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兰心素语凝)为您整理制作 书名:重回十四岁 作者:阮小九 文案: 一场车祸将他彻底带走,却将我带回十四岁。 梦也好,现实也好,此生不会再错过你。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重生 青梅竹马 虐恋情深 主角:戚斯年,游小柏 ┃ 配角:葛青,宛明月,孙义星,邱莎莎   ☆、重生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娶你...”   血不断地从戚斯年嘴角流出,他躺在我的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我,他想说什么,却被血咳在嗓子里。   我不住的帮他擦去嘴角的血,一边大喊:“救护车,谁来带我们去医院,求求你们......”一个老人走过来拉我:“快走吧,这里像是要爆炸了!”我不肯放下戚斯年,“求你们救救他!”   “他没救了啊...”他看了一眼戚斯年的身体,整个下半身被压在倒下的搅拌机下,已经血肉模糊,而旁边的私家车已经开始漏油。   “不,三哥,你看看我,你看着我,我求你...”戚斯年勉强张开眼睛,却露出一个微笑:“我想吻你,可是我好脏...都是血...”我正要伏下头吻他,几个壮汉走过来把我拉开。   人群开始涌动:“快要爆炸了!大家快离开!”   “不.....”   在离开我的怀抱,戚斯年的头狠狠得砸在了地上,几秒钟后,巨大的爆炸将整个黑夜点亮,冲击波将我推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戚斯年,三哥,三哥.....   模糊中,我被带到了急症室,听着医生给我打了麻药。   再着,我就陷入了昏迷。   “啊!”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昨晚的记忆涌了上来,只觉得胃和头疼得难以忍受,对着床下就是一阵呕吐,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怎么了?!”   妈妈推门而进,我擦擦嘴角:“对不起,我太难受了......”   话没说完,我重新看向妈妈,她年轻的不可思议,看上去最多35岁,我在看向自己的手,身体,房间......   一个娃娃脸的小女孩脸色惨白的从镜子里看着我。   “我,这,不,不?!”我发狂的站了起来,妈妈被我吓了一跳,她拉住我:“你怎么了?”我喘着粗气,倒在妈妈怀里坐了好久,温暖的气息让我平静下来。   我穿越了?   “我好像做恶梦了。”   妈妈抚摸我的头:“没事,没事。”说完,她开始收拾床铺和我的呕吐物。我的房间已经是搬的家的房间了,说明我现在起码有13岁了,上初中了。我熟练的打开柜子,果然只有校服和少数几件衣服。   上大学之前的学校一直要求穿校服,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衣服,直到上大学,我开始疯狂卖衣服,到后面一个季节每天穿不一样的都穿不过来,很多衣服买回家都没有穿过。   我看了几秒衣柜,问妈妈:“今天星期几啊?”   妈妈不在意的回答:“星期天。”   星期天?如果不是放假的话,我就要去上课了,上课意味着回学校......   想到这里,我从房间冲了出去,我从妈妈包里翻出手机,上面写着:2004年4月18日。   我的心疯狂地跳动,似乎要从胸腔跳出去了,我兴奋的只有扶着墙才能站稳,好一会,妈妈出来看着我惊讶的说着:“又哭又笑的,做什么呢?”   我抹掉眼泪:“没什么。”   2004年,说明我现在十四岁,初二。   而此时的戚斯年,还活着。   “感谢老天。”   我忍住想要痛哭的欲望,捂住胸口回到房间穿好校服。这会儿才早上9点,要去学校,也得等到下午四点的校车,我吃了早饭就回想着十年前的自己的生活,首先回到书桌前。   十年前,我的桌子上全是书和本子以及文具,十年后,这里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我一直有记录日常重要事情和日记的习惯,不过我刚才找了日记本并没有找到,估计是在学校放着,不过桌子上一个粉红色的小本子一看就是我的记录本。   果然最后一页写着周末作业。   我按着记录打开了本子。既然回来了,就只有重新读书,我以前成绩很不错,再次读书我也并不反感,毕竟高考作文什么的我都还记得,如果真的是重生读书对我只有好处。   翻开书本作业,我却傻眼了,语文英语基本上对我来说没什么,数学模模糊糊想起一些,高中我学的是理科,如今摆在我面前的物理,我却是一点也不会了。   不过还好我一项作业做得很快,都写完了,我只好从初一开始重新学物理数学。   大学因为学的还是理科,物理很简单,毕竟是初二才开的学科,而且我学的最好就是物理,虽然我日后主攻的力学物理,不过初中这点小儿科的电学物理,对我轻而易举。好久没有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看书,只看了一会就习惯性的摸手机,才想起,我第一次买手机还是高一,意思就是说还要等两年我才能拥有手机,想想也是醉的不轻。   出了房间,看到妈妈在洗衣服,几年以后妈妈就会因为工作签派去国外,好几年都没见到她,忍不住抱住她。这回我才150多一点点,谁也没想到成年以后我会差点突破170,这会妈妈还比我高,我是个很少对长辈撒娇的人,妈妈有点吃惊,她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说完,眼角还是又湿润了。“今天不想看书了。”   妈妈点点头:“行吧,那你去看电视吧。”   对哦,这会家里连电脑都没有呢。2004年也是个互联网发展的年代,能装上电脑的家庭也很少见,几年前爸爸给了我一台台式电脑,不过因为学习妈妈没有给我开网。其实因为比较自觉,家里管我也很开明,只是那会觉得开网页没什么必要,毕竟不同十年后的互联网,现在的腾讯都是刚刚起步。   “我想去看姥姥姥爷。”   “行吧,你先去。”   我穿好衣服就出门了,姥姥姥爷家和我们家很近,他们身体一直很不错,过去后没一会妈妈也过来了,小姨一家人也来了。小姨一家四口人,表弟表妹这会只有11岁和8岁,表弟高中毕业就出国了,比起十年后180的美国华裔,我更喜欢现在的他,两个小孩萌萌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抱了抱他们。   表弟小时候有点像女孩,长得也非常漂亮,也非常粘我,反倒是表妹一点都不粘我。   吃完饭表弟冯准挨着我看电视,姥姥姥爷睡午觉去了,他问我:“姐,杨子哥哥什么时候才来?”   杨子!   我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杨子是我干妈的儿子,比我大三岁,人又高又帅,不过性格比较冷,是个名符其实的大宅男,成绩非常好,在表弟小时候两个人关系还特别好,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后就成仇人的样子了。   我和杨子的关系特别好,十年后还是十年前,我们如同亲兄妹一样相处。杨子后来上大学后还认识一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不过现在那个人应该还在浙江呢。   我这会哪里知道杨子什么时候来,不过他现在应该是高二,属于正在用功的时候,应该近期也不会来。我也挺想他的,就让妈妈有时间约杨子过来玩。   表妹冯贝下午还要去上舞蹈兴趣班,睡了一会就被小姨叫走了。   在我们家,三个孩子三种教育方式,我属于自由看管,因为自觉,家里就会让我自己安排,支持我的决定,表弟属于放羊式,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五岁了才回国,一直不喜欢中国的老师,家里也不管他,自由发展就好了。而表妹的教育纯属中国应试教育,该学的不该学的一样没落下。   下午陪表弟玩了一会,就回家收拾东西。学校是寄宿式,每次回校都要准备很多东西,妈妈还会给我买很多零食,因为偶尔会吃不饱。   收拾好东西也快四点了,每次妈妈送我离开都泪眼朦胧的,所以我情愿自己去。   远远就看见了很多和我穿一样衣服的孩子。虽然他们和我都是同龄人,不过如今我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四岁,看他们不免有种看小孩的感觉,特别是我们那会正在流行非主流,想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游小柏!”有人叫我,她挥着手,我清楚的看见她的样子,感慨十年前的眼睛视力真好。这个女孩我还记得,家和我住的很近,叫汪雪,初中和我也是一个宿舍的,不过那会说实话两个人感情之算得上是一般般,初中毕业也就断了联系。   我向她挥挥手,她问我:“作业做完了吗?”“恩。”   “有道数学题我不会一会你给讲讲。”“啊。”我心虚的敷衍着,我把箱子搬上车,很多人给我打了招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挨着汪雪坐下,心急如焚。   此刻我恨不得立刻飞到学校。   汪雪在我耳边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不过她突然说到了“戚斯年”三个字。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戚斯年喜欢简夏。”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好多同学侧过头把我看着。汪雪拉着我:“你疯了啊,怎么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十四岁,我和戚斯年还没有和我谈恋爱呢!甚至这会我们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朋友,我们关系真的好起来还是初三开始,到了高中毕业我们才确立了关系!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很快我就平静了,能再次见到他,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熟悉的中学,时隔几年再回到中学,说不出的感慨,我和汪雪一起回了宿舍,同宿舍的另外两个人王沁和李蕊绮已经到了,宿舍里我和王沁一直关系都非常好,即使毕业了两个人依旧多年保持联系,看到十四岁的她,我忍不住给了它一个拥抱,她笑骂:“干什么呢你!”   我收拾好东西和她去吃晚饭,路上我问她:“戚斯年喜欢简夏?”   “谁说的?”   “雪雪。”   王沁嗤笑:“怎么可能,简夏长得又不怎么样,我看是她喜欢戚斯年吧。”王沁一直知道我喜欢戚斯年,不过这会的我还和戚斯年一般熟,还没到喜欢他的程度,我一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王沁好奇我为什么这么问:“你不会是看上戚斯年了吧?”   “没啊。”我打了个哈哈。   不过我就算这会说我喜欢戚斯年,估计王沁也不会惊讶吧,毕竟不管是十四岁的戚斯年也好,还是二十四岁的他,永远不缺女人缘。   赶快和王沁吃完饭回到教室,教室里坐的人也挺多了,看到我们来很多人给我打了招呼,大部分朋友我也还记得名字,不过戚斯年并没有出现。   我早就不记得我的座位在哪里,只能凭着记忆看桌子上摆的东西。   其实我的东西很好认,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非常喜欢粉红色,果然我看着一排书全部包着粉红色书皮,我默默地走了过去,打开一本果然写着“游小柏”三个字。   我的位子旁边是空着的,我忍不住拿了那张桌子的书看名字。   “戚斯年”。   全身的血液回流,脚趾都卷了起来。   我赶快把书放回去。   这时一个人拍了我的肩膀,“干嘛呢你。”   葛青在后面冷冷的看着我。   葛青是我最害怕的人,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从小就“欺压”我,还是个面瘫,特点就是长得帅。   如果不是头脑太聪明,他其实可以去当明星的。   即使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十年前的葛青,我还是怕的不行,我抖了抖,“没什么。”葛青这会留着冲天的发型,非常的非主流,不过小男孩非常正太,所以很帅,唇红齿白的样子惹人爱的不行。   我很想给他一个熊抱,不过为了防止大家误会我,我只能狗腿的把自己的零食给他吃,葛大爷满意的接过零食坐在我前面。   虽然我和戚斯年后面才混熟的,但是我和葛青却是初一就关系很好了。   “没什么你看戚斯年的书?”   “哈哈,那什么,我有本书找不到了,我看看是不是在他那里。”他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葛青这个老狐狸,这会还是很单纯的,十年后做了大公司的HR以后,我再也不敢给他说假话了。   等了一会戚斯年还是没来,倒是来了一个我最好的朋友,宛明月,我的人生挚友,我最好的朋友。   却在三年后因为骨癌去世了。   我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再见到她,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走向她,她笑着给我打招呼:“小柏!”   我拉着她跑了出去,走到角落时就抱着她狂哭不止。   她拍拍我的头:“怎么了啊?”   “小碗,我好想你,好想你。”   “神经病啊。”她被我吓的不轻,不过还是抱着我:“不哭不哭,怎么了?葛青欺负你了?”   “呜呜呜......”   好一会我才收住眼泪和宛明月回到班上,当我从教室后门进去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侧过头看我。   “哟,小柏,怎么了,哭过了?”   戚斯年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就看着玩。。。   ☆、原点   戚斯年曾经和我说女人天生就是会做家务的。   我们同居第一天,我从什么也不会到做了三菜一汤,我只用了半个小时。   后来家里的家务就全部是我的事情了。戚斯年非常爱鬼混,他有一群我非常不喜欢的狐朋狗友,不过在后来他“金盆洗手”后,他收敛了很多,特别是我们住在一起以后,他每天都会准时回家。虽然他只是在沙发上坐着什么也不做,我却心甘情愿为他沦为一个家庭主妇。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我真的会就这样嫁给戚斯年吧?   我从教室后面走到自己的座位,经过戚斯年的身边,他一直带着痞痞的笑看着我。几秒钟的时间,对我却像是电影的慢镜头那样,我恨不得将他现在的一言一笑都刻在头脑里。   “喂,走神呢你?”宛明月敲我的头,我终于回过神,从戚斯年身上移开视线。我的声音一定十分哽咽,我只好不言不语。   戚斯年好奇的看着我:“怎么了这是?”   一个高个子的男孩从戚斯年前面回过头,也看着我:“怎么了啊,葛青欺负你了?”这个人叫李目。   戚斯年和葛青关系很好,我们三个再加上宛明月以及李目,我们五个人在未来的几年里,一直是最铁的五人组,却因为明月的去世,关系越走越远,如今却回到了我们五个人关系刚刚开始的起点,我不是个爱哭的人,此刻却再次热泪盈眶。   “别理我,让我哭一会。”   周日晚上学校没有安排课程,有三节自习的时间,我一直默默地垂泪到了第二节课下课。   “小柏!”明月过来拍我:“你不去收作业啊?”她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一直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我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说:“哦,好的。”   “你没事吧?”她不放心的看着我,我点点头:“没事。”我回忆了一下收作业的流程,将要收的作业条目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放自习之前交过来,这都归功于我的记事本,我还记得要交什么。   在黑板上写了字,准备去洗个手,从厕所出来时,看到葛青居然站在对面,看我出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角落。   “干,干嘛。”我哭得有点脱力,他拉我我也只有走过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今天怎么了?”   我看着他少年老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没事啦,就是有点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你笑什么笑?”他给了我一个爆栗:“没事少在我后面哼哼唧唧的。”我吐吐舌头:“哦。”   葛青啊,葛青,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和葛青一前一后的进了教室,看到我不哭了,李目拍拍我的头:“这样才对嘛。”李目是个大暖男,几个朋友里我和他话最多,他从来不会给别人说你的秘密,是个非常好的听众而且心非常细。   戚斯年的座位是空着的,我默默地坐下,拿出一本练习册假装学习,心里却想着未来的事。   世界上有比你爱的人就在你面前,却不能相认的事更蛋疼吗?难道要我现在跑去对他说:“戚斯年!以后我们会相爱,要结婚,你知道了吗!”   估计会被他当做神经病吧?   我努力地回想我和他曾经的故事,我们是怎么好上的呢?   记得那是高考结束的晚上,一群朋友出去喝酒,喝道酩酊大醉,戚斯年来接我时,我已经差不多喝了五瓶啤酒了,我的酒品很差,酒量一样不行,我居然借着酒劲强吻了戚斯年。   我问他:“戚斯年,我爱你,你呢?”   “爱,爱。”他回吻了我。   十八岁,多么疯狂的年纪。   在爱情的事情上,除了第一次亲吻是我主动的,后来都是戚斯年教我的。初中毕业他并没有上高中,并且那三年很是混蛋了一段。   不过如今要我怎么才能让戚斯年爱上我呢?我苦思冥想了好久,至于什么时候戚斯年坐到我右边我都不知道,我侧过头时,他也正在看我,他用手撑着下巴,和我四目相对时,笑了笑。   十四岁的戚斯年!十四岁的三哥!   纯洁又美丽,微卷的短发,精致的五官,此刻还没有变得那么立体,还有一点婴儿肥,简直就是个正太啊,我简直要醉在他身上了。   我连忙收起对他垂下欲滴的嘴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倒是他轻哼了一声,正过头不看我,他从李目那里接过一个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几种字体,他看了一会,在上面写上几个字,正要往前面丢。   宛明月正垂涎欲滴的看着这个纸条。   谁知戚斯年一个假动作丢给了我。   宛明月,李目和葛青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什么啊?”我打开纸条。   宛明月:你们有没有觉得小柏今天不正常?还是我一个人觉得?   李目:没有吧?葛青,你刚才出去找她,她说什么了?   葛青:她一直都不正常好吗?   最下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就是戚斯年刚刚的落款。   “确认犯病了。”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低声咬牙切齿:“我一百个正常!”   “游小柏,”班主任突然从后门探出个脑袋看着我:“你给我出去站着。”她从我手上夺过字条:“我看你今天真的不正常。”   他们四个疯狂的忍着笑。   站了十几分钟就传来了下课铃,王沁来找我一起回宿舍。她好笑的看着我:“你今天怎么了,平时就你学得最认真,今天居然被罚站了。”   “别提了,真是倒霉。”   我一边收书包,一边依依不舍得看着戚斯年,走的时候我说:“那个,戚斯年,拜拜。”   “啊,拜。”他有点惊讶的看着我。   我前脚还没出教室,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斯年,下个星期我过生日,你出来玩吗?”   有敌情?我躲在教室门口往里面看。   “快走啊你,发什么神经呢!”王沁拉我。“别闹!”   开什么玩笑呢,里面坐的可是我未来老公呢!   “有谁啊?”戚斯年问。   “我刚才问了葛青,他说你去他就去,还就班上几个人。”   “那行吧。”   我皱了皱眉,戚斯年,你太没原则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一个人生着闷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这次戚斯年没有爱上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我找到简夏,我和简夏算是点头之交,我上去就说:“简夏啊,生日快乐啊。”   “额,好的,谢谢。”她甜甜一笑。   “那什么,”我扭捏了半天才说:“你们周末是不是要去玩啊,带上我吧?”简夏很意外:“也好啊,不过你平时不是不参加我们的活动吗?”   是的,整个初高中,我都可以被当做正面教材去教育学弟学妹们,除了在心里默默的喜欢戚斯年这一点。不过再重生一次,我可不打算等到高三毕业才和他在一起。   我嘿嘿笑了一声:“那什么,就是想出去和你们一起玩。”   简夏耸耸肩:“周六十点香槟广场。”   我舒了一口长气回到座位上。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我再听起来也不算费力,甚至还偷偷的观察了一下戚斯年。他无聊的发着呆。我不知道该劝他还是不该,戚斯年就是那种天生不适合学习的人,即使他很聪明,可是就是学习不好,我曾经给他补过习,可是他一点长进也没有,不是不努力,而是真的一考试就考砸。   不过很多年后,他多次给我抱怨后悔没上高中。   我忍不住用笔戳他:“喂,你还是好好听听课吧?”   他瞟了我一眼,没理我。   算了,这事急不得。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   运动,一直是上中学时我最害怕的事,不知是不是那时候读书读傻了,整个人运动细胞被扼杀的一干二净,不过上大学后为了保持身材,每个星期都会去运动个两三次,大学生运动会时还获得过名次。   体育课前一节课的下课铃刚下李目和葛青就抱着篮球往楼下跑,宛明月过来找我一起下楼,宛明月和我一样非常讨厌运动,所以我们总是在自由活动的时候跑回教室学习。   我现在看着明月总是会莫名的伤感,我不知道三年后她是不是还会离开我,因为癌症至今为止不明发病的原因。   “小碗,一会我们去打羽毛球吧。”我突然说。   明月扯扯嘴角:“你没吃错药吧?”   我决心让明月多运动,身体健康总是没错的吧?   我和明月拿着羽毛球拍站在球场两边,整整二十分钟她都在捡球。   “累死老子了,老子不来了。”她说完就把球拍丢在地上。我去拉她:“不行,你今天必须要陪我打一节课。”她被我的倔劲搞得烦躁:“你最近怎么了,神经啊。”   我懒得理她,明月的暴脾气我这么多年深有体会。   “你只要能连接住我五个球我请你喝奶茶。”我使出了杀手锏。明月超级爱喝奶茶,还老是没钱买。   谁知她不上钩:“不打就不打!”   “我来。”一个人捡起了球拍,我一看,正是戚斯年:“我接了五个球也有奶茶吗?”   他笑得很阳光,校裤卷起来,露出光滑的脚踝,上身穿着自己的T恤,额头上还冒着汗水,我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搞什么呢游小柏?这是十四岁的小男孩啊!   “怎么不说话啊,请吗?”   我连忙说:“请请请!”   别说请你奶茶了,请我都行啊。   渐渐很多同学都过来围观,宛明月在一旁说:“小柏就你那点运动细胞找虐呢!”事实胜于雄辩,我只是笑了笑。   “小柏加油!”女孩都在给我加油,眼睛却看着闪闪发亮的戚斯年。   祝你们张针眼!看别人老公真不要脸!呸!   我将球丢了起来,大力打了出去。   显然谁也没想到我能赢。   戚斯年我还不了解吗?除了踢足球,打篮球很厉害以外,再也没看他会其他的球类,而且羽毛球又是我的强项。   戚斯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哈哈哈,我输了。”我纠结的从他手上接过羽毛球拍,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该假装输给他?   明月扑到我身上:“小柏你怎么这么厉害了?”我面容僵硬的笑了几声。   戚斯年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女汉子吧?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我奄奄的来到教室,李目帮我们占了座位,快上课了葛青和戚斯年也来了。   “你怎么病怏怏的?”李目小声问我。   自从没有读书以后,我和李目几乎没有在一起单独在一起过,此刻我又找到以前和他以前倾吐的感觉,忙给他咬耳朵:“老李,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我很男人啊?”   李目上下扫视我:“你?”   他轻笑:“你个小豆子。”   十四岁的我,留着厚厚的齐刘海,黑油油的马尾,一米五五的身高,和以后的我完全是了两个样子,李目也是从认识我开始就叫我小豆子。   “好吧。”我舒心了不少,此刻我还是个伪萝莉呢。   李目问我:“感觉你最近有心事。”我叹气:“确实有,我,好像喜欢了一个人。”我并没有把李目当做十四岁的男孩,他一直有着不同年龄的成熟,或者说这个教室里的同学,我都在不同程度上没有把他们当做比我小十岁的孩子,从心理上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即使是十年前的他们,我也感觉是我的同龄人。   “是谁?”   阳光透过音乐教室的玻璃窗洒在我前面的戚斯年身上,他纤细的脖颈,以及上面细小的金黄色的绒毛,配上教室里的钢琴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得不可思议。   我反问李目:“你相信重生吗?”   李目沉默了好一会。   “如果你现在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戚斯年,那么我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记忆啊   ☆、未来   二十岁的时候戚斯年的老爸给他出了首付,他在离我家很近的地方买了房。两室一厅的错层,有个很大的阳台,不大不小,八十个平米,我喜欢的不行。   搬家那天李目和葛青都来帮忙,晚上四个人商量着去打麻将。   我的牌技臭的可怕,还好我输的钱戚斯年都赚了回来。   戚斯年总是在娱乐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他很会算牌,记忆力也很好,他不仅能赢钱,还能让我赢。   李目说我和戚斯年完全是两个相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王八看绿豆了。   那晚的牌局,戚斯年刻意输了很多钱,我知道他是为了感谢葛青和李目。是啊,如果没有这两个人,我可能不会坚持和戚斯年走到今天吧?   葛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平时话不多,那晚最后他才说了一句:“照顾好小柏。”   “你们在嘀咕什么?”葛青在底下踩了我一脚。我愤怒的看着他,因为上课我不好骂他,只能用眼神扫射他。   李目扯开话题:“葛青你那么关心小柏干嘛?”   “我?关心谁?”葛青的眉毛都皱到了一块,“我只是觉得你们太吵了。”为了证明他的话,说完他还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明月莞尔一笑:“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还解释个什么劲。”   葛青被气到了,扭过头不理我们,他和戚斯年坐在我们三个前面,戚斯年听到了只是回过头对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下课物理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布置作业,我就一个人去了,吃饭到晚自习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回到教室时学习的人不多,毕竟初二的学业还不算重,这个时间有很多人会选择去运动或者看课外书。   我居然看见戚斯年没有走。   “没去打球吗?”我假装不经意问他。   “在看视频。”戚斯年戴着耳机看MP4,那会MP4刚刚问世,还算是稀奇货,不过像我这样经历过IPHONE时代的人,对这种小屏幕不清晰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不过我对人很有兴趣。   “在看什么呢?”   戚斯年终于抬头看我,“要一起看吗?”   或许他只是礼貌地问了一句,不过我很不要脸的答应了,“好啊。”我把板凳拉过来靠着他,他顺手给了我一个耳机,不过因为线很短,我只能再向他靠了靠。   我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以及他身上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   七戚斯年一直都是一个爱干净好孩子。   耳机里放着埃米纳姆2000年的专辑里的歌,STAN。   屏幕上放着MV,歌很好听,但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剧情。我忍不住小声说:“太悲伤了。”   “讲的什么?”戚斯年突然说。“恩?”   他看着我:“没有中文,我没听懂。”   “哦哦,”戚斯年的英语一直烂的可怕,这会百度也没那么强大,我耐心给他讲起STAN的故事。   说来真是好笑,毕竟当时这个故事是戚斯年给我讲的。   “原来是这样。”戚斯年低头看着屏幕,我居然感觉他的眼角有点湿润,我的心顿时柔软的不可思议,想把他拥在怀里。“你还可以去听听dido的thank you,就是这首歌女声的完整版。”   戚斯年抬头看我:“你也喜欢埃米纳姆吗?”   我笑着看着他:“是啊,喜欢,最喜欢了。”   直到吃饭前,戚斯年一直在重复听这首歌,我一边做作业一边陪他,明月来叫我时我才叫他:“去吃饭啦。”   他点点头,把MP4揣在抽屉里去找朋友吃饭去了。   明月问我:“你什么时候和戚斯年关系这么好了?他换座位过来才一个多月,你们发展太快了吧?”   “是吗?”我坦白的说:“我挺喜欢他的。”   “喜欢?哪种喜欢?”明月一本正经的问我。   “不是朋友的那种。”我喜滋滋的说,我对明月从不隐瞒,记得前世我对她说时,她知道后很开心的祝福我们。   “不行。”明月突然说。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啊?”   她没有回头:“你为什么会喜欢戚斯年?因为他长得帅?”明月的语气很不好,我迷惑的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终于回过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很早就喜欢了。”   “很早?”明月皱着眉:“我怎么不知道?”   我叹气:“小碗,我很难解释,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也挺久的了,我发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李目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明月的表情好看了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高兴,但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真的很好哄。   “唉,喜欢就喜欢吧。”她一扫不高兴,过来挽我:“可是喜欢戚斯年的女孩挺多的。”   我哼哼:“反正最后他会是我的人。”   “你太不要脸了吧!”明月嫌弃的看着我,我连忙改口:“我是说我会努力的。”突然把二十几岁那种不要脸的语气拿出来了,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是很纯的。   虽然在过不到两年,宛明月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会儿的她纯的和张白纸一样。   “你打算咋办?”   “还不知道。”   “你真的太不要脸了。”   一晚上,明月都对我表示出十二万分的嫌弃,导致李目和葛青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戚斯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翘了一节晚自习,班主任来查人的时候我帮他圆谎说他去厕所了。   明月不知道和葛青干什么传了一晚上的字条。我乐得清闲,抓紧时间看书。   下课时戚斯年回来了,脸色非常不好。   “怎么啦?”我问他。   他没理我,狠狠拉开凳子坐了下去,谁知凳子把后面男生的杯子碰洒了,那男生站起来骂他:“搞什么呢你!”   戚斯年一向脾气很好,谁直到今天发生了什么,炸毛了,直接说:“不就碰了下你桌子吗,怎么了?”   “老子的书都湿了!”   我忙打圆场:“好啦好啦,我帮你拿出去吹吹风,明天就干了。”本来这件事就算完了,谁知葛青突然拉住我的手:“你不准去,让他自己去。”   “葛青,你发什么疯!”明月低声吼道,她拉葛青,葛青把她的手甩开,对我说:“你不准去。”我被这个场面愣住了,“没事,我去就行。”   那个男生估计也是被我们烦着了,说了一句:“葛青你也有病啊?老子书还湿着呢!戚斯年你管不管啊!”   “给我吧。”我不管葛青,准备去拿书,那个男孩倔脾气也上来了:“要你多管闲事啊!”他从我手上把书抢了过来,像是推了我一把,地上还有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带动我桌子都倒了,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   戚斯年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葛青,我顾不上疼,想去拉他们,谁知戚斯年一个拳头打向身后的男孩。   “打架了!”   “快叫老师!”   我和明月从医务室回来,戚斯年和葛青还在办公室,李目站在办公室外。   明月往里面望了望:“怎么样了?”   “还在被训呢。”李目话音未落我就听见班主任雄厚的声音:“你把人家杯子打倒了你还有理了!你们还两个人把人家往死里揍!有没有原则了!”   我被班主任的声音吼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两个不会记过吧?”   “不能吧?”李目说。   晚自习快下课时,戚斯年和葛青才一前一后的回来。   班主任把他们带到讲台前:“你们两个快过来!”   葛青和戚斯年都恹恹的:“对不起大家......”做了两分钟检讨,老师才放过他们:“再有下次你们就到主席台做检讨!”   他们两个慢悠悠的回到座位上,班主任走后,我们五个相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目突然大笑:“你们两个,哈哈哈!”明月也随着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们两个没负伤,也就笑了笑:“还好没什么事。”   “好了好了,回宿舍了。”戚斯年说,李目站了起来,拉了一把别扭的葛青,三人并肩走了出去,还没出教室门,葛青和戚斯年就勾肩搭背了。   “这两难兄难弟!”明月笑得温柔。   王沁走了过来:“哇,小柏,今天戚斯年怒发冲冠为红颜哦。”   我笑笑:“什么啊.....”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当初我喜欢上戚斯年,就是因为他为我打了一架。   我和别人发生口角,那会的我非常倔说话也挺难听的,那男孩也是个小气的,抬手就要打我,谁知被刚进教室的戚斯年挡了下来,和他打了起来。   但是这都是初三的事了,那会我和戚斯年关系已经不错了。也是因为那件事,戚斯年和我关系越来越好。   是的,未来因为我的改变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已经被未知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如果,戚斯年这一世真的没有喜欢我呢?   晚上躺在床上,我为我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戚斯年能活过来已经不错了,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那场车祸,他就不会死了,或许这生,我就该远离他呢?   就让他离开我吧?我问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斯年,思念   四月的城市还带着涩涩的凉意,一大早就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让人昏昏欲睡。我还给大家带了一个坏消息:“下午课外活动时间考物理。”   “啊!!!”教室一片鬼哭狼嚎。   我回到座位继续看我的物理,都是非常基础的问题,对我这样大学四年一直主攻物理数学的理科女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戚斯年还拿着他的MP4看着,别看我根本看不上这玩意儿,在十年前也算是稀罕东西了,好几个男生都找戚斯年借过,他一直都很大方,不过自习时一定要还给他。   下课时我本来想问问他需不需要补习物理,谁知李目来找我:“最后一道大题你会吗?”   “额,我看看。”李目拿着周末时发的物理卷子问我,很简单的问题却有好几个小问,“哦,这个啊,你先......”   我还没开始讲,葛青回过头:“我也要听,”他还拍了一下明月:“你不是问我这道题吗,过来听。”   “来啦。”明月也拿着卷子过来了。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一旁的同学陆陆续续挤了过来,把我周围围的水泄不通。“你们坐。”戚斯年突然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明月,明月知道戚斯年不学习,也不客气:“OK,谢啦。”   说完,戚斯年挤出人群出了教室。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靠,你们把我老公挤走了算哪门子事啊!我才不要给你们讲题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还是耐心给他们讲了一遍,有人表示没听懂,我又只好讲了第二遍。听懂的陆陆续续走了,直到上课戚斯年才回来。   他的情绪一直从昨天晚自习就不对,我本来想这节课下课找他说话,谁知道每节课下课都有人来问我题,根本没时间找他,而他也是要么睡觉要么出去。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了下午考试结束。   我突然意识到我简直就是最垃圾的穿越者。   股票基金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一注彩票也记不得,甚至世界杯也不知道!好吧,突然体会到了一个理科生的悲哀,如今我连和自己未来老公搭话都搭不上。   就在我纠结的帮物理老师挨个收卷子时,我看见戚斯年在抄李目的答案,我装作没看见的继续收。等到老师抱着卷子走了,他笑着看着我:“谢了啊。”   我严肃的看着他:“下次我不会帮你了。”   他耸了下肩,扯了下嘴角算是回答我了。考完试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戚斯年也要起身去食堂,我拉住他:“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啊。”   他轻拍掉我的手:“再说吧。”   晚自习第一节课戚斯年又没有来,班主任来巡视时,我立马说:“他去厕所了!”班主任怪异的看着我:“他在我办公室。”   所有人侧过头来看我,顿时教室爆笑起来,“好了好了。”班主任把声音压下去:“游小柏,你和我出来。”   我郁闷的随着班主任出教室,心里默默地想起前世葛青对我说的一句话:“真不知道你是宠老三还是想要管教他。”我就是想要对他好,可是又不想放纵他。   我本以为班主任要骂我,谁知道他把我带到办公室让我帮他整理卷子,他指着地上一大堆卷子:“每科数50份出来。”我默默地蹲在地上数卷子,发现班主任坐了回去,他旁边就坐着戚斯年。   他似乎是在劝导戚斯年:“父母有父母的选择,不过你要相信他们还爱你。”他的口气像是父母离异的感觉,凭着对戚斯年的了解,我的大脑回路快速的运转:戚斯年父母感情一直不是很好,他爸做生意很有钱,但是他妈是个初中文化的家庭主妇,不得不说我都觉他妈有点神经质。不过十年以后两个人也没有离婚啊?   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我慢腾腾的数着卷子,班主任也没管我,他不停的得得得,戚斯年从始至终也没开口,不过我好像听出来了,他父母好像只是在闹离婚。   有钱人家就是麻烦,还要分财产,搞得鸡飞狗跳的。   “好了,你回去学习吧,不要让大人的事影响自己正常生活。”   “知道了。”戚斯年站起来就要走,班主任也想起了我:“游小柏,你还没数好?”   我连忙站起来:“好了好了。”   “戚斯年,你去帮她拿到班上分了。”   我心花怒放的和戚斯年一起从办公室出来,戚斯年沉默的样子看得我里很难受,我不得不找话说:“那个,下午物理考得怎么样啊?”   “该抄的都抄了。”这孩子真是诚实。   “其实,我爸妈离婚很久了。”我对他说。他侧过头看我:“你跟谁在一起现在?”   “妈妈。”   “我或许也会和妈妈一起吧。”他叹气:“真麻烦。”   “没关系的,你爸妈不会离婚的。”我看着他。   他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们打赌吗?如果没离婚,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戚斯年愣了一会,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好。”   从办公室到教室也就一分钟,我多希望我和他独处的这一分钟能够无限延长,但是我们还是回到了教室。同学看到我和戚斯年回来都暗暗的笑了起来,整个教室只有戚斯年不明所以:“他们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晚上下自习宛明月来找我:“喂,就算喜欢他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她笑得很贼,我脸皮很厚,抖抖肩:“山有树兮树有枝,我为君兮君不知啊!”   周末很快来了,中午吃了饭校车就来接学生回家了。   我依依不舍得看着戚斯年上了另一辆校车,恨不得把他打包回家。不过星期六托简夏过生日的福,我又可以见到他了。想到这里,我要赶快晚上给简夏买个礼物去。   少女期的女孩最麻烦,不像我们以后过生日只需要请吃饭凑份子就好了,这会还要精心挑选礼物。   晚上我和妈妈一起在街上溜达,选了个小手提包。妈妈看了半天:“会不会太成熟了?”我看着挺少女的:“这个年纪的女孩背挺好的。”   妈妈怪异的看着我:“你怎么最近变得很老成的样子。”   我打着哈哈:“我长大了嘛。”   不过事实证明妈妈的疑虑是正确的,简夏看到礼物以后说:“哇,好成熟哦。”我这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的十四岁女孩是不会像十年以后那样打扮的,我们穿最多的就是校服,在打扮上根本没有什么研究。   不过简夏还是很喜欢:“我还没有这样的包,谢谢啦。”   “你喜欢就好啦。”我捏了一把冷汗。   我仔细打量这几个女孩的装扮,都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虽然算不上多好看,但是胜在年轻,倒是我在戚斯年和葛青来了以后被葛青开了一番玩笑。   “你穿的什么?”葛青上下打量我:“像个男人。”   我穿着套头衫,铅笔裤,马丁靴也是昨晚和妈妈逛街买的,出门时觉得自己挺好的,把头发全部梳了上去,简单干练。我懒得和直男讨论穿着,十四岁也好,二十四岁也好,直男的欣赏水平不忍直视。   为我做了个鬼脸就挤到戚斯年身边,他笑了声:“挺帅的。”   我心花怒放,这个直男的想法我还是很在乎的。我□□的站在戚斯年身边,不知道葛青哪根筋没搭对走到前面去了。戚斯年拍拍我的肩:“我去找他。”   “好好好。”   戚斯年刚走,一个女孩跑过来挨着我:“小柏,你和葛青关系很好吗?”   长发披肩,尖尖的脸,和我的杏眼完全不一样的漂亮的丹凤眼,白皙的皮肤,正是我们的校花,王恬迪。   这个女孩日后和我们五人组关系非常紧密的联系着——她首先是葛青的初恋也是李目的初恋。   葛青只和她在一起了几个月,李目却和她在一起了很多年,不过葛青对她算不上喜欢,在一起的原因不明,所以葛青和李目的感情没受到影响,很多年后三个人还一起吃饭打牌。   不过葛青和她分手却有我的原因。   前世我和葛青关系越来越好,好到了后来葛青直接用我的杯子喝水,我和他的练习册共用——不过那会我还刚刚喜欢上戚斯年,而且戚斯年不是个在乎这些事的。   但是戚斯年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王恬迪因为不喜欢我和葛青走得太近和他吵了很多次,葛青这个情商为零的居然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你能不能学学游小柏?”   好了,这下彻底分了。   初三后期我因为这件事被王恬迪为首的女生们孤立了很长时间,不过还好宛明月和王沁根本不为所动。   用明月的话来说就是:“要是你喜欢葛青的话,还有王恬迪什么事?”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喜欢上葛青呢?   从相貌上,葛青其实比戚斯年还要好看,他就像是言情小说里面出来的男主,长大后更是“冷酷总裁”的样子,被无数少女拿出来yy供奉。最吸引人的还是葛青那双美到爆的手指,他学了十几年钢琴,轮廓分明,那会还没有手控这种说法,不过那会就有很多女孩爱上了他的手。他也比戚斯年成绩好多了,应该可以说是两个次元的,如果说葛青以后会上北大,那么戚斯年就会去北大青鸟。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应该说不管前世今生我都不会知道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谁知道为什么?难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个问题先放放吧,我看着身边的王恬迪,觉得很棘手:“恩,还行吧。”   我决定这辈子不管她和葛青在一起也好,还是李目,如果在一起了,我都要远离葛青或者李目。   她很女神的笑了笑:“感觉你们平时都在一起玩。”   “哦,还有宛明月和李目啊,我们五个坐的近嘛,呵呵。”   她又说:“真羡慕你们。”   羡慕个什么啊,女神,你最后不也融入进来了吗?中午我们去吃了火锅,下午我们就到了ktv。   无论多少年过去,聚会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去唱歌,区别就是点酒不点酒,唱歌不唱歌。当然,这会我们还是不点酒只唱歌的。   其实这次聚会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还是第一次来,这一世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前世我已经去的不想去了。   刚进包间大家还很拘束,简夏大方的点了一首歌,唱得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少女的声音甜甜的,也还不错。   几个男生在下面瞎起哄,简夏跑去找戚斯年:“斯年,你和我合唱呗。”   戚斯年瘫在沙发上:“不要,我不会唱。”   现在的戚斯年不同以后,他现在还是对这些场合比较生疏的,我正说要圆场,几个男生就跑去抢话筒了,我也乐得清闲。渐渐气氛融合了一些,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我也趁机一屁股坐在葛青和戚斯年中间:“干什么呢?”   葛青不出意料的给了我一个爆栗:“你有点女孩子样子行吗?”   我捂着头无声地对他控诉,戚斯年倒是毫不在意的翻着歌单表,我鼓动他:“唱歌啊。”他笑笑:“不知道唱什么。”   “STAN啊。”   我家三哥唱歌也算个业余水平了,不过不知道这会的他怎么样。   “有女声部分啊。”他犹豫的说道。   “我会啊!”说完我就帮他点了。   葛青皱着眉:“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唱歌?”葛青怀疑我也不奇怪,因为我都是大学期间才开始练习唱歌的,我的声音还算不错,后期常和朋友去KTV也就练出来了。   “你听就是了。”   “哼。”葛青傲娇的不理我了。   这些男孩鬼哭狼嚎的,一会切歌一会不会唱的,很快就到了我们。   音乐响起,我熟练的唱起副歌:“Tea goes cold, i wannda knowing why......”   我张口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戚斯年也看了我一眼,有些吃惊的样子。很快到他了,他虽然英语很烂,但是他却很流利的念出了rap,唉,亲爱的,你是下了多少功夫呀。   我和戚斯年把这首歌唱完后,大家都惊了。   戚斯年脸红红的,他小声对我说:“你唱歌挺好的。”   我有些得意忘形,在他耳边轻轻说:“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去学。”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更红了,我强忍住想要抱住他啃的冲动,对大家说:“我去个卫生间。”   出了包间,我在走廊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戚斯年出来。   我不停地提醒自己:他现在只是戚斯年,不是你的三哥。   明明我们那样相爱过,现在却要一切清零,偏偏我还记得一切。   这几天午夜梦醒,我都问自己:这是真的吗?会不会只是我的梦境,或者我已经疯了?   我跑到厕所蹲在隔间里默默地流泪。   “小柏?你还好吗?”三哥在门外喊我。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我随手抓了东西丢在门上:“你别管我!”   外面沉默了好一会,他突然在撞门,把我吓了一跳:“你疯了吗你?”   他不听我说话,依旧在撞门,我连忙给他开门:“你想干什么!”他一进来就抱着我:“别哭了。”   我反而哭得更加厉害。   回忆戛然而止,我双手环抱自己,感觉更加冷。   好一会我才止住不哭,洗了下脸,出门却看到了戚斯年,我的心紧收了一下,努力露出一个微笑:“你干嘛呢?”   “等你。”   我努力想要笑,却感觉眼泪要掉了出来。   估计我的表情太难看,他走进我:“我只是看你还不回来,我和葛青都在这里等你,以为你出事了,他去叫服务员了。”他拍拍我的头:“你哭了?怎么了?”   “没事没事。”   这时葛青也过来了,他看了看我:“你发什么神经呢?”   “哈哈,没什么。”   差不多五点时,陆陆续续就有人准备回家了。我和葛青,戚斯年三个人家都不是一个方向,在路口分手。   “明天见啊。”   “拜。”   我在路口等车时,突然看见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居然是戚斯年。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也这个方向?”   他居然“嗯”了一声。   骗谁呢,我是谁,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我正要揭穿他,他就说:“我爸妈这两天好像没有吵了。”   “看吧,我说吧。”我拍拍他:“放心吧,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朝我笑了笑。我们两沉默着,一直到我的车来。   “我的车来了,你家不是应该去那边坐车吗?”   他瞥了我一眼:“哦。”他目送我上了车,我默念:“真是个怪孩子。”车缓缓的发动,戚斯年的身影越来越小,淹没在拐角。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陪我呢!   被自己蠢哭在了车上。   我恨不得冲下车,告诉他,戚斯年啊,不管来世今生,我都会爱你。   我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上班   ☆、初二   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从星期天早上就开始期待回学校。   “啊,好想回学校啊~”表弟准准看着我:“姐,初中那么好玩吗?”   “对啊,好玩死了。”   “骗人,上学一点都不好玩。”表妹贝贝揭穿我:“杨子哥哥说中学最累了。”   杨子中午时大驾光临,让我们几个小的都非常高兴,我心里哼哼:当然了,他的目的是学习,能开心吗?我和杨子抢肉吃,谁知姥爷就骂了我一个人,给我头上来了一下:“食不言寝不语。”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打我啊!我突然想起葛青,他几乎天天都要打我的头,怪不得以前每次都考不过他!   吃完饭贝贝又去学跳舞了,就我和准准缠着杨子,杨子很大爷的躺在床上,我和表弟给他捶腿。我问杨子:“哥,你谈恋爱没?”   杨子瞥了我一眼:“我哪有那个功夫。”   据我所知杨子一直到22岁才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他大学读的医学,第三年和学校的项目去了日本,第二年带回来一个日籍华人女朋友。算不上漂亮,但是温婉清秀,和老哥站在一起也算是娇小伊人了。而我和戚斯年出事前不就两个人也终于修成了正果,喜结连理。   “节哀。”我笑得很奸诈。   杨子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你也会要高考的。”   我得意地不言不语,我可是知道高考答案的呢。   杨子说了会话就困了:“我睡会啊。”我和准准不敢影响他,麻利地走了。准准在门口问我:“姐,我也会参加高考吗?”   我会想起准准几年后不忍直视的高考成绩,我拍他的肩:“没事,不要给自己压力,考不好,你还可以去美国。”   他笑:“我也想回去,我想的我朋友。”   我揪他的鼻子:“Don’t you miss me”   他认真的说:“Miss you with all my heart.”   呵,这小子长大了还得了?   下午我和杨子去赶校车,杨子一直打着哈欠,今天大人都没管他,让他睡到了三点才起床,他还是睡眼惺忪:“困困困。”   他大有一副为了创放弃全世界的冲动。   我被他感染的也困意来袭。其实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始终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那个车祸的梦,害怕的不行。   戚斯年的血,以及冲天的火焰。   和杨子道别,在校车上,我尽然靠着车窗睡着了。   到了学校,和王沁吃完饭,我都还是疲倦的不得了,到了教室看到戚斯年才来了点劲。他和我前后脚进教室,我给他打招呼:“嗨。”   他问我:“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但是不给你抄。”   “......”戚斯年无语的看着我:“好无情。”他转头看着周围的人,但是周围人都被我的眼神逼退了。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戚斯年去翻葛青的桌子,谁知葛青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还就不给他抄作业了。   “哈哈,大家都别给他抄作业哦。”   “游小柏,你个巫后!”   我看着李目:“午后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目有些尴尬:“好像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戚斯年把我萌的一脸血,我向他承诺我去一趟办公室然后回来给他抄作业。   去了办公室物理老师把上周的物理卷子给了我:“拿去发了,”他还表扬了我一句:“小柏,考得不错。”   卷子是按照名次排的,我果然看到第一张是我的名字,唉,其实我也算是开挂了,没很么值得开心的。   我到教室发卷子,又是一片叫苦连天。   葛青和明月都考得不错,本来才接触的科目能考满分都不奇怪,李目稍微有点发挥失常。等我念到最后才看到戚斯年的卷子。   “......”我没有念他的名字,直接把他的卷子悄悄拿下去给了他。   他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明月哇哇大叫:“这道题居然错了!小柏,为什么你每次都给我们带来不好的消息,要么考试要么发卷子!”   “因为她是巫后。”李目考差了,难得开个冷笑话。   “对对对,巫后巫后!”明月起哄。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还好这次葛青没有说我,他问我:“怎么没听到你年自己的名次?”他眼尖的从我手上把卷子抢了过去,盯着上面的一百,然后对我说:“你这个巫后。”   第二节课物理老师当起了甩手掌柜:“这张卷子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没有的话,你去给大家把卷子讲了。”   于是我又给所有人带去了第三个坏消息,就是下节自习课要讲卷子,讲完卷子大家要在上面改错下课给我。   快下课时我才差不多讲完,可见很多人过来问我题,第三节课自习课我终于歇了口气。   我小声问戚斯年:“刚才讲的你听懂了吗?”   戚斯年给我看了他的卷子,笔记都抄了,我有点感动,至少我刚才在上面讲的时候,他在下面认真听。   谁知他说:“免得你一会又不给我抄。”   我今天彻底无语凝噎了,我把作业丢给戚斯年:“抄吧,孩子。”   我心里无限叹气,不知该拿戚斯年怎么办,这转眼就到初三了啊!   曾经三哥对我说:“其实没读高中挺后悔的,没工作那会觉得读书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出来工作赚钱,现在才知道,多读点书没有错。”他也曾在吵架时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文化?”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特别心疼他这一点,他每次说起读书问题我都给他说:“都怪我但是没监督好你。”   “哈哈,你喜欢我那会都快毕业了吧,怎么补的起来嘛?”   其实想想也是,冰冻非一日之寒,当年我也是有心无力了,不过此生不一样,我们现在才初二,离毕业还有一年,他想补起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关键是要他想啊!   我愁得不行,要是十几年后的他,我就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现在却只能循循善诱。我看着他奋笔疾书的侧颜,忍不住轻声喊道:“三哥。”   他没有抬头。   身下的时间我也抓紧看了会儿书,下课了王沁来找我:“小柏,我一会要去物理老师那里问几道题,你先走啊。”   “行吧,”王沁成绩也不错,不过属于中上游的那种,刻苦够了,但是她对理科始终不开窍,分科是就选择了文科。   “哟,落单了啊,”明月笑看着我:“来来来,大爷收留你。”   “好啊,大爷等我。”明月和另外一个女孩在等我时,戚斯年突然叫我:“等等,我有事找你。”   明月一听,拉着那女孩跑了: “我们走了啊!”   唉,真朋友啊。   “怎么了?”   戚斯年问我:“你听过lose yourself这首歌吗?”   我还以为找我干嘛呢,原来是要和我探讨音乐:“听过啊,怎么了?”lose yourself这首歌是埃米纳姆2002年电影八英里里的歌,不过我估计这会的他没有看过八英里。   “你给我翻译一下吧。”我正要说不逗逗他,谁知他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我,我只能说:“好吧。”   埃米纳姆的歌词几乎每一句都不一样,要翻译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我翻译完,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我也可以没有把那些四字英语翻译出来。此时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真诚对我说:“谢谢。”   不用谢啦!我心里说。“好了我们快回宿舍吧。”戚斯年突然拉住我:“你上次说,只要我想学的,你都会去学,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额,这个,”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他这会一点对我的好感都没有,我说了喜欢他,不是适得其反吗?“就是感觉我和你共同爱好挺多的,可以一起学啊。”   “是吗?”他松开我,低声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你爸妈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基本和以前一样了。”他说。   “那不挺好的?夫妻本来就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突然笑出来:“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叹气,还不是和你在一起时琢磨出来的。   我和三哥都属于是那种性子很急也很倔的人,三哥还好,大部分时候他的脾气很好,也不会和人红眼,大部分都是笑眯眯的,我却是那种吵架就非要分出个对错的人,他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要么得理不饶人,要么沉默不说话。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相互包容,谁没有缺点呢?   “对了,当时我们有个约定你还记得吧?就是我说你爸妈和好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恩,记得,你说吧。”   “我要你好好学习,不一定拿到什么名次,但是一定要认真。”   戚斯年好一会没说话,快分手时他才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不想你后悔。”   戚斯年算是遵守了我们的承诺,虽然没有头悬梁锥刺骨,但是好歹上课时没有东摸西搞,晚自习也在看书了,偶尔我也会检查检查他的作业。   时间过得很快,体育课我依旧会监督明月打打羽毛球,她被我缠得没办法,也只好跟着我打球。葛青也和以前一样和王恬迪在一起了,这对大家都算是一个爆炸新闻,不过据我的记忆,这件事提前了至少两年,因为我记得他们两个是高二才在一起的,并且没有多久就分手了。   不过这次我吸取了教训,可以和葛青保持了距离。   李目这是这会开始开窍更加努力的学习。   在我看来最值得注意的就是我和戚斯年关系越来越好,他有时候会叫我小蛔虫,说我特别了解他。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进行着。   期末考试也到来了。   期末考试结束当天晚自习,大家都疲倦的不想学习,包括李目都在看篮球杂志。葛青和王恬迪不知去向,我和明月坐在一起八卦聊天,戚斯年和几个男生在讨论魔兽世界。   晚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戚斯年那波人不知去向,我问一个男生:“戚斯年他们呢?”   “翘出去上网了吧?”   这戚斯年胆子越来越大了,明天就能回家玩一个暑假了,非要这会翻墙出去上网,我决定去捉拿他,明月没义气的跑去找李目:“我和李目连体了。”   李目看了我们一眼:“哦。”   我一个人跑到男生们一般翻墙的地方,果然看到几个人在翻墙,戚斯年已经站在墙外面。我跑过去,引起他们注意。   “是学委!”   “我靠,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戚斯年镇定的对他们说:“你们先撤,这里有我。”那些男生翻墙走了,给他留下同情的眼神,就像他是等待集结号的义勇军。   戚斯年有点无语的看着我:“你来干嘛?”   “你跟我回去。”我和他隔着墙,我气喘吁吁:“你平时玩我不管你,但是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他露出一点不耐烦:“我就今天去。”   “不行!”   他没说话,转身就走。   “戚斯年!你敢走我就翻墙过来抓你!”   “你怎么这么烦啊!你是我妈啊!”他愤怒地转过身:“你比我妈都啰嗦!”估计他觉得说得有点重了,嘀咕了两句又说:“你快回去吧!”   我瞪着他,他估计觉得毛毛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喂!你真的翻啊!”   我从来没有翻过墙,今天是我的处女翻,我显然低估了这堵墙的难度系数,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上去,戚斯年早在下面吓得脸都白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掉下去了!”   “我,我怎么下去啊?”我大喘气。   外面的墙一马平川,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你怎么翻下去的?”   “我是跳下来的!”   我看着两米的墙,咽了咽口水:“你接着我!”   “啊?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我闭眼直接从老旧的校墙跳了下去,戚斯年慌忙中张开了双臂试图接住我。我稳稳地掉在了戚斯年的怀里,虽然我听见了他手肘骨骼的声音。   他把我放下来时,还在喘着气,我不知道他是被吓得还是累得。   戚斯年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你真行!”   “回去吧?”   “回......”   正所谓出去容易进来难,我们光明正大的从校门口进去了。   自习结束时,班主任果然来查人了。事后戚斯年的几个小伙伴被拉去记过,戚斯年指着自己的手肘:“打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审是个什么意思。。。。   ☆、做梦   我万万没有想到暑假是这么无聊的事。   虽然我再三保证不用上补习班,但是妈妈还是很开心的给我报了班。补习班的孩子在我看来就真的是孩子了,和同学不一样,我就真的觉得他们小了我十岁,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平时也就最多陪妈妈逛逛街,姥姥姥爷说会话,做作业。   我们家这会还没有网,QQ也不时兴,再加上没有手机,我和我的小伙伴就是断了联系。我好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重生后我之前的日记本找不到了,我只好重新买了一本,虽然很郁闷,但是也没有办法。   空闲的时间多了,我更加爱写日记了,除了日记,还有以前的事,最多的就是我和三哥的记忆。   有时写这些还要掉眼泪,忍不住骂自己矫情。三哥曾经说我太多愁善感,有时看着一个东西想起一件事情就能感慨半天,他最怕看到我的眼泪。   记得那会我重温蓝色生死恋时,问他:“我要是得了白血病死了怎么办?”   他无语的说:“你怎么没事诅咒自己?”   “你会不会娶别的女孩?”他捏我鼻子:“不会,我这辈子只会娶你。”   我不依不饶:“你要是敢娶别人,我就穿着血红色的婚纱去你的婚礼,杀了你再自杀!”三哥扯扯嘴角:“你要摆正心态。”   张爱玲说,我们总是爱说一生一世,好像我们能够决定一样。   没想到最后他要娶的人真的不是我。   虽然他们也没走上婚礼的教堂,不过我却真的穿上了血红色的“婚纱”,被他的血染红的。他也真的先我一步走了。   两个月没什么事做,我把初三的书借来看,算是复习吧,也做了些题,辅导班也讲了很多重点,等我做完作业,离开学也近了。   暑假时明月找了我几次,八卦葛青和王恬迪的事,班上其他人的事。那会看电影也没有团购,不过学生证可以半价,我和她看了几场电影。   她问我为什么不约戚斯年出来玩。   其实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反而有点怀疑让戚斯年再喜欢我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了。   “唉,开学再说吧。”   前世这会我和戚斯年不熟,我也不知道他这会经历了什么,其实后来和他相处时,他自己也说初三之前也没什么发生什么事。   明月还是仗义的给我留了戚斯年的手机号——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土豪小伙伴已经有手机了。   “有空和他联系呗。”   回家拿着号码犹豫了好几次还是挣扎着给他拨了电话。   “喂?”熟悉的声音。   “啊,那个,我是游小柏。”   “听出来了,怎么了,有事吗?”他那边很安静,估计在家。“没什么......”这回我才发现,我居然都没有想一个找他的借口。   再次被自己蠢哭了。   沉默了一会他才说:“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才不是......”我立刻反驳:“你暑假在忙什么呢?”   “我们家出国旅行了,才回来。”   好吧,有钱人的生活。   “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真的吗?过几天就开学了,好期待,买了什么啊?”   戚斯年突然说:“你这两天有空吗?我想亲手给你。”   “开学不也是亲手给...”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戚斯年是在约我出去玩。   “有空!”   “恩,那好,明天下午两点在上次香槟广场集合那里等你。”   直到挂了电话我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我和戚斯年的约会啊!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犹豫了半天穿什么,折腾到十二点才睡。   本想起个大早化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根本没有化妆品。吃饭后,偷偷用了一点妈妈的粉和睫毛膏就出门了。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嗨!”我兴奋的走过去,才看见他身后还有两个人——葛青和王恬迪。   我顿时凌乱在风中,自己想了半天的二人约会梦就这么碎了。倒是王恬迪很大方的来拉我的手:“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电影是一个很无聊的鬼片,剧情很假,国产的电影都一个样子,到最后都变成了人为的。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电影院很有看鬼片的气氛,王恬迪恨不得整个人都缠在葛青身上。   我们四个人,依次是戚斯年,我,葛青,王恬迪。   其实这会我宁愿王恬迪坐在我右边,葛青这个老正经在旁边我都不好往戚斯年身上蹭。   我被荧幕里的镜头吓了一跳,捉急的不行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握紧了我。   我正要感激的看着戚斯年,却发现这只手从右边来的。   我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葛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我的手,我们从电影院出来时,各怀心思。   王恬迪:“吓死我了~”   葛青:“哦,还好吧,我差点睡着了。”   戚斯年:“我怎么没看懂?难道最后其实一切都是人为的?”   我:“......”   戚斯年和王恬迪去了厕所,我睁大眼睛瞪着葛青。   “干嘛。”葛青端着可乐,俯视我。   “你你你,你刚才做什么呢!”   “我做什么了?这里!”我还没有盘问完他,王恬迪和戚斯年就回来了。   戚斯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靠,真的是人为的?”一路上我听戚斯年不停地分析剧情,心情好了不少,我们找了个奶茶店,戚斯年把他的大包打开,给我和葛青一人一个礼物,“对不起,没有准备你的。”他看着王恬迪,虽然我根本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抱歉。   葛青的礼物是一只手表,不要误会,是那种潮牌,估计就几百块吧,不过这个年纪能送几百块的礼物也算挺土豪了的。   不同葛青的礼物,我的礼物非常重,我都不知道他刚才怎么背的。   我仔细的把礼物拆开,居然是一本哈利波特的原文版!我翻开扉页还有作者的签名!   我颤抖的摸着这个签名:“真的,是真的吗?不是水印吧?”   “是真的,当时真好碰上签售会,我想你肯定会喜欢。”戚斯年说。我捧着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理说,这会戚斯年是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哈利波特的,其实我也是出到高中毕业才开始追的,不过后面爱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感觉自己要给未来老公跪了。   “我要做什么来报答你,给你做牛马吧?”我泪奔。   “哪里有那么夸张,哈哈。”戚斯年土豪气质毕现。   戚家早几年条件很不错,后面几年戚爸爸做生意出了点事,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在我感恩戴德了两个小时后大家准备闪了。我依依不舍得看着戚斯年,王恬迪笑着说:“戚斯年,你去送送她吧。”   我感激的看着她。   “走吧。”   八月末的天气非常的燥热,我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好的傍晚。   我把书环在胸前,宝贝的不行。戚斯年看着好笑:“哪有那么珍贵啊?”   我笑着说:“这是史上最珍贵的礼物。谢谢你,斯年,真的谢谢你。”重生后,我第一次叫他斯年,“我还记得有一年过生日葛青送了我一版蝴蝶邮票,他给我说多么多么珍贵,我转过头就送人啦,哈哈哈。”其实我说的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不过我实在是讨厌蝴蝶,所以把这件事拿出来和戚斯年分享。   他突然定住脚看着我。   “怎么了?”   “你很喜欢葛青吗?”他问。   夏夜的风一点也不凉爽,吹在脸上依旧闷热无比。   “什么意思?”   “我看到你们握手了,王恬迪也看到了。他们既然在一起,你还是......”我打断他:“你说什么呢你?”   “我说你不该喜欢葛青。”   “谁喜欢他了?”我感到莫名其妙:“我是挺喜欢他的,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他质问我。   “是朋友的喜欢。”   “那你们干嘛握手?”   “我怎么知道?葛青突然握着我,我当时挺害怕的,估计因为这个吧。”   戚斯年沉默了几秒:“王恬迪当时出来哭了,我觉得你和葛青还是该保持点距离。”   我被他说的半天哑口无言。   他站了一会,转身要走:“好了,我走了,你回去小心点。”   “戚斯年,我今天是为了你来的。”   我几乎带着点哭腔说的。   我才不管我面前站着的是多大的戚斯年,可是他只要一说我,我就觉得委屈的不行。   “你,你别哭,”他把我拉到车站牌后面:“我没有凶你的意思,你哭什么啊!”“我不喜欢葛青!我也不喜欢他握我的手!”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好吗?”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也不管不顾的把头埋在戚斯年的肩上:“我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谁啊?”戚斯年有点不知所措。   “你”字卡在嘴边,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他啊,是个傻瓜,我那么那么喜欢他,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哦哦哦......”戚斯年糊里糊涂的说道。   我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在他肩上蹭掉眼泪鼻涕。   “我没事啦。”我拍拍他。   他点头:“你没事了我就走了啊。”谁知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你和他在一起前,你可以依靠我。”   我松开他的手,笑笑:“快走吧。”   回到家一会,妈妈说有个小男孩找我。   “喂?”   “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果然是戚斯年。   妈妈在旁边我也不好说什么:“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   “恩......晚安,小柏。”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那本哈利波特压在整头低下,虽然一大本磕的我头疼,但是我执着的压着它睡了。   我迫切想要做一个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  叶大天,哈哈哈。   ☆、前世   初三开学,妈妈开车送我去学校,准准吵着也要去,于是我们三个一起上路了。   我们三个费力把我的棉被行李搬上了三楼,又下楼去交了学费,终于歇了一口气,站在车旁边商量去哪里吃饭。   “小柏。”   我转过头,没想到是戚斯年。   “嗨!”没想到中午就能见到他,我忙给妈妈介绍:“这是我同学,戚斯年。”戚斯年乖乖的打招呼:“阿姨好。”   妈妈很高兴:“你好啊。”她招呼我:“要不让你同学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用了不用了,”戚斯年摆手: “我去食堂吃就行了。”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戚斯年这么热情,因为前一世妈妈见到戚斯年都是十八岁以后的事了,那会戚斯年做了很多错事,而且游手好闲,她非常不喜欢他。   不过妈妈主动邀请戚斯年,我也乐见其成:“走吧,人多吃着香。”   准准很有眼力见:“哥哥走吧。”   戚斯年这会才发现我身边的准准,他笑:“那就打扰了。”   最后我们找了一家中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妈妈招呼戚斯年吃饭,戚斯年很客气也很有礼貌,妈妈对他影响不错。   虽然妈妈这会只是把他当作我的朋友看待,不过我的心里却把这当作了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   准准突然说:“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我一筷子没夹稳,一大片肉掉在了桌子上。   戚斯年忙解释:“我们只是同桌。”   妈妈拍了拍准准的头:“就你话多。”   “哈,哈,哈。”我笑得很尴尬。   妈妈把我们送到学校门口就带着准准回家了:“好好学习啊!”   “知道了。”   “阿姨再见!”   妈妈走后,我开戚斯年玩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戚斯年撇我:“我要表现的不好你还不揍我?累死我了,老子要喝酸奶。”   我毫无怨言的带戚斯年去小卖部买酸奶喝。戚斯年非常喜欢喝红枣味道的酸奶,不过这会儿市面上还没有。   我们两个坐在小卖部旁边的阶梯上喝酸奶,他还穿着自己的衣服,白色的T恤,有个非常可爱的图案,下面穿着宽松的深色七分牛仔裤,和当时最时兴的耐克板鞋。   这会的戚斯年还比较瘦,皮肤也是孩子般的嫩白,不知为什么我越看越顺眼,想到几年后他的对比,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发神经啊?”戚斯年翘了个二郎腿。   我岔开话题:“最近在听埃米纳姆的歌吗?”他拿出一个mp3,居然是ipod,我看到苹果产品有点激动,虽然我并不是一个果粉,但是对于快速发展的科技还是暗自激动,很快就有wifi了吧?我爸ipod从他手里拿了过来仔细把玩,这应该是第一代或者第二代吧?   “这是ipod,上次出国时买的。”他给我解释。他打开ipod,给了我一个耳机:“听。”   是今年新专辑里的歌:Mockingbird,讲的是埃米纳姆对女儿的爱。   我就这么和他相顾无言地听完了一首歌。   戚斯年说:“这是我在这张专辑最喜欢的一首歌。”我表示赞同,“你还真的很喜欢埃米纳姆呢。”   其实上一世我都没有发现他这么喜欢埃米纳姆,他听歌很杂,没有专门听哪一个人的,反倒是葛青一直都挺喜欢王心凌的,手机铃声一直都是睫毛弯弯,几年后我去他家玩,返现居然有好几张正版专辑。   戚斯年说:“你不也挺喜欢的?感觉你很了解他。”   “恩,是吧。”我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啊?他突然把ipod给我:“你拿着听吧。”我惊讶的看着他:“给我干嘛?”   “我看你很喜欢。”他表情有点不自然:“你拿着吧,也不是说送给你,我有用的时候你还是要还给我。”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点激动:“那我不客气了。”   拿戚斯年的东西,我没有一点觉得占便宜的感觉,卧室中有一种,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不过这会儿他把ipod给我,也说明至少他把我当做很好的朋友了吧?   要知道前世这会我们还是一般般关系呢。   走到教室的时候几个班委正在搬书,看到戚斯年就叫他去帮忙。   戚斯年属于那种成绩不好但是人缘特别好的人,而且不管在男生里还是女生里都很吃得开,他很大方而且总是笑着对待别人,又比较幽默。小时候看他只是觉得他比较有个人魅力,可是长大了才知道他的性格多么重要,在他决定好好赚钱那几年,他的人际网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游小柏,班主任叫你过去。”班长对我说,因为我不但是物理课代表,还是学习委员。   到了办公室,班主任却不在,我干脆在他的凳子上坐了一会。我眼尖得发现班主任桌子上有一本病例,上面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宛明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回到教室的,一到教室我就开始找明月,她并不在教室,我又跑到厕所,过道找她,最后又回到教室。   “你怎么了,疯疯癫癫的。”葛青看着我,我问他:“看到小碗了吗?”   “小碗在办公室啊。”李目对我说,他是语文课代表:“我去抱练习册时看到她了。”我没理他们又跑到办公室,果然看到明月和班主任都在那里。   班主任看到我:“游小柏,你把折叠花名册拿下去发给各科课代表。”   “哦......”我接过花名册,又看着明月,她的脸色特别不好。我张嘴想说话,又闭嘴了。   我站在办公室外等她。   快吃晚饭时她才出来。   看到我她吓了一跳:“小柏,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去吃饭。”   一路上明月的情绪都十分低落,我努力地给她讲笑话,看得出来她也在强颜欢笑。我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病例是其他病。   吃了两口,她就不想吃了:“食堂的饭还是这么难吃。”她说。   我也放下了筷子:“是啊。”她突然说:“咱们出去吃吧?”   过了晚饭时间,学校原则上是不能出去的,不过这会明月说她想去月球上吃我都会义无反顾的。   不过怎么翻墙把我难住了,我翻得上去下不来,明月又属于运动细胞为零的那种人。   我让明月在教学楼下等我。   “戚斯年!”   我在厕所把戚斯年堵着,他正在洗手:“......有什么事等我出来说好吗?”   “陪我去校外!”   戚斯年表情很纠结,不知是不是我让他想起前几个月翻墙的经历,他说:“你要干嘛?”   “别问了!去不去?”   “就你和我?”   “还有小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色比较紧急,我也算是一个平时不会麻烦别人的人,所以戚斯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倒是没关系,反正今天还有很多人不会返校,不过我一个人把你们两个弄出去有点困难吧?”   “哦,没关系。”   我又返回教室叫葛青。   葛青一百个不愿意:“我才不要翻墙。”   “我请你吃饭!”   “不去。”   “你怎么才去?”   “怎么都不去。”   我回过头看李目,李目倒是同意了:“我自己翻可以,再带一个女孩估计有点难。”我再次看着葛青:“葛青,葛大爷,我给你做牛做马。”   “不去。”   其实我不能怪葛青,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老古董,就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规的事。   很多年以后戚斯年和他算是同时拿到驾照,戚斯年已经被扣的差点抓去学习,而葛青几年了,都没有扣过分,唯一的一次扣分,算了,不说也罢。   “葛青,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就帮我一下,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葛青被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搞什么,出个校门至于吗?”   谁知戚斯年突然越过我把葛青拽了起来,他和李目一人一边把葛青架了起来。   “喂,你们!”   明月远远看着我们下来,向我跑过来。   “怎么都来了?”   李目摸摸她的头:“小柏说请吃饭。”   明月感激地看着我,我感觉她的眼睛越来越红,我忙说:“谁说我请客了!别瞎说!”“不请客我回去了。”葛青嘴上说要回去,实际上已经再找落脚点准备翻墙了。   我们五个里最高的是李目,差不多有175左右,戚斯年和葛青都只有170出头,我比明月好,已经有160了,而明月只有157的样子。   葛青先翻了过去,戚斯年爬到了墙上面,李目把明月抱了起来,三个人顺利的把明月弄出了墙。李目要抱我,我摆摆手:“哈哈,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示意他先翻过去,然后我再翻上了墙。他们四个都在下面看着我,我本来想让他们扶着我一点,结果一个手滑直接跳了下来,脚踝传来火辣辣的疼。   “没事吧!”明月过来扶我,我站起来拍灰:“没事没事,走吧。”   “打个车吧,快一点。”戚斯年突然说。   这会出租车还没有那么严,五个小孩挤一挤他也载客的。我们五个去了学校附近的大学城吃饭,明月说她要吃火锅。   我们选了一家比较有名气的,点了菜就等着上锅。戚斯年小声对我说:“今天一起吃第二顿饭了。”   “嘻嘻。”我笑了笑,对大家说:“就当是宵夜随便吃点吧,别吃多了。”   “不,我正好很饿,我要再点肉。”葛青不放过任何一个宰我机会,他还说:“老师不会查晚自习吧?”   明月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让你们陪我。”   “这有什么啊,他们三个求着我要出来呢!”我在桌子底下掐葛青的手,葛青不情不愿地说:“啊,是啊,我求你。”   戚斯年一如既往的给我面子:“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   明月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我们一直吃到了九点半才收场,葛青果然吃了很多,明月也回复了以往,一直不停的和同葛青洗刷我,我被他们的“无情”感到“心冷”,一般这个时候,李目就会说两句好听的让我感到春天的温暖。   戚斯年倒是一直看着我们吵吵闹闹,偶尔夹两筷子菜,或是笑笑。   吃完了我让他们先下去等我,我去结账。看到众人走了,我才慢慢站起来。   刚才摔了一下,脚肿的非常疼,我移开凳子,扶着墙走到台前付了钱。下楼时看到了戚斯年,他站在两截楼梯中间。   “你怎么没下去等我?”   他没回答我:“你下来啊。”   “你,你先走啊。”   他沉默的盯着我看了一会,我心里发毛,我只好假装镇定的下楼,左脚一使力就疼得我冒冷汗。我走到他面前,呵呵笑了下,“走吧。”   戚斯年不言不语的蹲了下来。   “干嘛?”   “快上来。”   “我,不用......”   “快。”   我沉默的趴在戚斯年的背后,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他有些费力地站了起来,不过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他的背很瘦很硌人,我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再次忘记了他是戚斯年,他只是戚斯年。   他是我的三哥。   “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三哥背很宽,很结实,帽衫上是我最爱用的洗衣粉的味道,我笑嘻嘻的说:“马儿,驾!”他故意歪了一下,引起了我的尖叫。   “哈哈哈,真不禁吓。”   我咬他的耳朵:“咬死你,信不信!”   “谋杀亲夫吗?哈哈哈。”   “怎么了啊?”明月看着我们走过来,我从戚斯年的颈间抬起头:“把脚扭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目说:“一会换我背你吧?”   “不用。”戚斯年说。   葛青李目还有明月到马路上拦车,我对戚斯年说:“你放我下来吧,我站一会。”   他说:“没什么,你又不重。”我这回却是挺瘦的,还不到八十斤,不过戚斯年也开始喘气了。我心疼他:“我真的没什么,你放我下来吧。”   “我说我背你。”   “你咋这么倔,难道你能背我一辈子?”说完我就有点后悔,这句话明显带了一点怨念和撒娇,戚斯年也愣了一会。   “车来了,你们快来!”明月招呼我们。   戚斯年把我往上拖了拖,背的更稳了些,他说:“一辈子就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腰好疼   ☆、初三   晚上明月非要过来挨着我睡觉,还好我们两个都挺瘦的,挤挤也能睡。   熄灯了我们五个人开始八卦,王沁问我:“葛青是不是和王恬迪分手了啊?”   我表示不知道:“不能吧?”才在一起多久啊?不超过四个月吧?“你听谁说的?”王沁说:“今天葛青没来上晚自习,她到处问别人,后来还哭了。”   我和明月在黑暗中互看了一眼,明月插嘴:“不会分吧?葛青没给我们说呢。”我也说:“是啊,前段时间我和他们出去玩,还在一块儿呢。”   “你们三个?”汪雪问我。   “不啊,还有戚斯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他们四个都沉默了。汪雪好一会才说:“你和戚斯年好了吗?”我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两要好了能瞒着你们吗?”   王沁哼哼:“我感觉他挺喜欢你呢,上次还帮你打架。”   “啊,上次......”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月帮我说:“上次是他和葛青吵架啦。”   李蕊绮难得回应我们的八卦:“简夏喜欢戚斯年。”她和简夏关系挺好的,上次聚会她也去了。   又是沉默。   李蕊绮又突然说:“我只是随便说,本来她喜欢戚斯年也算不上什么新闻了,本来喜欢戚斯年的女生就挺多的,但是你和戚斯年要好了,谁也说不上什么。”   明月嗤嗤笑:“她才看不上戚斯年呢。”   “好了好了,都睡吧。”我实在不喜欢大家都来讨论我的问题:“明天还要上课呢。”   明月还不肯睡,不知道和谁一直发短信,我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她还在玩手机。“几点了啊,你还不睡?”   她关了手机:“睡啦。”   第二天明月明显睡眠不足:“困死我了。”她像个寄生生物贴在我身上。我拖着她去了教室,看到戚斯年和葛青居然也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快起床!”我把明月丢在凳子上:“快起来早读!”   葛青挣扎着拿出了英语书,戚斯年却不为所动,我去揪他耳朵:“快起来!”他纹丝不动。   我看了下周围没人注意我们,我使了坏心去挠他后脖子,他那里最敏感。他果然一下弹了起来:“变态啊!”   我端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戚斯年满眼血丝地看着我:“你刚才做了什么?”   “叫你起来读书。”   他狠狠地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才从桌兜里把书拿出来。我偷瞄了他一眼,他的脖子还是红的。太纯情了,三哥。   初三比起初二还多了一门化学。化学是我学的最差的科目,我想着有点头大,其实初中还好,算个中等吧,到了高中我的化学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偏偏第一天上课就有化学课。   这个化学老师整整教了我四年,其实他教的挺好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开窍,朋友们私下也叫他“龟仙人”,因为他长得非常像七龙珠里的龟仙人。   而且看着一样的猥琐,虽然其实他本人一点也不猥琐。   “我先选一个课代表。”化学老师一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每年上课他都是这么一句话。我把花名册拿给他,上面有初二的期末成绩。   “这个,这个叫明,明什么?”   “明梓隽。”   明梓隽是我们班永远的第一名,我记得那年高考他也是全市第一,非常的厉害,不过前世我们没什么交集。   “好吧,好吧,就是你了。上课。”   下课时我给了明梓隽一份花名册。“谢谢。”他很礼貌。   明梓隽和我其实算得上是发小,我和他小学就在一个学校,不过他的性格太沉默,我们同学了这么久关系也只能算是一般般。   “上学期又是第一哈,好厉害。”   “其实没什么。”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肯定觉得很欠扁,不过明梓隽一身正气的样子让我觉得很自然,毕竟人家平时本来就很努力。   “好了,有需要叫我哈。”   “恩,好的。”   我刚回去,明月就来缠我:“哇,这个明梓隽不简单哦,又是第一名,不过那么爱干净,感觉好娘。”   “娘”是一个形容男孩像女孩的形容词,这会的同性恋风还没有那么盛行,腐女也很少,gay这种词也没有拿来形容男生。   “别乱说,人家很正常。”我把明月的爪子从我的脸上拨下来。   “哟,还给他辩解呢。”明月笑我:“你该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吧?”我打她:“你知道我喜欢谁的。”   她笑着跑开了。   其实月底就是明月生日,我还没想到送她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上辈子都送了她什么,我这个人上辈子在中学阶段活得很粗糙,基本上不会专门去想生日礼物啊这种事情,那会儿全想着看书了。   晚自习时我给李目传纸条:你送小碗什么礼物啊?   李目:还没想好。   我直接跳过葛青了,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送礼物。   想了想我又问戚斯年:你送小碗礼物吗?   他想了半天才回我:我家有一套餐具,碗底有描的明月,我准备送给她。   我心里十万个草泥马狂奔。   戚斯年啊,戚斯年,你就是这样才太招女孩子喜欢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好好想想送明月什么。   放学时,有个同学突然喊住我:“游小柏,门外有人找。”   我往门外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一看就是高年级的,起码高二高三了,我正疑惑是不是找错了,他就喊我:“游小柏,你出来一下。”   我只好放下包出去。   “有事吗?”   他问我:“你就是游小柏?”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我被他打量的很不爽:“啊,怎么了?”   “我是高三的,我朋友李斯你认识吗?”   “不认识。”   “哦,好吧,他挺喜欢你的,想认识你。”   “啊?!”   我的表情一脸嫌弃,显然这个男孩根本没有预料到,估计青春期的男孩都觉得这种事挺酷的吧?   “没兴趣,抱歉。”说完我就往教室走。   我回过身才发现好多人都看着我。拜托,我一点都不想出这种风头。被一个未成年告白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再说了我老公还在这里呢。   我瞧了一眼戚斯年,他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给他解释:“我不认识那个人!”   “哦。”戚斯年的态度很冷淡。   我和王沁回宿舍时,那个高三的还在,看我出来了,他跟了上来。   他还给王沁打了招呼,王沁很仗义的没甩他。“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那可以考虑一下李斯啊,他人挺不错的。”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大哥,高三不好好学习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好吧?”   “你还挺有意思的。”   我无语了。   我走到教学楼下,几个男生给他打招呼走了过来。   “李斯。”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给我打招呼:“你好啊,游小柏。”   我本来觉得很不耐烦,谁知道等我看清楚他人后,彻底震惊了。   “李,李斯?”   如果说有一个人我“恨之入骨”,那就是李斯,因为他是我工作后的顶头上司。我彻底哑口无言。   刚才那个男孩看我这会震惊的样子,笑道:“看吧,我说李斯条件挺好的吧。”   我欲哭无泪,大BOSS,你这么早出场干嘛啊!   “您,您好。”   “噗,”李斯笑:“你不用用敬语。”   王沁被我的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变吓到:“他谁啊?你们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呢!   李斯家里条件很好,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回来家里安排去我们公司上班,我工作了两年,都是在他的手下。   如果说我怕葛青,我是还敢和他撒个娇卖个萌偶尔发个脾气。可是对于李斯,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您,你找我有事?”天,我怎么不知道,李斯其实和我一个中学?   “没什么,想和你交个朋友。”   “哦,那个什么,不用了吧,你看,你平时也挺忙的。”   “怎么,你不想吗?”   不管李斯现在的表情多么受伤,我只知道我现在非常想逃跑。   直到回了宿舍,我还久久不能平静。汪雪过来八卦我:“今天来找你那个是谁啊?什么事啊?”   “讨债的。”我把怨气都撒在内裤上,想到李斯一万分的不爽。明明上辈子我都没有招惹他啊?难道是我最近太得意,太招摇了?   不能啊?   再说了,工作两年,李斯也没有表示过喜欢我,而且我这会虽然长得不丑吧,但是和漂亮完全不沾边。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才对,麻烦你们去骚扰王恬迪吧?   越想越不高兴,特别想到刚才戚斯年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不爽,我跑去找明月借手机给戚斯年打电话。   “小碗啊,怎么了?”   “是我!”   “哦......”戚斯年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点不好:“干嘛?”   “今天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我撒谎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骗他,毕竟这辈子我真的不认识李斯。   “你给我说干嘛?”戚斯年语气好了点,虽然感觉还有点别扭。   这回我才明显感觉到戚斯年现在只有十四岁,如果是二十四岁的他,哪里会给我生什么闷气呢?我记得有一次遇到有个人追求我,三哥只是说:“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   “你就不怕我和别人跑了。”   他很臭屁:“要跑早跑了,那么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你不是爱我爱到要死是什么?”   戚斯年再过一年,就回去读职高,在读职高的那几年,他也没好好在学校呆着,认识了一群社会上的人,从此学会了抽烟,打架;他爸开始不给他生活费,他就去自己打工,什么工都做,甚至搬过砖,最后在一家健身房当教练,练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其实我很感激他至少这几年就算再最穷最穷的时候也没有去偷去抢做违法的事,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去生存。   而就是在健身房的那几年,他接触了Breaking。   不过这都是后话,这一生,我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再去和那群朋友瞎摸鬼混呢?不过,或许这就要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好了好了,你不生气吧?”我笑嘻嘻的说。   “我干嘛要生气,神经。”   “好嘛,晚安啊。”   “恩。”   挂了电话,明月鬼鬼祟祟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和戚斯年已经达到吃醋的地步了?”   “我就是给他解释一下。”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让人着急?”   “我哪里让人着急了?”   “还给我。”她把手机抢过来,“我懒得管你们。”   后面几天,我都尽量保持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不想再碰着李斯,心想他要是再来骚扰我,我就以后不做那份工作了。   其实后来我自己也想通了,我和戚斯年这样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以后会做什么呢,所以我也就不着急了。   初三最蛋疼的事情就是每个月有了月考。   把整个年级所有人的名次排在一起,然后一个考场三十五个人,所以你去哪个考场,大家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层次了。   一个年级接近五百个人,第一次月考就是按照初二期末考试分的教室,我和李目都是年级前十,明月正好是35名,葛青在第二考室,戚斯年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看了考场分布,葛青再次郁郁不欢:“我的语文考得太差了。”明月笑:“好险好险,最后一个。”其时明月属于平时不怎么学习但是就是可以考得很好的那种变态,我们几个一项很不待见她。   我去找戚斯年,他手上拿了一个psp,周围围了几个男生。看着我来了,一个男生从我的座位上让了起来,我忙对他说:“没事,你坐。”   我拿了水杯去接水喝。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我让戚斯年留一下。   我和他一起绕远路回宿舍,我问他:“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啊?”   他显然有准备我会问他哪一类的问题了,他很快回答我:“不知道,大概去我爸那里帮忙吧。”   “那你喜欢那个吗?”   “不知道,没感觉。”   我想了想,问他:“你会读高中吗?”   “你会读吗?”   “我会。”   “我不知道,”他犹豫了一会:“我根本不喜欢读书,虽然和你说好了要好好读书,但是......”   “可是不读书你会后悔吗?如果你这么早就进入社会,你有想过以后会面对的艰难吗?”他很诚实:“我还没有想好,我家里也从来没有非让我好好读书。”   哈,当然了,戚爸爸自己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就算戚斯年最后职高毕业也是他家里文化水平最高的。   我并没有想要戚斯年变得有多么出人头地,我只想让他这辈子少受点苦。   “做你喜欢的事吧,我也不会比你好好读书什么的,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后悔。”他真诚地看着我:“我答应你。”   我又补了句:“不过最好还是好好读书啊。”   他笑了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   第二天就是月考,化学作为新科目,考点很少,不过数学考得非常难,我学惯了高等数学,反而做高中的数学觉得好纠结。   数学考完,李目和明月过来找我对答案,三个人大部分基本差不多,我也松了口气。   五门考试考了三天才结束。其实对于我而言,很多题做起来都有印象,再次感觉开挂了。   “考得怎么样?”居然是明梓隽。   “还行,你呢?不会又要考满分吧?”   “我有几道题没有把握,不过其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明梓隽就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我和明梓隽也对了几道题,和他对答案要是一样就感觉特别安心。   考试周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末。初三到了,妈妈又给我报了补习班,这下周六也没了。   明月来找我:“这周我过生日啊,别忘了。”“知道了。”   看来这周补习要翘了。   回去我给妈妈说,她倒是很理解:“没事你去吧。”   周六一大早我就赶到了明月家,把礼物给她。   礼物是一个健康枕。   明月看着枕头半天没说话,“你是闹怎样?”   “这里面有说明书,还有介绍平时的饮食,你都好好看看。”   “游小柏!”明月突然大叫:“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   我忙捂住她的嘴:“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明月把枕头丢在一边:“这学期你就不对劲,一会叫我打羽毛球,一会让我多喝水,还有上次我去找班主任你也...”她看着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病了?”   “我......”   “你偷看班主任桌子上的病历吧?”   我无言以对,我并没有看,但我知道她的了什么病。   她瞪着我:“你对我好,不会是可怜我吧?”   “放什么屁呢!”我也有点火了:“我是心疼你!我,我想让你一直活下去啊......”   今天是宛明月15岁生日,她死于不到两后的一天,她最终没有等到十八岁。前世我知道她生病都是上高一下学期的事了,她总是不来上课,后来干脆不来上课了,我问她为什么,她给我说她要出国留学了。   当时我还说:“好啊,你在美国等我,等我赚钱了就来找你。”   我完全不知道她是去国外治疗。   说完我就哭了。   宛明月打我:“我还没哭,你哭个屁!”她又捡起枕头打我:“再哭!再哭我就告诉戚斯年你喜欢他!”   “你就是个破碗!”   我记得初一开学时,明月做自我介绍是说:“大家好,我是宛明月,宛如明月的宛明月。”   书上说,只有美到一个地步的女子才有资格叫作明月。   其实明月算不上多么漂亮,本来十四岁的女孩就找不出几个漂亮的,不会打扮,也没有长开,只能称作可爱,明月就是那种古灵精怪的。下来很多男生笑她,说她不配叫明月,说她不是宛如明月,而是碗里的明月。   她一点也不生气:“好啊,我就是一只碗。”   我们关系好后,她叫我小柏,也开始自称小碗。   我们性格很合,笑点相同。那会还没有笑点这个词,我只知道我说什么她都会笑,我感到难过她也会掉泪,我们一起疯,一起犯傻。   世上只有一轮明月,也只有一个宛明月。   失去明月的那种痛,我再也不想经历。   明月拿枕头打我,根本不手下留情,我也站起来和她抢枕头,抢了半天枕头被搞得很脏。   “你赔我枕头!”明月根本不讲道理:“你赔!”   “你都不喜欢!我赔什么啊!”我也耍起小性子。   “谁说我不喜欢了?”明月把枕头抱在怀里:“都被你搞脏了。”   我站起来抱住明月:“对不起。”   葛青进来时,就看到我和明月相拥的场面。他愣了半天又关上门。   “滚进来!”明月松开我,她可不怕葛青:“你关门干嘛!”   “我以为我看到了不该看的。”葛青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葛青居然送了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很漂亮的项链,最下面挂着一轮明月。“哇!葛青,不错哟。”   “恬迪帮着选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我笑:“就说嘛,你哪有这么好的眼光?”   说完我又被打了。   “谢谢你,我很喜欢。”明月让我帮她带上。   过了一会我们三个出发去找李目和戚斯年。   出门时,我发现明月的妈妈已经怀孕了。其实这个孩子是为了给明月配骨髓的,不过当年我什么也不知道,还问明月有弟弟好玩吗?   唉。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转凉,大家都穿起了长袖。   戚斯年果真给了明月一套餐具,李目送了一条围巾。   我们五个人决定去野餐,先分工去买材料。   “戚斯年你和小柏去市场,我们三个去超市买。”其实把我分去菜市场也是有道理的,这几个大爷都是没有去过菜市场的,和他们比起来我真是太接地气了。   其实上辈子我们五个也出来野餐过,过不那天突然下雨了,我们五个只好一人吃了碗面回家了。而且这几个缺心眼的还在超市买了不知道为什么五十块钱一片的肉。   “一会不准乱买东西知道了吗?猪肉不会超过十元钱一斤。”我再三叮嘱。   “啰嗦死了,我们走了啊。”   这还是戚斯年第一次和我来菜市场,虽然前世他陪我来了很多次了,不过显然此生他是第一次来,真是少爷。   带着戚斯年在市场转了一圈,买了水产和蔬菜还有水果,也去买了很多铁签。回到集合地点他们还没有来,我和戚斯年坐在一家副食店外等他们。   戚斯年给我买了瓶水,是可乐。其实从上辈子十八岁以后我就不喝汽水了。   戚斯年看我握在手上不喝:“你不喝可乐吗?”   “哦,没有,我现在不渴。”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苏打水:“要不你和我换吧?”他又说:“算了,我喝过了,我再给你买一瓶。”   我不知道为什么戚斯年总是那么容易看穿我,我连忙说:“没关系,就你手上的吧。”我从他手上接过苏打水,喝了一口。   他的脸红红的。   我知道他想到间接接吻了,我忍不住又开他玩笑:“还是苏打水好喝。”   戚斯年脸又红了一点。我忍不住偷笑,再过几年戚斯年脸皮厚的城墙倒拐,再就看不到了。   明月他们姗姗来迟,我点了点东西:很好,虽然多买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有瞎买。   到了公园,人特别多,我们租了架子,等生好火已经下午一点了。明月抱怨:“我都饿过了。”   葛青生火生得鬼火起:“那就别吃了。”李目还被烫了一下,去买冰水去了。   戚斯年帮我在一旁准备食材,我切好了他和明月就帮我串。等我们慌手慌脚的烤了几串成品出来已经不管味道如何了。   “你刀工挺好的。”戚斯年在一旁说。   “还行吧,在家练得。”我骗他的,我的刀工都是为他练出来的。   “别切了,我帮你吧。”他挽起袖子,我也确实有点累了,我甩甩手肘,在旁边指导他:“刀拿稳了啊。”   明月在旁边嫌弃:“戚斯年你切的这玩意儿能吃吗?”   葛青过来看了一眼:“有的你吃的就不错了,还在这里念,有本事你去切啊,切菜都不会,你还是女人吗?”   “呜呜呜,李目,你帮我评评理。”   他们三个又吵了起来,我和戚斯年相视一笑。   一下午阳光很好,也没有起风,我们烤了一会就坐在草地上吃零食,明月提议打牌。那会他们都刚学会打斗地主,上学时不打钱,反而更有意思。几年后我们都学会了打麻将,打牌都像是一种生存技能,需要在牌桌子上给别人喂牌,算计,反而累得不行。   好久没有觉得打斗地主这么有意思,而且他们几个都是新手,几盘下来都输了。   “不行,不行,要有惩罚措施,”明月一边洗牌一边说:“输了的说真心话。”   好吧,又是一个刚刚流行起来的东西。   第一把葛青输了,我和明月赢了,我让明月提问。   “你和王恬迪最近到底怎么样啊?”   “还行。”   “就完了?”   “那你还想我说什么?”   “......”   我们规定一个人输了就换下一个人,两个人输了就换另外两个人,葛青输了戚斯年正好上。   戚斯年前几把都输给了我,不过我渐渐感觉他打牌越来越有章法,这次他和明月一组,我是地主。   虽然最后赢了,但是我感觉是牌拿的好才赢得。   明月嚷嚷:“不准问我,问戚斯年问题。”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问什么。李目说:“不然先存着,一会问。”   “好吧。”   下一把我赢了李目和葛青,我问李目:“我和小碗你更喜欢谁?”   李目扯扯嘴角,我和明月都盯着他,戚斯年和葛青在一旁帮他捏了一把汗。“我能选择葛青吗?”   “可以。”我哈哈大笑。   下一盘戚斯年和明月对战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我问太有“水准”的问题,他带着明月赢了。   “我来问!”明月抢着问我:“你喜欢的人穿多大码的鞋?”   “四十。”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开玩笑,戚斯年的脚我还不知道多大?   我们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家,戚斯年还是在车站陪我等车。   “啊,为什么不打钱啊,要是打钱就发了。”我嘀咕,要知道过几年这几个老狐狸牌越打越好,我再没赢过。   “其实打钱你后面也输了。”戚斯年戳穿我。他说的没错,因为后来一直在赢的是他,明月一直耍赖和他一家,搞得我们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问出来了。   “你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戳他的手臂。   他毫不在意:“车怎么还不来。”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多呆一会啊!”我继续狠狠戳他,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以后,你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说让人误会的话。”   我眨眨眼睛:“我说什么了?”   他有些不自在:“没什么。”   “我怎么让你误会了啊?”   “......”他一副无语的样子:“你别说话了。”   我看着他,他却看着别的地方。   “戚斯年,你看着我。”   他不理我。   “戚斯年,戚斯年,戚斯年......”   “你叫魂啊......”   “今天我还剩下一个问题,我要你回答我。”   他终于回过头看我:“说吧。”   汽车缓缓的开了过来,带来一阵初秋的凉意。   “你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   “戚斯年,我喜欢你。”我无数次在自己心里对他说。   前世的15岁,我喜欢上了戚斯年,因为他为我打了一架。在这之前,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葛青的朋友。   青春期的喜欢真的太简单,喜欢一个人,可能只是因为他穿了一件你喜欢的衬衫。   从那以后,我开始关注戚斯年,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时,已经无法自拔。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一个会因为一个男孩为我打了一架而爱上他的脑残,我一开始只是对他非常的感激,并没有想到会喜欢他,而随着我和戚斯年的接触,他的一切在我看来都和别人不同了起来,没多久初中毕业我读高中,他读职高,他常常会回来看看葛青,顺带来看看我。   随着后面买了手机,我更加频繁的给戚斯年联系,到后来,戚斯年变成了专程来看我。葛青没多久开始和王恬迪在一起,一年后,明月离开我们。   戚斯年依旧来看我,给我了很多鼓励,我却为了逃避,疯狂的看书,远离了所有人,等我清醒过来,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只剩下戚斯年。   整个高二,我除了学习,最期待的事就是戚斯年来看我,那会我们都没什么钱,戚斯年不再去上学,开始自己找工作做,赚到钱了就带我去吃火锅。   “会好起来的。”戚斯年对我说。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内心对明月的离开而造成的伤痛,还是指我们现在没钱的处境。   整整半年,我才渐渐走出明月离开我的阴影,我也迎来了中学的最后一年。   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又好像没有变。   葛青和李目又和我关系好了起来,我也和其他同学成了泛泛之交。葛青和王恬迪也在高二下学期分手,没多久,王恬迪和李目在一起了。   戚斯年成为了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他学Breaking也学了有一段时间,从健身房出来,就去舞蹈社帮忙,也在我们二十岁时,他有了自己的舞蹈社,我们有了自己的家。   “会好起来的。”   这是戚斯年对我说的,这也是他给我的一个承诺。   为了这个承诺他真的付出了很多,我亦是如此。   我曾用生命,爱着他。   “你喜欢我吗?”   风吹乱了戚斯年短短的额发,他沉默了半天,凝视着我。他的眼睛如同夜色般幽深,我能在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对不起。”   “好吧,再见。”   我转身走上了车,还在车里笑着给他挥手再见。   而我的心里却一片空白。我如同一片落叶,随着车厢摇晃。天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的忽闪而过,我闭上眼睛。   很意外自己为什么没有哭。   我总是把戚斯年对我的感情看得太随便,总感觉他就必须爱我,从没想过他会爱上别人。   前生也好,此时也好。   也许就是我的理所当然让我们失去了彼此。   我疲倦的回到了家,疲倦的睡去。我没有去想他为什么没有喜欢上我。喜欢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喜欢一个人也同样不需要。   星期天晚上再见到戚斯年时,我感觉他很尴尬,也没有给我打招呼,我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不给我打招呼?”   “哦,你来了啊?”他轻轻一笑,笑容轻得下一秒就消失了。   晚上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我去办公室帮老师整理试卷,发现我居然考了年级第二,我一边感慨自己的超神,一边感慨明梓隽是不可超越的。   我也顺便帮他们几个看了成绩,戚斯年的成绩依旧惨不忍睹。   我一回去小伙伴就把我围着问成绩:“小碗43,葛青29,李目第八,其他的人我记不得了,哈哈哈。”   王沁也给我传纸条问自己考得怎么样。   “应该进前五十了。”   果然第二节课班主任来发卷子,又是先抑后扬的方式把大家说了一通,最后他还表扬了我一下,让大家向我学习,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毕竟我并不算很努力,只是开了作弊器而已。   “有些拖班级后腿的同学,我希望你们能够有些反省。”说完,他还看了一眼戚斯年。   我心里默默为戚斯年抱不平,成绩好坏又不能决定一个人怎么样,很多年以后戚斯年赚的钱这个班大多数人都多。   第三节课老师让大家自己改卷子,很多人都来问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说:“大家去问明梓隽呗,明梓隽你过来给大家讲题啊。”   有个女孩小声说:“他应该不会给我们讲题吧?”   明梓隽倒是很大方的拿着凳子过来了,大家都有点意外,不过明梓隽的态度很好,很快问他题的人越来越多。   等到快下课时,我发现戚斯年的座位上坐着另一个人。我问他:“戚斯年呢?”   “不晓得哇。”   我和王沁回宿舍路上她还在问我题,我被问的头都大了:“姐姐,咱们一会回宿舍说吧?”   王沁:“怎么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好。”   “唉,一言难尽啊。”   “和戚斯年有关吧?”   “这你都知道?”   “你给别人讲题时,戚斯年就出门了,我看着他走的。”   “他一个人走的?”   “和简夏一起走的。”   “不是吧?!”   “骗你的。”   晚上给王沁讲完题,我怎么也复习不进去,又想去找明月借手机,不贵时间有点晚了,怕影响明月宿舍人休息,而且这会生活老在楼道里巡查,我也出不去。   我问李蕊绮:“绮绮,你有戚斯年电话吗?”   她躺在床上看漫画:“没有。”我正失望,她就又说:“我帮你问简夏。”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简夏,但是我好歹拿到了电话。我拿着她的手机站在凉台犹豫怎么开口。   管他的,我实在想不出来,就一鼓作气按通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喂,哪位?”   “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戚斯年并没有听清,他又问了一遍:“谁?”   “游小柏!”   戚斯年听清了,可是他也沉默了。   “你睡了吗?”   “没有。”他那边传来psp的声音。   “哦,那你快睡吧。”   “......哦。”   我正要挂电话,那边传来戚斯年的叫声:“喂!”   “啊啊?”   他有些生气的样子:“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我睡了没?”   我咽了口口水,其实我根本没有想好说什么,只是想和他说话而已。   “游小柏,我真是败给你了,你快睡吧。”   戚斯年其实是一个很早熟的孩子,生活上其实往往是他给我更多的照顾,关心。前世我就只会和他发脾气无理取闹,有时候还不准他吃饭让他饿肚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怪过我,一次也没有。   “戚斯年,我喜欢你。”   那边换来“嘟嘟嘟”的声音,他已经挂断了。   我回去把手机还给李蕊绮,闷闷的收拾书,准备睡觉。就在我刷完牙不到一分钟,我们宿舍门被“嘭嘭嘭”的砸着。   我以为是生活老师,连忙去开门,结果进来的是宛明月,她上来就把手机递给我:“你的电话!”   我迷迷糊糊的接起了手机:“喂?”   “游小柏?”居然是戚斯年。   “是我,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   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我说了什......”然后我才意识到,那句话,他是听到了的!“我我我......”   我慌张地看着明月,明月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发什么疯呢突然给我打电话!”她对着电话里喊:“戚斯年!你不睡觉别人还睡呢啊!”   “游小柏,你告诉宛明月我请她和一个星期奶茶让她闭嘴。”   我转达了戚斯年的话,明月果然转身优雅的坐在我的凳子上闭嘴了。   “游小柏,你刚才说什么?”   戚斯年的声音温柔了下来,充满了诱惑力。他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好听,每次他温柔的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都会让我面红耳赤。   “我,我没说什么啊?”我试图转移他的话题:“你听错了吧?”   “我要告诉葛青你上个礼拜把他的水杯打倒了还栽赃给龟仙人。”戚斯年淡淡的说道。   “好了,戚斯年,你赢了,我刚才说的是......”我发现宿舍四双眼睛都看着我,我连忙跑到厕所,明月在外面吼:“我要大杯奶茶啊!”   我深吸气,十分娇羞的说:“我喜欢你。”   我发誓我再一次体会了初恋的感觉。   前世我和戚斯年老夫老妻,说起“我爱你”啊,“我喜欢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可是此生我却说不清楚此时此刻我是什么感觉,又酸涩又甜蜜。即使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我依旧......   “我也喜欢你。”戚斯年说。   我愣了半天:“你说什么?”   戚斯年不肯再说一遍:“你肯定听见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戚斯年打断我:“你说你喜欢的人是四十码脚。”我有点懵:“你不是四十码吗?”   “我是三十八。”   我这会才意识到,戚斯年这会十四岁,一米七二,和十年后一米八零的他怎么可能穿一样的鞋子!   我拿着手机不知说什么好,久久只能说:“哦。”   明月跑来敲厕所门:“我的电话费!你们搞快!有完没完了!”   “给宛明月说我明天给她冲一百快话费让她闭嘴!”   明月再次没了动静。   “我,我......”我无话可说。   “算了,你快睡吧,明天见面说。”   我依依不舍不想挂电话,谁知那边传来葛青的声音:“游小柏,我的水杯是你打倒的?”葛青和戚斯年是一个宿舍的......   我立刻挂了电话。看我出来,明月拿过手机:“哎哟,不说啦?”   “嘿嘿。”   明月哼了一声:“我的一百块话费戚斯年没得跑。”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   一晚上我都处在兴奋的状态中,根本睡不着,一想到天亮我就可以见到戚斯年我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第二天我一到教室就见到了戚斯年,我不禁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坐下后看到我桌子上有个小手机。   “我的旧手机,你先拿着用。”   “哎哟,这就开始相亲相爱啦。”明月笑着说:“我的话费我的奶茶。”   戚斯年摸了两张毛爷爷给她。   “不打扰你们了。”明月心满意足的走了。   戚斯年的大手大脚刺激到了我,一直以来和他相反,我是个非常节约的人,能不浪费的能不乱花的我绝不浪费。   我看着他土豪的拿出了两百块,心塞的想:算了给的是明月,也不亏。   “干嘛一副心疼的表情......”戚斯年揉揉我的头:“又不是给别人花了。”   “恩恩。”   这是老师今天守早自习,他笑了一下,就坐正了。我一边拿书,一边看着他,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天哪,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我的幸福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这一天我忙得双脚不沾地。我忙着月考的事,又要负责参加班主任组织的学委开会,一天都有人来问题。而戚斯年也是,十月本来就是开运动会的季节,他是足球队的,这段时间一有空就要去练球。我除了上课和他能对下视线,而且他表示绝对不会影响我上课。   知道晚自习下课戚斯年才叫我和他一起回宿舍。   这一直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我们毕业才在一起,都没能谈一场校园恋爱。   我再次幸福感爆棚。为了不让老师发现,他决定先走,在一楼等我。等了两分钟我才下楼,看到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样子若影若现。   “戚斯年!”   “恩。”   我们走了一截,我就牵起了他的手。   “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开口道:“感觉你好像已经和我很熟了。”   吓得我把他的手松开:“我不会表现的很随便吧?”他无言的又握住我的手:“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感觉你好像认识我很久了,就像是,上辈子你就认识我。”   我无言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该不是上辈子你欠了我什么,这辈子来还,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吧?”   “是啊。”我握紧他的手:“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他的手很温暖,一如曾经。   分开时,他揉了揉我的头:“快走吧。”   虽然我很想他吻吻我,不过我还是决定一步一步来。   晚上回到宿舍,李蕊绮对我说:“小柏,昨天不好意思啊,我手机没电了,开机才看到好几个未接。”她把手机递给我,果然是戚斯年给我打来的。   “你需要回过去吗?”她问。   “不用啦。”我谢过她。   她继续看漫画,过了一会问我:“你是不是和戚斯年好了?”   “恩。”   “你小心有女生给你找麻烦哦。”李蕊绮好心提醒着。   不会吧?我想。   事实证明李蕊绮想的是对的,过了几天我发现我的字典被人涂满了胶水,看样子应该是把整瓶胶水浇了上去。说真的,前世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因为我一直读的理科,女生少是非少,而且也一直有自己的小圈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懵了。   不过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认为是因为我和戚斯年在一起导致的,我还在想:会不会是谁讨厌我呢?   字典毁了,我还是挺心疼的,我没舍得丢,放在了宿舍。   接着几天我发现自己的书和本子都出现了残页,从心理上来说我是真的懒得和十几岁的小女孩斗气,不过直到有一天我正在做作业时发现要做的下一页没了。   我有点火了。   我扫视一圈教室,发现几个女生看着我笑。   觉得我会躲在角落里哭吗?开什么玩笑?李斯当年让我差点给客人跪下我都是笑着挺过来的!你们算老几?   我直接把书甩了过去,砸在她们身上。   “啊!”   晚自习本来静悄悄的,却因为我的举动一石激起千层浪。被打到的女孩尖叫:“游小柏你有病呢!”   “谁有病自己清楚,记得给我买一本新的练习册。”   “你太自以为是了吧?”另一个女孩也说,这个女孩叫谢万琳,算是中学时少数和我不对盘的女孩之一了,不过上高中以后因为按成绩分班她就不和我一起了。   戚斯年问我:“怎么了?”   我把残页的书给他看,他还没什么反应,明月就站了起来骂道:“谢万琳你这个疯子!自己喜欢戚斯年自己去找戚斯年啊!你找游小柏干嘛?”   好吧,这下我算懂了,果然和戚斯年有关。   我不是真心想要她们给我赔一本练习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欺负的。   “搞什么?和我有关?”戚斯年皱眉看着那几个女生:“你谁啊?”不得不承认戚斯年说话很毒,他又对明月说:“嚷什么呢,快坐下。”   教室里一片死寂,唯独听到谢万琳的啜泣声。我也不是揪着人不放,自己去捡了练习册就回来了。   “做作业,做作业!”李目对大家说,众人的眼光才从我们这里移开。   下课的时候,明梓隽来找我,他给了我一本全新的练习册:“你拿着吧,我当时买了一本,结果学校又发了一样的。”“谢谢。”我感激得看着明梓隽。   “英俊,你什么时候帮我把游戏打通关?”戚斯年突然插嘴。   英俊是大家给明梓隽取的外号,明梓隽:“你现在带了吗?”戚斯年摸出psp,明梓隽接了过来,我把座位让给他,他就开始打游戏。   想不到明梓隽打游戏也很厉害。   “哇,你好厉害!”我赞叹:“我看戚斯年玩了一天也没通过。”   “喂,不带这么揭人老底吧。”戚斯年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快上课时明梓隽就把psp还给了戚斯年:“先保存着,我晚上来找你。”   明梓隽走了我问戚斯年:“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我们本来就很好,只是明梓隽平时不准我们打扰他学习。”好吧,真大神啊。   下晚自习后,我们五个很有默契的都没走,王沁也陪着我没走。我和戚斯年决定平时不要腻在一起,本来上课就在一起,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没必要下了晚自习还要一起回去。   这点我们两个很像,我们都是摩羯座,喜欢做实事,讨厌花言巧语。   葛青先说:“你今天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等我拿出一叠被她们撕得乱七八糟的书和本子,他就闭嘴了,葛青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爱惜书的人,如果有人敢撕他的书,那就是不想活了。   “那天我看到谢万琳围着你的桌子转,不过我看了她一眼,她就走了。”李目说:“没想到,你们女生真复杂。”   “不是所有女生都是这样的,”明月生气的说:“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只会祝福他!”   葛青揉揉她的头:“你生什么气,我看游小柏好得很。”   是的,撒了气我早就不生气了。   戚斯年终于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王沁帮我说:“那天小柏还拿回来一个沾满胶水的字典。”戚斯年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忙说:“好了好了,我也没让她们落着好。”   “游小柏你还挺凶的,平时看不出来。”明月的舍友也没走,她笑我。   我“嘿嘿”笑了笑。   其实我一直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退让三分,人再犯我给他三针”的原则。我不是包子,也不是圣女,适当的给惹事的人一点教训,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我重生可不是为了和她们宫心计来的,我要维护的东西可不是这些无聊的事情。   晚上和戚斯年发短信,我问他:生气了么?   戚斯年:我生气干嘛?又不是我的书被撕了。   看看,这还不生气呢?   我:我想着忍她们几天,再给你说的,本来不想把事情搞大。   戚斯年:所以你就直接把书丢人家身上了?   我:......你不会觉得我很凶吧?然后很嫌弃我?   戚斯年:我只是觉得我以后会过的很辛苦。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我的东西再也没受到糟蹋,那几个女孩也看着我绕道走,对此我很满意。   运动会下个星期就要开始了,校足球队邀请了外校来比赛,学校特别重视,所以戚斯年这几天干脆连课都不上了。   初三班主任取消了课外活动的时间,我只有吃晚饭时才能见他。   这几天我,明月,戚斯年还有他球队几个小伙伴一块吃饭。本来我还有一点觉得对不起明月让她和一群傻小子吃饭,谁知道明月现在俨然成为他们的“女王”了。   “月姐,你怎么不吃蔬菜啊?”   “少废话,蔬菜是给人吃的吗?”   “哦哦!”   戚斯年很无语:“王泽,你干嘛一副悟透了的表情?”   王泽:“我觉得很有道理啊!”他已经被明月彻底洗脑。   “咳咳。”我假咳了两声,明月抖了抖,又把拨出的蔬菜吃了。   “月姐,你怎么又吃了啊?”   “偶尔改变一下人生态度也是不错的......”   戚斯年笑,对我说:“别看明月她总是咋咋呼呼的,但是其实她就是个纸老虎。”   我“哼”一声:“别傻了,真厉害的是葛青。”   “谁都没你厉害。”   一桌几个男孩都穿着足球服,说真的,我觉得足球服比宽宽松松的篮球衣好看太多,特别是此时的戚斯年手臂和小腿都渐渐有了肌肉的轮廓,他把头发理得很短很干净,汗水顺着他脸颊滑下时,他用上衣擦脸露出精瘦的小腹时,我又花痴了。   唉,这样的你,我怎么放心带出去?   吃完饭,明月被其他几个男孩众星捧月的去喝奶茶了——用的是戚斯年的钱。我趁机和戚斯年站在教学楼背后说会话。   “运队会完了收收心看看书啊。”   “知道了。”   “这次必须进前四百啊。”   “......”戚斯年愁眉苦脸:“我还是不读高中了。”   “你想和我分开啊!”   “当然不想。”他又说:“可是你觉得我适合读书吗?”   “......”这次换我沉默了。他说得对,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读书,成功是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可是没有百分之一的灵感,你就永远不会成功。   我问他:“那你想到做什么了吗?”   “我还不知道,不过这几天我在了解,我爸也在帮我参考,等有结果了给你说。”   我忍不住抱了抱他:“好。”   这是我们此生第一次拥抱,戚斯年有些羞涩的回拥我,揉了揉我的头:“就算我读职高,我依旧回来看你的。”   “你不会喜欢上别的小女孩儿了吧?”   “瞎说什么呢?”   预备铃很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我给他挥手:“快走吧。”   戚斯年走后,我也认真想了想这件事,确实勉强他上高中说不定只会适得其反。很多年以后戚斯年成为了一个舞蹈老师,虽然他小时候只学过电子琴,不过他很有乐感,他也喜欢舞蹈。   我要不要提前问问他的意见呢?   晚自习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来,班主任特许大家去练一练运动会的项目,而且从明天开始我们课外活动就要拿来练习走方阵了。   这对明月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最打击她的还是我不用练,因为我要去广播站帮忙。   “你真是狡猾!”   我不理她,忙着整理班上的口号,有意见的都给我写了字条,我选了几个好的,准备最后一节课让大家投票。   我和班长把三个口号写在黑板上:“大家写一下编号,一会我们唱票。”   三个口号,其中有一个是李目写的,一个王恬迪写的。李目写的是我最看好的,王恬迪的好是好,非常有文采,但是太文艺反而不适合运动会。   “一号,一号,二号......”   最后算下来居然他们两个的口号得票一样。   “要不再选一次?”班长问我。   “要不去问问老师,再选一次太麻烦了。”   “我选第一个。”我话音未落,就见戚斯年回来,风尘仆仆的,浑身都是汗,散发着荷尔蒙,吸引女生都向他看去。   班长“哦”了一声:“那这样就正好选一号。”   一号正是李目的口号。   我把纸条收回拿去丢了,班长负责把口号拿去给班主任。我回到教室看到大家围着戚斯年说话。   “你不上课班主任没说你啊?”   “训练累吗?”   我咳了两声:“还没下自习呢,大家安静一点。”   戚斯年看着我笑,他也不说话,从我包里拿出ipod听歌去了,我把他的校服丢给他让他披着。   下课李目看我:“没想到我的选上了。”   “本来就写的挺好的啊。”   “原来是你的。”戚斯年说:“看来我有眼光啊。”   李目给他拱了拱手:“谢了兄弟。”他问我:“第二个谁写的?”   “是我写的。”王恬迪微笑的走了过来。葛青背着她给我们一个“英勇就义”的表情,说:“我走了。”   我问戚斯年:“你怎么跑回来了?”   “今天提前放让我们休息休息。”   “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我感觉你有难了啊。”   这戚斯年,越来越像三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在一起了   ☆、运动会   运动会很快要到了,我忙的不得了。   下午我送明月去训练方队,我坐在操场边准备发言稿,一会还要去广播站练习。   足球队的男孩看到明月都在旁边喊:“月姐!”   明月很傲娇的不理他们。   我给戚斯年挥了挥手,我们就各忙各的了。只是最后一年属于我和戚斯年的运动会,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广播站的站长是高二的姐姐,叫赵园园,非常甜美可爱,她和王恬迪并列校花,不过她和王恬迪那种冰山美人不一样,她很和蔼,对我们都很好。   休息时她对我说:“小柏,我明年高三了,就不来了。”   我前世经历过,也不感到惊讶:“你好好加油高考。”   “我走了,就差一个副站长了,你要是高中还在这里读书你就补上来吧。”   “恩好。”   我嘴上答应她,其实高中的时候我进了学校宣传部,里里外外不超过十个人,根本没空做别的,不过按我现在看,就是瞎忙活,而且后来明月离开了我也就再没参加任何活动了。比起宣传部,广播站还是轻松很多,所以这世我打算进广播站。   运动会主持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两天负责念稿子,主持开幕式闭幕式,其实是个非常累的活,而且我有可能看不到戚斯年踢足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运动会,我难得把头发放下来,一大早明月看着我就笑:“哎呀,还知道打扮了。”   “就你话多。”   运动会要求每个人带小板凳,而我就不用了,我和明月一起吃了饭就道别了。   我在主席台下等赵园园,这会操场上特别乱,时间也还早,体育老师也忙着维持秩序。   “游小柏?”   我抬头,居然是李斯。   “您好。”我给他点点头   他无奈的笑笑:“不用用敬语。”   “我有男朋友了。”“......”   李斯愣了一会,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他想来摸摸我的头被我避开了。   “好好好,服了你了。”他双手插着口袋:“其实我是简夏的哥哥,表哥。”   我被他的话惊了一番:“那你.....”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我走了,拜。”   李斯走了不一会,赵园园等人就来了,我们四个走上主席台准备,上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领导,还有电视台。我感觉赵园园很紧张,我悄悄对她说:“别紧张,就把他们想成萝卜青菜就行了。”   赵园园微笑:“谢谢。”   开幕式,升国旗,奏国歌,领导讲话,方队进场......   等到忙完,已经十一点了,终于开始第一项比赛了,我们四个去休息,广播站其他人来念稿子。   休息了一会,我们几个去收稿子,我和一个男生负责收初三的,我顺便去把明月捉了过来让她陪我收稿子。   “下午就有足球赛哦,你别忘了。”明月最近得了不少戚斯年的好处,已经开始帮他说话了。   “恩恩,不会忘。”   不仅是戚斯年,还有葛青和李目的篮球赛。篮球赛是每个年级打,再是初中组和高中组,最后再是两个组的优胜出来比赛。   “我下午要去给葛青加油,就不去看足球了,”明月说:“反正戚斯年只在乎你去没去。”   “好好好,那你替我给他们加油。”   下午我给赵园园请假,她通情达理的放我走了。   我拿着明月的小板凳去占座位,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挺多的了,除了本校的还有外校的,家长什么的。两个队伍在操场上准备,我一眼就看到了戚斯年,教练在给他们训话。   认识戚斯年这么些年,我依旧看不懂足球,只知道进球了,我是个伪球迷,虽然世界杯那会会陪他看直播,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完全起不来。   戚斯年在场上的位置属于前卫,具体起个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就看他在球场上不停地跑。   中场休息的时候,两边踢成了平手。   不一会一个球队的王泽跑来找我:“小柏!”   “怎么了?”   “你怎么坐在这里?过来啊!”   在王泽的招呼下,我在众目睽睽之中走到了球队中,球队的众人和我也比较熟悉了,看我来了都给我打招呼,戚斯年一个人还被教练不知道说着什么,表情凝重,好一会他才来找我:“你刚才坐在那里呢?我都没看到你。”   “好位子都被人占了,在角落里坐着呢。”   “一会你就坐这里。”他指了指球场旁的那种可移动的阶梯椅子,我一看,上面要么是领导,要么是教练或者替补,我扯扯嘴角:“不了吧?我还是坐我的小板凳去。”   “随便你。”   我给戚斯年买了他一贯喝的水,他对着喝了一点葡萄糖。   “加油啊!”   我还是没能回去做我的小板凳,王泽赛前受了点伤没能上场,他拉着我坐在看台上。我已开始总觉得不舒服,后来脸皮厚了,也就心安理得了。   王泽不停打扰我看戚斯年:“月姐呢?”   “看篮球赛了。”   “怎么去看篮球了?”   “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在那里呢。”   王泽不停问我,我烦他:“哎呀,你干脆去找她,就在篮球场。”   王泽乖乖闭嘴了。   比赛最后几分钟,戚斯年险险进了一个球,终于领先了。   我心想,我家三哥真是干什么都厉害啊——除了学习。   晚上戚斯年教练要带着他们球队要出去聚餐,我就和明月找葛青李目一起吃饭。我们班的篮球队也不错,也出了初三年级组。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我们跑到球场上的台阶上吃零食,葛青也带上了王恬迪。   我给明月说:“王泽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明月很臭屁:“我早知道了,他已经给我告白了。”   这小子,下手这么快:“你觉得他怎么样?”   “那个臭......”她突然改口:“还行吧,再观察观察。”   据我所知,前世明月并没有和王泽在一起,她甚至没有谈过恋爱就离开了,她似乎没有对谁产生过异样的感情。   不过前世明月也不认识王泽。   “王泽?我们年级的?”葛青问。   “不,高一的,戚斯年他们球队的。”   “哦。”   李目很细心的给大家把垃圾都收了起来,他顺手把王恬迪的水打开。   “谢谢。”   “不用。”   我看了看李目的表情,这会他应该还没有喜欢上王恬迪吧?   聊了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戚斯年。   “在哪儿呢?”   “操场。”   戚斯年不一会儿就过来了,还带了王泽。   “你怎么把王泽带过来了?”我小声问他。   “他非要跟过来。”   王泽大方的给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高一二班的王泽。”他狗腿的坐在明月脚下一节的阶梯:“月姐,出来赏月啊。”   明月瞥了他一眼。   晚上我和戚斯年一起回宿舍,我把李斯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也很惊讶:“是简夏让他这么做的?”   “大概就是想让我和李斯在一起,然后她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他皱眉:“就算你和李斯在一起,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她何必多此一举?”   我叹气,大多数人都想不通这一点,以为一个人不喜欢自己是因为其他的客观因素,其实如果那个人真的喜欢你,你什么都不用做。   运动会结束后,我和戚斯年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他是个重承诺的人,真的开始看书了,不懂的也会请教我,月底的月考也如约而至。   天越来越冷,很多人在换季时都生病了,我也很害怕感冒,我的体质一直很差,这段时间我恨不得把羽绒服都拿出来穿。   第一个病倒的是明月,她直接被家人接了回家,我担心之余也更加害怕感冒,去买了很多板南根自己喝也逼着戚斯年喝。葛青和李目就不像戚斯年这么听话,不过小伙子身体好我也懒得管他们。   运动会的篮球比赛他们一路打到了初中组第一名,不过最后的友谊赛输给了高中组,虽败犹荣了。   前一世这些事情应该也发生过,不过我已经记忆模糊。   明月的病一直等到月考结束才好,发成绩的那天她终于回来了,我们两个亲亲热热的抱了很久,把他们三个看的膈应的。   晚上自习时我去抱卷子,回来时看到我的座位上坐了个人,是王泽。   “哟,王泽,来找戚斯年啊。”   “对啊,哈哈。”   醉翁之意,我呸。   我把各科卷子交给课代表,就把名次表贴在门口。   “戚斯年:377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得现在过去给戚斯年一个拥抱。虽然我想好了,他要读职高就读职高吧,不过至少中考成绩好一点选职高也好选一点。   下去时我给了明月一份空白卷子,她不停地给我挤眉弄眼,我大概是想问我王泽怎么还不走?   我受命去把王泽赶走:“王泽你怎么还不走?”   “年年舍不得我~”   “滚。”戚斯年说。   王泽还是走了,不过下课时我又见到了他,就站在厕所外面,一身烟味。   “王泽,我警告你不准带着戚斯年抽烟啊!”   “放心吧小柏,对了,明月怎么样啊?”   “还行吧,你要找人家还弄得一身味道,不嫌弃你嫌弃谁啊?”我话没说完,就看到王泽眼神飘到我身后了。   明月戴着口罩瞪着他。   “你怎么阴魂不散?”明月问他。   “谁叫你不回我短信。”王泽还有理了:“我看你好了我就回去了。”   明月拉我回教室:“要你管我。”   周末戚斯年想约我出来玩,不过我告诉他我肯定出不来,要补课,他说等我周六补完课来找我。   周六补完课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下楼时,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提着一个口袋,他给我:“拿着。”   大袋子里装了很多橘子。我不喜欢吃零食,也不太喜欢吃水果,唯一平时就爱吃个橘子,我说过一次,戚斯年居然记得。   “哇,终于到吃橘子的季节了。”我满足的立刻拨了一个,又饱满又甜,橘子非常清香,我小的时候坐车爱晕车,爸爸就给我剥一颗橘子,闻着橘子皮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给你吃一个。”我去掉橘子上的丝,给戚斯年喂了一个。   “走吧,送你回家。”他帮我拿书包,以便我可以一边吃橘子一边走路。   此刻我满心都是感动,戚斯年跑大老远来找我,不能一起出去玩,就为了送我回家。我上车拿出了自己的学生卡,“学生卡”公交车“说”。   “你那是什么玩意儿?”戚斯年嫌弃的看着我手上的卡:“为什么用它还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是学生卡啦,少爷。”我把卡收到包里:“这样做车便宜。”   对于戚斯年的少爷行为我已经见怪不怪,其实和明月比起来,他已经好很多了,我记得第一次和明月坐公交车,她完全不知道“投币”是什么意思,并且一路上问我为什么一样的钱她却要站着,最后一个哥哥受不了了,把座位让给了她。   虽然只是坐公交,但是算是我和戚斯年第一次单独的约会,我忍不住在摇晃的车上握住了他的手,他也低头看着我笑了笑。   “现在的小孩子啊,啧啧啧。”   我向右边看去,一个大妈嫌弃的看着我们,不停地给旁边的人说:“哎哟,要是我女儿早恋我就打断她的腿了。”   我和戚斯年无语的相视一眼,却谁也没有松开谁的手。   公交的终点站就到了我家。   我家是个小镇,04年连红绿灯都没有,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是戚斯年第一次来,我示意他赶快坐车回去,以免错过末班车。   “一会我家司机会来接我。”戚斯年再一次土豪气质毕现,说真的,这段时间我在他身上享受的“福利”可比上一辈子多多了,因为自从他爸知道他不愿接他的班,就一毛钱也没有给过他。   他陪着我一直走到我家门口,我给他讲了很多我家的事:“我爸我妈离婚以后啊,我就和我妈一起生活,那段时间过得挺苦的,不过呢,现在渐渐也好了起来。”   “你很优秀,成绩很好,你妈妈会替你感到骄傲的。”   我看着他:“斯年,成绩并不能代表所有,你也是个优秀的人。”   他的眼睛亮亮的:“你真的这么想?”   我捏捏他的手:“只要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的人,就很优秀。”说完,我踮起脚吻了吻他的脸颊:“我一直引你为豪。”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   天气越来越冷,南方的冬天反而比北方难熬,没有暖气,下去跑操,上来手都僵了,都没有办法握笔,葛青买了一个暖水袋,反而得了冻疮,他上课时候痒得没法学习,一会骚扰前面的明月,一会用凳子压我的桌子。   “游小柏,你往后面坐一点。”   “拜托,我一个人根本只坐了半个人的位子好吗?”   “我不管。”   “你是八国联军吗?要和我签订不平等条约侵占我的土地吗!”我被葛青搞得不厌其烦,可是我又是长期被压迫惯了,敢怒不敢言。戚斯年和李目也不愿意惹他,因为前几天他和王恬迪彻底分手了。   明月终于受不了,课间给他买了一个冻疮膏。   她高贵的丢在他的桌子上:“拿去滚。”   葛青安静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时我表扬她:“你这么抠门也舍得花钱买东西了,不错啊。”   明月呵呵一笑:“我签的是戚斯年的名字。”   “......”   明月这些日子被王泽烦的头大,她跑来找戚斯年:“求你把他带走!”戚斯年去找了一趟王泽,回来对明月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明月就由着王泽来骚扰她了。   这件事没过多久,明月再次病倒了,甚至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来学校。我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她再三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她得病的真相。   我只好告诉他们三个她只是发烧很严重,还得了急性肠胃炎。还好在我谎话快要被戳穿时,她终于来了,就在我想用“季节性海洋过敏”这样闻所未闻的病来延长她的病期。   明月一大早进的教室,我跑了赶快过去:“你终于来了。”   李目下去帮她拿这几天的卷子了,戚斯年去帮她接热水,葛青也难得帮她抽开凳子:“你怎么样啊?游小柏说你得了痔疮......”   我赶快捂住葛青的嘴巴:“你冻疮好了吧?别传染小碗啊!”   葛青坐了回去,戚斯年正好拿着热水过来:“捂着吧,别再感冒了。”   “谢谢啦。”明月显得很疲倦,没有像以前那样和我们咋咋呼呼的,别人都觉得她是大病初愈,只有我知道她的生命正在凋谢。课间操时我没去,留在教室陪明月。   “你......怎么样啊?”   “医生说今年要是再不好转可能要进行化疗了。”   “肯定会好的。”我握紧她的手:“会好起来的。”   这是戚斯年前世给我的承诺,最后他做到了,此生,我也希望在明月身上生效。明月将头枕在我的肩上:“我还不想死啊,想要活到十八岁,上大学,谈轰轰烈烈的恋爱......”   “会的,”我忍住眼泪:“我们都会活到十八岁,还会活到八十岁,一起结婚,做彼此孩子的干妈。”   “真好。”明月说:“那样真好啊,好想知道你和戚斯年的孩子长什么样。”   我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带下眼泪。   明月似乎睡着了。   我却陷入了深深地记忆,我轻抚自己的肚子,如今平坦无比,可是前世这里却真的孕育过一个生命。   接下来一天我都有点不想见到戚斯年,他和我说话我也只是“恩恩啊啊”的敷衍。   晚上的时候他把我叫到教室外,晚自习时教室外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把我堵在墙角:“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着小碗难受。”   “她不是感冒那么简单吧?”   我不回答他。   “其实我们三个都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拆穿你们,既然你们不说一定有你们的道理。”他揉揉我的头:“不过你们相信,我们随时都会帮助你们的。”   看我不说话,他叹气:“好吧,回去吧?”   他走在前面,我喊住他:“斯年,我们会结婚吗?”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随后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有点早吧?不过......没什么意外,应该会吧?”   “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   “比如说呢?”   “比如,我......”我一时半会不晓得怎么说,我将头埋在他的背后,“别说话,让我就这样,就这样......”   很快,我们就和04年要说声再见了。   对于中国人来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并不代表过年,所以我们还在学校上课。翻年有两件大事,一是期末考试,二是我和戚斯年的生日。我和他前后只差了三天,我是一月二日,他是五日,为了不那么麻烦,到了二十岁,我们就把生日放在一天过了,为此还闹了一个笑话。   戚斯年后面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叫孙义星,这个人当时在婚庆公司帮忙,得知我们要一起过生日说要帮我做一个邀请函,戚斯年的原话是:“不要搞得太复杂,就是约几个朋友吃吃饭聚一聚。”   戚斯年随后把我们的朋友家人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没过几天我接到了很多朋友道喜的短信,电话,妈妈也给我打电话:“小柏,你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等我和戚斯年上了网,才发现孙义星这个混蛋给我们的亲朋好友发了电子邮件,邀请他们来聚会。   电子贺卡非常的花哨,完全长得就像一封结婚邀请函:并且最上面是我们的合照,并且附有我和戚斯年长篇的感情经历——写的缠绵悱恻,感人肺腑。   而最重要的“生日邀请”四个字,被孙义星放大成了彩色的“happy birthday”,闪瞎了我和戚斯年的眼睛,因为过于闪耀,我估计很多人直接不去看它。   葛青给戚斯年打电话:“你没到法定结婚年纪吧?”   李目也打来电话:“我带上王恬迪好不好?”   那几天我的朋友圈全是对我和戚斯年的祝福。   戚斯年受够了,给孙义星打了一个电话,内容我至今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第二天我们再也没有接到电话,过生日时,也没有人说:“新婚快乐。”   如果可以,我想让戚斯年这辈子不认识孙义星。   我给戚斯年提出一起过生日的建议,他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再次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高度的统一,明月这会儿刚刚开始专研星座,她说我们两个是“可怕的摩羯座夫妇”。   生日定在二日,正好是个星期天。   周六我上了课后,正好和家人过了一个生日。周日一大早,我们约着去看电影,再去吃自助餐,最后一起回学校。   明月穿了很多,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戚斯年也差不多,除了穿了羽绒服,还围了厚厚的围巾。   戚斯年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对围巾的喜欢,他有好几条奢侈品的围巾,虽然在我看来和地摊上的几十块钱的没有区别。   明月是个藏不住的,几天前她就已经预知了要送给我们什么,她给了我一个日记本,给了戚斯年一套护膝。   葛青送了我一个很丑的熊,送了戚斯年一个耳机,果然没有王恬迪他的欣赏水平直线下降。李目给了我们一摸一样的手套,李目果然是大暖男。   电影是“天下无贼”。   对于我而言,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不过看到最后我还是潸然泪下,看到刘若英怀孕,刘德华死在车上那里,我忍不住哭了。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不得不说,“天下无贼”的剧情谁都看得懂,但是有些感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从电影院出来,明月无语的看着我:“是很感人啦,但是你也哭的太夸张了吧。”我擦眼泪:“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她又给了我一张纸:“你把鼻涕蹭在戚斯年围巾上时,他的表情你真应该看看,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戚斯年用奶茶堵住明月的嘴:“你不懂。”   自助餐,一直是平民老百姓最爱的餐店,每次去自助餐店我都很兴奋,最开始戚斯年很不能理解,不过和我在一起久了,他就渐渐懂了怎么吃自助餐了。   李目和我一样喜欢自助餐,我们两个不停地去拿吃的,明月看着桌子上的吃的,很犹豫的说:“你确定我们吃得完?”   “离烤扇贝还有五分钟,我们去排队吧。”李目提醒我。   “GOGOGO。”   明月不解的看着葛青:“你见过老李这么激动过吗?”   葛青吃了一口蛋挞,一边说:“居然还有乐队,是SHE的新专辑的歌,不错。”   明月喊我:“游小柏!给我再拿一杯鸡尾酒!”   最后我和李目还有明月都是横着出来的,明月唧唧歪歪半天,吃的比谁都多。葛青和戚斯年却还能谈笑风生,葛青属于很自律的人,而戚斯年属于吃不惯。   虽然再过不了多久,戚斯年就被我带成了晚上吃泡面,偶尔吃路摊的“平民”,也不晓得是不是好的改变。   去学校需要坐大巴,我们去长途车站买票,不久就来了车,我们五个坐在最后一排,我依旧会晕车就坐在了窗边,车开了没一会戚斯年就疲倦的枕在我的肩上,他问我:“今天高兴吗?”   “高兴啊,你呢?”   他在我的肩上蹭了蹭:“生日快乐,”他拉起我的手,将一个银戒指套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结婚,我也没办法给你这样的承诺,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沉默了许久,我从包里拿出一盘埃米纳姆的CD给他:“生日快乐。”前段时间他刚买了cd机,正好用得上。   车子缓慢地开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默默地想着,我们五个人还能无忧无虑到什么时候呢?   终有一天,成长会将我们的快乐全部带走,现实会击垮我们所有的梦想。   我经历过,所以才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斯年,我的少年,愿你一世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愿我的他,一世无忧。   ☆、期末   明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和王沁商量以后我要陪着明月以后就不能和她经常在一起了,她表示理解,并且没有问我原因。   “没事啦,反正初三都要好好学习。”   这天我和明月一起回宿舍,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远处一只“红色的萤火虫”,王泽看到我们,忙灭了烟,走过来。   “喂,你这么早就想的肺炎啊!”我各种嫌弃未成年人抽烟,我还要说他两句,明月就拉住了我:“我们走吧。”她拉着我朝着和王泽反向走了,王泽从后面追了上来拉住她:“宛明月!”   他没有用“月姐”这个称呼,让我有点惊讶。   我看他的表情第一次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能回避一下吗?”王泽看我,“我有些话想和明月说。”   明月甩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烦啊?王泽,我又不喜欢你,你还真是不要脸。”我看王泽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忙劝了劝:“有什么好好说嘛......”   “那你们好好说吧!我走了!”明月火气大的不得了。   “喂!”我看了一眼王泽,“你们到底怎么了啊?”王泽却半天不说话。我丢下他去追明月。   明月走得特别快,我快到宿舍楼下才抓住她:“小碗,你慢点......”   我看见了她满是泪痕的脸。   “我好像喜欢上王泽了,怎么办?”   “正好啊,王泽也喜欢你啊。”   “可是我要死了啊,我要死了!”明月跑回了宿舍。   我给明月发了一晚上的短信,可是她没有回复我,我连做梦都梦见手机震动了,可是惊醒过来却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她又和以前一样吵吵闹闹的来我宿舍叫我:“小柏!快点!要迟到了!”   “走吧!”   到了教室,我看到戚斯年,让他帮我把王泽约出来。戚斯年立刻给王泽发了短信,课外活动的时候我骗明月我要去广播站。   她还撒娇:“一会要回来接我吃饭哦。”   “好好好。”   等我从广播站方向下来时,看到了戚斯年和王泽。   戚斯年很识时务:“需要我回避吗?”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耸了下肩:“我先回教室了。”   王泽很意外我会约他出来,他问我:“有事吗?”   我开门见山:“王泽,你是不是喜欢小碗?”   “恩......”他脸色很不好,也不像以前那样有活力了,我拍拍这个大男孩的肩:“其实,明月也喜欢你。”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可是,可是她很讨厌我。”   我又问他:“你是真心的吗?不是玩玩而已?”说真的,大部分青春期的恋爱都是水中花镜中月,经不起风吹雨打时间的考验,“如果你不是真心的,你就还是不要打扰小碗了。”   他咬了咬嘴唇:“你是说明月的病是吗?我知道,我都知道了。”这个大男孩居然哽咽了:“我去医院看过她,我......”他擦了擦眼睛:“感觉自己好无力,什么也帮不上她。”   我心里也和着酸水沸腾,“是啊,我们都是那么渺小,什么也做不了。”我将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好了,王泽,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好吗?”   “谢谢你,小柏,真的谢谢你,小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没有回答他,走上了楼梯。   回去后,看见戚斯年在教室门口等我,他问我:“说完了。”   “你不问我说了什么吗?”   他开了个玩笑:“我不会以为你喜欢上王泽了,放心吧,我们都会陪着明月的。”   我再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温柔的擦去我脸上的泪:“哭起来真是丑啊。”我拍掉他的手:“要你管。”   “我不管,让明月来看看你。”   “你敢!”   他轻笑:“进去吧。”   期末考试迫在眉睫,我们五个准备一起复习,我顺便带上了王沁。   我们分工把自己擅长的科目的重点勾出来给对方讲解,还好我们中间除了戚斯年其他人成绩都算比较拔尖的,我们复习的很快,包括在给戚斯年将基础时也等于是复习了。   王沁感慨:“原来物理上有这么多我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她又连了一遍电路:“这样我就懂了,谢谢你啊,小柏。”   “你还真是恋爱学习两不误。”明月嘲笑我:“要是所有人早恋和你一样老师估计就不会管早恋了吧?”   我汗颜:“班主任要是知道了,我估计也别在这里坐着了。”   葛青对我们很不满:“学习就学习,哪里那么多话。”明月赶快做了一个拉住嘴巴的动作,李目笑:“好了,好了,光讲重点了,还是做点题吧,一会晚自习时咱们一人做一套题,也测评一下。”   我悄声问戚斯年:“你都懂了吗?”   “基础的都行吧,就是后面的题还不是特别懂。”   “没事,不急,能把基础会了也就有百分之六七十了。”   戚斯年叹气:“为什么平时一起玩一起上课,你们该学的都学了,我还是什么都不会?”   李目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因为我上课听的是书,你听的天书。”我几乎都能看到戚斯年额头的“井”字,他反驳:“我也有听课啊。”   “那可能是智商问题吧!”明月眨着大眼睛真诚的看着戚斯年。   戚斯年突然抱着葛青:“老公,他们欺负我。”   我一阵阵的恶寒,本来等着葛青揍他,谁知道葛青说了句:“待为夫在智商上面压制他们。”   葛青还专门看了我一眼:“游小柏,我这次要超越你。”   “谢谢老公。”   我表示接受无能,拉着满眼桃花的王沁和明月走了:“还有节操吗?”   出门正巧看到一个人去吃饭的明梓隽,他问我:“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吧,有几分把握。”和明梓隽在一起有个好处,就是你永远不用虚伪。不像有的时候别人问我:“考得怎么样啊”“复习的怎么样啊”,说“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可能会觉得我很做作,故意炫耀;要是说“一般吧,还有些拿不准”又要被说成“真假,明明就复习的很好”。   和明梓隽在一起就不用,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点头:“我也是,不过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晚上来找你吧?”   “行啊。”   他走后,明月酸我:“年级第一和第二在孤独求败吗?”我捏她的脸:“就你的话多。”   王沁突然说:“今年感觉小柏你成熟好多,像个大姐姐。”我正想怎么解释,明月就说:“她多了个‘大儿子’怎么不成熟?”   她们两个哈哈大笑,我家在中间“呵呵”尴尬的笑。   吃完晚饭回到教室人还不多,戚斯年也没回来,我和明梓隽前后脚,我屁股还没坐热他就拿着题过来了:“你看看这个你会不?”   他拿了一道非常难的物理题,我很熟悉这道题,因为补习班刚好有讲,他很聪明,我稍微提点了一下他就解开了。   他在做题时,我看了看他的课本,上面的笔记字迹工整,内容清晰,不像有的人书上笔记多是多,完全是把老师的课堂笔记抄了下来,在练书法呢。   “能不能把你笔记给我看一下?”我问他,他点头:“当然。”   我和他讨论的不亦乐乎,戚斯年回来我都不知道,戚斯年带着一股子汗味,一看就是打球去了,他拿了我的杯子就去接水喝,我吼他:“戚斯年你慢点喝!”   他挥挥手表示了解。   明梓隽问我:“你谈恋爱你家里人不管你吗?”我有点不喜欢不是特别熟的人问比较私人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回答他:“家里人不知道啊,知道还得了。”   “哦。”   “英俊你小心我家小柏超过你。”戚斯年没脸没皮的过来了。   明梓隽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他:“她要是在专注点就可以了。”他丢下这句话走了。   我和戚斯年面面相觑。   戚斯年:“他不是在怪我影响你学习吧?”   我:“管的真宽。”   戚斯年拉我的围巾:“不会真的影响了吧?”   我拍拍他的头:“看我这次超越他。”   接下来几天我都很认真的在复习,卷子做了好几套,其实初中特别努力的学生不算特别多,因为年纪比较小也没什么定性,而我一坐就能坐一天,连带着葛青表示压力特别大,他默默对戚斯年说:“为夫要是没有超过你内人不要怪我。”   “老公我相信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目无语 ,他拿了一张我上次月考的数学卷子:“148分,是人考的分数吗?”   葛青拿过来,很不客气的把分数撕了下来。   “你发什么神经!”我去抢我卷子,可是为时已晚,我心疼的说:“葛青,病了要吃药,撕我的卷子这种报复社会的行为只能加重你的病情!”   “游小柏,你以为戚斯年在这里坐着我不敢对你做什么了吧?”葛青一边威胁一边找明月借了透明胶,把我的分数贴在桌角:“我要超越你。”   “呜呜呜,葛青你个神经病,斯年,你管不?你帮我打他!”我趴在戚斯年腿上欲哭无泪。   戚斯年也无语的看着葛青:“你干嘛不经过她允许,我的卷子你随便撕啊。”   葛青嫌弃:“你的卷子我嫌晦气,分数太低,影响我发挥。   然后,戚斯年和葛青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恋爱也要学习,好辛苦。   ☆、过年   期末已结束,初三也算结束一半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学校也终于放了寒假,虽然寒假只要短短十几天,我们都还是很珍惜的。   放假时我和戚斯年依依不舍,我们一起去吃中午饭,一路上都是来接学生的家长。我望着天空:“怎么不下雪?”前世我俨然成为一个“空中飞人”,每年过年时反而更忙,在北方看到了漫天的雪花,觉得非常美,想必戚斯年还没有见过下雪吧?我问他,他果然说:“咱们这里十几年没有下过雪了吧?”   我给他形容:“满天都是白雪你知道有多美吗?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雪白的,祥和得不得了。”   戚斯年听了后表示很向往:“有机会想去北方看看。”   我可怜的看着他:“以后有机会一起去吧。”   就在我们分别不到一个星期,戚斯年全家到魁北克度假。   他给我打越洋电话:“你真该看看这边的冬天有多美。”   我在家一边吃着水饺,一边想要挂他的电话。戚斯年表示他只要一有空就会给我发邮件。   前世的QQ号肯定我是找不到了,我只好一早就让杨子给我申请了一个七位的号,想到再过不久这个号就可以拿出去卖钱了,心里非常得意。不过家里一直没有网,我只好在去杨子家过年时求杨子带我去网吧。   “你要干嘛?”杨子今年高三了,连过年时都在学习,今天我过来拜年,他被批准休息一下午。   “我朋友给我寄了邮件,我去看看。”   杨子给大人打了招呼说带我出去买鞭炮。   我们左拐右拐到了当时我们小镇为数不多的网吧,杨子拿出身份证,他已经成年了,不过网管看到我,他说:“这个小孩没成年吧?”   杨子霸气全开,丢了五十在桌子上:“还赚钱了不?”网管瞥了一眼杨子,还是给我们开了两台机子。   “哥,其实你经常来上网吧?”我窃笑。   “胡说,我每天都在学习。”杨子挤眉弄眼。   05年的QQ实在是太复古,我登陆后被“简洁”的画面震惊了半天。   杨子还非常得意的给我说:“第一次用QQ吧?知道怎么用吗?”我努力不用看乡巴佬的眼光看杨子,挤出了一个“应该会”。   我点开邮箱,戚斯年果然如约给我寄了邮件,这会他的网名叫“思念”,和他的名字谐音,而且QQ号也是前世那个。   我点开了他的邮件,内容无非是“今天去了XX玩”附上几张照片,“魁北克好冷”附上几张雪景。   连张他的照片都没有!差评!   我把他加进了好友,他没有在线。   我看杨子正在玩网游,就是当时正火的魔兽世界,我玩网游一直很糟糕,我记得我前世玩过戚斯年的号。   那会他有个公会,那天我回家回得早,懒得做饭,就开始玩他的号,一上线就有人密我。   有个头顶“会长”的人对我说:“刷龙,差个输出你去吗?”   “好啊。”   我就这么和他走了,虽然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干嘛,不知道什么是“刷龙”,也不知道什么是“输出”。我和他到了传送门,还有几个人在等我们。   “走吧,今天最后一把,公会声望就看此一举了。”“会长”说。   我只记得当时我电脑屏幕里的画面简直“美”得不能直视,队伍里的人都差不多死了。   “会长”对我说:“你怎么不放技能?!”   我颤抖地回答他:“怎么放技能?”   晚上戚斯年回来时我躺在床上看书,吃完饭他登陆游戏,奇怪的说:“为什么我被踢出了公会?”   我坐了起来:“吃泡面吗?给你加个蛋。”   他“哦”了一声:“我要吃煎过的。”   等到煮好面,他就关了电脑和我看电视去了。   我捏了一把冷汗,表示这辈子要离网游远一点。   我看了会网页,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就把杨子叫走了,我们还机智的想起来买了点鞭炮。   杨子买了点“摔炮”,就是那种用力丢在地上才会爆炸的鞭炮,他非常不要脸的往我脚下丢。我吼他:“杨子你再丢!我就告诉你妈你带我上网!”   “你去告啊,我就告诉你妈是你怂恿我去上网的!”   我们追逐的回了家,妈妈看我一脸灰头灰脸的,还说:“玩得挺高兴的嘛。”   过年,对于我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去看我一年未曾谋面的父亲。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父亲是怎么样的,我记得以前学朱自清的“背影”,当时非常哽咽,觉得难道别人的父亲都是这样的吗?   长大后,认识了戚斯年的父亲。   戚爸爸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商人,不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土豪,爱用奢侈品,爱显摆,爱旅游,爱不懂装懂。总之就是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   那会戚斯年上了职高,戚爸爸非要他继承他的事业,结果戚斯年跑去学舞蹈了,气的他把他打了整整三天,据后来戚斯年给我形容,就是那三天他爸看到他就打他,打到累了就歇一会,吃了饭,睡一会,有精神了继续打。   场面太过血腥,我不愿去想。   并且事后他没有给过他一分钱。   那会戚斯年只有十七岁。   我没有体会过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到落魄到饭都吃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那段时间戚斯年从没有放弃过努力,终于做了点事业出来。到了后来,他把我带回家,他爸觉得“找回了点面子”,原谅了他。   我从小缺失父爱,每每想起这件事就心酸,对戚斯年撒娇:“三哥,我没有爸爸,好可怜。”   戚斯年安慰我:“没关系啊,我爸爸就是你爸爸。”   我想了想戚爸爸,说:“我还是没爸爸吧。”   而今年我又要去见我爸爸了。   我此生从来没有原谅过他。   我三岁他就离开了我和妈妈,和别的女人走了。他很有钱,身边从来没有断过女人,每年我去过年,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女人。   小的时候不懂,越长大和他的关系就越僵硬,到二十岁时,他带回来了一个比我大不到五岁的女人,还抱了一个小男孩。   从那以后,我连一年一次的聚会也不去了。   其实我和爸爸还是有温情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他开车带我去兜风,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长大成家,幸福快乐。   “然后我就可以来你的家,你给爸爸做一顿饭吃,爸爸看看你做得怎么样。”   后来我和戚斯年有了自己的家,我给他做饭时时常想起爸爸说的这句话。   算起来,我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虽然这是十年前的爸爸,我对这次再见,还是非常的忐忑,我非常不想去,妈妈批评我:“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爸。”   我觉得我没有长歪,全是因为我有个这么善良的妈妈。   过年夜,我还是去了。   和我一同去的还有我的堂姐,游嘉芯,她是我爸爸哥哥的小孩,不过她爸妈也离婚了,所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游嘉芯了。   一路上我闷闷不乐,游嘉芯安慰我:“就当是拿点零花钱了,又不是上刑场。”她很早熟,很多年以后她成了一名医生。   如果要把我堂姐游嘉芯的故事拍成一部电影,那绝对是赚人眼泪的励志片。   她父母不仅离婚,而且父亲不务正业,妈妈也天天打麻将,她也和戚斯年一样去读了职高,早早就出来工作了。后来凭自己努力成了医院的主治医师,年薪百万。   这会她刚刚十八岁,也是刚刚步入社会,等待她的还有很多。   不管是堂姐也好,戚斯年也好,他们让我相信,只要努力真的会有回报的,有时候我们抱怨为什么没有回报,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努力。   我们慢腾腾的到了奶奶家,推开门,我一进门就看到了爸爸。   他很高很瘦,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摸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睛很湿润。   游嘉芯很自然地给所有人打了招呼,她还接了亲戚的牌局和奶奶打起了麻将。我在与人相处上永远比不上她,我总是太感性。   “小柏。”爸爸叫我,示意我过去。我几乎是摩擦着地面走了过去,他拉着我坐下,给了我一个红包:“买点自己喜欢的。”   红包很厚,不过我并不开心。   游小柏啊,游小柏,你太没出息了。   爸爸摸摸我的头:“我怎么感觉你长高了?”   “有162了。”   “上初二了吧?”爸爸问。   我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我忍耐着说:“是初三了,爸爸你不会不知道今年多大了吧?”   我的声音有点大,搞得很多人看过来。   爸爸有点尴尬,他为了缓和气氛,指着一个从厨房出来的年轻女人说:“这是你刘阿姨。”   那个女人正要给我打招呼,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什么人,我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需要我叫她后妈吗?”   “小柏!你!”   “爸爸,我不知道你把每年一次的相聚看成什么?是对我的施舍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没有爸爸。”   说完,我就走了。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里去了,我发现手上居然还拿着红包,本来想丢了,但是还是没志气的留了下来。   “唉。”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突然很想和戚斯年说话,不过他这会还在魁比克。   在街上晃了好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到家。   “回来啦,吃饺子。”妈妈招呼我。   我疲倦的坐了下来,姥爷给我端了一大碗饺子,我机械的拿起筷子吃了一个。   “什么啊?”我觉得牙疼,发现饺子里包了一个硬币。   “姐!你吃到‘福气’了!”准准叫,贝贝也叫:“我也要吃!”   家里笑成一团。   我脸身上的寒气也去了不少,香香的吃完了一大碗饺子。晚上我挨着妈妈睡,她温柔的拍我入睡,和小时候一样,她问我:“又和你爸吵了吧?”   我没说话。   她接着说:“他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点生气:“他还来告状!”   “他是担心你跑丢了,傻瓜,”她叹气:“这个世上或许有很多不尽责的父母,但是没有一个不爱子女的父母,其实他很爱你。”   “我睡了。”   “好吧晚安。”   夜深了,传来妈妈均匀的呼吸声。我却无法睡着,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可是她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绳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是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的流了下来。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沉重了。今天累了,睡觉。   ☆、生病   寒假只有不到三个星期,并且中间还有一个春节,各科老师说着:“好好过节。”一边给我们布置了平均十张卷子的作业。   我每天除了做作业就是做作业,等我完成了数学物理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给明月打电话,她有同样的感觉,她正好写了英语和一部分化学,她邀请我去她家一起“借鉴”一下作业。   我欣然前往。   明月从一堆卷子里拿出了几张写好的化学,我一眼就认出了是葛青的字体,我奇怪:“怎么他的卷子在你这里?”   “前几天他来看我,我让他带着。”明月奋笔疾书,没空理我。   “那我们要让他过来看我们的卷子吗?”   “你见过葛青抄作业?”   那倒是。   合作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和明月抄到下午,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剩下一点我们分了卷子打算明天再继续,我又问明月:“那语文呢?”   “李目估计写了吧?”我们把希望寄托在李目身上,给李目打电话,他只说了:“我怎么可能写语文这么变态的作业?”   明月很受打击:“你不是语文课代表吗?”   “谁说课代表就要写科任作业了?”李目理直气壮。   挂了电话明月愁眉苦脸的看着我:“这下怎么办?难道要自己写?”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戚斯年的小手机翻了翻,里面果然有明梓隽的电话。   我鼓着勇气拨了过去,明梓隽接了电话,并且很大方的答应明天出来给我们。   明月捂住心口:“不敢信我居然有幸可以抄明梓隽的作业。”   晚上我在明月家留宿,明月妈妈已经大着了个肚子,明月告诉我:“是个男孩。”   “哇。”我装出惊讶的样子。“你要做姐姐了。”   明月“切”了一声:“我一直是你们的姐姐。”   明月确实是我们五个里年纪最大的,不过估计只有她自己把自己看做最大的吧,我每次看李目,都觉得他用慈祥的看光看着明月,而明月每次让戚斯年给她买奶茶,戚斯年拿钱的动作也像是给女儿零花钱。   第二天我们去了约好的地方见明梓隽。   明梓隽很高,穿了一件呢子的长衣,非常有英伦风。他也很绅士的把卷子用文件夹装好给了我:“其他作业都做了吧?”   “做完了,你呢?”   “我也是。”   我们想请他喝个奶茶什么的,他礼貌的拒绝了:“我一会还要上课。”   等他走了,明月说:“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   “是啊,感觉特别高贵吧?”我开玩笑。   “就是因为这样反而有了距离感吧?”   快要开学了,戚斯年终于回国了。我还在想他的作业怎么办,谁知道他根本没有向我提起作业的事,我问他:“你作业呢?你打算不做了?”   我才不相信他会在假期做作业。   “哦,我都做完了。”   我震惊:“你做完了?”我十二分怀疑:“四十几张卷子全做完了?”   “做完了。”他在电话那头打着哈欠,还在倒时差:“开学给你看。”   距离开学不过两三天,我们也没有特意约着出来见面,等到开学了,我看他果真把作业作业做完了,我看了半天,也是他的字体,且不说答案正确与否,倒是真的不留空。   明月也表示震惊:“行啊你!都做了!语文都做了!作文也写了!”   戚斯年把咋咋呼呼引起全部人注意的明月赶走了,悄悄给我说:“找人写的,一张十五。”   “哦,原来是这样。”我收起了震惊,找回了点真实感,随即我又感觉了不对:“一张十五?那你为了寒假作业花了多少钱?”   “......”   我的脑子里不停地进行着两位数的珠心算,戚斯年说:“我都听到了打算盘的声音......”   “你起码花了七百是吗?”我瞪着他。   他支支吾吾的说:“差不多......吧。”   我不愿再想,看着他的卷子觉得好心塞,这是有史以来最贵的寒假作业了,我本来想对他说以后别找别人做了,随即又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寒假作业了。   帮着老师收了作业,我去了办公室,班主任把我叫过去把期末成绩给我:“拿去贴在教室。”   我拿着成绩单扫了一眼:我依旧是第二名,不过第一名变成了其他班的人,明梓隽是第三。   明月又考了三十五名,葛青冲到了前二十,李目正好第十,王沁上升的不算明显。   我把成绩贴在门口,其他同学跑着去看了,他们几个等着我来报成绩。明月无语:“怎么又是三十五?难道是一个诅咒?”   王沁也很无语:“我怎么就上升了一点点?”我安慰她:“本来越前面上升的空间就越小,竞争就越激烈,有上升就说明进步了。”   我终于腾出空找到在外面和别人说话的戚斯年,“成绩出来了,都去看看吧。”那几个男生一听都走了。   “怎么样?拿第一了嘛?”   “没有,不过超过明梓隽了。”   “谁这么变态比你们两个都高?”   “不认识......还是说说你吧。”   我走到他旁边。   他笑笑:“我应该考得不差吧?”   “你怎么知道?”   “你满脸笑意我能不知道?”戚斯年笑的非常阳光,也很好看,他右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长大后反而不见了。   我拍拍他的肩:“小伙子不错,不过革命还未成功,还需要努力。”   戚斯年考了323名,比起上学期进步了一百多名,我心里止不住的笑意,他揉揉我的头:“我的事你居然这么高兴。”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是是是。”他的眼神温柔。   我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前世我的了胃病,再就习惯了这种疼。   谁知道过了几天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当我觉得我有点发烧时,终于在第三天上课时晕了过去。   在我晕倒那一秒,我感觉自己的灵魂短暂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随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被送到了医院,可是身体却轻飘飘的,我似乎在前世的记忆里不断的穿行,前世的种种如同快进的电影飞快的闪过,而我脚下踩着我的日记本,最后日记本跳到了最后一页。   “2014年十月十日。   戚斯年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得到了背叛我的惩罚,终于死了,而我也穿上了血红的嫁衣。   我要去地狱嫁给他。”   是我的字。   不过我并不记得我写了这样的日记,因为戚斯年出车祸那一天是十月五日。   当我回过头,我陷入了一个白色的令人窒息的房间,我似乎能闻见消毒水的气味,一个浑身都是擦伤的女子躺在病床上,她的左手骨折,她空荡的看着窗外,她的左手手腕处被割得残破不堪,正不停地向外流着血。   我捂住了嘴。   她看向我:“你是谁?”她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嘶哑无比:“你是三哥?还是我的孩子......”   月光照了进来。   她笑了:“你是我。”   “不......来人啊!”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我眼睁睁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慌乱无比:“你是我?不可能!我怎么会自杀?不可能......”   她再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来世,不想再爱他了,太累了。”   刺眼的阳光折射入我的眼睛,我微微睁开了眼睛。   “快叫医生,她醒了。”   “妈妈?”我隐隐约约看见了她的声音。   我现在,是十五岁,还是回到了二十四岁?   我不敢想,闭上了眼睛。   我听见医生走了进来,拿走了我身上的体温计:“38度2,已经开始降温了,再住院观察两天吧。”   “那小柏就好好休息几天吧,我就先回学校了。”   “谢谢你了。”   班主任的声音响起,我才再次睁开了眼睛,我果然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我咳了咳:“我怎么了?”   “就是普通的发烧,外加第一次来例假身体虚弱。”男医生机械的回答我。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是留在了05年。   不过......例假?   我顿时感觉好无语,重生回来,我居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再休息两天看看,别急着去学校。”医生看着我妈妈:“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妈妈心疼的摸摸我的头:“在家待到病好了再回学校。”   我勉强自己吃了点粥又继续睡觉了。不同刚才的“梦”那样真实,我这次是真的做梦,残缺而又虚幻,不过都是前程往事,而且大多都是不好的回忆。   半梦半醒了两天,我终于不再发烧,妈妈把我接回了家,她不能再请假,把我交给了姥姥姥爷。   姥姥给我煮了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清炒了一盘猪肝,配上小尖椒,非常香,再配上一叠泡菜。   我是真的饿了。   大病初愈,我依旧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我翻出手机,开机后果然有很多短信。   最多的就是明月,她几乎每三个小时左右就给我发短信问我怎么样了。其次就是戚斯年,他每条短信都是“好了给我回电话”。   还有很多其他朋友的短信,以前的手机不能储存过多的短信,我只能看完了以后删除才有内存回复。   我决定先给明月回短信:“我就是发烧,已经好了,在休息几天就回去。”   没过两分钟她就回了我:“那就好!”   我正要给戚斯年回短信,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奇怪:“你和我心有灵犀啊!知道我好了?”   他无语:“你给小碗说了,她就在全班说了。”   我:“......”   我决定以后有什么事想要给多个人分享,一定最后告诉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去了。   ☆、无忧   我回家时已经是星期四了,妈妈打算让我周日才回学校,周六的补习也不用去了。   我好久没有过无聊到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生活了,我把老碟子拿出来看,看了一遍“人鬼情未了”“春光乍泄”“龙门客栈”以及“大话西游”。   我的思绪沉溺在几部片子的台词里:   人鬼情未了:“他被人骗了。他现在在两个世界之间。你要知道这又是发生在灵魂猛然间被抽了出来,太快了以至于本体依然还认为自己始终存在着。”   春光乍泄:“我终于来到瀑布前,觉得非常的难过,因为我始终觉得,站在瀑布这里的应该有两个人。”   一会又是龙门客栈:“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只要找对了角色,何妨一直畅演下去?”   最后我把屏幕停在了大话西游。   “至尊宝:不过我真的不明白,恨一个人可以十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这样恨下去,为什么仇恨可以大到这种地步呢?   观音:所以唐三藏去取西经他就是想指望这本经书去化解人世间的仇恨。   至尊宝:明白!   (朝三位强盗)   我要留下来因为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你们自己跑快一点去投胎吧。这辈子我害你们被人砍了一刀,希望下辈子有机会可以还!   菩提:要还就还三刀!   至尊宝:怎么说都行,亲爱的葡萄!   三强盗:我们走了,再见!   至尊宝:再见,不送了! ”   台词句句刺激着我,我头疼欲裂,我给堂姐游嘉芯打电话:“姐,我觉得我是个已经死掉了的人。”   游嘉芯懒得理我:“死了的人是不会来大姨妈的。”   好了,这下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也不理解我了。我再次躺回床上,想着发烧时那个“梦”。   我不信自己会那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过如果是那样也可以说通了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因为前世我已经死了啊。   晚上我和戚斯年通电话时,我问他:“你觉得我像是会自杀的人吗?”   “说什么呢。”   “就是随便问问,比如说遭遇了什么打击啊,你觉得我会选择自杀吗?”   他想了想:“不会吧?不像啊?”他随即问我:“你生什么病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看了电影,有点感慨,”于是我把我的遭遇瞎编成一部“来自巴基斯坦的不知名的电影”给他讲:“有个女人遭遇了车祸,回到了小时候,结果有天她午夜梦回,发现自己其实出车祸并没有死,她是自杀死的。但是她又是个很坚强的人。你觉得她为什么前世会自杀?”   “不知道,电影怎么说的?”他想也没想就问我。   “你想一想啦!”   “......她残疾了?受人威胁?”他开始瞎猜:“猜不出来,你告诉我结局啊。”   “不想告诉你,我要睡了。”   没等他说话,我就挂了电话,我心情烦躁的不行,我一边想知道自己前世到底怎么死去的,一方面我害怕知道——我怕我真的自杀了。   我很爱戚斯年,爱到愿意为了他献出生命,可是不代表我会因为他的离世而做出这种傻事。我和他前世有太多的误解,我们在一起时太年轻太多的冲动和自以为是。   他是我青春里,剪不去的一段,仿佛在我生命的布匹上密密麻麻的缝了起来,剪不断理还乱,我爱他,后来恨他。   我却从不后悔遇见他。   我想起“我”说的那句话:“来世,再也不想爱他了,太累了。”   我明知我会这样做,可是还是深深的刺激到了我——如果,这就是来世,我却还是义无返顾的,把他融入了我的生命。   前世很多事我已不得而知,他爱过我,也背叛过我,正如我也深深地伤害了他,那么此生,我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吗?   周日妈妈开车送我去学校,我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但是生活必须要继续,无论怎么样,我得好好学习,拿个像样的文凭,毕竟堂姐或者戚斯年那样的苦,不是每个人都吃的下来。   我的大脑里全部都是周星星说的话:“不过我真的不明白,恨一个人可以十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这样恨下去,为什么仇恨可以大到这种地步呢?”   那真的是恨吗?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有把爱熬成了恨。恨就像是七伤拳,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因为你最恨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曾经最爱的人。   我永远无法忘记前世的某一天,我的航班刚刚落地,我还在机场打车,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戚斯年要结婚了。”   “恭喜恭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冷静的说出这句话,“帮我凑个份子吧,我就不去了。”   或许社会真的能把我们的心变得冰冷坚硬。   他要结婚了,显然,新娘不是我。   他会牵着她的手,在亲友的见证下,说出:“我愿意。”   他要和她生儿育女,共度余生,缠绵悱恻或是举案齐眉。   曾经一想到这里我就难过得无法呼吸,可是真的到了这么一天,我却还是平静的祝福。   只有在午夜梦回,我才会想起多年前他的侧脸,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照在他美好的脸上,他笑了一下。他就在我的右边,我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他。   那时我们,无爱无恨。   我和妈妈挥手再见,疲倦的走到了教学楼下,在那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戚斯年蹲在阴影里,手里拿着手机,荧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斯年。”我轻声唤道。   他抬起头,看到我,走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摸了摸我的额头:“不烧了吧?”   “早就不烧了。”   “走吧。”   “恩。”   走了两步我突然问他:“斯年,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他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想了想:“那会葛青总是和我提起你,虽然他说的都是在批评你,不过,”他笑了下:“却让我注意到了你,你笑也好,哭也好,都让我无法忘记。”   我听着戚斯年说着一些我从未曾知的事情,心中说不出的酸楚:“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呢?”   “因为我以为你喜欢葛青,”他看向远处:“你那么好,我哪里配得上你?”   “就因为我成绩好?”   “当然不是,你看我像在乎成绩的人吗?”他看了回来,嘴上带着戏谑的笑:“初一课间操时你就站在女生第二排,因为动作标准,老师表扬了你好多次,后来别人还笑你可笑,你却依旧每次都会认真的做。周二的学校广播是你和其他人一起主持的,有一次你放了一首歌,你说你很喜欢,我问别人那是什么歌,后来才知道那是stan......”   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嗫嚅得问他:“你难道以前不喜欢埃米纳姆?”   “你知道我和葛青为什么一开始关系就那么好吗?”   我摇摇头。   “因为......”他红了下脸:“我们都很喜欢SHE。”他别扭的强调:“都是初一的事啦,现在不喜欢了......”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认真,对朋友很好,很照顾,我想我就是因为这样喜欢你吧?”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样子一会是十五岁的戚斯年,一会是很多年以后的三哥。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傻了?走吧,再不去教室班主任要说了。”   他走在我前面,渐渐他的样子再也没有变过,就成了现在十五岁的样子,他依旧未脱稚气,眼睛如同黑夜里最亮的星。   进教室的前一刻,我对他说:“我从没有后悔喜欢你,一刻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戚斯年的表情都太过沉重,看着我们一起走进去,居然没有人开我们的玩笑,他把包给我,我们就开始看书了。   直到下课,葛青侧过头看我们:“你们便秘了吗?怎么发出这么沉重的气场?”   明月随后扑了过来:“小柏!想死我了!”   我摸摸她的头:“亲爱的,我也好想你。”   我们两个又亲又抱完全无视周围的人,明月把戚斯年赶走:“板个脸给谁看呢?人没来也便秘,人来了还便秘,有完没完!起开!”   戚斯年不言不语站了起来又一屁股坐在葛青身上,葛青叹气:“看你这么惨,我收留你一会吧。”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果然还是回来好啊,在家可无聊了,我抱着明月:“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是不是觉得天地无光,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对对对,所以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那我就收了你做我的小妾吧!”   “小妾?你大老婆是谁?”我揪她的脸:“如实交代!”   她脸蛋红扑扑的:“是王沁啦!你不在她就陪我走,我一心软就从了她!”   王沁坐在不远的地方,听到了看着我们,“呵呵”两声又低头继续学习了。   “打扰你们一下,”李目把一堆卷子丢在我桌子上:“这是你这几天欠的债。”我捂脸:“太残忍了,这要做到什么时候去了?”   李目“哼”了一声:“所以你们两个别再生病了!”   晚上回宿舍,我谢过王沁:“这几天明月麻烦你了啊。”   我们两个腻在一张床上吃零食聊天,王沁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回答我:“么事啦!明月平时也很帮我的。”   我笑:“明月能帮上什么忙?她就是个长不大的丫头。”   “就是羡慕她这点啊,”王沁突然说:“感觉好像永远无忧无虑。”   我叹气:“可是真的有人能无忧无虑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只是有的人表现了出来,有的人把它埋在心里而已。”   睡觉前和戚斯年发短信,他问我:“还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电影吗?结局是什么?”   我:“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了一起,生儿育女。老死之前王子问公主:你后悔嫁给我吗?   公主说:傻瓜,有下辈子,我要先找到你,告诉你我喜欢你,再和你过一辈子。”   戚斯年:“......你确定我们说的是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还不上高中,累死了。   ☆、约定   初三后期过得很快,仔细算算已经不到三个月,气氛也凝重了起来。   各种考试扑面而来,月考变成了周考,不仅如此我们在中考之前还要面对一次会考,各科考试都有,就连政治历史也不放过,这对我这个理科生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好在各科只要求及格就好。   会考前,我逼着自己背历史,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智商这么捉急过,我始终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哪一年发生了什么事记清楚?   过去的我们就让他过去了不好吗?说好的要放眼未来呢?   “俄罗斯的首都在哪里?”明月问我。   “阿根廷。”我说。   我说完以后,所有人把我看着,“怎么了?不是吗?”   李目嘴角抽搐:“你为什么觉得是阿根廷?”   我想了想:“不是有首歌‘阿根廷别为我哭泣’是俄罗斯民谣吗?”   戚斯年终于看不下去:“小柏,我曾经给你说过我最喜欢的球队是阿根廷吧?其实它是一个国家,而且这首歌和俄罗斯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是吧?”   “如果我没记错,阿根廷的首都是布诺伊斯艾利斯吧,”葛青冷笑着说:“上帝造人真是公平。”   明月安慰我:“没关系啦,像政治凭常识就能做啦!”   “哦,那为什么我一道也不会?”   “......”   会考当天,我们按班分考场,我第一次和戚斯年一个考场,而且排了一圈下来,他正好坐在我左边。   我又激动又紧张:“怎么办我什么都忘了!”   他安慰我:“没事,一会你就想起来了,看着题就有印象了。”   铃声响起,我颤抖的拿起笔,颤抖的传了卷子。   然后我颤抖的发现我真的什么也不会了。   我僵硬的看着戚斯年,他也绝望的看着我,给我做了一个口型:不是都复习过了吗?   05年建国多少年?英吉利海峡是什么?   考试半个小时过去,我已经彻底奔溃,我自暴自弃的开始在橡皮擦上制作骰子。   “咳咳。”戚斯年把卷子拿到桌角,我赶快抄了两道题,老师正巧走了过来,我紧张得把骰子搞到了地下,滚到了他脚下。   老师默默地捡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字。正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他对我说:“小声点。”   我:......   哦,我居然忘了会考是多么的水。   等我从考场出来,明月上来就给了我一拳:“你还有没有尊严!戚斯年的卷子你也抄!”   “喂喂,我还在这里呢。”戚斯年戳明月。   “太好了,得救了。”我拉着戚斯年,脚步虚浮:“以为死定了要复读。”   戚斯年很不开心:“好不容易一次一起考试,居然是你抄我的。”   我汗颜:“不是还有数理化吗?”   “有些人的丑态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啊。”葛青刚出考场就损我。   我辩解:“还有数理化呢!”   “什么俄罗斯首都是阿根廷啊,还数理化呢,还年级第二呢,真不要脸啊。”   “就是就是。”明月附和。   “.......宛明月,不要让我提醒你过几个星期有体考。”   明月“呵呵”:“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学校说了要让年级前五十直升高中,愿意留下来的就不用参加体考了。”   带着被众人嫌弃的目光我过完了整个春天,天气渐渐转暖,一次次的考试让我终于捡回了点“尊严”。   尽管我无数次希望时间过慢一点,中考还是来了。   这天早上起来照镜子时,我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这会我还没有烫过头发,留了这么长都见不到分叉,又黑又粗。我是自来卷,其实还是难得的那种大卷,不过小时候羡慕人家直发,烫过很多次,后来发质就不行了。我摸着自己头发,这会顺的连护发素都不用。   中考规定不能穿校服,我索性拿出了难得穿的连衣裙,头发也自然的披着。   妈妈送我去考场时,一路上嘱咐我仔细检查,我开玩笑:“考差了我就去读职高。”   她连忙“呸呸呸”:“还没考试就说自己考差了不嫌晦气。”   到了考场她让我再三检查了东西才放我走:“好好考,完了请你吃大餐。”   “说好了。”   考场是打乱的,我也不知道和我一个考场的都是哪个学校的,俨然一个小高考。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会,我四处张望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四个。   “小柏?”   我向声音方向看过去,是李目。   “你穿自己衣服我差点认不出来了,”他笑:“很好看!”   我:“那当然了,我平时那是低调。”   “好好,你看到他们了吗?”   “没有。”   “好吧,那一会你好好考。”   “你也是。”   我还没走远就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明梓隽,我上前拍他的肩:“嗨。”   “游小柏?”他上下打量我:“当真是‘杨家有女初长成’。”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忙说:“一会加油哦,你可是我的目标呢。”   “你也是。”他难得笑了一下:“不,你是我的对手。”   被大神当做对手,我顿时感觉压力好大:“不敢不敢,您还是当第一,我就是那千年老二。”   “加油吧,相信你。”   “谢谢!”   直到进考场我都没有见到另外三只,我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祷他们好运。   五门考试,持续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天空下起绵绵细雨,我出了考场看见妈妈在校门口等我:“怎么样?”她问。   “还行吧,正常发挥。”   “那就好,走,吃大餐去!”   我和妈妈去吃了海鲜大餐,回到家已经快十点。手机没带在身上,我一回家就打开看短信。   妈妈看见了就说:“把这小手机还给别人吧,我给你买个新的。”   我想了想:“算了,没啥用。”   再过几年大诺基亚开始席卷全球,当年每一款我都好喜欢,它更新太快,还好我身边有钱的朋友一直都挺多的,所以每一款我都玩过......   不过来自2014年的我,对现在的科技完全不感兴趣。   这点戚斯年和我很像,他在这方面也不在意,我们当时共用一台电脑,一个ipad,利用率都不算高,手机对我们而言,能打电话就行了。   我记得姥姥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小的时候玩个泥巴都觉得好玩,像我这个年纪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真的是如此,人越长大,似乎越难以得到满足。   妈妈去卫生间,我趁机给戚斯年打电话,他过了好久才接电话。   “......喂?”   “是我啦是我!”   他的声音沙哑,完全是刚睡醒:“干嘛?”   “没什么啊!看你考得怎么样!”   戚斯年犯起了起床气:“明天给你讲,我要睡觉。”说完他妥妥的挂了电话。   我欲哭无泪,给明月拨了电话,没想到这丫头根本不接。   洗漱完以后,我本来想看会小说再睡,没想到才翻了几页我就已经困意来袭,甚至连把书拿开的力气都没有。   好几次我都感觉意识朦朦胧胧醒过来,却又无法移动。我当然不相信这是“鬼压床”,作为一个理科生,我很清楚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说明我实在是太累了。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吃得太多,我丝毫没有饿的感觉。我去拿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两个戚斯年一个明月。   戚斯年还给我发了条短信:“你不会因为我挂你电话生气了吧?”我忍不住笑出声,赶快给他回拨,他很快就接了:“怎么才给我回过来?真的生气了?”   “生个鬼的气,我才睡醒。”   “晚上出来吃饭吧?你能出来吗?”   “应该行。”   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爽快的同意了,我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六月还不算特别热,我为了头皮着想能不扎头发就不扎。此时我的穿衣观念明显和其他同龄女孩不一样,我不喜欢太复杂太少女的感觉,短款体恤,短牛仔裤,运动鞋就是我最常见的搭配了。   当我看到戚斯年时,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白T恤,水洗的牛仔裤,运动鞋。   我拍他:“你故意呢,和我穿情侣装。”   他扯扯嘴角:“谁知道你今天穿什么?”他从包里拿出两张招待券:“我爸给的,走,带你开眼界。”   “哪里的招待券啊?太好的场合我会不会穿的太随便?”   他敲我的头:“没看我也这么穿么?走吧。”   戚斯年的招待券是一家新开的法餐店。   虽然没有人把我们拦着不准进,但是我看了一下寥寥无几的客人,都穿得很正式。店里装修的很好,有一种进入法国老电影里的感觉,也让我想起了“巴黎假期”里的美丽的奥黛丽赫本。我心里暗暗郁闷没有穿隆重一点。   帅气的男服务员礼貌的帮我把椅子挪开,我忍不住说了一句:“Merci。”   “De rien。”   戚斯年无语:“你们在说什么?”   “法语啦,谢谢,不用谢。”我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理会他脸上“不装逼还能做朋友”的目光,故作优雅的翻开菜单。   “煎法国鹅肝:158;九号海鲜盘:328;巧克力熔岩蛋糕:58”   我默默喝了一口水,对戚斯年说:“咱们确定要在这里吃吗?其实我不是很爱吃法餐......”   戚斯年头也不抬的翻着菜单:“你就点吧,招待券的上限是五百。”   “一个人?”   “......对。”   我抬头对服务员说:“主食要法式烤小牛排,黑松露卡布奇诺奶油蘑菇汤,覆盆子蛋糕最后上,再来一个香酥蘑菇。”   戚斯年看我:“你吃的完?”   “当然。”   “你刚才还说你不喜欢吃。”   “亲爱的你听错了。”   等上菜的过程中,我一直不停地给他讲我对法国的向往:“好想去普罗旺斯,看一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去葡萄酒庄园亲自挑一瓶陈酿;去埃菲尔铁塔吃一次真正的法餐......”   “我真的不想打击你,不过其实法国满大街都是狗屎,而且他们不爱洗澡,用香水遮盖浓郁的体味......”   我愤怒:“你不懂法国!”   他摊摊手:“我是不懂,不过我去过。”   接下来的一顿饭我吃的很安静,戚斯年表扬我像个“真正的法国淑女”。   戚斯年叫了一瓶葡萄酒,我直觉感觉非常贵,我问他:“咱么有必要喝酒吗?你是考的有多好?”   他轻轻摇晃玻璃杯:“你就不能安安静静享受吗?”他把鹅肝切好放在我面前:“我不会没钱把你当在这里的。”   戚斯年越这样说,我却越感觉心里毛毛的,我不是以为他真的会把我当在这里,而是感觉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给我说。   我此刻不再感觉自己是奥黛丽赫本,而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的大脑迅速运转猜测戚斯年到底要给我说什么,不过直到我们结账他也没说。   晚风轻拂,整个城市流光溢彩,车水马龙。戚斯年突然说:“每次看到你那么节约怪心疼的。”   我汗颜,赶快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就算中了五百万我也会很抠门的。”   他笑:“中五百万你都舍不得买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当然不,如果中奖,我要去买一个巨大的泰迪熊,恩,还是算了,太容易脏了......”   “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   “谁说的,我中了就买!”   他牵起我的手:“现在就带你中一次五百万。”   我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就带我走到了市中心的泰迪熊专卖店,他指着最大的熊问售货员:“这个多少钱?”   “1800。”   我嘴里的“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还没说出口,戚斯年就说:“包起来。”   我扯他:“你疯了啊?”   他不理我直径要去付钱,我拉都拉不住:“我不想要啦,这么大它睡床我睡哪里?”   “你把它丢在地上。”   “戚斯年!”   他从售货员手里接过熊就走了,我跟在他后面:“快还回去啦!”   熊太大,他要两只手才能抱住,把他的视线挡了个差不多,好几次差点摔跤。他的回头率一下子增高,好几个脑残女人还对他指指点点:“那个熊好可爱,小男孩长得也好可爱。   我在巷子里拉住他:“你闹够了吗?”   他终于停了下来,对我说:“我决定上职高了。”   “我知道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家里想送我出国,但是我不想去。”   我愣愣的看着他,前世我并不知道他家里要送他出国,我一时无法接受,只能说:“其实出国挺好的......”   “出国对于我而言也只是浪费钱,我不想去。”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其实出国比读职高好得多,但是我不得不说自己的一颗心落了下来:“那,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先听我爸安排去读经营管理吧,我现在暂时没有一个特别清晰地计划,不过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我爸肯定一分钱也不会给我了。”   他看我沉默不语,又说:“然后我可能会过得很穷,一分钱也没有,一无所有,游小柏,你懂吗?我不会依靠我爸的。”   “我懂,我懂!”我渐渐理解戚斯年今天的所作所为:“做你想做的吧。”   “我会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什么也不要!”   他深吸气:“你现在会这样说,可是真的有一天......”   “我会一直陪着你,再苦也好,再累也好,”我抹抹眼睛:“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去做你想做的,我们不一定要依靠父母。”   泰迪熊挡着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终于冷静下来,我继续说:“我们都要努力,一开始会很苦,不过都会好的,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我握住他抱着泰迪熊的手:“我们打个赌吧,十年后,如果我还陪在你身边,你就娶我好吗?”   “如果,我还是一无所有呢?”   “你敢和我赌吗?”   “小柏,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说你这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赌吗!”   他将泰迪熊放在我怀里:“我会努力的。”   戚斯年将我送到车站后就走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和我打这个赌。   我知道,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我这么轻易的赌出青春,他想有能力了才给我承诺。一如前世,即使在他最贫穷时,我也没有离开过他,只要他张口,我就会义无返顾的披上嫁衣,可是他偏偏等到一切步入正轨。   我记得那天我们去取房时,他丢给我一把钥匙,笑着对我说:“怎么样,小柏,现在娶你也不算寒酸了吧?”   我背着他说:“有点小,不过我就勉强嫁给你吧。”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休息了。   ☆、万静   “好热啊......”   我在家宅着一动也不想动,一动就是一身汗。   呆了几天,妈妈已经把我从头嫌弃到了脚,她说:“你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同事的女儿人家利用暑假时间就去做兼职,要么补习,你要是blablabla......”   我终于受不了,在她的逼迫下报了一个外教口语班。   戚斯年这几天已经被他爸带着开始学着做生意了,虽然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小男孩,但是用他爸的话来说就是“我像你这么大已经一个人创业养活一家人了”。   好吧,都是垃圾桶里捡的。   外教班人很少,不过十个人,气氛也很活跃,大家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和我关系最好的女孩叫艾南伊。   见到她后我算是颠覆了对十五六岁女孩的看法了:她很潮,不是非主流的那种“潮”,很会打扮,不会显得过于成熟,保留着少女的甜美,而且她很毒舌,什么都敢说。   我记得第一天我问她:“你好,我叫游小柏,游泳的游,柏树的柏,你呢。”   “艾南伊。”她忙着给自己的嘴巴涂唇彩。   “艾?哪个艾?”我还没有认识姓艾的,免不得好奇多问了一句。   “哎呀,草X艾啦!”   “草...擦...”   她放下唇彩,很认真的对我说:“就是草nm的草,Xnm的X啦。”   我被她的奔放吓了一跳,谁知道其实她很好相处,除了爱爆粗口,我简直挑不出毛病了。   艾南伊有个哥哥,是同母异父,她给我悄悄的说:“我哥可帅了,是个中美混血,等我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呵呵,谢谢。”   本来我没放在心上,结果第二次放学她就拉着我跑了。一个高挑的男子站在楼道口,看到我们下来,他满脸笑意:“嗨,下课啦?”   艾南伊扑上去:“哥。”   他有双修长的腿,棕色的头发,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上去有一米八五左右,他非常养眼,即使站在那里就可以拿去街拍成为下一期时尚杂志的封面。   艾南伊给我介绍:“哥,这是游小柏,游小柏,这是我哥。”   “游小柏,你好。”他礼貌的握了握我的手:“我是万静。”   我颤抖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泪目的看着艾南伊:你说帅,可没说过这么帅吧!   接着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艾南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   万静很万能。   艾南伊比我大一岁,他比艾南伊大了十岁,现在在银行工作。   他除了帅,还会做饭,会赚钱,对妹妹百依百顺,会音乐,会篮球......我内心其实是二十四岁,对这个二十六岁的混血帅哥抵御能力为零。   我无限意淫万静,也同时对艾南伊表示不解:“你练口语不和你哥练,跑来花什么冤枉钱。”   她委屈:“我平时都没有什么朋友,想来交点朋友啦,小柏,你要一直做我的朋友啊。”   她把我说的很不好意思,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睛,停止对万静的遐想:“没问题。”   艾南伊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她学校的事:他们一家前几年才回国,初中插班一个普通高中,同学都欺负她,学习跟不上,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的正义感爆棚,发誓要保护娇弱的艾南伊。   “you are a pain in the ass. ”艾南伊和外教飞快的用英语吵了一节课。   回家的路上,她在公交车上让一个壮汉给老人让座。   “老子好饿。”艾南伊在下车时在路摊买了一只烤鸡腿,边走边吃。   我再也不相信她说自己好柔弱的话了。   去中考成绩前一天,明月来我家玩,她表示一个人无法接受这种压力。   有她的掩护,晚上我躺在床上肆无忌惮的给戚斯年打电话,明月受不了被冷落,她要求公放三个人聊天。   “宛明月你怎么这么不招人喜欢,”戚斯年很无语:“我让王泽给你打电话好吗?”   明月大叫:“谁要和他说话啦!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一点都不着急明天出成绩?”   “因为我觉得着急也没用,而且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是要上职高。”   “你别这么自信!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我冷哼:“那我也不怕,我就和他去上职高去。”   最后还是王泽打了电话过来让她消停了一会。   在他们两个嗲打话的过程中,我明显感觉了明月对王泽的态度的改变,有点撒娇带着无理取闹,好几次我都听到了明月开心的笑声。   王泽,谢谢你。   我们几个打了很久的电话,我和戚斯年很难得能畅快的说说话,所以不由得说了很久。   我现在谈个恋爱还是得藏着掖着,不由得想起前世上大学那会,我要是几天不和戚斯年联系,我妈就要问我:“是不是吵架啦?你不要太凶哦!”   不过面对父母的反对我还是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如果不是重生,我也断然不会在中学时期谈恋爱,首先年纪小没有控制能力,万一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行为,那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我妈曾对我说:“人在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使命。”   这句话也一直是我的座右铭: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本末倒置哪样也讨不到好。   至于明月,也不用我赘述,或许她此生再没有机会享受爱情,我相信不会有人觉得她做错了。   葛青,这个死板到分手都没有做出超越牵手以外任何行为的外星人——即使吵到要分手,他都能在当晚做上几道物理大题。   只是有点对不起王恬迪。   突然觉得书上说的:“吁嗟女兮,无与士耽”好有道理。   在爱情里,男人永远是理智的那一个。   我记得前世每次我在无理取闹(三哥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觉得是个天大的错误)时,我痛哭也好,摔东西也好,要分手也好,他都只是淡定的等我发泄完,然后问:“恩,你说的都很对,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晚上想吃什么吗?”   我彻底没气了:“......火锅。”   “穿衣服吧,走。”   唉,一个吃货的悲哀。   第二天醒过来时,居然早就过了查成绩的时间了。那会还是打电话查成绩,我赶快叫醒明月,和她准备跑出去打电话。   妈妈看我们出来,淡定的说:“你们班主任打了电话过来了,都考得不错,可以直升了。”   明月愣了一秒,遂转身:“我再睡会。”   我从来睡不来回笼觉,我忙给葛青李目还有王沁打电话。   虽然前世我们几个都顺利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都确认了一遍,王沁接到我电话时比较激动:“我正好五十名,差一点就要参加调剂了。”   “那就好,恭喜恭喜。”   想了想,我还是给明梓隽打了电话,他很意外:“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样?”   “直升呗,你呢?”   “我可能不会选择直升了,我准备去其他学校。”明梓隽的决定我也不觉得惊讶,上一世我就没有在高中见过他。   “行吧,那以后你也要加油。”   他很感激:“谢谢你游小柏,我会记得你的。”   我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他一直都是第一名,严格要求自己,别人却都觉得他是理所当然的获得一切,平时也不会有人去安慰他,反而没考到第一别人还要嘲笑他。   我叹气,我一辈子也不想做这样的人,太优秀,也太累了。   戚斯年不久也给我发短信:“正常发挥,准备选学校了。”   “行吧,选好了给我说。”   然后他就没有回过我短信了。   中午我把懒成一堆肉的明月叫了起来,她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我和王泽在一起了。”   说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太好了,你们高中还能在一起。”   明月叹气:“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支持多久。”   我安慰她:“你每天高高兴兴的,自然就会好,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心态问题。”   “我爸想让我住院治疗,可是我不想,小柏,我怕我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摸摸她的头:“瞎想什么呢,咱们说好要活到八十岁呢。”   “我总觉得我和王泽在一起,是害了他......如果我真的,那他.......”她咬了咬嘴唇:“可是我又觉得不甘心,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凭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能和其他女孩一样谈恋爱?”   “小碗,你可以的,所有其他女孩会享受到的,你都会。”我拥抱她:“王泽很喜欢你,你们都要好好珍惜彼此。”   “恩。”   第二天我又要去上口语课,艾南伊一见到我给了我一个熊抱:“Long time no see!”我推开她:“才两天......”   她拍拍我:“中考怎么样?”她比我大一届。   “还行吧,打算继续读那里的高中。”   “Cool,对了,今天下课去我家玩吧?我哥也在。”   我本来想拒绝,因为我不想去她家吃晚饭,艾妈妈做饭简直不能用难吃形容,那就是味如嚼蜡。不过“我哥也在”,实在诱惑力太大,我只能说:“好吧。”   “你的表情为什么像董存瑞要去炸碉堡?”“能告诉你妈妈我已经吃过了吗?”   她奸笑:“我会告诉我妈,你很饿很饿。”   晚上下厨的其实是艾爸爸,我觉得人生又再次充满了希望。   艾爸爸是一个艺术家,弹弹琴,养养小动物,没钱了,卖两幅画。艾妈妈是个女强人,是个翻译官,很少在家,艾妈妈二婚嫁给艾爸爸,才有了艾南伊。   而万静的爸爸这个美国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万静更喜欢在中国和这边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嗨,小柏。”万静听到我来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其实他已经搬出去住了,不过他还是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偶尔会回来住。   我害羞的说:“你好,又来麻烦你们了。”   “太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他一边拉着我一边拉着艾南伊,小声对我们说:“一会带你们去吃甜点,我上次意外看到一家特别好吃的。”   来了几次艾家,我和万静的关系也算不错了,吃完饭他就给大人说带我们出去了。   万静开着一辆沃尔沃,我再次觉得他就是一个黄金单身汉——如果他没有女朋友的话。   甜品店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好吃,就是远的很可怕,我们在高速路上都转了两个多小时,鬼知道他是怎么“意外”看到这家店的。我和艾南伊吃了很多,他还给我们打包了很多。   回去的路上艾南伊睡着了,我让她好好躺在后座,就坐在了前座,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笑:“如果不是知道你只有十五岁,我一定会觉得现在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同龄的女孩。”   我不会觉得他看出什么,我依旧很随意:“我本来就是24岁。”   他哈哈大笑:“好好好,”他又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南伊很喜欢你,我也是,你不像其他接近我们的女孩,总带着一些小心思。”   我不知道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我抿嘴一笑:“那她们是为了南伊呢?还是你?”   “你觉得呢?”   “我只觉得你用美色对付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非常不好,明知她们都没有什么控制能力还非要去试探,万静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对您的妹妹保护过度了?”   他听后一边摇头一边笑:“你是在损我呢?还是赞美?”   “您且当是赞美吧,反正长的漂亮的人总是有权利把别人玩弄在手掌之中。”   “小柏,如果你在大一点,我一定追求你。”   我冷汗袭来:“别,我有男朋友了。”   “恩,a lucky one。”   我懒得理他,对于他这样的金龟婿,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估计已经挤破头了,和我这小姑娘开玩笑有意思吗?   我对万静的好感度下降了一个点。   不过我心里却很确定,如果这里坐的是十年后的戚斯年,即使这个女孩主动示爱,他也最多会对着副驾驶的女孩说:“等大脑发育完全再来好吗?”   他多数时候对女士表现的非常绅士,但是他其实很腹黑;和葛青不同,葛青是外冷内热,而他却是一个十足的披着羊皮的狼。   想着戚斯年我心情好了很多。   万静将我送到了家楼下,我给他道谢,他把蛋糕给我:“下次再一起去吧。”   “行啊,我看南伊也很喜欢。”   “我说我,和,你。”   我认真地看着他:“您对我说太老了,再见,good night,mr Wan.”   “服了你了,小柏,祝你好梦。”   他一直目送我离开,我无意留意他何时离开,我只想赶快给我的少年说: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等我们有车了,就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穿了一天高跟鞋,站了一天,累感不爱......   ☆、高中   暑假过了一小半,我终于接到了杨子的电话。   “游小柏,你说我学医好不好?”   前世杨子在高考完了以后也给我打了这个电话,他超常发挥,分数可以上北大清华了。不过他现在还并不知道。   我上的高中只能在全市排名靠前,可是杨子的高中却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重点高中,一个年级超过了两千个学生,压力之大不是我能够想象。而杨子这次考了年级第五,也是全市前十。   就在全世界都以为他要上清华北大时,他选择了本地一个医学大。   我还记得前世这会填志愿还是先填志愿才出成绩,所以估分是个很重要的环节,也就是考验人品的时候了。   杨子想报考的医药大学也是收分很高的大学,和清华北大有的一拼,所以当时他填志愿时,全家都在反对,万一赌错了怎么办?   杨子妈妈给杨子报了一个也相对不错的大学,不过杨子在交志愿书时,悄悄地改了。   成绩出来时,全家都懵了。   干妈捶胸顿足:“早知道就报考清华了!”   这是杨子才说:“哦,其实我报的是医学大。”   然后干妈高血压就晕了过去。   从此以后,杨子妈妈再也不参与杨子的任何事,就算很多年以后杨子带了一个日本媳妇回来,她也只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此刻杨子打这个电话也只是想问问我的意见,因为他心里也没有谱,我忘了我前世怎么说的,我此时对他说:“学医挺好的,赚得多。”   杨子叹气:“我再想想吧。”   接下来一整天我都陷入了杨子要读大学了这件事,杨子上大学后一个宿舍有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简称“好基友”,这个人常来我们家玩,我和表弟妹都非常喜欢他。   过了几天是出成绩的日子,妈妈带我去杨子家拜访。   干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妈妈不停地劝她:“有什么好急的,杨子能考不好?”杨子爸爸也说:“实在不行就再读一年。”   看着他们我也觉得好有意思,我悄悄给杨子说:“你就等着一会被干爹打吧。”   杨子很惊讶:“你知道我换志愿的事?”   我“哼”:“谁叫你瞒着我。”   成绩出来,杨子的分高的能把全家吓死。   干妈手都在颤抖:“我要不要再查一遍?”她还没再查一遍,杨子的班主任就打来了电话证明了这一事实。   干妈叹气:“早知道还不如读医药大了呢。”   “我就是读的医药大学。”杨子突然插嘴。   “你,你......”干妈终于晕了过去。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她送往医院,杨子爸爸准备给杨子一巴掌,我拦了下来:“别打杨子哥哥!他不该被打!”   杨子爸爸垂下了手:“唉,也对,都是我们自作主张,也好也好!”   干妈很快醒了过来,她握着杨子的手:“以后你想做什么妈妈再也不拦着你了。”   妈妈感触也挺大的,回去的路上,她对我说:“有时候感觉我们作为大人什么也懂,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呢,说不定真正什么也不懂的是我们呢?”   我安慰她:“怎么可能,人生的经验还是你们懂得多。”   妈妈问我:“以后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也不想的说:“还不知道,再说吧。”她点了点头:“没事,还早,慢慢想。”   我暗暗想:如果她现在就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一定会反对我吧?虽然她刚才这么说了,不过有时候大人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口语班结束后,我就找杨子借了高中的书来看,提前“复习”。高中不同初中,即使是我一个不努力就可能被甩下来。   等我把课本温习了一大半,暑假就这么结束了。   快开学时戚斯年来找了我一次。   他满头大汗,显得非常疲倦,对我说他只能呆一小会。   我给他拿了一袋子我家自己种的草莓,告诉他要注意身体。   他走的时候,吻了吻我的额头。   “小柏,加油吧。”   开学后,学校按照中考成绩分班,从一班到七班,除了一班大部分都是以前年级上的人,后面几个班我几乎都不认识。   我和李目葛青明月依旧是一个班,开学第一天我们四个就把桌子搬到了一块。   王沁分到了二班,她很无语:“都不认识啊。”我安慰她:“过几天就都熟了。”   一如前世,我们班还有一个印度女孩苏尔碧,其实她是个中印混血儿,我和她在高中关系一般般,大学在一个大学才混熟了,我们关系非常好,这会她显然在新班级显得很羞涩,我主动给她打招呼。   “你过来和我们坐吧。”   “谢谢。”   明月对苏尔碧非常感兴趣:“你的眼睫毛好翘哦,是真的吗?”苏尔碧很腼腆:“是的。”   “羡慕死了!”   苏尔碧确实非常美,即使青春期也可见一斑了,再过不到三四年,她就已经是全民校花了。   混熟了以后,苏尔碧其实很健谈,为人也非常大方,葛青和李目也很喜欢她,我们再次成为了五人组。晚上我给戚斯年打电话时,他开玩笑:“看来已经有人取代了我了。”   “谁能取代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葛青白天还在给我得得你都不回他短信。”   “我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给他回短信。我再看吧,一有空就来。”   戚斯年刚挂电话,就有人对我说:“男朋友啊?真甜蜜。”   上了高中,重新换了宿舍,也是按成绩分的宿舍,由于和前世我考的分数不一样,我和不一样的女孩在一个宿舍。   高中三人间,我和苏尔碧还有一个叫袁心怡的女孩一个宿舍。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袁心怡。   袁心怡和我们都是一个初中出来的,不过她是别的班,不过我老早就认识她了,因为她的名气特别大——虽然不是什么好名气。   我和苏尔碧也确实看见她在宿舍抽烟,和男孩在宿舍楼下纠缠不清。苏尔碧很不喜欢她,私下对我说:“在我们那里,这样的女孩是会被父兄打死的。”   我心想虽然袁心怡不太招人喜欢,但是也不至于被人打死吧?   我回袁心怡:“甜蜜什么啊,根本见不到面。”   “有照片吗?”   我给她挥了挥手里的小手机:“没有。”   她笑:“看你挺乖的,没想到有男朋友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说:“快睡吧。”   我朦朦胧胧想起一点关于袁心怡的事,上辈子她被传言怀孕了,最后退学了,不过我真的和她不熟,而且整个高二我都属于脱离群体的人,一点都不了解。   这天下午王泽来班上找明月,给我们两人一人带了一瓶酸奶,明月撅嘴:“我要喝奶茶。”   “酸奶对身体有好处,奶茶只能长胖。”王泽对明月越来越严,明月嘴上有怨言,却明明就很高兴。   王泽看了一眼坐在我们旁边的苏尔碧:“你们的新朋友?”   “恩,这是苏尔碧,漂亮吧?”明月忙给他们介绍。   苏尔碧很大方的说:“我叫苏尔碧。”   王泽笑笑:“不好意思啊,下次再给你带酸奶。”   “不要紧的。”   李目从题海里抬起头:“我的酸奶呢?”   王泽拱拱手:“下次下次。”说完他就准备走了:“今天足球队还有活动,”他对我说:“戚斯年最近咋样?”   “挺好的。”   王泽走了以后,苏尔碧对明月说:“我觉得他很在乎你。”   明月有点不好意思:“哪里有?”   “我看人很准的,他的眼里有你。”苏尔碧说。可能别人觉得苏尔碧只是在开玩笑,可我知道她是说真的,在大学里她预言了好几对情侣的事,都八九不离十。   “呵,”葛青突然冷笑一声:“你才见一面知道什么?”   苏尔碧不理会他的嘲笑:“我就是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葛青和王泽很不对盘,虽然我也说不上为什么,直到有一次我问苏尔碧原因,苏尔碧说:“一看就是他喜欢宛明月了。”   我被这个答案雷得天雷滚滚——葛青,喜欢,明月?   不过仔细回想我就发现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葛青总是默默的注视着明月的一举一动,虽然总是很毒舌,但是句句都是关心啊!   我也回想起暑假时葛青单独找明月还给她送卷子——好吧,或许真的是“不畏浮云遮望眼”吧,平时走得太近,反而没有才接触我们的苏尔碧了解!   我突然觉得葛青太可怜了,明月这个大条的神经,才不会意识到吧?   开学了两个月,戚斯年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了。   他一如前世那样,找学长借的电摩,在周五下午混进了学校。   高一开始我们周六也要在学校度过了,所以趁周五下午放半天,我就正好去见他。   我在操场外看到他。   他也老远就看到了我,给我挥了挥手。我走近,发现他嘴角都有青色的胡渣了:“你一下老了好多!”我上去摸他的胡渣。   他毫不在意:“谁叫我要赚钱养家。”   戚斯年无意继承戚爸爸的产业,他已经开始自己在外面找工作做,接触各种各样的工作各种各样的人。我一下子觉得他成熟了好多,忍不住为他感到骄傲。   “走,上车,带你改善伙食去。”   “要叫葛青他们吗?那天王泽还在问我你怎么样了。”   他把头盔递给我:“不见,我只想见你。”   吃饭时,戚斯年看我还在用他给我的小手机,就说:“还用那个呢?等我攒了钱给你换一个吧?”   我忙说:“别,我用这个好得很。”   “短信都存不了几条,好歹给你换个彩屏的。”   “不用啦,这个手机方便。”   他笑:“你还真是给我节约,我们学校那些女孩找男朋友要东西丝毫不留情,哪像你,给你东西你都不要。”   我叹气:“我是不是太傻了?应该找你要点什么,不然感觉你太吃亏了。”   “哈哈,你最好要一个最贵的,我好有目标奋斗。”   吃完饭他就要送我回去了,他一边骑车一边叹气:“唉,真想把你接到我学校去。”我抱紧他的腰:“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说:“帮我接一下。”   从他的兜里拿出手机,闪烁的屏幕显示着三个字:张云熙。   我顿时手脚冰冷。   “谁啊?”   我咬了咬嘴唇接了电话:“喂?”   “喂......斯年吗?你是哪位?”   我:“戚斯年在骑车,你一会打过来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戚斯年问:“谁啊?不会是葛青那家伙吧?”   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碎发轻轻飘动,我说:“张云熙,是张云熙。”   他沉默了。   前世,我初三喜欢上戚斯年,也在高一想要鼓起勇气向他告白,葛青告诉我,戚斯年有女朋友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戚斯年一直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相恋过的人,可是对于他来说,我却不是。   他的初恋,叫张云熙。   这个女孩一直是我的一个梦魇,她除了成绩不如我,长得比我漂亮,比我善解人意,也比我早一步懂得怎么打扮自己,早一步和戚斯年在一起了。   她比我们大一届,是戚斯年的学姐,在开学不久,就给戚斯年告白了。在我的少女时代,我一直努力做得比她好,想要超过她。   那段时间我对戚斯年的喜欢只能埋在心里,和葛青一样把他当作朋友看待。   戚斯年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在职高期间,他交了很多不好的朋友,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和女孩鬼混,最终张云熙受不了他分手了。   有次他来找我,我看见了他手上被烟头烫的痕迹,我问他怎么回事。   “自己烫的,不小心。”他的脸色很憔悴,我猜是因为和张云熙分手,我心里非常难受:“咱们以后不抽烟了行么?”   他温柔的擦掉我的眼泪:“你哭什么呢?好,我答应你。”   从此以后他真的很少抽烟了,一包烟一个星期都抽不干净。   不久,明月走了。   我处于精神奔溃的边缘,他给了我很多鼓励,我们才渐渐走到了一起。   我还记得明月走了半年后,我们四个重新聚到了一起,找了一家火锅店相顾无言。我们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戚斯年醉了,说:“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说的是张云熙吧?   我无言的流泪。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最后回家又哭又吐,被妈妈罚了几个月没能出去玩。   戚斯年将我放在校门口:“好好学习啊。”   我把手机还给他,他拉住我的手,我却躲开了:“你快走吧。”   “行吧。”说完他就走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却说不出的痛。   一如多年前那个喝醉的夜晚,所有的酸楚都倾涌而出,我想留住他,却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一路看到这里的亲,希望大家给我留下建议,谢谢   ☆、断发   苏尔碧和袁心怡在宿舍大吵一架,原因是袁心怡在宿舍抽烟,把苏尔碧的校服烧坏了。   “袁心怡,我警告你,如果我再发现你在宿舍抽烟我就会举报你。”苏尔碧说到做到,不过袁心怡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去告啊!我看你还能得不行了。”   我确实觉得袁心怡不该在宿舍抽烟,不过可能是前世我接触的抽烟的女孩太多,我倒没有苏尔碧那么气愤,我只好调和:“袁心怡,以后你就在厕所抽烟,别在宿舍里抽。”袁心怡也自觉理亏,她丢了一百在桌子上:“赔你的校服。”说完就走了。   苏尔碧心安理得的收下钱:“你干嘛为她说话?”   “我没有为她说话,我只是不想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得很僵,那我们还学习不?”   “你说的也有道理。”苏尔碧把旧校服剪了:“做抹布吧,还能用。”   苏尔碧手很巧,又和我一样很节约,我记得大学期间我们一有大减价就一起出动,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我和戚斯年很快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过“张云熙”始终成了我心里的刺,有一次我试着问他:“那天给你打电话的女孩是谁?”   “你说张云熙?”他回答的很快:“学姐而已。”   “不止学姐而已吧?”我酸酸的问。   他犹豫了一会说:“她开学时给我告白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他又说:“不过我拒绝她了,她说和我做普通朋友。”   “不准和她做朋友。”   “好好。”   戚斯年的坦诚让我觉得好受了许多,我也决定把“张云熙”暂时抛在脑后,马上就是考试周,我要好好复习了。   高一的课程还不算太变态,有文有理,不同我这样一早就决定学理科的,很多人都在犹豫。   明月和李目都很犹豫,葛青,苏尔碧和我一样完全没有犹豫,明月也还好,可是累坏了李目,他开启了学霸模式,这两天开始文理双修。   对于我的不解,葛青再次毒舌:“以你的文科智商你当然不会懂。”   我不以为耻:“我中考是全校第二。”   本来以为明梓隽走了,我就会是第一了,谁知道来了一个更变态的女孩——刘梦。说她是女孩有点对不起她了,她完全就是假小子。   2005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网上流行起了一个神一般的游戏:劲舞团。   明月开始日以继夜的耗在上面,李目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和她疯了起来,周日会玩上好几个小时,他们两个不亦乐乎,还在游戏里“私定终身”。   他们毫不脸红的在班上大声地说:“老公给我买衣服,我要永久的”“我有首歌老是跳不好,老婆你教教我”。   就在我觉得李目要精分时,葛青要疯时,王泽再次拯救了我们所有人,他玩到了60级,明月“踹了”李目,李目也终于卸载了游戏。   另外一件事就是超级女声。   超女捧红了李宇春,中性美席卷了全球。   刘梦作为第一名考进我们学校的女孩,留着短短的头发,烂烂的黑体恤,牛仔小脚裤,马丁靴的装束,第一天就被一大波女孩追的全校到处跑。   当时,我在广播站,刚一出门就看到刘梦向我跑了过来,她华丽的在我面前摔了个狗□□。   我汗颜。   扶起了她,她给我道谢:“谢了啊!我叫刘梦,你呢?”   “游小柏。”   “不说了啊,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跑了,我抬眼望去,她身后跟着一波疯狂的女孩。   我想起了我最爱的电影“生化危机”。   不过也就是因为刘梦,我得了一个“千年老二”的头衔。不过我乐得次头衔,枪打出头鸟,第二的位子我坐得很开心。   晚上我去办公室时正巧看见了刘梦。   我在新班级很悲剧的被选作了班长,而刘梦成为了学习委员。   从办公室出来,刘梦问我打算选什么,我叹气:“我只能选理罗,我的文科烂的可怕。”   刘梦哈哈大笑:“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谦虚,我考考你,美国的首都在哪里?”   “纽约啊。”我自信的回答。   刘梦拍拍我的肩:“恩,学理挺好的。”   “......”   为了不被嘲笑,晚上我问戚斯年:“有奖问答:美国首都是哪里?”   “华盛顿。”戚斯年笑:“怎么样,我答对了吗?”   “对了。”其实我也不晓得对不对。   “那奖励呢?”   我对着手机亲了一下:“收到了吗?”   戚斯年叹气:“我好想你,小柏。”   他把气氛一下子搞得太伤感,我也想他想得发疯,却只能说:“好了好了,快快赚钱知道了吗?”   “遵命,哈哈哈。”   接下来的时间我全心全意投入学习,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小时用,中途插播了一下李目的生日,不过他根本不在意生日,也不想出去过,我们几个合起来送了他一套非常贵的各科历届考题中和,他欣然的接受了。   考试周过去没多久,紧接着是半年期考试,半期考试把所有人打乱了排,我们几个都不在一个考场。   没有分科前的考试非常繁琐,文科理科加起来一共有八门考试,先考理科再考文科,对于我来说,后面的考试完全是“重在参与”,我妥妥的答完了最后一门化学,正在检查时听到了从其他考场传来的慌乱。   “快叫救护车!”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冲出了教室,向声音方向跑去,在人群中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明月。   她额头冒着冷汗,捂着自己的腿。监考老师把她横抱起来,向楼下跑,我跟了上去,我不停的说:“小碗,小碗!别怕,我在这里!”监考老师问我:“她是怎么了?”   我们已经跑出了教学区,身边空无一人,我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是癌症。”   明月被送上了救护车,监考老师喘着气看着我,他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回去吧,你还有考试。”   中午我直接去高二的食堂区域找到了王泽,他还什么也不知道,和朋友哈哈大笑着,我走了过去,他看到我给我打招呼:“小柏!”   “明月住院了。”   下午王泽就翻出了校门,我拉他:“你现在去也见不到她!”   他不管不顾:“那我也要陪着他。”   后面的考试我完全没了心情,拿到卷子连名字都不想写,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说:“你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我脑海中完全浮现的是明月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我终于享受了一把好学生的优待,班主任把我放回宿舍调整心态,我给戚斯年打电话,他刚接电话,我就痛哭起来。   他劝我了一会就等我哭了,好一会他才说:“怎么回事?”   “小碗,小碗她......”   “明月她到底怎么了?”   “她得了癌症。”   一年以来,我把这个秘密守口如瓶,明月的病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我的心上,我不能哭,也不能说,而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   戚斯年沉默了。   “她今天晕倒了,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只知道她很痛苦,我想去陪她......”   “你在哪里?”   “宿舍。”   “你收拾一下,我来接你。”   半个小时后,我穿着自己的衣服在校门口等到了戚斯年和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开着车进了学校,把我捎上来了。   “谢谢你。”我对戚斯年的朋友说。   他笑:“没事,没事。”   戚斯年从副驾驶看我:“哪个医院?”   “市中心第一医院。”   到了医院,戚斯年和他的朋友陪我进去,找到前台问:“刚才送过来有个晕过去的女孩,现在在哪里?”   护士看了我一眼:“你们是?”   “她的同学。”   “你说的是得骨癌的那个吧?三楼急症室。”   戚斯年的朋友说:“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恩,谢了啊。”戚斯年和他匆匆道别,就带着我去了三楼。   三楼,我远远就看到了明月的爸妈。   “小柏?”明月妈妈抹了抹眼睛:“你来了。”她摸摸我的头:“去看看明月吧。”我点点头,指着戚斯年:“我们都是明月的好朋友,这是戚斯年。”   “去吧。”她笑得很温柔,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平平的了。   我推门而进,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明月,王泽就在旁边坐着。   她看到我笑了:“你怎么来了?戚斯年?好久不见!”   我忙问她:“你怎么样了啊?刚才吓死我了。”   “没什么啦,哈哈哈。”她笑得很虚弱,我们四个说了会话,过了会她对王泽和戚斯年说:“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和小柏说。”   王泽还有点犹豫,戚斯年把他拉了起来:“走吧。”   等他们两个出去,明月拉着我的手:“我要开始化疗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你的病......”   她笑的很无奈:“怎么办啊,小柏,我一点都不想做化疗,我舍不得我的头发。”   “没关系,化疗了就能好了啊,现在的假发都很漂亮.......”我努力让自己笑着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留头发。”她摸着我的长发:“都这么长了还留呢!”   她叹气:“快回去吧,小柏,我太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我告诉大家明月睡了。   “谢谢你们来看明月,谢谢,真的谢谢。”明月妈妈红着眼眶说,我安慰她:“明月会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吧。”   王泽不肯走,我只好和戚斯年走了。   他拉着我,我突然对他说:“我想换个发型。”   “想换什么发型?”他陪我去了理发店,我对理发师说:“剪短,剪到发根。”   理发师摸着我的头发:“这么好看剪了多可惜啊。”   “剪吧,一刀齐,剪了留给我。”   剪子在我脖子上划过,一圈过后,我变成了短发,理发师把一把头发留给了我,然后他简单给我修了一下:“这样也挺好看的,不过没有之前那样漂亮了。”   戚斯年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我握着头发出了理发店天已经黑了,我又回了医院,把头发给了明月妈妈:“阿姨,你把这个给明月吧。”   她愣愣的看着我的短发,“小柏,你......”我笑了笑:“告诉明月我会等她一起留长发的。”   “谢谢你,小柏,我,”她捂着嘴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我摇摇头:“阿姨,明月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没有之一。   再次出了医院,我摸摸自己的短发,开玩笑问戚斯年:“好看吗?”   他沉默着拉起我的手走到医院外一处僻静的地方,他猛地捧起我的脸,吻了上来。   不同前世,他的吻是如此的青涩,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离开我,眼睛亮的吓人:“小柏,我会保护你的,我向你发誓。”   我弯了嘴角:“好啊,戚斯年,说话算数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喜剧的说。   ☆、争执   回学校第二天,我还是乖乖的参加了考试,虽然我依旧什么也不会,我绝望的认为我永远不会知道香港独立除了代购便宜以外的意义了。   刘梦大赞我的发型:“好看,够酷!”我给了她一个拥抱,算是这几天唯一一句赞美吧,我已经无力去回击葛青对我的吐槽,他说我头上顶个蓬松的妹妹头,下面又像个竹竿,他给我取了个新外号“金针菇”。   你才“see you tomorrow”,你全家都“see you tomorrow”!   苏尔碧给了我一瓶精油,可以让头发变得不那么毛躁。   半期考试成绩很快出来了,我掉到了200多名,因为我可怕的文科成绩。   我心情跌到了谷底,这几天谁也不想理,偏偏还要被班主任天天拿去训话,担心着明月。想到前世有烦恼了就和朋友去胡吃海喝泡泡酒吧调戏一下戚斯年,现在却只能对着墙角唉声叹气,不禁觉得未成年真是苦逼!   而回到宿舍,苏尔碧和袁心怡的矛盾也在火速的上升,我和苏尔碧刚回宿舍没有十分钟,她和袁心怡又吵了起来。   “袁心怡你简直不要脸!”   “苏尔碧你这个死黑脸!”   我被烦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终于忍不住:“够了!”   她们两个被我吓了一跳,都停了下来,我愤怒的把书关上,对她们大声说:“袁心怡你要玩我不管你,但是你最好了解什么是十五六岁的女孩该做的,什么事不该做的!不要等到后悔才哭!学人家抽烟一点都不酷,只会让别人看轻你!”   苏尔碧正要笑,我就又说:“苏尔碧,你也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都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能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知道是不是发泄了一番,我几天的郁结之气散去不少,气也顺了。   而苏尔碧和袁心怡都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我无语的说:“哭什么哭,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继续吵啊。”苏尔碧摸摸眼睛,趴在桌子上痛哭,袁心怡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最害怕女孩哭,而且有可能还是被我惹哭得,我连忙劝道:“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   苏尔碧突然抬起头对袁心怡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针对你。”   袁心怡抽泣着回答:“我也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宿舍抽烟了。”   事情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好歹往正常方向行进了,我走到袁心怡身边把她拉到苏尔碧身边:“咱们一个宿舍要一起生活三年,我希望当我们回首,不是活在痛苦之中。”   苏尔碧破涕而笑:“小柏你真文艺。”   袁心怡抹了抹眼睛:“之前都是我做得不对,我希望你们不要生气。”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苏尔碧,我挺喜欢你的,你长得这么漂亮。”   苏尔碧脸红了:“我才羡慕你,我这么高,这么壮,南方的女孩像你一样才好看。”   说完我们三个相视一笑,我叹气:“唉,两个大美女,你们可算是和好了,就是累死我了。”   我感慨的看着苏尔碧和袁心怡之间渐渐形成的友情,年轻就是好啊,道个歉,就能成为朋友,凡是长大以后,有些事情做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人心变得太复杂。   江湖如此,刀光剑影,暗里你欺我诈,一笑泯恩仇,只不过是传说。   晚上袁心怡给我们讲了很多她自己小时候的事,她有个禽兽不如的继父,在她小时候总对她动手动脚,被妈妈发现后,终于逃脱了魔爪。   苏尔碧哭成了泪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袁心怡轻叹:“妈妈如果知道我现在在学校这样,一定非常的伤心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觉得自己特别不好。”   我搂住她:“别瞎说,你很好,你成绩这么好,只要你不再觉得抽烟好,就完美了。”   苏尔碧点头:“我也觉得。”   袁心怡笑:“其实小柏,我特别羡慕你,你成绩比那些男生都好,大家都喜欢你,每天特别开朗。”苏尔碧吃吃的笑:“还有一个竹马。”   “好想见见他长什么样子。”两人你唱我和的,我看在她们脸上的泪珠的份上,从日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是毕业时我和戚斯年的合影。   “呐,就是他。”   “居然是他!”袁心怡惊呼:“你居然是他的女朋友。”   “怎么了怎么了?”苏尔碧好奇地问。   “他是戚斯年,在我们年级上可有名了,好多女孩喜欢他了。”袁心怡拿过照片:“其实我初中时老是看到你们在一起,不过还有宛明月,葛青几个人,所以我就没想到。”   “哈哈,”我拿会照片:“姑娘们,过瘾了吧?该好好休息了吧?”   苏尔碧挽着我的胳膊:“我要听你们的故事。”   我把她们赶下我的床:“下次吧,今天我要睡了。”   当我们都穿上了秋季校服时,明月回来了。   她也留着短发,我们相视一笑。   下课时我问她:“短发不错嘛,哪里剪的?”明月眨眨眼,小声对我说:“是假发。”我心疼的搂着她:“就封你做第二美人吧。”   “呸,”明月笑:“你自己做那第一?”   “那还有谁能比你美?”   我们相拥在一起,葛青难得没有骂我们,他问:“你的病好了吗?”明月点点头:“好了好了!”   晚上我们四个加上苏尔碧一起吃晚饭,王泽闻讯也赶了过来。   整顿饭除了葛青,大家都非常高兴。   王泽拉着明月的手:“你要是跟不上学习进度了来问我啊。”明月捂嘴笑:“就你那水平,小柏这个年级第二还没说话呢。”李目也说:“新知识挺多的,不过比较基础,你看遍书应该就能补来。”   苏尔碧也说:“你要再不来小柏就要垫底了。”   我给明月讲了我期中考试的事:“文科太不要脸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写。”   王泽说:“我高一分科前从来就没有考进过前四百。”   “那是你蠢。”葛青突然说。   我在饭桌底下捅了捅葛青,他却冷笑着说:“好了,我不吃了,再见。”说完他端着盘子走了。   明月睁大眼看着我:“他没吃药?”   “唉,你们先吃着,我去找他。”   我起身去追葛青,在食堂门口才抓到他,他脸黑的像块碳,我戳他:“哎哟,酸的都要发生化学反应了。”   葛青甩开我,大步走了,我契而不舍的跟在他身后:“小碗回来第一天你就怎么不高兴怎么得了。”   他还是不说话,不过明显脚步慢了点。   “我们都祝福小碗不好吗?非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他侧过头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晚上明月回来,还带着王泽,王泽背着葛青给我挤眉弄眼,然后给我们一人一瓶酸奶就走了。   晚上我们准备回宿舍时,葛青把明月叫住了:“我有话要和你说。”他也不避讳我和苏尔碧:“我喜欢你。”   我们都震惊了。   明月却很淡定:“我只把你当朋友。”   “恩。”然后葛青转身就走了。   我问明月:“刚才那个是葛青?”明月冷笑:“是神经病。”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我们青春里一件小小的插曲,毕竟当众告白也算是葛青这么多年来做的比较出格的事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李目就告诉我们了一件事:“葛青把王泽打了。”   等我们在医务室找到王泽时,王泽脸上肿了一大块,他郁闷地说:“上来直接给了我一拳,连招呼也不打。”   明月:“谁打你还要给你通知啊!你要不要给你发电报?”   王泽冷笑,脸色非常不好。   我直觉要出大事。   果然,下午吃饭前,王泽带着一大堆人在路上把葛青拦住了。   就在我和明月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王泽把葛青揍了,而且是群殴。事情渐渐升级,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高一和高二的混战。   李目告诉我们:“他们约定晚上下了自习在操场一次解决......”   明月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人员是大部分的高一和大部分的高二男生。”   我扯着嘴角:“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参加?”   “本来葛青在年级上朋友也挺多的,又是篮球队的;王泽又是足球队的。不过很多人应该不知道为什么打架吧。”说完,他笑着看着明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为什么打架!”明月颤抖的说。   “因为......”“你”字被明月捂在了我嘴里:“我感觉我病了,我需要回家。”   苏尔碧:“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劝他们不打了吧?群架打下来不被开除都是好的了。”   明月崩溃:“这两个傻瓜!”   学校的圈子很小,没有等到晚自习,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晚上高一要和高二打架了。   晚自习时,明月给葛青传了一晚上纸条,葛青只对她说:“这是我的事。”然后就完全不理她了,她又给王泽发短信,王泽也破天荒的只说了:“你不管。”   “你妹!谁爱管谁管!”   明月自暴自弃的开始看书。   我不知道她看没看进去,反正一个晚上我都超级忐忑,第二节课下课,王沁来找我:“咋回事啊,我听说咱们年级要和高二打架,我们班的男生都疯了一样。”   我叹气:“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啊。”   “和明月有关?”   “我可没说......”   王沁打我:“卖什么关子呢,到底咋回事。”   我把葛青,明月,王泽之间的爱恨情仇和王沁说了一遍,王沁“哇”了一声:“那咋办?要不你问问戚斯年吧?他和葛青关系又好,又是足球部的。”   “你简直就是天才!”   我忙给戚斯年打电话,却半天没人接电话。   我急得手心出汗,可是一直等到晚自习结束他也没接我电话。   下课铃声响起,葛青,李目,以及一大群班上的,外班的男生向操场走去。   明月机械的扯过头给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今天拦不住他们我游小柏白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去了   ☆、乐队   我急冲冲的跑向操场,一路上都有向操场聚的男生。   操场上黑压压一片人,还有其他年级围观的,唯独就是没有老师!我无言,怎么还不来个年级主任什么的?   这时我远远看到一个老师样子的人在周围,谁知道他看了看就走了。   我四处找葛青和王泽,意识到他们应该在人群中央,我就不停地向里面走,一边还有人给我打招呼:“班长”“副站长”“学委”。   我叹气,我这么多头衔,一个也不能震慑住你们。   我逮住一个初中一个班的男孩:“葛青呢?”   “不知道啊。”   我汗颜:“那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   就在我看到王泽和葛青时,我正要喊他们,王泽一拳打了上去。   然后整个场面就失控了。   我就这么看着身边的小男孩们都和打了鸡血一样,互相揍了起来,我不停地朝中间喊:“王泽!葛青!你们给我住手!”   谁也不理我。   很多男孩的拳头的差点要打到我身上,我心惊胆战的发现我处于群架的正中央,突然一个男孩抓起我的领子,就把我往后拉:“别在这里站着!”   他把我拖了出去,我感激的看着他:“壮士!你谁啊!”   “周智!”   周壮士丢下我再次冲到人群中,我无力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里默默祈祷学校不要开除葛青和王泽。   “小柏!”明月冲围观的人群中跑到我身边,她喘着粗气:“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摊手:“你知道里面有多少不知道为什么来打架的吗?”   明月咬咬嘴,突然把手里一本书丢到了人群中。   被砸中的几个男生停了下来,他们愣了一下,看着我们:“有病啊!”渐渐周围的人也停了下来,不止是谁喊了一句“老师来了”,这些男生终于消停了下来。   明月冲了上去,拨开人群,我只好跟在她后面。   在最里面,我们看到了用衣衫褴褛以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个人。   明月毫不客气的给了王泽一巴掌,响亮至极。   “出风头了吗?”   然后她回过头给了葛青一脚,葛青痛苦地捂着膝盖。   “你跟着发什么疯?”   我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时一个男孩说:“额,大家散了吧?”我认出他是足球队的,我也帮他喊:“老师马上来了!都快回去!”   第一次感觉我班长的地位起了作用,好几个高一的走了,渐渐人群散开了。   最后,操场只剩下我们四个。   王泽想说什么,结果看到明月泪眼朦胧的样子,就又闭嘴了。   “王泽,我们分手吧。葛青,我再也没有你这个朋友了。”   明月最后拉着我走了。   我安慰她:“好歹是画上句点了,没有惹出大事来,你也真是厉害。”   她抹抹眼睛:“我腿都吓软了,我就是不想他们出事。”   “对了,你的书呢?”   “......是你的书。”   “什么?!”   “是历史书!”   就在我要揍她时,她赶快说,我一听是历史书,就放下了手,随即问她:“你刚才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何必呢。”   明月没有回答我。   晚上我看完书快12点,戚斯年终于回了我电话,他那边很吵,我问他:“你在哪儿呢?”   他说:“今天真是忙死了,认识了个朋友,帮了他点忙,晚上非要请我吃饭。”   我给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还好没有闹大啊。”   戚斯年感慨:“还好我没有在。”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说要是我在,我是帮葛青还是帮王泽?我不如让他们打我一顿吧。”我笑:“别贫嘴了,我不说了,她们都睡了啊。”   “恩,晚安。”   我感叹戚斯年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接下来几天,王泽对明月死缠烂打,明月最终还是原谅了他。至于和葛青,却再没有和好了。   第二天,学校老师还是揪出了十几个打群架的男生,特别是给了葛青和王泽留校察看处分,李目因为挂彩的地方不明显,也没人把他供出来。   我和明月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周末艾南伊给我打电话让我出来玩,我本来想拒绝,因为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根本无法学习,想这周末可以恶补一下。   “其实这周是我的生日,不过......我没有其他的朋友。”这下我无法拒绝了。   周六下午我在学校换了便服就直接去了市里找艾南伊,谁知道远远就看见艾南伊和一群人,少说有十个,站在一起,等我走近了,她拉着我:“小柏,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我再也不想相信艾南伊了。   万静永远都是那么出众,他在人群中对我笑了笑,我也只好点点头。   “这几个是我哥乐队的,这是我的朋友。”   “你们好。”   大家都很友好,不过年龄差距挺大的,最小的就是我了,最大的是万静乐队里的鼓手,我感觉那个大叔有30岁了,不过我这个伪萝莉完全没有压力,很快就和他们打熟了。   一个很中性的女孩对我笑着说:“你和万静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像只有15岁,比南伊还早熟,对了,我叫童若妍。”   我摆摆手:“哪有那么夸张,你是万静的朋友还是南伊的?”她想了想:“都算吧?我以前先认识的万静,不过回国后反而和南伊关系更好了吧。你还没不知道万静搞音乐吧?”   我摇摇头:“只是听说他会贝斯,但是不知道他搞了个乐队。”   “一会晚上我们要排练,你来吗?”   “不行啊,太晚了就没车了。”   万静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我送你。”我正要拒绝,他就又说:“不会太晚,9点以前送你到家。”   我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我们开车去了河边,依山傍水,天晴也放晴,秋天枫叶也长得正好。   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艾南伊也叹气:“来这里真是来对了。”万静摸摸她的头,眼神全是宠溺:“喜欢过两天再来。”   河边还有漂流,水速也不算太急,艾南伊和几个年纪相对小一点的就要去漂流,我却对漂流不太感兴趣,就没去。   万静和剩下的干脆搭起了麻将桌子,我坐在他们旁边看,好久没打牌,我也手痒痒,万静看我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笑着问我:“你会?”   “恩。”   “那你来,我在旁边看着。”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没带钱。”   童若妍笑:“哎呀,万静在这里还怕要你掏钱。”   我看着万静,他点头:“你输了算我的。”   于是我开始放开膀子打牌了。估计他们以为我也就是会,没想到我打得还算不赖,毕竟我可是受了戚斯年这么多年熏陶,再烂的手气还有几分牌技呢。   我牌性大起,连着打了三个小时我们才收场。   万静笑我:“年纪小牌技这么好,是不是从小在麻将馆子长大的?”   我们四个开始数牌,我居然还小赢了不少,等他们算钱时我才知道他们其实打得很大,我这才替万静捏了把汗,要是我今天状态不好,他得输多少钱出去?   万静把钱都给了我:“你收着吧,是你赢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收这个钱,几百块对于这会的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我怎么也不肯收,他叹气:“你太较真。”   晚饭我们就找了家农家吃了点家常菜,吃完饭,我们直接去了万静他们乐队平时训练的地方。   房间是在音乐学院旁边租的,里面摆了不少乐器,艾南伊悄悄给我说:“你别和童若妍走太近,她是同性恋,不过嘛,我哥你随便接近哦。”我被她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算了吧,你哥这样的神人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我哥有啥不好的?”   “这和你哥好不好没关系,我有男朋友了啊。”   艾南伊“切”了一声:“能和我哥比吗?”   我在心中为我家戚斯年正名:好多了好吗?你哥能和我的三哥比?   等万静他们准备好了,我才知道童若妍是主唱,他们演唱了一首蔡琴的“你的眼神”,她的声音非常磁性,中性却不失女孩的柔和,整首歌唱出了她的风格。   我忍不住给她点赞:“太厉害了。”   这时,灯被关了,童若妍开始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   一个巨大的蛋糕出现在中间,蜡烛的光芒渐渐点亮房间,艾南伊兴奋的说:“我要许三个愿望,第一个是我要越变越美;第二个是我希望我哥能赶快找到另一半;第三个我要保密。”说完她吹灭了蜡烛,大家给她鼓掌,万静放下贝斯给她了一个拥抱:“我的姑娘,你已经是个大女孩了,我很荣幸得到你的一个愿望。”   众人拿出给艾南伊的礼物,我得准备得很仓促,是我用周五下午一下午画的画,我学了十年的绘画,把画拿出去送人也不算太丢人。   我画了一张艾南伊的肖像画,她惊呼:“真像啊!”她展示给别人:“像吧?”她转过身拥抱我:“谢谢你。”   他们一会还准备去泡吧,因为艾南伊声称自己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万静提出先送我回家。   我和他们道别后就上了万静的车。   “累的话睡一会吧。”   “不用了,我还好。”   万静看着我笑了:“什么时候也给我画张肖像吧?”   我打哈哈:“您明天去人民公园花十元有的是人排队给您画呢,我这手艺就不出来献丑了。”   “唉,你何必和我这样说话呢?”   他瞧我不说话:“小柏,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是你不喜欢我我又不会强迫你。”   “你别逼我下次见面叫你叔叔啊。”   他再次叹气。   到了我家小区外面,我正要下车,他突然说:“你们这些小女孩,都长得那么快,十几年前南伊躺在我我手里时,还那么小一点,过不了几年就要嫁人了。”   我笑:“那您也该快点找个人共度一生了吧?”我打开车门:“我还有大把青春呢,您呢,就赶快抓住青春的尾巴,找个把婚结了,不然贬值就不好了。”   他摇头:“你这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太忙了......想要休假   ☆、对错   接下来的时间我把自己逼的很紧,每天六点起来看书,十二点才睡,睡觉前还复习一下公式,两个多月除了戚斯年来看了我几次,再也没有分过神,和他打电话也是三两句挂了。不过我和戚斯年都属于全力支持对方的那种,也不会在对方努力的时候矫情的说:“你冷落我了。”   期末将近,面临改革,高一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我感动我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李目也终于确定要读理了,他把文科复习资料收了起来,叹气:“男生学文科还是要费尽一点啊。”   我摇头:“有吗?我也学不好啊。”   葛青现在很少毒舌我了,不过他学会了用眼神鄙视我。   我们三个说话时,明月再也没有回过头,不过我并不想多劝,解铃还须系铃人,葛青只要还喜欢明月一天,他们两个就永远不会和好。   明月现在白天和我还有苏尔碧在一起,晚上就去找王泽了,她已经不上晚自习了,王泽本来就是体育生,也不太注重学习。   明月上一世就是在这学期结束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高一结束前就传来了噩耗。   我现在心里默默地做着倒数,我只希望她能幸福地度过这段时间,也希望奇迹能够诞生。   我的头发默默地长长了一点,正好扫在脖子上非常难受,好在冬天来了,戴上围巾正好隔开,不过就是非常难看。   我很久没有不注意形象了,我这段时间简直连镜子都不想看。苏尔碧很奇怪:“明月你的头发长得太慢了吧?你看小柏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扎起来了。”   她毫不在意:“我要攒着能量长个子呢。”   晚上我和戚斯年难得打了个长电话,我有点学烦了,他也正好有空,他给我说:“我给你寄了点吃的,估计明天到了吧,你明天记得去拿。”   我们学校的收发室特别远,利用上下课时间肯定拿不回来。   “我明天上课呢,还要参加广播站活动,哪里有时间拿。”   “那你就让王泽帮你拿,然后去找他。”   我难得使唤一下王泽,也觉得合情合理。我给他感慨:“等我放寒假了,咱们去看电影吧?好久没看了。”   他笑:“看十部都行,给你包场看一天。”   我撇撇嘴,虽然他这会开着玩笑,不过前世戚斯年真的干过这事。   有次我在外驻站了两个月才回来,回来了就想和他去看电影,结果他还忘了,等回家了才想起和我有约,等他到电影院把我接回家,我几天都没理他。   他终于受不了,把我拉去看电影,结果我发现整个放映室只有我和他,等我看完一场,他给我说:“坐下,继续看。”   “不买票吗?”   “我包场了。”   我没问他花了多少钱,因为我不敢问,最后画面播放到大家都死了的时候,我在他怀里哭了,他安慰我:“都是假的啦。”   我没告诉他,我是心疼钱。   我很少和他生气,因为我一生气不理他,就不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干嘛,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乱花钱。   孙义星曾经开玩笑:“小柏你存钱给戚斯年娶小老婆呢?”我懒得理他。   我知道戚斯年刚创业的困难,我才不想乱花他的钱,及时到后来我们两个年收入达到50万时,我们还是保留着一些曾经的习惯,我也从来没有让他给我买过奢侈品。   可是谁知道孙义星一语成谶,等我们分手后不到半年,戚斯年就准备结婚了,他还给她在市中心买了房,买了车。   当我从朋友那里听到这一切,她们都说我傻,我也确实感觉很难受,不过并不是后悔我没花他的钱,而是可悲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   快乐也好,悲伤也好,似乎都变得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不高兴了,忙说:“好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你快睡吧。”   “那好,好梦。”   第二天我给王泽打了招呼,他爽快地答应了,说一会训练时就去拿,让我下节课下课找他。   高二教室就在高一对面,我到王泽班上的时候,王泽正好回来,他满头大汗:“戚斯年给你寄了什么?这么沉!”   “吃的啦,哈哈,给你分点吧?”   “行啊。”   我们两个正蹲在地上研究怎么开包裹,就听见有人叫王泽:“小泽,你在干嘛呢?”   我抬头,一个长得挺可爱的女孩站在我们身边,她笑着看着我们:“箱子有什么啊?”她满眼温柔的看着王泽,我超准的自觉告诉我,她喜欢王泽。   王泽头也没抬的帮我开箱子:“不是我的。”   捣鼓了半天,终于打开了,里面杂七杂八的放了一堆吃的,我让王泽随便拿,他只拿了一包薯片:“拿多了戚斯年要骂我了,哈哈。”   我抱着箱子走时,我看到那女孩还在围着王泽,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如果明月走了,对王泽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如果王泽喜欢了其他女生......   可我又自私的想:我的明月已经失去了很多了,不能再失去了。   回去我把零食放到桌子上让大家拿,我本来就不爱吃零食,放着自己也吃不完。   明月一边吃一边说:“你告诉戚斯年,好久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们都好想他。”我揪她:“你不吃也不想。”   苏尔碧翻箱子时,还翻出了一个薄薄的相册,我打开看,居然全是我初中的照片,虽然照片都算不上有多好看,但是制作的很有新意。   “戚斯年长大了。”李目感慨。   我把零食丢给他们:“吃东西还管不住你们的嘴。”   我留了几包糖给王沁拿了过去,也给了刘梦和袁心怡。   袁心怡很激动:“谢谢,我很久没有收到女生的礼物了。”我有点心疼她:“你生日什么时候啊,到时候提前给我说啊。”   她感激的点点头。   晚上明月和王泽走了,我和苏尔碧回答宿舍我就给戚斯年打电话向他表达大家的“谢意”和“思念”,他哈哈大笑:“不错,你还懂得帮我笼络人心了啊。”   我得意:“不看我是你谁啊。”我仔细算,我和戚斯年也在一起一年多了,我也想想该过年时送他个什么。   我和戚斯年还没说完话,明月就冲到了我宿舍,她一来就哭,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和王泽的事被老师发现了。   我惊讶:“怎么会呢?哪个老师?”其实上了高中后,只要不影响学习,一般老师对这种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特别是明月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们的班主任不会管,王泽又是体育生,他的老师更不会管。   “是教导主任,他说要开除我和王泽其中一个。”   我的脑袋“翁”的一下:“他怎么知道?”   明月:“听说是有人把我们告了。”我忙问她:“那王泽呢?”   “他回宿舍了,教导老师让我们自己想,想开除谁。”   太变态了吧!   不过会是谁呢?明月身边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王泽身边的人?   我忙给王泽打电话,他叹气:“我觉得是宋璐。”   他给我讲:“宋璐就是你今天见到那个,她老缠着我,我本来就觉得她挺烦人的,今天你走了她非要让我把薯片给她,我就说她了两句,她当时脸色就挺不好的。”   好了,一包薯片引起的血案。   “行了,知道原因了,事已至此,咱们就想想怎么办吧。”我安慰了王泽两句,让他不要冲动。   我没有给明月讲“宋璐”的事,只是告诉她是王泽得罪了人。明月半信半疑:“王泽都能得罪人?”   “是个人就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   我找了个理由搪塞明月,却想到王泽人确实不错,包括上次和葛青打架也大部分是葛青的不对——当时王泽在操场练球,看到葛青,前一个晚上葛青才给他一拳,他就想去剌一下葛青,谁知道葛青这个人的破嘴,非把人家说的起火了,王泽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才出手的。   好不容易把明月劝回宿舍,我和宿舍另外两双眼睛大眼看小眼。   苏尔碧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袁心怡也说:“这件事情就只能走一个,教导主任那个人特别讨人厌,完全不讲人情。”   我叹气:“那也得想想怎么办,总不能看着王泽被开除吧。”   这件事还用说?就王泽,为了明月命都不要了,开除算什么?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也没想出该怎么办,今天已经是星期四,我找到李目,李目皱眉:“要不让咱们班主任去求求情吧?他知道明月的情况,应该能帮忙的。再不然只能让家长出面了。”   我还在和李目商量,就见明月走了过来,她问我:“你说那个王泽得罪的人是谁?”   我支支吾吾:“就是他们班一个神经病,你问这个干嘛?”   明月深吸气:“我不会让王泽被开除的。”说完她就冲出了教室。   李目和我四目相对:“她准备干吗?”   苏尔碧忙拉我:“咱们快去拉她!我看她往高二跑了!”葛青这时终于抬起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们四个慌慌张张跟在明月后面,等我们赶到王泽班时,正好拉上课铃,但我们谁也没走。   明月站在讲台上,她看着下面的人,王泽拉她:“有事咱们好好说啊。”   明月甩开他,对着下面的人说:“我不知道王泽得罪了你们之中的谁,然后去教导主任那里把我们的事说了,教导主任说我和王泽要走一个人,他让我们自己商量,其实本来该我走的,但是王泽说,如果我走了,他也不读了,所以不如他走。教导主任没有错,王泽也没有错,我觉得我也没有错。你们可能觉得为什么我在不该谈恋爱的年纪谈恋爱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没有错,我想告诉你们,那是因为我不像你们,你们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可以随心所欲的谈恋爱,但是我......”   我直觉明月要说什么,我捂住了嘴,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   “我得了癌症,我活到下一个生日的几率是百分之十。”她突然抬手,扯掉了假发:“我喜欢王泽,我很感激他能陪我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但是我并不想他因为这个受到惩罚!”   “够了,明月,够了。”王泽冲上台,将外衣脱下来,抱住她的头,将她按在他的怀里:“我们没有错!”   我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抱着明月,不知何时,我感觉苏尔碧抱住了我们,然后是李目,再是......葛青。   明月痛哭:“我们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紧紧地抱着她,在心中默念:“小碗,我会保护你,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休息......   ☆、番外:葛青,前世   我叫葛青。   我的母亲是一个大学教授,她对我非常严格,我除了每天要练习三个小时的钢琴,还要做奥数,学英语。   她说,我不能做像我爸那样没用的男人。   我爸每次听到这话,只是笑笑。   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摸摸我的头:“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我被打时,他就站在旁边,却什么也不做。   妈妈就会连他一起骂:“你会什么?你真是个废物。”   为了不成为妈妈口中的“废物”,我一直努力着。   十二岁,我遇到了游小柏。   住校,一个星期回一次家,让我不知为什么舒了一口气。可是坐在我后边这个女孩,却天天哭,我终于受不了她:“你能不能别哭了?我都不能学习了。”   “我想妈妈了。”   我无言,女孩真是娇气。   她还是没哭了,不过我知道她一直在后面忍住眼泪,最后她居然咳了起来,众人都在笑她,我把纸巾递给她。   最后她告诉我:“妈妈在我走的时候把手烫伤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知道她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我就这样认识了游小柏。   她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她会为了看了一部电影流泪,会为了朋友分手流泪,会因为看了一本小说某个情节流泪。   我记得她有段时间在看神雕侠侣,她看完了整本书,哭成了泪人,我再次无语:“杨过不是和小龙女在一起了吗?”   她抹泪:“可是郭襄却要终此一生去怀念一个不爱她的人。”   郭襄成了游小柏最爱的武侠人物,她曾对我说:“杨过曾给了郭襄一个巨大的生日惊喜,他却没想到自己成了郭襄生命中最大的烟火。”   我觉得游小柏很麻烦,她爱哭也爱笑,虽然大多时候她都是偷着哭,对别人笑。她的麻烦在我看来和别的女孩又有点不一样。虽然她每次都考不过我,但是她已经很不错了。   宛明月是游小柏最好的朋友,渐渐我们四个坐在一起的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宛明月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小柏?”   我沉默了一会,我摇了摇头,她笑:“正好,我喜欢你。”   我正要说什么,她就又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   她跑走了,我却满脑子留下了一个疑问:我喜欢有游小柏吗?   一整晚,我试图不去想游小柏,可是她的样子,她的笑,她说的话,却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第二次考试游小柏第一次考得比我高,她大笑着对李目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一边打击她,却从心里为她高兴,比任何一次自己考试还要高兴。   那一刻我知道,我喜欢上了游小柏。   也是那一刻,我决定要守住自己这个秘密,直到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要默默的守护游小柏。   时间过得很快,游小柏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她,她对我说,她喜欢上了戚斯年。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有些誓言,你只是守住了自己,却无法让别人为你停留。   16岁,我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我的愚蠢伤害了别人。   17岁,宛明月查出得了癌症。直到她完全休学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当我们知道时,她已经再也无法从医院出来了。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宛明月在离开之前,她说想要见我一面。   她瘦的可怕,带着疲倦的笑。   我给她讲了郭襄的故事,她看着我:“或许,我们的生命中都有一个烟火,照亮了我们整个生命,却只有一瞬间......”   宛明月的离开,给游小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想去安慰她,她却依靠了另一个肩膀。我心里有对宛明月的愧疚,也有对游小柏的怨——我才是一直守护你的那个人,为什么,你最后选择了他?   直到半年后,戚斯年把我们所有人约着出来,我才又一次和游小柏说上了话。   她眼睛里的光芒又重新点亮,不是为我。   放手吧,葛青,放手吧?   毕业后,戚斯年开始好好工作,不久他们就住在了一起,20岁,我们相识8年,她终于还是牵起了别人的手,我却真心的祝福她,我希望她获得幸福。   那晚我们四个一起庆祝乔迁之喜,她喝了好多酒:“我真的很幸福,真的。”   我回家,我问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老了,头发里全部夹杂着白发,他拍拍我的肩:“放手也是一种勇敢,起码她得到了幸福。”   我笑了笑,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我倒在床上,希望一觉醒来,我可以从此,忘了她。   三年后,我成了一家公司的HR,我每天的人物就是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带着不同的面具,他们欢笑,悲伤。我的任务就是看出他们面具之下的真实的自己。   游小柏毕业后出乎众人的意料去做了一名空乘,她说自己厌倦了做一个理科生:“想体会一下不同的生活。”   我意外过后也觉得这就是游小柏能做出的事。   从此后,每天我看到飞机划过天空,我就会抬头去看——她会不会在上面呢?   这是我就会笑自己,居然还是没有忘了她。   工作很忙,我们四个人聚少离多,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戚斯年的婚礼谏束,我苦笑,终于她——我打开谏束,新娘一行,写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我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拿起车钥匙,我开始满城找她,谁知她就在机场,刚刚落地。   “我刚才在飞机上呢。”   我拉住她:“戚斯年,你和他怎么回事?”   她只是微微一笑:“好聚好散而已。”   “他要结婚了。”   她拉着箱子走远了:“恭喜他,帮我给一份份子钱,谢谢啦。”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拉住她,好几天我都只是静静看着这红色的请柬,我没有给戚斯年打电话,我不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珍惜游小柏,像你承诺我的那样?   婚礼前两天,戚斯年才找到我:“你,做我的伴郎吧?”   我无语:“你这么才找伴郎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他叹气,眼底全是青色:“太忙了,她光是婚纱都挑了5天。”我握紧拳头,我知道他说的“她”,不是游小柏。   我终于问他:“小柏呢?你打算怎么办?”   他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我欠她的,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婚礼我不会来,除非新娘是小柏。”我熄灭了烟头:“戚斯年,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在你最穷的时候陪你走过的人是游小柏,最爱你的人也是游小柏,你可以毫无眷念的娶别人,我真替她不值。”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们分手了不是吗?我可以去追求游小柏了不是吗?   第二天晚上,我却听到了戚斯年的死亡消息。   “车祸,爆炸,连尸体都没有了。”   我在病房找到游小柏,她空洞的看着我:“为什么要拦着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一起走了?”   我抱住她:“游小柏,你必须振作起来。”   她闭上眼睛:“我好累。”   戚斯年的未婚妻来到医院,她在病房里大闹:“你霸占他的心,还要害他去死!”她惨笑:“游小柏,你不得好死!”   我赶走了他们,她看着我:“葛青,你还记得咱们十四岁时的样子吗?”   “记得。”   “多好啊,明月还在,我和戚斯年无爱无恨。”   我心疼的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还有我”却卡在了嘴里。   我怎么也没想到,游小柏自杀了。   “我不相信,”李目对医生和警察说:“游小柏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医生叹气:“正常的她不会,但是这段时间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我摸着她光洁的额头,她嘴角仿佛微微翘起,像是笑了一样,我吻了吻她冰冷的唇:“小柏,如果有来世,愿你永远幸福,愿你回到十四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写葛青的前世,用他的角度来写写前世的事。   ☆、别离   前一世,我和戚斯年分手后,我一个人去了法国。   我花了那年全部的假期,意味着接下来我全年无休。我拖着我疲倦不堪的身体上了飞机,这一次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我的心。   我第一次对自己奢侈了一次,买了头等舱,而不是选择在机场等候免费的机票,虽然这来回就花掉了我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   我一个人站在埃菲尔铁塔上,狂乱的风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好多次,我都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我没有。   走在陌生的街道,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淋着雨站在原地。一个陌生人问我:“Où vas-tu?(你要去哪里)”   “La maison.(家)”   我以为我会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可是我发现,我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   一个人的日子里,好多次从梦里醒来,我都感觉他还在我身旁,我伸手去另一边,确实空荡荡的。   我以为我会恨他,我以为我会如同曾经我许下的诺言一样,穿上婚纱大闹他的婚礼——可我最终没有。我走到婚纱店,看着洁白的婚纱,我想:我此生不会为戚斯年穿上了,我要为一个能娶我的人而穿。   三哥,我祝福你,祝你举案齐眉,儿孙满堂。   一份感情破裂,绝对不会是因为一方的过错。   在我最深的梦里,我时常会梦见一个孩子,他有着戚斯年的眉眼,可他的嘴却像极了我。   他叫我“妈妈”。   我会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我的姥姥信佛,每年她都会带我去烧头香,曾经的我只是陪姥姥去,如今我遇到寺庙就会走进去,烧两柱香,跪着祈求佛祖。   但丁的神曲中曾形容那些未能出生的孩子,都无法上天堂,他们要在地狱饱受折磨。   我不懂他们有什么错。   我也去了教堂,我问神父,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下地狱就够了?   最终,我真的来到了地狱。   我永远无法忘记我告诉戚斯年我怀孕时他的眼神:“我们明天就结婚好吗?”他将我举起来,大笑着:“我要做个好爸爸!”   “我......不想要。”   我的事业刚刚起步,要这个孩子意味着从此以后我的人生就这样了。   我寒窗苦读10年,真的,就要这样了吗?   我不甘心!   他乞求我,他甚至痛哭,跪下来求我留下它:“小柏,我爱你,我求你,不要......”   我只是说:“我的人生,不会是在家相夫教子,戚斯年,如果你懂我的话,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该支持我。”   等我做完手术回来后,黑暗中,戚斯年说:“你还是杀了它,对吗?”   我被噎得满口无言。   他惨笑:“你还记得那年小碗去世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或许是她的转世?或许,”他冷哼一声:“你早就忘了宛明月是谁。”   是吗?   我会有一天忘记明月吗?   我长大了,我20岁了,我24岁了,可是明月永远停留在了17岁。   我有了新朋友,我有了工作,或许有一天我嫁人,生子,再也就想不起来明月了吗?   会吗?   明月和王泽最后谁也没走,我们几个在年级上收集请愿,我在大厅立了个牌子,让同学来签名。   王沁来签名时,她感慨:“我真的很羡慕宛明月,”她顿了一下:“小柏,你真的很爱明月。”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   全校,我们收集了近千个签名,最后教导主任也没让任何人走。   不过明月自己准备走了,她必须要准备移植了。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明月会回来的,她不是一去不返。白天我笑着对着每个人,晚上洗澡,我才会哭。   明月走的前一个晚上,她跑来挨着我睡,她非要我和她唱歌,她拿出手机录音:“等我想你了,我就放来听。”   她选了她最爱的歌“叶子”。   “小柏你先唱。”她点了录制。   “哎呀,我还没准备好,重来。”我忙坐好,袁心怡笑我:“你这是准备开演唱会呢?”   我嘿嘿笑:“开始啦。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一开始她们还在笑我,随后就安静了。   我唱了两句,明月跟着唱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越积越多,就快要掉了下来,我仰头努力不哭。   袁心怡和苏尔碧也加了进来,我们不知道唱了多少遍。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明月叹气:“小柏,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你,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和你做朋友。”我抱着她:“前世,今生,来世,我都要和你做朋友。”   我抹掉她的眼泪:“你要好好接受治疗,我们约定了要一起做老奶奶,你还记得吗?”   她不停地点头:“小柏,如果,我真的走了,我希望你替我活着,替我去吃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替我见这世上的美景,替我上大学,替我工作,替我拥有一个家庭,生一个孩子,”她再也无法抑制住的哽咽:“替我好好的活下去,要拥有两人份的幸福,两人份的美丽,两人份的未来,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我,”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我会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   她满足的笑了:“我没有遗憾了,小柏,你知道吗,是你让我没有遗憾的。”   她闭上眼睛:“我好幸福。”   第二天,戚斯年也来了,明月拥抱了我们每一个人,她还对戚斯年说:“你要好好对小柏。”   戚斯年很认真的说:“我会的。”   她最后吻了吻王泽的脸颊:“等我好了,就来找你。”王泽点了点头:“我会等你。”   葛青也终于说:“一定要好起来。”   她猛点头:“我会的!你们都要等我回来!”   我们目送明月离开,直到车变成了一个点。   戚斯年握紧了我的手:“会好的。”   我对他说:“我不会忘记小碗的,永远不会,不管我变成怎么样的人,我都不会。”他温柔的对我说:“我也不会。”   我擦掉眼泪笑了笑:“从此我不会轻易了流泪了,我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开心。”   这天是1月二日,我的十六岁生日,我默默地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晚上我翘了晚自习和戚斯年坐在操场,我靠在他的肩上,他从包里拿出一张书卡给我:“这是我朋友给我的,你拿着买书吧。”他握紧我的手:“生日快乐,小柏。”   我笑:“都以为你忘了。”   “这怎么能忘?”他坏笑了一下:“是不是要表扬我一下?”   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恩恩,必须给奖励。”他按住我的头,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我现在不能给你太多,但是我会努力的。”   我拍拍他:“安心啦,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又问他:“那你过生日打算怎么办?五号我在上课啊。”   他不在意:“我也不想过,”他揉揉我的头:“等以后我们一起过。”   “斯年,对不起。”我突然说。   他疑惑:“怎么没事说对不起?”   “没什么。”   冬夜的操场刮着寒风,我窝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我两少的可怜的相聚时光。   有人说,女人怀孕时是不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她坚持十月怀胎,完全是因为她爱着那个男人。   她真的成为一个母亲,是她看见孩子的那一瞬间。   当我知道自己怀孕时,我只有害怕和迷茫。   我无法想象自己努力地身材会变得臃肿,也无法想象放弃工作在家变成一个黄脸婆,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又怎么带孩子呢?   那会游嘉芯已经在女子医院成了主治医师,我冲到她的办公室,连号都没挂,她吓了一跳:“小柏?你怎么来了?”   我将带着两个杠的验孕棒丢在她的桌子上。   她惊叹:“好啊,你正好和戚斯年快点结婚,都24了还没个正经。疯疯癫癫的......”   “给我插个队,我不要这个孩子。”   她愣了一下:“戚斯年的意思?”   “不,他挺想要的,是我不想要。”   “为什么?你年龄到了,你和戚斯年感情也到位了,你在等什么?”   “姐,我就是不甘心,我奋斗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她叹气:“你想好了?”   “想好了。”   她给我开了单子,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找医生。小柏,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她顿了顿:“其实,你一定会后悔。”   她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她在打麻醉前问我:“你知道打胎会下地狱吗?”   “我没有信仰。”   她招呼医生给我打麻醉:“你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还要写好久,才16岁%>_<%   ☆、寒假   星期四戚斯年的生日,虽然他不怎么想去,但是他的朋友还是和他出去聚了,晚上1点才回家,给我打电话整个人都是醉的:“你在哪儿呢?”   “我在学校啊。”   “我来接你。”   “你快回家吧你!”我好不容易把他劝去睡了,已经是凌晨2点过了,我的生物钟被打乱,我完全睡不着了,拿着书去厕所看书,下个星期就是分科考试了。   第二天早上苏尔碧在厕所看到我吓了一跳:“鬼啊!”   “说谁呢!”   袁心怡迷迷糊糊的走过来:“别告诉我你在这里学了一晚上。”   “我睡不着。”我收拾收拾去洗漱,苏尔碧安慰我:“你别压力太大,就算你不是前十也是理科一班的。”   我点头,心想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欠下太多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   好好看了几天书,引来了为序四天的文理分科考试,我一边着急考试,一边感慨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考文科了,噩梦也算结束了。   考试题普遍偏难,其实这对我来说还是比较有优势的,我毕竟比他们都多学了一次,而且前世我的成绩也算不错。不管对不对,好歹我都写了。   文科考试时,我继续发呆。监考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他看到我空白的地理试卷,给我狠狠的一个弹指。   我捂着红红的鼻子在门口等到了苏尔碧,她叹气:“你好歹瞎编点吧?”   葛青这时也过来了:“她连瞎编都不会。”   “最后一次精神折磨了,上帝保佑。”   李目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我对前几科的答案,他郁闷:“考的好难,我有几道题都不会。”他问我:“我是不是还是应该去读文?”   我劝他:“算了吧,文科就不是人学的。”   学期结束,我被妈妈接回家了,我给明月的手机打电话,还是显示关机。   我只好发短信过去。   寒假补习时,我又遇见了艾南伊,她苦个脸:“明年就要高三了,我还什么也不会。”   “长点心吧,还十七岁的大女孩呢。”我笑她:“估计你除了英语其他全不会吧?”她给我翻白眼:“DAMN IT!”   不是一个班但是上下学时间一样,我和她又搭伴了,她咋咋呼呼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明月,不过她比明月成熟的太多,也女汉子太多,如果说明月是吉娃娃,艾南伊就是金毛,我给戚斯年说这个比喻他笑了好久,他问我:“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萨摩耶。”狗里面我最喜欢萨摩耶,不过前世戚斯年想要养狗,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养,因为我们平时都太忙,没有时间照顾。   “萨摩耶不错,我也喜欢。”他笑:“不过你是折耳猫,我那天看到我朋友养,我一眼就觉得适合你。”   “种族不同怎么谈恋爱?”我抱怨:“你知不知道种族隔离?”   “我这不是努力为你打破种族界限么?”   收线时,我才反应过来,折耳猫,苏格兰折耳猫?我第一次听这个名词是什么时候?不就是前世戚斯年和张云熙在一起时,张云熙养的那个“Sandy”吗!   我听见自己心里酸水沸腾的声音——我并非爱吃醋的人,戚斯年身边有那么多女孩,可是我不丑,不笨,又在他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我从不担心那些女孩能怎么样,可是只有张云熙不一样。   他们分手很多年后,我偶尔还会上微博看张云熙的动态,我那会常问我身边的朋友:“这女孩漂亮吗?”   “还行吧,谁啊?”   “哦,我一朋友,和我比谁好看?”   “当然是你了。”   我不晓得朋友说的话真话有几分,特别是我做了空姐后,我的朋友圈再也不会有人觉得我长得不好看,戚斯年当时想要我辞职,他嫌我和他聚少离多,他一哥们就笑他:“多少人想娶空姐娶不到,你呢,娶到了还嫌弃。”   不过他们是恭维我,还是真心赞美,我能听到大家对我的赞美高过张云熙,我就踏实了。   过完年,戚斯年一如前世,去了健身房帮忙。   我想这差不多这个时候,他爸该和他“断绝关系”了。果然好几天我联系不上他,我想着他爸又把他锁起来打,我就揪心的不行。   想到这里,后来再见到他,我也没有把张云熙的事情拿来烦他。我看他嘴角都是破的,我心疼的将我的小小少年抱在怀里。   他也难得安静的任由我抱着他。   好久他终于开口:“真是太难了。”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买了药帮他擦,我安慰他:“很快就会好了。”   他像只小狗靠在我怀里:“好。”   快开学时班主任给大多数同学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文理分科和成绩的事,直到最后也没给我打电话,我心想:“难道我考得太差了?”   我颤抖的给班主任打电话过去,我问他:“张老师啊,我,我考了多少啊?”   他说:“你啊,发挥还行,第五。”   我心里石头落了地:“我看您没给我打电话,以为没考好。”   他冷哼:“我还需要打电话告诉你选文选理吗?”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暗叹张老太高明。其实张老师一直对我很好,而且他非常幽默,教我们语文。   我记得上学期有一次班里掉钱,我们都猜到是谁做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后来张老叫副班长和他打游击,他把那个男生拖住,副班长去搜他的抽屉,果然搜出了钱包。   最后张老没有报警,也没有上报,他只是让这个男生请每个人喝了一杯奶茶。   其实私下我知道奶茶钱是张老出的。   我渐渐成了张老的脑残粉,作为一个24岁的成年人,我更多是把刘老当做上级看待,我就像是他的员工,张老也喜欢我帮他做事,因为他觉得我手脚麻利。   快开学了,杨子也要大二了,他带我去参观校园,顺便去了他宿舍。   我一进去就看到了我朝思夜想的人——唐浅。   唐浅就是后来和我哥常来我家蹭饭的人,不同我哥老是捉弄我,他更像一个哥哥,不过大一和我哥刚熟,他还没怎么来过。   “老杨,回来了?”他正在晾衣服,就看到了杨子身后的我:“这是......?”   “我妹,游小柏。”   杨子指着唐浅:“唐浅。”   我兴奋地给唐浅挥手:“你好。”   唐浅笑着洗了手再和我握手:“你好啊。”   中午杨子带着我还有唐浅去吃饭,杨子说:“我怎么感觉我像是携家带口?”   我和唐浅疑惑地看着他,过了会我意识到:我是“女儿”,杨子是“爸爸”,那么唐浅是......我难得爆发一下腐女属性,笑得合不拢嘴,唐浅上去搂着我哥:“谁是老婆,说清楚!”   “我比你MAN,当然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大学的吃的都很便宜,我们三个人点中餐吃饱才花了不到一百,唐浅感慨:“小柏你要经常来玩啊,杨子平时什么时候请过客哦。”   “我什么时候说我请客,一会回去你还我钱。”   “......”   他们两个送我去车站,我对唐浅说:“下次和我哥来我家吃饭吧。”   唐浅笑:“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戚斯年的电话,我还奇怪他怎么这会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了?我在车上呢......”   “你是戚斯年的女朋友?”   一个女孩在电话那头,她甜软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除了张云熙还有谁?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戚斯年呢?”   她笑了笑:“咱们见个面吧?”   我直接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张云熙再也无法影响我的心情——当她打电话来时,我只有一种感觉:小破孩还学别人上演家庭伦理剧呢?   我被自己的镇定吓了一跳,也被自己对张云熙的态度感到奇怪,我上一世在她的面前时是多么的自卑,觉得自己处处不上她,可是真的当她和我说上话时,我只觉得她好傻。   晚上戚斯年如常给我打电话,他给我讲他今天回学校了,开学去交学费:“什么都没学还要交学费。”   我笑:“还不就是混个学历,你就当花钱买学历吧。”说完我就问他:“你今天见到张云熙了吗?”   他想了想才说:“下午那会吧?几个朋友聚了聚,她好像来了,怎么了?”   我“哦”了一声:“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要和我见面。”我本来话中带着一点点醋意,说一点都不在意是假的,虽然我不再觉得我比张云熙差,但是我总觉得如果前世戚斯年和张云熙在一起了,会不会这辈子还是喜欢她呢?   谁知戚斯年突然大笑:“那你见不见?”   “当然不见!”我冷哼:“我直接把她电话挂了。”   “其实下个星期我一个朋友过生日,他想让我把你带上。”   “朋友?哪个朋友?”   “孙义星。”   我打了个寒战,真是是命躲不过,我前世也差不多这会认识了孙义星,有时候想,或许戚斯年这辈子就不会认识孙义星了呢?   如果要给戚斯年的朋友排个榜,我绝对要把孙义星排在最佳损友第一名。   每次我和戚斯年吵架,他就会说:“分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要是戚斯年要和我和好,他又说:“我早就说了好好说说,不要动不动吵架。”   孙义星就是墙头草,我常给戚斯年说:“你有什么事干嘛要问孙义星,他就满嘴瞎话。”   戚斯年不在意:“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话,孙义星说什么我都没往心里去。”其实他就是这样,主意正的不行,不过我就是不喜欢孙义星。   偏偏孙义星还油嘴滑舌的不行,他要是对我明面上有一点不好看,我早就和他翻脸了,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是对我嬉皮笑脸的,   “不想见,”我一听到孙义星的名字都够了:“你的朋友我都不熟,而且我要上课了。”谁知戚斯年说:“抽空来吧,我也想见见你。”   我被戚斯年说的也想他了,我们寒假能见面的时间太少,他不忙的时候我要上课,这会儿我上完了课,他就开学了,还要上班。   “我到时候正好请假,来接你吧,一起去。”他提议。   “好吧。”   我叹气,我也是想戚斯年想疯了吧,不然怎么会提前去认识孙义星?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太忙了,大家谅解,,,   ☆、三哥   过年我没有去爸爸那里,我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吵架。   妈妈只是叹气:“不想去就不去吧。”   时常我会给明月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永远只有冰冷的忙音,可是这样的忙音起码告诉我她还活着。   艾南伊不时会给我打电话说她的烦恼,她交了一个小男朋友,对她却不冷不热,她问我:“是不是我长得不够好看?”   “别傻了亲爱的,你都不好看还要我活不。”   我自己也心烦意乱,或许这就是命运,即使重生我也改变不了,我只有看着明月再一次离开我。   如果说,任何命运都是不可违背的,那么戚斯年是否......   我开始彻夜的失眠,偶尔睡着又回到了前世。   整个寒假我把自己逼得快疯了,白天一刻也不放松的看书。我知道我自己又陷入了逃避的状态,一如前世,明月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开始谁也不理的看书。   和戚斯年分手时也是如此,荒唐的旅行后,我把自己丢进了工作,没日没夜,我常对同事说:“感情线断了,该发展一下事业线了吧?”   同事笑我:“你和你家戚斯年能断?过不了多久又会好了。”   我笑了笑,却不说话。   我在几百英尺的天空中常在想,难道我的心里还残留着一丝期待,我们能和好,就和曾经每一次,我一下飞机,他就在出口等我,牵起我的手笑着说“回家”。   我下了飞机,却等到的是葛青:“他要结婚了。”   我心中那一丝期待变成了尘埃。   可是无论怎么样,我们是最后白头偕老,还是相忘江湖,我都希望他能活着。   我们的爱,不应该是一把匕首。   周末我早早起来,吃了饭就等着戚斯年来叫我,妈妈也爽快的给我放行了,她觉得我都快学疯了。   十六岁,我终于开始长个子了,突破了一米六的界限,顺利按照前世的轨迹达到了一米六二。   我长得很像妈妈,她年轻时是我们小镇有名的美女,可我又偏偏遗传了爸爸的嘴巴,妈妈说:“你爸长得最好看的地方就是嘴巴。”   游嘉芯常说我真会长,把好的全部拿走了:“你要说你再笨一点我都认了,偏偏还会念书。”我得意洋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还有一点婴儿肥,可是等到成年以后就慢慢消失了。   我想这今天要和张云熙见面,我忍不住好好折腾了一下自己,我让妈妈带我去理发店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的乱发吹成了一次性的小卷,吹出来效果很好,理发师还不听给我妈介绍产品,又让我们在他这里办卡。   妈妈满意地看着我:“还不错,”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办了张卡:“你先走,我烫个头发。”   我从理发店出来不久,戚斯年就给我打电话了,他坐在我家楼下的长椅,我老远就看到他:“吃午饭了吗?”   他不变的围着围巾,将大半个脸淹没在围巾里,他好看的眉眼在冬日的暖阳下显得褶褶生辉,看到我来了,他站了起来,将我揽入怀里:“唉,终于见着本人了。”   我推开他:“这可是我家楼底下!”他笑笑把围巾取下来包住我:“走吧。”   我看着他略显消瘦的侧脸叹气:“看你瘦的。”戚斯年让我摸他的手臂和小腹:“摸摸看。”我捏了捏他的手臂,硬邦邦的。   “怎么样不错吧,我呆了一段时间,结果肌肉也练出来了。”   他悄悄对着我的耳朵说:“没人了让你摸摸我的小腹。”我拍他:“还有个正型没?耍流氓。”   戚斯年不以为意:“对着你这叫耍流氓?”   我笑着摇头。   我前两天问戚斯年我给孙义星送什么,他说:“你送什么啊,我都送了,咱两送一份就行。”   我想想也是,我又没什么钱送了他也不见得瞧得上。。   打着空手来,由于是孙义星过生日我也不觉得丢脸。   孙义星定了一个很大的KTV的派对包厢,他年纪比戚斯年大两岁,出社会也早,狐朋狗友多得很,我一进去就看到了嗨得不行的一群人。   “老三!”孙义星一见戚斯年就喊道。   我前世一直叫戚斯年“三哥”,其实是因为他的朋友都叫他“老三”,后来他当了老板就叫他“三哥”。戚斯年,孙义星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关系特别好,按照年纪就这么称呼了。   而讨人厌的孙义星就是“老二”,即使他后来混得再好,我都一直叫他“老二”,他常苦着脸对我说:“小柏,我宁愿你叫我‘小二’,别再叫我‘老二’了,容易引起误会。”   我瞥他:“只有你这个思想龌龊的才会乱想。”   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戚斯年看到孙义星上前给他介绍:“这是游小柏。”   孙义星“哎呀”一声,赶快过来揽住我的肩:“小美女啊,可以啊老三,藏得严啊!”   我不经意的甩掉他的手:“你好。”他赶快握我的手:“好好好,我是孙义星。”   这是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就是他们的“老大”,尉迟冯宇,他就是戚斯年他们工作的健身房的老板,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富二代,年纪轻轻就有好几家店铺了。   尉迟冯宇的私生活不忍直视,不过他对朋友也没的说,戚斯年得到了很多他的帮忙,我也比较感激他。   他拍了拍戚斯年的肩:“坐过来说话啊,都站着干嘛。”   我一进门,就感觉很多人在给我行注目礼,我目不斜视,完美微笑,礼貌地打招呼,拿出当年的礼仪,怎么说第一次见戚斯年的朋友,也得给他点面子是不?   尉迟冯宇笑:“你这小女朋友不错啊,气质长相都行,还在读书吧?”他们指的读书就是还在读高中,我点了点头:“是的。”   “哟,还是个学生妹儿。”孙义星笑。   大家都在笑,戚斯年有点得意的说:“小柏成绩好得很。”   “有多好?”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她嘴角微扬,眼睛却在打量我:“我是张云熙。”   张云熙确实在17岁的女孩中算是比较会打扮得了,而且她本身长得就挺好看的,可是我再也不是前世自卑的游小柏了,就算不用外貌,我在智商上甩她几条街。我挺直后背,笑着说:“哪有多好,说笑了。”   戚斯年:“你们不信嘛,反正等到她高考你们就晓得了。”   “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就见不到游小柏了。”张云熙无害的说。   不就是咒我和戚斯年分手吗?   “你见不到有可能,毕竟我以后也不会经常出来玩,不过我们结婚的时候会叫你的,到时候就见到了。”   开什么玩笑?当我游小柏是包子呢?   估计没想到我的“反击”,尉迟冯宇大笑:“好好好,我们就看你们两个好久结婚,等到结婚我给你们封大红包。”   张云熙还想说什么,戚斯年打断她:“谢谢宇哥了,这个红包我拿定了。”   孙义星很狗腿:“晚点结婚啊,我现在开始攒钱。”他端起酒杯:“敬你们啊!”他嬉皮笑脸的看着我:“敬你!”   他们三兄弟喝了一圈,我倒了酒,对着尉迟冯宇:“我也敬您,感谢您对戚斯年的照顾。”   “好,我干了你随意!”   尉迟看我的时候满满笑意,我和他前世关系就不错,其实他非常尊重会读书的人,他常说我:“难得啊难得,女孩读理读出来的不多啊。”   我记得当时我工作了,戚斯年请大家吃饭时,他还说:“内外兼修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扫视房间时,我就没有看到张云熙了。   我很小人的得意了半天。   一群人随便叫了吃的在KTV里解决了,尉迟就要走了,他晚上还有工作,他一走,孙义星就吵着要换场子,戚斯年对他说:“不早了,我先送小柏回去。”   “行吧,路上小心啊,”孙义星逮着戚斯年耳语不知说了什么,戚斯年听后给了他一轻拳就拉着我走了,孙义星还笑:“啊,当我没说。”   出来我问他:“孙义星说啥了?”   “没什么。”   越是没什么就有什么,我太了解孙义星的尿性,我冷哼:“他不就给你出馊主意么?”   出了KTV的大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戚斯年喝的有点多,他说:“咱们打车回去吧。”他知道我要拒绝,赶快说:“孙义星出钱!”   “拿走吧。”   我本来想让他不送我了,但是他不肯,戚斯年一喝酒就变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喝得越多,无理取闹返老还童的程度越高,我估计这回他已经回到了十岁,他把我往出租车里丢,然后自己坐了进来。   “程真大道。”他还能报出我假名,我也就不担心他一会自己回去了。   夜晚的城市非常美,高速上的路灯一盏盏飞速划过,戚斯年倒在我腿上,他不停地说:“头疼。”   我给他按太阳穴:“好点了没。”   “没有。”   我把车窗开了一半,怕他晕车,他问我:“为什么你今天表现得这么好?”   “给你面子啊。”   “真好。”他像只小狗在我怀里蹭了蹭:“你最好了。”   戚斯年这会估计真的只有十岁,我用我二十四岁的心态看他,真是心都要萌化了,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逗他:“我好还是张云熙好?”   “张云熙?”他居然反应了半天:“哦,你说那个谁啊,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他开始变得毒舌,“老是缠着我,她以为她谁啊。”司机听见了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好好好,我知道了。”   戚斯年枕在我腿上,居然迷迷糊糊要睡着了,他打着哈欠说:“小柏,你会嫁给我吧?”   我摸着他的头,他的轮廓:“会的,三哥,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忆月   高一下学期因为分班我的同学大换血,和我关系好的大部分都留下了,葛青看着我翻白眼:“还要和你做同学。”   “你可以去读文啊,就不用见我了。”我也嫌弃的看着他。   李目拍拍我的头:“好了哈,能在一起是缘分。”   “猿粪吧。”葛青不放过任何一个损我的机会。   王沁和刘梦都去读了文科,这让我第一次月考第一次考了年级第一。   我去办公室时见到了刘梦,我悲伤的看着她:“你怎么读文科去了?”   “不好吗,你不是拿第一了?”她笑嘻嘻的看着我:“终于不是老二了。”我泪奔:“我才不要当第一,第一就是个靶子。”   刘梦用手夹住我的头:“好啊你游小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每次故意考得比我低把我当靶子呢!”   “女侠饶命!”我抱着她的腰:“我要有那水平啊每次都能比你考得低!”   刘梦松开我:“这倒也是,不过这下好了,咱们两个就是文理科的‘雌雄双煞’,我文第一你理第一。”   她看到我的眼神:“怎么,你很嫌弃?”说着又要来夹我,我忙跑了:“梦哥儿!后会无期!”   “游小柏你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由于换了班,宿舍也要换,不过我和苏尔碧又分到了一个宿舍,袁心怡找另外一个换了宿舍,我们三个还是在一起了。   苏尔碧和袁心怡关系越处越好,我也乐得在一个和平的宿舍,不想来个陌生女孩还要重新相处,袁心怡读了文科,她很聪明,而且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   分课后第一次月考她才考了40多名,在班上垫底。   她回来就对我和苏尔碧说:“你们信不信我下次考前三十?”   苏尔碧也不怕打击她:“不信,你就不能一点一点的进步?哪有那么容易。”   袁心怡和她打赌:“我要是进了你请我喝一星期酸奶!”   “好啊。”   然后袁心怡每天都超级认真的学习,有时候我都睡了还看到她在看书。   第二次月考袁心怡考了28名,苏尔碧请她喝了一星期酸奶。两人回来时,袁心怡继续打赌:“我下次要进前十五,苏苏你赌不赌?”   “赌!”   苏尔碧和我说:“我不信她能进!”   结果第二次考试,袁心怡考了十二名。   苏尔碧唾弃她:“袁心怡,你不是人!”袁心怡得意:“我是神。”   相比两人的惬意,我的压力变得很大,我收到了各科老师的“关爱”,特别是化学老师龟仙人。   我的化学在几门里算是不好的,也算一直在给我托分,龟仙人经常格外的关心我,上课时不时就抽我回答问题。   有次他讲我会的题目,我就走神看了会后面的题,被他抓住了,他问我:“游小柏,你告诉我选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他再讲哪道题,我瞎蒙:“选B。”   所有人爆笑。   “老子这是个填空题,你给老子选B,站着上课。”   葛青笑的特别贼,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哈利波特里纯血的魔法师看麻瓜的表情。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在06年也算上市有些时间了,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因为它讲了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斯内普教授”。   戚斯年很不能理解:“斯内普有什么好喜欢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没法给他解释,我只是每每看到斯内普深爱着莉莉,我就难以自制的激动,伤感,他的一句“ALWAYS”,让我泪流满面。   戚斯年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还是送了一本原版的“混血王子”给我。   等我把书看完,戚斯年已经厌倦了每天我给他打电话都要说一句“always”,他抱怨:“你能不能不要每天给我说‘总是’,我感觉要被洗脑了。”   “那我换一句吧‘我希望……我希望死的是我……’这是莉莉死时斯内普说的话......”   “恩,还是说‘always’吧。”   每天我和戚斯年打完电话,都习惯给明月拨一个过去,永远都是忙音,我也不知发了多少短信,给她分享每一天我们在学校的事。   中途万静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他说他们乐队要去公开表演,问我去不去,我说算了,还要补课走不开,他也没多说,就收线了,倒是艾南伊找了我很多次,不过我实在不想出去玩影响学习,我就推了她,她只好说:“暑假出来啊!”   戚斯年也约了我暑假出去:“走远点,去大理吧。”   四月底,戚斯年告诉我他开始学跳舞了,我很支持他,他说:“等两年,我看能不能开个自己的店。”   “急什么啊你,还没走呢就想跑了。”我打击他,他不受影响:“就开在绿影广场那边,离你家也不算远。”   可是最后谁的约定我也没有去,期末考试结束不久,明月的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她让我来见见明月。   我心里打着鼓,不敢多问,只能收拾着去了。   医院离我家很远,坐公交要两个多小时,特别是06年的公交还不是很快,也不是每一个都是空调车,闷热的车厢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刚到医院,就在门口看到了明月妈妈,她看到我,疲倦的笑了笑:“小柏。”   “阿姨。”   “走吧。”   我随她东拐西拐到了住院部,一路我们都很沉默,进了电梯她才说:“明月她......我们想了一切办法了,小柏阿姨求求你,这几天陪陪她吧。”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虽然一路上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我听到时我却还是不相信:“什么意思,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最后几天了,小柏,咱们都陪陪她吧。”   明月妈妈在进病房前,擦干了眼泪,我随着她进了重症看护室,各种仪器四处摆着,中间有个瘦的可怕的女孩。   “小碗。”   她带着呼吸器,虚弱的握了我的手,她用嘴型说了几个字:你来啦。   我重重的点头,不忍心看她光秃秃的头和深陷的眼窝,我问她:“怎么不叫葛青他们呢?”她做嘴型:不好看。   我忍着心里的痛,笑着说:“这会还臭美呢!”   她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每个动作都非常的费劲,她指了指旁边,她爸爸抱着一个睡着的小婴儿。   明月妈妈介绍:“这是宛忆明。”   我走过去看了看小孩,那么小,那么脆弱。   明月妈妈站起来:“小柏你还没吃饭吧,阿姨先带你去吃午饭。”   出了病房,我问:“医生,是放弃治疗了吗?”   “她太痛了,特别是一到晚上,就疼得无法入睡,浑身是汗。什么也不想吃,最后都只能输营养液......”   不知道明月妈妈是把心事藏了多久,她不断的对我倾吐:“我不能这么自私的让她痛苦地这样活着,上个星期她给我说,妈妈,我太痛了,太痛了啊。”   我呆呆的拨弄着饭菜:“那,把朋友都叫来吧,让他们见见明月,大家一起陪着明月。”   她摇摇头:“她不让,她觉得不好看,她还说,只有你不会嫌弃她。”   我再也吃不下饭,对明月妈妈说:“我,我出去一下。”我冲到医院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白色的医院大楼让我窒息,浓烈的消毒水味让我的胃不停地抽搐,我移步到椅子上,看着刺眼的阳光,想起前世明月走了好几天我才知道,当时完全无法接受,直到参加了她的葬礼。   当时我对明月真的很忽略,我除了学习就是想着戚斯年,后来我后悔无比。   我突然觉得重生是对我的惩罚,是要看着我爱的人再一次离开我,去惩罚我前世对他们的亏欠。   既然是惩罚,那我就尽力去偿还——还好此生我还有机会。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生明月选择在去世前叫我来了,因为前世她没有,不过我没问,我只是默认了这是对我的惩罚。   “哈利盯着这不太可能的组合,没留神撞到了一副盔甲上。稀里哗啦的响声把他从沉思中唤醒了。他怕费尔奇出现,赶快冲向大理石楼梯,跑到下一层走廊上。他把耳朵贴到盥洗室的门上,但什么也听不见。他轻轻地推开了门。   德拉科.马尔福背着门站着,手扶着水池边,淡黄色的脑袋低垂着。”   我给明月读哈利波特,她一直非常喜欢德拉克马尔福,因为她觉得他又帅又是个贵族又冷酷。   我连这读了两天才把一本书读完,我给她说:“等哈7出来,我们一起去看。”   她这会状态比较好,撤去了呼吸器,她笑:“我恐怕等不到了。”   我忙说:“那我告诉你结局好不好?”   “骗人,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相信我吗?”   她点了点头:“我信。”   “哈里最后打败了伏地魔,长大以后娶了罗恩的妹妹金妮,罗恩和赫敏结婚了,你最喜欢的马尔福娶了一个贵族小姐。”   明月轻轻握住我的手:“多好啊,大家都得到了幸福。”   我吐舌头:“我的斯内普死了。”   “总是有人会走在前面,不过不代表她不幸福。”明月说:“小柏,你的短信我都看到了,我本来不想叫你来,可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   “你要不叫我,我一定会很生气的。”   “如果有下一世,我做你的女儿好不好?”   我笑她:“干嘛不做葛青的女儿,他长得帅;做李目的女儿也不错啊,他会是个细心的爸爸......”   她摇头:“可是只有你会一直守护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趴在她身上痛哭:“好,我答应你。”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明月一直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她轻哼:“叶子,是落在天上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晚上戚斯年给我打电话,他说:“你哭过了?声音都哑了。”   我不愿瞒着他:“明月要走了。”   “走?”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   他明白过来,“哦”了一声,也沉默了,好久他才问:“其他人知道吗?”   “她只告诉了我。”   “小柏,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告诉其他人,如果明月就这么走了,对每个人都是伤害,我想明月也不想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吧?”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交给我吧,”戚斯年说:“你等我给你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烟火   无论我和戚斯年吵架吵得多么厉害,遇到问题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他。   有时光是想想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安心一点。   第二天我依旧去找明月,她还在睡觉。她现在越来越多眠,醒来的大多时候就会觉得疼,只要不是疼的难以忍受,她会笑着说没事。   我不知道她还能支持多久,也许是几天以后,也许是明天,也有可能是现在。   中午时明月才醒过来,她笑着拉拉我的手:“你吃饭了吗”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会的明月基本上什么也不能吃了。她今天的状态还不错,医生来了几次给她量血压,她都能稍微抬起胳膊,我问她:“不疼吧现在?”   “恩。”她眨眨眼睛算是回答我了。   明月爸妈也坐在旁边,这两天她在国外的外公外婆也回来了,老年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明月妈妈就让他们呆在家里。   我不知道戚斯年到底怎么计划的,我隔几分钟就看看手机,希望他给我打电话。   晚上我去食堂吃晚饭,戚斯年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他叫我到门口接他。   我小跑过去,看到了一群人,除了有葛青,李目,王沁还有王泽以及平日里和明月关系好的女生。   我看到他们,半天说不出话,戚斯年说:“一会天黑了我们再行动。”   “你们要干嘛?”   李目笑:“给明月放一场烟火。”   “这是医院!”我瞪他们:“不被赶出去才怪。”   王沁不耐烦:“啰啰嗦嗦,不会的,你就放心吧。”   我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往医院里面搬,我只能祈祷他们谁的爹是个什么高官。   戚斯年握着我的手:“不用紧张。”我叹气:“不知道明月会不会喜欢?”   为了给明月一个惊喜,我继续回病房陪她,而戚斯年他们在下面准备。   七月底的天黑的特别晚,我等到快八点半才等到病房外传来嘈杂声,明月的病房在三楼,一楼的人说话大点声我们都能听见,明月妈妈站起来看下去:“外面怎么了?”   她还没有走到窗前,就看到巨大的礼花升到了天空之上,“砰”地一声,点亮了整个天空。   “宛明月!”下面有人喊道。   我让明月爸爸帮忙把明月的床搬到窗边,好让她能看见,医院的床是可以摇起来的,明月惊讶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她张了张嘴,说的声音非常小,不过我还是听得很清楚,她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   “对不起,我还是把他们都叫来了。”   明月移动了一下手指,我握住她,感觉她也想要回握我。   医院外的空地上摆了很多碗,里面装着水,旁边点燃了很多蜡烛,水里如同倒映着月亮的光芒。   “明月!我爱你!”王泽在楼下撕心裂肺的喊:“我爱你!”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妈妈,谁知她妈妈朝楼下喊:“谢谢你!”   “宛明月!我喜欢你!”这一声是葛青喊的。   “明月!我们爱你!”大家一切喊了起来,我看见明月的眼睛红了起来,烟火再一次放了起来,明月爸爸关了灯,她的脸在烟火的光线下忽明忽暗,我想起了杨过给郭襄放的烟火。   烟火那么美,却只有一瞬间。   “谢谢。”她笑了。   我不知什么时候天彻底暗了下来,明月握着我的手也垂了下来,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我们被推了出去。   我瘫坐在门外,脑子里想起了陈灵素的那首诗:   “我路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   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   我乘着的毛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   我带着的倚天喑哑   人们说我爱着杨过大侠   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   其实我只是爱山中的烟雾   象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   明月的葬礼,我和妈妈一起去的。   我再一次为了明月的离开了穿上黑色的衣服。   明月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上前去给她的遗像献花,黑白的照片里,她还是那么的年轻,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   我脑海里一会出现她对我说:“游小柏,快请我喝奶茶!”一会又是她说:“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孩子。”   妈妈揽住我的肩:“和她说声再见吧。”   我望着灰蒙蒙的天,多希望她只是变成了一片叶子,飘在天空中,落在天堂。   过了几天,我,葛青,李目还有戚斯年约着出来见面。   戚斯年问我们想吃什么,李目说:“找个地方说话方便,最好能喝点酒。”   我们坐在了街边,买了一箱酒。   葛青开了一瓶酒,猛地喝了起来,他突然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生病了?”   “初二。”   他们三个都很惊讶,葛青呆呆的看着我:“我以为......”   “她一直瞒的很好,她说,希望我们给她的感情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出于同情。”我深呼吸:“她走的时候,说了谢谢。”   我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好久没有这么喝过酒,即使是前世也很难得。   喝多了,我们几个话就多了起来,李目说:“小柏,你记得那会你没手机,有时候你和葛青吵架了,都是小碗在调和,那会她应该是喜欢葛青吧?”   葛青愣了愣:“......我不知道。”   戚斯年接话:“我和小柏还没有在一起,小碗也常给我发短信说小柏的事。”   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视线也模糊了起来:“她就是这样,这就是宛明月,”我喝掉杯中的酒:“为什么有的人想活下去,却到此为止;为什么我......”   为什么我前世那么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么轻易的去做手术?   我们四个不知什么时候疯疯癫癫的跑到了马路上,又跑到了高速公路上,还好高速公路上车不多,我们四个疯跑了好久也没被撞。   昏暗的灯光仿佛预示着一天将要闭幕,葛青突然大喊:“为什么!”   黑夜将他的疑问淹没,我不知道有谁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有,我一样想知道为什么。   跑久了,穿了一双新鞋,我的脚疼的厉害,戚斯年在我面前蹲下,我毫不矫情的爬了上去。   “三哥。”我唤他。   他终于回答我:“恩?”   我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戚斯年叹气:“哭吧,哭干了就不想哭了,以后就要笑着面对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除了难过明月,也对他回答我而有感而发。   我的三哥,回来了。   我不知道是否在这意味着我又要失去一次他。   如果命运如此无法违背,我该拿什么抵抗?即使我已拼命地想去改变,可是我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明月再一次离开我,我整个人都觉得少了一块,而如果戚斯年再一次离开我呢?   我搂住他:“戚斯年,我们分手吧。”   “不要。”   他甚至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他就回答了我:“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了。”   “我就是不喜欢你了。”   “那也不要。”   “......你这个骗子。”   他冷哼一声:“游小柏,你不要把明月的去世当做是你的错,你没有错,这种事,我们谁都无法预料,谁也无法改变。如果让明月选择一次,我觉得她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害你死了呢?”   他回过头瞥了我一眼又看着前方,他沉默了片刻说:“那我也心甘情愿。”   我无语凝噎,我不知道前世三哥死的时候是否无怨无悔,还是后悔出来找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过一瞬间,后悔和我相爱。   如果他不是遇到了我,如果不是我有这么多的抱负,如果不是我太要强,他完全可以找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为他在家带孩子,为他照看这个家。   我记得他曾在最后一次吵架时对我说:“我不想我回家时面对冰冷的房间,而自己的老婆却在其他地方为别的男人端菜倒水!”他按住我的肩:“游小柏,我不管别的男人多么想娶到你,我不管你有多么优秀,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要和我共度这一生,你就要放弃那个工作。”   “不然呢?”   “不然就分手。”   我愣愣的看着他,随后将他的手从我的肩上拨开:“你弄疼我了。”我拿起包,走出房间:“那分手吧。”   我曾怨他为什么不支持我,后来才慢慢发现,爱是两个人的扶持,我们之间一直是戚斯年在做着妥协和退让,他一直是我的避风港,可我却没想到我把这一切当作了理所当然。   当他准备握着别人的手走向另一段人生时,我才选择了放手。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却变成了一场悲剧。   我趴在他肩上,终于哭干了眼泪,他总说我的眼泪太多。   他从不哭,从不在我面前哭。   可是我分明在那年我转身离开他时,看见了他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开学了。   即使我无数在心中祈祷不要开学,可是还是迎来了高二。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再也没有明月的高中,每一个角落我都和她走过,哪一个角落都留下她的笑声。   我走进教室,其他人都依旧是笑容满面。   对他们来说,只是少了一个同学而已,谁在乎她是转学,还是永远离开了。   他们笑着给我打招呼,我笑着回他们。   他们和我一起去吃饭,问我题,大家一起上课,一起考试。   明月的桌子被搬走了,换了几次位置,就坐来了其他同学。   班主任把明月以前留下的卷子整理整理准备丢了,我到办公室时看到了,我对张老说:“能给我不?”   他叹气的点了点头。   我把这叠卷子归类,装订,买了文件夹装好。   我想起了重生后第一次和明月重逢。   或许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最后还是要和她说再见,只是我依旧幻想会有奇迹出现。   新的花名册上依旧有明月的名字,只是老师念到“宛明月”时,不会有人举手。   “宛明月?没来吗?”新生物老师问道,我作为班长只能站起来说:“没这个人了。”   老师用红笔把她的名字划掉,我终于意识到明月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却不能哭。   我努力做到和明月约定的达到双人的幸福,帮她过好剩下的人生,可我也越来越不明白,如果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为何我要重生。   某天深夜,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首诗“古舟子咏”,船长杀了信天翁,灵魂受到了诅咒,而无法离开大海。   我是否就是那个船长,在诅咒中,只能重复这个噩梦。   高二来到,学生会要换届,我百般推辞不想去,还是被拉到了选举现场,苏尔碧说:“就算不进学生会,你好歹要去广播站吧?”   我知道苏尔碧想让我忙起来,不要胡思乱想,我笑着说:“你不看我挺好的吗?”   “越是挺好的,就越有问题。”她眼睛尖得不行。   我对学生会的事情不感兴趣,选举时我也没有去演讲,倒是李目上去竞选学习部部长,我给他投了一票。   结果要等两天才出来,下午又是社团招新,我们广播站也要招新,我作为副站长难逃其职,帮着其他社员在位子上看着。   我们的站长是高三的学长,他嫌高三太忙了,不想干了,想把位子让给我,我总是和他打着太极,他对我恨铁不成钢:“你知道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吗?”   “那你让他们做呗。”   “游小柏你好没良心!”他泪目:“咱们站我能托付的人也就你了。”   我翻白眼:“我要当第一名也很难啊。”   我们两个在座位上闹,站员在前面拉人,想进来的人在我们的纸上留下名字,我们统一选时间面试,这时来了一个挺高的男孩,他给站长打招呼,站长赶快和他勾肩搭背:“周智,给你介绍,我们站花,游小柏。”   我一听他这么介绍我,就有一种老鸨介绍姑娘的感觉,我赶快“呸”他:“别听他瞎说。”   周智笑了笑:“游小柏。”   他喊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果然他说:“上次打群架时,咱们两个见过。”   原来是把我救出去的周壮士!   我赶快板凳伺候,“哦哦,怪不得眼熟呢。”   站长在我们之间看了个无数遍:“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智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额,偶然认识的。”   这时站员把站长叫走了,周智问我:“上次那事以后还没见过你呢。”   “要不是你把我认出来了我估计也忘了,那么晚,根本没看清楚。”   他突然问:“对了,当时和你一起那女孩呢?你们两个当时可真猛啊,能把那么多男生唬住,我记得她还给了一个一耳光。”   “她去世了。”   周智吃惊的看着我:“怎么,怎么会呢?”   我轻笑:“癌症。”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周智才说:“她好像是王泽的女朋友吧?我和王泽高一一个班,关系还行,后来他成艺体生了我们就分开了。当时我也是听有人说要给王泽报仇,我也就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呵,”我并不反感周智提起这些事,这样至少说明有人还记得明月:“当时王泽和另外一个都喜欢明月,谈不拢就打起来了,很蠢是不是?”   “搞了半天我是去揍了王泽的情敌,”周智笑了:“不蠢,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我能为她挺身而出的女孩也不错。”   “游小柏!你快来!”站长把我拉走,我给周智挥了挥手。等我忙完回来他已经走了。   晚上我给戚斯年讲了周智,他说:“这不挺好的,其实大家都不会忘记明月。”   我蹲在凉台,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今晚的月格外的圆。   十一月来了,明月的生日也要来了,我想周末去给她上坟,她的骨灰一如前世,在郊区的一座公墓里,我谁也没叫,一个人去坐公交。   去这个郊县的公交每天只有两趟,错过了就去不了了。   八点零五,我呆呆的看着刚刚和我擦身而过的公交,在后面欲哭无泪。   我正要给戚斯年打电话,就接到了艾南伊的电话:“小柏你在哪儿呢?”   “在赶公交......”   “你准备去哪儿啊?”   “回家。”   “......”   我给她吐槽了该死的公交后,她说:“正好啊,让我哥送你啊!”   我本来想拒绝,又想到没时间矫情了,就问:“他,能愿意吗?”   “有啥不愿意的,你在哪儿呢?”   二十几分钟后,我远远看到了万静的沃尔沃,艾南伊给我挥手:“快上来。”   我坐上去后,万静问我:“要去哪儿?”   “公墓......”   万静和艾南伊扯着嘴角看我:“你去干嘛?”   “扫墓。”   万静没再问,他就开车了。   艾南伊问:“谁啊?那个,你看的人。”我把手里的花放在腿上,从包里拿出照片:“她叫宛明月。”   艾南伊看着照片半天不说话,她搂着我的肩:“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没有小说里描述的“清明时节雨纷纷”,阳光正好,我们在山上左拐右拐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而明月小小的碑就在那里。   今天不是明月的生日,提前了两天,她的爸妈不回来。   我给她换了香,献上花,拜了拜。   碑上写着“爱女宛明月之墓,1990-2006”。   “小碗,我来看你了。”我开了一瓶啤酒,说:“咱们干了吧?”我喝了一点,倒了一点在她的墓上,又拿出一瓶奶茶:“多奶多珍珠,我没拿错吧?”   我又从包里拿出烟,我问万静:“有火吗?”   他不言不语的给我点了火,我抽了口烟,这是我此生第一支烟,不过前世我早就学会了,我吸了一口:“小碗,十七了啊,我教你抽烟啊。”   抽着抽着,我的实现就模糊了。   前世,明月在高一时变得非常颓废,我有一次看到她在厕所抽烟,我骂她:“宛明月你学坏呢你!”   她只是说:“别管我。”   我将烟丢在地上踩灭,我对她说:“你知道吗,我以为大家渐渐都会忘了,其实没有哦。葛青李目依然留着你送给他的那只小马娃娃,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去买礼物时,你说你和李目还有葛青都是属马的,而我和戚斯年是羊,所以你买了三只小马,我问你为什么不送我,你给我了一个护符,你说属羊的人命苦,你说你会为我一直祈福。”   艾南伊走了过来抱住我,我抚摸着明月的碑:“我和戚斯年很好,我们四个都很好,我不哭,我不哭。”   “我并不觉得自己命苦,反倒是你,这么年轻......小碗,咱们说好了,如果你真的投胎了,就做我的孩子吧,我会保护你,永远爱你。”   “宛明月,你在天上看着吗?生日快乐啊。”   艾南伊也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我常听小柏说你,我也祝你生日快乐。”   我擦擦眼睛:“走吧。”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小碗,我走了啊,我会常来看你的。”   万静把车开到市里一家餐馆,他说:“知道你没胃口,好歹吃点吧?”   我笑:“我有胃口的很。”   万静笑着摇摇头,他点了很多菜:“看你们两个能吃完不。”   艾南伊还显得很伤感:“她和我差不多大,为什么......”我拍拍她的肩:“谢谢你今天陪我来看她,她一定很高兴。”   艾南伊叹气:“如果我死了,会不会也有那么多朋友来看我呢?”   “别胡说。”万静轻吼她:“想什么呢?”   我看了一眼万静,我知道他是个十足的妹控,估计今天的事对他的震撼也挺大的吧,我说:“放心吧,难以你肯定活的比你哥长多了。”   万静郁闷:“小柏,你怎么就离不开损我?”我笑而不语。   服务员端来上好的茶,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以茶代酒,今天谢谢你们了。”   我突然想起葬礼那天我迟迟不肯说的“再见”,我不愿说再见,不愿说出这句“再也不见”。   我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明月还在我身边,问我“这道题怎么做啊”。   温热的茶流入我的嗓子,落在了心上,似乎变成了滚烫的热泪。 作者有话要说:  都没有人给我留言%>_<%   ☆、汉子   广播社在面试过后留下了五个新生,其中有两个初二,一个初三,两个高一的。   高一里有个新生名气很大,叫吴岳桐。   他出名的原因是他比女孩子还漂亮,卷翘的睫毛,深邃的眼窝,微卷的短发,唇红齿白。葛青也长得很好看,不过吴笑桐更显得像个女孩,他一来部里,女生都疯了。   站长也跟着疯了,他每天都要清理站里的来稿以及给吴笑桐的情书,最后他把这活丢给了吴笑桐,吴笑桐也不反对,任劳任怨的做了起来。   我现在完全就是甩手掌柜,除了星期一二下午要去广播站主持意外,我就只有开会才来站里,我基本上没有见过吴笑桐,不过我明显感觉站里女孩的工作热情高涨,走路也轻了一点,说话也温柔了,动作也淑女了。   我突然觉得有必要也常常带着葛青过来遛一遛了。   下午我去广播站,有个站员给了我一杯奶茶:“吴笑桐请的。”   我谢过,想着吴笑桐还挺会处事的,请大家喝奶茶呢。   谁知站员小妹酸啾啾的看着我:“小柏姐,你什么时候和吴笑桐关系这么好了?”   我忙着准备稿子,一边敷衍她:“什么和谁好了?”   “吴笑桐啊!”   “神经,我都没和他怎么说过话,怎么会好?”   她不依不饶:“那他只请你喝奶茶!”   我这才看她:“啊?这奶茶只有我有?”   “他走之前让我拿给你的!”   我忙把奶茶给她:“给你喝。”我本来就不爱喝奶茶,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还是不要的好,站员小妹“哼”了一声:“谁要啦,自己拿着吧。”   今天我和站长负责主持,时间快到了,我就没有多问。   主持完了,我突然看到摆在旁边的奶茶,我问站长:“口渴了吧?请你喝奶茶。”我把奶茶塞给他,站长不客气的接过去:“游小柏你有良心了啊。”   我给他翻白眼。   我不知道为什么吴笑桐突然给我送奶茶,只是我不会自恋的觉得他喜欢上我了——我还没那么大魅力。那么就是想让我帮忙了?   我能帮什么呢?   接下来几天马上就要月考,我忙的连站里例会都忘了,我还在专研物理的天体问题,遨游太空时,就听见有人喊:“游小柏!有人找!”   我回过头,看见了吴笑桐。   女生们看到他,都变成了星星眼,我也冒着她们的眼神攻击出去了,我问他:“怎么了?”   他无害的笑:“今天例会,站长让我叫你。”   我突然想起,和他说:“走吧走吧。”   到了站里,站长把我□□了一顿:“游小柏,你能不能长点心?”我一边点头,心里还想着我的天体问题,等他讲到第五条时,我已经开始背化学方程式了。   等他散会时,我已经把元素表复习完了,站长过来表扬我:“虽然迟到了,但是后面还挺认真的。”   “啊啊。”我回过神:“下次不会忘了。”   站长走了以后,吴笑桐问我:“其实你在发呆吧?”   我翻白眼:“别胡说,我好好听着呢。”我站了起来:“对了,谢谢你的奶茶。”   他跟着我站了起来:“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来听听。”   他和我走了出去,走到拐角,他说:“帮我补补课行吗?”   “哈?”我扯嘴角:“怎么找我?”   吴笑桐认真的看着我:“因为你成绩好,而且你不喜欢我。”   我无语:“你倒是挺清楚的。”我没有急着拒绝,因为我想起了李目——他顺利的坐上了学习部部长的宝座,不过他们部部长,副部长还有部员加起来只有四个人。   李目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把学生会当一回事,他不过是想挂个名号,谁知学校偏偏对学习部看中的不行,每周都要组织学习讲解会,在英语角摆几张桌子,有老师,也有学习部的,就在那里负责讲题。   李目这个不要脸的经常把我和葛青抓去当壮丁讲题,现在一到星期四讲题这天我和葛青都离他远远的。   “星期四下午英语角的补习你知道吧?”   “恩。”   “我基本每个星期都回去,你要有问题就来问我吧。”   “哦,好。”   星期四下午,葛青一下课就跑了,李目跑了两个教学楼都没抓住他,他回来看到我,说:“小柏还是你好。”   我站起来:“我知道就算我跑了你也会把我抓回来的。”   “恩,走吧。”   苏尔碧用同情的眼光看我:“我等你一会吃饭。”   不要问我为什么李目不抓苏尔碧,因为苏尔碧现在发育的非常好,而且美艳动人,她只需要一个委屈的眼神,是个男生都不会抓她。   我鄙视苏尔碧:“美人计。”   她拨了拨头发:“爸妈给的。”   我如约在英语角看到了吴笑桐,我找了张桌子,他拿了道题过来,我给他画了辅助线,他就懂了。   “可以啊,接受能力挺强。”我表扬他。   李目悄悄问我:“谁啊?”   “广播站的小朋友。”   “以为是你第二春呢。”李目现在越来越会一本正经的不要脸,我呸他:“我家戚斯年还在外面经历风雨呢,我能这么不长心?”   虽说是被李目捉过来的,我好歹还是好好的在这里坐着等别人过来问我题。   右边坐着文科,我看到了刘梦,而她就是学习部副部长,还有其他几个文科的尖子生。   一个小时过去,老师都走了,我们也准备走了,吴笑桐谢过我:“有几道题我想很久了。”我拍他:“去问老师啊。”   吴笑桐扯扯嘴角:“还是......算了吧。”   我看他不想说,我也没多问,不过后来接着几个星期他都有来,渐渐他开始带着问题来广播站找我,后来直接在晚自习来我们班。   我们班的女生一点都不反对,又是看座又是问候的,我看就差“老爷您今个看中哪个姑娘了?”还好吴笑桐不烦人,话也不多,也聪明,学习的时候又认真,我才没管他。而且在给他讲题时我发现了很多我以前没有注意或者遗忘的地方,我也就当复习了。   苏尔碧笑我:“有个小尾巴了。”   “大麻烦还差不多。”   由于吴笑桐的关系,我现在常在路上听到有女孩说:“看!就是她!”   “切,也不怎么样嘛。”   虽然我真的很想说:不怎么样也不你强?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和十几岁小女孩计较什么呢?   不过我还是找到吴笑桐和他约法三章:“咱们两个是上下级,你要和我保持距离。”   和吴笑桐熟了,其实发现他这个人脸皮特别薄,而且属于完全就是个小心眼,就像个小孩:“为什么?”   “因为......因为流言蜚语。”   “哦,等他们说吧,我不怕。”   “我怕啊大哥!”   他皱眉:“真麻烦,我知道了。”   我不知道吴笑桐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了,不过我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而且戚斯年要在周末来看我。   我这两天心花怒放,见谁都美丽了几分。   葛青嫌弃我:“游小柏你的脸真是太恶心了。”他拉我的脸:“你能不能别笑了?”   “不笑我该哭吗?”   “那你哭吧。”   “我偏不哭~”我心想等戚斯年来了我要给他告状。   周四的时候,我看葛青又要冲下去,李目拉住他:“今天没有学习部活动。”   “哦,哦?”葛青连发出两个奇怪的音调,李目解释:“今天宣传部要用英语角举办活动,我们这星期就休息了。”   我想起了这件事,前两天宣传部的部长来找我们也要借我们的广播,其实校广播虽说我们是站长和副站长,但真的管事的还是学校老师,所以我们也不能随便借。   宣传部副部长来借时,站长不在,我说:“不行,这个要通过老师批准。”   当时他脸色很不好看:“小气。”   我摊摊手。   下午吃饭时我和苏尔碧经过英语角,看到了那里摆了很多作品,学生很多,现场很热闹。   不同李目的学习部,宣传部是个大部,有几十个人,主要是由艺体生组成,我前世就是副部长,我观察了一下,部长还是以前那个,叫元烨,是个很壮的男生,前世第一次见他我还以为他学体育的,后来才知道他是学国画的。   不过我这辈子没去宣传部,看见了很多生面孔,那个副部长我就没见过。   “这不是广播站的副站长大人吗?”我听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一看,就是那天来找我的副部长,我也给他打招呼:“哦,你好啊,副部长。”   这个小男生像个小女孩,还摆着兰花指,他“呵呵”干笑了两声,他还多身边的女孩说:“就是她。”   那几个女孩笑得花枝招展:“哎呀,还以为这么牛气能长的怎么样呢?”   苏尔碧正要回击,我就说:“哦,搞了半天再说广播站的事啊,怎么,你找校领导老师了吗?”   他撇撇嘴:“没找。”   “没找还是没借到?”   “你!”   这时元烨走了过来:“怎么了?大老远就看到你们在吵。”他皱眉看着我:“这谁?”   元烨前世和我关系不错,不过他是个非常护短的人,估计这会他能和我干一架。那个小男孩看到元烨走过来,兴奋地说:“这就是不借给我们广播的那个。”   “哦,就是你?”   我不吃这套:“不是我。”   小男孩急:“不是你是谁?”   “学校有规定,不是我借就借得了。”   元烨说:“你借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借给你,下次又有人找我借怎么办?我说了你们可以找老师借,但是老师不借给你们,也不要把错怪在我头上。”   他们一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元烨说:“你叫什么?”   “游小柏。”说完,我转身要走,就听苏尔碧说了一句:“对了啊,你们搞完展览,记得把场地收拾干净啊。”   我忘了说,苏尔碧是生活部部长。   我和苏尔碧走了,在教室我看着苏尔碧,她被我看得毛毛的:“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信不信你干才帮我找了个大麻烦?”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第二天下午,我在上厕所时,就听到了一群人在厕所外喊:“游小柏!你滚出来!”   不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是什么?   我一边提裤子,苏尔碧一边紧张的问我:“外面围了好多人,怎么办?”   我淡定的洗手。   “游小柏,你出来让我打一巴掌,我就当这事算了!”元烨喊着。   我拿出纸巾把手擦干,苏尔碧哭丧个脸,我身边也围了好几个认识的女生,她们也纷纷说:“出去道个歉吧!“   “道歉不好用!我们不接受道歉!”外面听见吼。   我淡定的对她们说:“行了,你们快回班上吧,瞎操心。”   我推开厕所门走出去,看着元烨。   “怎么了?谁要来打我啊?”   估计没想到我这么淡定,他们都愣了一下,元烨“额”了一下:“那,我打。”   他问我:“你选择十下轻的还是一下重的?”   他们估计觉得我要是选择被打十下轻的挺丢脸的,可是我是谁啊?我又不傻,我爽快地说:“十下轻的。”   元烨在我脸上轻轻拍了十下。   我耸耸肩:“大仇报了吧?满意了?”我把他们巡视一圈,他们来了不下十个人,其中一大半是我前世的部员,我看着挺来气的,我对元烨说:“下次要打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来这么多人干嘛?你一个人我也打不过。”   “不就是没借给你们广播站吗?”我瞪着小男孩:“你自己说,你去找老师,老师说借了吗?”   “没......没借。”他被我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还好遇到我,如果换个女孩,给人家造成一辈子伤害,你们承担得了吗?”   他们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我说:“快回教室啊!在这里干什么!不上课了啊!”   元烨走的时候不置信的看了我一眼。   晚上元烨一个人来找我。   我上下扫视他:“干嘛?一个人来单挑我?”   “不,不,我向来给你说声对不起。”他挠挠头:“我之前也没弄清楚情况。”   “哦,”我瞥他:“我也没往心里去。”我正要回教室,他喊住我:“游小柏,咱们能做个朋友吗?”   “为什么?”   “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   “快滚!”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少年   “游小柏!”   我的少年坐在小小的电动自行车上,露着整齐洁白的牙齿对我笑:“走!”   我坐上去揽着他的腰,觉得自己拥抱着整个世界。   趴在他的背上,伤感:“你又瘦了。”他“切”:“哪里瘦了?”他拉住我的手放在他小腹上:“摸着哥哥的肌肉了吗?”   “鸡肉啊,晚上炖了吧?”   “你会做饭吗?”   我故意说:“不会。”   他叹气:“我也不会,怎么办?”   “这有啥,不会就不会啊,反正在家又不是你我做饭,我家我吃完饭洗个碗,我妈都觉得我浪费学习时间了。”   “你说什么呢,”戚斯年没好气:“那你说咱们两个结婚咋办?”   我心里一阵暖流:“你说什么?”   他在前面耸了耸肩:“谁都不会做饭,难道天天下馆子?”   “不是这个!”   “什么?”   我去揪他耳朵:“你说我们要干嘛?”   “游小柏你别闹,我骑车呢!”他歪歪扭扭的停了下来:“你不要命了?”   我不依不饶:“你干才说我们要干嘛?”   “不就做饭吗!”   “戚斯年!”   “你说结婚?”他皱眉:“这个?”   我兴奋:“你要娶我?”   他给我额头一个弹指:“你不嫁给我嫁给谁?”   我笑:“你说的!”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说的。”   这辈子,我最相信一个人,就是戚斯年,他从不对我说谎话,也不说做不到的事,不管是16岁,还是24岁。   我重新在车上坐好,说:“出发!”   晚上我们去一家我们常去的街边吃烧烤,我喝着我最爱的豆奶,我感叹:“人生太美好,”我招呼老板:“老板给我冒碗粉!”   戚斯年也感慨:“你这么好养,我都觉得我不用努力了。”   “那不行!现在是现在!我以后可会花钱了!”我美滋滋的吃着烤年糕。戚斯年问我:“你们星期五不是还有晚自习吗?”他看了下时间,我不在意的说:“不上了。”   开什么玩笑,戚斯年好不容易见我一面,我上什么晚自习啊!   “学校,没人欺负你吧?”戚斯年突然问我。   我疑惑:“谁能欺负我啊?”我想了想:“星期四有群人把我堵在厕所了。”   “怎么回事?”戚斯年有点紧张。   “一点口角而已。”我给戚斯年讲了整个经过,他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的,毕竟王泽,葛青他们还在学校呢。”   他含笑看着我:“小柏,你也是时候依靠我一下啊,我总感觉什么也没为你做。”   “这不在请我吃烧烤么!”我也想起件事:“你呢,你们学校没有小姑娘缠着你吧?”   “能有谁看上我啊。”他笑着说:“不放心我啊。”   当然不放心了!我在心里吐槽,不过我还是说:“也是,能有我一半美貌的也不多。”   “擦掉嘴角的辣椒再说这话吧。”他拿了张纸,轻轻擦了擦我的嘴,我看着他棱骨分明的手指,忍不住感慨:手都长得这么好看!   如果说我家戚斯年在长相上,是比不过葛青和吴笑桐的,且不说吴笑桐那妖孽的长相,走在路上都会被星探发掘,葛青也算是每个言情小说里的白衣少年了。   用以前明月的话说,戚斯年就是那种有点小帅有点小坏的长相。   我喜欢上戚斯年那会,流行起了一本叫做“那小子真帅”,“狼的诱惑”的小说。   我总是把他想象成男主,而明月说:“可惜你太聪明了,女主都有点蠢。”   很久以后我问戚斯年:“男的是不是都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太聪明?”他瞥了我一眼:“谁说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聪明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能读这么多书我挺骄傲的。”   他常把在介绍我给别人认识时会说:“我女朋友读书可厉害了。”我这才知道,他一直引我为豪。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虽然有时他也会说:“游小柏你这么笨,真不知道当年怎么读出来的。”   吃完饭快十点了,他必须将我送回去了,我抱着他的腰,不想让他走,他吻吻我的额头:“我也舍不得你啊,傻瓜。”   “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啊?”   “我尽量快点来吧。”   我知道他很忙,这段时间他除了要在健身房帮忙,还要学跳舞,就连晚上给我打电话都是疲倦不堪,我只能心疼他快快的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他的眼睛,温柔的如同最平静的海。   让我看其他十六岁的男孩,我只会觉得——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   可是每当我看见戚斯年时,我只有一种感觉:哦,上帝,你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作品?   我踮起脚,吻了吻戚斯年的唇。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深邃,好一会他才说:“唉,快回去吧。”   戚斯年走了后,我开始疯狂的学习,一方面学习压力挺大的,一方面我不想让自己太想念他。   因为和元烨的事情,我稀里糊涂的算是和宣传部又重新熟知了。元烨是个护短的,副部长“小男孩”是个像女孩的男孩,两个人根本管不住这么多人,而且学艺术的学生总是多点脾气,元烨好几次把我叫过去,让我管他们。   我从不对他们心慈手软,我又打又骂的,给一耳光再给颗糖的管理下,众人算是对我服了,其实我也该感激老师默认给我的权利,让我在体罚他们的时候老师不会说什么。   “小男孩”也开始对我示好,他叫陆成欢,部里都叫他欢欢,其实他特别好相处,心思特别简单。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三番五次的帮元烨管宣传部,可能是我自己还有一点怀念吧?不过我去了几次也对他说:“你好歹是个部长,自己要学着点!”   元烨现在和我关系铁的不行,他爽朗地说:“小柏你干嘛当时不来宣传部?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我心想不就因为你缺心眼我才不来的吗!   “我自己还要学习,还有站里的事呢,元烨你自己管着点,下次我不来了。”   “别呀。”元烨哭丧个脸:“那他们还是不来帮我画宣传画怎么办?”   “我不管,”我丢下可怜巴巴的元烨:“good luck!”   后来元烨找我,我真的没去了,他估计知道我是狠心了,也就没来烦我了。   在站里时吴笑桐问我:“最近怎么不见那个大个子?”   “你说元烨啊,我不管他了。”   “你真狠心。”   “不狠心他怎么长大?”   吴笑桐笑眯眯的看着我:“你真像个大人。”   吴笑桐笑起来魅力无人可挡,我赶快捂住眼:“不准对我笑!”我拿稿子砸他:“快哭!”   “游小柏。”吴笑桐叫我。   “我不看你!快走开!”正太的光芒太可怕,像我这样的战五渣就快要忍不住去掐掐他的脸。   “你看我。”他突然说。   “不看不看!”其实我是想逗逗他,谁知他有点生气了:“游小柏!你看我!”   他这声,让所有人看了过来,我脸皮厚,可他这个薄脸皮马上红了脸,抢了我的文具袋就往外跑。   文具袋里有戚斯年以前用的笔呢!   我边追边喊:“吴笑桐!你发什么疯!”   他不管不顾的往外跑,好久才看到他跑到水池边,把我的文具袋丢了进去。   丢了进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文具袋以平缓的加速度做着自由落体掉进了水池里。   我走上前,推开吴笑桐,脱掉外套摔在地上,卷起袖子就往水里摸。   “喂!”吴笑桐拉我:“你疯了啊!现在是冬天。”   我推开他:“你起开。”   我把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所幸他丢的不远,我一伸手也算够着了,不过里面衣服袖子湿了,把我冷死了。   我捡起衣服就往教学楼走,他不言不语跟在我后面,好久他才说:“不就个文具袋吗!至于吗!”   “这里面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他咬咬嘴唇,看着他那样子,我吃软不吃硬,东西捡回来我也就没那么生气了,我叹气:“下次做事动动脑子。”   我也问他:“你刚才为什么生气啊?”   他眼圈有点红:“游小柏,我喜欢你。”   这时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们身边人也挺多的,他突然说了这话,周围人都把我们看着。   我抽抽嘴角:“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才进了广播站。”   我把他拉到角落:“喂,我可不记得那之前我们认识。”   “那是你,可是我从进校就注意你了。”   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个十足的正太,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拍拍他的肩:“唉,小伙子,还是先好好学习吧,以后再考虑人生大事。”   他皱眉:“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是你想象的喜欢。”我拿出文具袋的笔:“这是我喜欢的人送我的,我们约定了一辈子都要在一起。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值得珍惜的女孩,不过不是我。”   我笑了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他突然夺过我手中的笔:“我不会放弃的。”说完他又跑了。   我实在没力气再和他上演夺笔大战,只得目送他离开,心想下次见到戚斯年要让他再送我一支笔。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晚上我果然感冒了。   鼻子不通气,头疼,感觉整个人都无力了,我趴在桌子上哼哼。苏尔碧给我接了杯热水:“你要不先回宿舍休息吧?”   我摇摇头:“算了,反正马上下晚自习了。”猛灌了三瓶热水后,我趴在桌子上小憩,虽然想看书,但真的看不进去。   我就是那种很难生病,一生病就很严重的那种,记得前世有一次输液结果护士给我输错了药,我差点就魂归西天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很害怕去医院,生病了宁愿自己熬过去。   晚上回了宿舍,我泡了脚就上床了,抱着暖水袋给戚斯年打电话,他一听我声音就不对:“感冒了?吃药了吗?”   “不想吃,”我擤了个鼻涕:“一个星期就好了。”   他凶我:“你怎么总在奇怪的地方任性,明天去吃药知道了嘛?”   我转移话题:“你那边好吵,你在哪儿呢?”   “别转移话题。”他揭穿我。   唉,有时候真不想他这么了解我:“行了行了,知道了。”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第二天一天我也没想着去开药,李目看着我流着鼻涕,不停地抽纸,他问我:“你去医务室看了吗?”   “医务室都是庸医,不看。”   感冒在第三天开始加重了,戚斯年问我:“你是不是没有看医生?”   “哦,对了,前两天有个小男孩给我告白了。”   “怎么回事?”这次戚斯年成功被我转移了话题,我给他讲:“就是我们广播站一个高一的啦!他前两天给我告白了,还说进广播站是为了我。”   “哦。”戚斯年听完就说了个哦。我很不满意:“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恭喜你?”戚斯年不满的开玩笑:“游小柏你吃药了吗!”   我泪目,敷衍他:“吃了吃了。”   苏尔碧在下面喊:“她没吃!”我赶快捂住电话,瞪她,我对话筒说:“真的吃了!”   戚斯年冷哼:“好吧,相信你一次。”   我自以为逃过一劫,结果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戚斯年来了。   吃完晚饭后,我坐在教室里,拿出一本书,顺手抽了一张纸擦鼻子,就听到有人叫我:“游小柏。”   当我抬头就看见门口的戚斯年。   “谁啊。”苏尔碧一边啃苹果一边问我。   我丢下书,也不回答她,直接扑了过去:“三哥!”   当时教室里的人听多的了,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戚斯年身上的树懒,他把我扯下来:“行了啊。”这时打完篮球的葛青正好进教室,看到戚斯年惊讶的说:“啊,我穿越了?”   “傻逼。”戚斯年毫不留情地说。   “二货。”葛青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反正不是来看你的,”如果说有个人比葛青嘴更毒,那就只有我家戚斯年了:“李目呢?”   葛青回嘴:“哦,原来你是来看李目的。”   我笑眯眯地看着戚斯年,葛青毫不手下留情的揪我的脸:“看她一脸贱相。”   我拍掉他的手:“我男票在这里呢!”   戚斯年的来到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棒球衣,精瘦精瘦的,也显得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再加上我的一扑,现在我感觉整个班都在打量他了。   他问我:“你吃药了吗?”   我嘿嘿笑,“吃”还没说出口,葛青就说:“没吃。”   戚斯年抓着我往我的座位上走,他把水杯给我:“自己接水去。”随后他拿出了一堆药:“自己记得吃。”我吸吸鼻子:“哦,知道了。”   我指着苏尔碧:“这是苏苏,苏尔碧。”戚斯年向她点点头:“你舍友么,我知道。”   苏尔碧有点激动:“你就是戚斯年吧!”她感慨:“终于见到活的了。”   “......”戚斯年默。   我趁戚斯年给我装药,给苏尔碧挤眉弄眼,苏尔碧也挑挑眉毛,表示她觉得戚斯年看上去不错。   “你要上晚自习了吧,那我走了。”他顺手把我桌兜里没丢的垃圾拿了出来。   我跟着他出了教室,和他走向校门,我各种舍不得:“怎么就走了啊?”   “我本来就有事。”   “那你今天来干嘛啊?是来给我送药还是听说有人喜欢我来探听情况?”   他在我眉间来了一个弹指:“反正是为了你来的,你问那么多。”   “不想你走。”我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冷,我把它揣在我的包里,“我想你。”我把头抵在他手臂上。   “那我不走了。”他突然说。   “真的?”我看他,随后我想了想又说:“算了,你还是回去吧,不是说有事吗?”   “你到底要我走还是要我留下来啊?”戚斯年笑着摇头。   我叹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把我拉到黑暗处,用力的抱住我:“我也想你。”   我鼻子酸酸地,“等我毕业了咱们就不分开了。”   “恩,”他在我颈窝蹭了蹭:“小柏,过生日想要什么?”   是哦,年底了,快到我生日了。   “我要一只你用过的笔,你初中用的那只我弄掉了。”   他捧着我的脸:“咱们能想个高级点的吗?”   “哦,那说了,怕你不给。”他笑:“你尽管狮子开口,我有的都给你。”   “我要你。”   他眼睛亮亮的:“我本来就是你的啊。”   不知不觉到了07年,我也终于17岁。   重生回来也有三年了,两世加起来,我都活了27年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LOW,好不容重生一次,就还是想着和男朋友再谈一次恋爱。   不过,就算还有来生,我还想和他过。   戚斯年来了一次学校,彻底征服了我宿舍的两只,袁心怡本来就见过戚斯年暂且不提,苏尔碧已经成了脑残粉:“戚斯年好man哦。”   我心想,当然了,能和你平时见的在学校每天埋头数理化的小男孩一样吗?   我洋洋得意,又假装很随意:“别意淫别人男票啊!”   袁心怡唾弃我:“不要脸。”   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广播站的小伙伴这两天都觉得我心情特别好,站长问我:“这还没到春天呢,想啥呢?”   “我男朋友前两天来看我了。”我毫不掩饰我的喜悦。   “谁啊谁啊。”站员们问。   我看吴笑桐不在,我说:“是初中同学啦。”   一个站员小妹说:“哦!小柏姐你还早恋啊!”   早恋什么啊,我和我家三哥都是黄昏恋了。我一本正经:“小朋友好好学习啊。”   站长“呸”我:“你就是个反面教材,还在这里教训人呢。”   这天正好是我生日,站长很温情的在节目最后说:“今天是我们广播站副站长游小柏十七岁的生日,在此,全站人员祝她永远快乐,成绩越来越好。”   等他关了广播,我得意:“哎呀,我成绩都是第一了,怎么越来越好啊。”   站长“哼”:“要不是看到你今天是寿星,我就揍你了。”   我抱着一堆站员给的礼物回到班上,苏尔碧看我:“你去采购了?”我摆摆手:“生日礼物啦。”   “听到广播了,真得意。”王沁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面,我拥抱她:“亲亲~”她丢给我一个礼物:“都十七了,老女人。”   心里二十七岁的我很汗颜。   葛青也把礼物丢给我,是一盒很漂亮的马卡龙蛋糕,我无语,因为我超级讨厌吃马卡龙,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收集葛青送的所有礼物,就能变成一个“我讨厌的东西”的博物馆了。   不过我还是很真诚的说了谢谢。   李目依旧送了一本书,是我一直想要的再版的英语字典。   苏尔碧和袁心怡早在宿舍就给了我礼物,晚上我依旧陆陆续续收到了礼物,特别是元烨,他带着一帮宣传部的给我画了一幅宣传画,贴在校宣传栏,我巨大的头像下面写着生日快乐。   这下全校都知道我过生日了,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快下晚自习时,王泽来找我了。   我已经很久后没有和他见面,他拿了个小小的盒子给我:“生日快乐。”   我忙接过礼物:“谢谢。”他说:“不用谢我,这是明月给你的。”   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说:“她走之前给我说,让我记得在我能遇见你的时候,一定要给你送生日礼物。”他笑轻:“拆开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因为我知道这个礼物比任何一份都要珍贵得多——是个小小的首饰盒,里面有一对耳环,是两只小鱼。   “谢谢你,王泽,这是我今年最好的礼物了。”我嗓子痒痒的。   “小柏,”王泽问我:“你说,明月她真的在天上看着我们吗?”他看着天空:“我常感觉她就在我身边,好像没有离开。”   “是,她没有离开,没有。”   “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宛明月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王泽,我心中的痛也一样无法释怀,我也懂戚斯年离开时的那种痛,我只能说:“生活还要继续,我想她在天上也想我们过得好。”   “可是,怎么过的好呢?”王泽笑笑:“不说这个了,生日快乐。”说完他就走了。   我将耳钉放在了枕头旁边,这样每天晚上我都能看见。   睡觉前我在心里对它说:晚安,明月。   星期天一大早我坐了20分钟的公交给戚斯年买了他最喜欢的蛋挞,然后就去了他的学校,我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站牌的他。   我挥挥手里的蛋挞:“刚出炉滴!”   他卸下围巾围在我的脖子上,结果蛋挞,拿出一只咬了一口:“恩,还是这家好吃。”   这算是此生第一次我来他学校,假装第一次来和他逛了逛学校。   中午他带我去吃饭,他叫了几个朋友,算是给他过生日。虽然我百般不想见孙义星,但是我还是在见到他时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你又帅了啊。”   孙义星摸摸自己的下巴:“是吧,我也觉得。”   呸!   吃饭时孙义星感慨:“都十七了啊,真快啊时间,真不能细想,说不定哪天就七十了。”一旁的女孩给他夹了个鸡腿:“吃饭都管不住你的嘴。”   和戚斯年在一起久了,他的朋友也都和我熟了,饭吃到一半,有个男孩说:“你们两个不容易啊,在一起有多久了啊?”   “两年三个月。”戚斯年夹着菜,头也不抬的说。   我在暗想: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我心里美滋滋的,谁知孙义星突然开口:“追老三的人那么多,能坚持住你们也不容易啊!”   “谁追我我怎么不知道?”戚斯年皱眉。   “咱们校花张云熙啊。”   我真是想冲上去揍人。   戚斯年倒是毫不在意:“没看出她在追我。”   一个女孩说:“哪能呢,人家都给你告白了。”   “告白又不是追,”戚斯年指指我给他买的蛋挞:“喜欢一个人不是动动嘴皮子,看到小柏给我买的蛋挞了吗?你们知道要跑多远才能买到吗?”   “哎哟,秀恩爱啊,那我改天告诉张云熙给你买蛋挞去,你是不是就移情别恋了?”   我正用眼神杀死孙义星,戚斯年就开口:“等她变成游小柏再说吧。”   孙义星还要说什么,戚斯年就说:“你再说话我就放小柏揍你了。”   我撸撸袖子,希望孙义星赶快开口。   可惜孙义星后面一直一言不发。   吃完饭,戚斯年找了个车,司机还是上次送我们去医院的哥哥,他笑:“看你过生日给你个面子送你一程。”   “谢您。”戚斯年和我坐在后座,握着我的手。   他问我:“你那手机怎么还不坏?”   “好好地你咒它干嘛,我打算用到毕业。”   戚斯年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盒:“那我只有送给别人了。”   我不置信:“你给我买了个手机?”   “不是给你买的给隔壁买的。”   我感慨,戚斯年现阶段存点钱不容易,我接过手机,是当时最新的大诺基亚的新款,“那我收下了,”我心疼钱:“不过以后别乱花钱了,要经过我同意。”   前面哥哥笑:“小柏你还挺会持家。”   我笑:“那是啊,这个家里里外外全看我了。”   戚斯年无语:“那我有什么用?”   “负责一直陪着我啊。”我满足的靠在他的怀里,希望这一刻能停留的久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唉,肿么都不给我留言   ☆、家人   寒假我在家呆了几天又被送去补课,妈妈最近加班没人给我做饭,就把我丢到了姥爷家。   一到寒假,姥爷家就成了托儿所,表妹表弟也在家里,表弟准准俨然变成了大男孩,也不和我亲了,我叹气:“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可爱?”准准一边刨饭一边吐槽我,他和贝贝抢最后一块糖醋排骨,结果没抢过。   他和姥爷抱怨:“姥爷你下次做一点!”   “好好好。”姥爷满口答应。   下午我去上补习班,姥爷顺便送贝贝去上舞蹈课,我们三个一路走,姥爷问我:“晚上你几点下课?我在车站等你吧?”   我想:“行吧,七点。”   晚上快下课的时候,有人说:“哎呀,下雨了!”   我忙给家里打电话,是准准接的电话:“姐?姥爷去接你了。”   我着急,姥爷又没有手机,这会岂不是要在车站淋雨了?   一起上课认识的小伙伴安慰我:“别急,下雨了说不定老人家就回去了。”我心想也是,就上公交了。   雨稀稀拉拉的下了一会也就停了,不过冷得刺骨。   我下车后,在车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姥爷!”我冲过去:“你还在呢!”   “不是说了要接你下课吗,”姥爷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肩:“走吧!”   我眼睛红红的:“诶。”   我想起我从小爸不疼的,都是姥爷又当爷爷又当爸爸的把我带大。   想到老爷在雨里等了我这么久我就心疼。   晚上吃饭时,准准又在抱怨饭不好吃,他一闹,贝贝也跟着吵,姥爷着急:“那你们想吃什么,姥爷去买。”我摔筷子:“爱吃不吃,不吃就滚出去!”   准准和贝贝都挺怕我的,也没见我发过这么大的火,都不敢说话了。   “快吃!谁有意见以后就别来。”   他两才好好的开始吃饭了。   吃完饭我帮姥爷收拾碗筷,姥爷说:“你快去看会书吧。”   我挽袖子:“没事。”   长大后,戚斯年也常来我们家,有时帮着换个灯泡,请人打扫卫生时帮着看家,或者是过年时来吃个团年饭。   相处久了,戚斯年有次对我说:“你们家三个小孩,姥爷最爱的是你。”   我疑惑:“什么呀,姥爷谁都喜欢。”   戚斯年笑的高深莫测:“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他说了这话以后,我才自己观察了起来,仔细想,姥爷却是最爱操心我,我是老大,姥爷给我的关怀最多,我记得有次姥爷说:“我呀,能活到你结婚那一天就满足了。”   从我把戚斯年带回家开始,他就对戚斯年特别好。   戚斯年说:“姥爷对我的好,都是对你的爱,我都是沾了你的光。”   有次我的飞机晚点了,我下飞机后回家都已经是临晨了,本来想不吃饭了,谁知姥爷还没睡,给我把饭热了。   我说:“姥爷,你怎么还不睡啊?”   姥姥笑:“心疼你呗。”   我突然觉得,知道我自杀后,姥爷该多么难过啊!   晚上躺在床上我默默地掉眼泪,恨自己真傻,再怎么都应该想想爱自己的人,做傻事是对爱自己的人的惩罚!   我突然想起我爸——真的有什么仇恨比亲情还重要吗?   我纠结了几天给妈妈说:“要不今年我过年去看看他。”   妈妈知道我说的是我爸,她同意:“想去就去吧,”她拍拍我的头:“不要让仇恨蒙蔽自己。”   我给游嘉芯打电话,她不惊讶:“想通啦,走吧。”   我和她约在奶奶家小区门口见面,她见了我说:“可以啊游小柏,换手机啦。”   她认识戚斯年,我得意的说:“戚斯年给换的。”   “瞧你那样!”她已经开始工作:“女人还是要靠自己。”   “我知道的。”   当我们走到奶奶家楼下,我有点打退堂鼓:“唉,我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她推我:“你这傻子,见你爸又不是要你上刑场。”   “还不如上刑场给我一个爽快的吧!”   她不和我耍嘴皮,拉着我就上楼了。   推开熟悉的门,闻到了久违的饭香。   “奶奶!”游嘉芯喊道。   奶奶走出厨房:“小芯啊,快进来。”她愣愣的看了下我:“小柏,你也来啦?”   奶奶有点激动:“快快,快进来。”她拉着我走了进来。   这时从里屋出来了一个人。   他高高的个子有些驼背,头发中夹杂着银丝,他笑得有点拘谨:“小小。”   我别过头不看看他。   他拍拍我的肩:“快坐吧。”   他问我:“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点头:“还行吧。”   游嘉芯在旁边说:“小柏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他笑的很开心:“我常给我的朋友说我女儿最厉害了。”   我瞪他:“那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他沉默了一会,奶奶过来:“好了好了,等会说话,吃饭吃饭。”   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我随便加了几筷子就没胃口了,我说:“好了,我要走了。”他见状说:“小小,爸爸送你。”   他和我肩并肩走在街上,他搂着我的肩,我显得很僵硬。   他叹气:“小小,有一天你为人父母,你就会知道,爸爸的爱是很深沉的。”他搂紧我:“我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别过脸:“那你别和别的女的在一起啊。”   他揉揉我的头什么也没说,到了家楼下,他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头也不回的跑上楼道。   进了电梯,我靠着电梯哭了个稀里哗啦。   晚上我抱着枕头和妈妈挤着睡,她嫌弃我:“你晚上别抢我被子啊。”   我问她:“我感觉我不恨我爸。”   她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当然不,你因为太爱他,才以为那是恨。”   她替我掖好被角:“有一天如果你也变成了孩子的妈妈,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奈,可是你会一直爱着你的孩子。”   我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的。”   “怎么会,”她笑:“你会的,我知道你,因为你最珍惜爱。”   我将自己藏在被子里。   生老病死爱恨别离,人生疾苦,爱竟是最大的负担!   如果一个人无爱,那么他将是世上最无畏的人,可是一个人得到的爱越多,他就会活得越小心。   可是爱,也是最甜蜜的负担。   想到这世上总有人想着你,念着你,爱着你,再苦,也不是那么苦了。   第二天早上我才找到机会给戚斯年打电话,他打着哈欠:“怎么起这么早啊?”   “帮我妈做饭呢!我昨天找我爸去了。”   “吵架了?”   “没有,其实我觉得我爸也没那么讨厌了。”   他笑我:“浪子回头啊。”   我小声问他:“三哥,你觉得被爱好还是爱一个人好?”   他想了想:“都好都不好吧,被爱有时候是种负担,爱一个人有时候太计较得失了也会很累。”   我叹气:“那咱两别谈恋爱了。”   “瞎说啥呢,咱们两个是相互的,不一样好吗?”   我美滋滋的问他:“那你爱我吗?”   他说:“一大早说这些不太好吧?”   “快说!”   “我不知道,其实,”我没想到他这没说,失落的不行,他继续说:“我非常喜欢你,不过咱们还小,还说不上爱不爱,毕竟像你和家人那样叫爱,爱要经过时间考验,挂在嘴上的不叫爱。”   我呸他:“就你道理多!你不跳舞一天煲什么心灵鸡汤?”   他哼:“我最近努力达到一种新的人生境界,为了拯救你这样的迷途羔羊。”   和他瞎聊了一会,他突然说起了正事:“我今年年底可能就要准备开舞社了。”   “今年年底啊?”我算了下时间:“我正好高考诶,没时间陪你。”   “没事,你好好考试吧,”他无所谓:“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我无视他对我的诋毁:“你哪里来的资金?”   我感觉他比前世起码提前了一年多来办舞社,前世他是靠朋友帮忙和自己赚的钱,可是这辈子发展也太迅速了吧?不过他这辈子不想上辈子到处鬼混。   他给我说了一个让我感觉非常不公平的事:“哦,我爸出的钱啊。”   “你爸?不是要和你断绝关系么?”他和他爸也冷战好久了。   “他看我没有出去鬼混,好好干着呢,就心软了。”   我唾弃他:“二世祖。”   戚斯年:“我和我爸立了欠条的,你以为白拿啊,我感觉比借高利贷压力还大。”   我感慨:“三哥,等我们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回报他们。”   “恩,”他认真地回应我:“等我们长大了,要给他们更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的爱,是世间最重要的东西......   ☆、番外:戚斯年,前世   我将烟头丢在厕所里。   地上不知道丢了多少烟头,一阵恶心让我对着马桶吐了出来,空空的胃,酒精混着胃酸,将我的眼泪逼了出来。   “水!”我习惯性地对着门外喊,可是我又突然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游小柏,才离开了这里。   呵呵。   我抹了下嘴角,爬起来去找水喝。   空荡的房间,漆黑一片。   这他妈的都是为什么?   是葛青先喜欢上游小柏的,我是他的舍友,平时常一起打球,他总给我说:“咱们班游小柏就是一个傻子。”   说的时候,他的眼里有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含笑的说。   我开始关注游小柏。   她的笑,在下课时收作业:“大家听好了啊!这节课下课我就要收作业了啊!”   “还没写完啊!”“怎么提前交了啊?”大家抱怨。   游小柏笑嘻嘻的:“那你们快写啊,没写的可以来我这里参考啊。”   她的哭,真的很难见到,虽然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非常爱哭,有时候我都觉得她要哭干了。第一次见到她哭,是有一次我找李目。   我抱着球,站在远远看着她和李目在一次说着什么,眼角闪着泪。   李目安慰她。   她成绩很好,虽然葛青常说她什么也不会,可是分明我在他那里看到了他对她的赞同。   有一天老师把我分到了她的旁边,她热情地给我打招呼:“嗨,欢迎过来。”   葛青敲她的头:“就你话多。”   她吐吐舌头。   越接近她,她的认真,她的努力,她的骄傲,她对朋友的真诚,让我移不开眼睛。   她和葛青是那么要好,我讨厌葛青用她的杯子喝水,讨厌葛青打她,讨厌她和葛青的亲昵。   我发现我自己喜欢上了游小柏。   我把自己藏得很深,我想,谁也不会知道。   初三,我决定要去读职高了,我也无心学习,虽然我很想和游小柏一起读高中。   或许不久,她就会忘了我吧?   那天一个男孩和她发生了口角,他一把把她推倒在地——我的大脑还没反应,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我在办公室外看到了泪眼渺渺的游小柏。   她问我:“你没事吧?老师说什么了?”   “没事。”我走了,我感觉她一直在后面看着我。   在职高时,我常会借看葛青的名义回学校,游小柏就会跟着来,她长高了,她更瘦了,她笑的更甜了。   我喜欢你,这句话却永远不能说出口。   偶尔游小柏开始给我发短信,回着回着,一来二往,我和她变得无话不说。   我恨我自己,你这么做,对得起葛青吗?   我开始忽略那些短信。   我接受了大我一届的张云熙的追求,我想我会忘了游小柏,那瘦瘦的女孩,我不是应该喜欢像张云熙这样的女孩吗?   和张云熙交往后,我开始自己在外面工作,去朋友店里帮忙,或者去安装宽带,什么都做。   有时候我忙的连吃饭都会忘记,可是我还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游小柏。   我交了一群不好的朋友,我学会了抽烟,打架,一切坏小孩才会的东西。   半年后我听说宛明月生病了。   我丢下工作回学校,看游小柏。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再去靠近她。   她哭着对我说:“我失去小碗了。”   她靠在李目肩上,葛青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我想上前,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立场。   回去我和张云熙摊牌:“对不起。”她惨笑的看着我:“你就从来没喜欢我是不是?”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   我又对得起谁?   我自私的回到游小柏身边。   我给她发短信,接她出去吃饭。   一开始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挤出所有时间陪在她身边,她渐渐好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葛青对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游小柏?”   我无言以对,没想到他说:“她也喜欢你。”   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说:“该死,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那一秒,我只想义无返顾的去到游小柏身边。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我对游小柏说。   她笑:“即使我结婚了你也陪着我吗?”   我点头,这是一个少年能给的承诺。   我开始想要好好找一个工作,我去了孙义星给我介绍的工作,我开始学着和人相处,努力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   游小柏毕业了,她去参加同学会,我去接她。   她喝得醉熏熏得,十八岁的她,没有女人的妩媚,只有少女的清香围绕着我。   她突然吻了我:“戚斯年,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将她抱在怀里,如同易碎的珠宝。   “爱,”我哽咽:“爱。”   那一刻开始,我想给游小柏一个家。   游小柏上了不错的大学,我带她见朋友时,他们都觉得很新奇,大哥也很喜欢她,他常说:“女孩能读书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   孙义星笑我:“游小柏那样的女孩,不会甘心和咱们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随着年龄增长,游小柏越发出落得漂亮,我陪她逛街,她试穿衣服,旁边的人都会停下脚步看一眼。   “漂亮吗?”她问我。   漂亮,漂亮到让我害怕。   游小柏就是我抓不住的鸟,我怕我总有一天会要给她自由。   我把游小柏带回家,爸妈都很喜欢她,爸爸悄悄给了我一个存折:“给她一个家吧。”   我没想到游小柏毕业了说要去做空乘,我默然,算是答应了她。   她开始三天两头回一次家,回来就累倒在床上,我心疼她:“小柏,做点别的吧,太累了。”   她沉默了。   别人羡慕我,我苦笑。   我想要的只是游小柏。   有一天游小柏告诉我,她怀孕了。   又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去了医院。   我曾想,我到底能不能给游小柏她要的生活?她太优秀,她要一片蓝天,而我,终究只能守着她归还的巢。   或许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要去更远的地方呢?   我们开始争吵。   我说:“要么辞职要么分手。”我被自己的自私刺痛。   游小柏问我:“戚斯年,你有你的梦想,我就不能有吗?”她搬走了所有的东西。   她走的时候将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十年了,戚斯年,我没想到我们还是要说再见。”   游小柏走了。   孙义星安慰我:“我早就看出你们有这一天了,”他吐着烟圈:“就你一年几十万的工资能装得下游小柏的百万梦想?”他嗤笑:“你就该找个安分的女孩,陪你过日子。”   过年时我没有带游小柏回家。   我不知道游小柏怎么给家人解释,我却无法开口。妈妈叹气:“算了,一切都是命。”   我听从家里安排,去了相亲。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着急找个人重新开始,我就是无法面对那窒息的家。   我和相亲的女孩迅速确定了关系,不到三个月,我们决定结婚。   我不懂,为什么我和游小柏十年都无法走到一起,我和她,不到三个月就能决定一生。   我不爱她,她亦不爱我,婚姻更像是一场交易,一次筹码的判定,她觉得我的筹码达到了她的要求,我觉得她能和我过日子,这就够了。   婚期定的很紧,我有点心不在焉,她去试婚纱,问我:“漂亮吗?”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我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游小柏从试衣间出来,穿着裙子,问我。   “漂亮,很漂亮。”我对我的妻子说。   我把房子卖了,买了一套小一点的,又在其他地方按揭了一套,妻子问我:“为什么要买一套新的?”   “以前那个地方离你工作的地方太远了。”   我没告诉她我还买了一套只有50个平方的房子,我将钥匙寄给了游小柏。   如果我不能再为她守护,起码让她落地时,有一个落脚点吧。   婚礼即将来到,我找到了葛青让他给我做伴郎,我本来找的孙义星,可是我又想到,如果是游小柏,她一定不喜欢孙义星吧?   “我不会去的。”葛青说,他说:“除非你娶的是游小柏。”   晚上我约了很多朋友出来喝酒,最后一个单身夜,李目叫我到角落,说:“戚斯年,你一直觉得游小柏不够爱你,可是你不知道,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就是游小柏。”他喝了很多酒:“本来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不该说这个话,可是我和你一样,认识游小柏十年了,别的我不敢说,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有一个人愿意陪你去死,那就是游小柏!”   我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向我举杯:“那么,我祝你彻底忘记游小柏,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快乐。”   忘记游小柏?   我自嘲,好啊,那就忘了吧,就当我从没认识她,从没爱过她,就当从前的爱都是个屁!   都去死吧!   第二天不到五点,我就被电话吵醒,孙义星说:“快点啊新郎官,还要收拾呢!”   我愣了愣:“我结婚?要娶谁?”   孙义星骂我:“还醉着呢!邱莎莎啊!你老婆!”   “不是游小柏?”   孙义星沉默了一会说:“戚斯年,你这个王八蛋,你听好了,你要娶的是邱莎莎!游小柏已经和你完蛋了!她不久也会嫁给别人的!”   他的话如同一根刺,将我给自己编织的梦刺破。   我看着鲜血淋漓的现实,我对自己说:真的完了,你完了,戚斯年!   游小柏会嫁给别人,会再也和你没有关系!   我穿上西服,打好领带,走到楼下,看到了我的伴郎团,孙义星松了一口气:“看你这熊样。”   大哥也走了过来:“好好过日子吧。”   爸爸妈妈笑着看着我,爸爸说:“我们先去酒店,你们去接莎莎。”   朋友们大笑:“三哥钱包准备好了吗?”   每个人脸上都露着对我的祝福。   我退后一步,给大家鞠躬:“谢谢大家,”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要娶游小柏,我这辈子,只会娶游小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扯掉胸前的花,跑到了大哥身边:“大哥,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他问我:“你想好了吗?你回不了头了。”   我点头。   我坐进了车,□□钥匙,孙义星拍着车窗:“你他妈的对得起谁!”   我无法回答他,我谁也对不起,可我就是不想对不起游小柏!   我一边开车一边给游小柏打电话。   她吃惊接到了我的电话:“你,不是结婚吗?”   “你在哪?”   “在中艺酒店外。”   她居然在我结婚的酒店外!   “你在那里干嘛?”   “我不能嫁给你,起码能看看你结婚吧,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任何人的。”   我挂了电话,飞快的开到了酒店外,我远远就看到了她的身影,我将她丢进车。   她问我:“你这是干嘛?”   我再次启动车:“游小柏,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将车越开越快:“我娶不了别人!”   我的嗓子痒痒的:“十年了,我只想过一件事,就是给你一个家,娶你。”   她缓缓闭上眼:“戚斯年,我们回不去了。”   “回得去。”   “停车吧,放我下来。”   “游小柏,我爱你!我他妈这辈子不会爱别人了!”我的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爱你,你告诉我我要怎么不爱你。”   “我......”她沉默不语。   我将车停在陌生的郊区,我的手机不停地响,我将它彻底关机。   游小柏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说:“三哥,我这辈子,从没有一刻后悔过爱过你。”   她又说:“或许我这辈子就是没有这样的福分,与其我们互相怨恨的纠缠,不如就此放手吧。”   我按住她:“我不准。”我狠狠地吻她:“游小柏,你爱我吗?”   她落泪,却不说话。   我继续吻她:“你爱我吗游小柏?你爱我吗?”   我说:“你不爱我吗?”   她痛哭:“为什么,戚斯年,为什么要逼我?”   我抱紧她:“我们换一个城市生活,重新开始。”我走出车,在草地上走来走去。   她问我:“干什么呢你!”   我找到一颗长长的草,我打成结,做成一个环,我打开游小柏副驾驶的门,我单膝跪下:“游小柏,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捂住嘴,流泪不止。   “嫁给我好吗?”我祈求她。   她终于抱住我:“我愿意,我愿意!”   她哭的声音沙哑:“我等着一刻,等了十年。”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把车往城市里开,我们商量着回去就收拾行李,然后去一场旅行。   “去威尼斯吧?”她笑:“我想去那里。”   “好。”我温柔的看着她。   就是天涯海角,我都会和她去。   “我......”她刚要说话,我就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刹车的声音。   我们左边有一个搅拌车,不知怎么刹车失灵了,向我们冲来,而我们右边是一堵墙。   翻车之前,我紧紧抱住了游小柏。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人们救出了游小柏,我摸着她哭泣的脸,想叫她别哭了,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三哥!”   我的头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我听到了爆炸声。   如果有来世,我还是只想娶你。   小柏,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二   寒假我和戚斯年约着出去了两次,陪我妈逛逛街,偶尔在家陪陪家里人,再没出去过。就是杨子带着唐浅来了几次蹭饭吃。   唐浅貌不惊人,当然确实他家那里的市状元,不过他也没选择读“北大清华”,这点他和我哥很像:又不是考上了北大的分就一定要读北大。   我也很想像他们一样豪气,可惜我高考得有这个分啊。   我也想尝试一下拒绝北大的感觉。   整个高二下学期,大家都很忙,马上就要高三了,本来紧张的神经更紧张了。   对于王泽这样的体育生来说,学习似乎不是很重要的事,他每天都在练球,准备去考我们当地很有名的足球队。   我有次上体育课看到他了,我鼓励他:“以后国足就靠你了啊。”   他扯扯嘴角:“想想国足,我都觉得我选错了人生。”   高考逼近,站长彻底不来了,他成了甩手掌柜,每个星期的例会他想丢给我,我不愿意:“不要,不做。”开什么玩笑啊,我已经忙的要死了。   最后还是吴笑桐接了下来,他倒是做得很认真,该安排的工作,总结的地方都说到了。   我和站长商量下个站长就是他了,我说:“他能力挺强的,组织能力啊,广播也挺好的。”   站长认同我:“长得也帅。”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几乎就没见过站长了,我去了几次也不想去了,吴笑桐逮住我:“你跑什么跑。”   我嘿嘿笑:“这不是要回去学习吗?”   吴笑桐冷哼:“你是不是打算下次不来了?”   这小子精得很,我只能说:“我很忙嘛,看情况。”   吴笑桐毫不留情的说我:“游小柏,你看着挺善良,其实就是个无赖。”   我不觉得不好意思:“我这是为人之道,像你脸皮这么薄,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   “不要脸。”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在后面咋呼:“你才不要脸呢!你全家都不要脸!”   最近袁心怡学习压力大的可怕,因为她连着好几次成绩下滑了,在宿舍捶胸顿足的,苏尔碧骂她:“你就是压力太大才下降的,你能不能能顺其自然?”   “苏苏,咱们打个赌......”   “滚!”苏尔碧立下血誓不和袁心怡打赌。   我想起王沁也是文科,我问袁心怡:“王沁成绩咋样啊?”   “还行吧,我们班是中等的。”   我给袁心怡出主意:“你去找王沁和你打赌啊,你们两个相互进步。”   袁心怡有些迟疑:“王沁能和我打赌么?”她还是有些担心别人对她看法不好,我安慰她:“放一百个心吧,王沁人好得很。”   第二天袁心怡去找王沁,王沁果然同意了。   时间久了,王沁和袁心怡关系就好了起来,来我们宿舍不仅仅是找我了。   有次她悄悄和我咬耳朵:“其实心怡人挺好的,不像别人说的。”   我说:“本来就是这样,不要听别人怎么说,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一次调座位老师把葛青调走了,我和葛青从初一开始第一次没有坐前后座,我有点不习惯,前几天还想再没有人来打扰我学习了,过了几天就觉得新来的小伙伴太烦人了,怎么那么多话,转过身来也一点都不帅!   我正在怀疑我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效应时,老师又把葛青调了回来。   葛青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桌子挤了挤。   我忍不住说:“葛青你回来干嘛!”   葛青撇我:“你有意见?”   我抖了抖:“没。”   李目拍拍葛青的肩:“还是你好,那个谁话太多了。”葛青哼了一声就开始看书。   世界终于安静了。   渐渐高三进入了冲刺阶段,整个学校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特别是我们这些准高三,不过我还好,毕竟是“过来人”,我依旧像以前那样到点就睡觉,也不会去想太多,也依旧会晚上睡觉前和妈妈还有戚斯年打电话。   为了不影响苏尔碧和袁心怡看书,我一般躲在凉台打电话,我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我对戚斯年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无语:“游小柏你说人话。”   “三哥我要见你。”   他安慰我:“就快了,等我忙完这两天就来看你。”   他的话像是一道符咒,让我接下来两天充满了活力。   夏天悄悄来临,闷热的教室让人难以静下心,吱呀吱呀的风扇转啊转,我时常感觉它就要掉下来,在教室里把所有人的头都......   我为我自己的血腥想象画上句点,继续看书。   高三刚刚过了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站长来班上找我:“游小柏!”   我出去,看见他还带了周智,周智笑眯眯地看着我:“不错啊,刚才在年级排名上看到你了。”   我嘿嘿的笑了笑:“承让承让。”   “说正事儿呢,”站长打断我们:“我马上毕业了,准备退站了。”   我点点头:“好吧,我也差不多准备退了,一会去找老师吧,把吴笑桐叫上。”   站长点头:“那行,我去找他,你收拾下过来,我们在教导处等你。”   广播站不像学生会那么麻烦,主要还是老师在管,我和站长后期没怎么去,老师和吴笑桐也熟了,我们三个找他说了,他就马上同意了。   “游小柏你要好好学习为校争光啊。”老师一边签名一边说。   站长苦着个脸:“要毕业参加高考的是我啊!”   老师打击他:“你不给我们丢脸就不错了。”   办好手续出来时,站长郁闷对我们吐槽:“太不公平了!我可是有很大进步的!”我安慰他:“老师还不是开玩笑,对了,下午开例会的时候,咱们给他们说吧。”   “行,”站长说:“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下午开例会时,久违的站长回来了,大家都很兴奋,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把他围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以后别叫我‘站长’了,我退了,以后站长就是笑桐了。”   有个小妹问他:“你就要就毕业了,咱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能啊!”他信誓旦旦地说。   而我在一旁默默地唏嘘:毕业就像是一场戏剧的谢幕,我们都走上不同的人生,就算是说“生离死别”也不为过,毕竟有的人真的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我打断他们陷入悲伤的气氛:“行了,你们好好表现,以后笑桐会选出副站长。”   “小柏姐,你也走啊?”   “我只是不在站里干了,还在学校呢,有时大家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散会后,吴笑桐叫住我:“你好好学习。”   我点头:“谢谢啦,你也是。”我拍拍他的肩头:“有不懂的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来找我啊。”   我很真诚地对他说,其实自从他给我表白后,我们基本上好好说话就没几次了。我能感觉他见我会感觉尴尬,不过我相信他会渐渐忘怀这段感情。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你以后想读什么大学?”   “我应该会读语言吧。”我很诚实的给他说,其实我自己也打算了很久,不想和前世一样读理科了。   他点点头:“女孩读语言挺好的。”   我嘻嘻笑:“你挺关心我的嘛。”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果然他脸红红的说:“你明知道......”   我打断他:“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去吃饭了,你也快去吧。”   他皱皱眉,拿起东西就走了。   剩下我在原地叹气。   高考当天高三被统一接了去考试,我们依旧上课,我默默的祝福王泽,站长还有周智能考好。   这天学校管得很松,戚斯年也决定下午来看我,我赶忙把作业在上午写干净了。   葛青看我:“大早上的赶什么作业?”   李目吃着饼干:“是不是老戚要来?”   我没空搭理他们,在脑力飞快的运算。   “下午还有课你不上了?”李目问我:“你请假没?”   我终于抬头:“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葛青撇我:“我不会帮你说。”   我挽着苏尔碧:“苏苏会。”   苏尔碧一边吃着我给她买的薯片一边说:“啊,我会。”   中午戚斯年就给我打电话了,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教学楼大厅,手里抱着个安全帽,仅仅穿了个白色背心,将他好看的肌肉线条衬托的刚刚好,正好在放学高峰期,他引起很多人的注目。   苏尔碧远远看到戚斯年就说:“啧啧,看看这身板。”   苏尔碧现在有点像是戚斯年的脑残粉,其实前世她也是戚斯年的脑残粉,那会我和戚斯年吵架,都是她在打小报告,我常对她说:“苏苏你是我的朋友!”   她毫不在意:“可是戚斯年帅啊。”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反驳。   葛青和李目也跟着过来,李目说:“又来啦。”   戚斯年和李目互相拍了拍肩。   葛青嫌弃的说:“真风骚。”   戚斯年和葛青互相揍了起来。   我拉着这几个人在大庭广众丢人,我说:“要不中午就在学校吃吧?”   “行啊,”戚斯年接过我的书包:“我好久没在学校吃饭了。”   我们四个端了饭坐在饭堂,我感慨:“天哪,这种感觉好神奇。”   苏尔碧说:“你们以前也常四个人一起吃饭吧?”   她突然提起明月,让我们有点沉默,她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李目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也想说,只是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戚斯年接话:“其实以前也没有,一般都是我有事找小柏,基本上四个人都分开吃的。”   “葛青从来不和我吃饭,”我哼:“因为他觉得我们话太多。”   葛青把我的鸡腿夹走:“恩。”   避开这个话题,我们又说了些别的。吃过饭,我和戚斯年就往校外走。   我问他:“你怎么带了个头盔?”   他没回答我,等我看到校门口停着的摩托车,惊讶了:“你骑这个来的?”   他跨上摩托:“小绵羊拿去修了,我找大哥借的。”小绵羊是我们两个对他的电摩的称呼。   我看着他骑在摩托车上,觉得被帅哭了:“三哥,你好帅。”   他得意:“还不错吧?”他把头盔递给我:“我在犹豫要不要买一个。”   我赶快说:“买买买,太帅了。”   戚斯年轻笑:“快上来。”   他一路骑着车,速度不算快,我在后面牢牢地抱着他,哼着小曲。   其实我都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反正心想这和他走就是了。   戚斯年每次和我说出去玩,他基本不问我意见,因为我是个没意见的人,我也不会问他我们去哪里。   只要跟着他,去哪里都可以。   我们没走远,就去了市里转。我也找了地方换了便服,和戚斯年走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觉得我们是高中生。   我们转了几家商场,戚斯年就坐在旁边看我试穿。   我看中一条连衣裙,试了出来,售货员不停地说好看好看,我不理她,我问戚斯年:“咋样?”   他笑得温柔:“好。”   我正要脱下来,他说:“穿着走吧。”   我忙说:“不要啦!”我拉着他悄悄说:“商场里贵死了。”   虽然平时妈妈给我买衣服也差不多这个价钱,但是我不想花戚斯年太多钱。   他揉揉我的头:“没事。”   我看着他去付款,心里有些酸酸的。   售货员小妹对我笑:“你男朋友好帅啊,对你也真好。”   我干干地笑,穿着这个裙子觉得非常别扭,我看着接近四位数的标价,心里特别难受。   等着戚斯年领着我出了商场,他问我:“怎么皱着个脸?”   我拉他:“你又乱花钱。”   “怎么叫乱花钱?”   我指着裙子:“这不叫乱花钱?”   他摇头:“当然不是了,这钱我花得高兴。”   时间不早了,他还有事,就把我送回了学校。   我摘下头套,递给他:“回去小心点啊!摩托车还是挺危险的。”   他一把拉过我,将我拉近他:“傻瓜,我赚钱不就是为了你?”   我皱眉:“可是你才开始赚钱,我们还是要节约点。”   他笑:“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他的气息在我的发梢略过,他渐渐褪去了青涩,有个男人的样子了,我感觉脸有点红:“知道了。”   戚斯年慢慢低下头,吻了吻我:“真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sorry啊   ☆、初吻   高考结束,我们也算半个脚跨进高三了,基本上算是没有暑假了。   班主任在黑板的角上贴上了高考倒计时:363天。   他说:“看好了啊,明年就到你们了”   晚自习下课时苏尔碧给我吐槽:“我一看到那个倒计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款款的上前撕掉了一页——作为班长,我每天的事就是去撕一页。我把写着“363”的纸片递给苏尔碧:“要留着吗?”   苏尔碧哀怨的看着我:“你是个恶魔!”   没过多久,整个学校只剩下我们一个年级了,再也不用抢饭,我们都乐得清闲,学校也大发慈悲批准我们不用穿校服。   戚斯年送我的裙子穿着很合身也很凉快,洗干净了隔几天穿一次,苏尔碧感慨:“不愧是戚斯年的眼光啊,就是好看。”   我洋洋得意了几天,直到有天在宿舍袁心怡对我说:“我们班有个男孩在打听你。”我一边泡脚一边背英语,听她说苏尔碧“啊”了一声:“谁这么没眼光?”   袁心怡说:“小柏,你再穿几天这裙子我估计着老师也该对你有意见了。”   我哼哼:“都在嫉妒我的美貌。”   晚上我给戚斯年显摆:“果然人靠衣装啊,追我的人就这么多了起来。”   戚斯年在那边啃甘蔗:“让他们饱饱眼福,过过眼瘾。”   我心里得意了一会,不过第二天我还是把衣服换成了T恤短裤。   在学校呆到八月初,学校终于给我们放假了。   妈妈看在我们八月末又要回学校,就没有给我报补习班,她给我放了几天假,全家还一起去周边旅游了几天。   等我回来,我带着特产去找戚斯年。   他现在和一个朋友在校外合租,前世在我高中毕业前他也是在那里租的房子,不过那会我们还没谈恋爱,我就一直没去过。   他把地址给我,我就自己坐车过去了。   正巧周末,戚斯年的舍友也在,他和戚斯年在学校也是一个宿舍的,看我来了给我打招呼:“哟喂,还大包小包的。”   他们在楼下接我,把我手里的东西借了过去,我提醒他们:“不怕坏,没吃饭的时候蒸一下就行。”   房子是个两室一厅,不算大,只有五十几个平方,不过什么都有,也挺不错的,戚斯年也算勤快,房间也很干净。   舍友进了门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帮他们把吃的冻在冰箱里,就去参观戚斯年的房间了。   戚斯年说:“还行吧。”   “恩,挺干净。”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看来以后家务你包了啊。”   他冷笑:“做梦。”   中午我打算给他们做饭,就和戚斯年出去买菜了,我们大包小包的拿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她看我拿那么多东西,帮我们按了电梯,我谢谢她,她说:“你们是新搬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我说:“他住这里,我第一次来。”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不错啊,小伙子,女朋友来给你改善伙食啊。”   戚斯年:“对啊。”   戚斯年把东西拿进厨房,我就把他赶了出去,焖好饭我就开始切菜,中途舍友来丢了一次垃圾:“嫂子刀工不错啊!”   我切了一片蒸肉给他:“快出去。”   我一直相信“君子远庖煮”,所以家里的厨房一直被我承包着。   我做了三菜一汤一个凉拌菜,舍友感慨:“这是我们搬来这边吃过最好的一顿,嫂子你以后经常来吧。”   戚斯年瞥他:“来了又不会给你做饭。”   “老三,欺负我没有女朋友不好吧?信不信我明天找一个?”   “找一个也没有游小柏好。”戚斯年毫不脸红的说。   舍友为了表示感激,包下了洗碗,我和戚斯年在房间里看碟。   07年还比较流行去租碟子看,他房间里碟子不多,他起身去舍友的房间抱了一堆碟子过来:“看哪个?”   我一张一张看,拿起一张时,戚斯年夺过来丢在墙角。   “欲盖弥彰,”我点他的额头:“我都看到了。”   那是一张少儿不宜的碟子。   戚斯年躺在床上:“又不是我看的。”   “很正常好吗?”我摊手:“像你们这个年纪的血气方刚的少年,不看这种片子说明性冷淡吧?”   戚斯年皱眉:“游小柏你选你的碟子话这么多。”   我挑了一个恐怖电影“寂静岭”:“你看过吗?”   “没。”   “那看这个吧。”   我的视力不算好,电视离床有点距离,我拿出眼镜然后窝在戚斯年怀里。   空调开得很足,剧情也足够恐怖,我抱着戚斯年的被子,一只手抱着他的手臂,他一边吃薯片一边吐槽我:“害怕还看得这么起劲。”   我用手挡着眼睛:“啊!天哪!”恐怖镜头一晃而过,我问戚斯年:“那个怪物消失了吗!”   “消失了。”   我睁开眼睛,屏幕上明明还有,我吓得再次捂住眼睛:“你骗人!”   他哈哈大笑:“真的走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真的,”他拉我的手:“不信你自己看!”   “我不看了!你快关了!”   他笑着拉我的手,我反抗:“戚斯年你是个变态!我不看不看!”   他按住我的手:“真的啦。”   我的眼镜也歪了,他帮我扶正,“我不骗你。”我这次睁开眼睛,发现他的脸和我仅仅只有几厘米远。   我再无心关心屏幕上上演着什么,就这样和他相互凝视着。   就在他慢慢地靠近我时,我问他:“三哥,你看那些片子吗?”   他被我噎了一下,他无语:“你就不能问点正常的问题吗?”   他一手按着我手,另一只手轻轻捏着我的下巴:“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戚斯年轻轻地吻了上来,然后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就离开,而是将我的头拉向他,他加深了这个吻。   我闭上了眼睛。   许久他才离开我,微微喘着气。   “我......”他将头埋在我的肩上,紧紧地抱住我。   我叹息,这算是我们第一个“真正”的吻吧。   我任由他抱着我,我不担心他会对我做出什么。   他捏捏我的手:“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不用说对不起。”我抚摸着他的额头:“我觉得很开心。”   “我想好好珍惜你。”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凑上去在他的嘴角又亲了亲:“果然你还是看了那些片子吧?”   他额角起了黑线:“咱们能不提了吗?”   晚上他将我送到车站,我给他挥手:“快走吧!”   他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我给他发短信:“我现在就舍不得你了。”   不一会他回我:“回家给我打电话。”   我有点郁闷他不懂浪漫,起码也给我回个“我也想你吧”?   回家后,洗澡出来发现一条未读短信。   “三哥:被子上都是你的味道,让人怎么睡觉?”   我给他回:去和舍友睡吧,让他给你温暖。   然后戚斯年再也懒得回我了。   开学前夕,我给王泽和站长发了短信,他们两个都算正常发挥了。   王泽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出成绩后,我就去了她那里。”   我知道他说的是明月的墓地,我静静听他讲。   “我告诉她我考的还不错,没有食言。”他声音有些哽咽:“我真希望她能看到。”   “她看到的。”我说:“明月都知道的。”   王泽叹气后匆匆收线:“行吧,你明年也加油。”   开学不久,学校要做高三动员会,我作为理科代表要上台演讲,班主任要我下去准备稿子。   我憋了一天,堪堪写了两百多个字。   “你写的什么?”葛青夺过我的本子:“你一天下来就写了个这?”   我想要拿回我的本子:“你管我。”   苏尔碧说:“你不用写得那么官方嘛,随性一点。”   我扯扯嘴角:“随性一点估计下台就被叫去办公室喝茶了。”   李目接过本子看了半天:“小柏,你没有选择文科是正确的。”   “真讨厌......”我接过本子:“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啊!”   他们不理我三个各干各的事去了。   到了第二天,我终于逼自己写到了500个字。   我拿着稿子站在后台,看着各大领导在台上讲话,讲了有半个多小时,我都快睡着了,就听见有人说:“下面有请理科代表,高三一班游小柏上前演讲。”   我赶快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走上台。   我对着话筒:“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下午好。”   台下摄像机,照相机对着我不停地拍,闪光灯晃得我眼睛疼。   我拿出我的稿子,稀里糊涂的念了起来,等我念完,不止谁带头鼓了鼓掌,我就被清了下去。   我在后台看到了刘梦,她作为文科代表也在一旁待命,她给我挤眉弄眼:“游小柏你念的什么?你自己写的?”   “啊,我自己写的。”   她捂嘴笑:“好文采好文采。”   我抢过她的稿子,洋洋洒洒写了近千字,我泪目:“你别念了好不好?”   她嘿嘿:“你求我啊。”   “......你念去吧,我已看透了生死。”   动员会最后还算是圆满结束,大家的学习热情被调动了不少——除了我的稿子以外。   晚上班主任把我叫过去,他捶胸顿足:“我真傻,为什么会相信你?”   我在一旁无语。   “游小柏,以后你一定不要做和文科有关的工作,答应我。”   我忍住用稿子拍死班主任的冲动,含泪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理解万岁O(∩_∩)O   ☆、早恋   动员大会不久,我再一次被叫到了教务处,我还在疑惑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了班主任。   他把我拉到一旁:“游小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恋了?”   我大吃一惊,半天只说了个:“啊?”   班主任和我关系算是很好的,平时也爱和我开玩笑,这会脸上全是凝重:“有人今天给教务处反映情况,说你和校外社会上的人恋爱。”   我扯扯嘴角,心想谁这么缺德啊!我立马胡说:“没有啊,我怎么可能!”   班主任拍拍的我的肩:“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让我觉得很沉重,一方面我觉得我和戚斯年在一起没有错,但是我又觉得和大人说了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我宁愿瞒着。   我随他进了教务处,教导主任端端的坐着,他看我进来,让我坐在沙发上,他态度还算好:“叫你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不要紧张。”   我点点头。   他喝了口茶:“今天有同学向我反映你和社会上有些人在一起,你承认吗?”   我想了想说:“我初中有些同学现在已经工作了,会来学校看我们。”   他“恩”了一声:“那你是否和他有不正当的关系呢?”   我听着心里冒火,不过我还是说:“没有。”   我真的,在这里否定我和戚斯年的关系让我非常难受,不过我不是青春期冲动的那种人,我只有忍了下来。   班主任帮我说:“游小柏成绩很优异,品德也很不错,不会做这种事的。”   教导主任呵呵笑:“不要紧张嘛,我就是了解了解,好吧,你先回去上课。”   我头重脚轻的走回教室,心情差到谷底。   苏尔碧看着我说:“咋了啊?”   我悄悄给她讲了这件事,她愤怒:“谁这么不要脸啊!”   葛青李目听到了也回头问我,我不想别人知道,给他们传了纸条。   下课时我们四个跑到教室外商量,苏尔碧说:“如果老师问我们,我们都一口否定就行了。”   李目也点头:“对,咱们口供一致。老戚来学校时,咱们也总是一块,不怕别人说。”   我显得很颓然,葛青给我一个爆栗:“你难受个什么。”   我叹气:“这么否定我和他的关系让我很不爽。”   苏尔碧“哼”:“本来就不该早恋!不过看在是戚斯年的份上......”   苏尔碧后来帮我发了短信给王沁和袁心怡还有一些平时关系最好的几个人,大家都表示很无语,不知道谁会这么讨人厌做这种事。   中午回宿舍袁心怡给我说:“我去给你打听下。”袁心怡在年级上人缘还是很广的,我摇头:“算了,没意思。”   下午时,果然苏尔碧等人陆陆续续被叫去问话,我心里非常难受,甚至恨不得把我开除算了,我好和戚斯年私奔了。   好在最后雷声大雨点小,班主任最后在班上说:“高三了大家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做些多余的事。”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晚上我给戚斯年打电话,我没把这事告诉他,一来我自己都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二来我觉得这么糟心的事还是不说了,免得他担心。   挂了电话,我没心情看书,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我百无聊赖的看着书,苏尔碧骂我:“你颓废个什么劲儿啊!”   “别管我......”我心里难受,决定颓废几天。   可是我还没颓废到几个小时,我就听到有人喊:“游小柏!有人找!”   我抬起头时,再次在门口见到了戚斯年。   我不敢像上次那样去扑他,把他拉出教室:“你怎么来了!”   他不说话,又走进教室,跑到葛青面前,扒了他的校服,披在身上又出来了。   我被他拉着就往楼下走。   我沉默的跟着他。   终于走到我们以前经常去的教学楼拐角,他终于开口:“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给我说?”   我一路上早猜到他来了是为什么,就是郁闷谁给他说的,我深吸气:“我不是不给你说......”   他打断我:“游小柏,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   “你能是时候依靠我一下吗?”   “可是这件事告诉你了也没用啊!”   戚斯年沉默。   我去拉他,他甩开我。   我没想到他这么生气,我忙解释:“我绝对不是因为觉得告诉你多余不告诉你!”   “那是什么?”   “是......”话噎在嘴边我有点说不出口,正巧晚自习铃声响起。   戚斯年叹气:“你先回去吧。”   “三哥,”我上去抱着他,他这次没有推开我,“我是怕你生我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他有点没好气的说。   “因为我否定我们的关系啊,我真的特别难过,”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我真的特别难过,我不想这么说。”   他叹气。   过了好久他才反手拥抱了我:“我很担心你。”   “恩。”我眼角湿湿的:“其实我想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   他抬起我的脸:“小柏,我想给你的不仅仅是承诺,我一直这么努力就是想要给你个肩膀,让你依靠,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   我拼命点头。   其实戚斯年真的很难生气,要是生气就是事情很严重触碰他的底线了。他的朋友都说他是永远一张笑脸。   我心里感慨自己这次真是太失败了,我问他:“还生气吗?”   他“哼”着不回答。   我踮起脚,吻吻他的嘴角:“别气了。”   他揉揉我的头发,把葛青的校服丢给我:“没有下次了。”   “是是是!”   周末回家时,妈妈把我拉到一旁,她给我说:“学校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早恋的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解释:“没有的事。”   妈妈没有我想的生气,她只是叹气:“其实我以前想过或许你会早恋,毕竟我女儿又不差,有人喜欢很正常。妈妈相信你自己能够把握分寸。”   我感动的抱着她:“老妈!”   她突然说:“你要是成绩下降了看我不揍死你。”   我顿时累感不爱。   “早恋风波”总算在学校过去了,学习太紧张,也没人继续八卦我,我也立刻投入学习去了。   我开始制作错题本,不停反复的做着错过的题,班主任在班上表扬过很多次我这个办法,不过苏尔碧吐槽:“你错的题就那么几道,做起来当然方便了,人家一张卷子全错的,怎么做?”   我说:“要有选择的做啊!比如物理......”   苏尔碧不理我:“一个人一个学习方法,我还是按照我自己的来吧。”   自从学了生物,大家骂起人来都变得文雅了不少,葛青现在骂我不会说“你傻啊”,而是说“你的脑子就和草履虫一样”,不然就是“游小柏你需不需要去做一下光合作用”,最狠的就是“我真的很同情戚斯年怎么和你这个有丝分裂的生物繁衍下一代”。   不怕流氓就怕有文化的流氓啊!   我默默为自己愤愤不平,心里默念“氢氦锂铍硼......”让自己消气。   快到明月生日时,我依旧抽空去看她,好巧不巧遇到了王泽。   “嗨。”他向我笑了笑。   王泽如计划般去了省足球队,也被教练很看好。   我把花放在墓上,拜了拜:“小碗,我来看你了。”   我依旧拿出烟,却发现自己又忘带打火机了,我郁闷无比,对王泽说:“借个火。”王泽摇头:“我戒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没听错吧。”   他笑:“这是我和明月的约定,要健健康康的活着。”   我感慨,放了一支烟在明月墓上,对她说:“十八岁快乐,成年了啊,傻姑娘。”   她的照片依旧停在了十六岁。   我问王泽:“你有没有想过回到以前,就是如果可以重生一次,你还会选择遇到小碗吗?”   王泽想也不想就说:“会。”   我看着他:“你后悔吗?”   “从不后悔。”他抚摸着明月的照片:“如果我回到十五岁那年,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   “即使知道最后的结局还是这样吗?”   “是的,即使知道她最后还是会离开我,可是我至少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时光,好过她一个人。”   我们一起坐上公交回家。   我闭上眼睛,想起前世与戚斯年的最后一面。   他是否后悔跑出来找我?如果不是找我,他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他是否后悔,我却永远无法得知。   可是我又怎么才能不去爱他呢?又怎么才能阻止自己在重生后就去找他呢?   如同王泽一样,即使知道结局可能依旧悲伤,可是我还是愿意陪他走上一场。   至少我知道我的心,从不后悔。   如果这次依旧我和他都逃不过宿命,就让我和他一起在火中消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把前几天的补上了,我睡啦   ☆、成年   年底的时候,戚斯年变得比以往更忙了,尉迟冯宇最近开始捣鼓冰淇淋店,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盘了一家店铺,他彻底把健身房丢给了戚斯年和孙义星。   而对于孙义星来说,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所以重担都成了戚斯年的了。   市中心寸土寸金,我一边骂着“腐败”一边抱怨:“别太累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啊。”   戚斯年的声音显得很疲倦:“行了,我知道了,你也是。”   冬天渐渐来了,南方的湿冷合着冷空气向衣服里钻,我不停地猛灌热水,生怕感冒了。   高考即将来临,每天就是考试,考试,即使少来一天,桌子上也会积压无数卷子。年底一天我走到教室前面撕下了“200”这个天数,感觉下面每个人都把我盯着。   高考只剩不到200天,而翻年不久我们就要参加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拟考试,也是第一次在全市排名。   可是或许对我更重要的是我们都要十八岁了。   一月二是个星期三,戚斯年忙的根本抽不开身,我和他商量今年过他的五号,正好星期六,他再三表示抱歉,因为我们这边不兴迟过生日,迷信一点的还觉得不吉利。   我表示没什么:“行了,你赚钱养家,我美貌如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戚斯年笑:“那我星期六来接你。”   我约了葛青,李目还有苏尔碧,也问了王沁和袁心怡,大家都表示欣然前往。   苏尔碧说:“正好这周模考,然后出去给你过生日。”   他们几个都在年前过了十八岁生日,也算是我和戚斯年最小了。   我给他们说:“估计戚斯年会叫他的朋友,有些社会上的,大家不要见外啊,他们人都挺好的。”   “知道啦,”袁心怡笑:“就怕到时候他们送你的礼物太豪华,我们的送不出手了。”   我赶忙说:“不用买礼物了啊!人来就行。”   葛青冷哼:“不用礼物?那你把以前我送你的还给我。”   我心里面想:巴不得还给你!   周四周五我们迎来了模考,也是第一次考理综,把三科融合在一起,显得非常变态,几乎是没有时间全部做完的,只有有所取舍。   我化学学的最不好,不过等我把物理一大半做的差不多,也写完生物后,没有太纠结物理的难题就去做化学了,最后看还有二十几分钟才来攻克物理难题。   我对理综也算比较有心得了,可是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接触,李目下来郁闷无比:“我的生物基本上没做。”   “时间根本不够!”苏尔碧感慨。   我叹气:“不是告诉你们先做会做的吗,不要去专研不会的题,先做会做的。”   这时葛青突然出现揪我的耳朵:“游小柏,你是不是早就做过很多遍理综了?”我连忙拍他:“哪有!”   我这辈子真的没做过!   下午的英语还好比较简单,大家考出来脸色都正常了不少。   我对大家说:“好了,咱们都快回家吧,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苏尔碧就给我打电话:“我穿什么去啊!”   我迷迷糊糊的:“什么穿什么?”   “不是要见社会上的人吗!我穿什么啊!”   我无语:“戚斯年的朋友只是工作了而已,不是黑社会,你随便穿就好了......”   不过苏尔碧显然是戚斯年的脑残粉:“不行,我不能他丢脸。”说完她挂了我的电话,我一看时间,六点半,心里把她骂了一百遍。   由于睡不着回笼觉,我只好起床看书去了。   等我把一张理综卷子做完物理化学部分后,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穿衣服了。   吃完中饭,我接到了戚斯年电话。   妈妈知道我今天去和朋友过生日,也没管我,她今天也要加班,并且晚上不回来,她说:“你晚上是回家还是去姥姥家?”   妈妈这一年找了个叔叔,我见过不少次,和前世一样,也是街坊邻居介绍的,我一直对他印象不错,我也很祝福他们。   “我回家。”我心想今天能玩晚点再回来了。   我穿着帽衫套着羽绒服,下面是牛仔裤雪地靴,还带了手套和帽子。   戚斯年坐在副驾驶,看着我过来说:“捂得真严实。”   开车的是孙义星,他一副纨绔弟子的样子,女朋友几天一换,成年后立即拿了驾照,拿了驾照就买了三十多万的车。   我打着哆嗦进了充满暖气的车,脱下羽绒服:“冷死我了。”   孙义星说:“小柏,你就不能穿的女人一点?”   我戳他:“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戚斯年也嫌弃他:“又不是你女朋友。”   “得得,”孙义星笑着开车:“我这免费劳动力还不招人喜欢。”   我们开车直接去了尉迟新开的冰淇淋店。   虽然是冬天,但是冰淇淋点的暖气开的很足,也有咖啡和蛋糕,所以平时生意很不错。   今天下午戚斯年过生日,尉迟没开业,把冰淇淋店开着给我们过生日。   见到尉迟后我有点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他拍拍我的肩:“说这些。”   戚斯年也给我说:“你不看我平时被他压榨成什么样子了。”戚斯年平时帮他看着两家健身房,可是工资还是那么多,即使尉迟给他他也不收。   我挺理解的,毕竟尉迟给了很多帮助。   等我们坐下后,葛青他们也陆陆续续来了,戚斯年知道他们要来,也没有多叫自己的朋友,怕他们觉得拘束。   苏尔碧感慨:“我上次经过这里就看到这里有个新开的冰淇淋店装修得好好,没想到是你的。”苏尔碧一点也不怕生,直接和尉迟说起话来。   王沁要害羞一点,不过在袁心怡拉着也渐渐融入大家了。葛青和李目也和孙义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悄悄对戚斯年说:“我还怕大家搞不拢呢。”   戚斯年很淡定:“本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尉迟下午让糕点师傅叫我们做蛋糕,男生也有在一旁打扑克,戚斯年他们干脆架起了麻将桌。   女生都非常喜欢做糕点,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例外,在我和戚斯年同居的时候,我还买了烤箱,不过捣鼓了几个月也就没兴趣了。   这会我的心思已经飘到了他们的麻将桌子上。   店里还有个小小的歌台,平时尉迟回请歌手来唱歌,这会被几个人当做了KTV,在那里乱吼。   我拿着打蛋器打了一会就说自己手酸就走了,然后飘到了戚斯年身后。   桌子上四个人都显然是老手了,戚斯年打牌技术也不用我赘述了,他学这些一直有着超人的智慧。   孙义星打了张牌说:“啊啊,打错了。”   “走了,”戚斯年拿过牌:“清一色,谢了。”   我们这边麻将流行“血战到底”,四家要胡三家才算走完一轮,戚斯年这会走了,看着我:“你不做蛋糕了?”   戚斯年这会还不知道我会打牌,我点点头:“手酸。”   算牌时,孙义星一人输三家,他泪奔:“这个月白上班了。”   我知道他们打得不小,不过我还是手痒痒的,孙义星正巧起身:“我上个厕所,等我啊。”我忙说:“我代你打一圈。”   “你会?”戚斯年挑眉看着我。   我熟练的按动机麻,将牌推了下去:“略懂略懂。”   尉迟轻笑:“老三看来你还不够了解小柏啊。”   我利索的立牌,定缺。   孙义星在一旁看得惊讶:“可以啊小柏,输赢算哥哥的啊。”   我呸他:“快上厕所去吧!”   一圈麻将,戚斯年一直在旁边好笑的看着我,他看出来我要什么牌后不停给我送牌。   我的上家是他们一个朋友,他无语:“老三,不带这样啊,我都几轮没摸牌了。”   我也说:“不用给我送牌,我可以靠自己。”   我算是个老麻将了,才摸起来的牌,凭着手摸就能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过生日手气好,我一来就是“七小对”。正巧孙义星上完厕所回来,他说:“哎呀,不错啊!”   我今天手气出奇的好,再加上戚斯年有意无意的放牌,连赢了好几把大牌,尉迟笑:“咱们今天不该和寿星打牌啊。”   我拱手:“承让承让。”   这时蛋糕师傅拿着烘烤好的蛋糕出来了,尉迟说:“行了,寿星,切蛋糕去吧。”   我们收了牌局,做到桌子前。   我和戚斯年做到最中间,天黑得早,关了灯,整个屋子黑黑的。   微弱的灯光下,我看着戚斯年的侧脸。   “许愿啊!”孙义星笑着说。   睁开眼睛,戚斯年示意我吹灭蜡烛。大家都在给我们鼓掌:“生日快乐!”我感慨:“终于十八岁了!”   葛青在一旁讲了个冷笑话:“恩,以后可以自由进出网吧了。”   孙义星坏笑:“也可以开房了。”   大家都大笑了起来,我的脸有点发红,戚斯年摇头笑:“吃蛋糕!”   蛋糕是自己做的,每个人都吃着觉得特别有意思。   王沁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我:“生日快乐。”   我打开看,是一个手机链,是我最喜欢的动漫“海贼王”的挂饰,我感谢她:“我一直超级想要这个!”我把它立刻挂在我的手机上。   袁心怡和苏尔碧合着送了我一个相册,里面全是我们平时在宿舍的照片。   李目送了我一套理科综合卷,而葛青送了一我一块表,方方正正,非常嘻哈的感觉,我颤抖的接了过来,心想自己博物馆的收藏又多了。   大家都好奇戚斯年送我什么,戚斯年却靠在沙发上说:“没有准备。”   “骗人。”戚斯年的一个异性朋友说:“你能忘了游小柏?”   戚斯年笑而不语。   孙义星转头问我:“那你准备了什么送戚斯年啊。”   我也摊摊手:“没有。”   大家黑线的看着我们。   尉迟笑:“行了,人家不想告诉我们,咱们也不问了,留点时间给他们自己吧。”   戚斯年也拉起我:“今天谢谢大家了啊,我要把小柏带走了。”   “走走走,”孙义星把我们送到门口,不知塞给戚斯年个什么,坏笑:“我的礼物不错吧?成人礼快乐啊!”   戚斯年扯扯嘴角:“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连更O(∩_∩)O   ☆、新年   戚斯年拉着我走在繁华的城市里,他把围巾取下来包裹着我,随后问我:“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牌了?”   我支支吾吾:“早就会了。”   他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走了一会实在冷得不行,他说:“算了,送你回去了。”   我们打了车,不一会就到了我家小区外。   他和我慢慢悠悠晃到了家底下,他吻吻我的额头:“生日快乐。”   我回吻他:“成年快乐!”   “你们快高考了吧?”   “对啊,”我感慨:“真是岁月如梭光影似箭。”我突然对他说:“要不你上来坐会吧?我妈妈今天不在家,在这说话多冷啊。”   他也不和我客气:“不早说。”   南方没有暖气,家里和外面差不多冷,我们回去了也不急着脱外套,而是开了好一会的空调。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一口:“真是要冷死了。”   这个场景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前世戚斯年常来家里,不过对于他来说是第一次。   他站在我房间外面打量,说:“真乱啊。”   “那里乱了!我东西多而已!”我不服气,开了灯指着四周:“哪里乱哪里乱!”   戚斯年笑而不语的走了进去,坐在我房间的藤椅上:“这个不错,以后我也买一把。”   他顺手抓起我在地上摆的娃娃,摆弄一下又丢在地上,也一眼就看到了他送我的那只巨大的熊,估计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还没丢呢?”   我没好气:“往哪里丢啊?”   戚斯年再次把熊拿了起来,不过这次熊没能挡住他的视线——我不禁感叹:我的少年真的长大了啊。他自己也说:“感觉没有上次见它那么大了。”   “你也为他也要和你一样长大吗?”   他放下熊,重新坐回藤椅,示意我过去。   他将我拉在他的腿上坐着,我靠在他怀里:“三哥,你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恩,”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长长不少了。”   我的头发现在慢慢续到了肩下,他说:“还是长发好看。”   我问他:“对了,刚才孙义星给你什么了?”   他红了红脸:“没什么。”   我想起来他刚才就放在裤子包包里,我连忙去搜他包:“什么呀!”   他拦着我:“你乖点行不?”   “不行!”   他一只手揽着我怕我从他身上摔下去,另一只手拦不住我,我从他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方片。   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你们真变态!”我觉得脸上发烧:“满脑子想着什么呢!”   戚斯年无语:“又不是我买的,你也看到了是他塞给我的。”   “流氓!孙义星就是个大流氓!”我将手里的小方片丢在地上:“以后你不准和他玩了。”   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都叫你别抢了。”   他看我还有点微愠,连忙劝我:“好了,我又没打算用。”   他一说完,我脸更红了:“你也是个大流氓!”   戚斯年将我拉在怀里,叹气:“我什么时候对你流氓过?”   “现在。”   “......”   我在他怀里朝他眨眨眼睛,他无奈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啊。”   戚斯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对我说:“给。”   “这是什么?”   “我的老婆本。”戚斯年笑:“你别花了,我打算存几年买房呢。”   “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我还给他,想着里面数字肯定不小:“还是买了房再邀请我吧。”   他不要:“你拿着。”   我问他:“买了房呢?”   “你搬过来啊。”   “然后呢?”   “然后嫁给我啊,”他敲敲我的头:“这有什么好问我的?”   我捏着薄薄的卡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捏着的是我和他的未来。   我吸着鼻子,对他说:“我没什么能送给你的。”他摇摇我:“我的就是你的,咱们之间说什么送不送的。”   我捏紧他的领口:“我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你。”   他抱紧我,轻轻叹气:“傻瓜,”他只是吻了吻我:“攒着吧,以后给。”   第二个星期,模考的成绩就出来了,我再次开挂的考到了第一,而且因为理综发挥的原因,我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   过了两天,全市的排名就出来了,几十万个学生,我排到了二十九。   我在心里感慨,我这个分数已经很高了,前面二十八个学生是多么的变态。   马上就要放假,老师再三告诉我们即使只有十几天的假期也要抓紧学习不可以松懈。   化学老师“龟仙人”私下找我,让我利用十几天好好看化学:“你就是化学在拖后腿,寒假就不要耍了。”   我不敢告诉他,在理综卷上,相对其他的学科,我几乎是放弃化学的。   物理我能考到120左右,生物差不多能拿满分,而化学一般只有70分。   寒假回家,我请杨子给我补课,他大学学的医,而且他高中化学也非常好。   杨子嘴上很不愿意,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给我补课时很用心在讲题,而且下来也做了预习的。   杨子有时候还会把唐浅叫过来做外援。   唐浅高考是他们市的状元,理科就和开了挂一样牛,特别是他的物理,还参加了一个什么“国际物理”比赛,具体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总之就是很流弊,当时好几个物理为主的大学都在给他打电话,还有个大学的校长到他家拜访。   可是他最后跑来学医了。   有时我觉得我哥和唐浅是真爱,跨越种种障碍在一起了。   这天下午唐浅也来给我复习,他给我讲了两个小时物理,也总结了一些理综做卷子的技巧,我听后茅塞顿开。   “听君一席语,胜读十年书。”我感激的看着唐浅:“师傅,受徒儿一拜。”   “二徒弟请起。”唐浅笑。   我不介意唐浅叫我“猪八戒”,因为唐浅也叫杨子“白龙马”,我突然觉得“攻受分明”   过年的时候,唐浅他们要准备出国的事,就没回家,留在杨子家过年,吃团年饭时,也和杨子来我家串门。   妈妈非常喜欢唐浅,不知道是不是大人都对成绩好的孩子没有抵抗能力,我记得我当年去戚斯年家时,戚斯年爸妈也很高兴。   贝贝也上了初一了,准准高一,姥爷感慨:“都长大了啊,这一年又一年的。”   干妈打趣:“小柏都是大姑娘了,再过两年也该结婚了。”   干妈18岁就结婚生了杨子,所以她思想也比较新潮。不过妈妈立刻说:“什么呀,我还得留她几年呢。”   妈妈说:“女儿是招商银行,我得招个金龟婿。”   干妈附和:“对对,就得找个有钱的。”杨子在旁边嫌弃:“钱钱钱,你们俗不俗啊。”   “就你高雅,”干妈瞥一眼杨子:“有本事以后别花我的钱啊。”   叔叔笑呵呵的接话:“最重要还是对小柏好。”   终于有人说了句中听的,我给叔叔默默比了大拇指。   团年饭我们在家里吃的,其实我觉得比在外面花几千块办席好多了。   前几天戚斯年的爸妈来出租房看他了。   他妈一进楼梯口就开始哭,进了房间更是哭的要晕倒了,不停地骂戚爸爸:“你就这么对你唯一的儿子!”   其实在我看来那房子还是挺好的,虽然楼层旧了点,但是里面装修还是可以,也是不挨着马路的,很安静。   不过在从小锦衣玉食把戚斯年拉扯大的戚妈妈看来这简直要了她的命。   她给戚爸爸下了最后通牒,让他赶快给他换房子。   戚斯年晚会上给我打电话,在那头苦笑:“我爸这两天到处给我找房子,其实我自己不想搬。”   他说:“我想靠自己买房。”   中国房价从07年开始疯长,不过对我我这个废材“重生者”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包括我就算知道今年要爆发一次金融危机,可是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呢?我最多会让家里人这段时间赶快卖股票,不过他们听不听又是一回事。   不过想到这里我还是提醒了一下戚斯年,他家做生意,多半有股票投资:“这段时间赶快把股票卖了吧。”   他一头雾水:为什么?”   我实在无法用我匮乏的文科词汇给他解释,我只好叹气:“因为金融危机啊。”   他笑:“你还关注世界形势呢。”   “......爱信不信。”   我并没把这些事情太当回事,因为我自己本来就抱着“富贵在天”的想法,而且也从来没想过过上穿奢侈品的生活。并且我也相信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比如天灾。   08年是中国的“多事之秋”。   光是我记得就有雪灾,泥石流,以及震惊全球的“5.12”地震。   我曾想过要提前一段时间拿着喇叭去灾区吼“要地震了!大家快逃吧!”,不过估计会被当做神经病抓起来吧?   或者是去电视台,网站刊登地震“预警”呢?   又会有多少人相信呢?   不说外人了,就连戚斯年都不相信我。   08年,中国要举办奥运会,我要参加高考。   我一边忐忑着高考,一边忧心着地震。   看着全国人民喜庆的样子,我真的很难想象几个月后的全民默哀。   黑色五月。   作为省会,成都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我们除了感受到巨大震感,几乎没有人员伤亡,可是许多朋友的亲戚却在那场灾难中丧生了。   我一面对自己说:“我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做吗?”   另一面我又说:“我又能做什么呢?这是天灾!那群专家都没能预警!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安慰着自己,可是脑海里不断浮现看过的地震的照片。   电视上不停地播放着因为雪灾丧生的人的图片,妈妈感慨:“真是可怜。”   我拍着自己的头,心乱如麻: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人   艾南伊好久没有找我,我正在奇怪时,她给我打电话:“游小柏,你在哪里呢?”   我刚从爸爸那里回来,心情低落,没想到大年夜她给我打电话,我说:“在回家的路上呢,怎么了?”   “我要死了。”说完她开始尖叫。   我正一头雾水,电话就被万静接了过去:“小柏你在哪里呢?”   “我,我在广茂大街这边。”   “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   “那我们来找你。”   我坐在马路边上的花台上,寒风瑟瑟的,不一会万静他们救过来了。   艾南伊冲下车抱着我就开始哭。   “怎么了?”我看着万静。   万静示意让艾南伊自己说。   “我失恋了!”她哭了个稀里哗啦。   我扯扯嘴角:“慢慢说。”   在艾南伊结结巴巴的描述中我知道了事情前后。   艾南伊长得漂亮,异性缘特别好,从国外回来后却受到女生的欺负。后来家长老师帮着调节了很多次,倒是没人欺负她了,不过谁也不理她。   其实我很理解这种事情,因为在我们学校也有。上学时代那个年纪最容易人云亦云,被孤立的事情常有发生。其实并不是说人家做错了什么,而是被流言伤害了。   不过像艾南伊这样的女孩,永远不会缺少异性的追求,但是她在万静这样的光环下长大,谁也瞧不上。   直到遇到了刘艺。   典型的言情桥段,男孩踢球,球砸到了艾南伊,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我真的非常喜欢他,什么都为他付出了,可是他现在说上了大学要为以后好好奋斗好好学习和我分手!什么破理由!”   我被这个分手理由雷的说不出话来。   万静把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艾南伊在我腿上不停地哭。   我渐渐领会了什么叫“什么都付出了”。   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传统女孩的悲哀,当你和一个人有了肌肤之亲时,他就变成了你的唯一。   可是这就是女人和男人不不一样——女人为了爱而上床,而男人往往为了上床了上床。   我不停安慰着艾南伊,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本来美丽的青春,却充满了嫉妒和谎言。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只有我在这里听她倾诉。   她哭够了,就说:“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我轻骂她:“说什么呢,你这么漂亮,一定会遇到一个珍惜你的男孩。”她眼神显得有些空洞。   我感慨,青春的爱情大多以悲伤结尾——一如前世我和戚斯年,太多的怀疑和不成熟,让我最后松开了彼此的手。   有时候你和一个人爱的死去活来,还比不上他想结婚时突然出现的人。   万静始终一言不发,他先把艾南伊送了回去,然后说要送我。   在回去的路上,他对我说:“小柏,帮我个忙吧。”   他把电话给我:“你给刘艺打电话,把他约出来。”   我突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估计他打电话,刘艺肯定不会出来吧。   我拨通电话,那边有个男孩接了电话:“喂?”   “你是刘艺吗?”   “你是谁?”   “我是大一法语系的女生,我观察你挺久的了,能出来见个面吗?”   那边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好吧。”   我和他约了地点,在他们学校的后门,万静熄了火,躲在角落里,我站在路灯下。   不一会一个瘦瘦高高长得还不赖的男生走了过来,他挠挠头:“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你?”   我微笑:“你好。”   他正要说话,我就看见万静扑了上来——他下手非常狠,一拳把刘艺打倒在地。   万静拉着我的手:“走。”   刘艺趴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我们:“你们谁啊!有病啊!”   我甩开万静得手,突然刘艺的肚子上踢了一脚,他尖叫了起来。   我坐在他的肚子上,不停地揍他的脸。   “啊啊啊!你谁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呸!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我在他的鼻子上揍了一拳,他的鼻血流了下来。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站起来冷笑:“刘艺,我警告你,你去报警或者给别人透露风声之前,想想你对别人做的事,小心我告你□□!”   他捂着鼻子看着我:“我,我没有!”   “那你尽管去试试。”   我招呼万静:“走。”   万静呆呆的跟在我后面,我们拐过街角上了车,万静惊讶:“小柏,你练过吧?”   我喘着气,和他大眼瞪小眼,好久我们两个大笑了起来。   万静笑:“谢谢你......南伊想出国,可能过完年吧。”   我沉默了片刻,点头:“出国吧,挺好的。”   万静拿出烟:“介意吗?”   我抽出一根:“介意吗?”万静无奈的笑了笑:“你真的比我小这么多?”   他帮我点燃火,我吸了一口:“你知道我怎么学会抽烟的吗?”   他静静听我说。   “那年我最好的朋友得了绝症,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她渐渐学坏了,开始学抽烟,夜不归宿,我责怪她,她说:‘游小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好命。’我当时不懂,直到没多久她去世了。”   我讲的是前世的事,我苦笑:“她走了不久,我悄悄去买了一包烟,当时连烟多少钱一包都不知道,就这么买了。蹲在墙角抽了一根,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觉得自己真蠢。”   我抹抹眼睛:“南伊是个好女孩,她应该有很多朋友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受人欺负,被人排斥。”   他伸过手给了我一个拥抱,我没有拒绝。   “为什么好女孩都要受到不公平的命运?为什么?”   万静抱紧了我:“小柏你一定会幸福的,我相信。”他松开手:“南伊不想我和她一起去,我还会留在国内,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向我开口吧。”   “好啊,”我笑了笑:“到时候别抵赖。”   “绝不会。”   南伊走的那天我已经开学了,我想请假,可是那天正好是第二次模拟考试。   前一天晚上我给她道歉,她说:“真的没关系......我也不想你来,不然不想走了。”她有些哽咽:“以后如果我回国,还能找你玩吗?”   “废话!”我的眼睛也有点氤氲:“随时回来,我也会想你的。”   三月来临,冻结的冰雪渐渐融化,我撕掉了“100”的倒计时。   当天学校举行了“成年礼”,邀请家长一起来。   我一早就叫了妈妈:“你来不啊,有事不来也行。”妈妈说:“咋能不来呢!我女儿可是第一名!”   作为理科第一名的代价,我的头像被放成五寸,贴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光荣榜上。   别的不说,这张照片照的非常扭曲,我记得老师在采集这张照片的那天我连头都没洗,我都不晓得要干嘛就被叫去了。   我常常在路过光荣榜时,听到其他年级的人指着我的照片说:“你看那个第一名,长的好丑哦。”   好丑哦,好丑哦......   “很正常啊,能学习这么好的还是理科女,一定长得很变态。”   很变态,很变态......   苏尔碧在一旁听得狂笑:“哈哈哈哈哈。”   到最后她笑的声音都没有了。   而最让我无语的是,妈妈每次开家长会来学校,就要在光荣榜旁边站一会,对着都不认识的家长指着我的照片说:“这是我的女儿!”   一大早我就到门口去接妈妈,为了防止她又跑到光荣榜去。   我等了一会,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却不是妈妈平时开的那辆。   驾驶上走下来一个人,我惊讶的看着他:“爸爸?”   妈妈拍拍我的肩:“你爸说要一起来。”   我沉默的带着他们往大礼堂走,一路上班主任见到我们就给我们打招呼:“游小柏啊,这是你爸妈吗?”   爸爸热情地和老师握手:“我是游小柏父亲。”   班主任乐呵呵的说:“虎父无犬子啊,你们家游小柏精国不让须眉......”班主任把我夸到了天上,爸妈显然很受用,我却如鲠在喉。   “好了,你们快去吧,去晚了好位子就没了。”   “那老师我们先走一步了。”   班主任走了,爸爸显然很高兴:“想不到我们家小柏这么厉害。”   妈妈哼哼:“现在才知道?长这么大你就来了这么一次!”   我不耐烦:“行了,走吧。”   大礼堂已经有很多人了,好多人看见我都和我打招呼,苏尔碧的爸爸是外国人,在人群中很出挑,苏尔碧给我挥手,她给我们占了位置。   她笑:“小柏,你爸挺帅啊!”   我扯扯嘴角。   这次成年礼的主持都是学生,虽然我上次的发言给各大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好歹我是广播站出身,老师就找了个人写好稿子让我上去念。   安顿好爸妈我就走了,在后台见到了和我一起主持的男搭档元烨,他作为宣传部部长,大部分活动也是他在负责。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你爸妈来了吗?”   “来了。”   “那你现在特别紧张吧?”   “还行。”   成人礼九点准时开始,我和元烨抓紧对了对稿子,其实之前我们练了很多次了。   老师过来了,她对我们说:“一会到时间你们就上去啊。”   元烨看了看手表:“九点了,走。”   我跟在他后面上了台,人群也安静下来,我们鞠了躬,我一抬头就看见了爸妈。   “各位领导,老师,家长,同学,你们好。”   我们一唱一和念了一些官方话,然后元烨说:“当我们十七岁时,或许我们不懂十八岁意味着什么,我们只是渴望长大,渴望飞出学校,离开家长的怀抱。可是真的挡着一天来临,我们却希望,时光,能慢一点。”   我接过他的话:“当我们十八岁时,回想十七岁的疯狂和荒唐,或许我们只是渴望有一个人懂得我们,支持我们,希望前进不再迷茫,后退不再彷徨。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要飞翔,您是否会借给我一双翅膀?”我顿了顿:“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避风港,您是否会等着我归航?”   “下面有请高三三班诗朗诵......”   我和元烨下台,他对我说:“呵,你刚才说的挺好的啊,不过最后一句我的稿子上怎么没有?”   我咬咬嘴:“昨天加的。”   我和元烨一直在台前幕后忙着,最后是教导主任的讲话。   他连稿子都没拿就上去了。   他给台下鞠了躬,然后笑了笑。   下面也爆发出笑声。   “我看谁还笑,我一会请你们喝茶。”他装着严肃的样子。   底下又是一阵笑。   他说:“我知道你们不少人挺恨我的,在座的,不少也被我请去过办公室,有和我吵嘴的,也有和我掉眼泪的。”他笑了笑:“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的初衷都是希望你们能健康的,愉快的长大——不要在长大后的某一天,回想起今天悔不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啦,伤害了别人啊。”   “今天你们十八了,成年了,是一个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人了。不久你们就要走向社会,离开学校。我也不能再责备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不要在人生的路上迷失。”   “我做教导二十几年了,带过无数的学生,有听话的学生,也有不听话的学生;有调皮的,有爱惹事的,有偏激的,也有脾气比我还大的。可是你们每一个都是好孩子。”   台下渐渐传来了啜泣声。   元烨的眼睛也红红的。   我回味着教导的话——也许曾经我们都是好孩子吧,可是我们又是怎么在人生的路上渐渐迷失了自己?   成人礼结束,我把爸妈送到门口:“你们快走吧,路上小心。”   这时爸爸给了我一个纸条。   他说:“对不起。”   我捏紧纸条,深呼吸,拍拍他的肩:“再见,老爸。”   他的眼睛也红红的:“诶!小小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地震   离“5.12”越近,我就越加忐忑。   戚斯年来找我时,我问他:“如果你有特异功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你的能力有限,你会怎么办?”   他一边啃苹果一边回答我:“你最近看什么科幻电影了?推荐给我啊。”   我无语:“你先回答我啊!”   他耸耸肩:“你说详细点。”   “比如说你预见有一场海啸即将来临,而那里的人却什么也不知道,你会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只能灾后去帮助他们。”   “就不能提前告诉他们吗!”   他冷哼:“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吗?”   被戚斯年打击后,我只好把这些年节约下来的钱都拿了出来,准备到时候买资源送到前线。   我试着在网上散布信息:“大家相信马上要地震了吗?住在汶川北川的大家,这段时间快来成都吧!”   得到的回复多为:   “楼主傻逼吧。”   “警察叔叔这有个神经病。”   没过多久,我的帖子就被管理员删除了。   我也想过去电视台大闹一场——不过估计在门口就被保安叔叔制服了。   五月十一日是星期天,我借着胃疼不想去学校留在家里,第二天又吵着要出去吃饭。   家人拗不过我,中午决定去下馆子,我选择和准准贝贝学校附近的餐馆。   我们全家两辆车,开到半路上的时候,天摇地动。   即使知道自己没事,我还是被恐惧和愧疚席卷。   我早也告诉了戚斯年让他今天出去吃饭,虽然我也通知了葛青他们,不过他们说:“谁没事装病啊!”   地震就是一瞬间的事,终于平静了下来,四周传来了尖叫和哭声。   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姥爷经历过唐山大地震,他立刻说:“是地震!”   我们立刻开车去接准准贝贝。   贝贝吓得扑在小姨怀里,准准也惊魂未定:“我以为我死定了!”   姥爷感慨:“不知哪里是震中心啊!那里可遭殃了。”   地震后,通讯全部断了。虽然知道戚斯年不会有事,但是心里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快到晚上八点时,第一次来了信号。   我收到了戚斯年的电话:“你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我放下心:“我好着呢。”   “那就好。”他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地震了。”   晚上,大家都不敢回家,纷纷拿出帐篷,每家每户的在广场公园开始了露营。   贝贝和准准在一旁疯玩。   我抱在腿坐在帐篷里。   妈妈问我:“怎么啊?”我挽着她的手:“妈妈,肯定死了好多人。”   她摸摸我的头:“死去的人我们要怀念他们,活着的人就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在她怀里垂泪:“如果我能做点什么就好了。”   “咱们可以到时候捐钱啊。”妈妈也有点难过:“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又有多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闷闷的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决定回学校。   妈妈说:“要不不回了?”   我摇头:“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到了学校,整个学校空荡荡的,只剩下高三的学生。   妈妈感慨:“唉,为了高考,孩子们把命都赌上了。”   学校不敢让我们回宿舍,我们全部睡在体育馆,白天把书桌全部搬到操场上。   地震后的第一天晚上,整个高三无一人缺席,晚上大家睡在一起,却没有一人说话。只是偶尔的余震让大家惊呼。   也会偶尔传来小声的啜泣。   第三天,我终于和戚斯年见面了。   他晚上到了体育馆门口,喘着粗气看着我。   大家都穿着便服,也没人注意他,我和他遥遥相望,我走过去抱住他,他也回拥我:“小柏,别哭了。”   他拉着我在操场上走着,我说:“如果我能去前线帮他们就好了。”   戚斯年捏捏我的手:“傻瓜,你去了能帮什么忙,连水桶都拿不动。”   我眼圈又红了:“我就是恨我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这几天,报纸新闻的播报,无时无刻不让我感到愧疚,我无法去看那一张张废墟下绝望的脸。   如果我有用一点......   戚斯年说:“地震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就是死,也想和你在一起。”他轻笑:“看到你活生生站在这里,觉得真好。”   我哽咽:“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停下来,擦掉我的眼泪:“小柏,我不想你哭。”他弯下腰,吻掉我的眼泪:“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想你哭。”   学校马上要熄灯了,我在他跨上摩托车时,拉住他的衣角:“三哥,带我走吧。”   他愣了愣。   “带我走。”   他取下头盔丢给我:“坐好了。”   他在公路上疾驰,很快到了他爸给他新租的房子。   他给我找了一见他的白T恤,棉质运动裤作为换洗的衣服,拿了新的牙刷毛巾。   等我洗完澡出来才反应过来。   我红着脸挨着他坐在沙发上。   他拿热毛巾敷我的眼睛:“傻瓜,快去睡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   他帮我换了新床单,新被套,其实夏天不用被子也行。   他出门前,细心地把空调调成了睡眠模式,给我倒了一杯水。   枕头上有他的味道,我睡得很踏实,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起夜发现他睡在沙发上。   沙发不够长,看得出来他睡得很纠结。   他应该睡得很难受,我出门他就惊醒了:“要什么?”   “尿尿。”   我从厕所出来对他说:“来床上睡吧。”我用了一个陈述句,拉着他就往房间走。   他估计睡得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就被我推倒在床上了。   床靠着墙,他睡在外面,我轻车熟路越过他躺在里面。   不一会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却觉得怎么都不对。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想了想,把他的手扳过来压在我的头下,调整了一下睡姿。   顿时困意来袭。   他不知是不是做梦的说了句:“小柏?”   我满足的“恩”了一声,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生物钟下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戚斯年放大的脸。   他睡得很香,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随着成年,戚斯年面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的鼻子非常好看,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国外血统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刻才是我正常的生活。   我不忍心打扰他,轻轻的爬了起来,可是我刚做起来他就醒了。   戚斯年打了个哈欠,还孩子气的揉了揉肚子,露出腹肌,我不满的看着他:一大早就对我使用美男计。   他看了下时间:“才六点......你要走了?”   “差不多吧,我八点要到学校。”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算时间,突然把我拉倒在床上:“还早......再睡会。”   其实睡了几天地铺,我也是要散架了,不过我还要参加高考,我只得狠心推他:“不管,我要走了。”   戚斯年有很大的起床气,等我把他叫起来后,一直都不理我,直到刷完牙换好衣服出来,脸色才好看了点。   我在厨房煎鸡蛋,他喜欢吃那种有点生的蛋,我看有点熟了,就捞了出来。   我刚关火,他就游荡了过来:“我好困。”   我把鸡蛋端给他:“恩恩,我走了你回来接着睡。”   戚斯年突然冲上来吻我,甚至可以叫做咬。   我吓得差点把盘子丢在地上。   他满意的接过盘子:“恩,心情好了。”   我无语的从冰箱拿出牛奶给他倒上:“你是狗吗?”   他三两口吃了鸡蛋,笑:“那你岂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吃了早饭,我们收拾着出门,戚斯年一边穿鞋一边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吃鸡蛋喜欢吃生的?”   “......我来不及了,就捞出来了而已。”我催他:“快点!我要迟了。”   戚斯年笑意盈盈:“小柏,你来了,我才觉得这里像个家。”   他把头盔丢给我:“快点毕业吧,我想把你娶回家了。”   我吐舌头:“等你年龄合法了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   每天的失踪人数和死亡人数都在增加。   我们渐渐回到了教室看书,偶尔的余震也表现的越来越镇定。   见识过地震就知道,如果真的有事,跑也跑不过。   我不愿去看报纸新闻,每天都让自己沉静在做题看书之中。   四川高考推迟了,可是成都没有受灾,却按期进行。当我撕下倒数“10”的纸张时,已经没有人会抬头来看我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看着书。   我在没有做过新题,而是反复的看厚厚的错题本,把书上的内容来来回回背了个遍——突然觉得读文科也不过如此。   前世我经历过高考,不过年代有点久远,内容是什么肯定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作文题目。   我再次觉得自己开挂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在帮老师守班上晚自习时,让大家多读点有关的内容。   私下我也让葛青他们多看点基础:“今年因为地震,不会出太难,抓住基础。”   我话说到这里,剩下的都看他们自己了。   高考没有推迟对我也算一件好事,我打算一完事就去参加志愿者。   前世我高考完了就和家里去老家避难了,今年我却无法把自己置之事外。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看完书已经十一点,戚斯年给我发了短信:“快睡吧,加油,不要紧张,实在不行我养你。”   我顿时觉得安心无比,一夜好眠。   第一门是语文,我还是难免有点紧张,手都是抖得,还好卷子发下来我看了下卷子,或多或少有点熟悉的感觉,我淡定的拿起笔开始做题。   作文果然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我不要脸的打过很多次草稿了,下笔如有神。我努力让自己把字写到非常漂亮,虽然我文科很差,不过在姥爷的熏陶下,我的字还是很好看的。   下午数学是我的长项,再加上确实今年的题很简单,我超常发挥的做完了还检查了选择题。   第二天的理综我有条不紊的写完物理和生物才去做化学,有几道我实在不会的我也不去纠结了,会的做完了,也就打铃了。   等到下午英语考完,落笔,打铃。   “各位考生起立。”   我收拾好了笔,准考证,一把丢进了袋子就往外走。   窗外的空气非常清新,我感慨万千。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   我一路往门外走,路上不少少男少女已经抱在了一起,甚至有个男孩把一个女孩公主抱了。   我不想吐槽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的喜悦也感染了我。   校门口有很多家长在翘首以盼,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这么热的天就在门口等着。   我一出门就看了妈妈,我叫她:“老妈!”   她走过来:“咋样啊?”   “你女儿还用问么?”   她很高兴:“太好了。”   这会我们还不能直接回家,学校还要统一带我们回学校才能回家。我会和妈妈挥手再见,就上了学校的大巴。   车上稀稀拉拉的坐了些人,都是一个班的,班主任也坐在里面,他一看我来了就问我“怎么样啊?”   我笑:“正常发挥吧。”   他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你还笑得出来,说明没啥问题。”   我坐到后面去了,苏尔碧他们估计还没出来,我连包也没有,只好百无聊赖坐在车上对着窗外发呆。   这时一个人坐在我右边,我正要对他说这个位子有人了,就发现居然是戚斯年!   他好笑的看着我:“小声点,你们老师还在前面呢。”   我激动的给了他一个熊抱:“你怎么来了!”   戚斯年:“我每天都来了。”   我问他:“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怕影响你。”   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他总是让我不要紧张,可是他明明比我还紧张。   “其实我还看到你妈妈了。”戚斯年说:“她也站在外面等你。”   我心里酸酸的:“我觉得要是考不好都感觉对不起你们。”   他拍拍我的头:“我和你妈还能骂你不成?”   说话间,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苏尔碧上车看到戚斯年也不惊讶,她问我:“你考得咋样?”   “还行,你呢?”   “算了不提了,不过没想到作文题目被你说中了......真乃神人也。”   我“噗”的笑了出来:“还不跪拜?”   苏尔碧摆摆手坐到前面了:“你两终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了,不打扰你们了,拜。”   我和戚斯年相视一眼,他的嘴角全是笑意。   车慢慢的开动起来,我问他:“你和我回学校啊?”   他点点头:“一会我从学校直接回家。”   我满足的拉着他的手:“这个暑假带我好好玩玩啊!”   “还要你说。”   车上的同学有的睡着了,有的在听歌,戚斯年突然把头靠过来,吻了我一下。   我好笑的看着他,小声说:“班主任在前面呢。”   他不管不顾的扳过我的脸:“那他开除我吧。”   “不要脸。”我笑骂他。   “恩,不要就不要吧。”   从学校回家后第一件事,我倒床就睡,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吃了点东西,我拿出旅行包,收拾了几件衣服进去。   妈妈问我:“你干嘛呢?”   “我要去前线。”   我话没说完,妈妈就说:“不行!我不准你去!”   “为什么呀?”她态度异常的坚决,我皱眉:“我之前就说要去啊!”   “你知道那里多乱吗?你一个女孩,去了能做什么?捐钱就是了!”   不管我说什么,妈妈就是不让我去。我没想到她这么反对,甚至到了晚上,我们一家就决定去重庆老家呆几天。   我哭着给戚斯年打电话,他也不理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   “可是我就是想去啊!”   “唉,你去重庆呆着吧,前线有警察叔叔呢。”   我愤愤:“三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他无语:“我绝对不是这样想,只是我不想你出事,你一个女孩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为什么是个女孩?”   “......你要不是女孩,咱们两搞基啊?”   从成都到重庆只要差不多两个小时,凌晨,老家的人出来接我们。   姨妈拍拍我的头:“怎么没精打采的?”   “就这小身板还想去前线呢!”妈妈给姨妈说:“也不量力而行。”   姨妈笑:“你就是报名人家也不要你啊!”   接下来几天我都躺在沙发沙上看电视,看着各大电视台刊登的志愿者征集,汶川已经被封锁,大批的志愿者前往了北川,我心烦意乱。   苏尔碧给我打电话,她也说:“得了吧,各司其职,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是不?”   偏偏这两天戚斯年还忙得不行,基本都不接我电话,我更加烦躁。   妈妈看着我也烦:“你没事出去逛逛!”   姨妈把表哥叫了回来,表哥李世然已经二十五岁,还一副“老顽童”的样子,在旅行社做导游。   表哥行事很洒脱,带着重庆人的泼辣,爽快,花起钱来也不眨眼,我说他是土豪,从小我就叫他“李世民”,他也欣然接受了。   “李世民,咱们去哪儿玩啊?”   我坐在车后座,一边吃冰一边问他,他说:“带你去红色旅游地体验一下老革命的情怀。”   我汗颜:“饶了我吧。”   最后他把我带到北城天街购物去了。   购物永远是女人最好的朋友,等我回家心情就好多了。   妈妈笑骂我:“花钱就高兴了?”   晚上洗完澡,我给戚斯年打电话,他过了好久才接,那边信号也不好,我问他:“你在哪儿呢?这两天都这个信号,白天发短信也不回。”   他那边很乱,我估计他在和朋友聚餐,果然他说:“和朋友吃饭呢。”   说了两句他就说:“好了不说了,还有事。”   被他冷落了,心情又不好了,我气呼呼的倒在床上乱想:他在干嘛呢,不会是和别的小姑娘在一起吧?是不是孙义星给他说我的坏话了?   随即我又安慰自己:怎么会呢,我和三哥这么好,谁还能挑拨了不成?说不定他是真的忙呢?   我拿着手机,想给他发短信,可是编了又删,最后丢在一旁了。   胡思乱想到了深夜,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姨妈叫起来,我们今天要去买点特产,再过两天也要准备回去了。   我穿衣服时看到了戚斯年送我的裙子,觉得心里酸酸的——喜欢一个人真是苦忧参半,如果他不喜欢你,那才是最苦的毒。   我讨厌自己的矫情,收拾利索了就和姨妈还有妈妈出门了。   中午我们三个找了一家中餐馆,她们点菜时我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好几个陌生的未接电话,我一看是成都号,而且打了好几个,我就拨了回去。   “喂?小柏?”   我一听居然是孙义星,我嫌弃的回答:“是你啊,怎么了?”   “戚斯年和你在一块儿呢?”   他把我问懵了,我说:“没有啊,他不在成都吗?”   他着急的说:“不在,他请了几天假,我以为他和你出去了,结果今天这边有急事,谁知道他的电话打不通了。”   挂了他的电话,我忙给戚斯年打电话过去,谁知那边不听提醒我:“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妈妈问我:“怎么啦?”   “一个朋友失踪了。”我说完就掉了眼泪。   妈妈被吓了一跳,忙把卫生纸递给我:“怎么回事啊?”   我说:“不知道啊,朋友说他前两天就离开成都了,今天打不通电话了。”   姨妈突然说:“不会去做志愿者了吧?我前两天听然然说他好多朋友都去了。”   “对啊,”妈妈也说:“那边信号也不好,而且你之前不也吵着要去吗?”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手机如同有千斤重,我忙给孙义星拨回去。   他立刻接了电话,我问他:“他走之前没给你说什么吗?没说为什么请假?”孙义星说:“他不是给我请的,是给宇哥说的,宇哥也没多问,”他估计听出了我的哭腔,他忙说:“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他出事了,我现在去打听一下,你别急啊!”   这顿饭我吃的极其难受,姨妈却笑了:“该不是哪家小伙子吧?”   我没急着否定,倒是妈妈突然说:“我觉得也是。”   我红着眼睛看着妈妈。   妈妈哼:“你以前打电话啊,发短信啊,你以为你妈傻啊。再说了谁给你送的这些手机啊,衣服,能是普通朋友送的?”   我不说话,只是低头吃饭,把眼泪流到了米饭里。   姨妈拍我的头:“这么喜欢一个人要吃亏的。”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想到戚斯年可能会出事,我就又害怕又难过:“我想回家。”   妈妈狠狠地捏了一下我鼻子:“真没用!”   吃晚饭时,孙义星终于给我回了电话:“戚斯年去绵竹了。”   我心里一紧,绵竹,绵竹!那可是十大极度重灾区啊!   “联系上他了吗?”   “没有,还是宇哥找了报社关系的人在志愿者里找到的。”   后面我已经听不进去孙义星都说了什么,我只是想:游小柏,叫你非要去做什么志愿者!   真是个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我立刻开了电视,在电视上看新闻,一听到有关绵竹的新闻就格外关心。   不过还好没看到什么余震而发生人员死亡的信息,而且也不会让志愿者去那些特别危险的地方——不过为什么打不通电话了呢?   我抱着李世然的电脑翻来覆去的查看消息,一看到“新增人员伤亡”就害怕。   我突然想起了有一年,有家航空公司飞机失联,虽然报纸上已经说了不是我的公司,可是当我落地时,戚斯年和家人都在机场等我——当我知道怎么回事时,忍不住流泪了。   我突然觉得,当我们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前,都应该多为家人着想。我突然很理解当时妈妈不愿意我去前线的原因了。   一如我现在,担心着戚斯年。   我抱着电话入眠,生怕漏掉他的电话。   妈妈刮刮我的鼻子:“小丫头。”   我问妈妈:“你说他会没事吗?”   “会的,肯定。”   第二天下午,我终于接到了戚斯年的电话——虽然是一个公共电话,不过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是“四川绵竹”时,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喂?”   “小柏,是我。”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你怎么跑到哪里去了,你,你没事吧?”   他轻笑:“没事......我的手机前两天摔坏了,那里没有电话,我都是今天来镇上给你打的。”   “你快回来吧,”我忍住哽咽:“快回来吧。”   他“恩”了一声:“等这边安排志愿者回去,我就回成都,估计还有三四天吧。”   戚斯年安慰了我两句:“我们这里安全得很,你放心吧,我不和你说了,大家排队等电话呢。”   他挂了电话,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可是我却想这一秒就看见他。   我为我之前怀疑他感到愧疚。   前一世,戚斯年并没有去做志愿者,如果说这世他跑去了,只能是因为我天天说想去,而他是替我去了。   我跑回房间,拿出他送我的裙子,抱着它哭了出来。   妈妈过来又好气又好笑:“至于吗!不是没事了!快起来吃饭!”   我抽泣着回答她:“您懂什么呀,我这是喜极而泣。”   “行行行,我不懂,”她叹气:“明天就回家了,你就慢慢等着吧。”   回到成都以后,我日日夜夜盼这戚斯年快回家,苏尔碧说我简直就是一块“望夫石”。   我一点也不想反驳他们,我也知道他们不懂我的心思。   我经历过一次与戚斯年的生离死别,那种感觉太痛了,而这世,我宁愿他再也不爱我,我也想他活下去。   我又等了三天,戚斯年终于回来了。   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在楼下小卖部给我打电话:“我回家了。”   我打了招呼就打了车往戚斯年家跑。   到了他家门口,他没有关门,估计是给我留着门,我推开走进去,看着他丢了一地的行李,在卧室看见倒在床上的他。   他穿着一件白T恤,脏脏的迷彩裤,连鞋子都没脱,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冲上去抱着他的背脊:“三哥!”   他含糊不清的说:“你来了啊。”   我看到他手上有几个细小的伤口,估计是划伤,头发也脏脏的,皮肤也晒黑了。   我心疼的难以自制,我擦擦眼睛,凑到他面前,不停地亲他。   他摇头:“脏,我好久没刷牙了。”   “我不嫌弃。”   当我的眼泪流到嘴边时,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嘴巴,戚斯年终于叹气:“小柏,小柏。”他轻声喊我的名字:“哭什么啊,我不是回来了吗?”   “再不要离开我了,”我看着他:“你答应我。”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是为你去的啊,傻瓜。”   “你答应我,说你再也不去了。”   “好,我答应你。”   我继续低头吻他,他翻过身回应我的吻,我感觉到他口腔里的砂砾,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那是他为我吃过的苦,为我挡住的风沙。   趁戚斯年睡觉,我把他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干净,有些脏的不能洗的我就直接丢了。   他走了几天家里也有些积灰了,我又做了大扫除,又下楼去买了好多吃的。   等他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出来看见我还坐在沙发上挺惊讶的:“你还没回去呢?”   我反问他:“你怎么就醒了?”   “饿醒的。”   我让他去洗澡,我就在厨房给他煮了碗面,炒了点臊子,煎了个蛋盖在上面,又炒了个宫保鸡丁。   戚斯年把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我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他笑眯眯的说:“我的吃相是不是特别好看?”   我不理他,把碗收走,他站起身还在冰箱里翻吃的,我拦住他:“你吃的够多了,今天不准吃了。”   我给他热了牛奶,他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我洗碗,心满意足的说:“小柏,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嫁给你做老妈子啊。”   “当然不是,”他说:“我肯定会和你一起做家务。我只是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眼圈有点发红。把碗放在柜子里后,我把他推出厨房:“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抱住我:“希望时间快一点。”他抬头看了看时间:“要不要送你回去了?”   “我今天给我妈说我来你家了,不回去。”   戚斯年惊恐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我妈说我今晚在你这里不回去了,听懂了吗?”   他“哦”了一声:“你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恩。”   他有点雀跃:“那她说什么了?”   我坐到沙发上:“能说啥,同意了呗。”   戚斯年挨着我坐下,把我搂着:“真的假的?”   “真的啦!”   他吻了几下我的侧脸:“哈哈,太好了,想不到我戚斯年也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噗,”我笑了出来:“别乱用成语。”   我们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戚斯年就困了,我让他赶快去睡觉,他抱着被子准备睡外面时,我说:“你干嘛?”   “睡沙发啊。”   我郁闷。   其实对于我而言,这个男人已经挨着我睡了几年了——虽然是前世的事。但是从我内心来说,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避嫌的。可是要我提出一起睡有点不好意思,我就这么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心一横,骂他:“你像个男人行不!”   戚斯年扯扯嘴角,突然把我一把公主抱抱起来,把我丢在床上,然后压了下来。   我被吓了一跳。   他坏笑:“像男人了吗?”   我缩缩脖子:“......还行。”他揪揪我的鼻子:“游小柏,你还会激将法啊。”   戚斯年眼睛是黑暗中我唯一看清的地方,我问他:“三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怎么说?”   “想做什么,却又做不了,还要你帮我去做。我曾经只是想默默陪在你身边就好了,可是我又想要你永远陪着我。这么喜欢你,我感觉我废了。”   他倒在一旁,将我拉近怀里:“有多喜欢,说来听听。”他的声音低哑极了,充满了诱惑,我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爱你。”   他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我都以为他睡着了,他突然说:“小柏,过年和我回家吧。”   夜很静,我躺在我的少年身旁,却无法睡眠——希望这一秒,有一辈子那么长。   第二天一大早,戚斯年要去找尉迟,顺便把我送到家底下。   和他道别后我就回了家,妈妈还没起床,看我回来了,打了个哈欠:“哟,还舍得回来啊。”   我抱着她:“妈妈,木马。”   她嫌弃我:“德行。”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对我说:“下次不准这样了知道不,女孩子夜不归宿像什么话,仅此一次知道了吗?”   “恩恩。”我赶紧答应:“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自己好给力   ☆、抉择   高考成绩公布在即,报纸上刊登了高考答案,我拿着报纸准备去找戚斯年。   最近戚斯年忙得不可开交,孙义星为了报复他前几天不管不顾的跑了没了踪影,和妹子去旅游了。   我只有去健身房找他。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健身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第一次,我拿着地址找了半天。   其实也不算难找,不过我是个路痴,我绕着大楼转了几圈才找到门口。   等我作者电梯到了健身房,一进门就是大厅,我找到前台:“你好。”   前台小妹问我:“您想咨询什么?”   “我找戚斯年。”   小妹恍然大悟:“哦哦,你是三哥女朋友吧,我带你去他办公室。”   戚斯年估计在上课,我也没去打扰他。他的办公室就在前台背后,很简单,两张桌子,一台饮水机。   “他一会就下课了,你有什么事叫我哈。”小妹帮我关了门。   我拿出报纸就开始对答案。我先对了数学和英语,数学选择题和填空还有前面几道大题我都没什么问题,除了最后一道其他的最后答案也是对的,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扣步骤分。最后一道的第三问我不是很确定。   英语就简单了,几乎全部是选择题,最后一个作文对于我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理综我最后看的化学,其实今年的化学部分不算难,我基本也都答上了——其实今年最难的是生物,基因推断题显得格外变态,我有好几个空也来不及推断了。   最难估分的其实是语文,四川高考的语文很变态,能考上130的寥寥无几,我一般也就120左右,都算不错的了。作文虽然我打了草稿,但是我不确定改卷老师会喜欢。   我在统分时戚斯年回来了,他问我:“怎么样?”   他穿着健身服,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微微喘着气,把对面的凳子搬过来挨着我坐下了:“能有多少分啊?”   “数学和英语不出意外能有140吧,理综估计有260,语文有点不清楚,我自己就按以前的平均分估了120。”   我的话音刚落,两个大学生样的人就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孩说:“这么高!”   戚斯年给我介绍:“我们这儿的爵士老师和健身老师。”   爵士老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给我打招呼:“你好啊,我是付柳柳。”——我也认识她,戚斯年后来办了舞社,她是第一批老师。   我对付柳柳印象一般,虽然我们后来经常在一起,不过她是一个自视非常高的女孩,满嘴的奢侈品牌子,豪车别墅。   不过她很玩得开,所以我们大家一起出去时也爱叫上她。   健身老师我是第一次见,一看就还是个大学生,他惊讶的看着我:“你总分能有多少啊?”   “660左右吧。”   他惊讶地看着我:“我靠,这么高!”   戚斯年说:“很高吗?”   “当然高了,我高考才考了300多,”健身老师自己笑了起来:“在我们艺术生里还算可以的了。”   我不说话,其实四川的一本线一般在510,520左右,可是因为地震,题变得非常简单,我记得今年的一本线达到了590,所以我考了660也不算特别高。   戚斯年得意:“你能和我家小柏比?”   付柳柳打量我:“你就是游小柏?”   我点点头,把报纸收起来:“明天也就出分了,我就是让自己安下心。”戚斯年拍拍我:“等我换衣服,咱们去吃饭。”   中午戚斯年带我在他健身房附近吃饭,这里离市中心不远,餐厅逼格都非常高,他带我去吃西餐,不过他自己下午还要运动,所以他不敢吃太多。   他把牛排切成小块,全部夹到我的餐盘里。   我郁闷:“我都长胖了。”   “长胖好啊,你太瘦了。”   “你们同事都特别瘦吧?”我想起付柳柳的小蛮腰:“我还是节食好了。”   “你敢,”戚斯年凶我:“你还想瘦成什么样子了?”   我确实不胖,不过和瘦还是有点距离。我哼哼:“不减就不减。”   吃完饭我就准备回家了,其实说到底我也只是想见见他,他把我送到车站:“回去小心点。”   “三哥,你说我读什么大学好?”   “你喜欢什么就读什么啊。”   “如果,我去外地读书呢?”   他愣了一下,他没有回答我,这时公交车也来了,他说:“上车吧。”   我在车上和他挥手再见。   回家后妈妈问我估了多少分。   “660左右吧。”   妈妈说:“比平时高啊。”我点头:“这次简单嘛。”   妈妈问我:“那你有想好读什么大学吗?”   我摇头:“再说吧。”   不同杨子参加高考那会,我们填志愿先出分再填志愿。   第二天晚上杨子一家人也来了我们家,我们在网上等成绩。   杨子问我:“你咋不紧张?”   我说:“再差我都能上一本。”   杨子拍我:“挺狂啊。”   到了时间以后,不知道是系统抽了还是怎么的,页面半天刷不出来,倒是搞得我有点紧张了。   “要不发短信查吧。”杨子爸爸说。   妈妈到处找手机,这时班主任的电话打过来了。   “您好,我是,对对对......诶,好,谢谢您。”   妈妈挂了电话,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咋样啊,别不说话啊。”干妈催妈妈:“是不是考砸了?”   “小柏,你考了709。”   我先“哦”了一声,然后“啊?”了一声,最后我看了一眼杨子:“我考了多少?”   “709。”杨子笑:“不错哦。”   我捂着胸口:“真的假的?”   这时电脑页面也刷了出来,“语文136,数学144,英语142,理综287。”   “这是我的分数?”   “难道还有第二个游小柏?”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接受无能。杨子说:“这个分,估计上北大清华都没问题了,有可能是状元。”   干妈突然哭了出来:“太好了,咱们家终于出了一个北大的了。”   妈妈也深呼吸:“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我们刚消停一会,就接到了亲戚朋友打来的电话。   “哎呀,你们家小柏考这么高啊,太不简单了!”   “得上北大吧?清华也不错啊!”   “哎哟,我家小孩能有小柏一般省心我就满足了。”   妈妈在电话旁守了一个晚上,直到快十一点,爸爸才打进来电话:“考得怎么样啊?”   妈妈得意:“709.”   爸爸有点不懂高考分,他问:“这是个怎么样的分啊?”   “你女儿有可能是今年状元啦!”妈妈没好气:“你有点样子好不?”   爸爸在那边半天说不出话,好久才说:“争气!”   我接过妈妈的电话:“喂,爸。”   他很激动:“爸爸要好好奖励你,想要什么?”   我估计这回我要星星,爸妈也上天上摘了。   我自己激动过了,只觉得有点疲倦,我说:“啥都不要。”   第二天我的朋友同学都知道了我考了一个惊人的分数了。   苏尔碧问我:“小柏,你是不是要读北大了?”   我无语:“谁说考得好就要去北大?”   我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好奇妙,我真的要选择一次“读北大还是不读”了!   朋友的态度都希望我去北京读书,毕竟这是很好的机会。   戚斯年知道我的分后,也很高兴,但是她对我要去北大沉默了很久。   “要去就去吧。”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   高考排名出来了,我不是第一名,第一名一个女孩考了717,葛青说我永远逃不脱“千年老二” 的命运。   我回学校拿了志愿单,看着一本志愿上的空发呆。   如果问一个路人:“您想读北大还是清华?”估计人家的想一会。   可是如果问:“有机会您读不读?”别人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傻吧?”   杨子在三对我说:“想读什么就去读什么,千万不要被别人影响。”   我犹豫了又犹豫。   北大的光环太大,太诱人。   过了两天,戚斯年来找我。   我们在我家附近的公园坐着,相顾无言。   他突然对我说:“去北京吧。”   我看着他:“可是我们又要分离四年了。”   他捏捏我的手:“这有什么,我们还有一辈子呢。”   他叹气:“我不想你走,但是更不想你后悔——小柏,你值得更好的世界。我等你回来。”   回家后,我在志愿上写上了“北京大学”。   志愿最迟30号之前都要上交,29号,我终于起身去了学校。   去学校的路上我接到了明梓隽的电话——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联系,如果不是我没换手机号,估计我们就不会再有联系了吧?   “小柏?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明梓隽。”   “记得啊,你考得怎么样?”   “700整,呵呵,我听说你的成绩了,恭喜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哪里。”   他问我:“你打算读哪里啊?”   “北大......你呢?”   他说:“我也是,看来以后我们又同校了啊。”他笑了笑:“你选的什么专业啊?”   “我是服从调剂。”我到最后也没想出要读什么专业:“先去了再说吧,可以转专业不是么?”   和他打了电话,我也就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班主任不在,他的桌子上叠了厚厚一堆表,我翻了一下,看到葛青和李目都还是读的前世的大学,苏尔碧也继续读的我们前世的学校。   我想:或许我改变的,只有我自己呢?   我把志愿单放下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公交车上戴着耳机听歌,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承重。   有个声音在我心中叫嚣:游小柏,你真的想这样吗?   我想起了前世——我成绩也算不错,大学读的也是省内数得上数的大学,专业也是拔尖的理科。   可是上了大学后我才发现我不喜欢我选的专业。   渐渐的发现自己学不懂,也学得很痛苦。   下了车,我没急着回家,我在家附近转了转。   游小柏,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为了什么重生?   为了更好的人生?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出人头地?还是为了......   我坐在前几天和戚斯年坐过的长椅上,看着公园里有些萧条的景色。   在我小的时候,这里非常热闹,随着成都各大游乐场的兴建,来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小的时候,我想做一个画家,我一直非常喜欢画画,后来现实照进了梦想——我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长大,学艺术就像是一个吸金的无底洞,我自认怕学画画这条路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长大后,我每天在飞机上飞来飞去,见着各种各样的旅客,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生。   有钱人忙着追逐名利,穷人想着养家糊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望着平静的湖面,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公园,我一边走一遍吹泡泡,轻轻一碰,泡泡就碎了。   后来爸爸离开了我们,那时我在想什么?   长这么大,我每一份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呢?又是什么在支撑着我走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下来,我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向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觉得长大是去北大还是清华;长大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O(∩_∩)O~   ☆、傻瓜   一夜无眠。   我把床头的抽屉打开,拿出日记本。   我每天都要写日记,有时候只有一句话,有时候会写好几页。   可是每一天,我都会写到一个人。   我拿出几年前的日记本,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今天我和戚斯年在一起了。”   “明天要去约会啦,哈哈哈,穿什么好呢?”   “有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坚定不移的喜欢他呢?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太久而我忘记怎么去喜欢别人,也不想去适应别人;或许就是因为他在婚礼前冲出来,告诉我他想要娶的人,只有我;或许就是因为车祸时,他在生死前,抱住了我......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甚至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和他在一起——上邪,我欲与君知,长命无绝衰。”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晕湿了纸张。   记得以前李目对我说:“小柏,你看着挺柔弱的女孩,其实主意特别正,也特别的倔。有时候觉得你太坚强,坚强到不需要保护,坚强到要离开我们,去更远的地方。”   我当时不懂他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一个太要强的人,在学习上也好,工作上也好,感情上也好。我总想做到最好,即使不喜欢也硬是撑了下来。   前世上大学那会,我因为学不懂而挂科很多次,班导对我意见很大。后来我硬是读到凌晨,靠死背把书背了下来。   戚斯年就像是大海,包容着我的棱角。   游小柏,到底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你最想要什么?   我睁着眼到了天亮,妈妈起床后看我呆呆坐在床上,把她吓了一跳。   “干啥呢!”   “妈,”我看着她:“我不想去北京。”   “怎么啦?”她坐在我旁边:“北京也不算远啊,坐飞机回来也就一会会。”   我摇头:“我舍不得你们。”   她叹气:“这就是长大啊,你总要离开我的,难道你以后结婚还带着你老妈?”   我揉揉眼睛:“可我不想去北京,我非得读北大吗?我,”我顿了顿:“难道只有去了北京我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吗?难道我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   妈妈愣了愣:“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看着她:“我不想做满分的游小柏,也不想做第一,也不想被人敬仰,被人崇拜;我只想做个普通的我。我只是不想后悔。”   妈妈揉揉我的头:“小小,你想怎么做?”   “我想换志愿。”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妈妈叹气:“好吧,其实就和你哥一样。我觉得他也挺好的。我并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妈妈只想你幸福。”她吻吻我的脸:“你觉得幸福吗?”   我泪流满面。   “我非常幸福。”   妈妈开车把我载到了学校,我冲向办公室,班主任正好在,他看我过来,给我招手:“我看到你志愿啦,估计这两天学校准备做一个横幅......”   “张老,我要换志愿。”   “哦,清华也很不错。”   “......不是,我要留在成都。”   他吃惊的看着我。   “我想读四川的大学。”我再说了一遍。   张老吃惊的看着我,他好久才说:“小柏,选大学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要意气用事哦。”   我从他手中抢志愿单:“我想好了。”   张老不肯给我:“你,你再想想。”我特别理解这些老师,能出一个北大的学生对他们来说多么的重要,可是我现在可不管这些,我不停地和他抢:“我真的想好了!”   他拗不过我,我拿着志愿单就开始改。   他叹气:“气死我了。”   我改好后给他,他说:“你娃要后悔!”   我吐舌头:“才不会。”   等到出了教室,我看到妈妈,我给了她一个熊抱:“妈,我刚才拒绝了北大!”   她笑了:“就你牛!”   我的心说不出的轻快,虽然有一点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坦然。   姥姥姥爷年纪也大了,我不想离开他们;妈妈平时也需要我陪她;我在成都的朋友;三哥......   这都是北大,不能给我的。   晚上我和妈妈去吃了自助餐,我们吃到难受才出来,我笑:“太爽了。”   妈妈得意:“我感觉我要吃回本了。”   “果然自助餐就是平民之神啊。”我感慨。   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完全愉悦了起来,就连摸着小肚子也是欢快的。   我对妈妈说:“如果我去北京了,谁陪你啊。”   “切,”妈妈哼:“我还有你叔叔呢。”   过了一会妈妈才说:“其实,我也不放心你去北京。算了,北大,见鬼去吧!”   晚上回家后,我给戚斯年打电话。   “今天是志愿最后一天了,老师下午把志愿交上去了。”   戚斯年叹气:“唉,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我以后去首都探望你要穿什么。正好今年奥运会,我也去看看比赛算了。”   他自嘲着,我忍着笑:“对啊,以后半年回来一次了。听说北大人才特别多,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种......”   我还没说完戚斯年就打断我:“打住啊,我还在这儿呢。”   “三哥,你会想我吗?”   “废话。”   我们沉默了一会,他说:“你放心过去吧,我在这边好好赚钱,养家。”   “如果我要读研呢?就要再等几年。”   “读嘛,你能读到什么时候我就供你读到什么时候。”   “我要是......最后出国了呢?”   “那我砸锅卖铁和你出国撒,”他又叹气:“出国又不是啥子难事,我又不是没出过。”他接着说:“你能考上北大,我真的没有一点点觉得不开心,反而我觉得特别高兴。去大城市见识一下也好,那么多人想去还去不了的嘛.......”   他今晚的话特别多,我静静听他不停地说,一会说要我注意安全,一会让我安心读书。   我问他:“如果你喜欢上别的小女孩了怎么办?”   “我们可能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但是绝对不会是我喜欢上别人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不能凭什么,就看你信不信。”   直到最后我也没告诉他,我不去北京了——我想当面给他讲。   家里人知道我不去北京,都为我感到惋惜,倒是准准很挺我:“不去挺好啊,你不就留在成都了吗?”   “对啊。”   姥爷也笑:“也好也好,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   姥爷自己就是大学教授,他对我说:“上大学就是靠自觉。你选的这个大学也是四川最好的大学,师资力量都没有问题,关键还是看你自己下不下功夫。”   杨子知道了也感慨:“果然是我妹。”   我选了和杨子同一所大学,不过专业不一样。   “以后小柏就是我学妹了。”唐浅在电话那头对我说。   杨子呸他:“我妹!”   “对对对,你妹,你妹。”   杨子怒:“你妹!骂谁呢!”   他们吵了一会,杨子不停地给我灌输:“大学不要脸的可多了,你可要把持住,防火防盗防师兄。”   唐浅继续在那边说:“还是有像我这样可靠的师兄的。”   戚斯年接着忙了好几天也没空见我,我在家呆的烦躁,把海贼王又从头看了一遍。   我实在忍不住,戚斯年搞什么呢!都没时间接见我了!   我准备悄悄跑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南方的雨,说下就下,而且完全就是天上漏了个洞,不管你打不打伞,下场都是一样的。   等我淋着雨,冲到健身房时,前台小妹惊讶的看着我:“三哥前两天辞职了。”   我呆呆的在楼道口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都停了,我才走出大楼。   晚上回家我就感冒了,而且来势汹汹,感到胸闷,恶心。   妈妈把我送到医院后,又照片,又抽血的,等到一切搞定,我感觉已经要虚脱了。   “感冒引起的胃炎,一会安排你输液,去交钱吧。”医生把处方单拿给护士,就让我出去了。   我缩卷在输液室的沙发上,头重脚轻,浑身发冷。   护士给我挂上水后,妈妈说:“我给你回家拿个外套。”她帮我把挂水速度调慢了:“太快了对心脏不好。”   她走了没一会,护士进来又把速度调快了:“这么慢,什么时候才完啊。”   我没力气说话了,无力感让我昏昏欲睡。   我给戚斯年发短信:“你在哪里呢?”   过了十几分钟,他给我回过来电话:“我在健身房呢。”   我的心如同我的手臂一样冰冷:“哦。”   “你呢?”   “在家。”   “吃饭了吗?”   我不记得他都说了什么,只是更加难受。   妈妈回来之前,我收了线。她把衣服给我披上:“怎么又调得这么快?”   我突然觉得异常恶心,我拔了针头,冲向厕所开始狂吐不止,知道我感觉把胆汁都吐了出来,才觉得没那么恶心了。   妈妈忙给我开了瓶水漱口,我整个口腔都充斥着酸苦的味道。   “等会再输液吧,先休息一会。”妈妈拍拍我的背。   我不想回输液室,坐在外面吹风,妈妈回去拿东西,回来时把手机递给我:“有个未接。”   我一看是戚斯年的,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拨回去,妈妈问:“怎么不拨回去?”   “等会吧,我现在不想说话。”   不一会,戚斯年又打了过来,我只好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今天去找我了?”   我没说话。   他在那边叹气:“唉,你在哪儿呢?”   “在家。”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我无语:“你怎么说跑来就跑来了?”   “怕你生气啊!”   说真的,我一听他说这话,我倒是真的生不起气了,但是我现在不在家,也不想他来医院,我支支吾吾:“你先回家吧,我们改天说。”   “你下来。”   我看了看妈妈:“我有个朋友想来......”   妈妈说:“这么晚了,让他明天再来吧。”   我给戚斯年说:“我妈让你明天再来。”   “好吧。”   我本来都听到戚斯年开车的声音了,妈妈突然来了一句:“反正你明天还有一组液,让你朋友陪你,我还上班呢。”   “游小柏,你在哪里呢?”   戚斯年赶到医院后,我坐在输液室,重新挂上了吊针,他先瞪了我一眼,然后给我妈点点头:“阿姨好。”   妈妈“哦”了一声:“我见过你嘛,以前一起吃过饭的。”   他点点头:“您记性真好。”   他坐在我另一侧,对我妈妈说:“阿姨,您明天还要上班,要不您先回去吧?”   妈妈看看时间:“也行,那你看着点啊,麻烦啦。”   “阿姨再见。”   妈妈走后,戚斯年扳过我的头:“游小柏。”   我也瞪他:“是你先骗我的!”   戚斯年凶我:“这种事能瞒着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月的事,我们几个都对“生病”有点害怕,所以他现在的态度,我也觉得不奇怪,不过觉得无限委屈:“你凶我干嘛?”   戚斯年松开手,不理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下,我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   我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不在那里上班了。”   他“恩”了一声。   “那你去哪里了?”   他始终沉默不言,我推他:“说话啊。”   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一张照片:“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说的。”   照片是一层空荡的楼层。   “还在装修,估计还得段时间吧。你要去外地读书,花钱多了,我想这是时候出来单干了。”   “我又不用你养,”我咬着唇:“反正你就不该瞒着我。”   “我不养你谁养你,”戚斯年敲敲我的头:“那我养别的小姑娘去了。”   “你敢!”我扬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向我:“那我就和你分手!”   他捂住我的嘴:“瞎说什么呢!一天净说点不中听的。你说你去了北京怎么办,没人照顾你,你再动不动掉眼泪,别人不欺负你?你就不能......”   “我不去北京了。”   “啊?”他看我:“什么?”   “我说我不去北京了!你这个傻瓜!”   “怎,怎么不去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什么事了?”   “就是不想去了,没有为什么,我要留在成都。”   他呆呆的看着我:“可是......”   “哪有可是,可是个什么啊!不去就是不去了,你怎么这么烦人!”   “你别乱动,针头都出来了!”   我的血液开始回流,他赶快去叫护士。   护士郁闷:“你真行,今晚第三针了吧?”   戚斯年在旁边对护士说:“要不换只手吧,这只手都青了。”   “忍忍吧,明天还要输那只手呢。”护士给我扎了进去:“血管这么细,真不好扎。”她走的时候还小声说:“小女孩就是娇气......”   我抬头看着戚斯年,他坐到我旁边,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你真是个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傻瓜.......   ☆、打工   高考终于告一段落,我也在网上看到了我的录取信息,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只有戚斯年偶尔会说:“其实北大挺好的。”   我把腿搭在他腿上,在沙发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好也没家好。”   “那是,你在外面能找到像我这样的人伺候你?”   “小戚子,快给本宫倒杯水。”   “你还能得不行了。”戚斯年把我的腿丢下去,站起来给我接了杯水:“凉凉,水温合适吗?”   我把刚喝下去的水喷了出来。   从七月份一直到九月都是放假,我好久没有放过这么久的假,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   戚斯年要上班,也没办法每天来找他;苏尔碧和老爸回国了;葛青准备参加一个什么钢琴比赛,天天在家练琴;李目更神秘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无聊啊!”   我在戚斯年家吆喝了一上午,他终于受不了了:“我只是想耍个假,你想怎么样?”   “我无聊。”我像只树懒,吊在他身上——虽然我把自己想象成萌萌哒的树懒,可是戚斯年说我像个寄生虫。   “我要出去玩。”   戚斯年最后决定带我去唱歌,但是他说只有我们两个,因为如果叫了很多小伙伴,他就不能躺在里面休息了。   戚斯年和我都是麦霸,我们两个去KTV就能嗨一下午。   其实我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很大一部分都要依靠同样的笑点,如果你在这里笑,他却完全不懂你在笑什么,是有多么无聊。   而我和戚斯年,当我们看电视时,会不约而同的笑出来,会同时沉默,也会同时觉得想要换台了。   除了他在看球赛时。   我会陪他看一会,然后就开始玩手机,或者看IPAD,但是多数时候戚斯年最后都被我吸引过去了。   等我们开好包间,我就开始点歌。   我唱了一会,戚斯年就拿着话筒加了进来。   我们有默契的唱完“当爱已成往事”,我忍不住去亲了他一下:“我们是最佳拍档吗?”   戚斯年拦过我:“那当然。”   我们唱累就开始聊天,戚斯年问我:“你这么无聊,不如出去找点事做吧?”   我叹气:“找什么事啊,做兼职都没什么意思,什么也学不到。”   “你想干什么?”   “其实也无所谓,而且我也想不到。”   戚斯年想了想:“恩,等我给你找找。”   过了几天,戚斯年还没有帮我找到工作,倒是尉迟给戚斯年打电话了。   冰淇淋店七夕要做活动,他想找几个年轻点的女学生做临时店员,他在网上投了招聘,不过面试很多个,看上的没几个。   “都画着大浓妆,一看就是久经沙场出来的。”   尉迟的店主题是“纯爱”,而他说有的人一看就是“再不会爱了”。   最后他想到了我。   他给戚斯年打电话,戚斯年说这还得问我。   “你想去吗,一天300,做七天,不用站多久,随意就行了,因为本来就有店员。”戚斯年给我讲了很久,他本觉得我不会去做服务员:“不想去就算了。”   “行啊。”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开玩笑,姐姐上辈子干嘛的呢,老本行啊。   过了会尉迟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和我敲定时间,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要不喜欢就随时和我说。”我给他保证我会好好干的:“宇哥你放心吧。”   我和妈妈说了,她很赞同:“挺好的,是个锻炼机会。”   我笑:“关键有钱赚。”   戚斯年的店也终于装修好了,付柳柳一如前世成了他的第一批老师,他又找了几个认识的人来做老师。他认识的人很多,帮了很多忙,很多以前在尉迟店里的老顾客也过来了。   和尉迟的店不一样,戚斯年的店专门学跳舞,而且店铺不算很靠近市中心,整整一层楼都是教学楼,学什么舞的都有,还有健身操;价格升平民化,刚开店来咨询的人就很多。   他忙不过来,我也不去烦他。   29号我一大早就去了尉迟店里,他还没来,不过店里的店员已经来了。   糕点师傅认识我,他给我打招呼:“老板让你来了就换衣服。”   我去换衣间时,看到了和我一起上班的另外两个女孩,看上去和我年纪都差不多。我对她们笑了笑,她们也给我打招呼:“你也来这兼职的吗?”   “对的。”我拿起尉迟给我们准备的衣服,无语了很久——这完全就是COSPLAY嘛!   哥特风的萝莉装,倒也不是女仆感觉,只是粉红粉红得很梦幻。   我突然在想:这真是尉迟选的?   一个大男人这种欣赏水平,我不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不拖拉,把衣服穿上了。说来这衣服还是按照我们的尺寸做的,几天前他就要了我们的尺寸。   换衣间没有镜子,其实有我也不想看,我怕我忍不住脱下来。不过我看另外两个女孩都还可以,挺可爱的,衣服也比较保守,就是很普通的吊带裙,只是裙子摆太大了。   我出了换衣间,看见尉迟来了,他看到我笑了起来:“挺好看的啊。”   我无语:“您老眼光是挺不一样的。”   他耸耸肩:“这是孙义星选的。”   孙义星!我早该想到!   工作比较简单,冰淇淋店的氛围本来就比较好,很随意,累了随时可以坐,而且我们三个本来就是摆设作用,在店员忙不过来时帮忙点点餐,发一下传单就好了。   七夕快到了,夏天本来客流量也比较大,到了下午三四点更是忙都忙不过来。   第一天很顺利尉迟这个大boss,平时忙的要死,今天却在店里呆了一整天。   我换好衣服出来,他对我说:“送你回去。”   他还给了我一盒蛋挞:“老三爱吃这个,我让我们师傅烤了一下,你帮我拿给他。”   我皱眉:“我又没和他住在一起,怎么给啊?”   他吃了一惊:“你们还没住在一起呢?”   “拜托,我才高中毕业。”   尉迟笑笑不再说话。   尉迟的车很不错,我很理解作为一个纨跨子弟,豪车是必备的。随着尉迟年龄和财富的积累,他的车也不停地变化着。   而尉迟换车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换女朋友的速度。   其实付柳柳就是他千万“前女友”之一。   我始终不知道付柳柳去戚斯年那里工作是觉得发展更好,还是为了躲避尉迟——不过在我看来,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就要为了钱,千万别动了心。   动心了,你就傻逼了。   好车就是好车,开起来又稳又没有声音,音响也很不错。   车上正在放“apologise”这首歌。   这是一首让我每次听都忍不住沉醉的音乐。   男人磁性的声线在车厢里回荡:“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yeah.I\'m holdin on your rope, got me ten feet off the ground... ”   一遍结束,我忍不住说:“能再放一遍不?”   “......这是广播。”   我失望:“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尉迟轻笑:“我看你还挺适合这个工作的。”   “还行吧,不过我还是个科研人员。”   尉迟比我大了个差不多8岁,而且前世就相识,所以我把他当半个长辈看,平时很少和他开玩笑,甚至话都很少说,不过这会他也就二十五六岁,我心理年龄和他差不多,说话就多了几分随和。   尉迟点点头:“你可是咱们几个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了。”   估计尉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戚斯年了,他不免多问了我几句:“他咋样?店还行吗?”   “还行吧,感觉人挺多的。”   “恩,让他有事就找我。”   下了车我和尉迟道别:“谢谢您的蛋挞。”   他把头伸出车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每次叫人‘您’的时候,看似你是对别人尊重,其实听着有种戏谑的感觉。”   我打了个哈哈:“还是您的文化水平高。”   我在店里帮了几天忙,戚斯年才抽空来看了我。   快下班时,他默默地走进了冰淇淋店,要了份“碎饼干巧克力冰淇淋”,就坐在那里玩起了手机。   我在吧台忙不过来,一直没注意到他。   “那边有个男生挺帅的。”一个来兼职的店员女孩抽空对我说:“就在那边,穿黑色T恤的那个。”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把女孩抓过来:“你替我点会蛋糕。”   戚斯年看我走过去,指着我的衣服:“什么玩意儿。”   我无语:“孙义星的眼光。”   我看了时间差不多了,不过店里还挺忙的,也不好走,我就让他多坐会,戚斯年说:“哦,那我再点份蛋挞,要原味的。”   戚斯年平时跳舞偶尔也要保持身材,不会常常吃甜食,他难得吃一次,我直接去找师傅给他插了个位:“大哥,三哥来了,做份蛋挞吧。”   师傅很爽快:“行。”   忙到下午六点,人少了我就和戚斯年走了。   回去路上公交上人特别多,戚斯年无语:“遭这罪,还不如打车。”   我撇嘴:“这样回去几块钱,你打车就是几十,能一样吗,挤挤更健康。”   “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去学车。”   我没说话——因为戚斯年就是个马路杀手!   我坐他的车,多少次有惊无险。赔偿,红绿灯,扣分.......我有时候都会担心遇到那些碰瓷的,戚斯年说不定真的把人家撞死了。   而且,我始终忘不了前世,他最后死在车祸上。   车上很拥挤,他把我圈在怀里,我抱着他的腰,小声说:“三哥,我这样就很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考虑开新文~\(≧▽≦)/~   ☆、七夕   七夕一大早我就出门了,妈妈也忙着去上班。   我对她说:“晚上我晚点回来啊,今天过节忙得很。”   妈妈得意:“我今天去过节不回来。”说完她看了我一眼:“不过你不准过节,今天必须回家,我会给座机打电话的。”   一路感慨老妈的狠毒,晃悠到了冰淇淋店。   今天尉迟也过来了,冰淇淋点今天要抽奖,一等奖是一个IPAD,二等奖是一部手机,三等奖是冰淇淋的招待券。   想到手机,我就想起了戚斯年。   去一趟绵竹把手机摔坏了以后,他一直在用以前的旧手机,还没来得及去换新的。   一起工作的小妹说:“哇,好想要IPAD哦。”   我却吐槽尉迟:“抠门,那么有钱就抽个IPAD。”   尉迟笑:“晚上还有员工抽奖嘛,”他悄悄给我说:“你给老三打电话,让他也来抽奖。”   比起孙义星,我始终觉得尉迟对戚斯年更照顾一些,“叫他来干嘛,拉低中奖率啊。”我笑嘻嘻的说:“不过他中奖了奖品也是我的。”   私底下小妹问我:“你和老板挺熟的啊?”   “恩,早就认识了。”   “哦。”   今天店里很忙,店员们一早就把店里装饰的很粉红色的感觉。其实尉迟的店装修很有格调,纱和帘子把每个座位都隔开了。   快到晚上时,尉迟让店员把灯光关了,在四周摆上了蜡烛。   店员小妹感慨:“老板好有情调。”   我看她看向尉迟的眼光不一样时,好心提醒了一下:“前女友那么多,当然有情调了。”   最后一天我们要上到八点才能走。   下午五点开始抽奖,凡是消费了的都可以抽奖,我们三个一边收着收银条一边发号。我累得腰疼,拿着空箱子回到店里,感慨什么钱都不好赚。   前世苏尔碧因为手长脚长人又美,刚进学校就被礼仪队发掘了,后来她工作多了,自己成了领队,每次遇到节日忙不过来就会介绍好点的活给我。   礼仪和模特工资都很可观,不过钱也不好赚。   一开始我也只是简单做些礼仪,后来每天都被苏尔碧带着练练形体,再忙都要练站姿,还要节食。后来也就和苏尔碧去做模特了。   相比做模特一整天动都不能动,尉迟这份工作除了时间要长一点,其实相对轻松一点。   六点的时候,大boss站到歌台上抽奖。   抽到IPAD的是一对小情侣,我感觉看上去比我还小。   他们抽到奖很开心,不过还没出冰淇淋店,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凭什么给你啊,是我花钱买的冰淇淋。”   “是我拿的号!”   我无语的目送他们远去的背景,抽抽嘴角。   八点时,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尉迟召集大家过来给员工抽奖。这时戚斯年也来了,他给尉迟挥挥手走到我旁边。   “老板,你准备了什么奖啊?”   “三等奖最新款的手机,二等奖奖金7777,一等奖嘛,老板给你们一个吻。”   我心中恶寒,谁要一等奖啊!   尉迟自己也笑了:“不想要的嘛,也可以请我帮你们做一件事,不多说了,抽奖抽奖。”   戚斯年在尉迟的怂恿下也去抽奖了,他打开后什么也没抽到,无语:“白来了。”   趁他们抽奖,我赶快去把衣服换了,出来时只剩下最后一张票了,我打开看,“一等奖”三个字几乎亮瞎了我的眼。   我游小柏的狗屎运!   尉迟问:“谁是一等奖啊?”   我颤巍巍的举起手:“我。”   不知道是不是店里有些人不知道,他们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我脸色很尴尬,我看向戚斯年,他走过来:“不是可以换成做件事么。”他的手看似轻易地搭在我肩上,周围的人也不起哄了。   尉迟点点头:“那小柏你想好了吗?”   “没,能存着吗?”   “可以。”   接着又公布了二等奖和三等奖,收拾了店,大家就散了。   尉迟说要送我们一程,戚斯年说不用了:“宇哥你快去过节吧。”   尉迟笑着挥挥手:“你们也节日快乐。”   戚斯年看了看我穿的短袖短裤:“这还像个样子。”   我郁闷:“好不容易抽个一等奖,结果还是个空头支票,还不如三等奖,给你换个手机。”   “你不说我都忘了,下次休息你陪我去买吧。”   等我们晃倒车站,发现已经错过末班车了,妈妈正好给我打来电话:“你怎么还没回家?”   “才下班啊,这边没车了。”   “打车回吧。”   我挂了电话看向戚斯年:“要不你今天不送我了。”   “好。”   结果我们站在街头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打到车,路上车水马龙,已是十一点,却因为节日显得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我拉着戚斯年一起上车:“一会你从我家打车回去算了。”   他向司机报了我家的地址,叹气:“我年底买车。”   “不准买!”我凶他:“你把车学会再说。”   “早会了,只是没有证而已。”   我还是不放心:“再说再说!”   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没让戚斯年下来:“直接坐回去吧。”   他却硬是下车了:“送你回去。”   “万一一会回不去怎么办?”   “怎么可能。”   我看时间都快一点了,给妈妈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到家了。   小区里灯光昏暗,我和戚斯年走得很慢,我挽着他,头靠在他的肩上。   “热死了。”戚斯年嘴上嫌弃我,可也没说把我推开。我笑嘻嘻的说:“今天情人节哦,你都不送我礼物啊。”   “恩,你想要什么?”   “我要星星月亮你摘吗?”   我们走到了家楼下,他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好,我去摘了,你等着。”   第二天尉迟给我打电话问怎么把工资给我,我犹豫了一下:“算了,我不要了。”   我想到他平时帮戚斯年这么多忙,真的不好意思要他的钱。   “那我打给老三了。”   他执意给我钱,我只好谢谢他。   赚了钱,我想请家人吃饭,妈妈却说:“行了吧,这点钱你自己留着吧。”   我拉着她:“哎呀,我人生第一桶金,你给点面子嘛。”   “那就去吃火锅吧。”   晚上我们一家人去吃火锅,我得意的说:“一会我给钱啊,谁都别和我抢。”   准准损我:“谁要和你抢啊。”   小姨也笑:“就是,有吃白饭,我们才不和你抢呢。”她又说:“对了,我准备带准准和贝贝去普吉岛玩,姥姥也去,你去吗?”   我想了想,普吉岛,不就海边吗?我上辈子也去过了,而且这么晒,又要晒黑了。   “算了算了,我不去了。”   妈妈问我:“干吗不去,你有别的安排吗?”   我怕他们总劝我,我干脆说:“和朋友约了明年去。”   吃完火锅,我去付账,拿回发票丢给准准贝贝刮奖。   姥爷感慨:“小小真的长大了。”   月底,小姨四人区普吉岛了,我闲着没事,谁知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要不要过来玩两天?”   爸爸在外省工作,算是做工程的吧,我也不太了解。我本来想拒绝,谁知妈妈说:“去呗,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好玩就回来,也近。”   我问戚斯年,他也是同样的意思。   我还是有点不想去:“万一看到别的女人了咋办?”   “他的钱你不花就给别的女人花了,你去不去?”戚斯年说。   于是晚上我就开始打包了。   爸爸找了个叔叔开车来接我过去,我拿的行不多,叔叔问我:“就这点行李啊?”   “恩。”我也没打算呆多久。   车开了接近八个小时才到,我从车上下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胃酸,头疼欲裂。   “小小!”   爸爸站在不远处,他接过我的行李拉着我走,他看我面色蜡黄:“不舒服吗?”   “晕车。”   他带我在路边休息了一会,给我买了瓶水,我一看是我最喜欢的凉茶。我感慨:“我这会就想喝凉茶。”   爸爸嘿嘿笑:“以前你说过我就记得了。”   爸爸把我带去他住的地方,是个很大的办公区,乱七八糟的,有很多电脑和办公桌,文件档案垒了一地。   里面还有很多员工,他们看到我来了,都给我打招呼。   有个姐姐说:“你就是游哥女儿吧,他常给我们提起你,说你可厉害了。”   爸爸得意的说:“我女儿今年分数可以上北大了。”他给我指了指楼上:“这边三楼就是我住的地方,我一会给你去旁边宾馆开个房间。”   我去了他的房间看了一下,很小也很简陋。   爸爸说:“没办法,平时只能将就一下了。”   整个房价,地上摆个风扇,连个电视都没有。   “明天带你去景点逛逛吧?”   我点点头。   晚上我一个人在宾馆睡觉,我给妈妈打电话,像个特务一样把我爸的情况给我妈反映了一遍。   妈妈无语:“说他干嘛,我要听你的事。”   “好歹是你前男友,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吐槽她。   她哼:“我过得很幸福啊,我干嘛管过去的事。”   我感慨:“我爸的生活好像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我以前以为他挣那么多钱,应该是住得好吃得好,谁知道......”   妈妈叹气:“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啊,还不是都是拼出来的。”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床收拾,谁知道爸爸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实在忙不开了,我找了个人陪你去。”   我有些生气:“算了,我自己去。”   我挂了电话,就自己出发了。   宾馆有旅游指南,我坐上大巴就走了。   正值旅游高峰期,太阳又晒,我一路上都玩得很累,也无心欣赏风景,一鼓作气从山脚爬到了山顶,再坐缆车下来了。   人家要玩一天的景点,我花了不到三个小时。   出了景点,我坐在石头上等大巴。   心里全是难过。   我给戚斯年打电话,他的声音刚刚出现在电话里,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想回家了。”   “回来吧。”   戚斯年倒显得很无所谓:“知道怎么坐车吗?”   我给他吐槽了我这悲剧的一天:“他说让我来结果又有事不管我了!”   “肯定是急事啊,不然怎么会丢下你。”   “他每次都丢下我,就像是小时候!”我的负面情绪全面爆发,感觉悲伤逆流成河:“他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他不在乎我在乎,”戚斯年安慰我:“要不我来接你?”   矫情了一会,眼泪也流了,我也恢复了:“算了,我自己回来,你在家洗干净了等我。”   “......恩。”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宾馆,晚上快十点了,爸爸才给我打电话:“小小你在哪儿呢?”   “宾馆。”   “晚上吃的什么啊?”   “没吃。”   “怎么还没吃饭呢?快下来吧!我带你去吃。”   我不情愿,可是我确实饿了,只好穿好衣服下楼了。   爸爸带我去吃了烤鱼,我一直无言,看得出他觉得很抱歉,他不停给我解释:“今天工地上出事了,我必须过去。”   我叹气:“算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一言不发。   上楼之前,他拍拍我的肩:“好好上学吧。”他给了我一张卡:“要钱就给我说。”   我不客气的收下:“您别操心我了,好自为之吧。”不知怎么,我突然对他说:“爸,其实我觉得您挺可怜的,快五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沉默不语,好久才说:“我走了。”   第二天爸爸依旧叫了之前的叔叔来送我,路上那叔叔说:“其实你爸不容易,收下一大帮子人,还有工地上的工人,那些领导,哪个不需要好好哄着?大人的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冷哼:“大人的世界就可以在外面胡乱找女人不顾家了吗?”   大人的世界?   大人就可以做错事就被原谅吗?   我看着叔叔:“叔叔,你不会觉得我爸这样挺好的吧?”   他“额”了一声,没说话。   我接着说:“等有一天,你没钱了,你老了,发现你养的女人跑了,而你之前抛弃的孩子长大了,你回去找他要求原谅,”我笑了一下:“你说他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如果他问你,爸,你当初花钱在别的女人身上,却忘了给我学费时,您是怎么想的。您打算怎么回答?”   “别做我爸的说客了,把我的话转达给他,您自己也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大学了   ☆、聚会   我疲倦的回到家,躺在床上就睡。   妈妈悄悄的过来帮我关上了门。过来会,我听见她出门的声音。   我听到门轻轻地合上,却睡不着了,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视线模糊起来。   游小柏,你矫情个什么劲!   我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糊掉眼泪,拿出手机给戚斯年发短信。   “我到家了。”   过了会他回我:“我晚上来找你。”   我闲的无聊,拿了本书来看,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最后我拨通了游嘉芯的电话。   “小小啊,干嘛呢?”她那边很安静,我估计她在家。   “我在家,你在干嘛?”   “我今天休一天假。”   我给游嘉芯吐槽我爸,讲到他把我放了鸽子的地方,我愤怒:“他太可恶了!”   游嘉芯叹气:“唉,真是好爸爸。”   游嘉芯也给我吐槽她爸:“我爸前段时间找我借了五千块。”   “他要干嘛?”   “还能干嘛,还赌债呗。”   我郁闷:“你干嘛借给他!”   “我不借给他,谁借给他?”   五千块!游嘉芯得存多久啊?而且才上班不久,她也没什么钱,我估计这钱也多半要不回来了。我实在不理解:“不管他就是了,这钱能借吗?”   游嘉芯沉默了一会:“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爸啊。”   一阵苦涩在我心里升起,我问她:“姐,为什么我们的爸爸是这样?”   “人各有命。”   晚上我在楼底下等戚斯年,他骑着摩托车过来,巨大的“呜呜”声在安静的小区里显得格外大声。   也把我吓了个半死:“你就这么骑着来的?”   “难道我是飞过来的?”   我好气又好笑:“你下次不准这么来了,骑摩托车上高速多危险啊!”   他把车推到车棚里:“这有什么,我平时上班......”   我瞪着他,因为他给我保证他不会骑摩托车上班!   戚斯年自知失言,他狡辩:“......平时上班坐公交,偶尔才会骑一下。”   “哦,是吗?”   “当然是了。”   “那车就听我家楼下了,你‘偶尔’过来骑一下。”   戚斯年一脸郁闷:“人生唯一一点乐趣就这么被剥夺了。”   教训了戚斯年,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我们牵着手去散步,我还买了一盒烤土豆,边走边吃。戚斯年一贯不吃这些零食,他有个娇贵的胃,有点不干净他吃了就不舒服,我曾经常常怀疑他是怎么在这个化工产品横行的世界活到今天的。   不过知道我认识了戚妈妈,我就懂了。   戚妈妈是个非常“有才”的家庭妇女,她做菜不怎么样,不过她特别能折腾,什么最生态最健康,她就非常感兴趣,他们家的蔬菜都是专门开车去农村,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从土地里拔起来的蔬菜。   而且一个星期要去三次。   我第一次去戚家吃饭,戚妈妈端上来一盆子她炖的鸡,“是土鸡,我早上才叫人杀的。”   鸡汤里放了许多人参片和莲子。我喝了一口,觉得又苦又腥——当真是新鲜啊。   戚斯年下来小声给我说:“这都算好了的,我常常看到她把削下来的蔬菜皮给我们炒菜。”   后来,我和戚斯年住在一起了,戚斯年再也不想回家吃饭了,甚至戚爸爸有时都会过来蹭饭吃。   戚妈妈的营养餐,养出了戚斯年娇贵的胃,不过也锻炼出来他对食物真的一点也不挑,不管我当天做饭多么失败,戚斯年都会吃完。   我和戚斯年走到我家附近的一个体育馆,我看到里面有好多人在打羽毛球,他问我:“想不想打球?”   “你上了一天班,算了。”   “没事。”   戚斯年去租了一副羽毛球拍,买了个球。   我甩了甩手:“好久没有打球了。”   他把球拍递给我:“记得上初中时你和我打球,我输得好惨。”   我想起了那个下午,会心的笑了笑:“是哦,放心吧,这大庭广众的,我会给你面子的。”   不知我是不是太久没运动,还是戚斯年长高长壮了,我们的比分差不多持平了。   “界外球。”戚斯年没有接我的球,直接看着球飞出场地。   我张牙舞爪的乱叫:“你怎么不接啊?”   “我一看就知道不用接。”   “这又不是比赛!你干嘛这么认真!”   戚斯年“切”了一声:“你求饶我就放过你。”   我走到网前,用球拍指着他:“信不信我打你到求饶?”   他不言不语的走了过来,站在球网的另一边,俯视我,坏笑:“来,看看谁求饶?”   我把头发扎起来,决定和他决一死战。   戚斯年走回了中间位置,撩起衣角擦脸上的汗,露出了精壮的腹肌。他穿了一条七分运动裤,显出小腿好看的弧度。   旁边有几个高中女生红着脸对他指指点点。   我狠狠地瞪着戚斯年:“我今天不赢你我就跟你姓!”   我在这边气势汹汹,戚斯年在那头做好姿势:“恩,戚小柏,发球吧。”   回家的路上,戚斯年当着我的面把手机通讯录里的“小柏”改成了“戚小柏。”   我去夺手机:“改回来!”   “愿赌服输。”他把手机丢进裤子口袋,揽着我:“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过两年你也和我姓了。”   “呸!谁说要嫁给你了!”   我继续抢他的手机,把手伸到他裤子包里,戚斯年把我的手抓住:“乱摸什么呢!”   他的脸红红的,我也反应过来:“额,我,我找手机......”   他把我拉到昏暗的小巷子里,吻了吻我的嘴角:“还敢乱摸不?”   我讪讪:“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摸别人!”   “你敢摸别人试试?”戚斯年吻了吻我的鼻尖:“认错了吗?”   “没错。”   他继续吻过我的眼睛:“真的没错?”   戚斯年不断的□□我,他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好看,好女不吃眼前亏:“......好像有点错了。”   “错在哪里了?”   “哪里都错了。”   戚斯年“噗”的一声就笑了:“这认错态度挺诚恳啊。”   我乖乖被他拥在怀里,他在我发窝蹭了蹭:“小柏,我一会骑摩托车回去吧?”   我甜甜的回他:“休想。”   奥运会开幕,国内的外国人激增,就连尉迟的冰淇淋店这几天都来了好多外国人。   戚斯年给店里放了几天假看比赛,付柳柳在空间上发说说:“我的小老板木马,放假好开心,好爱你。”   我在下面评:“发现□□。”   不一会,戚斯年回复:“扣工资。”   付柳柳立刻给我打电话:“我靠,小柏你别瞎想啊!谁他妈喜欢戚斯年那呆子啊。”   戚斯年接过电话:“年终奖没有了。”   快开学了,苏尔碧终于回国,给我带了一堆土特产,还有一个佛像。   她说:“戴在脖子上保你平安。”   我看着一大坨石头,扯了扯嘴角:“我还是找个地方供起来吧。”   前世我和苏尔碧是一个学校,今生不是了,还好两个校区都在市区,周末还能见面。李目的学校在郊区,而葛青更夸张,直接分到快出市的地方去了。   大家都对我没有报北大感到奇怪,苏尔碧感慨:“我要是能进北大我绝对去了。”   我摆摆手:“算了,压力太大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苏尔碧掐我:“你才鸡呢!”   我被她□□了一会,她说:“对了,咱们班还没有聚会呢。”   我这才想起来,因为高考结束以后各种事情,而且因为地震,几乎所有的喜事都推迟了,而后来大家选学校,有的复读,有的出国,乱七八糟的一直就没有聚起来。   这回马上开学了,被她一提醒,我作为班长下午就开始打电话和副班长商量。   商量好了时间,我们分别给同学打电话。   晚上吃饭时,五班的班长钟月给我打电话了:“小柏啊,要不我们一起办聚会吧?”   钟月初中和我是一个班的,五班也是文科班,当时初中留下的五十个同学大部分留在了理科一班和文科五班,她一提,我觉得也可行,相当于是初中同学聚会了。   我和副班长商量,他也觉得挺好的:“这样老师来的也挺多的。”   我一想到张老怨恨的脸,我就心虚:“哦......挺好的。”   最后来的人挺多的,我作为班长,上午就负责和五班班长还有两个副班长去餐馆订了座位,在门口等同学来。   袁心怡和王沁都是五班的,也都来了。她们都去了外省读大学,不同的学校但是是同一个城市。   有几个人都问我:“小柏,你怎么没带戚斯年来?”   我问过戚斯年,戚斯年却没有空:“今天要来几个新老师面试。”他答应我有时间了就马上来。   葛青和李目迟到了好一会,李目无语:“葛青把时间搞错了。”   葛青冷哼:“不知道是谁把地址搞错了。”   他们两个骂骂咧咧了一会,我把他们请到座位上:“葛大爷请坐,李大爷请坐。”   李目问我:“老戚怎么没来?”   “他可能晚点吧。”   吃了会饭,大家开始互相敬酒,很多同学都带了男女朋友,班对也公开的手牵手了。老师看到了也开玩笑:“你们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啊,其实我们心里有数呢。”   张老几杯酒下肚,指着一对班对:“你们两个当时高二一在一起我就知道了。”   他们笑着敬了张老一杯酒:“那您怎么不骂我们?”   “骂你们有用吗?反而让你们逆反。只要成绩不下降,我才懒得管你们。”   我拿着酒杯去找张老。   “张老,嘿嘿嘿嘿。”   张老哼哼:“你娃后悔了吗?”   “不后悔。”   “算了,老子下届再培养个北大。”   王沁也拿着酒杯来找我,她先喝了一杯:“敬我们六年的友谊,虽然后面我们不在一个班,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她又给自己满上:“再敬......宛明月。”她一口把酒喝了干净:“我知道你忘不了她,我们都忘不了。”   “最后一杯,我敬你。”   王沁的眼睛红红的:“我一直嫉妒宛明月,为什么你总是对她比对我好呢?”她看着我:“有时候友情也是自私的。”   我想起明月生病那会,我花了很多时间陪伴她,而王沁都是一个人回宿舍的。   “对不起。”我捏捏她的手。   “不,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了宛明月操了很多心,我明知道她得了绝症,你需要更多的去陪伴她。”   她笑了笑:“小柏,你真的做得足够好了。只是,有时候我会觉得孤单。”   我举起酒杯:“阿沁,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我记得你的好,你一个人出去上学不容易,想回来随时叫我,我在这等你。”   王沁拥抱我:“谢谢你,小柏。”   袁心怡走过来:“傻样,哭啥呢。”   “要去外地读书了,舍不得。”王沁擦擦眼角。   “还有我陪着你呢。”袁心怡拿出纸巾递给王沁,又转身对我说:“小柏,我也敬你。”   我笑:“敬我什么呀?”   “那会好多人都不喜欢我,只有你从来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你还让苏尔碧和我和好了。”   袁心怡捂着嘴:“你是我高中第一个朋友。”   王沁把袁心怡拉了过来挨着我们坐:“傻瓜,还说我不哭呢。”   “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成什么样子了。”袁心怡对我说:“阿沁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吧。”   “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游小柏!”葛青在远处叫我,我走过去:“干嘛?”   “咱们喝一杯。”   我看着葛青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潮红,我就知道他喝多了。   我们几个人,酒品没一个好的,李目喝多了话多,葛青喝多了上吐下泻的,还无理取闹,戚斯年喝多了就像个小孩,而酒品最差的,据知情人士透露,是我。   葛青现在一副喝多了样子,他拿起一整瓶酒:“咱们,咱们哥两个喝一个。”   “谁和你哥两啊......”我汗颜。李目坐在旁边几个男生中间,他话变得特别多:“小柏,这个酒,你今天喝多少证明咱们感情有多深,不喝哥几个也懂了,你们说是不?”   旁边男生也起哄:“班长喝!”   葛青拽着我的手:“游小柏,你喝不喝?我先干了。”他拿起酒瓶就猛灌。   我被逼得没办法:“我酒品很差的。”   苏尔碧和刘梦也凑了过来:“班长喝一个!”   我端起酒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坐在沙发靠背上,一轮一轮的敬酒下来,我抄起酒瓶,连起子也不用了,直接往墙上一摔:“我看谁他妈还来灌我?”   葛青和李目缩卷在角落。   苏尔碧躲在刘梦背后:“快打110,不,叫戚斯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逼游小柏喝酒。   ☆、大学   戚斯年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张老勾肩搭背唱起了“香水有毒”。   苏尔碧冲到戚斯年身边:“老大你来了!”   戚斯年无语的看着我:“游小柏。”   我看到戚斯年,拍了拍张老的肩:“这是我男票。”   戚斯年终于受不了,把我揪了起来,他顺便瞪了一眼葛青:“谁给游小柏喝酒的?”   葛青这会已经吐了一遍,已经恢复神智:“不知道。”   我攀着戚斯年,一边唱着:“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戚斯年弯下腰给了我一个公主抱:“行了,我走了,你们继续。”   李目给我们挥手:“英雄走好。”   直到戚斯年把我弄上出租车,我都还在唱歌:“.......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司机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戚斯年说:“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   戚斯年面无表情的报了地址。   车子一晃一晃的,让我有点反胃。   我难受的趴在戚斯年身上:“怎么还没到啊?我想吐。”   师傅把车速换到了五档。   戚斯年付了钱,再把我抱了出去。   我搭在他身上:“去哪儿啊?”   “回家。”   一路上我都非常兴奋:“回家干吗啊,咱们再去第二轮啊!”   戚斯年不理我,当他把我丢在床上时,我感觉他舒了一口气。   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你不是挺能闹吗?”戚斯年揪我的鼻子:“怎么回家就不闹了?”   “没有观众了。”   戚斯年无语:“合着你是故意的吧。”   戚斯年起身去接了点热水给我擦脸:“我看你一会怎么回家。”他轻轻地擦着我的脸,也把我的手擦了擦:“手上还有油,你们刚才都干什么了?”   “手捞鸡头。”   “......游小柏,你再也不准喝酒了。”   戚斯年去洗毛巾,我躺着躺着就困了,等他回来时,我已经迷迷糊糊了。   戚斯年拿出干净的衣服丢在床上:“换了衣服再睡。”   我不想动,“你帮我换。”   “谁帮你换啊,自己换。”   我哀怨的看着他:“以前你都帮我换的。”   “......我什么时候帮你换过?”   我闭上眼睛:“分手之前。”   莫名的酸楚让我眼角酸涩。   戚斯年无语的坐在我旁边:“瞎说什么呢?”   “不是你说的吗?要么辞职要么分手。”   戚斯年摸摸我的额头:“不烧啊?”他开床头柜:“我记得我把体温计放这里了。”   “三哥,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了?你不爱我了吗?”   他停下找温度计,看着我,我问他:“你不爱我了吗?”   此时我似乎回到了那一年,而现在在我面前的,是24岁的戚斯年,而我的重生,像是一场美好的梦:“我们真的能重来吗?你不是说了要带我去威尼斯吗?怎么一个人先走了?”   他摸了摸我的脸:“我不就在这里吗?”   “不走吗?”   “不走。”   他握着我的手:“我哪里都不走,就在你身边。”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我爬起来上厕所,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穿着戚斯年的衣服。   我走出去,看到在客厅上网的戚斯年,他看了我一眼:“起来了?”   我指了指衣服:“你换的?”   他红了红脸:“你自己换的。”   我努力回想,却只有我发疯的支零破碎的记忆了。   记不起来了,我只挠了挠头:“我饿了。”   “想吃什么?”   戚斯年不会做饭,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出去吃,要么是叫外卖。   “肯德基。”   由于戚斯年家超出了外卖的范围,他就穿好衣服出门了。我坐在沙发上,玩他的电脑,上上贴吧,逛逛猫扑。   不一会戚斯年就回来了,他买了一个全家桶。   我抱着全家桶窝在沙发上,看他打游戏,不时给他喂一块鸡肉,一根薯条。   我看他在副本门口等着,我问他:“等谁呢?”   “八个人才能下副本。”   这时有一个叫“坑爹坑妈坑全家”的人上线了,戚斯年组了他就走了。   我指着这个人:“这个人让我想起了某个熟悉的人。”   “这个啊,”戚斯年说:“这是孙义星。”   “......”   戚斯年的游戏名字叫“三三得八”,我问他:“这不是错的吗?”   “故意的啊。”   “万一有小学生也玩,看到以为是真的呢?”   “你当现在小学生傻啊。”   晚上我实在不想回去,我给老妈打电话说我不想回去了,她说:“不回来你在哪里?”   “朋友家,今天聚会了,喝了点酒,太晚了,不想走了。”   妈妈说:“要不我来接你吧?”   “啊,别啊,我真的不想回来了,求您了。”   估计是我平时太有信誉度,妈妈也没多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戚斯年问我:“你真的不回了?”   “我的头都要疼死了,估计这会回去,吹吹冷风你就该来医院见我了。”   我将全家桶吃了点点就吃不下了,其实我和戚斯年每次都吃不完全家桶,可是每次我们站在肯德基里时,只能想到点全家桶。   等我刷了牙回来,戚斯年还在打游戏。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像个孩子——或者本来他就是个才成年的孩子。   有的人几十岁了还在家呆着,而戚斯年却从没成年就开始在外面闯荡了。我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我,或许他也不用活得这么辛苦吧?   我没有打扰他,坐在他背后看他玩游戏。   屏幕上刀光剑影,戚斯年是个战士,孙义星的角色是个奶妈,不停地给戚斯年加血。   战士在前面砍砍杀杀,带着各种弓箭奶妈魔法师向前走。   我想像我的少年就像是书里的大侠,而我就是酒楼里卖酒的姑娘。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江湖刀光剑影,你是与他同生共死,相濡以沫;还是就此别过,相忘江湖?   开学了,妈妈带我去学校,后备箱塞满了东西。   “妈,你知道不,我回家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那也不能想到什么就往家跑一趟吧?”   其实我都和戚斯年商量好了,等我学校住一段时间就搬去和他住,我看妈妈不停地给我买小撑子,衣架,我就无语:“行了行了,不够我自己买。”   她给了我一张卡:“你看我是每个月个你准时打生活费还是你自己不够了找我要?”   我忙说:“不用了,我打算去打工。”   妈妈还是把卡丢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学宿舍大同小异,有些是四人间,有的是六人间,我还听朋友说有的是八人间。   索性我的大学比较人性化,给我们分了四人间。   我进去时,宿舍已经有一个女孩了,她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乖的女孩,她给我腼腆的笑了笑,我也给她打招呼:“你好,我是游小柏,游泳的游,柏树的柏。这是我妈妈。”   妈妈也热情地给她打招呼:“你好啊。”   她帮我们接过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叫楚楚。”   “楚楚动人的楚楚吗?”   “对。”她有点不好意思,我笑:“人如其名。”   我们收好了东西,不一会就又来了一个女孩,大大咧咧的,一进门就喊热:“成都怎么这么闷啊?”她一嘴的京片子,我和楚楚去帮她,她豪爽的谢过我们:“谢啦,我是吴思琼。”   最后一个女孩迟迟不来,我就和妈妈去吃饭了。   吃完饭妈妈就走了:“好好和朋友相处啊。”   “知道啦。”   等我回了宿舍,却听到了哭声。   一个陌生的女孩抱着妈妈:“妈妈,我舍不得你。”   她妈妈也哭:“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我没笑她,因为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刚离家读书,也是天天哭,妈妈每次送我去车站都是泪流满面。   我上去拍拍她的肩:“别哭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啊。”   女孩抽泣着看着我,点了点头。   阿姨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放心吧。”   阿姨走后,我才知道这个小个子的女孩叫林恬儿。   聊了会天才知道,年龄最大的是林恬儿,其次是楚楚,我,最小的是吴思琼。   我们四个都是同一个专业的,也是同一个班的。   不同前一世,我报了个理工科中的理工科的专业,一个宿舍六个人,四个专业。   而我此生选择了英语专业。   一来我英语还算不错有点底子,学起来也要轻松一点,而且我自己也清楚未来的就业形势,掌握了英语是多么重要的技能。   我们三个都来自不同的城市,楚楚是西安人,林恬儿和吴思琼都是北京人。   我从来没有读过非理工科,等到第二天集合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公主班”。   整个操场上,我们这一片黑压压的全是女生,而旁边的是什么“土木”啊,“化工”啊,“机械”这样的“和尚班”。   吴思琼一直在我耳朵边悄悄说:“你看那边那个男的,一直在看你。”   我回过头,看着一个脸特上长很多“东西”的男孩,一边抠鼻子一边向我们这边看,还对我们笑了笑。   林恬儿噗的笑了出来。   我撇吴思琼:“他看的是你。”   吴思琼说:“真的看的是你,你不信你再看。”   我不看她就不停地用手顶我:“快看啦!”   “哎呀!”我被她搞得好烦,回过头:“谁在看我啊!”   这时一个教官正好站在我们班后面,他按了按军帽,指着我:“你!给我出来!”   我抖了抖。   “没错!我看的就是你!”   我默默地走出了方队:吴思琼,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军训   如果要问我,大学最苦逼的事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军训。   我自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戚斯年,告诉他记得我的脸,十几天后就是非洲难民了。   我被教官抓出去后,他把我选成了整个英语系女生队伍的队长。   分组练习时,他对着下面几百号女生吼:“你们看着游小柏做!她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我心里面大呼教官不要脸,这样岂不是我不能偷懒了?   拜托,这样下来,十几天我真的会晒得黑成什么样子了?   晚上我给游嘉芯打电话:“姐,你给我搞个病假条吧,我实在不想军训。”   前世我也为了逃避军训加入了伤兵连。   游嘉芯骂我:“没用的家伙,等你累死了我会给你烧纸的。”   游嘉芯残忍的挂了我的电话,我欲哭无泪,用眼神杀死吴思琼。   她“咯咯”的笑:“挺好的嘛,这不是锻炼机会嘛。”   “我不想锻炼,让给你吧。”   林恬儿说:“今年的伤病连好像很难进,说是晕倒了都要重新去训练,除非是有心脏病啊这种。”   我彻底绝望,在床上挺尸。   这时有人敲门,吴思琼打开门,进来几个学生,打头的女孩说:“你们好,我们是学校大艺团的团员,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想参加的,可以在我这里报名。”   “有什么要求啊?”吴思琼问。   “会乐器,唱歌,舞蹈都可以。”   “不会诶,”楚楚说:“抱歉。”   那女生说:“没事没事,你们要是遇到谁会给我们说一声,我们在军训完了以后要组织新生晚会,就可以不参加军训......”   我马上弹了起来:“不用参加军训?!”   “......对的。”   我马上爬下床:“我会唱歌!”   吴思琼笑着看我:“小柏你不会是想不军训想疯了吧?”   我拉着那女孩的手:“我现在就报名。”   “那你先签个名,留个电话,明天上午我们有一个选拔,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几个女孩走了以后,楚楚问我:“小柏你真的会唱歌吗?”   “恩,会一点。”   我倒不是乱说,因为声线比较好,才被选取广播站,前世没事的时候去学过几节课,而且大学时戚斯年朋友有开酒吧的,我就过去当过一段时间驻唱,说不上有多么专业,但是应付这种非艺术学院的晚会也是够了。   而且就算选不上,能逃一上午是一上午啊。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大艺团的面试通知,面试地点在学校的一间阶梯教室,人挺多的,大家都穿着军训服,一看就是大一新生选拔。   选拔分为声乐组和乐器组还有舞蹈组,总的来说人不多,乐器组人要多一点,也不过几十个人,声乐估计有二三十个,舞蹈只有十几个人。   没办法,以理工科为主的学校在这些方面就是要欠缺一点,而且不排除有些人不想参加。   我准备了一首中文歌,因为没有音乐,这首歌比较适合清唱,我反复看了几遍歌词,也差不多到我了。   “声乐组,游小柏。”   “我演唱的曲目是‘矜持’。”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我总是微笑地看着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我唱完以后,一个评委男孩问我:“你以前有演出经验吗?”   “是的。”   他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他们商量了一下:“好的,谢谢你。”   下了台,我坐回了我的位置。一个拿着小提琴的女孩走过来对我说:“我很喜欢这首歌,是谁唱的?”   “王菲的歌。”   她小声给我说:“一看你就不是专业的,不过你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希望你被选上。”   我被她亦褒亦贬,觉得好笑:“好嘛,谢谢你。”   熬到中午,他们终于公布结果,一个一个念,念到我时我舒了一口气。   那女孩问我:“你叫游小柏啊?”   我点点头。   “邱莎莎。”   “到!”   她站了起来,对我甜甜一笑:“我叫邱莎莎。”   戚斯年和我相爱十年,却最终娶了一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女人。   我听说,这个女孩很可爱。   我听说,这个女孩是本科毕业。   我听说,他们一见钟情。   我听说,这个女孩为了戚斯年放弃了事业。   我听说,她叫邱莎莎。   我从未见过邱莎莎,我却对她嫉妒又愧疚。   我嫉妒她能嫁给戚斯年,我愧疚使她独自面对婚礼,最后戚斯年......   我不知道这个“邱莎莎”是不是戚斯年的那位未婚妻,我只是无法再去和她谈笑风生,前程往事如同快进的旧电影在我脑海围绕。   散会后,刚才的评委男孩找到我:“欢迎加入大艺团。”   我勉强自己笑了笑。   “我们商量让你到时候在合唱里领唱,曲目我们还在商量,你看行吗?”   我连忙点头,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我回到宿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   王思琼一边啃苹果一边问我:“那你苦着个脸干嘛啊?”   “没,没啊。”我挤出一个笑:“就是忙了一早上有点累了。”   下午我还是准时去了大艺团,尽管我百般躲着邱莎莎,可是她还是不停来找我:“你是哪个系的啊?”   “外语系英语专业。”   她笑:“我是学土木的哦。”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我记得那个“邱莎莎”是做房地产的。   我呵呵笑:“挺好啊。”   “好什么呀,全是男孩,都交不到朋友。男孩也都歪瓜裂枣的。唉,都是家里非要我选这个专业。”   我心里面五味成杂,正巧有人叫我,我赶快过去。   还是上午那个男孩,他跟我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于江,大三的,负责声乐,这次我就看上你一个。”   我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过奖了。”   “咱们声乐这一块本来需要的人不算多,整个大艺团加上你也只有五个人,平时也就负责领唱啊,活动时出个节目什么的。”   他给我了一张纸:“这是这次合唱的歌,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就会叫合唱队的过来。”   我看了一下歌单,居然是“Si Seulement Je Pouvais Lui Manquer”。   我无语:“这不是讲父爱的歌吗?”   “ Il suffirait simplement ,Qu\\\'il m\\\'appelle, qu\\\'il m\\\'appelle .D\\\'où vient ma vie certainement pas du ciel .Lui raconter mon enfance .Son absence tous les jours,Comment briser le silence qui l\\\'entoure......”我念了边歌词,于江笑:“你还会法语呢。”   “兴趣学过。”   他说:“没关系,好听就行了,反正底下没几个听懂的。”   我看着这歌词,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其实这并非一首弘扬父爱的歌,而是孩子渴望父爱的歌。   “会不会有一天他给我传来简讯,缺乏父爱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这首歌一度是我的死穴,特别是在我爸再婚的那几年,我几乎不愿意听到这首歌。   “准备一下吧,明天上午过来训练。”   晚上戚斯年过来看我,因为我不用参加军训,我也就没穿军训服,而且他们晚上都要参加军训,所以我正好溜出校门。   戚斯年笑我:“你又找到偷懒的办法了。”   我叹气,把歌单拿给他:“这是我们这次要唱的歌。”上面每句话我都标注了中文意思。   戚斯年沉默了一会:“不想去就别去了。”   “倒也不是不想去了,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看向他:“你说为什么有时候明知道别人不一定要爱我们,却还是如此无法释怀呢?”   戚斯年把我搂进他怀里:“因为你爱他啊,傻瓜。”   他揉揉我的头:“你还有我呢。”   我点头:“每次难过时,想到你还在我身边,就没那么难过了。”   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邱莎莎,我却无法启齿,我只能说:“三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不会,除非我死了。”   “胡说什么呢死不死的!呸呸呸!”   戚斯年停下脚步,认真地对我说:“小柏,我没说笑。”   “我也没说笑,你快说‘呸呸呸’,别说死不死的话。”   “你咋这么迷信,我又不会死,我身体好得很。”   “不管!反正你就说!”   戚斯年被我紧张的样子逗笑了:“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沉默不语。他轻声说:“怎么了嘛,恩?”   我有些哽咽:“反正不准说死不死的。”   “不说不说,乖。”戚斯年像哄孩子一样哄我,帮我擦去眼泪:“哭得莫名其妙。”   我看着他:“反正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找个新男朋友,马上结婚。”   “这么狠啊,你好歹怀念一下我啊。”   “所以你就好好活着啊!不准乱骑摩托车,也不要开车,不要横穿马路,不要做危险的事!”   “好好好。”他答应:“不过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如何做到好像你从没有出现过?   我如何忘记和你走过的大街小巷?   我如何忘记和你曾如此相爱?   除非,我死掉。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有时间我就坐在这里更文,唉,我还是上班去了。   ☆、合唱   于江找了二十几个大二的女孩做合唱,学什么的都有,还有个女孩和杨子是同个专业的,我问她认识杨子不,她眼冒桃心:“杨学长啊,当然听说啦,一直没有女朋友,好可惜。”   大家聊得本来挺好的,我也简单介绍了自己,有个女孩就说:“你看上去很不像才高中毕业的。”我呵呵两声:“可能是我长得比较老吧。”   等到于江把歌单发给大家时,她们都懵了:“这哪国语言啊?”   “法语。”   “谁会啊?”   于江指着我:“让小柏教你们。”   我无力吐槽于江:搞了半天大家都不会,你选什么法语歌啊!   大艺团长也来了,他也无语:“能行吗?”   “老大,你不管了啊,”于江说:“这不就多听几遍就会了吗?”   显然,于江高估了我们。   首先法语对我倒是没什么难度,可是对于没有接触过的就很难了,我也不可能从发音开始教,只能告诉她们读音,让她们死记。   还好就是合唱的部分大多数是重复的,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学生,“死记硬背”是必须掌握的技能。   基本上一天下来,大家也就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发音问题还没解决,配乐又出问题了。   于江找了个弹钢琴的来帮助我们练习,可是真正上台表演可是要整个乐队才有效果,但是由于于江把这件事搞忘了,等到过了三天他才去大艺团要人时,团长告诉他:“现在就剩下两个大提琴手了。”   他苦着脸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时,所有人都把他骂了一遍。   我一边对于江的组织能力表示怀疑,一边想:这个节目要是黄了对我的军训没什么影响吧?   “要是这个节目搞不成,小柏你的军训可能没成绩。”于江一脸严肃的对我说。   我真想一巴掌胡到他身上。   没成绩意味着可能我下学期要和新的大一一起参加军训,那岂不是更悲惨?   就在我想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给万静打电话,他很爽快答应了。   “我本来就答应你了啊。”   第二天,万静几人开着车就来到了学校,从操场穿行而过,背着各种乐器。   操场上正在进行军训,所有的人都把他们看着。   我在操场的另一头接他们,压力特别大。特别是打头的万静,他的脸好看的像是要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陪我一起来的女生已经趴在我身上:“我去!你不会告诉我,这是我们的乐队吧?”   “是的。”   “游小柏,我代替全体女生谢谢你。”   万静给了我一个拥抱:“真快啊,你都上大学了。”   童若妍见到我也很高兴:“好久不见啦,变成大姑娘了。”   我谢过他们:“太谢谢你们了。”   众人表示没什么,万静说:“高兴就好。”   我把万静他们领去了我们排歌的地方,我把歌单拿给他:“就是这首歌。”   “法语?”他说:“先放放原唱吧。”   万静他们去准备了,我发现一屋子的女生都没心思排练了,一个个娇羞的可以拿出去展览了。   我们先合唱了一变,童若妍给我们指出了很多要注意的地方,童若妍就是学声乐的,她的指点很专业,果然接下来我们的合唱进步很大。   于江看着很欣慰:“这样才对嘛。”   大家用眼神杀死他。   下午的时候,万静他们就和我们准备合一次。   钢琴声响起,我先唱起了独唱部分,不知道是不是配乐的原因,我渐渐陷入了歌词。   “我只需要,   他能告诉我,他能告诉我,   我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来到这个世界;   和他讲讲我的童年,   他缺席的我的童年,每一天,   如何打破层层围绕的孤独......”   我唱完了我的部分,陷入了沉默,甚至忘了接。   “小柏?”于江喊我:“到你了。”   万静说:“休息会吧。”   我坐下喝了点水,万静坐到我身边,拿出歌单:“我以前在美国时接触过法语,不过因为用的太少了,就忘了。”   我笑了笑:“很正常,说不定过几年你连英语都不会说了。”   万静揉揉我的头:“因为我放下过去了啊。”   我感激的看着他:“我也不想去想这么多,只是有时候忍不住。”   “你很坚强,但是还不够坚强。”   接下来练习,我尽量不去想歌词的意思,排了几遍下来,效果非常不错。   有个女生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这首歌感觉好悲伤啊。”   她们骂于江:“你就不能好好选个歌?”   于江嘿嘿笑:“这不挺好的吗?咱们就等着一鸣惊人吧。”   下午万静他们走的时候,我去送他们。   “路上小心啊。”   “我们过两天再来,你们先和钢琴排吧。”   “行,再见。”   晚上我把这件事给戚斯年说,他问我:“万静?”   “对啊,艾南伊的哥哥。”   我偶尔给戚斯年提过艾南伊,戚斯年有点印象:“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你们一起去把别人打了是吧?”   我无语:“你就不能记点好的?”   戚斯年轻笑:“那你得做点好的让我记住啊。”   我说:“三哥,你借点老师给我伴舞吧。”   “真的假的?你们什么时候演出啊?”   “这个星期五。”   “那有点急啊。”   我笑:“我开玩笑呢。”   他想了想:“你早点说就好了。”   “哎呀,我真的说着玩的,要是你们上台,谁还听我们唱歌啊。”   我又说:“星期五你要来吧?”   “来啊,”戚斯年说:“你表演我能不来?”   万静后来又在演出前来了两次,他们下来应该也练过,而且这首歌是个童声合唱,为了符合我们成年人的声线,他们加了些自己的元素,反倒更附和原唱Calogero的风格了,在合唱加上了架子鼓,显得更加震撼。   新生晚会在军训结束的第二天,请的都是大二大三大四的,甚至还有同院的研究生老师教授,我们的节目排在不前不后。   为了参加表演,于江逼着我穿了裙子,整个合唱团集体白裙,黑色高跟,只有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   我简单化了个妆,结果被于江批了一顿:“这么淡的妆,一会上台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找来老师给我补妆,我忙拉住他:“行了啊,你站在台下看我,能看得清楚什么啊!”   我们站在后台等着上台,万静笑着看着我:“这个裙子很好看。”   童若妍没参加表演,不过也来玩:“哎哟,是裙子漂亮啊,还是人漂亮啊。”   万静笑笑没说话。   “下面有请大艺团合唱团为我们带来合唱.....”主持人念到我们,之前排练的时候他就说:“你们这歌名太难记了。”   所以他干脆不报了。   “上台了!”于江催促我们:“加油啊。”   我打头跨上台,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突然我听见人群中响起一个人声:“游小柏!我爱你!”   孙义星!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我努力无视孙义星的存在,万静和我点点头,我在心中默念“3,2,1......”   我唱完了整首歌最后一句,台下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我下意识在人群寻找戚斯年的身影,一边随着乐队下台。   大家都显得很兴奋,“太好了!”   我正想谢谢万静,就见他大步向我走过来。   “谢......”   我的谢字,湮没在他的吻里。   我推开他。   他静静地凝视我。   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我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吼他:“你干嘛呢你?!”   “我喜欢你。”   我无语的看着他:“万静,我只把你当哥哥看待。”   “可我不是。”   我懒得和他解释,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面走。   等我走到校门口时,我给戚斯年打电话:“你在哪儿呢?”   “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在他过来的路上,我不停的擦自己的嘴,告诉自己:嘴巴一抹,又是初吻!   戚斯年果然带着孙义星。   孙义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错啊。”   我嫌弃的看着他:“你刚才吼我的名字我听见了,真是谢谢你啊。”   孙义星耸耸肩:“我只是帮老三说出心声而已。”   戚斯年给我解释:“我只是搭他的便车而已,他自己跟来的。”说完,他对我说:“今晚你和我走吗?”   我想了想,明天是周六,今天我也不用回家,我就答应了。   孙义星把我们送回家,他说:“老三别忘了明天的事啊。”   孙义星走了,我问戚斯年什么事。   “宇哥想把健身房转给我,我明天过去商量量看看。”   我想了想:“会不会太辛苦了?”   “我也没有想好。”   回到戚斯年家,我已经饥肠辘辘,我问他想吃什么不,他显得很疲倦,直接倒在沙发上:“我吃过了。”   我一个人就很简单了,开了瓶酸奶,啃了个苹果。   戚斯年看着我的红裙子:“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个裙子?”   “哦,这个啊,是别人的,”我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洗了手走到戚斯年旁边:“我们队长非要我穿红裙子,怎么样,好看吧?”   戚斯年不说话,把我拉在他的腿上坐着,他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只是凝视着我。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轻轻吻了吻我,我说:“对了,我还没卸妆......”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又吻了上来,加深了这个吻,我有点措手不及,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压在了沙发上。   他的吻带着轻轻地撕咬,和往常都不一样。   我任由他吻着我,也静静地回应着他。直到我发现他把手伸近了我的裙子里。   我打了个寒颤:“三哥......”   我心里默默的想: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   仔细算一算,我们在一起,也四年多了,虽然现在还挺小的,但是戚斯年平时也给了我足够的尊重。   我有些害怕,但是并没有阻止他。   可是他却停了下来。   他抬起身,看着我:“他也这样碰过你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戚斯年用手指划过我的唇:“今天那个吻你的人,是不是也像这样碰过你?”   我只觉得从头到脚冷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游小柏,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顿了顿:“从第一天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你看我时,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其实就是他对吗?把我玩的团团转,有意思吗?”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戚斯年,你他妈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过节去了......   ☆、争吵   我推开戚斯年,拉好自己的衣服,一言不发的拿起包就冲了出去。   我拼命地按着电梯的按钮,看着电梯一点点向上,觉得这个瞬间无限漫长。   电梯门打开,我立刻走了进去。门关上,我将背依靠在墙上,脚上还踩着高跟鞋。我一摸眼睛,全是黑黑的眼线液。   我看着电梯里反光处自己的倒影。   估计现在有人看到我,会觉得是鬼吧?   我刚想着,就看见电梯停在了六楼。   我还在想进来的人不要被我吓到了,就看见戚斯年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他走了进来,门在他身后缓缓的关上。   他把我逼到了角落。   因为穿着高跟鞋,我和他几乎是平视。   他问我:“什么也不解释,你就走了?”   我冷笑:“我没什么好给你解释的。”   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我也在气头上,不想服软:“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知道。”   电梯转眼到了一楼,我越过他准备走出去,他却一把把我拉了回来,重新关上了门,按了他家的楼层。   “你想怎么样?”   “游小柏,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我眼睛渐渐酸胀起来,他的手抓得我很疼。   “你是我的什么?”我看着他,“我再活一次,就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去读北大,就想和你在一起!我游小柏这辈子就爱过你戚斯年,你现在问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   我哽咽:“我把你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   戚斯年叹气,渐渐松开了手,将我搂进怀里,良久他才说:“对不起。”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恩。”   “是他强吻我的。”   “恩。”   “我才是受害者。”   “恩。”   我们就这样呆在电梯里,好一会才想着走出去。   我跟在戚斯年身后再次回到家里,只觉得身心疲惫。   简单的洗漱后,我走到房间,发现戚斯年已经倒在床上像是睡着了。我越过他,躺到里面,我没叫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睡着了?”我轻声说。   戚斯年没回答我。   我吻了吻他的额头,“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发现戚斯年已经醒了,他就这样撑着头看着我,面无表情。我正要说什么,他就起身了。   我也爬下床尾随他到卫生间门口:“还在生气呢?”   他关门:“我洗澡,你要一起来吗?”   说完他关上了门。   我心想:我又没说不。   我趁他洗澡,收拾了床就去做早饭。   戚斯年喜欢小米粥,而且是很稀很稀的那种,我打开小火慢慢煮着,一边煎了点培根,剪开一袋泡菜。   戚斯年出来,一边擦着头,一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做早饭。   我给他端出去,让他先吃,我就去洗漱了。   我出来时,他吃完了就大爷的把碗丢在桌子上。   我也不和他计较,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去洗碗了。   收拾完了,他问我:“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家。”   他在楼下给我打了个车:“我不送你了,我急着去宇哥那里。”   我点头,忙说:“不准生气了啊,晚上来找我吧?”   他说:“再说吧。”   回了家以后,妈妈还在睡懒觉,我给她煮了鸡蛋,烤了土司,把她叫起来。   她一边吃吐司一边问我:“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想我回来啊?”   “正好,你下午陪我去逛街,我要买条丝巾。”   中午我们两个准备出去吃,逛街的地方正好在市中心,和尉迟的健身房只有两条街,和冰淇淋店就是对街。   我心里想会不会遇到戚斯年?   不过显然我多虑了,人潮人海的,两个人能遇上的概率和中彩票差不多了,我和妈妈逛了一天也没见到戚斯年。   妈妈丝巾没选上,倒是乱七八糟买了许多别的,还给我买了几件衣服:“上高中都要穿校服,这下好了,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了。”   晚上叔叔来家里了,一起吃了晚饭,我就进房间了。   我守着手机,等戚斯年给我打电话。   可是等到十点他连信息都没有给我回一条。   我心里非常难受,我一直觉得两个人千万不要有隔夜仇,有什么一定要当时说出来。   等到十一点,我终于忍不住给戚斯年打电话。   戚斯年好一会才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呢?”   “我这边才忙完。”   “哦,那你快回家吧。”   “恩。”   挂了电话,我叹气,将手机冲上电就出去刷牙了。   等我换上睡衣,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戚斯年给我打了电话:“快下来。”   我一惊:“这么晚了?你过来了?”   “对,你搞快。”   我出我的房间,给妈妈说:“妈,我朋友来了,有东西给我,我下去一趟啊。”   妈妈撇我:“是小戚吧?”   我嘿嘿笑了笑,她放行了:“把钥匙带着,一会不给你开门啊。”   我拿着钥匙,披了个外套就往下跑。   昏暗的灯光下,戚斯年蹲在地上,手里夹着烟。   我走上去夺过来:“什么时候学的啊!”   他没回答我:“我把宇哥的店接过来了。”   “那你岂不是会很累?”   “赚钱啊。”   他揉了揉短短的头发,眼睛下面全是青色:“我爸说如果要买房子的话,他给我出首付,不过要我自己还月供。”   “干嘛这么着急买房子啊?”   戚斯年看了我一眼:“我给我爸妈说年底要带你回去了,我爸已经在看房子了。”   我小声说:“你还会要我去你家吗?”   “不带你去带谁去?”   “那你还生气吗?”   戚斯年接过我手里的烟,重新吸了起来,吐出迷蒙的烟雾。   “我哪里生你的气了。”   我上前搂住他的腰:“三哥。”   “......恩。”   “之前万静说过喜欢我,我没有告诉你,不是因为你不重要,而是他不重要。”   我不知道戚斯年听进去了多少,但是他是真的消气了,他对我说:“小柏,我一直想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我真的很怕我们走不到最后一步。”   我抱紧他:“我们一定会的,老天都看着呢,他都舍不得分开我们......”   所以,才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军训结束,我终于开始了我的又一段大学生活。   大一课很多,对于语言系来说,就是背书,背单词,练听力,培养语感。   为了好好学习,我们四个人在宿舍都尽量用英语对话,不过有的时候也会破例......   这天我在看书,吴思琼突然冲进门,她一回来就直奔厕所。   楚楚对她说:“Toilet engaged。”   “Come on!”吴思琼不停地拍打厕所门:“Quikly!”   林恬儿在厕所里慢悠悠地说:“Wait。”   吴思琼终于忍不住:“你大爷的快点!!wait你妹啊!老子胃疼!”   我笑的喷了出来:“大琼,深吸气,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去你的游小柏!老子吃毛线的豆腐!”她继续拍门:“林恬儿你再不出来我就地解决了!”   虽然和舍友在一起很快乐,学习也比较有动力,但是我却非常不习惯。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虽然也会熄灯,但是不一定每天上午都有课,所以一个宿舍睡觉时间很不固定,我习惯没事就早睡,有的时候其他人却弄到很晚。   偏偏我又是个睡眠质量超级差的。   前世我做小飞人时,有时候要一早就去机场,我基本不到八点就睡了。如果戚斯年还不想睡,他都会睡到客房去。   而大学宿舍,每天晚上,林恬儿会给妈妈打电话一个小时,时间不定;楚楚会和男朋友聊很晚,先打电话,再发短信,除了短信的震动声,有时候还伴有啜泣声,然后就要起来安慰她;大琼更有意思,喜欢追美剧,为了练听力,她都会看没有字幕的,而且把声音开很大。   在我委婉提了几次意见没有效果以后,戚斯年见我吓了一跳:“这么重的黑眼圈?”   我倒在他肩上:“求救。”   戚斯年沉默了一会说:“搬来和我住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明天再来发,但是看到有亲觉得老戚说话太重啦还有觉得我在虐他们~   其实都不是,因为首先老戚再成熟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关心则乱。   其次呢,关系再好的情侣肯定都有矛盾,小柏年纪“大”,在感情里肯定要包容的更多一点;但是其实老戚也付出了很多......   恩,欢迎大家给我提意见哈,我会解释也会做出提高的。   ☆、扫墓   葛青来找我时,我还躺在宿舍床上看书。   我正看到荷西死于意外,三毛不断呼唤着荷西的名字。我哭得泣不成声。   世界上最痛的事就是你深爱着一个人,你和他有着太多的牵绊,可是却在某一天他离开人世,这个世界,你是如此的孤单。   就在这会,葛青打来电话:“你在哪里?”   我这才想起他昨天给我发了短信,他今天要来学校找我。   葛青的学校很远,所以他基本上一个月回来一次,就和大姨妈一样。   这星期到了他回来的时候,因为我们下午要去给明月上坟。   我翘了上午的课,在宿舍等他,可谁知看书看入迷了,忘了时间。接到电话时我还没有洗漱,让葛青等我几十分钟除非我是不想活了。   我忙说:“你等我十......五分钟!”   我立刻一边刷牙一边穿衣服,一边梳头一边收拾东西,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楼下,就看到葛青站在女生楼门口。   他穿着简单的帽衫,留着利索的寸头——经过了青涩,他终于剪了他的“非主流长发”。不知是不是因为弹钢琴的缘故,葛青身上越来越散发一种沉静的气质,而且和我的话越来越少,他变得能不说话就不说。   葛青坐在凳子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带着大大的耳机。每个走过的女孩都对他指指点点。   我略显尴尬的走到他面前:“走吧。”   他从地上拿起两个巨大的塑料袋:“我妈让我拿给你的。”   我一看,全是我最爱吃的橘子!   我感动的接过来:“阿姨每年都记得我,好感动。”   我们几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互相家长都认识了,每年都会互相送点吃的。李目妈妈每年做了腊肉就会叫我们去吃,而我妈妈每次都送自家腌的泡菜;戚妈妈做菜不怎么样,就送点从农村带的很新鲜的蔬菜;特别是葛青的妈妈自己种了一块农田,每年都会给我吃橘子。   接过橘子我又跑了一次宿舍把它们放回去。   等我再下来时,我已经累得不行了:“走,走吧。”   李目在集合地点等我们,我们过去时,戚斯年也到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李目说:“我们都等了二十多分钟了。”   葛青指指我:“你们问游小柏。”   我泪目:“我只不过跑上去放了次东西。”   因为没有车过去,我们四个包了车。戚斯年从葛青手里接过我的包:“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葛青还给小碗带了橘子。”   前一天我就买了纸钱,香火和生日礼物,戚斯年一大早就去买了一大束月季,而李目买了很多书,还复印了很多资料。   在车上李目把资料给我们看了看:“我准备了咱们三个的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和老戚店铺的照片,对了,小柏,王泽的录取书你要到了吗?”   我忙从包里拿出来给他。   我们约了王泽,但是他们队马上要比赛,这段时间请不了假。王泽也说:“我过几天自己去就行了。”   “那个呢?”葛青问:“王沁给你的。”   我想起来最重要的东西,让戚斯年把包打开,我拿出一个同学录。   我打开同学录给他们看。   第一页,就是一张明月的照片。   第二页,第三页分别是初中合影和高中合影。   后面的每一页都写满了——王沁在同学会后面,让每个人都为明月写了同学录。   王沁把这个礼物给我时,她说:“替我去看看宛明月吧。”   我拿着厚厚的同学录,觉得说不出的沉甸甸的感觉。我在翻阅时,看到有几页都沾上了泪渍。   我记得照毕业照时,照相师傅都要按快门了,班主任突然说了句:“游小柏,你那里站松点。”   戚斯年看着高中毕业照,指着我旁边说:“这里就像是有个人没有来一样。”   “是啊,小碗永远都是我们的一员。”   到公墓,整整用了接近三个小时。   下车时,我已经饥肠辘辘,戚斯年说:“咱们先找地方把饭吃了,在上山。”   我们和司机师傅一起去吃中午饭,找了个素菜馆子。   师傅说:“你们几个来看谁啊?”   “一个朋友。”戚斯年说。   师傅“哦”了一声:“不容易啊,大多数都是人走茶凉。”   他感慨:“我离开老家都几十年了,回去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出来,我老爹走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给他上过坟。”   着师傅眼睛有点红,我连忙说:“有心就行。”   戚斯年也接话:“珍惜现在吧。”   吃了饭,我们又在山下买了点酒水就上山了。   天渐渐有点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   我们加快了速度,怕一会下雨点不燃香。   他们三个接过我手里所有的东西,戚斯年还怕我摔跤,一直牵着我。我说:“哪里这么娇气了,我一个人都爬了好几次了。”   我带着他们找到明月的墓前。   这还是李目和葛青第一次来。   李目将花轻轻放在墓前,对明月说:“小月儿,对不起,这会才来看你。”   而葛青,只是呆呆的看着明月的照片不说话。   明月的样子依旧是十六岁,而我们都已经快要十九岁了。   “两年了,真快啊。”戚斯年拿出打火机,蹲下来点燃香:“小碗,你家小柏我可好好看着呢啊。”   我也蹲了下来:“我和戚斯年还在一起,王泽本来想来,实在抽不开身,不过他过两天就来。”   李目拿出纸钱,放在香上:“这里不准烧纸,我们先烧点吧,一会下山再把其他的烧了。”   我拿出同学录,翻开对明月说:“这是阿沁给你准备的,她说她不敢来,怕哭。她让每个人都给你留言了。小碗,大家都很想你。”我揉了揉眼睛:“我想你,非常想你。”   戚斯年挽过我的肩:“咱们今天不准哭,小碗在天上看着呢。”   我们四个各拿了点纸钱,赶快烧了,不知是不是烟熏得我眼睛疼,我实在忍不住掉了泪。   葛青抬头望着天,一直一言不发。   突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点打在明月的照片上,像是她掉了一滴泪。   葛青抬手将雨点擦掉,可是雨水不断的滴落,而他不停地去擦。   “够了,”李目拉住他:“别再这样了。”   “为什么是宛明月?”葛青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是她!”   我站起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墓碑上。   我突然想起了余光中的“鬼雨”里的诗句。   “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雨在海上落着。雨在这里的草坡上落着。雨在对岸的观音山落着。雨的手很小,风的手帕更小,我腋下的小棺材更小更小。小的是棺材里的手。握得那么紧,但什么也没有握住,除了三个雨夜和雨天......”   葛青缓缓开口:“如果我们能早一点知道,或许能少一点遗憾。”   我的话被噎在喉咙里,确实是我瞒住了大家。只听戚斯年说:“其实你自己早该发现。”   戚斯年将外套脱下来,丢在我手里:“每一次生病,每一次晕倒,你早该有预感。”   葛青再次沉默,李目接过话:“你们在干什么?要在这里打一架?”   “走吧,”李目叹气:“小月儿,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我们四个沉默的下山,我轻声说:“对不起。”   李目揉揉我的头:“瞎说什么呢,”他擦了擦眼镜上的水:“当时最痛苦的就是你了,而我们三个却让你们两个承受着,什么也没做。”   回去的路上,葛青再也没有说过话。   道别了他们,我和戚斯年回到家,我赶快让他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他让我先去:“我身体好得很,你先去。”   上次他提议后,我就渐渐搬东西过来了,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的半期考试还没有过来住过。   等我们两个都洗漱完了,我们窝在沙发上不说话。   许久我才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该早点告诉你们?”   “葛青只是说气话而已,”他捏捏我的手:“我们三个都很抱歉,没有为你们两个多做点事。”   “三哥,你还记得我们五个‘结拜’的那天吗?”   戚斯年轻笑:“怎么会忘?”   那是初二开学不久,我,明月,葛青和李目都做得很近,过了段时间戚斯年也被调了过来。后来我们五个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明月说:“咱们五个关系这么好,干脆取个组合名字了。”   那会我还小,觉得特别有意思,就和明月捉摸了一下午,结果全部被他们三个否定了。   明月大怒:“有本事你们取名字啊!”   葛青突然说:“狼牙山五壮士。”   李目和戚斯年都说:“这个好。”   我和明月强烈反对。   “那举手表决,”葛青说:“少数服从多数。”   然后三票比两票,从此我们就是“狼牙山五壮士” 了。   想到这件事,我和戚斯年都笑出了声。   戚斯年说:“那会真是傻。”   “不傻怎么会喜欢你,”我得意:“想我是那么的优秀。”   戚斯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噗”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   “想到有一次某个人上晚自习看着我看呆了。”   他一说我就想起了那是刚重生的时候,看到他情不自禁就呆了。我狡辩:“那,那是我发呆呢。”   他“恩”了一声,努力憋着笑。   “三哥,我常常怀念上高中那会,每次你来看我,带我去吃饭。那会咱们两个都没什么钱,可是你每次有点钱你都存着带我吃饭,然后自己吃一个星期泡面。”   戚斯年有点郁闷:“......谁给你说的?”   “孙义星,他让我好好对你,不要辜负你了。”   “这个混蛋,”戚斯年叹气:“我不是不让他说吗?”   我坐起身,吻了吻他的脸:“他不说,我也知道。”   戚斯年笑:“怎么知道的?”   “你那段时间都饿瘦了我能不知道?”我的眼睛又有点湿润:“可我又帮不上忙。”   他擦擦我的眼角:“不准哭,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这些,都不重要,”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只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   忙完了学校的事,我终于搬去和戚斯年住了,不过我周末还是要回家。   我还不敢告诉妈妈。   倒是戚斯年妈妈见了我一次。   以前都是在学校见,而年底的时候正好是戚妈妈四十岁整生日。   戚斯年除了叫我,也把葛青李目叫上了,这都是戚妈妈的意思。   好歹吃了人家那么多年大白菜,我们都没有不去的理由。   戚爸爸在一家酒楼摆了一晚上的宴席。   戚爸爸是真正意义上的土豪:农村出身,初中毕业就来城市闯荡了,做过苦工,卖过麻辣烫,后来和人合伙做起了建材生意,才慢慢发家。   而戚妈妈更是小学出来就不想读书了。因为长得漂亮,就去酒吧干了一段时间。那会大家的想法都是去酒吧干的都不是好女孩,所以后来她嫁给戚爸爸,她家里也没嫌弃他是个农村出身的。   谁知道后来戚爸爸发了呢?   戚斯年早早的去帮他爸撑场子,敬酒啊,接待客人啊,他一早就给我说让我把葛青还有李目接着在一起过来。   我给妈妈说了我要去给戚斯年妈妈过生日后,她就帮我准备了礼物。   我和葛青李目到了酒楼门口,只觉得人声鼎沸,我心里感慨:我要是结婚,绝对不在酒楼举行。   “小柏!”我还没跨进房间,就听到戚斯年喊我。   我忙走过去,他忙得不可开交:“你去最里面第二桌吧。”   我们三个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走到了第二桌。   然后我看到了熟悉的人——尉迟和孙义星,还有几个戚斯年的朋友。   原来第二桌是戚斯年的朋友桌。   孙义星笑嘻嘻的对我说:“委屈你了啊,你本来该坐那一桌的。”孙义星指了指我们旁边的那一桌。   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戚斯年的小姨和表弟还有几个近亲。   原来是那桌是“亲人桌”啊。   我无语的看着孙义星:“‘女朋友’也是朋友。”   尉迟轻笑:“再过几年你就别想和小柏一桌了。”   他们几个男人都互相见过面,也不算脸生,吃了两口菜就开始喝酒了。   孙义星说:“小柏,哥哥敬你。”   我还没说话,李目就说:“小柏不胜酒力,我替她喝了。”   “哟,除了老三还有个护花使者啊。”   葛青冷笑:“游小柏喝起酒就不认人了。”   我红着脸:“哪有那么夸张?”不过这是戚妈妈生日宴,我确实不敢喝酒,只能默默地吃菜。   过了一会,戚斯年终于过来了,他坐下就就着我的碗筷狂吃了几口菜:“饿死我了。”他从下午四点开始就没有抽开身,我把礼物给他:“喂,一会你给你妈啊。”   他不接:“你自己给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也觉得该自己亲自去,我说:“那你带我去吧。”   “行。”   这会孙义星嘴巴又管不住了:“老三啊,你说你,怎么把小柏和我们几个分到一组了啊?她不是你‘亲友团’吗?”   戚斯年一边吃饭一边说:“你等着。”他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我说:“走。”   戚妈妈这会刚刚回到第一桌,春光满面。   戚斯年过去,她连忙拉他的手:“儿子,快来。”   戚斯年把我拉了过去:“妈,小柏还没给你打招呼呢。”   我连忙上前:“阿姨。”   戚斯年妈妈对我不陌生,不说初中每次家长会了,一进校门就能看到我的照片,再说了我们几个关系这么好,她早对我熟悉了——不过这都是在戚斯年给他们坦白我们关系之前。   我把礼物给了戚妈妈:“这是我妈妈给您的,祝您生日快乐。”   戚妈妈笑着接过礼物,她拉着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谁知她突然对着所有亲戚说:“诶诶,你们看啊,这是我儿媳妇儿。”   所有人都把我看着。   我尴尬的要死,倒是戚斯年很随意的站在我身后,撑着椅背,他说:“送个礼就把您收买了。”   “我怎么觉得这姑娘这么面熟呢?”戚斯年小姨说:“老觉得在哪里见过。”   戚斯年说:“您能不熟吗,别忘了八月份那会您老拿着我女朋友的照片看呢。”   “啊!”戚斯年小姨惊呼:“你就是今年高考咱们区状元?”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高考完了以后,学校也好,区上也好,都拿我的照片做了段时间宣传,那段时间我都感觉我要火了。   戚斯年小姨不说还好,一说大家看我的眼神更加认真了。   戚妈妈得意:“不看看是谁家儿媳。”   “是是,就你有福气。”戚斯年小姨笑。   我瞥了一眼戚斯年,他闷笑了一下:“好了啊,您们慢慢吃,我带小柏走了。”   这会戚爸爸也转回来:“走哪里啊走,就在这里坐着。”他看了我一眼,“恩”了一声:“有个样子。”   戚爸爸发话了,我彻底走不了了,戚斯年也只好搬了凳子坐在我旁边。   戚爸爸端起酒杯:“啊,我说两句,首先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再呢,就要感谢我老婆,你辛苦了,为了这个家。”   戚妈妈眼睛有点红,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辛苦说不上,我今年过生,也没什么想要的,最大的梦想,就是看到儿子成家立业。”   她笑着看着我:“看到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就高兴了。”   戚斯年忙说:“那必须的啊,您就等着给我两包红包吧。”   “臭小子,”戚爸爸笑:“你要能把小柏娶回家,你老子我给你承诺,至少一套房一套车。”   “那我先谢谢您了啊。”   敬完酒,大家又都坐了下来,戚斯年小声对我说:“看见没,为了房子车,你也得嫁给我了。”   我忍俊不禁:“搞了半天我是为了这嫁给你的啊。”   “我知道你是看上我的人了,不在乎这些。”   散场时,戚妈妈悄悄塞给了我红包,我实在不好意思要,但是戚斯年塞给了我:“拿着吧。”   我摸着厚厚的红包,心想这得多少钱啊?   回家的路上,戚斯年说:“拿着买衣服。”   我叹气:“我都不好意思拿这钱。比我送的礼还贵。”   戚斯年说:“这算什么,你什么时候嫁给我,让我妈给你包个真正的大红包。”   我心里一阵暖流,半天只挤出一个字:“恩。”   在家住了两天,我又收拾东西去戚斯年那里了。   住了有段时间,房间已经被我的东西霸占了,戚斯年还去宜家给我买了个和我房间里差不多的藤椅。   在戚斯年那里住了以后,我们宿舍都没说什么,毕竟戚斯年之前来了几次,给我带了好多次吃的,我不太吃零食,都给她们分了,她们的心早就被戚斯年收买。   虽然葛青比戚斯年长得好看的不止一个高度,但是不得不说戚斯年的异性缘好到不行。   我们宿舍跟着我一起叫戚斯年三哥,用大琼的话说,就是:“三哥看人的时候,嘴角勾出一个轻轻地弧度,像是个坏笑,配上邪魅狂狷的眼神......”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用眼神扫视戚斯年的身材。   我倒是觉得除了外表,其实只是因为戚斯年从来不会像葛青那样拒人千里,他显得要好接近得多。   戚妈妈过生日后没几天,我就参加了法语公共四级考试。   我对公四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好好复习后也就安心上场考试了。   可是对于戚斯年来说,他觉得我都要精分了,因为我的期末考试还要考英语,他每天都在被我用英语,法语和普通话的洗脑中。   他无语:“咱们能说会四川话不?”   “Non。”   我说完,戚斯年就戴上耳机了。   年底了,戚斯年也忙了起来。他们最近开了个少儿舞蹈班,结果因为小学生放假,报名的人空前的多,他不得不又请了两个舞蹈老师。   付柳柳给我抱怨:“让老三给我涨工资。”   我说:“他最近根本不想和我说话。”   “咋了?吵架了?”付柳柳特别八卦,似乎乐见我们出点矛盾。   “No,maybe.......”   我还没说完,付柳柳就挂了我的电话。   一翻年,就到了我们的生日了,不过我们两个忙的没时间过,也顾不上吉不吉利了,先一起随便吃了个饭,就准备等着过年补过。   戚斯年感慨:“怎么感觉比你上高中还忙?”   我也突然觉得还是高中好混,就算不参加考试又怎么样?可是大学你考个59分试试,跟你一辈子。   高中老师总说:“毕业就好了,上大学就轻松了。”   现在想想,真是最大的谎言。   而戚斯年也因为接过了健身房,更加忙了。   健身房很多老人都不服他,他只好更加亲力亲为。   一月中旬,我终于放了寒假,戚斯年拖到了月底,给两边都放了年假。   春节,绝对是全世界过节人口流动最大的节日。   且不说那些外地打工人群了,我光是和家里串亲戚都忙了好几天。而妈妈过年前又要去叔叔家过几天,我也正好用这几天和戚斯年补过生日。   除了春晚那天,大街上哪哪都是人,我和戚斯年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干脆在家里做起了火锅。   我们两个推着车去逛超市,戚斯年说:“买瓶红酒回去。”   我犹豫:“喝醉了怎么办?”   戚斯年说:“把你锁在房子里还能怕你出事?”   我一想,让他多拿了一瓶:“不早说,早就想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   回到家,戚斯年去收拾房间,我就去做饭。   我将姜葱蒜洗好,准备好各种材料,烧起锅,将作料爆炒,再放进去火锅底料。   最后把炒好的全部放到大锅里,在倒进我下午就开始煮的骨头汤。   戚斯年收拾好过来看我,他闻见香味:“好饿。”我把电磁炉拿给他:“去摆下桌子。”   我把菜都切好,然后就把汤锅端出去了。   戚斯年不停的把肉丢进去,我拿出红酒,却半天打不开。   红酒的瓶塞是木头的,要用旋转的起子转进去拔起来,我弄得满头大汗还没□□。戚斯年在一旁看着笑:“快求我,我就帮你。”   “......还想不想好好吃饭了。”   戚斯年接过来,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他专门拿出了高脚杯,给我倒了一点。他举杯:“小柏,我敬你。”   我和他碰杯:“我们这真好笑,火锅配红酒。”   “这是民间艺术和高雅艺术的碰撞。”戚斯年难得说了一句文艺的话:“阳春白雪对下里巴人。”   我“噗”的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楚辞’了。”   “什么‘楚辞’,我都不晓得你有这么本书。”   我把一片煮好的牛肉放到他碗里:“好嘛,那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戚斯年吃了后说:“这锅我承包了。”   我们买了很多菜,实际上我们两个的胃口都不算大,吃完了还剩了许多的菜。   戚斯年难得提出主动洗碗,我有点不放心,怕他洗不干净,我就站在水池边看他洗完了一个锅才走。   我回到餐桌,收拾了所有的菜放到冰箱,心想过两天都不用买菜了。   冰箱里菜很多,戚妈妈是不是就会让司机过来送菜,戚斯年的冰箱永远都是满的。   我收拾完了,身上一股火锅味,我拿了睡衣就去洗澡了。   等我们两个都收拾好了,就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最近很流行在大街上买几块钱一张的碟子,什么最新的大片都有。   自从重生后,我就发现了,我再也不可能追剧,看新电影,看新小说,甚至我最爱的哈利波特,都已经知道了结局。所有的这一切对于我而言就是“过去时”。   不过还好有些电影很经典,再看一遍也都可以。   我和戚斯年正好决定看“舞出我人生2”,实际上我都已经追到了4,甚至我重生前已经快要出5了。   看到最后雨中舞时,我很激动,每次看这部电影我都涌出学跳舞的冲动。   “啊,好羡慕你们会跳舞啊,我也想学。”   我并不是没学过,而是我是真的没天赋,甚至和我的文科一样没天赋。   戚斯年说:“这有什么,我教你就是了。”   我叹气:“可是我学不会啊,手脚不协调。”   戚斯年站起来:“来,我现在就教你。”   “真的?现在?”   “恩。”   戚斯年准备教我最简单的交际舞舞步,刚刚摆好姿势,我就说:“不行不行,穿睡衣太丑了。”   我冲回房间,拿出一条连衣裙换上。   我出来时,戚斯年放了一首歌,是有名的探戈曲: Por una Cabeza,中文意思是“一步之遥”,又称“只差一步”。   戚斯年见我出来,他微微弯下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换上高跟鞋,轻轻拿起裙角,屈膝。   他挽过我的腰,将我拉入怀里。   “1,2,......”他慢慢数着拍子,教我走:“我前,你后,懂了吗?”   我们练了几次,我就会了,戚斯年渐渐不再数拍子,而是带着我随着音乐慢慢走。   戚斯年开始不再按着简单的步伐,他领着我旋转。我赖在他怀里,早就忘了步伐,完全将自己交给他。   他带着我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轻轻喘着气,将我放下来。   我轻呼,随后大声笑了出来。   “我跳得怎么样?”   “非常好。”戚斯年轻笑。   “刚才跳的什么舞,我怎么觉得不是交际舞?”   戚斯年将头埋在我耳朵边:“......是我想和你亲近而发明的舞。”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我的脸发烫,我揽着他的脖子,我小声说:“吻我好吗?”   戚斯年的吻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我的唇,他说:“生日快乐,十九岁快乐。”   我鼓起勇气:“三哥,我爱你。”   我被戚斯年横腰抱起。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床上,让我黑暗中看到戚斯年明亮的眼睛。   他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上身。我有些紧张,不禁有些颤动,他再次俯下身吻我的额头:“别怕。”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拂过我的眼睛,轻叹:“傻瓜,哭什么?”   “我是觉得很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浑身剧痛,特别是下身,简直一动就觉得撕裂的疼。   我抬手就碰到了戚斯年,他也睡得不是很熟,我碰到他他就醒了,他把我揽在怀里,又闭上了眼睛:“.....浑身疼。”   我揪他的鼻子:“你疼个什么劲啊!”   他拿掉我的手,声音沙哑:“......我怎么不疼。”   会想起昨晚,我突然觉得就是一场灾难——不同前世我的第一次,戚斯年之前和张云熙在一起,又鬼混了好一阵子,导致他在那方面经验很足,我们在一起后,我的印象至少是不痛不痒的就过了。   而昨晚,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因为戚斯年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   最后他还是在我的协助下,我们才勉强把这个“噩梦”做到了尽头。   我疼得龇牙咧嘴,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戚斯年揉揉眼睛:“你要上课去了?”   我看他还没睡醒,大寒假我上什么课啊,我不理他,披上浴衣就慢慢越过他下床去穿鞋。   我在厕所艰难的刷牙,觉得整个腿都是抖的。   回去时,戚斯年还在睡。我看着他睡得这么香,忍不住掐他,可是又看他这么帅,还是原谅他了。   戚斯年快十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了,还主动去做了早饭。   我苦着脸在饭桌上瞪他,他无辜:“拜托,我又没经验,而且我都说不做了。”   是的,他昨天晚上由于看我太痛了,表示算了,我心想,那岂不是下次我还要经历一次?我一狠心:“算了,做吧。”   我不理他,吃完饭我才想起:“天,昨天没有防护措施!”   戚斯年赶快穿衣服下去买药,不过十分钟他就回来了。吃药的时候我的脸色更难看了:“吃这个对身体伤害可大了。”   戚斯年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说:“其实你怀上了就嫁给我吧。”   我一把把抱枕丢向他:“我恨你!”   戚斯年给我伏低做小了一天,我心情好了起来,开始给他开荤笑话:“嘛,三哥,看你平时锻炼什么的一身肌肉,其实不怎么样嘛,要不要我给你在网上下点种子什么的。”   戚斯年狠狠地将我拉进怀里,在我锁骨下种了个“草莓”。我疼得叫:“戚斯年你属羊怎么也这么暴力啊!”   他满意的笑:“你再说我就在你脖子上种,看你怎么出去见人。”   我赶紧护住脖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因为大年三十我要回家过年,戚斯年家就提前了一天团圆,其实也就戚家三个人加我。   我从家出发,戚斯年给我打电话:“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我妈一大早就开始做饭了,你在路上买点吃的再过来吧。”   我抽抽嘴角:“要不要给你带点啊?”   “没事。”   戚斯年在小区门口等我,看到我的出租车来了,就迎了过来,给了钱。   司机开玩笑:“哟,还是‘货到付款’啊。”   我无语:“师傅,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呗。”   戚斯年家我来了不少次了,戚爸戚妈我也不陌生。   一进门,戚妈妈就迎了过来:“快进来!”   “阿姨。”我对她笑笑,她拉着我的手,把我领到沙发上:“你先坐。”   我说:“我帮您做菜吧?”   戚妈妈也没拒绝,估计是想看看我的手艺,看我会不会做家务,就说:“行吧,那麻烦你了。”   戚斯年不乐意:“干嘛呀,刚进你家门就让人家做事啊。”   戚爸爸打他:“就你话多。”   我表示没关系就和戚妈妈进了厨房。   她也没让我做什么,只是拿了点胡萝卜和莴笋让我切:“我做什锦,你切完这个就去休息吧。”   我免起袖子,利索的拿起刀,飞快地切了起来。   我的刀工让戚妈妈有点吃惊:“你在家常做饭吗?”   “我叔叔是厨师。”我瞎编,我在家什么时候做过饭啊?还不是给你儿子做饭练出来的。不过我叔叔确实是厨师。   戚妈妈感慨:“我儿子有福气啊。“   她接过刀:“行了,你去坐着吧。”   我洗了手就出去了,戚爸爸在看股票,看到我过去了,就小声对我说:“我们家饭不好吃,一会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忍着笑。   吃饭的时候,戚妈妈不停给我夹菜,好几道菜都是她在餐厅订的熟食,所以味道也不错。凡是她自己做的菜,只要她一给我夹,戚斯年就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夹过去吃了。   晚上戚妈妈让我留宿,怎么也不让我走:“这么晚了,走什么呀?住一晚,让戚斯年明天送你回去。”   我没办法,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在外面打麻将,她听说我在戚斯年家也没多说:“三条,碰!......行吧,你自己看着办。”   戚妈妈欢天喜地的帮我们铺床,她问:“你们怎么睡啊?”   戚斯年说:“铺一张床就行了。”   戚妈妈更加高兴:“好呀。”   我洗完澡出来,戚斯年躺在床上玩IPAD,我说:“你这床真小。”   戚斯年说:“单人床能有多大?”他感慨:“我都好久没回来了。”   他把空调温度开得很足,我们都不喜欢用电热毯,一是怕出事,还有就是太干了。所以常常家里的床冷得够呛。我每次都等戚斯年钻进去捂热了我再躺下。   戚斯年关了灯,笑着说:“今天委屈你了啊。”   我闷笑,搂着他:“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   ☆、受伤   过年后没多久,我又开始“闭关”准备专业四级考试。   每天早上六点开始放英语听力,背单词。我把单词条贴在家里各个地方,做饭的任务也丢给了戚斯年。   戚斯年做菜水平绝对是遗传了他妈,所以过了几天每天我都在学校食堂吃了再回来,让他自己解决了。   三月中旬葛青又回来了,他带了好多新鲜的枇杷。他给我打电话时我还在教室上课,他就干脆来了我们教室。   他在下课时,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我们正在上语言文学课,三个班一起上,当他走进来时,一个教室一百多个女生给他投来了注视礼。   他把枇杷放在我的桌子上:“我走了。”   “哦。”   葛青刚走出教室,我们宿舍几只就开始审讯我,特别是大琼,她一边尖叫一边摇我:“这!是!谁!”   我捂住耳朵:“中学同学!”   大琼泪目:“这个世界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游小柏你能霸占了三哥,还要认识这样的帅哥?”   “额,”我无语:“其实他的性格很差的......”   大琼拍拍胸脯:“没关系,就让我迎接暴风骤雨吧!”   在他们三个逼迫下,我不得不交出了葛青手机号。   我弱弱地说:“千万别报我的名字......”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中午我把枇杷分给了宿舍和一些同学,外地来的很多都没有吃过枇杷,在目睹了葛青风采后,她们吃枇杷时就像在吃燕窝鱼翅。   我恨不得把葛青叫来让他们看清楚他的本性:“你们真是太不要脸了,想我家三个给你们带了这么多吃的,你们一会就被葛青收买了。”   楚楚笑:“礼轻情谊重嘛。”   我“呸”她们:“白眼狼。”   晚上我回家,戚斯年居然早早的回来了。   我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他指了指脚:“受伤了。”   我忙冲过去:“怎么搞的啊!”   “今天去健身房那边,新进了一批器材,帮着搬,结果砸到脚了。”   我看着他脚背一片淤青,心疼的难以言喻,恨不得在我身上:“太不小心了。”我突然想到宿舍那几个白眼儿狼,更心疼戚斯年了。   我搂着他:“不痛不痛了。”   戚斯年笑:“你哄孩子呢?”   “你擦药了吗?”我这才想起。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药:“我才回来呢,刚才他们给买的药。”   我忙起身去洗手,然后打开药,看了看上面的说明。   戚斯年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在脚上你又不方便。”我把他的脚搬在我腿上,然后轻轻给他揉:“以后这种事让你们那儿的人做啊,你是老板,有点老板的样子好吗?”   戚斯年不停地“恩恩”,他凑过来吻了吻我的耳朵:“小柏,你现在就嫁给我吧。”   “怎么嫁?你看我们去民政局,人家给扯本子不?”   我把他的腿放下去:“你注意点啊,平时,咱们家就靠你了。”说完我就笑了。   戚斯年笑的温柔:“是是,孩子他妈。”   专四结束,我彻底让自己放松了,开始过起了逃课的生活,颓废着,愉快着。   戚斯年不想我闲着,他说人一闲下来就废了,正好他舞社前台小妹走了一个,他把我安排到他舞社做前台。   我去的那天,他把我介绍给大家:“以后小柏就是前台了。”   有几个新来的舞蹈老师看着我笑:“三哥,你哪里找的大学生啊,挺漂亮啊。”舞社平时工作的都是同龄人,大家说话也比较随意。   戚斯年“哦”了一声:“这是我老婆。”   然后那几个新人尴尬的笑了笑。   我带了水杯就走马上任了。   每天来咨询的人也挺多的,大多数都是问过了就没音讯了。另一个前台说:“小柏,你挺有耐心啊,我刚做的时候觉得可无语了。”   我一边吃枇杷一边说:“爱来不来,我干嘛生气。”   这会付柳柳刚好经过:“行说的不是你老公的店一样。”   我耸耸肩:“不行就回家种地,不一样过了。”   付柳柳悄悄问我:“对了,那个谁,他最近咋样?”   我知道她说的是尉迟,我说:“啊,他,好像最近没啥动静。”其实前段时间刚找了个新女朋友,不过我觉得说了也没意思。   付柳柳“哼”了一声:“男人就是这样,没一个好东西,把你骗上床了,就该和你散了。”   我扯扯嘴角:“不要以偏概全。”我得意的指了指戚斯年:“看见我家的没?”   付柳柳装神弄鬼的对我说:“你可得看好他了,咱们这里美女可多了。”   我毫不在意,对她摆摆手:“快去工作吧你。”   戚斯年的脚伤过了一个星期还没彻底好,中途去了一次医院,医生说是因为砸到骨头了,要做穿刺,他还对戚斯年说:“每天少运动点。”   他签了单就让戚斯年去里面躺着。   我看着医生拿了一个粗粗的针管,我问他:“医生,什么是穿刺啊?”   医生没回答我:“你把他压好了。”   当粗粗的针管刺进戚斯年脚的骨头里时,我闭上了眼睛。   我握紧了他的手。   “好了好了。”医生说。   我看见戚斯年头上全是冷汗,我眼睛立刻红了,医生说:“再过两天差不多就好了,自己平时注意点。”   我搀着他走出去,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三哥。”   “恩?”   “咱们别这样赚钱行么,我又不要买LV,也不要车子房子,你......”   戚斯年将我搂在怀里:“傻瓜,我想给你最好的啊。”   周末我要回家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我说:“要不让孙孙义星过来住两天吧?”   “算了吧,那我还不如一个人呢。”   告别戚斯年,我就回家了。   晚上和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问我:“小戚最近怎么样啊?”   我撇撇嘴:“把脚砸了,不过还好没啥事。”   妈妈“恩”了一声:“平时注意点儿啊。”   我问她:“妈,你喜欢戚斯年吗?”   她想了想说:“文凭有点低。”   我无语:“这个年头谁还看文凭啊?”   妈妈白了我一眼:“不说他了,你自己想想,咱们家,都是老师,工程师;而小戚家又是做生意的。两个人结婚啊,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的事。”   她叹气:“你们两个先处着吧,才在一起多久啊,就说要结婚的事,还早着呢。”   “我们都在一起快五年了!”   妈妈愣了一下:“五年?你们初中就在一起了?”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额,这个......”   妈妈一巴掌打在我头上:“游小柏,你挺行啊!”   在家呆了一天,我实在担心戚斯年,还坡着一只脚呢,万一摔了怎么办?   我借口设有过生日就跑了。   不过我先回了一趟学校,把作业交给大琼,让她明天上课帮我交了。   大琼一边吃薯片一边问我:“你又不来上课啊?”   “啊,不来。”   所以说,学霸到学渣,只是一步之遥。   我曾经的分数在系里成了一个“神话”,甚至很多人慕名来看我,问我为什么不去北大。我打着哈哈:“学英语好嘛。”   现在我们宿舍对我逃课也见怪不怪了。   我刚要走,恬儿叫住我:“小柏,你过来看这个。”   她正在上网,着这屏幕说:“你上榜了。”   “什么榜?”我和大琼都走了过去看。   页面是学校的贴吧,上面有个置顶帖:“寻找校花——火热评选。”   恬儿点进去,是个投票贴,上面有很多名字,后面写着票数,最多的女生都有几千票了。   而下面的帖子中居然还有这些女生的生活照。   大琼指着排名第十:“哦,这不是你吗?”   我一看,果然“游小柏”三个大字赫然在上面,我心里想会不会是重名,就见她们下滑到后面,看到了我的照片——我当时参加合唱的照片。   我无语:“我算哪门子的美女啊。”   大琼却很高兴:“我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小柏,以后有人要你的电话,我五块钱卖一个。”   “原来我就值五块钱.....”   回到家,我看到戚斯年乖乖的在床上拿笔记本躺着看视频。   “想我了没?”   他抱住我的腰:“想。”   他要说不想吧,我还能跟他开开玩笑,他一说想,我反而觉得眼睛酸酸的:“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走之前,我给他煮了排骨汤,让他自己煮面条。   他说:“没吃,舍不得吃。”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好气又好笑:“你吃完了我好给你做新的啊。”   “万一你不会来了呢?”戚斯年居然给我撒娇,我母性大发,抱着他亲了几下:“除了来找你,我还能去哪里?”   我摸摸他的眉宇:“饿了吧,给你做吃的。”   他突然丢掉笔记本,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是挺饿的。”   他低头吻我:“恩,味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出游   杨子虽然和我是一个学校,但是学院隔得很远,他也只来看了我一次。他和唐浅都准备要出国了,杨子被一家日本的牙科医院看上了,发展前景非常不错;而唐浅准备月底就去德国了。   天气又热了起来,上午我坐公交去了杨子他们学院,顺着记忆找到他们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女生是可以随便进入的,我在楼管阿姨那里登记了名字,就走去了杨子那里。   宿舍门没有关,杨子见我进来,就说:“快来帮忙。”   他们宿舍乱糟糟的,本来的四人间已经变成了二人间,只剩下杨子和唐浅。读医要读很多年,有的出国深造了,有的去实习,有的和女朋友出去住了。   这下唐浅要走了,以后就只有杨子了。杨子显得很无所谓:“一个人正好。”   唐浅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东西摆了一地,我上去帮他,他摸了摸我的头:“小柏真是个好妹妹。”   我心里也把唐浅当哥哥,看到他要走了,心里也酸酸的:“你记得以后回国也还要来成都找我。”   “当然。”   杨子不耐烦:“行了,快收拾吧,下午还要赶火车呢。”唐浅还要先回一趟老家。   他的东西不算多,一个大行李箱,再就是一个双肩包。   我想到当年我毕业时,从宿舍搬走的东西,戚斯年叫了两个车才帮我搬干净。   我们在学校吃的中午饭,唐浅一边吃水煮鱼一边说:“最舍不得水煮鱼了。”   杨子揍他:“老子还比不上水煮鱼?”   “哈哈,比不上。”   吃完饭,杨子接过行李箱,叫了出租车。   时间比较紧,我们也没太多寒暄,唐浅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小柏,你永远是我妹妹。”   他看着我们两个:“谢谢你们一家人。”   杨子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快滚吧。”   唐浅无奈的笑了笑:“那我走了。”   唐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杨子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   我牵起他的手:“哥,走,回家。”   快期末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吴笑桐的电话。   “游小柏?”   “啊,吴笑桐?怎么了?”   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才说:“我马上要高考了。”   我这才想起来,忙说:“那你准备的怎么样啊?不要紧张。”我听说高考时简单一年,难一年,我怕他们这届难得不行,而吴笑桐属于中等成绩,考难了对他很不利。   “我想去当兵。”   我有点惊讶:“怎么想去当兵了?”   他说:“学校来招飞行员了,我体检过了。”   “飞行员?那挺好啊。”   我突然想起戚斯年有个当兵的朋友,是他中专的同学。   有一次我们几个去打牌,正好遇到他放假,戚斯年就约他来打牌。   兵哥刚下火车,一路赶过来,结果堵在了公交车上。   我们已经等了他一个多小时,戚斯年说:“干脆不等了。”他给兵哥打电话:“咱们下次约吧。”   兵哥立即表示:“等我半个小时。”   谁知道,他居然跳下公交车,跑了回来。   戚斯年见到他哭笑不得:“何必呢,为了打个牌。”   “不是约好了么,我得守信用。”他爽朗的坐下:“而且我好久没打麻将了,手痒。”   从那以后我对兵哥哥的印象明显上升,觉得他们豪爽又可爱。   吴笑桐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总觉得少了点男孩子的阳刚,而且太害羞,我觉得当兵是个好去处,对他很锻炼,我就说:“当飞行员挺好的,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恩,我知道了。”吴笑桐就挂了电话。   我考完了最后一门,戚斯年决定带我去旅行,我以为是二人游,等到我收拾好了行李,我才知道是大部队自驾游。   都怪我太相信戚斯年,什么都没问,知道部队里有孙义星不说,还有张云熙时,已经太晚了。   我给苏尔碧在电话里抱怨,她“呸”我:“人家张云熙怎么惹到你了?”   我无语,我总不能说她是我老公上辈子初恋吧?   我说:“反正就是讨厌她。”   “游小柏,你要摆正心态,不能见美人就嫉妒,”我刚要反驳,她就继续说:“不然我都不敢和你做朋友了。”   我无力吐槽她。   我们选了星期一出行,戚斯年大部分老员工都跟着来了,我们浩浩荡荡十几个人。   尉迟的悍马闪亮亮的排在第一个,戚斯年担心我晕车,让我坐尉迟的车去。   付柳柳找到我:“游小柏,你和我换。”   她和几个老师坐在后面的车,我不愿意:“为什么呀。”她马上哀求我:“姐姐幸福就看这么一下了。”   我叹气:“行吧,不过你自求多福。”   “谢啦,爱你~”   我拿着包坐到后面去,孙义星看到了问我:“你怎么又坐到后面去了?“   “因为我伟大......”   戚斯年接过我的包,他对车里的人说:“换一下吧。”   出来的居然是张云熙,她诡异的对我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坐到后面去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在我心里升起,戚斯年见我发呆,把我塞进车里:“发什么呆。”   我们都坐好了,一行五辆车就出发了。   上车了我才问:“咱们去哪儿啊?”   “我靠,你还不知道我们去哪儿?”孙义星回过头看我:“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开你的车。”戚斯年踢了一下孙义星的椅子,他对我说:“丽江。”   我激动:“丽江好啊,可美了。”   戚斯年笑:“不好能带你去吗?”   孙义星看着后视镜说:“哎哟,酸死我了。”   去丽江几乎要开一天的车,即使我们天还没亮就出门了,可下午两点才到西昌。孙义星和副驾驶的老师换了好几次驾驶我们才到了地方。   到了西昌,决定休息一下再走。   我们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餐馆,几个司机在门口问路,顺便抽烟,戚斯年就带着剩下的人找位子坐。   服务员拿过来菜单,戚斯年翻了翻就点好了菜。   游嘉芯曾对我说:“一个男人如果拿着菜单半天点不出菜,不要嫁给他。”   点菜看上去是一件小事,其实有着很深的学问,一桌子那么多人,要有咸有淡,有荤有素,有凉菜有热菜。   就算不看这些,起码他点菜能看出来他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吧?   戚斯年这一点让我尤为欣赏,不管多少人出去吃饭,和谁出去,他点菜总是非常利索,而且也没见谁有意见。   这会众人都累得不行了,大家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语,要么趴着休息,要么玩手机。   戚斯年起身去冰柜里拿水,给大家一人拿了一瓶,他丢给我一瓶凉茶,问我们:“还行吃什么自己去厨房加。”   这会司机们回来了,尉迟问:“菜都点了吧?”   “点了。”   上了几个菜,孙义星感慨:“还要开车,不然想喝酒。”   戚斯年说:“本来就坐你的车心惊胆战的,还敢喝酒。”他对尉迟说:“宇哥,申请下午做你的车。”   “咱们都挤挤,让二哥自己开一个车。”一个老师笑着说。   “别啊,”孙义星苦着个脸:“一个人多无聊啊。”他身边做了个美女,身高起码有一七五,不是现场模特也是平模了,孙义星揽着她:“我家小圆还得陪着我呢。”   这个“小圆”是孙义星带来的,因为一个车坐不下,而且一个车要分配两个司机而坐到了后面。   她捂住笑:“谁陪你啊,我还得好好活着呢。”   尉迟面无表情地说:“行了,说什么呢,这上路都说点好听的。”   孙义星这厮见风使舵:“对啊,你说什么呢?”   小圆的脸有点挂不住,气氛怪怪的,我忙说:“这不让说,那不让说,什么好听啊,那我说个好听的,希望晚上早点到,咱们都好好喝一杯!”   我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付柳柳笑:“什么好听的都让你说了,咱们以茶代酒,走一个!一路顺风!”众人举杯:“马到成功!”   吃完饭,我们又走了三个小时才到了攀枝花。   我有点晕车,趴在戚斯年腿上:“怎么还不到啊?”   戚斯年给我剥了个橘子:“还有一会。”   “还早呢,明天还得开一天。”   我捂着胃,心想干嘛遭这个罪,飞机过去不就一个多小时的事么?   最后我们停在了华坪,准备休息一晚上,明天出发。   尉迟对大家说:“都好好休息吧,别出去疯了,明天还要赶路。”   简单吃了饭,我们就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结果分房间又出了问题,我们一共十九个人,女孩就我,小圆,付柳柳,张云熙,还有两个女老师,两个家属。八个女生,家属和自己老公住,两个老师一间没什么,倒是我们四个不好分。   我和戚斯年本来就是公开情侣,而且我们同居的事大家也知道,分一间很正常,小圆和孙义星似乎也发展到了那一步,住一间;可是付柳柳却不愿意和张云熙一间。   “我要一个人开一间。”她说:“我不习惯和别人住。”   尉迟问张云熙:“那我给你也单开一间吧。”张云熙却迟疑了片刻:“我一个人有点怕。”   张云熙做起小女人态,也不让人反感,我估计这会其他单身男性心里都想着:让我陪你吧!   结果孙义星说:“那小柏,你陪着张云熙吧?”   戚斯年无语:“怎么不让你家小圆陪着?”   “人家才认识你们,怎么能和我分开?”孙义星不要脸起来太可怕,我也懒得和她说,只好答应:“行吧。”   拿到房间钥匙,他们帮我们把东西拿到房间里,戚斯年对我说:“我就在隔壁,有事找我。”   “行吧,你快去休息吧。”   我和戚斯年站在门口,张云熙已经在里面收拾东西了,戚斯年瞧了一眼,突然把我拉出门,吻了我一下:“晚安。”   我心里甜滋滋的:“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丽江   晚上睡觉时,不知为什么,张云熙一直翻来覆去,我终于受不了:“你是不是睡不习惯啊?”   她半天才说:“影响你了吗?对不起。”   我总觉得张云熙有点像林黛玉,总是眉眼间带着点忧愁的感觉,动不动就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翻过身刚要睡,就听她说:“你和戚斯年......你们两个还好吗?”   我沉默了片刻:“很好。”   她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气声,我皱了皱眉,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不到中午,我们终于到了丽江。   尉迟一早就安排好了住所,是他的一个朋友开的客栈。   我们一到店里就眼睛放光:复古又现代的木质房间,下面有免费的电脑;周围贴满了照片和标语,小资又富有情调。   我和张云熙还是住在一间。   店主来的时候,笑着问我们:“这房间行吗?”   “太行了,”我感慨:“不想走了。”   店主是个年轻人,和尉迟年纪差不多,他对我眨眨眼睛,小声说:“欢迎你留下做老板娘。”   我哈哈大笑:“等你这里写上我名字说吧。”   店主给我挤眉弄眼,然后走了。   张云熙突然对我说:“你都有戚斯年了,和别人这样好吗?”   我觉得无语:“这是开玩笑啊。”   她不理我,继续铺床。   我有点小洁癖,出去住喜欢用自己的床单,我拿出床单铺好,又去戚斯年房间,他和几个人还在楼下说话,我就把床单给他铺好。   和他一起住的男老师笑我:“你们两个挺好的啊,男主外女主内。”   我撇撇嘴:“等几年我毕业了,他就该顾家了。”   我收拾完,戚斯年也回来了,他说:“走,吃饭。”   我们就在店主家吃饭,正是旅游季节,人多的不行。店主已经结婚了,老婆是个大美女,挺个大肚子忙里忙外帮我们做菜,她十分豪爽:“你们这群小的记得叫我姐姐啊。”   我看不过去,就去帮她切菜。   店主在门口看我们:“哎呀,真不好意思。”尉迟也过来了:“看不出小柏你还有这么一手呢?”   “君子远庖煮。”我把他们赶走。   吃饭的时候,尉迟他们喝了点酒,他对着店长夫妇举杯:“谢谢你们了。”   店主笑:“还得谢谢小柏,帮着做饭。”   姐姐也说:“行了,你别走了,我们家正好缺人。”   大家正笑,就听见张云熙阴测测的说:“当然了,店长不是说要小柏留下来做小老婆么?”   众人云里雾里的看着我们。   店长郁闷地说:“我就开个玩笑。”   姐姐丝毫不在意:“行啊,留下来,咱们一三五,二四六陪他,星期天休息。”   “行啊,齐人之福。”一个老师说:“三哥,你不介意我也想竞争小柏。”   大家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都觉得张云熙有点神经质了,戚斯年说:“我警告你们,不要打我家小柏主意,”他轻扬起嘴角,坏坏的笑:“扣工资啊。”   健身房本来是尉迟的,所有有几个老师也算是尉迟的老员工了,本来不服戚斯年的,不过久了也就认了。   他们开玩笑:“这个月工资还拖欠着呢。”   吃完饭,我们分散活动了,准备各自在古城转转。我回去拿太阳镜,下楼时看到了张云熙,她又说:“对不起。”   “没关系。”   我这一天和他接触久了,没关系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我和戚斯年准备去街上瞎转,他借了他爸的单反,一路上对我各种拍。   我大笑:“拍好看点啊。”   前世我来过丽江,大概东西价格我也知道,像是有的披肩要价就是一百多,我上去就说:“三十卖不卖。”   “好好好,你要哪一条?”   最后我花了不到一百块,买了一堆东西。   戚斯年惊讶:“你真行。”   我围上披肩:“我还觉得还能再便宜点。”   云南这边口音(不是少数名族)和我们的口音挺像的,云贵川交界,口音都差不多,我用自家口音在街上装了一下午的本地人。   丽江街头非常流行长裙,我又花不到买了一条吊带长裙。   最后我和戚斯年在一家音乐饭馆坐了下来,我们坐在露天的位置,屋内有个歌手正在唱丽江有名的歌“滴答”。   我跟着哼了两句:“滴答滴答......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戚斯年说:“这首歌不错。”   “这是侃侃的滴答。”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聪明啊。”   吃完饭,我们逛到了酒吧街,里面简直震耳欲聋,我们本来觉得算了,结果就看到了孙义星,他从远处走过来,揽着戚斯年:“走走走。”   小圆也拉着我:“早听说丽江的酒吧可有名了,一直没来过。”   我心想,就坐坐,我不喝酒。   酒吧里面人员爆满,孙义星塞给服务员一百块,不到几十秒,我们就有了位置。   桌子上有个木块,用来搞气氛的。中央的主持人不停的大喊:“有没有北京的朋友?”   北京来的人稀稀拉拉的用木块敲桌子。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地方,都是稀稀拉拉的。   最后他问:“有没有四川的!”   然后传来了巨大的敲桌子的声音。   我觉得好玩,跟着敲了起来,我大笑:“哈哈,果然市四川人贪玩啊。”   孙义星点了酒,他拿着大大的酒杯:“哼,是因为近。”   我被酒吧气氛感染,和主持人互动了起来,不停敲桌子。他们三个开始划拳喝酒,孙义星这个老鬼,简直就是“夜店小王子”,他对这些伎俩熟之又熟,不一会我看小圆就要被他灌醉了。我正义感爆棚:“我替她喝!”   我喝了几杯,戚斯年拦住我:“你行了。”我也怕我耍酒疯,就继续参加我的互动了。   “下面我想请一个美女上来唱歌。”   酒劲上来,我立刻举手:“我我我!”   戚斯年想拦着我,也拦不住了,主持人一眼就把我看到:“就是你了。”   我走上台,接过话筒:“我不太会唱歌。”   主持人笑:“那你上来干嘛?”   “你不是说要美女唱歌嘛。”   下面众人都笑了起来。   “那你想唱什么?”   “我,”我想了一下:“春泥。”   我选这首歌,完全是因为我上午坐车时听的这首歌,现在脑子里空空的,只想起这个歌名。   音乐声响起,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   唱到高音部分,我的嗓子都哑了。虽然我音色比较好,但是我很不适合唱男生的歌,我还没唱完,主持人就把我赶了下去:“......您下去吧。”   我坐回去,孙义星捂着脸:“你为什么要回来,我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我抱着戚斯年,嘟着嘴:“我很丢人吗?”   戚斯年俯下身吻我:“不丢人,我喜欢。”   我有点醉了,戚斯年带我走了:“你们玩吧,我们先走了。”   回到客栈,我和戚斯年挥手:“拜拜。”我的脚步有些虚浮,他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我摆手。   回到房间,张云熙还没回来,我洗漱了,就倒下了。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张云熙终于回来了,她动作很大,把我吵醒了,我一看时间都两点多了,我忍不住说:“你轻点。”   她走到我床前,冷笑地看着我:“游小柏,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吧?”   我揉揉眼睛:“你发什么疯呢?”   我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作。   她开始哈哈大笑,我估计她喝醉了,她开始不停地说:“我不就晚点认识他么,凭什么,凭什么......”说着,她把墙上的相框碰掉了,摔在地上,砸了个稀烂。她愣了一下,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动静惊醒了其他房间的人,戚斯年冲过来,看到地上支零破碎的玻璃渣子,他吓了一跳,看到床上裹得像个蛹的我,他松了口气:“没事吧?”   “困死我了,头疼。”   我指着门外:“她跑出了,你们快去追吧,别出事了。”   “有人去了。”   戚斯年不放心我在房间里呆着,而且一会张云熙回来估计还得闹腾一会,他把我连被子抱了起来,抱到他房间里去。   另一个老师不在,估计是去追张云熙了。   我窝在戚斯年怀里,他说:“行了,你就睡这儿吧。”   “一会他们回来怎么办?”   “你别操心了,有我呢。”   然后我就在戚斯年怀里安稳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奔三   第二天早上我和戚斯年下楼吃早饭,我看到了其他人,才知道,昨晚他们追了几条街才追到张云熙,又哭又闹的。   我心里还是略略有些过意不去:“她现在怎么样啊?”   “还睡着呢。”付柳柳说,她小声对我说:“你知道我昨晚和谁一起吗?”   “谁?”我刚问出去,我就猜到了:“......不是吧你。”   “是的就是我。”付柳柳得意:“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默默地喝粥。   下午我们启程去其他地方,我们给店主道别,姐姐拉着我:“舍不得你们,以后常来玩啊。”   我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心里不知为何说不出的羡慕。   “姐姐,你什么时候卸包袱,记得给我说,我来看你。”   “我等着你啊。”   我们接下来又去了周边比较著名的景色。   付柳柳果然和尉迟和好了,一路上两个人腻歪的不行。   张云熙被一群男人众星捧月,柔弱的不行。   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晚上我给戚斯年咬耳朵:“三哥,你说咱们是不是对张云熙有点狠啊?”   戚斯年有点困了,他闭着眼睛回答我:“......哪里狠了?”   “好歹人家喜欢过你。”我没说“还喜欢你”。   “我又不喜欢她,”我枕在他手臂上,他打着哈欠:“不是喜欢你你就要回应,我们只用对得起我们爱的人就行了。”   在云南呆了四天,我们终于回程。   前一天我们去了茶马古道,骑了几个小时的马,第二天又在车上坐了一天,我都觉得大腿巨疼。   我和戚斯年回家后,也不管那么多了,换了睡衣就又倒头睡,一觉醒来,整个身体都是酸疼的。   “感觉又经历了第一次。”我想起和戚斯年的那个晚上。   那简直是戚斯年的黑历史,他无语:“不提了行吗?”’   他让我穿上衣服:“带你去洗浴中心。”   我们打车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洗浴中心,戚斯年土豪的请了师傅做全身按摩,师傅手劲特别大,我疼并快乐着。完了我又跑去做spa,敷面膜。   等我一起弄完了,在自助餐厅找到了戚斯年,他拿了一盘子水果一边吃一边用手机发短信。   我端了一大堆肉和甜食。   戚斯年笑;“小心长胖。”   刚做了美容,我觉得自己□□哒,丝毫不在意:“胖了也是丰韵美。”   搞到快一点,我们在洗浴中心直接开了个房间。   我满足的躺在床上舒展着四肢:“活过来了。”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过来看,居然是万静。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戚斯年,要知道我们两个上次吵架是为了谁啊?   “接啊。”戚斯年说。   我硬着头皮接了:“喂?”   “游小柏!”那边一个欢脱的女声传了过来。   我有点惊喜:“南伊?”   “我回国了!你在哪里呢?”   “我在洗浴中心啊。”   “去那里干嘛?”   “还能干嘛......洗澡呗。”   她笑了:“行,那你有空了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我对戚斯年说:“艾南伊回国了。”   “哦,”戚斯年想了会艾南伊是谁:“万静的妹妹?”   “......对。”   戚斯年绷着脸的躺在床上:“你老相好。”   我上前掐他:“信不信我掐死你?”   他绷不住了,笑出声来:“行了行了,开玩笑的。”   “好意思说我,你还让你老相好和我一个屋子住呢。”   “张云熙和我哪门子相好过了?”   我在心里想:上辈子!   艾南伊回来的仓促,她现在有了绿卡,反而回来要办签证了。   我无语:“你怎么这么容易拿到绿卡了?”   她悄悄给我说:“是我哥爸爸帮忙弄得。”   “万静爸爸?干嘛的?”   “Killer。”   我一身冷汗,“真的假的?”   艾南伊高深莫测:“真耶假耶?”   她给了我一个礼物,是一般很精致的书签,我非常喜欢:“爱死了。”   她问我:“对了,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啊?”   “我哥说他吻你了。”   “......别提了,为了这我和我家三哥差点闹翻了。”   艾南伊“哼”:“翻了才好,我哥哪点不好啊?”   我叹气:“爱情这个东西,哪里说得上谁好谁坏,你喜欢的就是好的,不喜欢的就是不好的。”   艾南伊也叹气:“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觉得可惜,不过你幸福就好了。”   没过多久,艾南伊又回去了。我去机场送她,她问我:“对了,你那个去天国的朋友,下次去看她时,记得帮我带声好。”   我拥抱她:“快走吧。”   送走艾南伊,我感慨,人生就像是一辆公交车,而我们每个人都是司机。   有人上车,坐十几站,坐几站,甚至坐一站。   鲜少有人陪你从头到尾。   大二的课程忙了起来,我有时候忙得都不能回家,论文一大堆。   专四算是过了,不过又要开始准备专八了。   专八和专四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我不敢掉以轻心,还去报了个英语班。   期末了,快考试,我连着几天都没回家,宿舍的衣服不够了,我给戚斯年打电话,他说明天给我送过来。   戚斯年第二天正好休假,他上午就过来了,大包小包拿了一堆。   我们宿舍见到他就亲切地左一个三哥右一个三哥。   我骂她们:“不要脸,上次不知道谁看着葛青就忘了三哥了。”   大琼狡辩:“我可是共青团员,这位同志,请不要误解我,我们吃水不忘挖井人......”   中午戚斯年请我们五个吃饭,这几个不要脸的疯狂点了一堆,也不管吃不吃得完。   “你们等着,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敲死你们。”   大琼笑而不语。   楚楚问戚斯年:“三哥,你那个舞蹈社都有什么舞蹈类型啊?”   “你这个年龄段的话有拉丁,爵士,莎莎还有健身操。”   我撇楚楚:“干嘛!想干嘛!”   她们三只和我熟了,完全开启了“要脸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舍友的男朋友就是拿来敲竹杠”的模式,她说:“我想学跳舞啊,哪个要简单一点啊?”   “想减肥的话,健身操就足够了。跳舞的话,几种都不算简单,不过年前我们有开初级班。”   “减肥?”大琼一听就来劲了:“我要报班!”   楚楚也表示要来报班:“多少钱一节课啊?”   “来就是了。”戚斯年大方地说。   我得意:“你们都是沾了我的光。”   恬儿扶了扶眼镜:“别忘了是谁帮你答到,抄作业,请假......”   我连忙给她们跪了:“女侠,我敬你们。”   翻过年,我和戚斯年也迈进了“奔三”的大队伍了。   我今年准备把他带回家。   我事先找到老妈,给她通气:“妈咪。”   妈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话说话。”   “你看吧,我这都要20了是不,再过几年,您就要当奶奶了......”   妈妈敲我:“说谁老了啊!”   我忙狗腿:“您风华正茂风韵犹存......”   “行了,快说吧,你要干嘛?”   “我想把戚斯年带回家过年。”   妈妈沉默了一会,问:“他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我给她比了比手指,其实完全是我瞎掰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戚斯年一个月赚多少钱。   “唉,你自己决定吧。”她松口了。   我一边开心一边搂着她:“妈,您真现实。”   妈妈叹气:“还不是想你过得好,你就是个缺心眼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妈妈这里松口了,我就给戚斯年说了。   他同意了,不过挺紧张的:“行吧,我准备准备。”   “急什么,还有一个多月呢。”   戚斯年还是不放心,他决定从我弟妹抓起。   周末我们买了一堆吃的去看准准和贝贝。戚斯年终于还是考了驾照——不过是和我一起考的。   我在学车上还有几分天赋,我们一个师傅手下的学员,我和戚斯年是最先考完的。   我们一个车上有一个大姐,她开着开着车,遇到点情况,就要甩方向盘:“救命啊!”   还好教练车有两个刹车,不然我觉得我们一个车的性命难保。   戚斯年早几年就摸车了,早就会了,不过是考个证而已。   我前世也会开车,而且水准不比戚斯年差。   考驾照要考四次考试,而且什么时候师傅叫你去你再去考试。我在练车时,戚斯年不停给师傅塞烟,聊天,最后我们两个刚满了时间就拿到证了。   我们去看准准贝贝,戚斯年借了他老爸的奔驰,一路上我都觉得自己逼格真高。   我对车子了解简直少得可怕,只认识三种车标:悍马,大奔,大众。   因为悍马是尉迟的车,大奔是戚斯年他爸的车,妈妈和孙义星都开的大众。   然后剩下的就是“其他的车牌”了。   准准和贝贝还不在一个学校,准准要近一点,我们先去看了准准。我给他事先打了招呼啊,让他在校门口等我。   见到我们来了,他面无表情的接过袋子,说:“就这个你就想骗走我姐?”   戚斯年指了指外面停的大奔:“等你考了驾照,我就给你买一辆。”   准准撇了撇嘴巴:“......谁稀罕。”   他一会还有课,我们说了会话就要走了,他突然说:“我喜欢E级的。”然后就跑了。   戚斯年笑着摇摇头。   我问他:“他说什么?”   “奔驰的型号。”   我无语:“你都能买得起奔驰了?”   “你就等着吧。”   下午看贝贝就更简单了。贝贝好说话多了,她谢过戚斯年:“谢谢哥哥。”   我搂着贝贝:“还是贝贝好。”   贝贝嫌弃我:“快走吧,我还要做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都六十章了......   ☆、番外,MR killer(上)   夜,月光洒进窗,风吹起窗帘的一角,不时传来人们的欢声笑语和高雅的音乐。   我拿起手刀,飞速的在一人的脖子上划过——我听到了风声,那是血液流动的声音。   下手要快,准;不然脖颈上的血液会四溅,破坏整个现场的美感。   这人还来不及呼救,来不及看见我的长相,就去见了上帝。   我将手刀放在月光下静静凝视,将上面的血迹轻轻拂去。   我回到了大厅,正好一舞曲结束。我将手套丢给下人让他们去清洗。   “斯奈克先生。”一个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我吻了吻她的手背,她娇笑:“下一曲你不邀请我吗?”   我将她揽进怀里:“我的荣幸。”   随后又有许多人找我洽谈业务,不过实际上我只是个代表;众人以为我是孟达科药业的代表,实际上,我是死亡的代表。   一个大腹便便的亚洲男人走向我,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对我说:“您好,这位是来自中国的王先生。”   王先生和我握手,女孩再次帮他翻译:“我们希望和孟达科药业结盟。”   我看了看手表,快到了我要离开的时间了,我对她说:“不如你先介绍一下自己。”   她的脸红了一下。   我心里不停地发笑,真是个有趣的中国女孩。   她有着及肩的黑色长发,这在我们这里并不常见,柔顺浓密的如同黑色的瀑布。   王先生示意他离开一下。   我将她带到了我的车旁,她拒绝:“对不起,我不是做那种事的。”   我摊手:“可是你的老板已经默认了。”   她看向我的眼——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珠如同黑色的珍珠——我以为她屈服了,谁知她折断高跟,说:“见鬼去吧!”   然后她大步的走出了这里。   我轻笑的关上了门,她不知道,她刚才和死神,擦身而过。   我是个杀手。   我的师傅对我说,我之所以能做一个杀手,就是凭借我无爱无恨。   斯奈克不过是我的代号,毒蛇,也是师傅对我的期望,他希望我体内流着冰冷的血液。   “无情,活;有情,死。”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在我割开他的手腕,将他绑在浴缸里。   他收留了作为孤儿的我,教我各种技能。   如何用细丝开门,如何伪装成另一个人,如何巧舌如簧,如何用手刀划开别人的脖颈。   他用铁烙在我背上烙下印记:“你是个杀手。”   他死后,我继承了他的职业。   我没想到我再一次遇到了那个中国女孩,我的任务是刺杀一位高官。   发布会的时候,她坐在人群中,这都拜我的眼睛所赐,我总是对见过的人过目不忘。   尤其是他,挽起了所有的黑发。   我在后台解决了我的猎物。   我飞快的离开会场,我只给自己留了一分钟时间。   突然之间我和她擦身而过,我割开她的发绳。   月色下,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我第一次闻到了比血液流动还要喜欢的味道。   我在路上疾驰,左转右转甩掉了跟在我身后的警车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车。   等我又走了几个街区,终于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正拿出钥匙,就听见:“嗨,毒蛇先生。”   我默默摸着袖口的手刀,在一秒冲了上去,见说话的人按在墙上,我的速度绝对快过她按动手枪。   可我居然没想到是她,那个中国女孩。   我暗自将手刀藏回袖口,我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发誓,如果她骗我,我会让她尝到生不如死。   “你的手套!该死!”她推开我,将一双手套丢在我身上:“你上次落在公馆的。”   我默默捡起手套,心想,我明明做了一些面容修饰,为什么她能认出我?   “......你还记得我?”   “你的体温,”她说:“冷的像条蛇。”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打出租啊。”   我无言的看着她,心想着要在哪里用哪种方法杀了她。   割开动脉?不,死法太痛苦,会破坏美感;   打毒药?不,奇怪的液体会破坏她皮肤的颜色;   我想了一百种办法,最后决定放她一马:“快走,不要再来了。”   她耸耸肩:“再见,再也不见。”   可是上帝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我又在领事馆看到了她。   我提着箱子站在大厅,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m1977,安检是我安排的人,在扫过箱子时,他关闭了仪器。   她成为了领事馆的一员,在我推开猎物的房间时,她居然站在他的旁边。   我看了看手表:一份二十九秒。   不如将她一起杀了吧?   一分二十秒,我重新拿起了箱子,对着耳麦说:“任务取消。”   我在领事馆外,心情差的可怕,我刚才失败了,我的职业生涯里第一次失败。   我告诉自己,一会无论如何,要杀了她。   她从领事馆出来,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看见我时,笑意盈盈,像个天使。   “又是你!”她拍了拍我的肩:“毒蛇先生,你每次出现我都有好事发生,我今天第一天在领事馆上班呢。”   我心想:你简直是我的恶魔。   她说:“你就是我的幸运星。”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我是谁?我可是头号杀手:斯奈克,代号毒蛇,死神的代表。   我决定一起吃个晚饭再杀她。   我选了一家高档的法餐厅,她挽着我的手臂,和我一同走了进去。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对我投来了缓和的眼神。   我在心里暗自嘲笑:女人果然都是如此,有了钱,她们就会对你为首是瞻。   “我们换个地方吃吧?这里太贵了。”她悄悄对我说。   我差点将嘴里的红酒喷了出去。   “......没事。”   她不肯点,最后还是我给她点了餐。   走的时候,她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给我:“我知道肯定不够,不过我以后会还你的。”   我拿着手里这些零零碎碎的钞票,心想,她把钱给了我,明天吃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哦,她不是不应该有明天了吗?   算了,下次吧。   过了几日,我选择在猎物的家里将他杀了。   雇主问我:“为什么不在领事馆?我都安排好了人,要简单得多。”   我不语,接过钱就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还是做着杀手,取人性命,闻着血液流动的气味。   我想我忘了她。   一次新的任务,前所未有的艰巨,我要刺杀的是对方黑帮的首领。   我接下任务,不仅仅是为了这笔天价,更是我想要挑战自己。   雇主非常欣赏我:“毒蛇,你之所以能爬上巅峰,是因为你不怕死。”   我乔装藏在咖啡馆里,这个紧挨着平民窟的街道,散落着发霉的气息。店里坐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我在心里为他们向上帝祈祷,因为下一秒,他们全部都要上天堂。   “毒蛇先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第一次拿杯子的手抖动了一下。我回头,果然是她!   她惊喜的冲到我身边,不停地摇着我的手臂:“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该死!该死!   我粘着胡子,穿着流浪汉般的衣服,就连我师父都不见得能认出我,天知道她是怎么认出我的。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向了约定的时间。   服务员走到门口,将店牌变成“停止营业”。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服务员。   我来不及反应,将她拉进我的怀里,和她翻滚到地上。   “砰!”   我们的头上传来了枪声。   整个房间变成了地狱。   枪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拖着她,把她丢进吧台后:“在这里呆着!”   这时,我看见了对方首领,正躲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她。   任务不能取消。   我悄悄地向他们移动,没有人注意我。   我摸出手刀,在靠近他们时,将几个保镖利落的解决了。我看着猎物恐惧的眼神,一种厌恶从心中升起,我拿起他的手枪,对着他的嘴。   窗外的枪声渐渐消退,我站起身。   我的腰间传来剧痛,我看向窗外,居然是我的雇主。   我跪在地上。昏迷前,看到了远处的她。   她的眼神,充满了对我的恐惧。   我笑了笑,陷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个完全是写来玩的,大家就随便看看。   可以猜猜谁是杀手先生。   ☆、伤痛   年底学校有年会,大艺团把我捉去排练。   我向于江申请能不能退团,事情太多,我实在没有闲暇去排练。于江痛心的对我说:“游小柏,当年我是怎么把你从芸芸众生之中挑出来,你怎么能辜负我?”   我无语。   我不想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次去都能见到邱莎莎,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   不过于江向我保证声乐后期排练会专门找地方,我只好答应了。   年会就是变相的几个专业的联谊,于江找了个学土木的男生和我搭档唱“素颜”,我简直想拍死他:“你要我在台上扭来扭去唱‘今夜化了□□的妆’吗?”   于江摊手:“你也可以不扭。”   由于之前网上糟心的“校花选举”,我“荣幸”的获得了第十名,我尽量不想出现在公众场合。而且不知道是谁,在上面透露了我的手机号,我接到了不少骚扰短信,甚至还有骗我去取快递和问我买不买商铺的。   我被搞得不厌其烦,戚斯年让我去换手机号。我有点舍不得,这个手机号最开始是戚斯年在用,初中给了我,我也用了这么多年了。银行卡什么的都绑定了,换了不知道有多麻烦。   戚斯年把手机拿过去:“我给你搞定。”   接着几天我过起了没有手机的生活,期末考试前戚斯年还给我:“换了个号,绑定全部都换了。”   和我一起排练的男生叫钟天成,看着非常清秀。能在我们学土木的,都是高中成绩不错的。他话挺少,特别是和于江一比,我都觉得他有着难能可贵的品质。   钟天成的声音比较雄厚,其实并不适合唱素颜,不过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大家就为了图个热闹。   一来二去,我和钟天成也算半个点头之交了。   年会前一天,考完试我就没回家,在宿舍呆着。   我难得在宿舍,又刚刚考完试,我们四个准备去吃火锅。走进了火锅店,我看到了钟天成,他和几个男生坐在一起,桌子上摆了很多酒,他的手里叼着香烟。   我进去时,他看到了我,对我笑了笑。   坐下后,楚楚小声问我:“你认识他们?”   “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这次和我合唱的。”   楚楚迟疑了一会,才说:“我认识个学姐,说土木专业有几个男生是找关系进来的,平时就在外面混,也不好好上课,记了很多过。”   她悄悄指了指钟天成旁边一个男生:“学姐说了就有他。”   “那人我也不认识。”   “不过人以类聚,你自己小心点。”   楚楚说的煞有介事,不过我想到平日里钟天成老老实实的样子,我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去准备了,宿舍另外三只还在打扮。   钟天成在宿舍门口等我,我向他点点头:“久等了。”   他顺手接过我的包想帮我拿,我觉得有些别扭:“不用了,我自己拿吧。”   他却执意要帮我拿:“领个美女走在路上是我的荣幸。”   到了会场,于江又吵着让我化浓妆:“这次不能依着你了。”他把我抓去补妆,还一边说:“你可代表你们语言系,多少眼睛在下面看着你啊。”   我郁闷:“我可不想代表。”   化好妆我就在后场坐着,我们的节目很靠前,我打算表演完了就回家,戚斯年也说今天要来接我。   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还在钟天成那里,正巧他走过来,我问他:“我包呢?”   “在于江那里呢。”他拍拍我的背。   主持人报到素颜时,我们就上台了。   底下黑压压一片人,每年的年会还是很有人气的。音乐响起来,下面一片鬼哭狼嚎般的笑声和尖叫声。   我们宿舍三只居然还一人拿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游小柏”,我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下了台,我就大步去找于江,在化妆室找到他,他迷茫的看着我:“包?我没拿啊?”   “钟天成不说给你了吗?”   “没有啊?”   我又赶快找他借电话给钟天成打电话过去:“我的包呢?”   钟天成不知在哪里,安静得很:“我在三号教学楼,你过来吧。”   因为放假,教学楼那边基本没人,我只想赶快拿包走人。   我换回平底鞋就往三号楼赶。   一路上基本没有人,只有昏暗的灯光。我远远看到钟天成在教学楼门口抽烟。   “钟天成,”我喘着气:“快把包给我。”   他把烟头丢在地上,问我:“你一个人来的?”   “恩,你......”他突然拉着我往教学楼里走。   我直觉有些不对,就想挣脱他:“喂!你干嘛!”他搂着我的腰,连拖带拉将我压进教学楼。   他把我推进一个房间,借着窗外的灯光,我看清房间里还有几个人。   钟天成将我推进去,在我后面关上了门。   “你们什么意思?”   一个人突然说话:“老钟,干得不错啊。”说话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看清他就是上次和钟天成一起吃饭的人。   他猛地抬起我的下巴:“长得挺好的,不知道玩起来怎么样?”他刚说完,其他几个人就发出爆笑。   我看向钟天成,他摊手:“抱歉,小柏。”他的脸上分明没有一丝抱歉的神情,他对站在我面前的人说:“我骗过来的,得让我第一个吧?”   “没问题。”   我心里的恐惧不停的加剧,我说:“于江知道我在这边,他看我不回去他一会就找过来了。”   “那就看他过来能干嘛?”   钟天成靠近我:“他敢过来,我连他一块上。”   他抓住我的手臂,我忍住恶心:“我会报警的。”   “哦,你可以试试。”钟天成将我按在墙角,一只手滑到了我的后背,一点点向下。   我不停挣扎,他对着我说:“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多精彩吗?保持这个动作别动。”   眼泪渐渐流出眼眶:“钟天成,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响声,钟天成捂住我的嘴。   是楼管老师在锁门,我不停地挣扎,另一个人也过来按住我。   就在我听到楼管老师走的时候,我的希望也瞬间熄灭。   突然,钟天成的手机响了起来。   “妈的。”他赶快去拿手机,这时楼管老师回来了:“谁在里面!”   “老师!救命!”我用出身上最大的力气咬堵在我嘴上的手,拼命的喊。   老师听到我的喊声,不停地撞门,一边给警卫室打电话:“快来三号楼。”   “快走!”   他们几个人丢下我,翻窗从另一边逃了出去。   这时老师正好撞门进来,在他身后我看到了宿舍的几个人以及于江。   他们看到我缩在墙角,都冲了过来。   大琼看到衣衫不整的我,立刻将我抱在怀里:“怎么,这....”   “我没事,他们逃走了。”   “他妈的!”于江愤怒地捶打着墙:“姓钟这个王八蛋!”   老师给警局打电话,我们宿舍几个女孩都将我抱在中间,楚楚突然说:“这样公开报警好吗?对小柏可是一辈子的伤害啊。”   “不报警,难道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恬儿问我:“小柏,你说怎么办?”   我只觉得浑身恶心:“先别报警吧。”   我蜷缩在她们的怀里,恨自己的软弱,怕自己名声毁于一旦,怕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   “快给三哥打电话吧。”大琼说:“他还在找你呢。”   我这才知道,戚斯年在人群中找到我们宿舍人,她们带这戚斯年来后台找我,于江说我去找钟天成了。结果我半天不回来,楚楚直觉不对,然后他们开始到处找我。   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戚斯年远远地跑过来,他看着我,问大琼:“出什么事了?”   大琼愤慨:“妈的,那几个王八蛋把小柏骗到房间里想,”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不过谁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戚斯年慢慢走向我,将我拉在怀里:“报警了吗?”   “小柏说不想报警.....怕影响不好。”   我终于在戚斯年怀里哭了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所有的恐惧和害怕在被他抱在怀里时全部爆发。我痛哭不止,大家都沉默了。   我抬手打他:“为什么你刚才不在!为什么!”   我知道不怪他,可是我却止不住。   戚斯年什么也不说,只是任凭我打他。   我精疲力尽,就在我要倒下时,他将我横抱起来。   戚斯年是开车来的,回家的路上,他开的很快。   到家,我直径去洗了澡,洗了很久。   我关了水,戚斯年进来,拿浴巾将我包住。他将我放在床上,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先睡吧。”   我扯着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狠狠地将我抱在怀里:“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对。”他的眼睛居然红红的:“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别走。”我抱着他的腰:“我很怕。”   “我不会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   一晚上,我做了无数噩梦,都在戚斯年怀里醒来。他一晚上没有合眼,也没有换衣服,就这样任我抱着他。   我第二天一觉醒来,他不在床边,我喊他:“三哥,三哥!”   他立刻进来,身上一股烟味。   我不知为何又觉得眼睛红红的:“你怎么不在?”   他轻轻揉揉我的头:“抽烟,怕熏着你。”他找来衣服帮我穿上。   他给我穿袜子时,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是不是特别蠢?”   戚斯年不言不语,只是将我拉起床:“快去洗漱吧。”   我收拾好出房间,居然看到了孙义星还有尉迟。   桌子上堆积了一层烟头,看得出他们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我这会心情特别低落,觉得自己狼狈不堪,根本不想见到孙义星。我走到沙发上,将自己埋在戚斯年怀里。   “老三,这个事,警察这边你就交给我了。”孙义星估计知道我不待见他,他站起来:“电话联系。”   尉迟也站起来:“媒体这边我也会紧着风声的,让小柏放心吧,”他又说:“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我听到关门的声音,终于抬头看戚斯年:“为什么要找他们来?”   “我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戚斯年将我圈在怀里:“孙义星有警察那边的关系,我需要找他帮忙,”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知道你不想闹大,我发誓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好吗?”   我沉默了一会:“知道了。”   中午戚斯年跑了几条街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皮蛋粥和蟹黄豆腐,我却没什么胃口:“我想睡觉。”   “好。”   “你会走吗?”   “不会。”   晚上我醒过来,他果然还在,我看着他,轻声说:“三哥,我做错什么了?”   他只是说:“小柏,他们欠你的,我会替你加倍要回来。”   第二天,戚斯年送我回家。我不打算告诉家里这事,走的时候我也对他说:“明天记得来看我啊。”   他揉揉我的头:“好。”   回了家,我装作没事,在妈妈面前强颜欢笑,妈妈说:“你的脸色怎么怎么难看?生病了?”   “有点感冒。”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   我和妈妈在沙发上坐了一天,聊天看电视。我渐渐从抑郁的情绪中走出来,心想:不就被摸了一把吗!就当被狗咬了!没出大事就算幸运的了!   妈妈感慨:“小戚人挺好的,也踏实。”   妈妈话音刚落,我就接到了尉迟的电话。   “小柏,你家在哪里?我来接你。”我有点不明所以,不过我不敢在电话里多说,就对妈妈说:“妈,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妈妈赶紧说:“那快去吧。”   我在小区门口上了尉迟的车。   “去哪儿啊?”   “小柏,以后你不能这么没心眼了,记得问清楚,再上车!”尉迟教训我。   我“哦”了一声:“那咱么到底去哪儿?”   “警局。”   我在警局再次看到了那几个人,他们看到我时,都抖了抖。   我没想到和他们再见会这么快,我有些害怕的躲在尉迟身后。尉迟说:“别怕,去指认是不是他们。”   钟天成站在第一个,我差点认不出他——他被打的整个脸都是血,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一只手不自然的扭曲着。   其他几个人都受了不小的伤。   警察问我:“小姑娘,你看看是这几个人绑架你吗?”   绑架?我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为了保护我立下的罪名:“是。”   一个像律师的人对他们说:“我的当事人已经指出了被告,现在证据确凿,我们会在之后的法庭详细说明。”   警察站起来和他握手:“好的,”他对我说:“小姑娘,你可以走了。”   尉迟和他们握手:“麻烦你们了。”   他带我走出警亭,我没想到这么见到,我问他:“绑架,得判多少年啊?”   “不管是哪个罪行都得三年以上,对他们来说去了监狱说自己是绑架犯比那个什么好听。”   “哦......那,为什么他们变成那样.....”   “哈哈哈,”尉迟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你得问你家戚斯年。”   我们走到停车的地方,我看到了孙义星站在自己的大众面前:“回来了。”   我走过去,在副驾驶看到了戚斯年。   他的造型把我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搞的?”   他的脸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嘴角都破了。   戚斯年向地上吐了口痰,里面带着血丝:“没什么。”   “没什么?”孙义星大笑:“你不给你家小柏讲讲你的壮举?怎么冲到人家家里?把人家揍在地上,在人家老爸老妈面前把别人手折了?”   “我只是问他用哪只手摸的,那孙子真不禁揍。”   “恩,然后你一口气把五个人全揍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那人家没告你?”   “告什么告,全在号子里了。”   孙义星将车留给我们,自己坐尉迟的车走了:“行了,小柏,事情过去了,别再想了,日子还得过呢。”   我真诚的对他说:“二哥,这次谢你了,真的谢谢你。”   孙义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啊,啊......啊。”   “啊个屁,快走!”尉迟启动车。   我坐进驾驶,将车门关上。   我看着戚斯年,他也看着我。   “疼吗?”   “还行。”   我缓缓发动车:“吃饭了吗?”   “没。”   我将车直接开到了我家楼下。   “你先回家吧。”戚斯年下车,正要过来驾驶。我熄了火,拔下钥匙,拉着他往楼上走,戚斯年疑惑:“干嘛?”   “回家吃饭。”   “现在?”   “现在。”   我带着浑身伤的戚斯年出现在家门口时,把妈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搞的。”   “和人打架。”   戚斯年悄悄瞪我,忙给我妈解释:“阿姨,我......”   “是为我打的。”我接过话:“怎么样,老妈,惨烈吧?”   妈妈一边找药,一边笑了出来:“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忙诶我们一人下了一碗面,我妈的做面的技术简直没的说,做的酱汁那是在我们这里都很有名的。   我妈不停给戚斯年夹排骨:“快给我们讲讲,你怎么打他们的?”   我给妈妈将是有几个人在学校欺负我,我和妈妈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戚斯年尴尬;“我,就是,额......在他家门口蹲着......”   “哈哈哈哈哈.......”妈妈大笑:“你太有才了。”   戚斯年在桌子下踢我,我却不帮他解围:“然后呢?”   “......然后他开门,我就进去了。”   妈妈上去捏了捏他的手臂:“你练过啊,不错啊。”   戚斯年尴尬的笑笑。   妈妈感慨:“想当年,你爸也为我打过架。”我问她:“妈,如果你能重生,你会嫁给我爸吗?还是直接去找叔叔?”   妈妈和爸爸的婚姻最后以离婚收场,我本以为她会说去找叔叔,结果她说:“当然找你爸啊。”   我惊讶:“为什么?”   “你爸帅啊,”她自己笑了起来:“我们虽然后来彼此怨恨,也分开了这么多年,但毕竟曾经真的爱过。如果真的可以重生,我不希望避开他,而是希望能找到和他好好过下去的办法。”   她握了握我的手:“再说了,不然就没你了。”   晚上妈妈让戚斯年留宿。   我帮他铺好床,他睡我的房间,我和妈妈睡。   戚斯年洗完澡出来,坐在我床上,趁我妈不在,审问我:“游小柏。”   我笑:“干嘛。”   “还敢问我干吗?”戚斯年将我拉过去:“你要吓死我吗?不打声招呼?恩?”   我轻轻拂过他的伤口:“你们处理这事儿不也没给我打招呼。”   “我不想你再受一点伤了,”戚斯年抓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用力吻了吻:“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事,除非是我死了。”   我将他推到在床上,压着他:“......看不出你挺暴力的啊。”   “我只对你一个人温柔过。”   我突然想起前世,戚斯年年轻气盛时确实是......   这时,妈妈突然进来,看着我们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抓了起来:“快滚过来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恩,我决定写到70章......   ☆、家人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就和妈妈去拿订好的蔬菜和肉菜,菜市场已经空荡荡的,还好我们有提前订好。   戚斯年中午就从他爸妈那里出发过来了,到了小区门口给我打电话,我还在厨房帮叔叔和妈妈切菜,接到电话给妈妈说:“戚斯年到了。”   “那你去吧。”   戚斯年还没来过我姥爷家,我倒下去门口见到戚爸爸的大奔,走上去拍车窗:“嘿。”   戚斯年走出来,把后备箱打开,我看里面堆了一堆礼物,我无语:“你这是干嘛?”   “你说呢?”   我们两个根本拿不了,我又给准准和贝贝打电话,让他们下来。   准准和贝贝今年一个高考一个中考,不过大家更担心贝贝的中考,因为贝贝成绩非常好,而准准就是个“阿斗”,小姨已经在考虑送他出国了,而他自己也不太在意。   准准一万个不乐意的下来了:“冷死我了。”   我揪他的耳朵:“冯准,你小子太没良心了。”   贝贝依旧很自觉地一手拿一包就走了,面瘫的表情对我们说:“你们快一点,不要磨蹭。”戚斯年小声给我说:“你妹以后了不得啊。”   戚斯年第一次来,除了我妈以外,大人都没见过他。他一进门,大人们都站了起来,姥爷热情的握着他的手:“快进来!”   家里面,姥爷和姥姥都是大学教授,难免有点学究的气氛,所以戚斯年有点拘谨,不过等到下午杨子一家人来了,气氛就热闹了。   干妈不停地对着我妈说:“这个系小伙子多好啊,哎呀,不错不错。”   她又看着杨子叹气:“这小子都不让我省心。”   杨子一边吃瓜子一边说:“我和游小柏可不一样,我可没早恋,”我给他使眼色,他就像是看不懂一样:“这两家伙初中就在一起了。”   小姨惊讶:“那现在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   我还在算,戚斯年就说:“五年半。”   干妈唏嘘:“不容易,我看这事儿就定了,我挺喜欢他的,年轻有为。”   妈妈瞥她:“什么你说成就成了。”   我在沙发上挨着戚斯年坐,右边坐着杨子,杨子小声喊戚斯年:“喂,这么久,你看不腻这丫头啊?”   “怎么会?”戚斯年笑:“挺好的。”   我推杨子:“去去去,真讨人厌。”   姥爷一开始对戚斯年不是特别满意,因为他们老一辈读书人的思想就是不喜欢做生意的人,而且戚斯年又是中专毕业。不过戚斯年说话礼貌,人又长得端正,妈妈也通气,说“小戚人很踏实”,姥爷也就认了,他拉着戚斯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小小成家,她这辈子,没有爸爸,我心疼她啊。”   姥爷的话,差点把我眼泪都说出来了,我忙说:“我一点都不可怜,姥爷你好好的我就高兴了。”   戚斯年真诚的对我姥爷说:“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小柏好的。”   这时准准又来说风凉话:“我姐还没嫁给你呢,说不定我姐遇到更好的......”   姨夫打他:“臭小子。”   吃完晚饭,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包饺子,妈妈悄悄问我:“你今年,去不去你爸那里?”   “......不去。”   “唉,”她叹气:“不管怎么样,你一辈子的事,还是得让你爸知道。”   “算了,他才不在乎呢。”   我回到餐厅和戚斯年他们一起包饺子,戚斯年这手艺我是知道的,哪里会包饺子,连下饺子都不会。   准准包的也不怎么样,不过一直五十步笑百步:“哎哟,这包的什么呀。”   戚斯年笑笑:“我不太会。”   叔叔帮他说话:“男人不会做饭就算了,一个家有一个会的就行了。”   “我还是尽量学,”戚斯年说:“不能全让小柏做。”   我心里甜滋滋的,狠狠地拍了拍准准:“冯准,看见了没,你姐夫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哼,哪里招人喜欢了?”   包好了饺子,姥姥去厨房煮饺子,我们一家人在客厅打麻将,我和戚斯年一家,妈妈和叔叔,小姨和姨夫,干妈和杨叔叔;我们八个人大战。   大家不知道戚斯年的水平,不过他们估计都觉得和我差不多。   “咱们都赚钱了啊,打大点,打个十块的。”干妈笑着说,小姨也说:“最近手气好。”   我看得出戚斯年一直在隐藏实力,他故意在喂牌,输了好几把了。   叔叔说:“小戚,你不会输的没钱回家了吧,哈哈。”   我唾弃他们:“你们这些老油条,”我拍拍戚斯年:“三哥,不用给他们面子,拿出实力。”   “还隐藏实力呢?”干妈奸笑。   戚斯年笑而不语。   接下来,戚斯年开始认真打,再也没有输过。   妈妈一边拿牌一边说:“老了老了,唉。”   最后算钱时,戚斯年赢了好几百,他塞给我。我对着他们说:“谢啦,新年快乐。”   这时,窗外放起烟火,我们都跑到楼下看。   我们这个小镇,每年都有放烟火的传统,镇上会专门请人来放。巨大的烟火在天空炸开,振聋发聩。   我们挤到人群中,不一会一家人就挤散了,不过我一起牵着戚斯年的手。看着天上的烟火,瞬间的美丽顷刻消失,我对他喊:“为什么美丽只有一瞬间?”   戚斯年附在我耳边说:“可是记忆却是一辈子的。”   戚斯年突然将我抱了起来,我比人群任何一个人都高,从没有觉得烟火这么美过。我也在附近看到了家人,给他们挥手。   晚上一起吃了饺子后,一边看春晚一边守到了十二点。   我小声对戚斯年说:“新年快乐。”   戚斯年也说:“新年快乐。”   姥爷家房间有限,一般我们过了十二点就各自回家了。妈妈打算跟着叔叔走,她也默认我和戚斯年走了,她说:“路上小心。”   我和戚斯年牵着手走在路上,我们还不想回家,即使天气寒冷,可是我觉得暖洋洋的。   戚斯年说:“你爸那边呢?我不用去吗?”   我沉默片刻:“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看着戚斯年:“这是我过过最开心的新年。”   “小时候,爸妈离婚以后,有段时间我和我妈过得很辛苦。我一直有个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握紧他的手:“这个梦想,因为你的出现,我终于实现了。”   戚斯年将我拉在怀里,紧紧拥住我:“小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给你一个家。”   他揉了揉我的头:“爸爸那里不想去就先别去吧,反正你想去的时候我随时陪你去。”   带这戚斯年见了家长,我们的事情总算公开了,再也不用接电话时对父母说:“一个朋友。”而是说:“你说还能有谁?”   我每个星期不再是周内戚斯年家,周末回家,而是什么时候想回家就回家,想去戚斯年家就去戚斯年家。   不过由于戚斯年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房子,既然和我的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戚爸爸开始想着买房了。   戚斯年周末时拉着我逛了几个离我家和学校都比较近的楼盘,我觉得都挺好的,不过一看价格,还是觉得心惊:“一个平方要接近一万,怎么不去抢?”   “他就是再翻一番,大家不还得抢着买?”戚斯年不像我,他跟着售楼小姐转了一圈下来,也没看上。   “我想要个有大阳台的房子,”戚斯年说:“向阳,最好是错层。”   一天逛下来,他都不满意。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饭,我郁闷:“我都觉得差不多。”   “怎么能差不多,”他撇我:“咱们说不定会住一辈子呢。”   “一辈子”这个词让我的心暖暖的。   吃饭时,我突然想起,为什么前世我们就分开了呢?   为了该死的自尊,为了一份虚荣的工作。   就放弃了一个家吗?   我心里燃起一丝愧疚,我端起水杯,碰了碰戚斯年的杯子:“三哥,我敬你。”   他疑惑:“为什么敬我?”   “感谢......你再给我了一次机会。”   “......你又喝酒了?”   我笑笑不说话,问他:“想现在就嫁给你。”   “小柏,”他敛了敛脸上的笑容:“如果没有意外,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我愣了愣,半天才发觉这是个“求婚”!   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   “可是什么?”   “不,”我连忙说:“好啊,约定好了。”我伸出小指:“拉钩!”   戚斯年笑着伸出手指和我拉钩:“一百年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     ☆、新家   房子最后是在戚斯年一个朋友的帮忙下选好的,是个学土木的,后来跑到建筑公司工作了,搞起了房地产。   我不知道戚斯年怎么认识他的,不过戚斯年乱七八糟的朋友一向很多。   他给戚斯年介绍了一个楼盘,戚斯年去看了几次,非常满意。   戚斯年要带我去看,我满不在乎:“我相信你,你选了就行了。”   “不行,”戚斯年态度很坚决:“你也得去。”   第二天我翘课去和他看房,小区是新修的,人很少,房子和房子之间距离也很大。进了样房,我终于了解了为什么戚斯年之前这么挑剔的人终于认定的原因。   真的有一个非常大的阳台——采光非常好,格局也很好。一如他要求的,有个错层,显得整个房间元素多样化起来。   我也立即表示就是这里了。   戚斯年的朋友笑:“这里就是挺不错,我要是有钱我也买一套了。”   戚斯年损他:“行了吧,你还叫没钱。”   为了感谢他,我们一起吃晚饭。他朋友问我:“对了,我们部门最近来了一个实习生,学土木的,和你是一个学校的。”   我现在听到土木就犯恶心,我“呵呵”两声:“是吗。”   估计是看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就只说了句:“是个女孩。”   吃完饭,戚斯年要送他,他说:“不用啦,我自己走了。”   妈妈知道了戚家买房的事,问我:“就让人家出钱?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什么都让别人出了。”   “还不是没结婚吗?这钱怎么算啊。”   我们这边也没有规定怎么算,大部分是男家出房,女家出车。正好戚斯年没车,妈妈表示要给我们两个买车。   我忙说:“别买车!”   买什么车啊,我拦都拦不过来呢。   戚斯年的摩托车已经在我家楼下停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了,别再买一个。我宁愿和戚斯年赶一辈子公交也不愿意让他开车。   “算了,等结婚了再说吧。”   戚爸爸还是只给掏了首付:“贷款都还不起,你娶什么老婆。”   房贷一个月接近两万,戚斯年现在每个月基本存不下钱。孙义星笑:“哎呀,年纪轻轻就成房奴了。”   我现在不是那么嫌弃孙义星,总觉得他虽然嘴巴上损,也对我不是那么真诚,不过至少他对于戚斯年来说是个好朋友。   “我还要再玩几年,干嘛急着找老婆啊。”   戚斯年不在意:“等你有一天遇到一个人,你就懂了。”   夏天都要过去了,我们终于收房了。   期间戚斯年在没有准我在学校住过,不管再晚他都会来学校接我,有好几次我累得不行了,不想走了,他都非要来看我好好在宿舍呆着他才走。   大琼对戚斯年越来越脑残粉:“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让我被OOXX一百遍我也值了。”   我赶快去捂她的嘴巴:“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买了房以后,我给苏尔碧讲了这件事,她感慨:“真的要准备结婚了,虽然知道你们两个迟早有这么一天,但是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   收房时,苏尔碧陪我们一起去。她平时活动多,我们基本都是在网上聊,难得一起出来。   我两懒得上去,戚斯年就把证件丢给我们,自己上去了。   苏尔碧惊呼:“哇,房产证有你的名字!”   我拿过来看,果然户主下写了“游小柏”,戚斯年名字前写着“主还款人”。   苏尔碧感动:“不愧是我的三哥。”她抱着我:“小柏,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的心里也说不出的感觉。   前世,我身边很多女孩嫁给了非常有钱的人,很多有钱人都觉得娶个空姐挺好的。她们私下都对我说:“戚斯年长得挺好的,不过这个社会长得好算什么啊?能当卡刷吗?”   很多人都劝我:“小柏,你长得漂亮,又年轻,工作,家庭,学历也都不错,为什么不找个更好的呢?”   我从没动摇过和戚斯年在一起,不过却有点埋怨他。   戚斯年在普通人群中算赚的不少了,可是面对社会中各种诱惑,我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现在握着合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给不了你全世界,甚至没办法一次性买下一套房子——不过他把他的全世界都给了你。   戚斯年下来时,我红着个眼睛,和苏尔碧说者悄悄话。   “怎么了,还哭了?”戚斯年蹲在我面前,笑着看着我。   “想起高中一些事。”   我抬头,发现戚斯年后面跟着个女孩,居然是邱莎莎!   邱莎莎笑着给我挥了挥手:“嗨。”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戚斯年朋友说的实习生,就是邱莎莎。   我只觉得世界太小,我尴尬的给她挥挥手:“嗨。”   我给苏尔碧说:“这是我大学校友,邱莎莎。”   戚斯年也惊讶:“这么巧?”   “我和小柏还是一个大艺团的呢。”   经过上次的事,我退团了,就再也没能和邱莎莎见面。   “呵呵......是啊。”我对我的“情敌”一项不太有好脸色,戚斯年还说:“谢谢你了,今天,帮我给赵信说声谢了。”   赵信就是戚斯年的那个朋友。   “没问题。”邱莎莎甜甜一笑:“小柏,你真幸福。”   她走后,苏尔碧立刻给我咬耳朵:“这个女孩对戚斯年有那么点意思。”   苏尔碧堪称雷达的直觉我不敢小觑,我忙说:“你也看出来了?”   “防着点!”苏尔碧就是中国好闺蜜:“她敢做出什么不该做的,我就......”她做了个“咔嚓”的动作,我哈哈大笑:“我相信我家三哥。”   晚上苏尔碧在我们家住,我把戚斯年赶到沙发。   苏尔碧妖娆的在客厅对戚斯年说:“三哥,不好意思啦。”说完,她搂着我回房间了。   我和她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她给我说她最近谈的一个男朋友:“他可帅了。”   苏尔碧由于“艳名远扬”,光是大一上学期,就被六十多个人告白,要电话的更是不计其数。   记得有一次我和她去看电影,由于我们两个周内翘课去的,所以人特别少。   两个男的坐在我们后面,看到一半,递了个手机给苏尔碧:“同学,留个手机号好吗?”   苏尔碧当即回头看他们:“这是我老婆。”她指着我。   我也演戏:“我们是一对。”   两个男生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后说:“能把你的电话也留一下吗?”   苏尔碧直接拉着我就走了:“气死我了!”   不过苏尔碧这次是真的喜欢上了现在的男朋友。   说来也是好笑,本来只是千万追求者之一,短信电话淹没在在众多消息里。   他给苏尔碧打电话:“你下来,我有话给你说。”   苏尔碧正好要出门,对宿舍其他女孩说:“看我去解决了他。”   她下了楼,看见楼下站着个用她的话说“人模狗样”的人,他看着苏尔碧,就走了过来。   苏尔碧女王的说:“你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吧,拜托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就吻了下来。   苏尔碧回到宿舍,她宿舍的问她:“咋样啊,怎么解决的?”   苏尔碧捂着胸口:“我被解决了。”   她班也不上了,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恋爱了!”   她给我看了那个男生的照片,我总觉得不怎么靠谱:“是挺帅的,不过你们两个发展也太快了吧......”   “都和你们两个一样,在一起几年才真正接吻,去年才上床,那我还不得等死了?”   我忙捂着她的嘴巴:“小声点。”要被戚斯年知道我给闺蜜八卦“那些事”他还不得气死。   我们两个一直聊到两三点才睡着。   房子是精装房,买了家居就能住进去了。   选房子我可以不在意,不过选家具我非常兴奋。连着在网上,家具城和宜家流连了好几天。   “这个床萌死了~”   “这个桌子好有创意~”   “啊!!这个台灯好喜欢!”   在我决定住在宜家之前,戚斯年终于拿出“一家之主的”气魄,她在我看中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帮我拿主意——或者说直接拿主意了。   记得每次去吃肯德基也是,我指着菜单:“啊!这个新出的好想吃,不过以前这个也不错......”我点了半天,问戚斯年:“你吃什么?”   “你先去占位子,我来点。”   “好。”   然后我还没走远,就听到他说:“刚才点的都不要,来个全家桶。”   搬家那天,一如前世,苏尔碧,葛青和李目都来帮忙。   想到要离开这个出租房我还有点舍不得:“住了这么久要走了,好舍不得。”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苏尔碧奸笑:“新房子给我住。”   好多家具都是别人的,所以我们两个扯也就搬走了。   葛青也学了驾照,坐在葛青的车上我觉得稳当多了。   要知道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的扣分纪录可是“零”。   好像也不是零——我突然想起来了有那么一次,前世,戚斯年结婚的那天,葛青问我,是否放的下。我让他送我去婚礼现场,我想见见他。   葛青连着闯了几个红灯,把我送到了酒店,他对我说:“小柏,去找属于你的幸福。”   把东西收拾好了,我们五个人决定买点东西回来吃。打扫了一天也没力气折腾了,我们就在楼下点了几个菜,买了点酒。   他们四个一人一瓶酒,给了我一瓶果汁。   葛青说:“这么累,没力气陪你疯了。”   我吐舌头:“不喝就不喝。”   我们干杯,李目说:“祝你们乔迁快乐。”他拍拍戚斯年的肩:“咱们这么多年不容易,你们两个也不容易。”   戚斯年只是笑,没说话。李目喝了酒,话多了起来:“眼看咱们都是二十几的人了,过不了多久,你们两个就要结婚了,青春就这么过去了。”   苏尔碧捂嘴笑:“老娘永远十八岁。”   葛青瞥她:“有D罩杯的18岁?”   苏尔碧将抱枕丢向葛青:“靠!”   “哈哈哈,”我大笑,举着杯子:“今天谢谢你们啦,这么多年,对我和三哥的照顾,大恩不言谢。”   戚斯年搂着我的肩:“不说谢谢,没意思。”他拿着杯子,碰了他们三个的:“以后有什么事,一句话,我决不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     ☆、存款   大二考专八没有通过,搞得我整个大三都非常紧张。   宿舍都安慰我:“这有什么,有几个过了呀,咱们不都没过吗?还有两年呢。”   我不想拖到大四,准备大四去找工作。   2010年悄然过去,我开始疯狂的看书,备战三月底的考试。   每天从早到晚带着耳机听听力,狂背单词。把从98年开始的题全部找了出来,反复做到都要背下来了。   我开启了高中的学霸模式,戚斯年非常不习惯,又感觉很怀念:“感觉回到了十四岁。”   我盘腿坐在茶几旁,戚斯年从后面把我环住:“游小柏,老师讲的你都会了吗?”   我本来嫌他影响我,结果听他一说“噗”的笑了出来:“不会你要怎么样?”   他吻吻我的脖子:“不会,就重新教你。”   “别闹了,我还看书呢。”   “成天学英语,咱们学点别的。”   “喂!手往哪儿放呢!......”   最后我在戚斯年的“淫威”之下浪费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戚斯年难得比我早起床,他问我:“你怎么还不起来看书?”   “......几点了?”   “快十点了。”   我挣扎了一下,没成功:“不起来了。”   戚斯年轻笑,拨了拨我的头发:“要是没过怎么办?”   “反正你养我。”我继续窝在床上。   戚斯年吻了吻我:“恩,好。”   大三开始,各大公司开始来我们学校招聘,考完专八,我和宿舍开始观察工作走向。   学语言出国的比较多,学英语的都有二外,我的二外是法语,我们宿舍大琼和恬儿也学得法语,楚楚学的德语。   楚楚打算毕业后出国去德国,她大二在成都谈了个成都男朋友,两个人决定毕业了去德国结婚;恬儿准备回北京读研,继续深造英语;而大琼和我一样准备工作了。   大琼准备去补习机构做英语老师,现在已经在一个大型机构做助理。   反观只有我还没想好。   不知道是不是被上辈子的职业束缚,我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苏尔碧说:“急什么,反正做家庭妇女也是一种职业。”我坚决反对:“不一定要赚多少钱,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   “还事业呢,你们家戚斯年少你吃少你穿了?”苏尔碧题戚斯年抱不平。   我无语:“我只是不想和社会脱节。”   在这一点上,戚斯年和我意见一致,他觉得人不能闲下来。   面临大四,家里和戚斯年都在帮我想出路,就连戚爸爸都在帮我问,甚至尉迟和孙义星都在说我可以去他们那里打工。   孙义星在一家婚介中心工作,他是个富二代,虽然赚的不少,但是他赚的钱连他赚的零头都补不齐。   他大言不惭的给我出主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心想我做空姐行么!   不得不说,我还是想做老本行,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观每个应届生都有这个问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前世我还没毕业就被航空公司招走了,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给游嘉芯打电话,她说:“急什么啊,先做自己想做的,慢慢积累经验,接触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消停了一段时间,大三的课很多,而且我也觉得我有点杞人忧天了。   放假之前,学校贴出了各种公告,有兼职也有全职招聘,还有征兵和志愿者。   我看着所有的宣传册都有点兴趣缺缺。   苏尔碧让我和她去做礼仪,我也不想去,她骂我:“游小柏,你白长个子了。”   我现在已经有一米六八,在南方女孩里面算挺高的了。我给她说:“算了吧,三哥不会让我去的。”   是的,一方面我自己不怎么想去,另一方面戚斯年现在管我管的超级严,这种活动什么的怎么可能允许我参加。   忙活了半天,最后叔叔给我找了个工作,他朋友是报社的,他推荐我去那里做翻译。   做翻译对我而言还挺好的,有事做,也和我专业对口,也不会朝九晚五,而且作为实习生,每天的事情不会特别多,我的目的也不在赚钱,所以每天也过得很轻松。   暑假实习了一个月,艾南伊回国了,她告诉我:“我哥准备结婚了。”   我算了算,万静都三十好几了:“挺好啊,快结婚吧。”   “你好没良心!”艾南伊批评我:“我哥这么喜欢你!”   我无言:“喜欢我还结婚,结婚了就别瞎想了。”   “我哥想让你来做伴娘。”   我拒绝:“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艾南伊叹气:“其实我哥挺想见你一面的。”   “帮我给他说,新婚快乐。”   我挂了电话,给戚斯年说:“万静要结婚了。”   戚斯年正在看一本书,关于经营的,戴着眼镜,要多文艺有多文艺,看得我忍不住发笑。他扶扶眼镜:“终于结婚了。”   我笑:“这下你是不是对我妥妥的放心了?”   戚斯年撇我:“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放心了?”   我躺在他的腿上玩手机,我问他:“三哥,你说咱们这一辈子会不会太无聊了?就你和我,我和你,在没有别人了?”   他放下书,揪我的脸:“我和你还不够,还想有谁?”   我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我正要说话,他突然说:“其实还有一个人。”   我立马收到了惊吓,忙问他:“谁!”   他笑了笑:“你说谁?”   “张云熙?还是你哪个不知名的相好?!”   他叹气:“我说你什么好,其实不放心的是你吧——我说的是我们的孩子。”   “哦,”我放下心,瞬间又兴奋起来:“你说,你说谁?”   “我们的孩子啊。”   有些酸痛的回忆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看着他:“如果......真的有孩子了,叫什么名字啊?”   戚斯年想了想:“起名字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吧,你读书读得多。”   “那跟我姓了。”我开玩笑。   谁知戚斯年耸耸肩:“可以。”   “真的假的?”   “和你妈姓都可以。”   我无语:“你太不认真了!”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不重要,不奇怪就行了,”戚斯年说:“你就是取名‘游一一’我都不会有意见,只要你喜欢。”   晚上我睡觉时,不自觉地摸着自己小腹,对着前世的孩子说着抱歉:一一,如果你愿意,这世再做我的孩子好吗?   由于害怕意外,我和戚斯年总是做好了准备,即使有时候疯的不行,也会立即吃药。如果大学期间怀孕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前世的记忆我可是牢牢记着呢。   我也同时提醒着我身边的少女们,特别是比较豪放的大琼和苏尔碧,大琼嘲笑我:“哎哟,小柏,你还挺小心啊。”   她开玩笑:“不会是你和三哥曾经中标了吧?”   我打她:“我话说到这儿了,你自己别到时候出事了后悔。”   万静结婚我最终还是去了,我不想艾南伊因为这件事生我气,再就是万静也对我挺好的。我给戚斯年说了,他倒觉得没什么。   不过我决定把他带上。   我给艾南伊透了气,她有点不乐意:“那必须给双份的份子钱!”   戚斯年听后笑:“告诉她,我把老婆本拿出来给。”   这么多年,戚斯年的存款一直在我这里,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戚斯年说:“你自己看着取吧。”   下班后我抽空去ATM机看了看,密码是我们生日的组合,我点了查询余额,然后我就愣在了提款机前。   里面有三十多万。   我颤抖的把卡装到包里,一路上胆战心惊的。   戚斯年下班后我问他:“天,这里面原来这么多钱!”   戚斯年换鞋:“对啊,差不多我的存款都在里面了,这段日子还房贷就没有存。”   “你居然不告诉我!我每天就这么背着它上班下班!上学放学!”   “我以为你知道,”他喝了口水:“都说了是老婆本了,都是你的了。”   我想起大三开学交学费,妈妈出差了,我忘了找她要,我只好找戚斯年要:“三哥,快借我点钱,江湖救急。”   戚斯年问我:“不是给你卡了吗?”   我这才想起他的卡,不过我当时以为里面没多少钱:“不够!”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最后给我取了一万块:“我现金暂时只有这么多。”   “够了够了。”   估计当时戚斯年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吧......   现在我手上握着三十几万的卡,又每天吃他的住他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我何德何能啊?”   戚斯年做到沙发上,长腿甩在茶几上:“快去做饭。”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生意   我最后取了两千块作为礼金。我没有工作,用的是戚斯年的钱,而且本来我们这边礼也不重。   在酒店我看到了时隔多年未见得艾南伊的爸妈,他们见我都说:“长大了。”   我忙说:“恭喜恭喜。”我把礼金给他们,艾妈妈不收:“这是什么意思,你来我们还收钱了?”   艾爸爸也说:“快收回去。”   戚斯年把钱给他们:“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不然以后我和小柏结婚意思叫你们了。”   他们这才收下。   婚礼办得很西式,虽然不在教堂,但是白色的装饰让整个酒店显得很庄严。   我和戚斯年找到位子坐下,没一会,灯光就暗了下来。伴娘团和伴郎团先走了进来,艾南伊进场时,瞪了我一眼。音乐响起,灯光打在台上,万静站在那里,望着门口。   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娇小可爱,无疑是今天最美的人。她牵着一位老人的手,估计是她的父亲。   她一步步走向万静,万静从她父亲手里接过她的手,他说:“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   万静点点头。   此刻我衷心的祝福他们,也羡慕着那个女孩——因为我不知道是否有人陪我走向戚斯年。   这时一个神父走上台,是个外国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身上有种让人觉得很冷很冷的气质,我甚至要怀疑他是否是神父了。   艾妈妈和我坐得很近,即使年过半百,但是她依旧很美丽,端庄大气,可是在见到神父的一瞬间,她打翻了酒杯。   艾爸爸默默的帮她擦去水渍。   神父居然用着流利的中文对着万静说:“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不等万静回答,他又说:“即使身陷囹圄,枪林弹雨,即使危在旦夕,你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吗?”   “即使这个世界要与你为敌,你也会为她战斗到最后一刻吗?”   “你愿意用你的生命起誓吗?”   万静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回过头看向我们的方向,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看他妈妈,我却有一瞬间的感觉,他和我在对视。   “我愿意。”   神父突然说:“祝福你,我的孩子。”他吻了吻万静的额头:“上帝保佑你。”   婚礼中途,我就和戚斯年走了。   我对他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婚礼。”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牵着我的手从头走到你身边。”   戚斯年说:“我们不用这样,我会一直从头牵着你的手走到尾。”他牵起我的手:“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二三十岁在认识,而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完全放场了,只要签了协议,就可以去找工作了。   楚楚最近忙着和德国的学校申请,恬儿也忙着考研。   反观我们两个要工作的显得好闲。   大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戚斯年那跳健身操,没有瘦下来就怪我:“不是说了可以减肥吗!”   “你有本事坚持跳,看瘦不瘦。”   不仅是大琼,我也感觉自己长胖了,虽然戚斯年说没有,不过每次看到付柳柳的小胳膊小腿我就伤心。   付柳柳和尉迟确实好了挺久了——小半年吧,不过还是分手了。付柳柳也表示再也不会喜欢尉迟了:“放弃了,太绝望了。”   尉迟翻年也三十岁了,不过这样的男人一点都不担心老了,越老越值钱,大把大把的二十岁的小姑娘往他身上拱。   我安慰她:“或许他有一天玩腻了,想安定下来,但是不一定是你,你也不一定等得到。”   她拍我:“游小柏,你这是在安慰人吗?”   “我是在点醒你,趁着年轻找个靠谱的吧。”   “好男人要么有女朋友了,要么有男朋友了!”   付柳柳逼着戚斯年给她介绍对象:“我不管,三哥,我是你的老员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看着我单着。”   戚斯年说:“我给你纸条明路。”他把孙义星的名片丢给他:“婚介所,有空就去看看。”   下半年,戚爸爸做生意出现了巨大的失误,他买了一大片树林,本来是搞建材生意的,谁知道政策改变,一棵树都卖不出去了。   戚斯年对他说:“您的生意那么大,我就是把我两个店卖了都填不了空。”   戚斯年说的倒是实话,他做点小生意,和他爸完全没法比。我陪戚斯年回家,看戚爸爸老了好几岁,还是觉得心疼,我私下问他:“你不帮帮你爸?”   “都说了叫他别买了。”戚斯年话是这么说,但是最后还是想办法帮他处理树木了。   前世这会我已经被航空公司招上了,就没有跟进这件事,不过我这会闲得很,翻译任务不算多,就每天陪着戚斯年到处跑。   最后还是戚斯年一个搞餐饮业的朋友出了主意。   “卖不出去就别卖了,把那里发展成农家乐呗。”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戚斯年去调查了几个月,觉得那个地方位置不算偏僻,景色也不错,本来每年也会有很多人到那里旅游。   他和戚爸爸合计后,两个人就开始找投资开工了。   然后戚斯年把两个店丢给我,我无语:“我能干什么啊?”   “什么也不用干,收钱就行。”   年底戚斯年组织他的员工聚会请吃饭。   他由于要带我,也就同意每个人都可以带家属,付柳柳吵了几天:“就我单着,你故意的吧!”   戚斯年不理她。   聚餐时,戚斯年直接拉着几十号人去了他家新修的农家乐。   成都爱吃爱玩的人本来就多,戚爸爸把那里搞成了饮食娱乐一条龙,夏天还能钓鱼。厨师也是找之前的朋友介绍的,我叔叔也有帮忙找了个烧烤师傅,味道确实不错,风景也好,没过多久,生意也挺不错的。   戚斯年私下给我说:“我准备叫我爸把这里出手了。”   “干嘛出手啊,这不生意挺好的。”   “一家办得好,周围不出半年,绝对全部都搞起来了。而且我家又对这行不熟悉,所以亏补上了就差不多了。”   我赞同:“稳中求胜。”   戚爸爸虽然同意了,不过卖的时候有点舍不得:“现在生意这么好。”   戚斯年催他签字:“卖不掉的时候您愁,卖掉了还愁。”   戚爸爸感慨:“我儿子长大了。”   面对这次的盈亏,戚妈妈一直表现得很淡定:“都快半百的人了,还折腾个什么呀,留着老底儿过日子就行了。”   我对戚斯年说:“你妈挺看得开。”   戚斯年笑:“你没看见前阵子,我妈急得准备把她全部首饰卖了。”   我感慨:“患难见真情,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谁对你是真心。少来夫妻,老来伴。”   戚斯年摸摸我的头:“小柏,如果我不能让你过上那么富贵的生活你会怪我吗?”   我嗔怪:“我自己都不能让自己过上,为什么要怪你没让我过上?”   戚斯年难得的大笑:“回家!”   2012年,玛雅人预测是世界末日。   这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我是“过来人”,知道这纯属胡扯,不过我有心去逗逗戚斯年:“三哥,明天世界末日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别瞎说。”   “哎呀,你说啦你说啦~”我缠着他。   他放下手上的事,说:“......世界末日就世界末日吧,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亏。”   “怎么不亏了?”   “自己专科毕业,老婆一本毕业,还漂亮,又懂事,和我青梅竹马。事业也还行吧,不愁吃穿,家庭和睦,我有什么遗憾的。”   被戚斯年垮到天上去,我激动:“我也无悔。”   戚斯年轻笑:“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早一点认识你。”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早一点对你好,让你少受点苦。”   我有些泪眼:“我也是。”   因为害怕妈妈会害怕,我给她打电话:“妈啊,你别相信那个世界末日啊,都是假的......”   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我:“我在忙呢!”我就听到了我叔叔的声音,然后我妈大笑着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MR KILLER的故事   ☆、温泉   戚斯年已经22岁,而我们前世分手是在23岁不久。   虽然不同前世,我们现在感情非常好,但是我时常会梦见前世的种种。   有一次,我梦见我在火海中寻找戚斯年。   我对着火海喊:“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   醒来后,我在戚斯年怀里,他把我摇醒:“梦见什么了?”   我抱着他:“只是一个噩梦。”   我多希望,前世只是我的一个梦。   做翻译有段时间了,我渐渐爱上了这份工作。   我虽然文科不好,但是我是个比较文艺的人,喜欢看书,各国的文学作品,对语言有着不可抵挡的喜爱。而且工作环境相对单纯很多。   接触这个行业久了,就有前辈推荐我去给做歌词翻译和散文翻译。   因为会法语的比较少,所以我渐渐在这行里干出了点名气。再则,我前世是理科出身,有些理科单子我也能接。   快毕业时,一家比较出名的翻译公司找到我,希望我加入他们,给的条件很优渥,给出任务,在指定时间完成就可以,不限工作地点,有底工资三险一金。   我几乎没有犹豫的加入了。   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戚斯年带我出去旅行,这次他保证只有我和他。   戚斯年找尉迟借了车,尉迟表示不急着还——因为他已经换车了。   我和戚斯年都有驾照,不过我们不敢开太险的路,最后我们决定去海螺沟。   第二天七点钟我们就上路了,我带了很多东西,连电磁炉都带上了,戚斯年说:“我们是要搬家吗?”   “以防万一。”   我们计划的三天,结果第一天就被堵在进山的路上。   由于山路不好走,有很长一条路是单行道,每一个小时放行一边。   太阳直射,即使在山脚下,我们也感觉非常闷热。一条路上像长龙一样排着车,许多司机都已经下车,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   因为不知道前面还要堵多久,路况怎么样,所以也不敢随便开空调。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景色。戚斯年下车和其他司机攀谈去了,好一会他才回来:“估计还得等上四十几分钟,他们说前面才放行了。”   “好热啊。”   “开空调。”   “万一没油了怎么办?”   “不会的。”   戚斯年都说了,我就放心了。   开了空调,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了,我从副驾驶爬过去横坐在他身上:“无聊死了。”   他抚了抚我的额发:“那你想干嘛?”   我低下头吻他:“这里好美,咱们别回去了。”   他回吻我,轻轻咬着我的舌尖:“恩,不回了,在这里做一对野生夫妇,你饿了,我就去打只野猪,想做、爱就躺在地上.....”   我打他:“不想好!”   晚上我们到了本来想住的酒店,结果他们人满了,前台对我们说:“山里面还有一个酒店,是个五星级,不过特别贵;你们也可以选择住农家,一个晚上不超过一百。”   我本来想找个农家,不过戚斯年执意去五星级的酒店:“出来玩就是花钱的,玩得不痛快还不如不出来。”   酒店很有名,问了路很快就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尉迟的车魅力太大,我们车刚刚停稳,就有人帮我们开门,拿行李。看着这阵仗,我都觉得这个酒店的费用下不去。   酒店确实修的不是一般的豪华,右边是端庄的大楼,左边就是巍峨的山峰。我们走进大厅,戚斯年问:“有房吗?”   “有的先生,请问你想要哪种?”   “来个大床房。”   戚斯年刷卡时,我弱弱的问:“你们这里现在一个晚上多少钱啊?”   “现在是打折价,九百九十九就可以住一个晚上。”   “哦......好便宜啊......”   酒店有整个山唯一的温泉,住宿泡温泉免费。   晚上等我泡在温泉里时,我觉得终于温暖了我受伤的心灵,因为戚斯年土豪的一口气刷了三个晚上。   戚斯年安静的泡在温泉里,手上拿着PSP,外面套着服务员热情提供的防水套。   他很少游泳,家里买的泳裤可几乎没有用过。   这会他穿着平角泳裤,上身赤裸,小腹的肌肉在水池里若影若现。他的手臂很结实,轻轻一用力就能看到肌肉的线条。他拿起一瓶水,因为注意力在PSP上,水滴顺着他的脖颈流到胸肌上。   好几个女孩从旁边经过时,对他指指点点。   我恨不得让他穿上浴衣泡。   等他玩通关了,他还说我:“游小柏,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泳衣?”   “暑假和苏苏游泳时买的。”   “怎么这么暴露?”   其实泳衣是连体的,只不过胸口开的有点低,肚子上是一层纱。   我吐槽他:“我还没说你不穿衣服呢?”   “那你也不穿啊。”   “你以为我不敢啊!”这个小池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我直接把一个肩的肩带解开了:“我现在就.....”   戚斯年不由分说的咬了下来。   “你属狗的啊!”   戚斯年给我把肩带系上:“你再给我解开试试。”   我委屈的看着他:“你欺负我。”   本以为他会安慰我,谁知他说:“不欺负你我欺负谁。”   “......”   我们呆的这个温泉温度有点低,我们准备换一个。披上浴衣,戚斯年牵着我在偌大的温泉馆溜达,看到一个新的池子我们就下去泡一会,感受一下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价钱的原因,这么大个地方,人少的可怕,我都觉得工作人员比游客都多。   最后我们找到一个池子,在一颗树下,树上绑着霓虹灯,倒映在水池里,上面冒着烟,显得十分美。   我感受了下水温,也比较合适,就拉着戚斯年下去了。   “美死了~”我感慨:“突然觉得钱花的值得。”   戚斯年“哼”:“现在知道了吧。”   “么么哒,三哥你最伟大了。”   一旁有提供饮水和食物,还有清酒。戚斯年拿了一小杯清酒给我:“你不会醉吧?”   “这么一点而已。”   我拉着他:“快和我喝个交杯酒。”   “......又不是结婚喝什么交杯酒。”   “不管,你不喝就不结婚。”   戚斯年只好和我挽过手:“就一杯啊。”   喝完以后,我把酒杯放在一旁,凝视着戚斯年:“喝了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早就是了嘛。”   他摸着我的脸:“游小柏,以后不准你这样穿——除非只有我。”   “真霸道。”   “不喜欢?”   “......喜欢。”   他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脖子上轻吻,渐渐用力。他离开时,我拍他:“你不是‘种草莓’了吧!我一会怎么见人!”   “一会你还想见谁?”他拉过我的手,把我按在池边,又吻了下来。   他伏在我的胸前,对我说:“游小柏,你是我的。”   “......恩。”   回家没多久,我就去上班了。   可过没几天,顶头上司安排我去出差:“你翻译的这个歌词被人家看好了,人家想和你签个长期合同,去吧,机会难得,几天就回来了。”   我回家收拾东西,戚斯年一边提醒我有没有落东西。   我好久没有和戚斯年分开,还是一个人去外省,有点舍不得。现在才觉得自己没有做空姐实在太好了。   他最近好忙,长了点小胡子出来,我吻他的脸:“扎死人了。”   他说:“等你回来前我再剃。”   第二天他把我送到机场:“自己在外地小心点,不要逗留,签了合同就赶快回来。”   这个场面我并不陌生,前世他几乎天天都送我来,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眼睛酸胀无比,我扯着他的衣角:“我不想走。”   “傻瓜,我在家等你。”   飞机落地是中午,没有延误,我下午就去了公司见了负责人,他和我寒暄了半天,然后才切入正题,终于给我签了合同,他说:“要不要派人带你在这周围转转啊?”   “不用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我回到宾馆收拾行李,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就下去打了个车,我问司机:“哪里吃的好吃啊?”   司机把我带到附近有名的小吃街,等我吃饱了,回去时发现根本打不到车,好不容易打到车,我又忘了我住的地方的名字。   我被自己蠢哭,拿出手机给戚斯年打电话。   “三哥我迷路了......”   “别急,你告诉我你住的旅店的名字。”   最后我开着网,把自己的地址发给戚斯年,他帮我在网上一查,发现我住的地方和小吃街很近,二十分钟就可以走回去。   他一边给我打电话,一边给我指路:“看到有个水果店了吗?然后右转,直走。”   最后我到了宾馆楼下,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三哥我想回家了。”   戚斯年叹气:“还好你当年没有出去读书。”   第二天我赶了最早的飞机等着回家。   飞机延误了几十分钟,我坐在大厅等待,突然接到了孙义星的电话:“小柏,你上飞机了吗?”   “快了。”   “我给你说,你不要着急......老三,他,出车祸了......”   我的电话掉在地上,破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婚事   下了飞机,我远远地看到了在出站口等我的孙义星。   我顾不上哭,冲上去问他:“他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你先别哭啊!”   我几乎要晕倒在地,我扶着墙壁:“快带我去医院!”   我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似乎被那晚的火焰包围,又像是来自地狱的手,将我扼住。   在车上,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植物人,我就照顾他一辈子;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去死!   我不知不觉被孙义星带到了医院,随着他来到了病房,门口坐着戚爸爸和戚妈妈。我推开门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戚斯年,我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呆呆的走上去,伸出手想碰碰他,可是我又害怕。   为什么,又是一个十年,我还是等不到你?   最后眼泪几乎湿透了衣领,我哭得几乎没有了声音。   我坐到他身边,抓着他的双肩:“三哥,三哥,我回来了,你听见了吗?听见了你就醒来吧......”   “啊,你回来了啊。”戚斯年揉揉眼睛:“我听说延误了以为下午才能到呢。”   我被着戏剧的一幕惊呆了。   我回过头看孙义星,他已经笑瘫在椅子上。   戚妈妈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小柏,你,你怎么哭的这么惨啊?”她拍拍胸口:“我还以为儿子怎么了.....”   戚斯年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怎么哭了?我只是扭伤了而已。”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孙义星。   他大笑:“老三只是从你们家错层摔下来,扭伤了,医生说他是旧伤,让他住院观察一天。”   我猛地抓起包丢向孙义星:“你混蛋!”   “哎呀,只是开个玩笑......”   我趴在戚斯年身上,继续痛哭:“我以为我失去你了,我真的好害怕.....”突然嗓子一阵腥味,我咳出了点点血丝。   戚斯年将我拉在怀里:“这是怎么了?!”   戚爸爸赶快去叫医生。   戚斯年瞪着孙义星:“姓孙的,老子一会找你算账!”   我只是着急上火,医生给我开了一副中药,他也瞪着孙义星:“玩笑能随便开吗?如果这个小姑娘血压高一点,说不定就没了!”   戚斯年坐在后面,拄着拐,他一把把拐杖丢开,就要揍孙义星。   我忙拦着他:“行了!没事就行!”   孙义星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哥哥这次犯浑了,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扶着戚斯年,对孙义星说:“以后不要开这个玩笑了。”   戚妈妈也被吓了一跳,帮着我把戚斯年扶回病房。我们都特别讨厌医院,戚斯年表示他晚上就要回家,戚妈妈叹气:“行了,折腾一天,我和你爸回去了。”   我送他们二老走,戚妈妈在医院门口握着我的手:“小柏,你是个好女孩,我看出你对戚斯年的真心了,我这辈子,就只认你这个儿媳了。”   我点点头:“我们会好好的。”   晚上戚斯年拄着拐,被我扶到车上,他坐在后座,对我说:“你今天怎么上那么大火?”   我咬着嘴:“别说话,我好好开车。”   回到家,我帮他把浴缸的水放好,让他过来洗澡。   在浴室,由于脚踝不能用力,我帮他脱衣服时,他一直低头看我。   “看什么,没见过啊?”   他似笑非笑的任我脱掉他的衣服,拖到底裤时,我愣了一下。   “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我红着脸:“我才不是害羞。”   我把光溜溜的戚斯年扶进浴缸,帮他洗脚。   他突然说:“小柏,你还记得前阵子我爸生意上出事,你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   “你说患难见真情,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谁对你是真心。”   “啊,怎么了?”   “游小柏,你嫁给我吧?”   我愣了愣:“你是在给我求婚吗?”   “是的,游小柏,我请你嫁给我。”   “......你好歹穿上衣服再说这句话吧。”   他温柔地掠过我的眼睛:“那你哭什么呢?”   他把我拉进浴缸:“嫁给我,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戚斯年脚伤还没好,就跑出去了,我知道他去干嘛,可是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干吗去啊,回来吃饭吗?”   戚斯年走的时候狠狠吻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晚上做点好吃的!”   晚上快八点戚斯年才回来,满头大汗,我看他回来了,起身去热菜。   他一瘸一拐的把我从厨房拉了出来,走到阳台,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他单膝跪地。   虽然无数次预想到这一秒,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嘴。   “游小柏,我恳请你,嫁给我。”   “我,”我几乎不会说话:“我愿意!”   戚斯年站了起来,差点摔一跤,他笑着抱着我,然后将我举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愿意!”   戚斯年放我下来,然后用力吻我,好一会,他凝视着我,将戒指拿出来,套在我手上——大小正好合适。   “等我有钱了换更大的。”   “足矣,足矣。”   他笑得像个孩子,我看着他,心想:三哥啊,三哥,我的少年,你一定不记得,你前世用一个草编的戒指,问我要不要嫁给你。   我依旧说,我愿意。   我们吃了晚饭,就一起躺在床上说话。   戚斯年不停地吻我:“就像是做梦。”   “十五岁到二十二岁......感觉仅仅是一瞬间。”我也感慨。   “虽然每天都和你躺在一起,可是今天最真实。”   我笑:“还能更真实一点。”   戚斯年点头:“明天就去领证。”   “我还得回家拿户口本呢。”   “怎么这么麻烦,我一秒也不想等了。”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游小柏,我爱你。”   一句我愿意,换一句我爱你;我一点也不亏。   第二天我们回家去拿我的户口本,妈妈在家,她问我:“要户口干嘛?”   “扯证。”   “扯什么.....”妈妈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我们:“你们要干嘛?”   “要结婚。”我说。   妈妈半天才找出户口本:“游小柏,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拥抱她:“从未如此确定。”   戚斯年经过零食铺子买了一百多块钱的糖,到了民政局,见谁都发。   “您吃您吃。”   “同喜同喜。”   最后我们一路绿灯拿到了本子。   我拿着红红的结婚证,我问戚斯年:“这就结婚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   晚上我们各自给各自的朋友打电话,我们先给李目还有葛青打电话。   李目反应很淡定:“哦,恭喜。”他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样子:“行了,反正我才毕业没什么钱,份子先欠着吧。”   给葛青打电话,他沉默了会,才说:“老戚,照顾好小柏。”   戚斯年无语:“我们是两口子,怎么一个老戚一个小柏。”   我们又给苏尔碧打电话,她在那边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和戚斯年不得不把电话拿得很远,等她尖叫完了,我才说:“苏尔碧,你可是我伴娘啊。”   苏尔碧居然哭了:“妈呀,游小柏,我爱死你们了。”   然后我们分别通知了尉迟,孙义星还有我的舍友,以及一些各自的朋友。   我和舍友视屏聊天,她们表示接受无能:“天哪,才毕业就结婚,要羡慕死我们啊。”   大琼最后说:“什么时候生儿子我要做干妈。”   我扯扯嘴角:“那你慢慢等吧。”   等我们聊到晚上十点,戚斯年才想起没和他爸妈说,他赶快给他家打电话。   他爸都睡了:“什么事?”   “爸,我结婚了,今天和游小柏扯证了。”   戚爸爸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这个臭小子!结婚都不提前说一声!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戚妈妈在那边掉眼泪:“太好了,太好了。”她要和我说话。   我接过电话:“阿姨。”   “还叫阿姨呢!”   “......妈。”   戚斯年在这边笑,我推他。   “婚礼要大办!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到我们家!”   “谢谢妈。”   挂了电话,戚斯年问我:“你不和你爸说吗?”   我犹豫了片刻:“我该说吗?”   “打吧,小柏,”戚斯年将我圈在怀里:“他有权利知道。”   我给爸爸打过去,他好一会才接单话:“小小?有事吗?”   “爸,”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叫出了他的名字,我已经流泪:“我结婚了。”   “结婚了......”他在那边重复了一遍:“他对你好吗?”   “好。”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舞蹈老师,自己有店,我们现在有自己的房子,我也工作了,我是个翻译.....”   我不停的在这头说,他默默地在那边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一直说,说到了小时候的事:“爸,我终于有个完整的家了。”   他好久才说:“好,真好.....”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什么时候办席啊?”   “还没定。”   “定了给爸爸说,”他在那边抽泣了一下:“爸爸出钱。”   挂了电话,我扑在戚斯年怀里哭。   “不准哭,今天咱们结婚呢。”   “都是第二天了。”   “......那也不准哭。”   我和戚斯年本来打算在家窝一天,谁知戚爸爸戚妈妈一大早就杀了过来。   我赶紧去开门:“......妈,爸。”   戚爸爸看我的眼神非常柔和:“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没。”   然后他就冲了进来,冲到卧室把戚斯年抓起来:“你这王八蛋,还不起来,你老子我来了!”   戚斯年有着起床气,他一边起床一边说:“我是王八蛋,你是什么?”   然后戚斯年就被戚爸爸揍了一顿。   中午的时候,妈妈和叔叔也来了。   这是两家大人第一次见面,我给双方介绍:“妈,这是戚斯年爸爸,妈妈;”我又对他们介绍:“这是我妈妈和继父。”   “你们好。”双方家长很客气。   戚斯年端坐着,突然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戚爸爸一拳就砸在他头上:“有你说话的份吗!”   妈妈叹气:“你们两个啊,太突然了,也不给我们支个气。”   戚妈妈也说:“谁说不是呢,我还是晚上都睡了,才接到电话。”   只要一方开口了,气氛就活络起来了,妈妈和戚妈妈开始各种聊天,叔叔和戚爸爸也聊了起来。   我对戚斯年吐了吐舌头:“你活该!”   他“哼”:“大惊小怪,娶你不是早晚的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章~   ☆、婚礼   晚上四个大人不断的讨论婚礼的事宜。   戚斯年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这是小柏的婚礼,你们问问她的意见。”   戚妈妈立即问我:“你想要怎么样的啊?”   “我不要在酒店里举行,不邀请很多人,只有近亲和一些朋友;不准打麻将,也不准有婚礼主持人搞什么无聊的游戏.....”   大人们面面相觑,戚斯年说:“行,就这么办。”   “这怎么办啊?”妈妈问:“完全和正常的婚礼不一样了。”   “这才正常。”我说。   最后戚斯年给孙义星打电话,让他操办。孙义星为了弥补上次骗我,也不敢耍嘴皮子:“没问题,我给你们查查黄历,”他在电脑上查了一会:“下周五?”   戚斯年看我:“下周五?”   我点头:“下周五。”   戚斯年对着电话:“下周五。”   孙义星笑:“下周五!”   在孙义星再三保证婚礼质量以后,我的任务就是选婚纱和伴娘了。   因为伴娘团没有固定人数,所以戚斯年说让我决定人数后他再约人。   我除了叫上苏尔碧,还有许久未见的王沁和袁心怡,宿舍三只,还叫了刘梦,不过刘梦说:“就我这形象,去伴郎团还差不多,”她哈哈大笑:“六个人,六六大顺正好,我来包红包就行了。”本来还想叫艾南伊,结果她说:“伴娘不能当多了,不然嫁不出去了。”   我决定了六个人,戚斯年便叫了葛青,李目,孙义星还有尉迟,还有兵哥哥和王泽。   王泽知道消息后很激动:“你们真的......祝福你们。”自从明月以后,王泽再也没有谈恋爱。   游嘉芯和贝贝每天都去陪我选婚纱,几家婚纱店也是孙义星推荐的,确实很漂亮,档次上去了,价格也上去了。孙义星说:“你就是去国外定制,你看老三皱不皱一下眉。”   本着一辈子就美这么一次,我也不替戚斯年节约了——看中哪件就试哪件。   在婚礼前,爸爸赶了回来,他和我约在一家茶楼。   坐下一会戚斯年来了。   爸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挺好,挺好。”   “爸,”我叫他:“以后,你常回来看看我吧。”   “好好,”他拿出一张银行卡:“结婚花钱的地方多,不够再给我说。”   两家人商定了一下关于钱的事宜,不过戚斯年并没有让我参与,他说:“糟心的事我来解决,你就等着嫁给我。”   我安心试着婚纱,最后决定好了,本来只是打算租一天,结果穿出来时,大家都说好看。游嘉芯也说:“很适合你,不如买回去。”   “可是会不会太浪费了,以后又不会穿。”   不过我自己还是非常喜欢,我回去和戚斯年商量,他只说了一个字:“买。”   既然决定买了,婚纱店就要给我定制了,她们按照我的比例重新裁制,又请设计师根据我的身材稍微加了一点改变。   我的伴娘团全部穿的是粉红色的小礼服。   大琼来试穿时说:“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少女的衣服。”   星期一,准准要去交志愿书,我陪他去。   他的学校和家非常近,他每天上学放学都骑自行车。   准准高考后准备出国,这会已经在申请学校,交志愿书也是随随便便,没放在心上。   “冯准!”一个女孩叫住他——哦不,是一群女孩。   十八岁的准准,俨然在相貌上继承了我们家所有的优良基因,比我更胜一筹,大有和葛青媲美的水准。   几个女孩叫住他,然后上下打量我。一个女孩问:“这是谁!”   准准瞥她们:“关你什么事。”   我忙解释:“我是他表姐。”   那几个女孩放下对我仇恨。   结果准准说:“她是我女朋友。”然后拉着我走了。   我无语:“冯准,你不坑我行吗?”   准准去车棚拿出自行车,我坐在后座,抱着他。   准准哼:“姐,戚斯年那家伙敢欺负你,你给我说,我揍死他。”   我笑:“好好好。”   婚礼前一天,戚斯年被朋友拉去过最后的单身夜,我回家和家人一起过。   妈妈拉着我说了一大堆嫁给别人BLABLA......我安慰她:“安心吧。”   妈妈最后还是红了眼睛:“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叔叔笑她:“什么啊,还不是咱们家的。”   我也说:“两个家坐公交都不超过半小时,有什么难过的。”   贝贝也难得哭了:“姐,我舍不得你。”   准准他坐在我旁边,变得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我:“我不想你嫁给别人。”   我亲了亲他们的额头:“这不是古代,你们都别傻了。”   准准小声在我耳边说:“姐,我小时候想,长大要娶你。”我“噗”的笑了出来:“下辈子吧。”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到五点,化妆师就到我们家了。   在游嘉芯得指挥下,我被抓了起来化妆,穿婚纱。   我抗议:“不要浓妆!”   游嘉芯犹豫了一下:“不要浓妆就不要吧,普通的就行。”   五点半,我的伴娘团还有贝贝她们过来了。   苏尔碧撸撸袖子:“哈哈,看门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了。”说完,她们一人喝了一杯咖啡:“拼了!”   我问游嘉芯:“你确定是我结婚,不是斯巴达三百勇士?”   戚斯年的迎亲队伍,八点钟准时到了我家楼下。楼下有一道铁门,苏尔碧,王沁还有袁心怡站在那里。   孙义星首当其冲的过去给红包:“各位娘娘,放小的过去吧。”   “不行!”苏尔碧说。我在上面看着实时直播,笑得不行。   孙义星说:“兄弟们上!撬门!”   几个伴郎直接冲上来拉门。   王沁急了:“你们这些流氓!”   孙义星得意:“咱们可不就是流氓来的。”得令后,王泽直接冲在门上,最后门直接被卸了下来。   他们直接上到了我家门口。   我们宿舍三只站在门口,大琼问:“智力问答:游小柏生日?”   戚斯年说:“一月二日。”   “名字有多少笔画?”   戚斯年对笔画完全不在行。“......二十三。”葛青说。   “最喜欢的颜色?”   “粉红色。”   “最喜欢喝什么饮料?”   “凉茶和豆奶。”   “最讨厌谁?”   戚斯年犹豫片刻:“孙义星。”   孙义星愤怒:“这个肯定是错误答案!”   大琼打开门:“答对了,不过你们还要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弹跳,谁来?”   兵哥哥立即说:“我来!”   然后脱了西装就在地上坐了起来。   最后一道门,是贝贝和游嘉芯,作为我的表妹和堂姐,她们是我最亲的姐妹。   游嘉芯说:“不出题也不拦你,不过得再求一次婚,还有足量的红包。”   葛青无语:“这还叫不拦着?”   戚斯年单膝下跪,对着我的房门说:“游小柏,请嫁给我。”   游嘉芯刁难:“不够大声。”贝贝也说:“我都听不见。”   “游小柏!”我在房门里捂着嘴笑。   “我爱你!你嫁给我吧!”戚斯年喊。   “还是不行!”   尉迟提议:“咱们一块来!”   然后他们七个人一起在外面叫:“游小柏!我爱你!我爱你!”   喊了不知道多少遍,尉迟拿出红包,给房间里所有的女孩都分了:“各位小主行个方便。”   “这么少!”   最后尉迟把自己的钱包都拿出来了:“随便刷。”   游嘉芯摊手:“好了好了,嫁给你。”   就在戚斯年准备去拉房门时,贝贝突然挡着:“不行不行,我还得再考考你。”   戚斯年咬牙:“你说。”   “你得快速回答......一一得?”   “......一。”   “五七!”   “三十五。”   “四八!”   “三十二。”   “九九!”   “八十一。”   “两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How are you!”   “i’m fine,and you”   “惯性和什么有关?”   “质量。”   “你爱我姐吗!”   “爱。”   游嘉芯拍贝贝:“什么乱七八糟的?”   贝贝终于让开:“我只是看看他的反应和智商。”   戚斯年终于握紧了门把手,他对着大家笑:“我进了啊。”   我坐在床上,看着门一点点被打开,关上了笔记本。我拥抱了妈妈和艾南伊,妈妈哭得不成人样,我说:“妈妈,谢谢你。”   戚斯年走了过来,向我伸出手。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我的影子。   我握着他的手,他吻了吻我的手背:“走吧。”   “恩。”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能会写一两个番外,也可能不写。哈哈,谢谢大家一致的支持。   中途看到有读者再猜文章的真实性。   其实这个故事,真假各自参半,不过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大家自行猜测吧。   准备开新文~也希望大家支持   ☆、番外1   结婚以后和没有结婚好像没有区别,只是我更加正大光明的住到了戚斯年家——或者说,是我们的家。   戚斯年和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一纸婚约受到改变,他上他的班,我翻译我的文字。   我和戚斯年开始在家开伙,每天我没事就去买菜,他每天也会尽量早回家。偶尔我会和朋友出去旅游,戚斯年并不会跟着去,因为他觉得我们需要自己独立的生活圈。   早点的时候,戚斯年给我说他要去西藏。   “我也要去。”听他说后,我嚷嚷:”我早就想去了。”   戚斯年一边收拾一边说:”不行,我们这次是骑行去,”他将新买的装备一样一样清点:”你的身体素质太差,跟着去肯定不行。”   几个月前他们几个就约好开始强化锻炼,每天都要去骑自行车。   我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骑行去西藏的,很多都说不安全,我越想越心惊:”这么危险,听说很多路段都没有人,都是没有人工开发的。”   戚斯年说:”这有什么,又不是去爬珠峰。”   “要去可以,除非带着我。”   “不行。”戚斯年很直接地拒绝了我。   我无理取闹:”凭什么就你一个人去啊,就你出去玩!”   戚斯年无语:”不说别的,你今年应该没有假了吧?”   我这才想起,我只剩下年假了。   “那你就可以随便走了?你还是老板呢!”   “就是因为我是老板所以我才可以随便走啊。”   戚斯年收好旅行包,放在角落,洗了手以后,将我拉到怀里:”好啦,你到底在不放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酸酸的,这段时间总是越来越容易难过,回想起前世的二十四岁:”我舍不得你。”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笑我:”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我叹气:”好吧,那你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戚斯年就和朋友出发了。我在家楼下送他,再三叮嘱他:”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觉得格外孤独。一个人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快十点的时候戚斯年给我打电话:”我们在路边野营呢。”   我总害怕他出事,忍不住说:”野营?太不安全了!”   这时我听到电话那边有人说:”老三,老婆查岗呢?”   戚斯年轻笑:”放心吧,乖,你快休息吧。”   “没有你我睡不着。”   他给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了。”   半夜我突然被饿醒,起来找吃的。冰箱里只有速食水饺和酸奶,我才想起我今天都没有买菜。我抓了一瓶酸奶坐在沙发上喝,打开手机刷微博。   吃完酸奶,刷了牙,我继续躺回床上,困意来袭。正要睡着,整个胃疼得想要把它拿出来丢掉。   我疼得汗水直流,赶快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半天才接电话:”怎么了?”   “妈,我要死了。”   妈妈和叔叔开车到我这里时,我已经疼得有点晕厥了。   叔叔把我背起来,就往电梯跑。妈妈吓得不轻:”怎么了这是?小戚呢?怎么不在家?”   胃疼导致我心情奇差:”他不要我了。”   “啊?”妈妈吓了一跳:”吵架了?”   路上妈妈打了120,在医院门口我被送进了急诊室。   一个小时后以后,游佳芯出现在我床前。   我做好了被她□□的准备,可是她只是坐在床上,问我:”还疼吗?”   “不疼了。”我有点受宠若惊。   游嘉芯点头,她轻轻的摸摸我的头发:”我就在这陪你。”   她的异常反应让我直觉有什么不对劲:”我怎么了啊?”   “啊,医生还没给你说?”她拿出化验单给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家了,妈妈跟着我回家,一路走一路抱怨:”怎么不给小戚说?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他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让他玩吧。”   回到家我就躺到床上,枕头上有戚斯年的味道。虽然我嘴巴里这么说,可是我非常想他。   折腾了一晚上,又因为身体虚弱,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下午起来,闻见了厨房的香味。   “做什么呢?”我站在厨房外:”像是鸡汤。”   “狗鼻子,”妈妈关了火:”正好,喝点汤吧。”   妈妈把汤端出来,还给我盛了鸡肉。   我满足的喝了三碗。   妈妈叹气:”平时小戚都不做饭吧?”   “他会做什么饭呀,还不都是我做。”我没有替戚斯年说话,我这会还有点生气:”他就会吃。”   妈妈冷哼。   晚上妈妈没走,陪我睡。戚斯年打来电话时,妈妈正和我躺在床上看电视。   “老婆,在干嘛呢?”   戚斯年现在偶尔会叫我”老婆”,那就是说明他心情特别好。   “看电视,”我说:”妈妈在家呢。”   “你妈还是我妈?”   “我妈。”   “怎么突然来了?”   “没什么。”我不想告诉他我进医院了。   挂了电话妈妈怨我:”怎么不给他说?”   我没接话。   接下来几天妈妈都在家照顾我,我上下班回来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我对妈妈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有点心塞:”还是姑娘时好,有人做饭,现在就是别人老妈子。”   妈妈笑我:”后悔啦?”   “那到没。”   戚斯年整整两个星期后才回来。   他到了成都给我打电话:”我到了,你有事儿没,来接我啊。”   “有事。”其实我正赖在沙发上。   “那行,我打车回来了。”   其实他速度算快了,骑行有时候骑行需要大半个月。   他一进家门,就看到沙发上的我:”嗯?不是说出去了吗?”   他脱了鞋就大步走过来亲我:”游小柏,你想我没?”   “不想。”我推他:”脏死了。”   也许是我从来没嫌弃过他,他有点惊讶:”怎么啦,生气了?”   我不理他,上下打量他,发现他起码晒黑了两个色度。   看着我不说话,他有点心虚:”吃饭没?”   我瞪他:”没吃。”   一晚上,戚斯年怎么哄我,我都不冷不热的对他。   戚斯年洗洗干净坐在我身边,他凑过来吻我,我推他,他就用力将我搂着:”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说话,去掰他的手。   “说话,到底怎么了?”他轻轻用力捏着我的下巴。   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你凶什么凶?”   “我哪里凶你了嘛。”他被吓到,赶紧擦我的眼泪:”我以后不出去了,好不好?”   “你都不要我了。”我越哭越凶,戚斯年一边哄我一边觉得奇怪:”咋了嘛,平时都没有这样啊?”   戚斯年偶尔单独出去我从来没说过,所以他才出去了这么久:”老婆,老婆,嗯?”   我哭了好久才停住,不住的哽咽抽泣,戚斯年心疼的拿热毛巾敷我的脸:”至于吗?你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出去了。”   我抬头看他:”戚斯年。”我的表情过于严肃,他结结巴巴:”怎,怎么?”   “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   戚斯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起码过了五分钟他才说:”我要做爸爸了?”   他的表情从呆滞变成醒悟,再到笑出声:”真的假的?”   我瘪着嘴:”爱信不信。”   戚斯年猛地盯着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走的那天。”   “怎么没给我说?”   “你就知道玩,管过我吗?”我酸酸的说。   戚斯年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给我说?”   我瞪他:”哼,谁要告诉你。”   戚斯年不理我,他蹲在我面前:”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了。”他想了想又说:”天,我真的要做爸爸了?”   “谁说我要生了?”我故意气他:”我还不想要。”   “这可是我儿子,谁敢动它?”戚斯年笑:”老婆,你就是咱家的功臣,”他不停地吻我:”对不起。”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你都不在乎我。”   “谁说的,你可是我的命。”戚斯年说完,又改嘴:”比我的命还重要。”   他看着我的肚子,居然红了眼睛:”我再也不走了。”   戚斯年上一次哭,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他有没有哭过,这会我也不气了,看着他笑:”你哭个屁!”   由于我怀孕,戚斯年最终还是买了车,他说什么也不让我坐公交:”游小柏,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送你上班,二是在家呆着。”   “法西斯!”   戚斯年带我去买车,他选了半天,最后决定了城市越野。   我闹了几天,也不闹了——因为我发现我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戚斯年开始学着做饭,虽然卖相不敢恭维,但是至少味道还行。于是我过上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腐败生活。   戚妈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以后,一个星期起码要来三次——隔一天来一次。就连戚爸爸没事都要来:”需要什么就说。”戚爸爸很实在的留下了信用卡。戚斯年也不客气:”替您孙子谢谢您。”   妈妈和戚妈妈没事就来,严重打乱了我和戚斯年的日常生活。   周末我和戚斯年还躺在床上睡觉,戚妈妈就来了,她自己去配了家里的钥匙,直接冲进我们房间:”快起来吃早饭。”   她又说:”你们两个最近克制点!别出事儿了!”   戚斯年脸皮厚:”我克制着呢,都是用手。”我在被窝里掐他。   在两个妈妈的照顾和戚斯年的逼迫下,我几个月时间胖了接近十五斤。   苏尔碧来看我时,她说:”这胳膊这腿,肉都长到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胖了,体重长了,但是除了肚子,其他地方都看不出来。   “这应该是个男孩子,”苏尔碧说:”怀男孩就是只大肚子,女儿就是胖全身。”   我撇她:”什么歪理。”   “等着瞧。”   预产期前一个月,由于肚子太重,我翻身成了一个问题,晚上睡觉脊椎疼。   戚斯年几乎整夜不睡,帮我翻身,常常我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他在轻轻帮我翻身。   白天他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就把我接到舞蹈社。我在那里坐着有人聊天也挺好的。   付柳柳看着我的大肚子,感慨:”哎呀,都是要当妈的人了。”   她现在不敢像以前那样冲过来抱我,完全是一副想要过来又害怕的样子,她问我:”真的能听到胎动?”   “对啊,它经常踢我,”我问她:”要听吗?”   “要要要!”   付柳柳趴在我肚子上好久,激动:”我好像听见了!”   我捂嘴笑。   戚斯年进门,把付柳柳揪走:”工作去。”   等付柳柳走了,戚斯年说:”能随便给别人听吗!要经过我同意。”我撇他:”我儿子我说了算。”   接近预产期,戚斯年整天整天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干嘛还不睡?”   “小柏,我觉得女儿也挺好的,像你这么聪明。”   我打着哈欠:”不想要儿子啦?”   戚斯年轻轻摸着我的肚子:”都想要。”   我问戚斯年:”三哥,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小碗?”   戚斯年说:”说不定。”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那就是戚明月了。”   第二天一早,游嘉芯给我找了后门,一早我就进了医院等着。   我和戚斯年的朋友几乎都来了,楚楚专门从国外赶回来,她说:”怎么办,我好激动?”   大琼损她:”又不是你生,你紧张个什么?”   可是真的当我开始阵痛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戚爸爸出去找医生,戚斯年握着我的手:”别,别,别怕!”   孙义星小声喊道:”咱们都快出去!不然房间里太闷!”   大家一窝蜂涌了出去。   医生进来时,我疼得直掉眼泪,结果医生说:”还不行,再等会。”   “等什么啊!”戚斯年吼:”都这样了!”   医生不理他:”我说不行就不行。”游嘉芯安慰我:不哭不哭,一会就好了。”   戚斯年看着我的样子,他让我掐他。我直哭:”我害怕。”   “不怕,”他紧紧的握着我:”我就在这儿。”   生产过程中,我一直在尖叫,痛哭。最后医生不得不让戚斯年换了衣服进来:”你给她鼓劲!”   戚斯年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他好几次想说什么,只是咬紧了嘴唇。   “是男孩。”   我感觉我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出了手术室,大家都涌了上来。妈妈哭成了泪人:”天哪,我的女儿啊。”   戚妈妈也掉泪:”老天保佑,没事就好。”   爸爸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我虚弱的看向他,冲他笑了笑,他居然掉了眼泪。   “都哭什么哭,”游嘉芯走过来:”小小,你儿子挺帅啊。”   刚出生的孩子被送到无菌室,只能看看视频。   我难受的想死,无心看:”我要睡了。”   晚上,我终于见到了我儿子。   我还在床上喝粥,戚斯年一口一口的喂我,我说:”一会称称体重看我瘦了没有。”   我话音刚落,就见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进来了。   她把他放在我手上,他太小,我都不知道怎么抱他。   他的整个脸都是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可是我却觉得我从没见过这么美好的事物。   戚斯年也忘了说话。   我简直对他爱不释手,根本不想放下。   妈妈笑我:”都抱了两个小时了,不嫌累啊。”   我对妈妈说:“你看他,怎么这么好看?”   我笑看着戚斯年:”三哥,咱们再生一个吧?”   戚斯年摇头:”不要。”   “为什么?”   他不回答,只是看着我:”一个就够了。”   我轻笑,将孩子递给戚斯年:”来,你抱抱。”   戚斯年接过孩子,叹气:”你这小混蛋。”   我打他:”骂谁呢你!”我抱回儿子:”剥夺你抱他的权利。”   戚斯年一点都不在意,他只是将我搂在怀里:”小柏,我可以没有儿子,但我不能没有你。”   我依在他怀里:”傻瓜,这才是个家啊,”我吻了吻他的胡渣:”为了你,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上班特别忙,对不起各位亲   ☆、番外2   在医院呆了几天,我和儿子被全家护送回家。   直到一个多月后,我们还没有给儿子取好名字,我和戚斯年只好给他取了个小名戚一一。   戚斯年的意思是”一一”代表了我和他,也可以理解为”十”,正好纪念我们在一起十年。   我非常喜欢这个小名,也觉得琅琅上口。   戚一一非常乖,晚上也不怎么哭,即使哭戚斯年也会让我睡,他去抱。   我在坐月子期间整整胖了五斤,加上怀孕期间,我整个人都变胖了一圈,本以为戚一一会折磨我一下好瘦下来,谁知他这么听话。   晚上我问戚斯年:”老公,我是不是胖了?”   戚斯年刚哄完孩子,身上全是奶味,背心上也被蹭上了奶和戚一一的口水。他直接把背心脱了下来,露出结实的小腹。   我顿时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你一点都没胖!”   戚斯年坐到我旁边:”胖什么,挺好的。”他把我拦到怀里,一手摸了摸我的胸,满足的点头:”正好。”   我拍掉他的手:”等我做完月子就减肥。”   戚斯年不理我:”过几天我要去上户口了,一一名字想好了吗?”   “爸妈不是想着呢么?”   “干嘛让他们想,是咱们儿子。”   其实我也想自己取名字,不过爸妈们那个劲头,我有点不好说:”我取了他们要说不行怎么办?”   “我看谁敢说?咱们家你说了算。”   有戚斯年给我撑腰,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觉得一一就挺好的,不过稍微简单了一点,我们可以换个字。”   我还想说什么,戚斯年就关了灯,把我压在身下:”明天再想。”   “你说奕这个字怎么样?神采奕奕的奕。”   “挺好。”   “那熠熠生辉的熠呢?”   “。。。也好。”   “其实我还是喜欢艺术的艺,但是会不会太像女孩子了?你说。。。”   “游小柏,你闭嘴,”戚斯年狠狠地吻了吻我:”专心点。”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妈妈,我现在变得越来越体谅妈妈,妈妈也说我真的长大了。   戚斯年有时却变得像个孩子,他能花一个下午和一一在房间里玩,虽然一一只是咯咯的笑,但是戚斯年能开心的不停的亲他。   有一次苏尔碧来看我,正巧看到戚斯年不停的亲一一的屁股。她雷的在房间门口动也不动。   “这是戚斯年?!”   苏尔碧做了好几年戚斯年的脑残粉,一时接受不了戚斯年变成奶爸,她痛心疾首:”我的男神。”   她抱着一一:”儿子,就看你了,快长大,争取和你爸一样帅,么么嗒。”   我蓬头垢面了好几天,正在啃黄瓜,苏尔碧抱着一一嫌弃的远离我:”你不要过来!”   她又对戚一一说:”儿子,不要和你妈长得像,知道了吗?”   然后一一又开心的笑。   “一一真爱笑!”苏尔碧也笑。   所有见过一一的人都说他是他们见过最爱笑的婴儿。   满月酒时,孙义星还乘我们不注意故意逗一一哭,谁知一一没有哭,倒是引来了戚斯年。   从此以后,孙义星就被戚斯年禁止进入我们家了。   周末的时候,爸爸突然来我家里了。   我刚刚起床,就听到了敲门声。   “爸?”   因为一一,爸爸和我见面的机会变多了。戚斯年也起床,给爸爸打招呼:”您坐吧。”   戚斯年陪爸爸聊天,我去沏茶。   我准备出来时,他正抱着一一。他说:”一一的眼睛和小小很像。”   戚斯年得意:”那是,他可会长了,小柏最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   我站在厨房门口没出去,听他们两个说话。   爸爸轻轻叹气:”小小这么小的时候我就和她妈离婚了,现在想想,没有看着她长大,是我今生最遗憾的事。”   爸爸对戚斯年说:”你说,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快,我上个星期见他还没这么大呢。”   “您眼神真好,他就是胖了。”   他们两个沉默了一会,我正想走出去,就听见戚斯年说:”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小柏一辈子的。”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客厅传来了一一的笑声,而我的眼睛早已湿润。   我在厨房一直躲着不愿意出去,直到爸爸走了,戚斯年走到厨房里,他默默的环者我的腰:”傻瓜,哭什么呢?”   “三哥,我不怪他了。”   戚斯年将头抵在我的颈窝:”嗯,以后常叫爸爸过来吃饭吧。”   天气转凉时,我和戚斯年一起去了明月的墓地。   明月的墓前依旧干净整洁,我和戚斯年相视一眼。   王泽到现在为止也在也没有谈过恋爱,无论我们怎么劝,他都只是说:”没有合适的,遇到合适的就谈了。”   直到有一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喝醉了,对我说:”如果老戚不在了,你还能爱上别人吗?”   我只是拿起酒杯敬他。   我在明月墓前拜了拜:”小碗,有些时候没来看你了,一一都会叫妈妈了。”我看着她的照片。   十六岁的明月看着我,笑容依旧。   “小碗,我真的很幸福,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想我真的活出了两个人的幸福。”   我回头看着戚斯年,他朝我微笑。似乎又回到了十四岁的某一天。   一切还是最初的样子。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黑暗中,我不停的奔跑,我的脚似乎有千斤重。   戚斯年就站在前面。   突然身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将他包围。   我哭喊着他的名字,他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三哥!”   我从梦中惊醒,天还没亮。   我立刻挥手,摸到了旁边的戚斯年,躲在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戚斯年被我吵醒,睡意惺忪的问我:”一一哭了?”   我抱紧他:”三哥。”   他拍拍我,哑声说:”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   “不怕,都是假的。”   我的眼睛有些酸:”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真的吗?”   “真的。”   “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他用拇指轻轻抚摸我的脸:”直到我死,也不想和你分开。”他和我头抵着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和你过。”   我在他的怀里再次睡着。   新的梦里,我和戚斯年,一起白发苍苍,再也没有分开过。 本书由(兰心素语凝)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