在两位舅舅的心目中还是个孩子,要想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必须要展示一些她的实力才行。 当听说叶晨手底下有一个龙门之后,两位舅舅都是有些难以接受。 王一坤倒吸着冷气问道:“小晨儿,你今年多大?” 叶晨微笑:“十五岁,翻了年就是十六了。” 两名舅舅同时咋舌,天! 十五岁的孩子能有这样一个庞大的底下势力,不管是怎么得到的,但是能够管理好,都是很了不起了。 王一坤,和旁边的大舅舅王一锋对视一眼,齐齐变了眼光。 不能再以小孩子的眼光看待这个小姑娘。 叶晨微笑端了茶盏,留意两位舅舅的表情。 “两位舅舅,我知道您们都是明白人,也不和您们打什么暗语了。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您,我想为我妈妈当年的事情报仇,需要您们的帮助,不知道您们愿不愿意帮忙?”叶晨垂眸。 “你知道你妈妈当年的事情?”王一坤的手微微颤着。 当年阿娟的事情闹的可是非常不堪,要是这个小丫头不明事理,被蒙蔽了误会了阿娟怎么办··· 叶晨似乎看破两位舅舅的担忧,冷声说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是阮晶玉害了我妈妈。后来,王倾涵曾经无意间发现过妈妈,为了永除后患,甚至买通人要将我妈妈斩草出根,最后却害得我爸爸残疾半生,这个仇,我必须报!” 两位舅舅一惊,对视了一眼,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和你说说我们这次的打算吧。” 原来,王丽娟上面还有四个胞兄。 老大王一锋现在在军营里,肩上的杠杠章章暂且不说,手底下是着实管着一大号人的。 老二老四都在国外经商,生意做得很大,这几天走不开,将权利全权委托给了老大和老三。 不过,如果王丽娟找到了的消息放出了,恐怕那两位丢了生意也要立刻飞过来的。 老三,就是叶晨最开始见到的王一坤,走地是政途,才四十多岁,就已经算的上是重臣了。 总之,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这一次是打算伺机将阮晶玉和王倾涵引出来,抓了他们两个,再由老大的长子继承王家。 对于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有意见。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样把阮晶玉和王倾涵引出来。 王一锋沉声道:“这两人十分狡猾,这段时间更是很少离开王家。最终要的是,他们手里还捏着爸爸作为威胁。若是只抓一个人,恐怕会导致另一人鱼死网破,爸爸那边···” 叶晨沉默。 说到底,还是受了那个便宜外公的拖累。 叶晨自小没有见过这个外公,对他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要她来行动,肯定直接就把两人抓了,都不会在乎那个老头子的生死。 可是几个舅舅都是打小长在王威远身边的,虽然王威远最后混账了一些,终究是父子情谊没断··· 这样说,只能另想办法了。 叶晨沉吟:“他们不是都以为我妈妈已经死了吗?你们说,要是我妈妈突然过来了,可不可以把他们引出来?” “不行!太危险了,不能让阿娟冒险!”王一坤首先反对道。 叶晨却微笑,只是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妈妈真的来了,他们会不会被引出来?” 一直沉默的王一锋此时开口说道:“当年是阮晶玉害得阿娟那样的,要是阿娟回来了。阮晶玉肯定会坐不住的。按照小晨说的,王倾涵当年也买凶害过阿娟,要是他发现了阿娟没死,肯定也会出现。我看这个计划可行。” “大哥,你怎么也跟着小孩子一起胡闹起来了!真是的,怎么能让阿娟去呢!”王一坤埋怨道。 王一锋却转头看向叶晨,问道:“我看小晨儿走路的姿势沉稳有力,下盘极稳,如果我没有猜错,小晨儿功夫不错吧?” 叶晨微微点头。 她本也没打算瞒着两位舅舅。 只有让他们相信她有能力自保,他们才会让她参加这个计划。 两位舅舅还是拗不过叶晨,答应了她的计划。 ** 燕京城的圈子里面,一个消息突然不胫而走。 王家那个失踪了十几年的五小姐回来了! 据说,是直接投奔了当年未嫁时的几个胞兄。 王家这个五小姐当年的事情可是传遍了整个燕京城,惹得无数贵妇唏嘘不已。 五小姐可谓是人长得漂亮不说,性子也温和,文文静静的,家世又好,当年不知道有多少贵妇打过娶这个五小姐回家的主意。 但是,红颜薄命。 这样的一个妙人居然摊上了一个万恶的继母,在家各种受罪不说,就连出去了几天就被继母说成跟着野男人跑了。 王威远这人耳根子软,又特别好面子。 一气之下就将五小姐逐出王家了。 这件事当时可是闹的满城风雨,不知多少贵妇为这个五姑娘暗自摇头。 听说,那五小姐出去没多久,就坠崖死了。 年纪才堪堪十八岁。 花一般的年纪。 至于到底是坠崖还是有人动的手脚,大家心知肚明·· 现在五小姐居然回来了? 回来的好! 不少人就等着看着王家那继母的笑话呢。 王家大宅里。 高高吊起的水晶灯呈三瓣莲叶的模样,晶莹剔透,隐隐散着光华,光彩夺目。 一名美艳的妇人倚在榻上,无聊把玩着豆蔻色的长指甲,旁摆着一瓶猩红的指甲油。 那妇人四十余岁的年纪,风韵犹存,眼角眉梢都未见半分皱纹,妆容精致无暇,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了十多岁。 她穿着一身猩红色丝绸的睡衣,用一根带子堪堪系住腰身,露出胸前大片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 猩红色的睡衣衬着雪白的肌肤,犹如雪地上的红梅,诱惑动人。 来往的佣人都埋着头,不敢看她。 “夫、夫、夫人——” 一灰衣小厮模样的人晃晃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绊住了脚,在地板上摔了个狗啃泥:“夫人,不好了!” 那美艳妇人不耐烦地皱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打扰了我涂指甲,小心你的饭碗!” 那人连连告饶,悄悄睨着美艳妇人的脸色转霁,才敢埋着头说道:“夫人,不好了。五,五小姐回来了!” “什么五小姐,六小姐的,我们家只有一个大少爷!你瞎说些什么!”美艳妇人瞪了一眼那人。 那人依旧埋着头,声音却打着颤:“夫人,是真的。真的,原来的那个五小姐回来了。” “原来,的五小姐?”那美艳妇人的眸子转了转,突然厉声叫道:“你是说那个小贱人!她不是死了吗?坠下山崖了,怎么又会回来了?” 那小厮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夫人,真是五小姐,我见过她,她真的长得和五小姐一模一样啊。”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美艳妇人喃喃道,疯狂扫着桌上的东西。 花瓶,茶盏,相框,还有那瓶猩红的指甲油都被扫落在地上。 指甲油洒了出来,殷红的指甲油星星点点,血一般刺眼! ------题外话------ 举行一个活动,全订活动。 凡是全文订阅的正版读者,在评论区留言,可以获得奖励 么么哒,正月十五还没过,权当迟来的红包了。 嘻嘻 尽量在这几天把王家解决,男女主就可以相认了 不远了,真的, 看我无辜的大眼睛~ 127 将计就计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回来了?你确定?”王倾涵连连的发问,眉头紧紧拧起。 他的面前躬身站着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精英人士模样的人,颤颤巍巍递给王倾涵一沓资料:“王大少爷,您看,这都是那个女人的照片。” 最上面是一沓厚厚的照片,看的出应该都是偷拍的,角度各不相同。 照片上面的女人三四十岁的年纪,杏眼含情,眸中盈水,柳叶眉弯弯,琼鼻小口,穿着一身长长的白色风衣,腰肢如柳细,行走都是温婉风情。 王画娟! 王倾涵一拳锤到了那沓照片上面,力度之大,让桌上的茶杯都震了一震。 他微眯起眼,脸上再不见平时温和如春风细雨般的笑容,面容阴鸷几乎沉下水来:“去查!去给我查!她不是已经死了的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精英人士模样的男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待到到办公室外面,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后怕地看着刚刚离开的办公室。 别看王大少爷总是一副含笑温和翩翩的样子,其实他脾气暴躁着呢,整个王家的仆人都遭到过他的非打即骂··· 偏偏这人在外面掩藏的好极了,偶尔有王家仆人说出去,众人也只会当作是有人故意污蔑王家的名声··· 办公室里面。 王倾涵狠狠将桌上一个精致仿元青花笔洗摔在了地上。 哧啦—— 几声脆响。 笔洗碎成了好几瓣,白瓷掩映着青花,隐隐醉人眼。 王倾涵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阴鸷。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回来? 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现在他刚刚执掌王家,内外都有不少人反对,光是应付那些难缠的舅舅们就已经够头疼了。 特别是王家那些家族里面的老不死的,如果让他们碰上了那个女人,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王倾涵的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这个女人不能留! 同时,王家大宅,同样的冰冷的从一个美艳女人的嘴里吐了出来。 “那个臭丫头,不能留!” 那小厮抬头,壮着胆子问道:“那夫人,用不用告诉大少爷?” “大少爷?”美艳妇人沉吟了片刻,坚决的说道:“不用!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不要让他搀和进来。他现在要对付王家那些老不死的,就别拿这种事情去烦他了。” 小厮低头应是,缓缓推出大宅。 另一边,王倾涵同样选择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并不告诉阮晶玉。 他的原话是:“告诉那个女人还不如我自己行动,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只会坏事!” ** 这几天城里颇不太平。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劫匪肆掠燕京城,专盯单身女性下手,接连掳走了好几个夜间出行的单身女子。 而且,劫匪作案区域都接近燕京西郊的富人区,很可能是为了劫财。 被掳走的几个女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一时间富人区内人人自危。 这一天夜晚。 一个穿着墨蓝色小洋装,梳着一个漂亮的发髻的女人挽着小包又从那条街上路过,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这是最近燕京夫人出行的标准装备。 天已经很晚了,朦胧的月色掩进了滚滚的灰云之中,夜色更浓了一层。 这条长街上几乎没人走了,轻悄悄的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那女人越走越害怕,忍不住向身后的两名彪形大汉靠了靠。 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紧紧地护住中间的女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条街从前没有这样冷清的。 自从那伙劫匪出现后,夜晚都没人敢走这里了。 三人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却不料。 怕什么来什么! 一道强光劈开浓重的夜色,乍泄了光芒。 一条两条三条。 八条影子出现在三人面前,团团围住了三人。 有人拿手电筒晃了晃那女子的脸,吹着口哨,流里流气的说道:“老大,应该就是这个了吧?我看着长得挺像的。” 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把人都带回去,不管是不是的。” “是!”八人齐齐喊道。 说着,八人就一齐上前,要抓住那三人。 那两名彪形大汉抵死不从:“别动,我可是从特种军队里面出来的,别把我惹急了。” 当下就有人嘿嘿笑道:“嘿,还特种军队呢。你是特种军队,我还是国安局的呢。来人给我绑了。” 彪形大汉还要挣扎,被黑暗中一人劈中了脖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别磨蹭,时间紧急!” 刚刚笑得那人踢了地上的彪形大汉一脚,嘲笑道:“还是特种军队,我看是特种猪队还差不多。就你这样,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眼看着两名魁梧的保镖都被轻易的放倒,那女人忍住不厉声尖叫了起来。 “塞住她的嘴巴!别吵到别人!” 黑暗中,又一道命令。 几人齐齐应是,照着那女人的后颈狠狠一劈,接着将女人塞进了麻袋,整个抡了起来,扛在肩上就走了。 剩下的人抬着两名睡的和死猪一般的彪形大汉跟了上去。 浓重的夜色笼罩,依旧是那条长街,很快归于沉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群黑衣人扛着几人很快就坐上了停在街口的两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中。 面包车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附近的监控摄像口上面不知道为什么同时被粘上了几块橡皮泥。 一切,悄无人知。 ** 城郊,昏暗的废旧仓房中。 头顶悬着一个即将退休的老旧玻璃灯泡,勉勉强强照亮一小块地方。 角落里,横七竖八散落着几个昏睡的女人,衣着华贵,只是妆容凌乱,面容憔悴。 这些都是那些被掳过来的贵夫人。 临近门口的地方,倒着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她一身精致墨蓝色小洋装已经被满布着泥点,皮鞋掉了一只,另一只悬在脚上。 旁边是两名死猪一般躺着的彪形大汉。 门口有人打着电话:“喂,是王大少爷吗?我们已经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了。现在就在城西的仓库里···” “您要亲自过来看看?行,肯定行啊!” “我们就在这等着您。” ··· 不多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风驰电掣一般开到了城西的小仓库面前。 几名黑衣人走上去,恭敬地拉开车门:“王大少!” 王倾涵表情淡淡,目光冷冽:“人呢?” “在里面,就在里面。我带您过去看。”为首的黑衣人顿时狗腿地说道。 说着,微弯着腰,引着王倾涵进去了。 王倾涵长腿一迈,昂头走了进去。 他身后几个目光警觉,体型精壮的保镖立即快步跟上。 一干人来到门口躺着那女人的身边。 黑衣人粗暴地扳过来那女人的脸,给王倾涵看。 只见那女子五官清丽动人,肌肤雪白,几缕湿头发紧贴着额头,就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依旧有种我见犹怜的娇弱。 王倾涵嫌弃地皱眉,冷冷道:“不用再抓人了,就是她了。把她送到里面的小仓库里。” 立即有两人上前,拖着那女人就走了。 为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大少,那抓过来的其他人怎么办?” 王倾涵似乎有些烦这种小事都要来烦他,不耐烦地说道:“全部解决掉,一个不留!” 黑衣人背脊发寒。 全部都解决掉,一个不留! 这些天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可是抓了五六个女人了,还不算跟着的保镖等人。 这么多条人命,说丢就丢了··· 要是仇人他自然不会手软,可这些都是无辜的牵连者··· 黑衣人打了个哆嗦,梭着眼,看着王倾涵的背影远了。 女人很快就被抬进了小仓库里,草草扔在地上,下面是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的稻谷。 王倾涵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女人,冷声命令道:“泼醒她!” 他身后顿时走出来一名保镖,端了一盆冷水,照着那女人的脸上就要泼去。 “王画娟啊,你就不应该回来!不,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王倾涵的声音带着一些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让人毛骨悚然。 眼看着那水就要泼到了王画娟的脸上,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 泼水的保镖手一滞。 王倾涵皱眉,命令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立即有人领命出去。 王倾涵也没有再提泼醒王画娟的事情。 不多时,保镖进来贴着王倾涵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王倾涵的脸瞬间就黑了,怒骂出声道:“她跑过来做什么!什么都不会,只会捣乱,真是的!亏得还是我长辈,要不然我才不会忍她那么久!” 保镖躬身站着,不敢说话。 许久,王倾涵的气出完了,才对保镖说道:“算了,算了,你去把她请过来吧。来都来了,不让她过来···” 保镖低头应是,飞快闪身出去。 很快,那名保镖就领着一美艳妇人进来了。 那妇人即使是出来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依旧精致地如同去晚宴一般。 一身精致的镂空露背深红色长裙,美丽耀眼的尖头小牛皮鞋,拎着一个黑色镶钻的小包,一路捂着鼻子,仿佛闻到什么都是玷污了她高贵的鼻子。 王倾涵看见这女人一身装束就忍不住来气,压着怒气说道:“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女人也就是阮晶玉得意地昂起头:“当然是来解决问题的啊。我这几天一直在找王丽娟的下落。你总说我没用,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找到了。” 王倾涵已经不知道和阮晶玉说什么好了。 若不是他这几天精心埋伏,安排下这么多连锁的劫匪案,她能找到这个地方来吗? 他强忍着怒气:“既然您已经找到了人,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回去,现在好晚了,会耽误您的美容觉的。” “对,我的美容觉!”阮晶玉惊恐地摸着她的脸,连忙向外面走去:“我先回去睡美容觉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迈着小碎步就要走。 “慢着!” 一声娇喝!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这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可是在场的女人除了阮晶玉就只有··· 众人齐齐看向地上。 那里原来躺着昏迷的王画娟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人呢? 这是见鬼了吗? 刚刚人都还在的··· “几位,你们是在找我吗?” 轻笑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让人分不清声音的来向。 几人感觉一股阴风在颈后刮过,飕飕的凉。 这尼玛! 太可怕了! 这人到底在哪里··· 王倾涵眯了眼,怒吼一声:“有本事就出来说话,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是你说的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墨蓝色的身影一闪,锃亮锋利的匕首已经逼上了王倾涵的脖子。 几人瞳孔剧烈一缩。 她、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啊——你是王画娟!不,你不是王画娟,你,你是不是鬼,是不是?”阮晶玉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在场的人齐齐皱了皱眉。 王画娟冷笑一勾,随手甩出一串银针。 蹭蹭蹭—— 一把银针整齐的没入王画娟的几个穴位之中。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凄厉的尖叫和痛到发白的脸色让人知道她并没表面上那样平静··· 王画娟挠了挠耳朵,淡淡说了一句:“好吵!” 接着一个破布团准确无误地被扔到了阮晶玉的嘴巴里。 尖叫声戛然而止,世界顿时安静了许多。 当下就有跟着阮晶玉的人要冲过来捉住王画娟,王画娟勾唇,匕首深了一寸。 “你们可以过来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几人脚步一滞。 他们都是阮晶玉从王家带出来的人,照理说应该维护阮晶玉,但是整个王家现在谁不知道真正掌权的是这位王大少爷··· 他们收回了脚步。 王倾涵脸色涨的发红,喘着粗气:“你,你,你不是王画娟,你是谁?” 王画娟轻笑,戏谑的语气:“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王家大少前几天不是才见过我,还特地跟踪过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王倾涵瞳孔一缩:“你,你是叶晨。” 叶晨微微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你和王画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她?”王倾涵悄悄将手伸到袖口,握紧了拳,冷声问道。 叶晨淡淡一笑:“看见我这张脸,你当时就没想到什么吗?” 就是这张与王丽娟像足了十足十的脸,加上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才让她这次成功地骗过了王倾涵和阮晶玉两人。 王倾涵声音阴鸷:“王丽娟当年被发现的时候,似乎和一个姓叶的农户已经结婚。你是她们的女儿。” “聪明!”叶晨毫不吝惜地赞美着,匕首却更深了一寸。 王倾涵感受到匕首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忍不住呲牙:“你!” 叶晨轻笑:“王大少爷,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上,最好还是安分一些。” “那可不一定!”王倾涵眸光一愣,猛地拉响了袖边上一个鸣笛。 这是他来之前特地准备的秘密武器,为的就是万一遇上了危险,及时提醒外面的人进来营救。 叶晨就算功夫厉害又如何。 两拳不敌四手,更何况他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果然,外面响起了喧哗声,还伴着震耳欲聋的枪声。 王倾涵露出了微笑:“叶小姐,你现在放下匕首,我待会说不定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哦?”叶晨轻笑:“按你所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放了,然后对着你低头乞怜?” “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也不算错。”王倾涵的笑容更加和煦了一些。 叶晨却惋惜地摇着头:“看来阮晶玉的遗传基因真的不怎么样,阮晶玉傻就算了,王大少不是一向自诩才识过人吗?怎么这会也提出这么傻的问题!” 王倾涵的脸瞬间就绿了。 傻! 她敢说他傻? 从小到大他什么样的话都听过了,还没有一个人骂过他傻的。 哼! 不识好歹,看等下他的人来了,她还敢不敢这样说话! 叶晨无奈轻笑,提醒着王倾涵:“王家大少,我还是带着您亲自出去看看吧。” 说着,拎着王倾涵的衣领就走了出去。 外面枪声渐渐弱了。 叶晨出了小仓库,很快来到大仓库那边。 枪声轰隆隆的响着,王倾涵的心却越沉越低。 枪声怎么会响了这么久··· 他的预想是他的人接到信号之后,马上冲进来,把他给救了的··· 可是现在他的人却还在和人交战,莫非是叶晨已经猜到了他的后手···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叶晨拎着他快步走向大仓库。 枪声不绝,子弹横飞,打到附近到处都是飞溅的火花。 隔着老远,叶晨就听见了那两个彪形大汉的声音。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是特种军队里面出来的,你们偏不信,这下好了吧,一个个被打哭了,还有没有人不相信的,还要不要小爷去补两下的···” 叶晨微笑。 这倆大汉是大舅舅王一锋动用手里的关系,特地给调过来保护叶晨的。 刚刚为了戏演的更逼真一些,这特种兵出身的大兵居然被几个手中没劲的劫匪打晕了,真是够窝囊的。 也难怪他拿着这些人出气。 王倾涵的脸越来越白,手脚发凉。 这,这,这怎么会? 他看着一脸淡定的叶晨,腾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今天的一切,都早已经在这个少女的掌控之中。 包括阮晶玉的突然到来,包括他为了抓住王画娟弄出的几起劫匪案··· 她在将计就计! 她才多大! 怎么能就将这么多人的心思全部猜透了! 叶晨拎着王倾涵走进了大仓库,这边战场基本上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为了一举捕获王倾涵,大舅舅王一锋抽调了一个特种大队的病力过来埋伏。 纵然王倾涵的人再厉害,也拼得过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不成。 战况几乎是一边倒。 这边,一名彪形大汉出了气,心情舒畅,见叶晨走过来,主动打着招呼:“叶小姐!” 叶晨淡淡嗯了一声,将王倾涵扔给他:“看好了,他还有用。” 王倾涵和阮晶玉狼狈为奸这么久,肯定还有些后招,还是一次性的解决比较好。 叶晨转身和另一名彪形大汉笑道:“里面还有一个女的,你把她弄出来。记得,别碰她身上的针。” 那可是她新研制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两名彪形大汉领命,一个捏着王倾涵的衣领,一个往里去了。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两名中年人。 一人干净利落,有大将之风,一人儒雅谦和,笑容亲切。 正是大舅舅王一锋和三舅舅王一坤。 他们两人看着叶晨,都焦急的围了上来,问道:“小晨儿,你没事吧?” 叶晨微笑转了个圈,道:“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王一坤长叹一口气说道:“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真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让一个孩子去给涉险。” ------题外话------ 今天写这里有点卡,明天多更一点,一定让男女主相认,么么哒 128 相认,我真是傻帽 叶晨微微笑笑,并未答话。 这舅舅,好是好,总是喜欢操心。 王一锋冷声问道:“事情都已经完了吗?那女人和那逆子现在在哪里?” 叶晨努了努嘴,指向被彪形大汉制住的王倾涵。 阮晶玉刚刚被人拎出来,现在正无力地躺在地上,精致的大红色长裙早成了腌菜,整个人因为疼痛而蜷起,痛得冷汗簌簌而下。 叶晨暗自点头。 她可是明白这女人现在的痛楚的。 那几个穴位可都是人体最痛的穴位,一个穴位就应经够人受了,更何况现在几个穴位齐下··· 她估计,要是能够选择,阮晶玉一定会选择立马死掉。 “几位,事情完了吗?” 一道熟悉的冷酷声音从远处插过来。 叶晨一怔。 这声音是赵默寒的。 他今天也来了。 却见不远处的浓重黑暗中,微光勾出一身形。 他五官深邃,面容冷峻,身材高大,身着一袭墨染长长黑色风衣,落在众人眼中竟然与那夜色融为一体。 唯有一双冰蓝的眸子淬了冰,落在人身上,如堕冰窖一般冷。 他大步走过来,夜风掀起衣角,竟似卷起了几分清寒。 “小寒,你来了。善后的事情都解决了?说起来,这件事情可是多亏赵家的鼎力相助,要不然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王一坤飞快走上去,热情迎接道。 赵默寒浅浅翘起唇,表情淡淡:“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两家之前商量好的,现在也只是按照约定做事罢了,王叔叔不必多谢。” 王一坤连连应是。 赵默寒将目光落在王倾涵身上。 他一身狼狈,被一彪形大汉像是拎小鸡一般的拎着,领带缠着脖子,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却无人去管他。 王倾涵见赵默寒过来了,瞪大了眼,连声喘着气喝道:“赵默寒,这是我们王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来插什么手!” 若是只有王家这些人,他见到了祖父,说不定还可以翻盘。 但是,赵默寒现在来了,就代表赵家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日后就算是他重掌了赵家,这个把柄也被赵家握在了手里··· 叶晨讥诮睨着王倾涵,暗自摇头。 这王倾涵到现在了还没有想清楚他的处境,现在别说翻盘了,连他说这句话恐怕就会招上一顿教训。 果然,王一锋顿时沉了脸:“逆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现在的处境。以后,王家就没有你这号人了!” 这意思,分明就是要将王倾涵逐出王家。 她这个舅舅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是顾及赵默寒在场才只说了逐出王家,实际上··· 叶晨微微垂眸,细密如梳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浅浅的一片阴影。 她身上还是装扮王丽娟时穿的墨蓝色洋装,经过刚刚的一番动作,已经有些脏乱,却愈发显得她脖颈纤细,肌肤如雪,像是一整块莹莹闪着光华的美玉。 像是幽静清香的兰花,独自摇曳,高洁白润。 赵默寒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深了几分。 王倾涵阴沉的眸光扫过叶晨等一众人,冷声道:“王家以后没有我这号人?哼!你们想要就这样把我赶出王家吗?” 说着,他仰天长笑,笑声尖利。 从小他就没了父亲,长在祖母身边,接受的教育就是他的几个舅舅都是蛇口毒心的恶毒之人,一直想着谋害他。 祖母还在一次无意中说漏嘴,当年父亲的死也许和那几个舅舅有关··· 因此,他自小就不待见他的几个舅舅。 祖母还说,他身为王家子弟,第一要紧的就是要好好承袭王家的事业,讨得爷爷的欢心,最后把王家传给他。 他从小就十分讨爷爷的喜欢,按照祖母的说法,王家家主迟早都是他的··· 甚至,这一次夺权,他都觉得,只不过是促使祖父早些行动罢了,根本没有半分不对。 现在,他的大舅舅居然说他不是王家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不是王家的人。 王家家主的位置只能是他的,若是他得不到,就只能毁了它! 毁了它! 他看着他那些怒气冲冲的舅舅们,讽刺的笑着。 “你们不是都想抢王家的家主位置吗?我让你们抢,不过,就看这个王家你们抢过来之后你们还想不想要了!” 王倾涵说着,钉子一般的目光刺向赵默寒。 “赵默寒,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生病,还在家里躺了好多年?” 赵默寒不予置否,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王一锋和王一坤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连忙冲着彪形大汉使着眼色,让人捂住王倾涵的嘴。 然而,已经慢了! “赵默寒,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是王家害得你,在你一次赴宴的时候在你的饮食中下了毒!新型的慢性毒,毒性会一点点渗入体内,刚开始是身虚体弱,慢慢卧床不起,最后快到二十岁的时候···唔唔···” 王倾涵说的又快又急,彪形大汉一时手慢,被他抖了这么多东西出去。 王一锋和王一坤惊呆在原地,面如土色。 这些事情,他们完全不知情,但是按照王倾涵的说法,这些肯定都是真的··· 到时候,他们身为王家人,摘都摘不掉!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赵默寒相不相信了··· 赵默寒只身立着,颀长的身形在昏暗的灯光下打下柔柔的光辉,更加衬得一身孤冷。 他沉默着,眸光深邃幽暗,像是没有一丝光亮一般。 他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通体生寒,只是立在那里,便让人心中发冷。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赵默寒又想起了压在心底的他。 她已经很会压制情绪了,可是每次遇见赵默寒,总是会闪过他的影子。 叶晨自嘲一笑,把这个荒唐的想法压在心底。 转身,又是淡淡的微笑。 王一锋和王一坤一颗心沉了下去。 场上一时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 王一锋和王一坤连自己细小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久,赵默寒才缓缓说道:“你们让他继续讲吧。” 这个‘他’并没有指名是谁,大家却齐齐看向王倾涵。 彪形大汉在王一坤微微苦涩的目光中松开了手。 王倾涵被松开,狠狠咳嗽了两声,目光阴冷的环视着众人:“现在知道厉害了?你们不是想要王家家主的位置吗?我今天就要把王家毁个干净,看你们还有没有本事要?” 没有人接他的话。 王一锋冷冷看着王倾涵,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王倾涵继续大笑着说道:“你还以为你们接收的王家能有多好么?王家这些年为了上位,坐得龌蹉阴鸷的事情还少吗?当年为了阻碍四大家族中其他家族对于王家的威胁,王家在私底下害了多少几大家族的子弟。你们知道吗?那年宋家被拐走的宋子卿的最小最聪明的弟弟。还有五岁时得了一场流感就死了的莫家最讨人喜欢的莫小姐,还有很多很多,我连名字都记不大清了。” 一笔笔,触目惊心! 王一坤和王一锋白了脸。 这些他们一直都不知道,但是王倾涵却知道这么多··· 王家的罪孽太重了! 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京城就没有王家一姓了。 叶晨微垂了眼眸,握着手,指尖泛白。 尽管早就知道过这些,听见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跳了一跳。 如此凶险,当年的赵默寒是怎样听过来的? 叶晨想着,忍不住看向一边的赵默寒。 他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仿佛说的那些都与他无关,看着那王倾涵的目光冷的像冰。 “你到底想怎么样?”赵默寒终于缓缓问道。 王倾涵笑过了,死死盯着他,重复道:“我想怎么样?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对吗?王家这样对你们其他几个家族,你们准备怎样对付王家?” 叶晨冷了眸。 挑拨离间! 都这个时候了,王倾涵居然还想着挑拨离间! 王一锋眯着眼,冷声喝道:“你这样,王家确实是讨不了什么好,可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何必呢!” 王倾涵放声大笑:“确实,毁了王家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可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原本属于我的家主之位会落到旁人的手中!” “爸爸对你那样的好,你早就是他的家主内定人了,又何必呢?等几年让爸爸安享晚年不行吗?”王一坤摇着头,苍凉说道。 王倾涵冷着眸说道:“等他?他不知道有多重权,只要他还活着一天,王家就不会有我的出头之日。况且,这些恶毒的事情可都是他做下来的,我还准备把他留着为王家抵债呢?安享晚年,你们太天真了···” 王倾涵讽刺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面格外刺耳。 一个站在门口的老年人看着王倾涵,手拄着拐杖,面色泛白。 说是老年人,其实也不过六七十岁,穿着一身轻便的白色休闲服,目光炯炯,只不过面色蜡黄,形容素缟,一看就是久缠绵于病榻。 他听完了整个过程。 王倾涵还想说着什么,突然偏头看见了那个老年人,不由自主的喊出声:“爷爷——” 能够让他喊作爷爷的人,除了刚刚要被他拿去抵债的王威远还有谁! 王威远胸口剧烈起伏着,恨恨的盯着王倾涵,冷声喝道:“逆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他这几年身体不大利索,缠绵病榻,家里的事情便都交给了王倾涵。 谁知道,居然是把王家的产业送给了人糟蹋! 难怪他这几年病情越来越反复,一直看病吃药都没有什么用!、 难怪这几天他几天他被以身体不适,不宜外出的理由一直拘在家里。 之前他还以为是王倾涵惦记他的病情。 现在··· 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叶晨却懒得看这个便宜外公一眼。 王倾涵说的对,刚刚说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都是这个外公亲自点头才得以实行的。 而且,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就是害得她妈妈在外颠簸流离几十年的罪魁祸首! 王威远现在也没注意到叶晨,恨恨地盯着王倾涵,几把甩开扶着的人的手,快步上前,狠狠地抡了王倾涵几下! “你个逆子,枉我这么多年这么疼你,还亲自教养你管理家中事务,把你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你居然这样对待你爷爷我!王八蛋,白眼狼!养了这个多年的白眼狼!” 王倾涵被整个拎了起来,手脚被缚,根本无从反抗,结结实实挨了几下,老年人手极重,疼的他直吸气。 他呼喊解释道:“爷爷,爷爷,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看着您年迈还要管理家中事务实在辛苦,才想要听您分忧的,您可千万不要听人瞎说啊···” “你个王八羔子,还真当我是瞎子聋子不成!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一拐杖呼呼带风,抡下去,就是一声闷响。 王倾涵疼的杀猪般地叫着,仓库的梁上都是他的尖叫声! 王威远毕竟久病,手上没劲,打了几下就喘着粗气。 叶晨懒得看他们。 一偏头,便看见赵默寒面带讥诮地看着两人。 叶晨心一惊,看着他。 他突然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目光。 今夜月光并不盛,星星也少见,夜色显得十分浓重,但是他却在她漆黑明亮的目光中看出了一汪皎白月光。 清凌凌,亮晶晶。 柔柔地勾的人心痒。 偏偏当事人还犹不自觉,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叶晨突然很想问问他对于这场闹剧的看法。 作为受害者之一,他的反应却并不是那样激烈,反而有种置身事外的了然。 她轻声问道:“你难道不恨他们吗?” 赵默寒轻笑一声,意味莫名的说:“不是亲身经历,现在看来只觉得好笑。” 叶晨疑惑看着赵默寒。 赵默寒却已经偏过头,不再看她了。 叶晨垂下眼眸,咀嚼着他的话。 不是亲身经历,现在看来只觉得好笑? 他是失忆了么? 不记得生病时的一切了? 这边,王倾涵已经被王威远打的半死,只会哇哇的叫疼了。 王威远到底是年纪上来了,出了一番力之后就软在地上,呼呼喘气。 王一坤和王一锋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王一坤去扶着王威远。 叶晨却懒得看王威远。 王威远缓过气来之后,便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扫过叶晨时,定了一定,目光有些复杂,却什么都没说。 但是当他看见赵默寒的时候,明显一惊,一把甩开王一坤的手:“你,你不是已经死了的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死了?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这王威远不是记糊涂了吧? 赵默寒虽然确实是中了毒,也只是一直称病,并没有死啊? 王威远却还拄着拐杖,一脸惊恐的说道:“我记得,你一定是死了的。一年半前,我亲眼跟着赵家的人看着你下葬的!绝对是你,我的人不会看错的!” 众人心一凛。 王威远因为身体不好,已经一年多没有出过门了,自然不知道一年前赵默寒开始公开亮相于世人面前的事情。 说起来,赵默寒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开始露面呢? 众人心里像是梗了一根刺。 “您记错了!”赵默寒淡淡说道,脸上波澜不惊。 王威远却笃定的说道:“不对,我那天亲自派人去调查过的。一定是赵家四少爷的葬礼,不会错的!赵家办的很隐秘,却还是被我找出来了···” 赵默寒微眯着眼,目光如刀:“王先生,我记得,一年半的时候,您不是已经住院了吗?” 众人顿时一怔。 是啊,王威远这些年病愈发重了,一年半前就有了征兆,开始频繁忘事··· 这说不定就是他心里杜撰出来满足自己的··· 想着,王家王一坤和王一锋连忙一个拉人,一个捂嘴把王威远拖了下去。 还不忘和赵默寒道着歉:“小寒,叔叔对不住你了,这些我们身为王家人都不知道,反而害了你。现在还让你看笑话了···” 叶晨却忍不住摇晃了几下,心里发寒。 他,也是一年前失踪的。 如果,假设只是如果王威远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个赵默寒是谁? 有没有一丝可能会是…。他? 赵默寒已经不想再看这场闹剧了,朝着王一锋王一坤点头道:“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王一锋和王一坤求之不得。 临了,赵默寒又加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禀报家中长辈让他们定夺,还有我希望到时候,令堂和王倾涵还有阮晶玉都在。” 王一坤两人先听上句话眼神一暗,后来想着意思明白过来。 赵默寒这意思就是这件事情最好就是让王威远和王倾涵还有阮晶玉扛了。 想着,他们又是一喜。 正欲感谢,却发现赵默寒已经走远了。 随着的,还有那聪明的小侄女。 他们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转身去清理现场去了。 ** “赵默寒!” 叶晨快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冷:“你别走!” 前方,赵默寒表情发苦,他就知道会这样··· 转过头时,他又是冷冷的表情:“怎么了?王家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样?” 叶晨凝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你的隐形眼镜摘下来!” 夜色很冷,像是侵入骨间。 可是她的声音更冷,像是一击淬着冰的重锤狠狠敲在人心底。 赵默寒心中微叹,还是微笑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隐形眼镜?你看错了吧?” 叶晨不管,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把你的隐形眼镜摘下来!” 她身子挺立,脊背剑一般笔直,就像是身姿隽秀的青竹,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 就是这股倔强支持着她坚持一年半都还在寻找凶手,复仇。 就是这股倔强让她重生之后,事事都付出比旁人双倍的努力,只为了让双亲的的一生喜乐平安。 就是这股倔强让她在蒋老的手术台上没有放弃,在几乎所有人都死心的情况下将蒋老从死神嘴里抢了回来。 她是淡然的,但却生着一根反骨! 赵默寒被她的目光看的心里发苦,清冽坚决的目光照的他再说不出口一句糊弄的话。 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像是被钝器击中,抽抽的疼! 叶晨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回清洌洌的目光却是看着他的眼睛:“你如果现在不取下来,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取下来了!” 赵默寒心一沉。 他很想就这样答应了。 可是,他不能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相认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些,他都不能和她说。 她清洌洌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刀片一道道在他心上划着,鲜血淋漓。 罢了罢了—— 终究是要任性一回的。 赵默寒苦笑着,挽起了袖子。 “隐形眼镜是特制的,不容易取下来,你看看这个。” 男子古铜色的臂膀上面,静静躺着一个半月形的伤口。 伤口已经有些日子了,上面的疤淡了许多。 叶晨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萧子腾为她挡了子弹后,留下的伤口! 她抬眸,冷冷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你死的时候,我曾经想过,终生不会再嫁人!” 目光如利剑,锋利逼人,仿佛要将他割破成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他呼吸一窒。 他何曾想到,她会用情如此之深。 平时都是他缠着她,他求着她,他主动着··· 他总以为,离了他,她不至于如此···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会离开她··· 叶晨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才斩钉截特地说道:“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一个天下第一的大傻帽!” 说完,转身就走。 干净利落。 他的心疼的一个哆嗦,像是被人死死掐住,呼吸不得。 她说她为他不再嫁是傻帽! 她是要多么恨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身边,赵默寒一个激灵,拔腿拦了过去。 不行! 他不能让她走了! 绝对不能! 叶晨这回是铁了心要走,冷冷看着拦住她的长胳膊:“让开!” “我不让!”他索性耍起了无赖,拦在她面前死活不让走。 他要是这时候让了,才是真傻帽。 眼见谈判不成,叶晨只能暴力解决,一击掌刀狠狠劈向赵默寒的胳膊! 这掌刀用了十足十的劲,隔着老远都可以感受到森森的寒气。 赵默寒却生生受了下来,只是闷哼一声。 叶晨却只是讥诮一笑,苦肉计? 她的第二道掌刀已经出手,狠狠砍了下去! 这一道比刚刚的更重,都可以听到空气的爆裂声。 赵默寒依旧生生受了下来,只是痛得手猛地一哆嗦。 叶晨眯起了眼,却不寻思他手的注意了。 她要是真想从他手里逃走,可不止这一个办法。 以前让他困住,是她傻! 这种傻事,她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 叶晨手在腰间一抹,顺出一串银针。 大小粗细不一,只是尖端统统凛凛放着寒光。 她手中银针刚要刺下,赵默寒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今天是月中。” 月中… 她当然记得,每次月中的时候,他都会突发头疼症,老毛病了。 叶晨冷笑勾唇:“那不是更好,免得我动手了。” 赵默寒苦笑。 什么时候她也会这样和他说话了。 “你走吧,我怕我待会会不小心伤了你。” 赵默寒头一垂,淡淡说道。 叶晨心一动,又扬起冷笑:“假惺惺!” 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默寒看着叶晨干净利落的背影,感觉到脑袋里传来钻心的疼和阵阵眩晕,苦笑。 接着,剧烈的疼痛像是波浪一般袭卷过来,他痛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却咬紧牙关,不肯叫出声。 下巴上很快就被咬出血来,他开始在地上打着滚。 叶晨脚步顿了一顿,还是没有回头。 ------题外话------ 下一章虐渣,么么哒 129 王家改弦更张 昏暗的仓库里,墙面草草牵着一盏破灯。墙角还悬着偌大的蛛网,灰色的大蜘蛛趴着。 地上软软躺着两人。 阮晶玉和王倾涵。 夜风从远处缓缓刮过来,卷起他们的鬓发,露出惨白的一张脸。 门口守着两持枪大汉。 哒哒哒—— 一声音近了。 是脚步声。 有人来了。 门口两大汉看见来人,恭敬地喊着:“叶小姐!” 叶晨微微颔首,挺直的白色脖颈在夜色中像是泛着光滑的美玉。 她缓缓走了进去。 王倾涵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 他的一张脸早已不成样子,眼角红肿如包子,从右脸颊斜着划拉下一道青紫的痕迹。 那是王威远的拐杖留下的。 叶晨微微翘起唇角,冰冷的角度嘲讽着。 王倾涵干涩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叶晨冰冷一笑,素白的衣裙在浓重的夜色中如漆黑雪夜中独自绽放的一朵白梅,傲骨风寒冰冷。 “我是来报复的。” 声音低极了,似呢喃,似低咒,在寂静的仓库里却似绕梁回旋不绝。 王倾涵猛地打了个抖。 他缩着身子,一点点向后面挪去,像是虫豸一般蠕动。 “你…。别过来!” 叶晨垂下眼眸,眼角泻出一丝冷光,铿锵如那兵戈交织。 “你害怕了么?” 王倾涵死命点头,滚着口水,身体不自觉的蜷起。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叶晨嗤笑一声,背脊挺立,一身清风傲骨。 “我来问你,当年,你是不是买通人害过我妈妈?” 王倾涵咬着唇,脏兮兮的眉眼在昏暗的仓库里有几分晦暗未明,表情冷极了。 他该不该承认? 承认了,会不会惹怒她。 不承认,恐怕也难逃报复··· 正在他犹豫间,叶晨翘了唇角,低着头:“我的耐心可不好,你最好早些说,否则便没有你再说话的机会了——” 最后一字拖得极长,音调直降,如同崩到极点的琴弦。 涩涩的,顿顿的。 他的心突地一下微颤。 “我说,我说,当年确实是我买通了那农户家中的亲戚,想要将王丽娟害死。是我祖母教我的,是她教我的。她说了,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活着见到爷爷···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叶晨挑起眉,微微嘲讽。 她踢醒了一旁疼的半死的阮晶玉。 阮晶玉悠悠转醒,正好听见王倾涵的最后两句。 她立刻瞪圆了眼,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怒气,几乎是一巴掌扇到了王倾涵的脸上。 啪—— 王倾涵狼狈的脸上又添了一道红肿的巴掌印。 “小王八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污蔑我!我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白宠你那么多年了!” 阮晶玉狰狞的瞪着眼,美艳的一张脸惨然若鬼。 她转身去抱着叶晨的大腿,嚎啕大哭:“小晨,你是叫小晨儿吧?我是你祖母啊?是你妈妈的母亲啊。怎么会害她呢,你千万别听那小王八蛋胡说,我这些年是真的想找回阿娟的。那孩子那么乖巧,那么听话···真的,你们冤枉我了,放我出去吧···” 能在王威远身边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她并不笨,甚至比很多人都会审时度势。 从刚刚一系列变故中,她已经看出,现在王家说得上话的人中,这个女娃娃年纪最小,是唯一的突破口··· 叶晨后退一步,避开了阮晶玉的手。 她背手站着,黑漆漆的眼睛凉凉地看着阮晶玉,像是看着小丑在无聊的作态。 阮晶玉受着那目光,只觉得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从脚底到心尖,凉了个透顶。 那目光竟似冰一般的冷。 王倾涵不敢对付叶晨,又生生挨了阮晶玉一巴掌,早已怒气腾腾。 眼见阮晶玉被叶晨推开,他一个冷笑,猛地抓起阮晶玉的头发,狠狠的掰过她的头,威胁道:“你真当我这么多年不知道么?我爸爸就是你害死的,当年我爷爷为了想要将家主位置传给我爸爸,但是我爸爸是个心软的,想要把他五姐姐王画娟给接回来,不服你的管,结果你就暗中派人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这些,你真当我们都不知道么?” 阮晶玉手脚发凉,头发被扯得生痛,脸皱成一团,狰狞恐怖。 叶晨依旧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嘴角噙着冷冷的笑。 金玉在外的王家,内里竟是如此肮脏污秽,令人作呕。 趁着阮晶玉没有反应过来,王倾涵继续说道:“还有那些五姑姑的事,难道不是你先在家里每天冷嘲热讽,说五姑姑是没人要的孩子,把五姑姑气走了。接着你又买通人在爷爷面前,说是亲眼看见五姑姑和一个男人私奔了。这才害得爸爸暴怒之下说要逐五姑姑出王家的!后来,你怕五姑姑回来,事情暴露,还买通人要追杀五姑姑,把五姑姑逼下悬崖!这些,难道都不是你做的吗?!” 阮晶玉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疵着牙疼的倒吸冷气。 她猛地转身,一口咬在了王倾涵的鼻子上,王倾涵扯得有多痛,她咬得就有多用力,最后生生咬下一整块肉下来。 鲜血贲出,淋漓顺着王倾涵的脸颊逶迤而下,重了几许夜色。 叶晨冷冷看着,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中一个录影笔上红点忽明忽灭。 王倾涵再顾不得什么,转身和阮晶玉厮打在一起。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爷爷身边捶着枕边风,我早就当上王家家主了!” “你个白眼狼,如果你不是我的孙子,你还有可能当上家主吗?王八蛋!” “王家的动乱不都是你弄出来的吗?只有家主的位置在爷爷手上,爷爷听你的掌控,你才有可能掌权。所以你死活不肯让家主的权利下方,不是吗?你个贱人!活该被人打死!” ··· 叶晨按下了录影笔的开关。 她静静的看着两人扭打成一团,勾唇冷笑。 最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两个守门的人旁边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等到他们打完了,断了他们双腿双脚!留一条命。” 两名守门人一哆嗦,闷声点头。 叶晨清冷的背影缓缓远了。 浓重夜色中,那一抹惨然白影,如同风中飘摇的白灯笼。 呼啦啦,门开了。 那两名守门人拎着铁棍进去了。 接着。 背后传来了阮、王两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几只昏鸦被惊醒,扑扇着翅膀远了。 叶晨冷冷一笑,缓缓走的更远了。 这些,不过是报复的开头罢了。 你们欠妈妈的,一笔一笔的还! ** 当天晚上,王威远的桌上摆上了一只录音笔。 当他颤巍巍的按开录音笔,听完了里面全部之后,当场就气得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医生说,恐怕是中风了。 就算是能够醒过来,也只能依依啊啊的说话了。 也就是说,王威远傻了。 当天晚上,王威远醒过来,老泪纵横,口齿不清的只说着一句话。 有人仔细听了,翻译过来,来来回回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却不知道对谁说的对不起。 赵默寒果然没有食言,将这件事情告诉赵家之后,赵家传讯来说,不知者不罪。 唯有一个要求,将赵默寒和阮晶玉交给赵家处理。 王一锋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几番犹豫之后,叶晨还是给王丽娟说了这里的事情。 王丽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来燕京城看王威远最后一面。 王一锋等几个舅舅惊喜,亲自去接机。 燕京城,机场。 叶晨等了许久了,身边站着同样焦急的王一坤与王一锋。 王丽娟的飞机很快就要到了。 随着机场清脆的广播声,一大波人群涌了出来。 王一坤和王一锋脸上是少有的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机场口。 人群中,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人拖着行李箱缓缓走了出来。 叶晨眼睛一亮,连忙喊道:“妈妈!” 王丽娟今天穿的很素净,米白色的长风衣,黑色紧身裤,青丝如水泼洒下来,身材纤细有致。 在一众人群中显得十分出挑。 王一坤和王一锋激动地手开始发颤,像是被黏在地上一样,不敢走过去。 王丽娟一眼就看见了她们,步伐慢了。 近乡情怯。 叶晨一把上去抓着她的手。 王丽娟的指尖泛凉,还在微微发颤。 叶晨紧紧握住,将手心的热量传过去,认真的说道:“妈妈,别怕,有我呢。” 说着,领着王丽娟缓缓走了过去。 王一坤连忙迎了上去,却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般才好,只是激动的叫着:“阿娟,真的是你吗?阿娟?是你吗?” “三哥——”王丽娟掩着嘴,泣不成声:“三哥,上次不是我不认你,而是我怕连累你,真的,这些年,我做梦都会梦见你们···” 王一坤也是红着眼眶:“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阿娟——” 王丽娟哭着又看向了王一锋:“大哥——” 只说了一句,便泣不成声。 王一锋红着眼眶,只是来来回回说着一句话:“阿娟,这些年,你受苦了···” 叶晨鼻子酸酸的,还是劝着说道:“都别在这里说话了,先回去吧。” 王一坤偷偷抹了把眼泪,连声道:“是是是,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阿娟,三哥带你去吃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去···” 王丽娟破涕为笑:“三哥当我还是小孩子啊,我都三十多了,还吃糖葫芦,不怕人笑话。” 王一坤板起了脸:“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最小的妹妹,肯定是小孩子!” ··· 一行人说说笑笑,首先还是带着王丽娟去了医院。 病房前。 王丽娟站在门口,面对着那扇门,踌躇着。 她的手伸到了门把手上,却迟疑着不敢推开。 王一坤走过来,叹着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爸爸一直在念叨着你,没事的。” 王丽娟含着泪,点了点头,推开了房门。 病房很大,各类设施都十分齐全,角落里面还立着一盆文竹,青青翠翠。 中间是一张宽大的病床,床上躺着一个插着氧气管的老人,他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看起来命不久矣。 王丽娟红了眼,一下子扑了上去。 “爸爸——” 老人中风愈发严重了,都有几分认不得人了。 他转过头来,浑浊的眼神盯着王丽娟看了许久,艰难的说道:“你是……娟儿?” 王一坤等一惊,这些天,王威远已经把身边的人都已经忘光了,没想到还认得王丽娟。 王威远偏过头去,低声说道:“不,你不是阿娟,阿娟早就被我气走了。我对不住她,对不住阿娟…。她还那么小,就被我赶了出去,怎么活下去啊…。” 他自言自语了许久,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众人微叹口气,不在说话。 王丽娟早已泣不成声,掩着泪说道:“爸爸,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都没有在您面前尽孝。” 王威远已经听不见人说话了,木然盯着天花板,嘴里来来回回滚着那几句话。 众人沉默。 王威远这样子,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叶晨搀着哭的几乎断气的王丽娟出去了。 叶晨知道,王丽娟内里是极孝顺纯善的人,即使当年阮晶玉和王威远那样对她,她都没有丝毫的怨恨过王威远。 她只是觉得当年离家出走的事情气到了王威远,一直心怀愧疚。 对此,叶晨只是默然。 所以,她才会留下王威远一条命,并且费尽心机的要他知道当年的事,说出这样对不起王丽娟的话。 为得只是让王丽娟心安罢了。 一行人刚刚走出病房,里面就传出了紧急警报声。 接着,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 很快,王威远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据医生的说法是病情恶化了,情绪过于激动,突发脑溢血。 不顾叶晨的反对,王丽娟坚持要守在手术室门口,叶晨无奈陪同。 王一坤和王一锋也守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众人垂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灯灭,小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 医生冲着他们弯腰,说道:“对不起。” 王丽娟颤了两下,险些倒在了地上。 叶晨连忙扶起了她。 王一坤和王一锋皆是一脸戚然。 王威远的葬礼办的十分低调,仅仅只有家中几人参加。 王丽娟哭晕了几回,伤心过度。 叶晨的另两位舅舅也从国外赶了回来,看望王威远和王丽娟。 在几位哥哥和女儿的安慰下,王丽娟总算慢慢挺了过来。 有一个小插曲。 葬礼当天,有人匿名送了一个花圈。 王家人皆不知道是谁,叶晨却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沉默了。 王家从此结束了王威远的时代。 经过一致同意,由大舅舅王一锋暂代家主一职。 王一锋给其他几个家族都私信一封,细陈这些年王威远的罪过,并恳求原谅。 其他几位家主得知王威远和阮晶玉现在的遭遇之后,都沉默,表示不再追究当年之事。 王家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王家重邀各大家族,举行新任家主庆祝宴。 在席上王一锋郑重宣布当年王家五小姐的流言为谣传,为王家五小姐正名,并正式宣布当年王家家主所说将王家五小姐逐出家门不作真。 并将叶晨和叶天等人正式介绍给燕京城众人。 宾客尽欢。 一派喜庆,此事翻过一页。 ------题外话------ 今天卡文了,先这么多,明天高潮,么么哒 130 期中考试,睡觉被抓 翌日清晨,叶晨从妈妈身边醒过来,收拾好,走下旋转楼梯去吃早饭。 大舅舅王一锋素来有早起的习惯,此时已经坐在餐桌边翻着报纸,等着众人。 餐桌斜斜铺着米白色的桌布,垂着精致的细细的流苏,桌角还端端正正立着一个高脚玻璃花瓶,一直打着朵欲开未开的百合花慵懒的躺着。 早餐很营养。 燕麦小米粥,煎鸡蛋,奶黄包,油条,豆浆,牛奶,等一长条摆了下去。 叶晨随便拿了几个包子吃了起来。 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的王丽娟看见这一幕,微微愣住了。 王家地处燕京有名的富人区,傍山而住。外面就是一派透着青葱色的山尖,仿佛是绿衣姑娘欢快舞动时掀起的一角裙裾。 叶晨就只那样坐着,微微垂眸,发丝从耳际垂下,顺滑的乌发在金光中仿佛透明。她的五官精致优雅,那一低头的温柔,眉眼温婉,竟然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妩媚。 她今天依旧是一袭白裙,素色干净。却在阳光从侧面打过来的时候,勾出了微微起伏的曲线,像是乳鸽正在长大。 王丽娟一怔,想起昨天叶晨看见匿名花圈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的茫然和纠结,心中又酸又涩。 女儿终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 叶晨已经注意到了王丽娟,扬起明媚的微笑,招呼她过来吃饭。 饭毕。 有王家的佣人送来请柬,并点名是给大小姐的。 大小姐是叶晨在王家的新称呼。 叶晨疑惑接过请柬。 很素净的请柬,不似寻常的浓重色彩。 淡青色作底,水墨浅浅晕开一枝美丽的鸢尾花。 打开一看,字迹隽秀却透着一丝疏朗。上陈几字:“病已愈,诚邀去赵府再叙。” 没有落款。 叶晨却翘起一愉悦弧度。 赵太奶奶。 自从王威远几人去世,赵家便和王家说过赵太奶奶的事情。对于王威远留下来的旧债,大舅舅几人也只是沉默。两家协商,让赵老太奶奶还是住在了赵家。 叶晨微笑说道:“大舅舅,妈妈,待会我要去赵家一趟。” 王一锋微微点头。 王丽娟嘱咐了几句。 叶晨便坐着王一锋派人送她的车走了。 ** 中年人依旧在门口候着,见叶晨过来,恭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别墅还是上次的别墅,周围的景致却有些变化。 叶晨上次来的时候,小花园里面只是种着一些常见的矮灌木,零星缀着几朵园林花朵。 这一次,花园里面却多了很多品种。 荷兰菊、木芙蓉、番红花、大叶蕙兰、石蒜,林林总总,争妍斗艳。花意闹着,别墅外倒显得有生气了许多。 见叶晨瞧着那些花,慢慢走来的赵太奶奶笑着说道:“还是少女时的闲情了,没事就喜欢打理打理花,看着这些花,明艳的色彩,心情都会好些。” 叶晨微微颔首。 赵太奶奶继续说道:“今天叫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看这些花的,快进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叶晨跟了上去。 赵老太奶奶今天穿着暗紫色小洋装,雍容华贵,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根都不掉。穿着舒适又不失美观的宽头皮鞋。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雍容生活蕴养出来的优雅之美。 她明显比上次看着年轻了许多。 叶晨微微思索,是因为王家阮晶玉等人去世的原因吗? 两人来到了赵老太奶奶的卧室,原来的摆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角落上多了一个长颈白瓷花瓶,里面簇着一把满天星。 叶晨目光在花上落了一落。 赵太奶奶拉着叶晨坐下,微笑说道:“我今天找你过来,其实是为了优雅的事情。” 优雅? 叶晨心一动。 她微笑道:“您说?您有什么打算?是想好了么?” 赵老太奶奶说道:“确实是想好了。首先,你的那些创意十分新颖,作为燕京四大家族的人,我也知道你那个名媛会的想法很好。只是,我今天参股是以什么身份,小丫头你想好了吗?” 叶晨微笑冷静说道:“自然是以股东的身份。我们走正常商业途径,您可以参股。” 赵太奶奶眼睛一亮:“不错,小丫头,公私分明。很好。” 原本,她是存着帮一帮救命恩人的心理的。 现在这小丫头如此正经的做派,倒真是让她认真了几分。 赵老太奶奶问道:“你在燕京的店址找好了吗?” 叶晨微微摇头,迟疑道:“看过几个地方,都不怎么满意。既然要举行名媛会,肯定不能选在闹市,还有环境要清雅,又要交通方便,是在有些棘手…” “既然这样…”赵老奶奶略一沉吟,说道:“我在燕京还有些人脉,可以帮你,只是时间上面…” 叶晨微笑道:“不急,不急,我们不急在一时。” 赵老太奶奶微微点头。 不急不躁,这小丫头颇有几分定力。 事情谈完了,和赵老奶奶商量了一下具体的股份划分的事宜,叶晨便要告辞了。 赵老太奶奶要送她,叶晨自然婉拒。 出别墅门的时候,叶晨突然撞见一个人。 高大的身形消瘦了几分,长长的风衣穿在身上居然有了空荡荡的感觉,来人垂着头,一头清爽的短发如同马背的上的鬃毛。 隐隐的,从远处传来古龙香水的味道。 这是她熟悉的。 赵默寒。 赵默寒看见她,明显一愣,犹豫半晌还是轻声叫了出来:“小晨——” 声音哑哑的,低沉蛊惑。 叶晨却一皱眉,他的嗓音不对… 随即,又是灿然一笑,他的事,现在关她什么事。 头也不偏,潇潇洒洒的就走了。 赵默寒回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一抹熟悉的白裙愈来愈远,他心里某个位置隐隐抽痛。 他恨! 他恨他现在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她渐行渐远。 叶晨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慢了几分脚步,深吸一口气。 身边走过四五个佣人,粉白交间女佣服,都是双十年华,活泼的年纪,娇俏可爱,叽叽喳喳的边走边说着八卦。 “听说四少爷前几天生了大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才刚刚能下床?” “是啊,听说是老毛病又犯了,上次直接晕在了郊外,听说找到人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抢救了一天才抢救回来…。” “啧啧啧——哎,不是说四少爷犯病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出去的吗?怎么这回跑到外面去了?” “不知道呀,真是可怜的四少爷…” 一行人都没有注意到花园里不远处的叶晨,说说笑笑地就走了。 叶晨仰头,天蓝蓝的像是北欧婴孩眸子里的纯净,白花花的云慵懒的打着滚,阳光像碎金一样洒下来。 旁边爬山虎巨大的叶子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一道绿色的波浪。 前方地面上,一片枯叶滚着远了。 她的心底…为什么还会隐隐作痛。 ** 为了王家的事情,叶晨和班主任请了七天的假,今天要去销假了。 叶晨谢绝了王一锋的接送邀请,她希望在学校,她还是能够保证一份净土。 回到寝室,赵薇如几人问过叶晨的情况之后,便告诉叶晨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期中考试了。 燕京一高虽然平时大小考试不断,一学期里面,真正重要的考试只有三个。 已经过去的摸底考试,和即将到来的其中考试,还有预计不远的期末考试。 这三门考试是燕京一高出卷子,全市统考,通过这次考试,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全市高中生之间的水平。 因此,这场考试还决定着分班。 虽说现在明令不允许分班,区别教育。但是在很多高中里面,分班还是很普遍的事情。 原本在稍好些的班想保住,差一些的班想挤进去,再加上燕京一高里面本来天之骄子,差距都不大。 因此,竞争更显惨烈。 饶是叶晨也不由得不提紧心神。 入校的时候,叶晨高调的教训柳青青的事本就传遍了全校,当时她为了安静读书,便在摸底考试的时候,并没有全力相搏,考了个中流水平,在好班垫底。 这一次,叶晨想试一试自己的水平,全力以赴。 经过一个星期昏天暗地的复习,终于叶晨几人要踏入考场了。 此时的高中都没有分文理科,因此除了语数外三门主课外,还有政史地,物化生一共九门。 九门分三天考完,人都已经累趴了。 经常有考完,家长特地在门口守着,预备接孩子好好回去休息的。 第一场是语文。 这是叶晨最擅长的科目,她基础一向不错,经过上一世的十几年锤炼,又积累了一套学习方法,对于这些已经学过的内容自然是得心应手。 现在又突击了一个星期,自然是胸有成竹。 她先扫了一遍题目,有难有易,容易得分,但是不容易出挑。这是燕京一高出卷子的一向风格。 叶晨看了题之后,心中有底,拿起笔,行云流水般的写了起来。 不多时,卷子就写完了。 叶晨看了看悬在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小时考完。 她不欲出风头,便在桌上趴着假寐了起来。 周围不少同学咬着笔头冥思苦想,谁知瞅到一边的叶晨居然睡着了。 顿时,他们就感觉一股不平衡。 居然和这种不顾学习成绩的人在一个考场。 有人坐得近,小心翼翼凑着脑袋看了许久,看着叶晨满满当当的卷子,又沉默了。 人是有真实力,比不得。 叶晨丝毫不知周围暗涌四起,正在脑海里面回想这几个方程式。 谁知,刚躺下没多久,就被一个老师给摇醒了,接着就被她带到了教室外面训导了起来:“喂喂,同学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你家长把你送到学校,是为了让你睡觉的么?你们这一辈是祖国崛起的希望,你身上可是肩负着祖国复兴的大业,怎么能够如此懈怠呢。你看看你周围的同学们,他们都是怎样的在认真学习着!我觉得你学习态度不够端正,卷子都没做完就睡觉是极度蔑视考试的行为,我们有必要和你的家长好好沟通沟通了。” 叶晨默然。 面前这位喋喋不休的老师是高三年级的年纪主任,因为极擅长思想教育工作,尤其擅长以国家命运个人前途为主题的长篇大论砸晕人,接着步步紧逼来获得胜利。 全体高三学长学姐都对此人心有余悸。 因此,他们亲切的送了此人昵称‘唐僧主任’。 应该是今天人手不够,居然被她跑到高一来了。 唐僧主任在年级知名度可不低,在场的考生几乎都认识她,眼看着她将叶晨揪了出去,不少同学还在心里偷着乐。 教她不重视这场考试,居然在考场上睡觉影响其他人的考试,现在被唐僧老师捉住了,够她耳朵受得了。 眼看着那老师还要喋喋不休的以‘国家的命运’来砸晕她,叶晨只得轻声提醒道:“老师,我卷子写完了。” 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在唐僧老师那匀速高分贝的持续发声下,几乎等于没说。 但是,唐僧老师还是一下子住了嘴,瞪大眼睛看着叶晨,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这孩子,怎么不但考试的时候睡觉,而且还学会骗老师了。那卷子写完了?怎么可能?你看考场里面还有好多连作文都只写了一半的同学呢。你怎么就可能写完了?你还只有十几岁,居然就学会了骗人。你要时刻谨记着,你可是国家的栋梁啊,祖国的希望,怎么能够有撒谎这个污点呢?快,给我道个歉,我还能够原谅你,让你重新进去写卷子…。” 叶晨无语看地。 最后,她实在忍不了唐僧老师已经开始了长达十分钟并且没有任何迹象要停下来的喋喋不休的训斥了。 她转身,干净利落的走进教室,将她桌上那写的满满当当工工整整的卷子扯了出来,拎着走到唐僧老师面前。 “老师,你自己看。” 唐僧老师的脸顿时就精彩万分。 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难不成她真的弄错了? 不行,怎么能够承认她错了,那么她在同事在学生面前的面子往哪搁。 要错只能是面前的这个学生错了。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卷子,试图找出错误的地方,然后死死揪住,这样就可以维护她的面子了。 奈何,她来来回回找了整整两遍。 没有任何错误。 连最众口难调的作文都让人看的心服口服。 唐僧老师心虚起来,本来是凉爽的秋日,她愣是出了一声冷汗,捏着那卷子一角,手攥的死紧。 不少看热闹的考生已经抻长了脖子死劲向窗户外面瞅着了。 当他们看到唐僧老师脸上难得的没有出现胜利般的神色,而是犹如刚刚出炉的猪肝一般的时候,心里居然戈登一下。 唐僧老师居然会输? 这在燕京一高可是比又在全市联考中拿了第一名更加振奋人心了。 毕竟,全市联考的第一名从来没有跑到别家过,而唐僧老师的臭脸可是第一次出现。 想想就让人兴奋。 又有不少脑袋冒了出来,像是一个个萝卜头,盯着外面。 不少人忍不住去看叶晨。 就是这个小丫头把唐僧老师称霸高三无败绩三年的记录打破的? 嗯,长得还挺养眼。 非常养眼。 只见她削肩细腰,鹅蛋脸面,琼鼻大眼,肤白若雪,发如青丝,气质沉静,一身白色连衣及踝长裙,镀在阳光中,活脱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若是让她换上一身古装,捏上针线,没人不会相信她就是古代闺阁中的大家闺秀。 叶晨也欣赏着唐僧老师的脸色。 她瞧着唐僧老师捏着她的试卷某一点看了已经超过五分钟没有挪过,微微一笑:“老师,我记得您是教语文的。有没有兴趣帮我现场批改一下?” 现场批改? 唐僧老师的脸色又黑了一寸。 这张卷子她已经来来回回看过好几遍了,就是她自己来写都不一定能写到这么好。 就算是因为个人因素不能评满分,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她怎么能这样说。 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不行! 不行! ------题外话------ 这几天要去学校了,清东西,赶作业都得好一阵忙,又赶着重感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如果学校还没来网,还要去网吧上传,想想就是泪 这两天少一点点,等安定下来,会多的,么么哒 131 优雅名媛会再次开始在际 “这位同学啊,你怎么能够提出这种要求呢?要知道,这可是考场里面的规矩,如果你提前批改了,岂不是影响了其他同学的心情。你要为其他同学着想。毕竟你们都是祖国的栋梁,肩负着国家复兴,民族崛起的伟大历史使命。你看看,考场里面哪个人是提前批改的,不能搞特殊化,毕竟民族的未来还在你们手上……” 唐僧老师目光几分躲闪,张口便又是国家民族兴旺大任。 叶晨看她。 她年逾四十岁,身着墨蓝色职业套装,十分干练。只是,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成一个古板的髻,架着黑款眼镜,整日板着脸,像是万年债主般。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孔,此时森然而无趣。 叶晨低笑。 她轻声问道:“老师,那你这样把我叫出来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场里面都没有其他同学是被提前叫出来的,岂不是搞了特殊化吗?” 唐僧老师哑口无言。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像是憋出个理由一般:“这份卷子是我们年级组亲自出的卷子,按照高三的标准出的。就算是高三的学姐都不能这么快的将这份卷子写完,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是不是采用了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孩子啊,你还是祖国的栋梁,肩负着…。” 叶晨冷笑。 这是怀疑她作弊咯。 她悠悠然地晃进教室,拿了讲台上多的一份空白试卷,取了纸笔,又悠悠然的端了教室背后一套空桌椅。 接着,悠悠然的晃倒唐僧老师面前,放好桌椅,拿起纸笔,笔尖在素白的纸上行云流水游了起来。 她是要当着唐僧老师的面,重新做一遍。 之前做过一遍的试卷,现在写起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叶晨便写完了第一面。 唐僧老师的脸越来越臭。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抓错过学生,可是都拜服在她的丝毫不给敌人反抗机会的思想教育工作下,乖乖认错。 现在…。 她突然觉得骑虎难下。 叶晨不看唐僧老师的脸色,安静的做着卷子。 她背脊笔直,如青竹姿态。白天鹅般长长纤细的脖颈凝着雪,宛若通透的天然美玉。 微风吹过,几许碎发掠过脖子上,痒痒的,一下一下,仿佛挠在了旁观人的心尖上。 提前交卷出来的许峥多看见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微一愣,听见有其他老师的议论,咬牙向校长办公室跑去。 随着提前交卷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慢慢聚成一个圈。 惧于唐僧老师的淫威,众学生不敢近观,只能远远的看着。 当叶晨的试卷写到第三面的时候,校长来了。 学生群里一阵喧哗,叶晨抬起头,是校长,背后还跟着许峥多。 应该是他去搬的救兵。 许峥多冲叶晨温和一笑,做了个口型:“别怕。” 叶晨微笑回过去。 校长五十多岁,眉目亲和,总是笑呵呵的模样,个子不高,心宽体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衬衣却被啤酒肚顶了起来,看着像是怀胎几月的模样,颇有些滑稽。 因着校长为人温和,颇受学生喜爱,因此被封为‘大肚子校长’。 此名字随着一届一届学生的毕业而广为流传,不少毕业多年的老校友回忆起母校,总不忘提校长的大肚子。 这校长就是叶晨在开学典礼时救活的人。 叶晨停笔,起身给校长问好。 大肚子校长在被叶晨救过之后,曾经送了很多谢礼。叶晨并没有收,校长也一直对叶晨关照有加,曾经邀请过叶晨却他们家吃饭。 校长从叶晨点点头,才咳咳两声,摆出威严的气势,扫视众人说道:“这里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是考试时间,怎么围了这么多考生,还有监考老师怎么不监考,跑着来了?” 老师们都还是挺怕校长的,唐僧老师连声解释道:“校长,是这样的。刚刚我看这名同学考试的时候睡着了,就把她叫到了外面来说了几句。” 叶晨垂头冷笑。 这话分明在避重就轻。 校长皱眉,指着桌子和叶晨正在写的试卷,沉声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唐僧老师尴尬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其实…。这个也没什么…。” 校长听烦了,指着叶晨说道:“小叶,你来说。” 叶晨微笑着说道:“我把卷子提前半个小时写完了,因为看着没人提前交卷,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预习下午的内容。谁知道,被这位老师看见了,把我叫出去训了一顿,说没做完卷子睡觉是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情。我就和她说,我的卷子写完了。老师又不信,说我在撒谎,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栽培。然后我就去把卷子拿出来,给老师看还请她当面亲自批改。结果,老师说我是用不正当手段获取的答案,实在是辜负了民族复习的希望。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只好找了一份空白的卷子在老师面前重新做一遍了。” 听着叶晨一口一个‘党和国家的栽培’、‘民族复兴的希望’,众学生想着唐僧老师平时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嗤笑。 许峥多也有些忍俊不禁,冲着叶晨直眨着眼睛。 校长了然。 他伸手说道:“小叶,把你的原本做的卷子和现在重新做的卷子都拿过来,我看看。” 叶晨便把两份卷子递了过去。 校长看过,忍不住点头。 他并不是教语文的,看着卷子赏心悦目,字迹娟秀中透着刚劲,忍不住暗暗点头。 再看两份试卷,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若真是抄袭,能够第二遍还做的这么好吗? 他从人群中又揪了一名看热闹的青年老师,把两份试卷塞给她:“我记得你是教语文的吧?小叶不是说要当面批改的吗?你去给她当面改出来。” 唐僧老师的脸色铁青。 那老师还是第一次被校长如此‘照顾’,有些惴惴然,改起试卷来也特别用心。 原本只是出于完成任务似的改卷子,改着改着她却兴奋了起来。 这份卷子是她们年级组的语文老师一起出的,她对题目的难度很清楚。 这份卷子,考及格不难,但是考高分绝对不容易。 叶晨的卷子却出乎她的意料,不管难易的题目,她都完成的十分好。答案在答出了标准答案之后,还加入了自己的犀利的见解。 在她看来,这份卷子比标准答案更标准。 她两眼放起了光,开始读作文。 作文是检验一个学生语文素养十分好的手段,也是最常用的手段。 面前的这份作文,言辞优美却并不华丽赘余,观点新颖犀利,句式灵活,起承转合只见更显美感。 很难想象,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在短短八百字的篇幅里,能写出这样一篇犀利的文章。 她大笔一挥,直接打了满分。 最后总分的时候,叶晨仅仅因为有一个笔误,写错了字扣了一分。 149分。 最后成绩。 当青年老师将成绩报给校长的时候,校长也有些惊诧。 语文考试人为因素影响最大,这么多年了,都很少有人达到140分以上,更何况这种仅仅一分就是满分的成绩呢。 他笑眯眯的拍着叶晨的肩膀:“小叶,不错嘛。继续保持,接下来的几门也要考出好成绩。” 叶晨微笑应了。 学生们也都惊叹地看着叶晨。 刚刚那份试卷他们做过,有直观的感受,就算是感觉十分好的,让她考上一百四十分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一百四十多分在寻常考试中可能会有,但是这是燕京一高的考试,全市最权威的,试卷难度也比一般考试高上一个级别。 这时候,还能考上一百四十九分,很不错了。 唐僧老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灰溜溜地不敢说话。 旁边人若有若无投过来的目光像针一般扎在她身上,刺刺的疼。 低头抬眼都是人们嘲笑的目光,她恨不得把头像鸵鸟一样藏起来。 校长笑着说道:“既然事情是这样,大家都散了吧。至于叶晨同学的试卷,还是交到老师手上吧。散了吧,大家下午还有考试呢。” 学生和老师都谈论着成绩,散了。 校长又和叶晨说道:“小叶,要不要陪我吃餐饭,补补营养。下午还要考数学呢。” 叶晨笑着说道:“学校食堂的菜不好吃,我早就想出去打打牙祭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得带上一个人。” 说着,拉过了许峥多。 校长笑呵呵的道:“别说一个人了,再加几个人也没事。吃不穷我的。哈哈,咱们快走吧,要不就没位置了。” 一行三人说说笑笑就走了。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理过阴着脸的唐僧老师一眼。 三天的考试完了之后,就是难得的两天休息。 赵老太奶奶打来了电话,说找到了合适的店铺位置了,邀请叶晨一起去瞧一瞧。 叶晨一早便坐车到了赵老太奶奶说的位置。 这是一处文化区,风景绿化都很好。有着几个知名的杂志社的总部,还有几个很大的报社。 交通也十分便利,空气难得的清新。 店铺面积不小,上下两层加起来有四百多平米,在寸土寸金的燕京城很难得。装修也十分用心,精致典雅。 原本店铺是用来作主题咖啡厅的,后来店主一家要出国,便将店铺转让了出去。 叶晨打量着周围,旁边一溜都是咖啡厅和书店,毗邻着燕京最大的富人区,随处可见衣着华丽的贵夫人遛狗。 赵太奶奶也很满意。 她指着楼层和叶晨说道:“这里有两层,一层可以做营业区,分割出大厅和小包间。二楼是贵宾区,有上档次大包间。还可以辟出一块地方作为酒会场所,以后名媛会就在这里举行了。” 叶晨微微点头:“那就这里吧。我看着也很不错。” 赵太奶奶点头,找来了老板说着价钱。 老板是急出手,价格开的不高,这么大个店子只要了两千万。 叶晨和赵太奶奶都很满意,敲定了这地方。 接下来就是长达一个月的装修期。 叶晨打电话给程依兰,让她送了十几个熟练的技师过来,又在人才市场上找了好多人。 紧急培训一番之后,优雅定于12月12日开业。 赵老太奶奶广发请帖,众邀各名媛参加。 赵老太奶奶资历重,为人和善,在名媛圈子里面很有人缘。帖子一发出,几乎所有的人都要捧场。 叶晨也在忙活着事情。 她要研究出一种新的美容方法,这些天便就是在实验。 她打算在王丽娟身上做宣传。 王丽娟作为王家五小姐,当年有着很多的闺中密友。这些年再次相见,王丽娟虽然风韵犹存,但是多年劳苦让她比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太太看起来要老上许多。 叶晨看的心疼。 所以,这一次她要让王丽娟以全新的面貌展示在众人面前。 12月12日。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从早上响到下午,优雅店铺内外一阵欢腾,喜气洋洋的气氛笼罩。 临近夜晚,赵老太奶奶亲自在门口接待客人。 她今天特地穿了大红色祥云图案,金线滚边的唐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喜庆。黑发中透着银丝,在灯光下看着熠熠生辉。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洋溢,几乎比今晚的月亮还亮。 八点整,宾客来齐,优雅名媛会将始。 ------题外话------ 我知道很少,么么哒,等我忙完开学一段忙,满血复活,吼吼 132 唐僧老师出丑 华灯上,宴会将始。 从门口蜿蜒到大厅主会场的红绒地毯上走过许多华装丽服的贵夫人,残留香气袭人。门口上一长溜挂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斑斓的色彩柔柔印在小孩子粼粼纯净的眸子中,散出奇异的色彩。 赵老奶奶站在门口笑吟吟接着客人。 旁边端立着几个俊眼修眉,长挑身材,性情温顺的韶华少女,身着素净紫色滚白边旗袍,宛若古代官宦家族的持针少女,知书达礼,微笑着将客人引进去。 内里装修已经完毕。 客人拎着小包,缓缓走进去。 入眼看见的便是一片古香,大厅里一顺排着紫檀花木八仙桌,顶上悬着精致的褐梨花门棂。地上铺展着苏绣样式滚边大红锦簇团云地毯。 有识货者不由得低声惊呼,单是这覆满整个地面的地毯就价值不菲。 顺着地毯走去,便看到一个素色绣着风花雪夜的红木屏风。绕开屏风,便看见一暖意融融的大厅。 这就已经绕过会客厅,来到会场了。 会场早已人声沸腾,不少相识的贵妇人已经笑着打起了招呼,攀谈起来。 有人却还在打量着会场。 八角玲珑的格局,每个角上端立着一个同八角琉璃宫灯,整个会场都笼着朦胧古意。再瞧着来来往往的旗袍少女端的托盘皆是紫檀木,用仿青花餐具盛着一些精致小菜,让人看了就不忍下箸。 会场里淌着轻冽悠扬的音乐,有人竖耳倾听,不由得咋舌:“居然是古筝曲,还是最难弹的《春花秋月夜》。” 顺着看去,隐隐绰绰的暗处坐着几个少女,光线太暗,只见得发髻上悬着的精致细玉质梅花坠发钗。 八角宫灯柔柔光华映衬,梅花如在雪夜月下般孤冷风骨。 一众贵夫人的香水气息中,弥散着若有若无的清新淡香,顺着寻去,居然是桌上都摆着的雨前龙井茶散出的香味。 唐僧老师和她弟媳妇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唐僧老师其实姓张,名叫张佩兰,是一家药材公司的董事长的表姐,因为平时太过傲气,不肯寻求表弟的帮助。 现在心高气傲的她是想为大学毕业就一直闲置在家啃老的儿子寻一个好媳妇。 在她眼里,只有出身世家的千金才配的上她儿子。 因此,她才腆着脸求了她弟媳妇来了这个名媛会。 一进来,她几乎看花了眼,随处可见正值韶华,衣着华丽,举止得体的贵族少女,五个一群,三个一团的聚在一起,言笑晏晏。 连优雅端盘子的少女都是赏心悦目,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女子的妩媚与矜持。 这个地方,她来对了。 她眼睛放光,不停的盯着少女,仔细比较着优劣,试图为儿子选出最合适的媳妇。 旁边的少女们注意到她,嫌弃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挪远了些。 此时正是叶晨最悠闲的时候,她给赵薇如、林思涵和莫湘云送了请帖,让她们今天也过来玩玩。 赵薇如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嚷着要美白呢。 叶晨派了车去接她们,估摸着这时间她们也该到了,悠悠然踱出门外,准备去接那三只。 刚到门口,就看见车稳稳地停在了优雅的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三个盛装出席的少女。 叶晨眼前一亮。 她今天特地嘱咐过三人要穿好一些,还让司机接她们的时候将她们送到王家名下的一家顶级造型店中。 不过,就是她也没有想到效果会如此惊艳。 赵薇如穿着一身曳地红色长裙,素净的红色,只有肩上有一个娇俏可爱的蝴蝶结,却让她看起来并没有寻常红色的艳俗。整套衣服几乎包的严严实实,却给人妩媚性|感和可爱交织的感觉。 她最先从车上下来,用力扯了扯衣服,才拉着另两人下来。 林思涵吐着舌头,从车里面钻了出来。 她是穿着纯白色的蓬蓬裙,层层叠叠的蕾丝设计,很梦幻的公主的感觉。收腰处的蕾丝蓬起恰如其分地掩盖住了她腰间的小肉肉,原本晶莹剔透的皮肤在衣服衬托下更显的精致。 最后才是怯怯的莫湘云从车里爬了出来,羞涩的搅着指头。 她今天也很漂亮,经过修炼心诀的养润,身上长了不少的肉,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骨瘦如柴。她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小洋装,脚上是一双公主鞋,娇俏的颜色让她脸色衬得也有生气了很多。 叶晨牵着她们的手,笑着打趣道:“哟,平时不打扮还真是不知道,咱们寝室居然藏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几个小美女呢。” 莫湘云怯怯低头,不敢说话。 赵薇如张牙舞爪,恐吓叶晨道:“臭丫头,再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叶晨连忙佯装害怕状,躲到林思涵身后,探着头:“怎么办,薇老大,我好怕怕啊。” 几人笑成一团。 叶晨微笑着将几人引到会场里面。 赵薇如和林思涵几人打量着优雅里面的环境,不由得惊讶的张大眼。 林思涵扯着叶晨的衣袖,声音里难得有着几分怯怯:“小晨,这里真的是你的吗?看起来这么高档,我们进去不会被笑话吧?” 叶晨尚未接话,赵薇如大咧咧的说道:“怕什么,小晨儿说是她家的就是她家的,咱们放心玩,反正,天塌了小晨儿顶着。这可是她让我们来的。” 叶晨不由得抿嘴笑。 这丫头,还在记刚刚的仇呢。 叶晨微笑说道:“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吗?你们放心吧,大家人都很好,你们放心玩,没事的。” 正说着话,莫湘云突然指着眼前走过来的一人问道:“你们看,那是不是张老师。” 张老师? 几人诧异回头,纷纷讶异。 迎面走来的居然是唐僧老师,张佩兰。 赵薇如皱了皱眉,嫌弃地扯着几人说道:“真是晦气,怎么就在这里碰见她了。我们快走,免得让她看见了,心里添堵。” 自从知道唐僧老师为难叶晨之后,赵薇如就一直对唐僧老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叶晨也不想碰见唐僧老师,拉着几人准备从另一边进去。 谁知,唐僧老师居然一路直奔几人走了过来。 “喂,你好,前面那几位女士,停一下好吗?我有事情想问问你们…。” 叶晨几人面面相觑,停下脚步。 唐僧老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见是她们,脸色明显一变。原本端着的恭谨微笑瞬间消失,变身欠债很多的债主。 “怎么是你们,你们不在学校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叶晨几人微愣,感情这唐僧老师特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训她们的啊? 赵薇如脾气不好,当下就反驳道:“老师,现在可是放假时间。你现在可没权利管我们吧。我们来这里是我们的自由。不是吗?” 唐僧老师被噎得哑口无言。 其实,她刚刚出来只是因为找不到洗手间,弟媳妇和一圈贵夫人说话去了,问旁边那些打扮华丽的少女都说不知道,还连着拉走了好几个她准备问洗手间位置的服务生。 她就只好自己出来找。 远远看见几个人,她以为是新来的客人,连忙叫住了她们,想打听一下洗手间。 谁知道,遇见了叶晨一行人。 她看见叶晨就心里添堵,下意识的端起了老师的范。 不过,她心里也在犯嘀咕。 这几个学生这打扮分明也是来参加宴会的,不过,她记得这几个学生家境都不是特别好,怎么会有邀请函的。 她弟媳妇也是托了好多人,废了大气力才弄到一张的。 这几个学生模样都不错,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三二奶之类的吧…。 叶晨几人不欲再理唐僧老师,转身便要走。 “等等!你们站住!” 唐僧老师的怒声却从后面传来。 几人压抑着怒气,好脾气地问道:“老师,你还要干什么?还要训我们吗?这也算是社会实践的一种。而且我们是受邀过来的,这里是邀请函,您还要说什么?” 赵薇如咋咋呼呼的说着,将三张红澄澄的邀请函亮了出来。 唐僧老师盯着那三张邀请函,面色铁青:“你们这些学生实在是太不讲廉耻了。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出来的邀请函还好意思这么大摇大摆的拿出来招摇,难道不怕丢我们学校的脸吗?小小年纪就学着社会上面的人勾引人,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们这些孩子还对得起党和国家还有学校对你们的照顾吗?” 话一出口,叶晨几人就愣住了。 她们实在不明白唐僧老师的心理,一时也没弄白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呆愣在原地。可能她们摸到了边,可是心里始终想着唐僧老师再不济也是她们的老师,总不会这样说学生的。 直到后来进来的贵夫人和千金小姐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叶晨几人,嘲讽目光像箭一样刺过来,旁边传来阵阵嗤笑,她们才反应过来。 唐僧老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咧咧的说她们是被包养了! 她们才多大? 十六七岁,最小的叶晨才十五岁。 这么小的年纪,唐僧老师就不怕她的话给学生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对学生未来造成伤害吗? 枉她们还一直尊敬她为老师。 师德何在! 更何况,她们哪里是被包养的模样? 这是赤裸裸地污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一盆脏水泼下来,她们洗都洗不清! 赵薇如几人气的身如抖筛,林思涵甚至气出了眼泪,唯有莫湘云反常的一脸淡漠,细看去,那一双眼里含着浓重如墨色的恨意。 叶晨冷声喝到:“老师,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就算你不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但是我们敬重您为燕京一高的教师,才会在这里和您说话。请你也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清清白白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被包养了?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咱们法院上见,诽谤罪可是足够判刑的。”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底气十足,几乎是砸响在人群中。 准备看热闹的几人不由得看向唐僧老师。 小姑娘如此坦荡荡的样子,可不像是被包养的? 唐僧老师也慌了,刚刚她的话几乎是未经思考,脱口而出。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她总不能说是随便猜的吧。 而且,上法院…。她顿时就打了个寒颤。 她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大声辩解道:“你既然说我们是你的老师,我知道你们的家境,都是小康之家,在燕京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宴会的级别,你们也是看到的,级别这么高。你们是怎么弄到邀请函的?不是让那些干爹什么的用手段吗?还说我没有证据吗?你让别人说说是不是的。” 赵薇如气的发抖,几乎要一巴掌扇到唐僧老师的脸上,被叶晨拉住了。 叶晨冷眸盯着唐僧老师,拉住一个路过的旗袍服务生,简单交代了几句,才缓缓说道:“老师你这是什么道理。你既然说我们家世不好,参加这个宴会时因为被人包养,使了手段。那么敢问老师,你的家世在燕京城似乎也只能算是平平吧?您又是怎么样进来的呢?难不成是因为您是那样进来的,所以会这样怀疑我们?” 她的声音因为怒气冷极了,彷如那雪地里傲然绽开的白梨花,令人听之便觉得清寒入骨。 唐僧老师语塞。 她的弟媳妇不在这里,况且她确实是走了关系才拿到邀请函的。 但是,她绝不能被几个小毛孩子看扁了。 她挺挺胸,咬牙说道:“我也是走了关系,那又怎么样?我是让我弟媳妇给我拿的邀请函,你们的邀请函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还好意思说!” 叶晨冷笑,拿过邀请函甩到唐僧老师的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是谁让我们来的!” 说着,银针不着痕迹的在唐僧老师的手背上一刺。 动作快极了,几乎无人看见。 唐僧老师从脸上拿下那邀请函,微愣。 这张邀请函和她拿到的邀请函不一样。 上面有着一个醒目明黄色粗体的‘VIP’字样,下书一排小字:店长亲邀。 店长,亲邀! 她拿出她的邀请函,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愣愣的看着两张邀请函,脸色发白。 这里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快就聚齐了一圈人,远远的瞧着,议论纷纷。 见唐僧老师的脸色发白,忍不住掩嘴笑着小声议论道:“那两张邀请函恐怕那个乡巴佬还不知道区别呢。那张写着VIP店主亲邀的邀请函总共只发出了十五张,听说是四大家族中有些千金都拿不到,据说是将来办会员卡有优惠,我还是托关系托到了赵夫人那里才弄到了一张。” 一旁的华服夫人接口道:“还有呢。一般的邀请函都是有着‘诚邀’字样的。只有那种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邀请函一看就是走关系弄回来的。” 唐僧老师捏着邀请函的手攥紧,摇摇欲坠。 这时候,远远传来纷至的脚步声,杂着赵老奶奶的声音:“让一让,请让一让。” 人皆回头看去,便看见一身精神的大红唐装的赵老奶奶沉着脸排开人群走了进来,来到叶晨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赵太奶奶的语气不太好,隐隐露出怒气。 唐僧老师的面色转虞,幸灾乐祸的想着,肯定是这里老板看不下去她作为客人被欺负了,过来把人赶出去的。 叶晨无奈摊摊手,说道:“您也看到了。她是我的老师,我也没办法。” “老师!又这样当老师的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学生是给人当二奶,这种话也是老师说的出口的!真是毁了这个职业!这么嚣张的人简直不配进优雅的门。无耻、一点师德都没有,真不知道当年是不是凭着什么关系才弄到老师这个位置。我们现在这么多游手好闲的人就是被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害得!” 赵老奶奶话如连珠炮般轰出,几乎不带喘气的,把众人听得直愣直愣的。 她又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叶晨的光洁额头说道:“你呀,下次遇到这种人就应该直接赶出去!别和她们理论!” 叶晨也目瞪口呆。 她平时只见过赵老奶奶温和的样子,没想到她生气的样子居然是这样…。剽悍! 她喘着气,转身瞅着旗袍少女还站着,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人赶出去!真是让这种人进来是污了优雅的门槛!” 众旗袍少女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拉着唐僧老师。 唐僧老师被骂懵了,现在给人扯着才反应过来,疯狂甩开旗袍少女的手,力道之大险些将一旗袍少女摔在地上。 她歇斯底里:“凭什么要赶我出去?那她们呢?凭什么她们就可以在里面?你,们优雅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 “凭什么?”赵老奶奶冷笑,随便扯出一旗袍少女,说道:“你说,为什么?” 那旗袍少女被拎出来,先是一愣,恭敬地低眉顺眼冲着叶晨躬身喊道:“老板!我们来晚了,对不起。” 众人都静了。 老板。 既然那小姑娘是老板,其余几个女孩就真是她请过来的咯。难怪能够有店主诚邀的邀请函! 那老师居然还污蔑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是包二奶的。 这种老师,简直就是不堪为人师表! 一时间众人冷嘲的目光如针一般朝着唐僧老师刺了过去,眸光锋利。 唐僧老师的几乎失聪,耳边只萦绕着那两个字。 老板…。 是不是她幻听了,还是那个少女喊错了。 不可能。 那个臭丫头怎么可能是这么高档的美容院的老板,她才十五岁。 唐僧老师不自觉地摇头,不肯接受事实。 叶晨苦笑,无奈说道:“你先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 旗袍少女起身,恭敬站到一边。 叶晨冷声冲唐僧老师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说着,摆了摆手,让人撵唐僧老师出去。 又多了刚刚一倍的人上前,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架住唐僧老师,准备将她扔出去。 “等等——” 慌忙的声音从人群外穿进来,众人齐齐颦眉。 这时候难道还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远远的,一华服夫人快步跑过来,边跑边喊到。 夫人二十余岁,五官妩媚,一双狭长凤眼勾情,只是颧骨微高,显得有些尖酸。她一身黑色吊带露肩小礼服,上缀着层层鱼鳞般地银色亮片,勾出身材玲珑有致。 叶晨眉微微挑高。 这人,她知道。 燕京市很知名的医药集团圣天集团的董事长夫人,那位董事长已经四十余岁了…。听说,这位夫人小三上位…。 叶晨之所以记得这人是因为这人风评不好,据说十分记仇,喜欢教唆人,还喜欢在私底下耍小手段。 这位夫人姓余,余夫人笑着走上去热情的和赵老奶奶说着话:“赵夫人,好久不见。您老身体还硬朗吧?我们家老张近来得了很多珍贵药材,赶明儿给您送一些来。” 赵老夫人轻哼一声,淡淡答道:“不劳驾了!你们把你们家的亲戚管好就行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 余夫人也有些尴尬嗫嚅道:“我这位表嫂没见过多少世面,您多担待担待。好歹让她先进去吧。总不能让她白来一趟,算给我个面子。” 叶晨冲着赵老奶奶点了点头。 毕竟当着这么多的人,若是真的穷追死打,反而降低了优雅的格调。 赵老奶奶依旧冷脸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管好你的那些糟心亲戚!” 余夫人连声应着,唯唯诺诺。 赵薇如与叶晨咬着耳朵,怒气冲冲:“小晨儿,咱们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个老巫婆了!” 叶晨低低一笑,眉宇间冷光闪过:“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唐僧老师脸上依旧一阵阵羞得发烫,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旗袍少女的那声‘老板’。 她觉得仍在梦中。 余夫人连忙去扯着她,想把她拎走。 事情到了这地步,人群也都慢慢散开了,向会场里面走地时候,却都还在议论那个格外年轻的老板。 看模样才十五岁。 就算是在人才汇聚的燕京也实在少见,不知道优雅的效果到底怎样。 突然。 “扑——” 一声坠地巨响。 众人回过头去,忍不住惊呼。 唐僧老师正准备绕过叶晨几人到洗手间去,谁知道唐僧老师才刚刚一动,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五体投地。 正好对准了还未离开的叶晨一行人的面前。 赵薇如惊了一下,随即掩嘴笑道:“张老师,您干什么呢。不是说了,我们都不计较这件事情了吗?您怎么还这样给我们道歉,太庄重了,我们受不起啊。” 话虽说受不起,却一点也没挪位置。 众人也纷纷掩嘴笑着,刚刚就看这随便污蔑小女生的老师不顺眼,见她吃撇,当然也没多少帮她的人。 唐僧老师脸发黑,目光染着火,却不敢起身。 因为她感觉到她礼服的吊带快要断了。一旦起身,衣服就会整个垮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现在却感觉更加想要去洗手间了。 刚刚她本来就是想要出来去洗手间的,耽搁了那么久,现在有快要忍不住的感觉。 赵薇如看的解气,戳着叶晨说道:“是你搞的鬼吧?我就知道,你的鬼点子多!这下子唐僧老师是丢脸丢大发了!” 林思涵最终还是有些怕老师,扯着几人的衣服说道:“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已经在外面耽搁了好久了。说不定宴会该开始了。” 赵薇如撇了撇嘴,没趣,却还是抬腿往屋里走着。 “不!我们留下来!”一直沉默的莫湘云却冷冷说道,手攥的紧紧,骨节泛白:“我要好好看看,这个骂我是小三的女人的下场!” 这语气十分坚决,一反莫湘云怯怯的常态。 她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奇异的光芒,苍白的小脸涨得红红,小手攥紧,整个人就像是崩到极点的琴弦。 几人微愣,这样的莫湘云她们也很陌生。 林思涵小声说道:“湘云想看,我们就看看吧。就这么点小事,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赵薇如和叶晨也连忙点头。 这时候,哗啦一声轻响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唐僧老师的衣角被余夫人踩着,一边肩带滑了下来,从那边肩带开始划拉出一条逶迤到裙角的大裂缝,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索性,主要的位置堪堪遮住了。 今天的客人都是女眷,更是万幸。 众宾客愣住了,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状况。 还未等众人说话。 寂静空间里面,一道细细的流水声响起。 来源还是在唐僧老师的裙下。 ------题外话------ 么么哒,蹭同学的网,好忧桑 133 惊艳效果 她最终还是没憋住。 周围顿时响起嗤笑声,不少贵夫人三五个一团举起一起,掩着嘴笑,窃窃私语。笑声吟吟汇到一起,几分嘈杂。 唐僧老师的面如土色,耳朵里嗡嗡响成一片,只有那些细小的、轻声的、讽刺的嬉笑声环绕,久久不绝。 一声声,像是密密麻麻的针狠狠刺过来。 她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她要干什么了。 余夫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吓呆在原地,表情凝固在刚刚那一瞬间,嘴巴长得老大,合不上去。 她只不过想要尽快拖走她那丢脸的表姐而已。 谁知道,一出手就扯破了她的裙子。 她只是不小心踩到了她表姐的裙角上。 谁让那裙子质量那么差! 对! 都怪她的裙子质量不好。 都怪表姐那个乡巴佬裙子质量太差! 余夫人的面色风云变幻,咬了咬牙,一把扯过唐僧老师,连声低喝道:“走啊,快走啊!还在这里躺着,还嫌丢人现眼不够多吗?” 唐僧老师木然的跟着余夫人走着,眼珠子定住了,空洞的玻璃珠子般,间或一轮。 叶晨微微挑眉,睫毛打下,如细密的展开的小扇,又像是精致的紫檀木梳,在眼底印下浅浅阴影。 她原本只是刺激了唐僧老师的腿神经,准备让她摔上一跤而已。 至于后面的一系列变故,她也有些意外。 她并没有在她的裙子上做手脚。 只能说,人品问题。 赵薇如解气极了,甩了甩头发,一把抓过叶晨几人,雄赳赳气昂昂朝里面走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咱们要去会场了…。” 叶晨默默瞅了一眼墨染般地夜色,嗯,白天确实是晴天来着。 林思涵早就想走了,竟然比赵薇如还要快些。 只有莫湘云眉眼微垂,现出光暗不明的淡漠眉眼轮廓,看不清她的表情,嘴角似勾非勾,浅薄寒凉的弧度,仿佛把寒光凛凛的弯刀。 叶晨微微蹙眉。 莫湘云冰冷淡漠的目光又凝在唐僧老师的背影上几秒,看着唐僧老师的目光渐渐远去。 她重新换上熟悉的怯怯小脸,笑着对叶晨几人说道:“我们走吧。” 几人默默点头,林思涵目光在莫湘云脸上滚了几遍,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防区,不必要触及。 叶晨领着她们进会场,安排她们在角落上坐好。这是一处很舒心的地方,红栎木花椅子,铺着猩红苏绣碎花精致长毯,触手可及是整套紫砂茶具,入鼻即香,淡烟笼青螺的泡着一壶龙井。 古韵宫灯的柔柔光华照着猩红的毯子,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叶晨笑着说道:“你们现在这里呆一会,我去看一下后面人的进程,待会忙完了就过来陪你们。如果你们觉得闷,也可以找那些客人们说说话。” 赵薇如大喇喇地说道:“你快走吧。我们在这里好的很,没事!” 林思涵已经捡着青花瓷盘里面坚果吃了起来,摆摆手,示意她没空理。 叶晨无奈笑笑,这群家伙,然后踱走了。 夜色渐浓,时钟已经滑向八点半,名媛们几乎到齐。大厅里,脂粉香、茶香、悠悠的幽兰香和成一片。华服衣香贵妇们谈笑晏晏,轻笑声、说话声、酒杯碰撞的叮咚响声,交织映衬。 触目可及,宫灯柔柔灯光映衬,一片古意晕染。 优雅的名媛会也将要开始了。 呼—— 轻风从门缝卷着几许微凉进了屋。 玲珑八角宫灯中,莹莹烛火如豆,微微颤抖在风中,在晕染着暖意的墙上,倒映出半墙模糊的憧憧人影。 众人微微愣神。 深处的小门上悬着的檀木细珠门帘被一双手捻起,那是一双如葱如玉的手,十指纤长,肤如凝脂,柔若无骨,宛若那通透的钧瓷色。 乍泄的微光中缓缓如淡淡晕开的水墨画,勾出一模糊人影。 身段玲珑,腰肢如柳。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即将交碰的酒杯停在半空,妖冶的红色液体摇曳,仿佛女子盛妆下呢喃的唇色。 赵薇如连忙摇着正顾着埋头吃东西的林思涵,连连叫道:“你个死猪!先别忙着吃了,你看看这个人影是不是小晨?” “小晨出来了?”林思涵还含着山楂条,抬头惊讶问道:“在哪里?小晨在哪里?” 赵薇如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林思涵的头,指着那门口,说道:“你看啊,就在那,那像不像是小晨儿?” “还是挺像的…小晨真漂亮啊…。”林思涵挂着半截山楂条,喃喃道。 莫湘云痴了一般盯着那门口,漆黑的瞳孔中盛着细碎星子一般的光彩。 微光继续愈来愈盛,女子袅袅娜娜的身段映出,门缝中钻进女子一缕宫绦,素白纤长,风中招展,宛若九天下仙女的裙裾。 “好美——”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声无意识的惊叹。 众人纷纷点头,雕塑般凝着原地,手中的酒杯都未曾晃动半分。 一束追光起。 女子踏着光,脚下碎着凝银,纤足玉缕,步步生莲。 人们下意识的眯起了眼,侧着身,躲避着刺目的强光,再睁眼时,又是一怔。 场中,一女子孤身独立。 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眉目微垂,小巧如玉的下巴微收,恰有那一低头的如水温婉。 一身轻盈的雪白色宫装轻如蝉衣,极好的材质轻盈若羽毛,上绣精致的夕颜花,袖边上滚着一圈正红色。在通体的雪白中,那一抹红色宛若雪中孑然傲立的红梅,妖娆中清冽寒骨。彷如是穿越时空而来的,雪中欢笑的古代沉静却又温婉的大家闺秀。 她只那样立着,便给人一种无可亵渎的盛美。 嘴角扬着轻轻浅浅的微笑,宛若一弯清泉,温婉秀丽。 赵薇如忍不住掐着林思涵的大腿,瞪大了眼,哇哇的叫着:“天啊,那个臭丫头,居然这么漂亮。这么个美人坯子居然没人发现!学校里面那些自诩风流的情种们是不是都瞎了眼了。” “嘶——”林思涵疼的直吸气,一把拍下赵薇如的手,低声吼道:“你丫的轻点!你掐的是我的肉!” 接着又是一脸痴迷的盯着那人影看着:“那些没眼光的学长算什么,那才叫没眼光。他们眼睛都长在天上,只看的见那些在学校张扬的女生,谁叫咱们小晨儿太低调了呢。” 莫湘云无意识点头,眼里居然闪着如水般盈盈的高兴。 场中已经是一片寂静,众人连呼吸都不忍发出,仿若是春暖花开时,河上凝着的一层碎冰,只待轻轻一触就哗啦一声碎掉。 叶晨轻巧捻着裙角走上红木雕边的主席台,握上话筒,轻咳两声说道:“诸位,首先,感谢大家今天光临优雅,尽管很多人是看在赵太奶奶的面子上,我也照单全收了。毕竟赵奶奶也是优雅的股东,确实也算是优雅的资源对吗。再者,我就说说今天的目的,首先大家肯定在疑问,优雅是怎样的一个美容院,派头怎么这样的大?还弄出这么大的噱头,要是名不副实,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叶晨顿了顿,众人适时发出善意的笑声。 原本寂静紧绷的气氛瞬间冰融,会场里又流淌起一片暖意融融,众人开始说说笑笑,谈笑晏晏。 叶晨微笑着继续说道:“还有,优雅把大家这么多名媛聚集起来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要绑架大家在一起吗?在这里,我也不对这两个问题进行什么解释,只是用事实说话。想必在场应该有不少人见过我吧。王家最近新回来的五小姐王画娟是我的妈妈。今天,我就在我妈妈身上做实验,让大家亲自验证优雅的效果。” 众人微微一愣。 王家五小姐王画娟? 她们当然认识,有不少还是王画娟当年的玩伴,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居然会是优雅的老板。 别看优雅现在势头尚不可知,但是能够弄出现在这么大的排场,拉拢到赵家的老祖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毕竟,她看起来很年轻。 模样尚未张开,不过十五十六岁的年纪。 十五十六岁的时候她们在干什么? 学校里面闷头学习,和心爱的男孩子嬉笑打闹,每天沉醉于风花雪月,为着生活里面一点点小事敏感不自知。 可是,这个小丫头却闷声创下这么一份事业。 这样的魄力,许多成年的男子尚且比不得。 谁人说,我裙钗尚不如彼巾帼哉。 王丽娟在台下掩面,忍住红红的眼眶,一阵一阵的泛酸,一抽一抽的暖,浑身上下暖暖的。 她的女儿长大了。 从此她的称呼就会变成某某某的妈妈了。 但,她心里唯有由衷的骄傲。 叶晨微笑从台上走下来,牵起王丽娟的手,冲着众人俏皮说道:“现在实验开始,大家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两人走到会场中间的一块圆桌型玉石边,旁边摆着几盒绿色包装,绘着中草药的盒子。旁边卧着一古色红木小床,用帘子半遮半掩,颇有些撩人的姿态。 众目睽睽。 叶晨让王丽娟躺在小床上,在她全身各个穴位上面接连着按摩,力道适中,手法得当,十分舒服。 王丽娟只觉得疲倦像潮水一层一层袭卷过来,仿佛躺在海边月夜下,听着涛声缓缓入眠。 不少人面面相觑,不说别的,单是这一手按摩技巧就足够惊艳了。 叶晨分别在每个盒子里面挑了一些浅碧色的液体出来,用指腹均匀的涂抹到王丽娟的脸上脖子上。 众人都瞪大了眼,盯着叶晨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地动作。 叶晨的声音适时的想起:“这是我们优雅特别推出的修复套装,就是专门针对这种损伤之后的肤质恢复的。纯天然,中草药原理,不伤皮肤。” 不少人是冲着赵老太太的面子来的,连优雅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特别的中药美容理念了。 当下,听见这话都十分感兴趣,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叶晨笑着,继续说道:“中药美容是我们优雅的一个特色,这其中包括三个部分,一个是中药护肤品和平时护理,一个是中药传统针灸和药浴,现在我们提出的是另外一种理念也是全新的理念,按摩内服美容。” 说着,叶晨拿出一个天青色长颈圆肚小瓷瓶,从中滚出七八粒红色小药丸。 按摩她们好理解,叶晨刚刚的效果也十分地明显。 内服美容? 很多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过这概念,当下就疑惑起来。 内服? 就是吃进去咯? 可是美容的东西怎么能吃呢?要是有毒怎么办?入口的东西可千万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啊。 叶晨扫过众人神情,了然的说道:“我们这里指的内服确实是指吃进去的美容药。中药里面讲究内外调理,内里打理好了,才能有一个天然的好气色。并不是说外表的保养不需要,内里调理是治根,外部包养是针对外部环境对于皮肤的伤害。” 众人似乎有些明白了,窃窃私语起来。 叶晨微笑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对于吃进去的美容药都很不放心,我们这里有工商部门批出来质检安全报告,绝对真实无伪。同时欢迎大家将我们的药拿到质检部门里面去检查,只要出现一粒假药,我们优雅就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们还会提供成分报告,将这份药丸里面包含的药材全部公示出来,至于成分剂量这些涉及商业机密的东西我们就先保留。” 说着,叶晨拿出一张质检安全单,和一份成分报告。 叶晨如此的坦然,反叫很多人无从适可起来,她们面面相觑,眼里有着明显的怀疑。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毕竟一般的商家可不是有胆量说出如果出现假药,就自砸招牌的话的。 叶晨微微一笑,仰头给她自己喂了一颗药丸,接着塞了一颗到王丽娟的嘴里,用水灌服。 她摊着手,坦然的表示她们已经以身试过药了。 叶晨继续说道:“这药需要长期服用才会见效,因此大家不要着急,若是一整套内服外敷一起使用,效果更好。不瞒你们说,我妈妈已经服用过一个月的药了。现在,加上这一系列的包养,让我们看看效果吧。” 说着,她轻轻摇醒了酣睡的王丽娟。 王丽娟悠悠转醒,瞥见叶晨,才明白她还在优雅现场,颇有些歉意的冲众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时睡过去了。” 众人纷纷和善笑笑。 叶晨轻柔地替王丽娟洗掉脸上的护肤品,还用清水在脸上拍了拍,彻底不施粉黛之后才转给众人看。 王丽娟有些紧张,手攥成拳头。 叶晨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才朗声说道:“大家看,这就是效果,我并没有骗大家,大家自己看。” 惊为天人! 此为初见惊鸿一瞥的下意识的反应。 众人屛住了呼吸,生怕吹跑了面前端坐的似水闺秀。 她小脸巴掌大,五官精致柔和,眉眼弯弯,静下来时也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着实是一位温柔似水般地女子。 仿佛在那悠长雨巷中,撑着油纸伞从青石板路上走来的丁香花。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皮肤,肤如凝脂,仿佛剥了皮荔枝,一掐就会挤出水来,盈盈盛着光。气色好极了,彷如脸上便映着几朵阳春三月的粉嫩桃花。 一般的花季少女也没有如此好的皮肤。 更重要的是,她之前的皮肤并不好,甚至比不上场上的平均水平。 这其中的变化,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众人静默了许久,才咋舌惊讶叫道:“天啊,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简直是两个人啊。” “是啊,之前还不觉得自己的皮肤差,现在一对比就有了差距啊。” “天,我一定要试试,这简直就像是在变魔术吗。” …。 叶晨只是微笑立在一边,静静听着众人的议论,沉静如菊,悠悠立在一边,不嗔不怒,不骄不躁,角落中绽放出光华。 不少夫人一团涌上去围住了王丽娟,甚至不少想要亲自掐上一把,来验证她的触觉是不是如同看起来那么好。 叶晨趁热打铁说道:“现在可以在现场征集三名贵夫人亲身试验,看效果。名额有限,想要报名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我这里报名。” 众贵夫人名媛眼前一亮。 别人的效果终究是别人的,亲身试验不是更好。 顿时,叶晨那里围满了人。 “我要试一试。” “我要报个名。” “选我,一定要选我。” ……。 接下来的几位的效果虽然没有王丽娟那般惊艳,但是也是秒杀其他一众美容院的效果十几倍。 毕竟她们才刚刚尝试,并没有像王丽娟那样经过长时间的调理。 经过再有三人的亲身试验之后,产品的效果得到了毋庸置疑的肯定,伴随着效果肯定而来的就是疯涨的销量。 光是当场,准备好的三千套套装包括内服外敷在内的总价一千五百块钱的存货全部卖空。 这可是九十年代,一千五百块钱是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所有的贵夫人几乎都是一口气买了四五套,不仅自己用,还拿来送闺蜜,送亲友,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此外,很多手慢的贵夫人没有抢到存货,于是预定了两千多套的存货。 还有,当场所有的贵妇都交了五千块钱的会员费,成功成为优雅的会员,并且都忍不住在当场享受了一次全套护理。 不少贵夫人都宣称,半年之内一定要成为金牌,享受金牌药师的服务。 叶晨暗暗惊讶,燕京果然是比北省的贵夫人要财大气粗,要知道当时北省贵夫人的宣称都只是一年成为铜牌而已。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皆大欢喜。 试验过后,便是优雅早就准备好的庆祝开业的宴会。 叶晨在台上说道:“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对于这个已经都很熟悉了吧。我们优雅特地从福祥居请的厨子,大家吃好喝好。我代表优雅感谢大家。” 话音落地,从各个角落中鱼贯而出许多旗袍少女端着佳肴,散着菜香,在人群中穿梭。 在一众晚礼服中,那旗袍梅花发钗宛若穿越时空,带着时代厚重感。 一派歌舞升平的氛围。 众人谈笑晏晏,衣香鬓影。 这时候,从角落中突然传出了一道细成一线的呜咽,宛若受伤小兽的低泣:“呜呜,大家帮帮我,我的项链不见了。” 这声音很微弱,宛若风中的烛火,却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那是我妈妈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项链,这些人我一直带在身上,刚刚还在的,结果路过这里一趟就不见了,应该就在这里。大家有没有谁看见了我的项链的,是个蓝宝石的…。” 叶晨脸色一变,那地方分明是赵薇如几人坐的地方。她眼一眯,犀利眸光射出,但愿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 ------题外话------ 满课,累死累活,挤时间结果弄到熄灯,呜呜呜呜 134 反咬一口 叶晨犀利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冰寒如料峭三月枝头梨花,嘴角隐隐勾出一淡漠冷冽弧度。 那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的光景,柔顺长发披肩,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彷如含着一汪春水。精致的白色雪纺长裙,曳地的裙摆,纤细的腰肢,恰好勾出她柔弱堪怜的气质,仿若被欺凌了的弱女子。 这人她恰好知道。 传闻圣天医药集团这些年发展势头极快,接连超过燕京城几大老牌医药集团,产品无论口碑和销量都远超同行业平均水平,隐隐有行业巨头的趋势。 因此,也吸纳了一群小企业归附。 这女孩恰好就是圣天医药集团附属的小企业的一位千金。 叶晨又瞧向一旁端着红酒杯,勾着轻笑地余夫人,唐僧老师已经不知所踪,大概是被送回去了吧。 余夫人见叶晨看去,冲她举了举杯,挂着明媚的笑。 叶晨回了一个微笑,只是弧度浅淡,笑意不到眼底。 那女孩还在揉着眼睛,低低啜泣道:“我从小最喜欢那条项链,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刚刚我就一直坐在这里,起身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就没有了。我第一反应就去洗手间找了一遍,都没有…。” 她柔柔弱弱立着,却给人弱柳扶风随时会被风卷走的错觉。 事情闹的不小,很快就有许多人围了过去,议论纷纷,还有相熟的人抱着那女孩细声安慰着。 叶晨冷眸叫了服务生帮忙在场上找一下。 赵薇如几人早已经坐立不安,见叶晨过去,她们连忙站起来,赵薇如小声问道:“小晨,这是怎么回事?那女的老是堵在我们这里干什么。会场这么大,难道就是我们拿的她的项链吗。” “就是就是,她刚刚明明一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面,现在却到我们这边来找项链,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啊?”林思涵扯着叶晨的衣袖,咬着牙问道。 叶晨眸色暗沉,眸光中泄出一色冰冷,嘴角翘起淡薄微凉的弧度,整个人犹如孑然而立的戴雪青竹:“我但愿不是!” 声音低沉晦暗,重成一线,沉默压下去。 “啊?那就是说她是故意的咯,有人故意找我们的茬?我们招谁惹谁了!老子还没有被欺负过,不行,我要把这口气讨回来!你看现在旁边的人都用什么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们…。”赵薇如最忍不得气,几乎要立马撸起袖子上战场了。 叶晨哭笑不得的按住她的手,无奈道:“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你要是现在冲上去岂不是自己承认了吗?我和你说,你等下就这样…。” 林思涵先是冷哼一声,表示对于赵薇如的不屑,接着和莫湘云也一起凑了上去,细细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露出兴奋的笑容。 “这几位小妹妹,能不能让我在你们的位置找一找我的项链,我刚刚只在这里呆过,求求你们了,我只是找一找就好,不会打扰你们的,真的…。” 那女孩一下挣脱抱着她的那人,袅袅地倒在两人面前,粉面凝着几滴泪珠,声音细细地说道。 此姿态一作,不少人顿时露出同情的神色,还有人去牵着那女孩起来。 那女孩姓钱静静,人称小静静。 当下就有不少人劝着她说:“小静,你快先起来,这样跪在地上凉,那几个小妹妹一看就是心肠好的,肯定会让你过去找的。我们都知道那项链十分贵重,对于你的意义很重,不会随便拿的,最后肯定会找到的…。” 叶晨眸光微沉,冷笑。 说这话的女人居然是余夫人。 这一唱一和可真是唱的一首好戏啊。 前头那女孩刚刚柔柔弱弱说要找,后脚这余夫人就明里夹枪暗里含炮说了这么一大通。 这话里话外,要是赵薇如几人不给小静静找,就成了心肠不好的。 而且,一个‘拿’字十分巧妙。 刚刚小静静只是说弄丢了,余夫人却直接定性为有人‘拿’了,这误导的意思可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赵薇如几人连忙也去帮忙扶着小静静,她们说实话也是第一回遇上这种状况,颇有些手足无措。 林思涵当下就急急的嚷道:“你别哭啊。别哭啊,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我又不是不让你去找,你自己去找啊。” 话音尚未落地,就见钱静静惊喜地睁大眼看着林思涵,小脸上盛着满满地感激,声音低低细细,似泣似诉:“谢谢你,谢谢你们。” 林思涵红着脸连连摆手。 赵薇如扯着她的衣角,贴在她耳边低声喝道:“你这丫头,怎么搞的,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地就答应了,倒时候东西真的在我们这里找到了,岂不是就成了我们拿的了?就是没找到,肯定还会再次搜索,又是一顿鸡飞蛋打。” “可是她都快跪在我们的面前了,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我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啊…。”林思涵无奈撇嘴。 赵薇如扫了旁边人群,无奈跺脚。 莫湘云依旧怯怯的站在一边,眉目低垂,表情晦暗难测,只是悄悄扯了扯叶晨的手,从手心塞过去一东西。 一直注意着她们的余夫人眼睛猛地一亮,脸上泛起奇异的色彩。 叶晨接过东西,捏了捏莫湘云的手,端然立着,如春风细雨般和煦的微笑。 在几个热情的贵夫人的陪同下,钱静静便柔柔弱弱地起身,细细地在方才赵薇如几人坐过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检查着。 众人端着酒杯,看热闹地立在旁边,小声谈笑议论着。 很快,钱静静和几人同时扫过那一片地方,其余几人无奈摊着手垂头说道:“没有找到,可能不在这里吧。” 钱静静微垂着头,正好只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脖颈,皮肤几近透明可见蓝色的血管,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算了,应该是找不到了。就算是我和这项链无缘吧。总归它还是跟了我好多年的。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念想吧。” 话语里有着浓重的颓然,她慢慢走着,风掀起衣角,更显的她弱不胜衣。 众人看的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叹口气。 叶晨冷眸盯着她,心里却波澜骤起,不得平静。钱静静眼神很清澈,像是高山上蓝天映衬下的一汪清泉,倒映得出人影。 这种眼神并不是心思多的人会有的。 叶晨相信她的识人能力,这一回,钱静静似乎是真的丢了项链,很着急。 反观她一开始的话都只是想要找回项链而已,语句里面也并没有含沙射影他人,看她神色真的是着急在意那个项链。 而所有的挑拨话风向都是由都是余夫人挑拨过来的。 叶晨转头去看余夫人,她正搂着钱静静,温柔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着,一派慈母温和光环。 钱静静虽没有挣脱,但明显表现出不喜,往旁边挪了一挪。 “现在没有找到,我们也可以回去坐着了吧。还有,这个小姐,我很抱歉对于你的项链丢了…。”赵薇如先是扫了众人一眼,后来对着钱静静略带抱歉的说道。 钱静静勉强扯出一个浅笑,声音低低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也没办法,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了…。” 派出去找项链的服务生都回来了,对叶晨回禀说并没有看到项链,哪里都没有。 众人皆默然。 这时候,一道略抬高的声音朗声说道:“不,这可是静静的珍贵项链,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么短的时间,项链应该还在这里,如果在其他地方都没有,那么就应该在…。” 她话未说完,众人在心里自动补充道。 应该在那个‘拿’项链的人的身上! 叶晨看向大义凛然说话的余夫人,嘴角绽开一朵浅然淡漠的微笑,眸光一色锐利逼人,仿佛铿锵作响的红缨长枪。 终于来了么? 众人都瞧向余夫人,惊疑、不解、恍然大悟各色目光仿佛带着色彩,缤纷绚丽。 余夫人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赵薇如等人的方向:“我建议,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在场每一个人都要接受搜身检查,来帮助静静找到项链。我相信在场的大家都不会做‘拿’走静静项链的事情,但是为了以后为了这件事情再生龃龉,现在查清楚肯定是最好。大家说呢?” 众人喃喃点头,确实,现在检查是全场检查,又不是单单谁谁谁一个。而且,现在检查好了,也避免以后被人一盆脏水泼到头上,辩都辩不得。 钱静静微抬起头,咬起了唇,目光软成一汪水,盈盈闪动着漫天细碎星子。只是她落在余夫人脸上的目光惊疑不定,欲言又止。 赵薇如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手攥紧,不安地感觉这一场盘查必然会出现问题,只是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林思涵和莫湘云则是对视,十指紧扣。 余夫人道:“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检查吧。按照刚刚静静说的,最开始是在叶老板的朋友的方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吧。” 说着,目光在赵薇如几人上打了个转,落在叶晨脸上。 众人目光几闪,嗅到一缕算计的味道,齐齐看向叶晨。 叶晨微笑,坦荡荡地说道:“我们刚刚已经和朋友几个商量过了,她们对于钱小姐丢失了项链感到十分抱歉。原本我们就准备提出全场搜查的,连前门后门都已经封锁好了。只是,余夫人显然比我们更在乎钱小姐,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吧。” 话语如春风轻拂,扑到人脸上却卷着料峭清寒,内里意味明了。 众人瞬间就了然,这种明里挑开要当场检查的不应该都是主人家说出来的吗…。结果这边叶晨刚刚将前后门都封好了,那边就忙不迭地开口了……。 颇有些异常…。 众人再次看向余夫人的目光又闪了一闪。 余夫人依旧扬着优雅和煦的微笑,隐隐看去,嘴角却有些发僵,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面色似乎发青。 叶晨扫过余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说道:“诸位派个代表出来,请吧。” 余夫人方才被叶晨暗里打了一耙,再不敢冒头说要当代表检查,脸上浮起淡淡冷笑。反正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谁去检查都无所谓了,反而,自己不去才更好撇清。 有两个热心的贵妇人站出来,一人是钱静静的表姐,一人是圈里有名的大嘴,什么事情都喜欢搀和一脚。 这两人并不占立场,看起来倒是十分公正的。 赵薇如瞅着两人,大方摊摊手,大气说道:“开始吧。现在正好。”林思涵和莫湘云也是认真的点头。 都到了这时候,扭扭捏捏反而让人不喜。 两名贵夫人上前检查赵薇如,很快退到一边,冲着众人微微摇头:“没有找到。” 人群中有松气的声音,是失望还是欣慰。 接着,林思涵也被检查了,两名贵夫人检查一番之后,没有任何问题。 莫湘云怯怯站了出来,咬着唇,含着水眸看众人,低声说道:“来过来检查吧。” 余夫人眼睛亮了一些,躲到人群后面,够长了脖子静观事变。眸子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两名贵夫人在莫湘云身上检查一番,突然手在其中一个地方停住了。 其中钱静静的表姐犹疑地说道:“好像有些发现…。” 声音不高,却在会场中清晰可闻。 众人眼神一亮,隐隐透着兴奋地落在那名贵夫人的手停的位置,那是莫湘云的小洋装荷包…。 另一名贵夫人连忙过去,粗暴地将莫湘云的上衣荷包翻开,从里面掀出一根纤细的银色项链,上面缀着一个六菱形晶莹剔透的钻石。 项链、带钻石、还是在刚刚钱静静呆过的地方…。 赤裸裸就写着证据! 众人嘲讽目光如潮水一般扑过来,将莫湘云整个淹没,那凌厉锋利刀锋一般的目光占据道德制高点,几乎将人割的鲜血淋漓。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搞错了。能够来到这个宴会都是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高风亮节的,谁会没事去拿人的东西,又不是值钱的…。”余夫人掩着嘴惊呼道。 众人被余夫人提醒了。 是啊,来到这个场上的都是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缺这点钱,只不过最开始的骂战中可是说了,这三个小丫头的家境似乎都不怎么好…。 众人的目光又重了,落在莫湘云几人身上,像是巨石闷声压下,要砸地人弯了脊梁,跪地认错。 “没想到这小姑娘模样看着挺正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偷拿别人东西,家教得有多不好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本对于优雅老板还挺有好感的,现在看她交的都是什么朋友,顿时就没有交流的欲望了。” “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人咱们以后还是远着点走。” …… 莫湘云却笔直地站着,像是一株晨光中披着露水染着微寒的嫩竹。 叶晨紧紧握着她的手,丝毫不惧的与人对视,目光清洌洌坦荡荡,姿态一贯傲然,像是雪中不弯的松树。 她微笑着说道:“大家就凭着这个项链就要定了我们的罪了吗?既然大家如此笃定,为什么还没有听到原失主说什么呢?” 众人一愣。 钱静静纠结站在原地,旁边立着余夫人正在揪着她的手,显然是想让她认下…。可是,那真的不是她的项链啊,她的项链跟了她六年了,每天晚上都会拿出看,这个绝对不是她的项链…。 可是余夫人确实她爸爸公司的最大合作伙伴。 今天出门之前,爸爸特地交代过了,一定要记得讨好余夫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何况,她本身就看不惯余夫人…。 何去何从? 钱静静微垂着头,昏黄宫灯光芒下只见得她细密如梳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现出淡漠的眉眼,下巴弧度弯钩如玉。 她声音低低,却有种毋庸置疑的笃定:“那个项链不是我的,我的项链上面有一个我妈妈亲自刻上去的‘静’字,就在钻石的后面,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余夫人脸一白,摇晃着身子摇摇欲坠,难以置信。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叶晨和莫湘云,目光复杂,不知是悔是惭。 叶晨微笑道:“真是不巧,上个星期我同学生日,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珍闺房的东西,发票没带过来,大家有时间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同款呢。” 珍闺房是燕京名媛最爱逛的首饰店,每周都会推出新款,如果上个星期推出新品她们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是有的…。 更重要的是她们不敢拿珍闺房作假。 众人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钱静静冲着众人黯然一笑,对叶晨和莫湘云道歉道:“抱歉,我的事给你们造成了困扰,这实在并非我所愿。很抱歉。” 转身欲走。 长发从两侧垂下,一袭白衣在风中瑟瑟,弱不胜衣。 “等等——”叶晨快步上前,扯住了她的袖子,认真的说道:“你先别走,今天你是在我这里出的事情,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走了。” 恰不好,叶晨动身的时候,撞上了一直立在钱静静身边的,余夫人。 众目睽睽。 一个银色的小物件从余夫人的身上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项链,银色,挂着钻,十分精致,似乎很久了,链子边缘都有些发黑。 钱静静几乎是扑了上去,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捡起那根项链,将项链放在心口,视若珍宝。 盈盈带水的大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高兴。 这姿态,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项链不是钱静静的。 众人默然,方才那些指责叶晨和莫湘云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只是用眼角余光瞥着叶晨。 叶晨笑的很坦然,只是用目光悠悠然地打量着余夫人:“余夫人,这个事情,请问你是如何解释?” 余夫人脸色惨白如纸,一脸难以置信地模样,连连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个怎么会在我这里。我是冤枉的,绝对不是我拿的…。” 叶晨轻笑着说道:“余夫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没有说是你拿的项链,只是好奇你最近有没有仇家什么的,相帮你证明清白罢了。” 余夫人脸瞬间就绿了。 她的手无意识的收紧,长长指甲嵌入肉中。 叶晨轻笑道:“这样吧,我们这里因为涉及的都是很尊贵的客人,所以我们特地安了监控摄像,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不,不,不,不要!”余夫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尖利让人耳朵疼,表情堪称惊恐。她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是说,为了这个事情去开监控是不是太大费周折了,既然东西找到了就算了吧。” “算了啊?”叶晨微微沉吟一会:“既然您说算了就算了吧。不过咱们这么多人今天都看见了,这项链是从谁身上掉下来。所以,以后就不要扯到我朋友的身上了,好吗?” 这话绵里带针,明里暗里都是在讽刺着余夫人,她的阴谋玩的成了这个模样! 余夫人脸如同吞了一个苍蝇,奈何怕叶晨拿出监控视频暴露了她的全部动作,只能忍下,恨恨说道:“多谢叶老板提醒!” “不谢,不谢,应该的。”叶晨微笑悠悠然说道。 余夫人气的吐血,都没办法再和虚与委蛇下去了,甩袖,转身离去! 风卷过去叶晨的声音:“您走好,欢迎多来啊。” 会场里面,笑声一片,盈盈合成一片,如涓涓细流。 136 赵默涵身世 一片夜色、一条长街、一盏孤灯,一个染着冷冽的男人。 遥遥的。 叶晨与他对峙着。 她立在原地,眉目冰冷,小脸凝着霜,风掀起她的裙角,雪白宫绦宛若翩鸿,矫若游龙,竟比那月色更冷。 长街尽头,憧憧人影渐渐远去,在铺着薄霜的街面上投下暗色人影。淡去了,谈笑的宴宴欢笑;淡去了,清茶香,脂粉香,通体幽兰香相和,淡去了,宫灯下隐隐绰绰一片歌舞升平,繁华盛世。 轿车飞快冲破夜色冰冷,卷起一片刺骨冰寒,灯光明亮,窗户中,隐隐可见赵薇如几人探出头,担忧看着叶晨的小脸。 叶晨染上一分笑意。 夜色更浓,华灯应数点起,远远看去像是一条蜿蜒的金龙,星星点点宛若星辰坠落。 热闹的宴会早已结束,喧嚣说话声也渐渐远了。 人群终于散尽。 热闹与欢愉都属于昨日。 叶晨却在送着客人一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赵默寒。她若无其事地和众贵夫人告着别,送她们上了车,说笑一番,目送她们远去。直到最后一名贵妇人约定下个月再来,并依依告别。 他还在看着她。 燕京的天空一向为人诟病,此刻却美到极致。黑色天鹅绒一般纯净的缀着细碎的星子,柔柔绽放着光华,月色清冽染着清寒,像是最通透的秘色瓷。 他双手插在兜里,雕塑一般立着。 月光从他肩头倾泻而下,清冽月光杂着昏暗路灯光照出他硬朗的五官,脸部轮廓隐在黑暗中,表情如那光芒,明暗不定。他只那样立着,就似乎冻住了身边的空气,冷厉气质带着生人勿近的肃杀。 金戈铁马,铁血江山。 叶晨目光在他脸上凝了一瞬,转身,决绝从反方向离开。 “叶晨——” 赵默寒叫住了她,表情晦涩。 叶晨脚步顿了一顿,目光中染上几许温柔,随即被怒色冰冷代替。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着她的名字。 叶晨立在原地,身形料峭如剑锋利,声音一线的冷,问道:“赵四少,有事吗?” 赵默寒苦笑,赵四少……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称呼竟然如此正式了……。正式到让人陌生。 他声音涩涩的:“我有事和你说,你和我上车,我送你回去。” 叶晨盯着他道:“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在车上说的,还有……抱歉,有人送我回去了。” 沉默。 许久的沉默。 夜色都静了,融着午夜的清寒,重了几分。 “是谁?”赵默寒的声音在夜晚寒风中有些飘渺,原本磁性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音色居然涩涩的,像是破旧金属摩擦…。 叶晨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冷声道:“不关你的事,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和你汇报谁要送我回家。” 赵默寒眯起了眼,一把抓住叶晨的手,使劲把她往旁边的车里拽。 力气之大,从他手上暴起的青筋可见一斑。 但是他的力度把握的十分好,并不会捏疼叶晨,也不让叶晨挣脱。 叶晨咬牙,使劲甩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道:“放开!” 赵默寒却不理,连拖带拽拉着叶晨向车边走去,叶晨自认为力气不小,可是在赵默寒的手中却挣扎动都动不了。 他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掐住了叶晨,叶晨皱眉,正在犹豫要不要动用混元诀的力量将他挣开,毕竟他的力量虽然远超寻常人,却无法和混元诀相比…… 犹豫间,她已经被拽到车边,无意间瞥见那辆车,叶晨瞬间愣住了。 这是一辆很拉风的法拉利,明黄色张扬的色彩,亮了几许夜色,流线型车型,敞篷设计,时尚惹眼。 更重要的是,车前放在一把热烈的玫瑰,火红火红的色彩宛若滚了大半边天色的热烈晚霞,几乎要灼伤她的眼,花瓣簇拥处躺着一小巧的卡片。 心形,上面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字:生日快乐。 署名上,是她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萧子腾。 萧子腾…。 赵默寒此刻执着她的手,紧紧地,他手心的温度传过去,像是贴在了她的心头,灼热的伤人。 他声音略带低沉:“小晨,我知道你是介意我瞒着你的那件事情。请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有我的苦衷,我的任务必须完成,这件事情太过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想让你冒险。所以,请你原谅我。” 叶晨静静立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没有一处是和原来的萧子腾一般模样,唯有这如出一辙的深情一如他初容。 月光下,他的五官依旧硬朗,却少了几分清冷气质,几许暖色染在他的眉眼中,依旧是深情缱绻。昏黄灯光从头顶泻下,打出他半色模糊轮廓,一身孤冷的气息冻住了夜色几分,地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影子。 她的眼眶发热,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这分明就是哄那些小女生的手段,这个萧子腾还真当她是十几岁喜欢浪漫的小女生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该死的感动。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寡言,冷酷,孤冷,从来不屑于向人解释什么,更别说这样低下身段来讨好人了。 如果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他宁愿放下全身的骄傲来全心全意讨好你,那么一生仅此一人足矣。 她的声音软了几分,问道:“是谁教你的?” 萧子腾沉默不语,微微垂下眸,睫毛染着清寒投下在眼下,浅浅阴影一片。细细看去可见他的耳朵微微发红。 像是害羞缩起头的萌萌小兽。 萧子腾眼神忽闪,他才不会承认他为了这个问题特地去请教了家里的老管家徐叔,结果徐叔告诉了老太夫人身边的张妈,张妈告诉了老太爷身边的王叔,王叔告诉了茶水间的那些小女佣人…。 现在整个赵家都知道他一向高冷不近女色的四少爷要绞尽脑汁去讨好女人了……。每个人看见他都会亲切地问一句,四少爷,哄好了没…… 叶晨突然忍俊不禁,再也生不起与萧子腾生气的心思。 她反握起赵默寒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深处,认真地说道:“阿腾,我在乎地从来不是你瞒着我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这件事反应的意义,你知道这件事危险,不让我冒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那天看见你尸体的时候,枯坐了整整一夜,就坐在你的尸体旁边,就一直盯着你,想要把你的眉,你的眼,你的唇,你的所有的印在我的眼里,因为我怕,我怕我的记忆有限,有一天我会忘记你的模样,忘记我和你曾经的那么多美好……。” 赵默寒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胸腔中因为缺氧剧烈的疼痛,像是要剜心…… 叶晨继续说道:“你确实是想要保护我,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并不是那种甘愿居于别人身后让别人保护的女生。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所有的风风浪浪我们都一起扛,苦也罢,笑也罢,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喝白开水都是甜的。我从来要当的就不是那柔弱的菟丝花,我希望的是你一起面对狂风暴雨的木棉。阿腾,你懂吗?”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清冷的音色在寂静的夜色中汩汩清泉一般流淌着。月光印着她的瞳孔,照出盈盈水波中小小的一个他。 她的眼里有他。 赵默寒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得直倒吸冷气。 他怎么会忘了,他的阿晨是如此骄傲的女子,她从来不肯对逆境认输,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甘愿躲在人后享受安逸的人,她向来是如此骄傲而清冷的人。 他的阿晨……那一身倔强与骄傲,那一身的反骨,让他怎么能够不心疼! 赵默寒目光在叶晨的脸上滚了滚,喉头溢出一声低叹,张开双臂,将他的阿晨紧紧拥在怀里。 紧紧地,像是要将她嵌入怀中,成为他遗失的那根肋骨。 叶晨先是一愣,嘴角染上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宛若三月回暖之时枝头缀着的那漫天粉嫩桃花,灿烂炫目。 她反手抱住了赵默寒,将手放在了赵默寒的背上。他的背很宽很厚实,像是一座宽广的山,很有安全感。 她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频率。 咚咚咚—— 一声、一声、一如她的频率。 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在洒满碎银般清冽新霜的的街面上投出一条厚厚的影子,交缠厮磨,好像从未分开过。 许久。 赵默寒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了叶晨一眼,一把将叶晨塞进车里,随即自己也钻了进去。 幽暗地车厢里,两人火热的气息交缠厮磨,热了车厢内的气氛。 赵默寒听着他的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咚咚咚,几乎要跳出心外面,呼吸逐渐加速,一股火热的气息席卷全身。 他呼吸急促,火热的气息几乎要燃了火,幽深的眸色逐渐加深,胸口微微起伏着,嘴唇发干。 他轻唤着,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沙哑:“阿晨,我好想吻你。” 叶晨懵懵的,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内里泛着潋滟水光,清纯无辜却偏偏想要引人犯罪,粉腮桃面,明明是无辜却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她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挺清楚。” 那声音软软糯糯,却带着一丝丝的哑,一丝丝的闷,一丝丝的媚,像是一个小爪子在萧子腾的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 痒痒的,热热的,勾人的。 勾人心,媚人眼。 清纯至极媚自生。 萧子腾再也忍不住了,低低溢出一声轻叹,按住叶晨的后脑,十指插入她的发间,霸道的,温热的唇印上了她的。 他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斯文,霸道至极,几乎是用牙齿直接撬开了她的唇,舌头灵巧的钻入,游走着。 叶晨软成一滩水,几乎是无力地承接着,眼神中潋滟芳华生,无意识的迎合着。 感受到叶晨的迎合,赵默寒明显一喜,眸色更深,呼吸逐渐升温,幽暗狭小的空间里面只剩下火热的呼吸交织。 叶晨胸腔中空气愈来愈少,像是溺水的鱼一般就要缺水而亡,她无意识的低吟一声,难受的扭动着身子。 赵默寒身子一紧,喉间溢出一声低吟,压抑着继续加深这个吻。 许久,才松开了叶晨。 叶晨剧烈地咳嗽着,按着胸口,连着大口吸了气,才缓过来,用拳头捶着他的胸口:“你个该死的!该死的…。” 想骂又舍不得,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该死的。 赵默寒噙着一个餍足的微笑,轻轻替叶晨挽了鬓角的头发,粗糙的指腹拂过她的脸,呼吸又开始加速。 她的脸因为缺氧,染着红霞,小嘴肿起,红艳艳水嫩嫩,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尝尝滋味。发丝凌乱,有些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光滑的额头上。 她眼神里染着一汪秋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勾人心,乱人眼。 迷荡,暧昧,升温。 荒诞,不经,恍惚。 赵默寒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恍然如梦,就在昨晚他还在惴惴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睁眼闭眼都是那个该死的身影,她的清冽的眼神,她的清冷的音色,她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倔强。 现在,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用那双让他反复回忆,求之不得的漆黑的眼看着他。 一切就像梦中。 他狠狠啃了她的唇一口,作势极凶,却只是轻轻厮磨着,轻轻地声音溢出来:“阿晨,我好高兴。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谢谢你。” 叶晨仰在他怀中,又被他骚扰,一下子急了,张牙就咬了下去。 “嘶——”赵默寒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更加用力的啃了起来:“你个小野猫,牙尖嘴利的。总有一天,我要拔了你的牙。” 叶晨一把从他的怀里撑了起来,推开他,冷声道:“我就是小野猫怎么了,你来拔我的牙啊!来拔啊!” 她都有些恼着自己了,不就一个吻吗?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沦陷了,真是没定力…。 她冷着脸,眉梢凝着冰寒,冰冷若霜的外表下却掩不住那一层娇羞。 赵默寒知道再弄下去叶晨真要生气了,连忙收了手,求饶道:“女王大人,我认错,我不该说要您是小野猫,还要拔了您的牙,都是我的错…。” 徐叔虽然大嘴巴,方法还老土,却还是有点用的,比如他的宝贵经验告诉大家,这时候就该顺着女王大人的毛摸,否则炸毛了就很难哄好了。 他瞅着这个面前突然使起小性子的小女人,眉梢都是无奈。 小野猫不仅牙尖而且嘴利,爱咬人,还爱耍小性子,就像是别人说的,实在得拔了她的尖牙。 可是,可是,他怎么会舍得。 “这还差不多。”叶晨冷哼一声,低低说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瞪着他,问道:“你那些糟心的事情,我给你两分钟的解释时间,好好把握,否则,过时不候。” 说罢,傲娇的转过了身子。 赵默寒失笑,将她扳过来,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有点长,你等我想想要从什么地方说起。” 叶晨别起嘴,没有说话。 两三分钟时候,赵默寒才重新开口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在寂静的空间中缓缓回荡着:“这件事情得从我爷爷时代说起,想必以你的聪慧应该早就猜到了吧。龙门门主萧曜就是我的亲爷爷。龙门最先是在国外的华夏人办起来的,这些年国内形势稳定了才回到国内。但是,国内各种势力也不弱,自然不想要让人分上一杯羹,所以,联合起来抵制龙门。龙门为了顺利进入国内,就找上了赵家…。” 叶晨低低叫了一声:“赵家可是政圈大家,龙门是混道上了,这两个人怎么会……” 赵默寒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嘲讽:“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越是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存在,内里就越龌蹉肮脏。现今的四大家族里面,谁的手脚就真的干净。不过是你瞒着我我瞒着你,都在装聋作哑,相互制衡罢了。” 叶晨想起王家做过的那些事和赵家的反应,沉默。 他继续说道:“当年,龙门在赵家的帮助下,顺利打入国内市场,为了巩固两家关系,龙门提出了联姻。对象就是龙门门主的儿子萧昊和赵家的大小姐赵静初,也就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叶晨感觉到他的手明显握紧了一些,心里微疼,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但是,赵家在家族斗争之中,被人举报和龙门勾结,赵家为了自保,将龙门供了出去,导致龙门被政府取缔,损失惨重,两家因此也反目成仇。别说婚约了,就是两家人见面都会打起来。但是,我那个傻妈妈早就认定了萧昊那个混蛋,肚子里还坏了他的孩子,坚持要和萧昊在一起,为此和赵家全家翻了脸,被赶出了赵家。” 赵默寒说着,手无意识地握紧,青筋暴起,眼神一瞬间如剑锋般逼人锋利! “在被赶出赵家之后,我那个傻妈妈还坚持要去找萧昊,但是她一个从小养在大家里面的大小姐能够做什么呢?她在餐馆端过盘子,却因为引得客人调戏被辞退,到酒吧卖过唱,最后却因为不肯被人玷污,被经理赶了出去。最后,费劲千辛万苦生出了我,养大了,终于在一次意外中找到了萧昊…。” 赵默寒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一身孤冷气息气场全放,车厢里面温度陡降十度。 “那个家伙当时居然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孩子。起初,他是不肯认妈妈的,后来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勉强找了个地方将我们娘俩安置下来,并定期送来钱。这样的生活要是能够这样继续下去,我也不会这么恨他,可是又一次,我和妈妈出门,被他的大儿子看见了,他的大儿子居然想要除掉我,带着人来我们家……。” 赵默寒也不肯说了,沉默着,脸上是冷的让人心发颤的恨,其中杂着一种疯狂,让人胆寒。 叶晨轻轻拥着他,企图给他一些慰藉。 “总之,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大儿子被打伤了,妈妈被龙门的人发现了,龙门里那些人要求处死妈妈和我。那个男人当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看着我和妈妈的目光像是看着两个垃圾。妈妈为了保护我,送我出去,被车撞死在路上,我也被人掳走了,被送到一个秘密基地,接受训练,直到现在。那个组织每年都会从外面抓很多的人过去,秘密训练,有秘密的目的……。” “我在那里呆了七年,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到现在有这一身功夫。后来,我为了摆脱那个组织的控制将那个组织毁了。但是就在去年,我突然发现那个组织又死灰复燃了,并且在找我,似乎想要复仇…。为了不连累身边的人,我设计一场假死,并开始找那个组织的消息,直到去年九月,找到燕京,和有同样目的的赵家合作,我扮赵家四少,他们寻找当年被拐走的赵家的长子,双方合作,瞒过了所有的人……” ------题外话------ 元宵节快乐,爱你们的青子留 137当众出丑 叶晨一个人坐在寝室的床上,恍惚间想起那时的赵默寒,依旧有些心疼。 他说,他一从组织里面出来,就杀了萧昊的大儿子……因此,萧昊找人来追杀他,他每天在追杀与逃命中度过,直到遇上凌子涵,建立萧堂。 从此,萧堂与龙门势不两立。 但是,北省的萧堂,自从她接手之后,自从萧子腾遇见她以后,就从来没有为难过龙门一丝一毫。 他的身上背负着母亲的鲜血,却为了她暂时搁置了仇恨…。 叶晨感觉鼻尖泛酸,眼前一切都开始泛起了水雾,朦胧模糊,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那日黑丝绒一般的夜空和他久久凝视温柔缱绻的眉眼。 一如当时清晰。 昨天在车厢中,他和她说起了很多很多他童年时候的事情,讲他从小就学会捡废瓶子卖钱,邻居都夸他聪明;将他因为长得好看被几个比他大好多岁的混混围攻,却被他打跑了,再也不敢找他的麻烦…。 一件一件,一笔一笔。 叶晨听得心酸,抬起头目光柔柔注视着他。 他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轻缓含笑的语气,仿佛在讲诉着别人的事情,那样平静,那样漠然,让人心疼。 陈年的痛楚都被时间抹去,剩下的只有淡然。 这是他说的话。 叶晨也始终坚信,她反握住他的手,倚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数着明净苍穹上缀着的星子,心中一片安宁。 他说,他们已经调查出来,那个秘密组织的总部就在燕京,组织里面的人或许知道叶晨和他的关系,为了不暴露叶晨,让叶晨成为一颗暗棋,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 他还说,他们怀疑秘密组织可能掌握了一种让人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秘密方法,但是十分阴毒,让她一定要小心…。 叶晨想到了林雪,心中隐隐不安。 夜深了,他驱车在燕京城里绕了整整一圈,看遍燕京城的繁华夜景,白炽灯、路灯、霓虹灯如同火树银花将夜色点缀的缤纷多彩。 …… “喂,小晨儿,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低低拉长的幽幽声音顺着叶晨的脊背爬上面颊,攀上耳朵,阴测测卷着寒气逼人。 叶晨拍了拍赵薇如的手,轻笑道:“薇老大,别装神弄鬼!” 赵薇如泄气的放下手,拉着叶晨的手臂,摇啊摇摇啊摇,嚷嚷道:“小晨,我发现你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哪天那个帅哥对你做了什么啊…。” 话音拖长,林思涵和莫湘云也意味深长的瞧了过来,眼睛忽眨忽眨。 叶晨冷哼一声,拍着几人的手:“你们最近很闲了是吧。今天不是期中考试放榜的时候,你们怎么没去看?” “哦,对,今天放榜了,我要去看成绩,快快,小晨我们一起去,你上次语文那么高,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年纪单科第一…。”赵薇如被提醒了,风风火火的整理好东西,就拽着马不停蹄的向外面跑去。 叶晨无奈摇头跟了上去,赵薇如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林思涵和莫湘云拾掇拾掇也出了门,准备去看榜。 时值深秋,天空高高的,空气中杂着清爽的气息。林荫道上一溜的法国梧桐落了叶子,厚厚的铺满地面,人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叶晨几人站在人群外围,抻长脖子够着看那榜单。 赵薇如身高在女生中已经算是十分高的了,可是在汹涌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中几乎被整个淹没了。 赵薇如泄气的跺跺脚,嘟囔道:“什么嘛!都长得那么高做什么,害得我都看不到…。” 林思涵掩嘴笑着。 莫湘云却瞥向一边,惊讶中带着冷意的问道:“那不是唐僧老师吗?她怎么了,像是要走的样子?” 以莫湘云十足乖孩子的性子也开始喊‘唐僧’老师,足见她的怨念…。 叶晨也瞧了过去。 她今天穿着一身纯黑的风衣,松松垮垮挂着一条红围巾,头发老老实实梳在脑后,用了老式的网兜兜住,依旧是黑框眼镜,严肃的板着脸。 只是左手抱着一大厚厚的文件,右手拖着一纯黑素色拉杆箱。 叶晨蹙了蹙眉,犀利眸光冷光一闪,冷冽逼人,目光从唐僧老师脸上挪到了拉杆箱,她这是要走? 赵薇如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已经冲着那边大声喊道:“张老师好,您这是要出差吗?” 她的声音不小,加上全校张老师不多,唯唐僧老师一人,很快众人就看了过去。 众人目光在唐僧老师的身上滚了一滚,钉在了她的拉杆箱上,不少学生都露出兴奋和探寻的神色。 叶晨端起一个冷笑,嘴角一色冰冷淡漠,宛若渐暖时节雪中孑然而立的素白梨花。 唐僧老师这模样,不像是出差,倒像是卷铺盖走人呢…… 唐僧老师被喊住,回头一瞥看见叶晨一干人,脸色难看了一些,埋着头拉着拉杆箱走地更快了。 “嘿嘿,我敢肯定她是被学校炒了,不然凭她平时那脾气,现在还不冲过来把我们巴拉巴拉用祖国民族大业砸晕了。”赵薇如兴奋着,不无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她又冲着那边喊了一句:“张老师,您要出差几天啊,也好给我们一个准信啊。我们会想你的。” 赵薇如的尾音拖得极长,语气还隐隐有着上扬,不无讽刺。 细细的嘲笑声从四周传过来,不少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唐僧老师的热闹,掩着嘴笑着。他们之中有很多是知道那天唐僧老师为难叶晨的…… 现在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 唐僧老师走地更快了些,还拉低了带着的贝克帽的帽檐,企图装作没有听见。 赵薇如觉得没趣,也不欲再去叫唐僧老师,目光再次落在了榜单上,抻长脖子瞅着。 众人也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唐僧老师胆子小。 “张老师,您这是要走了?怎么不和我们提前说一声啊?我们好去松松你啊,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临到走了总会有些舍不得,不是吗?” 热情而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叶晨微愣,这声音是她的班主任,徐老师。学校里面隐隐有着流言,说是徐老师一向和唐僧老师不对盘,据说是为了争夺谁带的毕业班成绩最好上面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现在这是? 她瞧向赵薇如几人,她们显然也知道唐僧老师和徐老师的矛盾,露出兴味的笑容…。 徐老师是典型的都市丽人的打扮,大波浪卷发,画着淡妆,一身精致剪裁得当的粉色娇俏小西装,黑色粗腿哈伦裤,脚上是一双尖头黑色镶钻皮鞋。 时尚亮眼。 唐僧老师和徐老师是同年,看上去却比徐老师老上十几岁。 听说,徐老师在教师圈里一向是以人缘好著称的,也深受学生们的爱戴。 徐老师当着面打了招呼,唐僧老师就不能再装傻,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勉强说道:“是徐老师啊。我这不是走地急吗?还没来得及和同事告别…。” 话未说完,就被徐老师强势插了过去。 “哟,叶晨同学,你也在这里啊?来来来,我记得你和张老师考试的时候关系很好的,她还特地在我们办公室说过你的,很是欣赏呢…。张老师就要走了,快来和她打个招呼,以后就见不到了。” 徐老师的话又急又快,让唐僧老师根本开不了口。 叶晨瞧着唐僧老师憋屈的神色,漆黑眼瞳中寒光一闪,冷笑。考试那天、还特地在办公室说起,特别欣赏…。 扯淡! 她相信,那天唐僧老师绝对没吐出什么好话,否则徐老师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拉出来…… 徐老师冲着叶晨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天我可是听见张老师在办公室里面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说了如果我的学生肯定是偏科,其他门都不怎么样,还要我好好注意教育一下学生,免得耽误了她。不是吗?” 唐僧老师的脸瞬间就白了,呆立在原地,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握着拉杆箱的手汗哒哒的。 叶晨眉稍微扬,远山含黛轻扬,凝着一缕冷意萧然。 偏科? 是看到她逆天的语文成绩之后嘴硬不肯承认,就扯着幌子说她偏科吧? “对了,我记得张老师还说的如果我这个学生考到了年纪前十,您就一定要亲自给她赔礼道歉,说考试那天是冤枉她了,不是吗?”徐老师悠悠的说道,环视着众人。 人群顿时哗然。 不少人都兴奋起来,炙热的目光盯着唐僧老师,要在她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还有人看见这边热闹都凑了过来,正好听见这话,脸上表情几乎要飞了起来。 叶晨瞧着他们,微笑。 她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这些年唐僧老师可是燕京一高教育一霸,但凡经她手上的学生,不论对错,都会被她的长篇大论党和国家的辛勤教育砸晕。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反正一定要把人说道甘拜下风低头认错为止。这些年,在她手上遭受过这待遇的学生可是不计其数。 赔礼道歉? 唐僧老师的字典里面怎的有那两个词吗? 这可是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奇迹,必须果断围观。 叶晨也悠悠然地抱胸,兴味地看着唐僧老师,绽出一个淡然微笑,如秋风中含笑的白菊。这次考试她虽然没把握第一名,可是前十是至少没有问题的…。 就等着唐僧老师的反应了。 唐僧老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捏着拉杆箱的手紧了又紧。 徐老师恍然大悟地说道:“大概您到现在还没有时间看过榜单吧?来来来,我带着张老师来看榜单,总不能让张老师欠着债离开学校吧。那对张老师的名誉多不好啊……” 众人一阵低头偷笑。 什么对张老师名誉不好,分明就是逼着唐僧老师来给叶晨赔礼道歉! 徐老师一本正经地排开众人,扯着唐僧老师说道:“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我和张老师要去看榜单了,张老师还急着走,大家让张老师先看榜单好吗?” 众人很听话地让出一条道来,然后齐齐地,一致地,盯向唐僧老师。 唐僧老师几乎是被徐老师拽着走,别看徐老师平时长得斯斯文文的,这时候力气还真不小,硬生生将唐僧老师拽到了榜单前。 鲜红的榜单上一溜用墨色笔龙飞凤舞写着一串名字。 第一名放大的赫然就是两个字。 叶晨。 语文149,英语146,数学147,理综287,文综278。 秒杀第二成绩五十多分。 众人齐齐看向叶晨,哦了一声,原来就是这位学霸啊。嗯,不仅成绩好,人长得也真是不耐,这等好苗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不少男生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叶晨依旧微笑,宠辱不惊,风轻云淡,风掀起她的裙摆,微微带着几分荡漾,彷如出尘淡然到极点。 徐老师也不由得愣了愣神,心中暗赞这小丫头定力倒是不错。 她看过这小丫头上次入学考试的成绩,中上水平,在人才济济状元遍地走的燕京一高实在算不得惊艳。 没曾想这次考试窜的这么高。 实实在在的一匹黑马啊。 一般的孩子知道自己蹿升这样快,特别是在燕京一高这样的高手云集之地,谁不欣喜若狂? 但是这孩子却表现的这样淡然。 宠辱不惊,这份定力寻常几十岁的成|人都很难达到。 唐僧老师的脸如土色,已经不能够用难看来形容了,她手捏成拳,嘴巴掀了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徐老师怕是唐僧老师没看见一般,连忙提醒道:“张老师,您看看,这回我的学生可是考了第一名呢。想必您为人师表,必定不会赖账的吧?” 一句为人师表就把唐僧老师的退路完全堵死了。 这下子,唐僧老师是道歉也得道歉,不道歉也得道歉了。 旁边的学生们都瞪大了眼睛瞅着唐僧老师,眼睛里冒着熊熊的好奇的火焰,几乎要在唐僧老师的脸上瞪出一个洞来。 叶晨笑着说道:“张老师在学校这么多年了,一直被人称赞诚实守信,德高望重的。我怎么好意思让张老师给我道歉呢,还是算了吧。” 众学生不由得赞赏地看着叶晨,这么体谅唐僧老师的学生,现在可是难找了啊。 唐僧老师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叶晨那一番话看似是在夸她,实际上是把她捧到了一个高度,反而更让她下不来台。 如果她今天不道歉的话,就枉顾了这么多年诚实守信德高望重的声望了。 徐老师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浓浓赞赏,这个小丫头,没想到也不是个善茬。这性子,还真是对她胃口。 徐老师抱着胸,凉凉的说道:“张老师快点吧,这么多学生等着呢。您倒完了歉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可以高高兴兴的离开学校不是?” 唐僧老师气的牙痒痒,却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叶晨的脸,嘴唇掀了掀,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徐老师长长哦了一声说道:“张老师是舍不得学校吗?放心,我们都不会把你为什么离职告诉学生的,毕竟也是我们学校的面子,不是吗?” 唐僧老师面色大变,表情堪称惊恐。 她是因为今天早上一同电话,将她在优雅那里骂那四名学生的录音放到了校长的电话中。 校长勃然大怒,几乎是立刻将她赶了出去。 虽然对外宣称是被调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猫腻,燕京哪里会有比燕京一高更好的学校? 但总归是比因为污蔑学生被赶走要好听。 她这些年在学校可都是一直以道德模凯来标榜自己的,若是被那些曾经被她用道德大义砸晕的学生知道,她居然如此罔顾师德,当众污蔑学生,她恐怕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行,不能这样! 相比下来,虽然是给叶晨道歉,丢脸也只丢这一回。 想到这里,她面色狰狞,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叶晨同学,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这样冤枉你。” 声音狰狞,却一清二楚。 所有的人都激动了,面面相觑,满目难以置信。 天! 他们居然看见唐僧老师道歉了? 那可是比日全食更难出现的奇迹啊! 这一刻,注定要载入学生们八卦的史册。 徐老师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张老师是个守信的人嘛。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们怕别的老师不肯相信张老师已经道过歉了,特地将刚刚张老师道歉的样子给录了下来。到时候放给同事们看,也好证明张老师的清白……” 录了下来! 放给同事们看! 唐僧老师只感觉一股陈年老血从喉头滚了出来,像是吃了个苍蝇般难受。 她选择道歉就是为了不让事情闹大。 结果还是弄成所有老师都知道了! 这时候,学校的广播突然响了。 “你们这些学生实在是太不讲廉耻了。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出来的邀请函还好意思这么大摇大摆的拿出来招摇……” 这是那天唐僧老师骂叶晨几人的证据。 她最怕地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份录音流出来了,而且是在学校的广播之中。 她的名声,毁了! 137 合德堂起步伊始 叶晨也很诧异,嘴角微勾起一个淡漠的弧度,宛若一柄凛冽弯刀。 这个录音并不是她放出来的。 不过,既然这录音传到了这里,说明学校领导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这也难怪唐僧老师会被赶走。 燕京一高虽然严格,却是极其维护学生利益的。 唐僧老师这种无凭无据就污蔑学生的做法不被赶出去才是出了鬼了。 “不是让那些干爹什么的用手段吗?还说我没有证据吗?你让别人说说是不是的……” 唐僧老师尖利的声音在广播的杂音下分外狰狞。 但这独特的音色,绝对不会有人认为这不是唐僧老师。 学生们都如遭雷击,呆呆立在原地,不知作何感想。心中天雷一道一道的滚,这就是他们平时最最一本正经的唐僧老师吗? 这就是沐浴在正义的光辉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党和国家还有民族未来来砸晕人的唐僧老师吗? 他们讨厌唐僧老师,但是私底下认为她还是一个正派的老师的。 谁知,画虎画皮难画骨! 听着口气,分明是在污蔑学校的学生。 难道就凭着一张邀请函就这么断定了是被包养了吗? 什么逻辑! 就凭唐僧老师现在被赶走了就知道这件事就是赤裸裸地泼脏水! 徐老师目光在唐僧老师身上转了一转,最后才落在她灰白的面颊上。难怪一向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张老师居然会灰溜溜地就走了。 做了这种事情还能在学校呆下去真是需要点脸皮。 全校的广播系统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张老师的声音已经伴着广播传遍了整个校园。 食堂打饭的大妈停住了勺子,图书馆写作业的竖起了耳朵,教室里面谈笑嬉乐的齐齐看向广播。 毋庸置疑,这一刻唐僧老师的形象坍塌了。 叶晨已经不记得唐僧老师是怎么走的了,印象中,只有一个顶着口水狼狈逃窜灰溜溜地背影,还有那日格外明媚温暖清透如水的阳光。 清透到她的心情也开始微微荡漾起来。 走在燕京城最大的药材销售市场药园的路上,叶晨摸索着怀中的手机,扬着轻快的笑容,面上染着红霞,宛若三月枝头灼灼其华的桃花。 就在唐僧老师逃一般走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简简单单三个字。 满意吗? 叶晨一愣,看着来电显示。 微软雅黑的字体,端端正正落着三个字。 萧子腾。 她什么时候有的他的号码? 不由自主地,她想起那天在车厢里,他曾经把玩过她的手机。 应该是那个时候存上去的。 满意吗? 他说的是唐僧老师的事情吗? 难不成这件事情是萧子腾动的手脚? 他那天或许是听到了优雅的人的议论了吧。 真好! 她笑着将手机收回了包里,还在手机上摩挲了几把,原本冰凉的金属盖手机已经染上了几许她的体温。 她微笑,转身走向竹盛阁。 优雅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现在该解决的就是合德集团的事情了。 竹盛阁还是原来的位置,面积也扩大了不少。不过招牌换成了深邃黑色粗犷的‘老丰寨’。 竹盛阁现在还是老丰寨的加盟店。 一入门,便见门口立着两盆白瓷青花图案花盆种着的清秀文竹,姿态清雅。门上悬着一楠木镶玉小匾:竹盛阁。 叶晨微笑。 这个苏江然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招牌,将它挂到了这里。 店里面还有这两三人买药,几个小伙计招呼着。苏寂然坐在一边扒拉着算盘,居然是在算算术。 这年头,用算盘算算术的人真不多了啊。 见苏江然忙着呢,叶晨也不打扰,坐到一旁的候客的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地品着。 茶香浮动,青螺淡烟笼。 叶晨的眉眼在蒸腾的茶香中显得有些模糊,却更加衬得她肤白如玉,皮肤通透的如同是淡烟晕开的钧瓷。 素手微微晃动着茶杯。 紫砂壶被似乎被茶意匀染有了几分温婉的味道。 苏江然算完帐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此一番景象,美人倚坐椅上,低头斟茶,茶香萦绕,静默无声却让人心突地一动。 那袅袅白雾笼罩的脖颈羊脂玉般莹润,只一小截露在外面,白生生的,却让人生出几分难以亵渎之感。 叶晨抬头冲他一笑,招呼道:“苏掌柜的,忙完了?” 苏江然恍然惊醒,赧然道:“忙完了,忙完了。叶小姐,您看我,光顾着算账了,都没发现您来了。在这里晾了您这么久。” 他对于叶晨还是存在着敬畏的,不仅是叶晨在那日和老丰寨掌柜比试时露的一手,还有她提出的全新的加盟概念。 不仅拯救了他的竹盛阁,而且老丰寨的势力也因此翻了一番。 叶晨微笑道:“没事。我时间也不是很紧,苏掌柜的生意要紧。” 苏江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叶小姐今天过来是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我能帮到叶小姐的?” “还真有一件。” 苏江然正色几分,沉声道:“叶小姐只管说罢,只要我苏江然能够办到,绝对不会推辞。” 叶晨微笑问道:“苏掌柜,我记得您的加盟合约今年是要到期了吧?” “加盟合约?” 叶晨猛一提这个,苏江然还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是啊,今天老丰寨的人还过来找过我,说是要续签加盟条约呢。” “苏掌柜怎么说的?” “我没答应。”苏江然挠着头,有些赧然的说道:“我这人啊,有点死心眼。还是想打着自己的招牌做生意,所以就回了他们说是继续考虑一下。” 叶晨微微颔首,压低了声音:“苏掌柜,如果我找您合作,您会不会答应?” 苏江然瞪着眼没有反应过来。 叶晨说道:“不瞒苏老板说,我是北省江城人,在北省有些小产业,最近不是来了燕京吗?就想要把产业转到燕京来,一时找不到入口,就想请苏老板帮个忙。” “怎么帮忙?”苏江然下意识地就问道。 叶晨笑着说道:“苏老板不是说想要用自己的招牌做生意吗?我们可以让您保持原来的名称和招牌。只是,您得选择成为我们合德集团的子公司。并在竹盛阁后面挂上合德集团的牌子。” “就这么简单?” 见叶晨止住话头,苏江然惊讶问道,手指无意识在桌上轻敲着。 “我们初来乍到燕京,只是想要站稳脚跟而已。暂时只有这个要求。”叶晨笑着说道,接着掏出一份文件给苏江然:“您看看,这里面有具体的合作事项和条款。” 苏江然翻着条款,素白的A4纸在他手指下很快看完。 他沉思。 这里面的要求其实并不算高。 简言之,就是合德集团收购了竹盛阁,竹盛阁还可以以原来的招牌经营,不过必须标上合德集团所属。 所以,他还会在药园子呆下去。 上面还说,如果他干的好就会让他当上燕京地区的总负责人。 这个买卖看上去其实挺划算…。 只是不知道合德集团到底是怎样的企业,看着叶小姐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叶晨微笑说道:“苏掌柜的,您不用考虑我的因素在内,单纯得以商人的利益来思考这件事情,有任何事情我相信我们在合作之前就讲清楚会更好。” 苏江然略一迟疑,说道:“我想知道合德集团是一个怎样的企业,资产如何?还有他是凭借什么方法打开市场的。” 叶晨并不直接回答,而是从包中拿出一盒奇快还有一份质检和销量报告递给苏寂然:“这是我们合德集团旗下的产品之一,我相信您看了就会明白了。” 苏寂然狐疑地翻开奇快的质检和销量报告。 起初,他对于叶晨的自信颇有些不认同,看着看着眼睛却越瞪越大,最后几乎是从椅子上腾了起来。 半年销量破亿! 几乎无差评! 见效特别快,几乎是同类产品的数倍。 这是药材界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奇迹了。 他震惊地看着叶晨:“这份报告是真的吗?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药材?” 叶晨微笑道:“千真万确!” 苏江然将奇快的包装拆开,将其中的药材翻出来,然后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才说道:“这才是真正极品药材的味道,就冲着这药材,我答应合作了。” 叶晨微笑站起身,伸出手:“那么苏掌柜,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苏江然回握,他似乎有些犹豫的问道:“叶小姐,我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 “苏掌柜请问吧。” “既然您手底下有一个医药公司,为什么要把加盟的方案告诉老丰寨的人?他们凭借这个手段赚了多少钱,您完全也可以将这个手段留给自己的啊。” 叶晨微笑说道:“您想过没有,人们接受一个新事物都是需要时间和周期的。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作后盾,这个方案完全会沦为一个笑柄。” 苏江然点头。 不得不承认叶晨说的十分犀利。 如果换了一个不是老丰寨的人来推行加盟这个方案,恐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在燕京根基很浅,就算是有了这个方案,提出之后恐怕也不会有人理会。反倒不如将这个方案先让老丰寨试水,让人们对这个方案的认可度高了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再利用这个广为认知的方案来发展合德集团在燕京的势力…。” 叶晨的声音不急不缓,在室内如小珠轻落玉盘。 苏江然恍然大悟:“您是说让老丰寨先为我们开路,我们坐享其成?” “其实,我更喜欢叫它双赢。”叶晨神秘一笑:“老丰寨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肯定会收获到比别人更加有利的收益,而我们作为紧随其后着坐享老丰寨打下的口碑和经验…” 苏江然也是一笑。 老丰寨,二楼包房内。 厚重的暗红色窗帘拉着,日光一点都泄不进来,房间里幽暗闪着红光,角落上一长条红色沙发,面前却摆着一古风红楠木茶几。 男人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这是一双极俊逸的手,皮肤白皙,十指修长,指头修剪得十分漂亮,一看便知是个十分讲究的男人。 他的模样一如既往的贵气,仅仅是随随便便一坐,人往沙发上慵懒地一杵,手搭在沙发背上,几许冷冰冰的眼光淡淡一扫,四面都静了。 “你是说,今天叶晨去了竹盛阁?” 宋子卿的声音拖长,晦涩阴暗地如同幽暗的空气。 对面的人恁地里是心一突,微微发寒,连忙点头道:“是的,根据我们看到的是这样。” “查,去查她今天去找竹盛阁老板做什么了。我要十分钟之内,答案就摆在我的桌上!” “是——” 那人听命,飞快离去。 宋子卿往后微仰,幽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一线桀骜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嘴角似乎有着淡漠兴味的弧度。 唯有那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格外的明亮,燃着猎人遇见猎物般兴奋的光芒。 八分钟后。 一份资料静静躺在了宋子卿的面前。 他优雅贵气地翻完了整个资料,微微扬了唇。 “叶晨,拿老丰寨做开路虎么?小心千年打鹰,被鹰啄了眼。” 声音低极了,像是低低的呢喃却让人脊背生寒。 “喂,是圣天医药吗?我是……” 他扯开领带,解了前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一贯清隽贵气。那印在幽暗房间里的嘴角却勾起一分挑战的意味。 “那么,我们就来玩一场游戏吧!” ------题外话------ 明日万更爆发,嗯哼,就是这样 139 开业典礼,当场试药(一更) 秋日正午,阳光正盛,清冽如水的明辉倾泻而下,从叶晨的肩头流下,她一袭白裙却如白梅一般风骨孑然。 路到老丰寨的门下时,她突然住了步,遥遥看向楼上。 那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青天白日却拉着厚厚的窗帘,还是一片素净的暗红色,极为厚重的色彩,房间里一定漏不进一丝光亮。 昏暗、压抑、沉闷。 叶晨眸子一滞,盈盈如水眸子宛若冻住,宛若银装素裹下一色的冰寒从眼前闪过,冰寒彻骨。 那个窗后,有人在看她。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沉默晦暗却带着一股桀骜,像是久经训练的从无失手的猎人盯着聪明难缠的猎物。 棋逢对手般兴奋的光。 叶晨若无其事地转头,扬着微笑走着。 长街尽头,汹涌的各色人群中分外抢眼的一缕白影渐渐远了远了。 叶晨突然翘起一个微笑。 挑战么? 她接下了! ** 叶晨到优雅的时候,赵老奶奶也在。 似乎是解决了王家的问题,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这段时间更是全身心扑在了优雅上面。 用她的话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如今老了尝一把亲自做生意的瘾也踏实。 叶晨对此只是微笑。 她在优雅门口住了片刻,看着头顶悬着的古风的玉色镶边金楠木大匾,上面用浅绿通透的玉画出金钩铁马,风骨铮铮的两字,优雅。 下方的小招牌上面则是画着一些摇曳生姿的药材。 叶晨扫过优雅整个店面,眉头一蹙,好像差点什么。 优雅装潢十分清雅脱俗,落地窗前挽着淡紫色碎花轻盈窗帘,露出红楠木繁复花纹的古色桌椅,桌上袅袅升起茶香。 门口悬着两个漂亮的三层宫灯,层层减小,第一层是红木漆釉的镂空框架,下面吊着第二层的窗纸画着古诗词和女子的水袖舞,灯光亮起时女子水袖隐隐绰绰彷如活过来一般,第三层则是玉色的灯盏,通透仿佛汩汩清泉。 叶晨目光落在那宫灯上面的水袖女子上,眼光一闪:“我想到我们优雅差什么了。” 她快步走进去,扯住一旗袍少女,冷声问道:“赵老太太在哪里?” 旗袍少女指向里屋,道:“在里屋,正在查看这几天的账目。” 叶晨飞快向着少女指的方向走去。 待到叶晨来到里屋的时候,正好碰见要过来找她的赵老奶奶。 赵老奶奶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色洋装,脚上是经典款的黑皮鞋,头发整整齐齐梳在后面,十分端庄典雅。 未等叶晨开口,赵老奶奶就兴奋拉着叶晨的手说道:“小晨,咱们的优雅销量创了新高了。我给你看看。” 见赵老奶奶如此兴奋,叶晨压下话,笑着说道:“我肯定要看看,赵奶奶就和我说说吧。” “从那天名媛会开始,优雅就一直接受到各方的订单。不仅有很多贵夫人千金小姐,还有很多商业人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纷纷下了订单,说是要送给女客户。”赵老奶奶兴奋的说道。 “累计到现在优雅的销量已经到了一万五千了。” 赵老奶奶最后抱着账本,双眼放光的说道。 尽管这些钱对于赵老奶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对于她的意义却大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亲自参与到生意营销中,看见手下产品大卖,有着忍不住的满足感。 叶晨暗忖。 那天在优雅名媛会的时候当场卖出加上预定已经达到了五千的销量,截止到现在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居然达到了一万五千。 涨势着实很不错。 虽然一万五千的销量对于北省的优雅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不要忽略燕京优雅的成立时间。 七天。 一万五千多。 比寻常美容院的七个月的销量还要多。 不得不说,这个开始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此时仅仅是凭着当日来的名媛的口头宣传,肯定宣传速度不快,这个结果确实很让人惊喜。 说道宣传,叶晨又想到方才想到的问题,弯了唇角。 她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一声声轻响。 赵老奶奶兴奋过后,问到了叶晨的来意:“对了,小晨你刚刚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晨敲着桌面的手一滞,灼灼的目光看向赵老奶奶:“赵奶奶,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们现在仅凭那些贵夫人的口头宣传实际上会有些慢。” “有些慢?”赵老奶奶诧异问道 “是的,你看燕京顶级圈子里面的人虽然财力惊人,但是终究是人数有限,为了发展优雅受众面,其实我们可以考虑那些中产阶级。” “中产阶级?” “就是中产阶级,她们作为一些平时很有钱但是社会地位不高的存在,平时消费优雅的服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们可以给她们设置一些条件,例如消费多少可以参加名媛会,参加顶级圈子的名媛会对于那些女人的诱惑是难以抵制的…。” 赵老奶奶目光渐渐亮了,猛一拍大腿说道:“而且,这种中产阶级的女性在燕京城里数量最多,而且她们手上有闲钱还有闲暇时间,也最注重容貌……” 最后,她拍着叶晨的肩膀说道:“小晨,这个主意好。绝对可以让优雅更上一层楼。” 叶晨微微垂眸不语,长长睫毛垂下,沉静美好,宛若静静散发幽兰香的兰花。 这个现象,她在北省的优雅就已经发现了。 虽然北省优雅销量占主力的仍然是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但是其中中产阶级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而且在贵夫人千金小姐的市场趋近饱和之后,中产阶级的力量却在不断扩大。 这是一支必须好好把握住的力量。 叶晨瞧着兴奋的赵老奶奶,语气徐徐地说道:“赵老奶奶,您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赵老奶奶疑惑地看着叶晨:“重要的问题?” “对!就是怎么让优雅让那些中产阶级知道的问题。” 赵老奶奶微微垂眸,沉思。 确实,她们之中都没有人是中产阶级的,而且那些中产阶级不比贵夫人小姐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圈子,可以在圈子里面交流。 她们数量大但是分散,不好处理。 叶晨微笑着用手指轻敲桌面,笃笃笃,一声一声。 赵老奶奶陷入思索。 “其实,我们可以尝试做一个广告。” 叶晨轻轻的说道,声音带着一些缓。 “广告?” 赵老奶奶疑惑盯着叶晨,不解。 叶晨微笑勾唇,这年头广告并不广泛流行,最起码都没有达到后世那种铺天盖地都是的地步。广告创意在国内还是起步阶段,基本上电视广告只有零星几个,还是那种特别大的国企才有的。 别说优雅是私人产业了,还从来没有美容院上电视打过广告。 很多人对于广告甚至没有基本的了解。 叶晨解释道:“我们可以将优雅的理念糅合起来,找两个符合气质的演员,拍一个视频短片,再根据短片制作一批海报,作为优雅的宣传工具。到时候,花钱买下卫视的几分钟时间来播放广告,之后再将海报贴到全城各地去……” 赵老奶奶并不笨,只是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叶晨讲的如此清楚,她也忍不住来了兴趣。 广告,说不定真是一个好方法。 她抬头问道:“那这个广告应该怎么拍呢?找哪些人拍?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呢?” 叶晨摊摊手,笑道:“赵老奶奶,您这个问题我现在也回答不了,毕竟我自己对于到底要拍什么样的广告还是懵懵懂懂。不过——” 她拖长了声音,眼角微微上挑。 赵老奶奶嗔笑地点着叶晨的脑袋,说道:“你个小鬼灵精,有什么主意就快说,别吊我们的胃口。” “不过,我们可以找广告创意公司帮忙,相信它们一定比我们更加擅长这些。”叶晨微微笑着,眨着眼睛瞅着赵老奶奶说道。 “广告创意公司?”赵老奶奶在嘴里滚了一边这几个字,笑着站起身说道:“这个主意很好。我现在派人去查一下燕京的广告创意公司。” 叶晨笑着说道:“事情当然是尽快办好为好,不过赵奶奶您也别太着急了。毕竟美容院的广告,创意公司都是一次接触,说不定没那么好找呢。” 赵奶奶笑着点头,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也不着急,燕京城的贵族圈子咱们优雅还没渗透够呢。这个作为咱们的第一个创意,必须好好保证质量。” 叶晨微笑点头。 事情交代完了,合德堂搬到燕京的事交给苏江然处理,优雅的事情交给赵老奶奶处理,叶晨落得轻松,安心在学校学习。 一个月后,竹盛阁和老丰寨的加盟合约到期,竹盛阁没有续约,而是停业休整一段时间之后,正式挂上了竹盛阁的牌子,不过后面跟了几个大字。 合德集团旗下产业。 不少熟悉竹盛阁的老客户不禁好奇,这合德集团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和老丰寨抢食。 要知道,老丰寨一直视竹盛阁为囊中之物的。 对此,竹盛阁老板并没有解释,只是微笑说道:“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可以12月15号当天过来。那时候会举行一个开业典礼。” 于是,不少人翘首以盼着这场开业典礼。 12月15号当日。 竹盛阁一派喜庆场面,门口弯着大红色缀满鲜花和气球的拱门,大红色地毯从门外一直蜿蜒向门内。 门外挂着横幅:今日开业酬宾,买一套送一套。 PS:新药促销,敬请关注。 门口贴着奇快的海报,碧绿色的药草在风中摇曳,背着背篓的清纯小姑娘扬着浅浅笑意弯腰采着药。 海报下面摆着几盒奇快的样品。 众人看见赏心悦目的海报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询问一番,还有人直接就拿起了奇快的样品仔细看着疗效。 这时候,广播响起,从里面放出苏江然的声音。 “诸位新老朋友,欢迎大家莅临此地参加我们合德集团旗下的竹盛阁的重新开业,我苏某在此感激不尽。” 说着,广播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苏江然继续说道:“想必大家对于这个在燕京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合德集团一定十分好奇,对不对?大家一定会问,这个合德集团是什么样的集团,风评如何,更重要的是药品质量如何……”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很多时候,他们买药并不是看重花哨的广告,而是注重医药集团和药品本身的评论。 苏江然继续说道:“其实有去过北省的朋友一定听说过这个合德集团,两个月之内从一个小药堂成长为资产数亿的大集团,并且成功击垮当时还是北省龙头的恒星集团,创造了一场商界的奇迹。” 不少人顿时长大了嘴,惊讶的看着广播。 两个月之内从一个小药堂成长为资产数亿的大集团,并且击垮北省医药龙头,这功绩不得不说让人咋舌。 一向被药园子里面津津乐道的老丰寨的崛起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当时创下这个奇迹的主要功臣就是你们面前摆着的这一盒名叫奇快的药材,就是这个打着快节奏中医的药材成功抢占了百分之五的市场,并且在上市半年之后突破亿万销量。同时合德集团的资产再次翻了一番,成为资产十几亿的大企业。” 有人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过这个企业,是在北省一次出差的时候听当地人说过。当时感冒了,去药店买药,药店的人就推荐的这款奇快,还给我们吹了一大堆合德集团的业绩,当时我没注意听。不过,那奇快的药可是真好啊,我吃了药就睡了一觉,醒来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众人的目光忍不住都挪到说话的那人身上,聚精会神的倾听着。 那人继续说道:“睡了一觉,最多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人就一点事都没有了。简直神了,我回到燕京之后还在各个药店里面找过奇快这个药,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现在居然在又碰到了,我必须要买三盒回去……” 苏江然听见外面的动静是心上一喜。 他虽然看资料了解了奇快的疗效和风评,想到这药是第一次在燕京上市,多少有些不安。 现在却碰到一个亲身体验着力捧奇快,让他怎么能不兴奋。 众人则是信了几分,却还是有些忐忑,不敢率先尝试。 苏江然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我知道大家对于这些数据可能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这里可以当场试药,您先试了药再决定要不要买。也就是说,要是您对于疗效不满意,就算用了药也可以不买。” 当场试药? 众人一怔,这得要求对于药材有多大的自信才敢提出这种条件。 要是别人表示出当场不喜欢,岂不是这药就没有人要了。 他们就这么确信这个奇快可以做到零差评? 苏江然却是十分激动。 对于叶晨昨天说出的这个当场试药,他刚开始还是十分忐忑的,毕竟是对药材要求太高了些。 但是当他亲自接触到这个药材之后,心中的所有顾虑就都打消了。 他因为常年坐在店里,伏案算账,患有严重的肩周炎。一旦肩挑东西略重些,或是遇上风雨天,空气潮湿些就会痛得抬不起来胳膊。 但是昨天就是用那个喷剂轻轻一喷,然后就没管了。半个小时之后,肩膀就是又酸又痒,还带着一点点疼。 十分钟之后,什么反应都没了。 他试着抬了抬胳膊,简直惊呆了。 他的胳膊是没有患上肩周炎之前的那种轻盈,活动起来也没有以前那种笨重感。 而且,当天晚上的变天,他的肩膀明显就没那么疼了。 用了三次之后,再去医院检查,肩周炎已经彻底好了。 要知道,这难缠的肩周炎可是已经困扰了他将近六七年了。 仅仅三次用药就好了。 这对比真心强烈。 ------题外话------ 一更,晚上还有一更,今天万更,求表扬,哈哈 139 挑衅,找茬 当下就有一人从人群中站出来,撸起袖子说道:“既然你这么夸大口,那么爷今天就来试试你的药到底怎么样!” 说着,往众人面前一横。 此人一身蓝色粗布工作服,皮肤黝黑,满脸横肉,身量不高,膀大腰圆,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 叶晨端坐在竹盛阁内,手持一杯清茶,热气氤氲而上,蒸腾着扑在她的脸上,几分恍惚。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一人影上,嘴角微扬,清冷宛若冬日的几尺厚的寒冰。 那挤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人不是老丰寨的掌柜的是谁? 好像,方才那人就是从老丰寨掌柜的方向走出来的。 她呷了一口清茶,茶香在口中慢慢晕开,齿颊留香。 想玩把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把戏都上不得台面。 苏江然放下话筒,走了过去,热情的招呼道:“这位顾客,请问你是什么毛病呢?” “你们不是卖药的吗?药店里面难道没个能看病的吗?老子要是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还要你们这些医生卖药的做什么!”那横肉男大声蛮横说道。 苏江然脸色一变,知道是出现同行找茬的了,连忙招来小伙计,让他去找了店里坐诊的医师过来。 接着转身赔笑道:“这位顾客您请等一等,很快我们的医师就来了,到时候您就可以试药了。” 那横肉男冷哼一声。 不多时,医师就来了。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上衣荷包上插着一支钢笔,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满面红光,十分精神。 中药里面讲究经验,越是资历老的医生就越吃香。 这位医生的口碑在药园子里面很不错,算是医手仁心的业界良心了。 老中医笑着向横肉男走去,问道:“就是你要看病的吧?说说症状吧,我在给你把把脉。” 那横肉男却冷笑道:“我记得你不是号称平时医术挺好的吗?那么我现在要你单靠把脉就看出我的病!” 此话一出,众人都静了。 不少人当场就骂了那横肉男胡搅蛮缠,分明是过来找茬子的。 众所周知,中医确诊有四个方法,望,闻,问,切。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 一般来说,中医就是依靠着此四方面来确珍。 缺了一个就会导致结果十分不准确。 现在这横肉男不仅不描述症状,而且还要求仅仅凭着切脉就确诊病情,简直就是可以刁难嘛! 纵然苏江然好脾气此刻也不得不发了怒。 他冷声道:“这位先生,我敬你今天特意来参加我们的开业典礼,给你面子让你试药。但是却不是让你到这里来找茬的!我们竹盛阁不怕事,要是您再这么挑衅,我可就不客气了。” 周围人也细细议论了起来。 众人的样子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只是不知道是那边派过来的罢了。 老中医当场就变色,低声喝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胡搅蛮颤好吗!这里是合德集团旗下竹盛阁的重新开业典礼,请你放尊重些。” 那横肉男冷哼道:“不会就算了,还在那里横什么。不就是医术不高吗?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说什么是两个月创造奇迹的合德集团,旗下的企业也不过如此吗!” 这下众人都是为之脸色一变。 这人简直是强盗逻辑,人家合德集团资产的增长和手底下的人能不能通过切脉确认病情有什么关系! 老中医何时收到过这样的挑衅,涨红了脸,几乎就要拎着扫把把人当场扫出去了。 苏江然更加直接,已经开始给保安科的人打电话了。 横肉男得意洋洋地翘着腿说道:“你们合德集团的董事长,那个叫做叶晨的,不是很厉害吗?在中华医药精英大赛上面露了一手神迹,不是可以仅仅凭着看了人的模样就确诊病情的吗?现在你们竹盛阁不是抱上了叶晨董事长得大腿了吗?怎么,她没有把那个神迹交给你们?我现在都没有为难你,还让您能够加上把脉,已经够不错了吧……” 听到这里,叶晨的眉微微一蹙。 看来这人对于她的调查十分深入,连她当时没有丝毫走漏风声的中华医药精英大赛都被挖出来了。 越是这样的对手,就越有意思。 叶晨冷冷勾起了笑容,宛若一把凛凛闪着寒光的弯刀。 众人则是一愣,他们都是混医药圈的,对于每年一度的中华医药精英大赛自然是有着关注的。 不仅是因为它的覆盖面广,更是因为比赛结果足够权威。 这其中,尤其以去年的比赛最为精彩。 当时他们知道有A国的人过来挑衅还企图夺走中药的专利之后,各个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将那群A国人打回去。 但是,他们年纪超过了25岁,根本连比赛都参加不了。 心里对于这场比赛更加担忧,虽然华夏国内医药学的天才不少,可谓人才济济,但是真正的少年英才却不多。 特别是面对上敌人掩藏身份年龄,以老欺小的情况下。 他们光是听着,就捏了一把冷汗。 谁知道,居然有人赢了。 还是以压倒性优势取得的胜利,几乎让人难以置信。 当时他们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叶晨。 当然,还有她的英雄事迹,比如能够在规定时间内默写出那样多的中药典籍,足见其基本功的扎实。 比如,能够创下纪录,成功在那样短的时间内辨认出那样多的药材。 更比如,最最神奇的,是能够单凭这一双肉眼就看出病症,而且分毫不差。 这简直就是奇迹。 最重要的是,他们听说在,这个小丫头当时只有十四岁。 十四岁! 让人忍不住哀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过,尽管这样,也没有人把这个叶晨和那个创造了商业奇迹的叶晨联系在一起,不说别的,医术和商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范畴,都需要潜心的研究和探索,没有人有精力可以在这两个方面同时做的如此出色。 现在看来,他们似乎错了。 低估了那个叫做叶晨的小女孩的变态程度。 苏江然显然也没有想到叶晨的厉害功绩,微微愣了几秒,才反驳道:“你是真的来挑衅的吗?一点常识都没有,那是叶董事长的本事,传统的中医都是要求望闻问切的,请你立刻不要胡搅蛮缠了好吗!” 老中医却是一愣,激动地看着苏江然,扯着他的胳膊,老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苏老板,真的是的吗?合德集团的董事长真的就是那个医学天才叶晨吗?天啊,我仰慕她好久了,她的那一手凭着肉眼就可以辨出疾病简直是打破传统中医的壁垒啊……” 苏江然苦笑不得,点头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的。” 他见过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冠亚军的照片,只是当时叶晨领奖时穿着比赛规定的特意服装,又有意低着头,掩饰住了容貌。他才一时没有认出来,现在看来,那身量,背影,不是与这个叶小姐一模一样吗。 横肉男却十分不屑的说道:“哼,我当是多厉害,算了,什么合德集团,什么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冠军,什么民族英雄,不过尔尔。我走了!” 他的一大段话下来,众人只觉得心里一颤。 虽然知道他是在胡搅蛮缠,但是听见这话还是不免有些煽动,对于合德堂和对于叶晨的敬仰也少了些。 三人为虎,谣言听多了就成真,大概就是这般道理吧。 苏江然恨得牙痒痒,这人虽然是答应走了,可是到底还是没忘毁一下合德集团和叶晨的名声。 以前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叶小姐就是那个冠军叶晨之后,他听了这话就是一阵阵的火气。 他冷声喝道:“要走就走,别那么多废话!” 横肉男得意扬扬眉,横道:“你们现在是没话说了吧。行了,我走,我马上就走。” 众人不喜他如此牛皮糖的姿态,皱皱眉,巴不得他早些离开。 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慢着,谁说合德集团不过尔尔了?你不是要仅仅凭着切脉看病吗?我奉陪就是了!” 声音清冷,还带着一丝白梅卷在风雪夜中染上的清寒,恁地动听。 众人不由得看去。 只见竹盛阁精致的古风楠木镶玉大匾下静静立着一人,模样精致,气质淡然,简简单单一素色长裙,却给人一种清高孤冷之态。 她头发松松垮垮挽起,仅仅插着一根竹钗,碧绿一色动人。 伊人独立于此,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凉快了许多。 众人不由得痴了眼,喃喃问道:“这是谁?” 苏江然马上反应过来,迎了上去,喊道:“叶董,您怎么出来了。” 叶晨微笑道:“遇上有人说咱们合德堂了,作为董事长怎么能够不出来维护企业形象呢。” 她轻笑着,模样温婉淡然。 那横肉男却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腾而起,飕飕的冷风在脖颈后面刮着。 他突然有些怕了。 叶晨瞧向他,玩味地问道:“就是你刚刚说的,合德集团不过尔尔?中华医药精英大赛冠军不过尔尔?” 横肉男原本是十分骄横的,老丰寨今天请他过来就是为了恶心一把苏江然的,所以对他的要求是越嚣张越好。 反正今天是竹盛阁重新开业,谅苏江然也不敢做什么。 他就是这一代的混混,装横什么的事情就是家常便饭,凭着一张横肉遍布的脸和健壮的体格不知道吓到了多少人。 可是,他面对这个轻轻巧巧的小姑娘,却有了几分胆怯。 这是一种强大的气场,从心底压下来,让人忍不住就被压迫,说不出话来。 他头一次舌头打起了结,期期艾艾道:“是、是、是我又怎么样?” 叶晨长长哦了一声,声音清冷,听在横肉男的耳里,就是突的一颤。 她上下扫了横肉男一遍,皱了皱眉,有几分嫌弃。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最近经常失眠,而且还存在盗汗现象?” 横肉男一愣,下意识就回答道:“你怎么知道?” 叶晨微笑不语,继续说道:“而且,您最近经常有腰上发力,使不上劲来的情况吧?” “……是。” “不仅如此,你还有着多年的扁桃体炎,经常性的咳嗽,特别是到了晚上,经常是咳着咳着就停不下来了是吗?” “……你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吗?” “你还有这多年的鼻炎,一到了春季花粉过多的时候,就总是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还十分的响亮,半栋楼都听得见,不是吗?” “……这不可能!” 横肉男喃喃道,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两步,才抬头看着一脸悠悠然轻笑着无比自得与闲适模样的叶晨,重复着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叶晨笑容渐冷,声音带着厉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的身体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典型的外强重干。我和你打个赌你行不行,从现在开始三年,你如果还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三年之后必定会生一场大病,最少卧床一个月,甚至暴毙身亡!”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还有几分恍若梦中,只有这一句话听得清楚。 三年之内,必定生一场大病,最少卧床一个月,甚至暴毙身亡! 他们看着横肉男壮实的身干和结实的肌肉,难以置信,这人看起来这样的好身体,怎么会呢! 横肉男怒声道:“你在咒我?” 叶晨冷笑:“咒你的可不是我,而把你自己逼上死路的正是你自己!这些年里,你是不是每晚都去红灯区玩乐,所以才会导致你腰身力量不足。而且,你的酗烟,十分厉害,甚至达到了无烟不欢,一天至少抽两包烟的地步?这就是导致你慢性咽炎和扁桃体炎的罪魁祸首,至于鼻炎,恐怕就是你自己从小就有的,不是吗?” 一个接着一个凌厉逼人的问题向他咋过去,横肉男忍不住惊讶瞪大眼。 居然丝毫不差! 她不过才刚刚看过自己一眼,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简直是太可怕了! 想起叶晨方才说的,三年之内必有大病,或者暴毙的话,他不再认为是叶晨在威胁他,而是一股寒气从背后爬了上来。 不寒而栗。 横肉男连忙低声求道:“神医,神医,你竟然能够看出来我的病,一定也可以救我的吧。救救我,我才不要死,救我……” 涕泪俱下,姿态低下,就差叩头求饶了。 哪还有半分之前盛气凌人,胡搅蛮缠的样子。 众人看的都是呆了,愣愣的立在原地,不知作何感想。 之前纵然是他们听说了中华医药精英大赛上面叶晨的精彩神奇表现,也只是当作故事在听,毕竟太过遥远。 现在,当叶晨真正施展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这究竟是多么可怕。 仅仅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了这么多。 简直让人无处遁形! 叶晨冷笑勾唇,目光冷冷射向横肉男:“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谁都救不了你。要是你自己还想活命的话,就自觉戒掉那些坏习惯。否则,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是、是、是!神医您说的对,我一定照办!”横肉男连声道,弯着腰。 吃了瘪之后,横肉男灰溜溜地就想从人群中窜出去,赶紧遛了了事。 谁知,还是那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叫住了他。 “站住!谁让你走了!” 横肉男的脚刚抬出去,就定在半空中,诧异地看着叶晨,问道:“神医,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叶晨冷冷的抱着胸,悠悠然说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在哪里了吗?” “今天是……”横肉男有些不明白状况。 叶晨冷笑说道:“我怎么记得今天是合德集团旗下的竹盛阁重新开业的日子,你刚刚好像就是首个提出来要试药的?” “试药?”横肉男苦着脸。 他一开始就是抱着捣乱的心理去的,谁还会想到什么试药之类的。毕竟,新药试药在他眼中总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 谁知道,现在却被叶晨这样拎了出来。 他哭丧着脸,看到叶晨冰若寒霜的脸色,果断把那句,真的要试药吗,咽了回去,咬着牙问道:“来吧,要试什么药?” 叶晨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敢再捣乱了,轻敲了几下奇快的包装:“你既然得的是鼻炎,就试试治鼻炎的药吧。这个效果最明显,你去那推药里面去找。” 苏江然目瞪口呆,就这样,叶董事长,他的小老板就把这个无赖给收复了? 还让他乖乖地试药? 苏江然瞧着叶晨的目光充满了崇敬和佩服。 这边。 横肉男就乖乖地去找了。 找到的是一盒喷剂,小小的仿白玉的盒子,触手生凉。 横肉男看了叶晨一眼,看见她悠悠然抱着胸看热闹的表情,忍不住咬了咬呀,慷慨赴死的表情,朝着自己的鼻子喷了两下。 嗤嗤—— 清凉的液体雾状从小口的喷出来,粘在横肉男的鼻子上。 ------题外话------ 二更到,今天万更结束了,累死了 140 销量惊人,期末考试 男人的捏着小瓶,面上依旧保持着慷慨就义即将赴死的表情,呆立在原地。 众人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手心不由自主的攥紧。 场上流动的空气似乎都紧张了几分。 苏江然表现的十分淡定,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只是细看可以发现他的身体十分地僵硬,像是一个木杆子直愣愣地杵在那里。 老中医则是呼吸都放轻了一些,紧紧盯着横肉男的,鼻子。 事实意义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试药,自然对于结果十分地关注。 唯有叶晨,悠悠然的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角扬着轻快的笑容,皮肤白皙透亮,在阳光下有着玉般细腻的质感。 就在众人紧张的呼吸中。 “啊切——” 横肉男的鼻子皱了皱,耸动了几下,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声音之大,让众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叶晨的确诊的正确,横肉男的鼻炎真的十分严重。 不过—— 这人本来就有鼻炎,打喷嚏是正常的反应,还是如此的响亮。 难不成—— 这药没用? 围观几人心一沉,心里多了几分计较,眼神游移不定的从奇快的包装上面掠过。 苏江然则是皱了皱眉,按照他的亲身体验来说,奇快的见效快,药效稳定,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老中医却看向了一旁抱胸而立悠然悠然的叶晨。 她似乎感受不到众人怀疑的目光样,一直扬着自信轻快的笑容,静静伫立在原地,看着那横肉男,姿态清雅宛若一枝清雅白梅。 “啊切——” 那横肉男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次,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兴奋地揉着鼻子,大声嚷嚷道:“还真是出了奇了!居然这么有效,两个喷嚏出去,我感觉鼻炎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他的声音又粗又高,嚷嚷着。 众人却都是一惊。 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怎么会这么快? 这药效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逆天了啊! 苏江然呆立着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上去,摇着那横肉男的肩膀,大声吼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横肉男被摇的发晕,眼前一众金星闪着,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是真的,是真的,别摇了——” 最后一声吼得极高,一下子就把苏江然给震退了。 苏江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嘿嘿笑了两声,解释着说道:“这不是太激动了吗!别在意,别在意。” 那横肉男揉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说道:“老子承认,老子一开始是被人指使过来破坏竹盛阁的开业典礼的。不过老子现在改主意了,这药的药效真不是盖的,就冲着它治好了我这么多年的老鼻炎,老子决定要搬回去三盒。”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都是陷入了沉思。 这话若是旁人说的,他们还会怀疑一下是不是被竹盛阁的人收买了。特地过来做的戏。 现在却是这个横肉男,别人店请来的捣乱的主动推荐。 他一开始的行为大家是有目共睹,没有人会怀疑他是探子,毕竟苏江然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不是奇快这个产品真的足够好,横肉男又怎么会这样推荐! 能够让对手都信服的产品到底是怎样,让人不得不好奇! 众人面面相觑,当下就有几人主动站出来说要试药。 苏江然和叶晨自然不会拒绝。 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病情更是从感冒,风湿骨病,到积年咽喉炎,肺炎之类不一而足。 叶晨让店里伙计仔细挑选了适合他们的药,当场试验。 效果自然是不用赘诉。 试药的几人当即就订了四盒奇快套装,还说一套留给自己用,一套送给亲朋好友,一套送给夫妻双方父母。 用他们的话说:这效果杠杠的,不买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此话一出,其余还在观望的人都意动了,那些试药的人有些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好友,有的甚至就是路过的行人,是看见热闹凑过来的。 人群分布范围广,抽取随机,实在不存在任何收买成为托的可能! 只能说是药效折服了他们。 一个,两个可是说是意外,现在这么多证据都摆在这里,难道还可以说成是意外吗? 众人的目光转了转,手就摸向了钱包。 不管怎么样,看着当场试药的效果是不错的。 先买几盒回去试试! 当场竹盛阁拿出来的一百多盒奇快就被抢购一空,苏江然不得不紧急调开库房,又调出三百盒奇快出来才够用。 可别小瞧着三百盒。 药园子里面的人流量本来就有限,更何况竹盛阁在药园子里面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名的商家,今天也就是冲着开业典礼的噱头,人多了些。 那也不过二百多号人。 现在却卖出了三百盒,也就是说平均在场的每人都买了一套。 甚至还有人一买就是两三套。 就这样的宣传效果来说,不能不说是非常成功地。 汹涌的人群深处,一个酷似老丰寨掌柜的黑衣胖子看见合德堂面前的购药盛况,面若锅底,紧紧握住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计划失败,合德堂销量很好。' 接着,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人群中热情招呼着众人的苏江然和端然立在一旁的叶晨,脸色一拉,闪身进了人群之中。 抱胸含笑而立的叶晨却敏锐地感受到了一道阴鸷的目光,顺之看去,触及黑衣胖子的背影,冷冷勾起了唇角。 看着销售一空的药库,柜台,苏江然累的腰酸背疼,却笑的十分开心:“没想到第一天就能有这样的效果,简直太超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一旁忙着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也是笑着说道:“是啊,看咱们这销量,以后在药园子里面可不就是头一份了。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年轻人,懂什么。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苏江然佯装生气的批评道,眉眼里却都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叶晨只是微笑。 那名老中医却在怯怯地打量着叶晨,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就是那位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冠军,叶晨神医?” 叶晨看向老中医,略带怯怯说道:“您还是别叫我神医了,论资历我还没有您高呢。您还是叫我小叶好了……” 老中医明显眉目舒展了一些,接着问道:“好,那我就叫你小叶好了。小叶,我一直有个问题弄不明白,想要请教你,就是少年精英赛那天,你是为什么要和那个A国的女人换位置啊?” 叶晨一愣,显然没想到有人还会在意这种细节,便微笑解释了起来。 两人便就此攀谈了起来。 ** 天气一天天转冷,燕京也渐渐步入了冬天。 寒气一丝丝从北方席卷过来,卷下了树上的苍翠绿叶,将素日里绿华如盖的高大梧桐树变成瘦骨嶙峋的骨架。 几分萧索。 但是与天气相反的,日益活跃起来的却是学生们的气氛。 因为,快期末了,要回家了。 很多学生都是外地的,几乎只能一学期回去一次,作为已经在学校呆了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遇上这个时候,怎么能够不开心。 连浓重的期末考试的阴霾在这种氛围下都轻松了几分。 于是乎,就在轻松的氛围中,期末考试悄然过去了。 成绩结果依然是放榜,不过,这一次是班主任特地在班上宣布。 教室里。 徐老师娉娉袅袅的走进来,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向着众人咳了咳,说道:“嗯哼,今天是学校出成绩的日子,大家应该知道吧?” 讲台下面正襟危坐着一群学生,各个目光炯炯地看着徐老师。 徐老师微笑说道:“我也不掉你们胃口了,直接宣布成绩吧。” “这次考试我们是采用全市统考的方式,成绩会拿到全市范围进行比对,所以结果比较权威。毋庸置疑,这一次,咱们学校的成绩是最好的。” 众学生脸色都没有动过丝毫,显然早有意料。 “而这一次中,又有两个学生的成绩特别出色,分别荣获全市并列第一名的成绩,远远超过第二三名四五十分。并且获得教育局局长的赞誉。” 嗡嗡地细碎声音响起。 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这年头,燕京一高的考第一名已经是惯例了。只不过,都是轮流分着名次罢了。 但是这远远超过第二三名四五十分,还真是比较难得。 要知道这燕京一高可不比寻常的学校,可以出现第一名被长期霸占的情况。燕京一高的学生可都是各省的高考状元,能力,智商,努力程度都是伯仲之间,有时候,比得就是那一点运气罢了。 每次一二名都是相差几分,前十名都是同一水平。 第一名将第二名甩出四五十分的情况还真挺少见的。 你还别说,这情况,似乎还真的有过。 上次期中考试,那谁不就是黑马逆袭,甩了第二名几十分的吗? 当时可是震惊了一大群人呢! 莫非,这一次又是她? 众人齐齐向着朝着后面的位置看去。 那个角落里端坐着一位精美如水的姑娘,她一袭绿衣,笑容沉静,宛若夏日的清荷。 叶晨。 徐老师扬起一个笑容,说道:“这一次,第一名的分数是986分,包括文综理综语数外九门。而获得这两个第一名的分别是叶晨和许峥多。” 叶晨和许峥多? ------题外话------ 今天状态不好,好困,先这么多吧,爱你们的青子 141 晨曦慈善机构成立 齐齐地,连带着叶晨一起看向许峥多的方向。 触及叶晨的目光,许峥多抬眸,温柔干净的双眼闪着笑意,对她微微扬眉,白皙的面庞宛若阳光一般纯净。 许峥多。 自从叶晨和他一起来到燕京一高,他便一直没有十分惊艳的成绩,在班上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 不出众,亦不平庸。 但叶晨却知道,他远不止这个水平。 曾经的北省中考上,他可是仅仅次于叶晨几分的榜眼。 而且,那低的几分,叶晨也不觉得是他的能力不足。 难道之前的蛰伏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惊艳吗? 徐老师的声音还在响着:“这一次,我们班上出现的这两名学生都非常的不错,特别是许峥多同学,进步非常大,在这里我们特地提出表扬……” 许峥多依旧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只是微微垂下了头。 阳光从头顶打下,衬得他的表情有几分模糊。唯有那一双挺直的鼻子,宛若微微起伏的山峦,勾出面部起伏的轮廓。 她不会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为了在她的心中重上那么一点而已。 让她多记住他一点。 ** 期末考试过后,也就临近放假了。 叶晨拿着成绩单和许峥多一起奔赴机场。 叶晨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多,给优雅、给合德集团的众人带的燕京的特产,还有给叶勇、叶天、王丽娟等人带的礼物。 王丽娟在燕京呆了一个多月之后,还是放心不下北省的家里,回去了。 满满的好几大箱子。 这一回,还是许峥多主动接过了叶晨手中的箱子,办托运,一路上都在忙前忙后。 叶晨微微有些感动。 这个男孩真是新时代暖阳一枚。 经历三个多小时的飞行之后,叶晨终于回到了北省。 叶晨一下飞机,就看见了一排人站在机场候机厅内等着她们。 叶勇、王丽娟、叶天、许明浩夫妇、段德、程依兰、龚屹然、黄长进…… 叶天最先冲上去,抱住叶晨的腰,激动的说道:“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温柔的摸着叶天的头。 短短几个月不见,他居然高了不少。 果然小孩子的变化是最大的。 “小老板,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你还不回来,我们晨曦集团员工都快认不得自家的老板了。”段德和程依兰笑着走上来打趣道。 叶晨瞥了一眼两人,忽然睁大了眼。 这两人虽然并没有什么十分亲密的动作,但是气氛十分融洽,宛若相处多年的老夫妻。 叶晨惊讶叫道:“你,你们?” 程依兰羞涩低下头,倒是段德嘿嘿地傻笑道:“我们在一起了。因为都是二婚,就没有大动干戈的请人庆祝什么的……” 叶晨欣慰的笑着。 程依兰的丈夫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去世,段德也是中年丧妻,算算也有几个年头了。 如今两人也算是找到了归宿,真是让人开心。 这时候,许明浩从旁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快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可够你忙的呢。” 叶晨挑眉:“今天晚上?” 许明浩诧异眨眼,想起了什么:“都忘记和你说了,省里面评选出了几个十佳企业,你们晨曦集团就在其中,今天晚上是颁奖礼。要是你今天还不回来,这个奖就只能让人给你代领了。不过,到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仰慕者少女经商天才的人要失望呢……” 叶晨微笑打趣:“许叔叔,看来你在北省混的十分风生水起嘛。连十佳企业评选都弄出来了,说不定过几年就可以在燕京见到你了……” “哪里还用几年,你许叔叔已经探到了中央那边的口信,说是今年底就有一个职位会空出来,八九不离十,这个位置就是给你许叔叔腾地…”黄长进大嘴巴的插话道。 “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还是先谈谈今晚的颁奖典礼吧……”许明浩难掩得意之色,却还是谦虚地说道。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就说说笑笑地散了。 叶晨跟着叶勇,王丽娟回家,又是好一顿唠叨和问长问短,直到叶晨已经说了无数遍地一切都好之后,王丽娟才忙着准备饭菜去了。 下午,叶晨就收到了一份报告。 是晨曦集团这半年的业绩。 叶晨走地时候,晨曦集团是十二亿资产,如今已经达到了十六亿资产。 短短半年增长了四亿资产,不得不说是十分令人惊异的。 这其中的主要收益是来自于合德集团的继续扩张,据悉,合德集团已经在北省临近的几个省市都设置了分部。 奇快以席卷大陆的速度卷向周围几个省市的各个地方。 同时带来的是巨大的销量,和巨额的收益,还有晨曦集团越来越响亮的名头。 中部地区,一股名叫奇快的风暴正在席卷。 反观,优雅的发展显得低调一些,但是效果和影响丝毫不逊色于奇快。优雅的销量再不断攀升,其在贵夫人千金小姐的圈子里面的影响力也在不断起来。 据说,这一次的十佳企业的评选,原本是没有晨曦集团的,许多老古板的官员的理由是晨曦集团成立时间太短,资产虽然还算是多,但是远远达不到十佳企业的标准。 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天,程依兰有意无意地在几个优雅的老主顾之前透露了一些口风,那些老主顾当时就表示回来给家里的那位吹吹枕边风。 于是乎,第二天晨曦集团就荣登北省十佳企业,而且排名还不低。 对此,叶晨微微一笑,猛地一下合住文件夹。 时间快到了,颁奖礼要开始了。 十佳企业评选作为一个政府行为,不仅对于企业的外部形象而且对于知名度都有着巨大的提升。 这个机会,叶晨当然不想放弃。 晚上七点,晚风大酒店。 门口的各类豪车横满了酒店门口的空旷停车场,华灯初上的夜晚,昏黄的灯光将车身照的锃亮,夜色中闪着盈盈地光华。 其中,还隐藏着不少媒体车和摄像头。 时不时的,一道亮光闪过,人的样子就已经印进了摄像机的小小镜头中。 门口铺着长长的红地毯,不少豪车直接停在门口,华服男女挽着手款款走下来,姿态雍容华贵。 尽管今天是为了市十佳企业颁奖,但是还是有不少未被评选上的企业出席,将此当作一个绝佳的社交机会。 终于,长街尽头出现了一辆低调的商务奔驰。 有人眼尖的瞥见了车厢后面锃亮的车牌,猛地一哆嗦,摇醒身边昏昏欲睡的同事,叫道:“别睡了,别睡了,你快看看,那是不是晨曦集团的车?” XXXXX 一串挺普通的数字。 但是现在媒体里面谁不知道现在这是晨曦集团董事长的专车,为了新闻效益,哪个记者不是把这串号码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 “还真是。不行,我得冲到最前面去,先抓拍几张再说,如果能够拍到不同角度的照片,主编那边是有奖励的。嘿嘿,我为了这个可是等了整整一早上了!”那被摇醒的人抹了一把脸,晃晃头。 两串直愣愣的车灯刺破浓稠一般的黑暗。 流线型商务奔驰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口,啪啪啪——随之响起的是阵阵的快门声,闪光灯将人眼睛刺得几乎睁不开。 车门轻响一声,开了。 从里面伸出一双小脚。 穿着精致的纯白色镶钻小皮鞋,纤细的带子系在脚踝处,一圈一圈绕着,衬着那小脚仿佛可做掌心把玩,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啪啪啪—— 快门声响的更大了一些,只见黑压压的人群蜂拥着向前冲去,想要一睹人的芳华。 这时候。 门开的更大了些。 些许裙边露出,是极浅极淡的浅绿色,彷如被人用水将夏日的梧桐叶的苍绿色划开涂匀了一般。 春天般鲜嫩的颜色。 在这如墨染的夜色中,陡然添上几分生气。 众人呼吸一滞,手上的快门声不由得慢了半拍,将夜色照为白昼的闪光灯也出现瞬间的失神。 此瞬间。 一个含笑而立的身影猫着腰从车里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极难用言语描述的瞬间,她含笑立着,宛若和风拂面,给人淡淡的温和。却又极远极远,捉不透,摸不尽,给人淡淡地疏离感。 淡然,沉静,温婉。 快门声疯狂的响着,居然让人实现了瞬间的失聪。叶晨在保安的代领下,从人群中艰难的挤了进会场。 一大群蜂拥的记者看着那一抹倩影远了远了,心中莫名怅然。 这次的颁奖礼规格极高,首先就是会场的布置,全部采用晚宴的规格,宾客尽欢。 会场里响着悠然地小提琴声,将人的思绪拉远拉远再拉远。灯光挑的十分明亮,由着半开半合打着多的粉莲花水晶灯洒下,温暖朦胧。 右边立着一扇落地大窗,一轮皓月正中悬着,在极黑极浓的夜色下清冽地如同窗下那一江冬水。 叶晨举着酒杯,躲在床边的角落里,讨个清净。 今晚可不是她的主场,她自然不想出去自讨没趣的招风头。 许明浩还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讲着北省这一年的业绩与社会各方面的巨大进步,不少人都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却还是忍着。 终于。 到了颁奖正礼了。 晨曦集团因为成立时间太晚,在十佳企业中的排名并不太前,大概七八位的模样。 前面依次念了北省七八个国有大型煤钢铁企业,走上去了几个肥胖程度不一的油头胖耳的大肚子董事长之后,终于听见了期盼已久的几个字。 “下一个,是北省今年的新锐崛起企业,北省的晨曦集团,有请它的董事长叶晨小姐上台领奖并为我们致辞。” 一众目光中,叶晨缓缓站了起来。 她头发松松垮垮挽成一流云髻,一袭轻巧的绿色抹胸短裙,碧色荷叶纹着裙边,露出脖上那香腮雪般的肌肤,令人呼吸一滞。 整个人宛若从碧水荷花丛中撷出的一只粉嫩清荷。 当下就有人目露惊艳,摇着旁人的手,问道:“这就是那个号称是少女商界天才的叶晨?” 那人木了,愣愣点头。 叶晨含笑走上台,冲着许明浩微微一笑,从他手中接过金镶玉的一个奖杯,巧笑嫣然说道:“首先,我非常荣幸我的晨曦集团能够荣登北省十佳企业的名号,毕竟她还十分年轻,今年才刚刚成立,所取得的成绩在诸位前辈面前也实在不足一提。” 这话一说,顿时许多中年人商业精英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叶晨继续说道:“我知道,晨曦集团的入选,少不了诸位政府内部人员的推荐,所以,在这里我也必须要感谢他们的鼎力相助。” 说着,她遥遥看向许明浩。 许明浩无奈摇摇头。 “最后,我最要感谢的就是和我一起打下晨曦集团这份江山的晨曦集团的各位们,是你们的努力最后造就了晨曦集团,造就了我。段德段总经理,程依兰老板,龚屹然总研究所所长,黄长进厂长,都是你们的帮助,晨曦集团才有今天……” 段德和程依兰相视而笑,眼里都是感动。 黄长进和龚屹然都是含笑看着台上那个含笑嫣然的女子,微笑。 其实,应该感谢的是他们才对,若不是这个女子的指点江山,他们现在或许还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美容院老板,濒临破产的小药店和药厂老板…… 因为她,他们的人生才精彩起来。 叶晨继续说道:“除了这些,我在这里还想宣布一件事情。早在半年前,晨曦集团成立的时候同时成立了一个晨曦慈善基金会,现在已经累计捐款达到五千万,现在我们慈善基金会想要向外集资,如果有意向可以联系我们。” ------题外话------ 写到后期了,开始撸各种线索,更的有点少,见谅 142 震退撬墙角者 晨曦慈善基金会? 众人一愣,随即议论开来。 这个晨曦集团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现在哪家做慈善不是特别低调的,恨不得从慈善基金会还没开始就大肆宣传。 现在,晨曦慈善基金会倒好,都已经默默捐助了五千多万了才露出风声来。 这是真的不为名利吗?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提出来呢? 叶晨微笑看着众人的表情,解释说道:“本来我们是准备一直不公布这个消息的,只是最近我们新开了一个项目,为山区孩子建小学的工程。只是这个工程耗资过大,我们晨曦集团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们打算向社会招资,如果才在这里提出来……” 周围静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 叶晨微笑,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保证可以将所有款项的去向流通过程公诸于世,大家可以来我们基金会调查。我们保证,过程全公开,员工全公益,帮助全到位。不让大家的钱白花……” 众人依旧有些疑惑。 叶晨便让人拿来一沓文件夹,蓝白色的夹子,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笑着说道:“这里是我们晨曦基金会半年之内的款项流通,大家可以看一下,如果对于我们晨曦基金会放心的话,可以联系我们晨曦基金会的联系电话,189XXXXXXXX。” 一众老板便开始翻阅起文件起来,不时露出思索,探究,满意的表情。 叶晨微笑着,向许明浩做了个手势,巧笑倩兮:“许叔叔,现在可又是您的主场了。” 许明浩嗔笑着,接过话筒,笑着打趣道:“连我这个省长都不知道晨曦集团今年弄出来的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太不敏锐了。作为补偿,我决定率先捐助山区孩子十万人民币作为建学校的基金。” 众老板见许明浩都已经开了头了,自然是不肯落后,咬了咬牙签下了好几张支票。 宾主尽欢。 今天的颁奖会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日,北省所有的媒体头条都是:“晨曦基金会曝光,自称捐助五千万。” “众商界人士慷慨解囊,晨曦基金会汇集善款。” “山区送温暖,晨曦基金会成立慈善新项目。” 据悉,当日晨曦基金会共筹集款项达到三千万人民币,这还仅仅是当日参加十佳企业颁奖礼的一些企业,并没有包括民间筹款。 当然,此举动也引起了民众不小的关注。 对于私人做慈善,除了铺天盖地的赞誉之外,自然也是有着非议和质疑的。此消息出席当日,就有不少人提出怀疑的声音。 比如,这些巨款到底是不是真的送到了山区孩子的手上。 比如,款项在流转过程中,会不会造成中间环节的腐败,从而影响慈善举动的效果? 在比如,这一次的包下所有工程的包工头会不会是走了裙带关系,晨曦基金会中的人从中渔利? 一宗一宗。 对此,叶晨只是在当天在全省所有主流媒体上面宣布一个消息。 建立一个晨曦基金会网站,和电话咨询热线,还有公示栏。 基金会内每一笔款项都可以在网站上面查到,同时也欢迎海外的同袍通过网站给晨曦集团捐款。 电话咨询热线,您可以提供您捐款时得到的捐款号码,晨曦基金会会将款项的流动信息发到您的手机上。 公示栏位于晨曦基金会内部,正大厅的部位,任何人造访基金会,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大白板和上面的款项流动信息。 这年头,国内互联网刚刚起步,虽然联网的不多,但是许多大企业还是可以上网查询的。 这就让一些认为自己成了冤大头的老板们消了气。 同时,来自海外的捐款也在不断的增加。 电话咨询和公示栏就适用于更多的民众,虽然每个民众捐款不算太多。点滴之水汇成涓涓细流,长时间下来居然也不算少。 一年后,晨曦基金会已经累计在各个贫困山区建立小学达到两百多座,帮助近万山区贫困得到接受教育的机会。 当然这是后话,回到此时。 此事过后,叶晨就一直窝在家里和家人过了一个温馨而圆满的寒假。临近新年的时候,叶勇提议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一家人,包括叶英、蒋方;叶战、夏芬两家。 至于叶善和张寅经一家,早就被叶晨一家选择性的遗忘了。 叶英一家还好,可是叶战和夏芬…… 叶晨却不忍拒绝。 她知道叶勇的心中一直有着很传统的家庭观念,希望兄友弟恭,家庭和睦。作为家中实际上的长子,他总是将家里的姊妹发展放在心上。 对此,叶晨不反对,只是默默地做好准备。 根据她的经验,叶战小叔可不是那么老实的人。 大年三十,除夕夜。 叶晨早早地给大姑,四叔家打了电话,并派了车去接他们。 她在晚风大酒店订了包间,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准时七点整,叶晨一家和大姑叶英一家已经到了。 大姑叶英有两个孩子,都在工作。今年是第一年,工作任务重,都赶不回来。 蒋方也到了,他今天穿的十分精神,银灰色的羽绒服,西裤笔直,戴着宝蓝色的帽子,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十分儒雅。 叶英则穿的喜庆一些,玫红色的棉袄,是流行的收腰款式,头发烫成时髦的卷发,倒像年轻了许多。 相比来说,叶晨一家则十分搭调。 叶勇是宝蓝色的西服,头发锃亮,意气风发。和一起穿着宝蓝色双排扣风衣的王丽娟一起,显得十分惹眼。 两人相得益彰,倒像是路上一道风景线。 不消说王丽娟本就是相貌十分出众,而且身材婀娜,穿着那深邃的宝蓝色,既有着成熟女人的稳重,又有着小女子的娇俏。 就是叶勇,在新年欢快的时候,严肃的脸上也比平时多了些笑意。加上在自己做了些生意,也算是居于上位,举手投足之间居然也有了几分凛然气质。 叶晨和叶天想必下就低调很多。 两人是相配的亲子装,都是白色的羽绒服,素净的色彩,别无赘饰,倒显得两个人更加出尘。 叶战一家人最后才到。 其余人早已经坐在了桌边,聊起了近况。 蒋方最善交际,此时先举起了饮料,笑着说道:“大舅子一家,来,我先敬你们一杯。过去的一年,我可是沾了你们不少光呢。” 叶晨哪敢在这个时候让长辈敬酒,连忙挡下酒杯,笑着说道:“大姑父,现在可是我们敬您的时候,您可别想抢我们的事啊。来首先祝您新年快乐。” 说完,给蒋方续了一杯酒。 她又问着蒋方:“大姑父最近工作怎么样?” 说道工作,大姑叶英就得意掩不住地从眼角泻出来,虽然是极度掩饰,还是经不住眉宇飞扬的说道:“嗨,那里工作怎么样,也就是那样子拉,虽然今年才说,他现在上头的那位马上就要调走了,说不准,就落在我们家老蒋的头上。但是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叶晨不由得眼前一亮。 大姑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她真诚地说道:“既然又这样的口风传下来,肯定是有几分把握的。大姑父,恭喜了。” 蒋方连连摆手,说道:“嗨,别说了。要是这事成了,我还得感谢小晨儿你呢。我原来因为刚进单位,还没有进入候选人范围的,后来,不知道谁听说了我和晨曦集团董事长是远方亲戚的消息,这不,候选人名单马上就批下来了。那位顶头上司还明里暗里暗示我说,让我在晨曦集团董事长面前多提点他,帮他挣点业绩……” 叶晨愕然。 她还没有想到她在北省的名头如此好用了。 看见叶晨的表情,蒋方笑着说道:“小晨儿,你自己还不知道吧。最近你在北省的名头可是越来越好用了。不少银行和商家一听说是晨曦集团的董事长的亲戚,不管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提要求……” 叶晨了然。 蒋方这是给她提醒呢。 叶英和蒋方一家倒是不必担心,他们本就有实力,而且也不会做出什么有损集团利益的事。 至于其他人…… 叶晨微笑着冲蒋方说道:“大姑父,这件事我知道了。多谢您提醒。” 蒋方见叶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满意的微笑,将面前的酒杯仰头灌下。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 叶晨也不欲和他们多解释,免得他们担心。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来来来,菜快上来了。怎么小叔一家还没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曹操,曹操到。 门被一下子推开了,叶战和夏芬两人拖着刚刚上小学的叶媛哈着腰进来了,腆着脸问道:“怎么着,我没晚多少吧。今天有个人请我们吃了个饭,晚了点…” 虽然是道歉的语气,那脸上可没半分歉意。 叶晨暗自颦眉,大年三十的,还请人吃饭…… 她神色未动,淡淡说道:“先坐下来吧,边吃边聊…” 夏芬拉着叶媛连忙做了下来,指着叶英和蒋方,叶勇和王丽娟说道:“快叫人,这是你大姑和大姑父,那是你二伯和二伯母。” 那小姑娘却理都不理人,觑着眼,昂着脸,盯着那红木雕花的门框。 场面瞬间就尴尬起来。 夏芬蠕动了几下嘴巴,想要解释一下,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候,叶战的手机响了。 他有些显摆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今年最新款的摩托莫拉手机,还是翻盖的,挺时髦的。 他不顾在场上旁的人,自顾自地接了电话,大声嚷嚷着:“喂,是赵总吗?” “哎,我这正忙着呢,和我小侄女吃着年夜饭呢。” “你说那订单?你没看我是什么身份,在这北省还有谁不知道啊。这事肯定成,你放心!” “哎哎哎,那感情好,我们会改天再聊,至于那报酬,意思意思就行了哈。” “……” 啪—— 叶晨冷着脸,将紫竹筷子猛地一声摔在桌上。 桌上的人都是一震,觑着眼瞧了她一眼,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待到叶战放下电话,满面春风得意的招呼着众人说道:“哎,都是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老想着打电话给我谈生意,我想这大过年的。拒绝别人也不好,多聊了几句…” 叶晨语气平平地问道:“我记得小叔一向不是在家里吗?怎么突然就跑道城里来做生意了?” 这话语气虽然平,熟悉叶晨的人都知道,这里面已经有了动怒的痕迹了。 叶勇轻轻叹了一声,垂下头。 王丽娟拍着叶天的脑袋,给他夹菜吃,不让他看那边。 夏芬和叶战则是一怔,叶媛依旧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霸着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不让其他人下筷子。 叶英刚想说话,被蒋方扯了扯袖子,沉默了。 许久。 叶战笑地有些勉强地说道:“这不是才这几个月的事情吗?眼看着小晨儿你都做生意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落后不是…” “哦——”叶晨淡淡应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菜,扒拉在面前白瓷一般的碗里,缓缓问道:“还一直都没有关心过小叔做的是什么生意呢,说不定,我们晨曦集团还可以帮上一把…” 话音甚至还没落地,就见叶战惊喜瞪眼,大声喊出来:“真的吗?这样最好了。我手底下刚有几个单子要麻烦晨曦集团,这下子不知道省了我多少功夫,正好免得我和那底下的那些老滑头费口舌……” 叶战眉飞色舞地说着,甚至没有注意到周围越来越静。 最后,整个空间里面只剩下他有些夸张的笑声。 叶晨把玩着手心的一个小瓷碗,勾着莫名的笑,不说话。 瓷碗是极细腻的,指尖触上去带着微微的凉,很滑,在灯光下闪着釉面的色彩,莹莹的,淡淡地光华。 叶战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手心因为紧张而冒着汗。 夏芬连忙捏着他的手,连声在心里骂着蠢货。 静默像是冰凉的水一般倾泻下来,溢满整个房间,弄得每个人心尖都忐忑中带着微微的冷。 拔凉拔凉—— 叶战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 怎么一得意就忘了形,居然在叶晨面前提起了这件事情。要知道,这可是必须靠着挖晨曦集团的墙角才能做的生意啊。 这几个月他都是靠着晨曦集团董事长小叔的身份,向那些经销商保证可以准时拿到货的。 这个身份在晨曦集团也挺有用。 虽然大家并不信他,但是晨曦集团的人对于那个创造传奇的董事长总是有着近乎膜拜的崇敬。 知道他是董事长的亲戚,有些犹豫,货和药方子还是给他了。 转手,他再以高上一倍的钱卖出去。 他是知道的,叶晨在集团明面上规定好的,必须实现市场竞争的公平公正化,拒绝任何裙带关系,扰乱秩序。 更何况偷药方这种事。 要是被他这个厉害的小侄女知道他的事…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房间里面静的可怕,仿佛整个空气都死了一般。 叶战掀了掀嘴皮,却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作何解释。 甚至不如说,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解释的必要。 许久。 沉寂的空气中响起叶晨的一声轻笑。 “呵,小叔,您的所谓的生意就是以我晨曦集团的董事长身份利诱工作人员低价将奇快卖给你,顺便拿到药方,你再用高价卖给那些盗版商,让他们解析其中的原理,做出盗版来挤占晨曦集团的市场吗?” 叶晨的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却让人猛地打了个哆嗦。 叶战的手一颤,酒杯从手心中滑落,咚咚咚——在地上滚了几圈,鲜红的液体从其中溢出来,浸湿了暗红色的地毯,一大片濡湿的微暗的区域斑驳在整块大牡丹花上。 他几乎舌头都在打着颤,干巴巴反驳道:“小小晨儿,你说什么呢。你叔我是这样的人吗?咱们这们多年的亲戚了,你还不信我吗?” “呵——” 叶晨一声轻笑,似饥似讽。 “说实话,我还真不信您。我只信我手上的证据。” 说着,她打了个电话。 “把资料和人都给我带过来。” 这话说的莫名奇妙,场上的人心上却猛地一突。 不到五分钟,包厢的门被猛地踢开了,两个黑衣人拎着一个萎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大厚厚的资料。 叶晨接过资料,看也不看,直接摔到叶战的怀里。 “你自己看!” 冷冰冰的话,宛若一道惊雷炸响在叶战的上空。 叶战颤着手,缓缓将那文件夹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翻开,看了几行,眼皮一翻,眼白灼灼,晕了过去。 叶英和蒋方将文件夹拿过来看了看,忍不住叹口气。 叶勇和王丽娟都极低极低叹了一声,悄不可闻。 黑衣人将萎顿的中年人摔在地上,地上铺着地毯,倒是不凉,就是疼,一下子就把那中年人摔醒了。 那中年人将眼睛眨开一条细缝,瞥见了叶战,连滚带爬地跑到他的面前,晃着他的膝盖:“叶老板,叶老板。快救救我。你不是晨曦集团老板的叔叔吗?快叫她派人来救我啊。上次你给我的那一批药,我研制出了盗版,还没来的及上市就被人抓到这里来了,说好的,我们一起分红的…” 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扭了扭头,瞧见了背后一双凛冽幽深漆黑的眼睛。 叶晨。 那一双眼正似笑非笑瞧着他,也说不出闪着怎样的心思。 他却无端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气,直接袭到脑门上。 他知道他为什么被抓了。 再看看他涕泪交加相求的叶先生,现在正瘫在椅子上,面色发白,一副软脚虾的模样。 他完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直愣愣钉在眼窝里,玻璃珠子一般,空洞、无神、浑浊。 间或一轮。 叶晨再微微抬眸,似笑非笑瞧着夏芬。 夏芬吓得浑身哆嗦,连忙叫道:“小晨儿,小晨儿,这不是我的主意。你要相信我,我劝过你四叔的,他,他,他!都是他,都是他执意要这么做的……” 叶晨依旧不说话,薄凉的目光让人感觉是一盆冷水从头淋下。 夏芬的声音也渐渐小了,化作细细一阵呜咽,在死寂中细细想着。 “今天是三十夜,我也不想怎么破坏气氛,奈何,有些人总是那么不懂事……” 叶晨淡淡说道,手心把玩着那细腻白瓷碗。 白瓷碗外圈放在手心久了,染上了几分体温,不似开始时那般冰冷,触及内里却还是一片薄凉。 “今晚先吃年夜饭,明天再处理这些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滚回家的就滚回家,该上法庭的上法庭…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在晨曦集团发生第二次。” 轻轻地语气,却重如千钧。 众人心头一凛。 黑衣人识相地将人拖了出去,并重新点了一桌菜。 热气腾腾的菜上了桌,众人重新拾了筷,同样的菜,同样的手艺,嘴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 一顿年夜饭,沉默而终。 ------题外话------ 么么哒,爱你的青子祝你们晚安 143 优雅广告出炉 此事过后,晨曦集团内部掀起一股清理惩戒的浪潮。 虽然是受了叶战的名头的误导,但是那种轻易就将集团内部消息往外传的行为还是必须得到警告。 情节较轻者受到重要警告,严重者甚至遭到停职扣罚奖金的处罚。 所以,晨曦集团上上下下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唯有集团的大利益为重,就算是董事长的亲戚都没有例外。 晨曦集团的企业氛围为之肃清。 在家度过了一个寒假之后,叶晨又悄悄地回了燕京。 比开学时间早了几天,是因为她接到了赵老奶奶的电话,广告创意公司有头目了。 王丽娟也和她一起去了燕京,带着叶勇和叶天,一家人,去见王家的几个舅舅。他们早就嚷着要见见王丽娟一家了。 下了飞机,王丽娟领着叶勇叶天去了王家。 叶晨直接去了优雅。 赵太奶奶正在和广告创意公司的人洽谈着,在会客厅中,桌上散步着许多企划案,旁边摆着一杯热气腾腾浓咖啡。 叶晨掀起帘子。 赵老奶奶回过头去,见是叶晨,笑吟吟地说道:“小晨儿,可把你盼回来了。来,快来看看。这是奥美广告公司的经理…” 说着,给对面的人介绍着叶晨。 叶晨和那人微笑一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人。 那人名叫赵佳颖,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眉目清秀,脖子上架着平光眼镜,一套干练的职业套装,说话干净利落,十分有活力的职业女性。 叶晨翻开她的资料。 毕业于燕京大学,之后赴美深造,学习广告创意专业。毕业后在外企生活两年,打拼到公司高层之后毅然决定回国。 一年前成立国内第一家专业广告创意公司,奥美。 赵佳颖礼貌站起身来,伸出手:“叶小姐,您好!久仰大名!” 叶晨亦是笑着说道:“赵小姐,希望合作愉快。”接着,悄然合上资料,听着赵老奶奶和赵佳颖的商量。 赵佳颖准确地分析着:“根据我们的观察还有贵店提供的资料,优雅的产品定位是无公害无化学添加物的纯中药美容护肤品。根据其价格,受众应该是中产或者更高阶层的女性。而且,从贵公司的装横来看,贵公司想要凸显的公司氛围是带一些古韵的味道的…” 叶晨听得入神,扬起唇角。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分析优雅的现状。 居然有几分惺惺相怜的味道。 赵佳颖说着,抬头瞅了赵老奶奶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针对贵店准备了三个方案作为选择…” 说着,递给叶晨和赵老奶奶一人一份文件夹。 叶晨翻开,浏览着。 第一个方案是一个小短片的方式,写了一个事业得意地女强人因为太过扑在事业上,忽视全身护理。 而在一次同学会上被人认错,喊做奶奶,所以痛下决心,找到了优雅。 三个月之后,找到了真爱的故事。 广告词是优雅,让你的人生给美丽。 第二个方案是很古韵的一个画面。 首先是一次人潮涌动,灯影绰绰,火树银花的庙会上,一名活泼的千金小姐偷偷跑出来蹦蹦跳跳地逛着。 突然,她看见了路边的一个胭脂摊,伸手去拿时却碰到了另一名书生的手。 女子手像是触电般挪开,却梭着眼瞅着那书生,脸上是比华灯上桃花更艳的色彩。 第二次,是两人成亲时,书生掀起女子红盖头的时候,那一抹粉腮给人的惊艳。 最后一次,晨起,女子梳着一头长发,小轩窗,正梳妆。男子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用手捻起一手胭脂,给女子搽上妆。 接着,广告词是优雅,让我为你梳妆。 第三个方案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突然发现丈夫有了外遇,痛苦不堪之余,听说了闺蜜的意见,改变自我。 于是她找上了优雅。 随着她越来越美,丈夫也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惊艳。 最后,当她最后一个护理结束时,走出优雅的大门迎接她的是一束火辣辣的玫瑰花,和丈夫的下跪求原谅。 夫妻重归玉好。 广告词是优雅,让生活更美好。 “第二个!” “我选第二个!” 叶晨和赵奶奶两人同时说道。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个企划案描绘了一对小情侣从相识到相爱相恋的全过程,过程浪漫让人艳羡。 更重要的是,最后面的那一句广告词,让我为你梳妆。 丈夫给妻子梳妆,描眉,是多少女性心中却心底的愿望。 浪漫,甚至带着童话的色彩。 赵佳颖也笑着说道:“这三个方案中,我绝对最适合优雅的也是第二个方案,只是……” “只是什么?我觉得这个方案挺好啊?”赵老奶奶问道。 “只是,这个方案却不容易打动人。”叶晨缓缓说道,手指在桌上轻敲着:“这个方案符合优雅美容院一贯给人的形象,确实是最适合优雅的方案。但是优雅受众都是时尚女性,很多是家庭主妇,还有很多是女强人,对于第一个和第三个广告的感触会更大,而且…。” 赵佳颖补充道:“而且,第二个方案虽然漂亮的,但是演员并不好找,需要有古装扮相的女性,还要有这样相得益彰的气质。更重要的是,出场费还要满足我们的预算,实在有些困难。” 赵老奶奶也沉吟了,垂着头,思索着。 优雅一时间陷入了难耐的沉默。 这三个方案确实有些难以割舍。 她们的预算在同类广告中已经算多了,但是也不足以同时拍两个广告。 或许,还是有办法的。 只要… 赵佳颖将三套方案的预算都列了出来,递给叶晨和赵老奶奶,说道:“这是这三套广告的预算,您们可以看一看。” 叶晨翻了翻。 三套方案之中,第一套和第三套方案都可以借优雅的场地,因此场地费很低,只是演员上面耗资多了些。 第二套方案因为还需要找影视基地借场地,加上演员的出场费,预算几乎是一三方案的两倍。 叶晨在心里默算。 如果除掉演员的费用,其实他们的预算足够拍下这三个广告。 赵佳颖还在微笑着看着她们,等着她们的决断。 叶晨啪地合上文件夹,笑着问道:“赵经理,我有个方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赵佳颖诧异挑眉,恭敬点头:“请讲,这本来就是为贵公司提供的企划,当然希望您多指教。” 叶晨直直盯着赵家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我们排除演员的费用,可不可以将三个广告全部拍下来,接着由市场检验效果。” 赵佳颖对上叶晨的眼,一时间愣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深邃眸光,盈盈闪动着细碎的星光,仿若漫天细碎的星子。用任何一个简单的词语都无法描述那一双眼里的神采。 自信,飞扬,意气风发。 这是属于一个奇女子的志气与野心。 叶晨笑着说道:“赵经理,你看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赵佳颖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十分大胆,在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之中,还是第一次遇上顾客提出这种要求。” 她沉吟一会,说道:“这个方案当然从理论上说是可行的,只是,叶小姐,你想过没有,如果排除演员的费用,那我们将拿什么作为这次的演员呢?毕竟,就算是不知名的小演员也不可能不花钱的。况且,这种广告当然是演员最大牌最好,否则广告效果不能保证!” 叶晨微微点头。 赵佳颖的话没错。 后世的一些广告商也是一直秉承着这些概念。 现在在早了十几年的九十年代听到这些理论,不得不说,赵佳颖的专业素养是十分不错的。 但是,这件事如果反过一个方向来看呢。 叶晨笑着说道:“我承认赵经理说的这些都十分地专业,并且很有用。但是,赵经理如果并不从动机上面看,而从结果上面看呢。” 不从动机上看,而从结果上看呢? 赵佳颖说的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 叶晨笑着解释道:“赵经理不妨假设,这件事情我们做成了。三个广告同时播出去了,最后举行一个广告有奖评选活动。开启电话,报纸,网络投票方式,凡是这些参与投票的都有可能获得抽奖机会。奖品可能是优雅的产品,还有可能是现金,等等。” 赵佳颖似乎明白了什么,皱了眉头。 叶晨接着说道:“原本三个广告同时上市是很容易给人造成视觉疲劳,感觉像是广告病毒一样的。用这个有奖评选的方式调动人的积极性,反而可以消除这些弊端,让人更加有利的集中到广告上,而且更容易让优雅更加直接的把握人群的思维的脉搏。这不就比单纯情大牌演员要好上很多。” 这下子,不光赵佳颖,连赵老奶奶都听懂了,凑了过来,认真的思索着。 叶晨继续说道:“至于其中演员的问题。我们可以在电影学校或者报纸上发布招聘公告,或者声势宏达的举行一场选拔比赛。相信还是有很多演员宁愿有一个出演的机会,而不在乎片酬的。况且,我们可以和演员签订一个协议,若是广告最终收益,可以与她采取分成的方式,比单纯得片酬要好的多。用分成将演员绑在广告质量上,反而更容易提升广告质量。” 赵佳颖豁然大悟。 她是被多年的经验给蒙蔽了,以至于没有想到很多时候,事情都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 这个叶小姐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准确。 几乎是站在了整个行业的上头。 别说是广告业落后的国内了,就算是发达的国外也不一定有如此先进的见解。 卓尔不群。 远见卓识。 她忍不住惊奇的看向这个少女。 真的是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股超乎年纪的沉静。沉静到几乎淡然,她就那样坐着,却给人一种空谷幽兰独自绽放的感觉。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庭才可以教育出这样出色的少女。 事情谈到这里,接下来就是赵佳颖的事情了。 叶晨也早早回了宿舍,收拾收拾东西,谁知道居然碰见了提前到学校的赵薇如。 赵薇如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叶晨几乎要一把把她抱起来,激动的说道:“天啊,小晨,太好了。我还以为我一个人要在寝室里面度过这么久呢。” 叶晨无奈把她从身体上拉下来,问道:“到底怎么了?还没开学呢,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还不是我爸,他们又要出差了。家里都没人,亲戚都出去旅游了,思来想去,只有把我送到学校最安全。”赵薇如憋着嘴说道。 叶晨无奈摇头,说道:“你舟车劳顿,一定累了,早点休息吧。” 赵薇如却精神的很,一眼就瞧见了叶晨手上的那一沓广告案,夺过去,仔细地看着。 最后,越看越起劲。 她几乎整个人陷了进去,一时皱眉,一时大笑的。 最后她摇着叶晨的手,几乎是威胁似的说道:“小晨,这是你家的优雅拍广告吧!一定要带我去看,我最喜欢看人拍电影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否则,我自己就想去演上一把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晨想着刚刚那个演员的问题,再打量着赵薇如。 她的外形条件十分好,明媚,阳光,向上。身材和脸蛋甚至比一些女星都要好上不少。 若是踏入演艺圈,混出头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听她的语气,对娱乐圈也十分感兴趣。 或许,可以让她试试? 叶晨几乎是半引诱地问道:“薇老大,如果有个广告让你去拍,但是片酬很低,或者没有片酬,你愿不愿意?” 赵薇如想也没想地回答道:“我又不缺钱。当然没问题啊,拍广告啊,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就这么定了!”叶晨一拍大腿,将三份企划案扔在赵薇如怀里,大手一挥,豪气说道:“这三个方案里面,你想要演哪一个,我给你定了。” “真的?”赵薇如就像是被一个馅饼从天砸中,惊喜到说不出话来。 叶晨认真地点头,说道:“不过,先说好了。这次稿酬不高,弄不好还付不出稿酬,而且,一旦签订合约就必须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否则给其他人的影响很大…” 赵薇如拍拍胸脯,豪气说道:“没问题!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给我一个角色演,我就很满足了。” 最后,赵薇如选中了女强人的角色。 当晚,叶晨接到了赵佳颖的电话,那个被丈夫背叛的妇人也有了演员,是一个叫做林心的小姑娘,一名北漂。十分有天分,只是机遇未到。 听见优雅的条件,几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赵佳颖显然也没有想到角色的问题会解决的这样快,电话里的语气都是惊喜。 不过,她说道最后的时候,语气带上几分踌躇:“就是那个第二个方案,到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演。主要是很多年轻的演员的身上都缺少那份古韵的味道…” 叶晨沉吟,确实如此。 若不是天生的气质,不经历多年演技打磨很难演出那种味道。 她语气淡淡:“先不急,现在三个主演已经找到了两个,最后一个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赵佳颖也只能点头。 临挂电话的时候,赵佳颖才迟疑说道:“其实,叶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自己其实就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您可能没有发现,你身上有着一种非常自然的古韵的味道,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只是……如果选了您,不知道又怎样的男演员才会有那样的气质和你搭戏…” 叶晨放下了电话,看着天花板。 她吗? 从心底,她是不排斥这个提议的。 毕竟那个方案是她第一眼就看中的。 至于男演员其实也有人选,如果他愿意出演的话。 想着,叶晨在床上打了个滚,给赵默寒发了个短信:“有没有兴趣和我扮一场古装情侣,不过,没有片酬哟。” ------题外话------ 晚安,爱你们的青子留 嘻嘻,这几天课多,啦啦啦,少了点 143 量身定制 叶晨发完短信就将手机丢在一边,预习起作业起来了。 再回头时,手机躺在床上一明一灭地闪着光,幽幽的绿屏小手机的光华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显得安静闪着。 叶晨的心猛地一动。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捏着手机。 手机的金属表面透着微微的凉,仿佛夏日清晨光中卷着地清寒。 她小心翼翼按开,光华如镜的屏幕上弹出一行字:“荣幸之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叶晨的心中荡漾起来。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扳着手指算了算,嗯,距离她回家到现在,他们已经有整整九十六天没有见面了。 不知道这九十六天,他有没有一丁点想起过她。 应该会有吧… 这边。 漆黑夜色宛若墨染,月凉如水。 巨大的落地窗前俊逸地立着一高大人影,冷漠的黑色风衣席卷出一身的孤冷气质,宛若向月孤啸的落单狼王。 赵默寒盯着手机上面闪动三个字,冷厉俊俏的脸上不由得绽起一个浅浅的笑意。 明天见。 小晨儿,明天见。 这是我们从彻底分离到现在456天,一年零三个月余六天。 你知不知道,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在默默地想你。 第二天。 因为想要尽快将广告的事情办好,打开新市场。这一次,优雅和奥美双方的人都很上心,就在第二天就立刻开工了。 叶晨和兴奋的赵薇如一大早就来到了片场。 这是优雅委托奥美租下来的一个新建的影视基地,租期为两个星期,时间略有些赶。 叶晨到那里的时候,赵佳颖和那名叫做林心的小姑娘就已经等在原地了。 “叶小姐,您来了。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广告拍摄的地方,你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另外,这位就是我找的演员,林心。”赵佳颖麻利地将林心推出去,嘴里都不带停的说道。 叶晨微笑向着林心点了点头示意。 这是一个很温婉漂亮的姑娘,眼神如小鹿般清澈动人,五官堪称精致,在娱乐圈的美女如云之中也能拍的上位。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似乎是自带着一种气质。 温婉贤淑。 不同于赵薇如的泼辣火热,五官艳丽,林心似乎更适合在橱窗中观赏。 叶晨不着痕迹点点头,冲着林心和善一笑,伸出手:“林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心笑起来眉眼都是弯弯的,十分漂亮。 突然,林心发现这个看起来自信从容的叶小姐突然呆住了,目光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后。 那一双盈盈若水的眸子里面闪动着不知道怎么样的光芒。 惊喜,感动,还有一丝丝思念。 浓到化不开的思念。 她随着叶小姐的目光向后看去,也是愣住了。 这是一个极为清贵俊逸的男人,身着一身纯白的休闲服,胸前是一捧热烈似火浓的发艳的玫瑰花。 尽管是如此热烈的玫瑰花也未能抵消男子身上一丝一毫的冷。 他的表情冰寒如水,全身就像是裹着秋日时节的清晨初霜,冰冷动人。又像是一把铿锵出鞘的利剑,寒光一闪,生生将一色温暖日光劈开一线,冰寒泄了进来,冻得人是生生地一哆嗦。 影视城的小工作人员们看着她的时候,都忍不住回来认真的看了看,再挪开目光,接着又回来认真看了看。 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心看的忍不住笑,却猛地触及那男人的目光,顿时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底,冷的人一哆嗦。 拔凉拔凉的——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漆黑冷厉,不带着一丝光亮,仿佛是黎明之前的极晦涩绝望的黑暗。 像是一头孤独的狼。 她不着痕迹向后挪了两步。 转眼间,却看见那男人目光落在了叶小姐的脸上。 令人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浓黑的眸光染着温暖的光亮,再不见方才的黑暗绝望。 宠溺,疼爱,思念。 稠到化不开,深到看不透。 她想,她开始有些羡慕那个叶小姐了。 ** 叶晨的白皙皮肤在明媚的春光下显得有些透明,碎金一般的阳光似乎在脸上活跃的跳动着,斑驳下许多金点。 她笑着,眉眼弯弯:“你来了?” 赵默寒也扬起了唇角,这一笑化开了些许孤冷,整个人都显得清俊起来:“嗯,我来了。” 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问一答,却给人一种插不进去的亲昵感觉。 好像是相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叶晨歪着头,颇有几分娇俏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工吧。走吧,相公——” 最后一声有意地拖长,在叶晨清冷的声音下居然有了几分绵长的味道。 丝丝缕缕,浸透人心。 赵默寒眸色一暗,唇角隐隐上勾,带着别人察觉不到的笑意,声音淡淡地说道:“走吧。” 说着,长腿一迈,率先跨了出去。 叶晨笑了笑,跟了上去。 因为叶晨这边的古装扮相需要耗费的时间很多,因此和另外两个方案的拍摄时分开的。 这边,叶晨端坐在梳妆镜前,等着化妆师给她化妆。 半个小时之后。 化妆师满意地放下手中的伙计,叫道:“好了。大功告成了。” 叶晨有几分惊讶地问道:“这么快?” 她怎么记得那些明星说,化妆最费时间,一弄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少明星因为不想重新化妆而保持不睡觉的。 化妆师笑着说道:“本来换了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快的。也得亏是叶小姐底子好,皮肤比那些明星化了妆还要好,省了我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能不快吗…” 叶晨默。 果然,一两个小时。 混元诀在这个方面还是效果顶呱呱的。 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微微失神。 尽管不是第一次穿上古装,但是每次换上这身沉甸甸的衣裳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这一次,她的扮相是一个性格单纯热血的千金小姐,一身张扬的红衣,腰上还缠着一圈软鞭,更加显得她腰身盈盈不堪一握。 头上是梳的飞云髻,十分活泼娇俏。 红色的曲裾层层叠叠宛若盛开的荷边,又像是天边染红的火烧云,格外动人的色彩。 行走间,隐隐可见那雪白绣着梅花的鞋子。 化妆师啧啧地打趣道:“这可真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把一件古装穿的这么漂亮的第一人,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不混娱乐圈真是浪费了。” 叶晨但笑不语。 她原本是沉静淡然的性子,喜穿青白之色,对于这种过于热烈的色彩是很少尝试的。 于是,竟没有她穿上红衣会如此的,意料不到。 她勾起唇角,笑意染到眼角。 不知道,赵默寒会有什么样的扮相。 正想着,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从中走进来一个沉默的书生。 真的是一个书生,儒白的长衫,头上悬着一髻,用青木钗固定住,手里拿着一把书生扇。 怎么看都是一身翩翩书生装,却给人一种异样的违和感。 叶晨忍不住掩嘴笑,目光在赵默寒身上滚来滚去,最后笑的肚子疼。 赵默寒看见叶晨的一瞬,眼里不是没有过惊艳的,只是渐渐的被叶晨笑的没头没脑,有些莫名。 他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晨笑着说道:“很好,穿的很好,你的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就是…” 就是十分不搭调。 就像是沙场胡子拉茬的大将军突然来到了书生私塾里面做学生,虽然是齐全的装扮,但是血中滚出来的杀伐气质却怎么都改不了。 赵默寒看着叶晨笑的如此开心,也忍不住弯了唇角,宠溺地看着他。 旁边的化妆师都看不下去了,冲着工作人员吩咐了几句,笑着说道:“我看这套装扮可能不太适合这位先生,要不,试试将军装吧。” 叶晨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初见赵默寒的时候,她就直觉的感觉这人像是一个金戈铁马沙场逐鹿的骁勇大将军。 现在听起他要穿将军装了,竟是有着几分的期待。 赵默寒瞧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些起伏:“想看?” 叶晨勾起笑,点了点头:“想。” “那就穿给你看。” 不知怎么的,叶晨忽地觉得,这样一句话,竟然有几分的动人。 一旁的工作人员难为的抓着脑袋:“可是,叶小姐,原来的台本里面不是这么写的啊。” 叶晨失笑。 赵佳颖的设计是一个木讷且痴情的书生。 可是,她刚刚在看见赵默寒的一瞬间,脑袋里面突然浮现了一个新的词语。 铁汉柔情。 若是将里面的书生换成将军,想象着一向粗犷的将军会因为妻子的柔情而将为妻子描妆画眉,岂不是更加动人。 叶晨对那名工作人员吩咐道:“你去把赵小姐找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商量。” 那名工作人员应声去了。 叶晨目光却落在一旁静默而立的赵默寒身上。 若是剧本真的这样改了。 就有了几分为了他们量身定做的感觉。 量身定做。 这几个字现在听起来居然有了缠绵的味道。 不多时,赵佳颖就来了。 她笑着听叶晨讲完了她的新想法,眼珠子转了转,锐利的光猛地闪过,居然有着几分绚丽的色彩。 “这个改动好极了。真的,我一直觉得这个方案还可以做的更好,只是找不到提升的地方,没想到问题居然出现在这里。” 神来之笔! ------题外话------ 每次写两人的对手戏就卡,哎, 145 爆炸案,瞄准眉心 很快,工作人员就带来了一身戎装。 十分英气的装束,漆黑的甲胄闪着冰冷的光华,背上缚着一把长剑,帽顶上招摇的红缨火一般热烈。 随风而起的是热烈的红色披风,上面滚着精致的白色包边,大朵大朵的团云图案宛若生气勃勃怒放的石榴花。 赵默寒皮肤本是偏白皙型的,气质如冰般冷寒,偏生穿上这么一身给人一种肃杀的气息,仿佛方才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走下来。 叶晨低低惊叫一声。 早知道赵默寒适合戎装,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惊为天人。 赵默寒依旧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叶晨的脸上,瞥见她盈盈眼波中的那一抹惊艳,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若是她愿意,他穿什么都无妨。 化妆师惊艳地捂住了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拖长声音叫道:“天!从没有见过这样适合这一身戎装的人。和这一比,那些影视剧里面的将军简直都成了小白脸……” 叶晨默。 其实,赵默寒的脸也很白啊。 只是他一身孤冷肃杀的气质生生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 只觉得,浑然天成。 赵佳颖也在旁边,半天才回神说道:“我想,我已经可以猜到这个广告的市场了。优雅就坐着等收钱吧…” 俊男美女,都是如此搭对。 再加上两人时不时的互动,简直是暖地溺人啊。 相信没有一个女人抵制地了这个诱惑。 赵默寒只觉得来来往往的人向他投过来的目光太过炙热,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皱起了眉,更加有些不怒自威的势头。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摄像,导演,布景等反应过来,连忙架好机器,各就各位,说道:“可以开始了。” 赵佳颖看了这男人一眼,忍不住摇头。 这男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啊,不知道多少少女要伤透了心了。 ** 现在还是清晨,正好适合拍摄最后一幕,女子晨起之后,描眉画黛,对镜贴花黄的时候,即将出征的将军临行前为女子描眉梳妆的场景。 道具组十分用心,没有用什么画板之类的凑数。 这是一个货真架势的古代居室,一色的红木桌椅,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副山水画。接着走进,掀开帘子,入目可见的是一张十分漂亮的木床,挂着大红色的帘子。 再往里,立着一染着花开锦绣的半明半暗的高大屏风。 梳妆镜上,两只燃尽的红烛只剩下短短黑黑的一小截。 两人才新婚。 叶晨扮演的新婚妇人仅着粉紫色中衣,显得身姿袅娜,赤着足,顺着地板一路走过来,红木地板上,女子的玉足小巧惹人怜爱。 她缓缓走到梳妆镜前,目光钉在那燃尽的红烛上有一瞬,目光里流露出复杂的光彩。新婚的甜蜜,丈夫即将远征的不舍,眉宇间却凝着一股英气,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为了打败敌人护卫国家安全才走地… 这一点,女子的情感十分复杂,都需要用眼神表现出来。 这对于很多资历老的演员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叶晨按照导演的知道,嘴角含着一丝笑,却没有抵达眼底。起床时,看了床上的丈夫一眼,捻着一束青丝,缓缓走到梳妆镜前。 这时候,叶晨的表演十分到位,旁的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第一次拍摄就能做到这种水平,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导演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叶晨打开多宝箱,首先拿起梳子,轻轻梳着一头青丝,接着,从多宝格里面取出一小盒胭脂。 这时候,镜头给了胭脂盒子一个特写。 碧绿色第二道玉质小盒,上面雕着一个姿态摇曳的清荷,底下有一行繁体小字,优雅。 接着,就是赵默寒扮演的将军出场的时候了。 “卡——”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导演。 按照他们的眼光来看,叶晨演的十分标准啊。 叶晨捏着胭脂的手一顿,盈盈似水的眸光有些茫然,颇有些像是迷途的小鹿。 导演揉了揉眉心,颇有些苦恼的说道:“这个,叶小姐,我知道你演的很用心,按照寻常额眼光来看,刚刚一幕已经演的很好了。但是我总觉得,还可以做的更好,你刚刚的动作非常的标准,标准到……有些木讷…” 导演抓耳挠腮,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此形容他的意思。 按照他寻常水平,刚刚那一幕已经是非常完美了。但是放在这个剧本上,他却总感觉,还可以做的更好。 他第一次在一个新人的身上感受到突破的契机。 他不想浪费。 这厢。 叶晨凝起了眉头。 这是她第一次演戏,说实话,她对于演戏完全没有感觉。刚刚的动作也是完全按照导演的标准做的。 可是为什么会不好呢… 标准到木讷? 她有些不懂。 导演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差的是什么了!你的动作和表情都十分标准,完全可以放在教科书中,但是却缺少了一种灵魂。” 灵魂? 众人一怔,开始细细咀嚼着这个词。 导演继续说道:“就是,你演戏的时候,是完全按照台本来的。其实这个剧本可以发挥的余地很大,你缺地是一种感情…你要试着代入自己,把自己融入那个角色…实在不行,可以想象若是你和你的恋人也遇上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办…” 一道灵光击中了叶晨。 叶晨似乎有些明悟了。 她刚刚就感觉她表演的时候,像是在演着别人的故事,十分地僵硬。像是按部就班的重复着别人的人生一般。 像是一个只会模仿的机器人。 现在,被这个导演一口点出了问题。 原来是缺少了灵魂,一种将自己想象在其中的感情。 叶晨沉思着,将自己带进去吗? 她不自觉地开始设想着,若是赵默寒新婚第一天,那个神秘的组织就找上门来,以他和她身边的人作威胁,她该怎么办…… 想着,她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忧伤。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面前一片虚空,清晨乍泄地金光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染着红木窗棂的古韵,洒在地上宛若一泓清泉。 她回头瞥了床上一眼,凝视了许久,伸出手,想去抚平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当看见男人安恬的睡颜那一瞬,如葱如玉的手滞在了半空中。 她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 她缓缓起身,鞋都来不及床,赤着足,踩在绽着大朵大朵热烈的鲜红的地毯上,步步生莲。 她走地缓极了。 一步一缓,一步一缓,手无意识地搅着一尾发丝。 终于,她还是走到了梳妆镜前,端坐着,她端视着自己的容颜,那样鲜嫩的皮肤,那样精致的五官,那样缱绻地眉眼,可是终究留不住他。 她知道他是一个有着理想的大丈夫,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可是,她还是会不忍… 不忍离别。 摄像师看见这叶晨如此动情的演出,几乎都要低低地惊叫出声,那眼神,那表情,几乎是堪称传神。 他似乎可以通过叶晨的表演看见那个穿梭于时空之中依旧鲜艳的女子。 导演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捂上了摄像师的嘴。 该死的。 不知道这个表演有多么难得嘛! 要是被摄像师一句莽撞惊呼打破了,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了,他该找谁哭去! 叶晨几乎是缓缓地梳着头,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仿佛要梳出最完美的装束来送他。 她苦笑着。 她知道,当她梳妆完毕,她就要叫醒他,送走他。 所以,她宁愿梳的慢些。 慢些… 终于,一头青丝还是被尽数绾起,这是她第一次梳妇人的发髻,却又是那般熟悉,大概是在梦中无数次幻想过这场面了吧。 她轻轻拉开了多宝盒,戈登一声响,那一个小格里面安静躺着一小盒胭脂。 这是他们初识那日,他送给她的。 旁边有小女生工作人员看地眼眶发热,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捂住了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打破如此动情的画面。 就在她准备用指尖捻起一小抹胭脂涂在脸颊上的时候,镜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双手。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 骨节分明,俊逸修长,还带着久经沙场的粗糙。 她手微微一顿。 终究还是来了啊。 她装作如无其事地继续捻着胭脂,背后那双手却按住了她,轻轻地,将胭脂盒拿了起开,用指腹挑起一小抹,用手抹开,给她画着妆。 她一愣。 他却微笑着,淡淡说道:“对不起。” 仅仅三个字。 却重若千钧。 他懂得她的不舍,她的妥协… 于她,这就够了。 她的鼻子发酸,眼眶中盈盈闪动着泪花,却吸着鼻子,不让它落下来。 镜头最后落在了两人中间的那一小盒胭脂盒上。 碧绿的,小小的,还纹着荷花样式,姿态摇曳。 “卡——” 导演一声大叫,惊醒了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四目对视,满满都是柔情。 工作人员也回过神来,拍拍胸脯,长舒着气。一名小女生笑着说道:“天啊,刚刚我居然迷进去了,差点就看哭了。真是丢人…” 另一名大个子道具组的人揉着鼻子,声音哑哑地说道:“你还是差点就看哭了,我是直接就看哭了。真是丢人…” 一众人惊奇地看着这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眼眶发红地揉着鼻子,捧心状,作伤心欲绝样。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方才的戏份可是几乎全是独角戏,全靠眼神动作和表情撑起来,最最考验演技。 能够将人感染到哭,这演技可见一斑。 叶晨不理这群工作人员的耍宝,去看刚刚的录像。 她笑着问导演:“导演,这回可以了吗?我觉的刚刚已经很投入了。” 导演几乎是高兴的忘了形了,一爪子拍到了叶晨的肩膀上,兴奋地说道:“真是太好了,这可是我到现在拍的最好的一个广告了。比起一个大制作的电影也陈不多让。哈哈,我总算是熬出头了……” 突然,他感觉一股飕飕的凉风从脊背上刮过,他瞬间僵住了,麻木地转头看去。 正好撞上一双幽深晦暗的眼神,像是凝着黎明之前最黑暗绝望的时光,道道冰冷地目光像是刀一般射过来,几乎要将人冻成冰棍子。 他顺着刀一般的目光看去,正好落在了他搭在叶晨肩膀上的爪子了。 他悄悄地将爪子不着痕迹地挪了回来。 感受到冰刀一般的目光从他身上消失,他才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忍不住一哆嗦。 艾玛,这醋劲啊。 他忍不住抖了抖肩膀,一阵后怕。 他绝对相信要是他刚刚没有明白过来那位的意思,他的手估计会被剁断了… 叶晨看见一时间愣住了,好奇地问道:“导演,您怎么了?” 导演只是点头,不说话,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赵默寒走了过来,淡淡说道:“导演大概是想到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做。现在正在思考问题。我们去看看别的组的拍摄进度吧。” 叶晨点点头,又疑惑地看了看导演,又瞅了一眼赵默寒。 她似乎懂了什么…… ** 叶晨这边已经算是弄完了一幕,剩下的一幕是晚上的灯会,还需要布置场地,叶晨便先去看了林心和赵薇如的拍摄状况。 两人都是新人,经验不多,但是热情很高,悟性也很高,拍摄进度也不算慢。 正好到了饭点,几人就一起去吃了个饭。 又是一下午的忙碌,终于到了晚上,又到了拍摄叶晨和赵默寒的部分了。 这一幕是第一个情节,讲的是叶晨和赵默寒在一次灯会的时候相遇。当时两人还都不认识。 叶晨扮演地是一个不谙世事地千金大小姐,再偷偷甩掉丫鬟和随从偷偷闲逛,逛到了胭脂摊上,看中了一款胭脂。 谁知道,正好碰见了同样看中了那款胭脂准备送给母亲的大将军。 这是一个很美的画面,特别是古代的花灯会,满街都是莹莹的光华,还有小贩的吆喝,真是热闹非凡。 道具组这回也是下足了功夫,真的从外面拖了几百个灯笼回来,长长一条地挂满了整条街。 灯光映着河水,波光粼粼,宛若月光碎在河中,美极了。 各种不同类型的灯笼,有画着梅花的,有樱花灿烂的,有美人起舞的,形状万千。其中最漂亮的是一个高大一米的大灯笼车,有着六面,每面都纹着姿态不同的美人,或静坐,或起舞,或读诗… 待到蜡烛点了起来,灯笼随着火光而动,美人各个动作连成一气,宛若行云流水,美极了。 赵薇如笑道:“这灯笼可真是漂亮,弄得我都想搬一个回去了。” 林心也是忍不住点头,连连说道:“这么精巧的灯笼,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不知道是租的还是买的,如果是买的,我想拍完之后,买回去…” 赵薇如和林心的场景都已经拍了一半了,进度都超额完成了,导演一时高兴,大手一挥,就放了一晚上的假。 这俩丫头就凑过来看叶晨拍戏了。 叶晨瞅了林心一眼,这口气,看来林心的家境不错呢。 赵默寒目光在叶晨脸上凝了凝,轻声问道:“喜欢吗?” “不喜欢。”叶晨淡淡说道:“这种东西华而不实,就是当时好看而已,就算是带回去了又能怎样。体积太大,在寝室没地方放,而且,这灯笼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放,放在家中只能蒙尘,最后遗忘。如此,还不如将它留在记忆中。” 赵默寒深深地看了叶晨一眼。 那目光里面竟然有些一丝怜惜。 她总是这般冷静,自持,对生活从来不任性。 冷静到人忍不住心疼。 所有工作准备得当,拍摄工作正式就要开始了。 首先拍的是叶晨扮演的千金小姐蹦蹦跳跳地从小街上面路过,左顾右盼一副新奇模样的场景。 接着尚未脱下戎装的大将军御马来到花灯会,英气下马,帅气地走到了小姐中国的场景。 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大将军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清纯活泼的千金小姐,脚步不自觉地向她挪了过去。 接下来,他看着她路过面人摊,水果摊,最后终于在一个胭脂摊前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的驱使,也走了过去。 最后,两双手触上同一盒胭脂的时候,他承认他是有几分是故意的。 不过,能够看上她一眼也足够了。 就在两人微微发愣的时候,那一辆高大的花灯车路过两人身边,明亮的烛光透过薄薄的宣纸,有了几分朦胧与模糊。 印在两人脸上,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导演几乎是双眼放光地看着两人,忍不住摩挲着手,这两人简直是太上道了,不过是早上提点了他们一下,现在居然已经配合的这样好。 看来这一段,估计用不了两次就可以全部拍好了。 就算是最后的剪辑估计都要不了什么功夫…… 简直是给剧组和主办方省了多少钱啊…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吸了吸鼻子,皱眉问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转身又问着其他人:“你们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着的焦味…” 其余人听见这话,也开始耸着鼻子,细细嗅了起来。 真的有股味道…… 其中一人突然惊叫出声,指着叶晨和赵默寒身边的那个巨大的漂亮的花灯车,叫出了声:“你们看,那个车底下是什么东西?” 车底下? 众人齐齐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 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红木雕花的花灯车的车底绑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光线太暗,看不见它的模样,只有上面一个红点明明暗暗的闪着。 花灯车底下还反射着璀璨的色彩,细细碎碎,定睛一看居然是水滴从车底流下来。 众人一愣。 这是? 有人惊恐的声音响起,哆哆嗦嗦地:“这这这,这该不会是炸弹上的显示灯吧?” 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惊出一身冷汗。 赵薇如和林心扯了喉咙,着急喊道:“小晨儿,还有那个谁,快回来,小心车上有炸弹……” 话音未落,就听见清楚地滴的一声响。 声音很小,在场的人却同时打了个哆嗦。 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这边,叶晨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心生警觉了。现听赵薇如和林心的声音就是心猛地一紧,猛地一拉赵默寒的袖子。 “快跑!” 赵默寒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反手一握,紧紧抓着叶晨的手,猛地向地上打了个滚,挤翻了胭脂摊,胭脂盒子滚落一地,地上到处都是四散的胭脂粉。 叶晨和赵默寒头上、脸上、身上都是香气袭人的胭脂粉。 推着花灯车的那人猛地吸进去了好多胭脂粉,鼻子发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啊切——” 这一声喷嚏让叶晨两人意识到那里还有个人,叶晨咬了咬牙,狠狠踢了那花灯车一脚。 接着往后一滚,离那花灯车是尽量的远。 她的那一脚已经仁至义尽,能不能逃出去就看那人有没有那个运气了… 轰隆隆——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花灯被炸成七八瓣,四散的花灯残骸上面腾起了巨大的火焰,高高的火舌几乎要舔到高高的天际上去。 原地,土地几乎被烧成焦黑。 空气炙热地发烫,衣服都几乎要自己燃烧起来。 赵默寒紧紧抱着叶晨,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用背对着爆炸地一方,咬着牙,直到听到背后的动静小了下来,才猛地站起来,说道:“快走。” 叶晨光听着声音就知道刚刚的爆炸有多么厉害,手在地上一撑,弹了起来,看着赵默寒,咬着牙。 他刚刚几乎是一个人替她挡住了所有的伤害。 那么剧烈的爆炸,他伤的应该会很重吧。 她咬着牙,别过眼,不忍心再想。 当务之急是快点出去。 别让她找到今天的罪魁祸首! 否则…… 赵默寒冷声喝到:“快走,这里还很危险!” 叶晨点头,猫着腰,从灯笼林中穿行着。 天知道除了那个花灯车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会有炸弹… 就算没有炸弹,光是那些爆炸的火焰传到别的灯笼上,点燃了别的灯笼,火势就很难控制… 他们现在正是在这群灯笼的中间! 轰隆隆—— 又是一声巨响,他们的旁边簌簌掉落下许多燃烧过后焦黑的木块,点燃了地上的枯草。 接着,叶晨耳边是失聪似的轰鸣,眼前一黑。 手心微微发烫,头发丝几乎要自燃。 该死的! 叶晨忍不住骂道。 他们头顶上的胭脂摊子要倒了… 胭脂摊子是纯木制的结构,分四角支撑。刚刚爆炸是在东角,那边的柱子受不了高温已经烧断了… 一秒—— 两秒——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摊子就要砸了下来。 叶晨咬了咬牙,准备伸手去撑住摊子,最起码,不能被砸死! 呲呲呲—— 皮肉被高温烫熟的声音… 意料之中额重量和高温没有到来,叶晨诧异地抬头。 上面,赵默寒单手撑住了胭脂摊东角,堪堪阻止了摊子的倾颓角度。 摊子上还燃着火,该是有多烫,况且那么大的结构,该有多重… 赵默寒面寒若冰,冷声低喝道:“快走!这摊子撑不了多久了!” 右边,摊子的南角的柱子也已经烧了一半,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断掉! 叶晨沉默。 她如果运用混元诀的力量,其实也可以办到从这里冲出去。 只是赵默寒… 转身看向他,正好对上他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像是撷取了漫天的星子在他的眼里,璀璨的光华让人眩目。 他一向不是这样的。 他的眸光一向是深邃而幽深,漆黑如墨染,冰冷如利剑,旁人摸不透,看不懂,宛若是落单的孤独狼王。 赵默寒坚定地说道:“你先走,快!” 叶晨摇头,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知道她的实力的…他是想让她先走… 火势已经快要燃过来了,时间不多了… 赵默寒推了她一把,冷声喝到:“快走!” 叶晨反手抓住他,拽着就走。 手上却猛地一滑溜,赵默寒的身体从手中掉了出去。 浓郁的血腥气涌进鼻子里面,她的手上是温热的液体,借着漫天的火光,可以清楚看到上面鲜红的色彩。 这是赵默寒的血! 他受了重伤,现在正在流血! 一定是刚刚爆炸的时候,他用背挡的时候造成的! 叶晨下唇被咬得发白,坚定地拉着他的手:“要走就一起走,让我被人用生命保护着,独自逃跑,我做不到!” 赵默寒苦笑看着她。 叶晨坚定地回瞪着他,目光里是一步不肯让的坚决。 大有你不肯走,我也不肯走的意思! 赵默寒无奈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上似乎颤动着,在火光中,他的眼里满是红彤彤血染的一片。 “好,我们一起走!” 叶晨首先打了个滚,飞快跑了出来。 接着,替他接过摇摇晃晃的胭脂摊子的东角,咬牙撑了起来。 入手便是一片焦灼的痛。 就像是把手放在烧红的烙铁上面,呲呲呲的是皮肉烧焦的声音。 叶晨咬着牙,额上是滚滚而下的冷汗。 她不能想象,刚刚赵默寒是如此坚持举着这个烙铁如此之久,还要那样对她云淡风轻的笑着。 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赵默寒背后和腿上都受了伤,行动微微有些迟缓。 很快,他还是整个人都从里面飞快挪了出来了。 叶晨猛地甩掉手中的几乎烧焦的胭脂摊子的骨架…与其同时,南角的那根柱子已经被烧断了。 胭脂摊子是整个坍了下来。 若是他们再慢上一秒,就会被埋在里面… 两人却没有多少时间唏嘘,火势越燃越大,几乎呈一个环形将她们包围了起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 杂着烟灰和尘土的浓烟几乎弥漫了空气中,呛得人无法呼吸。 叶晨银牙紧咬,问道:“怎么样,还走的动吗?” “放心,死不了!”赵默寒的淡淡地说道,微微喘着气。 叶晨松口气,听他的声音还不是特别虚弱,应该暂时没事吧… 事到如今,叶晨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将赵默寒的肩膀架了起来,艰难地抬起他,说道:“我们快走!” 赵默寒哪肯让她这样,连声道:“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叶晨却不理他,只是闷声向前走着,低低喝到:“摒住呼吸,这里烟很浓。” 赵默寒气极,也只能先摒住呼吸,先出去再说。 四周都是火光,叶晨只能按照直觉选择火势最小的地方走,火势小代表应该那边的灯笼也会少吧… 叶晨安慰着自己。 一整条道路上全都是灯笼,几乎烧成了一片火海。 路旁边还有买来的很多备用的灯笼…… 叶晨的猜测还是很正确的,至少两人身边的灯笼是越来越少了,零星只有两三个… 只是,这个方向上面,却是不正常的安静。 叶晨皱了皱眉,眼睛一横,先躲过去再说。 赵默寒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断喘着气。叶晨揽着他的肩榜,可以感受到他背上的伤势。 一片血肉模糊,不断向地上淌着血。 一路走来,他的唇色越来越白… 他却不肯让她知道,只是微笑着,不断告诉她,他还撑的住。 叶晨也不戳破,假装相信地应着,只是脚步越来越快… 影视基地建在一个山边,而这个花灯会的地方设在影视基地的最边缘,如果叶晨没记错的话,她们应该是在往山上的方向走着… 抬头,面前果然是一条与夜色相接的漆黑冷漠的起伏山坡线。 她一喜。 有山就好,至少影视基地的人不会任由着火势蔓延到山上,只要撑过去,他们就可以逃出去。 突然,赵默寒拉住了她。 叶晨也是一怔,呆立在原地。 混元诀强大的感知能力提醒着她,面前的山上有着巨大的危险! 她猛地抬头看去。 一片起伏的漆黑山脊线的最高点,立上了一个黑影。 黑影几乎与夜色相溶,只有手上狙击枪上的红外线瞄准点对准了他们! 红点像是猎豹的眼睛一样死死摄住了两人,不带任何情感的冷漠。 叶晨似乎感觉到,那个黑影在笑? 嘲讽的弧度,在他的嘴角。 叶晨也不知道在如此的黑暗之中,是怎么看出他的表情的。 她也来不及想! 因为那个瞄准的红点对准了她的眉心。 只待下一秒,扳机叩响! ------题外话------ 呼呼,万更还差点,因为寝室熄灯了,别拍我 146 烈焰撩情 “快走——” 赵默寒声音低极了,终于带上了几分疲态。 他不着痕迹向前挪动一小步,挡住了叶晨半边身子。 正好将叶晨向后拉了些,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狙击枪瞄准的红点。 叶晨心疼地看着赵默寒的后背,张扬如火的大红招展的披风被火舌咬住,吞成只剩下小小的一截。 黑黑的,七零八落的。 铁青色的甲胄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得发黑,隐隐还有血迹渗出来。 她扯着赵默寒的手,咬着唇。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弄出来的,一定要把那人血债血偿! 没有人可以这样伤害她的人! “嗤——” 木材剧烈燃烧发出的霹雳声,远远近近的人们高声的呼喊声,还随风卷来的不知是林心还是赵薇如喊着她的名字的声音响成一片。 如此吵杂,耳里的世界只剩嗡嗡一片。 可是,他们却都清晰地听见了那声低低地笑声。 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两人齐齐看向山巅,那一众波澜起伏的漆黑墨染的山坡线中间,一条黑影似乎在笑。 真的在笑! 她端着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冷漠地丝毫不带感情。 黑暗中,她浑身都是模糊一片,看不清眉眼,看不清表情,看不清相貌,唯有淡淡地一个轮廓。 像是一个高挑的女人。 清瘦,姿态婀娜,却冰冷如剑。 他们却清楚感觉到她在讥笑。 真的是讥笑! 她在笑什么? 叶晨轻眯起眼,手悄悄摸上腰间,触及上面绑着的一圈银针,眼神定了定。 赵默寒悄悄挪开双腿之间的距离,气质陡然一变,凌厉逼人,显然是进入了战斗模式。 “你们以为这样的挣扎有用么?” 轻轻浅浅的声音卷在风里,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遍遍回响。 话里却藏着一把磨光了的利刃! 叶晨和赵默寒陡然一怔,这是那个黑影说的? 周围空气都紧张起来。 他们同时放缓了呼吸,攥紧的拳头再紧了一些。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逃不掉咯…… 叶晨冷着眸,她最恨这种人,这种站在自以为的高高俯瞰的上帝地位俯瞰众人,将人都玩弄在手中的人… 这人,从来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和赵默寒手轻轻碰了碰,她重重捏了赵默寒的手一下… 赵默寒的手回握,捏了她一下。 她嘴角终于扬起了些许笑意,他明白了她的意思…黑影只有一人,而他们有两人,就算是黑影手中有枪,只要他们一人牵制住黑影,另一人就可以趁虚而入… 想着,两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脚步… 突然! 那黑影却动了。 她依旧站在山巅,遥遥地立着。 手中的枪却微微抬了抬。 那个狙击枪瞄准的红点又回到了叶晨的眉心上。 叶晨和赵默寒两人瞬间钉在原地,手脚僵住。 黑影似乎又漾起了嘲讽地笑意! 半晌。 山尖刮起了风,幽黑憧憧的树影婆娑摇晃着,落叶在风中卷起打在一起,发出簌簌地响动。漆黑的林间不时冒出绿幽幽的狼的眼神。 远远地,似乎有野兽的长啸随风卷来—— 原地,一切却都静的可怕。 死了一般。 身后的灼热感越来越近,狰狞地火舌似乎都要卷到两人的背后,头发丝因为热气都开始无风自舞。 三人像雕塑一般立在原地,许久,直到叶晨感觉手脚都开始发僵。 那条黑影却还是没有扣动扳机! 那红点却钉在叶晨的眉心上。 正中眉心的位置。 没有人会怀疑,若是黑影手一滑,子弹会呼啸而出,当场打爆叶晨的头。 叶晨悄悄活动僵掉的手腕脚腕,一边冲着赵默寒做了个手势。 准备,战斗! 这么长时间,那人却只是凝着她的眉心,明显是在逗弄他们! 联想方才的讥笑。 这人分明就是要他们纠结而死! 况且,就算是他们现在不走,后面赶过来的大火也会将他们变成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与其烧死,还不若放手一搏! “我劝你们,最好别动,否则——” 似乎察觉到两人的意图,料峭立于山巅的那黑影身形更加淡薄一些,清风卷着她冰冷地话传了过来。 最后一句及其短促利落,却没人会怀疑其中的威胁意味! 叶晨咬了咬牙,不理,只是向前悄悄挪了一步。 碰—— 轰隆隆—— 吭哧吭哧—— 枪声响起的瞬间,一个子弹卷着火光,在漆黑夜色中划破一道凌厉逼人的直线,鲜血淋漓淡漠血痕。 焦灼的热气从叶晨的鼻尖上刮过。 叶晨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头发丝几乎都要自燃,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嗤—— 一声轻响,是子弹没入地上的声音。 叶晨睁开了眼,顺着声音来处看去。 她的脚边,五步远的地方,静静躺着一个金黄色染着油绿色绿叶的灯笼,幽蓝幽蓝的光华在薄薄的灯笼纸中一明一灭。 在漆黑的夜色中,宛若恐怖的招魂幡。 灯笼旁边,是脸盆大小的土坑,方圆几米都是溅出来潮湿的土… 空气中弥散着火药燃烧过后的刺鼻气味,和若有若无的新土的清香… 叶晨手心微微出了汗,黏湿黏湿地,背后衣裳也是紧紧贴在皮肤上,让她有种想要窒息的缺氧。 若是黑影的手再偏上零点零一度,她的脑袋就会变成那个土坑。 四分五裂。 赵默寒握住她的手,紧紧地,钳子一般夹住她。 他的手心也都是汗。 指尖还在微微发凉,像是秋日的池塘冷下的寒水。 她一怔。 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记忆中,他的手一向是温暖地,坚定地,指尖都染着体温一般的暖意,手握得紧极了,像是能将整个世界握在手中。 叶晨猛地推开了他,转到他的身后。 被将军服厚重的甲胄挡着,她看不清他的伤势。她咬了咬牙,猛地往下扯着他的衣服。 古代的衣服本就繁琐,加上她现在手在发颤,一时竟然解不开。 赵默寒微凉的手按住了她的,轻轻摇着头:“小晨儿,不要!” 叶晨抬头,看着他。 他的唇白极了,像是春日的初雪,没有丝毫血色。 她冷着眸,不管不顾仍然扯着他的衣服,手下动作坚定不移,紧紧攥着他的衣领,死活不肯放。 赵默寒苦笑,嘴角是一抹无可奈何。 若是这一幕,不是在这个时候…… 该是多么美好一副画面。 哗啦—— 布帛被撕裂的一声轻响,叶晨心一喜。 扯开了! 她三下两下就粗暴地将赵默寒的将军装整个刮下,露出赤裸精壮的上身。 他的身材其实好极了。 肩膀宽厚,腰身紧窄,手臂坚实有力,最重要的是腰间几块腹肌,并不像寻常运动员那样夸张,但是更显匀称,有种力量蕴含的美感。 他身上的皮肤并不如脸上那般白皙,被夜色染着,居然裹着一层釉色的光华。 叶晨却几乎落下泪来。 他的整个背上血肉模糊,都已经和衣裳黏在了一起,将衣服扯下来时,可以听见上面皮肉剥离的轻响。 他却始终一声不吭。 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根半个手臂长的细木杆,整个贯穿了手臂,棕色的木杆已经被鲜血染成黑色。 木杆一端还在一滴一滴流着血。 浓郁血色坠下,几乎刺破夜色一个淡薄大洞。 夜风都凉了几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点哑,却依旧坚定。 手一探,伸到了赵默寒的下面,作势就要拉他的裤子! 赵默寒几乎是瞬间捉住了她的手,弯着腰,声音带着几分窘迫:“小晨儿,不要!” 叶晨手一顿。 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默默地收回手,低着头,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声音却掩饰地很好:“你腿上受伤没有。” 赵默寒似乎眉眼上都有着极度隐忍的表情,深深凝视了叶晨一眼,手指在她手心摩挲了一会。 暖暖的。 真好。 叶晨不敢再看赵默寒,只是眉头依旧紧锁。 赵默寒背上和胳膊上的伤太重了,加上方才的剧烈运动,伤口肯定已经裂开了。若是再不能及时止血,恐怕—— 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叶晨咬着唇,殷红的唇上留下一排整齐发白的齿印。 赵默寒目光落在那齿印上,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微微偏过了头。 轰隆隆—— 两人背后突然响起巨大一声响。 尘土滚着巨大的蘑菇云蒸腾而上,灼热的蒸汽从后面以巨大的力气挤压过来,火舌腾起几乎舔到天际。 空气因为突然蒸腾起的热量几近扭曲。 他们脚边的那灯笼爆炸了! 叶晨和赵默寒两人立马一惊,动作快到几近闪电,飞快俯下身,作势在地上一滚,抱着头,飞快滚离了爆炸地点。 噼里啪啦—— 背后滚过的草地上,新冒出绿芽的被压成弯弯的样子,接着又被剧烈燃烧的火舌卷了进去,化作一抹青灰。 叶晨和赵默寒的背后都是焦灼的火光。 叶晨只感觉背后一阵一阵地生疼,让人呼吸都觉得嗓子不够用。 他们滚了好远。 如雨一般的土块从头顶坠下,打的人身上一阵一阵地疼。 终于。 轰鸣声,火光,灼热的空气,火药燃烧之后刺鼻的硝烟味,都远了,小了,淡了。 叶晨两人也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原来他们站的地方,只剩下焦黑的一片,落满了烧过的木炭和草木干灰,不时还会腾起几簇小火苗。 方圆五米,再无活物。 叶晨倒吸了口冷气。目光落在了灯笼的残骸上面。 灯笼被烧得只剩骨架,焦黑的,滚落在原地。 虽然爆炸力并没有最大的花灯车那样厉害,但是,这等剂量的炸弹也足够炸死好几个人了。 叶晨低低惊呼,语不成句:“那个丧心病狂的,该不会每个灯笼上面都装了炸弹吧…” 赵默寒不说话,只是捏着叶晨胳膊的手越来越紧。 叶晨数了数,距离他们五米范围之内的灯笼有四个,十米范围之类的灯笼有十二个,十五米范围之类的简直数不清楚… 若是这些炸弹同时爆炸… 叶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突然—— 那个红点重新浮现在叶晨的眉心上。 叶晨和赵默寒同时抬头盯着那黑影。 漆黑的山头上,那一个最高点端立着一个俏丽黑影,身形袅娜。却看不清表情,依稀可见她脸上有一抹讥诮笑意。 手中的狙击枪对准了叶晨的脑门。 她,一直在看着他们的狼狈逃窜。 叶晨绝对不会怀疑,这人是为了欣赏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才弄出这么一出! 她轻眯起眼,凝视这个背影。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背影轮廓有些熟悉… 现在她似乎知道,这个背影像是谁了! 苍茫的天际下,夜色透着幽幽的蓝,不远处的山茧,鸦青色的淡烟慢慢腾起,月色金黄从深紫色的浓云中探出头来,微微一斜。 环境压抑地厉害。 叶晨冷着眸,盯着那人,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只是低笑,枪微微动着,那红点从叶晨的眉心挪到了鼻尖,最后停在她俏丽的唇上。 “我讨厌你说话!” 说着,红点还威胁性的在晃了晃。 叶晨微凝着眸,手指一根一根的收紧,接着一根一根舒展。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人是谁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叫做赵默寒吧?”一声轻笑,那黑影身形袅娜一动,漆黑目光投向赵默寒。 赵默寒紧紧扣着叶晨的手,沉默点头。 那黑影继续笑着:“据说,你和这个叶晨小姐的感情很好?我这个人呢,向来是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的,不过,要是你们之间的表现能让我重新相信感情,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叶晨微皱起眉,她会肯放他们走? 赵默寒沉默不语,手心捏着愈发的紧,看着黑影,只是不说话。 那黑影却根本不在乎赵默寒答不答应,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有着说不出的轻快:“赵默寒先生,您现在身上的伤似乎不轻吧。如果,在拖上十五分钟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赵默寒依旧不说话,如狼般幽黑的目光盯着她。 黑影继续笑道:“现在呢。问题就是,我只想让你们两个活一个。怎么办呢…” 叶晨的手猛地一痛,是赵默寒捏着她的手猛地收紧。 黑影说道:“所以,我想要你做一个选择题,第一个,就是你留下你身边的那女人,我放你走。第二,就是我让你身边的女人走,但是你得留下…” “我选二!” 斩钉截铁的。 赵默寒的眉眼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只有那清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不移。 叶晨手一痛,咬唇看向他。 目光里面写满了我不同意! 黑影却笑道:“赵先生,您先别急,等我说完条件嘛。第二,就是我让你身边的女人走,但是你得留下。同时,我将依次引燃这里的灯笼,只要她能走出去,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们……” 尼玛—— 叶晨忍不住想爆粗口。 场上至少有五十多个灯笼,一旦同时点燃,别说是叶晨,就是神仙都同时逃不掉! 更何况…长街那边还有几百个灯笼,一旦受热被引燃,整个影视基地,乃至旁边的居民楼全部都会变成一片火海! 她咬唇! 这个黑影压根就没想要她活! “我选一!”叶晨淡淡说道。 赵默寒几乎是要立刻反驳出声,却撞见叶晨的那双眼,坚定,潋滟,凝着一汪信任,还有一种莫名的光彩。 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点点头,从嘴里重重吐出几字:“要小心。” 叶晨点头,朝着山坡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山坡上凝着一层新霜,淡淡白白一片,映着深紫色的夜空,泛出奇异的色彩。不远处,火光腾着金黄艳艳的一片,染成林间鸦青色的烟都有几分血红。 她的背影愈来愈小。 她走到了黑影的面前的半山腰上。 卓然而立。 山脚下,赵默寒凝视着她。 叶晨抬头看着黑影,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黑影手中的枪还端着,红点在叶晨脸上滚着,晃得她眼睛疼。 她却执着的瞪大眼,看着她。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立在山脚的赵默寒已经被一根焦木代替。 “你。我就是看你不爽,就是不想看着你笑,就是想要看到你狼狈的像个老鼠一般乱窜的样子。那样子让我一阵阵的愉快,你知道吗?” 声音染上了疯狂,几分恐怖。 叶晨看着她,不屑摇着头。 “你敢瞧不起我?你可别忘了。你的性命还在我手里面捏着呢,哼——” 最后一哼字尚未说完,就听她一声轻哼—— 身后猛然出现一双手,紧紧捏向她的脖子。 但是那黑影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反应过来,枪口陡然一转,对向那人,扳机就要扣动! 叶晨突然厉声喊道:“林雪,你还要怎么样!” 林雪! 146 渣渣惨死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那黑影手中的狙击枪几近要逼到赵默寒的鼻尖上,黑乎乎的枪洞冒着硝烟,灼热的气息震散了他的鬓发。 只要下一秒,扳机扣动—— 叶晨的厉喝却成功让黑影顿住了脚步—— 仅仅一瞬。 于赵默寒已经足够。 他身形像猎豹般矫健地动着,双手抱膝,猛地一滚,呈团状滚过黑影的面前,接着手猛地一抓,握紧了狙击枪的枪口。 刚刚发射完子弹的狙击枪热的发烫,手握上去发出嗤嗤的声音。 皮肤被灼伤的焦臭感漫溢出来—— 叶晨猛地咬牙,强制压下心疼,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过去,小脚一蹬,踢到黑影的手上。 黑影一声闷哼。 手中狙击枪没有抓紧,松了一松。 叶晨趁胜追击,又是一脚猛追上去,纤腰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宛若绷到极点的弓弦。 黑影的手又是一晃。 说时迟,那时快。 赵默寒轻巧一个晃身,快若闪电,手灵巧一翻,反握住那枪口的手猛地向上,接着猛地一使劲,将那狙击枪整个夺了过来。 接着,反手就瞄准了黑影的头部,一枪出手。 嗤嗤嗤—— 连着三声枪子没入血肉中的闷响。 赵默寒的手快极了,在黑夜中只留下一道道恍若幻觉的剪影,像是簇簇的子弹呼啸着带着巨大的后劲里喷出去。 然而,黑影的动作也不慢。 可能是临近死亡,她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 身体几乎是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呈麻花状扭起,堪堪躲过了扑向面门的三个子弹。 子弹应声没入她的,右胸和胳膊中。 鲜红的血雾蓬起,染红大片青光,比腾腾的烈火更加刺眼,映着背后大片大片苍茫的深紫色天空,似乎溅上明黄色的月晕,不远处山坡上冷冷白白的新霜被染上几许血污。 黑影捂着伤口,定了一定。 目光如凶横的狼仇视的盯着猎人,只待将其拆骨入腹。 那是一种幽暗的吞噬的光芒。 然后,她转身,就想跑—— 动作快极了,几乎只剩下一道凌厉逼人的黑线从眼前猛地拉长—— 那黑影显然是对这片树林十分熟悉,所跑的方向全部都是树林丛生,幽暗的一团,视觉的死角。 三下两下,就看见她的身影几近消失—— 她快,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青光一闪,银色锋芒像是一道细碎的闪电,尖端凝着冬日的寒冰的霜雪,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冻僵。 一簇簇银针破空而去。 叶晨足尖轻点,像是矫健地燕子,从林间穿梭而过,大红的裙裾像是一大滩飞溅起的血,让夜色都重了几分。 压抑、沉默、幽暗。 林间静极了,仿佛没有活物,只有隔壁山上不时传来悠长的狼啸。 咚咚咚—— 不少银针遁入了漆黑的树干中,留下寸余深的小洞。 “哼——” 闷哼骤起,扑哧一声响。 幽蓝的银针却还是钉进了黑影的膝盖中,刺得她膝盖一软,猛地磕在地上,鲜血从胸口膝盖上一滴滴重了下去。 叶晨疾步上前,拎起了她。 她将黑影的脸扳过来一看,皱起眉,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这人到底是不是林雪。 待到叶晨对上黑影的正脸时,却是猛地一怔,唇瓣微微发白。 这还能叫做脸吗? 五官尽数不见,脸上满是狰狞恐怖的伤痕,上面还凝着血污。眼窝中只剩下一片眼白灼灼,像是死鱼的干煸珠子。 火势渐渐蔓延到了这边,映亮了半边青白天色。 远远的光芒中,火光宛若风中残烛,火苗扑闪,印在那黑影的脸上,照着她狰狞的脸一明一暗… 惨然若青面鬼魅。 叶晨微惊,手顿了顿,有些不敢动作。 怎么会这样—— 这人是谁? 她第一眼看那窈窕的身形就觉得眼熟,后来认出那讥诮地笑容与曾经林雪如出一辙。 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相似的笑容。 可是,这张脸…… 林雪虽然恨她,却更爱惜自己的相貌。 若是林雪,怎么会容忍自己脸变成这个鬼样子。 …… 叶晨揪着黑影的头发,愣了片刻。 黑影却讥诮地笑了,声音凄厉宛若玻璃骤然碎在地上,令人头皮猛地一发麻:“叶晨,你认不出我了吗?” 叶晨沉默,只是看着她。 黑影狰狞的脸因为笑容,整个纠在一起,原本是嘴巴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动。鲜血从眼窝中流出来,淋在惨然的眼白上,触目惊心。 “可是,我却永远都忘不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林雪,而不是这副行尸走肉…” 说着,黑影突然凄然大笑起来,声音拔高—— 叶晨被震得耳膜发疼,攥紧了手。 真的,真的是林雪。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晨皱了眉,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冷厉的眸光宛若是厉鬼一般凶狠,刀一般刻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凌迟着她的眉眼。 林雪凄狠地瞪着叶晨。 她几乎是疯了般的厉声喝道:“你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青白月色烟一般笼下,林间升腾起渗入骨间的清寒,地上白白的霜凝了又一层,反射着冷冷鸦青色的天色,远远看去燃遍半边天际的火光越来越辽远。 这里安静的可怕。 别无活物。 林雪的笑声一遍一遍绕着静默的树干回环萦绕,让人头皮发麻,连隔壁山上的狼啸都弱了几分。 叶晨静静看着她。 目光悲戚。 她还在凄厉的叫着,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喃喃自语:“如果不是你出手弄垮了我爸爸的公司,我也不会被我爸爸打。如果我不走,我也不会被捉,接着也不会被人扔到那个地方去……” 突然。 她抬起了头,只剩下眼白的双眼瞪着叶晨。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比地狱还要可怕,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那么一天,被那么多人压在身下,所有的呼救,所有的挣扎都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我就像是那笼子里的困兽,注定了被屠宰的命运,却逃不过临死前的折磨……” 她蜷起了身子,痛苦地捂着头。 难以压抑的呻吟从她嘴角溢出来,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地狱场景。 漆黑的林间,她蜷缩成一个死透了虾的形状。 静默的树干轻轻摇晃,墨染的树叶随风而动,簇簇地响着,如泣如诉。 她在地上打着滚,沾染上一背的落叶:“当时我就发誓,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杀了那个害得我这样的人。如果我死在了那个地方,下辈子也不会放过她。直到有一次,我听那里的人说话,谈起了我,才知道竟然是一个姓叶的小姑娘捉住了我,让人审讯我,接着又把我扔到这里面的……最后,还下了禁令,让我必须受尽折磨而死!” 滴答—— 滴答—— 鲜血从她手臂上,胸口上溢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叠起的落叶上。 夜色都凛冽了几分。 叶晨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悲戚。 她的声音冷极了,低低的宛若残破生涩的大提琴声:“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血债雪偿。可是那地狱般的生活还在持续,我一度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直到,直到我遇上了他……” 一个难得柔情的微笑从她嘴角漾开。 她轻眯着,神色向往而陶醉,像是回忆着最温情的部分。 “他那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天神。他问我,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报仇。我点头,他就带走了我。从此,他教我功夫,让我又能力报仇,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我一想到他的期望,所有的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 树林静默。 漆黑的尖稍上悬着一轮青白冷月。 远远近近皆是鸦青色的淡烟。 她似乎回忆够了,又是一声轻笑:“就在两天前,他告诉我,他需要我的帮助,帮他除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仇人,叫做赵默寒,另一个就是你。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一口应承下来。但是我现在的功力不够,他说,他可能要换人。我怎么能够让他失望呢…” 她轻笑着:“所以,我决定实施秘术,让我的功力提升。秘术很成功,后遗症就是我的寿命只剩下半年,而且我的脸毁了。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报仇,只要能让他开心,我作什么都可以……” “可是——”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逼人:“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杀不了你!为什么——明明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我只是想让他开心而已,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就要遭受那么多……不公平!这世界不公平——” 她的声音愈来愈高,嘶吼着看天,脖上青筋一突一突。 远处的昏鸦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树林愈静。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叶晨淡淡说着,面上铺着一层清霜。 林雪抬眸看着她,疯狂地笑着:“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不是你还会是谁?我明明听到那里的人说的,是姓叶的小姑娘,你说,除了你还会有谁!” 她的手疯狂扑腾着,像是努力要抓着什么,又只是一场空。 叶晨静静看着她。 她似乎没有了力气,动作愈来愈小。 最后,她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漫溢出来,合着血,从伤痕累累的脸上滚下来。 呜咽声细成一线。 凄冷的寒气,青白的月光,腾起地火舌,一个漆黑人影蜷成一团,呜咽声宛若风中扑腾闪着的火苗。 “其实,你一直都猜到的。不是吗?”叶晨轻声说道。 静默。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林雪的脸色瞬间就灰白了起来,手脚僵硬,几乎动不了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神采,软软的瘫了下去,蜷成小小的一团。 “你其实早就猜到的,那里的人都是久经训练的人,又怎么会那样随便地将送你进来是谁的消息透露在你的面前。还有,为什么里面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叶晨声音又轻又缓,像是呢喃。 “还有那个他,那个被你当作天神一样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你将要死掉的时候,救活了你。还有这一次的事,既然他知道你功力不足,不想让你去,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四周静得厉害。 隐隐可以听见远处卷来的木材燃烧发出的霹雳响声。 天色渐浅,变成极浅极浅的靛蓝色,青白渐染的月光如水而下,从她脸上流过。远远近近的山起起伏伏都宛若被墨泼上去的波浪。 林雪蜷在一起,手掩着面。 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重着几许夜色。 “别说了,你别说了——”林雪抓着沾着清霜的树干,指甲嵌进去寸深,重重拉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最后,她的声音愈来愈弱。 愈来愈弱—— 化作一声凄凉呜咽。 叶晨静静看着她,眉目晦涩。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做这些事情得都是他,那个被你誉为天神的他。只有他才会有那样的能量找到对我敌对的你。并借着我的名头,将你心中的恨激发出来,好让你变成他手下的一把利刃。不是吗?从一开始的拐走,审讯,虐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你最大的仇人是他,最大的恩人也是他……” 叶晨目光静静。 “别说了——别说了——”林雪的声音愈来愈低,就像是吐出口就随时会被风卷走。 她蜷在一起,以最具安全感的姿势保护着自己。 山间刮起了风,远处油绿色的灯笼袅袅而起,幽蓝幽蓝的光芒闪着,山那头艳艳火光一头扎进了随风而起的青烟中,高高的火舌挣脱束缚,舔着深紫色的天光。 叶晨继续说道:“你是何等聪慧的一个女孩。刚开始可能有些不明白,到最后,什么可以瞒过你。但是,你却装作不知道。你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你已经背叛了家人,背叛了亲友,世间再大,除了他的身边,你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他是那么精明算计的一个人,他知道就算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你也只能呆在这里。” 树林默然一片。 “他摧毁了你的一切,只留给你一个报仇的信念。而你呆在他的身边,却更加明白他的无可摧毁。你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将矛头对准我们,不是吗?” 最后一个问句轻极了,仿佛声音。 林雪仍然抱着头,裹在一起,静默如铁,死了一般。 叶晨知道。 她听见了! 树林安静,漆黑的林间只有染着清寒的风呼呼卷过。 突然! 背后滚来一阵罡风,叶晨脖颈处凉风飕飕而过,青丝被风震起,飞舞旋转。 “小晨!小心——” 赵默寒的呼喊炮弹一般从强势轰来。 他几个箭步,飞快冲了过来,在夜色中宛若破空而出的利剑。 一条漆黑的影子从叶晨背后窜过去—— 那是一道男人的影子,矫健如鹰,飞快闪过,漆黑一长条。 狠狠一记手刀照着叶晨的颈后猛地斩下,眼看着,就要触及叶晨脆弱白皙如玉的脖颈。 来势汹汹! 没有人会怀疑那一刀下去,叶晨的脖颈不会整个折断。 零点零一秒—— 零点零二秒—— 马上! 说时迟,那时快! 叶晨飞快地一转身,身体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堪堪避过那掌刀,呼呼带起的风卷起她的鬓发。 接着。 她腰猛地一弹,紧绷的琴弦一般噔——的反弹起,几计银针出手,尖端闪着逼人的幽蓝色的光芒。 噌噌噌—— 一簇簇银针向着黑影扑去。像是要在漆黑夜色中破空札出几个洞。 黑影却猛地一动,像是蛇一般地扭着,全数躲过了所有的银针。 接着,他阴鸷的眸光盯上了叶晨。 叶晨被目光看着,浑身一个哆嗦,异样难受的感觉席卷过来,并不是害怕,而是异样的恶心。 就是是被毒蛇湿答答的舌头舔过脸般的恶心。 他看了叶晨一眼,瞥过角落里的林雪,嫌恶地皱眉,转身欲走。 脚步丝毫不带滞泥。 “林雪还没死!” 叶晨脱口喊道,目光紧紧钉在那人身上。 那人微微滞了滞身子,偏过头,嘴角勾起料峭笑意,染着霜一般。那是一种漠然冰冷残忍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叶晨却明白他的意思。 林雪已经废了。 废人与他如垃圾一般。 叶晨手微微发凉,这人竟然会如此残忍。 就在那黑影滞留的一瞬间,赵默寒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利刃闪着薄凉的寒芒闪了过来。 目标是,黑影的脖子。 刀光薄凉,映着细碎的明黄色的星光,将它扯成细长许多条,宛若绵长璀璨的琉璃细丝。 却冰寒入骨。 黑影却不躲,站在原地看着赵默寒。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9号,出手干净利落,角度正确,反应也很快。看来从组织里面出去之后,你的功夫没有退步啊。” 那声音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戏谑。 叶晨暗暗心惊。 组织? 难道这人是组织里面的人,这次的爆炸也是组织里面的人弄出来的。 光是那些灯笼里面每个都埋了炸弹就是一项巨大的任务! 这么大的手笔! 天。 这个组织的势力该有多大。 简直堪称可怕! 难怪,难怪当时赵默寒会用假死想要瞒过他们,来保护她… 可是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林雪出事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前,那时候赵默寒才刚刚假死不过几个月。 也就是说,当时神秘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并给她准备了林雪这个棋子! 这力量简直可怕! 赵默寒凝着眉,手下动作丝毫不慢,呼啸着就向黑影逼过去。 速度之快,就算是叶晨用上混元诀也不过如此。 叶晨暗暗咋舌。 那黑影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巧的摇着头,说道:“不过,9号,你怎么就是记性不好呢。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你对抗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吗?” 呼呼—— 眼看着那尖利的锋刃即将触到黑影的脖颈。 浅白刀刃寒光映出黑影那一张不屑、张狂的脸,让叶晨一阵阵的,恶心。 轻轻地。 黑影轻轻地捏住了赵默寒的刀锋。 定住了。 赵默寒的刀锋停在了半空中,再也不能寸进。 叶晨低低吸了一口冷气。 天。 那还是人的力量吗。 赵默寒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张脸,只是面色发白,比天穹上那四散的青白月光还要惨然。 叶晨咬牙。 他的伤! 黑影一声轻笑,反手捻着赵默寒的刀锋,就着一扔。 尖利的刀打在柔软的地上,甚至连细细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有那一晃而过的青光耀着人眼。 “师傅终究是师傅,徒弟还是徒弟。你要知道,徒弟是打不过师傅的。”黑影轻轻笑着。 那模样分明就像是一个师傅教训着不成器的学生。 一副为师重道的模样。 叶晨却一阵一阵泛着恶心! 赵默寒只是弯着腰,垂着头,看不清眉眼模样。 青烟腾起,萦绕在他身边,月色青白,让他铁青色的甲胄更加反射着几分冰冷的残忍光芒。 黑影摇晃着头,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说道:“看来在外面几年。你也没有多少长进。看来,还是得要我这个师傅亲自教你才行!” 说着,他飞快动了。 反手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叶晨甚至没有看清楚,只见寒光一闪,夜色中拉开悠长一条静默长弧,黑影的匕首就已经比到了赵默寒的肩膀上。 黑影勾起了一抹讥诮地笑意,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叶晨倒吸一口冷气。 这速度—— 简直是比坐了火箭还快! 她眉梢凝起,脚步微微挪动,向着那个方向微微凑了凑,手摸上了腰间的银针。 赵默寒受了伤,恐怕撑不了多久。 她绝对不能让赵默寒被黑影带走! 形势斗转。 “你……” 黑影低头微微惊呼。 他的肚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插进去了一根削的极尖的树枝,蓬勃的鲜血像是血雾一样蓬开! 淋漓恐怖。 树枝的另一端握在赵默寒手中。 他的另一只手捏紧了黑影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微微向旁边挪开了一寸。 “老师,我早就不是原来的9号了。不过,你还是记忆中一样的自负!”赵默寒轻声说道。 他面色惨白若纸,脸上却挂着一抹胜利的笑意。 “上一次,是我赢了。这一次,我也不会输!”赵默寒的声音一字一顿,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地上,吭哧一声响:“我绝对不会容许我在乎的人再受伤害,不管对手是谁!” 叶晨鼻子发酸。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她相信,如果不是赵默寒的伤势,他绝对可以赢得不这样的惨烈。 尽管赢了,她却心里抽抽的疼。 她连忙过去,搀住了赵默寒。 赵默寒的体力已经几近透支,眼前开始发黑,一阵一阵地眩晕。 叶晨连忙架住了他,将他平缓放在地上。 赵默寒嘴巴微微动着,喊道:“别,别让他跑了。抓活的…” 叶晨连声点头,看向那黑影。 那黑影显然比他们想象的顽强,腹部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还在努力逃走着,就在叶晨扶住赵默寒的瞬间,已经跑了有十多米远。 叶晨目光冷寒,手摸上腰间的银针。 一记银针正要出手。 却见黑影被人绊倒在地,接着和另一道黑影滚在一起,两人相互纠缠,鲜血淋漓,声声闷响爆出来。 居然是林雪挡住了他。 叶晨惊讶抬眸,看向两人。 突然对上了林雪的眼神,她死死盯着叶晨,只剩一个黑乎乎的洞的嘴做着口型。 “报仇——” 叶晨呆在原地,手心微凉。 林雪本就濒死,那里还比得上黑衣人的战斗力,很快就落于下风,在地上弹了两下,吐了一口血。 接着化作直挺挺一条。 叶晨银针适时出手,噌噌噌钉上了黑影。 终于,捉住他了! ------题外话------ 林雪,其实是很可怜的人,哎 148苏醒 黑影几声痛呼,整个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终还是站不起来,软软瘫在地上。 叶晨疾步上前,三两下拎起了他的衣领,提着便往回走。 赵默寒的情况很不好,时间紧急,他必须要送医院。 赵默寒已经几近晕了过去,面色惨白如纸,在青白之色的月光下,泛着微微光华,衬得惨然无比。 叶晨心疼咬牙。 她左手拎着黑影,右手抱起赵默寒。 慢慢地,向山外面走去。 山间静极了,远远地似乎传来木材燃烧的霹雳声,还有昏鸦飞去是翅膀扑闪的声音,不时杂着几声悠长狼嚎。 叶晨拎着两人,一步一步走着。 她的身后,留下一串坚实的脚印。 一个一个,重重压下去,像是锤子钉在地上的痕迹。 时值冬日,林间下了霜,浅浅白白的一层覆住了那小小的窝,树林静默,被漆黑的夜色笼着,月色昏黄,泛着金光,天际远远翻起了红染的鱼肚皮,深紫色的苍穹显得十分辽远。 空气微凉。 叶晨一人走着。 步履坚定。 火舌渐渐短了下去,灼热的气息也渐渐消散。 树林边缘,随风卷来了赵薇如和林心的呼喊声。 乱照的长长的手电筒的光亮,错乱,长远,宛若交织在一起,照在鸦青色的山间烟上,空气中闪着金黄色的分子,美得透明。 叶晨微微抬起了头。 额上隐隐冒出了汗珠。 终于来了么?救兵。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隐忍的痛感从腹腔一阵一阵浮现,像是席卷的潮水拍打着静默的海岸。 山坡上冒出一个热烈的红影,染着背后淡紫色天空。 “小晨儿——你在哪?” “你在不在这里?” …… 风携了女子急切的声音过来,忽远忽近,仿佛飘渺的灯火。 是赵薇如。 叶晨微笑着,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迎接叶晨的是头顶一片白的瘆人的天花板。 她活动活动已经酸软的肩膀,打量着,记忆一点点回笼。 淡金色的阳光如水般流动在地面,中间倒映着窗外爆出几许新绿的柳树嫩芽,树影黯黯,灯管尽头隐隐发着淡紫色。 叶晨茫然。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去拍广告,遇上了爆炸案,见到了林雪,后来还碰上了赵默寒组织中的师傅…… 突然。 她的身子僵立起来。 手脚发凉。 赵默寒! 赵默寒受伤了! 她连忙掀开被子,飞快蹬进床边摆着的蓝白相间的拖鞋中,拽起身子扶着墙就要往外走。 赵默寒在哪? 刚刚走出门口,正好看见门口明蓝色的长凳上面坐着一个人,他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头垂着,似乎打着瞌睡。 叶晨呼吸一滞。 那人背上似乎还绑着一圈绷带,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双手放在膝盖上,睡的十分安静,像是一只安恬的大猫。 她微微一愣。 路过有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路过,见到那人轻轻呀了一声,又是跺跺脚,焦急地嘀咕道:“真是的,36床这人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医生说了不准移动的。” 说着,她打开胸前挂着的对讲机,和服务台讲着这里的状况。 小护士突然一回头,瞧见了叶晨,惊得跳起来了:“你是,你是里面的病人,17床?你醒了?” 叶晨木木点点头,手脚发凉。 小护士欣喜地说道:“你醒了可就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没醒的这段时间,这个36床的病人每天都要跑到你病床外面坐着。让他进去也不进去,只是坐在长凳上,她身上还有着伤呢……” 接下来小护士说了什么,叶晨已经听不见了。 她盯着长凳上几乎要蜷成一团的人,轻声喊道:“阿腾——” 许久没有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涩,一点点的干。 赵默寒的白皙的耳朵似乎动了动,头在膝盖间摇了摇,缓缓地抬起了头,茫然地环视着四周。 因为刚睡醒,他的目光有些惺忪。 突然,他看见了一边立着的叶晨,猛地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叶晨,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叶晨看着他。 这些天,他瘦了很多,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甚至有些空荡荡的,左右都灌着风。不过,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俊。 此时的他,倒没有了那种生人勿近的生冷感觉。 叶晨也在沉默。 千腔万般的话凝在喉头,却说不出口。 医院此时人很少,雪白的墙边一溜立着数十排静默的蓝色座椅,头顶惨白的灯光打下来,走廊尽头泄进了鸦青色的天际。 一片静默。 幽蓝色的小灯在冰冷的地面上闪着。 “医生说,你是腹部受到了爆炸发出的巨大冲击波,震伤了五脏,造成了内出血。若是再来晚一点,恐怕后果…” 赵默寒忽然住了嘴,只是幽幽看着叶晨。 叶晨沉默。 她盯着自己的脚面。 医院的地板是大理石的,烟蓝色的地板透着几许淡薄光亮,惨白的光映在上面折射出绵长剔透如琉璃丝一般的璀璨光芒。 地板很凉。 叶晨始终不说话。 赵默寒向前进了一步,拉着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一直传到心尖:“以后不许再这样瞒着我。我不准。” 这话霸道极了。 宛若回到了合德集团‘奇快’庆功宴时,他强势霸道闯入一派歌舞升平的宴会,几乎是半强迫地逼着她收下那个翡翠雕塑的时候。 她心尖微微一暖。 “我不能让我成为你的负担,你懂吗?”叶晨抬眸,看着他,目光坚定。 许久。 赵默寒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脯,听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和她的在同一频率。 这感觉。 真好。 叶晨扬起了一抹笑。 她抬起头,急切地扒开赵默寒的衣服,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伤口愈合好了么?” 病号服很松,三两下就被叶晨弄掉了几颗扣子。 大片大片的肌肤泄落出来,半截精致锁骨若隐若现。他的身材很好,肤色是那种极为健康的小麦色,黄金分割比例身材,腹肌健壮。 叶晨的手探进去,摸着背上的绷带。 赵默寒按住了她的一只手,却没有别的动作,只好不好意思偏过了头,耳朵和面上有着可以的红晕。 “咳咳——” 走廊尽头传来了清晰地咳嗽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却见那尽头站着一整个白大褂队伍,各个面色尴尬地看着两人,或偏头,或垂首,或左顾右盼。 眼神躲闪。 咳嗽那人也有些尴尬,连连摆手说道:“这个,这个,这里是最短的路。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你们继续,继续。我们换一条路走…。” 说着,一众人浩浩汤汤转向另一条路。 那一众人少说也有十来人! 所有的白大褂胸口口袋上都挂着一个蓝色的胸牌,不是写着主任就是主治医师的名头。 为首的还是医院的院长! 叶晨突然有些恨着她的好视力… 人已经走远了,那种如背锋芒的感觉也终于消失,空气终于恢复了原来薄凉的温度。 叶晨只觉得面上一阵阵发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眼看她的手还放在赵默寒的衣服里,几乎是触电般的就收了回来,低着头,喃喃道:“这个,这个,我先进去了。” 说着,几乎是逃也似地要走。 天! 他们这模样是个人看见了都会想歪吧… 还是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那种公众的场合,被那么多人看见。 生平第一次,叶晨有些想当鸵鸟。 她几乎是逃着进了房间,飞快蹿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眼前都是刚刚的画面。 尴尬,却有着一丝懊恼。 她在懊恼什么? 难道士埋怨那些人突然出去打断了他们… 天! 叶晨猛地将被子掀开,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茫然坐在床上。 她目光触到旁边坐着的人,一个枕头扔了过去:“都怪你,丢人丢到医院里去了!” 赵默寒好脾气的承认着:“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的错…” 叶晨抬头,看着他。 他有一双极浓的眉,剑形的十分锋利,霸道的浓黑,像是一道浓毫挥洒的墨色。他的眸子则是极为深邃淡漠的冰蓝色,像是一个剔透晶莹的玻璃珠。 她手触上了他的眉:“你的眉毛还是原来的模样。” 赵默寒淡淡嗯了一声,手慢慢向上,握住了叶晨的腰。 “以后,你的眼睛还能变成黑色吗?”叶晨问道。 赵默寒抬眸,另一只手插进了叶晨的长发中,动作轻柔:“你喜欢黑眼镜吗?” 叶晨点点头:“你以后还是换回黑色吧,好看,也习惯一些。” 赵默寒淡淡嗯着,一把将叶晨抱到了他的腿上,头对头盯着她,嘴角凝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叶晨惊呼。 随即,惊呼声被吞噬在温热的唇舌中。 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男性特有的霸道性|感的气息,他的脸重重压了下来,冰蓝色的眸子渐渐染成了墨色。 “满意吗?” 赵默寒浅尝辄止了退了出来,看着叶晨,扬着笑。 “混蛋!”叶晨气愤挥着拳头。 赵默寒一声轻笑,更加猛烈的攻势铺天盖地而下:“可是混蛋想吻你,怎么办?” 叶晨刚想回答,所有的气息就被他吞了下去。 唇齿交缠,一室火热。 暧昧,灼热,不经。 查房的小护士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努力不看忘情的两人,悄悄掩上门缝,退了出去。 ------题外话------ 在学校,每天课都不一样,课余时间也不一样,我是尽量能多更新就多更新,只是不是每天课余时间都一样。 要是大家不习惯每天更新不定,就养文到周末看吧,么么哒 149 老丰寨的报复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叶晨两人苏醒之后,来不及在床上修养几个月,就得马不停蹄地赶着去完成被神秘组织打断的广告了。 截止时间快要到了,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好在两人身体素质都不错,不多时便可以恢复工作了。 赵薇如和林心还有剧组里面那些工作人员都一波一波地来了几遍,还有现今还在燕京的王丽娟也着急赶过来照顾。 索性,叶晨有混元诀,瞒过了王丽娟,很快出院了。 赵默寒那边,早早地就有赵家的人来了几趟,留下许多看护照顾。赵老奶奶显然还不知道赵默寒现在已经是萧子腾了,听说他们在一起拍广告,暧昧地冲叶晨挤眼神。 叶晨只是微笑。 来来往往的人都走尽了,叶晨也要出院了。 当日的大火烧毁了半个影视基地,事后负责人员承认是他们的过失,主动承当了叶晨和赵默寒的医药费,并承诺在将影视基地借给优雅众人。 对于这个结果,叶晨自然是满意的。 赵薇如和林心的戏份在叶晨养病期间已经慢慢收尾了,剩下的只有叶晨赵默寒的戏份。 好在,赵默寒和叶晨已经找到了感觉,拍摄期间是如鱼得水。 广告进程奇迹般的在两天之类结束了。 剩下就是剪辑,宣传,包装的事情了。这些,自然要包在奥美广告创意公司的身上。 叶晨和赵默寒只待一个月之后,广告正式上线。 这期间,赵默寒单独回去了一趟他们出事的山地。 叶晨知道,他是想找出神秘组织突然攻击他们的原因。 按照那天黑影透露的消息,神秘组织早就知道她们的信息,并设置下林雪等棋子,却一直按而不发,显然是为了等待时机。 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那天又为什么要突然发作呢。 叶晨只是隐隐觉得担心。 等等!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上一次,她审讯柳青青的父亲的时候,曾经在一个隐秘林郊,见到一个疑似林雪的白影。 而那片隐秘林郊距离他们出事的地方并不远! 这么会这么巧? 想想,莫非那里可能是神秘组织的秘密据点。 因为叶晨等人这次影视基地拍摄太过接近他们的营地,他们才会觉得不安,想要突然袭击…… 反向思维。 他们是不是可以从中摸出秘密营地的老巢? 黑影那个老狐狸,虽然被抓了回来,却一点也不安分。不管审讯什么都不说,受再重的刑都一声不吭。 抓回来这么多天,居然没有透露丝毫信息! 简直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现在还是被叶晨捉到了几分蛛丝马迹,只能说,老天都在帮他们! 叶晨心一怔,拳头攥起。 这一次的事,真真是触了她的逆鳞,赵默寒受的伤,她要一笔一笔在神秘组织的身上算回来!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在乎的人,就算是那么强大的神秘组织也不行! 赵默寒很强,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让他一个人面对那种困难。 叶晨当即就给赵默寒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这个消息。 赵默寒在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平静的说着,等两人身体完全复原,再去那个地方探究一番。 叶晨点头应着。 放下电话,她愣在床上,眼神有几分怔忪。 刚刚赵默寒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叶晨那么熟悉他,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紧绷。 赵默寒显然对这个组织也很紧张! 叶晨不由得咬了咬唇。 ** 历经两个多月的发展,燕京的合德集团旗下的竹盛阁终于在药园子里站稳了脚跟。奇快被广泛认可,几度脱销。 因为奇快销量的带动,整个竹盛阁其他药品的销售量也像坐了火箭一样,噌噌噌地上涨。 二月份,竹盛阁的销量跃居整个药园子的第二名。 第一名依旧是傲视群雄的老丰寨。 不过,众目可睹的,两者之间的销售量距离在飞快减小。 说不定,要不了几个月,竹盛阁的销量就会超过老丰寨,跃居第一。 这一认知几乎让药园子里的人都惊掉大牙! 要知道,以前的竹盛阁虽然不算差,但是绝对在药园子里面排不上特别高的名号的! 现在,仅仅过了两月有余,就威胁到了原本的老大老丰寨了。 上一次有店威胁老丰寨的地位还是什么时候了? 三年前,还是四年前? 当时老丰寨还是一个刚刚崛起的小药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去,强势碾压其他店铺,盘踞第一好几个月。 其中,有一家店曾经因为降价促销冒过头,险些威胁到老丰寨的地位。 众人坐观事变。 当月月底,那家店就因为恶意竞争被查封了,其销量自然算不得数。 关于那家店的突然查封,众人自然是有着多钟猜测的,但是每一种都逃不掉老丰寨背后有人。 那家店只是正常营销而已,就被挂上恶意营销的名头。 而且,动作如此迅速,看来背后的人身份还不低。 上一次,那家店只是因为营销才超越了老丰寨的地位,就被如此雷霆之击解决掉了。 那么现在竹盛阁的突然崛起… 药园子的人都在嗑着瓜子等着老丰寨的反应。 然而,此刻的老丰寨里面。 依旧是二楼的包厢。 厚重的暗红色窗帘垂下,仿若一张招展的红旗,墙上挂着一张淡紫色琉璃的灯盏,在青白冷光照射下,剔透晶莹。 临窗位置,一张通体漆黑的沙发宛若静默巨兽躺着。 气氛压抑。 男子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慵懒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他微微垂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昏暗空气中,烟头静静燃成红红一小点,旁绕着几缕淡淡烟气。 宋子卿垂着头,语气淡淡而玩味:“你是说,老丰寨这个月要被那个小丫头的竹盛阁超过了?” 语气平静,却自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压。 黑暗中,勾出一人影,那人垂着头,脸上依稀可见继续战战兢兢:“宋三少,按照现在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对面倏地陷入一股静默泥沼。 那人抬头,偷偷瞄着男人,却只看见男人在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把玩着右手手上的翡翠玉扳指,目光慵懒中却带着一抹利剑。 他像是被那把剑震伤了,浑身一震,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男人已经把玩着玉扳指,透亮的水头绿幽幽的,在他白皙的手指上躺着,昏黄灯光一照,晦暗明灭。 沉默。 像是漆黑寒石一般,狠狠压了下去。 那人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冷汗如雨而下。弯曲的脊背上压了一座泰山,无法呼吸。 男人却还是慵懒的笑着,表情淡淡。 像是一直狡猾凶狠的黑狐狸。 许久—— 男人才淡淡地开口,懒懒地半倚在沙发中:“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那人略一迟疑:“可是,听说那家店背后的小姑娘是王家的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让惹怒王家?” 一道眼光淡淡落在那人身上。 男人只是略略抬眸,睨了那人一眼,连表情都未动分毫。 那人却是无端地一哆嗦,连声道:“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请您放心!” 说着,低着头小跑着退了出去。 那人一直垂着眸,直到门栓传来一声轻响,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突然。 男人突然长腿一拔,站了起来,修长笔直的腿挎着,站到了窗帘边,微微掀起厚重窗帘一小缝,鹰隼一般的目光射向东边。 东边是竹盛阁的方向。 忽地,他的浮现一分掠夺的侵略光芒。 叶晨是么! 若是得不到你,就一定要让你记住我。 ** 竹盛阁内。 苏江然换了崭新的青色长衫,带着细细眼镜杆的金丝眼镜,着急地在屋里跺着脚,转来转去。 伙计们看不下去了,连声劝道:“老板,你好歹歇会吧。你这都转了半个多小时了。你不晕,我们都晕了啊。叶小姐说了今天回来,就一定会来的,您先别急…” 苏江然拍着手,踱来踱去:“你们这些伙计啊,怎么都一点不着急,今天可是我们竹盛阁重新开业之后,叶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店里视察,她要是一来,就看见你们这幅样子,岂不是失望透了…” 众伙计默。 话说,叶小姐可是说了,她下午来。现在,众伙计抬头,看了看东边天际上初生的几许晨光。 现在才早上九点啊! 要等也不用现在就开始等啊! 殊不知,苏江然心中经过上次亲眼目睹开业典礼的时候,叶晨震退那横肉男英勇画面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宛若招展的红旗般鲜艳。 俨然成了一个英雄人物。 特别是再联想到叶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绩,他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只有这般境地,心中的感慨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是以,才会有了今天这一幕。 而此时,店外。 老丰寨的皮衣胖子在店外的墙头神神秘秘嘀咕了许久,他的面前站着一溜衣衫褴褛的乞丐混混们,皆是摊着手,用可怕摄取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人。 老丰寨的皮衣胖子手里捏着一把钱,在手里上下打着,发出腾腾的响声,恶狠狠地说道:“事先和你们先说好的,到时候就按我的方法做。这里是报酬,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一半,如果你们没有办好…哼哼!” 他话没有说完,手里的钱就被蜂拥而上的乞丐们抢完了。 他们像是几辈子没见过钱一般,眼光发凉,就像是饿狠了的狼看见食物那种绿油油的眼神。 皮衣胖子嫌恶地看着他们,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才大声说道:“个够娘养的,你们几个,拿了钱就要办事,快,事情办好了还有一半的钱呢……” 那些乞丐只是看着手里的钱,恨不得抱上去亲,那里顾得上他说的话。 不过,趋于剩下钱的诱惑,还是有不少乞丐摇摇晃晃向着墙那边走去了。 而一墙之隔。 竹盛阁众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 半个小时之后。 竹盛阁内。 焦躁的苏江然已经被伙计们强制性的按下去坐着了。不过他还是目光焦灼,不时瞧着门外。 一个出门采购的小伙计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回来,喘着气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板,大事不好了…” 苏江然几乎是立马从椅子上腾了起来,摇晃着小伙计的肩膀:“什么不好了,你倒是说清楚啊。今天可是叶小姐要来,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小伙计缓过气,连声喊道:“老板,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一大群乞丐,就坐在咱们店门口,脏兮兮的一大群,把咱们店门完全堵死了啊…” 众人一听,也是愣住了,齐齐向外看去。 苏江然连忙推开众人,探出头,瞧着外面的景象。 这一看,就是愣住了。 这是怎样形容的一副场面啊。 浩浩荡荡足足有十几个乞丐团成一圈,就直接坐在竹盛阁门口必经之路上。各个都是一身的泥,衣服破到不能再破,远远就可以闻到散发出的臭味。 看样子都是六十多岁的人,还杂着几个三十多岁壮年,不少人还用乡音讲着笑话,不时爆出尖利的笑声。 路过的行人都绕远了,捂着鼻子路过,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往这边投过来。 苏江然紧紧抓住了门框,咬着唇,愤怒的看着那群乞丐。 那些伙计也是一脸义愤填膺,还有人试着去驱逐那些乞丐,但是,一下子就被几个泼辣的年老的女乞丐给用经典的骂街手段给骂回来了。 竹盛阁里面众人眼睁睁看着原本是店里流量最大的时候,路上朝着竹盛阁走的人不少,却都因为那群乞丐被挡了回来。 有几个看样子确实是记着要药的顾客,还是忍着巨臭,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乞丐,绕着路朝着竹盛阁走了过来。 谁知道。 那几人才刚刚一靠近,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乞丐顿时站起身来,一下子将那人团团围了起来。 接着,五六个乞丐像是同时约好了的一般,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行行好吧,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就等着我这点钱回去开火呢…给几个子吧,多少都行…” “这位大爷,上口饭吃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有一个病的快要死掉的老婆…这位大爷,我给你磕头了…” “行行好,我的儿子病的快要死了,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才五岁啊…我给您磕头,要是你愿意帮我,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 还有不少乞丐死劲凑上去,想要抱着那买药人的大腿,哭着喊着… 那买药人见着架势,哪里还敢多呆,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叫道:“我没钱,我是穷人,别找我…” 然后,从兜里随手抓出几块钱,逃也似地就走了。 那样子,比兔子还快。 乞丐们蜂拥着上去,去抢着那买药人留下的几块钱,目光灼灼。有两个大汉还因为一张五块的钞票发生了争执,打了个头破血流。 场面几乎是一片混乱。 但令人奇怪的是,一旦出了竹盛阁的地界,那些乞丐也不往上追了,只是继续在门口悠悠然躺着,坦着肚皮晒太阳。 那模样说不出的闲适。 到了这时候,还有谁看不出来这是针对竹盛阁来的。 不少人当时就作壁上观,看起了热闹。 能造出这架势的可不是善与的主,咱们啊,看看就好,别被牵扯进去了。 苏江然被气的吐血,脸色发白,手脚微微发颤。 他被几个伙计搀着,气着走进了竹盛阁,一把落进了一把椅子里面。 咚咚—— 苏江然狠狠拍着桌子,发出几声重响:“可恶,实在是太可恶的!这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找出来!” 众伙计都沉默。 窗外刮起了清风,簌簌如雪堆起的白色梨花落满了一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安静的棉花糖。微风送来了清香,飘在烟蓝色辽远的天空中。 房间里一片寂静。 气氛沉闷。 有伙计从外面冲了进来,拿着一部老式手机:“老板,老板,我刚刚报了警,警察马上就来了。别担心,警察来了,咱们就好了。” 众人都欢腾起来。 对了。 他们怎么给忘了,还能报警呢。 只是,他们看着一向人来人往的店里突然这样空落落的,连细细的风声都能听见,苍凉可怕。 心里略略不安。 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题外话------ 晚安,爱你们的青子留 大结局(上) 嘟-- 电话被接通了。 “喂,药园子路派出所,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正气的声音从细细的电话线里面传出来。 苏江然紧紧握着话筒,着急的说道:“喂,警官好,我们是药园子街上的竹盛阁。我们门口突然聚集了大量的乞丐闹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正常的经营,情求尽快处理......” “好的,我们马上就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请您稍等...” 对面警官很快应了,挂了电话,飞快报告了一声,带了几个小警员就赶着出去了。 这头。苏江然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放下了电话。旁边的几个伙计也是长舒一口气,连连拍着胸脯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警察来了就好了...” 苏江然是一捏拳头,压低声音:“这件事情,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做的,一定要原原本本的讨回来...”几个小伙计也是咬牙:“太可恶了,都欺负上门来了。简直没有把我们竹盛阁放在眼里。还是正好赶上叶小老板庆功的今天。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突然角落里,一直沉默的一个年纪大些的伙计突然开口,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听说过四年前那件圣元药店的事情?” “圣元医药?”店里的伙计都是经历过一年前竹盛阁险些被老丰寨逼死过后,重新招募的。不少还是药园子的新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有人当即就问道:“圣元医药?药园子里面没有这个店铺啊?” 老伙计没有说话。 立在一边的苏江然却突然白了脸,身体有些发晃,不由自主扶住了旁边的小桌子。他抬头,看着那个伙计,迟疑:“你说,这件事是老丰寨做的?” 那老伙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说了一句话:“当年,圣元医药只是某一个月的销量逼上了老丰寨而已就被老丰寨暗里下手脚,消失在了药园子。而我们现在的销量增长速度迅速,按照这速度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超过老丰寨了...” 苏江然只是沉默。 众伙计则有些脊背发凉。 也就是说,他们竹盛阁因为威胁到常年老大老丰寨的利益,所以要被下绊子了? 按照刚刚所说,一个能够销量达到第一的药店实力肯定不容小觑,可是就这样被老丰寨秒杀了。 那他们这次。 众人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这一次警察来了都不一定有用。 呜呜呜呜-- 很快,门口传来悠扬的警笛声。 门口停下一辆八人座面包车,刷着黑白相间的警徽。门哐当一声响,从车中跳出五六个身穿警服帅气的小伙子。 竹盛阁的人听见动静,纷纷探出头来。见此,都是如释重负的叹口气,脸上表情都松了不少。 那五六个警员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一副朝气蓬勃、干劲满满的模样。 苏江然后来才知道,那个点。正好药园子派出所的几位高层领导都在开会,接电话的是个刚刚调进来小警员,正是心里发痒,想要办出一番成绩的时候。 不然,以警局里面那些老油条的性子,恐怕听见这个报警电话知道涉及到了老丰寨,恐怕理都不会理。 言归正传。 五六名年轻警员很快来到竹盛阁的面前,看见那横七竖八衣衫褴褛的乞丐都聚在竹盛阁的门口,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些乞丐他们都认识,也算是警局的常客了,有名的老油条。 平时他们也就犯点偷鸡摸狗,小打小闹的事,因为情节轻,每次都只是教育教育拘留几天就只能放了。他们出狱之后还是会固态重萌。 不过,这些人极为重视地盘意识,自己分配了地盘,除了碰上特殊情况,很少有跨界的时候。更别说现在这样聚众聚集在一起了。今儿个,倒是稀奇了。 小警员们咋了咋舌,再一抬头,面前突然多了一人,青布长衫,金丝眼镜,一副儒雅模样。 这是苏江然。 他激动地伸出手,对着为首的警员激动地说道:“警察同志,太感谢你们了。你们真是为人民服务的楷模。我一定要给你送锦旗去...” 为首的小警员有些害羞,连连摆着手:“您就是报警的竹盛阁的老板吧?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您放心,这件事情就先包在我们身上了...” 苏江然自然是感激。 那几个警官被苏江然这样一番夸,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再回头看向那些聚众的乞丐目光就不一样了。 这分明就是聚众滋事的恶劣行为嘛,必须给予严肃处理。 想着,那几个警员走到那些乞丐面前,皱着眉说道:“你们这是干嘛呢?一起堵在别人店铺门口干什么呢。成什么样子,还不快走开,不然我们就要以违反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你们了...” 旁边几个小警员也是围了上来,目光不善地看着几个盘踞着的乞丐。 几个乞丐都是派出所的常客了,多少对于警员还是有些害怕的,此时更是看着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起堵在了自己面前。心里一阵一阵发怵。 “警官,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今天确实是有事...” “警官,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 “......” 不少乞丐混混抓着耳朵,无奈说着。 几个警员皱了皱眉,只觉得几个小混混一直找着借口,不耐地说道:“你们别在这里扯理由了。我跟你们说,要是十分钟之内,不立刻离开这里。我就开始驱逐了啊...” 乞丐们对了对眼神,都有些无奈。 他们对着警察有着天然的畏惧,此时更是不敢捋警官屁|股上的毛。他们慢吞吞地起身,收拾东西,蜗牛一般向外面挪着位置。 警员们抱起胸,略带几分得意地看着乞丐们。 苏江然则是喜形于色,这下可好了。这群小混混们走了就太好了。 躲在墙角一直观察着这边状况的老丰寨的皮衣胖子看见这状况,忍不住跺了跺脚,牙一咬,从兜里又掏出几张碧绿的钞票。他躲在那些警官的视觉死角的地方,冲着那些乞丐比着手里的钱,示意让他们不要走,加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那些见钱眼开的无赖混混们。 那些混混看见那一沓厚度还不算让人失望的钞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算了算自己能够拿到手上的有多少,顿时眼睛放了光。 为了那些钱,就算是再被抓到局子里又能怎么样。顶多再关个几天,警局里面还有人每天给送饭,有什么不好? 算好了帐,不少乞丐们的眼光顿时就变了。 当即,就有一个尖嘴猴腮,心思活泛的乞丐笑嘻嘻地走了回来,一把走到警员的面前,没皮没脸地笑着:“警员,你看,我们这也是正当职业。自食其力,你可不能搞职业歧视啊。我们在这可是正当营业呢,你可不能随便给我们扣帽子...” “就是就是!警官,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着这点钱吃饭呢。今天我们就是看中了这里人流量大,好赚钱...” “是啊,我们每天工作也是累啊,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太阳晒着,还被人骂。我们容易吗?要是我们今天弄不到那些钱,可能又要做些让警官们头疼的事情了,警官们肯定也不愿意吧...” 最后一句纯粹就是威胁了。 几个警官顿时气红了脸,咬牙切齿。 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几个乞丐们说的很对。 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影响市容市貌,大多是时候是不讨喜的。但是,一般情况下,地区派出所的人对于这种状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不让他们乞讨,没了生活来源,指不定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些混混平时看起来最胆小,但是最贪财,只要许的好处足够大,说不准还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人在没钱饿肚子的情况下,最为可怕。这也是他们局长教导他们的。 可是,眼前这一群小混混也太嚣张了,这副模样,摆明着写着几个字,你抓我啊,老子不怕。 你说气不气人!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几名片警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挥着警棍,威胁道:“你们这些人,可别太嚣张。我们公安机关的威严不容蔑视的!你们再有任何妨碍公务的行为,我们随时可以对你们实施逮捕!”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 可是,那几个小混混乞丐们只是笑着说道:“警官,可别往我们身上扣着高帽子,我们怕怕啊。可是,我们也要吃饭啊,怎么办呢?听说,进了警局,还有每天三餐的保证,也不比外面差,是不是,兄弟们?” 一个小混混带着头,调笑道。 几个片警气结,几乎是一口气噎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堂堂几个人民警察居然被小混混当众威胁了? 说出去,派出所的位置往哪搁! 苏江然傻了眼,他原以为警察来了,这群小混混就会自动消失的,现在看来,警察居然不顶用?那还能怎么办? 嘟嘟嘟-- 一片警的手机响了,他狐疑地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局长的声音:“你们几个臭小子,搞什么呢!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啊。你知道你们现在惹上的是谁吗?药园子里的老大,老丰寨,你们刚刚进警局的时候,我给你们说过什么?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小片警僵了。 他握着手机,回想着局长的话。 有些人是惹不得的!他是打小在燕京长大的,知道其中的厉害。 之前在警官里,也听一些老警员说过,别看药园子表面上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可是名堂大着呢。就打那蹿升最快的老丰寨来说,他要说他背后没人,猴子都不信。 感情,他们是招惹上老丰寨了? 他头皮发麻。要知道这次的主是老丰寨,他们说什么也不敢来。他为难地看向队长。 队长听完他的话,只是皱着眉,难得地沉默。这事有点下不来台了。 公安人员还堵在这呢,小混混们不打算让步,背后又是个不好惹的,他们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真是为难啊。 苏江然瞧见片警那表情,心里一戈登。这样子,难道是竹盛阁摊上大事了? 最后。 那片警为难地说:“苏老板,你看这事。我们也不好办啊。那些小混混实在太难缠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局里,请示请示上级?” 队长赞赏地瞥了小片警一眼。这小子,还真是机灵。扯起理由来是一套一套的。 苏江然心一沉,知道这事怕是黄了,他也不敢把人直接拦在这,只能打着哈哈:“警官,不管怎么样,还是十分感谢你们今天的帮助。为人民服务,真是良心民警啊。” 小片警们赧然。话说,他们脸皮子薄,不敢担这个良心民警的称号啊。几个小片警互相扯着衣角,正准备开溜。 一辆车开了过来。 不打眼的黑色商务奔驰,放一众车里都扒拉不出来。 车里猫腰走出一女孩。十五六岁年纪,着白色羽绒服,粉嫩的绿围巾,雪地靴,娇俏,清丽,宛若雪中青翠嫩竹。 苏江然眼睛亮了会,又暗了下去。 片警们被吸住了眼球,一时没反应来,愣住了。 叶晨打量周围,瞧见小混混队伍,皱眉。又看见了苏江然,展出笑容,快步上去,问道:“苏老板,你怎么站门口了?” 苏江然苦笑。 叶晨扫过一脸爷就无赖你怎么样的小混混们,和畏畏缩缩想要尿遁的片警们,明了了几分。今天学校放假早,她就早来了。没想到还看了出好戏。 她淡淡说:“苏老板,别愣在外面了。天气冷,咱们可不比某些人,可要注重身体才行。” 苏江然一愣。小老板这反应,他摸不准。这是不在意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叶晨率先往店里走着,那模样叫一个雍容天成,期间没有看小混混和片警们一眼。 小混混们也愣了神,眼睁睁盯着叶晨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气场全开,逼人气势压下,众人竟无一记起来将她拦住。 叶晨就这么一路无阻地路过那群乞丐混混,走进了竹盛阁。 苏江然汗然。小老板这气场,简直是所向披靡啊。他随即跟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一群愣神的小混混们,目光黏在叶晨身上,跟着她一路走进竹盛阁的大门。直到啪--的一声,大门被哐当关上,几人才回过头。 他们刚刚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摄住了!真是太丢脸了。要知道,他们也是在外面混了多年的人。 乞丐混混分地盘之前不凭别的,就是一股气势,谁的气势高,谁就能赢!他们也是各中老手了,连警察都敢惹,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压住了!这算是什么事! 片警们也是愣住了,呆在原地。他们居然被无视了!还是被一个小丫头,十五六岁的模样,居然有着他们局长一样的气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他们突然瞧见朝着这边张望的几个小混混们,气正没处出,一嗓子吼了上去:“瞧什么瞧呢。都给我安分点。别以为我们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小混混乞丐们压低了脑袋。虽说是不怕警察,终究还是铜臭冲脑,平时,警察还是少惹为妙。他们可都是一群人精呢。 叶晨走到门口,往墙角一瞥,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时,无声勾动了嘴角。 苏江然顺着看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小姐,您刚刚在看什么呢?哪里好像没有人啊?” 叶晨说:“苏老板,按说你比我年长,我应该喊您苏叔叔的,只是这名字有点拗口,就一直没有改。所以,您也别跟我生分了,就喊我小晨吧。” 接着,她目光微沉,神秘一笑:“现在确实没人,等下就有人了!” 苏江然连忙推辞,最终还是喊得叶晨小老板。 临跨进门槛时,他朝着那边张望了一眼,瞥见一寸衣角,似乎明白了什么。 叶晨走进屋子,环视一周,不着痕迹地点头,说:“苏老板,这段时间您打理的很好,经历了早上的事,店铺整洁状况和员工的精神状态都还能保持在这个程度,都是苏老板的功劳。苏老板,你辛苦了。” 苏江然连忙激动地说:“实在不敢,这些都是我份内的工作。再说了,要不是没有合德堂和奇快那款神药的帮助,恐怕我的竹盛阁也没有现在的成就。” 叶晨低笑不语。 她像是不知道外面的状况,问起了苏江然上个月的销售额和各种药材的受欢迎程度。 苏江然见她如此沉稳地模样,也定了心:“自从竹盛阁重新开业以来,销售额说一路攀升。从原来的药园子第十几位,一直蹿升,这个月达到了第二。其中,奇快贡献最大,占了总销售额的百分之四十。还有合德集团提供的一个预防和治疗瘟疫的药方子,也一直很稳步,占据销售额的百分之十。其余就是不少原来竹盛阁里面的主打药材了,零零总总,加起来还真不算少。” 一番话说完,场面就静了。 苏江然抬头看去,叶晨正在喝茶。 悠悠闲地模样,手捧一杯清茶,浅绿色茶叶,沁人心脾。茶烟袅袅而上,扶摇若青云直上。 她安坐着,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江然微微发愣,却听叶晨的声音:“苏老板,那个第一名是谁?” “啊?”苏江然发蒙。 叶晨垂眸,放下茶盏,淡淡说:“我是问你,这个月,挡在我们销售量前面的那个店铺是谁?” 苏江然机械地回答道:“老丰寨。” 此三字一出,房间空气似乎都凛冽几分。 叶晨轻轻呷了口茶,声音悠长而淡远:“原来是他。”原来是他?他是谁? 苏江然暗自纳闷,却不敢问。 叶晨瞥了一眼外面,才说:“苏老板,说说这是什么状况吧。” 苏江然斟酌着用词,语调有些缓:“小老板,这些人都是附近街区的小混混和职业乞丐,专门拉别人裤腿乞讨的那种。平时特别受药园子里面的人的讨厌,他们又是老油条,警察有时都拿他们没办法。但是他们平时都是划分了地盘的,倒是不至于凑到一起。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得。这群混混和职业乞丐就一起凑到我们竹盛阁的门口来了。不仅挡了我们竹盛阁客人的来往,还抱着来竹盛阁买药的人的大腿的不放,客人被吓怕了。没一个敢进来了。后来我们报了警,警察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我们怀疑,是竞争对手搞的鬼。” 说道这里,苏江然都黯然了。对于这些无赖,还真是头疼啊。 “不是怀疑!是绝对是。”叶晨寒着脸,铿锵说。 苏江然目光一转,思索着。 小老板这意思是,知道是谁动的主意了。可是,光是知道有什么用,那些小混混,根本就是一群赖皮脸,黏在身上赶都赶不走,能有什么办法呢。 破财消灾? 小老板不是这性子啊。 管他呢。跟着小老板出去再说,小老板肯定会有方法解决。不得不说,竹盛阁的人对于叶晨的事迹和本人都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 叶晨放下茶盏,白瓷在黑檀木上一磕。 她站起身,说:“我们出去看看!” 苏江然一激动,这小老板是找到了什么主意了吗?但是,他瞧了瞧叶晨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默默咽下这个问题。看样子叶晨就不会说。 很快,叶晨和苏江然一起走了出去。 片警们和面包警车已经走了,场上横七竖八仰着一群衣衫褴褛、一脸无赖样子的小混混。 小混混们正晒着太阳,那滋味叫一个惬意。其中几大汉还当众喝起了小酒,玩起了猜拳。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哥俩好啊,喝一杯啊” ...... 另一桌则是抹起了牌,都是小钱,消遣消遣。而且,这一桌都是年过半百,不到六十的妇女们,玩的是扑克牌,都紧张兮兮地盯着牌。 看样子。这群混混是打算在这里驻扎了。长期抗战啊。 叶晨抱胸,冷冷看着职业乞丐和混混们,凛冽目光冻人。她挥挥手,招来一个伙计,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伙计一脸疑惑地就跑回了店里,步履飞快。 苏江然看的奇怪,暗自颦眉。 叶晨则走到那一局牌桌的旁边,就是看着也不说话。 几名妇女刚开始还不习惯,见叶晨不说话,就当她不存在了,高呼着打着牌,气氛一片火热。 玩了几句之后,小伙计回来了,塞给叶晨一包裹。 叶晨站在那几人身边,又看着他们玩了一局,直到结束的时候,才从包裹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给了那赢得人。 “这是我的奖励,给每局赢的人。第一局一百,第二句两百,第三局三百,依次类推。但是只有赢的人才有。”叶晨说。 一百块? 几名妇女眼里冒出幽幽绿光,垂涎地盯着叶晨的手中的包裹看。 她们玩的牌都是一毛一毛的,赢了一局统共也只有两毛钱,现在一局居然可以得一百块。 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不过,不少混惯了地老油子还打起了别的心思:看那个包裹鼓鼓囊囊的,装的钱口肯定也不少。要是直接抢过来,岂不是就发财了...” 抱着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止一人,叶晨的包裹几乎要灼出一个大洞来。 如群狼伏伺在右。 叶晨却只微微一笑,说:“这钱分量是不少,绝对够给。不过,谁要是想一个人独占的话,可要考虑一下别人,毕竟打牌都有赢面,谁都可以得一点,如果是想要一个人独占,就等于是把别人嘴里的东西夺过来了...可是要面对很多人呢...” 这话一说,几名小混混就清醒。 她们能在底层生活这么久,自然有着底层的智慧。 叶晨这话虽然说的含糊,她们却听明白了。 这钱呢,大家都想要。如果有人要枪的话,可是要考虑保不保得住,毕竟这里这么多年,觊觎那笔钱的也不是少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是个例。就看看你是想做那个蝉还是螳螂了。还不如,就把钱放在叶晨那里,按牌面决定得钱,人人都有机会。 而这群老油子被钱臭熏了眼,居然没有一个人想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叶晨为什么要送钱给她们。 第二局很快结束了。 叶晨分了两百块钱给那赢家。 剩余几个没有拿到钱的对视一眼,目露凶光。第三局结果也出来了。 赢家还是刚刚那个,得意洋洋扫视着四周。叶晨平静地将三百块钱递给那人。 输掉的人对视一眼,摸牌的速度慢了几分,捏着扑克牌的手也紧了。 第四局,还是那人赢。叶晨递给那人四百块钱钞票,还冲他笑笑。 那人更加放松了,吹起了小曲,摇晃着身子,继续起牌,摸牌。 输掉的几人皆垂着眼眸,看不清楚神情,只觉得眉眼轮廓中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第五局。第六局。第七局,还是那人赢。 那人揣钞票的兜已经鼓得老高老高了,隐约还有绿色的一角露出来,灼着输钱的人的眼,勾着输钱人的心。 牌场上几人摸牌的速度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气氛开始有了一分压抑。 有不少原本晒着太阳的,唠着嗑的,猜着拳的凑了过来,抻长脖子,够着脑袋瞄着。 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从赢家的口袋上飘过,贪婪的绿光掩饰地极好。 隐隐地。 气氛凝重起来。 赢家是一个黑皮肤瘦脸颊的女人,半旧的黑夹克,破旧的运动鞋,只有那个装着钱的兜格外显眼。 她知道她成了众矢地,摸牌地时还特意盯着众人。 抹牌是要有技巧的。 而她没做职业混混之前,曾经是一个赌场老千手的相好的,老千手教了她好几手。尽管骗不了高手,忽悠忽悠寻常人是没有问题的。 她在犹豫。要不要再赢下去。 可是,这一局已经是第八局了,奖金都到了八百块了。抹一把牌就能赢八百块。除了现在,那里还会有这种好事?她舍不得。咬了咬牙,她用力刮起一张牌,丢了出去,大声喊道:“三点,要不要...”只玩这一局。 这一局之后,她马上就不玩了,把机会让给别人。这是最后一局。毫无意外的,她赢了。 叶晨微笑看着她,从包裹里抽出八张钞票,说:“恭喜。” 赢家点了点头,说:“谢谢。” 叶晨却神秘笑了。她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退出了打牌的圈子。 “死婊|子!把钱给老子交出来,敢在老子面前耍老千,老子打不死你!”首先发作的是一大汉,红着眼,红着脸,显然是吹了酒的。 这人俨然就是方才喝酒猜拳的人之一。 “任芳,你可别太过分,想一个人吃独食,吃相也不能太难看是不是,至少留口汤给兄弟们也是个事啊。这样吧,我也不要多的,毕竟我刚刚也打了牌的,你把你刚刚的钱分一半给我就好了。” 赢家,任芳对面站起来一女人,快六十岁的年纪,却一把精干骨头的模样,浑浊的眼睛闪着金钱一般的光。 “哎,哎,哎。今天的活可是找我们一起干的,也算是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做人不能太贪,适可而止才对,是不是啊?”另一边,流里流气黄发叼着烟的青年,抱着胸说。 几个人悄悄挪动位置,隐隐呈包围状将任芳困住。 叶晨站在一棵梨花树下,梨花如满树堆雪,清丽的白色衬着极为干净的烟蓝色天空,画布一般的天色中不时划过黑亮的早归燕,拉开悠然一墨色长弧。 她静静地微笑。 任芳紧紧捂着钱兜,目光紧剔。 到手的肥肉,她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特别,这些还不是人,简直就是吸血的螨虫!好在,她还不笨。想用人数优势吗?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特别是对钱垂涎若渴的人! 她扬着钱兜,冲着按兵不动地人喊道:“过来帮我,逃走之后,我们钱平分。” 那些钱数量可不多,平分下来也是一笔令人眼热的收入。 不少人动了心。一人黑衣高个站起来,冷声说道:“任芳,你要记得你说的话!” 任芳咬牙点头。先出去再说,到时候对上这个人,她还有几分胜算。 见交易已成,另一个长得瘦猴子模样的男人也凑过来,腆笑道:“任姐,要不也加我一个呗。你看,咱们平时关系那么好,这时候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再说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们那个区,还没有人能跑过我呢...” 任芳上下看了瘦猴子,点头。 这样,人数上就差不多了。三人隐隐站成一排,和最开始挑衅的三人对立而战,目光在空中交锋,火光四射。 碰-- 不知道是谁先踢了第一脚。混战开始。 六个人迎面冲了上去,对面三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任芳的钱兜,鼓鼓囊囊地,看得人心热。任芳自然不肯,捂住钱兜,就像是母鸡护崽一样。 因为抱着钱,她行动受限,一时慢了,背上挨了重重一下,疼的她直哆嗦。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黑黝黝的手就已经伸到她的钱袋子上了。 “瘦猴子!”任芳大叫着,请求着支援。 瘦猴子三两下从对手的胳肢窝下面钻了过来,跳着小身子,飞快到了任芳旁边,一眼就看见任芳的困境。 “瘦猴子,快要帮帮我!”任芳咬着牙说。 瘦猴子一声高叫:“那是肯定的咯。”说着,一下子钻到那双手的反面,顺着过去,将那人手腕一咬。那人吃痛,啊的一声叫,收回了手。 任芳趁乱扯回钱兜,却发现还是扯不动,惊讶抬头看。 那边是瘦猴子的手抓着钱兜子。 瘦猴子嘿嘿地笑着:“任姐,你说咱们都是什么关系了。我的身手你还不了解吗?你斗得过我吗?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况下,怎么样,你给放了可以吧?” 任芳惊愕。 居然是瘦猴子要扯她的钱兜子。就在两人愣神间,噔得跳出一个灰衣小伙子,一把扯住任芳的钱兜子就想跑。 这人不属于双方中任何一方。也就是说,有人开始趁火打劫了。 眼看着灰衣小伙子的手要抓到钱兜子了,瘦猴子冷笑,一脚踹开任芳,用力极大,任芳是整个后脑着地,晕了过去。 灰衣小伙子转手又去探瘦猴子的胸口,拽住钱兜子一角。 瘦猴子冷笑,直接一把刀捅了过去,正中肚子,那灰衣小伙子,顿时就捂着肚子,流着血倒了下来。瘦猴子转身想跑。 轰-- 一闷棍敲下。瘦猴子还来不及看是谁杀了他,就软软倒了。鲜血从他头上缓缓流了下来。 最开始和任芳结队的黑衣高个笑着走了上来,不顾满手鲜血,一把从瘦猴子怀里抽出钱兜子,裹了裹,塞到怀里。 不少人都瞧见这一幕,凶光凛凛盯着黑衣高个。又是一个轮追杀开始。 血腥,暴戾,混乱。 而拿着包裹的叶晨似乎被人遗忘了,一直没有人想起,这场血战是因为她引起的。 叶晨微笑立在梨花树下,梨花开的正盛,一簇一簇堆满了嶙峋枝条,像是一夜之间落上去的白雪。枝桠是微微发暗的白色,像是裹了一层冷霜,清丽动人。 她静静看着。眼前一切混乱似乎都与她无关。 苏江然看呆了眼,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出人命了啊。小伙计们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个跟木桩子似的杵在地上。 叶晨拍了拍一小伙计的肩膀:“记得报警,别闹大了。” 小伙计默,打电话报警。已经闹大了好吗。 叶晨又提醒着苏江然:“苏老板,记得摄影作为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苏江然脑子没转过来,可是叶晨的话他听懂了。摄像!他飞快冲回竹盛阁的后院,翻出前几时刚买的相机,又冲了出去。摄像。 叶晨又静静地看着那些混混乞丐。目光薄凉。 有不少路人已经注意到了,纷纷指指点点地看了过来,不少人看见这么血腥,还恶心地想吐。现场,混战依旧在继续。 叶晨手中的包裹中,一个针孔摄像机静静地躺着。一切尽在其中。 嘟嘟嘟-- 报警电话接通了。从那头传来了声音:“喂,你好,是药园子派出所吗?我们是竹盛阁的伙计,我们要报警,我们门口出现了事故,很多人聚众斗殴...” ...... “是,我们是竹盛阁!” ...... “对,是我们,我们早上报了一次警,当时是为了门口的混混聚众。” ...... “什么?警力不足?要延迟出警?可是,警察同志,我们这边都已经快闹出人命了,真的很紧急...” ...... “什么,那边的孕妇要流产,孩子要跳楼,也很紧急?那好,警官,你大概要延迟到什么时候出警呢?” ...... “明、明天才有时间?警察同志您开玩笑吗?” 嘟--悠长的断线声。 小伙计徒然地将电话放下,汇报叶晨:“老板,警察说现在没时间来。” 叶晨问:“你刚刚录了音吗?” 小伙计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录了。” 叶晨笑了,说:“录了就好,没事,这件事情责任不在你。” 小伙计闷闷点头。 这边,苏江然摆弄着新照相机,拍了好久,终于弄好了,拍了三四个视频。 叶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苏江然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说道:“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话,能把小老板交代的事情做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叶晨微笑。 苏江然压低了声音,问:“小老板,你弄上这么一出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么大的动静?” 说完,他还瞥了一眼依旧混乱的战圈,哆嗦了一下。 叶晨静静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嘶吼声,闷哼声,还有叫骂声渐渐都小了。战圈里立着的寥寥无几,躺着横七竖八占满了大半个马路,鲜血淋漓在每个人的脸上,头上,衣服上。 叶晨静静看着。 战况算是接近尾声了吧。时机也差不多了。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莫爷爷吗?我找药园子区的区公安局局长,您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们这里有很严重的事故,片区民警太忙了,没时间过来,关乎人命呢...” 听着电话那头的答应声,叶晨微微笑了。 不多时,阵阵警笛声呼啸而来,远远地从街头传到街尾。 众人震惊了,转头看去,倒吸一口冷气。 天。 那是一整个车队吗? 五六辆警车一起过来,红蓝两灯不停闪着,冰冷刺眼。 其中,两辆小轿车走在中间,四辆面包车跟在后面。 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干什么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 叶晨却眼神一亮,重头戏要上场了。 车速很快,不多时,为首的小轿车就已经到了街中,众人一路盯着那车稳稳地停在了竹盛阁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老人。 一人精神矍铄,身着黑色银龙腾跃唐装,头发花白,走起路来呼呼来风。另一人身着红色锦簇团云图案唐装,红光满面,只是面上十分严肃,威势油然而生。 叶晨笑着迎了上去,说:“莫爷爷,蒋爷爷,你们都一起来了啊。” 莫老难得有一丝笑容:“你小丫头亲自打的电话,我们敢不来吗!”说完,环视四周,瞧见那一副惨烈战况,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莫老本就严肃,此刻皱眉,更加显得气势逼人,在场人都缩了缩头。 苏江然连忙上前,连连解释道:“莫老,是这样的...” 说着,将事情远远本本讲了一遍,不带丝毫添油加醋。 在场人也是纷纷点头,他们都是目击证人,并不偏帮哪一方,以事实说话。 一席话说完,莫老尚在沉思,蒋老就已经一声暴喝出声了:“岂有此理!竟然又这样的事!现在的警务人员是怎么当职的,什么延迟出警,还延迟道明天,出了人命怎么办!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一席话如洪钟当头敲醒。 后面车上刚刚下来的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首长的怒气不小啊,他们的乌纱帽悬了... 莫老也是沉声说:“药园子区的派出所所长呢?让他过来说话!” 一个中年胖子模样,身穿警服的人跑过去,畏畏缩缩地敬了个礼:“首长,首长,我就是药园子区的派出所所长,请指示。” 莫老沉声问:“刚刚的事情,你们警局怎么解释?” 中年胖子滴溜溜转了转眼睛,随即站直了身子。说:“报告首长,这件事不是我们派出所做的。我们那里并没有接到竹盛阁的报警电话。” 到了这时候,千万打死不能认账。 还好他临走前,让秘书吩咐底下人将电话记录给抹掉了。 周围嘘声一片,不少人顿时瞧不起地看着中年胖子。 他们方才亲眼看见小伙计报的警,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这人居然想要;赖账,把他们都当瞎子是吗! 打电话的小伙子更是气炸了肺。 怎么会有这样无赖的人! 叶晨凛冽一笑。 她伸了伸手,对打电话的小伙计说:“刚刚的录音还在吗?” 小伙计狠狠点头,说:“还在,我现在就去拿过来。”说着,小伙计飞快就跑了。 中年胖子,药园子派出所所长脸一白,钉在原地。 录音?居然还有录音!这怎么可能! 小伙子跑的飞快,不多时就已经抱着一个电话机过来了,递给叶晨。 叶晨说:“打开录音吧。” 小伙计按开按钮,声音流了出来。 “喂,你好,是药园子派出所吗?我们是竹盛阁的伙计,我们要报警,我们门口出现了事故,很多人聚众斗殴...” “竹盛阁吗?” “是,我们是竹盛阁!” “就是你们早上也打了一通电话投诉的吧?” “对,是我们,我们早上报了一次警,当时是为了门口的混混聚众。” “那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事故特别多,警力不足啊。” “什么?警力不足?要延迟出警?可是,警察同志,我们这边都已经快闹出人命了,真的很紧急...” “你这边紧急,别人就不紧急了吗?我们还刚刚接到报警电话说隔壁街区有着孕妇和家里吵了一架,要流产了。小学生要跳楼呢...” “什么,那边的孕妇要流产,孩子要跳楼,也很紧急?那好,警官,你大概要延迟到什么时候出警呢?” “明天吧!今天领导都在开会,警力不足!” “明、明天才有时间?警察同志您开玩笑吗?” 嘟--随着那嘟的一声,中年胖子终于吓得腿开始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他当时就让接警员忽悠忽悠就过去了,谁知道居然还会被录音! 天!完了。完了,他的乌纱帽,不保了。 场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皆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莫老的脸拉的老长,像是暴雨前阴着的天色。 蒋老手攥紧,要不是旁边的人暗地里扯着,说不定已经一拳头上去了。 叶晨冷笑,目光薄凉。 “首、首、首,这不关我的事啊。是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张的,首长,你要听我说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中年胖子哆哆嗦嗦求饶。 蒋老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 莫老冷笑一声,对其他人吩咐道:“去把药园子派出所今天值班的人找过来,看看今天有没有所谓的孕妇要流产,孩子要跳楼的报警记录,另外,先找辆救护车,把这些人抬到医院去...” 警卫员听命。 中年胖子话不成句,哆哆嗦嗦。 他身后站的区派出所所长,和市公安局局长皆有戚然,低着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多时。 警卫员就回来了,带着一个年轻的女警员,和一沓资料。 他立正行了个礼,才朗声说:“报告首长,已经取得了今天的报警和出警记录,并没有孕妇流产和孩子跳楼一案。同时,我们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警力充裕,不少警员还在喝茶看报纸。这里是当天的接警员,请指示。” 此话一出,中年胖子的脸更白了。 莫老点了点头,低声道:“很好,很好。”接连着两个很好,却无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莫老问接警员:“竹盛阁的报警电话是不是你接的?” 接警员俏丽的脸白卡卡的,惨然一片,颤声说:“是,是的。我们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接的这个电话。” 莫老疾声问:“明明警局里面警力充裕,为什么要延迟出警?难道不知道警察出警是要有规章制度的吗?必须在半小时之内达到现场。延迟到明天,亏你们想的出来。” 接警员埋着头,瞥了一眼中年胖子,咬牙说:“这件事情不是我愿意这样的。是局长,是局长说,竹盛阁的报案不要理。对方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让我随便扯个理由就打发了算了...” 接警员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到不可闻。 中年胖子几乎是要一巴掌扇过来了,骂着她:“你胡说什么。什么是局长让你说的,我告诉你,你在这样污蔑我,我让你立刻从警局里拜拜。” 莫老冷笑:“哟,我怎么不知道现在警局里面开除人这么容易,全凭着局长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警员的生死了。”莫老是不开玩笑的人,此时嘲讽的话一出,顿时让人冷风嗖嗖。 “首长,首长...”中年胖子知道失态了,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哭丧着一张脸。 莫老嫌恶地皱眉。 警卫员一把拎起中年胖子,双手制住:“首长,请指示。” 莫老冷声道:“先送往纪委,要狠狠调查一下这个害群之马的问题。身为人民警官,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给对不起他身上这一身警服!” 警卫员得令。 中年胖子被撵走了,露出排排站的区所长和市局长们。 莫老背着手,环视他们,目光如剑锋利。 所长们和局长们缩了缩脖子,脊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凉。 莫老冷笑问道:“对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所长们和局长们对视一眼,沉默。 莫老本也没打算让他们回答,接着说道:“你们的手下居然出现了这种玩忽职守的警务人员,你们都不知道。简直是丢了警员的人。回去,一人一份三万字检讨,同时,我会去申报,开始全市和公安机关大审查的任务。凡是警务人员,无论职位高低,必须接受审查,审查包括家庭财产和作风问题,还有业务业绩的问题。一旦发现有玩忽职守,贪污腐败的一律拖下马,不管是谁!” 这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在场的人同时一怔,随即竖起了大拇指。 这下可好了。相信等这番审查过去了,警务机关的办事效率,服务态度还有作风等问题肯定会得到很大的改善。收益的是她们这些老百姓们。 话说,莫老并没有食言,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就递了一份《关于全市警务人员大审查的请示》到中央。蒋老也大力支持这项工作。在一众老人的支持下,审查工作得到顺利推行。 其结果让人鼓舞,头一批检查就揪出高级警务人员有违纪行为达到十多人,违纪案件数百起,其中受贿金额累计达到数亿元人民币,作风有问题的累计达到五人,被除以剥除党籍,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的处理。 此后,燕京市的警务机关作风为之肃清。 当然这是后话,回到当时。 几位所长局长都不敢反驳,默默点头,敬了一礼之后,说:“全凭首长指示。” 莫老发了一通脾气,也不想再看到这些人了,摆摆手:“你们记住了今天这件事了就先回去,记住,检讨别忘了交给我。” 几位所长和局长闻言逃也似地溜了。 地上惨烈的小混混们已经被警卫员们送的七七八八了,只留下地上一滩一滩地淡漠血迹。至于进气比出气多的小混混们还能不能抢救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相信这件事情过后,再也没有警务人员敢怠慢竹盛阁了。 苏江然崇敬地仰视着叶晨。小老板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棘手的问题三两下就解决了。 弄得如此漂亮,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说,还倒打了怠慢他们的派出所一把。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么聪明。 叶晨忽然吩咐苏江然说:“苏老板。你待会别忘了,把那个摄像刻录下来,给附近所有街区的小混混们人手一份。” 苏江然点头应是。他眼珠子一转,明白了叶晨的意思。威慑!就是赤裸裸的威慑。 将招惹竹盛阁的小混混惨烈的模样拍下来,给另外的小混混看,让他们知道,招惹了竹盛阁是什么下场。再有人找竹盛阁茬的时候,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他得令,飞快的去办这件事情了。 蒋老才走过来,拍了拍叶晨肩膀,说:“你个臭丫头,出院了都不知道和蒋爷爷说一声。害得我这把老骨头,担心地要死。” 从职务上说,蒋老属于军务机关,莫老属于政务机关。 方才的局面他插不上手,所以轮到莫老打头阵。 叶晨笑着说道:“这不是正准备和您说的吗?谁知道就闹出了这档子事,再说了,您可是在我没来燕京城之前就说好了的,到了燕京城,只管找您。我现在不就是找您了吗?” 蒋老大笑:“这丫头,可是越来越会油嘴滑舌了。” 莫老则是瞧见了竹盛阁,问:“我听小诀说,你在燕京开了一家药店。是不是就是这一家?” 叶晨微笑点头。 她将两老迎进去,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让两位爷爷参观一下的。现在正好,我们店里还有这很多适合养生的方子和药材,蒋爷爷和莫爷爷一定要拿一点去。” 蒋老摆手说:“晨丫头,别破费了。补品我哪里还有一整个仓库呢。逢年过节就有人往哪里塞东西,我都没时间看,别浪费你的时间了。” 莫老也是应和着。 叶晨微笑说道:“蒋爷爷和莫爷爷可是知道我的医术的,我说出手送的东西,能和那些逢年过节的节礼一样吗?” 蒋老和莫老迟疑。 叶晨趁热打铁,刷刷刷写下三个方子,让人去抓药。 她笑着将药材塞到两老的怀里,说:“两老可别跟我客气。我还想着和蒋爷爷莫爷爷一起长命百岁呢。这些药,熬粥,每天早上一碗就够了。一个月后就有效果。如果没效果,两老尽管来找我。” 被叶晨说的动了心,蒋老和莫老接过了药材。 蒋老打趣说:“晨丫头,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没效果尽管来找您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咋你的招牌啊。” 叶晨巧笑:“蒋爷爷和莫爷爷尽管来,我还正担心没人给我做广告呢。” 三人都笑了。 蒋老和莫老还有事,在逼着叶晨答应找时间陪他们吃饭之后,就走了。叶晨看着两老远去的背影,笑容逐渐从脸上隐去。 她不着痕迹地走到墙边,从墙角夹缝中揪出一人,皮衣胖子。老丰寨的皮衣胖子。 皮衣胖子没料到会被发现,惊得一声叫,死命挣扎着。 叶晨一记手刀,砸晕了他,一把把他拎起来,像是拎小鸡似的拎到了竹盛阁里,一把扔在地上。 皮衣胖子被砸疼了,缓缓苏醒。一看见叶晨,他就寒了脸。 从一开始他就躲在墙角看着动静,原本是想看着事情顺利进行就走地,谁知道,看见竹盛阁吃瘪的模样,他倒舍不得走了。 到后来,叶晨出来,莫老蒋老过来,众目睽睽,他更是不敢走。好容易,等人都散尽了,他也准备出来了。就被叶晨揪住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小丫头,他有种莫名的胆怯。从一开始,她提出要和他打赌,破了他多年保持的记录,他就开始隐隐觉得这丫头了不起。刚刚那一幕他看的可是清楚的很。 这小丫头,可是就凭着一张嘴皮子,和几千块钱就成功挑起了小混混之间的战争,让他们自相残杀。兵不血刃。最重要的是,他分明看见了,那几千块钱还被竹盛阁的人给重新捡了回去。等于是什么成本都没有。这丫头,心机很深。 叶晨瞧着他,凝着脸,冷笑:“老丰寨的掌柜的,久违了。今天怎么有兴趣跑到我们竹盛阁的墙角看风景了?” 皮衣胖子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要怎么样!” 叶晨挑了挑眉,低声道:“这样啊。那我就只说了,我想要见你们的背后老板,宋三少。我可是听说,他很少见客的,你说,我要是拿你的这一条命来威胁,你们老板会不会来呢?” 皮衣胖子心一凛。他们老板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说的好听叫清贵傲气,说的不好听叫冷血无情。拿他的命来威胁?这还真说不准。在宋三少眼里,恐怕除了他的命,别人的都不算什么了。 皮衣胖子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心酸。好歹也是帮着宋三少这么多年了,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想想就觉得憋屈啊。 叶晨瞥见皮衣胖子的神色,微微一笑,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去老丰寨传话,就说他们掌柜的在我手上,要人的话,让二楼的亲自来。” 小伙计飞快就去了。 叶晨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坐在黑檀木太师椅上,悠闲地等着。 她赌宋三少一定回来。 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她先没把宋三少等到,倒是等来了另一人。 门口立着一人,黑色排扣长风衣,深蓝色围巾,戴着一顶黑色圆帽,整个人显得帅气又潇洒。只是,那气质依旧冷的像冰,让人触之生寒。 他只站着,便像是一把利剑,劈开温暖阳光,自成一个杀伐世界。逆着光,他的眉眼有些模糊,唯有当他目光触及叶晨时,瞬间温暖起来的脸色格外清晰。 赵默寒。 看见门口那人,叶晨眼睛一亮,迎了上去,问:“你今天怎么现在过来了。” 赵默寒寒冰般的脸上浮现淡淡地笑意:“想你了,就过来了。” 叶晨脸微微发热,瞪了他一眼。 赵默寒只当作没看见,目光落在了皮衣胖子的身上。他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晨将刚刚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包括老丰寨背后老板是宋子卿的事。 提到宋子卿,赵默寒倒是沉了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着:“宋子卿,这个人不简单。是个狡猾地像狐狸一样的人。” 叶晨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赵默寒这样夸一个人。 她微微挑眉,问:“那你觉得,是他厉害还是你厉害?” 苏江然往后缩了缩,尽量减少着存在感。 他怎么觉得,小老板这个问题颇有些不怀好意啊。 赵默寒瞥了叶晨一眼。 叶晨笑的跟偷了腥的小狐狸似的,眼里嵌着漫天细碎的星子,璀璨光华。 赵默寒浮现淡淡笑意,说:“我。” 我! 我比较厉害。赵四少啊,你还真是不嫌羞啊。 不多时,传话的小伙计回来了,擦着汗说:“老丰寨那边说他们二楼没有人,还说,是不是我们弄错了。我和他们解释,他们还用扫把把我给赶了出来。” 叶晨点头。赵默寒一丝表情都没有。皮衣胖子眼神黯淡,从喉咙底处挤出一声轻叹。 赵默寒和叶晨端坐在太师椅上,他端着一杯清茶,茶香袅袅而上,掩住他的几分冷厉眉眼。他说:“他一定会来。” 叶晨点头。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宋子卿的性子,一定回来。只不过不会这么快的来罢了。她又泡了一杯茶,轻轻嗅着茶香,说:“那我们就慢慢等着吧。” 时间静默而过。一眨眼,已然是下午。 叶晨和苏江然在讲着日后的规划,两人十分投入。 而赵默寒在一边,静静等着。自从知道神秘组织已经摸清楚叶晨的消息之后,他反而少了些顾忌,总是陪在叶晨的身边。 哒哒哒-- 一人脚步声慢慢接近。 那人一身白色休闲装,手插在兜里,十分潇洒的模样。他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倚在门框上,在屋内投下长长一条影子,五官端正,眉眼自然有一股风流。 清贵,狂傲,狡猾。 宋子卿终于到了。 叶晨和赵默寒视若无睹,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将宋子卿晾在了门口。 来来往往的人看见这么个帅气地小伙子杵在门口,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险些造成交通拥堵。 宋子卿挑挑眉。他也不等叶晨邀请了,大步走进来,直接坐在了一张青色竹藤椅上。手搭在把手上,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上的碧玉翡翠扳指。 那模样比叶晨这个做主人的还要闲适。 叶晨和赵默寒对视一眼,双双浮起一份笑意:这人,必须还要晾一会。 地上的皮衣胖子一直盯着鞋看,丝毫不看端坐在对面的宋三少,隐隐看去,他的眼里居然有些一丝恍然。不知为何恍然。 宋子卿也是个好性子,被晾着也不恼,自己拿起了一本杂志,假模假样的看了起来。 叶晨依旧在算着帐。 赵默寒喝着茶。 最后。还是宋子卿忍不住了,啪得一声将杂志合上,笑着说:“叶小姐,赵先生,好久不见了。” 叶晨佯装才注意他的模样,抬头笑着说:“哟,是宋三少啊。今儿个怎么有幸大驾光临了?我们竹盛阁可真是蓬荜生辉。” 赵默寒淡淡看了一眼,随即又埋头不管。 宋子卿轻眯起了眼。 这个小丫头,在跟他装傻!每次看见她这副装傻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 叶晨笑着递了杯茶去,一摊手:“我们竹盛阁家业比不上老丰寨,也只能请宋三少喝这种茶了。宋三少,你将就将就?” 宋子卿接过茶,喝了一口,差点一口喷出去。 这是什么茶啊! 又苦又涩,跟草似的。 宋子卿看着水面上飘着的细碎茶末,微眯起眼。 这是,下马威吗? 叶晨说:“宋三少也要体谅体谅我们,店小,没有办法,喝不起好差,哪里比得上老丰寨。” 叶晨左一口老丰寨,右一口老丰寨,就是傻子也听出来问题了。 宋子卿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冷声问道:“叶晨,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叶晨却把玩起了指甲。她的指甲十分漂亮,是那种圆圆润润的类型,像是一个个整齐排列的小馒头,粉粉地很诱人。 叶晨悠悠然说:“宋三少,我的要求不低。只要你们老丰寨和我们竹盛阁公平竞争,再也不耍手段。同时赔偿我们竹盛阁两百万的精神损失费。您看怎么样?” “叶小姐想的可真是漂亮啊。” 宋子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以后和竹盛阁公平竞争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两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两百万!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叶晨微笑着说:“宋三少可以选择不答应。” 宋子卿一愣。这不像叶晨的作风。果然,叶晨下句补了上来:“不过明天宋家就会受到王家的申明书。关于正常营业与竞争问题。” 卡-- 宋子卿手底下的藤椅把被捏断了。 “还有赵家。”一直做不存在状的赵默寒硬邦邦补上了一句。 宋子卿脸色又铁青了一分。这两人简直就是狼狈为奸!宋子卿微眯起眼,说:“叶小姐,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 叶晨巧笑嫣然:“宋三少这样让手底下的人给竹盛阁使绊子难道就厚道了吗?况且,我自认为不是厚道的人。” ...... 宋子卿几乎要甩袖走人了。他的脾气本来不差,也是那种深沉的人,可是偏偏每次遇上叶晨就会被她给气个半死。 他牙根痒痒地说:“叶小姐,你难道没有别的招数了吗?” 叶晨笑眯眯地说:“宋三少,既然这个地方是你的软肋,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番呢。有句话叫做,无奸不商人,宋三少没有听说过吗?” 宋子卿很努力地捏紧拳头。 叶晨没说错。宋家确实是他的软肋。宋家一直是军事世家,家族里面的人也一直希望他从军。他是借着出来历练一番的,才在地方上挂了个闲职,兼职做生意的。 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就立马被扔回军营里去。 叶晨笑眯眯地问着:“怎么样?宋三少考虑地怎么样了?” 宋子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保证,你手底下的人不会主动来找我的麻烦。” 叶晨微笑点头,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 宋三少拂袖而去。 叶晨在后面喊着:“宋三少,您慢走。欢迎再来。” 说着,让人将皮衣胖子扔了回去,捏着手里的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微笑。 ************* 这件事情之后,很快就迎来了优雅广告投入市场首次试水。 赵老奶奶对于广告十分重视,特地买下了首都电视台,和中央一台的黄金档的档期,同时播放三个广告。最后,根据效果决定选择哪一个广告作为主打。 首都电视台和央视一台收视率可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相对的,价格也是让人肉疼。赵老奶奶也是为着广告的效果,咬牙选择了这两个电视台。具体时间是晚上八点,连续半个月。 广告播出后,会有热线电话公布出来,让人投票选出最符合心意的广告。只要参与投票,就有可能抽取大奖,金额从一百万到一千元不等,同时还有若干参与奖,优雅产品套装赠送。这个营销方式在当时还属于吃螃蟹的状态,饶是叶晨知道后世的类似的营销手段的效果,也难免有些忐忑。 广告播出当天,她一直守在电话机前。这一次,优雅特地准备了一百个分机,来应对可能来到的拨打热线狂潮。 八点整到了。随着上一个节目的结束音乐响起,优雅的广告播了出来。 第一个就是女强人的部分。赵薇如将为了工作而忽视皮肤护理,忽视家庭,忽视寻找人生伴侣的女强人演的十分鲜活。尽管年纪不足,看着稚嫩,在化妆技术的帮助下,形象打了满分。 特别用了优雅之前和用了优雅之后的形象差别,被表现的十分突出。这是一个好广告。 叶晨看着电视上属于晨曦集团的标识出现,缓缓松口气,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广告算是成功了。 接着,是中年妇女那一段。 林心的气质与广告中知性,优雅的女子十分吻合,加上化妆技术的衬托,就像是个优雅却又沧桑的贵夫人。 她为了家庭,放弃了工作,在家里带孩子,孝敬公婆,从最艰难的时候打拼开始,一直都陪在丈夫身边,当着贤内助。 可是,当丈夫渐渐发迹之后,却开始嫌弃她这个黄脸婆。 丈夫的经常晚归,甚至彻夜不归,醉酒,玩女人,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想过闹过,可是担心影响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优雅。 广告上沉静淡雅的中药图案让她住了脚步,思索片刻之后,她抬腿走了进去。 这一次,带给她的是惊喜。 再次回家,丈夫依然没有回来,但是她心里却莫名的安定了。她觉得,她比以前要有自信许多。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她在优雅的时间越来越长,改变也越来越大,孩子都忍不住说道,妈妈漂亮了好多。而丈夫的目光开始更多流连在她的身上。她只装作不知道。 女人啊,还是要学会善待自己。最后一幕是她站在优雅的门口,丈夫开车来接她,车门上架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丈夫单膝下跪,说原谅我。她只是微微一笑。 最后的广告词是,优雅让女人学会善待自己。这是后来,奥美广告公司和优雅双方共同商议决定的。 优雅接线办公室里面,一百个接线员的眼睛都亮了,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说不出的专注。 叶晨瞧见了,微笑。这从侧面反应,效果是不错的吧。 第三个广告就是叶晨和赵默寒拍摄的广告了。 古风古韵十足的场景,最开始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从战场上回来,在花灯节上遇上了偷偷溜出来的单纯大小姐。 当两人手敷在一起时,女孩抬起头,略带茫然地表情让人一瞬间,惊为天人。 灯光璀璨,火树银花,漫天星河,都比不过女孩嫣然一笑。 接着,是街角无意间的相遇,是将军去女孩家提亲时,女孩躲在屏风后面羞红的脸,是女孩盯着那和名叫优雅的胭脂时,盈着碎银的双眸。 最后一幕。也是最精彩的一幕。 新婚第一天,将军接到边关紧急号令,外敌入侵。他不得不走。女孩赤足踏在地上,步步生莲,一步一步走向梳镜台。纠结,不舍,大义,都在那缓慢却坚实的步履中。 她独自梳妆,铜镜中突然出现一只手。很英武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还带着久经沙场的粗糙。他在替她梳妆。他对她说:对不起。 唯此一句,重逾千金,与她足矣。最后,镜头特写给了桌上那盒胭脂,是优雅的包装盒。广告词是,优雅,让他替你梳妆。 接着,是征集意见的公告,上面有热线电话和投稿信箱和邮箱。播完后,整个接话厅里面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沉默像是寒石一般重重压下。 叶晨捏紧了拳头,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广告的成品模样,纵然知道这个广告的创意十分新颖,此时难免忐忑。 许久。寂静的空间中冒出一声低低抽泣。居然是哭声。叶晨一怔。像是一瞬间被摁开了开关似的,房间里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低低地抽泣声,一声声动人。 “好感人啊。那个将军为大小姐描眉的那一段,我都快要哭了。要是有一个男的愿意这样对我,我说什么也要嫁了。” “你还只是要看哭了。我是直接看哭了。这就是一段爱情童话吗!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童话,却还是那么感动。” “优雅这个广告真是太动人了。我相信,广告播出后一定会引起女人们的疯狂的。没结婚的盼着有这么一个男的这样对她们,结了婚的希望老公转性。” ...... 几人正在谈话间,嘟嘟嘟接二连三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喂,您好,请问是刚刚电视上那个广告的联系热线吗?我想咨询一下,具体是什么产品,有什么功效...” “喂,是电视上有奖投票的那个吗?我要选,我选择最后一个,太感人了。简直是童话啊...”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电视广告的具体产品是怎么样的。同时,投个票,我心里最喜欢的是第一个,因为我也是个女强人...” 电话铃声还在一声声响起,整个接话厅里面响成一锅粥。 一百个接线员此时都显得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其中一半是来投票支持广告的,第三个古代的票数最高,女强人次之,优雅知性妇女那个观众面也不小。另一半就是特地来咨询优雅的产品的。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产品,看见广告做的不错,想过来咨询一下,顺便预定一套产品。当天,仅仅通过电话预定,优雅就卖出一百多套产品。 叶晨看着这么火爆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从这样子来看,广告算是火了吧。 广告共播出一周,其间收到热线电话数十万通,累计卖出一万多套优雅,另外从别的渠道卖出去的并没有计入其中。 信箱和邮箱投票也不容小觑,这些天,累计收到来信达到二十万封。负责拆信的工作人员加班加点,还从外面紧急招聘了20多个人才堪堪将信拆完。 最终结果显示,票数最高者为第三个古风广告,累计达到六十万票。 第二名为女强人广告,累计达到四十万票。紧追其后的是第三个知性优雅的家庭妇女那个,累计票数达到三十五万票。 最终结果,不用赘述,自然是古风广告。而那句优雅,让他替你梳妆,已然成为时尚潮语,成为人们日常相见的问候语,使用常用度相当于“吃了没。” 截取一段如下。 “哎,今天让你老公为你梳妆没有?” “去你的,你家老公恩爱就别来酸我们了。嘿嘿,不过,我可是用了优雅的面膜,效果真是不错呢...” 同时各渠道统计,优雅的销量在这些天里面发生惊天的提升。 由原来的一万多销量一路攀升,直接跳跃十五万的销量,惊瞎众人的钛合金眼。 由此,成为业界一段神话。 当然,此后由此引起的一股电视发广告风潮引来众人追捧,一时广告泛滥,泥沙俱下。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优雅的广告成为广告的开山之作,此后数十年无人能够超越。 对于此,叶晨惊喜过后,就是淡然,既然早就猜到过这个结果,最后结果真正到来的时候也不必惊讶了。此时的叶晨有着另一件事处理。 神秘组织的事情。 自从将黑衣人抓回来之后,叶晨等人就试图从他嘴里撬出关于神秘组织的各种消息。奈何那黑衣人嘴巴太紧,几次都逃不出任何消息。 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好在,经过上次的叶晨的观察,已经大致找到了位置,若是实在不行,带着他去硬闯一下也不是不行!到时候,见了棺材还不信他不掉眼泪。 这些天,在赵默寒和叶晨手下的几人的连番折磨下,黑衣人都已经被折磨地只剩下半口气了,功力也只有原来的一成左右。 不足为惧。 已经开学有好几天了,叶晨实在抽不出时间上课,决定先去学校请假。谁知道,突然遇上了一件事情。莫湘云失踪了。 据说,是开学的时候,莫湘云和家里人说,要自己来学校上学。家人也同意了,不过还是派了人在后面保护。 半路上,莫湘云突然遭遇到黑衣人绑架,派的保镖也被人打混在地,不省人事。至此,好几天了,莫湘云都一点消息都没有。莫湘云的家人几乎将整个燕京城翻遍了,却都没有发现莫湘云的消息。他们急疯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莫湘云的家人找到了学校,让赵薇如和林思涵帮着一起找。叶晨到的时候,两人正在着急地讨论这个问题。 听完他们说完全过程,叶晨忍不住皱起了眉,莫湘云的身体里面一直有着一股莫名的古怪气息。这股气息蚕食着她的身体,让她越来越瘦弱。 莫湘云修炼了心诀之后,虽然有所改善,却只是和莫名的气息相抗衡而已。这股气息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神秘组织的那股莫名气息。只是,气息太微弱,时隐时现,再加上她并没有把莫湘云和神秘组织联系起来。 现在看来,此事还有蹊跷。 叶晨思索之间,寝室的电话响了。这是为了找到莫湘云,莫湘云的家人特地给寝室里面装上的电话。 赵薇如蹦下床,一下子接了电话:“喂?你是谁?” 开得是免提,对面传来一个冰若寒霜的声音:“喂,你好,我是莫湘云的哥哥,请问湘云最近和寝室里面的人联系过吗?” 赵薇如垂头丧气的说:“没有。湘云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了。我们也一直想要找到她...” 那声音似乎都没有变化,淡淡说道:“既然这样。谢了。我挂了。” 叶晨脑里轰地一声响。 天! 刚刚那冰冷若霜的声音除了莫诀还会有谁!莫湘云的哥哥居然是莫诀!一想到那个清冷若霜的男人,她心里就微微发颤。 莫湘云,原来是莫家的人。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喂,莫诀吗?” 许久,那边才接通:“叶晨--” 只一句,便不在多言。 叶晨在乎不了其他,直接问道:“莫湘云是你的妹妹?” 对面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是。”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叶晨心却越来越沉,莫诀是莫爷爷的孙子,莫湘云是莫诀的妹妹...那么说,莫湘云是莫爷爷的孙女。莫爷爷对她的帮助那么多,她一直把他当作亲爷爷一般敬重的,想到这里,她对于掳走莫湘云那人就更加的咬牙切齿。 该死的。 这个节骨眼上,让她不得不想到那个该死的神秘组织。 她冷声问:“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莫湘云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次换来的是更长久的沉默。 叶晨捏紧了话筒,静默。 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子。 “叶晨,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吗?”莫诀的声音里面有着少有的凝重。 叶晨声音猛一沉,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关乎到湘云现在的去向。关乎到她现在的安危,别的来不及多说,你一定要告诉我,莫湘云体内那股气息是怎么回事?” “湘云,不是我们家的亲生孩子。”许久,莫诀凝着霜的声音才从话筒那头传过来。 “我六岁那年,妈妈又怀了一个孩子,十月怀胎,正要生产的时候,却发生了难产,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我妈当时受不得刺激,精神就开始恍惚,医生说这样下去有可能导致精神分裂。” “没有办法,我们准备到外面抱养一个孩子。一出门,就看见门外躺着一个小婴儿,是个女孩子。妈妈一抱上去就不肯松开,家里人没办法,就把那个女孩子抱回了家。” “后来,我们也发现了那个女孩的气息很不正常。而且体弱多病,请了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后来还是一个过路的道士突然说道,这个女孩子不该活下来。你们真要是想保她,就让她远离人群,不要被别人发现她的异常。” “我们把湘云养在家里十八年。后来,是湘云主动说,她想去上学。我们可怜他这么多年没有朋友,而且也一直都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以为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谁知道就冒出了这件事情...” 莫诀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无奈。 叶晨沉默,许久之后才说:“你放心,我一定完完全全得还给你一个湘云。” 莫诀犹豫了一会,难得有几分暖意的说道:“你一定要小心。” 一定要小心,不然我会很担心。 叶晨点头,心里却还是十分沉重。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拖延了,叶晨联系了赵默寒,两人决定立即出发,夜探神秘基地。 这一夜,月高星稀,夜凉如水。叶晨和赵默寒带着从龙门和萧堂调派的一众高手,穿梭在漆黑的树林里。这里就是上次叶晨和赵默寒遭到袭击的地方。 这是一片静默的森林。 死气森森。 旁边的山上都不时有着昏鸦扑闪着翅膀的声音,和时隐时现的狼嚎,给静谧的夜晚带来几分萧然。唯有这座山上,死寂一片。 连风吹过树林带来的树叶的簌簌声都没有一丝声响。空气仿佛凝固。气温格外的低。 跟在叶晨后面的人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小声嘀咕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真是,邪门了。” 另一人环视四周,皱了皱眉。也是压低了声音:“这地方。我好像听说过,以前的燕京城里面会有一个老坟场,听说以前方圆百里,密密麻麻都是高高低低的坟头,一遇上晴天晚上,蓝森森的火,看着真是瘆人啊......” 旁边冒出了一个声音:“你,你们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坟场,别吓我啊?” ...... 突然,叶晨猛地停下了脚步,皱了眉,冷声道:“有情况!小心!” 众人一怔。周围一片都是阴森森的寒气从毛孔各个地方渗进来,冻得人一哆嗦。 林间蒸腾起了雾气,鸦青色的淡烟印在深紫的的天空上,树林像是被墨整个染过,一片静默的黑。月光金黄的刺目,热烈却有些惨然。 气氛一片诡异。 有人滚了滚喉咙,咽下一口口水。一大片整个的天空像是一整块大理石一样,重重压下,沉闷的压力逼的人几欲窒息。叶晨拧紧了眉,愈发觉得这个地方不正常。 以她修炼过混元诀的敏锐感官可以清楚地感到,有一股莫名的气息正在接近。 这时候,被人拎着的黑衣人嘿嘿的笑出声,一脸不屑地说道:“就凭着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还想着来闯我们的大本营,简直是不自量力,就坐着等死吧!” 叶晨横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放心,我们死之前绝对不会忘记你的。”黑衣人被气炸了肺,目光燃火,却说不过叶晨,只得生着闷气。 叶晨打量着四周,那股莫名的奇怪气息越来越浓郁了,就像是林间越来越浓郁的雾气,一点一点几乎要淹没掉人的身形和眉眼。 赵默寒捏住了她的手,体温的热度从他手心传到叶晨手上。 他凝视着她,坚定地说道:“别怕。我在你身边。” 叶晨认真点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饶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两个都要把该死的赶回去! 突然。 林间突然起了风。树叶簌簌作响,静默的树干像是钢铁卫士一般立着。从地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极细极细的脚步声。轻到人几乎察觉不到,让人寒气凛然。 叶晨微微一动,捏紧了拳头。 近了!近了!更近了! 那脚步声一点一点逼近,叶晨猛地一扭身,提胯,躲过了地上而来的猛烈气息,大喝一声:“小心脚下!” 一声暴喝出声,众人立马反应过来,纷纷弹跳起来。 赵默寒最快,同时机枪一阵扫射,对着地上,突突突--连射了许多枪。 叶晨也是顺着一记银针出手,银针破空而去,气势逼人,远观竟不比赵默寒的机枪慢上多少。 众人也立刻出手,飞刀,机枪,大刀等武器不要钱地砸在地上。 轰隆隆-- 地上一阵震裂般的响动,一直游龙似的东西在地上飞快穿梭着,将层层的落叶顶起,像是一个巨大的地龙。 突-- 接着,一条黑气森森的龙一般的东西从地上窜了出来。 枯黄的落叶被振起,散布在空中,像是一只一只断翅的飞蛾。在这静谧和压抑的空气中,又像是一只只森然空洞的眼珠子。冷冷注视着众人,像是要将人整个吸了进去。 叶晨一怔。 就在这一瞬间,那条龙从地上腾跃而起,在空气中翻了个跟头,凝成实质一般的龙身挡住了黄灿灿的月亮。 “我XXXX,这特么是什么玩意,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我的天啊,这是我这辈子见到最奇怪的东西了,太可怕了...”一个人喃喃自语说。 “龙!居然是龙!传说中的龙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太可怕了。我们还有赢得可能吗!我们的对手是一只龙啊。” 不少人当即就脸色发白,手脚冰凉,吓得语不成句。 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桀桀地笑了:“谁要你们想要和我们神圣的王作对,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这条龙算什么,更加神奇的存在对于他都是信手拈来......” 接着,他更加不屑地说道:“才刚刚见到一条龙就把你们给吓成了这样,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要不然丢了小命可没处哭去!” ...... 嗤--准确地一击。 叶晨将一个团臭抹布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冷冷说:“我劝你还是管好你的嘴,不然我敢保证你的王绝对救不了你的小命!” 赵默寒看见了,幽黑深邃的目光又深沉了一分。 光是开胃菜就这么厉害...今天的夜探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啊。 轰隆隆-- 正在几人犹豫之间,那条巨龙腾跃起来,猛一个摆尾,朝着叶晨和赵默寒还有众人扫去。 摧枯拉朽! 气势逼人,势如破竹。 最旁边几人很快就被扇到了一边去,砸到粗粗的树干上,背后火辣辣的疼。 叶晨几人好歹有所防备,飞快起身,向后退去,避开这气势逼人的一击。 直到这个时候,叶晨才贴近那巨龙看清,这巨龙居然是由一股黑漆漆的浓郁雾气凝结而成,不过显然十分粗糙,连龙鳞都来不及弄出来。 叶晨捏紧了拳头。 咚-- 她向着后面退了几步之后,趁着龙没有反应过来,猛地一拳上去,砸的那雾气是一个翻滚氤氲,蒸腾不定。 叶晨飞快丢给赵默寒一个眼神。 赵默寒会意,轻轻颔首。 接着,足尖在后面树干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就像炮弹一样腾跃出去,照着巨龙的方向冲了过去。一脚上去,猛地轰在了巨龙的眼睛上。 巨龙可能是被击中了要害,疼的直打滚,巨大的龙身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滚着,扫着地上的落叶飞上了天空。 罡风随之而起,将旁边的人震开更远。乌黑的雾气被震开,整个巨龙瘦了一圈,威力自然也大不如前。 叶晨一喜。这下算是击中了吧。 赵默寒却依旧抿着唇,一脸严肃,全身绷紧,像是即将冲刺的猎豹一般。 忽然。 让叶晨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巨龙翻了几个身之后,开始膨胀起身体,像是一个瞬间被吹鼓的气球,呈几何速度增加的体积。 那些原本被打散的黑气居然像记得主人一般的吸附了回来,让巨龙越来越大。才眨眼的时间,巨龙居然比刚开始更加恐怖了几分。 叶晨沉了脸。她咬着唇,说道:“它是由气息所化,物理攻击对它没有,反而会刺激他,让它实力更加厉害。” 赵默寒微微点头,神情严肃,面容坚毅。他轻眯起眼,说道:“用灵力攻击!” 叶晨微微一怔,想到他曾经是神秘组织内部的人,灵力大概就是他在神秘组织里面继承和学到的吧。 他们口中的灵力,应该是和混元诀里面的灵气类似的一个东西! 想到这里,叶晨点头,调动起混元诀,将经脉中的灵力向手中汇集,接着开始蓄力,只待一击。 趁着巨龙还在吸附力量,没有立即展开攻击,叶晨和赵默寒两人配合得当,一左一右,朝着那巨龙的头部攻击而去。 叶晨用拳,赵默寒用腿。 双方带着巨大力道的一击破空而去,猛地击上了巨龙的两只眼睛。 嗤-- 是拳风和腿劲缠上巨龙眼睛的声音,仿佛坠入滚烫的油锅之中,剧烈的翻滚着。 黑色巨龙没有眼珠,原来属于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凹下,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那凹下的地方居然冒出了丝丝的鲜血。 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像是刺般戳破了无边黯淡天色。 叶晨两人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据他们所知,巨龙是没有实体的,仅仅是一团雾气凝结而成。 可是,它现在却流下了血!逼人的,红艳艳的鲜血。随着鲜血越流越多,那巨龙也开始慢慢缩小身形,笼罩周身的雾气慢慢消散,露出它的本形来。 居然是一只小狗。 并不是寻常小狗的可爱模样,它一身漆黑的毛发,格外可怖,眼睛充红,嗜血的欲望毫不掩饰地从里面传了出来。 此外,它的头上,原来是两只耳朵的地方,变成了两只黑森森的角。 像是从犀牛头上拔下来,直接按上去一样。 怪模怪样的狗。 这狗十分聪明,知道不敌叶晨两人,低低咆哮两声之后,它的爪子在地上刨出数道深深地印记。 然后,转身就跑。 叶晨和赵默寒当即就要去追,谁知道,这小畜生用了一击声东击西,冲着那些被震跑的跟着来的人跑去。 叶晨两人投鼠忌器,只得咬牙看它在其中穿梭。 就在那怪狗突然要跑出人堆的时候,叶晨和赵默寒两人同时出手,一击出手,破空而去。 两人招数相和,威力倍增。 空气都隐隐出现了波纹。 那小狗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压力,猛地转身,红红的眼睛一瞪,仿佛满眼鲜血,接着长了口,一团黑气像炮弹一般横空而出。 叶晨和赵默寒的招数速度很快,那团黑气也不慢。双方对上,轰地一声,几乎要炸开虚空。 嗤嗤-- 周围地皮都被掀起,罡风逼的叶晨两人后退。 他们连退两步,才堪堪站住,待到烟尘散尽,露出面前一片天空。 怪模样的狗已经跑了,不过地上有些淅淅沥沥的血迹,显然那狗也没有讨到好,受了伤。 叶晨已经看不到狗的身影,也不着急去追。 她蹲下身,检查着那些伤员的情况。 随即,她的眉头紧锁,这些人都受了伤,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也是体力受了很大折扣。 叶晨和赵默寒带他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们冲锋陷阵,只是想找个接应罢了。 现在看来,是他们低估了神秘组织的实力。 查看着伤员的情况,叶晨说:“他们的实力,对上普通人或许很强,但是面对神秘组织还是太弱了。我看,现在就让他们回去吧...” 赵默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叶晨马上起身,给人打着电话,让人先过来,把这些人送医院再说。 挂了电话,叶晨咬着唇,有些难办,这一次,他们本来就是人少实力弱,再加上这次减员,能够真正进入神秘组织搏斗的也就她和赵默寒两人而已。 只有他们两个,一个接受过神秘组织训练,一个修炼的混元诀,懂得内功心法,能够对上这些出乎人们探知之外的东西。 可是,也仅仅只有两人而已。 一个黑衣人就已经如此厉害了,按照赵默寒的记忆,神秘组织里面绝对不止黑衣人一个... 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带着体温的暖意顺着手心传过来,叶晨抬头看去,是赵默寒。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会保护你。” 叶晨心一暖。 在这个关头,他没有说些,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还有放心,神秘组织不厉害的空话,而是认真的承诺。 承诺会保护她。她承认,她很满足。 叶晨捏紧了他的手,回望过去。夜色下,他的眸光已经是漆黑深邃,此刻却多了几分耀眼的神采,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一般璀璨。 树林依旧很静。 鸦青色的雾气从林间深处慢慢腾起,将那样一轮金黄色耀眼的月亮都衬得有些静谧。 两人端立,如树般静默。 天空辽远而深邃,极远极远的天际呈现淡淡的砖红色,由远及近慢慢加深,变为深蓝色,最后才是头顶上最最沉闷压抑的暗紫色。 叶晨心情突然沉重了。 赵默寒牵着她的手。 怕那怪狗突然来袭,将剩下的人给迫害了。叶晨和赵默寒决定守在这里,等着救援的人过来。 不多时,远远地有车过来了,是一辆漆黑的面包车,两辆明灯,像是巨兽的油亮亮的眼睛,盯得人浑身发麻。 这里的路并不好走,车子走地摇摇晃晃的。面包车靠近,从里面跳出了几个人。 是蒋爷爷手下的人,叶晨的龙门势力在北省扎根,此事又十分隐秘,不能委托京城的龙门部来办。叶晨就想到了掌管着国家秘密机构的蒋爷爷。 蒋爷爷虽然从位置上退了下来,余威还在。一时振臂高呼,响应的人还真是不少,跟着叶晨和赵默寒来的人里面就有不少是蒋爷爷手下的人。 不过,这些人也是极有分寸,对此事从来不向外宣传。 车门开了,从车上跳下来五六人。 这些人大多眼生,叶晨也没有套近乎的意思,说道:“这里都是伤员,需要紧急送医院,情况你们大多知道了吧。” 几人点点头,就开始搬着伤员。叶晨眼瞧着一辆面包车可能有些不够,正想说话,从人群中走出一名身高在一米九的大汉。 这大汉快步走出,含着笑就想拍叶晨的肩膀:“叶小姐,好久不见了。我是龙一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叶晨看见这汉子,起初有些陌生,后来想起来了。这汉子是蒋爷爷手底下龙麟小队的队长,龙一。 这人和叶晨一样,修炼内家功法,而且仅仅比叶晨次之一线,也算是一枚真正的高手。叶晨还和他打过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而且,这人还是正经师门出来的,有着传承。叶晨还答应过他,要去他的师门看看的.结果,被眼前的事一搅,忘到脑后了。 既然是熟人,叶晨也没多客气了,微笑着说道:“龙一,你可是龙鳞小队的队长,今天怎么就有时间跑过来了?没有任务吗?” 龙一没有答话,准备去拍叶晨肩膀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一股寒气笼在他的手上。 他感觉到一股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射了过来,大有你敢搭上去,我让你尝尝厉害的气势。 龙一顺着看去,这才注意到赵默寒。 强! 这是赵默寒给龙一的第一印象。修炼了内家功法,能让他承认比他强的人还真是不多,叶晨是第一个,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是第二个。 看他对于叶小姐的态度,龙一猜到了什么,嘿嘿一笑,把爪子收了回来。 叶晨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无奈一笑。 龙一和叶晨保持在了安全范围之外,才说道:“我才办完任务回来,还没休息几天,就被老首长给拎过来了。真是命苦啊...” 被老首长拎了过来。 叶晨一怔,他们这次的敌人蒋爷爷是知道的,碍于立场,他并不能出面帮忙。现在却把龙一送过来...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龙一修炼的可是内家心法,实力比上他们并弱不了多少...蒋爷爷这是知道他们人手不够,在帮他们的忙呢... 叶晨心底泛起一股一股暖意。 说话间,后面又来了一辆黑色面包车,从车上跳下几人,和龙一行过礼之后,才开始搬人。 不多时,四五个伤员才被搬走。 龙一自然是被叶晨强行留了下来,用她的话说,这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来证明他的实力,并来检验一下这段时间有没有退步。 龙一只能哀嚎着他的假期,他的美女,他的美食...然后被叶晨无情地拉走了... 将后顾之忧解决掉了,叶晨和赵默寒的速度快了很多,眨眼间就已经越过了刚刚那只怪狗出现的地方。可能是刚刚被叶晨和赵默寒修理过,这一次那只怪狗并没有出现。 叶晨等人很快穿过树林,惊起昏鸦无数,最后终于翻过山头,站在山坡上,往下瞧着。 这一瞧,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那里居然是一整片坟地,密密麻麻的坟头和墓碑远远地铺展开,一整个山头上全部都是,像是沉默土地上长出的灰白色的花。 几百个,几千个,或许还不止...密密麻麻地分布,像是一颗颗戾兽尖利的牙齿,一点一点,咬着,磨着,啮着人的精神。 龙一一声怪叫,声音打着颤:“我的天哪。这是什么鬼地方...” 远远的坟头上还有不时冒出来的幽蓝色的火焰,一明一灭,映着苍茫的热烈到近乎可怖的月光,无比瘆人。 而那坟山尽头,是一团漆黑的雾气包裹的存在。远远地,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叶晨几人却同时提紧了心,直觉告诉他们,那个地方的力量特别恐怖,让人胆寒。 几人对视一眼。 事到如此,现在退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 硬着头皮往前冲吧! 三人从坟山中寻路下去,密密麻麻的坟山仅容一脚踏入,狭兀逼人。叶晨和赵默寒、龙一三人侧身从中小心翼翼走过。 他们尽量注意落脚,并不想踩到。 这里这么诡异,对于这些这么莫名出现的坟墓,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叶晨几人提着心,吊着胆,一步一低头的从坟山之间接连而过。 四周静极了,连风声都没有,静谧的空间就像是冻成了一块寒石,带着压抑的冰冷和压抑。 龙一摸了摸胳膊,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地方可真是太邪门了。我体内的元气都开始一阵一阵地翻滚,我都有些压不住了。” 赵默寒沉静环视四周,认真说:“这里气场很不正常,小心一点。” 叶晨也感受到了,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小心,不要被体内气息影响,特别是要注意脚底下,我感觉,这些坟墓里面的东西很不正常。” 另两人点头。 这些坟墓同时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 漫山遍野,远远近近都是密密麻麻的灰白色墓碑,半人高,近看却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光溜溜的冰冷冷的一快石碑,底部还有漆黑的苔藓爬上去。 叶晨左顾右盼打量着墓碑。 每个墓碑后面都有一个略高些的土包,有些已经快被吹平了。有的显然还是新土,颜色明显比旁边的土深一些。 “哎--你们看,这里有东西!”一直沉默中,龙一突然一声大叫,指着一个墓碑说道。 叶晨两人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老坟,顶端被风蚀掉,凹凸不平,平端比别的坟矮了不少。灰白的石碑泛黄,年岁已久。墓碑后是一团团跳跃的幽蓝幽蓝中,泛着淡白色的鬼火。 吸引她们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墓碑底部的一个诡异的图案。说是图案并不像图案,而更像是一种诡异的语言。 龙一盯着那鬼画符许久,没好气地说:“这特么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诡异,画的什么鬼东西,装神弄鬼的。” 叶晨俯下身,震开上面的灰尘,仔细看着。 赵默寒贴了过来,问道:“小晨,发现了什么?” 叶晨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才说道:“我只感觉有些熟悉,却不认不来到底指的是什么。” 龙一不疑有他,催促着两人快走。 赵默寒深邃的眸光滚过叶晨脸上,才淡淡说道:“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就先走吧。” 叶晨默然跟上。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一段话,虽然是用人看不懂的文字写的,叶晨却莫名地一瞬间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从时光之后的人,终将回归这里。 而这里,终将迎来你的新生。 叶晨沉默。 从时光之后来的人,说的是她的重生么?还有那句终将回归这里,难道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有人设计,还是冥冥之间天注定... 新生么? 叶晨迟疑...她的新生...到底指什么。叶晨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几人继续走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落脚,倒是没有踩到一个坟墓,只是行走间,震灭了不少鬼火苗。 叶晨愈发沉默。 龙一也感觉到叶晨的不正常,朝着赵默寒使了一个眼神。 赵默寒不着痕迹地摇头,示意先出去再说。 龙一点头,快步走着。 咔嚓--脆响从龙一的脚底下窜出来,在这静到几乎死亡的空间里,骤然放大十几倍上百倍。 叶晨和赵默寒心一提,向前看去。 龙一地脚下,散着几块半白半黑的石块,从原本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一张墓碑,只是因为被腐蚀的厉害,只在土里冒了个头。 夜色昏黑,龙一没看到,踩了上去。叶晨和赵默寒蹙起了眉。 这里的东西都带着一股诡异,且不说这些坟为什么会诡异出现在这里,单单是坟山尽头的黑气都是自然不能解释的存在。谁知道这坟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如今,是祸也躲不过了。 叶晨和赵默寒提气,运转周身,做好了战斗准备。 龙一哭丧着脸,喊道:“两位,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地下还有什么邪门东西呢。三姑姑四舅舅啊,原谅我不能回去尽孝了啊...” 赵默寒皱眉,喝到:“别吵!” 聒噪地声音戛然而止,龙一嘴巴被缝起来了一样,只敢呜呜的说话。 叶晨依稀可以从那些古怪的音节中判断出,他在问,我该怎么办。 “站在那里,慢慢地走过来,然后,尽快离开,越远越好。记住,绝对不要再踩到别的墓碑...”叶晨银针握紧,运气冷静道。 龙一是身经百战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一开始因为没有接触过,陌生了一些。此刻,也是一副正经的作战模样。 他猛地提口气,身体绷紧,小心翼翼从仅容一脚过的过道中点地出去。很难想象,他一米九几的个子也可以如猫一般走路无声。 一步、 两步。 叶晨和赵默寒紧盯着龙一脚底下,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三步。四步--龙一走出四步远,离那破碎坟头渐远了。许久,坟头依旧没有动静。 坟林间突然刮起了风,带着森森寒意,侵入骨间,测测阴鸷。白心蓝焰的鬼火亮澄澄的,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布。 风中,鬼火扑扇着。一片宁静。声音像是被全数吸纳到另一个空间中去,死寂静默,像是安静的泥土。 全无活物。叶晨却提了心。手心出了汗,夹着银针的指缝丝毫未松。 五步。六步。渐渐已经要走出那座矮坟的方圆十米外,龙一暗暗松了松心,活动活动被汗水浸湿的掌心。就在这个时候! “小心!”赵默寒一声暴喝,抱头,炮弹一样冲过去。一把把龙一撞开几米远,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嗤嗤-- 剧烈的腐蚀性的烟雾瞬间散开,所到之处,那些灰白石碑都已经化作嗤嗤水气,从头浇下,没入土中。 地上都冒出烧焦的臭味。很难想象,若是这个烟雾沾染到了人体会有什么反应... 早在赵默寒动的一刹那,叶晨紧随其后,在雾气尚未散开之前,冲了过去。 三人回头瞧着,冷汗簌簌而下。若是他们慢上一步......现在恐怕就是一滩爹妈都认不出来的水气了吧。 “快走!这里不能久留!”赵默寒疾声催促道。 叶晨和龙一两人点头,快步向外跑着。 赵默寒为了救龙一,在地上打了个滚过来,那猛地一下,不知道又压坏了多少坟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嗷呜--悠长尖利的嚎叫声一时像发情的猫叫,一时像是婴儿惨烈的啼哭,一时又像是测测地阴风。一个字,惨。 叶晨和龙一,赵默寒捂住耳朵,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好像被人撕扯着一般。又像是被人一闷棍敲在脑门上,疼的人一哆嗦。 接着。肉眼可见的,那染着湿意的新土里面冒出一缕白烟。惨白惨白的颜色,就像是被吸收了所有生命力之后,瞬间干瘪灰白的花瓣。又像是凌晨时分,白地过盛的亮光照在空无一物的白墙上面。 白烟呈一长条,依稀可见有眉有眼,有手有脚,竟是个人模样。 赵默寒脸色一变,拉着两人快步跑着:“不好,这东西可以吸人魂魄,快跑,被它捉住了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叶晨,龙一脚步如飞,闷声向前。 嗤-- 白烟飘在半空中,桀桀笑着,跟了上来。 叶晨脚步不停,背后的阴冷之感却愈来愈近,像是人在颈后吹着凉气。她凝了眉,这样子不行!他们速度比不上那白烟,如果这样迟早会被追上去,到时候... 不能坐以待毙。 叶晨猛一个转身,将全身灵气灌输与银针,猛地出手。银针如剑,噔噔噔横穿过那白烟,没入虚空。 叶晨心一沉,还是没有用吗! 嗤嗤-- 下一秒,白烟爆发出比方才要惨烈凄厉无数倍的叫声,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滴一滴放着血的猴子。 叶晨几人一阵一阵发麻,一阵眩晕,站立不稳。 “小心,这叫声有迷魂的作用!”赵默寒厉声叫道,猛地握住脑袋。 龙一身经百战,早有防备,连忙紧锁听觉,不让那魔音入耳。 那一针是叶晨射出的,她在后面,听到的魔音也愈来愈重。 脑袋里面藏着一个鼓风机,一阵一阵往身体里灌着阴风,身体关节像是冻僵了,生锈了一般,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样下去不行! 叶晨猛一咬舌尖,剧烈疼痛传来,脑袋清明些。 她转身就跑,步履如飞。 虽然付出代价不小,总算是绊住了那白烟,没有被追上来。 此时忙着逃命,也顾不得脚下了,也不管是不是坟头,是不是墓碑,一脚踩的稀巴烂。 叶晨很快追上赵默寒和龙一,三人一起闷头狂奔。 马力全开的三人速度真不是盖的,瞬间跑过了几百米远,甩掉一座又一座密密麻麻的坟山。可是惹出来的麻烦也不小。 背后,墓碑望风而倒,腐蚀性雾气漫溢弥散出来,像是漫天起了浓雾,土地都被腐蚀地嗤嗤作响。地上是一个又一个的黑洞,从里面飘出人形的白烟。 龙一跑着,回头瞄了一眼,头皮发麻:“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像是小强,怎么都弄不完啊!” 赵默寒拽了龙一一把,堪堪避过一缕白烟,冷声说:“听说,这里以前是个坟山。战争时代用来做实验的。后来就积累了大量死尸。亡灵原本随着时间会消散的,现在却被人用手段困在这里,恐怕是失去了理智,已经成了害人之物。” 叶晨猛地一下俯,打了个滚,避过一击,暴喝道:“小心背后!” 赵默寒猛地把龙一往前一扔,接着原地打滚过去,衣角飘散,被追赶过来的白雾染上,腾地化成一团汽水。 嗤嗤嗤-- 腐蚀顺着衣角向上,眼看着就要到了赵默寒身上。赵默寒当即力断,脱下衣服,一把向后面扫去,然后将衣服一把扔向一边。 白烟腐蚀性虽强,终究是气体,被赵默寒驱风赶了几下,缩了几寸,倒是有不少顺着倒灌回去了。 趁这时机! 赵默寒左手一个叶晨,右手一个龙一,脚步如飞,噌噌噌向前窜了几步。 堪堪站定,几人又开始玩命地闷头跑了起来。 咚咚咚--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远,背后阴寒阵阵的感觉弱了下来,凄厉逼人的嘶叫声也苍茫而辽远了起来。 叶晨几人略回头一看,送了口气。 原来他们已经跑过了坟山。 白雾和白烟像是被束缚了一般,越不过坟山的边际,见叶晨几人跑远了。也不追,在坟山门口嘶叫了几声回去了。 叶晨等人几乎脱力,一把软在地上。 龙一扶着赵默寒的肩膀,呼呼喘着粗气:“妈呀!总算摆脱那些鬼东西了。看见那些鬼东西,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叶晨擦着汗,平定气息。 赵默寒则凝神检查环境,严肃说道:“我们到了。” 我们到了? 叶晨和龙一抬起头,看着面前,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团黑雾,泼墨般染着的黑雾浓的让人喉头生闷,一阵一阵难以呼吸。 黑雾中略透着些光亮,隐约可看出是一个纯黑的宝塔,呈七层,翘起的屋椽如腾飞的黑凤。 看模制,竟不似凡间之物。 下意识的,叶晨回忆起了在魂族中,汝燕带她去的密地,那一口一口的水晶棺材和青玉石板密室。 材质、模样、规模竟都十分相似。 叶晨心头略有些不安。 重生之后,她的见识也增长了不少。神秘空间,混元诀,青囊书,最明显的就是那不为人知晓的魂族秘辛。 她隐隐感觉到,有股神秘的力量牵扯着她。现在又是这个地方。 从最开始的巨龙,怪狗,到坟山,白雾,白烟...都不像是寻常人可以见到的事务。或许这里本来就不是凡间。 回忆起去魂族的经历,叶晨有个大胆的猜想,那个神秘组织不会是和魂族一样具有神秘力量的存在...而他们现在闯进了神秘组织的老巢? 叶晨手心发凉。突然一双手握紧了她的,染着凉意的夜里,温热的暖意从手心穿了过去,叶晨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纵是神秘力量又如何,连魂族她都去了,雷劫也劈了,还会怕这个不成! 龙一一拍脑门,喃喃道:“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啊,我居然给浪费了...” 叶晨问:“可惜什么?” 龙一说:“可惜我没有带相机过来,要不然把这些东西都给拍下来,以后侃大山的时候,就有个凭证,别人就不会说我吹牛皮了...嘿嘿。” 叶晨默。 被龙一一打岔,沉闷的气氛也散了,叶晨重新扬起斗志。 赵默寒凝了凝眉,沉声道:“刚刚太过紧急,我把黑衣人忘在坟山里了。” 叶晨一愣,若是赵默寒不提起,她都快忘了此人存在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 坟山啊,那可是好地方,不光是白雾,还有那些化作青烟的小鬼,都不是善茬...况且空间已封,黑衣人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还不是镇上白肉。 黑衣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就是不知道赵默寒是不是故意的... “啊--救命啊--” 风声呜咽,飘渺中从远处隐隐卷来少女的惊呼声,声音惊惧不已,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线溢出的声音。 三人定住脚步。 叶晨脸色一变,厉声说:“是湘云!这是她的声音!” 赵默寒听过叶晨说起,也知道湘云是谁,当下沉声点头:“我们快点。听这声音,莫小姐可能有危险!” “什么!莫小姐?莫湘云?真的是她吗?”龙一却变了脸,捏着叶晨的胳膊大惊问。 叶晨来不及说什么,点头。 龙一脸色瞬间卡白,提着剑,面色涨的通红,目光里燃着火,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的炸弹。 “该死的!居然是莫小姐!我绝对不能让她伤害莫小姐!” 叶晨诧异看了过去。 龙一不是如此莽撞的人,还是莫湘云对于他有着别的寒意... 他是蒋老的手下,蒋老和莫老是莫逆之交... 这其中,也有可能... 此时叶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纵身向前,照着黑雾中直直冲了过去。 事态紧急! 黑雾有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在叶晨来之前就准备好应急药物,将手帕和药物分发出去之后就无大碍。 三条黑影闪进宝塔。这里极为幽暗,幕布一般遮住了光亮,黑黢黢一片像是最凝实的墨。远远地,幽幽蓝光从黑雾中透了过来。 一明一灭,隐隐绰绰。气氛静极了,随风而来的莫湘云的哭声被卷着,呜咽成一线飘展。 叶晨欲听声变音,却倏的变色。 这声音竟没有来向,像是一大个罩子盖下,四面八方,周身全部都是那种呜咽的声音。 龙一拳头卡擦卡擦作响,忍不住吐了脏口:“该死的,这特么是什么鬼地方。莫小姐到底在哪里!” 赵默寒沉默片刻,说道:“顺着灯走!”说着,率先迈了过去。 这里只有一盏灯,就是那幽冥的鬼火,不过说实话,那灯火远远近近瞅着,还真是一阵一阵胆寒。 印在漆黑夜色下,招魂幡般飘着。 叶晨和龙一也跟上。 塔里面似乎有着漏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阴风,刮的叶晨和龙一的头发微微动着,额头生寒。 龙一抖了抖身子,骂骂咧咧地。 叶晨则在打量着四周,想要努力看出一点异常来,无奈周遭只有黑蒙蒙一片,像是被人在外面拉起了帷幕,遮蔽星光。 他们摸索着靠近,身前突然蓝光大盛,蓝色幽幽火焰连成一片海洋,一簇一簇,漂浮半空。这是怎么回事! 叶晨紧绷住身子,银针蓄势待发。 嗤-- 从旁边射出无数根银针,光芒爆射。叶晨等人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暂避锋芒,罡风呼呼从耳边而过,一阵一阵生寒! 叶晨等人灵巧如蛇,在针林中灵巧躲避着,堪堪避过银针。 她的混元诀感觉灵敏,对于此等恰是有作用。 赵默寒将风衣向前一甩,迎风旋开,卷起一面银针,银针光耀,帅气逼人,倒是护住了龙一和他的安全。 一时间,银针倒是不能奈叶晨三人何。 银针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叶晨每次堪堪避过一波银针,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另一波银针盯上了。 赵默寒那边情况也不好受。 他们都不是铁打的,流水般的银针射过来,车轮战般耗着精力。 叶晨咬牙,说:“这样不行!我们的力气都会被耗死的,你们给我掩护,我冲过去看看。” “不行!”赵默寒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在这里,我去看!” 谁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至少这里尚且能够自保。 叶晨看着赵默寒,他的眸光坚定,眸子深邃坚定,像是极好的陈年老墨,用水都化不开。 多坚持无益,叶晨点了头。 赵默寒几个闪身,漂亮地避过了一波银针,接着,趁另一波银针来到之时,当空一个灵翻,左手一抓,右手一捻,捉住了飞速运转的银针。 接着,侧身,从漂浮的幽蓝火焰中穿过,转眼消失在对面。 叶晨捏一把冷汗。眼看着赵默寒穿了过去,叶晨咬牙,和龙一联手,躲闪着银针,也慢慢向赵默寒离开的方向挪去。 方才赵默寒过去速度快,是叶晨等人给他挡了大部分的银针。此刻两人承接了银针主力,几乎被堵的动弹不得,只能以蜗牛的速度挪着。 “啊--” 叶晨等人头皮一麻,感觉一股凄厉惨然的声音钻进了耳朵,脑里像是被一百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几乎要炸开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叫声。声音许久才停下来,叶晨面色惨白,抱着头,冷汗簌簌而下。 喀喀喀-- 银针应声而落,继而四周大亮,一时间白昼般亮堂, 叶晨这才发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蓝幽幽的火焰,居然是一个一个鸡蛋大小的灯盏,底下拄着一根细长细长的石柱。 火焰呈类似诡异符咒的形状,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瘆人。那个诡异的符咒中间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漆黑池子,顺着看去,一股从脚底窜起的寒气顺着脊背爬上去。 池边立着一个人。 身材颀长,肩膀削瘦,蓬松的短发略凌乱,却依旧十分帅气。漆黑夜色中,衣角被卷起弧度,他像是钉在池边,背影冷峻。 赵默寒! 叶晨微愣,他站在池边做什么。 还未等叶晨反应过来,龙一也挤了过来,看见那池子,微微瞪大眼,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上面好像漂着什么东西...” 叶晨顺着看去,果然在漆黑的池水上面飘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那样子像是一个人。 叶晨和龙一对视一眼,快步跑了过去,往池子里面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上下沉浮飘着十几个女人的尸体,皆是十五六岁,面色惨白,已经有些泡肿了。 赵默寒盯着池水看了许久。 叶晨强忍住想吐的欲望,走到赵默寒身边,问道:“怎么了,一直都站在这里。” 赵默寒抿着唇,许久才说:“以前组织里面把每次不合格的学员都会扔到这里面,这池水里面掺着剧毒...而且,几天之后尸体就会神秘消失...我们一直都怀疑,这里面藏着一只怪兽...” 叶晨握紧了他的手,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把这个组织消灭了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赵默寒一身孤冷气息似乎融了。他冷声道:“我们快进去吧。我们走地是密道,禁地,所以一直都没人,要是被人发现了缠住就不好了。” 叶晨点头,原来这边是禁地,难怪一直都没有碰见神秘组织的人。 龙一则是盯着那尸体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什么人,最后才长舒一口气。 赵默寒对这里结构还有几分了解,就由他带路,朝着里面走去。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一处长廊之前,黑黢黢的长廊,墙壁上一路染着蓝幽幽的火焰,照亮着前方。 一路上也曾遇上过几个神秘组织的小喽啰,望风的,都顺势被叶晨和赵默寒解诀掉了。 三人悄悄摸到了主殿。 主殿倒是十分明亮,头顶悬着一盏像是玉石一样的灯。神秘组织之人像是都在开会,齐聚一堂,细细数来,居然有十数人之多,而且他们体内都有着灵力。 最低等级都是龙一一般的。 三人暗暗心惊。 大殿中间平展着一石板,上面一面色苍白的女孩双目紧闭地躺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着救命。 叶晨和龙一瞪大了眼!莫湘云! 赵默寒拉住了几乎暴走的龙一,冷声道:“冷静!敌人太强大,出去只能是送死!” 龙一手指捏着咔咔响,面目紧绷。 神秘组织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教主怎么还没有出关?是不是我们献祭的东西还不够唤醒他?要不,我们现在就把这丫头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不行!这个女孩是教主钦定的容器,她绝对不能被当成献祭品。要是想要早点唤醒教主,还不如出去再掳几个人回来...” “可是,这丫头体内的黑暗气息十分精纯,对于教主是大补。都已经五个小时了,我们等不起了...容器什么的还可以再找...” “这,你容我想想...毕竟是教主的吩咐...” ...... 叶晨听得拳头攥紧,献祭?做容器?哪个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要真是这样,湘云可是性命不保了... 龙一额上青筋一突一突的,眼里燃起了火。 赵默寒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居然是想要唤醒什么教主。难怪我觉得组织最近行事不正常。” 叶晨皱眉,问:“哪里不正常了?” 赵默寒耐心解释道:“我刚来帮会的时候,也听他们讲过教主什么的事情。只是当时年幼,没有放在心上。只知道每次没合格的学院都会被扔到后面的池子里面,被人吃掉。组织一向很谨慎,每次也只是送内部的人过去。这段时间,燕京城里面经常发生少女失踪的事情...恐怕就是这些人弄出来的,少女似乎比其他人的效果好...” “畜生!”叶晨捏着拳头,冷声骂道。 龙一也气愤添上一句:“禽兽!” 赵默寒没有说话,冷声提醒道:“有人来了,小心!” 叶晨也感受到了,这是一股极为庞大精纯的气息,像是一道十二级的飓风狂拍过来,让人几乎站立不稳。 其中,还凝着让人心悸的黑暗气息,仿佛心底最残忍的欲望被勾了起来,一阵一阵想要冲出去砍人。 “清醒!”赵默寒猛地拍了一下龙一的肩膀,冷声喝到。 龙一的双目中的赤红慢慢消退,整个人也软了下来。叶晨这才发现,龙一刚刚居然抵御不住,要冲了出去。 叶晨暗自咋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强大若斯! 赵默寒指了指前面,示意叶晨继续看。 叶晨瞧去,却见那是一团全身罩在黑袍里面的人,看不清面目,看不见身材,只感觉心底一股股阴寒。 神秘组织的人深深拜服,高声呼喊道:“参见教主!恭祝教主成功觉醒!” 叶晨一凝神,这就是那个什么教主。既然他成功觉醒了,岂不是湘云就要沦为容器了... 不行!不能这样! 叶晨手握银针,就要冲出去。 赵默寒按住她,嘘了一声,小声说道:“别急,有人来了。” 叶晨也感觉到了,这是一股强大的气息,竟丝毫不弱于方才出来的教主,只是这气息中正气浩荡,让人如沐浴乳阳光中。 而且,来人不止一人。 叶晨皱了皱眉,她感觉这股气息莫名的熟悉,像是老熟人... “哈哈,臭肥虫,你看你那diao样,真是丑死了。还学人装模作样披个大斗篷,真是笑死我了。别人披斗篷就是帅气,怎么你披着就这么猥琐呢...做不了个人样,就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模仿模仿就出来了...不然啊,别人会以为你这几千年的道行算是被狗吃了的!” 连珠炮一圈话炸开,毒舌且尖酸。 叶晨猛地瞪大眼,忍不住笑道:“肥鹦鹉!” 真的是肥鹦鹉那厮,一身五彩缤纷的羽毛,痴肥若母鸡的身子,扑扇着翅膀,站在白长老的头顶上,趾高气昂。 它旁边则站着倾国倾城的汝燕。 是魂族的那些人! 当时魂族的人找叶晨借混元诀的时候,她还颇有些不愿意。后来在魂族密室治疗的时候,被汝燕打动,两人交好。又一起经历了汝燕成长,同历雷劫,肥鹦鹉救场的过程。 最后,汝燕还赠了她两步经书,和一枚救生丸。 一别已久,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叶晨有些激动。 随着汝燕和肥鹦鹉来的有十来人,恰好与神秘组织的人数对上,还将将多了一人。正欲走向莫湘云的黑斗篷教主闻声挺住脚步,回头看去,声音里咬牙切齿的:“又是你!该死的!” 神秘组织众人也是反应过来,举刀暴喝道:“来着何人,放下武器,饶你不死!” 肥鹦鹉才没有管那些小喽罗,嘿嘿奸笑着:“是啊,又是我肥鹦鹉大人,几百年没见,我是不是越来越风神俊朗,玉树临风了?哎呀,我知道打击到你了,你可是连斗篷都不敢出的人物啊...哎,也都怪我,没事长这么帅干嘛,哎,真是刺激人啊...” 叶晨嗤的一声喷了出来。 汝燕哪方倒是表情正常,显然是早已习惯。 可怜那教主遇上如此自恋且毒舌的人,只能暗自打落牙往肚子里咽。而那些视教主为神明的神秘组织众人们,倒是一脸猪肝色。 赵默寒见叶晨表情,问:“小晨,你认识他们?” 叶晨点头,说:“打过几个交道,是友非敌。” “那就好,我们出去,和他们一起,我们抢回那女孩,顺便搞点破坏。”赵默寒沉声道。 叶晨点头。此时双方显然势均力敌,帮了谁就可以影响战况。而且,此时出去,总比后来出去被人当作是打扰战场的人好。 叶晨想着,走出去,朗声道:“汝燕,肥鹦鹉,好久不见了。” 众人皆是一惊,转身看过来,见是叶晨和赵默寒,汝燕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叫道:“叶晨,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晨指着石台上的湘云,摊手:“我们的人被掳过来了,而且我们和这个组织有仇,没办法咯...” 汝燕点点头,向叶晨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肥鹦鹉热情打着招呼,说道:“嘿嘿,小妞。最近好看了不少啊。诶,这不是老头子的孙子吗?怎么你们就勾搭在一起了?嘿嘿...小子,手段不错啊,这些年能入我法眼的姑娘可不多,没想到被你这个呆头猪给拱了...” 赵默寒的脸瞬间就黑了,手指被捏的吭哧吭哧响。 叶晨的脸色也精彩了起来。 相对于这边的气氛轻松,神秘组织那边就没有那么好了,有几个认识赵默寒的人眯起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九号!居然是你!” 赵默寒轻笑,淡淡说道:“好久不见了。赵教练...” 有人抢着问道:“九号,我记得当天是老陈出去追你的。他人呢?怎么一直都没有回来?” 赵默寒还是轻笑着,嘴角是难得地嘲讽淡漠弧度:“你是问陈老师吗?我们很愉快的见了个面,后来他说要来我哪里去做客。今天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不过,现在大概在陪那群小鬼玩耍呢...” “什么?你说的是后山那个坟山?”问话的那人瞪圆了眼睛问道,一脸惊恐,像是谁吃了他一样。 赵默寒摊摊手,凉凉说道:“如果组织里面没有第二个坟山的话,大概就是那里了。” 问话那人瞬间白了脸,喃喃道:“那里可是养鬼的地方,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恶鬼,准备送给魂族的大餐。要是被触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赵默寒好心地提醒道:“对了。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好像已经把坟山触动了,当时就已经飘出来了几十条恶鬼,要是陈师傅注意一点,恐怕不会造成几千条恶鬼一起攻击他的状况吧...你们现在赶过去,兴许还可以见到他的衣服...” ...... 众人静默。 许久,肥鹦鹉爆出一声大笑,鹦鹉翅膀拍着赵默寒,大笑着说道:“嘿嘿,小子,没想到啊...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要不要拜我肥鹦鹉大人为师...” 回答它的是一片沉默。 赵默寒沉着脸,走到叶晨身边,站立。 果断被无视的肥鹦鹉气的跳脚,上串下跳,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长串,说了很多。不过也没多少人理它。 汝燕拉着叶晨的手,说道:“别管他,我们先把面前这群混蛋给对付了。” 叶晨顺着问起汝燕为什么会来这里。 汝燕解释说,神秘组织其实是和魂族一样,游离于人们正常生活之外,不得干扰和打搅人的正常生活。而且双方种族一向是对头。几年前魂族入侵的事就是神秘组织弄出来的,当时害了汝燕受重伤,不得不求助叶晨。 后来,神秘组织的首领贪功冒进,采用秘法修炼,导致爆体而亡。为了紧急修复实力,神秘组织开始寻找歪门邪道。这一个招数就是创立现在的组织,训练出一批杀手,专门猎杀符合要求的人类,获取重新恢复实力所需的能量。 这一招极伤阴德,算是把别人的生命强行掠夺过来。神秘组织手脚弄的很干净,所以魂族到现在才知道,直接过来,阻止神秘组织的行为。 事情已经到这里,多说也无益。 双方还是兵戈相见了。对战一触即发。 那教主可能是顾及实力不够,想要尽快提升实力,一直把目光钉在躺在石台上的莫湘云身上。那模样,竟然是想要现在就融合莫湘云的身体。 叶晨自然不能让他得逞,飞身向前,一把冲了上去,想要挡住那教主。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在她身影到达石台之前。一个高大的身躯就挡在了石台之前,大有你若想要伤害背后之人,先踏过我的尸体的意思。是龙一。 此时,他一米九几的身躯比平时看的更伟岸了一些,高大伫立在莫湘云身前,以守护者的姿态。叶晨心一动。龙一对湘云很好。不用寻常的好。 事情紧急,叶晨也没时间多想,从手边神秘组织的人抢下一把剑,充作临时武器,当下就和那斗篷教主斗在了一起。 谁知,那斗篷看着是绸缎材质,其实坚硬如铁,叶晨的几剑砍下去,居然丝毫未动,反而发出铿锵几声厉响。 叶晨冷眸。这教主果然不好对付。 斗篷黑影也不是甘愿挨打的,见叶晨攻击过来,大大帽子下面发出几声桀桀小声,接着大袖一摆,将叶晨扇出了几步远。 这人好强!比叶晨现今见到的所有的人都要强! 好在,汝燕很快冲了过来。 她是魂族族长,和斗篷黑影原是一般的人物,实力也相当,两人旗鼓相当,打在一起更是险象环生。 叶晨知道缓急,当下就和龙一将莫湘云从石台上搬下来。 龙一坚持要自己动手,不肯让她人帮忙。叶晨只好作罢,转身看着那石台。 石台大概两米见方,玉白洁白,触手生寒,到颇有些像《神雕侠侣》里面小龙女的寒床。 但是,最让叶晨惊奇的一件事发生了。 从莫湘云被搬走了之后,那石台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字为龙飞凤舞的诡异符号,与外面坟山上看见的一模一样,极红极红,不知是用红颜料还是鲜血写就。叶晨不认识,却能读出它的意思。 “从时光之后的人,终将来到这里。这里有你的新生,同样将迎接你的灭亡。” 字如烫金一般,嵌如叶晨眼里之后就慢慢隐去,只剩下淡漠一层血痕。石台上依旧白净如初,什么没有出现过一般。 新生!灭亡!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坟地里和这里都会出现这样的字!到底有着什么深沉含义? 叶晨直觉的那些字像是一个个大蜜蜂,在脑袋里面不停绕着绕着,像是要把所有的思维全部绕进去。 赵默寒见她不对,厉声问道:“小晨,小晨,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叶晨听见赵默寒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越来越渺远,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最后湮没为无声。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题外话------ 么么哒,下一个结局还是七天后,么么哒 陆续写不完的,还有番外 这一段真卡,不擅长,写的慢,不好意思,少了点 说我的分段太多,超过系统设置,我可以可以理解为,系统嫌我写多了…。 番外一任氏危机 窗外日色正好,远远近近的山峰如墨染就,尖上冒着些许的绿色。空中掠过几行青鸟,一串串引吭高歌悠长清脆。 叶晨苏醒了。 她揉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病房,约五十多平,宽大的病床对面悬着一十五寸电视机,旁边是釉色发亮的洗手间木门。白墙上挂着吊兰,细腻的瓷盆,枝蔓斜生,叶子层层叠叠,期间缀着几许小白花,青绿的叶子在透亮阳光下淌成一汪水。 这是哪里? 赶巧小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醒了,惊喜叫道:“哎呀,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五天了,我要去告诉院长去。” 说着,扔下托盘就跑了。 叶晨茫然回忆着,她记得她闯到了神秘组织的内部去,遇上一只奇怪的狗,穿过可怕的坟山,看见湘云,遇上汝燕他们,最后,她看见石板上的那行字,晕了过去。 那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哐当—— 门被推开了,冲进来一高大男子,眼窝下凹,浓浓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几天没有睡觉。 萧子腾。 叶晨愣愣地看着他。 他一阵风般旋过来,双手像钳子夹住了叶晨,将叶晨的头按进他的怀里,像是下一秒叶晨就要消失。 叶晨微愣,萧子腾很着急吧。 她反手拥住了萧子腾,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还在这呢…” 声音愈来愈弱,愈来愈飘渺,最后被风卷着几乎化作一阵呢喃。窗外春意闹腾,齐窗高梧桐树枝干墨黑,挤出米苞大小的绿芽。远远近近传来鸟儿啁啾的声音,闹腾极了,像是在吵架… 一声一声。 叶晨僵住了,搂着萧子腾的手发酸,却不敢动。 她的颈窝里滚进一颗温热的液体,顺着落下去,竟然有着几分湿湿凉凉。 她不动。 她不敢动。 许久,萧子腾才将她拉开,仔细检查着叶晨,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一定要告诉医生…” 叶晨含着泪笑,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婆婆,真是的… 她认真地捉住了他的手,说:“我没事。倒是你,你乖乖说,你有多久没有睡了?黑眼圈浓成这样子,你是要当国宝吗?” 萧子腾向外面瞅着,问道:“你睡了几天,一定饿了吧。我让人熬了粥,给你端进来吧…” 叶晨轻哼一声,一把甩开萧子腾的手。 萧子腾苦笑,乖乖认错:“我错了,不该转移话题。女王大人,咱们先吃粥好不好?” 叶晨哼哼两声,不说话。 萧子腾继续哄着:“我错了,我就五天没睡。还撑的住,真的,以前在组织的时候,还经常被派到野外训练,经常是十几天不睡觉…” 叶晨连哼哼都没了,背对着他。 萧子腾投降,不停说道:“好吧,好吧。我服了,现在就去睡觉。别生气了嘛…” 说着,他爬上了床的另一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叶晨,像是天上的细碎的星子,炯炯有神。 叶晨瞪他,恶狠狠地说:“快睡觉!” 萧子腾真的是困极了,一沾床,不到半分钟就睡着了。睡着的模样像个孩子,不设防的模样。 叶晨轻手轻脚的下床,吃粥,又找人问了那天的事情。 原来,那天叶晨晕倒之后,萧子腾和龙一就带着她和莫湘云赶紧回来了。好在魂族汝燕等人也对付得了神秘教主等人。 听说,叶晨的病房窗棂上经常有一只肥鹦鹉停过来呢。 莫湘云也只是受了轻伤,被神秘组织的人当成模具,倒是保护得很好。精力不济睡了几天就好了。 莫湘云过来看了几次叶晨,见她都没醒,失望的走了。 萧子腾睡着的期间,医生来了几趟,给叶晨做了几次检查,让她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对于这一次的昏迷,医生们也是各执一词。有人认为是长期劳累导致的短时间休克,有人则认为是大脑皮层猛地受刺激导致… 叶晨一直想着那行字。 毁灭,新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子腾这一次足足睡了两天。两天之后,叶晨收到了来自港岛的邀请函,任奶奶的六十大寿。 在江城首次分别的时候,叶晨就答应两年后去参加任奶奶的六十大寿的。 时光荏苒,这么快就已经两年了。 叶晨自然是要去的,萧子腾什么都没说,但是暗地里把行李机票什么都定好了。等到出行那天,他就拎着行李坐到了叶晨的身边。 叶晨只能摇头笑着,这家伙…白白浪费了她准备好的一张票。 到达港岛的时候,正是夜晚,华灯初上,繁华的街景不减,星星点点发黄的灯光印在深紫色的天穹上,远远像是一小簇一小簇萤火虫。隐隐透着青黑色的维多利亚港湾里升腾起袅袅青白的烟。 叶晨遥望窗外。 这里便是她的小徒弟以后生活的地方啊。 周佳音将周氏企业托付好之后,便随着任氏夫妻来到了港岛,作为任家二小姐的身份生活。 这一次知道叶晨要来港岛,周佳音不知道多开心,老早就和叶晨通电话,还说要亲自来接叶晨。 不过,被任爷爷拦住了。 这一次,任爷爷任奶奶对周佳音可小心了,出门都有保护,不愿意在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车程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浅水湾。香港最高档住宅区之一,这里依山傍海,海湾是新月形,水清沙细,十分漂亮。 任家的别墅在山腰上,任爷爷派来的人带着叶晨走了进去。 一进去,周佳音就扑了上来,给叶晨抱了个满怀,还小孩子一般的蹭着叶晨的衣裳。 叶晨爱怜的摸着她的头。 周佳音就拉着叶晨说话,从家里的佣人们聊到学校的小伙伴,一直嘴巴就没停过,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叶晨只是笑听着。 周佳音在任家过的应该还不错。 正式宴会在第二天夜晚,叶晨前一天晚上就先在任爷爷和任奶奶家里住了。 任爷爷和任奶奶对于萧子腾的到来十分惊喜,他们是参加过萧子腾的葬礼的,也知道其中曲折,当叶晨解释过后,皆唏嘘不已。 叶晨只是握紧了萧子腾的手,微笑。 期间,叶晨注意到任爷爷的脸色不太好,眼下有着隐隐的青黛,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的宴会在夜晚七点。 叶晨作为重要宾客和萧子腾一起安排在包间里面等待。 今天来的贵宾还真是不少,某传媒大亨还有某地产公司老总,这些跺跺脚就能在商圈震几震的人物都频频出现,就连传说中的港岛首富和他女伴都出席了。 待人多了,叶晨也被任奶奶拉出去认识那些客人。 叶晨知道任奶奶这是为她好,积累人脉,也不矫情,微笑着认识客人,不时还上去打着招呼。 这一圈下来,叶晨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就在宾客尽欢之间,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从门后走出来一人。 这人六七十岁模样,眉眼和任爷爷像了七八成,只是颧骨略高,显得人有些刻薄的。 众人一看这人进来,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任家二房的老爷子吗?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 “看任老的样子,也很意外,说不定是任家二房的不请自来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豪门的恩怨可真是不少呢。任家大房过寿,没有邀请二房,还真是算撕破脸了啊。” 众人一人一句,小声议论着,会场里都是嗡嗡的一片。 叶晨凝眉。 任家大房和二房的斗争由来已久,在场的人多数都有所耳闻,可是以往都是放在暗地里的,今儿个怎么是要撕破脸了? 正在愣神间,任爷爷已经迎了上去,虽说是迎上去,脸上可没带着笑。 “你来做什么?” 任爷爷毫不留情的问道,丝毫没有给二房留情面的意思。 二房老爷子脸一僵,可到底是老狐狸,立马变了脸,笑着说道:“大哥这是不欢迎我啊。” 任爷爷冷笑一声,说道:“你还要我们怎么样欢迎你。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你现在还闹什么!” 二房老爷子笑的更高兴了,还自顾自寻了一凳子坐下,说:“怎么着?现在任家就由你大房一家说了算吗?别忘了,任氏还有我们二房的股份!” 旁的宾客也都不是不识趣的人,笑着说:“既然任家内部还有事情要解决,我们就先告辞吧。” 说着,就想溜。 毕竟这种场合是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走完了,惹得一身腥就不好了。 谁知,任家二房老太爷站起来,笑着说道:“诸位,还请诸位先别走,今天趁大家都在这里,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想走的人也抬不了脚了。 任家虽说是大房当家,二房的地位也不低。老爷子也是叱咤商场多年的人物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儿个是走不了了。 任爷爷的眉毛突了两突,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任家二房笑着说道:“任家一直是大房当家是吧?这是因为大房在任氏里面股权最多,但是若是二房手里面的股权超过了大房呢?” 众人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叶晨隐隐明白了什么,朝着任爷爷看去,任爷爷脸色发白,手无力地握着板凳边缘。 二房的老太爷笑着说道:“这么说吧。我们最近收购了一些闲散股东的股票,也不多,不巧,正好加起来比大房多1%。” 以前叶晨的了解就是任爷爷任奶奶和任承司手上的股权一共有40%,这还要算上她寄放在任爷爷任奶奶那里3%的股份。 任家二房则是有着35%的股份,比大房只低5%。 现在,按二房所说,他们的股权应该有41%了? 这么大的动作,任爷爷不应该不知道啊。叶晨突然想起任爷爷憔悴的面容,忍不住沉默。 任爷爷这段时间恐怕也为这个忧心不已吧。 ------题外话------ 这个番外内容其实算是结局内容。 大家不要误会。 大结局在一起太多了,容易偷懒,所以,青子就当番外更了 一天一更。 青子保证,不管什么样的更新方式,青子都一定会把文章里面埋得线,该写的内容一个不落的写出来的。 么么哒 要是想拍我,就拍吧 我会忍住不看评论的 番外二任承司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任爷爷气的手发颤,碰的扫过铺着大红桌布的桌子,哗啦啦的高脚玻璃杯多米诺骨牌一般全部摔了下去。 哗啦啦—— 红酒泼洒出,肆意染红了嫣红的牡丹花色大地毯,深红一片污渍。 周围人被吓得一惊,后退了好几步。 叶晨和周佳音连忙过去扶住任爷爷,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周佳音是个暴脾气,当即就冲着二房老太爷吼道:“今天是爷爷的大寿的日子,这里不欢迎你们二房的人,给我出去!快!” 这一声喊得是铿锵有力,连叶晨都忍不住叫上一声好。 二房老太爷却笑了,他反手拖了一把椅子,笑嘻嘻地和周佳音拉起了家常:“我记得,你是叫小音吧?按辈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二爷爷呢。现在这样子,我也不多计较了。不过,你有句话可说的不对了。这里不欢迎二房的人?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二房就不会是任家的人吗?” 周佳音微愣,顿在原地。 叶晨轻眯起眼,嘲讽勾唇。 二房老太爷笑着说道:“这地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任家的老宅吧,打小我和你爷爷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就算是后来分了家。我也是任家的人,现在怎么就进不了这任家老宅的大门了?小音,你说,世上有没有这个理?” 周佳音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众宾客也是议论纷纷,一开始顾及着任爷爷的面子,嗡嗡嗡蚊子一般吵着,后来交头接耳地声音愈来愈大,整个会场像是一锅翻滚的粥。 叶晨皱眉,刚想说话,却听得碰的一声响。 任爷爷顺手捉起手边的一个高脚玻璃杯,狠狠砸向了二房老太爷。 第一个没砸中! 被二房老太爷躲开了。 任爷爷反手又捉了一个,狠狠扔过去,这回,玻璃杯砸在了墙上,炸开一朵碎渣渣的花,红酒肆意染在白墙上。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提当年的事!你有没有脸啊!我恨不得一棍子敲死你!当年要不是你把爸爸的机密文件偷出去卖给对手换花酒喝,我们任氏能遭遇那么大的危机吗?你被爸爸吊起来打的时候,是谁替你说的话?任氏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是谁卷了款就想溜,现在,好不容易我的大半辈子都赔在任氏里面了,好不容易才把任氏救回来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还想抢回去!我打死你…” 任爷爷一口气骂了这么一长串的话,累的直喘气,扶着桌子满脸通红。 任奶奶和周佳音连忙递了口水过去,小声安慰着任爷爷。 二房老太爷被一个又一个酒杯撵得满会场里跑,身上头上都是泼洒的红酒,整个人就搁水里捞出来一个样。 众宾客面面相觑,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任爷爷说的事,他们是知道的,也确实知道大房这些年的辛苦。可是搁不过二房有个好爹啊。 虽然最后还是不待见二房,任氏上一届的老董事长还是留下遗嘱,将任氏的股份留了百分之二十给二房。 终究老一辈还是宠幺儿。 二房做生意没什么本事,拉拢人倒是一把好手,就凭着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四处逢源,渐渐积累下股东资源,换成更多的股份。 当时任氏正值发展最重要的阶段,一时间任爷爷也腾不出手来治理二房。待到任氏步上正轨的时候,二房的势力已经让大房也不能小觑了。 毕竟是任氏家丑,也不能撕破脸,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二房老太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任爷爷这样一对付,脸上就挂不住了,臭着一张脸,倒是不敢反驳。 当年的事确实是他理亏,也怪不得大房埋怨。 任爷爷休息了一阵,终于缓过神来,瞪着任家二房老太爷。 任家二房老爷子到底是脸皮厚,被这样骂了一番,居然也没有恼羞成怒,又挂上了笑脸:“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过去毕竟是过去,谁能没个过去呢。这事是我理亏,可是我们得说现在,现在是我们二房股份多不是吗?” 任爷爷闻言,又是一阵气血攻心,气的发抖。 叶晨凝眉,小脸皱成一团,冷凝若冰,按住了任爷爷的手,向他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面对任家二房老太爷问道:“敢问,任家二房老太爷,现在你们二房是有多少任氏的股份?” 二房老太爷皱眉,瞧见叶晨,不耐烦地说道:“小孩子,一边说话去。” 叶晨冷笑,一击银针出手,一把就飞进了二房老太爷的手腕处,疼的二房老太爷一哆嗦。 她微微笑着:“老太爷,我是尊敬你年纪才喊一声老太爷。大家和和气气说话不好,何必要人动手呢。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被怪我们不让你们出这个任宅的大门。” 二房老太爷直吸着气,眼瞅着叶晨指缝间一溜银针,咬了牙。 今天任家大寿规格很高,来的都是港岛重量级人物,为了发生意外,都不让带保镖和武器。 他一时也只能做砧上的鱼肉,任叶晨宰割。 他皱着眉,忍着怒气说道:“你把刚刚的问题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叶晨冷笑,见二房的老太爷乖顺了许多,才微笑着说道:“老太爷,我刚刚问您。你既然说您现在的股份比大房要多1%,那你能不能说说,您手里现在的股份到底有多少?” 众人眼睛也盯了过来,瞅着二房老太爷。 他们知道的消息毕竟都是外部消息,任氏内部现在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呢。 二房老太爷眼睛骨溜溜一转,说道:“我们现在二房有38%的股份。大房不是只有37%的股份的吗?我们现在不是应该比大房多了一分吗?” 叶晨一愣。 这不对啊。 她记得任家大房,任爷爷和任奶奶手上应该是有40%的股份的。其中任爷爷20%,任承司15%,任奶奶5%,怎么会只剩下37%了呢? 她疑惑的看向任爷爷。 任爷爷脸上不知作何表情,只能悠长一声叹,缓缓说道:“小晨,自从说要送给你3%股份之后。我就对外宣称将那3%的股份全部被卖了出去。所以,现在其实我们手上的股份只有37%。” 叶晨这才想起来,当时任爷爷任奶奶为了感谢她对于任奶奶的救命之恩,确实是拿了任氏集团3%的股份出来作为谢礼的。 只是,她并没有收,反而让任爷爷保管。 现在,二房是把她这3%的股份算掉了? 叶晨的表情瞬间就精彩了起来。 任爷爷也不知作何表情,这个弟弟还真是…丢他的人。 叶晨笑着说道:“这股份本来就是任爷爷任奶奶的,现在任爷爷和任奶奶有需要,自然是物归原主最好。对我而言,任爷爷任奶奶的一份情谊比多少股份都重要。” 话至此,有人还没听明白的。 二房老太爷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涌,看谁都是晕的。 这! 这算是什么事! 他辛辛苦苦谋划这么久的事,算是打了水漂了吗? 真是一口陈年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之前看任家二房那样笃定,还以为是真的做了十足的准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 敢情,大房还有3%股份的外援? 所以现在是二房被坑了。 这简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啊,不愧是大房准备真齐全。 其实,任爷爷也很无奈。 他早知道这弟弟不靠谱,没想到不靠谱成这副模样,竟然就那么轻易信了他虚晃的一招,就这么傻呼呼冲过来。 有这么个对手,他都无奈了。 其实,这件事倒不能全怪二房,只是当时大房任爷爷确实也是想要把股份转给叶晨的,外面公关工作也是做好了。 还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特地招呼了这个问题。 当时事情闹的很大,报纸上还特地招呼过这件事件,赞誉任氏董事长热衷于慈善事业。 谁能料到大房只是虚晃一招。 二房老爷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谁知道只换回这么个结果,真是一口老血淤在心里,几乎要把人闷死。 他咬着牙,黑着脸,冷笑着:“今天算是我失算。但是你们就以为这件事情这么容易就算了吗?没门!” 叶晨皱眉。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任爷爷和任奶奶对视一眼,有些忐忑。 二房老爷子咬着牙说道:“你们就一直没发现场上少了一个人吗?一直都没有出现的人?今天可是他爸爸的生日,他作为儿子的都不过来祝寿的吗!” 众人一愣,四下远望,果然没有发现那人身影。 叶晨也是有些不安。 没有到场的是任承司! 任家现任总裁。 周佳音也举着手机小声说道:“我打电话给哥哥,没人接电话。他昨天还说今天会早点过来给我带礼物的。” 任爷爷和任奶奶同时晃了晃身子。 二房老爷子疯狂的笑着:“就算股份上面弄不垮你们大房。但是只要我们控制住了任承司,你们大房后继无人,我看你们大房能怎么办!” 番外三,空间泉水显神效 第一百五十三章,抢救,空间灵水显威力 任爷爷到底是历经风雨的人,面对这种场合,彷如沉船中镇静的舵手。 他冷声吩咐道:“将二房的人先关起来。” 一旦涉及了任承司的安危就已经超越了一般商业纠纷的界限,属于刑事案件了。 若真的是二房对任承司做了手脚,凭任氏在港岛的人脉和官场上的关系,让二房的人再也见不到外面的空气也不是说着玩的。 接着。 任爷爷向着诸位来客深鞠了一躬,沉声道:“诸位,今天本来是我的生日,想邀请诸位一起庆祝一番的。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情,让诸位看了我们任家的笑话。这是我的过失。今天大家玩的不够尽兴。我任学信在这里给大家说一声抱歉了。现在大家也看见了,我们任氏还有着急地事情,暂时没有时间招待各位了。还请先离开吧。我们任家会派车送大家回家。给诸位造成不便的地方,我任学信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任爷爷在港岛多年,地位和身份都是超然的存在,否则这一场生日宴请就不会请到这么多的大牌人物了。 这一声抱歉,一个鞠躬着实让人惊讶了一把。 不少人连忙侧身避开任爷爷的鞠躬,连忙摆着手说道:“这是做什么。任老,你这就太见外了。我们受不起你这一鞠躬啊。” 任爷爷却执意将脊背弯成一个沉重的弧度,鬓上的白发苍凉一叹。 旁有人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回了一鞠躬,缓缓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 二房老爷子也被拖了下去,客人四散走光,整个会场里只有那些精致的食物和华丽的装饰让人想起方才的热闹。 任爷爷和任奶奶正在焦头烂额的找任承司的消息。 任家二房老太爷被拖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疯了一样的笑着任家大房。 任爷爷听得生厌,让人把他赶了下去。 就在任家几乎打爆了港岛所有的警察局电话,却丝毫没有效果之后。周佳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上面显示的是任承司的电话号码。 周佳音连忙喊着任爷爷任奶奶和叶晨,萧子腾。 叶晨凑上去,认真的听着。 话筒里面先是传出一段忙音,只有沙沙的声音和若有若无的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隐约听得出周围寂静。 大约一分多钟之后,在众人灼热的呼吸中,对面才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只说了几个字 “小音,要好好的——” 下一句还未说,电话就只剩嘟嘟的忙音。 任奶奶几乎是立刻捂着嘴,咬着唇,哽咽不已:“是承司的声音。他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会不会有事?” 任爷爷也有些手脚冰凉,嗓子干干的说道:“不会的。你先别慌。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承司在哪…他的情况不太好…” 周佳音整个人呆在原地,盯着手机,雕塑一般。 “电话里面有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说明任先生现在正在海边。电话声音隐约杂着嗡嗡的声音,应该是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还有,打电话的两分钟的时间里面一直都没有别的声音插进来,说明这个地方很静,没有别人。” 萧子腾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着,在寂静慌乱的空间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众人不由自主看向他,目光闪着信任的光芒。 萧子腾继续说道:“我们应该现在联系任承司先生的秘书,告知任承司先生今天的行车路线,按照行车路线。找出一个临海,安静的地方。排除几处就可以找到任承司先生了。” 任爷爷随着萧子腾的声音也慢慢恢复镇定,当即就吩咐下去:“打电话给承司的办公室。” 好在今天总裁办公室加班,正好是负责任承司行程的秘书在。 任爷爷和任奶奶很快得知了任承司的路线,按照萧子腾所说的条件找出了两个地方。 叶晨和萧子腾对视一眼,说:“我和阿腾一组,任爷爷和任奶奶一组,双方分头行动,要是谁找到了要是通知另一方。” 任爷爷任奶奶也点头,周佳音强烈要求同去,任奶奶坳不过,只得带上她。 双方分头出发。 叶晨和萧子腾找的这一处是环岛公路最靠近富人区的那一段,那里本来就少人走,到了夜晚更是没有多少人在。 两人赶到的时候,顺着环岛公路走,不多时就发现了翻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车,看样子发动机的地方还在冒着烟。 叶晨心一紧,快步跑过去。 车里没人,倒是不远处的护栏上有着血迹。 叶晨用手指抹了一把,冷声道:“是热的,这是刚刚受伤的人留下的。” 事到如今就八九不离十了,叶晨沉着脸,和萧子腾不多时就在旁边的草坪里面发现了浑身是血的任承司。 她用手探了探任承司的鼻息,心下一凉。 没气了。 她怔怔然,转头看向萧子腾,声音干涩:“应该是车子出了故障,中途翻了车,从车里甩了出来。伤了动脉,失血过多,已经……” 萧子腾手一顿。 黑暗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清,侧着身,半身凛冽身线染着微黄的月光,却无端让人发寒,好像那光突然一点一点冷了下来,白惨惨的… 叶晨仰头,心里呼啦啦像是飞走了一只大鸟,空了一块。 任承司! 从上一世她敬仰的五百强公司的总裁,到现在她的任叔叔。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就这样离开… 还有一向喜欢她的任爷爷任奶奶,会闹腾会天天喊着她师傅的周佳音…若是他们看到这样子的儿子,哥哥,该多么伤心。 还有虎视眈眈的二房,周佳音不是做生意的料,任爷爷也无力苦撑任家偌大的家业…最后也只能落于贼人之手。 萧子腾拥住叶晨的肩,冷声说道:“我检查过了。有人在车里坐了手脚,刹车和引擎出了问题…” 有人动的手脚? 谁? 二房吗? 叶晨咬着牙,一股无名闷气淤在心底,憋得说不出话来:“该死——” 只说了这一句,她便再也说不出其他。 萧子腾搂着她的肩,紧紧握着她的手,沉默着不说话。 四周静极了,喧闹的港岛难得有这么静的时候。苍穹高高,呈现一种奇异的烟蓝色,一层层地加深,像是肆意泼洒的油画。旁的一片大海借着青白月光看到一线青黑的水天之际染过来,水面是染着黑的绛紫色。 风起了。 叶晨站着,浑身发凉。 萧子腾陪在她身旁,泥浇的沉默的雕塑。 “我一定不能让任叔叔就这样惨死,一定不能让任爷爷任奶奶伤心!还有小音,她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让她伤心!”叶晨捏着拳头,目光如炬,认真地说道。 萧子腾深深地看着她,捏着她的手紧了紧,说:“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只此一句,让叶晨心里暖暖的。 她咬着唇,努力思索着。她不信,以她这么有着空间和《青囊书》相助,还会找不到一个方法救任叔叔。 一定有办法的。 她抱着脑袋,仔细思索着。 她记得,她好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也是在病人死后几分钟之间,重新救回来了。 对! 是空间升级之后的灵泉之水! 灵泉之水可以治愈短时间内死亡的人,要求死亡者在死亡三分钟之内,可以对死者具有强烈的心脏复苏作用。 这里距离任家的别墅很近,叶晨和萧子腾两人都是速度极快,一时倒没有花什么时间。 从刚刚任承司给周佳音打的一个电话看,刚刚任承司都是活着的。 那么,很有可能,任承司的死亡时间在三分钟以内。 到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叶晨也没有避着萧子腾,直接在空间里面取了一些灵水出来,喂到了任承司的唇边。 萧子腾瞧见了,还蹲下身帮着叶晨将任承司抬起来,方便灵水喂到任承司嘴里去。 叶晨将灵水喂完之后,长舒一口气,直起身子。 她转身看着萧子腾,问道:“你就不好奇?” 萧子腾冷峻的脸上出现几丝笑意,认真说道:“好奇。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瞒着我的。” 叶晨微笑,一脚如同终于踏上了实地。 她紧紧握住萧子腾的手,仰头看着他:“我回去告诉你。” 现在,任承司的生死要紧。 叶晨的目光黏在了任承司的脸上,表情焦灼。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叶晨的手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整个人像是竖在了地上。 像根白惨惨的钉子。 叶晨看着惨白的任承司的脸,像是一片惨惨白儿的纸,五官也渐渐扁平起来,模糊起来。 她心在下沉。 即将坠入海底。 “有反应了。”叶晨的手一紧,朝着边上看去,是萧子腾在捏着她的手。 叶晨颤着心,顺着看去,呼吸都紧张地加快了频率,手脚发凉。 青白的月光下,任承司的目光惨白而英俊,脸上抹着几把血,鲜红惊心。 最重要的是。 他的睫毛,颤了颤。 叶晨揉了揉眼,确定她看到的不是错觉,才高兴的一把抱起了萧子腾,高兴的笑着。 “太好了。” 咳咳—— 两声咳嗽声紧接着响起,任承司的脸涨得通红,开始剧烈的喘着气,整个身子像是虾一般的蜷起。 番外四 中药节目推广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叶晨呼吸一紧,抄出银针,蹲下身,对着任承司做了紧急的救治工作。 三针下去,终于,任承司的脸上出现了几许红润。 叶晨颤抖地将手伸到了任承司的鼻尖下头,感受到重新传来的温热气息,才长舒一口气,喃喃道:“终于有气了。” 萧子腾从背后撑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鼓励着。 叶晨反手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认真说道:“谢谢你。” 萧子腾一笑,将叶晨拉起来,手紧紧攥起,却未言语。 很多事情,都不用言语来表示。 任承司已经转危为安,也不怕任爷爷和任奶奶担心了。叶晨就直接给任爷爷任奶奶打了电话。 同时,叶晨也叫了救护车。 虽然任承司是她救回来的,但是空间泉水的事不好解释。这件事还是瞒着任爷爷任奶奶为好。 叶晨也不是那般贪功之人,索性就瞒着了。 任爷爷任奶奶得到消息之后很快赶了过来,和他们一起到的还有港岛皇家警察和医院救护车。 有了叶晨的空间泉水,任承司恢复的很快。 不过他也说不清楚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明明记得从车上摔了出来,他撑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可是医院检查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院方面也是一头雾水,任承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全身上下每个零件都是好的。可是身上明明还有伤。 这事还一度成为医院怪谈之一。 事后,港岛警察方面也进行了调查,发现出事那天任承司乘坐的车事先被动过手脚。 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前几日任承司修车的店子。经过几天的审讯,一个员工交代了任家二房老太爷让人在车上做手脚的事情。 任家二房老太爷当场就被控制了。 经过进一步审讯,警方还得知,任家二房老太爷前几天曾经有过来路不明的大额金钱交易,怀疑参与一场跨国走私案。 据悉,这其中的资金都用来收购任氏股票。 警方当即将赃款充公,至此任家二房的股份额下降至30%。再无与大房相较之力,走上末路。 任氏集团后来举行了大换血,集团内部的人事上发生巨大的变化。 原本二房方面的一些高层被连根拔起,换上任承司的亲信。那些流落在二房手中的股票,也被大房从警方手中收购了过来。 因为少了二房的阻挠,这一次的股票收购顺利的很多。 此事。慢慢尘埃落定了。 叶晨和依依不舍的任爷爷任奶奶,任承司叔叔,周佳音告别之后,也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再次之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自苏寂然。 竹盛阁掌柜的苏江然的堂叔。 在北省时,由周省长介绍给叶晨认识的人。据说是中医世家的人,天赋异秉,致力于中医传播事业。 这人是现任的燕京中医协会的会长,全国中医协会的总会长的亲生子。 中医协会与之前提到的向韬管理的中华医药协会不同。中医协会主打中医,流传已久,大概是由古代的中医交流会变身而来,是一个自发形成的民间组织。 中华医药协会则和政治挂钩很多,算是官方性质的医药组织。 自从在救治时任北省省长夫人周夫人的时候见过一面,叶晨经苏江然入了中医协会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了。 今天突然打了这么个电话过来,到底为个什么事? 电话里面,苏寂然说,他会等叶晨到了燕京之后,亲自去竹盛阁找叶晨,到时候在亲自和叶晨说这件事情。 叶晨只好将问题按捺在心中。 这一次,萧子腾并没有陪着叶晨回燕京,他上一次的神秘消失,萧堂一直都是凌子涵在打理。 纵然是凌子涵十分能干,老大不在,萧堂的实力还是有所下降。 以前是为了防着神秘组织,现在神秘组织已经解决了,自然也不能将多年的心血给浪费掉。 待到叶晨一回到燕京,苏江然就派人送来了消息。 让叶晨去竹盛阁一聚。 落款是苏寂然。 叶晨暗暗咋舌,她才刚到燕京,这苏寂然就让人送来了消息。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如此急切? 叶晨简单收拾了一番,给苏江然回了一个电话,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向竹盛阁赶去。 竹盛阁还是一向的安静典雅。 墙边一溜的文竹更加葱郁了些,一色透水的绿叶像一张张大手,在风中随风摆出各种手势,墙上映出一汪汪绿水儿的影。 苏寂然在二楼等她。 叶晨挑了挑眉,抬脚上了二楼。 二楼其实是苏江然的住所,叶晨说起来还是第一次上来。 苏江然在客厅处等着叶晨,手边摆着一杯茶香氤氲的雨前龙井,手指无意识在桌子上敲打着。 叶晨走上去。 苏寂然回头,冲她打了个招呼:“叶小姐,你好,终于等到你了。” 叶晨冲他一个微笑,打量着他。 依旧是上次的装扮,一袭灰色长衫,棉麻材质,架着一圆框眼镜,镜框很细,小平头,一字眉,沉下脸颇有些凌厉,笑起来又显得儒雅翩翩。 分明还是古代坐堂先生的模样,身萦药香,素世安然。 苏寂然见叶晨瞧着他的装扮,笑着说道:“想必江然已经和叶小姐说过了吧。这还是我们家族的传统,虽然不是硬性规定,但是大家都习惯了。” 叶晨微笑点头。 苏寂然邀请叶晨坐下,才继续说道:“这一次我这么急的找叶小姐,其实还是有事相求于叶小姐。” 叶晨挑眉,微笑自若说:“苏会长请说吧。我既然是中医协会的人,若是协会遇上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很愿意解决的。” “是这样的,我们中医协会打算拍一个短片,用来宣传中医,增加大家对于中医的认知和了解。但是演员方面找不到合适的人。”苏寂然微皱着眉头,缓缓说着:“首先,这个得要求人拍摄短片的人形象好,还要对于中医有很深的造诣。毕竟这个是作为中医协会的宣传片拿出去的,拍广告的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中医方面的大使。” 叶晨含笑听完,手指在黑檀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着。 她待苏寂然说完之后,才轻轻端起一茶盏,微笑问道:“我只是想问一下苏会长,为什么会选择找上我。毕竟中医协会里面符合条件的人还是不少的。” 苏寂然有些赧然,微微垂着头说道:“主要还是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叶小姐替一个以中医主打的美容院的广告,觉得形象气质都和我们的要求都非常的符合。才会厚着脸皮想求叶小姐…” 叶晨微微垂眸。 这个提议算是很不错,对于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相反,作为一名中医,她是非常愿意看到中医的繁荣的。 现在的问题是,她觉得这样的方式并不是很好。 拍一个短片,大概也是受到了她的那个广告的刺激吧。这个短片坐下来,也相当于给中医打了个广告。 但是,这样效果有限。 毕竟中医的博大精深是常人都难以知晓的。仅仅一个短片能够让人知道多少呢。况且,作为华夏民族,受上一辈人耳濡目染,知道中医的人也着实不少。仅仅一个短片也只是让他们原本浅薄的印象稍微加深了一点点。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用。 叶晨想到了另一种方式。 中医节目。 在上一世的后来,中医节目可是风靡一时的。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养生,身体健康。 这时候,养生为主、温和的中医成为不少人的首选。 应运而生的中医养生节目致力于和观众互动,讲解常见的中医理论和常见病的病理和治疗方法,生活中的食疗。 大受中老年人的欢迎。 还有不少年轻人都会关注这类节目,当时老年病的年龄提前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其中负责讲解的中医师也成为当时火热的人物。 其实,仔细想想,现在的华夏完全具备了这类节目出现的一切条件,缺的只是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 若是她首先将这个节目弄出来了呢。 叶晨微笑着,抬头,将这个设想讲给了苏寂然听,当然,掩去了上一世的内容。 苏寂然起初还有些不明白,后来是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几乎要一声喝彩惊呼出声,满目光彩。 他近乎失态地从椅子上腾起来,高声问着叶晨:“叶小姐,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太好了,这绝对能够引起轰动的。中医就能让更多人认识到了…” 叶晨忍不住摇摇头,泼着凉水,笑着说道:“苏会长,您先别激动。这个节目涉及的方面很多,不能和一个短片相比较的。这些,我相信还是需要很长时间准备的。” 苏寂然也是一时激动,回过神之后也反应了过来,缓缓坐回椅子上,缓缓说道:“首先,就是这个主持人和主讲师的问题…还有资金,电视台买断时间,还有观众,前期宣传,中间交叉的广告收入…” 叶晨听苏寂然讲的十分专业,认真听着。 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她插了一句,神秘一笑:“这个主讲师和主持人的问题,我都有人选。不知苏会长愿不愿意听我一言。” 番外五,接你回家(一更)(略恶搞,慎点)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苏寂然饶有兴趣的瞧过来,认真的问道:“不知道叶小姐有什么建议?叶小姐既然能够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想必对于主持人和主讲师也有自己的思考。” 叶晨微微一笑,说道:“主讲师肯定是要选择在行业内,专业素质高的而且在全国知名的中医大师。而且,我们还可以通过每期邀请不同专业和方向的嘉宾来组成主题不同的讲座。” “主题不同的讲座?” 叶晨微笑说道:“是的,主题不同的讲座。例如,这一期如果我们请到的是肝病专家,我们就开展护肝爱肝的主题节目。同时在医院寻找一些肝病患者,当场进行诊断。这样就避免了笼统的一锅端,让观众也更加明白一些。” 苏江然眼睛愈来愈亮,双手不住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擦着,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真的是一个好的建议。要是不分门别类,若是按照灌输的办法,观众肯定会不明白。” 叶晨微微一笑。 窗外摇曳着青绿透水的新枝,绿华如盖的梧桐树抽出了嫩芽,外面透着一层黄,下头染着一层绿,心尖儿还藏着一层浅浅的白,像是青嫩时就被切开的小西瓜。 宁静淡远。 叶晨微微一笑。 她想起了那日赵薇如在紧张地收看优雅广告时说的一句话,最喜欢这种感觉了,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若是这个节目能够让薇如来主持,她恐怕会喜疯掉吧。 想着,叶晨抬头,认真提议说道:“苏会长,对于主持人。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我有一个同学,非常向往主持这个行业。希望能够通过咱们这个节目锻练一下自己。当然,我们一定不会影响节目的正常录制的。相信距离节目正式录制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的同学完全可以通过进修让自己达到专业水平。” 苏寂然微微颦眉,沉吟道:“这样啊…” 叶晨知道,现在贸然这么说,一定不会让人完全信服的。 不过,她对于赵薇如有信心,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定会表现的十分出彩。 叶晨微笑说道:“苏会长也不必为难,我也只是作为一个提议,到时候苏会长如果对于我的同学不满意,自然可以换成其他有经验的主持人…” 闻言,苏寂然泰然一笑:“这样是最好,不过如果叶小姐的同学能够做好这个工作,我自然也是希望由叶小姐的同学来主持这个节目的。” 叶晨会意一笑。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 接下来的问题就由中医药协会一手承办了。不过,叶晨也没有闲着,她经历了上一世,自然知道这类中医节目的火热。 她当下就提出注资,与中医药协会共同承担风险和收益,还特地提前买下节目中间的广告权。 到时候,就算用不完,卖出去都是一个好买卖。 不过,临走的时候,苏寂然还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叶晨也作为嘉宾,上去露几回脸。 最好是让叶晨担任长期嘉宾。 叶晨对于这个提议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她也很愿意担任传播中医的重任。 不过,考虑到学业问题,她只承诺了高二一年时间。 此事商定之后,叶晨一回寝室就给赵薇如说了这件事情,赵薇如是大喜过望,当下差点把叶晨整个囫囵抱起来庆祝。 叶晨也没忘记和她说,若是达不到专业水平,苏寂然也可能不会要她的。 对此,赵薇如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她自小就对这个有兴趣,大学也打算往这个方向发展,从小的培训就没有落下。 短期突击之后,赶上来还是很容易的。 将这件事情交代之后,叶晨就安心投入紧张地复习任务中去了。 高中本来就不比初中,任务难度加深了很多。再加上她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功课落下不少,现在都需要开始往回补。 这一补,就到了期中考试。 两个多月昏天暗地的学习之后,叶晨终于顺利通过期中考试,同时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萧子腾。 他居然在学校燕京买了一套房子,就住在叶晨学校的旁边,而且软磨硬泡地要求叶晨也搬过来住。 简直一无赖。 叶晨之前一直推脱说是有期中考试,暂时过不去。 这厮,期中考试之后一过,就急吼吼的开着车跑过来了。 叶晨站在寝室窗户边,无奈看着那辆嚣张至极的路虎,漾起一弯柔柔若水弧度。 这感觉似乎也不赖。 叮铃铃—— 叶晨的手机响了。 她反手摸到手机,往上一看,联系人显示的是萧子腾。 她决定晾一晾这家伙,将手机一甩,扔在了床上,听着铃声不停的响,就是不接。 哼哼—— 可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电话那面的人也是执着,锲而不舍地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过来,电话足足响了二十多分钟。 叶晨看起了书,不理。 突然校园里面传来一阵惊呼,男生帅气地口哨声和女生艳羡的惊叫声。 叶晨趴到窗户上,往下看着,顿时瞪圆了眼。 这家伙。 居然把车开到了女生寝室门口。 叶晨看着他冷酷的打开车门,笔直地站在车门旁边,一身黑衣孤冷如同狼王,彷如在热闹的校园中开辟一道冷厉独处的空间。 不少女生冒着星星眼,盯着萧子腾的动作,不住的窃窃私语。 男生们则是又羡慕又嫉妒地盯着萧子腾的路虎和脸,目光里闪着踌躇地光芒。 众目睽睽下,他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没有人接,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几声悠长的声音和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女生们则是在艳羡的瞅着萧子腾的手机。 能让这么个帅哥锲而不舍的打电话,真是太有面子了。 叶晨则盯着手机,哭笑不得。 这家伙! 林思涵刚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正擦着头发,看见叶晨的电话不停亮着,却不接,好奇的问着:“是谁打的电话啊?” 叶晨无奈指了指楼下。 林思涵好奇凑过去,下一秒,尖叫出声:“天啊,太帅了。那辆车真是太霸气了,我一直就最喜欢那样的车型…” 叶晨默。 萧少爷,你的存在感还没有一辆车高,就不怪别人了。 对着路虎流了半天口水之后,林思涵终于注意到车边还有一个人,好奇地问着叶晨:“那帅哥是谁啊,和路虎真是配。简直秒杀眼球啊。” 叶晨指了指手机。 手机依旧在欢快的唱着歌儿。 林思涵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手机,瞪圆了眼,问道:“这就是给你打电话的人?” 叶晨沉重的点头。 林思涵一头栽倒在床上,两眼发昏,抱头叫道:“天啊。”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一把夺过叶晨的手机,甜腻腻地说道:“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呢?人家想你了?” 对面静默了半秒。 清冷地声音传过来:“让叶晨接电话。” 林思涵促狭地笑,也不恼,继续捏着鼻子说道:“叶晨在洗澡呢。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给你转告的。帅哥…” 沉默许久。 叶晨能想象萧子腾此时的表情。 她坐在旁边,安静看书,由着林思涵闹。 接着,赵薇如她们也回来了。 莫湘云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也好多了,而且,有着叶晨心诀的修炼,对于体内的黑暗力量的控制加强了很多。 至少,现在长胖了很多,不像原来大腿一麻杆儿瘦。 对于莫湘云体内的黑暗力量的出现原因,萧子腾和龙一也研究过,最终解释是,应该是难得的修炼奇才。 但是生长在普通人之间,却被认为是异类。 龙一已经和师门说好了,准备将莫湘云暑假带到师门去看看,能不能进一步彻底解决莫湘云体内的问题。 莫湘云呢因为身体的事情解决在即,心情也开朗了很多。 这时候,赵薇如看见林思涵在搞怪,也凑了上去,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把莫湘云给扯了进去。 三人不时发出笑声。 叶晨替萧子腾默哀。 摊上这么一群室友,目测萧少爷今天可能会被玩坏。 就在几人在电话里捉弄了萧子腾很一番之后,林思涵开玩笑地说道:“叶晨现在就在寝室里面,可是呢,女生寝室不让男生进去,门口有宿舍管理员阿姨,一定会拿着棍子把你赶出去的。那怎么办呢,要不你翻墙进来吧…” 本来几人都是说笑,谁知这话一说完,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然后,楼下一阵一阵浪潮一般翻滚着惊呼声,喝彩声,和加油声。 林思涵,莫湘云,赵薇如三人面面相觑,不是吧… 她们顺着往楼下看去,一个黑影正利落帅气地顺着墙上攀上来,简简单单地一个翻墙,却能让他弄出几分凌厉霸气。 真的上来了。 速度很快,不多时,萧子腾就从没关严的窗户里钻了进来。 全程行云流水一般利落。 萧子腾大步一跨,目不斜视地走到叶晨面前,将手一伸,斩钉截铁地说道:“小晨,我们走吧。” 众目睽睽。 叶晨默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是进的哪个寝室,都知道寝室里面有哪些人… 她就要扬名燕京一高了。 不过,她还是低着头将手搭了过去。狠狠掐了一把,小声说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萧子腾表情严肃,不过嘴角总有可疑地笑意。 番外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萧子腾找的地方在学校周边的一个公寓楼,靠近学校,环境,交通都十分不错。是燕京有名的高级住宅区。 房子不大,一百来平。一打开门,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叶晨一愣,回头看向萧子腾。 萧子腾神色淡淡,推开门,换下拖鞋,说道:“进去吧。” 叶晨站在鞋架边,微怔,那里躺着两双一蓝一粉两双拖鞋,粉红色小猪的拖鞋还是在北省的时候,萧子腾在超市采购的时候带回家的。 很难想像,他那样的人也会在超市里购物。 还带回这样粉嫩的拖鞋。 曾经,她还笑话过萧子腾的品味,却也在以为他走了的时候,对着两双拖鞋发呆了很久。 叶晨抬头,看着整个房间。 和北省的房间,一模一样。 满满地都是回忆。 叶晨转身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道:“谢谢。” 萧子腾微微偏过头,淡淡说道:“里面有东西在燕京买不到一样的,就托了人从北省运回来了。” 他说:“中间错过的一年,我想要一点一点补回来。用剩下的时间,一年不够用两年,两年不够有三年...我的时间长着呢...” 叶晨反手拥住了他。 一束小桔灯昏黄,白净的大理石桌面冰冷的宛若月轮。桌角,纯白的桌布斜斜的铺展,细长的高脚水晶花瓶宛若一捧半开不开羞涩打朵的白莲花。一枝火红的玫瑰花美人半倚,慵懒闲适。 桌上摆着菜。 麻婆豆腐、油淋茄子、番茄炒蛋、青椒炒肉、紫菜蛋汤、排骨藕汤、梅菜扣肉... 都是一些家常菜,还是那天萧子腾生日的时候,他亲自下厨做的,一道道的菜都和那天一模一样。 萧子腾将筷子递给她,淡淡说道:“来吃吧。” 叶晨接过,依旧是紫竹筷,触手生凉,她微微发怔。 萧子腾夹了一筷子菜进她的碗里,说:“快吃吧,待会该凉了。” 叶晨怔怔坐下,将饭喂到嘴里。 不知滋味的喂了几口饭,叶晨盯着碗,筷子无意识地挑着饭,双目放空。 “你再盯着碗看,不睡觉。我就要吻你了。”萧子腾淡淡地说道,盯着叶晨的碗和脸。 叶晨含着泪笑了。 多么熟悉的对话,还记得她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威胁她的... 一切好像都在梦中,时间倒回一年半前。 吃过饭,叶晨去看了卧室,萧子腾的一色黑白装饰,冷峻沉稳。她的是原来的粉红的色系。 一模一样。 吃过饭,两人就各自来到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叶晨盯着天花板,在床上挺尸,烙煎饼似的死活睡不着,脑袋里面一遍一遍回想着刚刚的一切。 她翻个身,穿衣起身。 走到萧子腾的房间门口,她顿了顿。 门虚掩着,从里泄出一线昏沉的光芒,灰白的冷光,像是暮色时分日光落在冰冷的湖面上时的色度。 叶晨推开了门。 吱呀—— 一声轻响。 黑白两色的窗帘拉着,阳光从中滤过来,只剩下些冷冷沉沉的色彩,像是废墟中那灰白的墙壁。 萧子腾窝在沙发上。 他只裹着一条窄款的黑白条纹的毯子,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孤单的小兽。毯子的一脚落在地上,在冰冷的蟹壳青大理石地上露出短短小小的一角。 不设防的状态。 他似乎睡的很不安稳,皱着鼻子,还不时轻哼着。 叶晨无奈。 这个季节,这么睡会感冒的。 她想把萧子腾拖到床上去,却发现萧子腾石头一般沉,扯都扯不动。她泄气,却把萧子腾弄醒了。 他动了动手脚,嘟囔了一句:“妈妈——别走,我会乖乖的...” 叶晨的手停在半空中。 光线昏沉,她表情也晦涩起来,半明半暗,只看的那一线暗沉晦涩的剪影。沉重如翩然暗色断翼的蝶。 她站了片刻,给他又拿了一床毯子,盖了上去。 四年之约只剩下两年了。 叶晨目光暗沉。 当年答应龙门门主替他到美国去治一个植物人女人的时候,她还不认识萧子腾。也不会知道她后来会和这个男人发生这么多事情。 萧子腾和龙门门主萧曜的关系是祖孙,两人却势如水火。 可是,叶晨能够感受到,萧曜对于萧子腾没有恶意,反而是萧子腾对于龙门的一切,对于萧曜十分排斥。 如果,他知道她要去给萧曜去美国治病... 她手脚发凉。 叶晨从龙门的人那里打听过,萧曜的老伴早就去世了。而且,萧曜的儿子也就是萧子腾的爸爸却一直失踪。 至于萧曜的正宗儿媳妇早就在一次飞机事故中丧生了。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的植物人... 按照那时候算,正好是萧子腾的妈妈,赵家大小姐出事的那年... 植物人... 难不成真的是... 叶晨不敢想,萧子腾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还有,若是真的是萧子腾的母亲,她要是治不好...她不敢想着,对于萧子腾来说,这个消息太过沉重... 她不敢告诉他。 她不能告诉他。 日头沉了下去,天色暗了。叶晨累了一天,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夜晚,她突然听到什么动静,惊醒了。 旁边却有人,五官俊朗,气质冷厉,目光冰冷,却是赵默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床来,睡到了叶晨的身边。 见叶晨醒了,他问道:“怎么睡不着吗?” 叶晨摇摇头,想着刚刚的事情,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大石,闷闷的,不想说哈。 萧子腾盯着她看了很久,目光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最后才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小晨,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一定会支持你。” 叶晨抬头,看着他。 萧子腾目光炯炯,难得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翻过身,淡淡说道:“睡吧,不要多想。” 叶晨点头。 两人各自睡去。 半个小时之后,叶晨红着脸开口:“萧子腾,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帮你...” 萧子腾沉默了片刻,身子都只僵的。 半天,他才闷闷地说道:“不用了,我忍得住。' 叶晨伸手,抱住他,认真地说道:”你其实可以让我帮忙的,不用...” 萧子腾转过身,声音还是闷闷地,说道:“不行。现在不行...” 叶晨感受着某某部位的...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萧子腾,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沉默。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 萧子腾始终不说话,也不看叶晨,只是低着头。 叶晨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小声嘀咕道:“今年你都快二十三了...还真是难得...” 话语碎碎的,在寂静的空间里像是小兽在咬着耳朵。 叶晨眼尖地看见萧子腾的耳朵,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晕,而且微微发着烫,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居然会红耳朵? 叶晨悄悄地摸过去,借着一盏小灯瞧着萧子腾的脸色。 真的,脸也红了。 萧子腾的皮肤是很白净的,像是一整块干净的瓷片。此时脸上微微透着红,却依旧抿着唇,目光冷厉,努力维持着一股冷冽的感觉。 真的很傲娇。 叶晨瞧得正起劲,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从脑后传来,整个人身子一沉,就往下坠去。 接着,天旋地转,就到了身下。 她正对着是萧子腾的脸,他把叶晨的眼睛捂住,唇舌欺上来,认真地说道:“是你的错。” 叶晨被亲的没有还手之力,被子从身上滑下来,露出半边如玉的肩膀。 两人唇舌交缠,一室火热。 萧子腾的攻势猛极了,带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还故意咬着叶晨的舌头,弄得叶晨吟吟的叫了一声。 叶晨没有料想萧子腾会突然袭击,猝不及防,被萧子腾偷袭成功。 她不甘心的呜呜叫着,手下泄愤似的掐着萧子腾的胳膊。 萧子腾的胳膊简直比石头还硬,掐了半天,萧子腾一点都不疼不说,反而弄得手酸。 叶晨刚准备收回手,却被一把捉住了。 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十分有力,坚实。那双手引导着叶晨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腰,细细地抚摸着。 叶晨觉得羞人,想要挣脱。 萧子腾的手却重极了,死活不肯放,还咬了一下叶晨的舌头,示意让她别闹。 叶晨胸腔里面空气越来越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缺氧而死了。终于,萧子腾松开了手,接着他眸色极深地盯着叶晨看了一眼。 那眸光极具侵略性,像是一头发怒的狼。 他又开始轻轻地亲着叶晨的脖子,锁骨,肩膀,在肩膀那里停留了很久,咬出了几个暧昧地痕迹。 他的手也不安分的从衣服下摆探入,在她纤细的腰上流连了很久,接着一路向上,手心的炙热一路传过去,让人心底也跟着烫了起来。 叶晨只觉得那双大手越来越坏,粗糙的手摸上去有着奇异的感觉。 她忍不住叫道:“别,别乱动。” 萧子腾盯着她,手果然停了下来,正好停留在腰部以上,肩膀以下的特殊位置。他的手热极了,烫的叶晨似乎觉得要烧了起来。 萧子腾目光明亮的看着她,唤道:“小晨儿...小晨儿...” 一声接着一声,温柔且缱绻。她咬着唇,也不知道叫他停下来是对是错。 叶晨觉得,今天晚上萧子腾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平时的他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得。 她 番外七,等你成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叶晨不安地挪动身子,抬头看着萧子腾,无奈地喊道:“萧子腾——” 声音尚未出口就被猛地打断,对面那人儿亮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俯下身,将她的声音吞入腑中。 叶晨脸上一阵阵地发烫,捏着床单的手攥的很紧。 气息很热… 房间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地上升。 炙烤的感觉… 叶晨仰头,待到体内的空气被人掠夺干净才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 片刻。 她抬起头,萧子腾还在对面盯着她,眸光亮亮。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萧子腾却猛地翻了一个身,淡淡说道:“睡觉吧。” 然后,叶晨就眼睁睁看着萧子腾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真的,睡了。 她有些懵。 盖好被子,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去,可是暧昧地气息挥之不去,让人脸红心跳。 叶晨用冰冷的手去摸着自己的脸,低低叫了一声,好烫。 她翻过身看着萧子腾… 刚刚他分明是动情了,突然就停了,忍得住吗? 大概是被叶晨看的发毛,没过一会儿,萧子腾就翻了个身,胳膊撑着脑袋,目光如炬地看着叶晨:“其实,如果你不睡觉,我不介意接着来。” 叶晨脸一红,将被子往上一拉,遮住了脸。 上头,似乎传来了轻笑声。 叶晨气恼地捶着被子,却听头顶上淡淡传来了一句:“等你成年。”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房间又陷入了沉默的寂静。 叶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 他说,等她成年。 ** 窗外阳光愈盛,亮了几个色度,时光也随着走了大半个年头。 苏寂然的动作很快,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已经达到了节目要求的所有条件,剩下就是主持人和主讲人的录制磨合了。 这一次的节目据说买下了燕京电视台每周末下午的五点到六点的时间档,首次签订是半年时间,之后有需要再续约。 赵薇如那边也准备好了,经过几个月的突击集训,她的水平已经丝毫不亚于专业主持人了。 苏寂然和叶晨商量好了,约定了星期一就来进行摄影。 第一期,苏寂然决定亲自上阵,主题是他十分熟悉的风湿骨症。这个病症发病率不低,而且十分难以彻底治愈,是困扰许多老年人的病症之一。 对于这个病症,苏寂然有过深入研究,并开创了独门的苏氏骨症法,效果远远超过市场上其他治疗方法,并凭借这个获得了国内几项大奖。 在这个领域,苏寂然算是领先于国内绝大多数医者。 叶晨则作为形象大使,帮助解释一些医学名词之类,并且帮忙圆场,算是专业素养的主持人。 在场上,这个角色可不能少。 很多中医大师在自己的领域算是翘楚,但是并不能将一些专业术语正常表达给观众。 这就需要一个中间人。 赵薇如作为一个专业主持,对于中医也只是了解。作为讲解的话,还是需要专业人士上阵。 叶晨就是起这个作用。 第一天的录制很成功,找的观众也十分捧场,一些曾经的苏寂然的患者听说了这个消息,还特的从各个地方赶过来,自愿充当观众。 第一次录制的顺利让苏寂然也很开心。 他告诉叶晨,要是正常的话,这一期节目下周就可以播出了。 这其中,最高兴的要属赵薇如了。 作为她的第一次主持节目,十分成功,并且要马上播出,接受观众检验。 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周末,五点到六点。 叶晨和赵薇如林思涵莫湘云四人一起坐在了学校旁边的小餐馆里,握着遥控器,盯着电视。 时钟一分一秒的转着。 当—— 终于,钟声敲响了。 赵薇如紧张地攥着手,盯着电视看。连端到面前的晚饭都不肯去看一眼。 林思涵和莫湘云对视一眼,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看,生怕电视跑了一样。 叶晨则是坐在一边,安静地吃着饭。 对于那天的表现,她自己觉得还不错,因此也不用特地去关心。 主题音乐响起之后,就是清脆的女声:“现在是燕京时间五点整,欢迎大家收看每周日的《中医讲堂》,今天是我们中医讲堂的第一期,我们特地邀请到了国内知名的风湿骨病专家,苏寂然先生给我们做这场介绍…” 这是赵薇如的声音。 电视里,她穿着一身得体地剪裁得当的米白色小礼服,头发被做成一个十分温婉的发髻,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干练而漂亮。 她的旁边坐着叶晨。 叶晨则是一身浅绿色长裙,清纯典雅。露出半截小臂,如玉洁白细腻,端坐在一旁,替苏寂然解释这一些难懂的医学名词。 气氛很轻松,没有寻常人认为中中医节目应该会有的沉闷压抑。 这款节目的风格就是借助亲身经历和真实的病例来介绍中医理论,和常用的中药效用。 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预防和治疗风湿骨病。 食疗,药膳还有生活中应该注意的小细节,甚至家族遗传病史都有可能影响风湿骨病的爆发,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节目放着放着,饭馆的老板娘就围了过来,端了个凳子,坐到了叶晨等人的身边,认真地瞧着电视机,目不转睛。 叶晨好奇地问:“老板娘,您觉得这个节目怎么样?” 老板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了一个本子,正在刷刷地记着东西,头也不抬地就说道:“这个节目不错。我自己还有我家那个都有风湿病,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什么药也吃了一大推了,就是没什么用。钱也花了不少,可是一到风雨天,膝盖还有腰就是疼…” 叶晨和赵薇如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 这样子,算是成功了吧。 像这个小餐馆老板和老板娘一样的人肯定不少,虽然他们不一定就能在这个点就能看到这个节目。可是不要紧,明天中午还有一场重播,至于明天的报纸也被苏寂然买下了一个版面,专门介绍这个节目。 好节目是需要知名度和口碑的。 按照小饭馆老板的反应,口碑应该是达到了。而且,老板和老板娘都说了,一定会把这个节目推荐给身边的朋友,同时会每周末都收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的。 叶晨临走地时候,还好心的提醒老板说:“下一期的主题是肝病,如果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可以提醒他来看一下。主讲人是全国都有名的肝病专家,机会比较难得…” …… 直到叶晨几人走远,老板娘才后知后觉的一拍手,反应过来:“哎呀,刚刚那两个姑娘不就是电视上的姑娘吗?我们这是见到明星了啊!” 因为前期宣传工作做的很好,这场节目的综合反响还是很不错的。 首播的收视率达到了9%。这在当时的电视节目还是很不错的,达到了中等偏上水平。 这时候不比后世,电视节目发达,可供选择的余地多,相对想说,观众的收视率就会分散。 像当时一个风靡全国的电视剧《明珠格格》就可以创下28%的收视率就可见一斑了,这种奇迹在后世是完全难以想象的。 第二天,就有不少媒体报到了这个节目。 通篇大版面的介绍,对主讲人,主持人还有观众,节目的运作都有详细的介绍,并称赞这是一个良心节目。 还有不少老中医泰斗在看了第一期节目之后,主动找上苏寂然,表示愿意参加后面几期的节目录制,共同宣扬中医。 这时候,人们已经有了养生的意识,对于这么一款能够教人在家里调养身体的中医节目自然非常感兴趣。 第二天的重播率居然达到了8%。 没有低于第一天多少。 在如此热烈的讨论下,第二期节目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是收视率的攀升和媒体铺天盖地的赞誉。 收视率在最后一度达到了15%。 达到了同时段的所有节目的最高水平。 同时不少厂商开始打电话过来,询问节目中间的广告冠名权是否被买走,价格一路水涨船高… 叶晨当初买下广告冠名权的举动显得无比的明智… 节目火的同时,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节目中的人。不少其他节目打起了赵薇如这个专业主持人的主意。 更多的人则是注意到了这个穿着绿裙子,坐在旁边安静讲解的漂亮小姑娘。 有不少参加过中华医药精英大赛的医生认出了这就是那期至今无人超越的奇迹创造者,年仅十四岁的全国冠军。 叶晨。 有人就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当时这个全国冠军就是创造过一段时间的轰动的,只是叶晨比较低调,消息才渐渐淡了下去。 现在,叶晨又火了。 不少企业家、高官开始邀请她到府上亲自看病,还有不少医药企业邀请她去担当顾问,更有很多打着中医旗号的组织邀请叶晨去当会长… 叶晨这个名字一时间成了金招牌。 不过,除了几个真心想要看病的,叶晨都给推辞了。 很多企业和大会的邀请都只是想要借叶晨的名头,看中的不是她的医术。在他们眼里,叶晨只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名头而已。 叶晨本不是高调的人,也无益与此。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事情要忙。 她,要复习,准备高考了! 番外八,我和你一起去美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叶晨现在正在上高二,算上今年,她只有一年时间就到高三了,面对着千万人过独木桥的考试,纵然是叶晨也不得不格外注意。 集团的事有段德程依兰打理,燕京的优雅和竹盛阁则被赵奶奶和苏江然包揽了过去。只有遇上特别大的事情得时候,才会请叶晨出来指导一下。 至于《中医讲堂》的节目,叶晨也是在主持了近一年,步入高三之后给推掉了。 这让那些忠实粉丝还惆怅了一小把,纷纷表示十分舍不得这个模样清秀、语气温柔、性情低调的小丫头。 很多粉丝特地打出横幅,表示,愿意一直等着叶晨回来,再次主持《中医讲坛》。 至于赵薇如,她一直都想从事娱乐圈的活动,她的目标是燕京电影学院,电视主持对于她的帮助很大。 莫湘云最近和龙一走得越来越近了,龙一这厮,经常借着讨论修炼的功夫,来找湘云。 不过,以叶晨的智商打包票,谁都看出来了,这人的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思涵除了闷头扑在学习上,还变得文静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似的,经常嚷嚷着要去吃宵夜,也不百灵雀似的到处打听消息了。 像是一之间就变了一人似的。 叶晨悄悄问过赵薇如、莫湘云这俩妞,算是得到了一消息。 林思涵恋爱了! 不! 还算不上恋爱,只是一场单相思,目标是谁,寝室几姐妹暂时都不知道。 不过,肯定是班上的。 叶晨心里隐隐有了个人选,许峥多。话说,这位可是品学兼优,在北省一中的时候就是校草,引得林雪飞蛾扑火。 现在班上注意他的人也不少。 不过,叶晨和他同班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明确表示过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或许她心里有答案,不愿往那个方向想。 所以,叶晨对于林思涵,只能是祝福。 经过一年多头悬梁、锥刺股。夜夜起的比鸡晚,睡的比狗晚的日子。叶晨终于从书山题海中熬了过来。 最后,在六月七号八号两天过后,叶晨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 这时候,叶晨接到了来自龙门门主、萧曜的电话。 四年之约只有半个月了。 她要准备着赴美治病了。 叶晨答应了。 她放下电话,却有些茫然。 终于还是到了这天… 她该不该告诉萧子腾呢。 正想着,背后一紧,温热的气息扑过来,高大的阴影从头盖下。有些偏硬的头发戳到了叶晨的脸上,隐隐刺痛。 这熟悉的气息,是萧子腾。 叶晨转过身去,扯出一个微笑,问道:“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帮会里面不忙吗?” 自从萧子腾恢复了身份,就一直在忙活着萧堂的事情。 他强势回归,不仅镇住了帮会里那些不安躁动的分子,还横扫了北省黑暗界,将萧堂的势力扩大了一倍有余。 当然,丝毫没有触犯龙门的利益。 最近,他还将萧堂的势力发展到了燕京,强势驻入,在燕京隐隐有第一大帮会的势头。 这样,就有不少人红了眼,四处找着萧堂的茬。 萧子腾这些日子一直忙活着这件事情呢,敌人来势汹汹,虽然不危急根本,多少还是有些难缠。 这还是这些天,叶晨第一次在家碰上萧子腾。 “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也不着急这个时候了。”萧子腾脸上有一丝疲惫,还是微笑着说道。 叶晨点点头,欲言又止。 萧子腾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凝了很久,似乎洞晓了一切。最后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饿了吗?咱么去吃饭吧。” 叶晨扯出一抹笑,说道:“你不提醒倒好,现在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咱们去外面吃饭吧。” 萧子腾将她按在沙发里面,语气淡淡,脸上虽然有些笑,却破有些不到眼底:“你先坐着,今天我给你做饭吃。” 叶晨看着萧子腾的脸色,更加不安。 她知道他妈妈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不想骗他。 可是,若是这个只是她的猜测,若是她猜错了,或者是最后没有把萧子腾的妈妈治好怎么办… 她不敢说… 可是,萧子腾这模样,却像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只是她多心,但是,她还是会不安… 她曾经说好的,他们两个之间要绝对的信任! 她不该有事瞒着他。 正想着,熟悉的香味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油锅里呲呲地炸起了油声,排气扇呼呼地喘着粗气。 萧子腾在厨房忙活着。 他身材极好,削肩、窄腰、紧臀、倒三角形胸肌,漂亮的比杂志上还要诱人。皮肤是微微的古铜色,带着一点儿男子汉的诱惑。 叶晨微微一愣。 窗外是一袭如许的春光,绿华如盖的梧桐树像是一把巨伞撑开,一片片手掌儿形的绿叶儿清透,印在烟蓝色的天空上,就像是一汪儿绿水。 时光静好。 萧子腾系着黑白两色的围裙,炒着菜。 他和叶晨说过,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妈妈工作忙,经常不能按时间吃饭,落下严重的胃病。 他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让妈妈的胃病,就学会了炒菜。 一手好厨艺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叶晨是他这辈子第二个亲自下厨做饭的人,第一个是他妈妈。 叶晨想起刚开始,她问他厨艺为什么那么好的时候,他当时就冷下来的表情,心中微微泛酸。 妈妈真的是他的一个伤疤。 思索间,饭菜端了上来。 萧子腾解下围裙,将碗筷摆好,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吃饭吧。” 叶晨默默端碗吃饭。 她瞧着萧子腾,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淡淡地,脸上布着一层儿寒霜,气质冷厉,眉眼都凝着几分寒。 叶晨迟疑地喊道:“阿腾…” 萧子腾抬头看着她,目光里莫名的光芒闪烁,说不出道不明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着期待、认真、和郑重其事。 话到嘴边,叶晨却说不出来。 她犹豫着,低着头,弯出一线温柔地下颚弧线,沉默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认真说道:“阿腾,我有事和你说。” 萧子腾抬头,看着她。 他的眸子里有一股很深很深的东西,漆黑的瞳孔像是一汪无底的水,将人的灵魂都整个吸进去。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和龙门门主有关。” “嗯。”萧子腾淡淡嗯了一声,捏着紫竹筷的手一紧,手上暴起的青筋一闪而过,随即又是一片平静。 叶晨咬着牙,继续说道:“我刚认识龙门门主的时候,他用整个北省的龙门的势力作为交换,让我去美国治疗一个病人。现在这个四年之期快要到了。” 沉默。 对面只有一片可怕的沉默。 屋内是装修地剔透的黑色琉璃的灯罩,奶白色的灯光透出来,染上几许昏暗,晦涩不明。桌上斜斜铺展着一袭大流苏的淡青色桌布,角上用极细极密地阵脚绣着一朵火红的石榴花。 萧子腾依旧在沉默。 许久。 他才淡淡说道:“我知道。”声音里居然透着一丝释然。 叶晨抬头看着他。 他声音不急不缓,平静单调地像是无限重复的锯木声,突突地让人心悸:“我早就知道了。早在你突然坐上北省龙门第一把交椅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你,也知道了你和他之间的一笔交易。” 叶晨心里涩涩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 原来…他只是在等着她开口… 叶晨干涩地继续说道:“龙门门主要我救得是一个女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十年了…我怀疑…” 萧子腾表情明显一变。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做!我亲眼看到的,妈妈躺在我的手臂里,一点一点冷下去。不可能!” 他一连说了三个不可能,像是在说服着别人,又像是在说服着自己…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冷极了,像是被惹怒的狮子! 叶晨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认真地说道:“好、好、好!不可能就不可能。你说不是的就不是的。咱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萧子腾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也慢慢舒展开,轻吐了一口气,呼吸慢慢平定。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们先吃饭吧。” 叶晨点头,却食不知味,只是木然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一时无话。 接下来,萧子腾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很久很久都不开门。 叶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着今天的事。 虽然萧子腾地反应剧烈。从这些里可以看出,他是有些相信了这些的。 明明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妈妈是还在世,他为什么要那么激烈的反对。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一次在车厢里的坦白,两人也只是说道了,萧子腾便用沉默带了过去,显然是比在神秘组织里更加不想谈起的回忆… 她突然特别的心疼。 心疼这样隐忍的萧子腾,心疼曾经经历了那么多不该他经历的东西的萧子腾。 咔咔—— 轻响两声。 萧子腾的房门打开了。 他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微微垂着头,看不清眉眼表情,只有一线模糊的弧度,还透着一线的冷。 “小晨儿,我要和你一起去美国。” 本书由(灰のAsada。)为您整理制作 久久小说下载网(PC版:www.txt99.com 移动版: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