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重生之宠她时代》 作者:夜雨怜 文案: 聂西风:大哥,你家闺女奇怪,她会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骂我混蛋? 聂东风愤怒的一拳:臭小子,你这是挑衅。 聂南风:大哥,你家闺女很奇怪,她会走路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揍了我一拳? 聂东风阴冷的一笑:臭小子,她揍你哪了?我再补上一拳。 聂北风:大哥,你家闺女非常奇怪,她居然强吻了一个男人?” 聂东风拿起军刀横跨在手: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主角:聂曦珍 第1章 重生(楔子) 夜幕深沉,云层低厚,黑压压的一片笼罩着整个天都。 无月无星,风呼呼的在吹,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好似一场暴风雪袭来的前兆。 夜幕中一行人从天都内城骑马疾驰,激烈的长风横贯整条主街,肃杀之气仿佛从地狱吹来,卷起他们猎猎翻飞的衣角,吹过他们乌黑纷扬的长发。 “阿七,追兵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追上,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被换做阿七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 上百骑人马在长街上呼啸奔腾,发出沉闷的轰响,卷起的尘沙竟如同一只黑暗中的怪兽,迫不及待的准备把他们吞噬。 “十一,你们护送少主出城,一路往北走,会有人接应。” “那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拖慢他们的步伐,记住,少主是我们的希望,不能让他有事。”阿七勒紧缰绳,猛的调转方向,可是还没离开,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厉吼在她身边响起。 “你去哪?”猛然勒紧缰绳,疾驰中的白色战马前蹄高抬,身体霸气的直立嘶鸣。 黑色大裘的硕大绒帽被冷风吹落,一张俊美略显消瘦的脸颊出现在她面前,眉头紧蹙,下颚紧绷,出现了一道冷峻的沟痕。 “少主,请让十一他们护送你出城,阿七随后就到。”女子声音清冷淡定,黑纱蒙面,仅有一双眼眸露在外面,漆黑如墨,清亮逼人,如同黑夜繁星,慑人心魂。 “要走一起走。”语气强硬,毋庸置疑。 “少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追兵只会越来越多,我们的任务是护送少主离开天都。” 阿七是鲁国世子姬敖峥十四名影卫之一,排行第七,所以名叫阿七,也是唯一的一名女子影卫,无论是谋略还是武功都是十四人中的佼佼者。 七年前,鲁国战败,姬敖峥被作为质子接到了天都,阿七是唯一一个一直在旁陪伴他,保护他的一名影卫。 七年间无数次救他于危难,地狱之门几次与他们擦肩而过,所以他对她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和执着,只要他活着,他愿意守护这女人一生。 “你不走,我也不走。”姬敖峥的性子执拗,十八岁的他经历过生生死死,但却越挫越勇,那些阴霾恐惧的过去,没有摧毁他,而是锻造出了一把更为锋利的利刃。 “少主,你现在必须走,王爷还在等你,你要以大局为重。” “轰隆隆……” 突然一阵闷雷轰隆巨响,几道闪电骤然在夜空中劈开,耀眼的银光印在阿七的脸上,让人看到了她坚毅的眼神,还有的是一种决绝的坚持。 而这种决绝的坚持,对姬敖峥来说并不陌生,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改变的执着,七年间,她了解他,他更了解她。 如果他执意坚持与她并肩同行,她会毫不犹豫的死在自己面前,逼他离开。 姬敖峥看着暗云滚动的天空,漠然闭上眼睛,声音低沉沙哑的说:“记住,你要活着回来,不然天堂地狱,我都会把你找到。” 阿七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少主,阿七记下了。” 跨马回鞭,她没有一丝犹豫,那娇小的身躯如义无反顾扑火而亡的飞蛾。 原本以为一场暴雪降至,谁知迎来的却是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穿越冰冷的寒气,就连战马的呼气转眼都凝成了白霜。 “姬敖峥在哪?” 天都城很多人都认识阿七,毕竟生活了七年,也被监视了七年,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姬敖峥离这里不会太远,她可是他的贴身影卫。 “想知道?那就去地狱问吧。” 宝剑出鞘,阿七傲立于马上,以一敌百,她不是第一次,而这一次,却可能是最后一次。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了她。” 一声怒喝,上百人同时出手,无数短枪从四面八方向阿七射去,在半空中独留下一片银白的光痕。 手中长剑洒下漫天光华,将密集如煌的剑雨阻挡开去,纵身劈开一剑斩断对方人马的脖颈,血花飞溅,竟是如此诡魅妖娆。 没有呼喊声,没有厮杀声,一切都被闷雷大雨所掩盖,然而冰冷的雨水中,却有混乱的身影闪电的耀芒之下腾起交错。 鲜血飞减,破碎的肢体和血块凝结在地上,多年来的历练和经验让阿七的身形敏捷的好似惊鸿游龙,尽管局势依然完全沦入下风,却仍旧没有软弱的屈服。 长刀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如破月芒星,映衬在红火的火把之下,好似上古的凶兽,想要吞噬着一切。 敌人厉声长呼向她扑去,阿七冷哼一声,可手腕一转,出手如电,一剑挑破了对方的喉管,鲜血霎时间飞溅而出,喷射在另一人的眼睛上,那人瞬间慌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利刃刺破了胸膛。 阿七蓦然勒住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双腿有力的踢在两名兵士的前胸。 刹那间,胸骨碎裂,鲜血狂涌,身体直飞出去三米多远,狠狠的撞在另两名兵士的身上。 阿七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眼睛血红一片,好似天地都被血色弥漫,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血水。 整个长街都陷入了血腥的混战中。 惨烈的厮杀,惨叫声和哀号声密集的在她耳畔响起。 而她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的肩膀、后背、小腹,大腿,全都是伤,血液顺着伤口是无忌惮的流淌着,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就连痛也变得麻木。 冷风萧萧,大雨倾盆,就算她长着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决杀之下逃得性命。 猛烈的长风激荡而起,掀起漫天枯黄的草屑,枯木摇动,大地狰狞。 “生擒她。”声音低沉,里面夹杂着说不出的愤怒。 阿七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宝剑拄在一侧,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路搏杀,只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给少主争取时间,现在看来,他已经安全逃离了。 仰望天空,漫天雪花已然飘落,圣洁、飘渺,如同天堂幻境,如果她死了,会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 “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将军饶你一条性命。”又是一声厉吼,阿七眼神木然的看向前方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那是威武将军齐宣侯,性格暴敛,杀人如麻,饶她一命?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她着实不信。 “多谢将军厚爱,阿七承受不起。” “贱婢,不要给脸不要脸,落到本将军手里,本将军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齐宣侯冷眼望着阿七,阴侧的冷笑。 “是吗?”阿七不屑的一笑,而后眼望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将:“阿七虽然命贱,但从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大言不惭,你还能如何?”在齐宣侯的眼中,她已是人为刀俎。 是啊,她已经不能再如何了,她力战至此,珲身脱力,早已无激战而逃的可能。 她的手臂在颤抖,甚至拿不稳那把随身多年的宝剑。 她的嗓子火烧一般的疼,身上的伤势也在加重,她大限已至了。 阿七嘴角轻笑,俏眉微扬,哪怕是自己死了,她也不会让那群要将她生擒而后当做威胁少主筹码的人得逞。 “我无法选择怎样杀死你们,但是我最起码可以选择自己如何去死。” 话音刚落,阿七的眼中迸发出夺目的神采,那神情不像是在赴死,而是解脱,放下一切负担和责任的解脱,竟让他的脸上释然的微笑,笑的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 少主,奴才食言了,先走一步。 “抓住她,她要跳崖。”齐宣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阿七的动作更快一步,只见她瞬间就从山巅的高台上一跃而下,身上的长袍好似鹰的翅膀,猎猎飞扬招展在夜空之中。 转眼间就消失在那幽深的山崖之下。 第2章 聂家的小丫头 军区总院的产房外站了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平时这都没什么好注意的,军区总院如果没有橄榄绿都对不起军区两个字。 可唯独让人侧目就是这几个男人身上的星星太多了,一个中将,一个大校,两个中校,还有一个少校,一堆星星扎堆出现,还在走廊里不停的踌躇走动,都能晃花人眼。 “妈,进去这么久了,大嫂不会出事吧?” 聂南风刚说一句,聂西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粗犷的声音好像平地炸雷,“闭上你的乌鸦嘴,大嫂一定没事,乱说什么。” 聂西风中校军衔,聂家排行老二,只比老三聂南风早出生一分钟,可是两个人的性子却天差地别,丝毫没有双胞胎的默契,倒像是一对冤家。 从小大到大,只要对方能做到的事,另一个也要绝对做到。所以聂西风是中校,聂南风就是另一个中校。 聂西风性格直率,行事勇猛,犹如东北大汉杀伐果断;聂南风性格风趣,行事严谨,犹如欧洲绅士圆滑狡诈。 “你们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你们能给我这个老太婆生孩子,就有资格说话。”聂家的主母老佛爷苏谭不满的瞪了双胞胎一眼。 “妈,您这不是说笑呢吗?我们是男人,就是想生也没那功能不是?”聂南风常常跟老太太打太极,嘴上绝不吃亏。 “知道就好,那就给我带个女人回来生,三十好几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苏谭这辈子生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用她的话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生了他们这几个猴崽子。 他们小的时候,因为和别人打架,苏谭常常被老师请去喝茶; 进了军队,因为他们要出任务,苏谭常常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 现在她都快近六十了,却只有大儿子一个结婚了,其他三个都没有结婚的想法,她又不得不为儿子的婚姻大事担心。 以至于儿子们被她唠叨怕了,都躲进了军营里不回来,家里只剩下聂首长听她唠叨:“就怨你,聂爱国,都是你起的好名字。什么东风、西风、南风,北风,你这是让我这辈子跟着你喝西北风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可怜的聂首长每每听到这些话都要马不停蹄的躲进书房,难得现在已经六十多岁的聂首长走起路来依旧健步如飞、虎虎生风。 提到这个话题,聂南风赶紧往后一缩,很没义性的把老二推了出去,“妈,这可不能怨我,二哥都没结婚呢,我做弟弟的敢结吗?” 聂西风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见这张脸他就来气,明明长的跟自己一模一样,偏偏有着那么一双比狐狸还狡猾的眼眸,这简直就是对他伟岸形象的一种变相侮辱,“聂南风,这个时候你叫我二哥了,卑鄙。” “老二,这个时候你最适合堵枪眼,你性子直,没心没肺,老妈说什么过脑就忘了,我不行受不了这摧残。”聂南风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很无耻又狗腿的躲到老大聂东风的身后寻求庇护。 “我告诉你们,不用你们躲着我,敷衍我。这个星期六全都给我滚回来,要是有一个敢不回来,我直接打电话到军部,到时候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 一听这个噩耗,不用想都知道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星期六全都滚回去,这就是一道无形的作战命令,书面形式就是: 时间:星期六 地点:聂家大厅 敌情判断:人民内部矛盾 任务环境:全民相亲 敌方意图:忽略过程,抱孙子 本人任务:充当种马 这个时候,东西南北风除了东风刮的顺风顺水,剩下的都刮起了旋风,警报级别绝对可以达到十二级。 西南北风集体向自家老爷子看去。 目光炯炯,无声哀求:爸,这个时候您应该说点什么了吧? 老爷子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那里,就看他今天能来产房等待第三代的出生,他们就应该有所觉悟。从他退下来以后,老太太直接剥夺了他在家里行使户主的权利,以前一切跟党走,现在一切跟着她走。 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要是放在以前,他怎么会坐在这里?要知道老太太生了三次孩子,没有一次他来过产房的,这还是头一次。 见老爷子没有吭声,聂南风泄气的呢喃了一句,“我觉得还是我们三个联合比较靠谱。” 聂西风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跟你联合等于与虎谋皮,我宁愿自己干。” “搭理你?”聂南风一把推开老二,转头拉着老四到一边商量对策。 聂东风看着老二鄙夷的瞟了一眼老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要是觉得合适就带回来吧,你不会真要奉子成婚吧?” 聂西风苦笑的摇头,“老大,一言难尽啊,生米不煮成熟饭,我害怕她连锅都不敢下。” “咔嚓”一声轻响,产房上方一直亮着的灯这时突然灭了。 “妈,灯灭了。”聂东风猛地抬头看去,第一次当爹没有经验的他,除了说灯灭了,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老太太蹭的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产房的大门,“出来了,快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 老太太的一句话,让几个大男人都懵了,没有听见哭声? 就算他们是外行汉,也知道没有哭声代表着什么,难不成孩子出事了? 聂东风的心猛的提了起来,即便是拿着M16在枪林弹雨中执行任务,他都没有这一刻这么紧张过,孩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老天啊,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看着护士抱着一个孩子往外走,聂东风几步就迎了上去,看着护士手里的孩子,他的腿竟然不争气的开始发抖。 “恭喜,聂旅长,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听见护士的话,聂东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那双慑人的剑眉柔和的弯了下来,习惯的摸了一下额头,竟然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来,来来,让我抱抱我的宝贝孙女。”老太太二话不说就去抢孩子,小小的人儿刚被洗完澡,还带着一丝氤氲的红润,圆滚滚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哭不闹,也不怕,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既好奇又疑惑。 疑惑?当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聂南风不由的蹙眉,“妈,你看这丫头居然在观察我们?她的眼神是不是有些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她是好奇你们几个臭小子都是谁?小孩子突然见到外面的世界,要是没有好奇心才怪呢。”老太太抱着宝贝孙女就笑个不停,差点没喜极而涕,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一个孙女,她容易吗?要是谁敢说她孙女的不好,她护短的能大嘴巴子抽他。 “来,小丫头,看看我,我是你老叔,来,让老叔抱抱。”聂北风要比其他几个哥哥小的多,属于老爷子的老来子,今年才二十二岁,所以看见孩子,他要比其他几个哥哥反应更激烈。 看着他伸手要抱,老太太还没转身拦着不给,小丫头先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那声音甚是洪亮,瞬间充斥着整个走廊,这时候旁边的小护士乐了,“太好了,这孩子终于哭出来了……” 话音刚落,聂家人都疑惑的看着她,小护士脸刷的一红,不好意思的说:“刚刚在产房,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哭,大大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点都不怕生,原本霍医生还害怕孩子会有什么隐形疾病,可是看她那安静淡定的样子,他反而放心了,说让我把孩子抱出来给你们看看,说不准一受什么刺激就能哭出来了。” 聂北风一听,汗颜的摸了摸鼻子,委屈的看着身边的聂南风:“三哥,我长的很吓人吗?为什么小丫头见了我就能受刺激?” 一听这话,小护士的脸顿时更红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说……,哎,她想说什么啊?她自己都晕了。 聂南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北风,三哥保证你长的不吓人,只是你刚刚笑的太龌龊了,小丫头是把你当成大灰狼了。” “三哥……” “你们都给我闭嘴。”聂首长终于发号施令了,一双睿智深沉的眼眸扫过兄弟四哥,声音铿锵有力的说:“东风,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陪你老婆,她是我们家的功臣,还傻站在这干什么?” “是。”还在哄着女儿的聂东风一听,立刻条件反射的敬了一个军礼。 这一下子可比之前他的温柔疼爱有用多了,小丫头立刻噤声了,瞪大眼睛望着他,那眼中的泪水还没有掉,雾萌萌的煞是可爱。 “呦呵,老大的闺女就是不一般,居然能看得懂军礼,看着小丫头的认真劲儿,真可爱。”聂南风说着,那双贱手就伸过去掐了掐小丫头的脸蛋。 “哇……”又是一声嚎叫,小丫头再次哭了,不过这次哭的时候,小丫头的小手握紧成拳头,不停的挥舞着。 “臭小子,你找死啊,敢摸我闺女,扁你。”聂东风话音刚落,一拳就打在聂南风的肚子上,虽然只有三分力,但也相当的疼啊。 “臭小子,说你不长进,你还真是不长进,老大的闺女是随便摸的吗?”聂西风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炸开的时候聂南风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三哥,你看,让你笑话我,招到报应了吧?哎……”看着聂南风要拿他当挡箭牌,聂北风立刻学泥鳅,赶紧溜。 “爸,你也不管管老大老二?他们联起手来打我。”聂南风最后求助的看着聂首长,聂首长大手一挥,对他招了招。 聂南风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寻求庇护,谁知道老爷子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打你?我看是打你打得轻了,要是我直接把你拉出去毙了。” “咯咯,咯咯……” 没等聂南风抗议,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了父子兄弟之间的战斗,声音很轻很小,但是却让人焦躁亢奋的心瞬间沉淀下来,聂家几个男人循声看去,小丫头在苏老太太的怀里,笑的极为开心,小嘴一张一合,吐着气泡,双手还挥动着轻拍手掌。 一瞬间所有的怒气都没有了,就连抗议也被忘到了脑后。 聂南风看着小丫头轻声呢喃:这丫头神了。 第3章 欠扁的聂南风 “曦珍,小曦珍,看三叔这里,三叔是个超级美男,看了绝不亏……”聂南风恬不知耻的炫耀着自己三流的魅力。 “大胆狂徒,竟然如此轻浮妄言,看拳。”还没有鸡蛋大的小拳头挥呀挥,所有的话都变成了来自外星语,让人完全听不懂的嘤咛。 因为这样,聂南风厚颜无耻的握住那个小拳头,完全曲解其意思,兴高采烈的说:“看看,看看,还是我的侄女最有审美观,这丫头就是我的菜,老大你要小心了,你这个当爹的要失宠了。” “流氓,混蛋,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该死的采花贼,我阿七发誓,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小手使劲儿的想挣脱魔掌,可是那力气就好像在撒娇,越是挣脱,越是不满,聂南风越是以为这小丫头喜欢他,那自恋的模样,让她恶心的想吐奶。 聂曦珍聂家老大聂东风刚刚满月的女儿,也是鲁国少主贴身侍卫,那位以身殉国跳下山崖的阿七姑娘。 不过在转世投胎的途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错误,孟婆好像没有恪尽职守做好本职工作,竟然在她过奈何桥的时候没有喂她喝孟婆汤,以至于阿七在重生之后依旧存在着前世的记忆。 也因为这些记忆,让她面对众叔叔的宠爱时,发出了传统女性受封建思想荼毒后,最悲愤的怒吼。 只不过不同的是:怒吼只是刺耳的哭声;满含杀气的眼神被当成了卖萌的表现;握紧拳头挥出去的时候就想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威胁可言;最后,经过实践证明,阿七认清了自己唯一能作为杀伤性武器的东西。 “哇……”一声亢奋充满了委屈的哭声,顿时响彻整个聂家大院,几乎是一瞬间,屋子内的各个方向都响起了愤怒的声讨。 “聂南风,谁让你碰我女儿的?找打?”聂东风最先跑了过来,一把推开聂南风,心疼的把宝贝女儿抱进怀里,那双如铁钳一般的手臂就像打了石膏一样的僵硬,好像他抱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炸药包。 而这位在军中素有冷面阎王之称的大校军官现在的打扮俨然成了一位超级奶爸,橄榄绿的军装外套着一件白色翠花带蕾丝的围裙,就好像一只狮子带着hello kitty的发卡,怎么看都是卖萌未遂,装蛋可耻,身上军人的英气,愣是穿出了奶气侧漏。 “聂南风,你敢把我宝贝孙女弄哭了,老娘要了你的命。”老太太更是厉害,从厨房拎着一把菜刀就飚了出来,那气势让人瞬间联想到四句话: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恍然回首黑一片,全城已被弄停电。 基于这种气势带来的旋风式效果,聂南风赶紧找防空洞躲避。 聂曦珍一见到老太太双手使劲儿的往她的方向伸,就这段时间的相处,阿七发现聂家的这几个大男人不是每天都在家,几乎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一趟,平时都是聂家这位老太太和一个自称她妈妈的女人照顾她。 刚开始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妈妈,但是她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管是从血缘关系,还是从封建思想的男女关系,在阿七的心中,老太太是最亲近的人,只有她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才会摒弃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概念。 “哦,宝贝,奶奶还要做饭给宝贝吃,现在不能抱你,先让你爸爸抱抱你啊,乖宝宝……”看着老太太也弃她于不顾,阿七更是心焦,什么爸爸?他是个男人,我为什么要他抱我,我不要,我不要…… 听着宝贝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聂东风决定使出温情杀手锏。 他老婆大人发话了,因为他工作太忙很少有时间见到女儿,为了不让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陌生,所以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多亲近。 第一点要求就是见到女儿的时候不许皱眉,不许没有耐性,要以最大的包容心和耐心对待女儿;其实这一点不用她说,聂东风也能做到。 聂家一直以来都没有女儿,聂东风他们没有妹妹,所以对于女性他们一直秉承孝顺尊重宠爱的原则。 老太太自然是以孝顺为主,大嫂自然是尊重为前提,而这个新成员对于聂家男儿来说独剩的只有宠爱,女儿要富养,这句话在聂家可是做到了极致,只要是聂曦珍想要的,聂家人挖空心思也要办到,就算是不要的,他们也要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对于聂东风来说,他的温情杀手锏就是给宝贝女儿一个大大的温情kiss,变相的用美男计来安抚小丫头受伤的心。 “啪”的一巴掌,就在聂东风充满了慈爱和宠爱的吻落在小丫头水嫩的脸颊上,毫无顾忌的一巴掌紧跟着打在了聂东风的脸颊上,伴随着一段完全听不懂的嘤咛声,声音不大,但是能听出那是小丫头十分恼怒的愤吼,“放肆,无礼,大胆贼人竟敢非礼于我,该死,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聂东风眼神怔忪呆滞的看着怀里的宝贝女儿,那小丫头正用一种愤世嫉俗的眼神望着他。 愤世嫉俗?一想到这个词,聂东风的肩膀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 “哇,哈哈,老大,你居然被自己闺女打了一巴掌?哈哈,我没有看错吧?快,让我看看,看看受没受伤?”聂南风刚刚还在当缩头乌龟,这一下子可算让他逮到一个出头的机会,像一只猴子般从沙发的上方单手一撑就越了过来,还夸张的转过聂东风的脸颊仔细的扫描着。 “放手,找死?”聂东风横眉一挑,看着聂南风伸过来的贱手,声音低沉带着冷冽的杀气,“你要是敢碰我,我不介意让你去医院住一段时间。” “大哥,人家是关心你。”聂南风一脸受伤的卖萌,丝毫不介意那身橄榄绿被他怯弱虚伪的表现蒙羞。 “三哥,你也太夸张了,大哥只是被小珍珍打了一下,能有多疼,别忘了她还是个婴儿,你这不是找打吗?”聂北风一手拿着尿不湿,一手拿着婴儿连体裤,脖子上还挂着小奶瓶,一看就是兼职奶妈。 “你懂什么?就算M16三颗子弹打在老大身上他都没有喊过疼,他会在乎这些吗?我说的是心,我是担心老大内心受伤,毕竟老大第一次对女人献殷勤,就被打了一巴掌,多丢份啊。”聂南风不怀好意的看着脸色阴沉憋得通红的老大,心里别提多爽了,从小到大,老大总是一成不变的阎王脸,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没见过他变色,现在不利用她的女儿整治他,以后还有机会吗? “丢什么份?臭小子,从哪学的这些?不就是被孩子打了一巴掌吗?她知道什么?两年前,你还被隔壁老郑家的孙子浇了一身的尿,难不成你天生就是一张当尿罐子的脸?”聂首长从二楼书房走了下来,脚步跺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爸,你总是偏心老大,这怎么能一样呢?”聂南风不满的反驳,什么叫尿罐子的脸?明明是老郑家的孙子有毛病,只有两岁的年纪却长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肚子,一天不尿个十次八次的根本关不了闸,那次纯属是他倒霉。 “怎么不一样?你爸这话我同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你那欠嘴的样儿,就应该灌你一泡尿。”老太太从厨房探出头吼了一声,聂南风立刻噤声,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没看见老太太手里的大菜刀还没有撒手呢吗?要是把她惹急了,真能一甩胳膊,轮着火花飞过来。 “来,把孩子给我吧,我看看,许是尿了,被你抱的不舒服。”齐雪是聂东风的老婆,长的有些纤瘦,身高有一米七五,属于窈窕型长腿美女,就算生完孩子,她窈窕的曲线也没有走形,相反显得更加丰腴。 齐雪把女儿从聂东风的怀里抱过来直接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声音轻柔的低语:“乖宝贝,来,让妈妈看看是不是尿了?我们换一个尿布就会舒服了,来,让妈妈看看……” 一听这话,小丫头肉呼呼的小手,紧紧的握住腰间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尿布,“不可以,不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我的衣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乖宝贝,松手,来,让妈妈看看……” 看着那个叫妈妈的女人扒开自己的手指,而旁边几个大男人厚颜无耻的盯着她看,小丫头扭动着身体,无助的大哭起来:这是地狱吗?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想她阿七武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也是一等影卫,出手必见血,何时被这等□□过?再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可是使了半天的劲儿,别说咬舌了,牙都没长全呢,咬个豆腐想来都要半个小时。 最后,阿七的一世清白就这样暴漏在众人的面前。 “哇……”震天的哭声,撕裂般的大喊,听着就让人心疼。 老太太哪受得了这样悲惨的声音,这回是拿着锅铲就跑了出来,看着小丫头内流满面的望着她,她的心都碎了,抱起小丫头就是一顿亲:“哎呦,我的宝贝孙女,这是怎么了?哎呦,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孙女了,是不是他?奶奶打他……” 焦急的老太太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孙女不哭,随便抓包就是一顿暴打。 可怜的聂南风刚要躲开就被聂西风不怀好意的推了一把,正好落在老太太的手里,愣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虽然老太太的拳头不是很用力,但是他受的冤枉,只能大声的为自己伸冤:“妈,不是我,我没有招惹她,她可是你宝贝孙女,我疯了才会欺负她……” “那你说,珍珍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老太太急的瞪圆了眼,齐雪也是担心的说:“妈,是不是珍珍哪里不舒服?要不去趟医院吧?” “我看都不是。”聂南风仔细的审视着小丫头,撇了撇嘴,“我看这丫头是在害羞。” “害羞?”聂东风眉头紧蹙的低声重复了一遍。 聂南风眼睛突然瞪的贼亮,故意用轻浮调戏的眼神打量着小丫头的身体,手指还不安分的戳着她的脸颊,“小珍珍,告诉三叔,你是不是害羞了?因为让我们看光光,所以你就生气了?可是怎么办呢?就算你不想让我们看,我们也看光了……” 聂南风充分发挥他大灰狼龌蹉的潜质,继续恶心又欠揍的说:“哇哦,小珍珍你的皮肤真白,看这个小肚子好圆哦,看着小腿胖的,肉呼呼的,好有手感……” 阿七真是忍无可忍了,卑鄙,下流,无耻,居然被这样的人侮辱了自己,她愤怒了,她爆发了,她发出了女人最愤怒的嘶吼…… “混蛋……” “呃……”乌鸦飞过,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要说人的潜力是激发出来的,这话绝对没错。 刚满月的聂曦珍就说出了她这一世为人的第一句话,可是这第一句说的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对着她那败家三叔,愤恨的叫了一声还算清晰的两个字:混——蛋。 这是天才吗? 答案:是,这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满月就会说话,第一句话就这么有深度,你敢说这不是天才? 第4章 关门打狗 “聂南风?”阴冷的声音响起,刚进房门的聂南风突然感到一股猛烈的杀气袭来,本能的转身开门想跑。 可是门开到一半突然被一股猛力直接摁住,“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黑影转身出现在他的面前,聂南风警惕的出手攻击,一记铁拳打出却被人轻车熟路的握在手掌中,反手一勾,只听几声轻微的骨节脆响,聂南风眉头紧蹙,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格挡下来,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是谁了,该死的。 “在心里骂我没用,这招你都用了十几年不变,小三,你是觉得你自己这招很厉害?还是自不量力?”说着聂西风古铜色粗糙的手掌再次发力,聂南风的手臂被他猛的拉到肩胛处,还没等他下盘发力,聂西风一个扫堂腿,“砰”的又是一声闷响,聂西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老二,你TMD真是混蛋……”聂南风摔在地上不满的咒骂道:“我今天和你没完……” “咔嚓”一声轻响,门应声上锁,聂西风靠在门上双手环胸的俯视着他,看似憨厚纯良的笑道:“小三,放心,今天跟你没完的是老大,我只是奉命行事,咱俩的账不急着算。”聂西风说完,眼神促狭的看了一眼六点方向。 聂南风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好,猛地回头看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聂东风正坐在他的床上阴森的对着他冷笑,头上好似被一块乌云罩顶,一看就能预料到这是一场何等惨烈的暴风骤雨。 “老大,咱们是亲兄弟,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不用在我这大开杀戒吧?”聂南风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即警惕着身后聂西风的攻击,又故作轻松的环视四周,脚步也装作不经意的往九点方向移动。 “我们是近日无冤,往日呢也无仇,只是今天我们才结下的梁子,而我的为人你也清楚,从来都是有仇就仇,绝不拖延,你做好准备了吗?”聂东风双手交叉握拳,手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聂南风知道老大的拳头有多厉害,他们四兄弟都有擅长的功夫,老大擅长近身格斗,拿手的就是长拳,一拳打过去,不断三个肋骨那都是捡回来的一条命; 老二擅长腿上功夫,你要说他是飞毛腿无影脚也不为过,别看他平时处事神经大条粗糙,但是腿上的反应总是要比正常人的大脑中枢快那么0.1秒,以至于刚刚他出腿的时候,他就慢了那么半拍,就被他撂倒了; 而他聂南风,最擅长就是逃跑,只要能跑绝对不打,典型的游击战爱好者,所以他带兵也是出了名的诡,难缠的很; 老四擅长的和他们不同,不是什么防身的功夫,而是现代军事化战争,计算机被他玩的出神入化,在演戏中他总是能以最短的时间攻击对方的通讯系统,控制人家的电脑中枢,用老爷子的一句话说,那就是无声的硝烟战场,杀人都是无形的。 所以综上所述,聂南风才不会傻傻的正面和老大冲突,他正在找撤退的路线,只要能逃出这个房间,他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除了门以外,就剩下阳台了,而阳台就在九点钟方向。 “大哥,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就算想杀人灭口,你也得让我知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做个明白鬼不是?”聂南风一边说话分散对方注意力,一边踏着虚步向阳台慢慢的移动。 “三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让大哥揍一顿吧,你是逃不出去的。”就在聂南风快要接近阳台滑门的时候,聂北风突然出现在阳台的玻璃门外,隔着门对聂南风同情的摇了摇头,随便还炫耀了一下他手上的平板电脑,典型的三兄弟联合关门打狗的战术。 聂南风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一个箭步冲到阳台门口,看着门上安装的黑色装置,大声咒骂:“你个小禽兽,聂北风,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给我用电子锁?我要杀了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聂北风扣了扣耳朵,虽然隔着一道门,聂南风的声音杀伤力有所减弱,但是对于习惯了在安静状态下工作的他,还是多少讨厌这种吵杂的声音。 不过出于兄弟情分,革命友谊,他还是勉为其难的象征性点了点头,然后很欠揍的回答:“三哥,值了,你要知道这是我最近新研究的电子锁,双向密码,就算是你们团的那个什么博士,在三个小时内也别想解开,这个东西,我可以考虑在一个月后的军演无偿赞助给你,怎么样?划算吧。” “兔崽子,这么点东西就像贿赂我,看我不杀了你……”聂南风的爪子趴在玻璃门上就是一顿挠,只是除了那手指摩擦玻璃的声音格外悲凉外,毫无任何杀伤力可言,悲催的就像关在笼子里待宰的羔羊。 “杀了他?你还是担心,我怎么杀了你吧。”聂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聂南风的身后,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聂南风怎么会束手就擒,拧身扫腿,躬身扭腰,就像泥鳅一样,以诡异的角度要逃离聂东风的钳制,谁知道聂东风手指用力握紧他的衣领,早有防备的转身躲闪,那一脚非但没有踢中,还被聂东风一脚狠踢了回去,同时毫不留情的赠送了三脚。 看着聂南风狼狈的摔在地上,聂东风屈膝蹲在他的身边,“小三,别忘了,这招扫腿可是我教你的。”话音刚落,聂东风的拳头毫无征兆的向聂南风的左眼招呼过去,“啊……,奶奶个腿的,老大,说好了打架不打脸的。” 聂东风面色冷峻,眉眼狰狞,拎起聂南风的衣领又是一拳,这回正好打在他那在军人中少有的白皙脸颊上,“敢动我女儿?恩?敢诱惑我女儿?恩?敢轻薄我女儿,恩?今天咱们就把帐算清楚,今天爷哪也不打,专打你这张欠揍的脸。”一句就是一拳。 聂东风因为大哥的身份,进了军队之后就没有再对几个弟弟动过手,毕竟对外是有身份的人,他总是要有军界世家的良好气度,所以就算几个弟弟惹祸了,通常也是教育为主,武力为辅,而像今天这样动真格的,真是太少见了。 聂南风被打的不顾形象内流满面的趴在地上求饶,这一刻哪里还有严肃冷峻的大哥,完全是修罗地狱里的黑面罗刹,能听到的声音只剩下他求饶的低吟:“大哥我再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救命啊,救命了……,嗷……” 半个小时后,聂东风一身整洁端正的军装走出房间,衣冠楚楚,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聂西风松了松领带,双目含笑自得的跟在身后,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可算体会到了,这回聂小三就算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聂北风刚要离开,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脚腕,聂北风吓的刚要叫大哥,就听见聂南风声音阴冷的警告:“你要是敢叫老大,我就把你全身的骨头卸了。” 聂北风哭丧着脸低头看去,委屈的嘟起嘴:“三哥,我只是受人指使,我可没有动手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聂南风看见他装可怜的样,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再伸出另一只手,低声说道:“瞧你那点胆?我还能把你吃了?少废话,把东西给我。” “东西?什么东西?”聂北风一愣。 聂南风指了指他手中的电子锁,“就是你的新发明,我警告你,最好它像你说的那么完美,不然我真的不会放过你。” 聂北风一听,赶紧把东西放在他的手里,蹲下来炫耀着说:“三哥,我绝对不是吹,三个小时,如果你那个智囊博士少校能把这个锁解开,我聂北风不用你放过,我自杀。” “真的?”聂南风眼中早没了之前的狼狈,双眼放射着狡黠的光芒。 “当然。”聂北风拍了拍胸,然后竖起两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不过三哥,你要这个干什么?真要用在演习里?” 聂南风紧紧握着那个电子锁,咬牙切齿的说:“这次的演习,我是蓝方,老二是红方,原本还想着怎么对付这个蛮牛,这回有办法了,我一定让他输的,光着屁股做人。” 聂北风一听飞身扑了过去,握住他拿着电子锁的手,慌乱的叫道:“三哥,我把这个借你是让你对付别人,可不是让你对付二哥的,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真这么做了,二哥会杀了我……” “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聂南风使劲儿的蹬开他的身体。 聂北风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出打死不撒手的劲儿头叫道:“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宁愿把它毁了,你给我,给我……” “不给,就不给……,放手,放手,不然我KO了你……” ---------------------------- 一个月后的军事演习 演习前一天,聂南风和聂西风立下赌约:这场演习哪方胜利,就可以让对方做一件事。 演习对战一开始就十分激烈,前五天双方损失惨重。 聂南风一反往常擅长的游击打法,而是用起聂西风擅长的硬碰硬攻坚战的打法。 以至于演习进入第十一天的时候,双方的战斗提前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而就在这时聂南风一道错误的指令,导致部队意外受阻。 纵向深入的攻击部队被人拦腰斩断,四下逃窜,整体的队形全无,一条完整的防御战线都没有,还被聂西风俘虏了将近一半的战斗力。 兴奋的聂西风乘胜追击,带人亲自去追缴剩下的残兵。 就在这时,聂南风调转方向把他们引到了一条废弃的地下隧道内,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前后门同时用电子锁锁住,典型的瓮中捉鳖。 而整条废弃的隧道管道接口布满了定时炸弹,无法拆除,一旦爆炸绝对能炸平整条地下隧道,全军覆没是必然。 骄兵必败,聂西风这一刻才明白,之前聂南风所作的一切,不过就是在等待战机。 牵扯十天,聂西风的耐性已经被消磨干净,聂南风就利用他的性格弱点,只是给了他一点甜头,他就忘乎所以,盲目追赶,焦躁好胜,完全忽视了其中的危险,同时也让聂南风完成了他最后一招请君入瓮。 这招用的巧妙,时机掌握的纯熟,要说聂西风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可是最可气的在于,聂南风得了便宜卖乖,明明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但他偏偏把炸弹的定时设在了五个小时之后,还把通讯信号完全恢复,给人家充足的时间去叫救援。 原本聂西风以为这是聂南风的疏忽或者陷阱,谁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救援是到了,聂西风的脸也丢尽了。 足足有四个多小时的解锁时间,可是聂西风手下那些从军校毕业的计算机高材生,居然没有一个能解开这个电子锁的。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素手无策,最后只能无奈的等待爆炸声响起,一群人迎接着一串灰溜溜从隧道里走出来的“死尸”。 当聂西风看见聂南风那张笑的春风得意的小白脸,聂西风知道这才是他要的结果,失败不是他的终极目的,羞辱、嘲讽才是他想要的,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用的真好。 就这一战而言,聂北风也在私底下问过聂南风:“三哥,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说三个小时解不开,你就敢给二哥四个小时,万一要是解开了,怎么办?” 聂南风只是轻笑的回答:“我不是对你有信心,我是对老二有信心,就他那榆木脑袋,手下要是能找到一个计算机天才,我名字倒着写。” 因为这一战的失败,聂西风和聂南风之间的赌约就此产生:五年之内聂西风不能叫聂南风小三,在军队里只要看见聂南风,聂西风都要尊敬的叫他一句聂中校。 这还是老大和老四从中周旋,让聂西风做出的底线,要知道能让他服服帖帖尊敬的人,一定不是聂南风那种人。 第5章 怪咖二婶 转眼间聂曦珍三岁了。 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对于重生的阿七来说就是一种脱胎换骨的历练。 三年的时间让她重新的认识了这个世界,明白了很多东西,例如:爸爸,妈妈的含义,其实就是父亲,母亲…… 震惊了很多东西,例如:电视、冰箱、电脑、电饭煲……,一系列的先进电器的使用,简直就是千里眼,顺风耳,让她看的应接不暇…… 不过最让她感到愕然,又不可思议的还是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关系,人人平等,是她听到的第一个新奇的词汇。 在以前的生活中,她虽然是影卫,但也只是一个奴隶。 在奴隶制的社会中,只要主人想让你死,你绝对不能活着。 那种把自己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生活,每一天都过的胆战心惊,根本想不到明天会不会是自己的忌日。 而现在,她简直生活在天堂之中,有父母的疼爱,有爷爷奶奶的庇护,慢慢的她也明白了叔叔们对她的行为其实就是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宠爱,没有什么轻薄侮辱的意思,这不禁让她对之前自己的行为感到汗颜…… 今天是聂曦珍三岁的生日,每年她都会过生日,只不过前两年的生日几乎是躺着过的,不能说话,不会走路,只能看着一群大人对着她唱着不熟悉的生日歌。而现在她可以遍地跑,说话也清晰了很多,俨然成了一个小大人。 “奶奶,爸爸和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聂曦珍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都已经十二点了,可是聂家四兄弟的影都没有,而厨房传来的香味让她的肚子一个劲儿的叫,她真的快忍不住了。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是不是饿了?来,奶奶给你冲了一杯牛奶,先来垫垫饿。”老太天拿着两个奶瓶,聂曦珍一看,小脸就塌了,可怜巴巴的说:“奶奶,我已经三岁了,这个东西你应该给聂逐风用,我才不要用呢。” 聂曦珍吃了八个月的母乳,从刚开始的感动,到后来的自惭形秽,她真是禁不起母乳和奶嘴的任何摧残了,打死她,她也不要继续用这个吃奶。 “好好好,那奶奶把奶给你倒进杯子里?刚刚你二婶还说呢,用这个让你喝奶你一定高兴,我就说她是出幺蛾子,果然让我说对了。”老太太看了一眼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女人,虽然面色严肃,可是那女人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讨好的对她笑着说:“妈,是我错了,我们家的曦珍长大了,不用奶瓶了,我只是想逗她开心,没有别的意思。” 聂曦珍回头看着那个女人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叫李馨,是聂西风的老婆。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月的男婴,名叫聂逐风,聂西风的儿子。 在聂曦珍两岁的时候,聂西风就秉承老太太的懿旨,不管不顾的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这个女人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还真是找个女人回来给老太太生孩子的。 而这个故事中,最浪漫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是军区总院的医生,聂西风跟她相识是在手术室门外,跟她相恋是在手术台上,而这期间他足足追了她三年,求婚次数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最后还是悲催的奉子领证,这样的结局,不得不让人怀疑聂西风本人的人格魅力。 聂曦珍对于这位新晋二婶说不上讨厌,但是感觉这个二婶的性格和她那位严肃憨直的二叔简直有天壤之别。 这个二婶性格活泼好动,而且脑子里都是一些新奇古怪的想法,再加上她医生的职业,凡是更是刨根究底。 刚来聂家一个星期,她愣是在聂家的院子里盖起了一间叫做实验室的白色屋子,而聂曦珍研究明白里面的构造时,更是对她退避三舍。 要说前世她是阿七的时候,杀人也杀了不少,杀动物更是她生存的本能。 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恐怖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在她的脑子里,这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令人害怕的事情吗? 可是见到李馨的实验室之后,她只觉得自己是甘拜下风,还真是有让她害怕的事情发生。 她怎么也忘不了,午夜十二点钟,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睡觉,偷偷摸摸的下楼摸进自己的实验室,然后对着一具死尸进行分尸。 最重要的是,当一束刺目的白炽灯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那专注的模样真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猛的一注鲜血喷出在她的脸颊上炸开的时候,就连偷看的聂曦珍都忍不住叫了出来。 最后的结局就是:她成功的被发现,然后大眼瞪小眼,李馨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就像猎人看到了最理想的猎物,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和期许,那熠熠生辉的眼眸让聂曦珍第一次胆怯的后退。 从那以后,每次再见到这位有着白衣天使别称的二婶,聂曦珍总是要躲着走。 因为她能感觉到,在李馨那双大眼睛中,完全是把她当成一种叫实验用的小白鼠的动物来研究,而她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那一晚,你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叫? 每每说到这个问题,聂曦珍都会不厌其烦的给她一个大白眼,然后装傻的顾左右而言他,像个傻子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这个二婶却不轻易上当,每次都会用犀利的眼神审视一番,然后诡异的一笑,那样子像极了她那不着调又诡诈的三叔。 而今天的奶瓶事件只不过是这个二婶的恶作剧,她总是喜欢用很幼稚的方法来挑战她的忍耐性,要知道有一次她还要她吸允她的母乳,简直就是个医学怪胎加变态。 “小公主,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看着李馨又要跟她“亲近”,聂曦珍刚想躲开,就听到聂东风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她身姿如箭撒腿冲了出去,要知道这个时候她爸爸能起到斩妖除魔的作用。 “爸爸。”看见目标出现,聂曦珍毫不吝啬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聂东风原本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笼子,但看见宝贝女儿向他跑去,他单手抱住女儿的腰,直接扛在肩上,而他那宽阔强壮的臂膀也让聂曦珍开始学会了依靠,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的她,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亲情。 “珍珍是不是想爸爸了?”对于女儿的热情,聂东风说不出的得意,都说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他更是宠的理所当然。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聂曦珍看着李馨的目光如影随形,更是抱紧聂东风这颗大树不撒手。 “喏,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生日礼物。”聂东风献宝一样提起手中的笼子,一个灰色刺球般的小东西蜷缩成一团靠在笼子的一角,感觉到笼子的摇晃,它蜷缩的更紧。 “这是刺猬?”聂曦珍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想当初她为了影卫的选拔在丛林里求生的时候,这小东西可没少给他们惹麻烦,许多孩子都被它的刺绒给扎哭了。不过爸爸送她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把她比作刺猬?她有那么霸道吗? 见聂曦珍看着刺猬也不说话,聂东风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珍珍不喜欢刺猬?” “老大,不是我说你,你女儿过生日,你送了一只刺猬做礼物,你想让她说什么?”聂南风这时走了进来,满脸嫌弃的瞪了一眼聂东风,“难不成你想让她说,爸爸,我很喜欢,我会好好养的,怎么养?满手是刺的养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当爸的希望女儿长大以后成为一个刺头呢。” “臭小子,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老大是那个意思吗?”聂西风跟在他身后进来,一听这话,抬脚就踹了过去。 “老二,别以为你反应快,就每次都会得逞,小爷我早就防范于未然了。”聂南风一个旋闪踢,堪堪躲过老二的袭击,还有效的一个踢腿逼他退了一大步。 “小三,行啊,想练练?”聂西风手指捏的嘎嘣作响,聂南风不屑的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老二,你犯规了,我们可有约定,你五年之内不能叫我小三。” “我叫了又怎么样?”聂南风不提还好,一提聂西风就恨的咬牙切齿。 “老二,愿赌服输,大丈夫吐个吐沫是个钉,你儿子还在这看着你呢,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聂南风挺了挺胸,威胁的挑了挑眉,“行啊,你要是不想遵守赌约,我也不勉强,到时候你儿子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他爸是个胆小鬼,说话不算数,枉做大丈夫。” “你敢?”聂西风双眼瞪的像铜铃,握紧的拳头嘎嘣作响,大有杀人灭口的架势。 “你看我敢不敢?”聂南风说着跑到李馨的旁边,对着他怀里的聂逐风说道:“聂小二,你看见没有,你那没种的老爸要打三叔了,你可看好了,你长大之后就是三叔的证人。” 聂逐风双眼疑惑的看着聂南风,完全没有察觉他老爸的异样,居然没心没肺的对着他笑了起来,聂南风双眼放光的叫道:“聂老二,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你儿子都嘲笑你,你这回糗大了。” “聂南风,老子今天要是不杀了你,都不姓聂……”一声咆哮,聂西风大步窜出,直奔聂南风冲了过去。 “哇……”刺耳的哭声突然响起,不同于聂曦珍哭的清脆响亮,这声音和聂西风的声音相似,平地炸雷,省略了开头,没有酝酿的时间,只要出声就是一记绝杀,震的人耳朵嗡嗡的响,比唐三藏的紧箍咒都厉害。 “王八蛋,你找死啊?儿子被你吓哭了。”李馨一听这哭声,瞬间声音狂飙八十迈,一脚飞踢踹出,聂西风还没碰到聂南风的毛,就被人猛的踢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一瞬间,整个大厅除了聂逐风那震天响的哭声,再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瞬间小白兔变恐龙的李馨,包括聂曦珍在内,都不知道自家二婶还有这么一招夺命飞脚,瞬间李馨在聂曦珍心中的形象变成了一只阴险、狡诈、冷血的夺命河东狮。 第6章 打秋风 “来,小丫头,看看你伟大俊美有格调的三叔给你的生日礼物,保证你喜欢。”聂南风把聂曦珍抱到自己的腿上,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绒盒,一看就是高档品,包装都是这么精致。 聂曦珍好奇的打开绒盒,一只金光闪闪的小乌龟安静的趴在里面,用她刚刚学会的时尚词汇形容就是:哇靠,土豪金,真是晃花了我的狗眼啊。 “怎么样?喜欢吗?纯金打造,做的够逼真可爱吧?这是我特意让人专门打造的,看见乌龟的眼睛了吗?那是正宗的红宝石,还有尾巴,镶的都是钻石……” 聂南风在那沾沾自喜的炫耀,聂曦珍在心中不禁大骂:黄金小乌龟?这是变相的骂她千年王八吗?有谁在生日的时候送乌龟的,还是个红眼乌龟,她是修炼成妖了?还是有病了?尾巴还镶着钻石,还能更俗气一点吗? “小丫头,你怎么不说话?我告诉你哦,三叔送你的东西可是最贵的。”聂曦珍看着他那土豪样,鼻子一噤,很有气结的别开头,“我不要,太俗气。” “呦呵,小丫头,眼界够高的,土豪金都看不上?那你说说,你看上什么了?”聂南风那双手贱贱的拨弄着聂曦珍的小嘴唇。 “我看上三叔放在房间里的那个新的飞机模型。”聂曦珍眼巴巴的望着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带着谨慎又小心的期许,说完小嘴还期待的撅起,让人看着都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飞机模型?”聂南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是知道聂曦珍的眼力,别看她只有三岁,可是这两年里,她从他手里淘走了不少的宝贝,先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明代的青花瓷瓶,然后又是他把玩了五年的翡翠龙形玉佩,还有他让人定做的迷你机关手镯,基本是什么贵她要什么,这次为了让这位大小姐手下留情,他特意订做了一个黄金乌龟,土豪金,多么炫富的标志,想着这小丫头不会有意见了,谁知道这丫头诡的竟然把心思打到这个上面了。 “不就是个飞机模型吗?珍珍,二叔做主了,你想要什么就去你三叔的屋里拿,不就是一个模型吗?你三叔还没有吝啬到这种程度,他可是个土财主。”聂西风逗着儿子,还不忘落井下石。 “臭老二,是不是你教小丫头来要我的模型?你还真是够卑鄙的,明抢不行,就来阴的?”聂南风矛头直指聂西风,他就说嘛,一个三岁的孩子要飞机模型干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还不漂亮,女孩子喜欢的不都是洋娃娃吗? “聂西风,你少在那里放屁,我教她什么了?你要是不舍得,你就直说,一个破模型就让你这么放不开,还当三叔呢?你要是没那罡,你就别在这炫富,我还真当你是个土财主呢,合着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暴发户啊?”聂西风白了他一眼,那样子好像看到了一坨有碍观瞻的便便。 “你闭嘴,这丫头要的飞机模型是一般的模型吗?那是我刚淘来的,已经绝版的苏27的战斗机模型,全金属打造,还是首批一百五十架经典版其中的一个,还有标着号码呢,第一百号,一百号啊。” 聂南风话激动的口不择言,不过此话一出,他就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聂家四兄弟虽然性格不同,但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爱好,喜欢收藏军备模型,各种枪支、坦克 、战斗机、装甲战车的模型,都是他们的最爱,而聂南风居然隐瞒着这么一个事实,对他们来说,这种行为等同于背叛。 在三双剑眉鹰眼,目光炯炯,放射绿光,好似一匹匹饿狼的注视下,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是明抢,还是自动上交组织,你选一个吧。 聂南风很明白今天这东西不可能留在自己手里了,除非他想今天就成他的忌日。 “小丫头,东西归你了。”面临着选择,聂南风一向秉承,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原则,要是模型在小丫头手里他还能看的“全尸”,以后还有用东西换回来的可能,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那连个影都别想见到。 “三叔,你真好。”聂曦珍甜甜的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聂南风的打算,这个人就是一只狐狸,不过跟她比狡猾,他还不够资格,到她手里的东西,别的她不敢保证,所有权绝对是终身的。 聂南风捏了捏她的婴儿肥脸颊,嘴上虽然在笑,可是心里却在吐苦水:你个小丫头,真是一个小恶魔,老大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猴精的丫头,这回损失大了。 可是虽然这样想着,却不敢真的说出来,只能违心的干笑,“小丫头,记住,今年三叔可是给了你两件生日礼物,明年可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明年要给更好的,不然就别回来。”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吼,让坐在客厅的聂家四兄弟赶忙站了起来,向楼梯口的方向看去,“爸……” “爷爷。”聂曦珍挣脱聂南风的怀抱跳下地,直接向楼梯口的方向跑去。 看见聂曦珍向自己跑过来,聂首长老当益壮的双臂一伸把宝贝孙女抱在怀里,要知道这种待遇在聂家,除了聂曦珍任何人都没有享受过,包括刚满月的聂逐风。 “看见没有,老爷子现在偏心真是偏到理所当然了,老大,你和大嫂哪是生了一个女儿啊,简直就是生了一个聚财童女,别看只有三岁,我都能看出她有旺夫相,谁要是嫁了她,绝对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聂南风低声发着牢骚,聂东风却一拳打在他的腰上,“羡慕还是嫉妒?要是不服气,你也找个人来给你生个女儿,给你敛财。” “老大,这话哪说哪了,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又要翻天覆地了。”话音刚落,老太太在餐厅喊了一声,“你们四个猴崽子回来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要是把我孙女饿坏了,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聂南风的眼角跳了又跳,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聂东风,低声丢下一句,“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老大,你这是生了一个祖宗啊。” “走了,宝贝孙女,咱们吃饭去。”聂首长抱着祖宗聂曦珍抬脚就向餐厅走去,聂东风还没来得及修理聂南风,客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臭小子,闭上你的狗嘴,小心老太太明天就给你安排相亲。”聂东风踢了他一脚,转身过去接电话,“喂,你好,我是聂东风,你等一下,老三,电话找你的。” 聂南风正搂着聂北风进餐厅,听见聂东风叫他,他赶紧走了回来,随口问了一句,“谁啊?打的这么不是时候?” 走到聂东风身边听见他低声说道:“是苏家的人。” 聂南风身形微微一顿,眉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随即轻拍了两下聂东风的肩膀,继续玩世不恭的一笑:“放心,我会应付。”聂东风把电话递给他,没多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凝重。 两三分钟后,聂南风大呼小叫的进了餐厅,活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一顿猛吃海喝,聂曦珍嫌弃的憋了他一眼,心里却想着:聂南风是不是疯了?怎么打个电话就能饿成这样,受刺激了? “说说吧,苏家那边找你有什么事?”聂曦珍吃完饭正喝着牛奶,就听见聂首长淡定自若的问了一句,不过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在原地,好像被点了穴一样。 聂南风塞的鼓鼓的嘴巴连嚼都忘了,转头看了一眼聂东风,他微微摇了一下头,聂南风赶紧使劲儿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嘻嘻哈哈的说:“爸,您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刚刚是苏家的电话?” “这个家什么事能瞒得了我?就连你房间里特别弄出来的小密室,我都一清二楚,想让我说说里面有什么东西吗?”聂首长一句话,聂南风的筷子“啪嗒”就滑了下来,一脸愕然的看着他,“爸,你这是如来佛啊?你不会连我有几根毛都知道吧?” “那要拔拔看看,你想知道吗?”聂首长竟然很有耐性的跟他兜起圈子来,只是话说的语气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杀气。 “爸,你不要说那么吓人的笑话行吗?看把曦珍吓的,来,小丫头,雪绵豆沙,你最爱吃的甜点。”聂南风重新拿起筷子,哄着聂曦珍。 “老三,说吧,苏家打电话给你干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没事找事随便打电话过来。”老太太的面色也出现了少有的严肃,“说起来,我们也有四年没有联系过了,但是狗改不了吃屎,想来他们这次也没安好心。” “妈,我还吃饭呢,你这么说也太恶心人了,再说了,他们就算没安好心又如何,咱也不是傻子,能由他们摆布吗?放心,我心里有数。”聂南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齐雪笑着说:“大嫂,给我在添一碗饭吧,今天我特别饿。” 齐雪一听赶紧接过他的碗转身走进厨房,看见她离开,聂南风这才继续说:“今天是苏清然的生日,苏家开了一个派对,让我过去。” “会这么简单?苏清然每年都过生日,怎么偏偏是今年来请你过去?他们苏家又打什么主意?”聂西风不满的皱起眉。 “他们是在示弱。”聂东风脸色凝重的说:“爸,这段时间,上面一直在查苏家的事情,苏家的二儿子苏强在军里做的那些事,都是纸包不住火,早晚都会被查出来,他们是怕苏强走了他大哥苏贤的路,所以找人铺路。”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想让我们聂家去帮他们?当初苏贤就是太贪,倒卖军备,枪支,车牌……,哪一项查出来不是死罪?最后枪毙他也是活该,他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三哥,你可别犯傻。”聂北风赶紧握住聂南风的手臂,生怕他头脑一热盲目的去帮忙。 聂南风无奈的一笑,“傻老四,就算这事三哥想帮,也帮不上,你三哥我什么军衔,连老大都办不了的事,我能办的了?我是想,苏家的目的不是让我帮忙,而是要让整个聂家帮忙。” “什么意思?”聂北风看着家里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他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他们这次摆的是鸿门宴?” “鸿门宴是一定的,不过还要外加一条美人计。”聂南风看了一眼聂东风,“当初大哥为了大嫂和苏家悔婚可是伤透了苏清华的心,接着苏贤出事,大哥亲自去苏家抓的人,算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苏家的脸面。现在时隔四年,苏家不计前嫌的来请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还是苏清然的生日聚会,除了政治联姻,我真想不到别的。” “他们想的美?”聂西风牛脾气蹭的就上来了,要说他和聂南风关系不好,那是对内窝里横,要是多外,谁敢动他兄弟一下,他绝对会拼命。 “你干什么?儿子刚睡着,有话不能好好说?”李馨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聂南风,“其实这件事也不用想的太复杂,今天毕竟苏清然的生日,聚会的形式也只是年轻人娱乐一下,就算苏家有这个打算,也只是投石问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怕就怕在,他们会拿我的事情来制衡老三,毕竟苏清然和苏清华的情况不同,她从小就喜欢南风,虽然苏家和我们有四年没有联系,但是苏清然和老三却没有断了关系,现在苏清然在国防大毕业,还要求调到了老三他们军做作战参谋,就说明她心里依旧有老三,我害怕苏家这次不会轻易放手。” 聂东风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看见那道人影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出来,他的心里有些难受,聂南风支走她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有些事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都怪我,那时候,我想着苏家和我们家是世交,亲上加亲也没有什么不好,就糊涂的答应了这桩婚事,可是谁承想会是这个结局?” 老太太心里很难受,想起当年的事情,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就因为和苏家的婚事闹得满城风雨,而苏家还把苏贤的死归咎在聂东风的身上,弄得聂家的人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最后还害的老大去了新疆当了两年的通讯兵来躲避流言,她真是伤透了心。 “那三哥就更不能去了,万一他们逼婚,难不成还真让三哥当挡箭牌,娶了那个苏清然啊?”聂北风一百个不同意。 “现在的苏家不比以前,苏清然的二姐苏清倬嫁给了谷家的二儿子谷向阳,苏家做出这个决定,一定会有谷家参与其中,不然以苏老爷子的个性,是不会轻易低头的。这也变相的说明了一点……” 聂南风有意顿了一下,见聂东风看向自己,才继续说:“苏强的事情绝对不那么简单,苏家和谷家联手都摆不平的事情,老大,你有麻烦了。” 聂曦珍一直静静的听着这一切,虽然她不知道苏家跟聂家到底有多深的纠葛,但是听见父亲的野史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歉疚,她也差不多了解了一半。 原本她不想参与其中,可是现在好像事以愿为,特别是当她那古怪个二婶突然看向她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什么阴谋正在她那恐怖的脑海中萌发。 第7章 闹剧1 苏家大院,白色的二层欧式小楼群,一共五栋,一栋居中,另外四栋分列两边,庭院占地数百平方,园艺修剪也随着欧式古典风格,团簇成型。 今晚苏家的宴会,打开了主楼和庭院的全部公共空间,显然苏清然这次的生日宴会并非家宴那么简单。 从下午五点开始,苏家的大门口就不断有名车,豪车进出,最后能进大门的人,都要有苏家专门发放的请柬,同时还要通过特别设定的电子识别系统,可以说安保方面,苏家做到了一个极致,这也让人察觉到这次的宴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呦,我没看错吧?这不是聂南风,聂中校吗?聂家的人居然回来苏家,不是走错地方了吧?”聂南风是被电话通知的,所以没有请柬,刚到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正巧身后来了一辆跑车,车上的人刚下来就被周围的一些宾客簇拥着,显然这人应该是苏家的座上宾。 不过当这个人刚要走进苏家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聂南风,当即一愣,不过看着他被拦在门口,眼底却闪过一丝恶毒的嘲讽。 “郑拓?”聂南风看着停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嘴角呢喃了一句。 这个人他认识,原本在军区大院住过几年,他家的老爷子是大校军衔,不过在他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又没有人从军,所以就搬离了大院。 不过聂南风听人说过,郑拓这几年开了一家外贸的公司,倒是混的风生水起,而他所依靠的背景就是苏家,想来今天他打扮的这样庄重,也是来溜须拍马的。 “没想到聂三少还记我的?”郑诺一身白色西装,头发好像抹了猪油一样,油光锃亮,造型完全是仿五十年代风靡一时小马哥的经典造型。 不过经典为什么能称作经典?就是因为这些跳梁小丑的不自量力,明明没有那潜质,非要跟人家装雅,让人看着简直俗不可耐。 聂南风轻笑了一声,“要不是你脑袋上的那道疤,我还真没认出来。” 郑拓依附苏家也算是应了一句物以类聚的话,之前在大院里就是有名的不学无术公子哥,在学校里更是一个嚣张跋扈的高衙内,有一次和几个混混在外面胡闹,正好被聂南风碰上,一板砖下去,额头上就留下那么一道疤。 “是啊,我这个小人物怎么配让聂三少记挂?要不是三少高抬贵手给我留下这么个纪念,想来我现在对三少来说连个要饭的都不如吧?”看着聂南风一身军装,中校的军衔那样耀眼,郑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如果不是当初他给他一板砖,然后把他交到警察的手里,他怎么会连上军校的机会都没有? “我太低估苏家了,没想到苏家对要饭的待遇还真好,这身衣服给你穿,别说,还真像个人。”看着郑拓脸色阴沉的瞪着自己,聂南风双手悠闲的放进裤兜,随即又丢了一句,“死人。” “聂南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苏家,不是聂家,我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要是识相的,就说几句好话,我或许还能带你进去,不然,你就等着做过街的耗子,被人拿着棒子打走吧。” 听着郑拓的话,聂南风真是哭笑不得,合着这人是以为他被苏家的人拒之门外,所以来雪上加霜的?聂南风想到这眉头一挑,低头暗笑着摇了摇头,再抬头的时候,他扬声说道:“行啊,郑拓,你今天要是个男人,就拿着棒子把我从这里赶走,也让我做一回过街的耗子,我还给你向你主子表忠心的机会,怎么样,敢吗?” “你以为我不敢?”郑诺双手握拳,骨节攥的发白,这股怒气他忍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要教训他,狠狠的揍他一顿。 “敢就来啊,如果你今天不打我,我就让趴着进去。”聂南风伸出右手,很有风度的对他招了招手,“来,癞皮狗,我看看你的主人把你养的怎么样?” “放你、妈的屁,聂南风,你他、妈的欠揍……”郑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羞辱怎么可能还会忍?一拳带着劲风的打了过去,谁知道聂南风嘴角微扬,轻蔑的哼了一声,手都没有拿出来,抬起右腿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嘭嗵”一声闷响,郑拓整个人很平整的趴在地上,瞪大的眼睛满是惊惧的看着地面,显然刚刚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他难以接受。 只是一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撞到了钢管上,疼痛扩散,可是他的身体却僵硬的动也不能动,就好像被人点穴了一样,直直的向前摔去,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现在他除了痛,就剩下钻地缝的羞辱了。 聂南风俯身看着趴在地上的郑诺,可惜的啧了啧舌,“挺不错的西服,真是糟蹋。果然,什么人就陪穿什么衣服,明明是个要饭的,就要懂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然,你的主人看着也会碍眼的。” “聂南风,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郑诺懊恼的刚骂了一句,一只黑色的皮鞋直接踩在了他的脸上,压的他整个脸颊都变性的扭曲在一起,连骂人的声音都说不出来。 “郑拓,做人要懂得分寸,刚刚你已经问候我妈两次了,我都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了?骂啊,再骂啊,你今天要是不骂了,我就把你的舌头揪出来。”聂南风双眼爆睁的瞪着他,从来都是谈笑风生的聂三少,片刻间就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聂阎王,就连那脸上唯一能让人看着温柔儒雅的柳叶俊眉,现在也变成了高高挂起的冷冽剑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请柬吗?如果有,您就是苏家的座上宾,苏家敞开大门迎接,如果没有也请不要在苏家门口闹事,还有,请放了郑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就在聂南风和郑拓纠缠的时候,苏家的保镖已经聚了过来,看见聂南风把郑拓一脚踹倒在地,他们瞬间就把聂南风围住了,不过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们不敢轻易出手,毕竟今天来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宾,真要是惹怒了哪位,他们也担待不起。 而站出来说话的人是苏家新升任的保安队长,对聂南风极为陌生,再加上四年未联系,所以聂南风在他的印象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不是苏家交易圈里的人。 “如果我不放,也不跟你们走呢?”踩着郑拓的脸,聂南风极为嚣张的摆出了杨子荣独闯威虎山的英姿,大有戏词里唱的那句经典台词:脸红什么?那是容光焕发。怎么又黄了?那是防冷涂得蜡。 如果用一个词做总结那就是:霸气侧漏。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原本只是想给聂南风一个警告,让他顺着台阶往下走,可是偏偏聂南风是个不识相的,所以这个保安队长也是无奈的被逼着动手。 “不客气?行啊,也让我看看苏家的人怎么对我不客气。”聂南风对他招了招手,“是你一个人上,还是你们一起上?” “动手。”一声令下,周围的保镖一窝蜂的冲了上来,聂南风眼角闪过一丝厉色,抬腿就是一记飞踹,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你们都是学格斗出身的?综合格斗术?看样子欠点火后啊,要我教教你吗?” 看着对方一拳打来,聂南风侧身后退一步,左手擒住对手的手腕,右手手肘回击,用力撞向对方腋下,“咔嘣”一声脆响,手臂直接骨折,脚下接着低扫一腿,“嘭嗵”,下一刻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那本事,就不要做人家的保镖,下次记着出来挑事的时候带好护具,不然小命丢了,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 聂南风扫了扫身上的灰,开什么玩笑,他六岁就开始学武,跆拳道、泰拳、格斗、散打,长拳……,老爷子没少在他们身上练,要是就被这几下撂倒了,他还当什么兵,练个屁啊。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哪个龟孙子敢在这闹事?”听见门口一团乱,屋里的苏家人终于出现了,看着苏强眉头紧蹙嚣张跋扈的瞪着众人,聂南风嘴角轻蔑的哼了一声,心里笑骂道: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TMD,就是打扮都玩着相同的“经典”,而效果竟然也出奇的一样。 “龟孙子?这个称呼还真是独特,原来这就是苏家的待客之道,几年没来过了,待客升级了,今天算是见识了。”苏强一看见聂南风微微一怔,再看几个保镖狼狈的趴在他的脚下,不用说也能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合着这个龟孙子原来就是他家想要的金龟婿啊。 “二少,二少……”郑拓一看见苏强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也不管青紫的猪头,抱着苏强的手臂就是一阵哀嚎:“二少啊,你可要帮我啊,聂南风在苏家门口闹事,他没有请柬就想进苏家的大门,我撵他离开他还打我,还有,那些保镖都是他打的,他这是故意找茬,不给苏家颜面,存心恶心苏家啊……” 聂南风抱着肩膀很是悠闲的听着郑拓如怨妇般的抱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的他好像陈世美付他终生一样,真是恬不知耻。 而一旁的苏强则是听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特别是在聂南风的注视下,他恨不得把郑拓的舌头割掉,让他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原本苏家的宴会请聂家的人来就是一件挺丢份的事情,要知道当年两家闹翻,可是成为了很久的话题,圈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就是现在也有人常常提起,不过都是秘而不宣的悄声议论。 现在苏家有麻烦需要有人帮忙,思来想去,除了现在在军界很有名望的聂家,其他人都不合适出面,而为了试探聂家的底,苏家特意选在苏清然的生日派对邀请聂南风,毕竟他这个妹妹和聂南风还有联系,对他又有感情,他来也不会显得苏家的动作太过突兀。 如果真能促成他们的婚事,以后苏家在众人面前也不会太过尴尬,总是有理由推脱说:他们是两情相悦,苏家高抬贵手,不与聂家再计较以前的恩怨,也算有个台阶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到时候他们成了一家人,苏家的事也就是聂家的事,有了聂家再加上谷家,就算苏强捅出天大的篓子,起码也能抱住一条小命。 当然,后来的这些假设都是在事情顺利成功的基础上才会存在,可是现在看来,苏强感觉情况并不乐观,特别是让郑拓这个二百五搞砸了开场之后,一切的事情就好像偏离了航道。 原本想着聂南风来的时候低调的迎进来,起码先给人造成一个聂家妥协的假象,然后自己再去迎接。如果事情成了,都是亲家,大家心照不宣;如果不成,对外苏家也会有一番表面的言论,怎么也不吃亏。 可是现在呢?这个该死的郑拓,居然在门口把人给拦了下来,还被人家给打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要怎么让人家进去? 请进去?苏家的脸面就会全无,管它当初闹的如何,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不请进去?他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要知道上面查他查的那么紧,聂东风就是第一炮,大哥毁在他的手里,他不能把自己也交代了。 “南风,你来了,真是的,怎么还站在这里?人家等你好长时间了呢。”就在苏强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苏清然的声音好像天使一般的降临。 高挑丰满的身形被一身白色低胸晚礼服包裹的凹凸有致,白皙的手臂直接攀住他的左臂,性感的酥胸毫不羞涩的直接靠在聂南风的胸前,低头一览,真是春光无限刺人眼。 聂南风看着这个平时作风强硬,有母夜叉之称的铁娘子,性子里的纯爷们,居然会穿这么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装扮? 这就好比,一只母老虎穿着豹纹的情趣内衣,怎么看都看不出性感,倒像一只发春滥情的野猫。 聂南风强大的内心,让他面色波澜不惊,但心中却忍不住惊呼:哇靠,苏清然,你疯了吧? 第8章 闹剧2 “南风,你来了?”聂南风正愁着怎么逃脱这女流氓的魔爪,一个黑影很突兀的从聂南风和苏清然的中间插了进来,粗臂横向一甩,一把搂住了聂南风的脖子,也不管苏清然那杀人的目光,扯着嗓门叫嚣着说:“聂南风,臭小子,要来也不跟本少爷报备一声,平时要见你一次还让本少爷找老爷子开条子才能见到,没想到今天你小子倒是自己撞上来了?怎么样?进去喝一杯?” 聂南风一听声音就是知道是谁了,董毅,聂南风的发小,光着屁股的时候,他们就是有名的哼哈二将,两个人那调皮捣蛋配合的功夫,简直到了神仙画画的地步,不用说话,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肚子里憋的什么坏。 一看见董毅为自己解围,聂南风顺势搂住他的肩膀,玩世不恭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嘻笑着说:“爷要是谁都能见,那不就是万人迷了?怎么能显示出你董少的特殊地位和权利?” “行啊,臭小子,跟我玩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本少爷可是等不起,要不咱玩个金屋藏娇?本少爷包你怎么样?”董毅紧搂着他的脖子,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聂南风猛砸眼睛,无声的邀功:亲爱的,我出现的及时吧? 聂南风笑容灿烂的在他背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舒心,心有灵犀的挑眉翻眼:妞,这次干的漂亮。 可是嘴上却说:“那就不必了,爷现在被国家给包了,起码这一年你都没机会,等什么时候爷准备复原了,第一个就找你,打土豪,分田地。” “滚一边去,合着你是准备革我的命啊?”董毅和聂南风旁若无人的开始说荤打屁,完全把两个主人晾在一旁,这让苏强和苏清然都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人一边把董毅这个碍眼的电灯泡打死。 “走吧,咱们就别站在着说了,进去喝一杯。”董毅总算聊回正题上了,可是聂南风却摇了摇头,“不行,我现在还进不去,我没有苏家的请柬。” “没有请柬?那你来这里干嘛?别告诉我你是自己送上门啊,太丢份了,小心让你们家老爷子知道打断你的腿。”董毅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音调,暗自还对聂南风挤了挤眼睛。 聂南风暗笑的摇了摇头,“是苏家打电话让我来的,不过他们需要核实我的身份,所以就让我站在这里了,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进去。” “是吗?”董毅这才装着恍然发现现场的异常,夸张的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挂了彩的苏家保镖,然后又更夸张的转头看向旁边已经气的表情僵硬的苏清然,最后又用十分夸张的公鸭嗓对着她狂喷出比火车拉笛还要响亮的嚎叫:“苏三小姐,您在啊?” 伴随着吐沫星子喷出的声波,让苏清然的嘴角好似便秘的闭紧,肩膀的肌肉瞬间突出,那用白色蕾丝拼接的衣袖都发出了丝丝断裂的轻响。 不过面上却挤出一丝微笑,用他们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董毅,在我面前装傻会被雷劈死的,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球挖出来治治?” 董毅嬉皮笑脸的摇了摇头,“那倒是不用,别脏了苏三小姐的手,不过现在是怎样?三小姐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叙旧呢,还是让我们站在这里等着招雷劈呢?” “少废话,刚刚你已经给他做足了面子,赶紧给我滚进去,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暴尸当场。”苏清然的眼睛很有威胁性的瞪的老大,果然女人在愤怒的时候潜力无限,单眼皮也能瞪成双眼皮。 “那就不必了,我还没有想过和苏三小姐挂上任何的关系,特别是让您的生辰变成我忌日这种特别的日子,我还是留给其他人享用吧。”董毅说完搂着聂南风直接向大门迈了进去,走到守门的保镖身边时还欠揍的指着人家大喊:“小子,再敢抬手拦,本少爷把你胳膊掰断。还有,看见了吗?认认脸,这是聂家的三少爷,以后再看见躲着走,听见没有,不然下次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强看着董毅就这样把聂南风带走,连个脸都没让他露,气的在心里一顿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二少,你怎么能让他进去呢?他是苏家请的人吗?他是聂家人,是苏家的仇人……”听着郑拓该不清状况的继续哀嚎,苏强一脚踹了过去,看着周围再次受到惊吓的宾客,歉然的一笑,随即对身后的保镖低语:“把人给我带下去,再让他说乱说一句,你们都不用来见我了。” 苏清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脸色气的青紫的二哥,不屑的瘪了瘪嘴:“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的事要是被他搅合黄了,你就等死吧。” 苏强蹙眉瞪去,压低声音说道:“苏清然,嘴巴给我收敛点,我是你二哥。” “二哥?你也配?”苏清然轻蔑的憋了他一眼,转身挺胸走了进去。苏强愤怒的握了握拳头,忍着心底的怒火,咬了咬牙,转身跟了上去。 就在聂南风经过一番风波走进苏家大门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娇小身影,从苏家大门的拐角处探出头来,黑色的墨镜,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完全看不出这人的样貌,但是却可以确定一点,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二婶,你要干什么啊?”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影的右下方传来,那小小的身影一动,旁边的黑影立刻抱住她的身体躲到一旁的墙根下。 “小点声,告诉你不要乱动,会被拍到的。”怀中的小人被一件超大的黑色斗篷包裹着,挣扎的抬起头,一张熟悉的小脸映入眼帘。 聂曦珍小脸被憋的通红,身上被绑的严严实实,她完全是被李馨绑架来的。 下午四点多钟,聂曦珍还在院子里玩小刺猬的时候,李馨突然来了一个奇袭,趁着屋里人不注意,抱着她就钻到了院子里的实验室里。 虽然聂曦珍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可是身体太过娇小柔弱,只能任由她有预谋的绑架。 但最让聂曦珍气氛的是,这个女人从一进屋,就把她的嘴巴封住了,不让她叫,还把她绑了起来,然后用她自己的衣服把她包裹住,做好伪装后,抱着她笑盈盈的出门,完全没有一点做贼的惊慌,一边走一边嬉笑着说:“你这孩子就是馋嘴,今天不是给你买了生日蛋糕吗?还非要吃什么冰淇淋蛋糕,真是的,行了,别哭了,二婶带你去买……” 原本坐在客厅的老太太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可是李馨两句话就把她老人家给安抚在座位上,紧接着就大摇大摆的坐进旁边的跑车上,一脚油门,车瞬间滑了出去,没到三分钟,异常无声无息的绑架行动宣告成功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李馨直接给她来了个改头换面,先是换了一身的公主裙,又是钻石发卡,再来还有红皮鞋,反正是什么贵,就把什么往她身上套,最后直接把她丢进旁边的沙龙里回炉。 等她再坐进跑车里的时候,真的变成了一个散财童女,身上的Bling Bling的光芒,晃的她自己都睁不开眼。 又是半个小时的折腾,聂曦珍就被莫名其妙带到了这里,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但听见息壤的寒暄声,又有这么多的名贵跑车停靠,聂曦珍的心中大概猜到了这是哪里,就是不知道她那古怪的二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绕过苏家的东边的围墙,李馨抱着聂曦珍蹲到了一旁墙根下的阴影处,看了一下四周无人,李馨拉下口罩,对着聂曦珍轻语:“从这里钻进去。” 聂曦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愣在原地,一个长宽大概有五十厘米左右的小洞,比狗洞就大那么一点,李馨居然让她转进去,这个女人的脑子进水了吧? “二婶?”聂曦珍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馨,李馨赶紧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啪的摁在聂曦珍的小手上,随即拿下那宽大的墨镜,双眼皮大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邪恶的光芒,这眼神真熟悉,一看就让人有为民除害的冲动。 “小曦珍,听二婶的话,你进去之后就找照片上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彭念瑶,记住了吗?”聂曦珍疑惑的皱了皱眉,“二婶,我为什么要找她?我也不要钻这个洞,衣服弄脏了回去妈妈会骂我的。” “这衣服是二婶送你的,二婶不骂你,看谁敢骂你?曦珍,现在你要跟二婶做个游戏,今天不是曦珍的生日吗?二婶给曦珍的礼物就在这个姐姐身上,只要曦珍找到这个姐姐,你就找到了你的生日礼物,曦珍难道不想要生日礼物?”李馨耐心的诱导,聂曦珍不由的在心中冷笑,骗鬼呢吧?生日礼物?真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这种鬼话也信? “可是人家不要钻进去,好脏的,而且里面好像有很多人,二婶,我怕。”聂曦珍装可怜的眨巴眨巴眼睛,谁知李馨根本不吃这套,指着她的头威胁着说:“小曦珍,不用跟二婶玩可怜,你知道二婶不吃这套。你有几斤几两,二婶最清楚。” 说到这,李馨的眼睛狡黠的一转,“家里的金毛银毛别人的话不听,偏偏就听你的,你真当你训练它们的时候,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聂曦珍听着不由的瞪大眼睛,李馨口中的金毛银毛是两只藏獒猎犬,去年被聂西风带回来的,原本是军犬,可是却因为自身的体能限制被淘汰下来。 聂西风不忍看着两只狗被送走,所以就运作了一下直接带回了家里,两只狗今年都是五岁,却长的威风凛凛,聂曦珍跟它们站在一起,都能被驮着跑。 而李馨口中的训练,只不过是聂曦珍让两只猎犬认主的必要过程。 上一世阿七就跟宫中养动物的宦官学过一些训练动物的方法,不过和现在的训练方式不同。 那时候训练动物的方式更多的是模仿动物的发声,就像动物揣摩人的语言做出相应的动作一样,人也要揣摩动物的对话方式,做出相似的声音。 这种声音会让他们彼此快速熟悉,然后慢慢的建立信任,从而达到训练的目的,而这样的训练通常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动物对主人的攻击性会降到最低。 那些宦官把这些动物带到主子面前的时候,就更加有把握,不会让它们冒犯了高高在上,可以掌握他们生死的主子。 而聂曦珍也是运用了这一点和两只藏獒建立了友情的关系,平时她学狗叫的时候,老爷子他们只当是她天真好奇的表现,也没有想太多。 可是落在李馨的眼里却直接被识破,不得不说,学医的人观察事物真的要比平常人细致的多,她真是甘拜下风。 她这二婶真不是一般人啊,看来她今天是难逃这一劫了。 第9章 闹剧3 “南风,刚刚吓到了吧?”走进苏家灯火辉煌的大厅,聂南风还有些神情恍惚的看着面前的餐点。 “哦,匪夷所思。”聂南风随手拿起一杯红酒一口喝光,算是压压惊,不过这度数的酒跟他所受的刺激来比真不成正比。 董毅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相同的感慨道:“我们也被吓到了,母夜叉居然穿裙子?你知道那种视觉感是怎样的吗?” 聂南风转头看了他一眼,解开领口的扣子,松了松领带,正气凌然的蹦出一句:“何方妖孽?” “没错,弄的我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情处男都想替天行道。”说着,董毅随手拿起桌旁的一把银色叉子,在脖子上比了比,“奸了她?” “放屁,是杀了她,我才不会给她侵犯我的机会,人家要对你守身如玉。”董毅很爱演的攥紧自己的黑色西装,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女子,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似水柔情的直眨眼。 “在我没有发飙的时候,你最好离我有多远就滚多远,不然下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聂南风转手拿起一把银叉狠狠的插住一颗草莓,转身在他面前晃了晃,“要我喂你吗?” 董毅本能的后退一步,对着他憨憨的一笑,他一点都怀疑,自己要是真有胆子吃了这颗草莓,下辈子就别想再说一句话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眼角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眉角不怀好意的抖了抖,左脸那只有在设定陷阱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窝巢,这一刻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聂三,不用你这样嫌弃我,马上就有你好受的。” 聂南风是什么人?天天在军队里训练,对别的不敏感,就对危险那是天生的敏感。 看见董毅的神情不对,他就本能的去看那双可以充当镜子的眼球,而当那抹白色出现在那幽黑的瞳孔中时,聂南风一个箭步冲到董毅的面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插着草莓的银叉一口就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他低语:“你不是要为我守身如玉吗?我给你机会让你当小三如何?” “恩?”董毅拿下那堪称凶器的银叉,嘴巴以最大的咀嚼力度加速咀嚼,草莓汁恶心巴拉的从他的嘴角流下,可是聂南风却毫不关心,双手只顾着把刚刚解开的领口胡乱的扣上。 董毅见他一副害怕被非礼的样子,囫囵吞下口中的草莓,憋着笑的低语:“现在知道害怕了?要不我给你找件军大衣?” 聂南风没有因为他的奚落而生气,相反极为认真的问道:“有羽绒被吗?” “哥们,你不会吧?就这么冷?来我给你点温暖。”董毅嘻笑的搂住他的肩膀,眼角却瞟着那边如倩女幽魂般飘来的白色身影。 “我需要的不是温暖,而是杀个毒,最好是那种带有八卦收妖全方位扫描的杀毒,永除后患,斩草除根。”整理好衣领,聂南风故作潇洒的和董毅说笑,可是看着那白色身影的接近,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既然这样,干嘛还来?我以为你脑袋被们挤了,活的不耐烦,找死?”董毅突然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暧昧的对他眨了眨眼睛,“用不用哥们给你来个狠的?” 聂南风看着他的手臂就知道这个小子肚子里憋的坏,皮笑肉不笑的瞪着他:“你要是敢毁了我的名声,我一定追杀你,至死方休。” “用不用这么狠?你要知道我是救你出火海,别以为我不知道,苏家这次宴会弄的这么大,就是等着你这条大鱼,我们家老爷子可说了,这次苏家看中的是你,你很难逃的掉,你可以往七点方向看看,哥们绝对不是吓你。” 董毅的话音刚落,聂南风的眼角就瞟了过去,“谷猛?他怎么来了?” “你不欠苏家的,苏家没有办法拿捏你,但你欠谷家的,别忘了谷猛的一条腿可是为了救你废的,你欠他一条命,如果是他让你娶苏清然,你要怎么办?”董毅眼睛微眯,“小子,你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你怎么不早说?” 董毅瞟了一眼,四周陆续出现的苏家人,苦笑的说:“我哪知道他们的行动这么快?再说,我现在不是在帮你,我是在放屁吗?哥们,我豁出名誉跟你扮演同性恋,我付出的要比你多。” “放开吧,就你那演技早被人看穿了,咱俩从小穿着一个开裆裤长大,这里谁不知道,要说咱俩同性恋,早就XXOO了,好用的着在这做戏?人家多说在这看咱俩耍猴呢。”聂南风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谷猛对着他淡笑,就知道这个比狐狸还要奸猾的人正等着看好戏呢。 “南风,你怎么不等人家,人家可是特意去接你呢,董毅,你干嘛这样搂住南风,好恶心,我警告你,今天南风是我的。”暧昧温柔的声音听的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聂南风更是头皮发麻,好似掉进了无边地狱,奶奶的,苏家今天这是釜底抽薪啊。 董毅讪讪的收了手,同情的看着聂南风的手臂再次被波涛汹涌的霸占过去。 “南风,你好久没有来过我们苏家了,我父亲想见见你,你和我一起去书房行吗?”苏清然小女人的晃动着聂南风的手臂,董毅看着都要吐了。 “今天这么多宾客都是为了给你庆生来的,我自己去书房就可以,你还是留下来招待他们吧。”聂南风脊背听着笔直,说话的时候,头就像落枕了一样,转动都越发的僵硬。 “那怎么行呢?我陪你一起,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南风,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苏清然羞涩的看着她,那扭捏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南风,既然我小妹想和你一起去,你就和她一起吧,大家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苏强挺着个啤酒肚走了过来,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而看到周围愕然的眼神,就知道这句话带来的效果也是相当有震撼性的。 聂南风一看到苏强,眼神骤然一缩,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想干吗? 刚刚门口的事他还没算清楚呢,现在又来挑衅,好,今天就拿你先开到,“苏二少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说可是毁了我的名誉,这要是不认识的人,我一定会告他诽谤。” 说着,聂南风把手臂从苏清然的胸口抽离,随即转头彬彬有礼的对她说:“苏三小姐,祝你生日快乐,不过看来我今天来的并不合适,生日礼物,我放在桌子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南风,你这是干什么?”苏清然一把拉住聂南风的手臂,委屈的说:“南风就算你不喜欢我二哥,可是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要生气,大不了我让我二哥向你道歉?” “苏三小姐,我和你只是同事工作的关系,你二哥和我也没有什么过节,也不需要道歉,告辞。”聂南风甩开她的手刚要离开,苏清然猛的从后面抱住他的身体,眼泪瞬间弥漫眼眶,哭诉着说:“南风,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聂南风眉头紧蹙,看着苏清然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愕然的低声问道:“苏清然,你想干什么?” 苏清然抱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聂南风,你只能是我的,就像我一直对你说的那样,我要成为你的新娘。” “你疯了?” “就算是我疯了,我也要得到你,我不会像李馨那样,找个西风就可以取代你,我不行,我爱的就是你。”苏清然说完,突然对着聂南风大声的说道:“南风,我们的事情我已经告诉父亲了,他不计较苏家和聂家之前的恩怨,愿意让我们结婚,我们一起去书房找他,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结婚?”聂南风狠狠的拉下她的手臂,怒瞪着她:“苏清然,就算你要闹,也要有点分寸,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呢?”一个淡定清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轻微的刹车声响起,聂南风看见谷猛的轮椅就停在他的身后,清瘦的脸颊含笑的望着他,那双算计的眼眸隐藏在一副平面眼镜的后面,灯光发射在上面,竟然让人观察他眼神中的任何变化。 “苏猛?”念着这个名字,聂南风有些素手无策,要说他到现在有没有亏欠谁的,别人没有,就只有他,三年前他们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三年后他是他讨债的债主,而他答应过,只要是他聂南风力所能及,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答应他。 “好久不见。”对于谷猛的问候,聂南风如鲠在喉。 “你想为苏家出头?”聂南风的语气中少了一份犀利,多了一份无奈。 “如果我回答是呢?”苏猛还是那样温润的笑着,可是苏清然表情却已经明亮起来,她知道聂南风的所有过往,这其中的纠葛也知道几分。 “如果是因为苏强,你可以直接说。”聂南风的声音压的很低,就算全场静了下来,但是放着的音乐依旧能掩盖他的声音。 “我说了,以你的能力能办成吗?”苏猛一阵见血,说的聂南风哑口无言,“聂南风,你和我是同一种人,所以我知道怎样折磨你,才会令我开心,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你丢失的会是一辈子的幸福,就像我现在一样,感觉如何?” 聂南风看着他的腿,眉头紧蹙,挣扎着说道:“所以你这是报复?” “这只是开始,她回来了,就在这里。”谷猛的眼神一边搜寻着什么,一边继续说:“如果她知道你要结婚了?应该会祝福你的,你说话呢?” “她?”聂南风看见谷猛眼中那嘲讽的笑,他猛的抬头四处寻找他口中的那个她,那个他爱了十年,消失三年的女人,她在哪,在哪? “聂南风,一个是你爱的女人,一个是你要娶的女人,我很好奇你要选择哪一个?这场赌局,我压的赌注就是你欠我的那一条命,如何?应该很有趣。”说着谷猛放声笑了出来,聂南风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眼睛充满着血丝,表情狰狞的对着他怒吼:“谷猛,你他、妈的,混蛋……”声音未落,古铜色的拳头已经带着犀利的拳风打了过去。 “爸爸……”一个童稚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里响起,掩盖了周围回响的音乐,掩盖了聂南风那愤怒的怒吼,就连那高举的拳头,也因为这个声音,瞬间静止在原地。 第10章 闹剧尾声 “爸爸……” 突如其来的童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声连着一声,清澈透亮的嗓音,高分贝的音色,瞬间成为大厅的主旋律,而聂南风疑惑的循声望去,原本狰狞暴力的动作好像定身术一般把他定在原地,手臂就那样举着,腰就那样四十五度的斜着,而拳头的僵硬程度,就算你放个火炬进去,相信也能安静的挺立在那里。 “哇,爸爸,我叫你呢,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哇,坏爸爸,坏爸爸……” 就在大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个三四岁大的女童,已经像个炮弹般猛的冲了过去,一个恶狗扑食,一把抱住了聂南风的大腿,精致的小脸满是委屈的眼泪,可就是这样她也不忘了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聂南风的裤腿上,继续哽咽的大喊着:“坏爸爸,坏爸爸……” 聂南风在军中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枪林弹雨的任务大小也执行过十几次了,何曾有过惧怕? 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有些慌了,看着那个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不点,他完全没了主意。 只剩下心中惊愕的哀嚎:聂曦珍,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啊? 聂南风真是欲哭无泪,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聂曦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自己的小侄女为什么喊自己爸爸? 更不知道下一刻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会做什么? 也因为这些未知危险的存在,他不敢乱说一句话。 看着她嘴唇颤抖的抽动,刚刚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泣声转化成呜呜好似小兽般的哀戚,他的心都碎了一地,要是这一幕让自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看见,非枪毙了他,把他打成筛子。 “爸爸,抱抱……”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攀着聂南风的裤腿向上爬,对上聂南风的眼神又可怜兮兮的张开双臂,奶声奶气的声音让聂南风僵硬的身体瞬间软化。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聂南风紧闭双唇,眼眸微眯,把濒临实战的谨慎小心全部隐藏在眼底,俯身捞起这个可怜的小人,只能在心中愤恨的不断着咒骂: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个小祖宗带来的,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看着聂南风父爱泛滥的抱在怀里的女童,又是抹鼻涕,又是擦眼泪,动作毫不生疏,抱着那叫一个舒服标准,就是一旁跟他狼狈为奸多年的董毅都呆了,心中暗自惊叹:尼玛,聂三,你不会来真的吧?未婚先孕?你这是对谁播下的种啊? “南风,她是谁?”尖利有些走调的声音响起,苏清然不敢置信的瞪着聂南风怀里的女童,层层叠叠的白色公主裙包裹着那娇小的身体,两侧的头发编着俏丽的羊角辫,中间别着一个银色桂冠,哭红的眼圈微微有些发肿,但依旧又大又圆、黑白分明。 不过在看到苏清然的时候,原本已经停止哭泣的聂曦珍却再次抱着聂南风的脖子哭嚎出来,“爸爸,我要妈妈,我不要看见她,这个阿姨长的好吓人,呜呜,我害怕……” 此话一出,全场绝倒,当事人再次气绝,脸色由赤红转成青紫,“嘎嘣”握拳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而另一个当事人聂南风听的也是心惊,妈妈?祖宗,你妈妈在哪?这里哪有你妈妈?聂南风心焦的暗自嘀咕:小祖宗,赶紧闭上嘴巴,你再乱说,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聂南风,她到底是谁?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会有女儿?她不是你的女儿对不对,这些都是你在演戏对不对,你说啊,你说啊……”苏清然发疯一般的叫喊着,聂曦珍很配合的继续卖力演出着,“哇,我害怕,爸爸,这个阿姨疯了,好可怕,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一瞬间,整个大厅变成了一个成年女人和一个幼稚女童的角斗场,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最后聂曦珍刺耳的哭声占领了绝对的上风,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塞住耳朵,来抵抗这让人胆寒的魔音。 “乖,不哭了,不哭了,爸爸,这就带你找妈妈,咱们这就去找妈妈……”不管怎样聂南风还是要帮自己的小侄女,其实现在的情况他只能见招接招,别说这丫头要找妈了,就算是要找她十八辈祖宗,他也要处变不惊的去找。 “聂南风?她真是你女儿?”苏清然指着聂曦珍大喊了一声,那赤红的眼睛就像吃孩子的怪物,“那个女人是谁?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生的?” 聂南风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特别是看到谷猛那双奸猾探究的眼神,如果今天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可是要给聂曦珍找妈妈,难不成要把自己大嫂找来啊?要不然他到哪给她抓个妈来啊?现生时间都不够啊。 “妈妈……” 就在聂南风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圆场的时候,聂曦珍又是惊死人不罢休的喊了这么一句,此话一出,聂南风心都漏跳了半拍,想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看着她伸出手臂叫的如此急切,聂南风愕然的转头看去,不会吧,难不成大嫂来了? 倩丽的身影缓步而来,熟悉的橄榄绿让他们首先有了视觉的共鸣,一头英气的短发依旧掩盖不住本身的天生丽质,那份以柔克刚的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而在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拥有着同样的橄榄绿。 “妈妈……”聂南风在震惊中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聂曦珍的声音再次响起,向着来人亲昵的伸出双臂,挣脱着聂南风的怀抱。 “念瑶?”聂南风呆滞的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没有想到他们的见面竟然是如此的突然,消失了三年,等待了三年,他以为她已经放弃了他,不要他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居然还在笑,臭丫头,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乖宝贝,来,妈妈抱。”聂南风在这边感慨万千、百感交集,可是那抹倩影却释然的向聂曦珍伸出手臂,慈母的温柔,亲昵的声音,轰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混乱了。 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候,还用多说什么话吗?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叫什么,现在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这女孩的妈妈,聂南风金屋藏娇的神秘妻子。 “彭念瑶?她是你的女儿?”苏清然整个人濒临在一种疯狂的状态,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嫁给聂南风,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还给聂南风生了孩子?凭什么她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全部,凭什么? 聂曦珍抱着彭念瑶的脖颈,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肩膀上,抽泣的在她耳边你呢喃:“妈妈,我害怕,那个阿姨好可怕,她要跟我抢爸爸,我讨厌她,讨厌她……” 彭念瑶看向全身僵硬的聂南风,不用说他已经处在混沌中,别说他了,就是她现在还有点晕,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出场,之前准备的一切,好像只剩下了一股不能后退的勇气。 “作为男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名分?”看见他的这一刻,她才知道,三年的时间不仅没有让她忘记他,而是把他印在了心里,眼角的微动,脸庞的轮廓都是那样的清晰,清晰的好似一天都没有分开过。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彭念瑶的心在颤抖,她抱着聂曦珍的手臂在紧张的收缩,聂曦珍看着自家三叔还是一副呆傻的模样,她牙关紧咬,转头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轻微的脆响,不重,不疼,但却让聂南风瞬间清醒过来。 坚毅的下颚慢慢的出现了柔和的线条,呆滞的眼神渐渐的浮现出熟悉的光芒,就像一株盛开在阳光下的橄榄枝,油绿的叶子上到处都闪耀着夺目的光华,根没变,可是枝干中却注入一股新的营养剂,一切都开始改变。 壮硕的臂膀霸道的穿过彭念瑶的脖颈,往前一带,她纤瘦的身体猛的撞进他那宽阔的胸膛,紧紧的搂住那抹如梦幻般的倩影,聂南风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笑,微笑,大笑…… 他从来没有笑的如此惬意,那满足的神采让所有人都成了陪衬,而看见彭念瑶那熟悉的懊恼,皱眉,双腮羞红的苹果,聂南风笑的更加嚣张,兴奋之处朗声说道:“傻瓜老婆,我的回家。” “你才傻瓜呢。”彭念瑶不满反驳回去,正对上聂南风那双炙热的眼眸,“我是傻瓜,可我只愿意做你的傻瓜。” “唔”话音刚落,聂南风的唇就这样让人猝不及防的吻了下来,也许是压抑了三年的热情作祟,也许是男人身体的本能,聂南风的吻浓烈又专注,啃咬着她的唇,搅乱了她的舌,一度让她感到窒息。 可就是这样在小孩面前遭到禁播的画面,此刻却在聂曦珍的面前近距离上演,她不能逃离,因为彭念瑶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她不能转头,因为聂南风的脸颊就在另一侧。 最后,悲催的聂曦珍只能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可是好奇心作祟的她,还是顽皮的张开手指,从指缝中偷瞟着那焦灼在一起的红唇。 第11章 聂家一家人 这就好像一场精彩的狗血反转剧。 聂曦珍知道后来才知道,这个叫彭念瑶的女人就是聂南风一直惺惺念念、三十好几未娶、青梅竹马的恋人。 有情人未能终成眷属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那个叫谷猛的男人。 两男追求一女的戏码原本就不稀奇,但谷猛这个男人却选择以悲剧的方式结局,未免让人唏嘘。 简单来说就是八年前谷猛和聂南风在部队认识,那时候彭念瑶就已经是聂南风的女朋友了,但是谷猛在见到彭念瑶之后,就被她那种英姿飒爽的魅力所折服。 一见钟情的事情不能说是没有,但谷猛却属于一见痴情。 天之骄子的傲娇感,让他完全违背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直接来了一个朋友妻不客气,二话不说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 不管彭念瑶拒绝多少次,他依旧一如既往,越戳越勇,还找到了一个同盟,那就是苏家的那位三小姐苏清然。 男追女,女追男,就那么点破事,三条线交叉相错,一看就知道纠缠不断,考究的误会,狗血的错过。 可是却在三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救聂南风,谷猛丢了一条腿,也险些要了他一条命。 不过千万别以为这是什么伟大的战友情怀,更不要以为他有多么伟大的高尚革命情怀,那些在他的心里顺着屁都能嘣出去。 他想的是报复,既然得不到彭念瑶的心,那就让她愧疚一辈子。 在蜜罐中长大的天之骄子都会养成狂妄自大的个性,他们有着相同的座右铭: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这样的个性,也让他们选择了最残忍的结局,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把自己深深的烙印在你的心里,哪怕是一辈子的愧疚,让你看到心爱的男人就能想到我。 因为没有我,他就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他还常常拖着那条残疾的腿出现在她的面前,来刺激她那颗原本就愧疚脆弱的心跳。 以至于受不了纠缠刺激的彭念瑶选择了逃离。 从军区里的文职调到了女子海军陆战队,用高强度的训练来忘掉烦恼,用保密守则来阻挡外界的一切纠葛,而这一走就是三年。 “小丫头,今天回去之后,你就等着被你爸爸打屁股吧,全家人找你都找疯了。”聂南风坐在车里刚刚接完老太太的电话,看着聂曦珍坐在后面悠闲的晃着双腿,嘴里还惬意的吃着冰淇淋,忍不住开始吓她,要知道她今晚可是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我才不怕呢,我有三婶帮我,爷爷奶奶才不会让爸爸打我呢。”聂曦珍舔了舔银勺,吃的那叫一个专心致志。 一听这话,聂南风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彭念瑶坏坏的一笑,“听见没有,你有名分了,她三婶。”彭念瑶一听,脸唰的红了,“曦珍,不要乱说,我不是你三婶,你应该叫我阿姨。” “阿姨?”聂曦珍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姨,你难道不要嫁给我三叔的吗?那你还让我叫你妈妈,你这是占我便宜?” 彭念瑶一愣,愕然的回头看向这个小大人,笑着说:“我占你便宜?是你说让我帮忙的,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叫我妈妈,怎么变成我占你便宜了?” “这我不管,反正我二婶答应我了,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做,把事情办好,我要什么她给我买什么,而且我说什么她都答应,所以不管你是阿姨,还是三婶,都不能反悔。爷爷说,军人吐个吐沫就是一个钉,不然我让我爷爷枪毙了你。”说着,聂曦珍举起小手做了一个神枪手的表情,这下子可把彭念瑶弄的哭笑不得,原本她这次出现还没有底气对聂南风许下什么承诺,可是被这小丫头一闹,什么事都好像被设定了轨迹,就算还有什么借口,也都变成了一种掩饰自我的谎言。 将近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径自驶进了聂家大院。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聂家大院却像过年一样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坐在大厅里,焦急的望着院子里的大门。 “爷爷,奶奶……”听见熟悉的叫喊声,老太太最先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聂曦珍像个肉球一样跑了进来,“噗”的撞到了她的怀里。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你可回来了。”老太太抱起聂曦珍就不撒手,李馨一看就笑着说:“妈,我说什么了?我们家曦珍聪明着呢,只有她耍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她?” “就你长着一张嘴?”老太太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就发飙的数落起来:“你看看你还是当二婶的样子吗?把自己的侄女绑走,还跟我说谎。你知道苏家是什么地方,万一他们知道曦珍的身份,那是什么后果,你都想过没有,今天曦珍是没有出事,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一听老太太的话,李馨赶紧缩到了聂西风的身后,他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可是手却在背后握住她的手,“现在知道怕了?你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李馨撅撅嘴,正气闷的时候,就看见聂南风和彭念瑶相携的走了进来,眼睛不由的一亮,赶紧说道:“妈,妈,你先别生气,你看谁来了?” 李馨的话音刚落,屋里的人就已经看见走进来的两人,“念瑶姐?”聂北风惊讶的跳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英姿飒爽的彭念瑶,“念瑶姐,真的是你?” 彭念瑶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聂首长,恭敬的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彭念瑶向您报到。” 聂首长对彭念瑶的出现好像没有任何惊讶,双眼只有慈爱的关怀:“小瑶啊,还记得你离开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报告首长,我记得。” “那现在你已经想好了?”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彭念瑶点了点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决定面对,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爸,你们在说什么?”聂南风听着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爸,念瑶消失三年,难道和你有关?” 聂首长看着自己那呆傻的三儿子,冷哼了一声:“兔崽子,你的道行还太浅了,你老子现在连你有几根毛都知道,既然念瑶回来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人再弄丢了,老子可不管你的闲事。” “爸,还真的和你有关?你都知道念瑶这三年在哪,可是你居然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爸?”聂南风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现在人找到的莫名其妙,当初丢的也是早有预谋,这样的情形他以后还能相信谁? “你要不是我亲儿子,老子早把你踢出去了,还让你站在这里气我,没用的东西,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老子生你干什么?聂南风,你给听好了,你今天把念瑶带回来,你就要给她一个承诺,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趁早把人给我送走,别耽误了人家的一生。” 要说聂首长就是觉悟,处理感性事件也像下达作战命令一样,那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的腔调,让周围的东西北风都跟着受到了感染,坐着那叫一个肃然起敬。 “送走什么?爸,我是你儿子,你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我就是小有名气的周扒皮,谁见过什么东西到咱们爷俩手里还能被要走的?今天我把人带回来,就是告诉所有人,这女人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在古代她的名分就是聂彭氏,在现代她的名分就是我聂南风的老婆,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谢绝一切盗版山寨。”聂南风说着,再次霸道的搂住彭念瑶的肩膀,那壮硕的手臂紧紧的一收,宣告着怀中女人绝对的所有权。 而彭念瑶早被他这“一派胡言”弄的羞红了脸,也许这辈子她都没丢过这么大人。 “兔崽子,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最后几句听着让人满意,你这辈子干了那么多荒唐事,就这一件你做对了。”聂首长爽朗的笑了出来,端起茶几上的水舒心的喝了一口。 “妈,你现在还怪我吗?”李馨走到老太太的身边,虽然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但笑眯眯的眼睛,早就暴露了她的内心。 “你总是有话说,你既然知道念瑶回来不早说,还让南风去苏家,真是添乱,不知道经过今天这事之后苏家又要闹成什么样子?”老太太抱着聂曦珍叹了一口气。 “伯母,都是我不好,李馨也是为了帮我,如果不是她,也许我今天真的会错过南风。”彭念瑶和苏谭也不陌生,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安抚着说:“这次苏家的事情,还是让我们彭家出面解决吧。” “妈,把曦珍给我抱吧。”齐雪接过聂曦珍对彭念瑶点了点头,“妈,要说这件事究根结底错在我,我对不起聂家。”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老太太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儿媳,欣慰的说:“要说错,一定有人错,那就是我,哎,如果当初不是我想着亲上加亲,怎么会把事情弄成这样?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妈,你不要这么说。”聂南风安慰着老太太,“苏家和我们家的关系根本就是阶级斗争,无法调和,就算他们以后报复,我们大不了……” “破罐子破摔,一匹马也是牵,两匹马也是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稚嫩的声音从聂曦珍的口中发出,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到被忽视的小公主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她们,手里的冰淇淋早就没有了,可是银勺却憨然的放在嘴里舔啊舔。 “行啊小丫头,你这觉悟也够高的?告诉三叔,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聂南风一把抱过聂曦珍,今天发生的一切,别说给聂曦珍一个飞机模型,就是把他所有的宝贝给她,他都愿意。 “是奶奶说爸爸和叔叔们的,她说你们就是这么长大的。”聂曦珍刚说完,李曦最先笑了出来,“妈,看来你养这四个儿子真是煞费苦心啊,我看比面对苏家还要难呢。” 老太太也笑了起来,刮着聂曦珍的鼻子说道:“还是我宝贝孙女了解我老太太的苦衷,我真是没白疼你,要不说生孩子要生女儿呢,就是贴心,你们四个都比不上我宝贝孙女一个。” “得,听妈这话,我是不是也要生个乖巧的女儿啊?”李馨刚说完,聂西风立刻走到她的身后,认真的说:“我觉得这事可以有。” “你有什么?”李馨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他竟然赖皮的说:“这事没有我成吗?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受精卵是怎么形成的?” “耍什么贫,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口才这么好?”李馨看着那张和聂南风一模一样的脸颊突然有些恍惚。 “以前你要是知道,能喜欢南风那臭小子吗?害的我吃他醋吃了好几年。”聂西风这话一出,聂曦珍不由的愕然,什么情况?这感情债还涉及聂家内部人士啊。 “那能怪我吗?”李馨对于过往的情史被揭露完全没有一点尴尬,只是微恼的瞪着聂西风,“还不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一天总摆着一个大义凛然的脸,看着就好像要灭了我一样,我敢喜欢你吗?就算喜欢,我敢让你知道吗?聂西风同志,你要自己检讨。” “好,只要你给我生女儿,我马上检讨,我立刻检讨……” 隔年,聂家又添了一个新成员。 不过不是聂西风想要的女儿,而是聂南风的儿子。 别提当时聂南风多失望了,要知道他也想要一个像聂曦珍那样聪明可爱的女儿,不过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而聂首长为他起名叫聂随风。 对于这个名字的问世,也让聂曦珍深刻的体会到聂首长是多么喜欢风这个字,东西南北风都有了,还要来个逐风,随风,弄不好下一个就是追风、暴风、狂风…… 第12章 历险1 “哭,哭什么哭,摔倒了就站起来,哭有什么用?男人流血不流泪,爷爷是怎么告诉你们的……”声音还略显稚嫩,但语气已经初显将才之风。 两个毛头小子看着生气的聂曦珍,被吓的就算想哭也不敢出声,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憋着嘴抽泣着。 聂逐风想去握聂曦珍的手让她别生气了,可是却被她一把打开,“聂逐风,你是哥哥就应该有哥哥的样子,你就这么懒?连一个苹果也不愿意拿,还抢随风的,去,跑圈去。” 聂逐风忍着痛哭的冲动,憋着嘴哽咽的问:“要跑几圈?” “五圈,不跑完,你就不要吃饭了。”聂曦珍说完,五岁的聂逐风迈着那小短腿绕着聂家的院子跑了起来,虽然跑的踉踉跄跄,但是姿势却很标准,就那种熟练度,应该被罚过很多次了。 “还有你,聂随风,孔融让梨的故事你都忘了?聂逐风是哥哥,他让你拿个苹果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去打哥哥一巴掌,是谁教你的?”四岁的聂随风和聂逐风眉眼长的很像,完全遗传了父亲那双胞胎的基因,兄弟俩的性格也是极为乖张,完全遗传了他们老子。 聂逐风冲动爱动拳头,动嘴皮子不行,所以解决方式的办法常常是以武力解决,你给是不给,不给我就揍你,你听是不听,不听我揍扁你,那霸道堪比土匪。 聂随风则是恰恰相反,和平主义者,别看他只有四岁,但伶牙俐齿,说话没理也要占三分,哪怕是他换牙,说话漏风依旧不影响发挥,这一点真是像极了他那狡猾的老爸。 “姐,我没想打逐风哥,我那是误伤。”聂随风可怜巴巴望着她,“不过我知道我错了,我应该给随风哥拿苹果的,下次我吃什么都给随风哥带一份,我再也不和随风哥打架了。” 聂曦珍左手掐着腰,右手毫不留情的点在聂随风的额头上,“聂随风,你当我那么好骗,你除了嘴甜,会说谎话,你还有什么优点?想让我不罚你,门都没有,去跑圈。” 聂随风握着那咬了一半的苹果委屈的问:“那要跑几圈?” “十圈。”聂曦珍刚说完,聂随风咧着大嘴就哭了出来,“哇……,妈妈,姐姐,欺负我,奶奶……” “闭嘴。”看着这小子耍赖,居然用眼泪博取同情,聂曦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苹果,一下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高分贝的哭声。 “哼呲,哼呲……”鼻涕顺着脸颊往下流,眼泪乌咽的往下掉,就是发不出声音,依旧执拗的抽泣着,肩膀还夸张的一耸一耸,好像下一刻就能抽过去。 “还哭?”聂曦珍眼睛一瞪,杀伤力三级,把聂随风吓得立刻憋在那里,摇晃着小脑袋,连气都不敢喘,“那还等什么?还不去跑?等着我踹你?” 聂随风咬着苹果,眼泪未干,胡乱的点了点头,转身撒腿就跑,那狼狈样就好像后面有狗在追他。 “曦珍,帮老婶照看一下追风和清风,让他们也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老婶给你们做冰淇淋去。”两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被一个年轻的女人牵着从屋里走出来,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不过那两张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颊倒是让人惊喜,这赫然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老婶,放心吧,交给我,追风你到姐姐左边,清风你到姐姐右边。”两个小萝卜头一听,立刻松开女人的手,跑到聂曦珍的身边,小手听话的握住她的手。 “大姐,追风握住了。” “大姐,清风也握住了。”两个双胞胎一起抬头看着她,白皙水嫩的小脸,让人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真乖,走,大姐带你们溜溜去。”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就知道缠着你们的大姐,连老妈都不要了,我生你们有什么用?”女人笑着抱怨了一句,看着两个儿子围着聂曦珍转根本就不理她,她受伤的转身回屋了。 这个女人就是聂北风的老婆,在聂随风出生的第二年,聂家最后一个单身的老幺也成功的脱离了单身生活,娶了比他小五岁的学妹宋晴。 隔年就不负众望的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婴,没有想到聂家的双胞胎遗传基因西南风没有继承,倒是便宜了聂北风。 不过看着两个男婴,聂北风皱了皱眉,初做父亲的他喜悦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到处敛财: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可是我的亲哥哥,可不能不管你们的侄子,以后上学结婚你们可都要出双份,我养两个儿子容易吗? 所以从满月酒之后,聂北风就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想从他的手里扣出来点钱,比便秘都难。 聂逐风原本对聂曦珍的处理还有不满,可是看到聂随风那狼狈样跑到自己身后避难,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低声说道:“哼,就知道拍马屁,这回知道大姐的厉害了吧?活该,孬种。” 聂随风拿下苹果,用衣袖擦了擦鼻涕,“哼哧”,“哼哧”的跟在聂逐风后面跑:“哼,你干嘛说我?你不也怕大姐吗?你不是孬种你别跑啊,还哥哥呢?你也配?就知道欺负我。” 聂随风这小子跟着他老子别的没学会,就这句话“还哥哥呢,你也配?”说的最溜,一看就是他老爸被压迫三十几年的真传。 “欺负你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用拳头比试,有能耐,你别找救兵啊,如果不是你把大姐惹来,我们怎么会受罚?笨蛋。”聂逐风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右脚猛的伸了出来,没有注意的聂随风一脚绊了上去,“嘭嗵”一声闷响,一个标准的狗啃屎摔在了地上,苹果也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 “哇……”一声震天的哭声又一次响起,把聂曦珍吓了一跳,两旁的小萝卜头也跟着瞪大眼睛怕怕的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聂逐风?”聂曦珍大叫了一声,拎着两个小萝卜气势汹汹的大步走了过去,聂逐风立刻双腿紧闭,摇着双手,惊吓又委屈的说:“姐,不是我干的,他是自己摔倒的。” “姐,唔……,是哥,哥……,拌我的,我腿疼……,疼……”听着聂随风趴在地上哽咽的说着,聂曦珍平整的额头泛起一丝粗略的细痕,“聂逐风继续跑,一直跑到我让你停下来为止……” “姐……”聂逐风哀求又后悔的耷拉着头,他干嘛要跟聂随风那个臭小子较劲啊,这次完了,大姐真生气了。 “跑……”聂曦珍一声怒喊,聂逐风小腿一颤,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 “聂随风,听我命令马上起来,我数五个数,再不起来,我把你扔进二婶的实验室,自己待五个小时。”一听这话,聂随风立马不哭了,哭声也瞬间遏止,整个人好像安了弹簧一样从草地上弹了起来。 “姐,我不要去……,去二婶的实验室,那……,那里有鬼……”聂随风擦着眼泪,眼角还偷瞟了一眼院子西北角的白色小屋,有一次他无意中闯了进去,看见屋里死了一堆的小白鼠和小兔子,他就再也不敢去那里了,一进去就全身发冷,据他所说还能听到很吓人的声音。 “不想去就继续跑圈,别让我再听到你的哭声,不然我就把你锁里面。”聂曦珍再次镇压两人之后,两个小萝卜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哥哥绕着院子跑,最后他们也忍不住了,拉着聂曦珍的手说:“大姐,追风想跟着哥哥跑。” “大姐,清风也想。”聂曦珍一听,瞟了他们一眼,微微躬身指着他们两个的脑袋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想干什么别以为大姐不知道,是不是又想给哥哥们求情?” 聂追风的眉角有一个淡淡的痦子,是和聂清风唯一的不同,此刻他却一脸无辜的望着聂曦珍,十分认真的说道:“大姐,随风哥哥说,他只要在院子里跑,追风和清风就要找大姐说一起跑,这样他就给我水果糖吃,给清风巧克力吃。” “所以你们两个家伙就这样被他收买了?”聂曦珍生气的瞪着他们,聂清风小嘴咬着手指,含糊的问道:“大姐,什么是收买?” “就是不听大姐的话,不和大姐好,大姐讨厌你们,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聂曦珍刚说到一半,聂追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聂曦珍抽泣的说:“追风,只跟大姐好,大姐不能不要追风,逐风再也不听随风哥哥的话了……” “哇……”有一就有二,要不怎么说双胞胎都有那个心有灵犀呢,一听这个哭了,那个毫不犹豫的跟着哭了,有样学样的抱住聂曦珍的另一半,鼻涕眼泪一起狂飙,还不让张嘴说着:“清风听……姐的话,随风哥哥,坏,坏,他坏……” 就这样,聂曦珍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获了两个双胞胎的忠心,随即转头对着跑圈的聂随风喊了一声:“聂随风再加五圈……” “为什么?”聂随风脚下一顿,差点没跌倒,可是却听到聂曦珍又喊了一句:“十圈。”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敢问了,不然接下去就是十五圈了。 “老聂,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孙女,看那气势可把你那个几个小孙猴训的够呛啊……”这边院子里风波四起,眼泪横流,那边聂首长的书房里却一片和煦,笑声不断,几个穿着军装的老者笑望着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聂首长,这老小子最是有福,现在可真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了。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不瞒你们说,我这个宝贝孙女性格最像我,巾帼不让须眉,我以后可要把她培养成继承人。”聂首长丝毫没有收敛,在几个老战友面前,不客气的夸起自己的孙女。 “聂老,听你这么说是要把你这宝贝孙女送军队?你舍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肩膀上扛着少将军衔,端着茶碗笑望看着他。 “有什么舍不得?小华子,我告诉你,我这孙女要是当兵,那一定是好兵,尖兵,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当然,你就不要想了,你是领导不了我孙女的,等她入伍,你早就退下来和我们这帮老爷子待在一起了。” “是啊,年纪不饶人啊,我退下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几位首长这样的体格和腿脚呢。”说着,这位少将感慨的摇了摇头。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老聂都七十了,要不是你这老家伙的七十岁生日,我们老几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聚到一起呢。”一旁头发花白,带着一副老花镜的男人,拄着拐杖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微闭着眼睛,想起过去的种种,真是彷如昨日。 “对了,苏家怎么样?最近没在找你麻烦吧?”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鬓角花白,但眉眼透着锐利的霸气,身宽体阔,依旧留有当年的威武之气。 “最近收敛多了,不过听老霍说他给我准备了寿礼,不知道这老小子又打什么主意,我可不认为这小子的寿礼会是给我祝寿的东西。”聂首长手里把玩着一块翡翠玉佩,一看就已经把玩了很多年,玉的表面都带着一股和煦又清透的光芒。 “你这次七十大寿没有大办,不会跟这个有关吧?你怕苏家闹场?”聂首长一听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拍,震的上面的茶碗发出清脆的嗡响,“老子会怕他?老子要不是可怜他,早就一枪崩了他。” 第13章 历险2 要说聂家和苏家的恩怨,就在这三四年中又增加了不少。 聂南风和彭念瑶结婚的时候,苏清然就闹自杀搅局,又是喝药,又是割腕,所有自残的把戏让她试了个便,圈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而苏家的二少苏强也因为自己的罪行在一年前被执行了死刑,无论苏家和谷家运作了多少,牵扯了三年,最后还是无济于事,以失败告终。 苏家最后一个儿子也死了,对于苏老爷子来说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更是把两个儿子的死都归咎在聂东风的身上,因为两次的调查组组长都是聂东风,也造成聂家和苏家的渊怨真是越结越深。 那边苏家已经快要败落,这边的聂家相反,如日中天。 聂家四个儿子都是军官不说,四个儿媳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都是女军官。 大儿媳齐雪在总政文工团任职,刚刚带队从国外表演回来,荣立团体二等功,中校军衔; 二儿媳李馨是军区总院外科主任,科研教授,出身医学世家,中校军衔; 三儿媳彭念瑶女子海军陆战队队员,彭家也是军政世家,势力堪比谷家,不差于聂家,名副其实的军二代,上校军衔; 四儿媳宋晴任职G大教员,年纪较轻,资历尚浅,只是上尉军衔; 但总体来说,这也是将门之家了,在军界有绝对的地位,已经不是苏家所能比拟的了。 “要说老苏也挺可怜的,白发送黑发人,十年间送走了两个,唯一的支柱都没有了,苏家也许就此败落了,哎……” “心里不痛快,可以理解,但苏家那两个小子也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老苏一惯的宠惯着他们,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倒卖军牌,收受贿赂,挪用公款,渎职……,不管哪一项都够枪毙的了,怨的了谁……” 这边几位老首长在说话,楼下东南西北风也会忙着招待自己的几个发小。 虽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不想大操大办,不过一些来往密切的亲戚朋友还是要请的。 现在聂家的大厅里就来了几个,正嚷嚷着做干爹干妈呢,更有甚者还要联姻。 看上的就是聂东风的女儿聂曦珍,这让聂东风很是得意,兴致勃勃的跟他们说着嫁妆的问题。 “想娶我宝贝女儿,行啊,到时候你们都拿着自家的房产地契,银行存折,还有私藏的小金库,外加所有金银首饰,古董字画……,到我这登记之后,我给你们一个名额,怎么样?够意思吧?”聂东风春风得意的看着几个脸皮皱的像抹布的发小,笑的那叫一个老奸巨猾。 “合着我们这左手地契,右手房产的最后只换来一个名额,聂东风,你真当自己的女儿太平公主呢?”几个人集体抗议,可是聂东风大手一挥:“太平公主怎么了?你以为我们家女儿稀罕?告诉你,我女儿可是我们全家的宝,给多少金银财宝都不换,要不是看在我们彼此认识,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得,看见没有,现在养个女儿就是大爷,养个儿子就是孙子,明天我也让我老婆给我生个女儿,咱也要当也爷……”没等人家说完,聂东风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我看你还是等着做爷爷吧,女儿,你没戏。” “我赞同。”聂西风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膀,同情的说:“瞿峥,你就别再添乱了,你家已经有三个小子了,还生?等着砸锅卖铁呢?”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聂南风一边吃着菠萝一边贼笑的说:“你们不是把儿子都带来了吗?让他们去勾引我们家小祖宗去,谁勾搭上了,不仅彩礼不收,我们家还出嫁妆,怎么样?” “南风,你这是公然挖你大哥墙角,我们要真是这么干了,他还不把我们皮扒了,别说娶了,死都没有葬身的地方。” “这一点我可以作保,只要你们的儿子有那魅力,我大哥,我搞定。”聂南风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聂东看了只是暗自一笑,也没否定。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南风,如果东风不认账,你可要管啊,我们一群人可都听见你说的话了。”聂东风的铁哥们加战友,卫家老大卫煊坐在沙发上叫嚣着,生怕他们反悔。 “放心,卫大哥,我聂南风说话算数,只要你儿子能办到,嫁妆我双倍给,就算大哥不给,我也给,怎么样?我聂南风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土豪……” “行啊小子,有你这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卫景轩,在哪呢?给老子滚过来。”卫煊的性格和聂南风更像,同样的口无遮拦,说风就是雨,嗓门和激情一上来,不管什么场合,都是无条件释放,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臭味相投。 “干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沙发后面响起,不同于卫煊的毛躁,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一双黑眸静如潭水,说话的语调十分平稳,那种冷静自若就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达到。 “哦,景轩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你小子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卫煊伸手就像卫景轩的头上揉去,谁知道他先一步后退,早有防备的看着他,“有话说话,不要动手,你不是侦察兵吗?这都没有发现?” “臭小子,谁知道你会藏在这里,好好的椅子不坐,偏偏站在我身后,你是故意吓老子?”卫煊一看手摸空了,不禁尴尬的在空中握拳晃了一下才收回来,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但在他心里怎么总感觉这孩子成熟的像自己的老子。 “说,什么事。”卫景轩根本不理他的叫嚣,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引得周围几个叔叔辈的人纷纷侧目,嘻笑的看着这对异样的父子。 “你,你去给老子追媳妇去。”卫煊知道他们在看他笑话,说话的时候真是越说越急,越说越恼。 “追媳妇?你媳妇不是在家吗?我不记得我妈离家出走了?或者,你们背着我离婚了?”沉默一秒、二秒,三秒……,“哈哈……,哈哈……,这小子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卫景轩再次淡定的回答经过一阵诡异的沉寂之后,下一刻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笑什么笑?笑死你们。”卫煊被弄的满脸通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让自己下不来台,“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说什么离婚,放屁,老子这辈子非你老妈不嫁,不对,是非你老妈不娶,我说的媳妇是你的媳妇,给我搞定我儿媳妇去。” 卫景轩翻了一个白眼,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如果可以他真想装作跟这个二货老爸不认识,有这么不着调的老爸吗? 他才几岁就让他娶媳妇,照他说的,那他六十的时候,他们家都六代同堂了。 “你小子看什么?没听见老子的话?”卫煊见他不说话,这下子急了,猛的从沙发上跃起,一个标准的格斗擒拿向卫景轩抓去,卫景轩本能的伸手格挡,但力气不够,没出三招就被卫煊一把拎住了衣领,“臭小子,想逃过老子的手掌心,你还太嫩了。” “你放手。” “放手可以,现在立刻给老子追媳妇去。”卫煊把卫景轩夹在自己的手臂里,认真的警告他,“臭小子,你别不情愿,我告诉你,老子给你介绍的都是极品,你只要娶了这个老婆,以后吃穿不愁,老子不用为你的聘礼操心了。” 卫景轩一听,很有骨气的别开头,表情淡漠疏离的说:“我才不要呢,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赚,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养。” “呦呵,好小子,有志气。”聂南风听着玩味的笑了出来,很感兴趣的看着这个性格执拗的小子,“不过叔叔要告诉你,我们家的曦珍真是很不错的女孩,你要是错过,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就让我看看她有什么地方让我会后悔的。”卫景轩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的庭院,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和聂家的孩子有过交集,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现在看一眼,完全是出于好奇。 “臭小子,让你嘴硬,你好好看着吧,你一定会后悔的。”聂南风笃定又顽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而就在这时,屋外的庭院顿时哭声大做,不是一个孩子在哭,而是几个孩子同时在哭,哭声中夹杂着清脆又熟悉的嗓音,还有慑人、凶猛的狗叫声。 “出事了,这不是金毛银毛的叫声……”聂南风最先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冲了出去,其他人也猛然一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跟着往外冲。 ------------------------- “姐姐救我,我不想死,姐,快救我……” 巨大的惊呼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响起,几个仓皇聚拢在一起的小孩齐齐尖叫,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变故,有的吓的腿都软了,直接坐到了地上大哭,早就忘了怎么去逃。 “聂逐风,快跑,你们几个不要聚在那里,快跑,往屋里跑……” 院子里不只有聂家的孩子,还有很多来聂家做客的其他孩子。 本来一群孩子都在草地上玩耍,可是却看见聂家大门开来了一辆大型卡车,从车上还抬下了两只铁笼,里面各装了一只毛色幽黑发亮的狼犬。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好奇,都想过去瞧瞧,可是还没走几步,两扇黑色铁笼突然被撞开,两只刚刚被运下车的狼犬嗷的一声,撞开了两侧的围栏闸门,冲进了聂家的庭院。 黝黑的鬃毛,硕大强壮的身姿,通红的眼睛,好似发了疯般张着血盆大口,发出慑人的吼叫,咆哮又狰狞的向院中的孩子们冲了过去。 一切发生太过突然,聂曦珍看见这样的变故,本能的拉起身边的聂清风和聂追风就往身后的白色小木屋里跑,打开屋门把双胞胎推了进去,随手拿起放在角落工具箱里的铁锥,厉声说:“你们俩呆在这里不准出去,不准碰任何东西,一会儿大姐接你们出去,听见了吗?” 两兄弟早被聂曦珍严肃狰狞的样子吓傻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大姐这样吓人的表情,那眼神好像都能杀人,看着他们心里突突直跳,所以听见她说话,都傻傻的站在那里点头。 等聂南风他们冲出来的时候,首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呼喊声也从惊讶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当他们看清院子里的情况,整个心跳都停止了。 两只狼犬追着一群孩子在跑,已经有孩子被一口咬在了手臂上,鲜血从身体潺潺而出,在他们瘦小的身体上绽开一朵朵妖娆的红花。 这两只狼犬虽然有狗的属性,但对血腥味十分敏感,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它们的行动更加凶猛彪悍,一只狼犬迅速跳起,张着血盆大口就向离它最近的聂随风咬去,眼看着聂随风的脖子要被咬断,突然一道银芒在狼犬的眼前扫过,鲜血随之飞溅而出。 “嗷……” 一声尖锐的嚎叫登时响起,差点被这一幕吓到窒息的人,同时向聂随风的旁边看去。 聂曦珍握着一尺长的铁椎站在聂随风的身前,狼犬的血飞溅在她稚嫩的脸颊上,她却没有半分小孩子应有的胆怯和软弱,她的双眸雪亮如刀,铁锥紧紧的我在手中,随时等待着发出致命的一击。 “曦珍……”聂南风大喊了一声,聂曦珍却冷冷的转头看着她,声音极为冷静淡定的说:“我来吸引这两只畜生,你们先救其他孩子。” 一只狼犬受伤,另外一只显然和它有着一种默契,听见它的惨叫,马上放弃了原本的目标,睁着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口中还留着鲜红的血色,向聂曦珍冲了过去。 “随风,快跑……”聂曦珍冲着聂随风大吼了一声,转身迎了上去,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受伤,不能,谁也别想伤害她的家人。 “大,大姐……”聂随风早就杀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跑,只能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南风快救其他孩子,西风拿枪,我去救曦珍……”聂东风说着,身体已经如箭般冲了出去。 可是他的动作再快,也没有两只狼犬快,那只没有受伤的狼犬冲着聂曦珍扑了上去,壮硕的身体在跃起的时候,挡住了聂曦珍身前所有的阳光,一片阴冷中,聂曦珍幽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已然张开的血口,转手把铁锥别在腰上。 “曦珍,快躲开……”聂东风恨不得那狼犬攻击的是自己,绝望的嘶吼中,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软,也许下一刻他整个人都会崩溃,那是他的女儿,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女人之一…… 时间无比急速,又无比缓慢。 在聂东风的嘶吼中,几乎是本能的出手,聂曦珍毫不犹豫的伸手扳住狼犬的上下颚,对着它那张血口,毫不退缩的扬起头,对视着那双狰狞的眼睛,一口咬住了狼犬伸长的舌头,用力一嘶…… 鲜血再次飞溅,震耳的嚎叫声犹如从地狱而来。 看着那受伤的狼犬踉跄着向一旁跳去,另一头狼犬不顾自己额头被铁锥割伤的地方,暴怒的向聂曦珍冲了过来,聂曦珍毫不畏惧它那尖利的獠牙,转手拿出腰上的铁锥对准它的额头刺去。 “唔……”的一声惨叫,血腥味充溢在周围的空气中,当失去舌头的狼犬发现同伴已经死去,想要再次攻击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一切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 猩红的草地上,只有聂曦珍一个人站在那里。 满头乱发,衣衫染血,脸色苍白,神情木然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狰狞和凶狠,好像被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她幽黑的发丝,恍然间,时间穿透了历史的轨道,划破了时空的闸门,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同样的年龄,那时的她身为奴隶,为了生存,她深陷狼穴,被饿了几天的饿狼攻击,几乎全身是伤,而周围和她一起被送来的孩子都死在了那里,被饿狼啃食着尸体,最后尸骨无存。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来的,可是当她逃出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她不再哭泣,不再害怕,她的人生中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哪怕是成为一个人偶,她也要活下去。 见惯了太多的死亡,她知道活着有多么的珍贵。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一世,她依旧会经历这些,而这一次,她真的惧怕死亡,是从心里惧怕着死亡,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自己要活下去,她舍不得这一世得到的全部,舍不得爱她的家人,舍不得她爱的亲人。 “曦珍……”聂东风一把搂住聂曦珍那娇小的身体,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睛,他害怕的越搂越紧,“曦珍,听见爸爸的声音了吗?曦珍,不要怕,爸爸就在你的身边,爸爸会保护你,会保护你……” 聂曦珍的回忆被这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打断,感受着聂东风声音中的颤抖和关怀,聂曦珍僵硬呆滞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丝微笑,眼神也不再是呆滞无神,她伸出双臂环住了聂东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吟了一声:“爸爸,我疼……” 这是她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变现出柔弱,一种心甘情愿幸福的柔弱,她不再是独立面对一切的奴隶阿七了,她是聂曦珍,有着幸福家庭的聂曦珍。 “曦珍,快说,你哪疼?告诉爸爸,哪疼?”听见她的声音,聂东风差点喜极而涕,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多年的刚毅冷静荡然无存。 “手,爸爸,我的手疼……”这时,聂家的人都赶了过来,看着聂曦珍双手露骨的伤痕,聂东风心疼的咬紧牙关,一种深深的自责在他的心中,无声的谴责着他:聂东风,你还算男人吗?你还是当爸的呢?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你连畜生都不如。 “曦珍,我的女儿在哪?曦珍,曦珍……”齐雪这时踉跄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刚刚看到聂曦珍被狼犬攻击的时候,她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直接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如同发疯了一般喊着聂曦珍的名字,推开周围的人冲了过来。 “妈妈……”听见聂曦珍的叫声,齐雪小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抱着聂曦珍的身体,有着劫后余生的恐惧,死死的抱着,怎么都不放手,哪怕聂曦珍在她耳边说:“妈妈,你抱的我好痛……”齐雪都不敢松手,她害怕,她害怕她一松手,自己的女儿就会消失,那一幕真的太可怕了,她绝对不能失去女儿,不能…… “大哥,大嫂,快把曦珍交给我吧,我来给她处理伤口,要不她的伤口会感染的,她还要打疫苗……”李馨含着眼泪说着,她也是当母亲的,她明白这种痛苦,她搂着齐雪的肩膀轻语:“大嫂,要不你和我一起给曦珍包扎伤口,她的伤不能耽搁,会有生命危险的。” 齐雪视线模糊的看着李馨,目光僵硬的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我们一起……” “对,我们一起。”齐雪抱着聂曦珍,李馨和彭念瑶扶着齐雪,几个人相依相靠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第14章 历险尾声 “砰……”一声,聂首长双手掀翻了身前的茶几,昂贵的紫砂壶和茶具被打翻在地,茶水飞溅而出,喷洒在聂家四子的身上,四个人都没有后退,只是狼狈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你们都是废物吗?看看你们的肩膀,你们对得起那几颗星星吗?三个孩子受伤,一个重伤,你们当时都在干什么?老子过生日,这就是你们的生日礼物?你们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聂首长听见声音就跑到了二楼的阳台上看个究竟,当他看见楼下血红一片,整个人都懵了,可毕竟是经历过战场血腥的老兵,片刻的愣神之后就有所行动,最后的那声枪响正是从他的手中射出的子弹,干净利落的一枪射中那头狼犬的额头,当场毙命。 “爸,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任您责罚,别说您不饶我们,我们都不能原谅自己。”聂南风的眼角有些发红,不过骨头里留有的倔强,让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执拗的不肯流下来,刚刚如果不是聂曦珍,也许现在他的面前就会是儿子的尸体。 “让我责罚你们?你们想的美,你们就应该有这样愧疚心,舒服的日子过久了,人们就会忘记危险的存在,可你们是军人,难道你们都不懂居安思危吗?今天是谁负责院子里的守卫?为什么出事的时候,我一个卫兵也没有看见?”聂首长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一旁书柜上,震的柜子砰砰直响。 “是我,爸。”聂北风毕竟年轻,经历过这件事,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如果不是他失去了警惕性,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漏洞,“我们的守卫都被动了手脚,是我没有察觉,都怪我。” “你还有脸哭?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聂北风,那受伤的孩子没事,我留你一条命,如果有事,我第一个枪毙了你。”聂首长脸颊涨红,刚说完就被一旁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扶到了一旁,“老聂,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样倔,简直就是一头倔牛,事情发生了,我们谁心里都不好受,你这样说他们你就好受了?依我看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卫老说的不错,聂老,这件事明显就是冲着聂家来的,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抓住幕后主使,这个人一天没有抓住,聂家一天就会陷在危险之中。”那名穿着少将军装的男人,伸手拍了怕你聂东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东风,你是大哥,聂老身体不好,这件事还要你来查。” “军长放心,我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敢害聂家的人。”聂东风的拳头紧握,他的手上还有女儿身上干涸的血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书房凝重的沉寂,没等聂首长允许,房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聂首长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完,一听有人私自进入,对着门口喊道:“滚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被打开一条缝的房门,猛的顿了一下,一秒,两秒,三秒,听见屋内没有了声音,聂曦珍才小心翼翼的从门缝中探出头,看着屋内站着的几个男人,她谨慎的眨了眨眼睛,稚嫩的童声,软软的响起:“爷爷,我可以进来吗?” “曦珍?”聂首长看见脸色苍白的宝贝孙女赶紧站了起来,怒火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只剩下深深的自责和心疼,疾步走了过去,拉开房门就把聂曦珍抱在了怀里,“宝贝孙女,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受伤了吗?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聂曦珍双手缠着纱布,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环着聂首长的脖子,“爷爷,我是来找爸爸和叔叔们的,爷爷骂他们了对吗?” 聂曦珍看着自家老爸和叔叔们身上的水痕和一地的狼藉,就知道聂首长发火了,而且很生气,非常生气。 “都是他们不好让曦珍受伤了,曦珍不生气吗?”聂首长抱着宝贝孙女走了进来,然后让她烫在一旁的藤椅上,看着她双手包扎的纱布,他的心一阵刺痛。 “生气。”聂曦珍老实的躺在那里,聂东风解下自己的外衣,走过去给她盖好,又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曦珍,都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聂曦珍撅着嘴点了点头,失血过多的小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疲惫,可一张小嘴却掷地有声的说:“没错,都是爸爸不好,如果不是爸爸不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这么痛了,所以我要罚爸爸。” “好,你罚爸爸,你使劲儿的罚爸爸。”聂东风摸着她的小脸,眼泪这一刻夺眶而出。 “我罚爸爸在我生病的时候要照顾我,天天给我喂饭,天天陪我玩,为了让爷爷消气,爸爸还要被爷爷打五十下屁股。”聂曦珍的话让旁边几个老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还要罚二叔,三叔,老叔。”聂曦珍不满看着在旁边当木乃伊的三个叔叔,可一听她的话,聂家三子好像得到了圣旨一般,一起点头,整齐划一的问:“曦珍,你罚,随便你罚什么,我们都没有一句怨言。” “你们还敢有怨言?你们三个当叔叔的,哪个做到了叔叔该有的样子?曦珍罚你们是应该的。”聂首长怒喝一声,三个人集体失声,只是一味的点头附和。 “我罚二叔天天都要对二婶笑,不能板着脸,不可以骂逐风,要被逐风当马骑,在我病没有好的时候,二叔要接送逐风去幼儿园……” “我罚三叔天天都要陪着随风,要把你所有的模型都给随风玩,让他每天至少大笑十次,而且我要听见他跟我说话,比以前还要能说……” “我罚老叔照顾清风和追风,不可以总让老婶给他们换尿布,洗衣服,老叔也要做同样的工作,爷爷说男女平等,老叔不可以总关在房间里偷懒……” 聂曦珍一个个的说完,聂首长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孙女说的对,你们都要做到,听见没有?如果不想让我给你们松松筋骨,就要用心的做到。还有,你们以后都要认真细致的保护好曦珍,如果她再受伤,老子一枪嘣了你们,绝不废话。” “曦珍才不要他们保护呢,曦珍要保护自己,爷爷不是说过吗?最强的战士要学会独自面对困难,解决它,攻克它,曦珍要当爷爷口中的兵王。”聂曦珍昂头看着聂首长笑容中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得意,看的聂首长心中满是感慨:“是,曦珍要保护好自己,曦珍一定不可以让自己受伤,不然爷爷会心疼的。” 看着聂曦珍笑着点点头,疲惫的闭上眼睛,卫老安慰的拍了拍聂首长的肩膀:“老聂,你有个好孙女,巾帼不让须眉,知足吧。” “是啊,聂老,现在我相信,你的孙女,一定是个好兵,尖兵,兵王。”想起刚刚那惊魂的一幕,这位少将久久不能释怀,他没有想过,一个只有七岁的女孩会有那么大的攻击力,是什么力量让她扳住了那恶犬的嘴?又是什么力量让她用自己的嘴去咬那血红的舌头?这个孩子真是给了他太多的惊讶。 “不,我不会让她当兵,她永远都不会进军营。”聂首长此话一出,所有人愣在原地,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却把聂首长的决定彻底改变了,那惊魂的几分钟,已经给了他太多的胆战心惊,让他不敢冒险,更害怕失去。 -------------------------------------------- 三天后,聂家大厅 “我要娶你。”聂曦珍正坐在沙发里享受着祖宗的待遇,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表情严肃认真的站在她的面前,黑黑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目光深沉又坚决,令她疑惑的皱起眉,“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娶你。”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坚定不移。 聂南风手里削着苹果,眼神却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卫景轩,手肘还撞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卫煊低声调侃:“卫老大,你用什么法子威胁你儿子的,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你儿子的革命教育到底靠不靠谱?” “靠谱,当然靠谱,绝对靠谱。”卫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语:“聂三,我实话实说,这可不是我教他说的,是他自己要说的,再说带他来这里,可是我们家老爷子发的话,他请命的时候可是自己直接去了老爷子的书房,我都直接被他Pass了呢。” “那他倒是挺有主见的,知道你这个老爸不靠谱。” “说什么呢?我怎么不靠谱了,他可是我儿子,就从我儿子有这魄力来求婚这一点上看,他老子会是没有胆量的人吗?会是一般人吗?”卫煊不爽的瞪了一眼聂南风,还锤了捶自己的胸口,一脸的道貌岸然。 “听你这么说,那你还真不是一般人,你儿子才十岁就学会求婚了,你说不定在娘胎里就已经娶媳妇了呢,现在算算,也许你不是他老子,你应该是他祖宗。”聂南风刚说完,卫煊不客气的就是一拳,“放屁。” “出去放。”一旁的聂东风听见他们这边的吵闹,忍不住大喝了一声,两人一看说话的人,原本已经快要冒出口的脏话,顿时噎在嘴里,愣是僵硬的扯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叫卫景轩是吧?”聂东风看着眼前的男孩,笑着说:“你要娶我家曦珍,不需要问问我这个当爸爸的意见吗?” 卫景轩挺胸抬头,眸光内敛,不卑不亢的说:“聂叔叔,您有什么意见请说。” “要娶我们家曦珍可以,但你要打败我,有保护曦珍的绝对能力,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聂东风刚说完,聂曦珍一边吃着聂南风递过来的苹果一边嘟囔的说着:“也要打败我,不然我不同意。” “好,我一定会打败你,然后保护你一辈子。”卫景轩一字一顿的说完,聂曦珍俏皮的撅了撅嘴“你就这么有信心?” 卫景轩的眼角微弯,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隐含着惬意的神采回答:“如果我没有打败你,那你就娶我好了。” “嗯?卫老大,原来你家这小子的坚定信心就是赖啊?这嫁娶嫁娶,看来你儿子已经做好当聂家的上门女婿的准备了。”聂南风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卫煊则是苦着脸看着自家儿子,哀叹着说:“儿子,咱不带这么没有节操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说到做到,怎么说拐弯就拐弯啊?” “聂曦珍,你记住,以后只要你有危险,如果我保护不了你,那我就一定死在你前面。”不管其他人的话,卫景轩又说了一句,此话一出,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呵呵,呵呵……,卫老大,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真是你儿子吗?怎么觉得比你有种啊?你儿子这情操、这觉悟,也比你高。”聂西风赞赏的看着卫景轩,这小子对他胃口。 经过这件事之后,半个月之内,不断的有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或孙子前来登门求婚,聂家的大门可谓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而那些人说的话也是相当有水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不是为了她死,就是为了她挡子弹,弄的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堆的候补未婚夫,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里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找虐啊? 第15章 找场子1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掉在地上满地见…… 这是聂曦珍在学习小学一年级课文的时候见到过的句子,更改一下正好适用于这个场景。 只不过人家描写的是优美的雪景,而她看见的是狼狈的残景…… “聂逐风,你在干什么?”聂曦珍的脖子上挂着两条绷带,两只手臂吊在胸前,彰显着自己惨胜的功绩。 “姐,你怎么出来了?爷爷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吗?噢,我知道了,你趁着爷爷他们都不在,就偷跑下来,等奶奶她们回来我要告密。”聂逐风听见她的声音,蹬着他那小短腿高兴的转身跑了过来,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流,灰头土脸的狼狈样,还不忘威胁聂曦珍。 “告你个大头,要告也是我告。我在上面躺着就听见楼下沙沙的响,以为又有狗冲进来了呢,谁知道原来是你这只小京巴在作怪,说,你在这干什么呢?”聂曦珍看着他手里的小皮鞭抽着粗壮的树干伤痕累累,不禁皱起眉,这小子是不是皮子紧了,几天不罚他跑圈,欠修理了? “姐,我是在练习手臂的力量,三叔回军队之前说了,我要学武可以,但是手臂没有力气,他说如果我的手臂不能练出那个什么肌肉,他回来就不教我练武。”聂逐风挠着头焦躁的望着聂曦珍,小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 “你怎么想练武了?之前不是说练武累吗?现在怎么这么听话?”聂曦珍从四岁就开始练武,扎马步,原本聂家的人都以为她是小孩子的心性,一时兴起,可是这一练就是三年,风雨无阻,直到现在还坚持着,而这次出的意外也验证了聂曦珍的坚持是有必要的,不然以她的力气怎么会阻挡住两只恶犬? “我要保护你啊。”聂逐风想都没想就说了这么一句,聂曦珍顿时愣在那里。 聂逐风的性格虽然酷似聂西风冷漠、严肃、暴躁,但是他的任性可比不上他老爸,毕竟还是个孩子,对练武他是很喜欢,但是对枯燥的马步等基本功却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又嫌弃辛苦,常常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所以学的东西也都是一些花拳绣腿,打出去一拳,不说能不能打到别人,自己先要飘到三摇,然后“啪嗒”一声坐到地上,好像打枪一样,后坐力相当惊人。 当然这样的豪言壮语说的让人怀疑,但聂曦珍听了还是十分感动,可依旧扳着脸问道:“你确定你能保护我?” “是啊,我妈说了,如果不想让姐姐受伤,我就要变得各种强大,虽然我不懂各种强大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我妈说的都是对的,只要我变得强大,我就能保护姐姐。” 聂逐风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有“恋妈癖”,也不知道李馨是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让自己的儿子能以她那诡异的性格为傲,虔诚的成为信徒,只要老妈说的就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对的就是座右铭,这一点实在太牛叉了。 “哇,姐,救命啊,姐,快救命啊……”这边两姐弟还没有说完话,那边大门口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哭嚎声,聂随风眼泪还没干就踉跄的从大门口跑进了院子里,聂曦珍一看吓了一跳,本能的往他身后看去,还好——没有狗。 “聂随风,你怎么了?你不是去幼儿园了吗?怎么哭着回来了?谁欺负你了?”聂逐风一看见他咧着大嘴哭,赶紧问了一句,显然之前在聂家发生的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让他更加明白做哥哥的责任。 “大姐,哥,有人……,有人欺负,欺负我……”聂随风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本来就糊涂的两个人,听他流着口水,发音不全的声音,更是莫名其妙。 为了查清聂家的意外,聂家四兄弟都请了半个月的假期,直到昨天才回军营。 聂家四兄弟还没有回军队的时候,聂家第三代享受着幸福时光。 可是今天四兄弟刚回军营,这几天笑的嘴巴都快歪了的聂随风,居然哭着回来,这反差也太大了。 “聂随风,聂随风……”就在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小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焦急的站在聂家的大门口叫着聂随风的名字。 因为聂家发生了意外之后,在警卫这方面要求的更加认真,不管是什么人,没有得到聂家的邀请和允许,都不能踏进大门一步。 “住嘴,别哭了,聂随风,我命令你,不许哭。”聂曦珍被他哭的心都乱了,平常哭就哭吧,知道原因根本就不担心,现在他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被他哭的都快烤焦了。 聂曦珍一发飙果然有用,刚刚嚎嚎大哭的聂随风一下子就停了闸口,看着聂曦珍抽动着嘴唇,“姐,有,有人打,打我……” 听见他的话,聂曦珍脸色一沉,“说,谁打了你?是外面那个女孩?” 聂随风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擦了擦眼泪,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不,不是,她,她是我的同,同学……” 聂曦珍一听,脸色稍好,如果他说是,聂曦珍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脚把他踢飞。 如果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还有脸哭?那就是纯粹的废物…… 看着那个焦急的小丫头一直张望着这边,聂曦珍对着门口的卫兵喊了一句:“叔叔,让她进来吧。” 一听见聂曦珍的话,两个卫兵立刻放行,小女孩急切的跑了进来,可是看见聂曦珍一副伤员的模样,原本已经站定的身体,不禁拘谨的后退了两步。 “你是随风的同学?”聂曦珍没有表现的太热情,毕竟聂随风是哭着回来的,她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情去招待他的同学。 “是,我,我是随风的同,同桌,我叫林欣欣。”小女孩站在原地有些害怕的看着聂曦珍和聂逐风。 “林欣欣,你和随风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为什么哭?谁打他了?”聂曦珍声音很严肃,扳着一张脸颇有气势,林欣欣一下子被吓到了,肩膀颤抖的低声呢喃:“那个,那个,对不起,都是,都是我不好,是,是因为我,聂随风才被打的……” “姐,不怨林欣欣,是那些人欺负人了……,对了,姐,你快帮帮林欣欣吧,他爸爸被警察叔叔带走了。”聂随风这个时候才想到正事,下意识的去拉聂曦珍的手臂,却被聂逐风一把撞开,“聂随风,你白痴啊,大姐的手上有伤。” 聂随风赶紧收回了手,刚刚还要埋怨聂逐风撞他,这会儿一下子没声了,只是喏喏的说:“大姐,我错了……” “她爸爸被人抓走关你什么事?”聂曦珍责怪的看着他,一惊一乍的,真是快被他吓死了。 “当然关我的事,大姐,欣欣的爸爸是军队的人,他穿的衣服和爸爸的一样都是绿色的,而且没有腿的,还被人推到了,头还流血了,很吓人,姐,求求你,救救她爸爸吧……”聂随风断断续续的说着,旁边的小女孩听着眼泪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大姐你在我心里最厉害,我知道什么事都难不倒你的。”自从聂随风看见了聂曦珍救他的那一幕,就深深的崇拜着自家大姐,在他的心里大姐就是万能的哆啦A梦,比什么坦克大炮更值得信任,只要有她在,他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所以抓住这个大树,他开始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 “你怎么知道难不倒我?这件事我帮不了。”聂曦珍还是拒绝,别人的事情她懒得管。 “大姐,你看。”一听到聂曦珍拒绝,焦躁的聂随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撩起自己的衣服,肚子一块青紫,看着都吓人。果然,聂曦珍一看眼睛就冒火的问:“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那些人打的,我的胳膊还弄伤了呢。”聂随风委屈的望着她,聂曦珍心中的怒火蹭的就窜了上来,这回她不能不管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触她的逆鳞,“林欣欣,你爸爸现在在警察局?” “嗯,我爸爸和那些打他的人都被警车带走的,姐姐,你帮帮我吧,那些人说要我爸爸坐牢,姐姐,我爸爸不是坏人,真的……”林欣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不得不说,同样是四岁的林欣欣要比聂随风懂事的多。 “走,我们去警察局,逐风,去给你老妈打电话,让她直接去警察局,去晚了,就等着给我收尸。”聂曦珍说着,杀气腾腾的带头向大门口走去。 “姐,你等等我,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聂逐风焦急的跑回客厅,拿起桌子上的无线电话转身就往外跑。 “曦珍,你们这是要去哪?”卫兵看着老首长的宝贝孙女带着几个小萝卜头径自往外走,赶紧拦住了他们,要知道万一他们再出什么事,他们也是难辞其咎了。 “我要出去,叔叔,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站在这里继续站岗,要么跟我一起出去。”聂曦珍站在那里昂头看着他们,别看聂曦珍人小,但身上的气势竟然让他们都害怕,真是将门虎妞,“我们必须向首长汇报。” “随便你们,但我现在就要出去。”聂曦珍根本不管他们,带着几个小萝卜就穿越了防线,两个卫兵相视一眼,赶紧和聂家周围的其他守卫联系,自己也身不由己的跟着聂曦珍他们身后保护。 半个小时之后,四个孩子,两个卫兵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警察局,惹的很多人顿足张望,毕竟这样的组合会让人有许多联想,特别还有一个“重伤员”。 “告诉你,我爸爸可是你们局长的好朋友,这件事你们要是处理不好,就等着脱了这身警服滚回家抱孩子吧。”还没进办公室聂曦珍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就你个死瘸子还敢教训我儿子,老娘让人教训你是轻的,赶紧把那臭小子交出来,不然老娘让你吃劳饭。” “喂,同志,注意你的说话方式,这里是警察局……”办案的警察看不惯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刚出声制止却听见那女人大嚷着说:“关你什么事?我就说了,怎么?你还想逮捕我?你以为老娘没有学过法啊,我这样说话是轻的,你要是敢碰老娘一下,老娘就扒了你的警服。” “爸爸……”一听见自己父亲受到侮辱,林欣欣撒腿跑了进去,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身的伤,眼泪唰的又流了下来。 “呦,你个小贱人来了,老娘正愁找不到人呢,刚刚就是你把老娘的手指头咬破的,说,那个臭小子在哪?说……”林欣欣突然发出一声童稚的惨叫,聂随风赶紧也忍不住跟着跑了进去,“放手,老太婆,你快放开她……” “臭小子,可算让老娘逮到你了,想当英雄,行啊,老娘让你当……”聂曦珍刚走到门口,聂随风转身就跑了回来,很没有骨气的躲在她的身后,随即一只又肥又胖的贱手从聂曦珍正上方伸了过来。 “你敢碰我,祖宗我就扒了你这层猪皮。”稚嫩清脆的童声,霸道的叫嚣,毫不隐藏其中浓浓的杀气,淡定的抬头对视着对方的眼睛,明明是有着高度的仰视,却仿若胜利者的鄙夷,愣是被她制压的喘不上气来。 第16章 找场子2 四五十岁的年纪,一头好像被被炮嘣过的卷发,一拉还有着属于方便面的弹性。 那胖墩墩的猪头像个白痴愣在原地,一张脸长得像被烙过的大饼,还有烙糊的迹象,跟刚从厕所里爬出来的二货一样,看着就恶心,本能的像挥刀断头,斩杀于无形,拯救自己于水火的冲动。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这个肥婆还是个双眼皮,那双眼皮大的,真能暴下来一层皮。 总体来说这人真是没办法看,聂随风居然在跟一个怪物在打架,怪不得会哭呢,原来是被吓哭的。 “妈妈……,妈妈……”突然一声比猪叫还难听的哀嚎响起,聂曦珍皱眉看了一眼女人的身后,果然有什么妈有什么儿子,长的都这么原生态,连叫声都归于自然,每句妈妈后面都带着浓重的喘息声:哼哧,哼哧的。 可能是被自家宝贝儿子叫的缓过神来,那女人的手指竟然依旧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被儿子跑过来这么猛的一撞,整个人突然向聂曦珍的方向倒去,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聂曦珍身前温暖的阳光,眼看着就是一记泰山压顶。 “嘭、嗵、啪,嘶啦啦……”一连串的碰撞声如期响起,原本不见得有多脏的警局办公室愣是掀起了一片尘土,好似地震的废墟遗址,充满了哀悼性。 而随之而来的惨叫声,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当阳光再次照射在聂曦珍的头顶,她身前一左一右站着两座门神,橄榄绿的军裝代表着他们的身份,矫健的身手更是他们惩凶除恶的利器。两人同时出手,一个格斗擒拿,就算是一头肥猪也被他们轻易的架起,随之甩到一旁的凳子上,只不过他们低估了这头猪的分量,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地震波。 “姐,我们报警吧,这只猪不会被摔死吧?”当一切平静下来,聂随风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胆小的模样,从聂曦珍身后神气活现的跳出来,毒舌的爆发着他虚伪泛滥的好心。 “笨蛋,报什么警?你脑袋被门挤了?这不就是警察局吗?你随便拉个人都是110。”聂逐风嫌弃的伸手把聂随风的头推离自己一米以外,他老妈说过,白痴治不好,还容易传染,他要保护好自己和大姐。 聂曦珍听着他们两个在旁边争吵,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步,正好跨出门外,看着她异样的举动,聂逐风一愣,回头呆傻的问了一句:“大姐,你去哪?” 聂曦珍嫌弃的抽动了一下嘴唇,站在门外毫不客气的骂道:“二婶长了个爱因斯坦的脑袋,你怎么却只遗传下来发动机的头?那么多的灰尘,你们居然还能吵起来,回去都当二婶的小白鼠吧,她最近正好在研究矽肺病的病源,我相信她一定对你们自身带回去的研究品感兴趣。” “砰砰砰……”聂曦珍的话音刚落,两个小子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他们一样,直到站在聂曦珍的身后,还夸张的捂着整个头,只留下两只眼睛,左转右转,模样还真像待宰的小白鼠。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大老娘,还骂我是猪,老娘今天跟你们拼了……”躺在地上的女人费力的哀嚎着,边嚷边挪动着自己那笨拙的身体想要站起来,可是被她这么一折腾,就连聂曦珍带来的两个卫兵都嫌弃的转头往门口走,旁边的几个警察还配合的打开了天窗,让屋内的灰尘尽快消散。 “臭丫头,最先惹我的就是你,老娘先掐死你……” 那肥婆看见聂曦珍他们这边有军人撑腰,就先找好欺负的下手,屋内的人都跟她保持着距离,她就在这个时候猛的向林欣欣冲了过去。 看着那女人如蛮牛般去撕扯自己的女儿情急之下,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林爸爸本能的向自己女儿扑了过去, 当肥大的手掌拽住林欣欣那纤细的手腕,只听一声女童的惨叫,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屋内顿时有乱作一团,肥婆的手狠厉的在林欣欣的身上掐着,每掐一下都会发出“嘎嘣”的脆响。 “放开我女儿,放开……”林爸爸听着自己女儿的惨叫声和哭声,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女儿使劲儿的往自己怀里拉,那已经失去双腿的身躯就那样悲惨的在地上挪动,以强大的父爱支撑,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女儿,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去痛楚。 “快,快拉开她……”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屋里的警察一怔,随即便跑过来想要拉开他们,可是那个肥婆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刚刚聂曦珍他们刺激了她的小宇宙爆发了,竟然将三个男警察甩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同时还手脚并用的打在林爸爸身上,大有分分钟杀死你的狠决。 “滚,他、妈、的,你们想拦老娘,找死,我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贱人弄死,我都不姓薛……,臭瘸子,敢跟老娘做对,你和你那贱女儿一起去死……”眼看着那肥腿上的高跟鞋对着林爸爸的脑袋就要踩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所有纷杂的声音瞬间化作沉寂,愕然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扫射过来,而聂曦珍原本架在脖子上的右手里居然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而她的手指刚好扣动着扳机,子弹径自的打在了她头上方的天花板上。 “打,继续打,今天你不打死他们,我就打死你。”聂曦珍神情淡漠的看着那嚣张跋扈的肥婆,眼神犹如恐怖片中的提线木偶,充满了濒临杀戮的诡异流光,手臂坦然的转动,幽黑的枪口随之做着瞄准的校对。 “啊,杀人了,啊……,杀人了……”那猪头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恐惧了,看着那幽黑的枪口对准自己,她本能的捂住自己的头发疯的叫喊着,而一旁愕然的警察,这时都缓过神来,胆战心惊的看着聂曦珍手里的枪。 “曦珍,我的小祖宗快把抢给我,这不是玩具,会闹出人命的……”旁边的一个卫兵发现聂曦珍拿走的竟然是自己的配枪,吓的差点昏厥过去。 他们保卫首长都可以配真枪实弹,可是在没有危险的时候,这枪是但绝对不能开的,而且他的枪居然被聂曦珍拿走了而不自知,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的渎职,处罚是免不了的,可是他可不想因此脱下这身军装啊。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几乎是从肥婆的脸颊划过,嵌入对面的墙壁里,登时,肥婆的嚎叫声彻底消失了,表情呆滞的看着聂曦珍,手臂在抖,肩膀在抖,腿在抖,最后“咣当”一声跌坐在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我的小祖宗,你真是想我死啊……”卫兵赶紧抢下聂曦珍手里的枪,同时他也发现聂曦珍原本用白沙布缠着的手臂渗出了腥红的血丝,不用说,手枪的后坐力,让她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了。 “聂随风。”聂曦珍不管他们抢走了枪,也不管自己的手上的伤,只叫着聂随风的名字,小家伙还在发愣,完全被刚刚的两枪吓傻了,直到聂逐风伸腿踹了他一脚,他才恍然缓过神来,小腿发颤的走到聂曦珍的身旁,“大,大,大大,大姐……” “谁打了你?”聂随风看着聂曦珍冷漠的眼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手臂却猛的抬起指着呆愣在那里的肥婆,“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肥猪……” “她怎么打的你,你怎么打回去,会吗?”聂曦珍把受伤的手重新挂到胸前,小脸一昂气势夺人。 “姐,在这里打她吗?”聂随风看着周围的警察,毕竟才有四岁,他的胆子可没有聂曦珍那么变态非人的成熟。 “你没看到她在这里也可以打别人吗?你为什么不能打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欣欣父女,聂曦珍的眼底闪过一道犀利的杀气。 “可是她要打我怎么办?”聂随风刚说完,聂曦珍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看着他一个踉跄,她厉声说:“那你就爬起来接着打,只要你不被她打死,你就给我把她打死,不然,你都不是我弟弟,对不起聂家这个姓。” “姐……”聂随风现在真的怕了,聂曦珍那种嗜血的黑暗再次笼罩住一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冷血,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将入了一个冰点。 “聂随风,你记住,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如果今天你动不了手,你害怕,以后你有什么事也不要指望我帮你,因为你不配。”聂曦珍说完,转身就走,完全没把周围的警察放在眼里,他们就好像地里的白菜萝卜,全成了凉拌菜。 而这些警察也被她这个小大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了正常的理性思维,因为聂曦珍从上到下,从言谈到举止,真的跟一个七岁的孩子搭不上边,这就好像看天方夜谭一样,即怪诞又神奇。 “呀……”突然一声男童的怒吼,聂随风对着那肥婆就冲了过去,小拳头毫无章法的打在肥婆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让你打我,让你骂我,让你推到军人叔叔,让你欺负我同学,打死你,打死你……” “妈,唔,妈妈……” 聂随风的爆发把旁边的那个猪头儿子吓哭了,看着他打自己老妈,那猪头竟然坐在地上蹬着腿哭,连林欣欣都不如,她还知道要保护自己的爸爸,而他一个男孩居然只知道寻求母亲的保护,聂曦珍顿足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嘲讽的冷笑了一声:“废物……”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走廊里响起,聂曦珍警惕的转头看去,一群人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西服,五十多岁的年纪,膀大腰圆的身材,带着一副眼镜装的倒是挺斯文,可是看到那张同样肥的发颤的脸颊,不用说,聂曦珍也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了。 “爸爸,爸爸……”听见猪头儿子大叫着来人的称呼,聂曦珍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老公……”那肥婆看见来人一把推开聂随风,披头散发、连滚带爬,惨叫的跑了过来,只是刚经过聂曦珍的身旁,聂曦珍右脚一伸,“砰、咣、嗵……”肥婆再次运用了她“沙尘暴”的本领,又一次制造了一场污染高达红色预警的“雾霾”。 五分钟过后 “程副局长,这就是你管理的警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已经表达了这个男人濒临爆发的状态。 “徐副市长,这可能有什么误会。”听见旁边穿着警司服的副局长,用手帕猛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又小心恭敬的样子,聂曦珍心中冷笑:好啊,原来她招惹的还是副市长的老婆儿子,有趣,真有趣,还真不虚此行…… 第17章 找场子3 “姐,我们这是在哪?什么时候能回家?”聂随风四下看了看,这是一间只有他们家浴室大小的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天花板的四周还有几个摄像头,但对聂随风来说那些东西还有些陌生。 “聂随风,有点骨气,这相比爷爷用来惩罚你的小黑屋来说,条件已经够好了。”聂曦珍用脚把凳子踢到桌子旁边,比桌子还要高那么一点的个头,完全够她爬上椅子,再爬上桌子。 “可是爷爷让我进小黑屋,那是因为我犯错了,可是他们呢?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聂随风很不满的说着,他这样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为自己找到更有利的说词。 “是我们,不是你一个人,所以安静一点吧。”聂曦珍爬到桌子上,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安然的躺在上面,一张冰凉的桌子瞬间变成了一张坚硬的木床。 “姐,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躺在这上面?”聂逐风看见自家大姐躺的那叫一个安然,心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一颤。 “没看见我受伤了吗?不能睡一觉?别吵。”聂曦珍懒得理他们,径自的闭上眼睛,双手舒服的放在胸前。 “大姐,你不要这样躺着好不好,很吓人的。”聂逐风小心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前几天他去自家老妈的白房子实验室,看见她那手术台上躺着一只小兔子就是这个状态,完全放松,四肢外蹬,眼睛紧闭,这状态越看越像,越看越心惊。 “吓什么人?你看人家解放军叔叔说一句话了吗?就你们一个劲儿的唠叨,老实在旁边坐着,别出声,让我休息一会儿。”聂曦珍真的有些疲惫了,因为牵扯到了伤口,她感觉自己又流了不少的血,她需要静养,急需静养。 “曦珍小姐,还是让我们给首长打电话吧,你万一要再出什么事,首长一定会担心的。”两个卫兵也被一起关了进来,原本有他们在,谁也不能伤害聂曦珍的,可是聂曦珍一听那个副局长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们配合调查,直接就同意了,一点反抗都没有,还让他们交出了配枪跟着关了进来,他们真是想不明白,这位小小姐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你们有特权,但是我爸爸和叔叔们正在参加军演,如果不是任务重,他们也不会这么急的被召回去,你们找他们只是给他们拖后腿,还有爷爷,他在军委开会,如果不是重要的会议,他不会之前就不接你们的电话,所以你们就不要再麻烦他老人家了。” 聂曦珍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情愿的呢喃着:“奶奶和老婶带着双胞胎去了老家,妈妈又带队去了乡下,三婶又要执行任务,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那不着调的二婶了,不过现在看来她办事效率还真是不高。” 聂曦珍犹如大人般的牢骚爆发,让两个卫兵哭笑不得,有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位小小姐真是聪明懂事,早熟勇敢,有的时候又觉得这位小小姐天真可爱,不谙世事,不然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的交出配枪,不过看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脑袋都有些错乱了。 “姐,如果二婶不来,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出去了?”聂随风委屈的嘟着嘴巴,金豆子眼看着就要往下掉,聂曦珍动了动,侧头眯眼瞟着他,“聂随风,你敢哭试试,如果不是你惹祸,我们会在这吗?男子汉要有担当,三叔是教过没教过你这句话?” “好像教过。”聂随风一见她发脾气,立刻就扭捏了起来。 “聂随风,你爸能打,你妈更能打,你爸常说自己是关公,你妈更是你常常拿来炫耀的铁娘子,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聂曦珍看着他一脸白痴样,无奈的把眼睛再次闭起,看来他不仅没有遗传三叔仅有的优点,连脑子也这么笨,是不是应该考虑让三叔三婶再生一个孩子,弥补一下他的不足呢? “什么意思?”聂随风悄悄的拉了一下身旁的聂逐风,一脸的虚心求教,可是聂逐风转头爬上一旁的椅子,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意思就是,你是白痴。” “你骂我?”聂随风不满的瞪着他,聂逐风小鼻子一噤,“我骂你了,你能怎么样?三叔那么能打,要知道自己儿子被别人一推就鼻青脸肿,你就等着挨骂吧,就你还说要跟我一起保护大姐?我看你只会说,第一个给大姐惹麻烦的就是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爸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也是帮别人,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聂随风感觉自己极为冤枉,他是好人,他是要救人,不是惹麻烦的惹祸精。 “行了,你没惹祸,是祸惹我们,所以你就安静的在这里呆着吧。”聂曦珍烦躁的说了一句,聂随风眼泪又开始打转转,“可是,姐,我饿了,怎么办?” “那就继续饿着,要是饿死了,也剩的你唠叨了。”聂曦珍这话说的,让两个卫兵彻底无语了,看着三个小家伙的你来我往,他们真是混沌了,原本想着姐弟情深,可是现在看着好像在上演姐弟反目的戏码? ** “老公,她,就是那个臭丫头欺负我,她旁边那两个臭当兵的还把我扔到了地上,你看我的手臂就是被那丫头旁边的小子咬的,还有脸也是被他挠的……” 聂曦珍所呆的审讯室外,那肥婆正在为自己那权势老公展示着自己“英雄壮烈”的伤痕,那挥动的一身肥肉,看的人只有厌恶,而她浑身产生的油脂,都够挖出一座又油田的了。 旁边陪同的副局长更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徐副市长,今天的事情一定有什么误会,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你当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就进去审他们,我要让他们坐牢。”肥婆叫嚣的声音迎来了周围极为不满的大白眼,可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只能愤怒的保持着缄默。 “徐夫人,请你不要动怒,这件事我们还要调查,毕竟这孩子的身边还有两个军人,我们不能随便审讯,总要等他们的监护人来,才好办。” 副局长为难的安抚着,可是那肥婆却咄咄逼人的说:“我看副局长是害怕他们身后的背景吧?看见两个配枪的臭当兵的陪着他们,就把他们当成金枝玉叶了?如果他们真是有背景的,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保他们,还会让你把他们关进审讯室里?我看那两个当兵的就是跟来吓唬人的,程副局长你现在最好做好选择,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他们,不然,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这副局长的位子也该换人座了。” 程副局长一听,额头的汗珠就不断的往下掉,为难的看向身边的徐副市长,谁知道他却丢下一句:“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没有能力的人,又不听话,就算做了局长也让人不放心?你说是吗?程副局长?” “副市长,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刚刚想起来,那个女孩子刚刚好像开枪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私自滥用枪支也是不对的,您说是吧?”看见徐副市长的脸颊总算出现了一丝微笑,赶紧继续说:“我看那两个当兵的也许也有问题,我先拘留他们四十八小时,如何?” “这样做,副局长不会为难吗?”徐副市长眉头微挑,肥胖的脸颊露出双下颚。 “怎么会为难?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而且我们也需要核实那两个当兵的身份。”程副局长很狗腿的附和着。 “那就扣押四十八小时如何?饿两天,他们应该会更老实一点吧?”徐副市长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那被抓伤的痕迹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但还是有些红肿。 “可是万一他们的家人来了。” “怎么?难道真像我夫人说的,副局长对我还不信任?难道副局长不想要那个正位吗?还有半个月,警察局局长的任命就要下来了。”徐副市长讥讽的一笑,好像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继续诱导的说着:“难道程副局长不想争取一下吗?” ** “副局,这件事是不是在考虑一下,那女孩带来的两个兵可是都配着枪的,要是万一得罪了什么太子党,太子女,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要不等查到那两个当兵的背景咱们再决定?”刚进副局长办公室,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赶紧在程副局长的耳边说道,这人是副局长的亲信,所以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理应多想一点,以防万一。 “你以为我不想这样吗?我也知道那两个当兵的来者不善,可是徐副市长也要给我机会啊,他说如果我办了那几个孩子,我就要被他撸下来,你要我怎么办?”程副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向靠着“和稀泥”活着的他,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还真是棘手。 “副局,那我们也不能这样妥协啊?他虽然是副市长有分管权限,可是要撤掉您的职也不是他说了算啊?” “你懂什么?如果只是徐峰那家伙我会怕他,我是怕他身后的人。”徐副局长忌惮的说着。 “身后的人?副局是说谷家?”那亲信犹豫的继续说:“就算他和谷家有关系,但他毕竟姓徐,再近也是徐家的外亲,平时沾点名头就够了,要是真出事,谷家会保他?” “你懂什么?这些世家虽然注重家族发展,但更多的时候对外姓人的信任要超过自家人,因为这些人会跟他们做等价交换,财富=权势=地位,而这些也是把他们拴在一起的纽带,徐峰就是这根纽带上不可或缺的一环,不到万不得已,谷家断不会放弃他,何况他很快就要再进一步,那时,可就不是副市长那么简单了。” 程副局长说着倍感压力,在职场最重要的一关就是站队,如果选错人,那就是成王败寇,可是他现在却没有选择。 “那万一这孩子的来头更大,怎么办?”一句话让程副局长暴跳,一手拍在那亲信的头上,低吼着:“你个乌鸦嘴,乱说什么?这个时候没得犹豫,也没有选择,就算来头再大,也要给我压下去,不然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能跟谷家比肩的,在军政界里,也只有聂家和彭家了。不过听说聂家最近出了事,聂家大院进入全面戒备状态,他们家的孩子怎么会往外跑? 而彭家据我所知只有两个孙子,都已经十几岁了,从年龄上看也不是他们。 我想来想去,这几个孩子,也就是军区大院里普通的红三代,家世不怎么样,但却总是装腔作势,弄两个卫兵就想吓唬谁,这样的人我也见的不少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敢可是?你是真想我出事是不是?”程副局长一下子火冒三丈,原本这些就是他安慰自己的说辞,现在这个亲信还没眼力的质疑他,是不是想让他心脏病突发,猝死啊? “不是,不是,副局,我哪敢啊?我这也是为您着想,为您着想……” “为我着想?那你之前干嘛去了?” “嘭”的一声闷响,程副局长的手一掌拍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愤恨的说:“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吗?多大点事,可是你们这些废物非要把它闹大,这点小事你们都处理不好,我要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这次我要是出事了,你们都给我滚回家抱孩子去。” 第18章 找场子4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正午过去了,可是最炙热的太阳光依旧没有照射在聂曦珍他们的身上,两个卫兵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眉头紧蹙,看着好似还在熟睡中的聂曦珍无语凝咽。 聂逐风和聂随风早就已经饿趴下了,坐在凳子上也不闹了,有那力气他们还不如继续静默,这样还能饿的慢一点,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尝到关禁闭的滋味了。 又是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咔嚓”一声开门的脆响让濒临饥饿的聂随风猛的抬起头,看着外面一道刺目的光芒照射进来,差点皱成抹布的小脸出现了一丝明媚的希望,“是不是送吃的来了?还是我们能回家了?” 聂逐风一听,也期待的看着慢慢打开的房门。 “进去。”一声清冷的厉喝,彻底打翻了聂家兄弟的希望,紧接着进来两个人,一个坐着轮椅,一个在后面推着,但那娇小的个头让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林欣欣?”聂随风看见林欣欣从轮椅后面露头,不禁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他们抓你进来的吗?” 林欣欣的脸颊还有些脏,不过双眼却清澈含笑的点了点头,“我刚刚和爸爸从医院回来,他们说做完检查还要录口供,就把我们带到这里了。” “哎,这个时候你还能笑?我连笑的力气都没了。”聂随风刚要趴回桌子上,可是却听见他的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聂随风,你爸没有教你向长辈问好吗?” “大姐?你醒了?”听见聂曦珍的声音,聂随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他这个大姐醒了他就有肉吃了一样。 “林叔叔,您好,我是聂曦珍,聂随风的姐姐。”聂曦珍坐了起来,虽然一身重伤号的打扮,不过那不卑不亢,犀利淡定的眼神却让林爸爸一怔。 这种眼神对他这个老兵来说并不陌生,可是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却让他感到怪异,特别是面临这样的境遇,她依旧能表现的如此收放自如实在让人诧异。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那看似小孩子恶作剧的两枪,实际上是多么的精准,就是他也不禁被吓的一身冷汗。 “你好,我是林欣欣的爸爸,林城,是个负伤退伍的老兵,这次的事情是我牵连了你们,希望事情快点调查清楚,叔叔向你们赔罪。”林城的脸上虽然有几处擦伤,可刚毅的脸颊依旧有着属于军人那硬朗的曲线,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聂曦珍身边的两个卫兵本能的敬了军礼,表情肃穆,充满了敬佩。同为军人,他们更能体会到军人心中的苦,特别是一个因为负伤而选择退伍的老兵,他们心中对军队的不舍,更是一般人所承受的几倍不止。 “聂叔叔,这件事根本不怪你,你有什么错?要说有错也是外面那些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聂曦珍眼角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暗骂:死肥猪,你要玩,行,我陪你,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大姐,我饿,你能不能弄点吃的,再不放过他们?” “聂逐风,聂随风,报应来了,让你们平时不好好吃饭,这回做好饿肚子的准备吧,用爷爷的话说,组织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聂曦珍挑眉弯唇的笑了出来。 “大姐,我快饿死了,你不要说笑话了。”聂随风苦着脸看着她,原本还想着她能弄来吃的,可是听她这么一说,本能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聂随风,我要是说笑话,我就让你绕着屋子跑个五十圈,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不管什么后果都要承受,不能遇到这点困难就退缩,更不能哭鼻子,如果你敢再掉眼泪,就算回家了,我也饿你两天两夜。” 聂曦珍盘腿坐在桌子上,对于饥饿她早就习以为常,上一世,她在最饿的时候吃过人肉,在最渴的时候喝过人血,而现在的饥饿程度不足上一世的百分之一。 “可是大姐,我早晨只吃了一个包子。”聂随风惨兮兮的望着她,他现在真的好想念他的冰淇淋,慕斯蛋糕、草莓果汁、红豆蛋挞…… “放心,一个包子就够了,饿不死你。”聂曦珍弓着背看着他,细心的“教导”着:“聂随风,你不能怨大姐狠心,要怨,你就怨聂逐风她老妈,很显然,我们家二婶根本不在乎我们,是她让我们挨饿受冻,要是你真饿死了,记得做鬼也不要放过她。” “大姐,你不要乱说,要是被二婶知道,她会把你放到那个银白色的台子上的。”聂随风在家里最怕的不是自己的爸妈,而是在他眼里如鬼魅的二婶李馨,不仅从来不敢说李馨的坏话,就是听了也会忠心的辩驳几句,以此换来不被解剖的命运。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因为你前几天还躺过一次,不然我怎么会成这样?”说到这,聂曦珍很认真的反省了一下,疑惑的说了一句:“聂随风,你是不是我的克星啊?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和你有关?” **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可是阴森的审讯室里依旧寂静无声,根本分不清外面现在是什么天色,如果不是有手表,会让人有种度过漫长三年的错觉。 “太过分了,他们到底审不审?哪有审问时间拖得这么长的,而且还不给饭吃,他们要饿死这些孩子们吗?”林爸爸已经不是第一次发出这样愤怒的怒吼,可是外面却依旧寂静无声,脚步声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节省一点力气吧,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们要扣留我们四十八小时。”一个卫兵早就看出了他们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敢这样做,没有审问,没有缘由,这样的扣留是非法的,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哥,四十八小时是多久?”聂随风饿的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大有昏厥过去的可能。 “笨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是教过你除法吗?你说多久?两天呗?”聂逐风捂着肚子,饿的都不想说话,仿佛一用力,自己就会越来越饿,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姐,那我会饿死的,一定会,绝对会,我向孙悟空发誓,哆啦A梦作证,如果我说谎,你就让火影灭了我,海贼王追杀我……”聂随风哀求的仰望着聂曦珍,他真是到极限了,他的肚子一直在叫,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晕乎乎的…… “行了,别发你的毒誓了,有人来了,也许我们马上就会出去。”在桌子上盘膝打坐闭目养神的聂曦珍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这样的坐姿她摆出来显得不伦不类,可仔细一看却也有种老僧入定的沉稳内敛,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聂曦珍这样做并不是单纯的摆着姿势装成熟,而是在练功,摆脱杂念,气运丹田,这是上一世她修炼内功的入门法则。 在这一世,她从五岁就开始每天修炼,而最大的变化就是她的体能、力量还有听力,要不然对付一只凶恶的狼犬,就算她天天蹲马步也不会有那么的力气,那多半都是她催动自身仅有的两成内力才堪堪险胜。 而她刚刚静坐凝神的时候,能听到周围五米之内的声音,所以她很轻易的就能分辨,那声音与其他脚步的区别。 那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四个人,前后行走错杂又有序,强弱分明,大概有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脚步有些轻,频率微微有些快,应该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咔嚓”一声脆响,就在聂曦珍话音落下的几秒钟之后,期待已久的房门总算再次打开了,走廊里明晃晃的灯光射了进来,“卫中校,你看他们就在这里,为了配合调查我们不得已才把他们关在这里,这一点,您可以理解,对吧?” 听见门外的声音,聂曦珍微微皱眉,卫中校?不姓聂?那这个人是谁? 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让人有些不适应的微眯起眼睛,而逆光的身影虽然只有轮廓却证实了聂曦珍的判断,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少年,轮廓鲜明,毫不重叠。 “聂曦珍,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一个黑影猛的蹿了过来,声音要比他的动作更加焦急,站在桌子边上的时候,聂曦珍可以感觉到他气息不稳的微喘。 “怎么是你?”看清楚面前的人,聂曦珍眉角不由的挑起,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颊,憋了好一会儿,又白痴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来着?” “咣当”一声,聂随风的额头很配合的撞到了旁边的桌檐,整个小脸都痛的纠到了一起,“姐,你的脑袋怎么了?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我都记得呢。” “你记得?那你说,他叫什么?” 聂随风伸手揉了揉额头,声音清脆响亮的说:“他叫未婚夫12号,这你都忘了?” “咣当当……,啪” 站在门口的女人听到这个名字,愕然的倒退两步,脚下一乱,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差点把她绊倒,幸好旁边穿着军装的男人很有风度的扶了她一把。 “恩?未婚夫12号?这个名字好长啊,能短一点吗?要不,我叫你12号行吗?”聂曦珍的声音刚落,站在那里的少年已经满头黑线,愤怒的飞鸟叫嚣着掠过他的头顶上空,只听一声雷霆怒吼乍然响起,如炸毛公鸡中的战斗机,呼啸的啼鸣:“我叫卫景轩,我不叫12号,记住,我是来救你的男子汉,最值得信任的卫——景——轩。” 第19章 找场子5 “呜呜……” “呵呵……” “嘻嘻……” 寂静的警局办公室里,弥漫着各种怪异的微响,除了淡定的聂曦珍和愤怒的卫景轩外,其他人都憋的脸颊通红,未婚夫十二号?还真是够别致的称呼,就算百年一遇有同名的也不见得千年回眸有同号的,想到这里,脸部肌肉又开始不停的颤抖收缩…… “我奶奶说过,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不然会憋出病的,就像有大便就要去洗手间,不然会憋到便秘,声音也不会好听,就像现在,好像要拉肚子了一样,噗、噗、哗……” “噗”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先喷了出来,但接二连三的声音还真像拉肚子一般喷射而出,就连在一旁猛啃汉堡和薯条的聂家两兄弟,也恶心的捂着嘴巴…… “吞回去,你们两个敢浪费粮食,回家继续待小黑屋。”聂曦珍双眼如利箭般瞪过去,聂家两兄弟的脸立刻憋的通红,原本想吐掉的汉堡,愣是被两个小家伙鼓着嘴巴大口嚼,奋力的咽进了肚子里,最后小手一抹嘴唇连渣都没掉,这不禁让人暗叹:这家的家教真好,只是姐姐就这么霸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张嘴。”一根薯条伸到聂曦珍的嘴边,她看了一眼拿着薯条的主人,欣然说道:“我要沾过番茄酱的。” 卫景轩默默的收回手,耐心的撕开番茄调料包给她沾好酱,再次递过去,“吃吧。” 聂曦珍毫不客气的一口,边吃边说:“我不要吃汉堡里绿色的东西。” “那是蔬菜对身体好,不吃不行。”卫景轩又把汉堡递到她的嘴边,见她不张嘴,他眉头微蹙,“好孩子就应该听话,来,先吃一口,你现在受伤了,更不能挑食。” 看着只比聂曦珍大三岁的卫景轩如此体贴细腻的照顾她,旁边和他一起来的一男一女不禁再次愣在原地,女人脑袋混沌的拉了拉身边男人的制服袖子,轻声低语:“卫三,这还是你家老大那个性格孤傲冷漠的天之骄子吗?” 男人僵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苦笑的说:“我也在怀疑。” “我知道你家这宝贝脑子聪明,智商高,可是怎么还早熟,看他那闷骚的样子,他不会连终身大事都给自己提前预备了吧?” “你还真说对了,那女孩就是卫景轩认定的老婆,这事我们全家人都知道,最支持的就是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大,简直就是非聂家这丫头不娶,所以我们家这位骄子的脑袋不仅聪明,而且还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知道他的情商和智商测试的数据是成正比的。” 看着那么优秀的侄子,卫立国对自家大哥真是又羡慕又嫉妒,真是不知道他上一世是积了什么德,居然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要知道他的智商还没有自家儿子的一半呢。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卫三公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卫立国要把自家侄子偷过来做儿子的冲动,转头望去,那张严肃的国字脸不由的一沉,“程副局长真会说笑,我每天忙于公务就是有时间喝茶也是请你去我那里喝,哪能来这喝?连个茶叶渣都没有,这只能算是凉白开吧?” 程副局长一听,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卫立国在国安局任职,去他那里的人,不是调查,就是双规,哪有一个“清白”之身的,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下马威吗? “是我招待不周,让三公子受委屈了,去我办公室怎么样?”程副局长自来熟的拉住卫立国的手臂,热情的在他耳畔低语:“上等的铁观音,还是昨天刚从徐副市长那里拿来的,绝对好茶。” 卫立国不客气的拉下他的手臂,“这茶我可是喝不起,拿人家的手短,喝人家的嘴短,万一我喝了这茶可就张不开嘴了。” “难道三公子还有什么事情?”程副局长看了一眼旁边吃的惬意的聂曦珍,眉角微微抖动,难道这个女孩是卫家的人?可是没听说卫家还有孙女啊? 卫家的情况和聂家很像,卫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两个已经结婚,现在单身的只有面前的卫三,而他两个哥哥生的又都是儿子,卫家老爷子老太太想要个孙女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因为这件事卫三也没少被逼婚,那战绩真是壮烈辉煌,但看这孩子的年龄,难不成是他私生女? “程副局长,三公子的称呼也不必了,还是叫我名字吧,今天我来这里为的是公事,称呼名字才能让我说话没有顾忌。” “那我叫卫中校总可以了吧,不亲也不生疏,怎么样?”程副局长有意把语调放轻松,如果可以他不想和卫家成为敌人,何况现在的情况还未分明。 “这样正好,人总是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在其位谋其政,这也提醒我们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做不得,您说呢?”卫立国别有深意的说着,转身向身边的女人伸出手,女人含笑默契的递给他一张纸,“听说钱局前几天刚刚高升,现在局里由程副局长主持工作,我可就靠程副局长为我主持公道了,想来,程副局长应该会和钱局一样秉公执法,刚正不阿。” 看着卫立国递过来的一张纸,程副局长顿时愣在原地,“这是?” “报案书,我是来报案的。”卫立国话音刚落,程副局长心口猛跳了几下,不是来保人,而是报案?他惊疑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吃的正欢的聂曦珍,见那小丫头没有任何异常,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这边的谈话,他的视线又忐忑不安的移到面前的报案书上,这不看则已,一看就让他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上面写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是徐副市长的夫人和儿子,这不是存心给他找麻烦吗? “这,这个……”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卫立国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故意说道:“我自认为事实和理由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但是见到程副局长的表情,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表达的不够清楚?” 程副局长脸色僵硬的低语:“卫中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哪里的误会?程副局长是觉得事实过于夸张,还是觉得证据不够充分?”卫立国身边的女人突然站了出来,拿出一个DV机,还有一沓照片和资料摆在桌子上,讥讽的说道:“程副局长的办案方式还真是严谨,不管有没有罪,最先质疑的是报案人的证据,而不是取证调查,这要是证据不充分,弄不好我们还要担一个报假案的罪名。” “林夕,说什么呢?程副局长是那样的人吗?只是我们告的人比较棘手罢了,程副局长也是为了我们好,是吧,程副局长?” 程副局长牵强的一笑,“不瞒卫中校,今天早晨我就接到了一个报案,相关的人正好就是这上面写的两个人,不过报案人和嫌疑人的位置对调了,而据我了解,事情好像不是这上面说的,而且你这上面还说殴打军人,这个叫林城的,只能算是伤残军人吧?” “看来程副局长的调查工作做得不够彻底啊。”那个被叫做林夕的女人从手提包里有拿出一份资料放在程副局长的面前,“这是我从林城所属部队调来的档案,他是伤残军人不假,但是距离他退伍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而他的伤残是被国家认可的一级伤残,还被授予了一等军功,说起来还是位当代英雄呢。” “什么?”程副局长立刻拿起那份资料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当他看完最后一页的时候,额头已经满是冷汗,“这,这,这是真的?” “军委的钢印印在上面,难不成这些我也能伪造?” 程副局长哽咽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林夕小心的问了一句,“这位小姐,你的身份……” “这是我的律师执照。”林夕直接递出自己的律师证,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些已经够了,“程副局长是不是应该可以请嫌疑人过来审讯了?” “卫中校,你看,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程副局长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卫立国,可是没等他回答,林夕不客气的说道:“难道警察局出警还有时间限制吗?我的当事人已经被你们无理由扣留了十四个小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嫌疑人已经被你们放纵了十四个小时,你说我应该投诉你们什么呢?渎职?乱用职权?还是知法犯法?” “林律师,你说话要有根据,不然你就是诽谤。”程副局长脸色阴沉的瞪着林夕,可是她却冷哼了一声,“所以呢?你也要把我关起来?” “林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词。” 林夕走到程副局长的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个冠冕堂皇的小人,“我的言词就是维护法律的公正,律师可以根据手中的证据做出任何的假设,如果您想反驳我的话,请您拿出证据来替自己澄清,不然我的假设就有可能成立,所以我的言词没有诽谤的成分,倒是程副局长说话要注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程副局长愤怒的握紧手中的资料,整个办公室瞬间凝聚出一股一触即发的压迫感。 “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林夕伶牙俐齿的乘胜追击,“比警察更了解法律的就是律师,比检察官更会运用法律的也是律师,所以跟律师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切按照程序来,这样您少些麻烦,我也少些唠叨,您说呢?程副局长?” 程副局长的额头一串汗珠滑下,整张脸都像刚被煮过一般红的吓人,而卫立国这个时候却来和稀泥,“程副局长,有些事您是解决不了的,还是按程序来的好,不然你不好办事,我更是左右为难,您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受到审查吧?”卫立国狡黠的一笑,声音轻喃的在他耳边低语:“现在的程序应该带嫌疑人来这里了吧?” 程副局长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过背去,可就是这样还得赔笑的去抓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而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夜晚就是他政途的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这些吧,最近检查,弄的都没有心思更文了,听说涉及军旅和政治的都不让写,说不定这个文还要锁呢,不过先写着吧,看看情况,尽量避开…… 第20章 找场子6 “李馨,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让我的宝贝孙女遭罪,我老太太绝对不放过你。”聂家大厅灯火通明,老太太一听宝贝孙女出事了,连祭祖的事情都放下了,直接从老家赶了回来,可是一到家就被二儿媳妇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去警察局,就连老爷子也被拦在了客厅里。 “妈,我知道你担心小曦珍,难道我就不担心逐风吗?妈,我也是个当妈的好不好?您孙女亲,难道我亲儿子就不亲了?”李馨委屈的挽住她的手臂,可是老太太根本不吃这套,要说儿媳里面就这个二媳妇最诡,行事让人摸不到头脑,但结果都还算靠谱,这也是她一直忍着没有冲去警察局的原因。 “就这句话说的像个当妈的,儿子都进警察局了还能进手术室做手术,十几个小时不过问,我真是不明白,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太太生气归生气,但是语气上的责备明显弱了很多。 “妈,你放心,只要曦珍跟他们在一起,那两个小子不会吃亏的,如果您还不放心,不是还有爸的两个卫兵跟着吗?只有别人吃亏的份,绝对没有您孙女孙子受气的份。”李馨这边给老太太顺着气,那边聂首长开口问道:“李馨,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我可是听见你给卫家打了电话,现在他们的人应该过去了吧?” 李馨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依旧掩盖不了她眼中狡猾的锐芒,“爸,被你听见了?那我可就直说了?” “说吧,能让老大也默许你这么做的理由,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聂首长矍铄睿智的眼眸含笑的看着她,好像她的那点小伎俩已经被他识破了。 “爸,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还说什么?我这班门弄斧的戏码根本逃不过您老人家的火眼晶晶啊。”李馨故作可怜的赔笑附和,这下可把老太太惹急了,合着两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她还被蒙在鼓里,这相当打击她的自尊心和在家中的地位,伸手一拍,“砰”的一声炸响,颇有爽辣的气势,“好你个死老头子,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只瞒着我一个人,你们是不是想翻了天啊?” “妈,妈,您稍安勿躁,我这不就说了吗?之前不告诉你,不也是怕你担心吗?如果这件事办成了,还能为曦珍报仇呢,您不总是说不放过让曦珍受伤的那个幕后主使吗?现在就是个机会。”老太太一听果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你们查到是谁主使的了?” “妈,这还用查吗?除了他们,还有谁能使出这样卑鄙的法子?”一想到自家的孩子差点命丧黄泉,李馨脸上就再也没了笑容,居然对孩子下手,这已经惹怒了她的底线。 “你们有证据了吗?”不用多说,老太太一猜就知道是谁,但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想动那些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一个圈子都有自定的规矩,也有着自定的解决方式,就算他们位居高位也不能打破这个定律,不然他们将会被置为众矢之的。 “没有证据,但可以创造证据。”李馨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个惹到曦珍的副市长徐正帆就是苏家和谷家的人。” “可他只算一个小人物,能用他扳倒苏谷两家?” “我根本就想过扳倒两家,但一家却绰绰有余,妈,您别忘了,蚂蚁虽小却能吃掉一头大象,苏家和谷家都是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不让他们从里面腐烂,很难达到我们的目的。” “那为什么是卫家?” 李馨眼角微眯,手指慢慢合拢握紧,“我查过,卫立国是那个副市长徐正帆的死对头,他去在合适不过,我敢说,从他嘴里问出的东西,绝对是别人的数倍不止,而且我们还能卖卫家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您孙女受了什么委屈,不用我们出马,卫家那小子就能活剥了他,那小子也是卫家的宝贝疙瘩。” 听李馨说完老太太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抹舒心的笑意,有句话怎么说的?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而真正会杀人的人,也绝对不会让血染在自己身上,那太脏了,也太蠢了。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聂家最好的做法就是避其锋芒,养精蓄锐,隔岸观火,借刀杀人…… ** “卫立国,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抓我的老婆和儿子?”当那位徐副市长坐在警察局审讯室的椅子上,依旧不可一世的张狂的大喊,那张肥头大耳的脸颊也因为气愤不停的在抽搐,特别是看见坐在他对面的人,他恨不得立刻上去咬他一口,要知道他可是被人从家里压上警车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而这一切不用想都知道,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敢做,不然那些警察怎么敢砰他一根汗毛? 卫立国悠闲的坐在他的对面,含笑的望着他,“徐正帆,你要冷静,只不过是请她们配合调查,你又何必动怒?你这样对身体不好,看你这体格,什么肝硬化、糖尿病、胃下垂、心脏病的都不能少,你要是气倒了,你的老婆儿子可怎么办?” “你放屁。”徐副市长怒不可竭的大骂道。 “你吃吗?”相对于他的暴躁,卫立国淡定的多,“徐正帆,你好歹也是副市长,接受过教育的人,说话怎么也应该有点体面和学识吧?文言文我是不指望了,你说了我也听不懂;甄嬛体想想你也不会说,但起码你也要给我吐个象牙吧?可是没想到,你连吐象牙的水准都没有,还真是让我失望。” “卫立国,你敢骂我是狗?”徐副市长那张脸都气的快冒烟了,可这边一点灭火的想法都没有,斩钉截铁回答:“错,我是说你禽兽不如,我打的是一个成语,不是一个动物。” “卫立国,你个王八蛋。”徐副市长的忍耐是有限的,被这么一击再击,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向着卫立国就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怒吼:“卫立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已经盯了我这么多年,你不累啊?你总想抓我,也不看看我身后是什么人?你当初没有扳倒我,现在你一样没有机会。” 这位徐副市长跟卫立国并不陌生,卫立国已经查他查了五年,每每抓到证据要办他的时候都会被他擦边逃脱,这并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徐正帆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对于他的愤怒,卫立国没有阻拦,任由他攥住自己的衣领,悠然自得的说道:“徐正帆,你真应该庆幸你的运气比我好太多了,这几年你一直在付出和享受中选择,而我却要在证据和巡查中徘徊,为了抓住你,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说到这里卫立国伸出上手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立刻掰开了他那双肥大的猪爪,冷笑的望着他,由衷的说:“我比你累。” “卫立国,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用我老婆和儿子就能威胁我,我已经打了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你这次照样抓不住我。”徐正帆从一个科员坐到现在的位置,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都发生过,可是现在他不照样顺风顺水的活着? “这可不好说。”卫立国整理了一下衣领,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拄在面前的桌子上,“徐正帆,知道外面那个女孩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又怎么样?卫立国,你少在这里吓人,我根本不吃这套。” 卫立国了然的一笑,他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很耐心的说道:“她是聂家的孙女。” “你说什么?”徐正帆微微一愣,“聂家?哪个聂家?” “就是被你们策划,差点没要了她命的那个聂家,聂东风的女儿,聂家唯一的宝贝孙女。”看着徐正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卫立国身体舒畅的靠在椅背上,“怎么?怕了吗?” “咣当”一声闷响,那肥胖的身体砰的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那身肥肉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震的,一个劲儿的颤抖着,从脸颊慢慢的席卷着全身。就算之前徐正帆嚣张至极,现在也笑不出来了。 聂家,他没想过那个女孩会是聂家的人,直到卫立国说出这女孩的身份他才想起,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聂家那孩子的两只手臂受伤了,很严重,他怎么会忘了这个? 还有那两个卫兵,他怎么就没有小心一点?顾忌一点? 难道他现在的安逸生活,已经让他忘记了小心谨慎吗? “看来你真的怕了。”卫立国站了起来,沉稳的走到他的身边俯视着他,“怎么样?现在我们来谈笔交易如何?” 徐正帆强压着自己颤抖的心跳,抬头看向卫立国,“我,我要等,律师。” “徐正帆,你我都清楚,现在的情况你没得选择,你真认为你的那个律师会救你吗?如果不是聂家或许你还有机会逃脱,可是现在面临实力相当的两方势力,你只会成为一只可怜的替罪羊。” 徐正帆嘴角抽动的看着卫立国冷冽的脸颊,“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正帆,我不需要钱,你知道和不需要金钱和权利的人没有协商可谈,只有真相,所以,你能给我多少真相?” 卫立国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了漏洞,咄咄逼人的瞪着他,“你,你要什么真相?” 卫立国嘴角微扬,眼神流露着锐利的光芒,“苏家,谷家,你可以再做一次选择,记住,只能选择一个。” 第21章 卫家有儿1 “曦珍,来,吃个鸡腿压压惊……”李馨热情的筷子还没有伸到聂曦珍的碗里,就被人断然拒绝,“不行,那太油腻了,她刚刚吃完汉堡。” “曦珍,来,喝点参汤补补血,看这小脸白的,真是苦了我的宝贝孙女了……”老太太拿着的碗还没放在聂曦珍的面前,就被人接了过去,“我来看看烫不烫,你稍微等一下在喝……” 看着所有伸到自己面前的好吃的都被拦腰截断,聂曦珍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 “这个总行了吧?果冻布丁,不烫,不油腻,吃到嘴里爽滑留香……”李馨手指端着一盘聂曦珍最爱的芒果布丁,清透颤动的色泽让人食指大动,大块的芒果更是无声的诱惑着聂曦珍蠢蠢欲动的意志:吃我吧,快来吃我吧…… “不行,这个太甜,等吃完早餐可以当零食,但绝对不能在早餐的时候吃……”毫不犹豫的再次伸手,那盘精致可口的布丁又一次从聂曦珍的眼前消失,再一次被放到旁边的位置上,再一再二不再三,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她也不能忍…… “呀,卫景轩,你到底想干什么?”积累的愤怒爆发,伴随着刺耳的嗡鸣,清脆稚嫩的童音中夹杂着高分贝海豚音的疾风旋转,听到这声音所有人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直到轰雷席卷过境,李馨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指猛然握紧,胜利的做了一个Yeah的闷骚手势,她就知道后果会是这个,真是不让她失望啊。 看着聂曦珍的小脸气的通红,透着樱桃嫩色的嘴唇一嚅一动的抽搐,卫景轩不由的忽略了那震耳的嘶喊声,直接投入到那娇嫩的脸颊上,茫然自失中,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好可爱……” “咣当”一声闷响,李馨险些栽倒,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呆滞的看着卫景轩那小号的花痴扑克脸不可思议的说:“这小子,算不算还是调戏?” ** “卫老大,我算是知道你儿子的厉害了,顶一个,外加点个赞……”李馨看见卫家的老大老二老三集体组团来报到,只是简略的竖起大拇指感叹着她今天一早遭受的刺激。 “怎么样?我的儿子够优秀吧?那是随了他爸我的基因,绝对纯良,绝对优质。”不知道内因的卫老大一心的炫耀发自己那天才儿子,可是却遭来李馨无情的奚落,“嗯,我说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耍流氓呢,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可算让我找到根了。” “是吗?那是,我儿子就应该上梁不正下……,你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说谁呢?那是我儿子吗?”卫老大差点被李馨弄懵了,顺着坡差点把自己赶下来了。 “谁是卫景轩的爹,我说的就是谁?”李馨根本不怕他,在军区医院她就是有名的霸王花,谁惹了她就是感冒也能给你开两刀,他们对这位娇娘都是避之不及,能躲就躲,绝对不干那触霉头的傻事,所以看见自家老大不自量力的要和她开战,卫家老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往后拽,卫老三火速跟上跻身挡在卫老大身前,陪笑的说:“聂二嫂,您这是哪里的话,好歹昨天我为了你们家的事到处奔走,想我还没有睡上五个小时的觉就被老大拖来这里的苦命儿,您就别动怒了?咱们有事好好说,如何?” “少在我这里邀功,这事我倒是不想让你去办,你愿意吗?得了便宜还在我这里卖乖,你是不是等着西风踢你两脚?”李馨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卫立国讪讪一笑,谄媚的点头:“是是是,都是二嫂的功劳,我哪敢有一点怨言,我这人皮糙肉厚,不睡几个小时死不了,您就继续发号施令,我唯命是从,怎么样?” “看你一脸阿谀奉承的小人嘴脸,说,卫三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你们家的人都串通好了要我们家的宝贝曦珍?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办了这事我们就会松口,现在马上把你们家的那个卫景轩给我拎走,不然我马上把他放到我的手术台上,看看这个小子的脑袋里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孩子,愣是被你们教成了小流氓。”李馨的话音刚落,卫老大可就不干了,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被人说成流氓,这不是打他的脸吗?这能忍吗?这绝对不能忍。 “李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的儿子是流氓了?我儿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稳重、聪明、有知识、有文化、有前途,什么都有,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儿子,你凭什么?” “哼,没听过一句话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那儿子就是太聪明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小就会调戏我们家曦珍?真是装着一张君子的脸,却有着一颗闷骚的心。”李馨毫不犹豫的把早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沉寂,整整过了十几秒钟,卫立国率先笑了出来,那声音没有一点遮掩,爽朗的笑声都能激起一道道回音,“大,大哥,这,这回我相信了,景,景轩真的是你儿子,就这一点绝对是遗传了你的绝学……” “放屁,谁的绝学?老子从来没有这么教过他,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给老子惹祸,卫景轩,你给老子出来。”卫老大脸颊被羞的通红,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声,过了一分多钟才听到迟来的跑步声。 “卫叔叔,景轩哥让我告诉你,我大姐需要休息,让你不要在我们家嚷嚷,他说你办完事就先回去吧,他自己可以回家。”看着趴在二楼围栏旁老实传话的聂逐风,卫老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该死的,他那儿子真是白养了,老子在这边发火,儿子居然扔下他不管,要指望这儿子给自己养老,简直太不靠谱了。 “你让他给我出来,再不出来老子扒了他的皮。”顶着卫老大的怒吼,聂逐风蹬蹬蹬的跑了回去,又等了一分钟,小跑的声音再次响起,聂随风出现在围栏旁边,指着卫老大嚣张跋扈的叫道:“老子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不然回去让你老子扒了你的皮。” “嗯?” “嗯。” “嗯……”三个有着不同含义的感叹词,用着三种不同声调的音符表达出了颇有喜感的三重唱,同意的呆滞木然的表情,茫然的望着二楼那已经消失的身影,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天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哈……”李馨嚣张的娇笑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大厅,三个人的脸颊腾的红了,就算之前还没有回过神来,现在也明显的感到了窘迫,竟然被一个小子狐假虎威,孙子的,居然用老子威胁他,真是青出于蓝啊。 ** “你怎么还没走?”聂曦珍真是要疯了,从昨天晚上卫景轩就住在了聂家大院里,而今天早晨他就闲的没事插手所有有关她的一切事宜,从起床洗脸到早晨吃饭,再从躺着休息他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就好像长在这里了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着聂曦珍要喝水,卫景轩敏捷的起身,在她嘴还没张开的时候,水杯已经放到了她的嘴边,“已经不烫了,放心喝,需要吸管吗?” 明明只有十一二岁的大男孩,却总是扳着一张沉稳老成的稚脸,而这张脸颊还有些着婴儿肥,大大的眼睛睫毛居然比她的还长,白皙的脸颊就算神情再冷漠也没有疏远的雕刻感,反而还有些柔嫩的曲线美,所以当他站在床边低眉微微俯视她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喜感让聂曦珍感到压力山大,想笑又笑不出来,想怕又怕不得,那种感觉真是比奶奶口中的便秘还难受,纠结啊,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纠结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还要待在这?这是我的房间。”聂曦珍执意的仰头瞪着他,他却很会选时机的在她的尾音刚落,把吸管的一端放进了她的嘴里,平静内敛的说:“你是风儿我是沙……” “噗”一口水还没有喝下去,猛的就喷了出来,喷的那叫一个波涛汹涌、淋漓尽致,毫不犹豫的喷洒在卫景轩的脸上,别说聂曦珍不拘小节,也别说她有伤大雅,说句实话,换了谁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就算不喷也会恶心的想吐。这是什么情况?就是山寨琼瑶也忒无下限了吧?用台湾腔,那就是一句两字:屁啊…… “咳咳咳……”接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聂曦珍的脸颊被那口水呛的娇红,就这样还不忘指着卫景轩大叫了一声:“你有病吧?” “我——有——药。”卫景轩淡定的擦了擦自己脸上带着聂曦珍唾液的水滴,没想到这威力 居然堪比二级水炮,真是把他喷的秒透,但他的心里却愉悦的好像有只鸟儿奋力的挥动着翅膀,兴奋的翱翔于空中,用粗俗一点的话就是:见过贱的,没见过着贱的…… ** “噗,呵呵……”门外几个偷窥的身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闷闷的笑声,为了避免被发现,几个人脚步轻盈的向后移动,而卫老二和卫老三的怀里还抱着两个小人质。 “哈哈,哈哈,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风儿我是沙,哈哈哈……”李馨一到客厅就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抽搐的重复着这么一句,最后直接倒在沙发上“阵亡”了。 “老大,你是风儿我是沙这词不是你教景轩的吧?这梗可够老的,当初你不会就用这些把大嫂吹回家的吧?”卫老二抱着聂逐风也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不过在他松开聂逐风的时候,聂逐风还不忘愤怒的瞪他一眼,遗传自家医生老妈的习惯性洁癖,让他嫌弃的擦了擦嘴巴,好像避臭臭一样,有多远跑多远…… “放屁,老子的招数比这新鲜多了,什么你是风儿我是沙?老子有那么肤浅吗?老子还害怕一阵龙卷风把老子吹没了呢?”卫老大一想起儿子冷不丁蹦出那么一句话,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告白有这么告白的吗?现在就这么白痴,可想而知以后的路怎么走啊…… “那老大你之前玩的是什么手段?不会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或者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又或者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说完,卫老三都受不了自己了,这么肉麻的话,居然会有一天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太恶心了,太跌份了…… “呦,卫老三,就凭这三句话可以证明你的学历是真没造假,起码已经脱盲高中毕业,不过以你这样的文化底蕴和资深小白脸的虚伪样貌,居然三十年都没有拐骗到一个二货蠢妹,这让我非常怀疑你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难道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 李馨一双凤眼好似B超X光一般扫射着卫立国的身体,当事人一见那种眼神,男人的傲娇感瞬间□立刻大叫的反驳:“什么隐疾?本人身体绝对健康,左眼1.5,右眼1.0,身体温度36度恒温,PH指数绝对不超过2.5,大气清新度绝对五颗星,无雾霾,没H9N1,半分百纯良少年……” “所以我确诊你的脑子有问题。”没听他唠叨完,李馨果断的给出诊断,而且还附赠医嘱:“我初步认为你有语言强迫症、性格焦虑症、神经衰弱以及延伸的可能产生的人格问题,当然还可能产生心理或者生理障碍,例如:情绪障碍、学习障碍,以及发育异常……” 听了李馨好像说天津快板一样说了一连串的医学术语,卫老三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了一声,“所以你是在说我有神经病?” “不,涉及到严重心理障碍的是精神病,已经不是神经科的范畴,轻微的表现是不能正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严重的就是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行为,所以为了你们全家人的安全,我建议你和你大哥二哥都查一下,这种病有家族遗传的可能,而且我充分的怀疑,很有可能是隔代遗传……”卫老三刚要抓住她的语病,就被她后一句的隔代遗传给摆了一道,该死的,她居然不忘把老爷子排除在外,专门埋汰他们的三个,真是比泥鳅还滑。 “妈妈,我也要查。”没等卫家三兄弟反驳,聂逐风一阵小跑撞进李馨的怀里,嚷着她给自己看病,而李馨一个爆栗砸在她的头上,怒道:“臭小子,你跟着凑什么趣?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难不成你还怀疑你妈身体有什么问题?”李馨不满的瞪了一眼儿子,卫家三兄弟不由的一笑,总算还扳回一点颜面。 “才不是呢,妈妈你是天使,是救人的,是好人,我说的是他们,他们几个人刚刚捂过我的嘴,妈妈,你不是说白痴病会传染吗?我会不会跟着他们变傻啊?我不要,我不要……”话音刚落聂逐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带着哀嚎的控诉,让聂随风也随之附和,懵懂的随之大喊:“二婶,我,我不要得病,不要扎针,我怕,我怕……” 听着聂家两兄弟相继而出的二重唱,卫家三兄弟当场就傻了,“哇哇哇……”一群乌鸦飞过,卫家三兄弟的脸色阴沉的布满了层层黑线,这次他们真是栽了,什么叫费力不讨好,他们算是知道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也许上辈子他们真是欠了聂家的…… 第22章 卫家有儿2 “谁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聂曦珍准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卫景轩。” “谁是世界上最闷骚的人?”聂曦珍肯定不假思索的回答:“卫景轩。” 那“谁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呢?”没等聂曦珍开口,卫景轩脱口而出的名字,依旧是“卫景轩。” 卫景轩为什么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托天之幸,托地之福,让他在青梅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忍得了他的纠缠,受得住他的冷漠,经得起他的摧残的竹马,也就是自认为是天底下最不幸的聂曦珍。 “景轩,我这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你怎么像花岗岩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当没当我是你亲爹?”卫老大这边带着播音腔愤怒的吼叫换来的只是自家儿子淡淡的抬眸,随即优雅的放下手中的书,望着他那亢奋的脸颊通红的老爹沉凝了片刻,用他那在换声期独有的沙哑音说:“咖啡凉了,不过你想喝一杯吗?” “喝个屁,老子跟你说正事呢,你倒是回答我啊……”一杯热腾腾的香蕉奶茶冒着香甜的气息出现在他的面前,袅袅的热气是那样柔媚,奶黄色娇嫩丝滑感冲激着人的视觉和味觉,“这个呢?你最喜欢的香蕉奶茶可以让您安静一下吗?” 白色的亚麻短衫陪着一条淡灰色的休闲裤,一双越长越桃,越长越花的凤眼,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是冷淡漠然的眼神,却因为那双凤眼好像随时都会冒出粉红泡泡的缘故,就是卫老爸这样步入中老年末班车的同志,也被看的恍然失神,心神不安,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宝贝儿子居然越长越美,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噗,嘁,咳咳……,烫烫烫……”卫老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杯子接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滚烫的奶茶喝到嘴里的,只知道一阵火辣的炙热席卷着他敏感的舌苔,他就完全忘记形象的大叫起来,就像一只萎靡不振的大熊被打了兴奋剂一般,那夸张的表情、狼狈的声音真是发挥到了极致…… “您可以慢点喝,你手里的杯不是租来的,里面的奶茶也不是抢来的。”十五岁的卫景轩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左右,修长的身体虽然显得有些清瘦,但他的腹部却有着六块不可小觑的腹肌,用聂曦珍的话说,这是唯一能炫耀他是个男人的地方。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不孝子。”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丢人了,这位解放军同志的脸也是挂不住,就算舌头好像脱了一层皮似的痛也绝不表现出来,咬牙切齿的忍着,整个脸都紧急集合起来。 “如果我不孝,就不会用您来称呼你这位上校同志,要知道您可是我在用心的跟你打招呼。”卫景轩重新坐到一旁的躺椅上,拿起书再次惬意的看了起来。 “少给老子咬文嚼字,老子也是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老子打过的子弹要比你认识的字还要多,所以别给老子拽文,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怎么决定的?到底选谁?”卫老爸伸手把他手里的书拽了出来,一看见上面一群蝌蚪字,卫老爸的眼前瞬间眩晕,英雄气短的别开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天才,十五岁就精通原文书,简直堪称妖孽。 “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聂曦珍的未婚夫了吧?”卫景轩双手环胸的躺在那里,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语气却毋庸置疑。 “确切的说你只是聂曦珍第十二号未婚夫的候选人,连第一候选都算不上。”卫老爸不是要打击自己儿子,更多的原因应该是羡慕、嫉妒、恨,现在别人一说卫景轩,几乎是第一反应的回答:“哦,是聂家的那半个女婿吗?” 听听,半个女婿,说白了就是个备胎。所以直到现在,除了卫景轩姓卫能代表着他是卫家的人,剩下的标签完全被聂家取代,这不得不说有点倒插门的危险啊…… 其实也不怪卫老爸羡慕嫉妒恨,这五年里卫景轩几乎是长在聂家,三天两头的上门去当三十六孝女婿,在学校更是做好三从四德的表率,不管什么事都不用聂曦珍动手。 最不靠谱的是,前年聂曦珍跳级,用三年的时间光速读完小学,顶着“小神童”的名号以全科满分的成绩考入卫景轩所在的省重点初中。 在第一天开学的日子,卫景轩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人家新生开学都是家长送进校门,厉害一点的就是坐着私家车炫耀的驶入大门,而聂曦珍确是在众人的错愕中,被卫景轩从学校的大门口抱进了学校礼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淡定自如的抱着怀里熟睡的聂曦珍参加了全程的开学典礼。 其姿态之傲慢,位居创校之首;其波及效应,堪称校史之首桩最浪漫的事;其嚣张程度,绝对可以留校存档。 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顶着周围诧异的眼神,舆论的压力,卫景轩依旧我行我素的抱着聂曦珍在校园游荡,或者去天台晒太阳,或者去餐厅吃爱心午餐,或者去树下躲避夏日的燥热……,两人已然成了整个学校最浪漫的风景线,无论是校报还是校内网,杜撰的都是两人不可言喻JQ。 就因为这些事,卫老爸真是头疼不已,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参加一些聚会,他总是因为儿子的“风流韵事”,被众人“调戏”的那一个,而自家那原本令他骄傲的天之骄子,显然根本不把他的烦恼放在心上,就在前几天谷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上,他还上演了一出甜蜜蜜,真是把他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总结一句话概括就是:俱往矣,数风流韵事,不过是一盆狗血加一地鸡毛。 ** 五天前谷家老爷子八十大寿,谷家一众老小全部回到谷家大宅,操办着这场奢靡虚伪的生日宴会,而出于礼貌,这次的祝寿聂家和卫家都要派人过去,卫家就由卫老爹和卫家老二,以及卫景轩为代表前去祝寿,而聂家则是聂西风和聂南风带着聂曦珍前去祝寿。 当天下午卫景轩就跑到了聂家,帮着聂曦珍挑着礼服,完全忽视当事人所有的权利,毫不客气的接管了聂家主母的形象,弄的老太太和众媳妇都成了一种摆设,尴尬的站在那里,相视无言。 “这件颜色太深,这件设计应该是前年的,这件怎么样?白色蕾丝,雪纺柔软,设计也很有新意,我记得你很喜欢蜻蜓珠,正好我今天带来一副新的,全是一些微型水母的图案,华丽中不失雅致大方,一会儿我让人把这几颗珍珠换了……” 聂曦珍坐在床上看着他修长的身体站在一堆女式晚礼服中间,白皙的手指挑肥拣瘦的勾勾这件,挑挑那件,一点都没有尴尬的表情,甚至身边还有一小堆搭配的内衣,他那双勾魂的桃花眼也坦然视之,还特别鸡婆的勾出一套放在旁边,虽然没有言明,但看那颜色也知道是配合他挑的礼服穿的,聂曦珍看着眉角抽动,不禁额筋发疼。 “今晚你不要带手包了,需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卫景轩自顾做主挑完了礼服就开始熟练的整理起旁边的礼服,而他这样勤劳、居家加话唠的做派,也只有在聂家才能看到,不对,确切的说只有在聂曦珍的面前才会看到。 “我去洗手间,也要告诉你吗?你也要陪我去?”聂曦珍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她真无法想象,五年的时间居然让一个冷漠腹黑的小型男变成一个鸡婆唠叨的管家男?就是经历过这一切的当事人,她依旧觉得时间恍然如梦啊。 “如果你需要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你行动不便。”卫景轩看了一眼她的双腿,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 聂曦珍十岁的时候,原本活蹦乱跳的她,在一夜之间她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整个人也陷入了深度昏迷,当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当场就下了病危通知,可是却查不出致使她生命垂危的具体原因。 聂家运用了所有人脉,聘请了国内外各大知名专家来给聂曦珍会诊,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结论,聂曦珍只能依靠昂贵的抗生素来维持生命,直到坚持了十天之后,所有人都被迫要接受残酷的现实,她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 卫景轩直到现在也不能忘记那一刻自己蹲在地上嚎嚎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用卫老爸的话说,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是个俗人,长这么大唯一做的最正常的一件事就是这个,附加一点,那是卫景轩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哭。 但聂曦珍醒来之后,她的双腿就完全没了知觉,整个人只能瘫坐床上,而医生的会诊却说,这是聂曦珍昏迷太久造成的后遗症,也许以后的人生都会在轮椅上度过,虽然现实依旧残忍,但聂家人对于这个结果却欣喜不已,当一个人在经过绝望之后,哪怕是只有芝麻大小的希望,也会成为最璀璨的光芒。 可事实只有聂曦珍一个人明白,她的腿并不是无药可医,而是她身上的三大穴道被封死,血脉不通才造成她现在的瘫痪,其实那天晚上她是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才会出现假死症状,而这一切都归咎于她上一世背下来的一本古武秘笈。 这本秘笈深藏在皇宫之中,被封为国宝秘笈,是她舍命闯进皇家地宫深陵才得到的宝贝,但根据上面的记载修炼此功夫的人不能有内功根基,可上一世她从十岁就开始修炼内功,内功根基深厚,要是让她因为这秘笈废掉一身功夫,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况且她也不知道这功夫到底是真是假,万一修炼中出了差错,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如果侥幸活了下来,对于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影卫来说,她就是一个连奴隶都不如的畜生。 所以这本秘笈她一直熟读于心,却一直没有修炼,想着也许这一生是没有机会了,却不想在她重生这一世,却意外的有了这个机会,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本秘笈的心法高深,招式诡异,杀伤力极强,但也存下了极大的隐患。 就在那一夜她浑身的血液突然倒流,体内气息极速膨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气球一般不停的在充气,好像马上就要爆了,脑袋发疯一般的痛,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的大脑,想叫却只能感觉嘴唇微动,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死亡的恐惧再次席卷她的身体……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全身擦满了管子,而她除了感觉全身酸胀,身体没有太多的不适,可当她下意识的运起内功的时候,整个心脉急剧膨胀,血流速度加快,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整个病房的仪器都发出了嗡鸣的警告音,好不容压制住身体膨胀的内力,一口血也随之喷出…… 经过这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搏击,聂曦珍可不敢私自运用内力,而被封住的三道穴道也只能慢慢恢复,她总有一种感觉,这秘笈中的内力好像有自行修复的能力,因为她能感觉到她的双腿已经开始有了微弱的痛感,相信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重新走路了。 ** “卫景轩,我虽然双腿不能走路,可是我还没有生活不能自理,我求你,你能不这么婆婆妈妈的管我的事情吗?我在申诉一遍,这里是我的房间,是我家,你能别总剥夺别人的主权吗?”聂曦珍看见倚在门口看戏的李馨,不满的叫了一声:“二婶,这些衣服是你拿来的,难道你不应该负责把它们整理好,送走吗?” “呦,原本我还以为你对卫家这小子不满呢,可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心疼你这个小未婚夫了?转着弯的让我收拾东西?”李馨笑睨了她一眼,装模作样的走进来整理衣服,可是她越整理,屋里越乱,把刚挂好的礼服又给扒了下来,明摆着就是添乱。 “二婶,我听说你让三叔订了一条很稀有的电鳗,昨天刚刚运到,不知道电鳗这种东西能不能吃,要不咱们把它蒸了试试?”聂曦珍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扔啊仍,微眯的笑眼里,全是赤luo luo的威胁。 “得,我就知道什么东西被你盯上,除了死,就是死透透,我算是怕了你了,我警告你啊,那是我新的研究品种,高价拍下来的,你可不许动,要是它死了,我跟你没完……”聂曦珍的话正好说到她的要害,要知道这条电鳗可是李馨求了聂南风三个月,他才出资帮她弄来的,可是她现在的最宠爱的小伙伴呢。 “给你五分钟……” 看着聂曦珍五根手指在那晃啊晃,李馨立刻麻利的开始整理衣服,同时还不忘咬牙切齿的在卫景轩面前编排她,“卫家小子,你怎么就看上我们家这个祖宗了?我劝你三思后行,以后你要是娶了她,我现在的状况就是你悲催人生的开始……” “两年前我就开始学做家务,现在可以在三分钟内搞定这些衣服,十分钟内做好一桌难度两颗星的饭菜……”说话的功夫,卫景轩手指灵活的整理好三件礼服,其专业程度,简直让人咋舌,连礼服上繁琐的装饰都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在乎李馨的挑拨。 “天啊,曦珍,你真是捡到宝了,这样的男人你要是不嫁,简直就是瞎了眼啊……”李馨夸张的瞪大眼睛,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卫景轩,无声的感叹着:知道你是块金子会发光,没想到你还是一块追求完美的金镶玉,哇,聂曦珍这丫头真是赚到了…… “二婶,你管的太多了吧?听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嫁个保姆更合适?”聂曦珍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分钟。” “曦珍,你就清高吧,等你成了老姑娘看谁还要你。”李馨对于聂曦珍的话不免唏嘘,如果她生了女儿,又遇到像卫景轩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婿,一定打包把她嫁到卫家,连彩礼都倒搭…… “卫景轩,你听到了吧?为了避免你娶个老姑娘,你还是去别人家献殷勤吧,我就不耽误你这一生了……”聂曦珍双手环胸,嘴角微翘,眼眸微垂,一半玩味,一半认真的看着他。 “别人家有聂曦珍吗?”当卫景轩整理好最后一件衣服,整个人“砰”的躺在聂曦珍的床尾,眉眼之中满是宠溺的望着她,“你放心,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我不会嫌弃你的。” “可我嫌弃你,要是你老了,我还看不上眼呢。”聂曦珍嫌弃的别开头,可是却被卫景轩手指轻挑她的下颚给扳了回来,一双诱人的桃花眼,水波潋滟,粉红乍现的凝望着她,唇角轻启低哝:“放心,我向你承诺,此生你不来——我不老……” 哇塞,狂点赞有木有…… 当幻想中的言情场景骤然呈现在眼前,李馨看的都呆了,心中无法抑制的呐喊着:年轻真好,青春万岁…… “呃……”一声闷响打断了李馨沉醉的感慨,下一刻一个黑影猛的飞了过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熟悉声音带着愤怒的爆吼猛然袭来:“卫景轩,你药没停吧?你不老,你就等着当千年老妖吧……” 第23章 卫家有儿3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下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卫景轩人虽然坐在聂家大厅的沙发上,可是眼神却一直瞟着二楼聂曦珍的房间,心更是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去,完全不顾及长辈们在场,自顾的嘀咕着自己的心声,而坐在一旁的卫老爸听的则是满脸通红,在长辈们善意的微笑中,又一次因为这个花痴儿子而感到无地自容。 “小子,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老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人家女孩子换衣服当然会久一点了,你要跟我学,你妈换衣服一换就是一个小时,你见到你爸我像你这样毛躁了吗?”卫老爸低声咬牙警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谁知卫景轩根本不吃这套,转头对着楼上大喊了一声:“聂曦珍,你好了没有,要走了。” “啪”的一巴掌,这是卫老爸第一次用手掌打卫景轩的后脑勺,而那一刻他终于知道卫老爷子是怀着怎样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打他的后脑勺,“臭小子,你是存心让你爹我难堪是不是?告诉你不要追,你还喊,欠教训啊?” 一双妖媚的桃花眼很有杀伤力的瞪向他,同时也很有气节的没有去安抚自己的脑袋,“是你说让我跟你学的。” “嗯?”卫老爸牛眼一瞪。 “所以我正在学你。”对视那双隐含怒气的桃花眼,卫老爸突然感到气闷…… “嘻嘻,哈哈哈……”耸动的肩膀,无法抑制的笑声,卫老爸再次体会到了丢人是什么滋味,看着周围几个脸憋得通红的脸颊,他一拳挥在旁边的沙发上,“砰”的一声闷响,让几人笑声彻底喷发,太好笑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听着客厅里张狂嚣张的笑声,楼上等待许久的房门终于打开了,老太太听见他们的笑声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说什么呢?在屋里就能听见你们的笑声,什么事这么开心?也让老太太我跟着笑笑……” “妈,这事你还要问卫老大,他可真是养了一个宝贝奇葩的儿子,子传父教,卫家的教养还真是让人侧目,现学现卖的本事也是运用的淋漓尽致……”聂南风笑着对着卫老爸抱拳行礼,“卫老大,在下佩服,佩服……” “聂小三,你就笑吧,最好把你的下巴笑抽筋,挂钩笑掉……”卫老大毫不客气的伸手圈住聂南风的脑袋,使劲儿的用肩膀夹住,进行毫不掩饰的打击报复。 “行了,都别笑了,曦珍出来了,大家看看,给个评价……”聂北风的老婆宋晴推着聂曦珍走了出来,听见她的声音,客厅里的几人默契消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二楼围栏处看去。 聂曦珍穿着一袭纯白色的露半肩小礼服,可爱的锁骨若隐若现,雪纺的材质光滑的丝,又仿佛透明,微微反光,流露出珍珠般的嫩滑。 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前摆刚刚搭在膝盖之上,露出少女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裙角则坠满了蜻蜓珠,海洋蓝的光华,更显少女的娇嫩可爱。 一头幽黑的发丝编成了华丽的公主髻,里面夹杂着丝丝银光,额前还有意的垂下两缕微卷的发丝,肌肤洁白,眼波如海,腮红打得粉嫩嫩的,没有佩戴任何修饰的首饰,却益发显得纯洁清新、天生丽质。 “嘘……”一声响亮刺耳的口哨声,聂南风满眼惊艳的赞美道:“这还是我们家的曦珍吗?简直美若天仙,插上翅膀堪比美军F-22A的猛禽,撞上炮眼就是德国“豹”IIA6,杀伤力堪比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 听着聂南风一连串的夸赞,李馨的眼角不停的在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在做学术报告呢,有这么赞美女人的吗?把女人跟一堆铁器的死物比较,亏他想的出来。 “三叔,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聂曦珍眼角不满的瞟了一眼聂南风,有节有序的说道:“美军F-22A猛禽被称为近代“最奢华的飞行棺材”,新闻里只有两个关键词跟它有关系,那就是“限飞”和“坠机”,一家投资数十亿美元不止的战斗机,却由于技术安全隐患,高空远程使用几乎全部受到限制,实战中也很难充分发挥出其全部的性能优势,难道三叔是在暗讽我徒有其表? 再说德国“豹”IIA6主战坦克,120毫米滑膛炮,炮口初速达到1750米/秒,射程5000米,为目前射程最远的坦克火炮。由于是稳定质量较小的瞄准镜并设有位置和速度的复合电路,因而易于稳定、有很高的射击命中率。最重要的一点是:用全电式炮控和炮塔控制系统代替液压式系统,既安全又减少了噪音。难道三叔不是在说我,为人小气,霸道,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只敢躲在别人身后打黑炮……” 听着聂曦珍口齿伶俐,博学多才的引用着他的赞美之词,聂南风的脸都快憋绿了,他什么时候说是这个意思了,他明明是在由衷的夸她,哪里是她说的那么强词夺理?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说的话真是没错啊,这些话要是让老爷子听到还不把他皮扒了,扔在阳光底下晒成干啊? “我的小祖宗,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我说这些明明是在夸你,对了,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替换了美军装备近半个世纪之久的11.43毫米的柯尔特M1911A1手枪。在海湾战争中,美军尉官以上军官包括总司令才有资格配有的枪械。一,射击精度高;二,枪维修性好与故障率低;三,效率高,设计合理;总体来说就是低调、经典、实用……,这就说明我是在夸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秀丽端庄、贤良淑德、艳压群芳、绝代风华,粉妆玉琢……” 聂南风运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把所有形容女人雅致的词汇统统说了出来,大喘气的同时还不忘转头求救的向卫景轩望去,“景轩,你怎么……,妈呀,什么情况?卫景轩,你流血了。” 聂南风一声惊呼把所有的人视线立刻调转到卫景轩的身上,而当事人却仿若不知,瞪着一双深情的桃花眼凝望着聂曦珍,可下颚已是一片血红…… 十分钟后,聂曦珍看见李馨走进客厅问道:“二婶,他没事吧?” 李馨放下医药箱,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有事,这事情可大、可小,流鼻血过多,轻则贫血,重则休克,何况那傻小子还流了双鼻血,就差血崩了,小曦珍,你够狠……” ** 谷家大宅位于燕祈山下,占地百坪绝对可以称上奢华二字,而看到这栋有着欧式古典风格的建筑,聂曦珍也明白五年前为什么聂家和卫家联手对付的只是苏家,而不是谷家,就像这样的财力,就是三个苏家都抵不上谷家一家。 “南风,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刚走到谷家大门口,聂南风的脚步突然停了,身后的卫煊差点撞到他。 “或许,我不适合来这里。”聂南风看着谷家的大门,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门口那六颗空运来的法国梧桐依旧那样的嫩绿茂盛,他还以为他会把它们都砍了呢,记得这是十几年前谷猛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他的,而现在他的儿子都已经九岁了。 “想当胆小鬼我不反对,不过如果里面那个家伙把我当成了你,我绝对会杀了你。”聂西风站在他身边冷冷的说了一句,他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被聂南风拽来的,美其名曰有福同享,可是看着聂南风今天把头型设计的都跟聂西风一模一样,就知道他心里打的算盘,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应该说有难同当更合适。 “我听说谷猛已经结婚了,在国外办的婚礼,你们就算有过节,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想来也不会针锋相对了吧?”卫家老二拍了拍聂南风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你不了解他,那是个死心眼的人,想让他忘记仇恨,除非他得到的爱足够强大,不过我不认为外国妞会有那么强大的魅力,要知道那小子他就喜欢我们家孩子她妈。”聂南风叹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就整理了一下衣服,蹙眉禁额的走了进去。 “二叔,你可要小心了。”聂曦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聂西风转头看向她,她耸了耸肩膀,“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三叔今天连走路都跟你很像呢。” 看着聂西风眼皮猛跳的走进谷家大门,卫景轩推着聂曦珍的轮椅,微微探头低声说:“小坏蛋,你给你三叔出的注意,现在还来向你二叔示警,你就不怕他们一起来教训你?” 聂曦珍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他们年轻惹的祸,出来混是要还的。” “可是谷猛的事情并不能全怨三叔吧?”推着聂曦珍走在通往谷家主厅的林荫路上,一边欣赏着这不容多见的世外之景,一边说着俗不可耐的三八话题,“而且据我所以,当年谷猛是喜欢三婶在先,可是三婶也应该挺喜欢谷猛的,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样说来三叔还应该是最受委屈的那一个,至于谷猛的那条腿也是他咎由自取,这样残驱的爱,起码我不赞同,让对方亏欠你而嫁给你,总是少了太多的真实。” “这一点我不认同,当年三婶就算对谷猛有好感,那也只是出于女人对男人的一种欣赏,而我三叔和苏清然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导火索,那是男人的不忠和背叛。”聂曦珍看着谷家院落的设计,不由的感叹,这真是一个烧金窝啊,这里面的花草数目几乎都是稀有的珍贵品种,而且整个院落之大,好像进入了一个小型植物园,谷家还真是家大业大,这些产业起码要传三代才能积累到。 “按照你的说法,女人喜欢男人就是欣赏,男人喜欢女人就是不忠?这是不是对男人太不公平了?”跟聂曦珍说话,卫景轩毫不吝啬自己的语言,好像跟她总有说不完的话。 “那还有人说,女人看男人换衣服那就是好色,男人看女人换衣服就是欣赏,那你说,这对女人公平吗?”转眼间,他们已经快走到玄关了,依稀的还能听见里面热闹的笑声。 “这话我没听过,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如果是你看我换衣服,我绝对不会说你好色……”看着卫景轩那跟年纪不相符的龌蹉表情,聂曦珍毫不犹豫的摁下轮椅的自动摁钮,冷冷的丢下一句:“我绝对会说你流氓。” 第24章 一盆狗血 “妈咪,景轩哥哥什么时候来啊?我怎么还没看到他?”谷家主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身穿一袭粉红色公主裙的少女,一双狭长带着几分妖娆的凤眼正隐藏着自己急切的心思,有意无意的向门口张望着。 “你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这几年把你送去国外倒是把你养得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了,我见过急的,倒是没见过你这么积极的……”坐在少女身边的女人大约有四十多岁,一袭宝蓝色的晚礼服包裹着那略显丰腴身姿,而那豪放的低胸设计,更是晃花了周围一众狗眼。 “妈咪,我已经有五年都没有见过景轩哥哥了,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我出国,打死我也不会离开景轩哥哥的,难道你忘了,我以后可是要嫁给景轩哥哥的?”少女原本就俏丽可人的脸颊此刻打扮得格外精致,及腰的黑色长发烫成了波浪般的大卷,粉红色的礼服上身一半镂空蕾丝花纹,一半雅致雪纺的设计,即有几分小趣味的性感,又有几分娇羞的可爱,层层叠叠的裙摆更是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欧洲皇室中的贵族,不得不说,这样的少女无论站在哪里都引人注目。 “雅馨啊,这卫景轩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跟你同样的年纪已经突显出了世家风范,而且卫家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你能跟他在一起,妈咪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现在除了一点问题,这件事,妈咪还真不能跟你保证什么……” 被称为雅馨的少女,是谷家老二谷严的小女儿谷雅馨,刚刚从英国回来,说起来这丫头和卫景轩算是打着骨朵出生的青梅、一同长大的竹马。 “妈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保证过的,你说过等我再回国,你就让景轩哥哥和我订婚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谷雅馨的声音不由的提升几分,俏丽的眉头一挑,更是表现出了几分傲娇的不满。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谷家二儿媳崔艳不满的瞪了一眼自己那性格急躁鲁莽的小女儿:“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这要是让你爷爷看到,还不罚你闭门思过啊?我警告你,今天是你爷爷的大寿,你可千万不能给我惹出什么事,卫景轩的事再往后看看,我又没说不帮你办,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妈咪不帮你帮谁?” 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欠妥当,谷雅馨立刻撒娇的抱住崔艳的手臂,声音又甜又软的说道:“妈咪,人家也是担心嘛,妈咪,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保证不再惹您生气了,一会儿爷爷下来,我一定好好表现,逗爷爷开心……” “呦,这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大的架势?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长的还挺漂亮的,年纪差不多也就十一二岁吧……”一阵突兀的唏嘘声骤然响起,打断了那边正在缠绵中的母女情深,众人的眼神直接望向谷家大门玄关入口处的台阶上。 四个身着军装,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上校军衔的男人,身姿挺拔,脚步沉稳的抬着一辆轮椅从台阶上迈着方步走了下来,出场声势之浩大,惹来许多惊疑的目光。 聂曦珍可以说是第一个坐着轮椅来这里参加宴会的少女,感受着周围行着注目礼的视线,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的咒骂:用不用这样肃穆的出场?看这四个男人抬着轮椅,怎么看都像去八宝山革命公墓,一点都不像是来参加生日宴会的,这样很不吉利的,各位叔叔伯伯你们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女孩应该是聂家的那位小千金,聂家二老最宝贝的孙女,聂家老大聂东风的独生女,名叫……,哦,叫聂曦珍。”几个穿着晚礼服的中年女人站在窗口低声议论着,但声音却依稀的传进了谷雅馨的耳朵里。 “她就是聂曦珍?” “听说还是个小神童?十一岁就已经考进省重点初中,现在应该念初二,看见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了吧?那就是卫家的小子,卫景轩,他们两个同一年级,还同一个班,聂家丫头不管做什么事情,那小子都寸步不离,我家那位说了,卫家和聂家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 “真的?假的?不是说谷家有意和卫家联姻吗?虽说现在聂家发展的如日中天,可是对比之下,谷家还是占上风的,聂家只是在军界举足轻重,可是谷家手里却有华宇集团,那可是握有国家经济命脉……”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知道五年前苏家是怎么衰败的吗?外界都传说是卫家和聂家联手,可是我却知道,那件事的背后完全是聂家主导,卫家就是担了一个虚名。” “真的假的?” “苏家的财力如何?虽然比不上谷家,但经济地位也是不容小觑,可是结果又如何?一夜之间,被抓的被抓,判刑的判刑,经济链条瞬间崩塌,转眼间负债累累,举足轻重的世家就这样没落了,老话说的好,有钱的不如有权的……” 听着一旁的议论声,谷雅馨紧咬嘴唇,手指关节握的泛白,一双凤眼怨恨厌恶的盯着坐在轮椅上的聂曦珍:不,她绝对不能让景轩哥哥娶那个臭丫头,景轩哥哥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 刚刚放下聂曦珍的轮椅,聂家和卫家的四位上校就被许多人围住寒暄,当然,被围在圈子里的还有聂曦珍,但因为聂曦珍的轮椅占了一定的空间,所以在她附近就出现了真空地带。 聂曦珍兀自从人群腰间的缝隙中打量整个会场,不得不说,谷家的这次宴会很用心,布置的十分奢华,就是普通的一把座椅,都是用市场上寸土寸金的黄花梨木制作的,而周围摆设的一些古玩字画更是精品中的精品,这样一场宴会下来,就是宴席的花销也不止百万,谷家果然家底殷实。 “卫景轩,你认识那个女孩?”聂曦珍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一束来者不善的目光,随之望去,竟和谷雅馨的目光相撞,而对方显然对她十分敌视,毫不遮掩的厌恶让聂曦珍有些愕然,她不记得自己和那个女孩有什么交集。 卫景轩一听她的声音就寻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却只是淡漠的憋了一眼,“谷雅馨,十五岁,谷家老二谷严的小女儿,就读于英国圣斯亚贵族学院,掌握三种乐器,会说两种外语,深得谷老爷子喜欢,地位也在谷家同辈中要高一些。” “说话有点礼貌行吗?听你说话好像在告诉我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身家背景,而不是在介绍一个两小无猜的发小,说句谷叔叔,外加一句雅馨妹妹,我是不会多想的,景轩哥哥……”聂曦珍不爽的瞟了他一眼,虚伪…… “不许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那双桃花眼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每次她都用年龄捉弄他,可他又没有比她大很多,只有三岁好不好? “那好,那我叫你,景轩——姐姐?”聂曦珍玩味的仰头望向他那冷峻的侧脸,等着看他变脸,可是他却淡淡的点了点头,爽快的说了两个字,“可以。” “恩?”聂曦珍眉头一挑,夸张的捂住嘴巴,故作惊愕的说道:“卫景轩,我还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好这口?原来你不只长的像个女人,你的内心也是如此渴望做个女人?” 聂曦珍深情投入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理解万岁的喃喃劝慰:“早说啊,你放心,我会帮你的,现在科技发达,我相信一定可以帮你做个完完全全的女人。如果技术不够成熟,咱们也可以用最古老的方法,一刀下去怎么也能做半个女人,你放心,这条路虽然难走,但我会支持你的,我一定是你最好的姐妹,绝对不会歧视你。” 听着聂曦珍慷慨激昂的说完,卫景轩微微低头瞟了一眼因为她偷笑而忍不住颤抖的肩膀,好脾气的问道:“很好玩?很好笑?怎么不大声笑出来?” “恩?”聂曦珍对上那双明媚含笑的桃花眼,不由的一愣,这小子怎么不生气?平时哪怕说他长的漂亮,一张俊脸都会憋成猪肝色,今天怎么还在笑?难道他今天是吃错药了? 捕捉到聂曦珍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卫景轩冷峻又紧绷的脸颊突然松弛下来,唇角得意的慢慢上扬,弧度越来越大,一口大白牙也少见的被亮出来抢镜,妖娆、张扬、诱惑、蛊魅……,真是天生的祸害,千年的祸水。 看着那张俊美妖媚的脸颊不断的在自己眼前放大,聂曦珍使劲儿的往后靠了靠,警惕的瞪着他,她还记得同样的场景出现在她去年的生日会上,他也是这样接近自己,然后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竟然伸出舌头舔向自己的嘴巴,湿漉漉的触感中带着一股温热,掠过她的唇瓣之后还不忘再舔一下她的酒窝,占完便宜之后还不忘恶心的舔了舔嘴巴,在众人的惊讶中说了一句:这个奶油真好吃,别浪费。 真是把流氓和闷骚发挥到了极致,有木有…… 经过前车之鉴,聂曦珍这次已经有了准备,如果他敢放肆的出口,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揪断他的舌头,她聂曦珍对天发誓。 “聂曦珍,我告诉你,如果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我心甘情愿当你老婆;如果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就是我非嫁不可的老公;如果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就注定是我的老婆,总之一句话:若你转身牵我手,天涯海角也随你走,若你不牵我的手,海角天涯我赖你走,所以当男人还是女人,我不在乎……” 不疾不徐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情的沙哑和豪放的无畏,而这样又一次有创意的告白,让聂曦珍再次懵了,望着那双如深潭般春水荡漾的桃花眼,呆愣了片刻,她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去,充分展开的无根手指瞬间糊满了卫景轩整张俊脸,“卫景轩,你的药明天加倍……” ** 这边聂曦珍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那边看见这一幕的人都默契的颔首相视,完全忽视了聂曦珍那张阴云密布的小脸,心里都暗自嘀咕着:看来卫聂两家联姻势在必行,看看那两个小辈打情骂俏的亲密样,就算不结婚,订婚也是必然了,他们要提早准备,这次的宴会真是没白来啊…… 如果聂曦珍知道他们一连串的动作会惹来这么大的乌龙,估计会哭,她这一生的名节和节操算是毁在这个败家孩子手里了。 “景轩哥哥……”一声娇嗔、婉转,带着强烈发嗲的颤音,让聂曦珍的肩膀不由的一抖,显然这声哥哥比卫景轩的告白更具杀伤力,世界特种兵执行任务等级分S、A、B、C、D五种,也代表着五种战斗等级,而这一叫声可以直接飙到C级战斗序列,杀伤力两颗星。 “景轩哥哥,你来了怎么也不找我?人家想死你了……”张扬的手臂,愉悦的神情,迈着小鸟般纯真活泼的小碎步,整个人向着卫景轩修长的身体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聂曦珍感觉到一股猛烈的疾风从耳边掠过,她真是佩服那么娇瘦的身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和扇动里,就是发了情的野猫也不过如此吧。 “咣……” “哐……” 就在聂曦珍还没有感叹完,接连两声炸响让她心中一惊,随之而来的一声惨叫,更是在她猛然回头的瞬间就无力的扶额,下意识的别开视线不忍去看那惨烈的碰撞…… “砰……,乓……”直到最后一声闷响结束,原本应该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开场白瞬间就苍白的落幕了。 “雅馨,我的女儿……” 第25章 一地鸡毛 “卫景轩,你是个大坏蛋……”看着趴在地上嘤嘤抽泣的谷雅馨,聂曦珍啧了啧嘴巴,转头看向身边的卫景轩时,眼中却闪耀着兴味的目光,说不上生气,倒是有几分揶揄的窃喜…… 刚刚的一连串炸响就是谷雅馨造出来的,要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易冲动,这可以理解,可是见过急的,也没见过谷雅馨这么急着投怀送抱的。 虽然卫景轩在关键的时候闪身躲避有失绅士风度,但看到谷雅馨脚下失控的撞向卫景轩身后放着金玉兰花的木几上时,又觉得卫景轩真是大难不死。 就冲击力来看,那根本不是什么华丽的拥抱,就是暴风骤雨,暴风一般的掠去,可是下一刻雨紧跟着就掉了下来。 最后,当那盆价值连城的金玉兰花被摔的粉碎的时候,更是让聂曦珍有些肉痛,真是太浪费了…… “哼哼,景轩哥哥……”被人扶起来的谷雅馨满心委屈,楚楚可怜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卫景轩,眼泪簌簌往下落,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而周围的人却是悻悻然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眼里这绝对不是未成年人的过家家,而是关系到他们以后何去何从的政途联姻。 “走道要看路,会撞坏东西的,可惜了那盆金玉兰花。”卫景轩淡漠的丢下一句,推着聂曦珍的轮椅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谷雅馨的身上逗留,那样冷酷的背影让聂曦珍突然想到她那怪咖二婶常常骂她二叔的经典语句:装逼的都要遭雷劈…… “喂,我说要走了吗?你凭什么推我离开?”聂曦珍不满的瞟了一眼身后的卫景轩,这小子真是霸道,自己要做陈世美,还要拉着她当恶人。 卫景轩却答非所问的回答:“我跟她不熟。” “不熟人家叫你景轩哥哥?”聂曦珍突然装痛苦的仰头对他眨了眨眼睛,唇角哀伤微瘪,可怜兮兮的喊着:“景轩哥哥,你干嘛推人家离开嘛,人家说要离开了吗?” 聂曦珍突如其来的一出让卫景轩错愕的停下了脚步,认识她五年里,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撒娇,装可怜,红红的脸颊,嫩嫩的唇瓣,水波盈动的大眼睛…… 卫景轩的脸颊腾的布上一层红云,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下一刻一股红色的液体再一次肆无忌惮的从他的鼻子里流了下来…… “卫景轩,你又流血了。”聂曦珍话音刚落,卫景轩立刻捂住鼻子,见她眼中毫无掩饰的笑意,卫景轩懊恼的握紧手指,脸上的红氲极速蔓延,鼻血大有喷发之势,“你在这等我,不许离开,我马上回来……” 看着卫景轩高速暴走的身影,聂曦珍忍不住在后面喊了一句:“不用着急回来,关键时候小命重要,要不咱们去医院输血吧?嗯?” 听见聂曦珍的奚落声,卫景轩突然又走了回来,捂着鼻子的他,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不过那英挺优雅的身形却依旧有着不俗的魅力,“我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洗手间好了。” “什么?”就在聂曦珍惊讶的时候,卫景轩已经单手推动聂曦珍的轮椅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卫景轩,你是不是疯了?住手,停下来,我叫你停下来……”聂曦珍回头瞪着他,可是卫景轩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依旧迎着一众好奇的视线往前走。 “卫景轩,你去洗手间干嘛带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可以呆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聂曦珍愤怒的抗议着,可是卫景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能焦急的向大厅里张望,该死的,那四个橄榄绿都死哪去了?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也找不到,不用他们的时候,一窝一窝的聚在一起,狼狈为奸,男人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动物…… ** “卫景轩,你要是敢推我进去,我一定杀了你。”站在洗手间门口,聂曦珍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这个洗手间没有男女之分。”卫景轩终于说话了,话是这样说着,人却是只身走了进去,接着一连串的流水声,让聂曦珍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男女之分又怎么样?我对男人上厕所没兴趣,你要是想让人参观,那个叫谷雅馨的应该很有兴趣。” “你不用急着否认,放心,我绝对不会说你好色,大不了就说你欣赏,怎么样想参观吗?”卫景轩突然从门口露出半个脑袋,刚好挡住他那流血不止的鼻子,一双桃花眼却写满了兴奋,“我还可以打折优惠,让你看任何地方,想看吗?” 真不要脸,耍流氓都这么明目张胆…… 不怪二婶说:生活中每个人都是演员,而会装蛋的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这话真没错,长着一副高尚文眀的外表,实际上却有着龌蹉卑劣的内心,臭小子,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个妖孽,还是个高纯度玻璃种…… 行啊,既然你找死,老娘要是不成全你,那岂不是太不善良了…… “景轩哥哥,你说话算数?”聂曦珍对着那双桃花眼暧昧的挑了挑眉,视线炯炯心怀不轨的看向卫景轩的下身,娇滴滴的嗔道:“人家现在就想看,景轩哥哥,你脱嘛,给人家看嘛,人家要看嘛……” 卫景轩脑袋一阵眩晕,好像被一股电流击中,浑身麻酥酥的,接着鼻子又是一股温热,他连忙缩回脑袋,再趴到洗脸盆前的时候,一腔鼻血再次喷发,红色的水流映着的他眼前忽明忽暗,完了,他不会真的流血过多而死吧…… 听见水流声音加大,聂曦珍嘴角不屑的上扬:臭小子,没学会走路就想跑,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耍流氓,你要是真敢脱,老娘就掐爆你那只“愤怒”的小鸟,让你再得瑟…… 聂曦珍整理了一下裙摆,双手摁动轮椅旁边的摁钮,就听见一连串的机械摩擦声,原本一辆手推的轮椅车,手柄慢慢收了进去,轮背下面多了两道摩擦发条,轮椅的模式也从手动变成了自动提醒,而右手旁也出现了一个自动控制方向的手柄,聂曦珍用力向后一掰,轮椅直接向后退去,再一个变向,轮椅已经驶离了洗手间的方向,直到离洗手间有五米远的距离,她才停下来。 “聂曦珍?”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聂曦珍转头看了过去,谷雅馨?换了一袭长裙礼服的谷雅馨挡住了自己受伤的右腿,头发和脸颊也都重新装扮了一下,还好,那花盆没有砸在她的脸上,不然她现在离整容也就一步之遥了。 “谷小姐找我有事?”聂曦珍看见对方不善的眼神,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你知道我是谁?”谷雅馨高傲的仰起下巴。 “你不也知道我是谁?”聂曦珍懒懒的回了一句。 “我的景轩哥哥呢?他去哪了?”谷雅馨见她不再看自己,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暗骂道:没有教养的臭丫头。 “我告诉你,你敢去?”聂曦珍玩味的笑睨着她,可是在谷雅馨的眼里这无疑是一种挑衅的举动,之前在大厅的时候,她就因为卫景轩对她的疏离气个半死,现在更是触怒了她傲娇的底线:“你说,我景轩哥哥在哪?你对他做了什么?” 看见那气的娇红的脸颊,聂曦珍戏谑的对她眨了眨眼睛,“你说我能对他做什么?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又或者像谷小姐一样,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来个大大的拥抱,最好能再玩个亲亲,先占了便宜再说?” “你,你……”被人说中了心思,谷雅馨气的直抽搐加发抖,又想到刚刚出的丑,更是羞恼的差点一头扎进地缝里。 “我,我……,我什么?谷小姐,你站在这里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你有口吃的吧?”聂曦珍很有兴致的单手拄着下颚看着她,这样说话还真是累。 “聂曦珍,你休想把我的景轩哥哥抢走,嫁给他的只有我,我和景轩哥哥是有婚约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别想碰我景轩哥哥一根汗毛,聂家根本就不是我们谷家的对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谷雅馨气的暴跳如雷的大吼,可是聂曦珍却悠然的勾了勾手指,“嚯,谷小姐口气不小。” “我说到做到。” “说到什么?你又能做到什么?说你能把卫景轩抢走?说你能嫁给卫景轩?他同意吗?哼,你说的这些话,我更相信后面的问号。” “聂曦珍,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算什么,不过是连路都走不了的瘸子,有什么资格喜欢我景轩哥哥?你就是个废物,只会拖累经景轩哥哥……” 对于谷雅馨的话,聂曦珍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我都这样了,卫景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聂曦珍刚说完,就看向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卫景轩。 卫景轩脸上的水渍还没有擦干,听见聂曦珍说话声,疑惑的抬头看了过来,在看见她身前站着的谷雅馨之后,他冷冷的别开头,说了一句:“喜欢赖在你身边。”说着他走到聂曦珍的身边,额头上还有几缕被打湿的头发,猛地在她头顶甩了几下,水滴飞溅而出,“报复”成功的落到了聂曦珍的身上。 “卫景轩,你是不是找死?”聂曦珍抬头瞪向他,下一刻一个黑影猛地插了进来,挡住了她和卫景轩的视线,“景轩哥哥,你的鼻子怎么了?谁打你了?”看见卫景轩微红的鼻头,谷雅馨马上飞奔过去,深情款款的揽住他的手臂。 “放开你的手。”被人抱住的卫景轩眉头微蹙,想甩开她的手,可是却被谷雅馨很有预见性的死命的抱住,那架势好像在绑架一个纯情少男,对其意图不轨。 “景轩哥哥,你看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嗯?嗯?”谷雅馨撅着嘴,美目含泪的望着他,可是下一刻,卫景轩长臂一伸,直接推开她的额头,再使劲儿抽离自己被禁锢的手臂,“咣当”一声闷响,那位谷小姐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而卫景轩为自己安全脱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喂,你不是很会怜香惜玉吗?用不用这么冷漠无情啊?人家是女孩子哎,景轩哥哥……”聂曦珍看见卫景轩走到自己身边,随手拿出手包里的手帕递了过去,卫景轩嘴角微扬,欣然接过,“如果是你,我同意让你抱抱,需要吗?” 看着伸过来的手臂,诱惑的在她眼前晃了晃,聂曦珍一把拍开,玩味的撅了撅唇角,“我更喜欢你之前的提议,要现在脱吗?我不介意多一个人参与。” 被聂曦珍再提起之前的糗事,卫景轩的笑容立刻僵化在脸上,手下意识的扫了一下下身,而这样无意识的举动,却让谷雅馨眼神一晃,在西方接受过西化教育的她,对这些事情极为敏感,而卫景轩这样的举动更是让她联想到更为龌蹉的画面,可是在这个画面里,聂曦珍是霸道强硬的小攻,而卫景轩就被她刻画成了幼稚无知的小受。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而这样的画面刚一形成,谷雅馨的脑海中就响起了红色预警的警报声,“聂——曦——珍……” 谷雅馨突然神经质的一声大喝,险些把一旁的聂曦珍喝道轮椅下面去。 什么情况?她还没看呢,这女人用不用反应这么大? 神经病啊?就算兴奋也要矜持一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人家的小鸟? 好心带你跟着占便宜,你还占出气势来了? 第26章 未婚夫人选1 “景轩哥哥,她要看什么?她是不是要跟你上床?”谷雅馨指着聂曦珍好像捉奸成功了毫不顾忌的大喊,不过她这一叫,聂曦珍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卫景轩的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上床?这个词对他来说好像来的太早,也太突然了? “哇哦,谷小姐还真是直率开放,上床你都知道呢?那你知不知道上床之后要干什么?”都说国外的女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女了,可是这个谷雅馨别的不学,学这个倒是随波逐流? “我当然知道……”谷雅馨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可是这话一出,聂曦珍拄着下颚对她邪恶的一笑,“哦?谷小姐知道什么?不如说来听听?如果你经验丰富,我或许把这个上床的机会让给你,放心,我只参观,绝对不会打扰二位办事,如何?” 被聂曦珍这么一说,谷雅馨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脖子,看着卫景轩的样子也有了几许微恼的妩媚,“聂曦珍,你混蛋,景轩哥哥,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谷小姐,我真是怀疑谷家是怎么管教你的,从一开始你见到我就直呼我的名字,一点大家小姐的风度都没有,现在你又处处诋毁我,先是瘸子,又是混蛋,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说错了?”聂曦珍双手一摊,很是委屈的望着她。 “是你说让,让我和景轩哥哥,上,上床的……”谷雅馨唇角抽动的嘤咛着,脸颊也晕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氲。 “错,准确的说,上床这两个字是从你嘴里先说的,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聂曦珍转头望向卫景轩乐滋滋的说:“而且我有人证,你的景轩哥哥听的最清楚,到底是谁拉着他上床,就让他明断吧。” 卫景轩真是被聂曦珍捉弄惨了,整个脸颊被“上床”两个字折腾的,如火烧云般布满红霞,发烫的感觉都让他有些眩晕。 说来一个气血方刚的少年,被这么一顿调戏,还能故作镇定的扳着一张关公脸,已经是男人中的典范,少年中的战斗机了。 “景轩哥哥,你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她就是个女流氓,简直,简直太不要脸了……”谷雅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委屈的样子,好像聂曦珍把她怎么样了?真是有太有欺骗感了。 “谢谢谬赞,你景轩哥哥就是喜欢我流氓的本质,调戏的话语,不要脸的模样……,怎样?你是羡慕还是嫉妒?”聂曦珍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指很有节奏的点着旁边的扶手。 “你,你胡说,我景轩哥哥才不会喜欢这些呢,景轩哥哥,我哪里让你讨厌,我改还不行吗?你别不要喜欢她好不好?她不值得你喜欢……”谷雅馨的眼泪终于簌簌的掉了下来。 “是啊,卫景轩,你喜欢我哪?我改还不行吗?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放弃我?别喜欢我……”聂曦珍故作样子,以同样哀求的姿态望着卫景轩,但她的眼中只有恶作剧的戏谑,完全没有那盈盈波动的泪光。 “景轩哥哥,我出国之后没有一天不想你,你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跑,一跑就是一整天,我根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到处都是你的身影……”谷雅馨含情脉脉的望着卫景轩,那深情的告白差点没让聂曦珍吐了。 “我相信她的话,卫景轩,要不你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聂曦珍很是“体贴”的指了指旁边的大理石地面,善解人意的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么在她脑袋里跑,该有多累啊……” “噗……” “嘁,嘁……”几声微不可闻的声响在走廊的一边响起,聂曦珍眼角瞟了过去,几个人影瞬间消失,不过那抹残影还是被聂曦珍逮了一个正着,这不禁让她在心中暗骂:男人除了三八和鸡婆,就不能从女人身上学点别的吗? “景轩哥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景轩哥哥,我不能没有你啊……”此话一出,所向披靡,聂曦珍立刻感叹,这两个人真乃绝配,就肉麻言情来说:一个有病,一个有药,还是独家秘方,特病专治。 卫景轩差距到聂曦珍玩味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脸颊顿时有些挂不住,这一刻他也明白为什么聂曦珍听到他之前的表白是如此的反感,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恶心的跑去洗手间,这样的话还真是洗胃的利器,灌肠的先锋,简直让人气血翻腾,五脏俱废啊…… “谷雅馨,我只当你是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所以你还是放弃吧,我的心里只有曦珍,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她在我心中就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说完,卫景轩转身想走,可是却被谷雅馨挡在身前,“景轩哥哥,她有什么好?你看她,她瘸了,她坐的是轮椅,她一辈子都不会站起来……” 对于谷雅馨愤恨的指责,聂曦珍再次认同的点头,“她说的不错,你看我这腿都残了,你就别这么执拗的不离不弃了,行吗?” “景轩哥哥,我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在集团持有的百分之五的股份都给你……”软硬兼施,金钱诱惑,真是好手段。 聂曦珍唯恐天下不乱的又一次认同的点了点头,“坐拥美人金钱入怀,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卫景轩,娶我真的不如娶她好,我是身无分文,又身残志短,只会拖累你,所以你就放弃吧,算我求你……” 卫景轩冷冷的瞟了一眼她那隐藏着揶揄兴味的脸颊,很有骨气的说道:“钱我可以赚,人我可以背一辈子,但那个人必须是你,聂——曦——珍……” 被卫景轩那道炙热的眼神掠过,聂曦珍的身体竟没来由的一颤,那一刻她好像想起了,又仿佛和什么擦肩而过,只是一瞬间,她的心跳竟然不安分的开始加快,她的心慌了,乱了,可这是为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在走廊里回响,聂曦珍茫然的看去,只留下一道悲伤单一的残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你何必这样伤她?她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看得出你跟她是一路人。”卫景轩自顾的蹲在她的身边,摁下她手柄处的按钮,把自动操作又改回了手动,随即冷冷的回了一句,“那我跟你呢?是什么样的两路人?” 对上卫景轩那欲求不满,闹脾气的桃花眼,聂曦珍原本慌乱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戏谑的伸出手指摸向他的下颚,轻轻一挑,一副名为“女王禁、脔”的画面就诞生了,而聂曦珍的声音也在卫景轩的耳畔响起:“干柴遇烈火,那叫明骚;湿柴遇火苗,那是闷骚,我们的就是明骚和闷骚的两路人。” 卫景轩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这女人说话越来越放、荡了,“聂曦珍,我可以容忍你调侃我,但是我不允许你调戏我。” “我哪有调戏你?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聂曦珍收回手臂环于胸前,眼眸含笑的憋了憋嘴。 “当然不是事实,我和你才是一路人,你是人见人爱,我是花见花开。”手臂举起,婉转一翻,一朵人造花映衬着一双桃花眼,还真是有着桃花朵朵开的征兆。 “那谷雅馨呢?” “见人爱人。” ** 刚回到谷家大厅,聂曦珍就感觉到一道恶毒的眼神继续跟着自己,而她不用刻意去看就知道那道眼神的主人是谷雅馨,此刻的她已经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虽然没有继续哭,但那双肿的跟葡萄似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你们两个去哪了?”聂南风走到聂曦珍的身边,不怀好意的笑着,表情要有多龌蹉就有多龌蹉。 “你不是知道吗?我亲爱的三叔,看戏看的怎样?够精彩吗?”聂曦珍四两拨千斤的反驳回去,笑得像个狡黠的小狐狸,看的聂南风脊背发凉,难不成他们偷偷跟去看热闹的事情被发现了?这丫头都快成人精了? “珍珍,还有更精彩的事情,你想听吗?”聂南风赶紧岔开话题,总不能让自己在晚辈面前丢人不是? “跟我有关吗?” “有那么一点关系。” “说来听听?”正巧聂西风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聂曦珍毫不客气的插起一块草莓放进嘴里,双眼漫无目的的左看看,右瞅瞅,虽然宴会看上去其乐融融,平静无常,可是她却能感觉周围的气氛暗潮涌动,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但总感觉压抑,沉闷。 “就在十分钟前,谷老爷子被气晕了。”聂南风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周围的乐曲声,旁人根本听不到。 “气晕了?”聂曦珍眉头微蹙,“今天不是谷老爷子八十大寿吗?不说谷家的人孝不孝顺,但是在这种日子里,也不该明目张胆的把老爷子气晕吧?发生什么事了?” “谷家的天要变了。”聂西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变天?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姓聂,又不姓谷,而且我巴不得谷家内斗,斗死一个少一个。”聂曦珍又戳了一块芒果放进嘴里。 “丫头,吃人家的嘴短,你的嘴下就不能留点口德?何况这件事跟你有关系的是谷家人,一个对于你来说,和卫景轩身份相同的人。” “身份相同?”聂曦珍抬头看了一眼卫景轩,闷闷的说了一句:“男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你的第七号未婚夫,谷严的二儿子,谷雅馨的二哥,大你六岁的——谷钰。”聂南风见聂曦珍嘴巴微张的定格在原地,有些幸灾乐祸的别开头,偷笑起来。 “他长的如何?”沉默了片刻,聂曦珍微叹了一口气,懒懒的问了一句。 聂南风眼角瞟了一眼面色阴沉,眼眸冷冽的卫景轩,很客观的评价了一句,“平分秋色,各有千秋,咦?他来了。” 顺着聂南风的视线看去,聂曦珍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礼服,从二楼缓步走下来的谷钰,肤如凝脂,白皙清透,明眸皓齿,笑容可掬,举头投足间优雅洒脱,绝代风华,还真是个很有潜力的小白脸。 “这小子跟你挺像的,少年成名,十三岁便参与谷家的生意,头脑了得,被称为商业神童,可以说谷家的集团能有现在的财力,和他密不可分……” “谷老爷子也是被他气晕的?” “没错,这小子和谷老爷子一天生日,今年刚满十八岁,所以谷老爷子就在今天宣布让他继承集团,可是那小子居然不要,还威胁老爷子,如果让他继承集团,他就让老爷子断子绝孙……” “恩,有意思,他总算有一点能入我的眼了。”聂曦珍端详着谷钰,慢慢的笑了出来,“谷老爷子被气晕了他还能继续谈笑风生,我行我素,还真是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有前途,真是太有前途了……” 说话间,谷钰的视线突然落到聂曦珍的身上,再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两抹橄榄绿,眼底释然,嘴角微扬,抬步向她走了过来,“聂二叔,聂三叔,刚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这位就是聂家的宝贝聂曦珍,聂小姐了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谷钰,最有可能成为你未婚夫的人。”说着谷钰径自牵起聂曦珍的右手,优雅的弯身行礼,颔首低头…… “不要……” “小心……” 就在谷钰的欧式行礼吻快要吻上聂曦珍的手背时,两道警告声同时在他左右响起…… 下一刻,谷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带过天空,“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前面的桌面之上,一时间桌子碎裂碗筷起飞,碎响声响彻整个大厅。 第27章 未婚夫人选2 不要以为曦珍不能走路,你就小瞧她。 不要以为曦珍坐着轮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要以为女人接受西方礼仪,你就可以随意乱亲。 如果你敢这样想,那结果就是这样的凄惨。 谷钰整个人砸塌了一张长桌,桌子上一众美食都化为各色污渍挥洒在他纯白色的西装上,渲染扩散,周围的人也随之发出阵阵惊呼。 “咣当”一声脆响,当最后一盆罗宋汤轰然跌落在地,红色汤汁四散飞溅,这场动乱才划归于真正的沉寂。 “钰少爷,你怎么样?怎么全是血啊?你哪受伤了?叫医生,叫医生……”听着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呼喊声,被摔的七昏八晕的谷钰,迷迷糊糊的呢喃:“血?什么血?谁流血了?” 谷钰的眼睛刚睁开一道缝,就被一层红色粘稠的物质挡住了视线,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可是下一刻一声惨叫凄厉而出,“血,我流血了,我,我晕血……” 就在大家被这声音吓的魂不附体的时候,这位钰少爷双眼一翻,直接抽了过去,看的聂南风双眼暴突,最后惊魂未定的啧了啧嘴巴,“乖乖,你这丫头的身手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厉害了?大哥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呢?”聂曦珍伸手接过卫景轩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还好那盆罗宋汤没有溅到她的身上,恶心死了。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也不是东西。” “没错,你确实不是东西。”这话一出,聂南风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这丫头,居然故意整我?我是你三叔。” “对,你才是聂南风。”突然一声大吼在聂南风的耳畔响起,聂南风猛的向后退了两步,看着站的那里四平八稳的聂西风,随口骂了一句:“你抽什么风?脑袋被炮嘣了?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叫?” “聂南风。”一个低沉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聂南风的身影有那么片刻的僵直,当他随着声音看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聂西风为什么那么大的声音叫自己了,该死的,明知道早晚都会见到这个冤家,可是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被人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 “Hi,谷猛,好久不见。”聂南风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眼角不满的瞟了一眼颔首勾唇的聂西风,暗骂道:还是双胞胎哥哥呢,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你的,聂西风你给我等着,回去找你算账。 再次见到谷猛,聂曦珍觉得这个男人变化很大,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的脸颊还很是饱满,浓眉大眼,但眉眼间却被一层阴霾的气息笼罩,看人的眼神也是太过犀利敌视,整个人很是偏激。可是这一次,他的脸颊消瘦了很多,但线条却硬朗坚韧,眉宇间没有了犀利霸道的煞气,倒是让聂曦珍隐隐的感觉到他对聂南风有着一种久违重逢的喜悦。 “几年不见,一来我们谷家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聂南风你是来砸场子的?”谷猛面无表情的瞪着聂南风,显然把刚刚的事情都推到了聂南风的身上,这多多少少有点公报私仇的架势。 “喂喂喂,谷猛,你不要太过分,我是给残疾人面子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侄子根本就不是我摔倒的,你要找凶手,喏,人在这呢,找她,就是她摔的。”聂南风很干脆的把自家侄女推了出去,还真是大公无私。 聂曦珍回头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你为了给别人的面子就把我贡献出去,你忘了我也是个残疾人。” “你放心,他是不会把你怎么着的,那个人什么人都敢打,就是不打女人和孩子,这两样你都占了,放心我敢保证你毫发无损。”聂南风说这话一点都没避着,好像谷猛根本不存在一样,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气的谷猛嘴角直抖。 “是你把我谷钰打晕的?”上下打量着聂曦珍,谷猛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别说她双腿无事都不一定是谷钰的对手,何况现在双腿还成了这样,说她把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撂倒,还真是让他匪夷所思。 “我打了他不假,不过没有打晕,他晕,是装的。”聂曦珍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准备被搬到担架之上的谷钰,看见那他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她嘴角的笑容更加悠然惬意。 谷猛一听,转头看向要被抬起送上担架上的谷钰,一旁的保镖看见他抬起手臂都默契的没有动,沉静了片刻,他低声喝道:“谷钰,没死,就给我站起来。” 十秒过去,依旧没有动静,一分钟过去,他的脸颊连一点抽动的迹象都没有了,聂曦珍真是佩服这个人的忍功,一看就是常用这招,不然他怎么会练得如此如火纯青? 看见谷猛怀疑的望向自己,聂曦珍懒洋洋的一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几把银色三角叉,卫景轩已经先她一步俯身捡了起来,“我数十个数,你最好自己醒过来,不然,我不敢肯定下一刻你会不会真的晕过去,倒计时,开始,10,9,8,7,6……” 数到一半,聂曦珍嘴角一弯,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银色叉子,“还不想醒?要不试试这个?”手起叉落,一道银光乍现,“叮”的一声脆响,银色的叉子已经以光速射出,再次出现,却是插在离谷钰脸颊一毫米处的地毯上,谷钰只感觉一道劲风袭过,带着丝丝凉意,也有着说不出的压迫感,对于危险敏感的他下意识的睁眼看去,一道眼光差点晃花他的眼睛,几乎是一秒的时间,一声哀嚎再次破空响起,“啊,杀人了,谋杀了,我要死了……” 看着火速从地面窜起的男人,聂曦珍哭笑不得的哼了几声,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男人差,不过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比男人强太多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更愿意相信自己面前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娇娇女。 卫景轩更是嫌弃的别开了头,就这样的人也是他的对手?被提起,他都觉得丢人,这样的男人能保护曦珍吗?曦珍保护他还差不多。 “你看,我就说他没事吧?看这样子活蹦乱跳的,好像比之前还有活力。”聂曦珍手里还有两把银叉待命,可是显然现在这叉子用不到了,还真是可惜。 “谷钰?”谷猛气急的呵斥了一声,谷钰立刻僵在原地,小心的回头望去,看见自家大伯阴森的表情,他苦笑的扯了扯嘴巴,“大伯,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个屁,给我丢人现眼,还装死,你真是长能耐了,我告诉你,老爷子的事情你别想逃,老爷子没事还好,有事,我要了你的小命。”谷猛一手拍在轮椅的手柄上,轮子都跟着一个劲儿的颤。 “大伯,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有意的。” 看谷家要动家规,聂曦珍摆了摆手,她可没有兴趣管别人家的家务事,“既然人没事,那我们也就不必呆在这里了,二叔,三叔,我们走吧,我困了。” “等一下,你不能走。”没等谷猛说话,谷钰已经一个箭步挡在了聂曦珍的身前,一身的汤汁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卫景轩赶紧拉住聂曦珍的轮椅往后退了一步,以免沾染到聂曦珍的身上。 “怎么?你还有事?”聂曦珍嘴角含笑,玩味的打量着这位狼狈的少爷。 “你为什么摔倒我?我跟你有仇?”谷钰指着她不满的吼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我跟你很熟?”聂曦珍依旧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 “那是礼仪。” “这是回礼。” “我没见过这样的回礼。” “我也没见过这样的礼仪。” “这是欧洲的礼仪,你懂不懂?” “那这是哪里?我凭什么要懂欧洲的礼仪?”被聂曦珍不疾不徐的反驳回去,谷钰竟气闷的呛了一口吐沫,俗话说,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他现在真是倒霉到家了。 “反正你不能走,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 “你就怎样?”看着被她气得上蹿下跳的谷钰,聂曦珍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发难。 “我就,我就哭……”谷钰十八岁半成熟的脸颊,说出那个哭字的时候,竟分外协调,真是让人想不到他会是所谓的商业奇才,骗人的吧? “行,今天你要是哭了,我就给你一个说法,你要是不哭,我就把你打到哭为止,哭……”最后一个哭字,聂曦珍愤声大喝,把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而谷钰更是吓得一口吐沫没有咽下去,竟不争气的打气饱嗝来。 “我,咯,我,咯,我哭,哭不出来,咯……” “那我可就要动手了。”聂曦珍话音刚落,两把银叉对着谷钰就飞了过去,出手之快让人咋舌,而谷钰更是直接定在原地,“撕拉”一声脆响,两把叉子从他腋下飞过,划破了他身上那身昂贵的礼服,下一刻定在他身后的墙壁之上,依旧泛着银色的光芒。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再敢拦我,我出手就不会留情。”聂曦珍说话的时候,眼角瞟了一眼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谷雅馨一眼,显然刚刚的一切她都看见了,这也是给她一个警示。 卫景轩推着聂曦珍离开,谷家没有人敢上前去拦,包括那位谷钰少爷,呆呆的站在那里,慢慢的低下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颊,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可是根据他的表现,他们大概能猜到,很有可能这位大少已经哭了。 “实在抱歉,今天打烂的东西,我来赔偿,算是一点心意。”聂南风对着谷猛点了点头。 谷猛抬头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我还缺你那么一点钱?” “知道你不缺,但我不想欠你的。”聂南风随手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这是我的小金库,全给你了,别嫌少。” 谷猛看了一眼,淡淡的别开头,“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就当谷家对聂家的补偿吧,五年前,难为那个孩子了。” “你知道?” “知道晚了。” 聂南风不禁释怀的一笑,“还好,我没有看错人。” “不好,我没有看对人。”谷猛看了他一眼,转动轮椅,丢下一句:“慢走,不送。” 已经走到谷家大门口的聂曦珍,突然说了一句:“卫景轩,你觉得那个叫谷钰的人,怎么样?” 卫景轩微微一怔:“什么怎么样?男人中,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孬的,大喊大叫,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聂曦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果是装的,那他真是个人物。” 卫景轩脚步一顿,“你怀疑他是装的?” “卫景轩,如果那两把银叉射向你,你会躲吗?”聂曦珍不答反问,卫景轩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会,我了解你的身上,你什么时候失手过?” “是啊,你和我认识了五年,没看见我失手过,所以你才相信我,那他呢?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竟然也没有躲,他就不怕我措手杀了他?” 卫景轩微微一愣,他刚刚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沉凝了片刻,他犹豫的开口,“或许,他是真的被吓呆了,吓傻了。” “是吗?”聂曦珍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是有这样的可能,但为什么她的心里却不这么想呢?为什么她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和不安呢? 第28章 未婚夫人选3 “你跳级了?参加中考为什么不告诉我?”看着卫景轩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聂曦珍无奈的从身前的电脑上抬起头,好像敲门这件事已经离她很遥远了,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 “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一起考试?”聂曦珍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继续敲打着电脑的键盘,一阵很有节奏的脆响从她手上发出。 “你需要我。”卫景轩直接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可是那张俊脸却阴沉的可怕,好像谁借他高利贷了。 “这就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先放我一年自由吧,反正一年之后你也会来我考的学校,咱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念书。”看着电脑屏幕上跳转出来的画面,聂曦珍的略微有些专注。 “你就这么想躲开我?” “她是怕审美疲劳。”聂曦珍没有回答,却被别人代言了。李馨倚在门口笑望着他们,当然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而且理直气壮的补充了一句:“老太太懿旨,请小祖宗饮奶。” “想给自己找个偷听的理由,这个方法是不是太老套了?”聂曦珍看着李馨走过来,不着痕迹的合上电脑,可是依旧被她看见了网页上面的字,“谷钰?你对那小子感兴趣?” 聂曦珍一听,眉头微蹙,接过牛奶的同时,不爽的瞟了一眼李馨,“二婶,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难道你的实验项目终止了?” “你查了谷钰?为什么查他?”没等李馨回答,卫景轩已经忍不住开口,同时起身走到聂曦珍的身边,翻开她前面的电脑,谷钰所有的资料都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资料之详细,让卫景轩看的桃眼妖妖,灼灼焚身,差点就把那台电脑扔出去。 “有趣,你不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越差这种感觉越强烈,你说是不是很怪?”聂曦珍靠在床头喝了一口牛奶,那温柔的柔滑感沁人心肺。 “别说我多嘴,曦珍,有这种感觉可不是什么好事。”李馨看着那上面谷钰的照片,微微颔首,就相貌而言,倒是跟卫景轩有的一拼。 “为什么?二婶有何见教?”聂曦珍放下杯子,看向李馨,对于李馨一些医学上的谬论,她倒是愿听其详,就当听个热闹了,反正这几年也没少听。 “你和谷钰见过几次面,说实话。”李馨坐到原本卫景轩坐的椅子上,眼神却专注的望着聂曦珍的眼瞳。 “只见过一次,宴会,你知道的。” “仅此一面?” “没错。”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一般造成这样奇妙感觉的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你的朋友,最信任,最亲密的朋友;第二,他是你的敌人,从心底有着很深烙印的敌人。” 李馨的话让聂曦珍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二婶,你这个结论是不是太偏激了?不是最好的朋友,就是最强劲的敌人?实在太荒谬了,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这种推断是不是太果断了?” “我说话从来都是有根据的,做个比较吧,一个人每天都会见到不同的人,你从大街走一圈,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不占少数,不过你能记住几个?”李馨就好像又得到了一个很好的课题,较有兴致的研究着。 “可谷钰是个美男,你也看见了。” “所以你是个花痴?因为看见了一个美男,所以调查了他的所有资料,包括他喜欢什么吃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又比如说他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李馨说着嘴角玩味的翘起,“我还真不知道,我的侄女还有跟踪狂的潜质?” “我只是好奇,我说了,那只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恰恰就是这种奇怪的熟悉感,更是说明了你对他之间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仔细回想一下你在他身上看到一切,你一定会想到那个人到底什么地方吸引着你?这样的熟悉感通常表现在细节里,而这种细节会在你的潜意识中存在,而这种存在就是出现这种感觉的关键。” 李馨的声音慢慢放柔,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慢慢挥动,“你可以试着回想他的发型,脸庞,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脖颈,前胸,手臂,手指……”李馨的话音刚落到手指上,聂曦珍深思的眉角突然抽动了一下,李馨眼神微凝,立刻问道:“你找到了,是他的手指。” **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李馨看着聂曦珍眼眸呆滞的看着前面,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在看别的什么?“曦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他的手指怎么了?有什么?” 聂曦珍没有回答,但是她的牙齿下意识的紧咬下唇,脸颊紧绷的凹陷出两个窝巢,额头汗珠慢慢渗出,这样失态的她,李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记得上一次,却在五年前的那场意外,那时的她满身阴暗的戾气,现在的她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惊慌和恐惧,“曦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卫景轩赶紧聂曦珍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下意识的伸手要去阻拦,却被李馨一把拦住,“二婶,你干什么?你没看见她不对劲儿吗?你吓到她了。” “住嘴,别说话,这才是关键。”李馨看着聂曦珍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佝偻着身体使劲儿的把自己紧缩成一团,这是一种惧怕寻求保护的征兆,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二婶……”卫景轩担心的看着聂曦珍,“她在害怕,你看到她在害怕吗?” “就是因为她在害怕我才觉得奇怪,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谷钰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吗?如果她不是这样的惧怕,我不担心,可是现在这件事不仅仅还是吃醋、嬉笑就能过去的普通事情,就她的反应来看,这是她藏在心底的恐惧,这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曦珍已经没有不能走路了,难道你还要她更加凄惨恐惧的活着吗?” 李馨推开卫景轩几步走到聂曦珍的身边,她慢慢的伸手抚摸着已是大汗淋漓的聂曦珍,“曦珍,我是二婶,我是你的亲人,不会伤害你,你要信任我,告诉我,他的手上有什么?告诉我……” 聂曦珍紧闭着眼眸,嘴唇干涩的没有血色,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手,手指?” 一声几近无意识的呢喃,李馨立刻点头应承,“对,就是手指,他的手指有什么?” “戒,戒指,他手上的……戒——指。”聂曦珍说完身体打了一个重重寒颤,就像被电击过一样的强烈,而她的脑海中更是浮现出了一副即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深夜无星,雷声滚滚,雨滴肆无忌惮的打在她的身上,寒冷,刺骨的寒冷侵蚀着她的身体,就在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熟悉,而那歇斯底里被呼喊的名字也是那么熟悉:“阿七,我来了,阿七……” 雷电划破夜空,骤白的银芒在天地间炸开,一抹奇异的紫芒掠过她的眼底,而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冲过来的男人,刚毅冷峻的线条,被风掠过泛着赤红的脸颊,还有那焦急狰狞的眼眸,“住手……” 清冷的嘶喊声不断的响起,她张大了嘴想要喊,可在那一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风津入她的喉管,她吃痛的大口大口的咳着,血液从她的鼻腔喷出,融进雨水中,竟然如此妖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不知道他眼中的悲伤是为了什么,可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竟然静了,为了不让他送死,她依然决然的向后跳去,她能感觉到身体随着烈风飘动,如同一根羽毛,随风摇曳。 “不要,阿七,不要……”最后的回首,她看见了他清俊的容颜,乌黑的眼,惨白的唇,高挺的鼻,还有一根长枪刺入他的胸口,赤红色的液体不断的涌出,可是他却依旧望着她,目光中没有赴死的慷慨,没有被袭的愤怒,冷清,孤傲的望着…… “姬敖峥,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悲伤,那一刻如死灰般的绝望和痛苦,顺着行行热泪流下,她的身体极速的下落,最后只有风声在她耳后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让她想起这些?为什么,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为什么她要想起来?为什么?姬敖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这到底为什么…… 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她为什么要伤心,他只是她的少主,她只是他的奴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竟然如此的疼…… “曦珍,醒醒,曦珍,快醒醒……”焦急的声音仿若在另一个世界呼唤着她,那雨停了,那风静了,那黑暗、杀戮、血腥的夜慢慢的射进了金灿灿的光芒,一道,两道,三道…… “曦珍,你怎么样?你认识我吗?看得见我吗?曦珍,听见我说话了吗?”眼前的人影晃动,可聂曦珍的眼前好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是谁,可是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聂曦珍不在慌乱害怕,她下意识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紧紧地…… “曦珍,乖,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他的声音轻柔,好像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可是这一刻她甘愿当一只脆弱的兔子躲在他的臂弯之下,也不要假装坚强的做一只纸老虎,去宣泄自己的恐惧和不安。 “不会的,那个人不会是姬敖峥,不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她的梦已经醒了……”聂曦珍的眼前慢慢变得清明,阳光刺入她的双眸,她感受到周围关心的视线,她的心暖了,没错,这一世她只是聂曦珍,不再是阿七,阿七,死了…… ** “谷钰人呢?这臭小子哪去了?”谷家大厅之中坐满了人,谷老爷子居中位于守位,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梳于脑后,一副金边眼镜更显睿智儒雅,明明已经八十的老者,却一点垂垂老矣的气势都没有,除了眉宇间有些许疲倦,再活十年也不在话下。但说话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下首位的男人。 四十左右的年纪,精瘦健硕的身材,一身黑色的新式中山装,突显男人成熟魅力,一看就是令人仰视的成功人士,这个人就是谷严,谷钰的父亲,谷家华宇集团的掌舵者。 “我在这呢。”谷钰一身白色休闲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个不孝子,跪下。”谷严一看见他就怒吼了一声,把她身边的妻子崔艳吓了一跳,刚想出声阻拦,却被谷雅馨一把抱住手臂,悄悄的对她摇了摇头。 崔艳是谷严的第二任妻子,她只有谷雅馨这一个亲生女儿,谷钰是谷严第一任妻子生的儿子,不过却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而他大哥谷封则是谷严在外养的二奶生的孩子。不过在三个孩子中,谷钰的出身最为贵重,头脑聪颖堪当大用,所以在谷老爷子的心里格外看重这个孙子,只是这个孙子却不愿意当谷家的傀儡,行事随意,性格乖张,不服管教,倒是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心血。 “啪啪”两个轻响,谷钰没有反驳的跪在地上,动作随意、优雅,就算跪在那里,依旧有着一种贵胄之气,王者之风,看得谷老爷子满心的叹息…… “知道为什么让你下跪吗?”谷严的身前放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鞭子,鞭子通身有着犹如蛇皮一般的花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青色的光芒,仔细一看,鞭子自身好像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寒气,飘渺四散,虽然谷钰不知道这鞭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但他能想到这鞭子抽在身上有多疼。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对自己做的决定从来都不后悔,要打就打吧,不过打完之后,不要再把谷家的责任放在我的身上,我担不起。”谷钰一反之前在聂曦珍面前胆小怯怕的作风,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和坚韧,最后直接闭上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侧目。 “你这个畜生,我生你,就是让你来忤逆我的吗?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谷严拿起长鞭,挥鞭落下,一道血红的嫩肉绽开,看的人心惊肉跳,但却无人出声阻止。 鞭鞭都落在脊背之上,血液顺着那道道鞭痕渗出,转瞬间染红了那纯白的衬衫,破缕的衬衫已经和血液凝结在一起,可是跪在原地的谷钰却嘴角含笑,一脸释然,痛楚的汗珠从眼前滑过,可他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左手食指,那紫色诡异的光芒,在他眼瞳中展现出朵朵夺目的紫莲,光华剔透,紫意盈人,奇异的不断绽放旋转,这时他的嘴唇干涩、泛白的呢喃了一句:“阿七,我是不是已经找到你了?” 第29章 未婚夫人选4 “你一定是在报复我……”“啪啦”一件衣服被扔在床上…… “你一定是在惩罚我……”“咣当”一双鞋子被扔在地上…… “一年,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在学校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遇到困难就要毫不犹豫的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你,你绝对不要顾及,立刻还手……” 聂曦珍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卫景轩整齐的叠好放进行李箱中,鞋子也被他穿好鞋带规整的放进整理箱中,她都不知道自己东西的确切位置,可是他却轻车熟路的找到,然后装好,“贤妻良母”“勤劳贤淑”的形象,让聂曦珍有些恍惚,这个人到底是她妈啊?还是她保姆啊? “你的腿不方便,三叔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下铺,不过你上下床还是要小心……,该死的,我要是跟你一起去就好了,你也是的,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住宿学院,那里有家里方便吗?”看着一顶鸭舌帽被卫景轩发泄的摔在床上,聂曦珍嘴角微瘪,心里暗自嘀咕:要是住家里,你还不一天跑一趟,那我提前上高中还有什么意义?笨蛋,唠叨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唐僧转世呢? “咚咚咚……”几声形式化的敲门声响起,下一刻李馨的头就从门缝中探了进来,“没打扰到两位吧?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我说打扰到了,二婶会离开吗?”聂曦珍看着她眼中戏谑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她那天无助的抱着卫景轩哭了一场,这位二婶看他们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笑意,弄的她好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卫景轩强、暴了一样。 “告诉我需要多久?如果是拥抱一下,我可以等三十秒;如果是打个啵,我可以等一分钟;如果是法式热吻,等个十分八分都可以;但如果是做更深度的交流,那我可不给你们机会,毕竟你们还没到做爸妈的年纪。”李馨看着聂曦珍二人,脸不红气不喘的侃侃而谈,“对了,你们有没有接受一些保护自己的健康教育,需不需要我来给你们上一堂生理课,这个对你们很有用处的,如何?” 看见李馨的目光直接扫向自己,卫景轩赶紧别开头,也不管自己旁边放的什么东西,胡乱的抓起来就往行李箱里放,整个脸颊都像被火烧过一样,滚烫灼人。 这位二婶说话也太露骨了,他一个十五岁英气勃发的少年,难道会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还要给他上什么生理课,这不是故意给他下马威吗? 古人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他再着急,也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还当爸做妈,就算他想,聂曦珍也能毫不犹豫的把他摔飞。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之前说的那三项倒是挺靠谱的,拥抱,BOBO,嘻嘻,这个倒是可以有…… “不必,就算我想听也不用二婶你给我讲,谁知道你会不会把男女之事讲成发送机抽油启动?啊,用聂逐风的话怎么说来着?二叔就是油桶,二婶你就是油嘴,咔嚓这么一接,他就出来了。”聂曦珍看见李馨脸色瞬间变色,笑的更加鸡贼的继续说:“要说这神话故事,我听的也不少,听过孙猴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葫芦娃是从葫芦结出来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是从油桶里抽出来的,要说,还是二叔和二婶厉害,生个孩子都带有经济价值,要不您先给我讲讲,聂逐风是从什么油里抽出来的吧?石油?豆油?机油?还是润滑油?” 李馨手握成拳,咬牙切齿的瞪着聂曦珍,谁说她的嘴巴毒了?嘴巴真正毒的在这里好不好?前几天聂西风从部队回来,当然要跟自家老婆亲热一番,这是无可厚非,也能让人理解,可是怪就怪在这位聂西风上校,平时很稳重内敛冷漠的人,那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热情的在大白天就办起事来。 最悲催的是,这两人明明在办坏事,却不知道锁门,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正被自己的儿子撞见,只见聂逐风风风火火的喊着自家老妈跑进他们的卧室…… 沉寂一秒,两秒,三秒…… “爸爸,你是个大坏蛋,你竟然压在我妈的身上,你会压死她的,你看妈妈满头是汗,你还裹咪咪,你不是说我长大了不许喝妈妈的奶,你为什么还要裹妈妈的咪咪……” 聂逐风这种参杂着下流胚子的“童言无忌”瞬间让大厅里的人僵直在原地,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更是让聂家的人哭笑不得。 刹那间,聂西风就从道貌岸然的硬汉,变成了卑鄙无耻的龌蹉小人。 而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哭声越来越大,聂随风和追风、清风也跟着凑趣,听着大哥哭就跟着哭,如果不是自家爸妈抱住了自己家的小祖宗,这几个小子早就上楼帮着聂逐风除暴安良了。 这件事过后,聂西风为了在自家儿子心里还自己一个清白,就有了油桶和油嘴之说,大体的意思就是:聂西风的身体就是发动机,他需要油来发动自己的身体,他们之所有会做那些事,就是他在从她老妈身体里抽油来充实自己,而聂逐风之所以会出生,也是因为这个原理。 就因为这样白痴的教育,以至于聂逐风逢人就说,自己是从油桶里蹦出来的,自己和别人的孩子不一样,弄的他好像有什么异能一样,前几天更是拿着油桶喝起油来,弄两三天都没有大便,可给李馨吓的不轻。 所以经过这件事以后,全家人都拿这事说笑,特别是聂南风还为老不尊的问聂逐风看到的全过程,当他听到聂西风赤裸的压在李馨身上的时候,聂西风差点拿着菜刀了结了他,他们休假一个星期,聂西风就拿着菜刀追杀了他五天,弄的聂南风天天过的都是痛并快乐着。 “小祖宗,算你狠,我好心给你送药,你还调侃起我了,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下次我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说着,李馨扬手陆续抛出三瓶药,聂曦珍相继接住,奇怪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药名和适用症状。 “你当我是精神病?”沉默了片刻,聂曦珍从药瓶上抬起头,她这个二婶不会是对她积怨已久,伺机报复她吧? “这些药有稳定情绪,有助睡眠的作用,确实适用于一些精神病患者,但是仅仅是一些,你不用对号入座,而它们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李馨那双精透犀利的眼眸早就把聂曦珍的小心思看透了,“之前你的情绪波动那么大,哭的那么伤心,又拒绝心理治疗,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隐瞒什么,但你心理的那块阴影却不容易消失,这药虽然不能根治你的病,但可以起到缓解的作用。” 李馨叹了一口气,面色认真,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聂曦珍,我再说一遍,如果你想明白了,最好尽快接受科学的心理治疗,不然这样的心理疾病只会越来越重,最后,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我不是在威胁你。” 聂曦珍听着她的话,想了一下,才慢慢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控制自己的心情,别担心,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这话骗鬼去吧,你二婶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一个从来不哭,坚强的让人心疼的女孩,竟然会有那么崩溃的时候,聂曦珍,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对视着李馨探究的眼眸,聂曦珍抿嘴一笑,“我有什么能瞒得了二婶您的?从小到大,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家老妈的时间都多,特别是最近这五年,几乎天天都要见你,让你检查身体,我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沉凝了片刻,李馨摇了摇头,“得,就知道你不会说,我也想不出哪里不对,不过你的事你自己上心吧,真不知道大哥到底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小的时候就像个鬼灵精,长大了更像一个精灵鬼,你的事我还是少操心吧,行了,我的事办完了,你们继续,一会儿老大他们可能要来看你,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没办完的事情快办。” 李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调戏一下卫景轩,而那十分钟的时间暗示,更是把卫景轩弄的面红耳赤,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用她这样说出来吧,一点情调都没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把卫景轩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一颤,这倒是让聂曦珍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卫景轩,我的轮椅有些不舒服,你看看是不是我身后有什么东西?”聂曦珍突然拉了拉卫景轩的袖口,这让浑身紧绷的卫景轩瞬间脊背僵直,“嗯,哦,我,我看看……” 卫景轩慌乱的转身,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恍惚的飘动,根本不敢看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只是手忙脚乱的抚上她的后背,心跳加速的看着那纤瘦的肩膀,一股青柠檬沐浴露的香味慢慢的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看到什么了吗?”聂曦珍微微侧头,就看见卫景轩的头停在她斜上方一公分处,而他的眼角却不经意间和她的视线相撞,下一刻立刻慌长避开,含糊又结巴的说着:“哦,哦,快,快好了,那,那个,什么,什么也没有啊……” 感觉到他喉结处紧张的发出“咕咚”的乌咽声,聂曦珍嘴角一翘,突然伸手勾住他衬衫的领口,猛地往下一拉,没有防备的卫景轩脸颊猛的下沉,正好对上聂曦珍那双玩味邪魅的大眼睛,“你……” “我?我什么?”聂曦珍理直气壮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又精致俊朗的脸颊,“你在害怕我?” “我,我没有。”慌乱的移开视线,却不巧的印证了聂曦珍的话,“那你躲什么?” 感觉到她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卫景轩的脑子突然有些眩晕,双手赶紧拄着聂曦珍轮椅两侧的手柄上,吞吞吐吐的回了一句,“谁,谁说我躲了?” “好啊,那你敢亲我吗?”聂曦珍另一只手直接钳住卫景轩的下颚,眼眸看着他那淡粉色的唇瓣,故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是以前的偷吻,而是接吻,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接吻,你,敢吗?” 聂曦珍对上他迟疑又炙热的视线,捏着他的下颚停滞在自己的嘴边,挑衅的微微倾身,红嫩的巧舌诱惑的在他唇边掠过,那湿润的触感,温热的气息好像在那一瞬间碰触了他身体最敏感的神经,那种被隐藏的很好的欲、念瞬间爆发,他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抚上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搂向她的腰间,毫不犹豫吻了上去,吻的专注,吻的浓烈,好像把几年的爱慕之情都融化进这个吻里…… 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披上了一缕金色的霞光,那相拥的影子只留下一个轮廓,那一幕即真挚又充满了遐想…… “咔擦”一声脆响打破了房间中的宁静,聂东风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珍珍,准备怎么样了?还缺什么爸爸……,呃……”只说到一半,聂东风顿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慌忙分开的两人,“你,你们?” “哇哦,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开放吗?”聂南风跟在聂东风的身后,看见这一幕相对于聂东风的震惊他显得更加兴奋。 “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看着聂东风杀人一般的视线扫射在自己身上,卫景轩赶紧笔直的站在聂曦珍的身前,这一刻他依旧没有忘记要保护身后的女人。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聂东风手指握拳,骨节泛白,肌肉紧绷,青筋迸出,“小子,敢碰老子的女儿,你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那阴冷的声音,冒着杀气的眼神,让聂南风浑身一颤,瞬间后退两三步撤到安全区内,望着聂东风不禁苦笑,都说女儿是爸爸上一世的亲人,这小子不要命的抢老大的亲人,不死也残了,哎,可惜,可惜啊…… “我会娶她,我这一辈子非曦珍不娶。”卫景轩掷地有声的大喝了一声,“聂叔叔,请你接受我的请求,把曦珍嫁给我……” “王八羔子,兔崽子,你说的好听,你知道曦珍今年才多大吗?” “我等,只要我认定的人,不管多大我都会等她,娶她,爱她,保护她……” 听着卫景轩的话,聂东风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不过脸色却依旧阴沉的骂道:“我凭什么要把女儿嫁给你,你以后要是一个穷光蛋,没出息的孬种,也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妄想吧……” “不会,我长大一定不是孬种,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曦珍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如果我给不起,我也不会娶曦珍的……” “说的好听。” “我是认真的。” “认真?等你办到再说吧,现在我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亲了我女儿,我们先把这笔账算了,臭小子,给我出来。”聂东风大马跨步的走到卫景轩的身边,一双带着老茧的铁手一把掐住卫景轩的耳朵,狠狠的一拽,卫景轩就被他狼狈的拉走了,可最为争气的是,这小子,竟然一声哀嚎都没有,咬紧牙关,倒是有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看着卫景轩被聂东风抓走,聂南风迈步走了进来,看着面容惬意的聂曦珍,奇怪的说了一句:“那小子因为你被教训,你就一点不担心?” “那是我亲爸,除非他想看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不然他不会杀了卫景轩的。”聂曦珍转动轮椅,把剩下的东西又整理了一下,嘴角泛着掩饰不了的笑容,特别是想到卫景轩刚刚被老爸揪着耳朵拉住去的囧样,她就止不住想乐…… “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你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已经认定了那傻小子了?”聂南风坐到她的对面,聂曦珍撅了撅嘴,没有正面回答,却只说了一句:“如果我说,刚刚是我强吻了你口中的那个傻小子,你相不相信?” 第30章 chapter30 S大,国内数一数二的一流学府,被称为精英的摇篮。学校最古老,最具有文化底蕴的行政楼大厅里,独有的一整面“The wall of meri”,白色大理石的雕花,金色耀眼的文字,清晰深刻的记载着这栋百年老校最辉煌的历史。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念书?难道你以后想进S大?”今天是S大新生开学的日子,而聂曦珍报考的高中就是S大附属的私立高中。 今年不管是聂曦珍这样的高中新生,还是S大的大学新生都同一时间报名,进行统一的军事化开学训练,原本聂曦珍可以不用参加的,可是她却想来体验一下学校的氛围,不顾家人的反对按时来学校报到,当然在此同时她还带来了一个小尾巴,那个如影随形的卫景轩。 “听说这里的金融学院是最好的?”聂曦珍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墙壁上雕刻的名人中,大部分都是从事金融专业的精英人才。 “是啊,这里的金融学院沿用的教育方式都是模仿西方剑桥大学的教育体系,弹性的课程分配,创新理论研究,结合实战的经验……,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散养模式,要求自我约束,自我管理,自我开发,同时还要学会自我推销。这样的体系本身就是一种磨练,就像S大校训中说的,自力更生,自强不息……” “你还挺了解的?那你呢?喜欢这个学院吗?” 卫景轩微微一愣,“你说金融?谈不上喜欢,在我看来不过是每天和数字打交道,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发条的笔记本电脑。” “怎么办?我很喜欢这里?”聂曦珍转头看向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打趣的笑道:“看来我上大学以后就能丢开你了。” “你真要念S大?金融系?认真的?” 聂曦珍点了点头,“我当然是认真的,不然干嘛来这里念书?我的理想是以后做个富婆。” “你不是因为那个谷钰?”卫景轩的脸色有些黯然,“谷钰,十八岁,S大金融管理专业,十六岁考取CIIA(注册国际投资分析师),第二年考取CFA(注册金融分析师),参与企业并购整合案例七例,今年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仅仅半年其资产管理达到七个亿……” “你记得还挺详细?看来做了不少功课?”聂曦珍刚说完,卫景轩就指着学校正厅上方的滚动液晶屏幕,“这应该算是自我营销的手段吧?上面全是S大的精英,而他还是精英代表。” 聂曦珍抬头看去,那偌大的电子屏幕正好显示着谷钰的档案,而他们旁边的一些新生见到谷钰的照片,都暗自兴奋的呢喃:“帅哥哎,你们看见没有,长的好像明星,哇,真的好帅,还超有钱的,简直就是白金钻石单身……” 而一旁的学姐这个时候很是热心的当起了经纪人,很是炫耀自得的说道:“这是金融系的学长谷钰谷学长,今天开学之后他就是大四毕业生的代表,是金融系的骄傲……” “学姐,我看那个学长的简历,他今年才十八岁就能念大三?那他什么时候上学的?”有细心的新生发现了这个问题,嘴巴张的好像找到新大陆了一样。 “我们谷学长绝对是个传奇,他一直是跳级上学,他在十四岁就考入了我们S大,听说当时的成绩还是全省的前十,不过期间休学了一年,但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知道盛谷集团上百亿的并购案吧?谷钰学长就是其中一员……” “真的?天啊,才十八岁就这么厉害,我还和学长同岁呢,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严重受挫的发出一声哀嚎,也因为她的话,很多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特别是一旁的男生,更是无地自容,本来社会的竞争就已经很激烈了,再遇到这么一个商业骄子,他们还活不活了?刚入学就遭受这样的打击,他们还活不活了? “那学姐,我们能见到这位谷学长吗?”一个长的不错的女孩,声音很是娇柔的问道,一双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那位原本笑意盈人的学姐一看女孩这样的举动,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屑的冷笑,“谷学长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每天非常忙,有的时候上课都要提前安排,我们一个学期都不见得见到他几次,你们那就更要看缘分了,不过开学典礼上他会有迎新发言,你们应该可以远远的看他一面。” 听见这位学姐的话,很多女生的脸上都出现了极大的失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聂曦珍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就算吃不到,看看也是好的。 “没想到他在这里倒是很受欢迎?”卫景轩推着聂曦珍就往外走,他可不想让那些白痴女的花痴病传染给聂曦珍,她只能是他的。 “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们就是半斤八两。”聂曦珍看着卫景轩带着那宽大的墨镜,揶揄的一笑,“你干嘛把自己的眼睛挡住?你知道你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卫景轩嘴角微弯,略有几分得意的说道:“知道就好,算你有眼光,不过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看去?留给你了。” “我才不要呢,在外面戴墨镜还能让人理解,在大厅里那么阴凉的地方,你还戴着,没看见旁边的人都给我们让道吗?” “让道难道不对吗?” “对,让道没有不对,关键在于他们让道的理由,我敢肯定,那些人一定把我们当成了两个残疾人,一个是瘸子,一个是瞎子,没看见他们的眼中不是鄙夷就是怜悯吗?” 卫景轩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我根本没看他们,有你,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卫景轩,你真是越来越闷骚了。”聂曦珍被他的话弄的鸡皮疙瘩掉满地,“我就这么让你喜欢?卫景轩,你说说,你习惯我什么?让我也增强点肉麻免疫力。” “那你听好了。”卫景轩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不过却被墨镜很好的遮掩住了,“我喜欢你流氓的——本质,调戏的——话语,不要脸的——模样,鸡贼的——狡猾,矫健的——伸手,还有龌蹉的——八卦……” 听着卫景轩在那津津有味的说着自己的“优点”,聂曦珍真是哭笑不得,原来她说的话都被他记在心里,然后留着调戏她的? 聂曦珍转身就是一个手刀劈了过去,却被他意料之中的接住,紧紧的握在手里,“别生气,我错了。” “错了你还敢说?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聂曦珍一把甩开他的手,“知道我这么多的优点还敢喜欢我?卫景轩,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爸说过,男人一辈子关键就是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能放弃。” “可是你说我是流氓……” “那我争取比你更流氓。” “我还喜欢调戏美男……” “那我任你调戏。” “我还不要脸……” “自从我跟在你身边,还有脸了吗?” “我还狡猾,也许哪天就不要你了……” “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么我死在你的心里,不然你就要死在我的怀里。” 聂曦珍一听嘴角不自然抽动了几下,这小子用不用做的这么绝,这是要跟她玩命啊,或许她真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要接收这位“贞洁烈女”…… ** “鞭子的滋味好受吗?”没有敲门谷雅馨就直接走进谷钰的房里,看见他整个人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虽然擦了药,但依旧狰狞血腥的吓人。 “滚。”一声低喝毫不犹豫的响起,谷雅馨鄙夷的啧了啧嘴唇,“都这副模样了还不忘装酷?你以为自己是谁?看来爸的鞭子还真是打轻了。” “我现在还有力气杀人,怎么?你想死在我的手里。”谷钰的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眸,透着一股杀戮的戾气,只是瞪了谷雅馨一眼,她的身体就不由的一颤,手上端的药和水,都差点被她扔在地上。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你以为我想来啊?好人没有好报。”谷雅馨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可是刚走到门口,却又犹豫的停在了那里,“你,你真的要放弃华宇集团?” 听见她声音有些颤抖,谷钰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就说你没有那么好心。” 谷雅馨猛的转身,对于这个二哥,她现在的心情真是很复杂。 一切都好像是在她出国的那一年发生的改变,原本性格懦弱有些自闭的二哥,好像在那一年性格大变。 谷雅馨不否认谷钰那天才般的头脑,那是上天赋予他的能力。 他几乎继承了谷家最纯正,最有价值的血统,被爷爷精心培养,委以重任,谷家的未来,几乎可以确定会交在他的手里。 但也许就是这种说不出的压力,不知不觉中给他造成了一种自闭的倾向,他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学校他几乎不去任何地方,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学习,学习,再学习,好像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动力。 不过就在五年前,谷钰居然自杀了,他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当他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被送到医院急救之后,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却陷入了深度昏迷。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有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的时候,他居然奇迹般的苏醒,好像就在那个时候,她这个二哥的性格全变了。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以前的自己,陌生的注视着所有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谷家的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一个月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不在封闭自己,不在一味的学习,不在沉默不语的遵从,他变得霸道,变得犀利,变得张扬,甚至变得骇人…… 让谷雅馨形容就是,没有什么事情他看不透,没有什么心思他猜不到的,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透明,而他真正的气势爆发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只有臣服。 虽然今天谷严打了他,可是在谷严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因为谷钰在被打晕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杀你,今天是你第一次用鞭子打我,但也会是最后一次。” 那一刻,谷雅馨清楚的看到她的父亲在抖,就是那种恐惧产生的战栗,不受控制的颤抖…… 第31章 chapter31 “我和妈咪手里握有华宇集团百分之七的股份。”对于谷钰的冷嘲,谷雅馨无动于衷,她来这里不是要他给她尊重,而是谈一笔交易。 “只要你安分一点,这些够你一辈子用的。”谷钰闭上眼睛,对她的话根本不上心。 “我知道你在收购华宇的股票,我猜,现在在你手里的股票应该能达到百分之十四。”谷雅馨看着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闭着眼睛,不甘的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帮你。” 沉寂了一会儿,谷钰冷笑了一声,“帮我?你凭什么帮我?就凭那百分之七的股份?” “你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谷雅馨不明白,大哥谷凯一个劲儿的谄媚于自家妈咪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七的股份,可是他为什么却不在乎?这不合理啊?他不是一直在暗中收购吗? “你的条件同样也不会简单。”谷钰动了一下身体,不过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 “我用百分之七的股份跟你换两家子公司,华盛电子和华菱传媒。”谷雅馨说完,谷钰慢慢的睁开眼睛,眉角冷冽的瞟了她一眼,“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看来我这个看上去只会争风吃醋,不谙世事的妹妹,也是个人才。”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我帮你,你帮我,我的要求很公平。”谷雅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继续说:“我知道大哥的为人,看上去敦厚怯弱,实际上却精明狠辣,你今天被打的这么惨,就是因为他昨天把那条鞭子偷走,放进了矾水里泡了一夜,鞭子因为化学反应,变得异常的坚硬,皮子的纹路也会变得更加清晰,这样打在你的身上,不流血,也能扯下你一层皮。” 谷钰一听,眼眸骤然降到冰点,寒芒锐利迫人,“你在落井下石之前,为什么不想想我会不会因为你知情不报,先杀了你?” “这一点你不能冤枉我,我想告诉你,可是昨天你并不在家,手机关机,你让我去哪里找你?”谷雅馨被她盯得肩膀一抖,整个身体都恐惧的有些发麻。 “交易失败,你可以走了。”谷钰双手撑着床檐慢慢的直起身,拿起一条白色浴巾围在腰间,不过就算他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碰触脊背的伤口,可还是痛的冷汗直流,还有血丝从伤口渗出。 “为什么?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不说的,你不相信我?” 谷钰走到衣柜旁找了一件黑色衬衫缓慢的套在身上,那收缩的伤口,溃烂的肌肉,忍痛的神情让人不由的眉头紧蹙,谷雅馨更是害怕的别开头,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到昨天那地砖上的一摊血迹,她又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呢?你凭什么相信我?你跟我做交易就不怕我反悔?” 谷雅馨转头看向他,“你会吗?” “会。”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让谷雅馨脚步凌乱的后退两步,又是一阵沉寂,谷雅馨悠悠的说了一句,“算我看错人了。” 谷钰瞟了一眼抬脚就要离开的谷雅馨,自顾的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不要再打华盛电子和华菱传媒的主意,那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如果你想卖掉华宇的股份,倒是可以来找我。” “我要华盛和华菱,以现在市值估算,用百分之七的华宇股票买下两家微不足道的子公司绰绰有余,这笔买卖你只赚不赔,二哥,你最好深思熟虑一下,现在还不晚。”谷雅馨真不想放弃这次交易。 说实话,在谷家的家训中,利益永远大于一切,就算她是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依旧改变不了被利用的命运。 她今年十五岁,应该就在这两年里,她就会被政治联姻,先订婚,在结婚。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她喜欢的,她都会因为家族的利益而结婚。 谷家孩子的命运在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按照特定的路线,转动着规定的齿轮,没有人能阻拦这一切,也没有人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标志着淘汰,而没有价值的人在谷家,就是生不如死。所以她只是想给自己和妈咪的未来买一个保险。 原本这件事可以推迟几年进行,因为在她的想法里,她想合作的对象一直就是这个二哥,可是谷钰却意外的不愿意接受华宇集团,这不得不逼迫她立刻行动,她知道谷钰虽然拒绝继承华宇集团,但他在集团内部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就算她不知道谷钰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她有一种感觉,华宇早晚就是他的,也只有他能帮她。 “因为你叫我一声二哥,所以我告诉你一句话,华盛和华菱只剩下空壳,任何人接手,不出三天都会倒闭,而且还会有上亿的负债。”谷钰说完戏谑的看了一眼满是震惊的谷雅馨,“这样的子公司,你还要吗?” “这不可能,你骗我,我看过上个季度的报表,华菱和华盛绝对是最有潜力的子公司,而且他们今年还将有三个项目上马,怎么会倒闭?” “你还会看账务报表?看来你还真是不安分。”谷钰转身走到旁边的床柜旁,拿起止疼药送进嘴里,喉结滚动,“咕咚”一声轻响,药被咽了下去。 “我只是看了财务报表,这应该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吧?如果我想,我也可以让父亲带我去参加每个季度的总结报告会,你知道父亲是不会拒绝的。” “那你知道每个季度的总结汇报的财务手稿、账目、明细都会经过我的手,我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会看到什么,就连老爷子那里也不例外。” 谷雅馨骤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 “无论谁接受了华菱和华盛,那三个项目就会以各种理由被叫停,计算下来的损失,恰好十几个亿,怎么你想做这个冤大头?”谷钰经过她的身边带过一缕微风,风中残留着一股血腥的干涩……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想看我换裤子?”谷钰见谷雅馨呆滞的站在那里,冷漠的下了逐客令,而谷雅馨却呆呆的望着他,精致美丽的脸颊经过一番有一番的打击,已经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告诉我,你的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不想继承华宇,为什么要暗中购买股票?为什么要暗中设下陷阱?你到底在想什么?” 谷钰眉角微扬,眼眸诡异的微眯,嘴唇轻抿了一下,下一刻竟然透出了一种妖异的红,谷雅馨可是看出,他咬破了嘴唇,他的嘴唇在流血,而那血好像冒着迫人的寒气,狰狞又邪恶。 “我要毁了谷家,毁了华宇,毁了这不能改变的命运,毁了着圈禁我十八年的牢笼……”谷钰的声音激荡,决绝,带着一种无以伦比的威势和王者霸气,就好像一种无形的能量波,令人听的血脉翻涌,胸口发闷。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别忘了你毁了谷家,就是毁了自己。” 谷钰不屑的一笑,“你以为我没有毁掉自己吗?我早就把自己毁了,五年前,谷钰就死了,我只是帮他完成最后的愿望……” 第32章 chapter32 “你笑什么?我爸爸说话很好笑吗?”少女一看见聂曦珍笑的鄙夷又嘲讽,她立刻瞪了过去。 “我笑你说话怎么如此没有礼貌?你爸妈是怎么教你为人处事的?难道他们只教你要对长辈谦逊有礼,没有教你对其他人谦和友善?虽然你是女子,但行事也应该坦荡荡,心胸怎么能如此狭隘?简直不可理喻。”聂曦珍原封不动的把话奉送回去,说的那少女微微一愣,那男人肥圆的下颚也是颤抖的震动着。 “你说谁呢?你有什么资格学我爸爸说话,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少女生气狰狞的嘴脸还真是有损她的娇美可人。 “如果你吓不死我,我一定让你哭。”聂曦珍双手放在轮椅的手柄上,优雅淡定的等着她那惊人的答案。 “你敢?我爸是S大的高级教授,古典文学的博士生导师,得了好多奖,还是全国人大代表,地位相当于S大的院长,这里就是他说了算,她想让你毕不了业,你这辈子也别想考大学……” 少女咄咄逼人又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室内的其他几个同寝少女即惊讶又气愤,而那个叫王楠的学姐更是一惊,她刚刚进屋之后就感觉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有些眼熟,可是却没有想到他是S大的教授,不过被他女儿一提,她才想到她之所以眼熟是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照片还在大学园的荣誉榜里贴着,想到这她不禁为聂曦珍捏了一把冷汗,看来她是踢到铁板了,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富二代的大小姐了? 聂曦珍看着那个道貌岸然的胖子哑然失笑,她还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样的人居然是教授,难道教授的职称就这么不值钱?阿猫阿狗能当,现在连阿猪都可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然则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沉默了片刻,聂曦珍没理会那少女的威胁,而是抑扬顿挫的说着其他人都听不懂的文言文,虽然她说的都是普通话,中国字,可是连在一起的意境对于她们这些高中新生来说竟堪比英文,只能有些许模棱两可的理解,具体的意思还待揣摩。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然阁下之女,骄横冷灼,恶语无责,是违妇德、妇言。有道是:我欲仁,而仁斯至矣。” 那胖子教授越听眼睛越亮,在聂曦珍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惊讶的脱口而出:“你背过女诫?懂文言文?”聂曦珍懒懒的一笑,心想:我背这些的时候,你还要等几辈子才能出生呢,区区小辈还敢跟她玩古言,活的不耐烦了。 “只是随便看看,不敢在教授面前卖弄?要是教授您一个不高兴,我岂不是现在就要休学了?”聂曦珍嘲弄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说道:“现在不要帮我整理行李,弄不好我马上就要办退学手续,到时候再收拾反倒麻烦。” 虽然聂曦珍是这样说的,可是卫景轩却自顾的打开了写着她名字的衣柜柜门,“我是很想让你离开这里,不过这个提议不切合实际,你想这样玩,我还没有时间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爸不敢把她撵走是吗?”没等聂曦珍回答,那少女已经尖叫的质问起来。 “是肯定。”卫景轩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收拾聂曦珍的行礼,动作之敏捷,姿态之优雅,真是行云流水,看的人也是赏心悦目。 “爸,你要郭叔叔把这个臭丫头开除吧,你看她侮辱我也就罢了,现在还说您,还有这个臭小子明摆着就是跟我做对,您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我吗?”少女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家老爸,可那中年男人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那一派轻松惬意的聂曦珍。 他是教授,这样职称虽然在聂曦珍的眼里如同阿猪,但能有这样地位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也许他的学识不够资格,但他的情商见识绝对不浅,不然没有智商也没有情商的人要走到这个位置,除非是在自寻死路。 他刚刚就看出聂曦珍的不俗,小小年纪,气质优雅,淡定自若,出口成章,有礼有节,虽然脸上总是带着一丝玩味不恭的笑容,可是依旧掩盖不了她举手投足间的世家风姿。 再说她身边的少年,虽然没有拿下墨镜,但身上却又一种疏远又冷凝的霸气,那是一身傲骨不染尘世烦杂的气质,即使现在气息并不十分明显,但也注定他绝非一般人。 就这两点他就要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用身份压人,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什么事他没遇到过?也许就是这些经验,也许是一种说不出的预感,才让这位年已半百的教授留了一个心眼,也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岩岩,你给我住嘴,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大吵大嚷,无理取闹,还有一点女孩子的做派吗?我只是一个老师,一生都是为人师表,教人道德恭谦,可是居然教出你这么一个只会说危言耸听,胡言乱语的女儿,我真是为你汗颜。你现在听好了,你这个小室友很有才华,你应该多多向她学习,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一切我都不会管,而你也要用自己的行为为之前你的冒失和无礼寻求谅解。” 中年男人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倒是让聂曦珍对他刮目相看,这老家伙还真有几把刷子,居然这么快就能分辨出自己的身份,转眼就为自己女儿开脱,她还真是小瞧他了,又是老狐狸一只啊。 “爸,我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突然说起我了?”被自己老爸突然的一通教训,少女的脸颊瞬间憋的通红,气恼的喊道:“我说的哪一点不对了?她不过就是一个死瘸子,没有教养的臭丫头,她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的取笑我,我就要她走,滚出……” “啪”的一声脆响,还没等少女说完,一巴掌已经毫不犹豫的落在了她的右脸上,毫无防备的少女被这强有力的一巴掌拍的整个人都向旁边床铺撞了过去,“咣当”一声闷响,她的身体直接撞到了那还没有来得及铺被的床板上,下一刻床体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震动声。 “这是怎么了?我没看错吧?景轩,你动手打了女人?这要是让你老爸知道一定关你禁闭。”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陷入震惊中的众人,而那少女的妈妈也是惊诧的大叫了一声:“岩岩,岩岩,我的女儿……”整个人都失魂的扑了过去。 看着女人抱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哭喊着,聂曦珍皱眉抠了抠耳朵,“我亲爱的二婶,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过来?”李馨手里拿着一堆纸张走了进来,刚刚说话的正是她,而她快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人骂死瘸子,一想就是聂曦珍出事了,不过等她疾步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卫景轩的手臂落下,接下来她就看见了这出怒打金枝的好戏。 “这不是接到你老爸的命令,给你办理入学手续吗?看见没有,你老妈更是得寸进尺,连饭卡都让我帮你办好,害的我在学校里饶了一大圈,累死我了。”李馨随意拿过一张椅子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完全不顾旁边相拥而泣的母女。 “妈咪,我疼,好疼啊……”少女委屈的呢喃声,让那位教授脸上有些挂不住,看向卫景轩时脸上的怒容都遮掩不住,“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对女生动手?你还有没有起码的教养?就算她说话有欠妥当,自会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教训,岂容你在这里放肆?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是谓君子哉!你这样冒然动手,有何君子言行,难得大丈夫于道。” 听着这位古典文学教授的古人云,李馨顿时嗔目结舌,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话,张嘴子曰,闭嘴呼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男的是穿越来的人呢?李馨努力的咽了咽口水,轻声说了一句:“这男的在说什么?什么君子?什么行之,还有孙子?他是不是在骂人?” 原本狰狞压抑的气氛,被李馨这文学白痴一搅合,顿时让人无语凝咽,“二婶,文盲能治吗?” 李馨一听就知道她想奚落自己,顿时大白眼一番,丢下一句,“能传染。” “他说的这句话是论语中的君子之道,意思是,孔子说:君子做事要以道义为基础,礼仪来实行,用谦逊的语言来表达,用诚实的态度来完成,这才是君子。简单说来就是让卫景轩有话好好说,要用君子之态解决问题,不能以暴制暴。”经过聂曦珍这么已解释,李馨恍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毫不吝啬的拍了拍手,探究的眼神在聂曦珍的脑袋上打转,“或许我下一个研究项目应该是人类大脑的构造,曦珍,把你的脑袋借我打开研究一下吧,我保证把它原封不动的再装回去。” 一听这话,聂曦珍直接别开头,明摆着跟这个白痴加变态的二婶划清界限,有人听过脑袋可以借人研究的吗?还原封不动的装回去,你当她脑袋是机器做的?要是有一个零件少了,或者多了,她都不用活了。 “其实论语中还有一句不知道这位教授有没有听过,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讲的就是,君子说话要严谨,而行动要敏捷。我这个朋友就是不说则言无失,出手则快于电,这样说来这君子二字他也能沾上一半了。” “荒谬。”对于聂曦珍的话,那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截断,“你这样说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谬论。” “我不知道什么论语,不过我只知道一句话,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面目见人?”卫景轩说完冷冷的憋了一眼哭的满脸狼狈的少女,“别说她是女人,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如果她再敢骂曦珍一句,我杀了她都不为过。” “你……”那中年男人还要指责卫景轩,可是下一刻却被一股凌厉的杀气牢牢锁住,肥壮的身体不由的一颤,下意识的寻着那股杀气看去,却见寝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剑眉星目,目光炯烈,薄唇轻抿,脸颊棱角分明,身姿冷傲孤清,气势盛气凌人,孑然一身的站在那里竟有种傲视天地的强势。 第33章 chapter33 这样一个俊美帅气的男人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让人始料未及,而他半倚在门边轻浮的姿态更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而他抬手随意的抚摸了一下额头,左手食指上那宽大华丽的紫翡戒指在空气中划过了一缕耀眼诡异的光芒,在那芒点掠过聂曦珍瞳孔的一刹那,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的一颤。 “需要帮忙吗?”在他张口说话的瞬间,那强烈带着压迫感的杀气骤然消失,就好像一种无形的气波腾然从体内撤走,让人瞬间变得通体舒畅,就好像自己刚刚上完大号一样,连汗水都是那么的真实。 听见美男低沉沙哑的声音,屋里的人恍然缓过神来,几个少女更是慌张又局促的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人,少女的春心经过一番洗礼之后,都在小心翼翼的荡漾开来。 而那位教授却在他的目光中看见了一个身影,那就是坐在那里淡然自若的聂曦珍,她在他的眼中是那样清晰,而他眼中那柔光好像也是为她流露,“谷钰,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聂曦珍说话,那位教授已经开口说出了来人的身份,而谷钰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脸色有几分冷淡的看向他,“我在哪里需要你过问吗?” 对于谷钰的不留情面,这位教授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在S大里还没有人不给他几分薄面的,要知道他可是S大少有的几个有官位在身的教授之一,“谷钰,我是你的老师,古人云:以师为大,以……” “徐老头,如果你知道她是谁,你就不会还有胆子在这里说这些狗屁东西,你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谷钰说着步履轻悠的走了进来,直到聂曦珍的面前屈膝蹲下,双手随意的放在她的手柄上,双眼深邃温柔的望着她,好似在探究,又好似在怀念,那种专注竟然让聂曦珍有些害怕。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想着你们只是半大的孩子,我们不想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计较,你们倒是得寸进尺,又是打我女儿,又是侮辱我丈夫,S大这次到底是招收的什么学生,简直就是一堆垃圾。老徐,你告诉老郭,这些人统统开除,如果他不动手,我就向教育部投诉,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和这些人在一起学习生活,他们只会带坏我的女儿,辱没她的修养……”那原本体态优雅,笑容做作的女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说则已,一说话那皱眉瞪眼的样子,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狗,还真是应了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居然有人敢说开除我们家的人,我没听错吧?哇,这位大妈你还真是有气势,勇气可嘉。”李馨举着大拇指笑容诡异的走到那女人面前。 “叫谁大妈呢?谁是你大妈?你没有比我年轻多少好不好?大婶……” 李馨突然食指伸展,一个开枪的手势直指着那女人的鼻尖,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老,“大妈,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你能把她开除,撵出这所学校,我绕着学校趴一圈,回来叫你一句美女姐姐,如果你要是办不到,你跪着趴十圈,我叫你什么你就得应什么?如何,敢赌吗?” “有什么不敢,我秦凤珍害怕了你不成?”女人之间的战火也许就在一个眼神,一个字当中就会造成燎原之势,就像现在,聂曦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别人的一句口舌之争,竟然能让她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而两个年龄加在一起过八十的女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挑衅中,完全忽视了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这游戏听提来不错,介意我也来参与一下吗?”谷钰收回视线,双臂用力,直挺挺的起身,可是那瞬间的皱眉摇晃,让聂曦珍眼眸微敛,鼻子微微抽动,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仰头看向他的脸颊,确是有些苍白…… “我们可是有赌注的。”李馨收回视线,嬉笑的看向谷钰,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合她胃口,比卫景轩那木讷小子有趣。 “徐老头,如果你能让老郭头把她开除,你今年的三个项目资金我来赞助,额外还可以用你的名字设立专项奖学金,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一听谷钰的提议,那教授眼前一亮,他最近正为了项目资金的事情发愁,今年的项目资金有限,大部分拨给了理工科那边,分给他们语言类学科的更是少的可怜,这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拉赞助,可是就算他有些人脉和地位,想要拉来大笔的赞助也是有限的,所以不得不说谷钰这个提议很诱人。 “说话算话?” 谷钰直接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支票本扔了过去,“只要你能办到,上面的数字随便你写,都是我签了字的银行本票,立刻就可以兑现。” “老徐?”叫做秦凤珍的女人眼神惊诧的看着他手上的支票本,“是真的吗?他有没有那么多钱?不是骗人的吧?” 那教授一看银行本票就知道是真的,而且他知道谷钰的背景,别人也许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可是在他眼里却是九牛一毛,所以当他看到这本支票的时候眼中立刻弥漫上贪婪的目光。 可是现在他唯一犹豫的便是聂曦珍的身份,他只知道这少女叫曦珍,剩下的一无所知,可是能被谷钰这样维护的人绝对不一般。如果不是有这笔可能上亿的资金做饵,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冒险。可是金钱对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不管你是多雅、多清高的人,只要你想活下去都摆脱不了它的诱惑。而在当今这个社会,什么贫贱不能移?什么是金钱如粪土?都是放屁,没有钱,你试试会不会有人施舍给你,就算给你了,你又会不会天天都去吃嗟来之食?你的欲望就首先看不起你。 “你不能帮她。”憋了半天,金钱还是让这位出口成章的教授投降了,而且还让他无耻的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欺负一个小辈,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脸要求别人不要帮聂曦珍,这样不要脸的行径实在让人发指。 “我只是下注,没想帮她,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输了,你要付出对等的代价。”谷钰说完,薄唇微弯,邪魅的眼神中闪耀着诡异光华,让人看着就心头发颤,如同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他宰割。 这一刻这位高高在上的教授只能赌自己那多活了三十多年的社会经验和人脉,这种衡量的风险性极高,可是久居高位的他已经错误的估计了危险程度,金钱也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居安不知思危,这样的错误再次上演…… “老徐?你怎么来了?谷钰?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是一起来的?哈哈……,我这小庙今天居然来了两位贵客,真是让我感觉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和那个姓徐的教授年纪不相上下,而另一个就是她那不靠谱的三叔聂南风,刚刚还跟在他们身边,一转眼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突然出现他还真是看戏的命。 一看见来人,那徐教授眼前顿时一亮,拉着那寒暄招呼他的男人说道:“老郭,你来的正好,你们这次招生很有问题,我觉得你们有必要重视起来……” 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如此严肃的对自己说话,那被叫做老郭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什么问题?看你严肃的模样好像事情还挺严重?” “当然严重,十分严重。” 感觉到屋内瞬间变得沉闷的气氛,那老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再看旁边倒在秦凤珍怀里的少女,满是眼泪,脸颊红肿,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小声的叫着:郭伯伯。他的心瞬间“咯噔”一下,这不用说就知道他这位老朋友的女儿被人欺负了,而且还被打了,在看秦凤珍那尖锐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事棘手了。 “老徐,咱们有话好好说,今天是我们学校开学,你怎么也要配合我的工作不是?总不能岩岩来的第一天就闹出什么是非吧?你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配合一下,配合一下。”这老郭的男人一看就是在和稀泥,想息事宁人。 “配合什么?老郭,不是嫂子说你,您们是高等学府,是要给国家培养人才地,输送人才的地方地,不是什么残疾学校,坐着轮椅的你们也收,是不是要搞成公益资助了,你知道这样一个学生会给大家带来多大的不便吗?”秦凤珍率先嚷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在人多房间相对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而门口也因为她的大嚷涌来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那老郭一听秦凤珍的矛头直指聂曦珍,眼角原本就有很深鱼尾纹的他,连额头都出现了三道抬头纹,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边的聂南风,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让这所高校校长郭义开始暗暗叫苦:老徐啊老徐,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么一家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学校是按照中考录取分数选拔人才,只要她能凭借真才实学考进我们学校,我们没有理由拒人千里之外,而且这种身残志不残的学生,也是我们学校要树立的典范,你这话就严重了。” 老郭使劲儿的对那位老友眨了眨眼睛,暗示他息事宁人,可是那徐教授却仿若未见,跟他说道:“老郭,你这些话对上面说说就够了,对我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很清楚这样的学生住校,会给同寝室,乃至同班同学造成不便。她是双腿残疾,不能独立行走,她怎么穿衣服?如何去洗手间?乃何去上课?这些都需要人照顾她,而我们现在的孩子都是学习的年纪,没有时间去照顾她,更没有能力分担她这个负担,学校作出这样的决定,这本身就是对孩子的不公平和严重的失职,我希望你们可以纠正自己的错误,自我批评,所以趁着错误没有形成之前,立刻让她退学吧。” 放你、妈个屁。这位年已半百的郭校长在心里直接骂了出来:你说的轻巧,要说谁不会啊?我也能说的你这样道貌岸然,可是如果我真的把人撵出学校,不仅工作难保,就是社会舆论都能把他淹死,到时候牺牲的人还不是我? 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聂南风,老郭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严肃有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我不能按照你们说的办,这位同学入学是经过校方再三考虑的,而且她的家人说她可以自立,不会拖累任何人,而且校方也已经对这个班级做了特殊的调整,也可以保证班级里的任何一名同学都拥有正常的上课和生活的条件,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而且老徐,不是我说你,你我同为人师表,做事都要把学生放在第一位,我们又怎么能做出那样不负责任的事呢?就因为有这样的学生我们才应该更加努力的去帮助她。” 听着老郭一反常态苦口婆心劝说他,那位徐教授更是不满,以前他都是对她的话马首是瞻,连声说是,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育他,这再次刺激了他心中的骄傲和自尊,“那打人呢?新生第一天打人是不是要负责呢?” “打人?谁打人了?”老郭的视线直接扫了一眼聂曦珍。 “是我。”没等聂曦珍说话,卫景轩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一句让这位郭校长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问道:“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不过明年会是。” “那你这是你们就要私下解决了。”郭校长对着那位噤鼻子瞪眼的教授犹豫的摇了摇头,“老徐,你也听见了,这孩子不是我们学校的,虽然打了人,我们学校只能问责,没有处罚他的权利,不过我可以向他所在的学校提出抗议,你们也可以私了。” 那位教授一把拉住郭校长的手臂,低声在他耳旁说:“郭义,少跟我兜圈子,你这些东西都是我玩剩下的,现在你必须找个理由把这个女生开除,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别忘了你们这次审批的教育基金可是有三分之一握在我的手里。” 老郭一看周围的视线,特别是聂南风那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身体不由一颤,脊背瞬间僵直,“老徐,这件事我办不了,谁都行,唯独这个女孩你惹不起。” “这么说你是不办了。” “是办不了。” “老郭头,有话明着说,何必暗暗私语呢?你们是有什么怕别人的听的?一个是校长,一个是教授,难道为人师表的基本都做不到?”谷钰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老头,苍白的脸颊映衬着他那殷红的嘴唇,竟看的人说不出的惶恐。 “谷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让徐教授不要在为难我的学生,我可以很爱惜我的每一个学生,总是要为他们出来说几句公道话,息事宁人吧?”几句话,郭校长直接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说话间还往后退了一步,明摆着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郭义,你……”还没等那位徐教授说完,谷钰两步来到他的面前,“徐老头,怎么样?认输吗?我倒是很想给你这笔资金,你认为自己拿的到吗?” “我,我,我还没输呢……” “没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看见后面那些人了吗?他们手里都在录着你恶心的道德,龌蹉的高尚,不要脸的教育,你没输,还要怎样你才会认输?”一听这话,那教授猛然回头看着那些拿着手机看热闹的人,一张老脸立刻涨得通红,转头看向谷钰的眼神,更是带着说不出的憎恨,“谷钰,你设计我?” “我设计你?难道你是瞎子,你自己没有看到那些看热闹的人吗?钱算什么?你想要,我给你。”谷钰拿过他手里的支票本,直接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来拍在他的身上,嘴角轻蔑的一笑:“这十万给你的,就当我看你老婆跪着趴十圈的费用,我出手够大方吧?” 看着姓徐的气的抽搐的脸颊,直接要把支票甩在他脸上的时候,谷钰一把握住他那肥猪爪,倾身在他耳边低语:“知道你为什么输吗?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她,是你们徐家的克星,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她姓聂,叫聂——曦——珍,相信这个名字对你并不陌生。” 听到谷钰这样一番话,那教授直接愣在原地,整个身体就僵在那里,看着聂曦珍的眼神中竟出现了一种深深的惊惧……,而这时他才明白谷钰之前为什么笑的那样诡异,原来他早就知道,他是故意整他,他是要毁了他。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谷钰冷冽的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弟弟徐正帆就是毁在她的手里,看来你们真是和她很有缘,而且都是犯了同样的错误,真是可悲,可怜,记得我说的话吗?想要我的钱,你要付出同样的代价,我很好奇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咣当”一声,当谷钰说完的时候,姓徐的一个站立不稳,那笨重的身体直接倒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地上的烟尘四下纷飞,造成的视觉效果竟然也和他弟弟徐正帆出奇的相似。 ** “我要和你单独谈谈。”解决了她的麻烦,谷钰直接转身看向她,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的胸口莫名的压抑,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越来越重,仿若一瞬间回到了他们初识那日。 伏龙殿前桃花满院,风中摇曳飞舞,他一身白衣孑然立于院中,手指白皙修长,擎金樽一盏,扶头仰望,笑容却自嘲冷冽,转身看向她的时候,修长的身姿也是让他俯视着她,不过一抹孤寂却残留在他的眉宇间,久久都没有消失,而那一刻她对他的情绪竟然是同情,怜悯…… “谈什么?”恍然回神,聂曦珍故作平静的望着他,卫景轩满含敌视的瞪着他,而李馨和聂南风的视线更是探究的在他们三人之间徘徊。 谷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淡淡的紫芒不停的在聂曦珍眼前徘徊,沉默了片刻,他低笑了一声说道:“阿七,你以前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第34章 chapter34 “阿七,你以前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伪装低沉的声音,戏谑探究的眼神,下一刻李馨那张俏丽的瓜子脸就出现在聂曦珍的面前,“阿七,是谁?” 轮椅立刻停了下来,聂曦珍目光淡然的望着她,“不知道。” “不知道?那谷钰为什么对你说那句话?看他的眼神好像对阿七不陌生,对你也不陌生?还是你认识那个阿七?”只要是牵扯到聂曦珍的事情,李馨都是那个最好奇的宝宝,总是想刨根究底的问到底,你问她这是为什么?她会告诉你没理由,就像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一样,你可以认为那是一种人格魅力。 “我认识阿四。” “恩?” “不就在这吗?四(事)妈?”聂曦珍白了一眼李馨,转开轮椅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 梦中江山,江山如梦;似锦繁华,不过是尔虞我诈;十几年活的云遮雾罩,一番你争我杀之后,到死才看清,不过是一场枉梦。而如今这一切和她不再有任何关系,这是聂曦珍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的。 “阿七?阿七是谁?”努力隔离着自己心中那份抑制不住的颤抖,聂曦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又缓慢。 “你不知道?”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俩,而谷钰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毫无忌惮的俯视着她,炯烈、深沉,熟悉又陌生,“你不是阿七你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是你要跟我说话,谷二少爷应该不会那么健忘,我是谁吧?”聂曦珍别开头,当确定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如此焦乱?其中有再次见到他的庆幸,又有恍如隔世的苦涩,更有说不出的害怕,她知道这种情绪是她的一种依赖,对于幸福的依赖。当一个人贪恋幸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被人打破,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惶恐,比一直身在地狱还残忍。 突然俯身,谷钰的双臂紧紧的握在她轮椅的手柄上,把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双臂之中,而他的脸颊与她近如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为什么这样看我?还想把我摔趴下?” 稚嫩的脸颊,清秀的眉眼,他不由的伸手抚向她的眼睑,她却猛然躲开,“如果你敢碰我,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他的手停在那里,可就在她躲开的那一瞬间,她眼底的伪装出现了裂痕,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不过他还是看见了,“阿七,你变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笑,“真好。” “你说什么?”聂曦珍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慢慢变得冷淡的眼眸,“阿七,忘记我,会让你活的更开心吗?” 冷漠,如冰一般的冷漠,就好像他们从未相识过,可就是这样的咫尺的冷漠,好像把她冻结在了原地,刺骨的寒冷让她的肩膀不住的颤抖,这一刻她依旧在害怕,比之前还要害怕,可是她却执拗的选择说:“我说过,我不是阿七。” 沉默,相视无言的沉默,“记住,记住你说的话,你既然选择了不认识我,你就不是阿七,阿七在这一刻真的死了,明白吗?聂曦珍。”放开手臂,他释然的呼出一口气,好像心底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也可以说,他很期待她的否认,哪怕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一种虚伪的笑容蔓延在他的脸上,“呃……”一声闷哼,下一刻谷钰要直起的腰身,却猛的一晃,“咣当”一下跪在聂曦珍的面前,这时聂曦珍才发现他的额头满是汗珠,而之前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却变得更加凝重。 “你怎么了?”聂曦珍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臂,坐在轮椅上笨拙的想要搀扶他起来,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就势坐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摁住了她的脉门,“你干什么?” 片刻后,他微微仰头看向她,声音虚弱的说:“你的三道大穴被封住了,但体内却有一股被压制的内力,内力很强,却无法冲破穴道,你练了一种很诡异的功夫。” 聂曦珍抽出手腕,反手扣住他的手臂,“在地上坐着很好受吗?” 谷钰戏谑的一笑,“没办法,我现在不想起来,太疼了,那些止痛药不太管用。” “你受伤了?”上一世他也常常受伤,不过确是寄人篱下,不得已的卧薪藏胆,可是现在又因为什么?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剑眉嘲讽的微挑,看似不在意的说道:“相信吗?这是谷家交流的方式,没有父子,没有兄弟,只有这些不能抹去的痕迹,伤在身上,也印在心里,更是恨在骨子里。” “是你家人把你打成这样的?”聂曦珍迟疑的看了一眼他的后背,怪不得他穿了一身黑,他还是那样的要面子,就算流血也要装的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你在关心我?”谷钰嘴角牵起一丝揶揄的微笑,聂曦珍却习惯的甩了他一个白眼,可这一眼却让他从心底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样的你,我很喜欢,对了,我是不是还有追求你的权利,我听说,我是你的第七个备选未婚夫,比那个卫景轩的名次还要提前?” “咯噔”一下,聂曦珍的心突然间翻腾起来,他要做她的未婚夫?说实话,那一刻在她心里又回到了过去,想到了那些以男人为尊的姬妾,想到了那些皇子为了侮辱他,赏赐给她的女奴,在那时,一国质子享用的女人只是女奴,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对你没兴趣,而且相信你也不会缺少女人,难不成你还有喜欢幼女的癖好?”聂曦珍彻底松开手,她的心底是厌恶的,厌恶那些有过很多女人的男人,虽然这一世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女人,但上一世他的女人中没有她。 “其实我们只差六岁,你明白这不是差距。”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谷钰倒出两片药放进嘴里,“大不了我等你长大,如何?”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了就可以走了,这些废话,我不想听。”聂曦珍突然变得强势,那种倔强的执拗竟像是一种报复,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一种曾经心痛的记忆…… “闹了?生气了?你就这么讨厌我?”谷钰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的魅力根本入不了聂小姐的眼,还真是难过呢,不过这样也好,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我。”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怕你爱上我,怕我放不开你。” 聂曦珍眉头微蹙,心中暗骂:现在的男人怎么了?难道他也被现代的思想蛊惑了,说话怎么都这样算?放不开她?她应该相信这句话吗?“哼,放心,谷二少爷,我对你们谷家的事从来都不感兴趣,只要你们不惹我,我才懒得管你,而且希望你以后也少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下一次不要在我面前又跪又痛的,很没用。”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下逐客令?” “没错,就是撵你走,你认为一男一女在女生寝室待着这正常吗?”聂曦珍挪动轮椅向后退了一米远,刻意的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好,我走,走总行了吧?”谷钰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依旧苍白憔悴,“记住你的名字,你是聂曦珍,不管是谁问你,你只有这一个名字,就像对我说的那样回答他,明白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聂曦珍潜意识的认为,他出现的真正目的是想说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她却听的不明所以。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不管你是谁,我不想你为我死第二次。” ** “三叔,谷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想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想到他形单影只的背影,聂曦珍终究没有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一直没有说话的聂南风微微一愣,“你指什么?” “能让你意外保持沉默的原因。”聂曦珍转头看向他,聂南风的性格一向都是爱凑热闹,毒舌贱嘴,以往要是碰到同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和李馨一样审问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这一次他却没有,从一开始他就保持沉默,这不是他的性格,绝对不是。 聂南风心中暗自一惊,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有的时候他都感觉在她面前没有秘密可言,只是没有被她揭穿。 “据我所知,谷家的华宇集团被人收购了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在谷家人手里的股份应该不足百分之四十三……”聂南风话音刚落,李馨眉头就夸张的扬起,“你说什么谷家的股份才持有百分之四十?怎么可能?华宇是谷家支柱产业,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股票少过百分之五十?” “之前我也不相信,可是前几天谷猛来找过我,你知道我一直欠他一个承诺,我一直在想以他那骄傲的个性,也许这一辈子他也不会提出要求,可是那天他来找我开口就提出了要求,要我手里百分之九的华宇股份,价格随便我开,这时我才知道谷家陷入了危机之中。”聂南风说完,眉头紧蹙,对于谷猛的事情,之前也许有怨有恨,但怨恨过去,再看到他那条为保护他而被炸掉的腿,他的心里只有歉疚。 “所以你卖给他了。”李馨很肯定的说。 “恩。”聂南风欣然点头,在他心里这是应该的。 “那你以一股多少钱卖给他的?赚了不少吧?”李馨的眼睛这一刻瞪的亮晶晶的,泛着狡黠的光芒,就像周扒皮见到了肥羊,一看她就等着敲诈出一笔可观项目款。 “告诉你,没戏,我一股只收了他一块钱,一共只有九个钢镚,你要吗?现在就给你。”聂南风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挣钱递给她,“不用找了。” “聂南风,你是疯了吧?市值一股上千万的股权你竟然一块钱就给卖了?你脑子进水了?”李馨这个恨啊,她的项目资金,就这么打水漂了,要知道他这么慷慨,就应该留下一股给她啊,一股,只要一股就够了。 李馨在那边扼腕惋惜,可聂曦珍却一点都不惊讶的继续问:“知道是谁收购这些股票的吗?百分之三十六,数额可不少,起码要动用上亿的资金。” “收购这些股票的是两伙人,两方都收购了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就好像一场无形的赛跑,互不相让,其中一方是个影子公司,注册地点在国外,最后我只找到一个叫约翰·李的注册人,身份简历没有问题,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幕后老板。而另百分之十三的持股人,你也认识,刚刚还见过,就是谷钰,同样的影子公司,收购的都是散股,但手段很隐蔽,如果不是北风帮忙,我想我现在都查不到他。只是我很奇怪,之前他不要继承华宇,不惜挨了他爸一通鞭打,现在又为什么收购华宇的股票?他到底想干什么?” 聂南风的一句话提醒了聂曦珍,原来他的身上的伤是这样来的,而打他的人却是他的父亲,又或者不是,可是那样骄傲的他居然会沉默挨打,殊不知,他——也——变——了…… 第35章 chapter35 “你在担心他?”站在学校门口,卫景轩看着聂曦珍恍惚的眼神,有些焦躁的摘下眼镜,微蹲着与她平视,她逃不过他的视线,也躲不开他的探究。 “说不上担心,只是好奇,他想做什么?”聂曦珍没有躲,平静的回望着他,“你对谷钰了解多少?” “你想问什么?”卫景轩想了一下,“我了解的不多,我们家和谷家的关系也不是太好,也很少交流,但是谷家的一些隐秘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 “就你知道的,谷钰是个什么样的人?”聂曦珍看了一眼去取车的聂南风,李馨去买东西还没有回来,她才放心的问了出来,对于家人,她只有这一个秘密。 “上次在谷家见到他,觉得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玩世不恭的二世主,可是今天看见他,我感觉之前的他只是一个假象。” 摘下墨镜的卫景轩露出了他那张即妖艳又俊朗的脸颊,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怎么看都有着一股脉脉含情,桃艳绯红,引人犯罪的欲望,回想起之前谷钰那复杂神秘的眼神,说实话,她更喜欢这双眼睛。 “我倒是更相信了我们家老爷子说过的,谷家的未来只有谷钰。忘了告诉你,谷钰六岁就进入了GF大军校实验班,是那一届实验班中最出类拔萃的学员,而那时军校的特别授课教员就是我刚退休不久的爷爷。 记得那时候老爷子总是把谷钰的名字挂在嘴边来鞭策我。说实话,那时我真的很好奇,也很厌恶这个名字,不管我做的多好,在爷爷的眼中好像都比不过谷钰,在他的眼里,谷钰就是最完美的军人。 可是就在五年前,谷钰离开了实验班,爷爷为此很懊恼,曾经一度也为他伤感了好久,毕竟在他眼里,谷钰就是他忠于一生事业的接班人,也许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终身职业军人。” 聂曦珍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事,原来卫景轩早就知道谷钰,“听你这么说,他在实验班的时候很厉害?那他后来又为什么要离开?” “爷爷说他是个将才,有清晰的战略头脑,冷静的分析能力,而且智商高达180,就是一个地图导航,活雷达。但他性格比较孤僻,在学校就很少与人接触,只要是团队协作的科目他都会在分数上略逊一筹,团队意识极差。演习的时候,你如果不主动去征询他的意见,就算面临失败,他选择单打独斗的牺牲,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也许就是这种孤僻的心理,才造成了他自杀的主因。” “自杀?”聂曦珍被这个词吓到了,她见过姬敖峥最失意的时候,最怯弱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最绝望的时候,而自杀这词她更是无从想象能跟他联系到一起。 “就在五年前,他离开实验班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谷家书房自杀未遂,一个月后,他便递出了退学申请,离开了实验班。时隔一年之后,他才考入S大,令人意外的选择了金融系,而他现在的成就,也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个不能多得的人才。” 卫景轩后面的话聂曦珍并不敢兴趣,而是那句自杀未遂倒是让她很在意,她是从出生才开始的重生旅途,可他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潜意识中,更相信他是五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因为谷钰的自杀,他才换得了重生,她更相信这个推断。 可是又为什么是五年前?还有,她重生了,他也重生了,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重生了?他那句不想让她为他再死第二次,又指的什么?聂曦珍仿佛陷入了一个大谜团,越是回忆谷钰说过的话,她的脑袋越是混乱,好像在迷雾中她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 “嘭,咣”一声炸响,在众人爱慕崇拜的目光中,谷钰脸色冷然的踹门走进S大文学院古典文学教研部,而诺大的办公室里,却只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见他冷傲无礼的走了进来,并没有生气,相反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扬声说:“姬敖峥,你来晚了。” 谷钰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手指下意识的握紧,骨节处发出一声声刺耳的脆响,可嘴上却嘲讽的回了一句:“我是应该叫你威武将军?还是齐宣侯?又或者是慕容严?”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莞尔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便吧,不管叫我什么,我们都会成为敌人,不过慕容严这个名字会不会让我们之前的敌视降到最小?毕竟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敌对,而是合作。” 谷钰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张如同小白脸一般纤瘦隽秀的脸颊,他真的无法和上一世身材魁梧,嚣张跋扈,阴损狠辣的齐宣侯联系到一起。 “这是你要的华宇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经签了字,你明天就可以把它过到你的名下,华宇就是你的。”谷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扔到他的面前,随即倾身将右手放在他的眼前,“给我解药。” 慕容严优雅的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眼眸阴谪讥讽的瞟了他一眼,“我真是没有想到堂堂鲁国世子居然会爱上一个奴隶,姬敖峥,当初你为了她,不惜跟我同归于尽,如果我不给你解药,这一世难不成你还要为了她,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就像你说的,我们注定会是敌人,当初是,现在依旧是。不要忘了,当初谷钰“自杀”,始作俑者就是你,比人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你最清楚。看看,不管是当初国恨家仇的刀光剑影,还是来世世家仇敌的暗潮涌动,你我终究只会继续敌对下去,而她一直都是被动的被牵扯其中。” “虽然这样听起来,她才是最可怜的人,不过我却很喜欢这个逻辑。因为你,她不得不被牵扯其中,又因为她,你不得不向我低头,无论我怎么做,我都会是最后的赢家,这个游戏规则我喜欢,不如我们继续一起玩下去如何?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三个人才是最熟悉对方的人,不是吗?” 慕容严话音刚落,谷钰一把就揪住了他的领口,“你敢?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现在就杀了你。” “好啊,这个建议我更喜欢,杀我,现在就杀了我,如果我死,她也活不了,啊,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已经坐了两年的轮椅了吧?她是不是还单纯的以为,只要内力突破三道大穴,疏通她的经脉她就可以重新站起来?呵,多么可怜的女孩,当初为了你奋不顾身跳下山崖,但这一次,也许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说呢?” 第36章 chapter36 “阿七,阿七……”低沉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七猛然转身却见姬敖峥站在一片血泊之中,赤红色的液体不断的从他胸口渗透而出,他凝望着她,目光是那样的平和。而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她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她却能感到浓烈的杀气。 突然间一道银光微闪,那如繁星般夺目的光芒在姬敖峥身后闪耀,仿佛对上了她惊恐的目光,那银光急速窜出,依稀间,她甚至可以听到箭笶破空的声响,那是一种无法躲闪,无法阻止的速度,直奔着姬敖峥的心脏飞去。 “不……”她失声的大喊,整颗心都是锥心的冰冷,画面缓慢的灼伤了她的眼睛,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箭羽狠狠的抓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正中姬敖峥的胸膛,一朵血花瞬间喷涌而出,在半空中爆出夺目的光彩,那血珠中的温度甚至能触碰到她冰冷的脸颊,她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姬敖峥孤绝的身影,血色骤然弥漫上她的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绯红。 突然,那绯红的视线中,再次出现了熟悉的银光,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脚步踉跄的向姬敖峥跑去,那一刻她忘却了惊恐和害怕,泪流满面的对着那道银光悲声大叫,“求求你,不要杀他,求求你,不要杀他……”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那一刻的时间过的是那样急促,快的让她抓不到时间的尾巴,银光又一次泛出那妖异又危险的光华飞出,她惊恐的睁大双眼,像是一个仓皇失措的玩偶跌倒在地,无能为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滴的眼泪无声的滚落。 “嘭嗵”一声闷响,那道清冷的身影犹如一片摇曳在风中的树叶,最后归于尘土。他们的目光就这样交织在一处,缓缓的移动、下沉。 也许她再也看不到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那孤高微扬的下颔……,想到这里她绝望的张大了嘴,想要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唇只能杂乱无章的嚅动…… 而那一刻他伸出一只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手指摩挲过她的手心,一遍一遍的凌乱的写着:“活下去,活下去……” 她的眼泪疯狂的掉了下来,拼命的摇头,死死的握住他的那根手指,无声又哽咽的呢喃:我们一起,跟我在一起,我们一起活下去…… ** “曦珍,聂曦珍,醒醒,把你快醒醒,聂曦珍,你醒醒,醒醒啊……”吵杂的叫声骤然响起,聂曦珍嘴唇紧闭,牙关紧咬,脸色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手指死死的攥着被子,当她迷茫的睁开眼睛时,眼前却站着几个似曾相识的女孩,她们都担心害怕的看着她。 “聂曦珍,你醒了吗?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其中一个女孩赶紧拉住她的手,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她额头的汗珠,“你要是醒了,就说句话,你还认识我吗?” 聂曦珍的眼睛在转动,好像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她唇角轻启呢喃了一名字,“夏薇。” 听见她的声音,几个女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个叫夏薇的女孩对她微微一笑,“还好,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看来脑子是没有问题。” 聂曦珍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真是吓死人了,睡个觉也能又哭又叫,我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差点去叫寝室老师,这要是把人叫来,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夏薇旁边的女孩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聂曦珍认出,她就是那个和徐岩岩初起争执的短发女孩,叫齐菡禹,记得她上床睡觉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寝室。 “对不起,我做了一个噩梦。”聂曦珍拽着床边去往上铺的梯子栏杆起身,随即呼出一口浊气,惊魂未定的看着前方,那场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回想起来就会禁不住的颤抖,恐慌,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难以呼吸…… “你还真是厉害,做个噩梦也能这样惊心动魄,我这还没睡觉呢,就被你吓的,注定今夜无眠了。”齐菡禹虽然嘴上不满的说着,可见她没事,就拿出一个杯子递了过去,“喏,给你的,安神茶,其实就是苦咖啡。” “咖啡?菡禹,你大晚上的让她喝咖啡,不是让她失眠吗?”另一个长发女孩惊讶的望着齐菡禹手里的水杯,一把抢了过去,“这不是胡闹吗?” “李菲菲,你懂什么?咖啡有安定心神,舒缓神经的效果,对于做噩梦的人是必用佳品,再说了,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她还能睡的舒服吗?与其让她噩梦连连,还不如,今夜无梦,聂曦珍,你放心,姐们陪着你。” “你这是什么歪理?就你会说,你陪着她?你是想她陪着你吧?开学第一天,你就晚归,怎么?在外面疯玩,现在还没玩够啊?”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满脸古板,不认同的瞪向齐菡禹。 “方惠同学,我要申明一下,我不是出去玩,我只是领略一下这个城市的大好风光,欣赏一下周围的美丽夜景,所以我才回来晚了。而且我有认床的毛病,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我不是那么容易睡着,你可以说我这不是舍觉取义,但怎么也算是双赢吧?聂曦珍,你说呢?” 聂曦珍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红润,望着争论的几人,淡淡的一笑,“你们都去睡吧,我不会再做噩梦了,放心吧。” “你确定你没事?我看你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要不,今晚我陪你一起睡?”夏薇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聂曦珍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明天下午就要开始军训了,到时候休息不好,身体会受到影响的。我没事,反正明天我也不用军训,只是在一旁看着,睡不着的话,那时候补眠就好了。” 夏薇她们点了点头,“那好吧,那你也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们。”说完,几个女生都打了招呼,各自上床,闭灯,睡觉。 可当黑夜再次席卷屋内,聂曦珍倚在床头,双眼呆木的望着窗帘上摇曳晃动的树枝,回想着那个站在黑暗中的黑影,她的心再次一颤。但下一刻一道黑影猛然掠过她的眼眸,她猛的瞪大眼睛,反射的捂住嘴巴,遏制着自己的恐慌没有大叫出声。 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一切再次归咎于沉寂,树叶依旧在摇动,但黑影已经消失,就好像没有存在过,又好像只是脑海中纷乱的错觉,但聂曦珍可以肯定,不管那道身影是不是真的存在过,都和她梦中的那道鬼魅之影,杀戮的箭驽重合了,但她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安慰着自己,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37章 chapter37 “聂曦珍,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敢顶撞教官,我看我们学校出于可怜收你念书完全是错误的决定,你的态度简直恶劣了。昨天刚开学,你就把同寝室的女生撵出寝室,晚上还鬼哭狼嚎的大哭大叫,完全没有顾忌会不会影响其他人,就你这素质根本不配念书,还是赶紧滚回家吧,别总用一张轮椅想让大家同情你,简直让人恶心。” 那个刚刚嘲讽方惠的女孩矛头突然直指聂曦珍,而从她清楚的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聂曦珍清楚的明白,这个女孩原本的目标就是她,因为她的眼神中有着毫无掩饰的厌恶,“你是谁?跟徐岩岩是什么关系?” 开学第二天就能被人盯上,除了昨天的事情 女孩娇声冷哼,“她是我表姐,我叫秦晴。” 没等聂曦珍说话,李菲菲直接顶了回去,“秦晴,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那是徐岩岩她自己没事找事,得寸进尺,欺负曦珍,还骂她,最后她离开学校也是被她父母带走的,你凭什么把这些事情赖到曦珍的头上,要我说,她活该,她那种人才不配来学校呢。” “你说谁?你再敢说一句,我把你的嘴撕烂……” “行啊,你撕啊,你今天要是撕不烂,我今天说死你……”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聂曦真冷声大喊:“都住手,夏薇,你们三个回寝室找方惠,不准她一个人待着,你们陪着她,什么时候她想过来集训军训,你们跟她一起过来。”聂曦珍坐在轮椅上淡定的发号施令,完全忽视教官那横眉冷对的国字脸。 “曦珍……”夏薇忌惮的看了一眼气愤的教官,这种情况下,她的脚下顿时踌躇起来。 “放心,我让你去,你就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聂曦珍看出来她们是怕秦晴和教官一起为难她,毕竟她还是个“残疾人”。 “那你小心。”夏薇她们三个对聂曦珍微微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而那个教官却在后面大吼着,“你们给我回来,你们几个是不是想被退学?我告诉你们,现在不回来,你就别想再回我带的队伍。” “放心,就算你求她们,她们也不会成为你的学员,因为你不配。”聂曦珍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操场上,却让人听的清晰,而整个操场也因为她的出现,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旁边几个方阵的教官都停止了训练,表情严肃的看着这边。 “你这个同学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腿残疾就可以这样没有礼貌,我也是你的教官,你以为你不参加军训,就不怕我了?别忘了,你这样做,只会连累你的同学为你背黑锅,他们的成绩都会是不合格。” “教官,她就是欠教育,你就应该关她禁闭,我爸爸是C军的中校参谋,如果他知道有人这样欺负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就算她是个瘸子也该受到教训,毕竟就算是瘸子杀人,也会去坐牢。”秦晴的话,一是在嘲讽聂曦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摆明自己的身家背景,一个中校军官,一个无军衔的士兵,要是聪明人会怎么选呢? “我想我应该带你去见见你们校长?”聂曦珍听见教官的话懒懒的一笑,这就是聪明人的选择,不管这条路能不能行得通,他都会继续走下去,谁知道这是一根浮萍,还是一条通往天梯的路呢?要不说,选择很重要。 “只要你能把我带去,随便你。”聂曦珍优雅的把双手放在手柄上,嘴头对着秦晴挑衅的挑了挑眉,“如何?想跟我赌一把吗?就像你那个表姐。” “我跟你赌?赌什么?”秦晴疑惑的看着她。 “是我们三个人赌,就赌,他会不会把我带去校长那里,无论他用什么方式,只要他办的到,我立刻申请退学,这样你表姐就可以回来上学了,如果他做不到,他就根本不配穿这身皮,也不配做教官,立刻滚回你的部队,同时你们还要对我们的同学道歉,敢吗?” 一个坐轮椅的瘸子发出的挑战?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方夜谭,这明明注定就是对方会赢的赌局,她怎么会还敢提出来?这个叫聂曦珍的女生是不是疯了?真当自己是超人? “我从来不打女人,何况你还坐着轮椅。”那个教官看似很有骨气的说了一句。 “我并不认为你有这样高尚的情操,一个只会批评学生无能,没有公平的战士他是否是个合格的教官,我深表怀疑。而且注意你的用词,是打,难道在你的心里对付我这么一个坐着轮椅的女生,想到的只是动手打我,而不是找人把我抬走吗?可见你的心,并不很明媚。” 也许是聂曦珍鄙夷的眼神触动了教官骄傲的雄心,也许是她的话鄙夷了他嚣张的脾气,“我跟你赌,对付你,我根本不用动手,到时候你输了,别也哭爹喊妈。” “放心,如果是你哭爹喊妈,我就当没听见,你呢。”聂曦真看向秦晴,“敢吗?” 秦晴一想到昨天表姐给她打电话说着自己的委屈,心里就愤愤不平,“赌,有什么不敢赌的,就你这个模样能做出什么事?到时候丢了人,可别说我们欺负残疾人。” “放心,我一定会欺负死你。”聂曦珍笑着说玩,对着那个当兵的伸出一只手,很有礼让的说了一句,“请。” “别说我欺负女生,我不想伤害你。”那个教官拿下皮带,挽起袖子猛地就冲了过来,聂曦珍看着他矫健的身影,笑意盈盈的瞪大眼睛,“放心,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音刚落,一只手臂直接攀上聂曦珍轮椅的左手柄,一股大力让聂曦珍的轮椅向一侧倒去,聂曦珍看着他得意的脸颊,右手一拍右侧轮椅的手柄,轮椅下一刻发出一声闷响,重新双轮着地,而她眼含嘲讽:“怎么样?你的力气有点不够大。” “小丫头,有两下子,这回你坐好了,掉下来,别摔死你。”那教官一个马步侧躬背,左手抓住手柄,右手,直接伸到轮子下方,后腰力挺,整个轮椅在周围一片惊呼中,竟被他连人带车整个抬了起来,“怎么样?千万别摔下来。” 听见底下的说话声,坐在椅子上的聂曦珍脸色平和惬意,感受着居于上方的新鲜空气,呼气起来果然别有滋味,“恩,不错,还挺有力气的?不过别砸死你。”说话间,聂曦珍双臂突然抓住轮椅的两侧手柄,气运丹田,腰间用力扭转,一股庞大的气流骤然掀起。 第38章 chapter38 “你们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这个叫聂曦珍的是什么人啊?刚刚她,她的手,腿……,天啊,我要怎么说?哎呀,这是在演美国大片吗?”周围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惊的说话语无伦次的,特别是聂曦珍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就连那些当兵的看来,没有几年的功夫底子根本做不出来,何况她还是个残疾,动作难度会更大,这其中付出的努力恐怕要比正常人多的多。 不用说,就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聂曦珍的身手要比那个教官强很多,如果不是被人从中间捣乱,那个教官一定必输无疑,就算打成了平手,他也是输,输就输在对方的两条腿上。 “身手不错,看来他们把你当成瘸子欺负,实在太小看你了。”慕容严一身淡灰色运动服站在原地,双手悠闲的放在口袋里,满目含笑的望着她,就好像刚刚他们玩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而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同时他还很欣赏她的“表演”。 “这和你好像没有关系?”聂曦珍提防的看着他,一个懂得运用内功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一个会用这样眼神盯着她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对她陌生的人。 “别忘了,刚刚就是我这个没关系的人救过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小丫头,你是不是太没礼貌了?”慕容严说着,眼神转到她那双没有知觉的双腿上,嘴角玩味的轻轻上扬。 “不用你救,我照样会没事,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相反,如果不是你打乱了我们的赌约,现在他们早就输了,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的多管闲事?”聂曦珍转动手柄,轮椅跟着快速转向,不知道为什么,聂曦珍看见这个男人心中就非常的抵触,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慌,让她很反感。 “小丫头,别不识好人心,你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刚刚不是我阻止你,你现在早就气血攻心进医院了,筋脉不通就不要逞强,人总是要活的现实一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做出来总是缺了那么一点完美,看来聂家教你的东西还不够,倒是反而让你变得更加优柔寡断了?” 慕容严的话在别人听来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可聂曦珍却全身紧绷,看来他真的是有目的来的,而他的目的就是她,这个人对她的了解,要比她想象的多,特别是他最后一句话,更加优柔寡断?她才多大?十二岁而已,用得着用这样的词形容她吗?他们之前好像没有见过吧? “你到底是干嘛的?别告诉我你是有预谋的救我?”聂曦珍的眼角扫了一眼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教官,慕容严当下就了然的摇了摇头,随意扶了扶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说:“就算我有预谋,也不会掐的时间这么准,刚刚的事情算是意外,现在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预谋。” “什么意思?”聂曦珍刚问出口,一道黑影就迎面向她飞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下一刻手里就多了一只精致的青花小瓷瓶,整个瓶身透着一种古朴的气息,聂曦珍一上手就知道这瓶子虽小,可价值不菲,绝对是打开门的物件,起码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价值,但把这东西给她应该不会是让她鉴宝的吧?这更像是……,虽然想到了什么,但聂曦珍却下意识的反问,“这是什么?” “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你还不熟悉?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吃了它,你们聂家欠我一个人情;二是,不吃它,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站起来?如何?”聂曦珍一听,把瓷瓶上的红塞拔开闻了一下,一股清爽的味道骤然涌出,那清幽的味道直达心肺,最让聂曦珍奇怪的是她的内力也因为这股味道开始涌动,似乎想急切的冲破她那三道大穴,聂曦珍下意识的塞住红塞,断了那股神秘的清香,她的心仍旧砰砰砰的跳…… “感觉如何?”声音在聂曦珍的上方响起,她猛然抬头,却看见慕容严已经俯身蹲下,平视着她那双诧异的眼眸,有样学样的瞪大眼睛轻笑道:“你的表情已经回答我了,是不是感觉内力在涌动?心脉在膨胀?” “你,到底是谁?”聂曦珍紧紧的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想从那双眼中找到什么线索,可却被浓浓的笑意遮掩住了真实,“我?我是慕容严,一个很关心你,很了解你,很……” “很什么?”他这一顿,聂曦珍的心都跟着一跳。 “很,想——宠你的人。” “宠我?”聂曦珍将身体紧靠在椅背上,冷笑了一声,“你想怎么宠我?为什么宠我?你想得到什么?我又要为了这瓶药付出什么?” 对于她的回答,慕容严兴味的挑了挑眉,“果然警惕,不过你放心,药的代价已经有人付了,你可以放心的用,至于怎么宠你?那就是我的事,你会慢慢体会到。至于为什么宠你?” 慕容严又是一顿,贴近聂曦珍的耳畔亲昵的说了一句:“也许是上一世,我欠你的吧?” ** “曦珍,曦珍,出大事了,曦珍……”聂曦珍躺在寝室的床上,手里把玩着那个小青花瓷瓶,正想着慕容严的身份,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焦急的呼喊声,下一刻,人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曦珍,你太厉害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着气喘吁吁的李菲菲,聂曦珍眉头紧蹙,“发生什么事了?你在说什么?” “是秦晴,秦晴被开除了……”随后跑进来的夏薇抓起一旁桌上的水杯喝了起来。 “开除了?谁说的?”聂曦珍淡然的瞟了她们一眼,夏薇把水杯递给李菲菲,自己擦了擦嘴,说了起来,“哪还用别人说啊?秦晴现在已经在收拾行李了,她的家人也来办理退学手续了。” “还,还有……”这时王惠也从外面跑了进来,扶了扶眼镜,气喘吁吁的说:“刚刚有人来通知,说军训暂停三天,这次来给我们军训的教官全部调回,学校会在三天后会再安排人来继续军训。” “这事闹大了?什么情况?教官被遣返?怎么可能?”李菲菲本能的反应就是不相信,这也没听过教官还能突然调换的,而且还是这个时候,这也,这也太…… “曦珍,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夏薇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聂曦珍,从聂曦珍和徐岩岩发生口角,把徐教授气走,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聂曦珍是有背景的人,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要说巧合,她实在不敢相信。 “王惠,王惠,出事了,出事了……”齐菡禹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拽住王惠的手臂气喘吁吁的说着:“快,快去楼下……” “谁?我?”王惠奇怪的指了指自己,“干嘛?” “有人找……” “谁啊?” “教,教官……”齐菡禹刚说完,王惠几个人顿时愣在原地,“怎么还傻了?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齐菡禹拉着王惠就要往外走,可是王惠下意识的挣脱她的手问道:“教官找我干什么?难道他还想骂我?我不去,我才不去找骂呢。” “你傻啊?他骂你干什么?他们现在都已经被调回了,他就不是教官了,他还有什么资格骂你?你放心,要我说他是来道歉才是真呢,走,下去,我陪你。”王惠挣脱齐菡禹的手,转头看向聂曦珍,“曦珍,菡禹说的是真的吗?” 聂曦珍看着她们几个疑惑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敢肯定,这些事不是我做的。”说完,聂曦珍的视线回到手上的青花小瓷瓶上,心中暗自低语:不过,也许,我知道这是谁做的。 ** 第二天一早聂曦珍一到学校食堂,就发现原本喧闹的食堂瞬间静寂下来,很多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疑惑和畏惧,还有一种愤世嫉俗的鄙夷…… “曦珍,你不要搭理他们,他们这些人就是太嫉妒你了。”齐菡禹推着聂曦珍的轮椅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夏薇她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在她们心里任何人都可以质疑聂曦珍,孤立聂曦珍,但是她们不行,因为聂曦珍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们,她们不是那过河拆桥的人。 “这叫什么学校?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第一天撵走了同学,第二天撵走了教官,她以为这学校是她家开的?有没有点公道了?”聂曦珍刚经过一个桌子,就有人指桑骂槐的嘲讽她。 “小声点,那么大声干什么?没看见咱们学校的大小姐二世主来了,大家和往远躲就你还往枪口上撞,你是不是想成为下一个被撵出学校的人……”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个说话的人比之前那个说话声还大,生怕比人听不见她说话一样。 “喂,你说什么?谁是二世主,你的嘴巴干净一点。”齐菡禹的急脾气一上来,扔下聂曦珍就冲了过去,夏薇赶紧拦住她,不然下一刻不知道那两个女生面前的皮蛋瘦肉粥会不会倒在她们的头上。 “我们说谁了?说你了,还是说她了?提名了,还是说姓了?你急什么?怎么做了亏心事,想对号入座啊?哼,狐假虎威,真当我们怕你啊?这就叫物以类聚,连身边的人都让人看着恶心。”两个女生鄙夷的瞪了一眼齐菡禹,随即吹了吹面前刚打回来,还冒着热气的粥。 “你才恶心呢,你们全家都恶心……”齐菡禹推开夏薇就冲了上去,可才走一步就被一股大力猛的向后一拉,下一刻聂曦珍的手臂紧紧的搂在她的腰上,清冷的声音传来:“我还有更恶心,你们要不要试试?” 聂曦珍说话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过去,刚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就听见两声刺耳的尖叫骤然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塑料碗“啪嗒”掉在地上的碰撞声。下一刻众人惊愕的瞪大眼睛…… 那两个刚刚还说聂曦珍坏话的女生,这时头顶满是大米饭粒,粘稠的皮蛋瘦肉粥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那滚烫的热度更是留下了赤红的印迹,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妈呀,她们怎么了?怎么粥都喝到头顶上了?哇,这场景真壮观啊……”齐菡禹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叫了出来,可下一刻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省得她出手了。 “不,不知道啊?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粥会扣在她们的头上?曦珍……”夏薇吓的转头看向聂曦珍,而后者坐在轮椅上,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懒懒的耸了耸肩膀,“我刚刚一直坐在这里,你不会想说我把粥泼到她们头上的吧?” “这,这不可能啊,你刚刚明明坐在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夏薇自己都快被自己弄疯了,她刚刚就站在那里,离那两个女生那么近,可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去拿粥泼她们,但这事就这么发生了?神不知鬼不觉,比刘谦的魔术还要神,真是见鬼了。不对,好像还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见那粥碗是自己飞起来,然后扣下去……,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粥碗自己怎么会飞起来?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谋杀啊,烫,烫死我了,救命啊,救命啊……”看着两个女生被同学架去了医院,聂曦珍坐在轮椅上冷冷的一笑,手指蓄力,内息上调,手腕一挥,一记强风如利刃般袭过众人的膝盖,猛的向前撞去。 “啊……” “啊……” 又是两声气韵抽搐绵长的惨叫声响起,聂曦珍淡然的回头看去,两个女生一人摔了一个狗啃屎,直接飞趴在地上,脸颊狠狠的撞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再抬头鼻血横流,哀嚎遍野。 聂曦珍听着这哀怨的声音,同情的啧了啧舌,“平地都能摔跤?看来她们真是报应不浅,这应该就是罪有应得,幸灾乐祸,恶有恶报吧?” 听着聂曦珍的话,齐菡禹果断的点头,“没错,我赞同,这就是报应,活该。” 李菲菲呆呆的跟着点头,“我也同意,不过就是报应来得太快了一点,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早就相信报应,不然昨天那个教官也不会给我赔礼道歉。”王惠扶了扶眼睛,一向崇尚唯物主义,讲究辩证法的她,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说出了唯心主义结论,真是难为她了。 “真的是报应吗?为什么我感觉这么不真实?像做梦一样,这也太牵强了吧?”夏薇还在愣神的时候,被齐菡禹从后面直接抱住,向前推去,“夏姑娘,咱们就别想这事了?反正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走了,曦珍叫我们去吃早饭了,她请。” 第39章 chapter39 “聂曦珍,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手册,你好好看看,上面还有校规处罚,你可要小心一点,再一再二不再三……”看着一个戴着眼镜,长的一丝不苟的男生站在自己面前,拿着一个小本子颇有气势的瞪着自己,聂曦珍懒懒的一笑,伸手接了过来。 “小心?你说谁小心呢?我看你才是应该小心一点,长的一副纯良的样子,居然跟别人学着耍狠,小心下一个退学的是你。”齐菡禹突然侧身过来威胁的瞪着那个男生,被她这野蛮样一瞪,那个男生猛地向后退一步,“齐菡禹,你不要,不要吓我,我看你本性不坏,不要,不要被人带坏了。” “带坏了,你说谁被谁带坏了?”李菲菲猛地从那男生身后探出头来,吓的那个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没撞在一旁的桌角上,“我说高盛,高大班长,,你才要小心一点,别在那说些捕风捉影的话威胁人,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不然告你诽谤。” “我赞成。”王惠长臂一伸,完全赞同的声援,“最近这几天的谣言真是越传越邪乎了,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倒是不介意多你一个Anti饭,三八嘴,但当我们的面,你说话就要拿出证据,听说食堂的事情已经被报案了,警察可查到什么了?据我所知,那两个饭碗上除了那两个女生的指纹,好像没有别人的吧?” “现,现在调查还没有结束,谁,谁知道结果,结果怎么样?”高盛抱紧怀里的一沓学生手册硬着头皮的回瞪着周围几个女生,可下一刻一本学生手册就迎面向他飞了过来,一声闷响,书准确的拍在高盛的那张小白脸上,“啊”的一声惨叫,手里的书顿时散落一地,而夏薇却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歉然的对着他笑了笑,“哎呦,高大班长,实在抱歉,原本是想把书还给你的,怎么就打在你的脸上了?哎呦呦,我看看,脸都红了,还好没有出血……” “夏薇,你,你是故意的。”捂着脸颊,高盛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娴静大方的女生,可是夏薇却狡黠的一笑,“哦,你看出我是故意的了?高大班长,我就是故意的,不过不是故意打你,是故意让你看看校规第九条……” “第九条?什么意思?”齐菡禹微微一愣,赶紧抓过聂曦珍手里的学生手册翻了起来,而这时高盛的眼神突然有些慌乱,脸颊腾然火红,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正懊恼的瞪着夏薇,“夏薇,你,你不要乱说……” “乱说,我乱说什么了?”夏薇无辜的耸了耸肩膀,而齐菡禹突然尖叫了一声,瞪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夏薇,又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高盛。 “怎么了?怎么了?上面写着什么?干什么表情那么龌蹉?”李菲菲好事的探头看去,“噢噢,天啊,居然是……”就在她话要冲口而出的时候,聂曦珍随口说了两个字:“淡定。” 李菲菲赶紧环顾四周,然后嘴唇滑动,吐出两个字,“早——恋……” 看见几个女生眼神戏谑的调戏着自己,高盛整个人都开始手足无措,“我,我没有,不,不是,不是我……” “哦?真的不是吗?那这是什么?”夏薇伸手拿出一封信,在他眼前一晃,又揣进兜里,“高盛,这几天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清楚,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大男生,怎么嘴巴比女生还碎?不是编造曦珍用权利压人,就是说曦珍骄横跋扈,昨天我甚至听见你说曦珍之前生活不检点? 你之前认识曦珍吗?你怎么知道她怎么生活?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不就是嫉妒曦珍年纪比你小,但是入学成绩比你好,你不服吗?不服就用正大光明的方式解决,这样下三滥的方式,真是让人恶心,我这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乱说我们寝室任何一个人的坏话,我就马上公布这封情书,我倒是想看看你被撵出学校的时候,又会编造出什么绯闻?” 聂曦珍看着夏薇犀利的眼神,暗自一笑,这小妮子一看也不是一般人,真是不发威则已,一发威还真是从小猫变成了母老虎,不过她这份心倒是真的很让人感动。 看着高盛落荒而逃,李菲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搂着夏薇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薇老大,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是太和我胃口了。” 夏薇这一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刻软了下来,“可别说了,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威胁人呢,感觉丢死人了。” “那有什么丢人的?还是我们薇老大行情好,这才开学几天就有崇拜者了?小女子佩服佩服。”齐菡禹在那作揖耍滑,弄的夏薇满脸娇红,“得了,少损我了,就他那样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烂桃花。” “是够烂的。”王惠耸了耸肩,一句总结性陈词惹的几个女生都娇声笑了出来,而聂曦珍淡漠的脸颊中也浮现出了一丝由心发出的笑容。 “姐,接电话了,姐,接电话了,姐,接电话了……”几个男孩稚嫩又聒噪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悦耳的笑声瞬间停歇,几个女孩都好奇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而聂曦珍却无奈的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心里却嘀咕着:这几个小家伙怕是又惹什么祸了。 “喂?”聂曦珍这边刚一张嘴,电话那边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以聂逐风为首的聂家四兄弟,对着电话就是一阵哀嚎,不过嘴里却不忘凄厉的喊着:“姐,大姐,呜,救救我们,呜救命啊……” “怎么了?你们在哪?发生什么事了?”听见这哭嚎声,聂曦珍心中警铃大做,脊背挺的溜直,整个身体瞬间就紧绷起来,神情凝重的厉喝:“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姐,我妈,我妈要杀了我们?她这是谋杀,谋杀……”听着聂逐风哀嚎的叫喊声,聂曦珍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真是个惹祸精,被他吓的,她汗都出来了。 “等你妈杀了你之后,你去阎王那告状,让阎王打她屁股,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们疯。”聂曦珍靠回椅背上,懒懒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看着夏菡她们几个人疑惑又带有些许戏谑的目光,她嘴角轻牵,苦笑出来。 “姐,我这回不是跟你说笑,我妈现在正拿着菜刀追杀我们,奶奶都拦不住,呜,姐,你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听着那边气喘吁吁的大喊,还有李馨那熟悉又嚣张的怒吼,聂曦珍可以想象的到,现在的聂家大厅里,应该已经是战火纷飞,几个臭小子现在也被撵的四下逃窜了。 “把电话放地下就跑,告诉你妈,我要跟她说话。”聂曦珍也不能看着李馨在那“大义灭亲”而不管不顾,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聂曦珍决定出手相助。 “喂?曦珍?”听见李馨气喘吁吁的声音,聂曦珍含笑的说:“怎么?二婶今天心情这么好?大热天的就练起肺活量了?您这是哪门子的勤能补拙啊?也不怕中暑?” “少在那奚落我?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李馨累的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手里的菜刀也直接扔到茶几上,急促的匀着自己的气息。 “为了我?可不敢当,我可不记得有让您拿着菜刀训练你儿子,到时候万一出现意外,我倒是成了幕后主使了?” “少跟我耍嘴皮子,我还正想打电话找你呢,学校离家就那么远,你给我东西直接让我去取就行了,居然还用快递送过来,装什么神秘?”李馨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可聂曦珍听的却是眉头越蹙越紧,“我给你邮了东西?” “少装蒜,一个青花瓷瓶,包裹的倒是严密,而且那瓷瓶也是价值不菲,曦珍,你是从哪弄的?花了不少钱吧?是不是又搜刮你三叔的小金库了?”聂曦珍一听青花瓷瓶,拿着手机的手臂不由的一颤,脸上的表情也是凝重了许多,“你说我给你邮了一个青花瓷瓶?那里面装的什么?你什么时候收到的?瓷瓶外面是什么花纹?” “听你这么问,这东西好像有出处?”李馨犹豫的问了一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聂曦珍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邮包是前天收到的,我看署名是你的,还以为你跟我玩神秘呢,就直接打开了,里面瓷瓶的图案是花鸟图案,瓷瓶里装的是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我化验过,那好像是一种中成药。”李馨赶紧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知道那是治疗什么病的药?知道具体成分吗?”聂曦珍的手心都出汗了,手指习惯性的持续敲打着桌面。 “我分析过,不过这药很奇怪,这药是用了三十三种中药材制作而成,可我只分析出其中三十种中药成分,另外三种却没有找到相匹配的药物。而且这药的成分中多是治疗骨质筋脉的药物,我推断这药应该是治疗关节筋络的,我原本想着,是你找到什么药方用来治疗你的双腿呢,毕竟这几年家里没少找那些偏方,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回事?曦珍,到底怎么回事?”李馨眼神凝重的盯着前方等待着聂曦珍的回答。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不过我手里却有一瓶和你说的一样的瓷瓶,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里面的成分应该也是一样的。”聂曦珍话音一落,李馨立刻跳了起来,声音不由的拔高了三度,“什么?你手里还有这种药?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到你学校去取,你千万别乱动它,也不要乱吃。” “怎么了?你手里不是有这样的药吗?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聂曦珍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异样,而李馨则是哀叹的说:“还不是那几个臭小子,就知道给我惹祸,今天他们偷偷的去了我的实验室,在翻找酒精灯的时候把那瓶药给我弄洒了,要不然我干嘛拿刀追杀他们?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真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 聂曦珍不由的笑出声,“看来这药引起了你很大的兴趣?” “曦珍,我感觉,这药也许可以治好你的双腿。”李馨的话落在聂曦珍的耳朵里,她的心不由的跟着一跳,“你有多少把握?” “现在只有七成,不过……” “不过什么?” 李馨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这里面有一种药的成分很奇特,感觉更像是一种毒药。” “毒药?” “是,剩下的那三种药材中,有一种的药效更像是一种毒药,可以起到全身麻痹的作用,用在临床试验上,可以导致一只小白鼠全身瘫痪,但却没有死亡,这一点很让我奇怪,所以这种药,如果是用在正常人的身上,结果一目了然。” 李馨说完,聂曦珍陷入了一种沉思当中: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药蹊跷的很。不过想起慕容严那天的神情和行为并不像是要害她的意思,可是如果是治疗她双腿的药,为什么还要加入一种可以致人瘫痪的毒药?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要救她,又何必费劲再去害她? 想了一会儿,聂曦珍眼前骤然突然一亮,救人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种叫做以毒攻毒,难不成?他的药就是要以毒攻毒?可她身体里的毒又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她都没有察觉?如果她真的中毒了,为什么慕容严会这样的清楚? 除非,除非,除非他就是那个下毒的人,或者他早就知道有人给她下毒。如果是这样,那他在几年前就知道她,见过她,甚至窥视着她…… 回想起自己的得病,那一夜练功惊险的反噬,内功的束缚,姬敖峥的出现,慕容严的出手,李馨手里的解药…… 天啊,聂曦珍不敢往下想,她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张大网之中,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计划当中,而自己起码在这种窥视的状态中无知的生活了两年以上的时间,这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这就等于自己的命一直操纵在别人的手里,他想让你生,你便生,他想让你死,你却浑然不知,该死的,该死的…… 聂曦珍在重怒之下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一张铝合金的桌子愣是被她震的四分五裂,直接塌在原地。 当灰尘散尽,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所有人都惊惧的看着那“壮烈牺牲”的残骸,久久不能回神…… 第40章 chapter40 “这是什么?”看着聂曦珍递过来的两个瓶子李馨微微皱眉,一个瓶子是她来取的青花瓷瓶,另一个对她来说也不陌生,是一管血液样本,可是这东西为什么给她? “我的血液样本,回去化验一下吧。” “化验什么?”李曦奇怪的看着她,聂曦珍深吸一口气,茫然自嘲的呢喃:“化验有没有毒?或者有没有异样的药物成分,又或者,有没有异样的化学分子,反正好好化验一下吧,也许结果会出人意料。” 李馨看着那管血眉头微皱,“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若有所指的,在说你中毒了吗?” “算是吧。” “什么时候的事?” 聂曦珍看了一眼双腿,李馨一下就明白了,下意识的摇头,“你是说在你双腿出事之后?这不可能,你的血液样本从你生病以来就化验不下十回,如果中毒,我不会不知道。” “所以才让你再继续的深层化验,并非毒素,哪怕只是微小的异样也不要放过。”聂曦珍手指握紧,想到慕容严那张喜怒不形于色,却让人感觉阴森危险的脸颊,她的心就猛地一跳,犹如坠入梦魇一般。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有话没有说完?”感觉到聂曦珍的异样,李馨有些担心,毕竟她这样燥乱的情绪很少出现,这应该是从她七岁保护聂随风那次受伤之后的第二回。 “没有,我没事,反正有了消息就通知我,还有,二婶,你听过慕容严这个名字吗?”犹豫了一下,聂曦珍还是问了出来,对于这个潜在的威胁她不能坐以待毙。 “慕容严?慕容艇的小儿子?”李馨几乎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而她敏捷的反应也让聂曦珍眉头微挑,“你认识他?” “算不上认识,但见过,知道远帆集团吗?” 聂曦珍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听过,好像以船舶运输起家,中间经过几次整合,从最初的运输变成造船,然后发展成最大的船舶公司,现在更是涉及领域达到二十四种之多的综合性财团,其专业领域的主导地位,更是不亚于国企,其实力也不会差于华宇,甚至比华宇还要强上许多。” “没错,最重要的一点是,慕容家没有谷家的军政背景,他们是纯粹的商人,但商人如果做到可以动摇到军政的权限,那就不简单了,慕容家就是这样,黑白通吃,手眼通天,就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慕容家的背景到底如何? 慕容艇做事还十分低调,不是一些必须出席的政要商业场合,他都不会出席。而且慕容家家规很严,很少有一些绯闻传出,就算是有,不出三天,慕容家都会以各种手段镇压,要知道舆论这东西,可是很可怕的,能轻易控制舆论的走向,不得不说,慕容家确实是个狠角色。” 李馨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至于慕容严,他的背景相对复杂,他是慕容艇老来得子,今年二十七岁,还有一点,他是慕容家唯一的庶出子,他的母亲只是慕容艇的一个情妇,现在也没有任何名分,如果不是慕容严继承了慕容艇的商业头脑和经营手段,现在的慕容家哪有他的立足之地? 现在的慕容夫人可是想尽了办法把他踢出慕容家,要知道他的大哥和二哥都惦记着慕容艇的财产。有句话怎么说的:没有遗产的遗嘱纯属狗屁,而有庞大遗产的遗嘱就是杀戮。如果要赌,我压慕容严赢。” 对于李馨的笃定,聂曦珍若有所思的说:“你这么看好他?他很厉害?” “二十岁企管,金融双硕士毕业,还是哈佛的海归;二十三岁入驻远航成为最年轻的董事,手里握有远航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二十五岁进入远航管理高层,主管船舶营运,现在的身份更是远航的总经理。特别是这两年,在他手里的远航在业务上提升了十三个百分点,这就说明了一切。而且前几天他来过聂家,专程登门拜访,还是南风接待的,我也是那时候才见过他。” “他去家里做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聂曦珍真是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可以容忍别人对她下手,但绝不容忍任何人碰触她的家人。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李馨奇怪的审视着她,“你好像很排斥他?而且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你们有什么瓜葛?” “我们没有什么瓜葛,只是见过一面,但这个你先别管,告诉我,他去聂家干什么?说了什么?”看见聂曦珍紧张的样子,李馨赶紧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一是来拜访聂家,二是找南风谈笔买卖。” “他找三叔谈买卖?”聂曦珍知道聂南风的身份限制了他在商业的一些发展,而且出于稳妥,就是他的那些投资所用的手续和姓名都是不是他自己的,“三叔在商业上都是做一些金融投资,没有实质的资金链,他们能谈什么买卖?难不成慕容严现在缺少资金,在寻找资金源?” “他才不缺少资金呢,远航集团的总经理有调动上亿资金的权限,你认为他会在乎南风的那点老本?”李馨双手环胸靠在身后的红色跑车上,“他找南风是想把华宇集团的股票卖给他,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谷猛向南风买过华宇的股份,所以他就送上门来了。” “有这样的事?那他手里有多少华宇的股票?” “很令人惊讶,他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华宇股票,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聂曦珍想了片刻,“这就说明之前暗自收购华宇股票的两股势力的幕后操纵者就是他。” “没错。”李馨打了一个响指,很是疑惑的说道:“而且他和谷钰有关系。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一个是谷家原本指定的继承人,却暗中收购华宇股票,卖给慕容家的候选继承人,再来,慕容严又把股票通过聂家卖回给谷家,我不明白,这一圈下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又有谁从中能获利?难道经过三次转手,只是为了增长国家的GDP?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 握着手柄,聂曦珍驾驶着轮椅穿行在校园里,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心里回想着李馨的话。她大概明白谷钰购买华宇股票的用心,不管是上一世的姬敖峥,还是这一世的谷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身永远不能卑微的傲骨,记得他说过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谷钰在谷家受到待遇,那一身的伤痕,已经把他和谷家的一切断的干干净净。而以他的行事作风,如果是他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毁,他也要亲手去毁,他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报复,可是为什么他会把股票卖给慕容严?他跟慕容严是什么关系?真是越来越乱了。 “唰……噗……”一声汽车发出的嗡鸣打断了聂曦珍的思绪,她停下轮椅茫然转头看去,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敲击着她的耳鼓,而下一刻她的眼眸猛然瞪大,在她那双黝黑的眼瞳中,一辆高速行驶的蓝色跑车直冲过来,那道蓝色的艳影好像一道绸带,在聂曦珍的瞳孔中飘然而至。 聂曦珍下意识的握紧手柄,身体僵直,眼眸冷然的瞪着那车里的人,直到那辆跑车在她身前一米处踩动刹车,又是一声刺耳的漂移摩擦声,那车子在聂曦珍的身前骤然转向,那极速旋转的车轮掀起一片烟尘,最后停在聂曦珍的右前方。 “呼……”一阵劫后余生的轻呼声,让看到这一幕的人同时心脏解压,那惊险的一幕,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一点,只差一点,那个女孩就连带着轮椅去见上帝了。 “咔嚓”车门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聂曦珍的视线之内,看着坐在原地丝毫未动的聂曦珍,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看来聂家对你的教导也不是完全失败,起码胆识这一项过关。” 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男人,聂曦珍眼中杀气突然陡增,就在车子距离她有三米左右的位置,她看清楚了开车的人,而就在那一刻,她也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眸中的杀意,那是一种极为熟悉的杀气,张狂,暴敛,笃定,鄙夷,兴味,挑衅…… “看来,慕容家对你的教导很失败,居然教出了一个目中无人的斯文败类,慕容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小丫头,说话的时候表情不要这样吓人,会不漂亮的。”慕容严走到聂曦珍的面前,不由分说的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聂曦珍警惕的回手就是一拳,却被慕容严轻而易举的握在自己的手掌里,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三成的内力就想让我松手?你当我那么好欺负?” “放开我。” 慕容严钳住她的手腕,沉凝片刻,冷嘲的看向她,“你的筋脉已经出现收缩的迹象,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药?” “我为什么要吃?”聂曦珍挣扎着要抽回手,还不忘回瞪过去。 “你怕我毒死你?”慕容严玩味的对她轻抿唇角,欠揍的贱样,恨的聂曦珍真想一掌拍死他。 “是又怎么样?不过我死之前,你一定会先死在我的手里。”对上她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眸,慕容严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玩世不恭的笑道:“真的吗?我真的会死在你的手里?你能杀了我?” “一定。”聂曦珍牙齿咬的嘎吱作响,相对于他的戏谑,她的神情凝重,认真,那狰狞决绝的眼神,让慕容严微微一愣。 就是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一夜她转身跳下山崖的毅然决然,也是这样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死死的瞪着他,嘲讽着他,鄙夷着他,怜悯着他…… 慕容严的心突然一阵翻腾,脸色骤然一沉,不客气的松开她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那就等你站起来再说吧,我不相信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会杀了我。” 聂曦珍看着微红的手腕,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很快就会相信。” “收起你的内力吧,只要你再多用两层功力,我保证你立刻经脉逆行,气血上涌,到时候别说杀我了,你自己都会成为一个活死人。”慕容严冷哼的嘲讽,让聂曦珍手指骨节攥的嘎嘣作响。 “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那瓶药到底是用来解什么毒的?而你,又是谁?” 慕容严站起身,至高向下俯视着她,“不管我是谁,我现在都没有杀你的意思,至于我对你做了什么?说话要有证据,我这是在救你。倒是你要小心点了,那解药就两瓶,如果再有什么意外,你就真的站不起来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有警告你。” 慕容严的话让聂曦珍眼睛爆睁,“那药真是你送去聂家的,而且你还监视我?” “是关心,你不能怀疑我的真心,就是知道你的怀疑,才给你接触疑惑,让你吃的放心,我是真的用心良苦。”说着慕容严露出一抹冷笑,伸手轻抚她的头,就算是被她厌恶的避开,他依旧笑着说:“而且,我这是在宠你。” “宠我?”聂曦珍显然对这句话十分憎恶。 “难道你没有感觉吗?凡是找你麻烦的人,他们消失了,我还是第一次为了女人做这样无聊的事。”慕容严有些委屈的抱怨着。 “是你做的手脚?你让学校开除了那几个女生?你让学校替换了军训的教官?”聂曦珍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事会是他做的。 “那不是开除,是她们自己要退学,而且那些教官都是废物,怎么有资格教你?我这是再给你清楚障碍,他们敢惹你生气,简直太烦人了。”聂曦珍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慕容严,我们很熟吗?你凭什么为我做这些?” “难道我们不熟吗?不熟,我会给你解药治病?不熟,你要杀我?” 聂曦珍怒瞪着他,质问:“慕容严,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严倾身立于她的身前,看着聂曦珍那张清秀可人的脸颊,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听说你有很多未婚夫?怎么样?我能——算一个吗? 第41章 chapter41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屋内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齐菡禹毫无形象的伸了一个大懒腰,还不忘懒洋洋的呢喃:“哎呀,上了两节语文课,上的我这个累啊。” “累?你还累?你都已经睡了两节课了,齐大小姐。”王惠不满的瞪了一眼齐菡禹,跟她同桌真是倒霉,不仅要学习,还要帮着她看着老师,不然就被抓包。 “哎呀,王惠同学,你不要抱怨,我这睡觉也是很累的,比我打三场排球都累,脖子都痛死了,弄不好还会得颈椎病呢。”齐菡禹拍了拍自己的脖子,随即从包里拿出几瓶酸奶直接扔给同寝室的姐妹。 “既然这样,我看你还是考医大吧,别考体大了,没前途,体大只会加重你身上的伤,而医大会医治你的伤,为了你那条小命能长久的活着,你还是考医大有前途。”李菲菲不客气的喝着酸奶,还不忘奚落她一句。 “别,姐天生怕鬼神,你让我去当医生看尸体,你还不如直接让我病死算了。” “呦呵,我们齐大小姐还有怕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今晚我就装鬼吓你,让你这几天欺负我。”李菲菲好像抓到了她的要害,不怀好意的盯着齐菡禹。 齐菡禹则威压的瞪了回去,就这小妮子风风火火,不报仇不罢休的性格,百分之九十不会饶了她,当下便沉着脸威胁,“菲菲丫头,我警告你,你休想吓唬我,不然我一定给你好看,再说了,吃人家的嘴短,你喝着我的酸奶还威胁我,你也忒不仗义了。” “你少来,这酸奶是你的吗?那是大帅哥买给曦珍的,你只是充当劳工背过来而已,就是仗义也用不到你的头上,妞,你是逃不过我的五指山的。”李菲菲眯着眼睛,手指慢慢的在身前握紧,心中则是在酝酿她今晚的“报复”行动。 “李菲菲,你给我过来,在我晚上被吓死之前,我先把你这个妖孽给办了……”齐菡禹刚起身要去捉李菲菲,喧闹的教室这时却突然静了下来。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这么静?”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齐菡禹好奇的向四周看了看,却被王惠拉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什么眼神啊?看门口,看门口。” 齐菡禹猛的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教室门口。原本温文尔雅的脸颊,经过这次的精心装扮显得更加俊朗帅气,稳健成熟,眉宇间隐藏的暴戾气息也被遮掩殆尽,而一身量身打造的昂贵西装更是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哇,我没看错吧,那是,那是慕容大帅锅?” 齐菡禹的一声惊叫犹如晴天霹雳一声吼,聂曦珍都能感觉到声波的后遗症,她面前的桌子都跟着在震动,而就在这惊叫声中,慕容严淡定自若的走了进来,还对齐菡禹绅士的点头示意,这让齐菡禹的嘴唇满足的上瘪,一脸崇敬的花痴相,真没想到这样的表情有一天会在她这个号称“武林女汉子”的脸上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想我了吗?”走到聂曦珍的面前,慕容严微微躬身,那张虚伪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内,笑容之暧昧,让聂曦珍恶心的毫不留情的甩了一个大白眼给他,“你又来干什么?” “给你送东西。”刚说完,一大包的东西放到了她的桌子上,聂曦珍看都没看一眼,低声说:“不需要,拿走。” “你都不看一下,你怎么知道不需要?”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对上她厌烦的眼神,慕容严也不恼怒,而是即兴致又戏谑的对她咧了咧唇角,眯了眯眼。 看到这表情,聂曦珍冷哼了一声,都已经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还跟她在这卖萌,脸皮真是厚,都不知道装嫩可耻的道理吗?真以为自己的魅力无敌呢? 就在聂曦珍正在暗讽慕容严卖萌的无耻行径,谁知道这时却传来一片感叹声,“哇,真帅,看见他的眼神了没有,太迷人了……” “是啊,看他笑的太有魅力了,要是他找的是我该有多好……” “就是,就是,看他穿戴着都是名牌,一定很有钱吧?而且看着也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他和聂曦珍是什么关系……”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聂曦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慕容严全身装扮,合体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服,手腕上金镶玉的袖扣,奢侈的黑宝石男士配戒,限量的瑞士定制金表,凡是能看到皮肤的地方都是一片闪闪晶亮的光芒,就这么一身下来,起码也要上百万了,还真是个金龟牌的钻石王老五,而往往就是这种男人才会迷惑小女生的心,以为在金钱珠宝面前女人都是脆弱的,而年纪越小虚荣心越大,往往越容易上钩,想到这里,聂曦珍突然有些可怜这些无知的少女。 “我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拿走,立刻滚……”看见聂曦珍厌恶的别开头,慕容严微微瘪嘴,有些受伤的叹了一口气,“好人没有好报,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 帅哥失望的表情相当能让女人产生共鸣,特别是慕容严那装可怜的手段,可真是炉火纯青,禽兽不如,让人心疼的血涌狂喷。 “别啊,别拿走啊,曦珍,别急着不要,先看看是什么?既然已经买了,不要也太浪费了,你要是真不要给我们,我们要……”齐菡禹出乎意料的居然是第一个被迷惑的一塌糊涂的无知少女,一步跳到聂曦珍的面前,好奇的把头伸进方便袋里看了看,下一刻,脸颊顿时腾的红了起来,“这,这,这……” 看见齐菡禹的反应,夏薇微微一愣,什么东西能让这个粗神经的女汉子羞红了脸?什么情况,太诡异了,“菡禹,你看见了什么?怎么脸都红了?” 齐菡禹为难的啧了啧嘴巴,“哎呀,你们自己看吧,让人家怎么说啊?”说完,她还不忘向慕容严伸出一个大拇指,感叹的呢喃了一句:“慕容大帅锅,你真敢。” 第42章 chapter42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这四年对于聂曦珍真是变化颇大,原本十三岁还略显稚嫩的丫头长成了一个十七岁的清丽少女,俊俏的脸颊,精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材,俨然有了小美女的潜质。 而对于聂家来说,这四年变化最大,也是令他们最兴奋的事情,聂曦珍的双腿终于重新站起来了。 经过李馨的研究,在慕容严消失的两个月后,聂曦珍决定以身试药,不管成功与否,想来也不会比她的现状更坏的了。 可这一服药,聂曦珍就昏迷了三天,当第四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感觉酸疼,特别是双腿的麻木感让她整个小脸都揪了起来,而李馨看见这小祖宗醒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夸张的一屁股差点没坐地上,“丫头,如果不是看你身体各项机能没有异常的变化,证明你还活着,我可真要吓的暴走了。” 又经过半年的康复治疗,聂曦珍很是成功的站了起来,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这让聂家上上下下开心的,比老爷子过大寿还热闹,几乎通知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而聂曦珍也正式以聂家长孙女的身份开始接触这个圈子,从那之后聂曦珍的名号也在这个圈子中一天比一天叫的响亮。 ** “卫景轩,卫景轩……”聂曦珍一进卫家大厅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一脸零下39度的表情,在她周身度上了一层银白的寒雾,以至于卫家警卫看见她都不敢伸手去拦,直接放行,天知道要惹到这位大小姐,他们会不会被扒掉一层皮? “是曦珍来了。”卫家的保姆李妈看见聂曦珍来了慈祥的笑着打招呼。 聂曦珍立刻换上一抹乖巧的笑容点头,在卫家只有卫老爷子和李妈才会享受她这种撒娇的待遇,原因很简单:卫老爷子是卫家的大Boss,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的一句话,就算她在卫家横着走都没人敢拦她;至于这位李妈,那原因就更简单了,李妈烧了一手的家常好菜,虽然她的菜部分菜系,可是做出来的味道就是顶级酒店的大厨都赶不上,所以聂曦珍就把卫家这两宝当成了她的衣食父母,哪有不礼敬之说? “李妈,你知道卫景轩在哪吗?我找他有事。” 一听这话,李妈立刻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少爷在书房,才刚回来没有多久,你上去找他吧。” 聂曦珍一听转头就冲楼梯跑去,李妈赶紧在后面喊道:“曦珍,今天晚饭在这吃吗?李妈给你准备几道好菜。” 聂曦珍一听就赶紧点了点头,边跑边喊:“李妈,我要吃水煮鱼,要活鱼下锅哦……” 李妈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年轻就是好,看这精力和肺活量,他们真是老了。 “砰,咣,嗵”一连串的撞击声传来,聂曦珍大脚一伸,气势凛然的掐腰闯进了卫景轩的书房,俏丽的眉眼隐含怒意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齐妈不是说他在书房吗?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咔嚓”一声脆响从书房的西北角传来,下一刻卫景轩腰间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就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声音冷清的说道:“是谁找我?没看见我正在洗澡吗?” 今年二十岁的卫景轩已经初步摆脱了稚嫩的线条,特别是腰间那如同巧克力色泽的六块腹肌更是让人眼馋,一看就是没少健身,不然哪会有那么深刻的线条? “卫景轩,少在我面前耍把戏,用卫三叔的话说,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耳朵里塞鸡毛了?”聂曦珍双手环胸,笑的那叫一个阴邪诡异,眼瞳毫不避讳的在他身上流转考究。 “曦珍?”卫景轩猛的抬头看了过去,“你,你怎么进来的?”惊讶的声音伴随着高速运转的动作,双手护住胸口,又觉不妥,单手又拉住浴巾腰间,那动作甚是狼狈。 “卫景轩,少跟我在这玩纯情少年,酝酿这一幕你应该酝酿很久了吧?这次的时机不错,戏演的也够真,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你应该不会让我只看到一半就走了吧?” 见到聂曦珍镇定的反应,卫景轩的表情瞬间沉淀下来,一脸挫败的摊了摊手,“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哪怕是逗我开心呢。” “配合?”聂曦珍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突然扯着脖子叫了一嗓子,那刺耳的共鸣在到达顶端的时候竟然出现了罕见的海豚音。 直到声音消失,在卫景轩那蹙眉纠结的表情中,聂曦珍一脸冷漠外加嘲讽的挑眉,“怎么样?这种配合还满意吗?卫大少?” 卫景轩毫无形象的掏了掏耳朵,一双凤眼狭长的眯了起来,“下次还是不要用这种方式了,杀伤力太大了。” “好啊,那你说,我要如何配合你呢?我保证说到做到。”聂曦珍向他的方向走去,脸上笑的那叫一个温柔体贴,体贴的让人心里直发寒。 “曦珍,我这几天安分守己,没有去你们班找你,也没有在食堂等你,更没有接你回家,约法三章,我都做到了。”卫景轩理直气壮的站在原地。 “前天你在哪?”聂曦珍站在他身前突然质问道。 “前天?前天我在家啊?你不是知道吗?前天你来蹭饭,太晚了,不也住在我家吗?”卫景轩一双桃花眼无辜的望着她。 聂曦珍嘴角冷冷的一瘪,“哦,你还知道我住在这里,那我住在哪?” “不就是你的专属房间吗?” “那你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跑去我的房间,接听了我的电话,之后又毁灭痕迹,你想干什么?”聂曦珍说着出手如电,别看卫景轩一米八的个头,根本不会影响她的发挥,一手掐住他的耳朵,很是熟练的用力一拧。 “啊……”一张俊帅妖艳的脸颊瞬间纠结在一起,低吟声也跟着不争气的喊了出来,卫景轩最讨厌聂曦珍用这招,这简直就是她的必杀,明明知道他的耳骨脆弱,她就抓着不放,真是疼死了。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聂曦珍也不管他们现在的姿势多暧昧,只是面目狰狞的瞪着他。 “你先放手,我,我就是去找你,谁,谁知道你在洗澡,所,所以我就想离开,可,可谁想这时候来电话了,我就想帮你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卫景轩伸手想解放自己的耳朵,可聂曦珍直接把他拽到一旁的椅子上,大力一推,他整个人摔进了椅子里,高度没了优势,聂曦珍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野蛮的制止了他的挣扎。 “没有别的意思?那你跟谷钰说我那晚在你的房里睡,是什么意思?你是自裁,还是我掐死你?”聂曦珍看着卫景轩突然不挣扎了,一张小白脸这时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红的一塌糊涂,她微微一怔,“喂,卫景轩,你又打什么主意?我掐你耳朵,你怎么脸还红了,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毛病?” 卫景轩坚忍的望着她,凤目含情,又带有些许隐忍,聂曦珍正疑惑呢,突然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霎时间捂住双眼,猛的跳了起来,脚步凌乱的退后几步,指着卫景轩大骂道:“卫景轩,你个大流氓……” 卫景轩赶紧站起身,无奈撇了撇嘴,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委屈的说:“谁是流氓?是你跳到我身上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能没有反应吗?不过,我知道我说谎不对,我决定改正错误,同时对你的名誉做出赔偿。” “赔偿?怎么赔偿?” 卫景轩一本正经的认真说道:“我,卫景轩,不介意你睡了我再走,虽然有点晚了,不过却能证明我说的是事实。” 厚脸皮的卫景轩刚一说完,聂曦珍的脚尖不期然的踢在他的小腿上,卫景轩痛的一声闷哼,已冲到牙关的痛呼声却被生生咽下,他忍的那痛楚,单手支撑着旁边的椅子,指节僵白深刻。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浪里白条没意思,现在我比较喜欢熟男,想占我便宜,再等几年吧。”聂曦珍转头就走,可卫景轩却不死心的在后面喊:“熟男?难道我还不够熟?” “那就等你把自己煮熟了再说,还有,你新买的三只股票明天转给我,算是你诽谤我的代价,再敢擅作主张的动我的东西,我直接休了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听着聂曦珍的话,卫景轩那张刚刚还痛得咬牙切齿的脸颊,瞬间腾起一股满足又幸福的笑容,在她心里,她还是最舍不得他…… ** “怎么在这喝闷酒?你不是应该去找聂曦珍吗?前天还在国外处理事务,昨天晚上就坐凌晨飞机飞回来,难道不是为了见她?”谷雅馨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走了进来,看见谷钰坐在书房里喝闷酒,不由的一愣。 “滚出去。” “我敲门了。”谷雅馨不满的瞪着他,“是你自己喝的太专心没有听到。”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说话。”说着又是一杯红酒下肚,那张俊脸上升起一片红氲,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说来我们也是兄妹,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也许我能帮你,就算帮不了你,发发牢骚对你的身体也好啊。”谷雅馨径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谷钰眼神淡漠的看了她片刻,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喜欢卫景轩?” 谷雅馨双手环胸,瘪了瘪嘴,“他喜欢聂曦珍。” “那就把他抢过来。”谷钰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一双犀利的眼眸印在玻璃杯上,有着些许模糊。 “我一直都在努力,可是景轩哥哥根本不理我。”谷雅馨娇美的脸颊出现一抹无奈,她没有再出国念书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卫景轩,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叫她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让她理你,娶你。” “你总不会让我跟他上、床吧?” “随便你,那也是你的手段。” 谷雅馨一听,疑惑的望着他,“你怎么突然管起我的事了?难道……” “你只有把卫景轩抢走,才有资格跟我交易。” “什么意思?” 谷钰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你把卫景轩搞定,我把华宇集团给你。” 谷雅馨美目一惊,“你说真的?” “君无戏言。” “好,一言为定。” 第43章 chapter43 “阿七,快跑,阿七,快跑……”夜漆黑如墨,挣扎的嘶吼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哒哒哒……”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浓重的呼吸声在夜幕中响起让人的心骤然紧张起来。 聂曦珍面色惨白,神情慌乱的向前奔跑,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可那种令她恐惧又危险的气息一直缠绕在她的身旁,扰乱着她的心神。 “咻,咻,咻……”三道带着杀戮鸣笛的白羽箭向她急射而出,如鬼魅般追逐着她的身影,箭尾还悬挂着一个铜铃,在飞驰中还发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铜铃声。 一道…… 两道…… 三道…… 箭影擦着她的脸颊掠过,突然传来一股刺痛,恍然间,她脚下踉跄一绊,整个人向前摔去…… 霎时间,她面前突然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丝微不可闻的痛苦呢喃声,聂曦珍的心脏猛然紧缩,手指下意识的摸去,粘稠的液体,熟悉的触感,她遏制着自己惊恐想要尖叫的冲动,瞪大眼睛看着在黑暗中匍匐在自己身前的人,“谷钰?你怎么了?怎么会是你?” 当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聂曦珍本能的叫了起来,谷钰脸颊满是鲜血,手指颤抖的向她伸来,凝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又怜惜,“阿七……” 聂曦珍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目光顺着他的脸颊向下看去,他的胸口插着一根锐利闪耀着银芒的长枪,那锋芒枪头直接刺入他的胸口,腥红色的液体不断暴涌而出,可他却依旧望着她,目光中没有临死的恐惧,没有不甘的愤怒,淡漠的冷清,孤傲…… “是谁,告诉我是谁要杀你,告诉我,是谁干的……”聂曦珍声音凄厉的夜幕中回荡。 “阿七,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去享受属于你的人生……”鲜血不停的从谷钰的口中涌出,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聂曦珍可以感觉到他身体在抽搐,体温在下降,她下意识的紧紧的抱住他,“不要,不要……” “阿七,上一世是我对不起你,这一世好好的活着,我不想,不想再看见你第二次死在我的面前……” “越梵……”紧握的手指不甘的松开,聂曦珍眼眸再次陷入一片阴暗,仿佛那夜幕唯一的光消失了,而这时她的耳边却传来清冷的脚步声,“他已经死了。” 聂曦珍猛然抬头看去,那人的脸颊是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冷冽的眼神,狰狞的神情,腥红的嘴唇,惨白的脸颊…… 就在这时那声音再次响起,“现在轮到你了……”银芒划过眼瞳,鲜血飞溅而出…… “啊……”黑暗中撕裂般的尖叫声突然响起,下一刻门砰的被撞开,一缕微光照射进来…… “曦珍,你怎么了?曦珍,爸爸在这里,在这里……”聂曦珍双眼模糊的看着面前晃动的身影,直到看清楚聂东风那担忧的眼神,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回来,还没回卧室就听见你的叫声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聂东风的身上还泛着晨曦的寒露,大雪过后的天气有着一股阴寒,聂曦珍原本就吓的一身冷汗,再被这身寒气一撞,不由的打了几个哆嗦。 “大哥,你才回来,身上的寒气重,还是我来吧。”李馨赶紧从聂东风的身后走上来,一把抱住聂曦珍的身体,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李馨眉头微微一挑。 “爸,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有二婶照顾我就好,你还是去休息吧。”快到元旦了,聂家的人最近都很忙,常常都是早晨回来没看到人影就又走了。 聂曦珍老妈的文工团忙着演出,聂东风他们四兄弟忙着整顿一年的军务和总结,而她三婶刚刚转为政工,年底的文件向雪片一样在飞,不得不和她老婶一样,在文件归总中挣扎,加班。聂曦珍在家里看见最多的人也就是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她这位军医二婶。 “大哥,听西风说你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曦珍交给我,我保证,绝对没事……”虽然聂东风还是不放心,可是见聂曦珍也坚持,最后只能点头离开。 “丫头,怎么回事?说说吧?是不是病又犯了?”李馨一摸她额头上的汗珠,眉头蹙的更深了。 “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聂曦珍随手用睡衣袖口擦了擦额头,干裂的嘴角微微牵起,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只是噩梦?这种话还是骗你老爸有用,对我就别藏着掖着了,噩梦做到你这种程度就会转变成梦魇,不时常发作还好,如果频率增加,可是会短命的。”李馨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的时候还不忘威胁她一下。 “我不是很久都没有做噩梦了吗?大概有四年了吧?这次只是巧合。”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来,聂曦珍的心慢慢镇定下来。 “心理疾病没有真正的安全期,在我的眼里从来没有巧合,明天我还是给你开点药吧,以防万一,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看心理医生。” 聂曦珍摇了摇头,“二婶,不用这么认真吧?” “之前你就没看过,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 聂曦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怕您唠叨……” “你啊,就跟我耍嘴皮子吧,不听我的话,以后吃亏的只是你自己。”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树枝上挂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聂曦珍惊讶的问道:“昨晚下雪了?” “嗯,下的还挺大的,看来今晚的宴会要多穿点了。”聂曦珍一听,脸色就萎靡了,“今晚的宴会,我能不去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淑女,去那里只会出丑。” “你别想逃,你不是淑女,但你算是名媛,将门之后,总不能总是一味的逃避吧?再说你的事务所刚进入轨道,更需要交际,稳固在业内的地位,这是你早晚都要经历的,就当是演戏了,再说还有谷钰和卫景轩陪你,还有人敢吃了你不成?”李馨走到她的衣柜拿出一套白色的礼服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就穿这件吧,打扮的漂亮点,听说这次宴会会有很多新面孔,别让人看扁了。” “全家也就你注重这样的宴会。”聂曦珍不满的噤了噤鼻子。 “没有办法,全家就我缺钱,如果你和聂南风不努力,我去哪弄项目资金,所以,小祖宗,为了我那些小白鼠也请你多赚点钱吧。”看着李馨又从她衣柜里拿出一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聂曦珍眉间成川,“二婶,你不是要把我的所有家当都拿出来炫耀吧?” “这套首饰是你去年生日的时候谷钰送来的,你都没有戴过,这么昂贵的东西就那么放着太可惜,就今天戴上吧。”聂曦珍见李馨这么积极的帮自己整理东西,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二婶,你很奇怪,这还没有破晓呢,你就帮我整理衣服,你不困啊?怎么突然间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别说二婶不帮你,今晚宴会明宇生物科技的赵明宇也会出席,他们公司有一个大项目,你可以争取一下。” “明宇科技?”聂曦珍放下水杯倚在床头问道:“是那个获得基因研究的科学家赵明宇?明宇生物的现任董事长?” “没错就是他。”李馨打了一个响指,转身坐到聂曦珍的身边,“他的这个研究成果针对的是患有心脑血管的慢性病人群,而且已经获得很大突破,现在已经申请用于临床试验,一旦试验成功,就会进入批量生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很大的市场供求。” “还有大笔的利润,你应该知道药品之中的暴利。” “这么大的项目明宇是不可能自己吞下来,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自己想要的合作对象?而且这个项目应该有很多公司窥视,就我手上的资源,那位董事长也未必会看得上。” 李馨狡黠的一下,“谁说让他看上了?我是说,你可以跟别人合资啊。” “合资?”聂曦珍看着她,“你是说让我找到一个有利的同盟,进行二次投资?” “没错。” 聂曦珍见她笑的自信,微眯了一下眼眸,“我想二婶你已经有了人选吧?” “孺子可教,要是我们家聂逐风也像你这么聪明,我就了无遗憾了。”李馨兴奋的说道:“其实这个项目有几家很有实力的集团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其中华宇集团表现的最为积极。 不过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华宇集团的账务两个月前你就看过,虽然表面一切运转依旧,可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如果不是有国资牌子支撑他们,他们早就玩完了,这次他们要抢这个项目无非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不过可能性不大。 其他几家实力都不错,但都没有做过药品买卖,表现的都相对矜持,这样往往会错失良机,而且你和他们做联盟,一定门槛多多,所以我帮你选定了一家,这家最有可能……” “是谁?” 李馨嘴角轻启,吐出四个字:“远——航——集——团……” 第44章 chapter44 豪庭花园顶楼露天宴会厅里一片忙碌,安保情况也比往常更加严密,进出顶楼的宾客必须持有特定的邀请卡,同时进入宴会厅的时候要经过三道大门,但从出电梯开始,就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这种接待规格也让人不得不感到其中的异常和紧张。 “奇怪了?每年的宴会都举行,为什么这次的宴会感觉有些不一样?”几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刚走出电梯就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负责安保的人多了,听说这次宴会几大世家的人都会出席,为了安全起见豪庭一定会实施最严密的安保计划,这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不过是一帮穷打工的。”一个穿着深紫色深V晚礼服的女人不屑的打量了一眼周围穿着黑西服的警卫,那种骄傲不屑完全是娇养惯的富小姐的做派。 “傅小姐可不要小看这些人,这些人可不是一般当摆设的保全人员。”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后低语。 “齐华,有话直说,你知道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退伍军人,身手都不错。”齐华颔首而立。 “军人?军人来这里干什么?”女人眉头一挑,眼瞳奇怪的打了一个转,而周围的几个女人也是好奇的看着齐华。 齐华指了指宴会厅里面的金红色锦帛翡门说道:“真正的原因在那里,我听说今晚除了这个宴会,在那里面还有一场豪赌。底价上千万做底,无上限,至于赌什么?怎么赌?谁在赌?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想来应该就是那几位没错了,毕竟就这场宴会的影响力,也只有那几位才有这样的资格。” “听你这么说,今晚那几位是一定会出现喽?”几个女人一听这话眼前不由的一亮,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要说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一般的来抽热闹,而是找婆家。 今晚的宴会就相当于给太子爷选妃,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家世背景长相都不错的富家小姐,而她们口中的那几位都是京城世家里面有名的青年才俊。不到三十的年纪,俊朗帅气,身价不菲,能力非凡,如果真的被他们看中,不仅自己身份贵重,连带着家族利益也会更进一步,所以在这里的女人彼此都是敌人,看着面上和谐共处,其实都是暗地里较劲,巴不得把对方斗下去。 “出现又怎么样?就凭你们够资格吗?”那个穿着深紫色礼服的傅小姐瞪了她们一眼,高傲鄙夷的一笑,“别以为什么人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有我傅可莹在,你们最好都给我老实一点。” 被傅可莹这么一瞪,周围的几个女人赶紧收敛了笑意,脚步微微一顿让她走在前面,可见她离她们有段距离的时候,几个女人不屑的低语:“切,她傅可莹算什么?父亲还没升副部长呢,就这么嚣张,哼,比起京城的世家她们家差远了。” “就是小人得志,我们别理她,到时候看她怎么去钓金龟婿,真当自己长的倾国倾城呢?” ** “卫大少爷,今天来了这么多美女,总是坐在角落里是不是太低调了?”卫景轩行事十分低调,对于这种莺莺燕燕的宴会,如果不是别有目的,他绝对不会出席,这会儿也是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坐在角落里,目光疏冷的看着手中摇动的红酒,思绪早已不知去向,但即便是这样,周围依旧有很多爱慕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留恋不舍。 “我看不是低调,应该是欲擒故众吧?就以卫大少这姿色,就是没有倾国也算倾城了吧?”奚落嘈杂的声音总算引得卫景轩抬眸,可看见站在身前的几个男人,他眉头微挑,拿在手里的红酒杯微微倾斜,对于这些类似于苍蝇般的存在,还真是烦不胜烦。 “姓赵的,找个地方,像老鼠一样,老实待着,缩着头,不要说话,就那样安静的待着,懂吗?”一双桃花眼轻蔑的瞟了一眼,嘴角不屑的微翘,有着红色波动的红酒慢慢入喉,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洒脱。 “卫景轩你骂我是老鼠?你小子别太得意,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之前你收购益阳电子那是你运气好,下次我让你连本带利给老子吐出来……”赵皖话还没有说完,昂贵的红色酒液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身姿修长的傲立在原地,手臂高高举起,紧握杯子的手指骨节分明,直到酒液流尽,那双妖娆的桃花眼才弥漫上一股不常见的戾气,“没有下次,我从来不会给你这种人第二次机会。” “什么?卫景轩,你他、妈、的找死……”原本就被羞辱了的赵皖,一听这话,拳头对着卫景轩的面门就挥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一张玻璃桌应声坍塌,而躺在上面的人更是惨叫连连,和刚刚趾高气扬的样子相比只能算是一只跳梁小丑。 “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卫少爷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啊。”一袭红色紧身超短露肩晚礼服,包裹着那窈窕的身形,修长的美腿张扬的展示着性感的曲线,黑色波浪长发设计又有一种欧洲贵妇的古典美,娇柔笑眸间,谷雅馨娇嗔的望着他,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可当事人卫景轩只是淡淡的一笑,直接忽略那娇柔的眼眸说道:“谷二少爷居然有心情陪谷小姐来这里,看来SK俱乐部的危机解决的差不多了?” 谷钰一身白色休闲装,说是来参加宴会的,倒是有些怠慢。当看见卫景轩时,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傲的蔑然:“你很关心我的事?看来益阳电子的事情,是你有心而为?你就这么怕我?” 两个金融界的天之骄子,近两年在商业竞争上摩擦不断,身后又背着京城衙内的恐怖背景和势力,他们两人对视,周围的人全都默契的噤声,明智的选择了小心翼翼的观望。 “怕你?”卫景轩手指暗暗握紧,嘴角冷哼道:“没错,我当然怕你。有你这么强大的对手,不小心一点,我怎么能获胜?这也是你两年前教我的。” 谷钰双手放进裤兜里,悠闲的耸了耸肩膀,“两年前?凌峰国际收购案?我记得那场收购,我只用了百分之四十的资金,剩下的资金我还并购了三家竞争公司。” “你是在炫耀你的丰功伟绩?”卫景轩瞪着他,当时的收购案是五家公司竞争,可赢家却是谷钰,剩下四家除了他所代理的那家之外,另三家全部被他并购,做的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最后他还强横霸道的对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曦珍,我连你都不会放过,小朋友。 这句话他一直都记着,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我没那么幼稚,我是要告诉你,你学的还不够,如果我是你,连他也会一起除掉。”谷钰瞟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赵皖,“这样连对手都称不上的人,只有让他失去一切,才能学会谦卑的活着。” “你的手段还是这样的刻薄?别忘了,他是你们谷家的势力。”卫景轩向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高脚杯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拿出西装胸口的红色手帕擦了擦左手泛红的指节。 “这些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倒是你,还是这么脆弱,靠你那双手,能保护她吗?打人还拿着高脚杯,我更喜欢把它打碎了当成利器。”看着那只透明的高脚杯,谷钰眼神闪过一道凌厉,随手一挥,一个黑影急掠而出,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一只白玉纤手突然出现在高脚杯前,几乎是擦边而过,却把那黑影紧紧的握在手里。 众人眼神随之一转,就听见卫景轩那含带兴奋的叫声:“曦珍?你来了?”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聂曦珍,卫景轩原本紧绷的脸颊瞬间变色,那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桃花眼,看的人春心荡漾。 “意大利纯手工黑巧克力用来这么扔,是不是太浪费了?”一袭白色及地晚礼服,黑亮的长发用一根古朴的发簪松松的挽起,那张清丽素颜的脸庞有着不染尘世的恬静淡雅,而那套精致的钻石首饰也在她的身上更显华丽优雅的锋芒。 “知道你喜欢这个,所以这次回来专门给你带回来几盒更好的,想去我那坐坐吗?”谷钰见她出现并没有惊讶,那种霸道冷淡的气息也转瞬间消失不见,不加掩饰的宠溺眼神,让在场的美女都有些幽怨的望向聂曦珍。 聂曦珍打开那颗被包裹住的黑巧克力,贝齿一咬,清澈的眸子望向他笑道:“你这是邀请?” “我这是诱惑。”见到聂曦珍戴着他送的首饰,谷钰脸上的笑容更加释然,满足。 聂曦珍嘴角动了动,品味着巧克力的苦涩说道:“明天吧,正好找你商量几件事。” “说好了。”谷钰上前习惯的伸手搂向她的肩膀,却被人猛的撞开,下一刻聂曦珍的双肩被卫景轩牢牢握住,整个人被他推到自己身后,转头对上谷钰那双皱起的剑眉,莞尔一笑,“对不起,谷二少爷,曦珍最近有点感冒,你还是不要离她太近,以免感染。” 感冒?聂曦珍眉头一皱,竟然是这么牵强的理由?卫景轩,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一来就闯祸,你们两个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聂曦珍不想看到两人拔剑弩张的样子,随口转移话题。 “只是小事。”卫景轩看了一眼那几个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赵皖几个发小,低喝了一声:“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不,不是,我,我们这就走,马上,马上就走……”那几男人赶紧架起装死赵皖准备离开,面前的这两位大爷他们可惹不起,特别是那个谷钰,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们可不想一无所有。 可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还没有离开,就被卫景轩再次叫住,“站住,这里的东西是你们弄坏的,就这么走了?” 一个还算激灵的男人赶紧摸向赵皖的裤兜,掏出里面的钱包,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钱,连带着整额的支票都拿了出来,谄媚的说道:“卫少爷,您看这些够吗?” 卫景轩随意的瞟了一眼后,说道:“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从国外专门定制的,你说呢?” 几个人脸色瞬间惨白,不过却只能认倒霉的忙点头,“您说的是,您说的没错,我们再凑凑,再凑凑……”这时候几个人可不敢私藏,都拿出自己的钱包,把自己的现有财产全部掏出,最后放到卫景轩的面前,“那这些呢?” 卫景轩看了一眼那几张支票,勉强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你们可以滚了。”几个人一听,千恩万谢的点头,架着赵皖赶紧向宴会门口灰溜溜的蹿了出去。 谷雅馨叫人收拾残局,眼眸随意的瞟了一眼那些支票面额娇笑的说道:“景轩哥哥,你现在连这些钱都看得上了?怎么?就这么缺钱?” 卫景轩根本不理会她的嘲讽,回了一句:“没看见我要养我女人吗?不仅如此,从今天起我所有经手的案子,除了佣金还要提成。” 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都是揣测的在谷钰、卫景轩,还有聂曦珍之间游移,卫景轩话里的女人明显就是指聂曦珍,只不过,什么时候聂曦珍成为他的女人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谷钰坐在他的对面,冷眸一敛,下一刻一道强劲的内力从他身上爆射而出,卫景轩感到危险下意识的转身躲避,可还是被那股气波冲的倒退了几步,直到撞到后面的桌子才停下脚步。 “嗯……”一声闷哼,卫景轩吃痛的皱了皱眉,可嘴角却不忿的翘起,挑衅的望着谷钰笑道:“你生气了?” “只是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招惹的。”谷钰松开了紧握的手指,随意的活动了几下,可卫景轩却笑了出来,“为什么听见你这么说,我会觉得这么开心呢?总觉得,现在轮到你怕我了?” “我看你真是找死。”谷钰眼中寒芒猛然暴增,聂曦珍抬手扣住他的脉门,一股温热的气息传进他的体内,那僵硬紧绷的手臂瞬间松弛下来。 不过那双寒眸却犀利的凝视着她,聂曦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动他,这是你答应我的。” 谷钰反手握住她的手,强势霸道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那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聂曦珍微微蹙眉,“我记得。” “可你却没有做到,你在偏袒他。”对上他那双指责的眸子,聂曦珍知道谷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几年聂曦珍并非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几乎把自己想要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哪怕是一个眼神他都懂自己。 第45章 chapter45 “谷钰,你干什么?放开她,有什么冲着我来。”看见谷钰握住聂曦珍的手腕,卫景轩的眼神都能杀人,他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染指。 对上卫景轩那愤怒的眼眸,谷钰嘴角嘲讽的轻翘,下一刻手臂猛然发力,聂曦珍的身体骤然腾起,一个转身跌入他的怀中,没待她防抗,一只手臂已经带着强烈占有欲圈住了她的身体。 “谷钰,你干什么?”聂曦珍挣脱的要脱身就听见他阴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想看见他死就老实呆着,你知道我已经对他够容忍了。” “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谷钰伸手钳住她的下颚,骤然缩紧圈住她的手臂,“过分的是他,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吗?前天凌晨,我调用了直升飞机。” 聂曦珍看着他那愤怒冷峻的脸庞无奈的垂眸低语:“那晚他只是拿了我的手机。” “如果他敢做别的,他早就没命了。” 看着谷钰的深瞳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聂曦珍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臂,“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你认为这就可以了?” 察觉到他眼瞳中的那抹厉色,聂曦珍立刻松开手,“随便你,但别让我学会恨你。”听到这话,谷钰的手臂骤然僵直,“你还欠我一条命,这是你说的。” “谷钰,我让你放手,你没听见吗?混蛋……”一道黑影猛的扑了过来,那带着疾风的拳头对着谷钰的面门就挥了过来,可没等谷钰还手,一支纤纤玉手已经包裹住那坚硬的拳头,那样的全力一击就被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让人有种视力夹杂的错觉,或许那拳头没有那么犀利?又或许卫景轩是外强中干? “曦珍?”被拦住的卫景轩眉头紧蹙,眼神中还有着一抹愕然。 “这件事是你的错。”聂曦珍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拳头,眼神犀利的瞪着他,“道歉。” “你……” “做人要量力而行,你不是他的对手。”聂曦珍对着那双懊恼不甘的眼神,清冷的一笑,“卫景轩,我不怕你没有能力,大不了让卫家养你一辈子;我也不怕你没有勇气,大不了平平凡凡的做你的少爷;但我怕就怕你自不量力,玩死你的这条小命。” 一拳击出,聂曦珍毫不犹豫的打在他的肚子上,一声闷哼,卫景轩嘴角紧闭,不甘的低垂着眼睑,“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学不会量力而行,那你现在就出局了,我不会嫁给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随着聂曦珍的出手,整个宴会的气氛降到了一个冰点,那种只有轻音乐的寂静让人感到空气都变得稀薄。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来晚了?宴会的气氛不高啊?”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聂曦珍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张扬的红色欧式燕尾服从里到外,好像一只娇艳的玫瑰,而一双湛蓝色的眼瞳浓烈兴味的紧锁住她,就好像因为她的出现,那双眼瞳才活了起来,活的诡异,活的妖娆,活的狰狞……” “慕容晔?”谷钰的嘴角呢喃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聂曦珍却听的真确,慕容晔?他是慕容严的二哥? “谷二少,好久不见?”慕容晔早已看见了谷钰,只是对他的兴趣显然没有对聂曦珍的浓烈,即便是跟谷钰说话,但眼神依旧在聂曦珍的身上徘徊。谷钰蹙眉不语,直接走到慕容晔面前,恰好挡住他探究的视线。 视线受阻,慕容晔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落到谷钰身上,白皙的指间却有一颗黑色幽亮的珠子穿梭流转,笑容玩味的道:“谷二少就不想给我介绍一下身后的美女吗?现在想藏娇是不是有点晚了?” 谷钰眼眸微敛,淡漠的说道:“听说今晚宴会有一个有趣的赌局,慕容二少莫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说着谷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精致的金色邀请卡片,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而且角落里还有一个识别身份的特殊装置,单就这张卡片的价值就不一般。 见他有意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慕容晔也只是莞尔一笑,伸手从西装上衣兜里掏出一张一样的卡片夹在指间,“故弄玄虚的东西罢了,不过邀请人倒是有心,居然还设有指纹确认系统,能拿到我们指纹的人还真是不一般,谷二少可知道是谁发的?” “是谁发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慕容家都收到了,看来这场赌局倒是有点意思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还要拜托谷二少。”说着慕容晔向后招了一下手,下一刻便有人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过来,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慕容晔谦和的说道:“听说谷二少对聂家的那位小公主情有独钟,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二少帮忙引荐一下这位天之骄女。” 看着那用黄花梨木雕琢的木盒,谷钰眉头微蹙,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忐忑,下意识的想把聂曦这藏起来。可他还没回答,一只玉手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就是聂曦珍,请问慕容二少找我有什么事?” 谷钰转头看向神色优雅大方的聂曦珍,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她接触慕容家的人。 “原来这位就是聂小姐,怪不得谷二少如此紧张,果然是位清丽出尘的美女。”慕容晔绅士的伸出手,聂曦珍只是轻轻一握便想分开,可慕容晔却先她一步拉住她的手,一双湛蓝的眼瞳蛊惑的盯着她那精致的脸颊,“遇到这么美丽的小姐如果不奉上最绅士的敬礼,我会觉得很失礼。”说着执起聂曦珍的手,优雅的躬身低头,直接吻上了她的手背,不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聂曦珍的手臂不禁一颤。 呆愣片刻,慕容晔的手已经礼貌的收回,可聂曦珍眼底闪过的一抹惊疑之色却没有逃过谷钰的眼睛,他不着痕迹的在她身边低语:“怎么了?” 聂曦珍淡淡的一笑,在他耳畔呢喃:“冷,冷的让人发颤。” 谷钰思忖一瞬,“是嘴唇。” “恩。” 说话间,慕容晔已经拿着盒子递了过来,“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聂小姐的礼物,请聂小姐一定要收下。” 看着那雕工精良的木盒,谷钰警惕的伸手拦在聂曦珍的身前,“慕容二少不介意现在打开看一下吧?” 蓝眸流转,慕容晔欣然点头,“如果聂小姐不介意,我没有意见,我只是代为转交。” 谷钰看了一眼聂曦珍,见她点头,他率先接过盒子,一边不着痕迹的仔细观察盒子表面,一边不经意的问道:“真是不知道是谁让这么大的手笔,黄花梨木,寸木寸金,这个盒子雕工上层,年代久远,却还保存的如此之好,用这样的古董装东西真是够奢侈的,想来慕容二少的那位委托人也是身份不凡。” 慕容晔眉头微微挑动,却也不答,一双蓝眸也是好奇的围着那个盒子打转,显然他也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谷钰的举动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咔嘣”一声脆响,盒子两边的跳木同时抽出,盒盖直接弹起一道细缝,这是古代木盒最常见的小机关,最令人感叹的是那链接处的细小机关也都是用木头做的,所以这要求工匠的手艺必须做到精益求精。 “这是什么?”盒子打开的一刹那,慕容晔忍不住上前一步,看到盒子里放的东西,他不禁疑惑的瞪大眼睛,“是古代的那种射箭用的木箭吗?” 谷钰看着那带着白色尾羽的箭矢,眼眸猛然一缩,下一刻盒子却被人抢了过去,聂曦珍失神的紧握着那木盒,手指小心的握住箭身,眼中水光波动,颤抖的手指引来了箭尾铜铃的震动。 那声音十分奇特,铃动间带着空灵的回声,只是微动一下,声音就足以传出十米之外,如果有风声的外力作用,那声音可以破空长鸣,十里之内都会听到,而这样的箭矢只属于一个人,那个人说过:他的箭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向她求救的,所以她只要听见箭铃声,就要出现在他的身边,这样他才能继续活下去。所以,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她。 “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他在哪,他到底在哪……”聂曦珍突然拉住慕容晔的手臂大叫起来,那种急切无法掩饰,那种激动让谷钰的心里一阵抽痛,她在意的果然还是他,也许她自己都无法理清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聂小姐,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于你来说代表着什么,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说的这个提议会让你后悔的。”慕容晔没有在意被她拉皱的西服,面色依旧有着绅士的笑容,只是眼神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怜悯。 “我一定要见到这个人。” 好像料到这个答案,慕容晔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那个人说了,如果你要见他就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聂曦珍的眼眸出现一抹疑惑,不过只是稍瞬即逝,她便执拗的说道:“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见他。” 慕容晔右手食指摇动了几下,诚恳的劝道:“你还是好好想想,红尘世事最怕的就是执念,也许这一面不如不见。” 聂曦珍沉思片刻,毅然问道:“说吧,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慕容晔眼角瞟了一眼她身后的谷钰和卫景轩,低沉的说道:“这支箭是他的见面礼,一支箭一条命,只要你做到了,他就会见你。” “一条命?”聂曦珍看着那支箭,猛然间脑袋里记忆起一个画面,同样的白羽箭,同样的铜铃声,可它的箭头却插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里,鲜血肆虐而出,那个人就是…… 聂曦珍猛然抬头看去,正好撞进谷钰那双深沉的眼眸中,是他,那个如同现实般诡异腥红的梦境,一只箭一条命,他,是来报仇的……,他要杀了他……,前世的宿命,再世的纠缠,他们依旧是不死不休…… 第46章 chapter46 “我再加三十万,慕容二少,跟吗?” 慕容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三十万。” “李瑞,你这话就不应该问,我们这里面属慕容家最是富有,就是三分之一的继承权,也比你这个独子继承的多。”一旁的崔鹤看了一眼底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今天运气不好,我放弃,谷钰,就看你的了。” 谷钰手指随意的敲了几下桌面,“要是现在放弃未免太无趣了,跟了,五十万。” “我们谷二少这次去欧洲真是赚了不少,说话很有底气?就是不知道那位聂小姐要是知道你为了一个美女这样的一掷千金会不会吃醋啊?”听着周围揶揄的笑声,谷钰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容晔,身前的筹码随意的伸臂一挥。 “如果华少口中的聂小姐指的是我,应该不介意听听我的意见吧?”听见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屋内所有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刚刚还戏谑调侃的几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一样,立刻没了声音,连笑容都僵硬的满脸褶子。 “聂,聂小姐,不对,曦珍,你来了?”被称为华少的人不禁在心中叫苦,这叫什么事啊?他只是随口一说逗逗那两位不苟言笑的金主,可谁承想把正主给招惹了?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聂家的这位掌上明珠?年纪虽小,但能力出众,手段凌厉。 刚上大学就自主创业,两年中竟然收购了三年上市公司,资产翻了近十倍之多,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指那就是金融街的点金手,在圈子里,更是众人拉拢取悦的对象,特别是想跟聂家联姻的人,那真是能排出十里长街。可最让他忌惮的却是聂曦珍的身手,看着那纤细瘦弱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攻击力,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辣手摧花。 记得前段时间他表弟无意中把聂随风打进了医院,这位聂小姐愣是不给面子的直接追杀到了华家老宅,当着华家老爷子的面,把自家表弟一顿暴揍,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老爷子居然一句怨言也说不出来了,因为要打还是要骂这句话就是自家老爷子说的,只是没想到这位聂小姐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伸手就打,张口就骂,最后还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老宅,那场景他现在都忘不了,就是现在老爷子还说,谁敢再招惹这主,就等着挨家法吧。 “既然大家玩的这么尽兴,不如加我一个如何?”邢媛媛走到赌桌旁边,看了一眼站在赌桌正前方的五个妖娆的美女,白种人有,黄种人有,就连黑种人也有,身姿婀娜、性感,特别是那傲人的前胸真是晃花人眼啊,这个应该就是这次赌局的彩头吧?怪不得做的如此隐晦,原来没干好事? 看着聂曦珍的目光在几个美女的身上游移,慕容晔玩世不恭的说:“我发誓,我是清白的。” 谷钰只是淡淡的一笑,抬手示意:“我也是清白的。” “九个人参与,两个人已经放弃,可你们恰恰不在其中,面前还有这么多的筹码,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说的话?”聂曦珍说着拿起谷钰面前的一摞筹码,声音清脆的掉落在赌桌上,声音时断时续,屋里的人却听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呵呵,美女我倒是不在意,不过能让聂小姐对我青睐有加,倒是我的荣幸,我放弃,我认输。”慕容晔把身前的筹码往前一推,几百万就这样打了水漂。 谷钰伸手捏了一下聂曦珍柔嫩的脸颊,宠溺的一笑:“你这个磨人精,原本是想敲诈那几个色胚一把,给你赢点零花钱,现在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全部上缴。” 看着桌面上的筹码因为聂曦珍的一句话,全部推向中间,旁边的几个富二代都懵了,上千万的赌金就这么出去了?有没有搞错,哪有这样玩的?就算最后他们这些人赢了,谁敢把这些钱拿回去啊?那不是找打,找蔑视吗? 聂曦珍看了一眼周围一脸便秘相的几个阔少爷,眉角微扬,“喂,游戏有游戏的规则,你们这样做倒是欲盖拟彰了?” 慕容晔看向谷钰无奈的皱了皱眉,他还真是领教小女生的任性了,“那聂小姐想怎么样?” 聂曦珍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那加我一个如何?” “加你?”慕容晔呆愣片刻,没见谷钰阻止,随即颔首:“洗耳恭听。” “很简单,最后一把,梭哈,投下所有赌注,如果谷钰赢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赢了,我把命给你。”聂曦珍说完把那只带着铃铛的白羽箭直接拍在了面前的赌桌上,尖锐又华丽的箭矢在灯光下镀上一层幽淡的流光。 慕容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聂小姐,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你这样做会后悔的,命都没了,所有事都是枉然。” 聂曦珍径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道:“慕容二少一直都说我做事会后悔,为了证明你的话是对的,那就让我真的后悔一次吧。” 谷钰看着她坚定的侧脸,那执拗的性子依旧没人能改变,“何必呢?” 聂曦珍瘪了瘪嘴,又耸了耸肩膀,看似玩笑的回答:“我可没你那么有钱,而且今天分文没带,现在除了我的命还值点钱,真没有别的赌本。” “你忘了?我还有条命?”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其实我并不介意,你知道,我这条命也是你的。” 聂曦珍别开头,“可我不稀罕。” 原本只是男人玩乐的一场赌博,不知不觉竟布上了一层豪赌生死的阴霾漩涡?这下李瑞和秦少华可不能淡定了。不说输赢如何,万一这位聂小祖宗在这里出了事,那他们可真是要提头去聂家请罪,能落下个陪葬的全尸倒也罢了,弄不要都会被剁成肉泥喂狗。 “我说二少,谷少,咱们只是玩个乐呵,不用涉及这么血腥的话题吧?聂小姐,聂妹妹,没赌本我借你,要多少都行,要不这样,哥几个现在就认输,求你手下留情,就别再为难咱们了,行吗?” “不行,我一向不喜欢欠钱,没有钱就赌命,这也没有犯规矩吧?如果华少还不放心,大不了我就签一个赌命的契约,如何?”秦少华真是快哭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这姑奶奶怎么就和他过不去了呢?生死契约?就算她敢签,他也不敢要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别为难我了,要是你真出了事,聂家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弄不要我们秦家满门都要给你偿命,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看着秦少华那没出息的孬样,聂曦珍牵起一丝邪恶的微笑:“华少?如果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所有的后路堵上,一条生路都没有。” 秦少华和李瑞一听立刻闭上了嘴,那嘴闭的紧紧的,密不透风,充分的显示了他们的真心诚意,“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这里除了慕容二少和谷钰还有五个人在赌桌上,只要他们赢了,我双手奉上五千万,就算买我这条命,如何?” “这怎么可能?”秦少华刚低呼一声,可看见聂曦珍一挑眉立刻噤声。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有百分之六十的赢面呢。” 秦少华乌咽的在心里说道:姑奶奶,那两位可是赌桌上的个中高手,要赢他们?赢面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且,而且这也不是一场一般的赌局啊,要是让他知道今天的事,他们这些一定会被扒层皮的。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还没发育成熟的小丫头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居然能惹上这几个牛鬼蛇神,今天算是栽了。 ** “梭哈” “梭哈” “梭哈”…… 看着赌桌上的一堆筹码,几个的目光都放在了各自的最后一张底牌上。 而现在就桌面上已经翻开的牌来看,已经有四人淘汰出局,慕容晔手中三张三,一张红桃十,李瑞手中红桃一色7 6 9 J,而谷钰手中三个四,一个方片9,胜负就在最后一张牌上,那紧张的气氛自然不言而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 第47章 chapter47 一个小时后,秦少华失神的坐在原地,李瑞递给他一杯烈性威士忌,而他一口就闷了,美其名曰:压惊。 “兄弟,我们这算是劫后余生吗?”李瑞失魂的坐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说:“刚刚聂曦珍走的时候跟我说:李大哥,不要用这个表情看我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砸场子。你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秦少华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感觉?” “要死的感觉,而且我还可以肯定,这句话绝对是一种不祥的预告。”李瑞又喝了一口酒,很认真的思考过后说道:“或许,我应该出国待一段时间?” 秦少华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兄弟不是这么当的,有事就躲?” “那你有好主意?” 秦少白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的主意很好。” “华少,具体什么情形?能说说吗?哥几个都有些发懵,什么情况?我今天可是输了两栋别墅,而且输的还有些莫名其妙。”几个富二代都有些茫然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个领头人。 “两栋别墅买你一条命你说划算吗?”秦少华直接把手里握着的几张扑克扔了出去。 “华少,我知道聂家势利大,但也不用这么让着聂家那丫头吧?我们这一桌赌局差不多让她赢走了近乎一亿。” “一亿怎么了?”秦少华蹭的就站了起来,指着刚刚他扔到地上的几张牌说道:“看见没有,这是什么?这是豹子,四个四,可就是这样的牌慕容晔居然没敢翻,为什么?知不知道为什么?” 几个人木讷的看着地上的几张牌面,“这是慕容二少的底牌?” “正如你们所看见的。”秦少华瞪了一眼那几个二世主瘪了瘪嘴,“告诉你们,赌桌上输掉的东西都要尽快兑现,还有以后看见聂家小姐躲着走,这是忠告。” “可是我们的东西就这么输了?这种赌法我们并没有同意,是她自己下定的赌注。” “那又怎么样?这种话你当时怎么不说?”秦少华猛的拉住说话人的衣领警告道:“我这么跟你说话都是为了你好,一旦你招惹了她,绝对不会如此轻松的过去。” “华少,别激动,别激动,王超他没接触过聂家的人,不知道聂家的厉害,其实我们几个也只是听人说过聂家的势力,并没有真的见到过……” “真的见到?”一旁的李瑞直接把桌上的红酒瓶拿了起来,肆虐的红酒液体从对方的头上倾泻下来,“如果你不想一无所有,最好还是不要看到,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你们不是不懂,游戏都会有自定的游戏规则,不要妄图修改它,起码在你没有能力和权利的时候,不要做出挑战,不然被踢出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等你见过聂家的势力,你会后悔生下来。” “我们不是要挑战什么,只是好奇聂家这位小姐的能量,毕竟我们接触这个圈子也不长,华少要不您给我我们说说,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秦少华明白他们的意思,今天这场赌局中只有三个人是他的发小,剩下的几个都是刚刚进入他的活动圈子,都是在优质生活中长大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有时候这样的人很忌惮权利和金钱的强势,有时候这些人也会在这种优质感中迷失自己,尝试着用自己那不足以杀死一只老鼠的匕首,去挑战一头庞大的狮子,结果常常是尸骨无存。秦少华虽然不打算和他们深交,不过既然是他把他们带进来的,他就要负责,毕竟如果他们现在出了什么事,惹起什么事端,他也逃不掉。 ** “今晚你的举动太冒失了。”坐在车上经过良久的沉默,快到聂家老宅的时候,谷钰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一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加焦躁了,以前他总是沉默的一方,而现在她比他更加会利用自己的隐忍。 “你想跟我说的仅仅是这些?”聂曦珍转头看向他,“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是的消息分享给我?” 谷钰猛地踩下刹车,转头与她对视,“你想知道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聂曦珍拿起那个木盒笑道:“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东西还会出现?” 谷钰一把抢过那只木盒直接扔到了车子的后座,“不要管这东西,这不是我的东西。” “那是你的佩箭,越梵,我不是傻子,可能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这只箭是他的,可事实告诉我,不是,那铃铛的声音不对,他的铃铛是破空的长鸣声,而你的铃铛只有破空的嗡鸣声,别忘了,这铃铛是我做的,我比谁都了解。”聂曦珍别开头,晶莹的波光在她眼眶涌动,而她的思绪却回到了过去。 芙蓉树下,荷花池畔,男子席地而坐,长袍散落一旁,一头黑发规整的垂于身后,双眼沉静淡然的感受着这一片莲荷幽香。 “少主,少主,你看,这是我做的铃铛,漂亮吗?”阿七一身蓝色束腰练功服,踩着欢快的步子跑了过来,这一年阿七十三岁,才刚到他的身边。 “少主你看这铃铛里又六个细微的小孔,风一吹进去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但这种声音可比一般的铃铛好听多了,仔细听是有回声的呢……”阿七笑容灿烂的把手里的铃铛递了过去,就像一个等待被夸赞的孩子,双眼得意满足的凝望着他。 “叮叮当当……”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铃铛在手中晃动,一串清灵的声音传了出来,确实不同于其它的铃铛,那拿着铃铛的手掌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顶,那俊美逼人的脸颊浮现出一种温雅出尘的笑容,声音低沉悦耳的夸赞道:“阿七,真厉害。” 同年,阿七在濒临死亡的苦痛中见到了越梵,一个把她从危险中拯救的男子。 也是在那一年,他在狩猎大会上,发现了那特别的铃铛,空灵的声音,仿佛可以净化那黑暗的杀戮,让人焦躁的内心变得沉静。 “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几天后他找上了她,而这时经历过生死的阿七,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率真随性,规矩的站在他的面前,戒备的望着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阿七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铃铛。”越梵静静的看着她那浮现出错愕神情的小脸,心口涌上一股温热的暖流。 “铃铛?” “就是姬敖峥身上的铃铛。”这是他第一次执着的想要和别人一样的东西。 可当她把铃铛做好交给他的时候,那铃铛的声音却没有之前的那样清灵响脆,“这不是我要的铃铛。” “这个铃铛和少主的不同,少主的铃铛是用来救命的,你的铃铛不需要,而且你是武将,出们在外还是不要配有太过响脆的铃铛,那会要了你的命,这个铃铛你可以放在耳边听,声音不会传的太远,即便是有风声吹过,它也只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听到她的解释,他心中那种不满也慢慢的消失了,他知道她是在关心他。 最后她做的铃铛被他们一直佩戴在身上,而复制出来的铃铛,则是被挂在了各自的箭矢上,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告诉我,他在哪?”哽咽的声音,有着一丝沙哑,谷钰的心头微微一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年了,这四年你把我保护的很好,真的很好,越梵,你不欠我什么,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真的不需要……”聂曦珍不是傻子,从她确认谷钰是越梵之后,她就想过,姬敖峥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就如古话说的那样:凡是有因必有果,冥冥中注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逃不过,何况,这一世她已经享受了很多。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和他的恩怨,那箭是他给我的,因为最后我用那只箭杀了他,我亲眼看见那只箭射入了他的胸口,他死了。”那一夜他确是射出了一箭,只是那一箭和姬敖峥一起消失了…… ** “你惹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丫头。”走进那间略显昏暗的屋子,慕容晔习以为常的看了一眼整理的有些清冷的书房,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就是那个性格,一点没有变,总是想试图改变什么,可是一切都会按着原有的轨迹继续前行。”那声音带着一抹隐隐嘲讽的笑意,却能让人听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欢那丫头,还是讨厌那丫头,你跟她到底有什么纠葛?”慕容晔双手手指交叉放于身前,探究的望着他。 “他们欠我一条命,而我现在却不想杀了她。”男人身体微微向前倾起,在那昏暗的灯光中,慕容晔的眼瞳猛然一缩,惊愕的叫道:“你,你的脸?” 男人眸光泛起一丝涟漪,淡淡的,柔柔的,伸出手指抚摸那平滑的脸颊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我,我真想知道,她看见这样的我,会是什么反应?会如同你一般惊讶吗?” 慕容晔看着那张风华绝代,倾城出尘的俊美脸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可下一刻他又握紧了拳头,心中默默的呢喃:他不是慕容严,他真的不是慕容严,只是,他到底是谁? 第48章 chapter48 “二嫂,透点风声,老太太把我们都叫回来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回来的彭念瑶一脸疑惑的拉住李馨的手就到一旁说悄悄话。 “我也不清楚,刚在医院做完手术就被院长发落回家了,老太太这次阵仗够大的,找不到本人就找领导,西风也是接到他们军长电话回来的,对了你们家南风呢?” “十分钟后到,他可是从训练基地被拉回来的,回来一定又是臭脸一枚。”彭念瑶已经料到了,聂东风回来的时候差点发飙,还是大嫂把人制住的。 “二嫂,三嫂,妈让你们进来帮忙。”一听宋晴叫他们,李馨可不敢耽误,拉着彭念瑶走了进去。 “大哥,什么情况?老太太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又要我们相亲啊?”聂南风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还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西风一个抱枕扔了过来。 “闭上你的臭嘴,要是让咱家娘子军听见扒了你的皮。”聂西风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那粗犷严肃的外表变得柔和多了。 “那你们知道什么情况吗?分享一下情报怎么样?”扔下军帽,聂南风一头栽在了沙发里。 “喂,有没有点公德心?去洗一下再下来,脏死了。”聂西风赶紧起身,离他远远的。 “你还知道脏?上次演习是谁刚爬完泥潭直接趴着到我床上就不起来你的,害的我换了一套新的被褥,现在你跟我说脏?装神秘大半蒜?”聂南风瞪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他已经三天没睡好了,累,真累。 “南风,快去洗洗吧,一会儿让老太太看见,少不了一顿唠叨。”聂东风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过来,“顺便看看北风收拾好没有?都一个小时了。” “这臭小子就是办公室坐时间长了,做事越来越磨蹭,都赶不上他们家那两个小的。”聂南风站起身对着楼上喊了一句:“聂随风,出来,你老子我回来了。” “鬼叫什么?那四个小子都在曦珍的房间里呢,你叫也不会理你。”聂西风已经叫过一次了,不仅没人理,他去敲聂曦珍房门的时候,还被警告不能靠近半米以内。 “这几个小子又犯什么事了?被惩罚了?”聂南风一听跟聂曦珍有关,头立刻往后一缩,以前他怕聂曦珍有一多半的原因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娇宠,现在他怕聂曦珍,那是纯粹的怕,一点其他理由都没有。 还记得三年前,聂曦珍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特别申请要进部队训练一年,争强腿部活动强度,虽然家里人反对,可这丫头还是下了连队,成了一名学生兵。 不过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丫头竟然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把新兵连的男兵们挑了一个遍,就连新兵连身手最好的连长也被她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最后,还是聂南风手下最出色的特种兵出场才暂时压制了聂曦珍的气焰,不过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不过那一刻真是震撼了聂南风,他最后对他的兵说道:“这一场看上去是你们赢了?可事实上是你们输了,你们输在现在,而她却赢在未来。” 从那以后,聂南风坚决和聂曦珍保持距离,就算她把自己的宝贝儿训成个死狗样,他也不敢多说一句。 “不知道,我根本没进去屋,反正你先去洗澡吧,我看老太太做了不少好吃的,那几个小馋猫一会儿闻着味自己就跑下来了。” 半个小时后还真印证了聂西风的话,只听老太太这边一声大喊开饭,楼上的门砰就打开了,同步反应达到了百分百。 “姐,开饭了,你快点,我快饿死了……”聂清风饿的一张小脸都纠在了一起。 “聂随风,你的鞋,别光着脚到处跑,这是姐说的……”聂逐风刚说完,原本一马当先的聂随风转身跑了回去,边跑边叫:“你就不会帮我拿一下,非让我自己回去取?”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也是姐说的。”聂逐风不屑的憋了他一眼,一边下楼,一边伸着懒腰。 “老大,你真是养了一个厉害的女儿,看把我儿子管的,比军犬都听话。”聂南风刚说完,老太太手里的饭铲直接打了过来,“我真后悔曦珍不是我的女儿,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们四哥臭小子操这么多心。” 看见聂南风吃瘪,李馨偷笑的跟聂西风低语:“一会儿吃饭少说话,不管老太太说什么,你都认同曦珍就对了,不然那就是你的下场。” 聂西风暗暗的握了握她的手指,“放心,我早就有这觉悟了,是南风那个臭小子找死。” “奶奶,做什么好吃的了?我要补脑,充分的补脑。”聂清风一下来目光就聚集在桌上的.鳝鱼猪肝汤上,“奶奶,我要喝这个,我需要动物蛋白精华充分补充我损失的脑细胞。” “我也要,奶奶,我要大碗,要比聂清风的多,因为我损失的脑细胞也比他多。”聂追风洗完手跑了过来。 聂清风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点我不同意,我今天可是破解了十六道防火墙。” “但关键的密码都是我破解的,聂清风你不能抹杀我的功劳。” “防火墙?密码?你们两个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了?又用电脑做什么了?我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现在玩电脑只能是一种学习的工具,要是你们敢用电脑去窥视别人的隐私或者机密,那就是犯法。我警告你们两个臭小子,我养你们不是为了逮捕你们,或者给你们送盒饭的……”聂北风很是严肃的瞪着他们,他是他们的亲老爸,就算不常回来,可对于双胞胎的能力可是一清二楚,所以对于这些敏感词汇,格外神经。 “爸,我们没有做坏事,我们做的事都是我姐……”聂清风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闭嘴,吃饭前要洗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聂清风皱眉瞪了过去,可一碰到聂曦珍的眼神,原本不满已到嘴边的反驳瞬间被憋了回去,瞪了一眼身旁幸灾乐祸的聂追风,起身跑去洗手,而聂曦珍走到聂东风的身边坐下,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你这丫头?昨晚又没有好好睡觉?”聂东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把自己的汤放到她的面前,“来先喝点汤,顺顺肠道。” “大伯,我要纠正你一点,我姐不是昨晚没有好好睡觉,而是她已经三天没睡了。”聂清风没有回来,聂追风开始充分发挥双胞胎的唠叨本能,接替他继续唠叨:“而且我们也被她关了一个星期,这才刚刚放暑假我就要当免费劳工,一点劳动报酬都没有,大伯,你是不是应该可以给点表示?” 聂曦珍无精打采的喝了一口汤,抬手一根筷子飞了出去,下一刻斜立在聂追风的碗里,吓的这家伙差点没把碗扔出去。 “活该。”聂随风蔑视的瞟了一眼呆样的聂追风说道:“姐都告诉你了,这次的事情要保密,你还乱说?找打?” “行了,别保密了,告诉你们,今天我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就是因为你们几个小家伙,说吧,这一个星期到底忙什么?就连我老太太也瞒,告诉你们,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老太太也是被逼急了,平时他们爱怎么闹都行,只是这几天,几个孩子不仅很晚睡觉,甚至连吃饭都是有一口没一口,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她以送宵夜进去查看一下也被赶了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把全家人都召了回来。 “奶奶,这可不是我们不说,只要姐让我说,我立刻就说。”聂逐风边吃饭边说话,也不怕噎着,聂西风看着儿子嘴里的大米饭直往外飚,立刻用筷子点了几下他的饭碗,后者立刻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了。 “曦珍,好不容易放个暑假了,你怎么能把逐风他们关起来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齐雪停下筷子对聂曦珍问道,她虽然不是时常在家,但她了解女儿,聂曦珍一直很懂事,做事也有分寸,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妈,你放心吧,我带着他们没干坏事,而且这事快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保证明天就给他们自由。”说着聂曦珍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李馨,“二婶,喏,这是你的酬劳。” 李馨一怔,看着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本能的说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这样看我,弄的好像对待阶级敌人似的,曦珍,不带你这么陷害我的,我可是你亲二婶,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噗”的一声,聂逐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慌张的李馨说道:“妈,平时都是看你训我爸一愣一愣的,怎么一遇到我姐就没底气了?看来我姐真是你的克星。” “臭小子,有你说话的份吗?闭嘴。”李馨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而聂曦珍的手却没有收回来,只是在半空中晃了晃,又对她眨了眨眼睛,“二婶,别气,看看……” “这是什么?”李馨忌惮的看着那张折叠的字条。 “看看就知道了。”聂曦珍又挑了挑眉,那俏丽的模样颇有诱惑性。 李馨犹豫的接过字条,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展开,可一见到字条上写的数字,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五百万?” “曦珍,这是……”聂西风跟着偷瞟了一眼,可看见上面的数字,也是一愣,原本咀嚼的嘴唇都忘了合上了。 “这是我二婶的项目基金,也是二婶的酬劳。”聂曦珍随意的笑了笑,胃口大开的继续吃吃喝喝。 “曦珍,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的钱?”聂东风眉头紧蹙,就好像聂曦珍干了什么坏事一样,那审视的眼神,弄的她好不自在。 “爸,别皱眉,千万别皱眉,我现在超级怕你皱眉,我这钱来的很正规,都是干净的钱,我发誓。”聂曦珍举着两根筷子发誓,而李馨这时反应过来,惊愕的说道:“天啊,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拿下了明宇生物科技的案子?” 聂曦珍甜甜的笑了,两个酒窝圆润可爱,“十天前拿下的,合同也已经签完了,那是您的佣金。” 李馨眼睛一亮,不过兴奋之余,她理性的说道:“不对啊,就算合同签了,你也是注资方,怎么有这么一笔钱?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给你盈利吧?” “签合同之前顺便还小赚了一笔,这只是一半的佣金,等钱下来,我再给二婶另一半。”聂曦珍一副自家人好说话的表情,李馨满意的点了点头,“丫头,你现在是越来越和我心思,越来越会办事了。” “等一下,你们刚刚说明宇生物科技?不会是和远航集团合作的那个生物研究所吧?”聂南风眼睛飞快的在两人之间游移,身为钱串子的他一闻到钱味眼睛瞪得铮亮,如狼似虎。 “怎么?三叔,你也想跟着投资?”聂曦珍停下筷子双眼狡黠的盯着他。 “喂,丫头,别这么看你三叔我,这次就算是赚钱我也不是为了自己,我这次赚钱有别的用途。”聂南风看了一眼聂东风意味深长的笑道:“大哥,这事是你说还是我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找寻金主,可是这最大的金主就坐在我们面前。” 聂东风眼神复杂的看着身旁的女儿,斟酌了一下问道:“曦珍,你这次投资了多少钱?” 聂曦珍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她手里的资产从两年前开始就向家里报备了,虽然刚开始家里人很惊讶,不过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因为要说妖孽这两个字,除了她之外,家里还有两个精通计算机的天才双胞胎,那两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妖孽,非人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在一起,简直就是双剑合璧,所向披靡。 “所有身家,老爸,你闺女我现在连小资都算不上,弄不好还要爸妈继续养我啊……”聂曦珍撒娇的靠在聂东风的身上,“厚颜无耻”的剥夺老爸的财产。 “你是我闺女,就算养一辈子,老爸都养得起。”聂东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说实话,从小到大聂曦珍非常懂事,从来不给他们父母添麻烦,他们一回来女儿就贴心的跟他们撒娇说话,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聂曦珍一撒娇,就算聂东风被称为军中猛虎,也会瞬间成为乖巧猫咪。 “大哥,现在不是你们父女情深的时候,说正事吧……” “说什么正事?吃你的饭。”没等聂南风说完,聂东风直接把他的话呛了回去。 聂曦珍疑惑的瞟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的问道:“爸,你和我三叔有什么事?是需要钱吗?” “没事,来吃块排骨。”聂东风笑着给她夹菜,绝口不提任何事,弄的聂南风瘪了瘪嘴,最后不知趣的说道:“得,算我多余,就知道为难我,一碰到你闺女,就变成傻瓜爸爸了……” 接到聂东风一记眼刀,彭念瑶立刻夹了一块糯米糕直接塞进他的嘴里,狠狠的说道:“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吃……”聂南风委屈的低下头,使劲儿咬着嘴里的糯米糕,这东西真粘牙,快噎死他了。 聂曦珍看了一眼知趣没有说话的聂西风和聂北风,犹豫了一下,笑着对聂西风眨了眨眼睛说道:“二叔,你知道三叔和我爸有什么秘密吗?” 聂西风一听,看了看聂东风立刻乖巧的摇了摇头,“不清楚。” “哦,是吗?”聂曦珍微眯的眼睛看向他身边的李馨,语气阴冷微凉的说道:“二婶?” 李馨立刻就明白了聂曦珍的用意,立刻撞了一下聂西风的手臂,说道:“说话就说,就你那两下子根本骗不了这个小狐狸。” 聂西风为难的抿了抿嘴,“这个,哎,其实这也是好事,大哥,你就别瞒着她了,就算曦珍没钱,也不妨听听,反正这件事也是长远之计,可以先列入议程,以后有条件了就可以着手准备了,也会缩短不少时间。” “爸,听起来,你们这件事还不小?”聂曦珍认真的点了点头。 聂东风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也知道瞒不过去,只能放下筷子,老实交代:“我是想筹建一个基金项目,受益人是退伍的残疾军人、军烈属和军队遗孤。” 刚说了一个开头,一直没有说话的聂首长放下了筷子,认真的说道:“这是一件好事。” “爸,您也知道,一个月前我们部队出现了一起事故,四连的连长赵柯意外至残,双腿都没了,五天前他在医院向我提交了退伍申请,接到那份申请的时候,我感觉重如千斤;还有,六连的连长也迫不得已退伍了,因为他的女儿得了白血病,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给他女儿治病的……”聂东风说着无力的垂下头,都说当兵苦,可谁又知道这苦中又夹杂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滋味呢? 聂曦珍想了一下,猛的站起身向楼上跑去。 “哎呀,曦珍,你还没吃完饭呢?这又是要干什么去啊?”老太太在后面喊道,可她还没喊完,坐在椅子上的几个小子跟着站了起来,蹬蹬蹬的跟着往上跑,这可让老太太急了,可没等她上去抓人,又是一阵脚步声,聂曦珍已经跑下来了,坐到椅子上往聂东风面前放了一沓东西,笑着说道:“爸,不要小看我哦,喏,这是我对你们基金的第一笔无偿捐赠。” “捐赠?”聂南风好奇的看了看那一沓东西,好奇的起身走过来翻了翻,瞬间眼睛瞪得堪比铜铃,“我的妈呀,六栋别墅?五套高级公寓?曦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房姐?” “三叔,别骂人啊,这是我赢回来的,还没捂热乎呢,我这么支持你们工作,怎么也应该夸奖我一下吧?”聂曦珍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那吃相真堪得上豪爽。 “曦珍,这么多房子,你是从哪赢来的?还有这好事?”聂南风有些不敢相信。 聂曦珍挑了挑眉,“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应得的,放在那些富二代手里也是浪费,还不如做点好事呢。” “大伯,还有我的,没有大姐多,但都是我攒的……”聂逐风拿着一张红色的存折跑了下来。 “大伯,我的也是自己攒的……”聂随风紧随其后。 “还有我的……” “对,还有我们的……”双胞胎不仅拿着存折,还抱着两个超大的猪猪存钱罐“砰砰”两声都放到了聂东风的面前,。 聂东风看着面前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眼中闪过隐迹的泪光,“好,都是好孩子。” 一时间聂家餐厅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而聂曦珍看着眼前的情形,更是不忍放开。 对于现在的幸福,她越来越依恋,越来越不舍…… 同时,为了守护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情和幸福,她愿意付出一切…… 第49章 chapter49 “听说你和明宇生物科技签约了?” “听说你侵入了远航集团的数据库?” “听说你准备参加慕容……” 听着一直坐在那里装作看报实则唠叨不停的卫景轩,聂曦珍直接停下手里的笔说道:“有话直说,何必总是听说?你是在提醒我,我们的关系已经陌生到了听说的程度?” “你以为呢?”卫景轩用报纸挡住自己的脸颊,幼稚的举动,让聂曦珍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啊,我们之间的关系既然已经陌生到了这种程度,那你也没有资格这样理所当然的坐在我的房间里了,不送。” “哗啦啦……”愤怒的折叠着手中的报纸,卫景轩的脸色已经臭到了极点,阴着脸颊,憋紧嘴唇,起身就要离开,而聂曦珍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出声阻止。 果然当他的手指接触房门的时候,猛地就停了下来,泄气的转头看着那张笑的得意又奸猾的脸颊,“你就不能装装样子,哄哄我?” “你多大?刚满月?”聂曦珍一手灵巧的转着手中的铅笔,一手拄着下颚笑眯眯的望着他,“来,给小姨笑一个,或许小姨能满足一下你的愿望。” 卫景轩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挫败的微垂,可就是那种失落、孤寂的眼眸更让人迷恋,让人忍不住上前想拥抱他、安慰他的冲动,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堪称妖孽的男人。聂曦珍不敢想象,以后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卫景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若有所思的提问,眼神也跟着迷茫。 “从小到大你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你是想证明你多有魅力?还是想证明我有多傻?”卫景轩看了她一眼气鼓鼓的翻了一白眼,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做这些幼稚的举动,轻车熟路,挥洒自如,这要是让认识他的人看到,多半会觉得自己疯了,眼睛里出现幻觉了。 “这次我是认真的,你到底喜欢我什么?”看着他挤着坐到自己椅子扶手上,聂曦珍只能仰头看着他那俊美的让人恍惚的脸颊。 “我说了你就改?”桃花眼中浮现戏谑的光芒,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掐了一下她的脸颊,嗯,手感真的很好。 看着那张脸充满诱惑力的俯身过来,聂曦珍伸手摸了上去,白皙细腻比女人保养的都要好, 时常都在占便宜的她,第一次感觉这也是一种奢侈,奢侈的让她想要流泪,也许,也许不久,不久就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当他的嘴唇慢慢的靠近,直逼她柔嫩的唇瓣时,聂曦珍眼神突然变得淡漠的凝视着他,“这是最后一次。” “你说什么?”桃花眼中出现了一丝茫然? 聂曦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向下拉,望着那双流转光华的眸子,轻语:“不管你喜欢我什么,我会让你不要再继续喜欢下去。” 见他眉头微翘,她的吻已经深深烙在他的唇上,心底出现了一个苦涩的声音:放弃我吧。 ** “果然是你。”看着面前的男人,谷钰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突然有些恍惚。 熟悉的脸颊,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神态…… “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晚。”还有熟悉的声音…… 如果之前谷钰还怀疑过他的身份,那现在他可以认定了这个人,就是他。 男人负手而立,一身洁白的西装,清隽又俊雅,只是让谷钰更加侧目却是那一头华发,黑丝全无,满头银白,披散于肩,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萧条。 “你……,真的是他吗?”谷钰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他却笑的云淡清风,仿佛所有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就连他的每一句问话皆是如此。 “你心中早有了答案。四年前,你就知道我是谁。越梵,我说过不会放过你,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 男人目光浅淡的注视着他,没有报仇的喜悦,也没有卑怜的鄙夷,就好像再谈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可那种感觉却让人不寒而栗,就像一个真正的杀手,已经做到了无欲、无求,你可以说他超脱了一切的束缚,也可以说他经历过一切的绝望。 ** 近秋了,天气开始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而夜晚的雨更是寒气逼人,喘息间都会浮现白色的哈气,雨滴打在身上也是让人不寒而栗,打了几个哆嗦。 “曦珍,曦珍,你什么情况?跟谷钰又打起来了?”李馨进门依旧不敲门,吵嚷的声音格外刺耳,就像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人未到声先到。 “二婶,你好像忘了什么?”聂曦珍抬头瞪了她一眼,手上一把银光闪闪的刻刀直打转。 “我现在敲,咚咚咚,这总可以了吧?”见她凶器在手,李馨可是没有胆子跟她耍横,这位姑奶奶要是生气,可不管她是她二婶,依旧是手起刀落必然见血。 “下次顺序不要弄错了。”聂曦珍重新低头继续忙碌,而李馨则是靠在门框上望着她,“喂,你真不下去看看?外面下雨呢。” 聂曦珍再次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也说外面在下雨,我下去看什么?看打雷?还是看闪电?还是想让我洗露天淋雨?” “谁说你了?用不用这么绝情?我是说谷钰,谷二少爷。”李馨说着眼神瞟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寒夜雨在玻璃上蒙上了一层阴凉的寒气,只能看见外面依稀泛着黄氲的朦胧灯光。 第50章 chapter50 四个小时前 “姬敖峥,你想干什么都冲着我来,要杀要刮我都随你,但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谷钰猛的抓住姬敖峥的肩膀,却感到一种异样的触感,似有似无,软如绸带,身形犹如一道幻影飘渺不定。可就在他愣神的片刻,一只手强而有力的握住他的手腕,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 “你的身体?”谷钰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那种触觉绝对不对,人的身体怎么会如此柔软?而且体温,体温也不对,触手间仿佛万年雪山之巅的冰寒,令人不禁缩手打着寒颤。 “我的身体?”他眉头微挑,面色淡然,仿若未觉哪里不对?又更像是等待他最后的结论。 “告诉我,你的身体怎么了?”谷钰太了解他了,从他把他当成对手开始,他就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他越是表现的平常无异,越是离近了一步。 慕容严负手而立,就如同当年姬敖峥第一次进入京畿之时的淡雅贵气。 他是那种,即便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也会让人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的那种人,俊美的外表,出尘的气质、博学的文采……在京畿的风头一时无两。 他对人总是谦和有礼,礼让有度,俊美的脸颊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而这样的他无疑最适合白色,白色的纯粹,白色的耀眼,白色的坦荡……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开始注意他,从刚开始的好奇到嫉妒,从嫉妒到自卑,又从自卑到憎恨……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黑色,黑色可以让人变得残忍、黑色可以让人隐藏自己、黑色也可以让人失去方向……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注定不是一路人,天生的对手,因为黑与白永远都不会重叠。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到阿七吗?”慕容严转过身,眼神好似没有焦距的直视着他,那明明幽黑深邃的眼瞳中,突然开始浮现出光华流转的漩涡,一圈连着一圈,如同达芬奇的密码,神秘又让人难以破解其中的奥秘。 从越梵刚来到这个世界,在这里重生,他就认定阿七一定会在这里,他用了很多资源去寻找她,可是一点她的踪迹都没有,而他的生活依旧躲在黑暗中。 直到他出现,直到他给了他消息,直到他找到她,看见那双残腿…… 也知道他确认他的身份…… 他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先找到她?为什么知道她的一切?这一切就如同现在的他,让人越看越迷惑。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慕容严的嘴角只是淡淡牵起,声音如同微风吹过管彤,低沉舒然的说道:“姬家血咒,是上古厄咒,可以撕碎人的灵魂,撕裂空间,阴阳两隔,命数扭转,重生轮回。而我把灵魂的碎片施加血印依附在她的魂魄上,送她轮回重生,十年之后,血印凝结,我便能找到她。” 慕容严的话让谷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血印?” 慕容严再次转头,那幽黑的眼瞳竟然开始展露如银雾般的白芒,完全盖住了那黑色的眼瞳,毫无焦距的木然,竟然人脊背泛起一丝凉气,而他对这一幕并不陌生,那一晚血雾中,也是这么一双眸子在漩涡中闪亮,如同地狱的召唤,同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的命运连在一起的,她死,我亦亡;我死,她亦灭;永生永世,魂飞湮灭……” 听着这些话,谷钰呆愣了好半天,眼神开始慢慢泛红,嘴唇开始止不住的翕动,脸颊凹陷的轮廓,紧蹙的眉头,握紧的拳头,都在蓄积着他全部的愤怒,“姬敖峥,你混蛋……” 一拳击出,带着十成全力的攻击,可却被他右手一挥拦了下来,那银色的光芒渐渐散去,幽黑的眼瞳再次出现,目光浅淡无波:“我说过,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要回来。” “可你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我说过一切都是我干的,跟她没关系,她跟了你十年,难道你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吗?”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样强的攻击波都没有伤到他,他现在到底强大几何?他还是人吗? “我只知道,有她在,你会更痛……” ** “你们不是心灵相通吗?你通啊,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就放了你,不然……”聂曦珍打开电脑就发现自己的电脑被人盗用过,而且手法纯熟,不留痕迹,如果不是她留了一手,还真会摆了一道。 聂清风的耳朵被她紧紧的捏在手里,小脸疼的纠在了一起,”姐,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聂追风的主意。” “所以你让他来,我就放了你。” “我,我不敢……”聂清风的眼泪都会掉下来了,“还,还有大哥和二哥。” 聂曦珍一听,笑了,“好啊,你们联合起来耍我?我看你们最近过的真是太舒服了,聂清风,我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个小时内你们四个都要在门口集合,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你姐我的手段绝对不仅仅是体罚那么单一……” 看着聂曦珍阴森的眼神,聂清风很没有骨气的哭了出来,“姐,我错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们在哪,你能别这样看我吗?好吓人,好可怕……” “吓人?吓人的还在后面呢,说,他们三个在哪?”聂曦珍真是快被他们气死了,这几个熊孩子居然操纵了她在美国华尔街的股票,十三支股票被他们弄的,七支暴涨,六支跌停,整个股市陷入一片混乱,还有很多黑客追踪她的ID,她一开电脑就是忙着善后,处理这些麻烦,花费了她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脑袋发涨,眼睛都在冒金花,该死的,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学电脑,一群小祸害。 “他们,他们在二婶的实验室,大哥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知道我们怕进实验室,所以一定不会去实验室找的。” 听着聂清风抽泣的说着,聂曦珍冷笑道:“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有最安全的地方吗?哼,我今天抓不到你们,难道我不会守株待兔?你们能永远不回来?” 聂清风擦着眼泪,好不可怜的说:“我,我就知道,姐,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们,他们不听我的话,非要试试,姐,你,你别生我,我的气……” 聂曦珍抓住聂清风的衣领,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步伐悠然的向楼下走去,“放心,我是有赏有罚的,姐一定会公正处理。” “曦珍,这是怎么了?清风怎么哭了?哎呦,来,乖孙子,让奶奶看看,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正和李馨、宋晴在客厅看电视,一听到哭声三个人集体看了过来。 “奶奶,妈咪……”聂清风才叫了一句,聂曦珍声音冷淡的说:“再敢叫,说不准我会失手把你扔出去……” 看着老太太伸出双手要过来抱自己,聂清风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聂曦珍,瞬间转头,理都不理老太太的手臂,他知道如果他今天那老太太做挡箭牌,明天的惩罚就会更惨。 “呦,这小子还不理我?倒是我老太太白白献了殷勤?”老太太一看这情形,手臂顿时停在了原地,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妈,你看这亲妈都没动,您凑什么趣啊?咱家这四个臭小子都被曦珍训练出来了,只要她不开口,别说您是他亲奶,就是亲妈也绝对不会伸手的,他们要是这样做了,那就死定了。”李馨吃着瓜子,笑的那叫一个奸猾。 宋晴也跟着笑了起来,别看聂清风是他的亲儿子,但这个当妈的真是没教过这个儿子几天,都是聂曦珍一直在教他们,而这几个臭小子不但没有教折了,反而越来越有出息,学习好、体育好,懂得自己做事的原则,对人有礼貌,讲道德,还会功夫,就是她教,也不见得比这好。 “妈,你就由他们去吧,曦珍比我们做事更有分寸。” 老太太回头就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曦珍有分寸?我是看着曦珍提着四小子累着?” 一听这话,聂清风真是感叹世态炎凉、最毒妇人心啊…… 站在院子里,聂曦珍看着白色的实验小木屋,一手拿着一根棒球棍,一手掐着腰,在阳光的照射下,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丝毫不辜负着明媚的阳光所带来的营养日光浴。 “呀,你们几个臭小子,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打进去?”一声懒洋洋的叫喊声,伴随着几声渗人的狗叫,整个聂家庭院瞬间沸腾了。 “妈,我们也出去看看热闹?我说这几个臭小子都哪去了,原来都藏在二嫂的实验室里?”宋晴满是好奇,一边张望,一边向外走。 “看来他们这祸是闯大了,不然怎么会躲在我的实验室里,我那里可是他们的禁地。”李馨抓了一把瓜子边走边吃,一脸兴味的望着自己的实验室,心里却笑开了花:儿子,别怪老妈不救你,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惹你大姐,可你偏偏没脑子,跟你爸一样呆,这总不能怨你老妈我了吧? 实验室里,三个小人缩在门口,小心的从窗户一角向外望,“天啊,我们这次死定了,大姐牵着金毛银毛过来的,我们会不会被咬死?” 聂随风一拳打在聂逐风的后背上,“就你非要玩,这回玩大了吧?” “你现在说我了,之前谁操作的最开心,一个劲儿的买进、抛售?”聂逐风不甘示弱的掐了回去。 “你们别吵了,我们到底出不出去自首啊,我觉得我们要是再不出去,姐绝对会放狗把门咬破的。”聂追风这个后悔啊,为什么刚刚被捉到的不是自己啊,现在看见聂曦珍身旁的聂清风,真是羡慕嫉妒啊。 “真没文化,这门是防盗的铁门,狗闯不进来的,别说咬了,牙都能崩掉。”聂随风一脸你是白痴的眼神鄙夷的瞟了一眼聂追风。 “可是就算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啊,难不成我们一直呆在这里?” “不然呢?” 聂逐风的手直接拍在聂随风的后脑勺上,“你才是白痴呢,我们要是一直呆在这里,不被饿死,也被渴死了。” “那不会。”聂随风揉了揉后脑勺,直接跑到一旁的水池边,“你看,这里有水的。” 聂逐风大白眼一翻,说道:“你喝吧,你老妈天天解剖死人,这水最适合你喝。” 一听这话,聂随风差点没吐了,捂着嘴又跑了回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自首。” 半个小时的僵持过后,聂逐风三兄弟投降了,一出门就看见聂曦珍躺在吊床上,带着墨镜、喝着果汁,吃着披萨,而一旁的聂清风则是很狗腿的充当跟班,之前他们都在屋里看见了,这些东西都是他拿过来的,那叫一个殷勤,真是一个纯粹的叛徒。 第51章 chapter51 一阵棍棒伺候,聂家的几个兔崽子直接被打趴下了,几个十几岁的清俊少年,在学校里众星拱月的人物,竟毫无形象的大哭特哭起来,就是现在站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泪痕呢。 “警告你们,在未经我的允许动我的东西,我就把你们关进实验室,让你们跟死人做伴。”收拾完这几个臭小子,聂曦珍拍了拍手,转身走出了聂家老宅。 “姐,你去那啊?”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聂逐风哽咽的问道。 “不用你管,回去把你们的脸擦干净,真丢人……” 看着聂曦珍离开,几个兄弟对视了一眼,皆是看见对方脸上红肿的伤口,最后无奈的集体叹了一口气,“学了十年功夫,还是打不过大姐。” “是我们四个和在一起都没有打过她,还被她当沙包打,聂逐风,我真是发现自己好没用,而且我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超过大姐的。”聂随风摸着自己那坑坑洼洼的脸颊,欲哭无泪,要知道他可是学校的清贵公子呢?这样的脸要他怎么见人啊? “所以说大姐就是咱家老大,独一无二,我也永远的偶像……” “也是我的。” 听着双胞胎的话,宋晴哭笑不得,“我发现我这两个儿子有受虐的倾向,被曦珍打了一个半死居然还把人家当英雄崇拜,天啊……” 李馨了然的点了点头,“理解,我儿子不也是?就像你说的,谁让曦珍养育了他们呢?” 聂曦珍走出老宅就双手插兜,悠闲的顺着大道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小区的篮球场里,她才姗姗然的停下脚步,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慕容二少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听见声音,慕容晔啧了啧舌头,跟他打交道的女人果然不一般,“聂小姐真是好身手,我的脚步已经放到最轻了。” “可你的呼吸太重了,二少应该很久没有好好锻炼了吧?或者,晚间活动做的太多了?”聂曦珍转身掐着下颚,笑眯眯的望着他,艳丽的红色POLO衬衫,淡蓝色的休闲裤,订满了铆钉闪闪亮的帆布鞋,耳钉、项链、手链、戒指……,就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价值都够买一栋别墅的,这位二少还真不是一般的爱美,对自己要求还真是高。 看到这里,聂曦珍嬉笑的说了一句:“这年头就算是新郎官,想来也不会如慕容二少一样,打扮的如此……风骚。” 慕容晔一听,原本潇洒迈动的脚步,差点一滑摔在地上。 这年头,聂家都是损着夸人的,“聂小姐真会说笑。” 下午的阳光更加炙热,坐在一旁的树荫下,聂曦珍惬意的问道:“在我家树上蹲了这么久,二少不是为了跟我在这玩沉默的吧?” “那么早就被你发现了?”慕容晔挫败的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极为汗颜。 “是啊,您像一只喜鹊似的蹲在树上,还不叫,想不发现都难。” 慕容晔无力扶额,“聂小姐,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的穿着?” “不是不喜欢,视觉冲击很大,不适应。” 慕容晔瘪了瘪嘴,“没有办法,跟那个人在一起,让我感觉太自卑了,艳丽的颜色和华丽的设计总会让我弥补一下心理上的挫败。” “那个人?”聂曦珍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聂曦珍俏丽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还好吗?” “应该还算不错,有吃,有喝,就是不太愿意理人。” 四年没见了,他的样子在她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丝模糊,但却不会影响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他让你来的?” “我是一个人,不是被他指使的奴隶,我自己来的,不过他现在应该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他的手段很高明,很多事都瞒不了他,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慕容晔说的很诙谐,不过眼神中也透出了一丝无奈。 第52章 chapter52 七月初十 七年后,阿七再一次见到了十一,阿七和十一同岁,都是鲁国培养的暗卫以及死士,当初她离开鲁国的时候,他们曾约定,一定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的十一,第一次让她看见了他怯弱的一面,“鲁国被灭,皇都被屠。” ------------- “少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钦州啊?” 姬敖峥抚琴而坐,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侧头笑望着身边的阿七问道:“阿七,可是想家了?” “我想麻古做的云英面了,还有燕娘的酱猪手、荷莲兜子、糯米掐粉、豚皮饼……少主,你吃过吗?燕娘的手艺可好了。” 姬敖峥见她馋猫样儿的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等回去之后,我也去尝尝……” “那还要多久?”阿七迫不及待的瞪圆了眼睛。 而他却眉眼微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醇厚:“很快。” ------------- 风中依旧回响着焦尾琴低沉婉转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肺,阿七望着那坐在眺望亭上熟悉的身影,眼泪默默的滑过脸颊。 “王后遗命,让我们护送少主出京畿,一路北上,阿七,记住,灭鲁国,屠皇城的人是京畿第一世家越家……” 听着十一的话,阿七猛的回头反驳:“不是越家,越梵领兵出京是在五天前,依照行军速度他现在根本没有到达郾城,何来屠城一说?十一你告诉我,鲁国到底如何灭亡?” “阿七,我们都是暗卫,生下来就是主子的奴才,忠于主子,为主子舍命,这就是我们的指责,你懂吗?” “我不懂,我们除了是奴才,还是人,我们有眼睛、耳朵,听到的看到的才是事实,你这让我告诉少主假话就是大大的不忠……” “那你想怎么说?告诉鲁国被灭是因为三皇子勾结外邦,弑君杀兄……” “你说什么?” 十一无力的呢喃:“当年,王为保鲁国十年无忧,不得已把少主送到了京畿做质子。可眼下,十年限期已到,少主回国在望,可三皇子也已长成,文武双全,又得到丞相辅佐,自然不想把王位拱手相让,继而……” “继而,他勾结外人,谋权篡位?”阿七握紧拳头,她不敢相信,最后毁了自己家乡的人竟是自己人? “王一直以仁爱治国,他一直希望在他的国家里没有克重的赋税,没有奴隶的制度,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就是这些引起了很多世家贵胄的不满,这无疑是在剥夺他们的权利和利益,丞相等多人上书谏言,全被王驳回……” “所以他们就谋反,推举新王,借此把这件事再嫁祸给别人?” “三皇子的生母是王后的亲生妹妹,自三皇子生母病逝,三皇子就养在王后名下,少主是王后的亲儿子,但三皇子也是她养大的儿子,只是他都受了小人蒙蔽,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王后只能以身谢罪,而三皇子也因为亲信小人,被人碎尸于殿上……,可归根究底,鲁国被灭,闯进玄武门的人就是越家军,所以算在他们头上也不为过……” ------------- “少主,你想王上和王后吗?”阿七研磨着墨汁,小心的藏起了内心所有的情绪波动。 姬敖峥执笔凝眉,没有多做回答,笔尖游走,笔锋犀利沉稳的写出四行字:阴月南飞雁,传闻至此回。我行殊未已,何日复归来。江静潮初落,林昏瘴不开。明朝望乡处,应见陇头梅。 他……想家了。 阿七忍着眼眶中的酸楚,轻声说:“少主,如果你见到王和王后会说什么?” 沉静了半晌,他转头笑道:“阿七呢?阿七会和自己思念的人说什么?” 眼泪慢慢的划过她的脸颊,声音哽咽的令人心疼:“我,我想说,我想告诉他们,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会,会保护好少主……” “傻丫头,你怎么哭了?”伸手去擦她的眼泪,那种温热,让他心疼。那一刻姬敖峥把她搂在怀里,她为他流的眼泪太多了,如果他回到了鲁国,他想跟她说:他永远都不会再让她流泪,他想跟她在一起,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 ----------- “十一,你不能这样对阿七,你不能这样做,她是我们最小的妹妹……” “闭嘴,阿九,我也不想舍弃阿七,可是你也看到了,阿七和越梵的关系匪浅,我不能保证她还是不是以前的阿七……” “我相信阿七,阿七是一直终于少主的。” “可是少主不能爱上阿七,少主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担当,我们一路护少主北上,就是为了投奔……国,少主要娶……国的公主,你懂吗?你明白吗?” 阿九不敢相信的看着十一,“你说什么,少主爱上了阿七?这怎么可能?” “你看见少主的眼神了吗?温柔、宠溺、依恋、疼爱……,她伤心的时候,他会跟着难过;她开心的时候,他会笑的更加开心,这就是王对王后的那种爱,爱的专一又纯粹,你难道看不见吗?” “所以,你要把整件事情嫁祸给阿七,你要阿七成为一个背叛少主的告密者,你要让她和越家成为灭掉鲁国的罪人?”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阿九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不,不,你这样做对阿七不公平。”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少主,重振鲁国大业……”十一握紧拳头,从他当上暗卫统领的那一刻,服从命令已经是他这一生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会用他的一切,去捍卫主人的权利和命令,只是他低估了姬敖峥对阿七的执着,或者说是爱和依赖…… ------------ “少主,就是她出卖了我们,把消息给越梵,令越家军攻进了皇都,少主,你想想皇都的上千条性命,想想王上和王后的惨死,少主……” “住嘴,阿七不会背叛我,她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现在立刻回去。”策马扬鞭,白色的大氅在寒风中飞卷飘动,望着那道毅然决然的身影,阿九轻叹:“人算不如天算,十一,有些事是注定的。” 十一静默片刻:“如果上天如此安排,我愿意承担欺君之罪,用我的命去赎罪。” “恐怕你不会有那个机会。”阿九迎着寒风,冻的发红的脸颊上此刻却流下了一道滚烫的泪珠,“阿七从小就聪明懂事,你认为她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吗?” “你说什么?”十一瞪大眼睛看向阿九。 “阿七对我说,为了少主死,她心甘情愿……” 十一肩膀抽动,扬手一鞭,策马紧追而去:阿七,等我,求你等等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 一个星期后 远航集团包下了整栋豪庭花园露天酒店,专门为慕容家最小的儿子,慕容严庆生。 也因为这场生日宴,远航集团可谓是斥巨资在豪庭花园后山建造了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 亭台楼阁、风景如画、古风古韵,无一不精益求精。 潺潺流水顺着岩壁溪流而下,中间平台之上的八角亭中,四周白纱飘扬翻飞,隐隐约约的印出一道纤瘦的身影。 “远航集团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大财阀,这种意境,这种景色也就他们才会一掷千金,重金打造。”凡是进入到这里的宾客无不顿足感叹这里秀丽飘渺的烟氲之景,即使是仙境也磨不过如此了吧?倒是他们这身奢华的礼服显得俗气了不少。 “不过这钱花的值啊,就算这些钱给你老兄,也不见得你们公司能做出这样设计。” “是啊,我们真是自愧不如。” 听着周围的议论,跟聂曦珍一起进来的卫景轩,目光微沉的说道:“这个慕容严倒是有几分品味,竟然会设计出这样的人间仙境,这个人——不会是个老学究吧?” 聂曦珍一进来双眼就紧紧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太像了,这里简直就是伏龙殿翻版,而他们在哪里生活了将近十年。 越是走进这里,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就越重,仿若一瞬间回到了他们初识那日。 桃花满院,迎风摇曳飞舞,他一身白衣孑然立于院中,手指白皙修长,擎金樽一盏,扶头仰望,转身看向她的时候,修长的身姿也是让他俯视着她,眉宇间隐隐藏着一抹孤寂,那一刻她对他竟然有些同情,怜悯…… “曦珍,曦珍,你怎么了?” 听见卫景轩的叫声,聂曦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笑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事。” “曦珍,你和这个慕容严有什么关系?”卫景轩的那双诱人的桃花眼泛着疑惑。 “他是我的朋友。” “仅仅是朋友?”他显然不信。 “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比我还久?” 恍惚间,聂曦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去,那熟悉的身影依稀的站在对面的亭中与她摇摇对望,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哦,比你还久,他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那就把他忘掉。”突然间,一直白皙的手掌横插进来,挡住了她灼灼的视线,霸道的扳过她的身体,目光炯烈的望了一眼刚刚她看的方向,随即把她搂在怀中,在她耳畔轻语:“不要让他再扰乱你的心。” 聂曦珍微微仰头看去,谷钰的目光堪堪收回,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别忘了你说的,你现在是聂曦珍。” 聂曦珍对他安抚的一笑,“我知道自己是谁,倒是你,忘了。看见这样的你,我才更担心吧?” 谷钰手臂紧紧一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聂曦珍的眼眸变得飘渺、却又坚定,“这一世,我不会再为他而死。现在我的牵挂太多,已经舍不得死了,越梵,你说,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不会,这样的你,很好。”谷钰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因为在她说那句话的身后,她的身体在抖,不受控制的颤抖。 而一旁的卫景轩没有阻拦他们,因为他发现,在这一刻他居然只是一个局外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又要以什么身份参与其中,这种感觉突然让他感到慌乱、忐忑…… 第53章 chapter53 “少主,这个院子好漂亮,我们在这里建一座高台八角亭如何?少主可以在上面抚琴?旁边还有桃花林,还能看桃花盛开,那边还有山涧溪水,阿七也可以用竹筒引流下来,灌溉旁边的虞兰花,少主以为如何?”阿七开心的跑在姬敖峥的身前,那俏丽的笑颜一直凝望着他,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安慰他的孤单,安慰他的骄傲,安慰他被人欺凌的愤怒…… 这是一座荒殿,皇庭中最偏僻的殿宇,但却也是守卫最为森严的殿宇,而他因为惹怒了当今太子和七皇子,所以他未来的生活,会在这里凄凉卑微的度过。 可就算这样,他也要达成她的意愿,只要她想,他都会尽力满足她,山涧、小溪、虞兰、八角亭…… ---------------- “对不起,几位请止步,这里属于私人区域,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登上七子亭。”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聂曦珍,听到前面的说话声,不由顿足,抬头凝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金字烫金的牌匾,七子亭? “少主,八角亭盖好了,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望着这座精致清雅的八角石亭,阿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白嫩的脸颊上出现两朵氤氲娇人的嫣红。 沉吟片刻,姬敖峥若有深意的笑道:“就叫七子亭吧,阿七的七,女子的子。” 阿七疑惑的转头看了过来,“少主,七子是什么意思?七个孩子吗?” 姬敖峥清俊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七子乃是取自七子花,五月出蕾,七月开花,花期较长,可延至九月,果子在十月成熟。” “还有果子?” “七子花,花冠白色,花形奇特,花色红白相间,有淡淡的花香。果实淡红色,远望酷似群蜂采蜜,甚为奇观。” “那阿七以后一定要见见什么是七子花?少主,我们就叫它七子亭,阿七喜欢这个名字。” ------------------ “为什么不让人上去啊?这个亭子是这里的制高点,能俯瞰整个花园,不上去,我们怎么欣赏这里的美景?”一个穿着体面,却显得微胖的中年男人,不满的抚了抚自己的金边眼镜,对于这些人突兀的行为显得很是不满。 “你们这些人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看看这几位是谁?这可是中航集团的总裁齐先生,而这几位都是来自美国华尔街的金融顾问,这可是你们远航集团的衣食父母,你们阻拦他们难道就不怕慕容总裁辞退你们,炒你们的鱿鱼?赶紧让开,让几位贵客上去……”一个身材瘦小,长的一张吝啬样儿的青年男人耀武扬威的瞪着对面把手的几名黑衣男子,大有不让进就闯的架势。 “不管你们是谁,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上去。” “喂,你们几个脑子傻了?我都已经说了,他们是……” “是谁不重要,没有三少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上去,这是慕容家的规矩,这里是慕容家的私人领域。”一个穿着燕尾执事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但身形却保持的很好,有种魅力大叔的风范。 “你,你是谁?”看见来人,那个青年人有些忌惮的推到那几名大佬身后。 “慕容家大管家,徐烨,各位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告诉慕容先生,但这里,没有三少爷的允许各位不能上去,基于那个年轻人刚刚莽撞的行为,我作为慕容家的管家会让人立刻请他出去,各位有什么不满也可以一道告诉慕容先生,来人,请那位先生出去。” 刚刚还叫嚣的起劲儿的年轻人,瞬间没了脾气,一脸委屈哀求的望着那几名大佬,可那几个人都当做没看见,完全无事他的目光。 其实他们明白,慕容家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这位三少爷,也许慕容家的整体势力不如他们,或者跟他们旗鼓相当,但慕容三少的威名却不是用这些来衡量的,对于这位慕容三少的传闻他们听多了,也见识过几回,他们可不想招惹这位煞神。 ---------------- “这位慕容三少是个厉害角色。”卫景轩见到那几个大佬连个屁都没放,都是忌惮默许的看着徐烨所做的一切,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对这个慕容严更加好奇。 “三少请聂小姐上七子亭。”徐烨处理那边的事情,就走到聂曦珍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因为之前小小的插曲,七子亭的周围站了一些看热闹的宾客,现在见到徐烨对一个年轻女人如此恭敬,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慕容严在七子亭中?”聂曦珍抬头看去,那迎风飘散的白纱依稀的映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是,三少一直在等聂小姐,请聂小姐上七子亭。” 望着那抹身影,聂曦珍的视线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她想过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也许会哭,可现在还没有见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哭了。 见她脚步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谷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跟你一起。” 聂曦珍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声音清幽带着一丝哽咽的呢喃:“越梵,你说,我打自己一下,他是不是也会跟着疼?” 谷钰手臂僵直的一颤,手指下意识的抓紧她的手臂,“你,都知道了?” “你说他会恨我吗?”眼泪划过脸颊,聂曦珍嘴角扯出一丝轻笑:“其实,他应该恨我。” 忽视周围一切声音,聂曦珍脚步有些沉重的踏上了七子亭,而当她站在第一级台阶上时,前面阻拦的人都退开两边,而她抬步而上,一股淡淡的清香随风在她周围飘散开来。 第54章 chapter54 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人们每天为了生活依旧再外忙碌工作,车流川息,高楼林立,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运作,也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声音失去原有的喧嚷。 “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人?难不成他们能凭空消失?”聂家的老宅已经沉寂了一个月,也许少了一个人不会影响这个世界,但却会影响他们,因为那个人姓聂,是他们最宝贝的孙女。 “不是凭空消失,我一直认为他们在那个七子亭里。”聂北风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可是聂南风却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也认为他们在那里,不然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踪迹?任何人都没有见到他们离开,也没有一台摄像机拍到他们出去。” “就是啊。” “是个屁,那你也要在七子亭把人给我找到吧?可是我们找了多少回了?你看见人了吗?人在哪?在哪?”聂南风一拳打在一旁的扶手上,那巨响让人听着都疼。 “聂南风,你够了,曦珍失踪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能闭上嘴巴吗?”李馨一脚踹在他的腿上,整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客厅陷入一阵沉寂,聂首长低声问了一句:“谷钰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聂东风戳着手指,低头掩饰着自己等待的焦躁,他后悔了,他说过他要做一个好爸爸,可连守护女儿这样的基本责任他都没有做到,他到底能做什么? ** 十分钟后,聂家的勤务兵跑了进来,“首长,谷钰少爷到了。” 谷钰一进来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他的身上,而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没有刻意的打理自己,那邋遢的胡茬留在脸上,令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谷钰看着众人微微颔首行礼,可是下一刻聂东风便挥了挥手,“坐吧,你要见我们,是不是有了曦珍的消息?”聂东风双手默默的握紧,虽然故作镇定,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焦躁。 “是。”谷钰坐下,声音低沉的回答道。 “曦珍在哪?她安不安全?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聂南风腾的站了起来,谷钰却摇了摇头,“你们不能去找她,你们也找不到她,只要他想不让任何人找到,那谁也找不到。” “他?他是谁?慕容严?”聂北风死死的瞪着他,他查过慕容严的所有资料,他尽全力的去了解他,去解读他,就是为了找到聂曦珍,可是他越查越觉得这个人的神秘和可怕,他的人脉和能量已经到了一种令人惧怕的程度,可却做的如此隐蔽?这样的人,就是他们聂家都不一定招惹的起。 “是。”谷钰抬头看着他们,声音低沉:“不要再试着查他,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找到曦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曦珍带回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那个慕容严?别忘了,如果曦珍不是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也不会失踪。”聂东风站起身,一把拎住了谷钰的衣领,他的愤怒已经压制的太久了,因为曦珍的失踪,他的妻子已经卧床不起,她的母亲也进了医院六次,老爷子的身体也是愈发的不好。 “你们必须相信我,我就算舍弃我这条命,也不会让曦珍受一点伤,而且,这个世界任何人都可能伤害曦珍,但慕容严不会,他也不敢……”谷钰看着聂东风没有反抗,而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为什么?”聂东风的手有些颤抖。 谷钰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笑容中隐藏着一丝苦涩,“因为我们都欠曦珍的,两条命,一辈子。” 第55章 番外一 第一见到阿七是在皇家的狩猎场,那天下了很大的学,雪花随着寒风打着强烈的旋转飘落而下,而那天太子和几个世家子弟居然想玩“放生”的游戏,我便一路策马随之而来。 “放生”的游戏只是皇室贵胄的一项娱乐运动,就如同饭后的甜点,享受的同时也可以活动筋骨。同时也满足了他们强大的自尊心,继而找寻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放生”在佛家禅语中指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在这里,“放生”只不过是屠杀的一种升级,凡是十五岁一下的少年少女都会成为这次屠杀的猎物,寒风猎猎,站在狩猎场中见的少年少女,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而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抵御寒风,可无情的鞭笞打在他们的身上,骤然间那聚集在一起的小人,四下散开,而那一刻箭矢犹如细雨纷纷落下,整个狩猎场哀嚎声四起。 越梵坐在马背上,默默的注视着一切,他不喜也不屑参与这种运动,可他也没有心思反驳太子的意愿,他更不是心慈之人去解救苍生。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越梵凝神看去,却发现一名穿戴颇有讲究的少女穿插在那些孩子中间,而她居然会功夫?可当她拦下第十七支箭的时候,几乎是狩猎场的所有箭矢都向她射杀而去。 片刻,那月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成了片片红色,而她也狼狈的倒在地上,她身后保护的那群少年少女,因为失去了她的庇护都死在箭矢之下,这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结果,可在她的眼神中确如死寂,犹如一朵濒临凋零的栀子花。 太子骑在马上鄙夷的看着她,冷嘲热讽的说道:“鲁国那小子的婢女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费劲心力送进来,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来人,把人丢出去。明天一早若是死了就扔到乱葬岗,活着就把人送回去,也算给那鲁国小子一个教训。” 越梵看着那颤抖娇弱的身躯微微皱眉,“原来她是姬敖峥的人?怪不得刚刚的箭矢没有射到实处,看来太子早就想给报复他了。” “不许你侮辱少主。”她的声音沙哑颤抖,可她的眼睛却是那样的清澈明亮,无畏亦无惧,那一刻他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很快,就如心断了一道弦。 因此,从来只是淡漠的垂看着奴隶死亡的他,第一次向太子下跪,救了这只受伤的小老虎,从此他们的命运便纠缠不休。 ** “你到底想干什么?”十四岁的阿七声音娇嫩的质问着他,双手掐腰,样子好不厉害。 “一月前我救了你,如今我又为了解了围,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倚在湖边的槐树上,越梵一身黑色长袍悠然慵懒的凝望着她,他没想到这小丫头要是好好打扮竟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还有些娇嫩,但却合他口味。 “谁要你救了?那个公主根本斗不过我的。”阿七伸手在腰间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弹弓,样子泼辣又刁蛮。 越梵踱步走到她的身边,“你如果不怕她去找你家少主的麻烦,尽管去,那焦阳公主可是巴不得嫁给你家少主,伏龙殿要是多了一个女主人倒也不错,起码多了一个人约束,你这小丫头也不会不顾性命的到处乱跑。”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前弹了一下,痛的她哀叫的怒瞪着他,抬手要去还击,谁知却被他仅仅的扣住手腕,转身一带,她整个人倚在他的怀里,而他却厚颜无耻的圈住她的腰,下颚抵着她的肩膀,声音戏谑青岚的在她耳畔低语:“女孩子要娇柔一点,不然谁敢爱你,疼你?” “要你管?”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吹拂的耳垂,痒痒的让阿七很是懊恼,她伸手去推他,他却无赖的赖在她的身上,“不用你这样讨厌我,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呆在我的怀里。” “你做梦。”阿七抬手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那丝丝痛楚却换来了越梵的一丝兴味的笑意,你欠我的,这回算是还不清了,连章都盖好了。 ** “今日大将军还朝,真想一睹威武大将军的风采,听说他是越家的三少爷,只身单骑杀入敌营,斩杀敌首将,好不英勇,而人长的也是五官分明,英俊非凡,听说不必伏龙殿里的那位质子差呢……” “真的?那我还真想去城门一睹大将军的风采。”几个刚入宫的小宫女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好像在她们眼中,越梵就是一个犹如神袛般的男人。 “哼,你们也想见大将军,简直痴人说梦,你们只是粗使的宫女,几辈子也别想见到大将军……”一道娇喝声响起,凌曦宫的红萱带人走了进来。 这里是皇宫的浣洗房,这里的宫女是整个皇宫中最下等的宫女,有的出身低微,有的身上有罪,有的年老色衰……,这里也是整个宫里最偏僻最外围的角落,这里的人不会目睹内宫的华丽,一辈子也不会见到那些尊贵的主子。 “红萱姑姑您来了?”几个小宫女赶忙谄媚的上前讨好,“姑姑说的是,我们这些奴婢哪有资格见到大将军,可姑姑在宫里也是老人,一定见过,姑姑跟我们说说吧,也让我听着解解馋。” 红萱目光鄙夷娇蛮的扫过她们,嘴角娇笑着说:“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要说这威武大将军,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长的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听着红萱的话,躺在一旁槐树上休憩的阿七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只是寻一处遮荫的地方乘凉,谁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话? 她忍不住低声腹诽:“是够威风凛凛的,常年的冰块脸,如千古积雪,寒气逼人,让人看到就退避三舍……” “笑起来如沐春风,令人陶醉……” “天啊,她说的是越梵吗?笑?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他笑的如此恶心过?” “我有幸伺候过他,他说话声悦耳动听,让人听了就忘不掉……” “哼,他说话悦耳,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突然树枝微微一动,犹如一缕清风掠过,可阿七身体猛地绷紧,敏捷起身,反手抓去,却被人先搂在怀里,手更是嚣张的捂住她的嘴,“是我,别叫。”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七眉头微动,侧头看去,那张熟悉的脸颊隐隐含笑的凝望着她,她微恼的拍开他的手,低声喝道:“刚回来就欺负我,有意思吗?” 越梵一身黑色长袍,没有束腰,宽大的衣袍随着清风微微展动,从远处看就像树中落了一只大鹰,“有意思啊,这一走就是半年,没有人欺负的日子真不好过。” 阿七挪开身体,坐到他对面的树杈上,“你怎么找到我的?” “找你还不容易?这里到处都是我的眼线。”越梵慵懒的倚在树杈上,那姿态好像躺在锦褥软榻之上,说不出的显贵。 “你监视我?”阿七不满的瞪着他。 “我没有,他们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不然你去招惹焦阳公主的时候,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在往丽妃娘娘宫里放蛇的时候,怎么会没有被人抓到把柄?又或者欺负七皇子的时候,怎么会不了了之……”听见他如数家珍的说着她的斑斑劣迹,阿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喂,你不要说了,我有没有让你这样做?” 越梵冷哼了一声,“两年了,你这丫头身体长大了不少,但这情分可是越来越淡了,以前怎么也说句谢谢,现在呢?翅膀硬了?自己想飞了?” “不行吗?” “不行。”越梵神色清冷的瞪向她,“要飞可以,必须有我的允许,不然我就把你的翅膀折断。” 感觉到一股杀气骤然袭来,阿七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不满的嘟起嘴,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阴晴不定,现在说话更是有着一股子杀戮气息,哎,真是怕了他了。 “红萱姑姑,那威武大将军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啊?”底下传来一阵熙攘声,阿七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差点忘了下面还有一群艳羡威武大将军的女人们呢。 “威武大将军他喜欢穿水青色、紫棠色、宝蓝色、艾绿色……”听红萱在那嘀咕,阿七上下打量着那一身黑色长袍暗暗咧嘴笑了,他除了穿黑色,就是鸦青色,她还真没见过他穿过什么亮丽的颜色,而越梵也是听的眉头越蹙越高,从穿着到食物、再到配饰,无不是他厌恶的。甜食不喜,肉食不厌,他佩戴过的饰物不出三样,偏偏这三样都是出自阿七之手。 上马出征,他会带上她设计的翎羽箭;睡觉之前,他会握着她做的锦囊,那是她第一次做,上面的绣工还歪歪扭扭的,可里面却装着她的一缕秀发;至于平常,他的手腕上有着一个平安结,那还是半年前他出征的时候,她送的。所以这么一看,阿七才恍然发现,他真的不喜欢戴什么饰物,这一点倒是跟少主很像呢。 “走,我们下去。”见他手臂向自己伸来,阿七猛的向后一缩,“干嘛?下面有人,要出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呢。” “别闹,跟我走有你的好处,听话。”手臂如钳,紧紧的扣在她的腰间,一跃而下,直到两人落地,周围掀起一片惊呼,而阿七也在这个意外的登场中,名声远播,自此她的名字便和越梵联系到了一起,一直到,同生共死…… ** “景轩,把人抱出去,他不会杀她。”不是没有,而是不会,他语气的肯定让卫景轩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慕容严的身上,白袍席地,银丝发缕,桀骜一身,不染尘埃,可就在这里,他的眼瞳猛地一缩,那白色的长袍出现了一抹刺目的红色,而一柄如玄铁般幽黑的匕首,正恐惧的插进他的腰间,血染红了衣衫,可人却眉目清冷的没有任何变化,就如同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卫景轩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站立的身影,突然感觉很遥远,远的他触手不及,咫尺天涯。 抱起聂曦珍,看着他视线凝聚在她的身上,卫景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中有一丝酸楚,对他微微颔首,这才缓步而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骤然停了下来,一双桃花凤眉已是泪水盈眶,华光流转,那一刻他心里有着一道声音:慕容严,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再见她了,只要他迈出这道门,也许他们便永远不会再见。 看着聂曦珍离开,谷钰也收回了那道不舍的目光,“祭魂血咒,十年成形。十年一到,被施咒者会受到强大的反噬力,吸取之灵气,继而全身筋脉逆流,淤浊之气郁结在身,被施咒者如果没有非人的能力,便会当场毙命。” 说到这,谷钰目光炯炯的望着那到身影,他依旧是一身素白,而他还是执着的黑,“姬敖峥,你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你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你一直都在守护着她。” 姬敖峥看着他,嘴角清冷的一笑:“没想到,到最后最了解我的人依旧是你,看破我的人也是你。” “告诉我,怎么救她?祭魂血咒,以魂祭天,以血引路,违背天道,强行撕裂空间,所以不管是施咒人,还是被施咒人,都会受到天谴,灵魂逐渐开始渐渐消亡。”谷钰手里拿着一张绢纸,虽然有些陈旧,但上面的文字却留有残影。 姬敖峥拔出腹中的匕首,黯然一笑,“你果然查到了不少东西,那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匕首沾过血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纹路,犹如鲜血凝结而成。 “玄铁刃?”谷钰眼瞳猛的一缩,原来他早已经想好了。 “我能做的我都会为她做,现在能够解除血咒的方法只有一个,你要怎么做呢?” 谷钰早就想到他不会放过他的,就算生死他们都要相依相生,“血种是什么?” 血咒形成一定会承载的血种,“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谷钰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了然:“怪不得你会让我拍下他,你知道它的出现,会让我第一个想起你。” 姬敖峥神色淡然,“我以为你更忌惮它,鲁国曾为了它,国破家亡,我欠阿七的,也会用此来偿还。吞了它,用你的命换回她的魂魄,你愿意吗?” 谷钰笑了笑,这一次的笑真的是如沐清风,“我们两个都欠她的,不求来生,只愿今世。” 第56章 番外二 “少主,这是我泡的茶,刚刚瑛姑学得,你尝尝,好喝吗?”茶香浓郁,飘香沁人,秋日微凉,却有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少主,这是我做的糯米糕,放了莲藕粉,很好吃的……”莲花的形状,叶叶相连,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工夫? “少主,布鸢做好了,我们一起放布鸢吧……”红红绿绿,花姿招展,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炫目的蝴蝶布鸢,也只有她敢放了。 “少主,少主,少主……”每天晨曦到日落,总是有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原想着住在这里已经失去了自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她却成了我唯一的光芒,庸庸碌碌的生活因为她每天充实又忙碌,她每天都很有活力,想一只小蝴蝶一样,穿梭在着深宫闱院,因为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而认真,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努力,不知不觉,这道声音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底,让我忘记了孤单、忘记了怅然、也忘记了妄自菲薄…… ** “阿七,怎么不出来吃晚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站在厢房门口,姬敖峥面色担忧的敲了敲门。 “我没事,少主,我,我只是肚子有点痛,没事的,真的没事的……”阿七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小脸被捂得通红发烫,却坚决不干露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推动了一下房门,姬敖峥却发现房门居然从里面锁住了,眉头不由的越攒越紧,整个脸颊都紧绷的吓人。 “不要,少主,我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真的……”阿七话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门被震开了,而阿七也从被子里露出了头,愕然的看着站在门口面色冷然的他,“少,少主……” 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窘态,姬敖峥已经大步走了进去,从来都是温润儒雅、步伐有度的翩翩君子,这一刻竟显得很是冒失。其实也不怪他会这样紧张,阿七从进宫开始,大伤小伤不断,宫里的人以欺负她为快乐以此讨好他们的主子,而原因也多半是因为他。 太子看他碍眼却不得奚落,皇子们更是对他心怀忌惮,而一些骄傲蛮横的贵族小姐更是视她为眼中钉,好像从她跟在他身边开始,他就是她的负担,而她总是自己默默的舔舐伤口。 无论是濒临死亡,还是伤痕累累,她都没有哭过,而每每哭泣的时候,却是因为要保护她,他选择疏远她的时候,只有那时候他才会看到她的怯弱和委屈,那时候她才会有属于少女的青涩…… “阿七,从被子里出来,你必须让我给你看看。”从进入皇宫那一刻开始,姬敖峥翻阅最多的书便是医书,在这里要想活下来,首先就要学会不要被人害死,人家说久病成医,用在他身上也是可以的,害怕病,惧怕死…… “少主,不用,真的不用看,我真的没事……”阿七这一刻都快疯了,这次她要怎么解释?平时她只要一受伤少主就会很生气,这次她虽然没有外伤,但却流了那么多的血,少主会不会又罚她禁足,或者几个月不能见他?那是不可以的,不可以…… “阿七,我现在很生气,我不是在跟你说笑,出来,立刻……”姬敖峥瞪着她,白袍的衣袂无风自动,可见他是真的在生气。 阿七委屈的抬头看着他,知道自己反抗无力,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挪了出来,就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小乌龟,既可怜,又无助,“少,少主,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中午,就,就流血了,好多好多,都止不住……”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姬敖峥还是第一次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心一下子就软了半截。 “好了,先别哭,告诉我,哪里流血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姬敖峥一问,阿七连瞬间红了,扭捏了半天,指了指自己的裤子,“这,这里……” “咳咳咳……”“唰”的一下,姬敖峥的脸红透了半边天,他总算知道阿七到底为什么流血了,他怎么就忘了,阿七还是一个女孩子,这种事早晚要经历的,只是她从小练武,体制特殊,比别的女孩完了一两年,但却标志着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晚上,姬敖峥坐在阿七的身边,阿七忐忑的侧头看着他,“少,少主,我,我的病很重吗?” 姬敖峥摇了摇头,“不重,很快就会好了。” 阿七眼泪涌了出来,“少主,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不然你也不会坐在床头陪我,记得上一次你陪我的时候,我的命就差点没了,少主,现在我还不想死,我想跟在你的身边……” 看着那可怜样,姬敖峥这一刻真是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谆谆教导:“阿七,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没有事,这也不是什么病,而且以后这样的事情阿七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不过不要担心,我会给你配一些药,吃了之后,肚子就不会痛了,明白吗?” “真的吗?少主,你不是在骗我?” 姬敖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一天到晚的惹事不让我知道。” 阿七脸腾的红了,“那少主可不可以答应阿七不要罚阿七好不好?既然阿七没有受伤,没有生病,阿七是不是可以天天跟在少主身边?” 姬敖峥一听,心里流过一道暖流,这丫头居然在担心这件事,“好,不过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直到不流血为止。” “那少主会来看阿七吗?” “……,会,每天都会……” 那一刻,姬敖峥感到被人依赖的感觉真好。 ** “鲁国乱,王室危,鲁王令,传位戒指交与少主,大任在身,律己在先,深陷敌营,太子万万保重。”姬敖峥看完,拿着手里的绢纸放到一旁的蜡烛上,火光在他眼瞳都弥漫上了一层淡淡薄雾,淡然的慢慢消亡。 “少主,这是什么味道?你在烧什么吗?”刚进房间阿七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姬敖峥看见他眉宇的愁容都消失了,笑着招了招手,“今天又去哪疯了?脸上都是灰。” “我才没有疯呢,我去收拾房间了。”阿七坐到他的身边,习惯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一双大眼睛又灵动眨了眨,“少主没有接到消息吗?十一他们要来了,我好想他们啊,他们一定跟我一般大了,而且十一一定比我长的高了。” 姬敖峥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问道:“阿七很喜欢十一?” “是啊,还有小九,阿十,十二,十三,十四,十五……,我都很喜欢的,他们对我都很好的,那时候我们在丛林生存,他们都是把好吃的给我吃,现在想想,我也要把皇宫里最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准备一份,他们也超爱吃的……” “好,阿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阿七笑眯眯的眼眸瞟过他的手指,“咦,这个戒指好漂亮啊,以前怎么都没有见少主戴过。” 汉白玉镶嵌着一颗硕大黑宝石的戒指,玉石属寒,在空气中,周身散发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而指环通身还镶嵌着一条金色的龙纹,有头有尾,虽然图案如同一条细绳,可细看之下,那龙纹竟然如此精致,雕刻的活灵活现,犹如真身;再说那颗黑宝石,幽黑湛亮,黑的纯粹,亮的诡异,看的时间长了,竟然有种掉入黑色漩涡的晕眩,而就是这两种极端的颜色配合在一起,却又是那么和谐、卓然,有着令人无法侵犯的高贵。 姬敖峥淡淡的一笑,拿着戒指的手感觉有些沉重,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棋子,可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那颗隐藏的明珠,明明以前向往过的权利,可现在拿在手里却寒意逼人,他突然想放弃。 “这是鲁国的传位戒指,谁拿到了它,谁就是以后的王。” 闻言,阿七一愣,片刻后欣喜的握住他的手臂笑了起来,“真的吗?那少主就是被选定的王对吗?” 姬敖峥点了点头,“是。”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阿七高兴?” “当然。”阿七迎着他的目光,笑容夺目,“少主不是说过吗?只要少主成为了王,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了,阿七,想家了。” 姬敖峥眉头微微一抖,好像只为了这一句话,他猛的握紧那枚戒指,仿佛那一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嘴角也扯出一丝笑意,“好,我们回家,我也想家了。” ** 精心的准备也会有偏差,姬敖峥万万没有想到,筹谋了三个月,结果却等来了如此残忍的结局。 越梵一身黑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发丝束起,插了一只羊脂玉的簪子,这是她少见的着装,庄重、严谨,少了以往的慵懒,多了一分上位者的犀利,“你找我来什么事?居然用荷包传话?如此谨慎,看来是大事?” 阿七见到他,嘴角微微翘了翘,“我有事求你。” “让你求可真不容易,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尽力而为。” “听闻皇上准备派兵攻打鲁国。” 越梵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的问他,以往她虽然会问他一些宫里的事,但涉及到朝野之事,她都是避而不答,所以她的心智并非只有表面的率直无畏,“是,半个月之后大军就会开拔,如果你是来求情的,还是免了,鲁国国内发生政乱,正是讨伐的好时机,要怨,也怨他们人心不齐,国之将亡。” “我并不是来求情,我是想求你,既然皇上要派人去征讨,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越梵一愣,眉头紧蹙,“你刚刚听闻鲁国内乱,好像并没有惊讶,你早就得到了消息?” 阿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可以答应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就算我要当恶人,你总该让我知道原因吧?不然招人恨的人是活不长的。”其实这件事对越梵来说是顺理成章,就算阿七不求他,半月后他也会带军开拔。 “是我要做那个恶人,这是鲁国皇城的地图,你拿着吧。”阿七给他一块绢帕,而他打开时候,那上面的布局果然有几分精妙,看来不假,“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要做叛徒。”阿七忍着泪水,哽咽的回答。 “叛徒?你要背叛姬敖峥?怎么会?”越梵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握紧手上绢帕,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即又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审视着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眸,声音沙哑狠厉,“鲁国内乱绝非现在,而是早就发生,你早就得到了消息,而皇宫传来的消息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让我去鲁国并非讨伐,而是平乱,你是想借我的手铲除异己。” 眼泪划过脸颊,阿七冷冷一笑,“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有什么不好?都是你越梵的功劳,越家可以得到无数封赏,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权利,这难道不是一笔好买卖吗?” “所以呢?你认为我越梵想要就是这些?”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 “你。”越梵狠狠的钳住她的下颚,“别当我是傻子,我平乱之后呢?你还会呆在宫里吗?没有了鲁国,姬敖峥便不是质子,他为了保命一定会逃跑,到时候你又当如何?跟他一起?” 阿七咬紧牙关,痛苦的摇了摇头,“不会了,那时少主只会知道我是一个鲁国的叛徒,我不可能再跟在他的身边。”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为他做这些?” 阿七双手紧握成拳,“因为他是我的主人,少主身上有着鲁国的希望,而我能做的,就是让他回家,他说,他想家了。” 冬日里的院子,万物凋零,景色残败,一场大雪过后,又是一片白色苍茫,冷风拂过,凉意沁人心寒,越梵紧紧的拥住那单薄的人儿,心里却隐隐作痛,“你为什么总是让人如此心疼?” 也许是动情的他没有察觉周围的变化,可就在他们身后,一人身着白袍,仿若融入周围雪景中的身影,微微发颤,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可他的眼泪却如同晶莹的宝石,迎着阳光,默然滑下。 ** “十一,我在少主的书房看见了一张绢纸,上面的东西好像有点诡异。”小九低声跟十一说,他们这次来皇宫的目的就是护着少主离开上京。 “诡异?怎么诡异?”十一擦着匕首随口问了一句。 “你听过祭魂血咒吗?” 闻言,十一的手猛的一颤,“你说什么?祭魂血咒?你在哪看到的。” 小九见他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说:“就在少主的书房里,我今天进去打扫无意间看到的,上面写的东西都好诡异,我从来没有听过,十一,你知道怎么回事?” 十一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师傅那里曾经听过,祭魂血咒乃是王宫诸多秘笈之一,是一种年代久远的诅咒,因为此咒歹毒,被王封在七玄阁中,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上去确实歹毒。我看上面写着,血咒发动,必须是王室至纯血统,施咒之人,必须准备承载天罚的血种,而且施咒成功会将被施咒者的灵魂推动在轮回空间,使人重生。”小九说着有些好奇的问:“真的有人死复生这样的事吗?” 十一却不关心这些而是继续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施咒成功后,施咒者的灵魂会被撕裂,三魂七魄,皆要奉给诸神,只有一丝残念尚存,就算此人能一同进入轮回,也会慢慢变成一个心冷,无情的废人,最后魂飞魄散。而被施咒者,就算顺利轮回,也会万恶缠身,生不如死。”小九越说,越害怕,感觉着血咒并非使人重生,而是使人生不如死。 “还有吗?” “没有了,我只看了一般,好像另一半被人撕下去了。” 十一眉头紧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忧忧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发生。 ** 一缕残念到底可以存在多久?姬敖峥只有在轮回之后,才能体会,那一缕残念,犹如一缕烟丝,似有若无,飘渺浮动,无根而生,也许是下一刻他就会消亡。 “把这个绢纸连同这枚戒指一起拍卖出去。”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他便是要找到越梵,原本血咒只能容一人轮回,可却被他硬生生的撕裂,一人的魂魄却印入两人体内,令两人同时轮回,一人重生,一人穿越,重生之人承受血咒反噬,而穿越之人却是要为她奉上永生的奉贡。 这就是那另一半绢帕,绢纸展动,几行文字跃然眼前,若想解开此咒,必先度过十年血咒形成之苦;然后要有玄铁刃,上面刻有诛魔符咒,插入施咒者体内,只有用他的残念祭祀才能开启解咒结界;再以血种为引,找到与被施咒着有着血印联系的魂魄再次祭祀,此咒方解。这也是为什么姬敖峥用尽心力,也要把越梵带进来的原因,因为那一半的血印就在他的体内,毕竟阿七灵魂脱离本体的时候,对他尚有一丝执念,他就是承载她幸福的钥匙。 “我吃下这枚戒指,会有什么结果?”越梵静静的看着他,姬敖峥淡淡的一笑,身形开始变得飘渺如尘,“用你的灵魂祭祀,你所能得到的只有永生永世的等待,她的血印印在你的灵魂上,你永生永世对他爱不离,情不弃,而她却有选择的权利,爱你,伤你,恨你,怨你,弃你……,你都再无怨言。 “那你呢?” 姬敖峥嘴角轻抿:“我只是一缕残念,魂飞魄散,从此消亡。” 越梵身体猛然一颤,望着那到虚无缥缈的人影,眼泪划过,竟是惺惺相惜,“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姬敖峥声音轻柔,爱恋的说道:“我爱的女孩,我祝福你永远拥有幸福快乐的人生,用的我的陨落,换取你永生永世的幸福。” 番57章 番外三 “卫景轩,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坐在沙发上聂曦珍双腿卷缩而立,手臂放在膝盖上,而下颚则是若有所思的枕在手臂上。 “你梦见什么了?”卫景轩坐到她的身边,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被她瞪了一眼,“我说了不要摸我的头,那样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宠物。” “宠物有什么不好?我宠你一辈子。” “少来,我才不要你宠呢。”娇态的撅起嘴,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十七岁的少女好像迟来的享受了本应该属于她的童年,这一切看在卫景轩的眼里,却有些酸涩。 “你还没有说你梦见什么了?是什么奇怪的梦?” 被他提起,聂曦珍一下子来了兴致,“就会很奇怪,我在梦里梦见了两个人,但给我的感觉都不是现代人,都是古代的,因为他们两个都穿着那种长长的袍子,一个穿着白色儒雅,一个穿着黑色张狂,而且还留有长发,一个是银丝璀璨,一个是黑色霸道,我现在依稀的能记住他们的模样,白色儒雅和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黑色腹黑严苛,但却不讨厌,相反还有种坏坏的魅力,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可最奇怪的是他们却一句话不说的看着我,我问他们是谁他们也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对我笑,而且笑的很开心,你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命犯桃花?而且桃花将至?” 卫景轩听着,思绪突然飘到一个星期前,七子亭中,谷钰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我不知道现在这些事如何对你解释,但只需要记得我现在说的话就好,因为从此之后,这些都不重要了。三天后,她记忆中有关我们的片段都会被抹去,在她醒来之后不会再记得我们,就如同这一世,我们不该出现一样,她的人生就应该属于她自己,她应该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卫景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聂曦珍一只没有直言相告,他也不便问及,特别是现在,既然一切都会回归原有的轨迹,又追求那些过往有什么用呢?人也只是活在当下,放不开的一抹执念,也许会伤了别人,也许会伤了自己,不如直接放手。 谷钰淡淡一笑,望着她的目光依恋又决绝,“我爱的女孩,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幸福,这是两个人的愿望。” “卫景轩,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你在想什么呢?”突然感觉下颚传来一阵痛楚,卫景轩立刻缓过神来,讨饶的抓住她的手指,“我的大小姐,下巴都快被你掐掉了。” “还敢说?听我说话还敢分心?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聂曦珍怒瞪着他,嘴巴一撅,都能挂油瓶了。 “喂喂喂,曦珍不是二婶说你,就算你要教训自己人也不用在这里立威吧?你不当我们是外人,我们还不想当灯泡呢?这一出屋就看你们在这打情骂俏的,你是在欺负我老公不在吗?”李馨站在楼上的围栏旁,笑嘻嘻的数落着,那狡猾样一看便知是九尾狐转世,眼睛比谁都好使,闻着味也能找到食。 “二婶,你不会又是腰包空了,跟我这敲竹杠呢吧?”聂曦珍听她这么一说,直接将后背靠在卫景轩的怀里,明目张胆的欺负她,既然都被人家说了,还装,那不是丢份的赔本买卖吗? “我倒是想,你给吗?”李馨一边走,一边对她挤眉弄眼。 “给啊,昨天远航集团又跟我谈了一个项目,听起来不错,合作成功,算你三层佣金,如何?”听她这么一说,李馨的笑容有那么片刻的僵硬,随即又说道:“好啊,就这么定了,我去冲杯咖啡,你要吗?” “牛奶一杯。” 李馨见她转移视线,她暗暗的对卫景轩使了一个颜色,过了片刻卫景轩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二婶。” “到底怎么回事?远航集团还跟曦珍有联系?”李馨放下杯子,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厨房中有些刺耳。 “事情已经过去,何况之前曦珍就和远航有商业往来,签订的项目也不是一件两件,要想不往来,哪有那么干脆?”卫景轩直到她忌惮什么,自从聂曦珍这次回家之后,众人皆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对她的珍视有增无减。 “你糊涂,你忘了当初慕容严对曦珍做了什么?还有,最后七子亭坍塌,如果不是你把她救了出来,曦珍现在早就死了。”李馨想起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所有人都认为聂曦珍被关在七子亭中,可是却苦苦找寻没有结果,可就在七天前,突然电视报道了七子亭坍塌的新闻,这时他们才知道,七子亭下居然是一座地下别墅,不说筹划之人费尽心力,就是这工程也是令人惊叹,坍塌的面积更是上百平,甚至波及到与其毗邻的酒店。 可就在他们张皇失措的要去看个究竟,找寻聂曦珍的时候,卫景轩抱着聂曦珍灰头土脸的站在了聂家的大门口,什么是劫后余生?他们不想经历第二次。 “二婶,我再说一遍,他们没有想过伤害曦珍,这里面的事情我知道不多,但曦珍以后不会再有危险,起码远航和谷氏都不会害她。” “你凭什么保证?” 卫景轩叹了一口气,“就凭是他们救了曦珍,如果没有他们,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聂曦珍。” “你说什么?” “二婶,你相信因果轮回吗?”卫景轩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李馨知道他不是在跟她说笑。 “因果轮回?”这对学医的李馨来说只是封建旧思想,作为医生她更相信科学。 “我相信。” ** 六年后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站在这?又被姐罚站了?”双胞胎一进大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顶着太阳站军姿的聂逐风和聂随风,明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在部队里大小也是中尉,排长,却还要受压迫,他们两个何其委屈。 “滚,少废话。”聂逐风转头瞪了一眼聂随风,语气愤愤不平,“就告诉你不要问了,偏偏要问,问吧,现在开心了?” 聂随风,直接瞟了他一眼,“就知道出事找我了,那我问的时候,你也没见阻止啊,再说了,姐夫和姐都结婚三年了,我问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到底怎么回事啊?”双胞胎被他们一吼一喝的给弄懵了。 “哎呀,你们别管了,赶紧进去,再不进去,我把你们踢进去。”看两人心情不顺,双胞胎名字的避其锋芒,向门口走去。 一进玄关双胞胎就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还带着一种清香味,不过酸味充斥着大片的空气。 聂清风:“什么味啊?” 聂追风:“是谁在吃橘子,还是柠檬?” 聂清风:“开玩笑,谁会傻到吃柠檬?欠虐啊?” 聂追风:“你别不信,好多人都喜欢吃呢。” 聂清风:“你吃个我看看。” 聂追风:“干嘛让你看?” 两个穿着军装的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聂家大宝贝,聂曦珍。 “姐,我们知道你是咱家的祖宗,但是不要每次都用屁股跟我们打招呼行吗?一进来就看见你趴在沙发上,你是要冬眠啊?”聂清风摘下帽子,露出了他那超级短的半寸,脑形跟个萝卜头差不多,再在额头上安三根毛,活脱脱的就是三毛。 “有屁股对着你们就不错了,没看见聂逐风他们现在还在院子里操练吗?”聂曦珍根本没搭理他们,这个家里最不稀罕的就是这身军装,除了老太太不穿军装,家里也就她和卫景轩能成为那橄榄绿中的一点彩了,特别是一到家庭聚会和春节,全家人往家赶的时候,那是一水的橄榄绿,看的人视觉开朗,颇有护目的作用。 “对啊,姐,我还刚想问,二哥怎么了?一回来就被你罚站?” “是啊,二哥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别问,再问,你们跟他一起站着去,真不明白,四叔和四婶都不是爱唠叨的人,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话唠?”聂曦珍拿起一个青柠檬利落的扒了起来,手指转动,一会儿一个剥了皮的柠檬已经在她的手里,“啊,这柠檬真甜啊。” “柠檬,甜?”看着她吃的清爽,聂清风和聂追风已经瞬间眼睛瞪的老大,双眼对视,皆是一片惊异和怀疑。 “姐,我们能尝尝吗?”聂清风小心的问了一句,聂曦珍大方的给了他一半,“吃吧,吃吧。” 聂清风和聂追风怀疑的把柠檬放进了嘴里,犹豫了半天猛的咬了一口,“哇,酸死了。” “妈呀,我的眼泪都算下来了。” 两声哀嚎,把身在厨房的卫景轩给召唤了出来,“怎么了?怎么总是出这种杀猪的声音?曦珍,你有把他们怎么了?” 聂曦珍仰头看了过去,“我能怎么招他们?是他们自己叫的。” 双胞胎委屈的看着卫景轩说道:“姐夫,姐说这个柠檬甜。” “可我们吃了,很酸……” 卫景轩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吗?算就对了,她现在最喜欢吃酸的,多酸都是甜。” 听着这话,双胞胎相视皱眉,酸都是甜,猛然缓神,聂清风愕然的大吼:“姐,你怀孕了?” 声音未落,一堆柠檬皮飞了过来,“臭小子,找抽是吧?” 聂追风茫然,“难道不是?那姐,你不会是疯了吧?” “臭小子,你们俩是不是不被抽就不爽?怎么?姐跟你们练练?站住,别跑……” ** 聂曦珍怀孕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可聂曦珍这么暴躁的情绪可是让聂家的几个兄弟吃不消,只要一提她怀孕,她就像一个点了火的炮仗,逮着谁炸谁,几个人不得不跟卫景轩诉苦。 “别怕,别怕,你姐这是生孩子的恐惧症,二婶说,她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总觉得肚子里有个东西是相当可怕的,所以情绪相对高涨敏感一些。”卫景轩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他最需要安慰,一想到他要天天陪在聂曦珍身边挨炸,他们就对他无比崇敬。 “姐夫,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这种日子你要过多久?”聂逐风好心的问了一句。 “还有七个月,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 聂随风直接送给他一个大拇指,“姐夫,你是我的偶像,我敬佩你。” “哎,只要大人和孩子平安,什么苦都不是事。”卫景轩还沉浸在喜悦中。 “姐夫,你才是真正的战士。”双胞胎给予了双倍的肯定。 聂家的日子,就在狂轰滥炸中慢慢的度过,而对于聂曦珍的无理取闹,最汗颜的还是聂东风,连他都觉得卫景轩是伟大的,这个女婿真是够称职的。结婚后,聂曦珍说要住在聂家,卫景轩直接做了上门女婿,一点犹豫都没有,他老爹骂他没骨气,他却说,反正您老又不缺儿子,如果不够再让老妈生就好了,可我老婆只有一个。 现在更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什么事业?什么地位?什么金钱?对男人最诱惑的东西只要跟她老婆一比,那都是屁,他甘愿围在聂曦珍的身边,照顾她体贴她,被骂了,说骂的对;被打了,打的心甘情愿;人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人家那是是金钱为粪土,黄金又算个屁,只要老婆高兴,让干嘛就干嘛,这一点,别说聂家的男人没法比,就是女人也要竖起大拇指。 七个月转眼就过去了,预产期还没有到,卫景轩就让聂曦珍住进了医院待产,可真当阵痛来临的时候,众人依旧是一阵手忙脚乱,把推进了手术室。 “你说曦珍知道我们骗她会不会杀了我们?”聂南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没有办法,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她只是怀了一个孩子就折腾成这样,要是让她知道她怀的是一对双胞胎,那全家人都别活了。”聂西风也是大气不敢喘,这阵仗比他老婆生自家儿子还要紧张。 “你们都别说了,要怪也是怪我老太太,只要曦珍生的顺利,有什么事,我老太太来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脸色也是紧张斐然,这可是他们家的第四代,她比任何人都紧张,而卫景轩这一刻正站在聂曦珍的身边,任打任骂的握着她的手,听着那刺耳的哀嚎声,大汗淋漓,一点都不比聂曦珍轻松,直到两个孩子呱呱落地,他却是第一个嚎嚎大哭起来,比聂曦珍还要夸张,弄的聂曦珍都不要意思哭了,直接累晕过去了。 抱着两个孩子,卫景轩爱不释手,聂家的人更是都围在他们身边,聂曦珍使劲儿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居然骗我,明明是两个,还说一个,我就说我的肚子怎么会那么大,生怕是孩子长的太大,生的时候不顺利,拼了命的做运动,累死我了。” “对不起,老婆,我也是怕吓到你啊,来,老婆,亲一个,不气,不气了,月子里不能动气,不然会放屁……”卫景轩抱着一个孩子低声在她耳边说。 “你才放屁呢?卫景轩,你欠揍啊……” “啊啊啊,老婆,轻点,轻点,疼死了。” “行了,你们小夫妻就别闹了,快想想孩子叫什么名?就算没有大名,也起个小名,曦珍怀孕真是够折腾人的,弄的全家人都不敢提孩子,一提就炸毛,现在总算可以张罗了。”李馨笑嘻嘻的说着,比谁都喜欢这对双胞胎男婴。 卫景轩想了一下,斟酌的说道:“名字,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叫聂敖峥,一个叫聂越梵。” 聂曦珍微微一愣,“为什么是我的姓?孩子不是应该随父亲吗?而且这个名字也够奇怪的?” “奇怪吗?我觉得很好啊,都说儿子是母亲上一世的情人,我相信他们更喜欢跟你同姓,而且他们是我们的儿子,跟谁的姓有什么关系?”听着卫景轩的话,众人微微一愣,而李馨却想到了有一天他们的对话:二婶,你相信因果轮回吗?我相信。 李馨眉头攒动,最后只是默默的笑了出来,得夫如此,曦珍应该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 五年后 “呦?聂敖峥,你今天吃了不少饭?值得夸奖啊。”卫景轩见他一下子吃了两碗饭,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还可以吃的更多,爸,从明天起,我每一顿都要吃两碗饭。”听着他的豪言壮语,卫景轩笑了,“那可不行,这样吃,你就会变成一个小胖子,那时候你就该减肥了。” 聂敖峥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减肥呢,我要长的胖胖的,就像李叔叔家的小胖,不然我哪能扛得住妈咪的打啊?” 卫景轩额头汗珠狂流。 “妈咪,你不可以打我,爸爸说了,你要教育我用嘴,不能用手。”这边一波刚平,那边战火四起。 聂曦珍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聂越梵跑着,“臭小子,你到底吃不吃饭,你要是乖乖的吃饭,我就不打你,不然我就打你个满堂彩。” 聂越梵充分的发挥了他的小短腿,还采用了迂回战术,一时间,客厅里的娘俩摇摇对视,势均力敌,“妈咪,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要是打我,我叫全家人打你。” “呦呵?你还有那能力?好啊,你叫吧,叫来我打你全家。”聂曦珍猛的发动攻击,可是这小子的运动神经也不知道像谁,反应超快不说,而且动作也是敏捷,五岁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易了。 “好,你等着。”聂越梵转身就向餐厅跑去,声音脆生生的问道:“爸爸,咱家谁说了算,是妈妈吗?” 卫景轩一愣,不知道什么情况,可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当然了,你妈说一不二,我全权赞成。” 聂越梵咧嘴就哭了出来,委屈的说道:“知道了,爸爸,你真令我失望。” “怎么了?得到答案了?”聂曦珍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双手环胸,笑的那叫一个奸邪。 聂越梵一听声音,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转头瞪着她说道:“今天先放了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聂曦珍一听,笑了,“小子,有骨气啊,那等你报仇之前,让我先履行诺言吧?” 下一刻,聂越梵立刻冲到聂曦珍的身边,伸手抱住她的大腿,哭道:“妈咪,我现在就吃饭,来得及吗?”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