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重生)夏宝传 作者:香朵儿 晋江金牌推荐: 夏沅死时才三十三岁,是被雷劈死的,真真是红颜薄命。眼前一黑,一辈子过去了,不曾想还有睁开的时候,遂吐气,就说了,她是好人,上辈子上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死而复生,重生还带着外挂,家长里短,种田修仙,迈向美好明天。 本文文笔细腻,行文流畅,人物灵动,剧情丰富,各种金手指大开,带给读者不一样的痛快感受,欢脱中不乏励志,值得一读。 ☆、梦生 ?  夏沅觉得自己33岁的生死大劫大概是过不去了。   她在敬老院做义工时曾听院里的老人说,人若将死,生前往事就会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你眼前闪过。   这些日子她总梦见小时候的自己,穿着粉蓝色格子裙在奶奶家的小院里跳皮筋,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她将皮筋一头拴在枣树上,一头拴在凳子上,一边跳一边唱,“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因为夏鹤宁和陈淑香都有工作,她是由奶奶带大的,比起爸爸单位里分的筒子楼她更喜欢宽敞郎阔由着她肆意撒欢的农家小院,那会的她还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小姑娘,一根跳绳,一把凳子,一棵老枣树便能让她快乐的玩上一个下午。   夏鹤宁从门外进来,一脸的风尘仆仆,“沅儿,爸爸回来了,”   就见她一个漂亮的旋身,笑着叫着迎了上去,“爸爸,爸爸……”粉色缎带编成的羊角小辫随着她奔跑的动作一上一下的甩动着,粉妆玉琢的小脸满是欣喜若狂的灿烂笑容,阳光下,闪的人心痒痒的,热热的。   “乖宝贝儿想爸爸没,”夏鹤宁丢下手中的东西,一把将她抱起,左右脸颊各亲了好几下,乐呵呵地问。   “想了,爸爸,我都想死你了,”娇糯糯的小嗓音朗声说道,“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想死了,爸爸想我家宝贝儿想的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喽,”   “那爸爸你就搬回家来住,这样你就能吃饱饭,睡好觉了,”   “爸爸也想啊,可是爸爸回来住,谁挣钱给沅儿买漂亮的新衣服好吃的糖葫芦?”   这是个问题,指着陈淑香挣钱养活她想都不要想,她那点工资还不够填补她娘家那个耗子洞的呢!   “那我就不要漂亮衣服,也不吃糖葫芦了,”她想想说,“奶奶家有米有面还有菜,饿不着咱爷俩的,等我长大了,我挣钱给你花,走哪都带着你一起,”   她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夏鹤宁的情绪波动挺大的,抱着她的胳膊收的特别紧,特别用力,“嗯,爸爸等着宝贝长大挣钱给爸爸花,”说完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青色的胡子渣蹭着她娇嫩的小脸有点疼,她左躲右闪捂着脸不让亲,娇声娇气地说,“爸爸,疼,不给亲,”   “宝贝不爱爸爸了?宝贝讨厌爸爸了?都不让爸爸亲亲了,”   那时的她特别好哄,见夏鹤宁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样就急了,忙放下捂着脸的手歪着小脑袋巴巴地将精致粉嫩的小脸凑过去求蹂躏,“爱的,爱的,没讨厌,给你亲,给你亲,”一副你随便亲的作态,说不出的天真烂漫、玉嫩娇憨。   “爸爸的小乖乖真可爱,爸爸真是爱死你了,”夏鹤宁哈哈笑着在她脸上啄了好几下,却小心的不让胡渣再扎疼她的小脸。   见爸爸哭脸变笑脸她也乐开了颜,朗声娇娇地说,“我也爱爸爸,很爱很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想,”   “哎呦,我家宝贝儿还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跟谁学的啊,”   “大哥,我听见他对村里的大花姐这么说过,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这是很想很想一个人的意思,”   “那满嘴跑火车的小王八犊子,看回来我不削他一层皮,”   “对,削他一层皮,”   大堂哥夏沣因自小打篮球练军体操的缘故,不过15岁的年龄却已有1.78的个头,配上他那身接近巧克力色的糙皮子,说他十八岁都有人信,因跟军属大院的孩子打架斗狠被团长大伯下放到天妃村劳改,结果活没干多少,倒是勾搭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大花是隔壁秀水村的,别看名字村,但长得一点都不保守,用大堂哥的话说,比歌舞厅的小姐还好看,尤物一个。   他在天妃村的日子里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天妃村不愧是天妃村,尽出美人儿,当然最美的还是我们老夏家的姐妹花。   即是这样也没阻碍他出去践踏野花的脚步,经常性地以带她出去玩的借口干着鱼饵勾美人鱼的勾当,然后在达到目的后用几根棒棒糖或冰棒就把她打发掉,所以卖起大堂哥来她毫无压力!   夏鹤宁被她握着小拳头同仇敌忾的小摸样给逗乐了,“还是我家沅儿乖,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说完又在她脸上狠狠亲了好几下,然后将她高高抛起稳稳接住,她叫着,笑着,大喊着,“爸爸,高点,高点,再高点……”   枣树的枝蔓上系着一串粉缎带编成的风铃,风吹过去,风铃发出“叮叮铃铃”的脆响,和着她清脆甜软的“咯咯”笑声奏出一首夏日午后欢乐曲。   那是几岁的自己?六岁还是七岁?那时的夏沅真是个快乐的小公主,无忧无虑的让现在的夏沅妒忌的午夜醒来都是满脸的泪水。   饭后,她啃着夏鹤宁给捎回来的糖葫芦坐在门廊下旁观夏沣被他老叔训,许是因为夏鹤宁和夏重阳都是军人出身,两人脾气都不大好,对待孩子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针,当初大堂哥被下放时,大伯就再三交代过她爸,对夏沣要严加管教,哪里做的不对就给我抽,抽到他悔改了为止,夏鹤宁倒是没敢直接上皮带,毕竟那不是自己亲儿子,真打坏了他大哥不说什么,大嫂那也肯定要落埋怨的。   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是以训导为主,只有夏沣实在混账时才下脚踢,他从部队转业后就进了公安部门,干的就是抓犯人训犯人的活,别看平时挺干练稳重严肃寡言的一个人,一训起人来,跟训导主任上身似的,从红军二万五千里到法律条例,又因夏沣住部队大院,再加上一个军容军纪,几套道理抡下来,没一个小时都不带停的,生生将夏帅哥训成夏腌菜,保证以后一定做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父母的社会主义四有化好青年。   这样的情形自打夏沣来到天妃村,几乎每周都要来上一回,她爱看的很,跟看小电影似的,回回都不落,也不嫌枯燥,她爸的训词千篇一律,回回都是那些,她记忆好,两遍下来就会背了,赶上她爹训岔气或漏词时,她就忍不住跑过去提醒、补充,娇娇嗲嗲的小嗓音,绷着小脸故作严肃的小摸样,说不出的可爱,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没规矩,反倒爱的很,他爸憋不住地破功了,一把将人捞过去,吧唧几口亲在脸上,呵呵笑着说,“我闺女真聪明,这么难得法律条款听两遍就会了,”   夏沣也觉得她是来搞笑的,气氛被她这么一弄,还训个屁啊,夏鹤宁也不管夏沣了,只逗着她让她背法律条款,见夏沣没有像以前一样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不干了,小脸绷的更紧了,小眉头皱着,故作凶巴巴地说,“都严肃点,他还没做最后检讨呢?”拿着糖葫芦的小手指向大堂哥,小脸绷的比她老子还严肃。   “对,让他做最后检讨,”他爸附和着。   夏沣的检讨跟他的口头禅一样顺溜,张嘴就来,跟报菜名似的,都不带标点符号的,说完后做出一脸虚心受教的摸样。   “唔唔,哥哥上次就是这样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点点头,几认真的摸样,然后巴巴地看着她爹,意思是,该你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给我改了,再犯,打断你的腿,”夏鹤宁配合她虚张声势道,但眼里的笑意却快要溢出来了。   然后……没然后了,她爸被她二伯将叫去了,她小尾巴似的要跟着去,被夏沣揪着领子给拽了过去,“三叔跟二叔有正事商量,哥陪你玩,”   她觉得夏沣指定没安好心,果然待爸爸一进屋,夏沣脸上的笑意一收,指着她恶狠狠地说,“夏沅,你这个小叛徒,小白眼狼,居然敢告哥的刁状,真是白疼你了,”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屋里的老爸听到。   她其实一点都不怕夏沣的恐吓,但是,但是吧,大多时候大堂哥对她真挺好的,什么吃的喝的玩的都想着她,她的跳皮筋还是他给扯的呢,四米长,比村长家孙女的还长,爸爸说做人要厚道,要有良心,于是,她躲过大堂哥的食指,蹭到他跟前巴巴地将手中的糖葫芦努力地送到他嘴边,一脸献媚讨好地说,“哥哥,你吃,这个可好吃了,”   “不吃,”夏沣气性大,将她的糖葫芦拍到一边。   “哥哥我木有告状,真木有,我就是跟爸爸说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你教的,其他的我什么都木有说,真的,真的,你相信我,”她努力将自己啃过的糖葫芦往夏沣嘴里塞,夏沣避开,一脸嫌弃,“谁要吃你啃过的糖葫芦,我嫌你脏,”   “哥哥……”她被嫌弃了,自尊心受到伤害了,鼻子一酸,就想哭,从小她就知道,家里大人除了陈淑香外都见不得她哭,常听奶奶和爸爸说,一见着我家沅儿哭,奶奶(爸爸)心都碎了,就连调皮捣蛋鬼二堂哥夏淙也是只要她一哭,那是要什么给什么。   所以,哭是她的必杀技,长大后才知道人家管她这种叫小白花!   不是啥好形容词!   但那个时候这招真管用!   “我又没揍你,你哭什么?”夏沣戳了下她的脑门,有些凶地说。   “你嫌我脏,”她起小就爱干净,头发每天都要梳成小辫,奶奶来不及就自己弄,不会扎小辫也会把头发梳的顺顺的,乱一点都不肯出门见人,衣服两天就要换一次,脏一点都不穿,脸恨不得一天洗三遍,手绢也是随身带,喜欢缠着夏沣,是因为她不想跟大表姨家的三丫四丫玩,每次看到她们总是一副脏了吧唧的小乞丐样,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袜子从来都是一只一样,鼻涕都快留到嘴巴里了,才用袖子随手一擦,袖口比头发还乌黑发亮,尤其在撞见她们将鼻屎疙瘩当零食吃后,连跟她们站在一起,她都觉得浑身痒痒的厉害,因此脏乱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她可以嫌弃别人脏,但是听不得别人嫌弃她脏。   “你就脏,你脏还不许人嫌啊,”   “我不脏,爸爸说我是最爱干净的乖宝宝最漂亮的小公主,”   虽然奶奶和爸爸总点着她的鼻尖跟人说我家有个小臭美,但看他们那乐呵呵的样,也知道他们是喜欢她爱干净的。   “还乖宝宝,小公主呢?我看你就是个小白眼狼,告状王,”夏沣弯腰,食指戳着她的脸颊,有些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乖宝宝,我不是白眼狼,你坏,你坏,又欺负我,爸爸……哥哥欺负我,他又欺负我,”   小时候的她眼窝特别浅,听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夏沣就爱逗她哭,她一哭他就笑,她哭的越凶,他笑的越欢,然后把爷爷招来了,不等扫把条上身,他就将自己捞起,颠着跳着出了小院,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她嘴里,哄着她说要带她去山上打小鸟烤着吃,然后她就忘了哭,屁颠颠跟着他上山打鸟吃,那时山上野味多,只要去一次,总能弄点野味回来,运气好时还能逮着野兔野鸡,然后晚上加餐!   她这人心眼不大好,该吃吃该喝喝,仇却是不忘的,逮着她爸在就可劲的告夏沣夏淙的状,让她爸给她出气!   夏沣一把将她捞起朝大门口跑去,边跑边拿大手捂着她的嘴,低声吓唬她,“不许哭,再哭就把你丢出去让老猫猴子叼到深山里烤了吃,”   老猫猴子是当地大人常拿来吓唬小孩的说辞,听说是山里成了精的老黑猴子,最喜欢吃小孩子,她倒不怕夏沣将她丢给老猫猴子,他不敢,她要是丢了,不用她爸出马,她大伯也会把夏沣的腿给打断的,可她怕黑,天一黑,她就不敢一个人在外呆着,就算方便也要拉个人陪着,九岁之前她都没单独睡过。   要是往常夏沣一用这招,她非但止了哭,还将他抱的死紧,可今天,她爸回来了,她有靠山了,于是她扯着嗓子哭喊起来,“爸爸,爸爸,哥哥要把我丢给老猫猴子吃,你快来救我,爸爸,爸爸……”嚎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搅家精 ?  “沅儿,爸爸来了,夏沣你个小混犊子,敢欺负我家沅儿,我看你是皮痒了,该给你松松筋骨了,”   “沣儿,大晚上的你招你妹哭啥呢?沅儿怕黑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惊着她了,赶紧把你妹抱进来,这晚上风大,喝了风着凉了咋整,”   “三叔,我跟沅儿闹着玩呢,我俩闹着玩的,奶,我带沅儿去虎子家消消食,一会就回去,天黑,你们都别出来了,”夏沣捂着她的嘴冲院里喊着,喊完就抱着她朝村东头小虎子家的方向小跑步,边跑边冲她小声哄道,“小姑奶奶别哭了,再哭就把狼给招来了,你个小哭包包,”   “我不是爱哭包,是你招我哭的,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要找我爸爸,你抱我回去,爸爸,爸爸……”   “乖沅儿,别哭了,哥错了,明个哥带你去镇上玩,想吃什么哥都给你买,成不?”夏沣讨饶道。   “那你还嫌我脏不?”她收了哭声,没有人替自己撑腰,她哭也白哭,再者大晚上的她也怕把狼招来,那东西她是见过的,可凶了,遂打着嗝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替自己讨点好处。   “我家小沅儿最爱干净,哪里脏了,”为了表示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夏沣抽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左右吧唧地啃了好几口。   她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最主要的是她想起她爸明天就回镇上上班了,这样一来她又落到了大堂哥的手里,到时候叫爹爹不应,叫妈妈不理,争一时的义气换来长久的折磨,不划算,趁着机会赶紧和好才是正经,她将手上吃的半拉拉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你不嫌我脏,那你把这个吃了,”   夏沣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她破涕为笑,“你吃了我的糖葫芦,那咱两和好如初了?”   夏沣嚼着糖葫芦不说话,见她吸着鼻子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很是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和好如初也是我教的,我教你多少东西,你怎么没跟你爸说啊,”   “他没问,”她咬了一小口山楂肉在嘴里嚼着,酸酸山楂肉混着甜甜的糖,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食之一,爸爸怕她吃多了酸牙,隔好久才会给她买上一根解馋。   “小没良心的,我对你的好你怎么不跟你爸提,记仇不记恩的坏丫头,以后还跟三叔告我状不?”   “我没告你状,”管他说啥,她都不会承认的。   “不是你告的状,是谁?”夏沣捏着她的腮帮不重不轻地扯着。   “没人告状,今天村东的胖妮姐姐来家里找你,被我爸看到了,他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随便问问就知道你对人干了啥,”   “村东的胖妮,那小黑肥妞,我对她能干啥?三叔什么眼神,他可以小看他侄子的魅力,但不能怀疑他侄子的品位……”夏沣怪叫。   “就是,我也是这么说的,哥哥这么帅,就算以后给我找大嫂嫂也至少是大花姐那样的,低于这标准都对不起哥哥这张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这是大堂哥自恋自夸的口头禅,因经常说,她也就记住了,用来拍马屁时不用费脑筋想词,且一拍一个准。   果然夏沣很高兴,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下,又从口袋里摸出几块水果糖塞她兜里,“还是我家沅有品位,你爸我也就不说了,还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只要是女的,活的就敢往家娶……”大手爪子在她脑袋顶揉了好几下,似叹息似无奈地说,“摊着那么个搅家精可苦了我家沅了,”   搅家精,《红楼梦》第八十回:“薛蟠亦无别法,惟悔恨不该娶这搅家精。”   家里有个搅家精,苦的又何止是她一个!   “爸爸,”开学前一个礼拜,爸爸来接她和奶奶回镇上,眼瞅着夏沣也要回部队大院了,她有一肚子的状要跟老爸告,不趁着这个机会让老爸给出出气,等夏沣走了,告了也没用,于是一见面就扑了上去,搂着脖子,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瞧这爷两亲的,跟八辈子没见面似的,咱家沅儿是个有福的,爷爷疼奶奶爱,几个哥哥护着满山跑,别说咱这庄子,就是整个县城也找不到老夏家这么疼孩子宠孩子的,鹤宁啊,这可都是你亲爹亲妈亲侄子,你有啥不放心你姑娘的,一进家门谁都顾不得,就奔他闺女瞧,瞅瞅,仔细瞅瞅,看看我们这些个做大表姨二伯娘的有没有亏待你姑娘,”大表姨方红梅搀着已经怀孕八个月的陈淑香走了进来,边走边说。   二伯娘端着一盆鱼跟在后面进来,“到底是父女两,这亲的,仔细掂掂,看瘦没瘦,”   夏鹤宁嘿嘿笑着叫了声,“大梅姐,二嫂,”   她虽然不喜欢方红梅,但还是有礼貌地跟着老爸叫人,“妈妈,二伯娘,大表姨,”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水果糖,一人分了一块,“沣哥哥给的,可好吃了,妈妈,二伯娘,大表姨,你们也尝尝,”   “伯娘不吃,留给沅儿吃,”   “我还有呢?伯娘吃,糖甜,甜嘴儿,”又亲自剥了一块塞进夏鹤宁嘴里,“爸爸也吃,都吃,都甜甜嘴,”   “不怪咱家宠孩子,咱沅儿招人疼,怎么疼都不够,”二伯娘将糖含在嘴里,笑着说。   可有的人即使吃了她的糖,嘴依然甜不了,“这有了闺女,连媳妇都不管了,还文化人呢?心可够粗的,你媳妇肚子里可还怀了你们老夏家的血脉,你的亲骨肉,八个月正是关键时刻,得时刻注意点,别不生孩子不知生孩子的苦,一起孕育的才自己的种,别分不清主次轻重,”大表姨含着她给的糖,边吃边说。   就见夏鹤宁脸上的笑淡了下去,陈淑香的精神也不大好,神情恹恹的,倦倦的,对她也淡淡的,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地说,“赶紧从你爸身上下来,老大的姑娘了,一点都不晓事,你爸辛苦一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让他休息一会,就知道缠着他疯玩疯闹,”   “我不累,我就喜欢跟我闺女玩,倒是你赶紧进屋休息吧,”夏鹤宁淡淡地说,将她抱的更紧了,她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双手搂紧她爸的脖子,头歪在他的颈窝处,小乖小乖的。   陈淑香皱着眉头朝她瞪了一眼,气哼哼地说:“你就惯着她吧,”   “我闺女我不惯着谁惯着,我去大山家看看,大梅姐你跟淑香进屋坐会吧,我有事出去下,”夏鹤宁丢下这句话就抱着她出门了,隔着厚厚的一堵墙,她依然能感受到陈淑香那带着浓浓恨意的冷光!   她自小五感就异于常人,虽然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她有着别人没有的能力,就像霹雳贝贝会放电,而她,只要她想,她能清楚地看到方圆五十米的范围内,哪棵树上有鸟窝,哪个洞下有兔子窝,哪处草丛里野鸡好看,哪块背阴处蘑菇多,哪条小溪里的鱼肥美,这些都是别的小朋友包括大堂哥二堂哥都没有的能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告诉她,这样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不会有麻烦,反正她也不会像贝贝一样对别人造成伤害,而且还会给她带来很大的方便,比如每次上山,她采的蘑菇最大,哥哥抓到的野味最多,还有她明显比别的小朋友聪明,同一个字同一首诗老师只教一遍她就会了,别的小朋友要好几遍才能熟记,没准过段时间就会忘,可她,只要学过的,时间再长也不会忘。   大堂哥说她是天才,过目不忘的天才,挺激动的,爸爸和奶奶也很高兴,她想这应该是好事!   也因为这超乎一般人的感官,让她清楚地感受到陈淑香对她是厌烦、不喜和敌视,可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妈妈应该是很爱很爱她的,不仅教她跳舞、认字,还教她背古诗文,那古诗文比一般的唐诗宋词晦涩难懂多了,又拗口又难记,字的笔画也多,她学的很慢,但记忆里的妈妈一点都不觉得她笨,一遍遍地教她读,教她用小棍在地上比划,一点都不嫌烦,可是她对妈妈的记忆很模糊,事实上她对五岁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可她就是有种感觉,她的妈妈长的很美,很美,身上还有香香的味道,非常温暖,非常好闻,她想陈淑香可能是她的后妈,因为她长的很普通,普通到她觉得她不可能生出她这么漂亮的女儿,基因突变都不可能,她想她亲妈肯定死了,她爸因为伤心过度才随便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回家,再加上全家人对她超乎一般的宠爱,让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童话故事里的后妈都是坏的,天妃村里刘小花每天都被她后妈非打即骂,有后妈的孩子都要被虐待的,奶奶肯定是怕陈淑香虐待她所以才将自己养在身边的,而她对陈淑香也是淡淡的,并不主动亲近也不稀罕她的疼爱,对于她待陈四妞比自己好也从不吃醋,并觉得陈四妞才像她的女儿,陈四妞长的可真难看,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梁,黑瘦黑瘦的,跟三丫四丫一样不爱干净,哪怕她穿上自己漂亮的公主裙也不可能像《格林童话》里的灰姑娘一样被王子看上,不是谁穿上漂亮衣服就能变漂亮,就像陈四妞,就像她的妹妹——夏阮阮!   夏阮阮一看就是老陈家的孩子,小眼睛,单眼皮,塌鼻梁,厚嘴唇,外加一张大饼子脸,不一样的是她吃的好,营养跟得上,比她表姐可胖多了,圆滚滚那种,说丑的话伤她爸颜面,也显得自己太刻薄,但肯定跟美沾不到边!   真对不起她妈给起的这个名字,可因为她的到来,打乱了她的美梦,让她美好的童年提前结束。   “夏鹤宁,我受够了,你今天必须把夏沅送走,”   “送哪去?你让我把我闺女送哪去?”   “送哪去我不管,反正不能再让她留在这儿,因为她,阮阮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头都不敢抬,你听听外面大家都怎么说的,说夏家两闺女,一个美的像天上仙童,一个丑的像地上蛤蟆,夏鹤宁,阮阮可是你亲闺女,你也忍心看着她被人这么糟践,眼瞅着她一日比一日沉默,一日比一日自卑,再这样下去,阮阮迟早会崩溃的,夏鹤宁,阮阮可是你的亲闺女,你想让她永远活在夏沅的阴影下吗?”   “陈淑香,你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长的好看是沅儿的错吗?外头比阮阮长的好看的姑娘多着呢,你能让那些孩子都远离阮阮么?阮阮性子这样,你这个当妈的应该多多开导,灌输她一些好的思想,正确的观念,而不是满心眼的妒忌,以后你和你妈少在孩子跟前说那些有的没的,阮阮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时的避让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她需要树立一个开朗健康的人生观……而不是把她姐姐送走,”   “什么叫正确的观念?健康的人生观?你是说阮阮现在的思想不健康,人生观不正确么?什么让我和我妈少在孩子跟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是在指责我和我妈把阮阮教坏了么?夏鹤宁,你有没有良心,孩子长这么大,你管过几回,抱过几次,你若将你放在夏沅身上的父爱分阮阮哪怕一半,阮阮能这样?夏鹤宁,我看你是忘了谁才是你亲生的,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愿意将夏沅送走,是么?”   “……”   “夏鹤宁,今个我还就把话说开了,有夏沅没我和阮阮,有我们没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站在门外,也想知道爸爸会在她和她们之间选择谁!   “陈淑香,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门打开,爸爸愣了愣,“沅儿回来了,”   她有些蔫蔫地点点头,夏鹤宁抱起她,“你老王叔叔买了台新彩电,让爸爸去帮他看看,沅儿跟爸爸一起去,”   “夏鹤宁……”身后是陈淑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答她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她笑了,这是胜利的笑容,隐隐带着得意,果然在爸爸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让陈淑香和她那个丑丫头女儿火力大开地朝愚蠢不归路前进吧!   她们早晚会为自己蠢不可及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爸爸,我自己走,”   十岁的她已经很大了,也很重了,自从夏阮阮出生后,爸爸已经很少这样抱她了,但他会牵着她的手,走哪都牵着,他的个子很高,手也很大,虽然老茧很厚,但是很温暖,非常温暖,她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牵着自己的手,直到她嫁人那天,当着神父的面将她慎重的交到另外一个可以陪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手中!   只是……世事无常,生活总不能让我们随心所欲!   “夏鹤宁,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才十五岁就知道勾引男人,”   “爸爸,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那情书是咋回事,你敢说那下面落的不是你的大名?你对季书记家的大公子没有暗生情愫?你们两这段时间没一块上下学,一起凑到一块借着讨论习题,我看讨论习题是假,行早恋之事是真吧,你有本事勾搭人家儿子,就下点功夫让季夫人认下你这个媳妇呢?这倒好,被季夫人堵到门口说人家孩子要以学业为重,其他的事还小以后再说,人家就差明着跟咱们说,没看上你,让你别痴心妄想了,这事闹的全镇皆知,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陈淑香,你有完没完,”   “没完……”   “爸爸,信不是我写的,你信我,”   “真不是你写的?”   “不是,不然你把信拿过来验验笔迹就知道了,我若是真喜欢季遥,直接跟他说,根本不用费这个功夫,”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季遥喜欢她,她知道,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夏鹤宁,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外面人都怎么说的,你让我阮阮以后怎么出去见人?”陈淑香尖利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你没听沅儿说,信不是她写的,”   “这个重要吗?就算你验出字迹不是她的,别人会信么?没准是她找别人带的笔呢?我早就说过了,她跟她那狐狸精亲娘一样,死了都没化去她那一身骚气……夏鹤宁,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为人师表镇日嘴里不干不净的,比乡下泼妇都不如,”   “我泼妇,我泼妇也是你这个陈世美逼的,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们老夏家对不起我们母女……”   “在我们老夏家呆不下去,那就滚回你们陈家,没人拦着,”   “这么些年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想离婚?门都没有,夏鹤宁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爹,没有我们陈家,你们老夏家能有今天?夏鹤宁,你们老夏家要是敢忘恩负义,我明天就敢带着孩子上你们局里找人评理去,”   “……”   “夏鹤宁,那个女人她已经死了,她死了,我才是你的老婆,阮阮才是你的亲骨肉,夏沅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她撒谎了,对于季遥她也喜欢的,只是信真不是她写的,告白这种事,该由男生主动才对!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原来她才是那个让夏家家宅不宁的最大祸头!? ☆、沅宝 ?  顾元琛睡眠浅,在夏沅说第一句梦话叫第一声爸爸时就醒了,小心地将人拢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沅儿,爸爸在,爸爸在呢?”   就着昏暗的床头灯,他侧着身子看着怀里的人儿,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五官说不出的精致秀美,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唇比红樱,不管是醒来还是酣睡,都是个漂亮到让人痴迷的女人。   彼时因噩梦惊扰,秀眉微蹙,面染凄色,眼角更有泪水滑落,打湿了她的枕巾,扯着他的心也跟着呼啦呼啦的疼,他想等这次收购案结束后,他就带夏沅回天妃村给夏鹤宁上坟,揭开那个伤疤也许会让她疼的撕心裂肺,可总比这样烂在血肉里化脓,时不时地疼上一阵好吧,再这样下去他多怕夏沅会抑郁,贵圈里得抑郁症的还少吗?   一想到他鲜活漂亮的宝贝会伴着药片而入眠他心里就疼的厉害,他的沅宝儿,他捧在手心里,拢在心窝处都疼不够,爱不够的宝贝疙瘩啊……   夏沅哼哼唧唧地朝他怀里拱了拱,顾元琛顺手将她脑袋下那被打湿的枕巾连同枕头甩到地下,将自己的枕头分了一半给她,又顺嘴在她额头上啄了好几下,“宝贝乖乖,爸爸在呢,爸爸最疼宝贝了,”   又听见夏沅几声呢喃“爸爸”,声音娇软、甜糯,正如幼女对父撒娇,顾元琛忍不住搂紧了几分,素来以毒舌著称的时尚编辑这么乖顺的摸样有几人得见?只怕现在也只有他一人了,真乖,怎么这么乖呢?要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妒忌占据夏沅整个童年的夏鹤宁和夏沣,又怨怼他们给夏沅带来这么大的心里创伤,他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伤害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这么全身心地爱着他们将他们当至亲的宝贝,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他从她生命初始时期就介入她的生命将她捧在手心呵护,那么她的身心是不是都会是他的,只是他的。   没关系,她以后的时间和生命都是属于他的,顾元琛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好几下,身子动了动,夏沅不乐意地皱了下眉头,脑袋朝他怀里蹭了蹭,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拳头攥住他的衣襟,两人贴得紧紧,似乎顾元琛的安抚起了作用,她神情舒缓,不再梦呓,几缕发丝贴着脸颊,红嘴微嘟,很是诱人!   他有点睡不着了,凑头过去含住夏沅的唇轻轻勾勒着,觉得不够又加深了力道,然后亲着亲着就有点上火,收不住了。   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夏沅还有一副让女人妒忌让男人痴迷的好身材,瓷白的肌肤仿若暖玉雕琢,温软滑腻,并伴有甜香氲氲,她又习惯裸睡,无意识的蹭弄比有意识的勾引还让人无法抵抗。   为了做收购计划案,顾元琛早出晚归,已经好几天没吃肉了,明天就要做飞机去法国洽谈最后收购的事,他原打算炖大肉好好犒赏自己一顿的,不想夏沅竟发起了低烧,她身体很好,鲜少生病,以至于一生起病来就特别娇气,哪怕只是个小低烧,也能让她一点精神气都么有,早早地就睡了,他就是再馋肉,也只能忍着,这会儿肉就在嘴边,到底是吃还是吃呢?   “顾元琛……”当夏沅含着鼻音的呢喃梦呓般在他耳边响起时,那原本可以用意志力压抑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一时半会是灭不了了。   他几乎是粗暴的挑开了夏沅的唇,激烈的逼迫着她的舌尖,舌吻的过程中手下熟练地揉捏她的敏感点,挑起她的情欲,然后迫不及待地融入她的身体,甩着腮帮狠狠地吃了一通大肉。   完事后,夏沅也彻底清醒了,有点累,但睡不着!   她打小心眼就不大好,长大后也一直没变好,自己睡不着也见不得别人睡的香,但又不明说让顾元琛陪她说话解闷,那样就显的自己太不懂事了,毕竟顾元琛明天还有正事要忙,于是就扭着小腰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地朝他怀里拱着,一会把手缠人脖子上,一会把腿搭人大腿上,一会儿嫌人胳膊枕在头下硌着慌,拱出来后又嫌没枕头睡觉不舒服,她倒也不是故意闹顾元琛,就是想找个舒服姿势睡觉!   跟个菜虫似的扭啊扭啊,拱啊拱啊,滑腻腻的肌肤,白花花的大肉,就是柳下惠也被拱出火来了,“睡不着?”这会功夫顾元琛的劲也缓过来了,本来嘛几天没吃肉,一顿哪里够,又想着她还发低烧,也没指望今天能尽兴,没曾想她倒是来了精神,很好,“那我再陪你玩一会,”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啃上惊呼出声的红唇,堵住她要出口的拒绝和求饶,哼哧哼哧又是一通激烈的妖精缠斗。   沅儿的妙处,不管进多少次,都享受不够,紧致,热烫,绞杀吸吮,柔媚入骨,被包裹吸附的感觉……要私藏一辈子,一辈子,一分一秒都不能少,少了就要寻到下辈子接着私藏……   温柔乡,英雄冢,旁人只道他宠沅儿,惯沅儿,娇惯的比个孩子还娇气,一个不高兴就尥蹶子走人,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又毒舌,多少次让人下不了台,有哥们看不去,私下也会说两句诸如,女人不能太惯,惯的太过了,遭罪的是你。   顾元琛每每都是一笑而过,这些肤浅的人啊,绝对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们哪里知道他家元宝贝的好,就这他还嫌惯的不够,宠的还不够,他要把她娇惯的除了他谁也养不起,娇惯到一辈子也离不开他。   记得好像老舍说过,你爱什么就会死在什么上,爱舞蹈,就死在舞蹈上,爱唱歌,就死在唱歌上,爱写字,就死在写字上,就像海子,爱诗就死在诗上。就像海明威,爱书就死在书上,就像某个戏子,爱戏就死在戏上,顾元琛觉得自己就算不会死在夏沅身上,也会因她而死!   沅儿,他的宝贝,他的心肝儿……   昨天做的太凶残了,早上起来,夏沅就有点腰被折断的感觉,苦着脸抱怨道,“我都三十三,快奔四的人了,你也悠着点,老腰都给整断了,你也是一脚踏四的人了,还这么生猛,真的好吗?不该要注重保养,修身养性么?”   顾元琛极为色.情的在她胸上摸了一把,“我一直都在修身养性,”   “……”   华夏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同样四个字,换个人换个语调就能表达出不一样的意思!   大早上的说这个话题很容易被就地正法的,她打算睡个回笼觉,被顾元琛手快地给挖了过去,“真不跟我一起去?”   “去不了,老头说今年是我的生死劫年,让我老实点,最好宅在家里,哪也别去,”   “华老说的?那我也不去了,在家陪你,”   “别介,你忙你的,最多我哪都不去,就在家呆着,再说那老神棍,除了血光之灾,他啥时候算准过,要不是怕被他念叨,我也不能这么听话,要因为这耽误了你的大事,我罪过可就大了,”这个收购案非常重要,必须他亲自去法国主持,她就算恃宠而骄也要有个度。   “那你乖乖在家呆着,哪也别去,有啥想要的就让别人去买,有送货上门的也让别人去接,”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比华老头还神烦的存在。   “这次去法国,你有什么想要的?”   “说到这个我还真有想要的,”夏沅来了兴致。   “要什么?”顾元琛摩挲着她的头发,一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的神情!   “给我在昌平天寿买块墓地吧,洛洛说那儿风水不错,”价格也贵,虽然比八宝山差点,但是吧,八宝山那地也不是有钱就能住进的。   “你说什么?”顾元琛手上动作一顿,脸上的温情脉脉也被惊怒取代。   “你看你什么礼物都给我买过了,就差墓地了,一来这礼物新鲜,二来嘛,现在大家都在说死不起,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绸你妈B,什么死不死的,赶紧给我呸呸呸,”   夏沅瘪嘴,这人反应也忒大了,“不呸,人总是要死的,干嘛不能说,”   “少扯他妈的蛋,赶紧给我呸,”顾元琛扣着她的手臂,恶狠狠地说。   “好,我呸,我呸还不成,”她冲了空气呸了几声,待顾元琛阴沉的脸色缓和下来,就抱着他的手臂,故作娇嗲地说,“啥时候带我去看墓地啊,我给你说啊,随葬品也就算了,我那墓地不能小了,小了我睡得不舒服,我要是不舒服了,指不定晚上就来找你唠嗑,”   虽然她已经三十有三了,做小女儿态实在有些胃酸,但是她发现顾元琛特别吃她这招,她屡试不爽啊。   招不在老,好用就好,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给力了,顾元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扣着她的肩胛骨,十分的用力,整个人阴沉沉的,咬牙切齿的吼道,“夏沅,你他妈成心的是不,你再说一个墓地一个死给老子看看?老子生嚼了你,信不信,”   “不信,你嚼个给我看看,”她瘪嘴,还真不信顾元琛敢生嚼了她。   “真是惯的你,今个看我能饶了谁,”   顾元琛分开她的腿,什么前戏都没有地就硬闯了进去,疼的她大叫出声,“人古人还提前准备寿材呢?凭啥我不能提前给自己买个墓地,”   “不准……”   “顾元琛,下辈子如果我再从你身边走过时,你千万别转头看我,做你们顾家的媳妇太累了,连墓地都不给准备,你这是想让我暴尸荒野么?”   “夏沅,你找死……”   顾元琛将她做的半死后,坐上了飞往法国的班机,他走后整整一周整个S市笼罩在重重的雾霾之中,学校停课,工厂限产,交通堵塞,微薄微信中不时上传的浓雾中城市被“霾没”的照片和各种啼笑皆非的调侃,让每一个市民的心情为此而沉重。   即使是大白天,一些城区路段的能见度不足1公里,因为持续污染,S市甚至发布了空气质量红色预警,全市数家大医院儿童呼吸科门诊量接连刷新记录,学校不得不为此停课两天。   环境监测网站实时监测数据显示,空气质量指数(AQI)为404,达六级严重污染,首要污染物PM2.5。   甚至有网友笑言:这是要末世的节奏啊。   世界末日的谣言论又在网上暴起,甚至还有人将这些年来的天灾人祸列举出来在末世贴吧上置顶,夏沅儿一铁粉是个网络作家,小粉红的那种,最近网上末世文大火,她火速地完结了手中的重生种田文,打算跟风一把末世文,这个末世火帖可不就入了她的眼,换了N款马甲为楼主的高楼添了不少砖瓦,当然她也没白忙活,集众网友天马行空之所长为自己的末世文添了不少玄幻色彩,完后将帖子以及她的末世文大纲微信给她看,“女神,我想以您的原型当我的末世文女主,当然我拙劣的文笔不足以形容您万分之一的美貌和风姿,但我仍希望您能给我一个磨练文笔的机会,并请求成为你的跟班跟您组团刷怪,求恩典,”附以一张谄媚讨好的小人头像!   她倒不是自谦,文笔真是一般,要不单凭她那一年两本文的速度,也不能只是小粉红一个!   夏沅也是看过几本末世文的,无论是重生女主,还是穿越女主,不管是走圣母小白花女主路线,还是走恶毒女配复仇路线,都少不了打怪升级这一铁的设定,她扬起自己保养的仿若玉笋般莹白纤长的小手手,白嫩粉润的顾元琛每每握住就不撒手,时捏时揉的,兴致来时,会将每个指尖细细密密的咬上一遍,她想说顾元琛是手控的时候,顾元琛却在做.爱的时候,将她的脚搂在怀中,一边把玩一边动,做的凶时,也会含着她的脚尖,从脚丫处一路啃至她的大腿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控的不仅仅是手。   若是用这样一双手去爆丧尸的脑袋并从红白也许灰黑的脑浆里去挖晶核,顾元琛是会心疼还是会恶心的吃不下饭?   “你觉得以我这样的身份需要抗战在第一线跟腐尸直面惨淡的对战吗?”   夏沅本身没啥值得夸赞的地方,24岁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拿着西方美术史和经济学双主修双硕士学位证书却进了一家跨国杂志社做时尚编辑,又因长着一张比大多明星都要精致清纯的脸,被主编强压着拍了几组照片做杂志新一期的封面女郎,她们家的杂志销量很好,她也跟着火了一把,然后玩票性地接了几个广告,都是不需要露脸的手模、腿模广告,之后就跟走了狗屎运似的被顾元琛看上了,并以一己之力拼过或妩媚妖娆娇艳娇俏的女星干过或温婉娇柔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以原配正妻的规格高调地被娶进豪门顾家。   女人的最终归宿不就是嫁个好男人,有个好婚姻,相比于普通女孩,艺人的选择范围要小一些,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们就算想找个普通男人嫁了,也要有人敢娶,一来养不起,二来要时刻担心头上的帽子会不会变色。   虽然她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圈里人,但毕竟是露过脸的,知名度还是有些的。   一入娱乐圈终身卖艺人,娱乐圈是个黑泥潭子,能让少女变熟女,让纯情变风情,只要进入这个圈子,就别想轻易出去,出污泥而不染的有,但相信的人少,所以从这里出去的女孩也只有另一个黑泥潭子的豪门敢接受了,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可以在圈里找,都是黑泥潭子,谁也别嫌谁臭!   明星傍大款入豪门比比皆是,但豪门和豪门之间也是有差距的,顾元琛是商人不假,但京城顾家却是实实在在的权贵世家,爷爷是跟着毛爷爷打江山的老人,老子是正经少将军衔,还是有实权的那种,只这一个身份就可以秒杀一大波官二代、富二代,更别说他还有当s市市长的二叔,当医学院院长的姑姑。   妥妥的权贵子弟!   “……”   以她这样的身份,就算末世来了,她也会在第一时间以重要人士家属身份被护送到安全区!   “那万一顾BOSS失势或是遇到特殊情况您跟他失散了呢?”铁粉不死心!   “总会有别人!”   “……女神,您这样让顾boss情何以堪?他可是我内定的末世甜宠文男主,”铁粉之所以是铁粉,因为她是用生命在崇拜自己的偶像,懂她一针见血的毒舌!   “他一样可以是你内定的小言男主,不过,种马风格更适合他吧!”   “女神,小的能不能弱弱地问一下,近日顾BOSS是否做了什么开罪您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夏沅右手拿着手机跟铁粉在微信上互动,左手翻看着离婚协议书,这是顾夫人昨天亲自上门给她送来的,同这份协议书一起送来的还有顾元琛和一个女人的照片,女人长的很漂亮,有几张角度看上去特别像年轻时候的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baby,八个月大的样子,也许更大一些,也许要小一些,很漂亮的小女婴,女人抱着时候看着有点像她,顾元琛抱着的时候又有点像他。   夏沅没有生过孩子,也没带过孩子,不明白明明同一个孩子为什么从不同角度看去却一个会像爸爸一会像妈妈,很神奇是不是!   “夏沅,我们顾家需要嫡孙,你不能生就请给别的女人让位,”顾夫人临走时说道。   自称书香门第出身的顾夫人一向看不上她这个母不详的私生女,以前比这更难听的话也不是没说过,只是她是那种别人稀罕她她还要看心情才搭理的人,对于心里厌烦她不喜她看不上她的人她从来不屑去讨好,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婆母,婆媳之间没有胜负一说,取决的不过是那个当夹芯板男人的态度。   以前顾元琛是站在她这边的,甭管顾夫人如何看不上她,在她儿子面前,她就没成功刁难过自己一次,当然,背后也没成功过。   她想,顾夫人心里肯定是恨极了她,没有哪个女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向着别的女人,如果顾元琛是她儿子的话,她大概会一天照八顿的揍,可惜哇,顾夫人宁可自己恨的咬牙切齿,也不舍得揍自己儿子一下。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小的是混女生网的,种马男主到了咱们这不是被炮灰就是被掰弯被压倒,您确定?”   掰弯?这个夏沅知道,一入耽美深似海,她也是看着《绝爱》长大的,身边也有玩的好的同性友人,只是再见识过真正的gay圈后,对耽美就戒爱了,果然唯美纯爱什么的都是浮云……那是比贵圈还让人蛋疼的圈子。   虽然她不认为顾元琛会被掰弯,双插头都不可能,但不妨碍她幻想他被一壮硕的肌肉男压倒的场景,“挺好!”   “……女神,顾boss会哭的,”   哭?会么?也不知道有生之年她还能不能见到!? ☆、得死(修改) ?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   谁也拿不走初见的画面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   你还是昔日 多情的少年   我和你这故事只剩皮囊   恋人早换了模样   但我紧抓不放痛也要逞强   剩下记忆的猖狂   不要遗忘   不要真相   ……   我和你这故事,只剩皮囊,恋人早换了模样……夏沅伸手抚上自己白皙柔滑的脸颊,蜀锦包裹下的腰身依然纤细婀娜、玲珑有致,手感依旧温香如玉、滑如凝脂,果然红颜未老恩先断是贵圈里不可逆的现象,以皮相支撑的感情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即便她的皮相依旧水色媚人,可到底比不上年轻的肉|体更吸引人。   贵圈代有新人出,一代新颜换旧颜。   沅宝老公发来一条微信:宝,在干嘛呢?有没有想老公啊,老公可想我家宝了……   微信这玩意已经代替打电话、发短信成了主流通讯工具,谁手机上要是没这软件,就证明你已经out了。   此乃打情骂俏,居家旅行调情必备之良具。   就连一向持重谨慎、深沉内敛的顾元琛也习惯用它每天跟自己聊几句,发上几条肉麻短信。   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半,Y国跟华夏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差,也就是说,对方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夏沅想起顾元琛走的那个夜晚,他抱着自己滚床单正是这个点结束的,而顾元琛有个事后抽烟的习惯,在给自己点根香烟的同时会给她续上一杯白开水。   原来每个男人都是天生的演员,他可以抱着一个女人在滚完床单抽事后烟时,用微信隔空跟另外一个女人打情骂俏。   她突然有种在这个家没法呆下去的冲动,遂将协议书朝地上一丢,给老宅顾夫人拨了个电话过去,“财产分割和赡养费那块加一倍,我签字,”   “夏沅,爱钱可以,但别太过分,我们琛子对你如何,你应该知道,我们顾家亦对你不薄,若非你一直不孕……”   夏沅将手机拿离耳边,慢悠悠地说,“其实当个挂名的顾太太也不错,”   电话那头,顾夫人咬牙切齿道,“好,晚点我让方律师将改好的协议给你送去,”   才挂了顾夫人的电话,就收到安洛发来的微信:老头说你近期内有血光之灾,让我给你带了几个护身玉符,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去!   “你在哪,”   “衡山路,Energy活力酒吧,这家店风水不太好,老板托熟人找上老头,老头让我过来给看看,马上齐活了,你要来吗?今天老板请客,酒水全免,不过,你家那位能放你出来?”   顾元琛家教挺严的,这个点没有他带着,别说去酒吧,就是出门去逛超市都不给,当然豪门贵族也没这个点去逛超市的,总之,她想说的是,顾元琛是不许她晚上单独行动的,别说夜宿朋友那,就是同学聚会,他也要以家属的身份跟着参加,特别的大男子主义,管她跟管女儿似的,神烦。   他们就要离婚了,他再也管不着自己了,所以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她至少自由了!   不过,以顾夫人的行事风格,只怕方律师现在正加班加点改协议呢,就算半夜也会给她送来的,老太太怕夜长梦多!   “洛洛,我可能要离婚了,”她人缘不大好,这些年因为顾元琛拉了不少仇恨,之前有顾元琛和顾家护着,待跟顾元琛离婚,肯定有不少人等着落井下石,第一个就是曲婉婷,她是顾元琛小青梅,两人是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两家老太太都是文工团出身,是战友,也是闺蜜,感情那是杠杠的,起小就起哄要给两人定娃娃亲,要不是曲婉婷去维也纳进修,大学毕业就被两家老人催着结婚领证了,然后被她截胡了。   虽然在夏沅看来,即使没有她,两人也不大可能喜结连理,因为曲婉婷也不符合他的审美观,而顾大少从来都不是那种为了大我牺牲小我的人,要不也不可能婚前就有私生子。   但是在清纯美貌小白花被各种黑,豪门贵女未婚妻各种逆袭的时代,就算顾元琛告诉全天下他只爱她一人,对她生不离,死不弃,也会被众网友‘靠’一声,妈蛋真爱,虐渣男贱女,往死里虐,往残里整!   现在离婚了,贵圈里有的是等着将她从云里踩入泥里的人。   安洛性子豪爽、大气、不拘小节,朋友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遍地开花,有钱的不差权,有权的不差钱,个顶个的权贵子弟,作为同门师妹兼闺蜜,她有义务帮自己师姐兼闺蜜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你那婆婆又出幺蛾子了?”   “顾元琛的小女儿过两月就会叫爸爸了,”   “你确定是他的?”   “两人挺有父女相的,”   “……多要点赡养费,”   “我也是这么想的,”   “节哀顺变!”   “……我只是离婚,又不是丧夫,”   “我这话是对你家那位说的,摊着这么个猪妈,等着打光棍吧,”   “屌丝娶不着媳妇叫打光棍,顾元琛这种的叫单身贵族,跟酒似的越老越有市场,”   能被顾家聘为私人律师,那效率绝对是杠杠的,当晚夏沅就拿到了已经修改过的离婚协议书,在确定这份协议书是按照她的要求改的,且没有法律陷阱时,夏沅爽快地签了名,看着方律师匆忙离去的身影,她深呼一口气,虽然有点胸闷,但可以忍受。   “夫人,你怎么能同意签字,少爷要是知道可咋整……”管家赵伯是顾家老人,她跟顾元琛结婚后,他就跟过来做管家了。   对于赵伯,她是敬重的,这个老管家是打心眼里拿她当顾家少夫人看,只是他到底只是个管家,影响不了主子的决定。   “赵伯,这几年多亏您的照顾,这个送给您留作纪念吧,”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玉质的平安符送给他,这是安洛做的,外头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夫人,这里头肯定有误会,等少爷回来你好好问问他,”   她摆摆手,转身上了楼,等啥,等他带着新欢抱着女儿领着儿子在她面前秀幸福、秀甜蜜吗?   夏沅回到房间,从未来及整理的箱子底翻出上次她和安洛去迪拜,一时兴起装嫩扮青春美少女时买的一套白色运动服穿上,将长至腰间的秀发扎高挽成一个发髻,脸上脂粉不擦,白净精致的鹅蛋脸上一双眼睛十分黑亮,弯弯勾起的眼尾勾出一股媚意,不用过多修饰,只往那一站,便像是入了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纯中透着几许   她有多久没这么轻装出门了?自打嫁入顾家,成了豪门贵妇,不把自己捯饬的像个雕塑蜡像都不敢出门,必须精神焕发气色良好妆容精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从妆容到发型,从发型到衣着,从衣着到首饰,从首饰到包包,从包包到鞋子都要跟得上潮流,走在时尚前沿,发型乱一点,气色差一些,明天就能在小报顾刊上看到你不修边幅的鬼样子,旁边还有一排大字,上面写着:豪门婚变,阔太xx婚姻告急。   这就被离婚了,被离婚上头条也就罢了,就怕顾夫人用那比看蟑螂臭虫还厌恶、鄙夷、憎恶、不屑、轻蔑、刻薄……的眼神看她,她虽然不惧顾夫人,但顾家的家规是她这个做顾家媳妇不敢挑衅的权威,忤逆婆母,为家族抹黑,那是真的会被罚抄家规,罚关小黑屋,罚不准吃饭的……   安洛说的对,她当初脑门是被门板夹了才会在众多坟墓群中跳入顾元琛这个外表光鲜内里憋屈到还不如暴尸荒野来的痛快的棺材板里。   当时她只想着世家豪门重规矩,甭管外面怎么乱来,家里正妻的体面是要给的,只要她不犯原则性的大错,就算死了也要占个原配嫡妻的名额,比暴发户土豪来的稳当。   而且顾元琛已经有了一个传承香火的儿子,不用自己生孩子就白得一个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大胖儿子,这绝壁是戳在她的点上了,虽说那孩子是顾大少的私生子,可豪门公子谁没养过情儿包过二奶,贵圈都这样,你要是没个情儿、二奶啥的,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私生子,她也能接受,她本人也是私生女上位,秃子不笑和尚是光头,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再说若是能当嫡出,谁想当庶出,这不是孩子能决定的事!   她虽是顾元琛明媒正娶的妻子,但顾家上有老爷子坐镇,叔伯兄弟好几个,顾元琛虽然比她大上几岁,但在健身馆办了全年VIP健身卡,还是游泳健将,跆拳道高手,驴友俱乐部会员,有个私人跑马场,一有时间就出去登山、野营、穿越极地、一个地球都快跑了个遍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短命的,家里常年供着一个颇懂养身之道的老中医,把一家老小的身体调养的生龙活虎,龙马精神,老爷子都六十了,还能徒步爬到泰山顶,真心老当益壮,她虽然是顾思凡的嫡母,但她那个出自名门闺秀的婆婆不喜她这个私生女还是当过戏子的儿媳妇,孩子一直住在老宅由她亲自教养,这种事在大家族里不稀奇,古有太后娘娘抱养皇帝妃子的孩子,再近点有白景琦老娘抱养名妓杨九红的女儿,许在她婆婆眼中,她跟那名妓杨九红差不离吧!   小少爷跟她不亲,顾家的财产怎么着也落不到她的手里,她也没有武则天那样的野心和能耐,成不了顾氏的当权女皇,她不过是顶着顾太的头衔干着高级小蜜的工作而已,顺便给自己养老。   嫁入豪门,就这点不好,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   不过,虽然婆婆不喜欢她这个私生女出身还做过戏子的媳妇,但顾元琛这个老公比大多数豪门二代有品多了,婚前怎样,她就不多评论了,婚后却是洁身自好的很,对她这个妻子也是真好,零用钱给的大方,VIP附属卡随便刷,各种节日都少不了给她送上一份礼物,连儿童节和清明节都没拉过,结婚纪念日,情人节什么的更是惊喜连连,不是限量版名车就是限量版香水再不就是限量版情侣对表限量版首饰……二十八岁嫁给他,不过五年的时间,她名下就有好几辆跑车,好几套豪宅,她那120平米专门开辟出来的更衣室里的限量版包包、首饰、鞋帽让圈内半数贵妇千金都眼红咂舌。   撇去婆媳不合这点,顾家还是个挺不错的养老圣地,她也就将就了,但什么事都有一个意外,顾夫人说得对,顾家已经有了一个叫顾思凡的私生子,不能再多一个叫顾思琛的私生女。   顾家需要嫡出子女,这个偏偏是她办不到的,她以为自己不介意顾元琛有私生子女,顾家理亏也不会逼着她生孩子,到底是她低估了血脉的重要!   好在顾夫人给的赡养费也真心高,拿着这笔钱到孤儿院里走一遭,想让一个连的孩子给她养老送终都够了,她没必要跟顾家死磕到底。   若有一天她觉得孤独了,寂寞了,还可找个煤二代或者暴发户嫁了,一样可以住豪宅开名车有花不完的钞票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生活,而煤二代和暴发户的规矩肯定没有老式豪门这么严,能过到一块就过,过不到一块就寻个机会离了,拿点安家费想包情儿包情儿,想玩一夜情玩一夜情,怎么也不至于像豪门太太那样,过着肉体在游离,灵魂在沉寂,憋屈到要开着游轮到大海中央才敢呐喊的生活。   想通了,心里的郁气也就散光了,翻出一个背包将自己平素惯用的私人物品都扫进包里,箱子也不拿,轻装走人。   至于她的东西,会有人给她收拾好,送到她的新住所的。   夏沅不是贪小便宜的人,但是在那样的氛围下,她喝的有点多,被安洛带回她家,蒙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起来后头和胃都疼的厉害,喝了两碗安洛煮的粥后,才好受点!   “失婚少妇,你今后有啥打算?”   “……我有啥打算跟你这个大龄剩女说不着,”   “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老头在神农架发现点东西,让我过去帮忙,”   “我也去,”   嫁给顾元琛后,她那份时尚编辑的工作就被顾元琛给辞了,说要是她喜欢就帮她开个杂志社,让她弄着玩,大概是因为脑子太好的缘故,学什么都快,以至于她这人没啥定性,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做时尚编辑也是一时兴起,要不是中间夹杂着拍广告,她也不可能在里面干四年这么久,婚后,又被顾元琛带着爱上摄影和骑马,还专门报了个摄影班学习专业摄影。   学成后,顾元琛给她定制了一整套徕卡S2,这是连圈内专业摄影师都羡慕妒忌恨单反相机,和绿耳一样都是她的爱宠,绿耳是顾元琛送给她的小马驹,因为耳朵尖尖处有一块浅浅的绿色,遂起名绿耳,养在顾元琛的跑马场里,两人这一离婚,绿耳怕是不能跟自己了,一来她没地方养,二来养马不仅费钱还费精力,她供不起,倒是徕卡S2在她离开顾家时就带了出来。   *******   神农架作为5A风景区,有着大片未经开发的区域,呈现着自然的古老山林特色。既保留了明显的原始古老文化的痕迹,又具有浓厚的山林地域风貌,这里是原始森林,有着无法解释的大量白化动物,有许多的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奇洞异穴,越往里走,越觉得气息古朴神秘。   她对这儿并不陌生,自九岁被华老头算计拜他为师时,每年暑假都要跟他来这住上一段时间,即使在国外游学时期,也不曾落过。   两人在大九湖歇了一天,整合了一下行李,便徒步往深山里走,山里路难走,两人踏着伏羲六十四卦行了一天才跟华老见着面,他和封老正带着几个学生以及两个考古学者对一处神秘古洞进行探索研究,看见她来,丢下手里的仪器,就冲她喷唾沫星子,“谁让你来的,不是让你老实在家里呆着吗?”   夏沅一脸嫌弃地跳出老远,瘪瘪嘴,“家,我哪里还有家,”   “什么意思,”   “顾家嫌我不会生孩子,把我给休了,”   “不可能,顾元琛那小子不敢,”   夏沅耸肩、摊手,“敢不敢的,反正我已经没家可归了,你不让我在这呆着,我就去买醉,然后随便找个男的陪我睡觉,”一副破罐子破摔样。   华老被气的不轻,小白胡子一抖一抖的,“你,你……你这个孽徒,是不是嫌我活的太长,想把我气死啊……”   夏沅性子不好,嘴巴又毒,老头脾气暴躁,两人见面不吵上一架斗上几嘴都过不去,大家都习惯了,由着两师徒互动,“是顾元琛那臭小子的意思?他舍得?我不信,是不是那老太婆又使心眼子逼你签字……”   “爱信不信,反正字我已经签了,回头拿了钱都给你做研究经费,”   “你爱呆着就呆着吧,不许乱走,这个洞你也不许进,”   老头丢下一句话,气呼呼的甩手走人。   “不进就不进,稀罕,”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挺稀罕的,一来她懒归懒,但对这种透着神秘色彩的洞穴、古墓、遗迹有着浓厚的兴趣,最爱探索这种未知的东西,二来她从洞口外泄的气流里感觉到了几丝精纯的气息,这气息让她觉得很舒服,想要更多。   但老头防她太紧,她根本寻不着进洞的机会,只能暂时当个专业的摄影师,目送安洛戴好装备,弓腰钻进洞穴,再看这光秃秃的山脉,越发肯定这洞穴里有古怪,要知道两年前,这可是座树繁草郁的山峰,要说,神农架秃山也不是没有,但像这种一下子被抽去生机且不是人为破坏的现象却是前所未见,因此,除了考古专家,生物学家、地质学家、植物学家……竟还来了个天文学家,一帮学家老头儿或激烈的探讨,或抓把泥、敲块石头、薅把枯草蹲在一旁研究。   晚上探险小组发回消息,洞很深,发现地下断层,有生命显示,石壁上青苔和未腐烂完全的鱼尸等一些水生微物,应该是地下水骤减缘故,并将采集好的青苔、鱼尸、石壁、泥土等样本送出,明日要再探断层,采集地下活水。   夏沅捧着她的S2拍了一天的风景,原想着明日不管老头同不同意她都要进洞一探时,收到安洛用特殊方法给她发出的消息,让她明日上山顶一探。   既是安洛说的,自然是她发现了什么别人发现不了的秘密。? ☆、重生 ?  次日一大早,不等她跟老头报备说她要去采风,就收到老头的警告,“今天哪都不许去,就守我身边老实呆着,”   “凭啥,我都答应你不进洞了,你怎么还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呢!”   “凭我是你师傅,你要是敢给我忤逆不尊,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押你回去,”   怒吼,又见怒吼,“知道了,我哪也不去,行了吧,”   “华老,前方河谷处有小型直升飞机降落,里面的人正朝我们这边赶来,已经步入了我们的警戒线,但我们并没有向上面要求增援,”   “我去看看,杜宇,你替我看劳她,一眼都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师父,您可真疼我,我前脚才离婚,后脚您就给我找着下家了,赶火车都不带这么赶趟的,”夏沅知道这个叫杜宇的是个军人,考古不是没有危险,相反未知的危险挺多的,且挖掘发现过程都是体力活,光指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们下坑、下洞去探索发现,那是去几个都不够死的,这个时候就体现军人的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了!   小伙子长得挺帅,还是个有军衔的,不是她多想、自恋,而是这个叫杜宇的对她真的照顾有加,初见时眼里的惊艳,以及时不时投过来的追逐目光,强势而热辣!   华老一脸笑,“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说自己无家可归了么?师父疼你,给你找个家,我瞧着杜宇这小伙子就挺好的,跟你蛮配的,不能因为姓顾的那颗歪脖子树,就放弃整片好森林,向前看,总有一款绿树适合你,”   “师父,您真是史书记载以来最有学问最有智商的老……龟公,没有之一”   “杜宇,她要是再废话一句,你就找根绳子给我把她绑起来,再拿块抹布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老头暴走!   “这么多年抗打击量一点都不见涨,”夏沅摇头,见一旁杜宇勾唇含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被人当成镖客让你觉得很高兴?”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   “那你要先给自己准备好一个茅草屋,”   “为什么……”   “因为嫖我会让你倾家荡产,”   “……”   “我只能当嫖客吗?”杜宇挑眉,似笑非笑。   夏沅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他是嫖客,那么她就是——“那么你是想当流氓喽?”   “我为什么要当流氓?”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追求都是耍流氓,”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打结婚报告,”   基本上,夏沅将除了亲人朋友以外的人都划分为两类,一是她想搭理的,二是她不想搭理的,因为这个杜宇是军人的关系,她愿意跟他凑个趣,但仅此而已!   “……所以,你还是想嫖我,”   “……”   “张爱玲说过,其实婚姻中,夫妻就是嫖客和j女的关系,只不过是长期和固定的区别,而我刚从良没几天,还没做好再次下海的准备,”   “……”   “不过,如果你能陪我去山上转转的话,没准我就……”她勾唇淡笑,杜宇一时看呆了。   夏沅不常笑,也不爱笑,但一笑起来把人往死里勾,杜宇有点了解顾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的心情了,别说是去山上转转,就是刀山,他也想闯闯!   山上草木皆枯,无遮无拦,倒是不难爬,因山体陡峭,又无阶梯,走起来也是有些吃力,所以速度并不快,优哉游哉的,旁人瞧着,也真以为只是在闲逛、游玩,两人行至半山腰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喊道,“夏沅,”   顾元琛?   男女分手或离婚时,很的咬牙切齿地说老死不相往来的,要么爱得太深因此伤得太深,舍不得惩罚男人,又怕自己疼极了会做出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蠢事,干脆不见便不伤,像她这种拿了巨额赡养费的人最是不惧对上前夫和前夫现任情人的,从豪门阔太变成单身富婆,她一点都不亏!   “顾元琛,真巧哈,”   “不巧,”咬牙切齿的,瞧这脸色差的,胡茬子都气出来了,阴沉沉的恨不能扑上来咬上她几口的狠样!   夏沅咂巴嘴,有点看不懂顾元琛,貌似她才是受害者吧,摸摸S2,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的好,不可否认,即使他是出轨的渣男,也让她恨不起来,也不敢恨,不是谁都有能力报复渣男,虐整小三的,她就干不来,做不成朋友,也不能做敌人!   她深呼一口气,调整心态,看了一眼虽然跟的很辛苦但是一直在努力跟在他身后的女孩,试着很温柔很友好地说,“那你是专程带你小娇妻来这蜜月旅行?”   “夏沅,”顾元琛怒吼。   “ok,不问了,你们随意,”毕竟劈腿不是啥光彩事,带着娇妻对上前妻,挺尴尬的哈,夏沅不知道作为一个前妻她该跟她的前夫聊啥,她也不是圣母,做不出跟那个取代她顾太太地位的女人相互寒暄,转身继续向上爬,为了避免尴尬,她速度加快了许多,为了甩掉顾元琛,无意识地就用上了伏羲六十四卦。   待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山顶最高处,站在山顶最高峰俯瞰山下,她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感,远离了人烟和世界,生命完全可以在更孤独的境界中陶醉,和高山草甸,和巴山冷杉一样,心中洋溢出一种佛教和基督教所说的喜乐感来。   这是一处没有经过开发的山顶,初冬时节,山上十分荒凉,偌大的山顶,除了悬崖边一棵不知名的大树外,竟是寸草不生,那大树实在是粗,目测几人合抱都未必能抱得过来,山风凄冷,它却枝叶繁茂,苍翠如荫,一看就是生命力顽强,营养过剩。   对比从半腰处就草木渐稀的荒凉,想来整个山头的营养和精华都被它一树吸收了,难怪这儿气息格外精纯,这么大一颗天然氧吧,看着时间还早,她寻了个干净的地儿,盘膝坐下,在心里默诵起妈妈小时候教给她的口诀,感觉一股精纯之气丝丝缕缕的涌入她的眉心,从眉心处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全身,沁入四肢百骸,滋养灵魂,就像身体泡在水中,说不出的享受,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耳边如闻鸣钟弦乐,又像神秘梵音,一股清泉般的精纯之气洗涤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舒服,想要更多,更多,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耳边有人叫她,“沅儿,沅儿,”   她睁开眼睛,顾元琛?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一点感觉都木有!   “你刚刚是怎么了,”   她愣,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形容不出来,“你怎么坐在地上,赶紧起来,”顾元琛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将她拽起,一脸凶煞,将眼底惊惶之色死命压下。   “你拉我干嘛,我刚……”   “你刚在想什么,发呆发到我叫你好几遍你都听不见,一脸傻笑样,是不是在回想咱两以前一起游山玩水的美好往事,”   夏沅一愣,偏头看了一眼从后面环搂她小腰,一脸宠溺的顾元琛,突然有点搞不懂他这是要哪般,瞥见杜宇带着那个气喘吁吁的女人也跟上来了,一个巧力将顾元琛的手从腰上拍落,又将人推出老远,“没你现在美,人生四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娶新妇,除了老婆还活着,四大喜顾少您占了三,哦,再加上中年得子,正好补齐,还没恭喜你呢?顾少,”   顺便附送他一个灿烂到可以晃瞎他狗眼的真诚笑容!   顾元琛突然暴怒起来,“夏沅,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有心我还能活着?”   “夏沅,你爱过我没有,”   “……”   这是什么神展开,夏沅倍感无力,当着现任妻子的面跟前妻谈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   “顾元琛,咱两现在已经离婚了,你问这个,有必要吗?我爱不爱你,重要吗?”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你爱不爱我,我只问你爱不爱我,”   夏沅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离都离了,没必要再牵牵扯扯的,害人害己,“不爱,”   天上一道惊雷闪过,晴天炸雷?   她仰头看去,就见惊雷带着一团绿盈盈的光以闪电的速度朝她站立的位置砸了下来,速度太快,她没躲开,被砸个正着,然后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高压电打过后又丢进烈火中燃烧,疼,这是唯一的感觉……   与此同时,她听见一声撕心裂肺吼叫,“沅儿……”   ********   站的高不仅望的远,还有可能被雷劈!   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被雷劈死,是不是有点不大体面,小老百姓骂架时,常说你丫的坏事做尽,小心遭雷劈!   在大家的观念中只有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才会被雷劈死。   更有卫道士在呐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当灵魂上升,骤然身轻的时候,夏沅还有意识,她想起老头说的话,你今年有血光之灾,妈蛋,十会算命八回不准的半仙,两次准头竟然有一次落在她头上,二分之一的几率,她这是有多糟老头恨啊!   听说人死后,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夏沅努力回想自己的一生,肯定没做过类似于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恶事,但小恶还是干过的,比如在路上捡过一百块钱没交给警察叔叔,看见班里同学作弊不仅没告诉老师还帮着打掩护……诸如此类芝麻蒜皮大小的恶事。   谁能保证自己一点恶事都没做过,没人能保证,孔子都不能,所以她是好人。   之所以被雷劈死,其主要原因是她站的太高,如果她站在山谷,就没这事了,中国还有句古语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死时才三十三岁,真真是红颜薄命!   感觉空间一阵扭曲,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没了意识!   “大夫,我家沅儿怎么样了?”   “没啥大事,有点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们要是担心的话,就住院再观察几天,”   迷迷糊糊间,夏沅听见夏鹤宁的声音,她以为是幻听,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不对,她死了,被雷劈死了,夏鹤宁也死了,死在去法国看她的航班上,飞机坠毁,乘客无一幸免,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天妃村的坟墓里立的也是个衣冠冢,陈淑香和夏阮阮说是她害了爸爸,不许她去给爸爸上香。   爸爸那么疼她,如果知道她死了,肯定会来接她的,新死的灵魂都是由死去的亲人来接的,夏沅想真好,活着见不着的,死了都见着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她想这应该是天堂了,若是地狱的话,该是一片黑暗!   这个是常识,死没死过的人都知道。   “沅儿,醒了,”是奶奶。   奶奶旁边是爸爸,到底天堂风水好,水土养人,爸爸和奶奶都比在人间年轻好多!   “沅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爸爸凑过来问道。   “爸爸,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才在电话里哭着说让你来看我,我没有耍小心眼跟她们争宠,我是真的太想你了,真的想你,”夏沅努力地朝夏鹤宁身边挣,她真的想他,自十七岁去美国留学,她就再没见过夏鹤宁,她知道夏鹤宁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那是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啊,她们说不是就不是,说不许叫就不许叫,说不给见就不给见,她忍的好辛苦,可是十多年的感情,你让她如何割舍得下,忍的住思念,童家是好,吃的好住的好,连爸爸也是亲的,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要,她只想要那个会抱着她玩高高,会驾着她骑大马,会给她歪歪扭扭的小辫子,会唱跑调跑到大西北也许还会吓死几匹狼的爸爸,童家不是她的家,她不爱也不稀罕。   国外留学的生活好冷清,没有奶奶烧的红烧肉,没有爸爸买的酱肘子,没有夏沣捉的锦鸡,没有夏淙烤的小麻雀……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想家人了,只是想让他们过来看自己一眼,为什么飞机会爆炸,然后,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爸爸没了,奶奶没了,连哥哥们也不愿见她,她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只能在梦里见他们。   “爸爸,你来接我了,是不是证明你不生我气了,你心里最疼爱最喜欢的还是我,”   “当然了,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爸当然最疼你也最喜欢你了,谁都不能跟我家沅儿比,”   夏鹤宁没想到陈淑香的怀孕会让沅儿这么没有安全感,明明在乡下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镇上就这样不安,是不是陈家说了什么话被沅儿听到了,亦或是借着四丫的嘴说了什么,才让沅儿这么激动跟她打闹起来,以至于被推倒在地,磕到了头。   有心想问问,但沅儿哭的太厉害了,往常这孩子也娇,不顺心时也爱哭闹,但大多时候哄哄就好了,属于眼泪落的快也收的快的,可今天却是怎么哄也哄不住,似乎忍了好久,要一次性的哭个够,撕心裂肺,让人听着特别揪心、难受,挖心肝的疼!   哭的都脱力了,最后在他怀里哭睡过去,还牢牢地揪着他的衣服不撒手,一动就皱眉,可怜巴巴,真是疼死爹心了。   夏赵氏递给他一块温热的湿毛巾,“给孩子擦擦,”   “娘,你说陈淑香是不是给沅儿说了啥,怎么就让她哭成这样,”   “鹤宁,要不我带着沅儿去你大哥那住段时间,待淑香生了之后再回来,”   “娘,你看沅儿这样,我能让你带她去哪,去哪我都不放心,”夏鹤宁指指自己被攥得死紧的衣襟,将夏沅朝怀里拢了拢,手有节奏地拍打着背部,生怕人睡的不安稳,还小浮动地晃悠着。   “哎,当初就不该听你大姐的话将沅儿安你们头上的,给你大哥就好了,你大嫂喜欢沅儿,沣儿又是儿子,一儿一女整好凑成一个好字,也没你们这么多事,”   “娘,你又背着我说我坏话呢,我都听到了,”   “别说背着你,就是当着你的面我也这么说,”? ☆、往事(捉虫) ?  “娘,沅儿咋样了,我刚在路上遇到小梁,说沅儿给磕到头送医院来了,咋回事啊,”   “跟陈家四丫打架,被推搡磕到门框上了,后脑勺磕破了,没啥大问题,住院观察两天就能回去了,”   “得嘞,不用问就知道陈家又出幺蛾子了,宁子,我说他们老陈家一天不作,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咋地,”   来人叫夏小香,夏鹤宁的大姐,秀水镇镇医院的妇产科护士,妇产科跟儿科是母子科系,两科的医生护士都熟的很,谁家有亲人来看病,都会相互支应一声,这边夏沅刚被送到医院,那边就有人跑去告诉她了。   她当时正在给产妇下奶,也没细听,得知沅儿伤的不严重,给产妇下完奶才赶过来,路上遇到儿科护士小梁,就问了几嘴,小梁也不太清楚,就听说是两孩子玩闹时磕到的,听她娘一提陈四丫,小火就有些压不住,“这老陈家消息够灵通的,昨个你们才被宁子接回来,今天他们就敢打上门,真当我们老夏家没人了,”   “小点声,刚睡着,”夏奶奶嘘了一声,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夏小香也是真渴了,那产妇是不易下奶的体质,她忙活了半天才弄出来,因记挂着侄女,水都没来及喝一口就赶过来了。   接过她娘递过来的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方才觉得嗓子眼没那么干了,见夏鹤宁还将沅儿抱怀里搂着,便拍拍床说,“还抱着干嘛,赶紧卧床上,这样睡的也踏实点,”   “我先抱回,刚哭的凶,这才睡着,睡熟点再放,”夏鹤宁压着声音说,用毯子将夏沅又裹了裹,轻轻拍着小背哄她睡熟。   “……”夏小香眼角抽搐,她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叫柳林,比夏沅大两岁,因是继三个孙女后柳家唯一的大孙子,重男轻女的公公婆婆把他宠的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几个儿女谁都别想沾一分,全都用在他身上了,前段时间还托人搞来一个从美国进口来的变形金刚,那家伙,老贵了,就连她这个一分都不用出白占老人便宜的亲妈都觉得老两口宠孩子宠的太过了,难怪她那两个妯娌每次来家都要酸上一番。   而她老弟待沅儿就算赶不上老两口待柳林,也差不太多,她有点同情陈淑香那女人了,换谁挺着大肚子老公却将别的女人捧手心宠着都会气不顺,哪怕她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娃。   “听说你花了三百块钱给沅儿买了个洋娃娃!”   “你听谁说的?”夏鹤宁惊讶,那洋娃娃是他托朋友从上海带回来的,他们这儿根本没得卖,陈淑香问他时,他就说一朋友送孩子玩的,没花钱。   “还能有谁?陈秀呗,他们厂的那赵科长调职了,她男人那个副科想动动,昨天去几个厂领导家串了串门,看到厂长小孙女手里抱的那个洋娃娃跟沅儿的一样,就随口跟厂长儿媳妇问了下价格,那儿媳妇告诉她了,还说咱这没地买,只有北京上海那种大地方才有,陈秀回来就跟我们科的小刘抱怨了几嘴,小刘又学给我听了,”   陈秀是陈淑香的亲二姐,这事被她知道了就代表着陈淑香乃至整个陈家都知道了,夏鹤宁皱眉,他不怕陈淑香跟他闹,没有这事还有别的,就怕她不依不饶,拿肚子里的孩子和沅儿撒气,只怕沅儿的受伤,不是她的迁怒,也是她纵容的结果,反正跟她脱不了干系就是。   他有满腔怒火想要发泄,到底还是忍住了,她肚子里怀着孩子,真闹起来,苦的是两孩子。   他不明白,婚前的陈淑香虽然不睿智、不聪慧、不漂亮,还有点小心眼、小性子、小泼辣,但到底还是温柔、勤快、贤惠、宽容、大度的,怎么一结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多疑、敏感、小气、自私、虚荣……怀孕后小脾气成暴脾气,多疑都快变成神经质了,小泼辣也变成大泼妇,三句不离钱,越发显的刁钻、刻薄和势力,让人难以忍受,连同在一个空间里呆着,都觉得呼吸不畅。   “怎么,沅儿的那个洋娃娃还真是你花了三百块钱买回来的?”夏小香怪叫。   “嗯,”自己亲姐姐,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哪还能瞒着。   夏小香冷抽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老弟,“三百块买这一个不当吃不当穿的布娃娃,宁子,你这是发横财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只有柳林一个儿子,对漂亮乖巧的夏沅也是打心眼里当闺女疼着宠着,平日里衣服吃食没少给买,但让她花三百钱给孩子买这么一个抱在怀里的小布娃娃,她是说啥也舍不得的,三百块啊,要知道她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也不过将将一百多点,这就是三个月的工资!   “姐,你小点声,”夏鹤宁拍拍怀里的夏沅,确定她没醒,小声说道,“我看沅儿之前的那个布娃娃都旧了,这不是她生日快到了,我就想买个新的送给她,”   护士要进来给夏沅挂吊瓶,夏鹤宁将她卧床上,盖好被子后扶着小手让护士找血管扎针,“护士,一会扎针时你轻着点,我家闺女怕疼,刚睡着,呆会别给疼醒了,”   护士姓李,跟夏小香挺熟的,知道夏鹤宁是她弟弟,遂笑着打趣道,“这么不放心,不然让你姐来,我这扎针的技术可比不上她,”   “这活我干不了,回头把她姑娘扎哭了,他敢直接跟我尥蹶子,不认我这个姐,你是外人,不怕,真扎哭了,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夏鹤宁嘿嘿笑着,两人的话谁都不搭,李护士专业过硬,说话的功夫,针就扎了进去,夏沅皱了下眉头,夏鹤宁忙轻拍被子,哦哦哦地哄她睡,见李护士调试水滴的速度,又说,“那个,护士,我听说点滴速度太快,对孩子心脏不好,是这样不?”   李护士扑哧又乐了,“对,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我见过不少疼孩子的家长,但疼闺女疼到这份上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这孩子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回去后注意点饮食,别让孩子额头上留疤了,”   “护士,你等等,我拿笔记一下,”   “这个问小香姐就行,不用专门记,”   “这产妇的忌讳和小孩的忌讳哪能一样,隔行如隔山,对孩子,你比她专业,”   夏小香气的鼻子都歪了,也没让夏鹤宁放弃跟李护士借笔、纸记夏沅要忌嘴的吃食。   送走李护士后,她阴阳怪气地说,“你这爹当的可真够称职的,都快成二十四孝了,”   “我闺女我不疼嘛,”夏鹤宁将写满字的纸小心折好,装进兜里,又帮夏沅掖了下被角,觉得那李护士说的一点都不错,他家丫头就是好看,满镇子都找不出比他姑娘更漂亮的孩子。   怎么看都看不够!   又想起夏沅那爱臭美的小摸样,这疤指定不能留,真留了,还不知丫头哭成啥样呢?   “不当爹不知当爹娘的辛苦,你当爹的疼闺女,舍得花三百块钱给她买个洋娃娃,有想过买点东西孝敬孝敬夏咱爹娘,孝敬孝敬我这个从小背着你长大的姐姐,”   夏奶奶一共生了六个孩子,除了第一个女孩因小鬼子扫荡夭折外,剩下五个孩子都养活了,夏鹤宁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家里老儿子,比最大的大哥小了整整一轮,所以格外受宠。   农村活多,一天到晚没个闲,赶上农忙的时候,一家老小都要下地,夏鹤宁小的时候,哥哥们正是半大小子爱玩爱闹的时候,谁有耐心哄他啊,玩疯的时候,就将他朝草堆里一扔,让他自个抓草玩,有一次差点被拍花子抱走,自那之后,夏奶奶就不敢将小儿子丢给两个大儿子带了,虽然夏小香只比他大六岁,但农村女孩早当家,儿子指望不上,只能让女儿上了,夏鹤宁是被夏小香背着长大的,说是拿他当半个儿子宠着也不为过。   就算她爱屋及乌,拿夏沅当亲闺女看,但见夏鹤宁待夏沅这般事无巨细,也免不了有些吃味。   “姐,说这话你亏心不,我哪次去出差没给你和妈带东西回来,”   “可你哪次出去也没少给你闺女带东西,谁知道我们是不是顺带的那个,”   夏奶奶虽然也觉得儿子花三百块钱买个不当吃不当穿的布娃娃有些奢侈、败家,但若由着女儿再说下去,要将脾气小暴躁的幺儿说恼了,让姐弟之间起了嫌隙可就不好了,忙紧急叫停,“买了就买了,就沅儿她妈留下的那些钱,别说一个娃娃,就是十个,沅儿要是想要,咱也给她买,”   夏小香住了嘴,人夏商婉没让他们老夏家给白养孩子,人家托付孩子的时候是连着家产一起的,一千块钱的现金,外带位于秀水镇东街的一幢二层带阁楼的小洋楼,那是秀水镇上最漂亮最豪华的楼房,在秀水镇独领风骚,独占鳌头好几年,即便这几年镇上也有不少人家仿着那套小洋楼建了好几套房子,但它依然是秀水镇上最漂亮最豪华的楼房。   夏商婉不是秀水镇人,她是六年前夏鹤宁回乡探亲时在路上救回来的,当时她晕倒在地,夏鹤宁将她送去医院,然后被查出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夏商婉告诉他,她姓夏名商婉,父母在那场动荡的年代里伤了身子,不等返程就双双病逝,她家的房子也被政府没收了,她没地可去,就在上海租房子住,然后遇到她的丈夫,因她身体不好,又父母双亡没有依托,婆婆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丈夫被派去美国留学后,婆婆便给了她一笔钱,逼她离开上海。   她也是离开上海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得知夏鹤宁也姓夏,就跟他一起来了秀水镇。   在她没来之前,东街那块地是镇上居民开辟出来的菜园子,她拿了钱让夏鹤宁将那块地买下弄成宅基地,让工人照着她画的图纸盖了房子,去过上海的人都说这是仿造上海小洋楼盖的。   除了房子外,还有将近半亩地的菜园子,用矮石墩柱子和铁栏连着洋楼一起围住,然后规划成花圃,在里面种上花草树木等植被,一到春夏之际,花香树绿,别提多好看了,引来不知道几多人的驻足。   只是自从夏商婉走后,那小楼便空了,没了人气花草树木也没了生机,哪怕夏家定期让人去休整打扫,也没了往日的争相怒放。   夏鹤宁也没怀疑她,主要夏商婉表现的太单纯了,一看就是保护很好的大家小姐,且他也没啥可让人贪图的,还有就是夏商婉长的真心好看,就跟那古画里走出来的宫装美人似的,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观之可亲,反正夏鹤宁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总能轻易取信别人,要不是怎么会有美人计一说。   他探亲假没几天,这次回来是为了跟陈淑香结婚的,就算怀疑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查,结完婚将夏商婉托给了在秀水镇上班的大姐,就回部队了,半年后收到大姐家书,说商婉生了个女儿,非常漂亮,起名叫夏沅,小名沅儿。   房子也建好了,通了两个月的风后,带着女儿住了进去,不过,夏商婉身体很虚弱,根本没办法亲自带孩子,请她帮着找个保姆,娘闲着没事就经常过去帮忙带孩子。   沅儿三岁,夏商婉病的连床都下不了,正赶上夏鹤宁又一次回乡探亲,便求他收养沅儿,将她养大成人,作为答谢,她将房子留给夏家,另外还有一万块钱的私房,是的,不是一千,是一万!   夏奶奶跟夏鹤宁商量后将钱瞒下的,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财帛动人心,若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们呢?兴许还以为他们为了谋财害了人姑娘的命呢?   一千块钱听着也不少,但不会让人觉得他们会为这点钱去害人性命,至于房子,夏鹤宁坚持那是留给沅儿的,说啥也不愿住进去,剩下的钱也都存了起来,留给沅儿上大学或者长大做嫁妆。   再有沅儿是被夏奶奶带大的,即使没这些钱啊房啊,她也愿意收养夏沅。   夏小香有时候会在心里偷偷的想,她家宁子这么疼爱沅儿是因为他爱上夏商婉了吧,只是宁子是个责任心特别重的男人,就算他不喜欢陈淑香,就算他是被陈淑香设计着又被陈家以恩逼着他跟陈淑香订婚的,可订婚了就是订婚了,宁子不会因为爱上别的女人就跟陈淑香分手的。   对于陈淑香,对于陈家,夏小香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一帮贪得无厌、无事生非的搅家精。   就算那一千块钱是当着大家的面交给宁子,将钱是拿来养沅儿的放在明面上的,陈家也会闹上一场,在他们看来,既然宁子收养了沅儿,那钱就是宁子的,而她闺女是宁子的老婆,夫妻一体,敢背着她女儿拿那么一大笔钱给沅儿用,就是他们老夏家在欺负人,欺负她女儿好性子,她敲敲杯子,“这事有的闹了,”   “你还说,当初要不是你和小花撺掇着宁子收养沅儿,弄得淑香和陈家心里有了怨气,能有今天这么多事,”   “娘,不怪大姐,打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将沅儿给别人养,”   “你大哥是别人啊,”   “那也不行,沅儿是我亲手从商琬手中接过来的,我答应她要把沅儿养大,哪能干出转头就把她丢给别人的事,咱老夏家可干不出那背信弃义、言而无信的事,”   “就是,那钱可以当着全家人的面给宁子的,她当时可没反对,拿了钱不想办事,哪有那么好的事,她这样三五不时地作一番,还不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真当我们老夏家稀罕啊,”   音量有些高了,夏鹤宁不悦,皱眉说,“姐,你这么激动干嘛,把沅儿吵醒了怎么办,”   “你不稀罕,我稀罕,不管怎么说那是咱老夏家的种,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们也得给我消停点,”   夏奶奶瞪了女儿一眼,威胁道。   原来装睡神马的,真能听到秘辛,其实夏沅也没想装睡,只是一场发泄让她虚弱的‘灵魂’有些透支,想缓缓再跟老爸和奶奶再续尘世之缘,就这么一缓一歇,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夏鹤宁的怀抱是温暖,有实体的,耳蜗处,是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她发现自己竟然被夏鹤宁搂抱在怀里,就是夏鹤宁有一米八以上,也不可能将1.65的她像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她虽然没法睁眼,但是可以透过虚眯的眼缝看到自己的手,这真是一双小手手,目测只能出现在几岁的孩童身上,又回忆起爸爸和奶奶的穿着,那是未走出国门的穿衣风格啊,真够土的……   就算天堂流行怀旧风格,那大姑呢?   她死的时候大姑可还活的好好的。   若这个时候她还没发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就真愧对她混迹文学网多年的资深潜水党称号了。? ☆、猫宝(捉虫) ?  重生?   夏沅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她的灵魂在掐着腰仰天大笑,嚯嚯嚯嚯……就说了,她是好人,上辈子上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死而复生!   重生了,你想干什么?铁粉曾经问她。   你呢?你想干什么?她反问。   铁粉是个小话痨,balabala说了一大通,她给总结一下,就是赚钱,赚多多的钱,做个白富美,找个高富帅,然后生两娃,最好是一男一女!   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对她来说即使不重生,也是so easy!   重生?对别人来说,是重头来过,是仗着先知从平民走向豪富,从女配or男配逆袭女主or男主,从女屌丝or男屌丝华丽丽变身女神or男神……从做梦到将梦想实现的过程!   对她来说就显的有点鸡肋,所以她的回答是:既然能成功重生我就试试能不能再穿越——   若是穿越的话,她可以先试试宅斗,然后再去挑战宫斗,贤妻良母没意思,一定要惑乱后宫当妖姬,做不了妲己第二,也要做妺喜、褒姒一流。   铁粉:……   你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想要弥补的么?   她想想说,这个可以有!   重生了的话,先把当初欺负过她的小伙伴欺负一遍,然后反过来将几个爱逗她哭的哥哥都调戏一遍,cosplay一下预言家把每次自然灾害的日期和影响范围公布出去,谁爱信谁信!   如果能回到六岁,就晚上扮鬼吓唬陈淑香,在她必经的路上撒上珠子、泼上蜡油,让那个丑丫头夏阮阮连出来见阳光的机会都没有,看她还给点阳光就灿烂不?一次流不掉就多吓几次!   现在真的重生,以上说的都没那么重要了,她只有一个愿望,让爸爸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   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养女也是女儿,这辈子,她要做夏鹤宁一辈子的女儿,谁都别想阻止!   这么一想,她只觉一股极为精纯的温和气息缓缓钻入了她的体内,绕着周天经脉开始快速的转圈,最后汇集到从眉心一点,形成一股暖流冲击她位于百会穴之下的一点,她觉得有点疼,想叫出来,却发现自己的五感被封闭,她叫不出声,就算叫出声了,别人也帮不了什么,好在这个疼她可以忍受,她默念亲妈教给她的口诀,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能让她强身健体永葆青春的养生之法!   上世将近三十年的每日一诵,让她不用刻意去背就能脱口而出,不同于以前那细细的如雨丝般可以忽略不计涌入身体的精纯之气,今天的气流有点像微风,打着旋儿进入她的身体,自动自发地绕着周天经脉开始转圈,然后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似乎成了一个无底洞,吸收着空气里那看不见摸不着但实实在在存在的生气。   然后她发现她被封闭的五感居然可以内视,而她的身体就像一副全息解剖图,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血管、骨骼、神经、脉络,同时,也能“看到”那浅绿色的精纯气息如血液一般在身体各处循环流动,并沁入她的每一个细胞,冲刷着她坏死和病变的细胞,这股暖流每转动一圈,她的体内就多了一分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最后这股精纯都汇集在眉心处,凝聚成一点冲击着百会穴之下的一点,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啵的一声,她冲破了那点,进入了一个灰灰暗暗的地方,然后她看到在这灰茫茫的世界里有一点绿意,这点绿意散发着让她觉得十分舒服又亲切的气息,勾引着她走过去。   这是一颗非常漂亮的小草,或者叫幼苗更合适,若不是它身上散发着属于草木生机的清香,她还以为这是个用碧玉雕成的赏玩之物,碧绿晶莹,光华内蕴,一点都不像一颗树。   这颗幼苗给夏沅带来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气息连同,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她甚至听到它弱弱的自我介绍,不用是嘴巴,而是用意识,“你说你是本源树?”   幼苗摆摆光秃秃的枝桠,似在点头应和她!   夏沅觉得自己继重生之后又被玄幻了,“那是什么?”   从来没听过!   不过,这颗叫本源树的小幼苗太虚弱了,虚弱到没法替她解惑。   她看到丝丝缕缕的精纯之气涌进小幼苗的根须之处,苗儿渐渐有了精神,不过还没好到能回答她的问题,“这儿是哪里,我怎么才能回去?”   她有种感觉,这苗儿有能让我出去的办法,然后就见苗儿用她的枝桠拍了她一下,她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就见她爸夏鹤宁一脸胡子茬地喊道,“大夫,我闺女醒了,”   那嗓门大的将一脸迷惘的夏沅吓了一跳,“你吓着猫儿了,”   “噢噢噢,摸摸毛,吓不着……”夏鹤宁摸着夏沅的脑袋,一连说了三遍。   夏沅:o(╯□╰)o   她这一呆不要紧,把夏鹤宁吓坏了,“娘,你看沅儿咋了,”   “惊着魂了吧,猫儿,回来吧,猫儿,回来吧,猫儿回来吧,”   这真是在叫魂,用四个字来形容夏沅,囧囧有神!   “娘,沅儿不喜欢听人家叫她猫儿,你叫沅儿试试,”   夏奶奶收养夏沅时就说了,这孩子长的太漂亮了,恐压不住福气,就给起了个贱命,村里孩子都起贱命压福气,夏沅的贱名就叫猫儿。   猫有九条命,可夏沅上学后知道好孬话了,嫌猫儿不是名字,没有她的名字好听,不愿让别人叫这个,谁叫都不搭理,装没听见,几回之后,大家就被逼着改叫沅儿了,只有夏沣逗她时,会叫这个!   夏奶奶瞪了他一眼,“就是你,惯孩子,贱名养人,之前叫猫儿,没病没灾的长这么大,这才改了沅儿,就出事了,要想孩子以后健健康康的,趁早都给我改叫猫儿,”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改了名,重新叫魂,“沅儿,回来吧,沅儿,回来吧,沅儿,回来吧,”   夏沅只觉脑门一排乌鸦呱呱飞过,呱……   “奶奶,爸爸,”再不出声,两人就把全儿科大夫的魂给招来了。   “娘,沅儿回神了,”   “……”   “沅……猫宝,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猫宝?夏沅:……   这都是啥名啊!   还不如直接叫猫儿呢?   “头疼,”她娇娇地说,其实不怎么疼,她就是想撒个娇,既然重生了,她就得适应做小孩子的生活,这个技艺她有点生疏,得多练练。   “爸爸给宝贝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夏鹤宁坐到床上,将夏沅半抱在怀中,对着伤口处呼呼地吹着。   大夫进来,给夏沅做检查,“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谢谢啊,大夫,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们了,”夏鹤宁一脸感激。   陈淑香挺着大肚子被她大嫂张芳扶了进来,听到医生的话,忙问道,“大夫,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鉴于前天有病情反复情况,建议你们再住上几天观察观察,”   “还要住,不能开点药回家养吗?”陈淑香挺挺自己硕大的肚子,一脸为难,“你看我这样也不方便,孩她爸成日成夜地在医院守着,我一个人在家也怪心慌的,这要是有啥事,两个送我进医院的都没有,”   她这话不单是说给大夫听得,还有夏奶奶和夏鹤宁,她肚子里的可是夏家亲骨肉,你们掂量着看看是哪个更重要!   “这个,你们家属自己商量吧,”丢下这句话,医生就走了。   “你来干嘛?”夏鹤宁一脸黑沉,陈淑香当着医生的面拿肚子威胁他,是个男人都会起火,这是把脸丢到医院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把医院当家了,”陈淑香口气也有点冲,不过磕个头,破了点皮,就在医院里住了两天。   夏鹤宁更是请假在医院里守了两天,两天工资加住院费,这都是钱啊!   “沅儿这样是谁害的,我还没找你呢,你跑这咋呼啥,”   “这关我什么事,小孩子打打闹闹的,磕了碰了,这不是常有的事,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总不能时时看着她们吧,”   说到这个,陈淑香就想起他瞒着自己偷偷给夏沅买洋娃娃的事,外头猪肉才一块二一斤,一个破布娃娃要三百,这得买多少猪肉啊,想到她娘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猪肉,夏鹤宁居然花三百块钱买那不当吃不当处穿的玩意,那天怎么没把夏沅直接摔死!   心里这么想,面上的恨意就带了出来,看向夏沅的目光,凶光乍现。   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陈淑香都是她的梦魇,“夏沅,鹤宁是你害死的,他是你害死的,你这个灾星、祸星,你怎么不去死,死的怎么不是你……”   这个眼神同上一世的重合,夏沅面色一白,下意识地叫了声,“爸爸,”   夏鹤宁也看到了陈淑香眼里的恶意,胸口的怒火就有点压不住了,怒意脱口而出,“陈淑香……”   “宁子……”夏奶奶大叫一声,上前一把将老儿子拉住,“淑香,你们先回去吧,沅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才醒过来,咱听医生的话再住两天观察观察吧,”   “昏迷一天一夜?婶唬我们玩呢吧,就磕破一点皮,还昏迷一天一夜,谁信?”   夏沅也是一愣,昏迷一天一夜?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着了,小苗是她在做梦,这么看,小苗不是梦,她真的离魂去了别的地方,只是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重生外挂空间?   不可能吧,那里可是除了小苗以外,啥都没有!   “信不信的,沅儿也要再住两天,”夏鹤宁说。   “再住两天,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一天一天的都是钱啊,回家照医嘱给她养着就是,”陈淑香捂着肚子直皱眉。   “就是,我家二妞上次打翻开水瓶,半条腿都烫出血泡了,也才住了两天医院,之后都是开了烫伤药回家养的,沅儿这孩子就额头上破了那么一点皮,放在乡下,抓把土按按,几天就好了,哪个因这点小伤往医院跑了,婶,宁子,疼孩子也不是你们这个疼法,有那住院的钱给孩子买点吃的不行,干嘛往医院里丢,这不是糟蹋钱嘛,”张芳双手一拍,“是了,你们在她身上糟蹋的钱还少吗?三百块钱的布娃娃,那是用金线逢的吧,沅,回头也让舅妈开开眼,舅妈还没见过这么烧钱的玩意呢……”   秀水镇名虽叫秀水,但当地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是家常便饭,重男轻女思想十分严重,为了生儿子哪家都是三四个孩子,甚至五六个的也不在少数,谁家要是没个男孩,跟人吵架都能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家断子绝孙,为了生男娃,房子都被计生办扒了,一家人挤在草窝棚里也还是要生,卖女求儿的也大有人在。   什么少生孩子多种树,对他们来说就是放屁,没儿子种那么多树给谁盖房娶媳妇?一切奋斗的基础都在有儿子上。   优生优育?把一女娃娃育到天了,也还是别人家的,因此,女娃儿在当地都是赔钱货。   这张芳也是个命不好的,八年内生了四个姑娘,三年前怀上第五胎,终于追了个男娃,还是龙凤胎,这双胞胎搁别人家那是稀罕物,可再算上之前的四个丫头,家里就六个娃了,咋养的起啊,整好张淑香嫁进夏家三年未孕,就想着要把老四给夏家当养女,一来给自己家减少负担,二来也起个引弟的作用。   当时夏鹤宁还在部队,管吃管住还有津贴,陈淑香跟他结婚后,夏奶奶就托了关系让她在镇高中图书馆当管理员,两人工资养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并不吃力,就算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碍事,夏鹤宁是军人,他们只能要一个孩子,收养的不作数,张淑香自是愿意的,一个孩子太孤,两个孩子正好,反正是自己的亲侄女,没便宜旁人!   姑嫂两商量的倒好,可夏小香不愿意,一个陈淑香已经让他们甩不掉陈家这一串硕鼠了,再领养他们家的孩子,就等着陈淑香将夏家搬空吧,再者那四丫长的也真不好看,站夏沅跟前,跟厨房烧火丫头似的,又黑又瘦,还馋的很,底子不好,就是给她喝琼浆玉液也养不成仙女儿,费心费力养大,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再养出一只白眼狼出来!   于是就拉着小妹夏小兰支持夏鹤宁收养夏沅,所以张芳对抢了她女儿地位的夏沅是膈应的不行,再看到夏家对夏沅那宠劲,就恨的咬牙切齿。   没少在陈淑香面前阴阳怪气、煽风点火,挑拨她跟夏沅夏家的关系,夏沅倒不怕她挑拨,反正陈淑香也不喜欢她,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关系,上世怕夏鹤宁夹在两人之间难做,很多时候能忍就忍了,结果倒是放纵的她们贪欲之心,越发的不要脸起来。   重生一回,她可不愿委屈自己,“爸爸,头疼,你再给我呼呼,”她扶着头,娇气气地说。   “好,爸爸给宝贝呼呼,”   夏沅扬着小下巴,细白的小脸上,秀气的弯眉,黑亮的星眸,娇嫩的粉唇,明明是孩子似的娇憨精致,却让陈淑香从这张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夏商婉!   “夏鹤宁……”她尖声大叫。   “你又怎么了,”   “我肚子疼……”? ☆、相克 ?  夏商婉是陈淑香最恨的女人,没有之一!   夏商婉长的太美了,美到本来就长的很一般的她,被夏商婉那么一比,就跟牡丹花跟前的狗尾巴草一样,还是被晒干烧糊了的那种,镇上嘴碎的人几多,闲着没事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造点小谣弄点乐子,今天说哪家大姑娘美,明天聊哪家小媳妇俊,因为夏商婉是夏鹤宁带回来的,并收留她在家里住了半年,而她又是夏鹤宁的媳妇儿,因此镇上人就爱拿两人比较,其实有啥好比较的,一目了然嘛,夏商婉脂粉不染,那是因为人家恐被脂粉污了颜色,她也脂粉不沾,那是不管抹啥,都不能为她增添一点颜色,抹了,还会被人当做丑人多作怪。   夏商婉是以公公夏淮内侄女的名义住到夏家的,她就算再膈应夏商婉,作为新妇,她不想给公婆姊妹留下刻薄、小性、容不下人的一面,更何况同是夏家媳妇的二嫂待夏商婉就很好,因夏商婉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地就让自己老弟去河洑山打野鸡给她炖汤喝。   对于二嫂柳秀红,她感情挺复杂,羡慕她的好运,又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69年,公公夏淮被婆婆周然带累,被下放到天妃村劳动改造,夏建设和夏小香先后去了北大荒当知青,因柳秀红和夏建设是高中同学,便央着天妃村村长爹私下里对夏家多有照顾,从而得到夏家老两口的感激和夏建设的爱情,72年,公公回农科所任副所长,将二伯从北大荒叫回,替两人完婚,77年,高考恢复,夏建设被中国农业大学录取,这是在天妃村乃至秀水镇都轰动一时的,中国农业大学,那可是首都高等学府,出来就是大学生,就是技术人才,那是连县乃至市科技站都要捧着的高级技术人才,虽然夏小兰也在第二年考上了复旦大学金融管理系,但她是个女娃,还是单身,不像已婚男……发达后抛妻弃子的男人还少吗?谁知道毕业后夏建国还愿不愿从繁华的首都回到他们这个穷苦落后的小村镇,守着湘妹子出身的黄脸婆过日子,老婆儿女对男人的前途和权利来说,也没那么难选,所以二嫂现在只能巴着公婆,为了讨好公婆而殷勤的伺候公公的内侄女,也是有的。   没准还想撮合她弟弟和夏商婉,为自己在老夏的媳妇地位加点筹码,不过,她这打算算是白瞎了,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夏商婉就算是落魄的凤凰,也不是农家小院能养的起的,看夏商婉那样,大概又是一个父母没熬过那个残酷岁月的可怜女人,她虽不喜夏商婉,但想起自己那个在批斗中自尽的渣爹,再对比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婆婆欺辱,被赶出家门后发现身怀有孕,举目无亲,怎一个凄惨了得,让她有种她比我还惨的优越感。   人就是这样,在看到比自己惨的人后会觉得自己还可以,因此虽不喜,也不会刻意去刁难,更不会上杆子去讨好,不过是个无所依靠寄人篱下的穷亲戚罢了,也没有她值得图谋的地方,随二嫂去巴结、讨好,直到东街那个小洋楼完工,夏商婉住进去后,陈淑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她,一出手就是一套小洋楼,这家底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至少他们家不能,于是羡慕妒忌恨——   夏沅出生,婆婆放着自己的亲孙子不带,跑去给夏商婉带孩子,忙前忙后伺候她坐月子,镇上长舌妇多,便开始传这孩子不会是夏鹤宁的私生女吧,要不然夏家待夏沅怎么这么好,就连她娘私下里也问过,她深知这事不可能,夏鹤宁混归混,但基本原则还是有的,真把人姑娘怎么了,就算拼着被他老子往死里揍,也会跟她退婚的,更何况那姑娘还美的跟天仙似的!   可这流言跟路一样,说的人多了就成真的了,到最后,连她也开始怀疑,夏沅到底是不是宁子的女儿,不然上海离她们这有一千三百多公里,夏商婉一个姑娘是怎么来的,怎么就这么巧地被夏鹤宁给救了,还将人带回了家,说夏商婉是公公的内侄女,她娘打包票地表示不可能,公公家有啥亲戚,她老娘能不知道?再说夏商婉那让人看着就有距离感的古代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也不是她那泥腿子出身的公公家能养出来的。   至于夏鹤宁为啥不跟她解除婚约,二姐说是怕娘带着她去部队里闹,影响他提干,她娘闹腾起来,一般人都受不了,她不是没想过去质问夏鹤宁,但夏鹤宁在部队,自打两人成亲后,就再没回来过,她没时间问,这等隐秘事又不好在信里问。   终于,夏鹤宁回家探亲,夏商婉却死了,下葬那天,夏鹤宁虽然面上不显,但背着人时,烟是一包一包的抽,人也沉寂了许久,之后更是不顾公婆的反对收养了夏沅,并松口同意转业,原本以他的履历,加上老爷子私下里的安排,县派出所妥妥的,可他坚持从镇派出所干起,又拒绝老太太将女儿带到机关大院养的要求,非将夏沅带在身边,没法,疼爱幺子的婆婆只能住到镇上帮他带孩子,公公离不开老伴,就在离秀水镇最近的天妃村买了个农家小院,翻修了一下,在天妃村养起了老,婆婆则带着夏沅两头住。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夏沅也许不是夏鹤宁的女儿,但夏鹤宁爱夏商婉却是毋庸置疑的,他的皮夹子从来都不许人碰,只因皮夹内层里有一张素描画,她从来都不知道夏鹤宁的人物画居然画的那么好,那么传神,可她不敢向夏鹤宁质问,不敢向他印证,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从来不敢高估男人的责任心,也不敢低估女色对男人的吸引力,没有部队纪律约束的夏鹤宁就像没有了缰绳的野马,一个撒手,就没了踪迹!   这层膜,她不能捅破,她承受不住夏鹤宁跟她离婚的后果,她从来都不喜欢夏沅,只因她长的特别像夏商婉,每当夏鹤宁将夏商婉捧在手心宠着护着时,就让她有种夏鹤宁在将自己对夏商婉的爱移情给了她的女儿,不然,明明不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就能疼成这样,恨不能走哪带哪,因为夏沅爱吃野味,每逢休息,他必带着她去河洑山套野味、逮河鲜,怕夏沅营养跟不上,早早地就给定了牛奶,天天看着喝完才去上班,因为夏沅喜欢,三百块钱的布娃娃,他招呼都不打一声,说买就买……   她忍的很辛苦,所以当另一根能拴住夏鹤宁这匹野马的缰绳出现时,她忍不住就想发泄一下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宁子,我肚子疼,”   夏鹤宁眉头蹙起,拧成三个字:又来了……   “香,你咋啦,是不是又动了胎气?早大夫就跟你交代过了,你这胎怀的不大爽利,让你尽量保持心情舒畅,莫急莫躁莫动气,你咋就不听呢?嫂子知道你因宁子背着你花三百块钱给沅买布娃娃的事伤心了、难过了,觉得宁子不拿你当一家人看,这么大笔钱的动用也不跟你商量一下,嫂子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可有啥委屈,当着咱婶的面讲开了,别自己个憋在心里,自个跟自个怄气,这要是因此伤了孩子,后悔都来不及……”   “嫂子,别说了,我肚子疼的厉害,你扶我过去坐坐——”陈淑香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虚点了下夏沅隔壁的病床,眉头蹙起,一副非常难受的摸样。   “宁子,你还站那干啥,还不过来扶你媳妇过去坐下,”张芳吆喝着,“顺便叫个妇产科大夫来瞧瞧,八个月可是最关键的时候,这万一要出点啥事,后悔都来不及,”   “吵吵(读chao)啥呢?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你当卖菜呢,还吆喝起来了,”夏小香两手抄着护士服口袋,进来了,瞄了眼陈淑香姑嫂两,口气不大好,“就这点路,吆喝我弟和我娘功夫,你们都能到妇产科走个来回了,”   “大姐,你来了,”陈淑香虚笑道。   “我家沅都被人开了瓢住进医院了,我这当大姑的能不来?”   “说啥呢,什么瓢啊,谁被开瓢了,瞎咋呼啥呢,就是小孩家家闹着玩,一时手上没个轻重,不小心给推到门框上了,这是意外,四丫也不是故意的,大夫说了,沅儿就是破了点皮,有点脑震荡,旁的没啥问题,住两天院观察观察,回去后再养个个把月就好了,”夏奶奶瞟了眼脸色越发苍白的媳妇,飘了个眼刀子给大女儿。   沅儿受伤她也心疼,可一边是受伤的女儿,一边是怀孕的媳妇,儿子夹在中间已经很难做了,女儿不帮着调和矛盾也就算了,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加油丢柴,看戏不怕架子高,嫌自己小弟日子过得太顺心是咋地。   “意外?是啊,是意外,就是这意外次数有点多,每次受伤的还都是我们家沅,之前是扯散了辫子,拿走了衣服,割破了鞋底,撕坏了书本,这次更好,直接开瓢给弄进医院来了,陈四妞才多大,比咱们沅还小半岁吧,别看人长的瘦小,这劲可够大的,都把人撞成脑震荡了,这得多大仇,才爆发出这么大的劲啊,宁子,我听说这人和人之间也是相克的,不然找个算子给算算,看两人谁克谁?”   “行了,咋还越说越来劲了,”   夏小香知道自己老娘又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也不想想,陈家是那种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家吗?她们家一向是得寸进尺,今天你退一步,明天她就敢进一丈,多少年经验总结出来的真理。   “娘,有点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而四,有的人不点名事态的严重,她就敢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将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沅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外加一下午,这是轻轻的一推能造成的?要不是您打了电话叫县几个权威的脑科专家赶来,共诊咱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性昏阙,老弟能将镇医院拆了,你信不信?再来一回,是您能受得了,还是老弟能受得住,”   一听说夏沅真的昏迷了一天一夜外加一下午,张芳和陈淑香都懵了,就算她们姑嫂不承认,也不得不说,夏沅那是夏鹤宁的命根子,真要有个好歹,他真敢跟人拼命,就算陈淑香有肚里的孩子做保护伞,有老一辈的救命恩情,他们也会被夏鹤宁拉入黑名单,成为拒绝往来户,半响,张芳磕磕巴巴地说,“就沅儿这脸色,也不像是昏迷这么久的人,大香子,你就算恼了我们,也不该拿这话吓唬我们,”? ☆、早产 ?  “吓唬你?当我跟你一样闲得没事做呢?人脑科专家说了,人的大脑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由140亿个神经元组成,不知道打到哪根就造成神经元紊乱,导致或短暂性或长久性晕阙,”瞟了一眼陈淑香有些惨白的大脸,夏小香撇撇嘴,呲笑,“脸色好不代表沅没病,就像小香,脸色这么差,也不代表她有病一样,”特特将重音落在【有部上面,又说,“这还跟年龄有关,沅儿小,小孩子哪个脸色不好看,用脸色是没法衡量孩子病的轻重的,”   陈淑香的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张芳好歹能生,她嫁入夏家六年,连个蛋都没怀过,这要是搁在过去,夏家就是以无子之名休了她都没人敢说啥,救命之恩再大,也不能让人没后,更何况,这些年来,那点救命恩情也早还光了,是老陈家仗着孤儿寡母硬赖着罢了,别的事也就罢了,公公重情重义,不计较,可要是让他老儿子断了香火,他宁可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   所以她的压力特别大,因为没有孩子,当初夏鹤宁一心要收养夏沅时,她也不敢硬拦,也因为没给夏家生个一男半女,这几年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家人将夏沅宠上天,曾经她二姐陈秀看不过眼在婆婆跟前抱怨了几句,刻薄的小姑子夏小兰就甩出一段话,谁叫你家闺女不能生的,她要是能生,也就没有沅儿这事了,现在沅儿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是我们夏家的孩子,我们家的孩子,我们凭啥不能宠,就是宠上天了,跟你们陈家有啥关系,管你们家要一分钱了吗?   夏小兰只比夏鹤宁大一岁,夏家倒没有重男轻女之说,不过因为两人小,生他们时,家里情况比几个大的好多了,条件好了,两个孩子的待遇就上来了,文|革那几年,老大进了部队,老二和夏小香先后去了北大荒,留下两个总角少儿承欢膝下,因此就养的比较娇惯,夏小兰性子直、脾气急,嘴巴也厉害,小暴脾气一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她跟夏鹤宁因年岁相近,少时没少打闹争吵,但打归打闹归闹,感情还是比较好的,属于那种我的弟弟只能我欺负那种,夏鹤宁跟陈淑香结婚时,她人在学校,想阻止都没办法,哪里容得了陈家拿捏她老弟,给她老娘脸子看,因此经常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多少年都没拿正眼看过她。   偏两个大姑子一个比一个能耐,大姑子只是个护士不假,但她男人今年升任县国土资源局局长,她也走好了路子,明年调入县医院,小姑子更牛,复旦硕士毕业后,就去美国留学了,三年寄了两张汇款单回来,老头捂的紧,谁也没对说那单子上的金额,但瞧着这两年桌上的伙食见涨,几个孙子孙女的压岁钱见多,想来小姑子对二老的孝敬肯定少不了,再看夏鹤宁一出手就是三百大元的洋娃娃,就知道公婆没少私下贴补他。   这就是她最恼的地方,她和夏鹤宁是夫妻,老两口就算防着她不把钱交到她手里,可夏鹤宁不该瞒着她啊,这是将她当外人看呢?在二老心里,她大概连湘妹子二嫂都比不上,这两年连素来节俭、朴素的二嫂也添了好几身新衣服,还有一向臭美爱打扮的大姑子,不仅新衣服见多,连化妆品都是国外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姑子给寄来的。   全家都不拿她当自己人来看,不就是因为她没孩子,他们对她没有归属感吗?因此得知自己怀孕,她有种奴隶翻身把主人做的感觉,扬眉吐气有木有!   为了加强自己在夏家的存在感发言权,她没有征求任何人的同意,将自己的侄女被夏家拒绝收养的四妞给接了过来,养在家里,由着她翻夏沅的衣服鞋子和书本,夏沅这人有个怪癖,她的衣服别人要是穿过,她就不穿了,夏鹤宁为这说了她几回,她借着肚子闹了几场,最后都是老太太从中调和,让夏鹤宁让着她点,她知道老太太是看在孙子的面上,可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痛痛快快地闹一场,真到孩子生下来了,夏鹤宁不会由着她闹,老两口也不会由着她给自己老儿子气受,所以她要在这十个月里让自己活的肆意一些,自那之后,谁让她不痛快,她就敢让老夏家的人都有苦难言,夏鹤宁是敢怒不敢言,婆婆也一直以息事宁人为主。   这次夏沅被推倒撞到头,不是四妞干的,是她,除了气愤夏鹤宁背着她给夏沅买那么贵的洋娃娃外,还有夏沅得知四妞在她回天妃村过暑期间睡了她的床,非要将床上的被子,被褥连同床都丢掉,让夏鹤宁给她买新的,而夏鹤宁一惯宠她,肯定会同意的,那可都是钱啊,新仇加旧恨,她一时怒上心头,照夏沅后脑勺就瓠(hu)了几下,(不敢打脸,怕留下印子)又抬脚将她踹倒在地,见她流血晕倒,才有些害怕,将四妞送回陈家,将这事栽到小孩子的玩闹上头。   这会听了夏小香这番连唬带诈的话后,心里后怕的很,她敢拿肚里孩子一次次的拿腔作势,那是因为她知道夏鹤宁在乎这个孩子,但不代表,夏鹤宁会由着她虐打自己的心肝宝贝,她也不能在二老跟前落得个虐待夏沅的名声,否则,就算生下儿子,老夏家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心下十分慌乱,然后就觉得肚子好像越来越疼!   夏沅如何受伤的,她有跟张芳有通过气,这次来也是想让她配合着自己将这事定在小孩子玩闹上的,哪成想,竟然伤的这么重,张芳有点不敢担这个责,只能讪笑着左顾而言他,“那就再住两天院,好好查查,别落下了病根,沅,听大夫的话,好好养着,大妗知道你喜欢吃野味,回头让你老舅上山上打几只送来给你炖汤喝,”   “嫂子,我肚子疼,疼的厉害,”   “……”   通常这个时候,张芳是她的逗哏,陈秀是她的捧哏,她时逗时捧,端看哪种更能让她得了便宜还能卖好!   眼下不管是捧还是逗,张芳都有点说不下去了,怎么说?明显这种场面,老夏家母子(女)三都透出了恼意,她又不傻,这会再继续浇油,指不定火就燎到了她的身上。   夏小香呲笑出声,“我说弟妹,咱能换点新花样不?每次都使这招,狼来了的故事小孩子都知道,一次两次好使,多了,你不觉得肚子疼,我们还听着耳累呢?”   张芳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对上夏鹤宁那双黑幽幽的带着怒火的眼眸时,顿时嘎了!   “大姐,我是真的疼,”陈淑香咬牙说道。   “那以前都是假的了?”   “……”   “鹤宁,我真的肚子疼,你赶紧送我去医院,”   “你已经在医院了,”   “……”之前跟夏鹤宁闹时,送我去医院说多了,就顺嘴了。   “鹤宁,你信我,我真的肚子疼,你赶紧叫医生,赶紧……啊……”陈淑香嘶吼道,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往下坠,疼死了,她真的疼死了,从来没有过的疼痛,她开始后悔之前拿肚子疼说事,现在真疼了,却没人相信。   “不用叫医生,我就成,好歹也是妇产科护士长,给你听听胎心,看看胎气的本事还是有的,省的一会医生过来了,你也痛过去了,到时候我们老夏家又成了医院的笑料,”   “大香子,说话积点德吧,你就算不顾念我妹,也该顾念一下她肚子里孩子,这可是你们老夏家的亲骨肉、大孙子,”不管是不是真疼,但自己小姑子演的真像很疼的样,张芳决定配合她把这关过了。   “积点德?这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夏小香最烦别人这么叫自己,一嘴的乡土气息,土的掉渣,可张芳和陈秀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一口一个大香子的,还非拣公共场合喊,因此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她脾气就不大好,“陈淑香,你肚子里可不仅仅只是我们老夏的骨肉,还是你的亲骨肉,你成日拿孩子做筏子,你姐成日里诅咒孩子,就没想过这话说多了,孩子真出了啥事,咋办?”一边说,一边很专业地将陈淑香扶着躺在病床上。   “大香子,你说啥呢?我什么时候诅咒孩子了?那是我亲外甥,我能诅咒我外甥,倒是你们,放着正经的孙子不看顾,非逮着一个……”   “张芳,我劝你话想好了说,别说出什么让人后悔的话……”瞄了一眼乖顺地坐在病床上听她们争吵的夏沅,夏小香终于想到自己是个姑姑,忙厉声呵斥张芳,阻了她的话头。   “都别吵吵了,赶紧送到妇产科,叫妇产科医生准备手术,”两人吵嘴的功夫,夏奶奶已经将人放倒,做了下简单的查看,她也是医生,虽然是外科,但脉搏什么还是会把的。   “婶,俺家香子这是……”张芳惊慌了,夏小香也傻样了,合着这次来真的了!   “要早产了,”夏奶奶一脸严肃,又对一旁也呆住了的夏鹤宁说,“愣着干啥,赶紧叫医生,要妇产科医生,”   “嗳……”夏鹤宁连连点头,人却没动,还是夏沅推了他一把,“爸爸,奶奶让你赶紧去叫医生,”   “啥,早产?这才八个月,咋就早产了呢?七活八不活,这是要俺们家香子的命啊,”张芳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哭喊起来,“还有两个月才到预产期,前几天来医院检查,医生还说各方面都挺好,没有早产迹象的,咋就早产了呢?婶,到底是咋了,这到底是咋了,万一俺家香要是出点啥事,俺娘和俺男人那,俺咋交代啊……”   她是真的害怕啊,陈淑香真要有个好歹,她们老陈家跟夏家通家合好的纽带也就断了,就算夏家因为愧疚,会对他们做出补偿,可那也长久不了,更何况,陈淑香是陈老太43岁时得的老姑娘,一直跟心肝似的养着的,真要有个好歹,陈老太能活撕了她!   夏沅坐在病床上,跟看喜剧似的,看着这场闹剧,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要不是顾忌她老爹的颜面,她就敢抓把瓜子,边吃边看,她不大记得夏阮阮具体什么时候生的了,但肯定不是足月生的,她对六岁时的记忆有点模糊,因为夏阮阮是这年生的,这个突来妹妹让她觉得不大舒服,不太喜欢,所以对她的一切,她都不怎么关心。? ☆、晦气 ?  当妇产科医生被夏鹤宁叫来时,陈淑香已经疼的不行了,抱着肚子叫的跟杀猪似的,一声高一声的嚎叫,吓的三楼病房的一些小病人和二楼新生的小婴儿都跟着哭了起来,整个一黄河大合唱……夏沅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人生孩子,听人说过,人的疼痛如果分十级的话,那么分娩特别是初产妇的自然分娩,疼痛可达到8到9级,经医生检查后得知陈淑香是因情绪起伏太大,以致宫缩频繁动了胎气,导致提前发动,遂让护士去叫工作人员抬担架过来。   等担架的功夫,夏奶奶对吓的有些呆愣的老儿子说,“宁子,你带沅去吃点东西吧,昏迷了这么久,一直都没进食,闹腾了这么一上午,她该饿怀了,小香这,有我和你大姐看着,没事的,”   “不行,宁子必须去,他是俺家香的男人,小香都这样了,她男人必须守在身边,真要出点啥事,宁子也是俺香的主心骨,再说,真要有个万一……还要宁子拿主意呢?”   “张芳,能盼点好不,会说话不?这紧要关头,不能出点吉利话,真要不会说,就赶紧把嘴闭上,再说这种晦气话,万一惊动了送子娘娘,她一着恼,真把咱孩子收走了,看你怎么跟你们老陈家交代,”   “夏小香,你良心被狗吃了,俺是那个意思吗?俺是心疼俺家香,都这个时候了,你们满心满眼的还是这死丫头,你们老夏家的心都偏到天边去了,俺们家香命可真苦啊,咋摊了这么个婆婆、男人和大姑子……”张芳说着,就拍着大腿嚎哭起来。   “都别说了,大嫂,我去,我没说不去,娘,你留这儿陪沅儿,我跟着去……”夏鹤宁在吵闹中回过神来,他倒不是被吓到了,就是被这突来的情况打的有些懵了,自打怀孕,陈淑香就隔三差五的闹上一回,初时,还有些紧张,后来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烦躁之外,也不敢跟她计较,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以对,或像干脆直接无视,就像这次,没曾想竟真把她气早产了,有点始料不及,很是惊惶。   “你去,你去干啥,是能帮着接生,还是能帮着助产,小芳,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心疼媳妇,就是因为替淑香着想,我才不能让宁子跟去,你也不看看宁子是干啥的,”   老一辈人都觉得女人生孩子时男人最好不要跟着去看,免的沾了晦气,按说夏奶奶作为一名医科大毕业的老医生,不该有封建迷信思想的,但这些年她身边还真发生了一些无法用科学证明的怪事,所以对于一些忌讳,她是宁可信其有,再者,陈淑香动静太大,叫声太凶,她怕老儿子看多了会有心理负担,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支开,再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宁子又不是大夫,又不会生孩子,去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纯粹跟着担心受怕。   她承认自己偏心,但老儿子是他的命根子,谁都比不得他重要,再者,她也没瞎说,宁子和老头子都是部队出身,转业后又磨着老头子去了刑警大队,身上煞气重,小孩子初生体弱,被冲也是有的。   “……”干啥的?张芳一时愣怔,一脸迷惘,就听夏小香从旁提醒道,“都是生过好几个娃的人了,陈老太就没跟你说过这生孩子的忌讳?小孩子初生胎气弱,容易被煞气重的人给冲着,我弟是干啥的,不用我提醒你吧,”   张芳自己不信这个,但她婆婆信的很,这些年她为陈家五胎生了六个娃,别说生产当日,就是月子里,他男人也没进屋瞧过她一眼,只因婆婆不让,说生孩子和月子里的女人晦气,男人沾不得,沾了就倒霉。   人家拿婆婆的话来堵她,她能说啥?沉默呗!   一旁,陈淑香嗷嗷叫着光顾着疼了,根本没细听几人之间的谈话,只听见婆婆不让丈夫陪她去产房,疼痛加惊恐,就有点情绪失控,“娘,我都疼成这样了,你们还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鹤宁必须陪我去产房,他必须去,不然我就不生了,我不生了……”   老娘的忌讳,陈淑香如何不知,但陈老太口中的忌讳一向侧重儿子方面,对媳妇和孙女方面的忌讳一向看的很淡,所以在陈淑香的认知里,产房忌讳只针对男人,对她和孩子是无碍的,这种时候,她都疼的恨不能立刻死去,哪里顾得上夏鹤宁忌讳不忌讳的,又觉得婆婆和大姑子怎么这么自私无情,她都一脚进鬼门关的人了,她们首先想到的却是儿子会不会犯忌讳,会不会沾了晦气,太让人心寒了!   七活八不活,她需要一个主心骨撑着自己熬过这个坎,因此哭闹不休,“夏鹤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是你们老夏家传宗接代的香火,你必须陪我去产房,必须陪我去,就是死了,我也要你陪着我走到最后……否则,我死不瞑目……”   夏奶奶皱眉,就怕她这样,嚎的让人心慌慌,为了夏沅,她老儿子这两天都没合过眼,精力和体力双重差,被她这么哭一阵嚎一阵的,心理压力得多大啊,“淑香,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你只是早产,刚大夫都说了,孩子发育的好,不会有事的,你忍着点,留着点劲一会好生孩子,”   “还生什么?我不生了,疼死我了……”抱着肚子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几句话,这时工作人员扛着担架过来了,夏鹤宁走过去,将人抱上担架,被陈淑香一把拽住,哭喊道,“娘,你让鹤宁去陪我去产房吧,你让他去吧……”   “我去,我陪你去,就在产房门口等你,我保证等你生完孩子,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到底是他的孩子,夏鹤宁怎么可能不去,忌讳什么的,他一个公职人员怎么可能会信,刚才没应,是因为他知道他娘的性子,别看平日里挺温和挺善良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一老太太,其实特别拗,一旦认准什么事,甭管别人说啥,都不会改变主意的,真拗起来,老头子也得顺着她。   方才她既然开口说了不让他去的话,就是打定主意了不准他去,任他说破大天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只能先斩后奏了。   “宁子,你……”   “娘,你也累了一天了,就留下来陪沅吧,”丢下这句话,就跟着担架走了。      夏沅知道奶奶心挂着老爸和陈淑香,快速地吃完大姑用保温桶给带来的鸡丝粥后,跳下床,翻出她的外套和鞋子穿上,拎着夏小香给夏鹤宁带的晚饭,磨着奶奶要给她爸去送饭,夏奶奶心里也是没个着落,没怎么费唇舌,就给磨动了。   80年代的秀水镇镇医院非常简朴,跟后世动不动就十几层楼,豪华的跟五星级大酒店的大医院一比,就跟路边那专管无痛人流的惠民诊所一样,门脸还没人惠民诊所看着气派,拢共就只有两栋高三层的大楼,正对医院大门的是门诊大楼,所有科系的门诊部包括急诊部都集中在那栋大楼里,它身后是住院部,也是混合住院楼,妇产科在二楼,儿科在三楼,外科病人在一楼,其他科系在住院部后面那排好似员工宿舍楼的砖瓦房里,只是镇医院医疗设备不大先进,真有啥大病急诊的,会劝病人转市内大医院治疗或者直接拒收,所以那排好似员工宿舍楼的砖瓦房里,有一半的房间真成了镇医院值班医生和护士们的休息所or单身医生、护士的暂居地。   总之特别乡土,抬病人基本靠人力担架,生孩子基本靠产妇用力,剖腹产什么的,可能仪器还在申请中。   因为忌讳,张芳到底没敢让夏鹤宁挨产房太近,而是在走廊另一头的家属等待区等待,夏沅过去时,他正在低头抽烟,地上的报纸上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透过烟雾,这个刚刚28岁的男人显的特别颓废和疲惫,神思不属,这样的夏鹤宁跟上世她被生父带去S市的情景重合,唔……那时的老爸比现在老了许多,眼里流露出的复杂伤感跟他鬓角的白发一样,让她有种陌生的酸胀,特别难受,难受的午夜梦回时,都会觉得胸口透不过气,“爸爸……”   “娘,沅儿,你们怎么来了?”   “不放心,来看看,你赶紧吃饭,我去看看,”   “爸爸,我给你送饭来了,”夏沅扬扬手中的保温捅,挣开夏奶奶的手,小快步的走了过来,“大姑给的干扁豆蒸蜡肉丁、 清蒸火腿肉、剁椒蒸土豆还有腊肉炒豆角,都是我和你爱吃的,可奶奶不让我吃,就给我喝了一碗鸡丝粥就着一碗鸡汤,大姑好讨厌哦,明知道人家不能吃,还带过来馋我,”   小粉唇嘟嘟的,一副爱娇的小摸样将夏鹤宁方才的郁气散了一大半,将保温桶接过去,顺手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将她抱了过去放在腿上,摸摸她的头,笑呵呵地说,“奶奶不让你吃,是为了你好,等病好了,想吃什么爸爸都给我家宝贝做,”   “嗯,”夏沅乖乖地点点小脑袋,“爸爸,你把我放下来,赶紧吃饭,不然呆会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就坐在这儿等着你吃完,”   “好,”   夏鹤宁这会哪有心情吃饭,可看着宝贝闺女那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一脸担心他饿着的小摸样,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也不想拒了孩子的好意,便将她放到旁边坐下,拿过保温桶打开,桶是不锈钢家庭装的那种,很大,上面三层不锈钢盘子里两盘装的都是菜,他们这儿的菜都是麻辣口味的,红艳艳的辣椒,青褐褐的花椒,看着就有食欲,一盘装的是老母鸡汤,除了鸡肉外,还有鲜嫩的蘑菇,再下面是半桶饭,饭上还卧着两荷包蛋,这饭够丰盛的。   就连夏沅这自诩吃遍天下美食的吃货,都忍不住口水泛滥,“爸爸,你赶紧喂我一口,”   一副你不喂我,我就流口水的馋嘴样把夏鹤宁逗乐了,“看我家馋丫头口水够快流出来了,”   食指在她唇上勾了勾,夏沅嘟着嘴催促道,“爸爸,你快点,”   她是真馋了,睡了一天一夜加一下午,她肚里缺油水,“可是你还病着,不能吃这么重口味的菜,”   “我好了,我已经好了,一点……都不难受了,”晃晃小脑袋,点音拉的特别长,“今天就能出院,爸爸,我不喜欢医院,我今天就要跟你回家,”   她说的是真的,医院的气息让她觉得不太舒服,还有,自她醒来后,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去小洋楼里看看去,直觉告诉她,小洋楼里有着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她必须去。? ☆、生了 ?  夏鹤宁观她脸色白里透红,气色好的真不像是个生病的孩子,事实上她不仅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是深度昏迷,一切物理治疗对她都不管用,甚至医生还用针试着扎她的指尖,都说十指连心,可对她一点用都没有,沅儿就像是睡着一般,呼吸心跳什么都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这一天对他来说,是个煎熬,他想如果沅儿就这么没了,他拿什么颜面去看商婉,或许连祭拜她的勇气都没了,好在,他的沅儿醒了,又像以前一样软软娇娇地叫他爸爸,真好!   对于夏沅的要求,作为一个女儿控爸爸,真的很难拒绝她的请求,夏鹤宁犹豫了一会,夹起一根豆角在鸡汤里涮了涮,喂到仰着下巴一副可怜巴巴地等着喂食的宝贝闺女嘴中,“妈妈在生宝宝,爸爸今晚要留在这儿陪夜,宝贝再住一晚,明天再回家好不好,”   夏沅有了吃的,心情不错,“你给我喂块肉,我就答应,”   夏鹤宁在鸡汤里挑了块肉多骨头少的鸡肉要喂她,被捂着嘴避开,鸡汤小蘑菇,她刚才在病房里被奶奶逼着喝了一大碗,现在一点都不想吃,“要腊肉,”她点菜,“大块点的,”见夏鹤宁挑了块小的,忙追加道。   “真是个小馋丫头,”夏鹤宁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也没拦着不给吃,胃口好说明她身体真没大碍了,挑了块切的很大块但很薄的腊肉片,在鸡汤里涮过喂给她。   “不要吃鸡蛋,要吃土豆,爸爸要荤素搭配,有营养,”   “哎呀,爸爸,你别涮这么久,味都给你涮没了,”   “有点辣,快喂我口米饭,”   两人你一小口,我一大口的,半桶米饭加两盘菜就光盘了,连那涮过菜的鸡汤也被夏老爸活着几勺米饭给喝光了,夏沅抱着吃撑的小圆肚子靠坐在椅子上,嘟着嘴吐气,减缓因麻辣带来的唇部灼痛,果然快乐和痛苦都是并存的。   夏鹤宁从楼下水池洗完保温桶回来,就见她懒猫似的歪坐在凳子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小肚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丫头是——“吃撑了?爸爸给揉揉,”   夏沅平生就两大志愿,探遍天下险境吃遍天下美食,吃撑是经常性的,没认识顾元琛之前,就自己受着,认识顾元琛之后,顾大少一方面担心她的不知节制对胃不好,一方面又爱极了她餍足后的懒猫样,每每阻止不了时,就将她搂在怀里,揉上半个小时的肚子,所以,夏沅也习惯了被别人伺候的感觉,根本没想拒绝,待她爸一坐定,就习惯性地朝他腿上一躺,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   “难受不?看你下回还这么嘴馋不?”   夏沅哼哼,“都怪大姑,把菜烧的这么好吃,害的我都吃撑了,”   “这话可别叫你大姑听见,听见了一准骂你小没良心,”   “听见才好,我这是夸她烧菜好吃呢?没准姑一高兴,明天就给咱两做她的拿手好菜,香辣小龙虾和麻辣烤兔腿,哎呀,不说了,一说就想流口水,”   “还说吃,这肚子都跟熟透的大西瓜似的,敲敲,都能听见响了,”   温馨的父女画面刺痛了来跟张芳换班的陈秀,“瞧瞧这父女两悠哉的,又是香辣小龙虾和麻辣烤大兔腿的,我说夏鹤宁,你两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忘了我妹子还在产房里挣命似的给你们老夏家生崽呢,”   夏沅:……   还真忘了,主要是产房重地,她奶不让他们过去,一怕陈淑香的叫声吓着她,二怕老儿子沾了产房晦气。   等待的日子真是太煎熬了,所以她才想着做些事来松松老爸那绷紧的神经,然后就松过头了,彻底把人抛脑后去了。   “二姐,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我那可怜的妹子就是死在产房里都没人知道,”陈秀真是气狠了,恨死了夏鹤宁在自个妹子最痛苦最煎熬的时候还一点事都没有的陪他闺女玩了,这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赶巧夏小香扶着她娘过来,听见这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回骂,“陈秀,你说啥呢?你们老陈家有会说吉祥话的没,没的话就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我倒要问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里面是谁在生孩子不?一会一个死,一会一个难产的,你们姑嫂两是都不盼着陈淑香好是吧,”   “我……”   “别我啊,你啊,要留这儿就废话少说,不然赶紧哪来给我回哪去?”陈秀和张芳也是走泼辣蛮缠路线的,但两人嘴皮子功夫没夏小香厉害,经常性地被压制。   “娘,大姐,香子生了?”夏鹤宁在心里长呼一口气,他真不擅长跟陈秀掰扯,陈家女人就没一个好惹的,沾上就甩不开,陈秀是继她娘陈老太之后又一个陈难缠。   夏奶奶摇摇头,“哪有这么快,她是初胎,年龄又在那,宫口才开了四指,得一会呢?我让你姐去给弄点吃的来,补充下体力,省的呆会没力气生,”   “我去吧,”   “你去?你知道产妇的忌讳吗?”夏小香瞟了眼陈秀,陈秀忙说,“我是来替我大嫂的,几个孩子还等着她回家做饭呢?”   她去买饭?钱不得她掏,这医院的饭菜死贵,尤其现在已经过了饭点,要开小灶另做,这钱够他们家一周的伙食费了。   “你跟我说,我不就知道了,”夏鹤宁也没想让她去,陈家女人有个共性,就是特别会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恨不能将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好听点叫节俭,会过日子,说白了就是死抠。   “行了,这会功夫我饭都拿回来了,”   夏小香走后,夏鹤宁见老娘精神有些不大好,晓得她是被陈淑香吵到了,忙说,“娘,你带沅儿回病房休息吧,这儿有我,”   “那哪成,你一个大男人能干啥,会抱孩子吗你?”陈秀出声阻止,老爷子退休后就不大管事了,老太太是夏家真正的掌权人,几个儿女又孝顺又出息,她还指着自己外甥能在第一时间俘获他奶奶的心,进而获得夏家其他人的宠爱,拿下他爹心目中最宠儿的地位。   “我怎么不会抱孩子,沅儿就是我抱大的,”   “能一样吗?沅儿那时候都三岁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我在这等会,你大姐已经叫人去叫你大嫂来了,我等她来,她来了,我在走,”夏奶奶鲜少跟人吵架,跟谁都和和气气、温言温语的,外人都当她没脾气、大好人,其实她自年轻时就有些神经衰弱,怕跟人吵,也听不得有人在她耳边大喊大叫,这会脑子跟要炸开似的,说不出是疼还是涨!   听了儿子的话,也想离开,对孙子的那点期盼也在陈淑香以及她嫂子和姐姐的闹腾下弄的一点不剩,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一会。   “奶奶,你坐下,”夏沅知道奶奶有偏头疼的老毛病,忙狗腿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小卖乖地给她揉起来太阳穴,想起上世自打夏阮阮出生,家里为了她的去处,没少争吵,奶奶夹在儿子和媳妇中间,被偏头痛折磨的要靠吃止痛片才能缓解,后来她离开,老爸飞机失事,奶奶受刺激过度,突发性脑溢血导致偏瘫在床,即使她享有医疗全免,但长期偏瘫在床对这个好强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也许死了才是解脱。   但为了其他儿女和年迈的老伴,她到底还是委屈地活了下来,那时的她因为害怕,也只敢在疗养院的门口偷偷看她,重来一世,除了爸爸外,奶奶是她最愧疚最想弥补的人。   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的偏头疼,让她晚年生活能过的舒坦一些?   像是福心而至,她看见一丝绿意从她的指尖处溢出,通过奶奶的太阳穴进入她的身体,她一时有些愣怔,这是?   “奶奶,你有没有觉得怎样?”她一直知道因为常年用口诀养身的缘故,体内丹田处旋着一股精气,这股精气还会在她打坐默诵口诀的时候在她体内运行,滋养她的经脉,达到强身健体、身轻如燕、美容养颜的功效,以致她十年如一日的青春,她有查阅典籍,猜测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内力,或许这套功法比老头教的那套古武秘籍还要厉害,不是没试过将这股内力导入体外,但一般都是谁惹她不爽,会将内力拧成一根针当暗器用,这还是从东方不败身上得到的启发,用这样的方法传到别人身上还是头一次,直觉不会伤到奶奶,但还是不放心。   “很舒服,我家沅按摩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夏奶奶是真觉得经过孙女的按摩,她脑子没那么胀痛了。   “那我再给你按按,”夏沅见她疲倦的面色有些舒缓,一边试着将内力化丝再次通过按摩中的指腹传入她的大脑,滋养她的脑神经,一边细细观察她的神情。   “奶奶,舒服吗?”   “舒服,”   夏奶奶的神情是享受的,夏沅想,原来内力真的可以救人,武侠小说也不全是杜撰的。   至于她的内力为啥是带色的,这又是一个待她去揭晓的谜题,不过,她有种直觉,答案她可以去洋楼里找寻。   “沅儿,累了吧,坐着歇会儿,”   虽然觉得被孙女这么按着很舒服,但顾忌她年龄小,又有伤在身,夏奶奶到底心疼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停下。   “奶奶,我不累,刚爸爸喂我吃了好些饭菜,有点吃撑了,正好给你按摩消消食呢?”   “坏东西,自己嘴馋,还敢赖我,”夏鹤宁被气乐了,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夏沅小狗腿地说,“没赖你,谁赖你了,夸你好呢?怎么还不兴人夸,”   “你那是夸吗?你那是告小状,还当面告,”夏鹤宁抬手要敲她,被夏沅咯咯笑的躲过,“我错了,爸爸,你罚我吧,”   “罚你干什么?”   夏沅黑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罚我给你按摩啊,我按摩的可舒服了,是不是奶奶,”   “嗯,宁子,你也别说,沅儿按摩还真舒服,”   夏鹤宁是一点都不信,小丫头那点小手劲儿,挠挠痒都嫌力气小。   这子孙三代的和谐画面刺激到了跟陈秀换岗的张芳,“婶,香子那已经开六个宫颈了,大夫说,要是顺利的话,今晚孩子就能生下来,”   “是吗?太好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老太太头疼舒缓了,听了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的,这女人生孩子就是耗时间,顺利的话从阵痛开始算起,两个小时生下来的也有,不顺利的话,三天三夜生不下来的也有,陈淑香算是快的了,从发动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开了六个宫颈,这速度在初产中算是快的了,让她有种老儿子就要解脱的大喘气。   其实开宫颈也是有过程的,这过程也有不疼的时候,但因为七死八不死,有可能一尸两命的魔咒箍着她,导致她精神压力过大,这一分疼也就变成了五分疼,再加上她是初产,宫颈也是咬紧状态,开的太快,导致缓冲时间间隙少,就觉得一直疼,然后一直叫。   其他人不是她,没法体会她的痛,所以连她亲大嫂都觉得这动静太大了,就算为了博取她男人的怜惜,也太过了,这种时候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遵循医生的命令架着她来回走,一边在心里呐喊:让孩子来的再快点吧!   “婶,你说啥呢,都是一家子骨肉的,哪当得起麻烦二字,”因为提前解脱,张芳心情不错,想在临走前替小姑子在婆婆和丈夫跟前讨个好,“沅儿,你说你妈这胎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直说不行,得旁敲侧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夏家的亲骨肉。   夏沅歪头,一派天真的问她爹,“爸爸,一定要小弟弟或小妹妹吗?不能先给我生个小哈巴狗儿玩吗?癞皮狗也行,”   夏鹤宁一点也没意识到宝贝女儿的险恶小心思,揉揉她的脑袋,挺乐呵地说,“宝贝儿,小哈巴狗儿得要大哈巴狗儿生,赖皮狗也是,妈妈只能给你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他没意识到不代表没人意识到,“夏鹤宁,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拐着弯子骂谁是狗呢?”   “沅儿才多大,童言无忌的,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夏鹤宁皱眉,将夏沅护在身后,挡住张芳对她的恶意。   “你……”   夏沅躲在她爸身后,眼睛笑意闪过,没骂别人,狗娘养的才会生小狗。   对上张芳一张晴转多云,很可能转雷阵雨的脸,像是怕她气的不够狠,眼眸一转,脆生生地说,“那就生个弟弟吧,等弟弟长大点,我可以带着他出去玩,妹妹就不要了,大妗家的妹妹太多了,爱哭又爱闹,一点都不好玩,真要生个小五丫那样的妹妹,我怕爸爸会被吵死,我也很是头疼呢?”   皱着小眉头一副很无奈的小摸样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夏鹤宁还真没往她故意使坏方面想,就算故意又怎样?也算是间接报了她被推倒在地的仇,做老爸的也只会护着她,摸着她的小脑袋,“好,那就让你妈给生个弟弟,咱不要妹妹,等你弟弟大了替我家沅宝揍那些欺负你的人,”   你说生啥就生啥,她妹子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是为了给这小野种揍人的?张芳差点没把鼻子气歪,跟她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不过,看到夏鹤宁一听到生儿子就朗声大笑的摸样,气就消了一半,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儿子的诱惑,哪怕夏家已经有了三个亲孙,一个外孙,可儿子、孙子,没有人嫌多,更何况,现在国家严抓计划生育,夏鹤宁又是公职,小姑子生的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儿子,有了亲儿子,还怕夏家家产会落到一个养女身上?就算私生女,也最多一副嫁妆,等孩子长大,有的是机会整治这小野种?   她冷哼一声,坐等夏沅受虐!   凌晨一点,陈淑香生下一个女儿,哭声跟小奶猫一样孱弱,彼时夏沅已经被奶奶带着回病房睡觉了。   早上起来,陈淑香母女已经住进了206房,这时候可没有给早产儿准备的暖箱暖房,也没有婴儿洗澡的设备,被裹在小棉褥里的夏阮阮几根稀疏的毛发被胎血胡在脑门上,小脸红通通皱巴巴的,猫崽子大小的人儿,真心不好看。   夏沅对不美的事物一向兴趣不大,只意思意思地瞄了一眼,就乖乖地站在奶奶跟前,听一早赶来看小外孙的陈老太用尖细的嗓音说道,“怎么是个丫头,明明我们检查时,说的是儿子,周半仙算的也是小子,怎么就变成丫头了呢?是不是医院给搞错了,”   “昨天急诊室就香一个产妇,”夏鹤宁说,虽然不是儿子,让他有些失落,但还不至于像陈老太这般失态。   “那就是时辰不对,时辰早了,足足早了一个半月,所以命定的小子没赶来,就被这丫头片子抢了先,对,一定是这样的,”   “……”众人无语。   就连陈淑香都受不了她娘的神神叨叨,忙说,“娘,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没人疼,我自己疼,”   这话却是说给夏鹤宁和夏奶奶听的,两人虽然面上不显,但眼里的失落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   夏鹤宁和夏奶奶也不是真的重男轻女,只是陈淑香从怀孕时就嗜酸,孩子四个月时就去照了B超说是儿子,两人准备的婴儿用品也都是照男婴来着,就连名字,也是让老爷子查字典拣男孩名字取的,几个月的准备到头来让人空欢喜一场,该谁谁都缓不过来。   再有,两人也真是想要儿子,夏鹤宁是因为他都有了一个宝贝闺女,若是有个儿子,不仅可以继承他的衣钵,长大后还能让沅儿有个依仗。   夏奶奶是希望儿子有后,老有所依,虽然现在都说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可中国几千年都传统都是娶妻嫁女,女儿是拨出去的水,不是说说而已,女儿嫁人后,生的娃也是随夫家姓,继承家业、传宗接代的还是儿子。   男女平等是在有儿有女的情况下,如果只能生一个,想要儿子的绝对比想要女儿的多,千年传统不是一句男女平等就能抹平的!? ☆、惊惶 ?  陈淑香虽嘴上说着男孩女孩都一样,可心里,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个儿子,夏鹤宁兄弟姊妹五个,除了单身的夏小兰没有孩子,其他兄弟包括出嫁的大姑子生的都是儿子,还是柳家妯娌几个里唯一的男孙,老亲家把那柳林都宠上天了。   二嫂柳秀红更是因为生了两个儿子,格外得夏家老两口的看重,老爷子退休前,将她调进县粮油局工作,两个儿子一个在县一中,一个在县实验小学,逢周末不是她送两个孩子来村里陪老爷子,就是老爷子带着老太太去县里看孙子,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去,因此,即使她男人不在身边,小日子也过的倍儿舒畅。   若她生下的也是儿子,依着老两口对夏鹤宁那偏宠劲儿,也会对小孙子爱屋及乌,多疼爱几分的。   夏小香的公公不过是个乡镇级退休干部,婆婆只是工人小领导退休,他两的退休金就能让夏小香几个妯娌争的眼红脖子粗,而她公公是正厅级离休干部,享受副省级干部医疗待遇,婆婆则享受处级离休干部待遇,不说这些年的积蓄,光老两口每年的退休工资就是一大笔收入,还有各项补助、优惠啥的,光想想就让人心痒眼馋,不过因为没孩子,底气一直不足。   虽然这些年他们也没少私下贴补夏鹤宁,可夏鹤宁一向手大脚大,不是将钱拿出去跟朋友同事胡吃海喝了,就是拿钱给夏沅添置各种吃的用的玩的穿的……到她手上的,也就每月他那点工资,还只有三分之二,这点钱看着不少,可跟老两口的退休工资比,就少的可怜了。   如果她生的是儿子,也就有底气让老两口将家用贴补给她了,她跟夏鹤宁是夫妻不假,可钱这东西只有放进自己兜里才是自己的,同时也有理由让夏鹤宁更进一步,入县局,甚至市局,到时候她的工作也能动一动,不是中学图书管理员这种有面子但没实惠的工作,她可以求求老爷子帮着活动进县粮油局、供销社那等有实权有油水的部门,虽然老爷子已经正式退休,但人脉还是有的,又不会像以前一样,怕别人说他以权谋私。   她打算的挺好,只是突发情况有点大,明明照B超确定的儿子,生下来的却变成了女儿,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若不是因为产后虚弱,大体也会跟她娘一样闹上一场的,即使经过一夜的安睡和一早的心理建设,依然让她觉得落差太大,但她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虽然心里一时接受不了,但也不会像她娘一样,认为是早产导致她儿子变女儿,只能说B超也不是百分百都准的。   她自己深感失望,却希望老公和婆婆都能过来安慰她,并亲口说出,男孩女孩他们都喜欢,他们老夏家不差孙子,就稀罕女孩的话,她自欺欺人想着,夏家现在也就夏沅一个孙女,其他都是孙子,夏沅又是收养来的,哪有明明白白留着夏家血脉的亲孙女让人稀罕?   可两人的沉默和无为,将她最后一点都打散了,面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万分委屈和难受,本就失落的心顿时酸涩无比,她也不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机之人,当下,就红了眼圈,“宝贝,妈妈的乖宝贝,没人疼你,妈妈疼,没人爱你,妈妈爱,”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的哗哗流啊,心说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六年就盼来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回头镇上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呢?她可是从怀孕起,就被娘家人宣扬着整个镇都知道她怀的是儿子,四个月确诊是儿子后,她更是拿着儿子当虎符用,高调的在夏家横行,享受皇后般的待遇,连一向厉害的大姑子也避她锋芒,不敢跟她正面冲突,因为她不喜欢夏沅,放假第一天,婆婆就带着夏沅回村里住了,甚至勒令夏鹤宁只准周末时才回去看孩子,一切以她为重!   现在生了个女娃,大姑子还不知怎么奚落、埋汰她呢?没准现在就在到处跟人说她坏话呢?   如果夏小香知道她的想法,一准骂她白痴,对于这个跟她娘陈老太一样一向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还偏爱自作聪明,又爱脑补的弟媳妇是说啥也喜欢不起来,但还没蠢到跟别人一起看她老弟笑话的地步,把她老弟的脸丢地上让人踩,对她这个亲姐姐有什么好处?   夏奶奶对这个儿媳妇乃至她的家人都有种没法沟通的感觉,可她要是不说点啥,还不知道她要哭到啥时候,“淑香,快别哭了,你刚生下孩子,身体还虚的很,哭成这样,以后会留下病根的,”又从陈淑香的手里将孩子抱了过来,“闺女好,咱们老夏家淘小子太多了,也该来个软妹妹综合一下家里的阳刚之气,”   她逗着怀里的小孙女,悄悄地跟儿子对比了一下,虽然刚出生的孩子看不出丑俊,但勉力这么一瞧,真是没一点随自己儿子的,瞧着跟四妞小时候挺像的,不禁在心里叹气,这性别不像也就算了,咋地摸样也没一点像的呢?   可惜她儿子的好相貌了。   “都说怀孕的女生多愁善感,爱胡思乱想,你这孩子都生下来了,咋这多愁善感的情绪还没过去?竟说傻话,什么叫没人疼你就自己疼,人老夏家十几号口子人,自己的亲孙女、亲闺女、亲侄女,咋就没人疼了?说丫头可怜到只有你一个当娘的稀罕,我这个当二姨的第一个就不答应,婶,让我抱抱孩子,”   夏奶奶将孩子递给她,她接过抱在怀里点着小塌鼻子逗弄着,“怎么说也是咱盼了六年的宝贝疙瘩,能平安生下来就是福气,大福气,娘,你说是吧,”   本想找个搭戏的,不想老太太的思维还没从二元次转回来,这个可以理解,老人家嘛,反应迟钝也是有的,就听陈老太咧着她那口豁牙大嘴嚷嚷道,“福气,啥福气,要是晚生上一个半月,那才是天大的福气,俺千叮咛万嘱咐,八个月是婴童魂魄蕴养的关键时刻,让你稳着点稳着点,昨个你回家看俺时还好好的,咋说早产就早产呢?你说你恁大的人,怎么就这么不当心,稳稳的孙子都让你给折腾没了,俺的大外孙哟,可心疼死姥姥喽,”捶着胸地干嚎道,“你说你好好的,咋就早产了,咋就能早产呢?足足早了一个半月啊,这要是稳稳地等到日子满了再生,妥妥的孙子呦……”   “……”   “……”   看着笑容瞬间僵掉的陈秀,夏沅抱着她爸的大腿躲在后面捂嘴笑,这是典型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过,陈秀显然很擅长应付这种突发状况,且还能驾轻就熟地扭转局面,“娘,这不干小妹的事,小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这不是担心沅儿,不放心她,就拉着俺一起过来瞧瞧,哪想有的人就爱以好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说小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不就把小妹给气着了,然后就动了胎气,八个半月的身子啊,要不是小妹命大,连这小外孙女您都见不着了……”点点夏阮阮的小鼻尖,宠爱地说,“小可怜,长大你得知道孝顺你娘,你娘为了生你,真是遭大罪了,”   看似劝解的话,实则是在提醒夏鹤宁和夏奶奶,她妹子早产都是夏沅和夏小香害的,要不是夏鹤宁小题大做,非让一点小伤的夏沅住院观察,却将怀孕八个半月的妹子扔在家里不管不问,她能一时冲动叫上大嫂来医院大闹?   要不是夏小香嘴巴厉害,说的话刺激到了小妹,她哪可能早产?要是小妹真有啥好歹,老夏家的名声也就毁了,大姑子言语恶毒,将怀胎八个半月的弟媳气得一尸两命,这恶名声要是落下了,夏小香以后还想进县医院?啊呸,怕是连镇医院都呆不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她男人的工作和名声,看她还仗着自己是干部子女官太太的名分处处嚣张跋扈不?   还敢嫌弃她妹子生的是女儿,不给她妹子,他们老陈家一个交代,这事没完!   “芳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家妹子是被气的早产的?”陈老太拍着大腿又开嚎起来,“俺就说了,好好地,咋说生就生,一点先兆都没有,俺的大孙子哎,这是被小人给克跑了,”   “……娘,这是医院,你小点声,”张淑香很无奈,明明她姐是在替她打抱不平,是在逼婆婆和丈夫给她一个交代,是想激怒年龄越大越发泼辣的老娘大闹一场向夏家施压,替她找补点面子和好处回来,而老娘也闹了,但是,闹得不在点上。   “我小声啥,小声啥,当初大仙就说你命犯小人,让你当心点,你不当回事,现在想吃后悔药都没地买……”陈老太骂完闺女后,继续拍着大腿嚎她的大外孙,跟她能把外孙嚎回来似的,那叫一个卖力。   夏沅嘴角抽搐,她一直觉得这个便宜的外婆是出来搞笑的,思维方式永远不在正常人的范畴内,偏她还能把这种胡搅蛮缠的行为以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方式表达出来,跟传销似的,先把自己迷惑住了,然后再去拉人入伙时,就不觉得那是在骗人了,而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大好事!   就像现在,她深信自己闺女怀的是男娃,只是时辰弄错了,投胎的男娃没赶上,以致被很可能是孤魂野鬼的女婴抢了个先。   许是因为年轻时吃苦太多的原因,以至年龄越大越发牛心左性,认定的事别人就是说破了嘴皮她也听不进去,就像她重男轻女,哪怕儿子被厂里开除,也要追生男娃,不然就天天闹,日日闹,闹的全家不宁,就像她认准夏阮阮是抢了她大外孙出生的机会,哪怕陈淑香是她最喜欢的闺女,她也对这个外孙女喜欢不起来。   夏奶奶从年轻那会就没法跟陈老太交流,思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成了亲家后,渐渐地就学会了无视她的所有怪异行为和迥异思想,趁着她歇气的功夫吩咐老儿子,“宁子,还不快给你大娘倒杯茶让她润润嗓子,医院空气干燥病菌又多,你大娘说了这半天的话,再不润润嗓子,晚上回家喉咙就会受不了,明天一准扁桃体发炎,”   夏鹤宁麻利地倒了一杯水,殷勤地递了过去,“大娘,喝茶,”   陈老太比夏奶奶大了近十岁,又因为年轻时吃苦太多,又不懂保养,因此特别显老,跟夏奶奶一比,就是太奶奶级别的,夏鹤宁小的时候,不大记人,叫人就按年龄来,一直管她叫奶奶,纠正了几次都没改过来,后来就随他叫,后来娶陈淑香,喊岳母叫不出口,就折中喊大娘。   按说女婿递茶,这是孝顺,但陈老太只是性子左吧,又不傻,自然知道这是亲家让她喝茶闭嘴的意思,要是别人,她就敢将这热茶直接泼出去,然后跳着脚指着她的鼻子骂上一通,可递茶的是她女婿,女儿刚给人家生了个赔钱货,她们这边不占理啊,半张着嘴,这茶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是陈秀机灵,“这茶怪热的,冷冷再喝,”   接过去放到一旁茶几上,又状似无意地问,“婶子,大香子呢?怎么没见她过来?我记得她今天是白班来着,”   “我让她跟晚班的护士换了下班,晚上的时候好帮着照看下孩子和淑香,”   “这样啊,这当大姑的,自己弟媳刚生下孩子,按说她就是不上班,也该来看看的,”   “我姐昨天在这看了一夜,是我跟她说,让她今天不要来了,”   “她看了一夜?跟谁没看似的,还要给她论功行赏不成!再说,这也是她应该做的,要不是她拿话刺激我妹,我妹能这样?”   夏奶奶眉心跳了跳,“贵嫂子,你陪淑香在这说会话,我回趟家给她和孩子拿几套换洗衣裳来,”   “娘,我送你,顺便给沅儿办出院手续,”   “好,”   夏奶奶丢下话,头前走,夏鹤宁牵着夏沅后头跟着,留下面面相觑的陈家母女三人,“香,你婆婆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不想提这话茬呗,”   陈淑香气的眼泪又要飙出来了,婆婆这是根本没打算给自己一个交代,想糊弄过去呢?   办完出院手续后,夏鹤宁就不打算带沅儿回病房了,但因陈淑香是早产,孩子身体弱,怕是要在医院住上几天了,家里没人照顾夏沅,算将她送到大姐家住上一天,明天再送她去上学,中午和晚上,保姆会回家做饭,待沅儿吃完饭后就送她去学校,晚上再去接。   去大姑家的路上,正好路过街东的小洋楼,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里面传来,夏沅突然叫道,“爸爸,停下,”   “怎么了,沅儿?”   夏沅指着不远处的小洋楼,“我要去那边,”   夏鹤宁愣住了,一脸惊惶,以前,他带着沅儿都是避开这条路走的,但今天赶时间,避开这条路会绕很远,心里想着这么多年沅儿都没提过小时候的事,大概真跟他娘说的那样,三岁小孩没记性,再加上他能感觉的出,沅儿是真拿他当亲爹看的,很是依赖和信任,一点都没怀疑过自己不是他孩子的事。   所以,他也从来不许别人在她面前说她是养女的事,只当是他夏鹤宁的亲闺女,三年了,已经三年了……   颤着音磕磕巴巴地问,“宝贝,怎么突然想去那边,”   “我听见里面有人叫我进去,”   夏鹤宁小心肝乱颤,这是撞邪的节奏,更不敢带她进去了,“沅儿,今天爸爸很忙,咱们先去大姑家好不好,乖,”   “是妈妈在叫我,我听见妈妈在叫我,”   “……”   “沅儿,妈妈在医院,你听错了,”   “没有,我没有听错,医院里的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住在这个小洋楼里的,”   “谁跟你说的,谁跟你说你妈妈住在这里的,”夏鹤宁一脸严肃,他最先怀疑上了陈淑香,是她,一定是她!   “你不用骗我了,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知道我妈妈就住在这个小洋楼里,医院里的根本就不是我妈妈,我妈妈长的比她好看,虽然我看不清她的摸样,但我知道她长的跟我很像,她会唱歌,会跳舞,还会种漂亮的花花草草,最喜欢带着我在园子里跳舞,我问她爸爸去哪了,她说爸爸是解放军叔叔,在很远的地方当兵,还说因为离的远,不能常回来看我,但是奶奶会代替爸爸疼我的,后来你回来了,她却没了,我知道妈妈不是你的媳妇,你们没有结婚,你娶了别人,我是你的私生女,对不对?妈妈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所以她走了,现在她给你生了新妹妹,所以昨天妈妈入我梦里,让我来小洋楼里来找她,”   夏沅说真的,昨天晚上真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回小洋楼一趟,只是也不知道她这番童言学的像不像,会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妖孽!   但她必须进这小洋楼里,但又不想老爸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亲女的事了,只能半真半假地说着上面那番话,宁可当私生女,反正也不是没当过!   “……”   夏鹤宁的心情就跟上面的省略号一样,有点懵了,不,是非常懵!   又跟坐云霄飞车似的,忽地上去了,忽地又下来,太刺激!   360°大逆转有木有!? ☆、五行阵 ?  秀水镇是古代南北的交通枢纽,有是上溯黔东,下达苏皖的运输要道,“左包洞庭之险,右扼五溪之要”,素有“荆楚唇齿”、“滇黔咽喉”之称,是历代封建统治者开发西南的门户,又是江南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这些年随着改革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也吹进了秀水镇,因为地势优越,镇民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华夏人手上有了钱,头一件事就是盖房子,这是祖辈几代留下的规矩,在没有名车的年代,房子好不好是评价你腰包鼓不鼓,家里有没有钱的唯一标准,这个年代也不流行低调、淡定,秀水镇民风泼辣,在计划生育没普及前,家家都秉着多生娃子多挣钱的观念可劲儿地造孩子,镇上跟夏鹤宁一个年代的,哪家没有五六七八|九十个孩子,低于这个数都不敢跟人吵架,这就跟闹革命一样,人太少,就等着挨打吧!   孩子大了就得娶媳妇嫁女儿吧,娶媳妇,人家女方要房子要彩礼,嫁女儿,对方家也要有房子有彩礼,不然谁家好白菜舍得要野猪拱,谁家大肥猪舍得只给烂白菜吃,所以决定你是野猪还是烂白菜就看你家房子盖的好不好。   近两年镇上攀比越发严重,有钱没钱,都跟风盖房,一家比着一家往高里盖,两层都算矮的,临街三、四层是普遍现象,五六层的都有好几栋,不过都是用来做宾馆、酒楼生意的,这都是私人房产,政府单位房不在此列。   可也因为大家都攀比着往高处建,土豪有余,精致不足,就跟农村仿造的乡村别墅一样,怎么着都透着一股乡土气息,所以,即使夏家小楼只有两层,但是它在秀水镇居民的心中依旧是不一样的存在。   小楼是建在东街最头头的位置,周围还有些闲置的田地,孤零零的矗在那儿,倒显得有些荒凉和寂寥,站在院门外隔着铁门朝里看,这栋漂亮的小洋楼像是笼罩在一片朦朦薄雾中,看的不大真切。   不过熟悉的气息,让夏沅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上辈子她肯定错过了一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在这栋小楼里等着她去探寻、去破解,很有可能包括她的身世。   对于生母,上世时夏沅也曾向生父童世翰打听过,但童世翰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叫夏商婉,是他在大学放假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似乎因为受到什么刺激,以致除了名字外,其他都记不得了,之后,童世翰将人带回家,欲娶她为妻,不过因为夏商婉身上没有任何证明她身份的证件,他们并没有领证,只是摆了几桌酒席,告诉大家他们结婚了,甚至夏商婉连彩礼都没要,当然也没有嫁妆,属于两手空空就嫁过来的人。   这样来路不明,又身无分文的人,哪个婆婆会喜欢?尤其她长的跟妖精似的,将自己听话的儿子勾的神魂颠倒,竟然绝食逼着父母将家里内定的门当户对的婚事给退了,若不是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童老爷子就敢打断他的腿,虽然最后当父母的妥协了,但对夏商婉也带了怨气。   童世翰不忍媳妇被老娘刁难,就带着她在外面租房子住,一边上学,一边打零工养媳妇,吃了不少苦,后来还是老娘不忍儿子在外吃苦,求两人回去住,并保证不再为难儿媳,后来家里安排他去M国深造,并说如果他愿意,等他在那边站稳脚跟后,就将接夏商婉过去,他同意了,不想身处异国身不由己,待他两年后回来,迎接他的不是娇妻,而是娇妻留给他的一封离别信,说她已经恢复记忆,去寻找亲人了。   在找寻一段时间无果后,童世翰被父母逼回M国,直到夏沅十三岁时他回国发展,遇到少时玩伴,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夏商婉在离开他时,曾做过身体检查,当时已有两个半月身孕,他便开始走各种渠道找人,用了两年时间在C市找到夏沅,得知夏商婉已死后,便要将她接回了童家。   那时夏沅刚从夏阮阮口中得知自己不是夏鹤宁亲女只是夏家养女的真相,因一时受不了,就糊里糊涂的跟童世翰走了,而童世翰不等她回过神来,就打包着将她带去了M国。   十七岁,夏鹤宁飞机失事丧生,那之后她就再没回来过,小洋楼也被她留给了夏奶奶,随便她处置,至于是给了夏阮阮,还是卖给了别人,她都不知道,也再没来看过。   “爸爸,我们进去吧,”   “……好,”   夏鹤宁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地方他每年都会来两次,一次是夏沅的生日,一次是商沅的忌日,然后定期让人过来打扫房间,休整花圃,但从未像今天这么紧张过,深呼一口气后,才从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门,牵着夏沅的手往里走。   夏沅不知道身边的老爸有什么感受,但她一进来便感觉园子里的生气特别浓郁,一点都没有长期间没人住的萧索和冷寂,而是满园的春色和清馨,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有种薄雾散去,让人眼前一亮顿时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种感觉越往里走越真切,待看清小洋楼真实面貌后,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栋房子用小洋楼来形容,真是太过笼统了,它其实是一栋中西合璧的乡村式花园小别墅,非常非常漂亮,主体是英国乡村式的建筑,但敞廊带有中国式的构架,老虎窗,双坡屋面,屋顶和长廊是红色的,墙面是纯白色的,大草坪和周围的亭台榭阁是绿色的,交相辉映,别说放在古朴的小县城镇,就是放在魔都,也让人惊叹的,它的内在结构根本不像外面看到的那般简单,而是非常豪华。   亭台楼阁,假山池水,虽小,却应有尽有,花园里,有山有水有小桥,初秋时节,这里仍然是满园春色,杨柳依依,风景如画。   “竟是五行风水阵法格局,”夏沅低喃。   她自小五感就好,人也十分聪慧,属于一点就通,一学就会,过目不忘的那种,少时不懂也不会藏拙,早早的就被人当做天才少女,九岁时被一游街半仙当街拦住,说她根骨惊奇,灵性上佳,非要收她为徒,那时候常有小孩被路过的拍花子拐走,她自是心存提防,不肯也不愿的,不想那半仙竟在镇上住了下来,开了间小中药铺子,打出开业义诊一月的名号。   镇上有医院,但当地老百姓只有大病才去医院,平日里小病小痛的忍忍就过了,实在疼的很了才买些药片吃吃,听说中医义诊,有病没病的都上门排队,有病看病,没病也能领杯那半仙调制的凉茶喝喝。   别说那半仙儿还真有点本事,还真治好了几个连镇医院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一时间声名大噪,人送华神医,后来连夏鹤宁也忍不住上门求医,夏鹤宁在部队呆了七年,转业后又进了刑警大队,成日里跟罪犯打交道,身上多处隐疾,平日里还好,一到阴天下雨便全身酸疼,被老头针灸加敷药弄了半年,竟是妥妥好了,然后就想着将他引荐给老爷子看病。   夏爷爷是老革命,一身伤根本不用找,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华神医这次却不那么好说话了,趁机提出要收她当关门弟子,欲将一身的本领都传授给她。   神医收徒,哪有不应之理,夏鹤宁不仅替女儿应下了拜师要求,还花钱整了几桌好酒好菜请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很是郑重地让她行了拜师礼,夏沅觉得她爸就是传说中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但因是自己老爹,她不好嫌弃,于是就有些迁怒华老头,学起医术来就有点不情不愿,不怎么上心。   后来她才知道老头可不是什么游街郎中,他是云游各地拜访各地名家的修行之人,他精通《奇门遁甲》、《万法归宗》、《诸葛武侯巧连神数》、《六甲天书》、《易经》……其中包括易学,奇门,占卜,预测,道法等等,游街郎中和半仙只是副业,他还兼职风水大师,后来被朝廷招降,成了一名持证上岗挖坟掘墓的考古学家。   夏沅对他这种到老才给自己脸上弄上一层遮羞布行为表示鄙夷、不屑,她认为对古墓主人来说,考古学家是比盗墓贼还可恶的东西,因为盗墓贼只是叨扰他们一时的安宁,最多多光顾几次,弄点随葬品出来,而考古学家却打着科研的旗帜,将人整个住所给扒个底朝天(从坟头开挖,一直挖到底),让人永无宁日,最后还要面临死后被开膛破肚,挫骨扬灰的下场(解剖尸体,化验骨头)。   所以她宁可跟盗墓贼鬼混,也不乐意挂个考古学家徒弟的名牌干着下墓葬烂泥里挖掘碎瓦烂瓷的苦力活,主要是自古以来官盗就干不过私盗,能被曝光挖出的古墓大多是空墓,纯粹是白忙活一场,她只是喜欢探秘寻求刺激,对墓主人是谁,生于什么年代,有多少妻妾,怎么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这个师傅认的有些不大情愿,但杂七杂八的也跟着学了不少,都会些,但都不大精,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那种,再加上生着一张一看就不是吃忽悠饭的脸,以至于身为老头唯一的弟子,却没有将他的衣钵继承下去,也不知道老头有没有后悔过收下她这个劣徒。   安洛不算是她真正的师妹,她是老头师弟封老的孙女,两老头儿每年都会约在一起去深山老林里采药、探秘,她和安洛都是必带的小尾巴,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因两人师父、祖父兼师父是一脉相承的师兄弟,虽侧重点不同,但一些基本术法都是相通的,属于彼此交流彼此切磋的那种。   安洛更擅长刻符制符,她更擅长布阵解阵,没想到她竟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看到了五行衍生大阵。   五行:一气分阴阳,阴变阳和,化生五行。   简单的说,就是万物首先是一气的,一气再为阴阳,通过阴阳的运动变化,化生了五行,因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   五行衍生大阵是五符阵法的高级版,都是通过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的原理来布阵的,此阵法是先辈总结易学、奇门、道家、万法的精髓……布的好的话可使荒山变绿山,荒原变草原,用在自家庭院里,这手笔不是一般的大。   她第一次见识五行衍生大阵的威力是在位于大荒山里的一处古墓穴外,因其五行衍生大阵,那座山草木繁茂,将整座古墓群掩饰成一座大山,要不是老头一位至交好友的孙子误入其中,而他的同伴又言辞凿凿非常肯定他就是在那里凭空消失的,就是再过个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墓葬群。   后来经探测,得出那是一座古墓群的结论,具体年代不知,只知山上的树木是后移的,利用五行衍生大阵使其繁茂生长,跟周围的山脉形成一体,就阵中的一些风化的骨头外,不是没有人误闯其中,但因为五行衍生大阵里还有迷阵,俗称鬼打墙,而支撑迷阵运转的就是五行大阵生生不息的生气,破解不了五行大阵,就没法将隐匿的迷阵找出,这样一来误闯之人就会困死在里面,动物因为没有人类的贪恋,又有动物的本性,即使闯入其中,也会安全出来,因为触动禁忌的是一颗万年紫檀树。   但凡懂木头的,没有人能拒绝万年紫檀树的诱惑,集了好几个老头,又请了一个大和尚和一个老道士,才勉强削弱阵法,寻到生门所在,找出隐匿的迷阵,迷阵倒是不难,连她都能解开,待将那孙子揪出来时,已经饿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听说已经在里面困了半个月,除了开头五天每天几片饼干几口矿泉水果腹外,后面几天都是靠吃野菜、生蘑菇和树叶过来的,中间下了一场雨,存了点雨水和露水,唔……比长征二万五千里好点。   最后,古墓就在那里,不躲不藏,但因五行衍生大阵的阵眼没被破,一日之后,阵法自行运转,生门已经变换了位置,找不到阵眼所在,就破不了这五行衍生大阵,而古墓外,除了幻阵,还有其他阵法,譬如:杀阵。   直到她重生,这个古墓之谜还尚未解开。? ☆、娘亲 ?  上世,在离开夏家前,夏沅并不知道这个小楼是属于她生母的,因此也就没进来过,不过,在她14岁时,政府有意将街东规划成一个商业街,小楼在规划范围内,相关领导带着技术人员进行实地勘察时,三个遇到了鬼打墙,先是一个领导看到一个技术人员在那边转来转去,叫他几遍也听不见,后来就让另一个人过去拉他,那人过去后,也在那儿转来转去,边转边说,刚还在这,咋个一眨眼就没得喽,林工,林工,你在哪里……   另外一个就在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依旧转啊转啊,两人靠那么近,可彼此就是看不见也摸不着,好多次就差一点点就碰到一块了,可每次都硬生生地折了回去,继续打圈圈似的转着。   旁边人还以为两人再闹着玩,又不信邪地进去了一个,然后二人转就变成了三人转!   直到转满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期间,第一个进去的,在转了半个小时后,骂爹骂娘地骂了半个小时,后来想是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吸了半盒烟,吸完烟后,就开始继续转,转了半个小时,就扑通跪倒在地,对各路神仙开始跪拜,并忏悔自己的罪行,什么8岁偷拿左边隔壁邻居的鸡蛋,9岁偷挖右边邻居家的红薯,10岁偷抱村长家的鸡,16岁跟村头老赵家的媳妇在玉米地里野合,24岁跟村长儿子上了两个城里知青,还跟其中一个知青处了两年对象,几年前两人在县里相遇,得知那女人的老公家是个有权有势的,便引诱那女人跟自己上了床,借着这件事敲了不少好处……说到这,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围观了,围观他的有领导有同事,然后,林工在继惊吓后被以作风问题暂时停职。   另外两个倒是没有忏悔这一环节,想来他们是知道外面人能看清他们在干嘛,不过还是受到了惊吓,出来时,脸都木愣了,问他们刚在里面看到了啥,两人摇头说没有,就是一直在找路,找半个小时歇半个小时!   除了鬼打墙外,几个准备从墙上爬进去的技工,一个折了胳膊,一个断了腿,伤的最重的断了两条肋骨,轻的一个也崴了脚,还有一个像是看到鬼一样,在哪里大吼大叫……   后来商业街的计划就不了了之,但是小楼很邪门的传闻也被传了出去,据说连闻风赶来的风水大师都折进去了两个,夏沅觉得谣言都是以讹传讹,她听到的也许不是事实,那时她已经随着老爸调职进了市一中上学,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回到镇上,她懒的跑,后来,后来等她知道自己是小楼的所有人后,生父找来了,她也就没了接收小楼的心思,也怕生父跟老爸抢小楼,就没告诉他这件事,上世,一直到死,她都没进来过。   其实五行衍生大阵并没有杀伤力,它只是供给其他阵法运转的灵气载体而已,说白了,它就是一聚灵大阵,除了滋养花草树木外,还是其他阵法的源动力,不过也因为它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灵气,一般都做套阵用,它可以跟任何阵法搭配使用,而整个园子就是一个先天八卦五行阵,震和巽的位置各设小型聚灵阵,那面是个小花圃,主木,坎的位置是个小水塘,布了聚水阵,主水,墙四周布了迷魂幻心阵,唔……还有小楼外还有个防御阵,生门在大门处,钥匙是破禁的唯一载体,若是从正门进,这些阵法都是安全的,但若是从别的地方进,看着都没有什么大杀伤力的阵法,就会让你知道,不是只有杀阵才能对敌,心存歹念者,轻则鬼打墙,重则断腿断脚,要是硬来,小命留下!   夏沅有种感觉,她娘不简单,是个大有来历的!   普一进入客厅,她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沅儿,我儿,是你么?”   她转了一圈,没看见人,这是遇到……鬼了?   “我儿,莫怕,我是娘亲,”   “娘亲?”   好亲切的叫法,似乎,一直是她记忆里妈妈的自称,私下里,她也曾这么叫过她,夏沅有些激动,“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沅儿,”夏鹤宁叫她,一脸担心,蹲下身子,将她搂在怀中,“沅儿,你妈妈……”话未说完,便晕倒在地,夏沅惊慌,“爸爸,”   “我儿莫怕,娘亲只是让他先睡一会,娘亲有一些私密话要跟我儿说,他不方便听,”   “你在哪里?”夏沅对着空气喊道。   “地下,密室,我儿还记得么?”   密室?   夏沅循着记忆走到一面水墨墙跟前,这儿看着是一面墙,其实是个隐门,也叫虚门,用阵法将这个空间隐去,不懂阵法的,或者道行不够的,看到的就是一幅巨大的水墨墙绘,其实这是个楼梯通道,以夏沅的那点道行,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个隐门,一个通道,落在她眼中,也是一幅水墨画。   楼道一点都不暗,因为墙上镶嵌着可以发亮光的小石子,石子很小,跟彩灯灯泡差不多大小,形状跟石子一样,没有规则,但夏沅还是觉得很好看,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月光石,跟夜明珠功效等同,就是在黑暗里能发光,光柔且暖,一点都不像灯泡那般,让人觉得刺眼,其原理,有待夏沅以后考证,小时候只觉得发光的石头很奇怪,就问了名字,至于其他,三岁的孩子哪想起来问,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她知道哪里不对了,明明上世三岁之前的记忆她很模糊,除了记得有这么个生母和生母教给她的口诀外,其他都记不得,而重生后,她却能记住小时候的事,连娘亲的摸样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一个练功房,一个非常漂亮的古装女人盘膝坐在一个超大块的绿色玉床……瞬间,让夏沅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还是,穿进了古墓派,那是玉床吧,跟小龙女的寒冰床很像,都是那么结实的一大块,不过颜色却是浅绿色的,非常漂亮,好像摸摸……   “我儿,过来,”   女人睁开眼睛,夏沅顿时有种倒抽气的感觉,好美,她觉得自己语言功底还行,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到这一个词语。   “娘亲,”她游神似的走了过去,爬上了床,似乎这动作非常熟练,她偎依进女人怀抱,呢喃着,“娘亲,沅儿好想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去看过我,”   夏沅觉得很委屈,明明娘亲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上世她从来没出现过。   “沅儿,能跟娘亲说说这些年你是如何生活的么?”   女人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柔声说着什么,然后夏沅就有些模糊,窝在她怀里,小猫似的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待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前世的经历都讲了出来,连被雷劈死的情节都没落下,然后一脸惊慌,重生啊,这是多么逆天的存在,她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当成妖怪给杀死。   她不想死,她才见到自己的亲娘,还没享受过母爱。   “我儿,莫怕,娘亲早就在见到你的那刻起,就发现你身上有六爻神演禁术的痕迹,看手法是出自我手,娘亲的意思是二十七年后的我,”   “……”   夏沅想,她的直觉又对了,她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连重生这种逆天术法都敢施,有这样一个重生大神娘,她还怕毛啊,死都不怕。   “娘亲可不是神,这禁术之所以是禁术,施行起来,条件甚是苛刻,施术者必须是出窍修为,受术者必须有可以反魂的契机,也就是生命交叉点,否则,就是仙人也不能强行逆转时空的,只能说,这是我儿的机缘,”   “施了这禁术,对您有影响么?”   夏沅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传说,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摩波提的女人,她很想念因为打仗而战死得儿子,把双眼都给哭瞎了,她每天都跪在山崖念经,希望儿子能回来,上天终于被她得诚意打动了,有一天,从她得瞳孔中突然掉吓两颗石头,突然间,她又重见光明,还目睹她儿子回来了,从此,改变了她母子两得命运。   西方人称之为<生命交叉点>,说人可能同时间生存在不同的空间里,这世上某些人,会说自己拥有第六感,能预知未来,其实他们不知道只是自己穿梭了时空,把自己曾经见过的事物说出来,变成将要发生的事物。   中国的佛学家是这样解释的,说佛经里有一种开在天界的红花,叫“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两朵花儿共表一枝,却永远是一朵生长,一朵枯萎,花开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尽管生死不能与共,却始终共用同一个灵魂,在机缘巧合下,两个一半的灵魂交织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灵魂。   她娘讲的很粗略,以上是夏沅的理解。   “我儿莫慌,这是你的机缘,机缘之所以称之为机缘,是天道给我们修行之人留下的一线生机,若是没有这个契机,任谁都不敢强行一试,这是我儿的机缘,为娘只是顺势而为,并非逆天而施,况我儿的机缘,乃为娘的生机,”   “何解?”   女人笑笑,点点她的额心,“我儿对为娘的来历是否心存疑惑?”   夏沅想想,点头,“娘亲,你方才说我们修行之人,你是修行之人?华老头说的那种隐士修行者么?”   一出手就是出窍修为,这必须是隐士修行者,而且必须是传说中的那种天级资格!   待听完娘亲的故事后,夏沅惊呆了,她猜到娘亲是大来历的人,但没想到这么大。   夏商琬是修行者,但不是地球上的,而是来自一个叫玄土大陆的修真界,《大智度论》中说:“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名为三千大千世界。如是十方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是名为一佛世界,是中更无余佛,实一释迦牟尼佛。”   玄土大陆对于地球来说,就是外太空,夏商婉对于地球人来说就是宇宙人,或者说是外星人,地球对她来说就是原始星球。   玄土大陆也只是个中等修真界,像这样的修真界外太空还有好几个,修真界到渡劫期后会飞升到高等修真界,然后是真仙界,至于传说中的神界……那一直是个传说,就像地球传说中有龙、凤一样,传的很广,见过的却没有。   夏商婉资质不错,不仅是互生的土木双灵根,还是通玉凤髓体质,为了一份机缘在秘境中跟人打斗而被卷入虚无风暴,意外掉落在了地球上。   夏商婉道号纯元,夏沅听后憋到内伤,纯元皇后……不知道她娘以后看了《甄嬛传》后,会不会想把那电视台或者编剧给咔嚓了,竟然敢冒犯她纯元道尊的名号,这是对一个道尊的侮辱。   话题扯远了!   虚无风暴化虚无,一旦被虚无风暴卷入,便是化神的能力也只有被吞噬的命运,和纯元道尊一起的几位出窍大能便合力划破时空,从时空隧道中落入地球界内。   纯元在划破空间时神魂受到重创,不仅灵力被禁锢,记忆也造成短暂性的缺失,用地球话说,就是她得了暂时性失忆症,连道号都忘记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姓夏,叫商婉,后被童爹遇到。   修真界没有丑女人,夏商婉又是玄土大陆一等一的美人,因神魂受损的缘故,呈现一种柔弱的病态美,越发美的惊心动魄,把童世翰迷的神魂不属,非要娶她为妻!   童家在军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哪里会同意童世翰舍弃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娶这个来路不明又明显身体孱弱的女孩,哪怕她美的跟天仙下凡似的。   但没有父母能拗过自己孩子的,到底同意了,但留了个心眼,一没提醒两人领证,二婚礼只是小范围地摆了两桌酒,按古代纳妾程序走的,夏商婉一神魂不属的人,纯的跟她的道号一样,哪里知道这些,不过,就算没有失忆,以她的年龄也不会在意这个婚礼仪式的,人家根本不可能嫁给一个凡人。   两人就这么非法同居了两年,夏商婉的神魂渐稳后,记忆也慢慢的恢复了,别说童家人不待见她,就算把她当亲闺女疼,她也不会为了这些人留下来的,待童世翰一出国,屁股都没拍就走人了。   怀孕对出窍期的大能来说,这几率跟地球上中亿万大奖的几率差不多,修真之人随着修为越来越高受孕越难,不想竟跟个凡人有了骨血,虽说修真之人骨血淡薄,但还是希望有个孩子的。   但生下夏沅后,即使用养魂树滋养,神魂也恢复的很缓慢,她必须用闭关打坐的方式滋养养魂树进而滋养神魂,否则面临的就是修为倒退,修真之人,修为一旦倒退,就要用比先前多几倍的时间来修回去,且修为越高,难度越大,若是放任,会滋生心魔和暗伤,到时候会有损道心的,一旦有损道心,这修行之路也就完了!   所以夏商婉只能将夏沅交给夏家收养,然后假死闭关,修行之人不是按天度日,而是按年,弹指一挥间,已过百年也不是没有。? ☆、返魂树 ?  大致讲了一下自己的身世来历后,夏商婉重点跟夏沅科普修真界的常识,这个很重要,上世夏沅就死在糊里糊涂上面,“决定一个人是否可以修行入道,便看她是否有灵根,灵根是修真的根本,它大体分为七类,分别是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灵根与由五行灵根变异过来的异灵根,还有一种身俱相生属性的双重灵根。   灵根的好坏又决定了一个修士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与精纯,单属灵根吸收灵气的精纯与速度为一的话,异灵根的就是二,二属灵根就是三,三属灵根就是四,四属灵根就是五了,而五属灵根却是十了,所以灵根的好坏很重要,”   “修真界的境界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成,飞升十个境界,而每一个境界又划分为三个阶段。   练气者,炼后天之气化先天,达到这一境界便可以胎息,无视寻常毒雾瘴气;筑基者,筑汽为液,洞开头顶百会穴,直接引天地之气灌体,是为修真入门境界。   凝丹者,凝液为固,洗尽纤化,能驾云飞行,寿延五百年。养婴者,破丹诞婴,脱胎换骨,能御风飞行,延寿千年。出窍者,元婴脱体,是为傀儡之身,一呼风动,延寿万载。   分神者,元神双分,再养一魂,一吸雨来,延寿十万载。合体者,元婴赋魂,是为身外化身,不死不灭,抬手山崩,拂袖地裂。   渡劫者,渡天地之劫,引神雷锻体,点石成金,撒豆成兵。大成者,修行圆满,圆润如意,弹指斗转,覆掌星移。   飞升者,引仙灵之气如体,褪去肉体凡胎,跳出阴阳外,不在五行中,缩地成寸,咫尺天涯!”   夏沅记忆力好,听一遍就记住了,不过记住了并不代表她懂,跟修真小说里写到的大差不差,大同小异,差别在于寿元年限,有的高一些,有的低一些,“娘,您什么修为?”   “出窍中期,”   出窍者……延寿万载!!!!   夏沅偏头看着自己的老娘,很是纠结,她好想问,娘,您贵庚啊!   但是年龄是女人的禁忌,就像她过了25岁,就避谈自己的年龄,好似只有这样,她就永远能25岁一样!   “为娘天资不错,资质上佳,不足三十便已筑基,不足百岁便已结丹,而今不过两千八百岁,”夏商婉轻抚她的小脸,替她解惑。   二千……八百……岁?夏沅咂舌,这是比千年蛇妖——白素贞还高的等级,比秦始皇还古老的存在,也不知道两千八百岁的娘能不能破解两千二百年的秦皇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顷刻间她有种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道宠儿,能被两千八百岁的出窍大能生出的孩子能是普通人?   所以,她被雷劈死后,天道怒了,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她重生了,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我儿资质比为娘还好,是单一木灵根,而且同为娘一样都是通玉凤髓之体,”夏商婉一脸欣慰地笑着说。   木灵根她知道,“通玉凤髓之体?那是什么?”   “通玉凤髓之体,这种体质只会出现在女子的身上,一旦进入筑基期,体内就会生出一丝精粹的通灵之气,可以让得到它的男子,洗髓易经,修为大进。”   夏沅:……   “这跟纯阴体质有什么区别?”   “确切的说都是做炉鼎的好材料,”   “……”娘,这个冷笑话真是好冷啊!   “对拥有这个体质的人有什么好处,”这个很重要,好不好?   “修行者会通过丹药提升修为,而丹药都是有丹毒的,修真者要定期将丹毒排出,否则轻则有损修为,重则修为不进,而我们却没有这个烦恼,通玉凤髓之体可自行排毒,净化灵质,也就是说一旦筑基,通玉凤髓之体就是无垢之体,对男子的洗髓易经也是一种净化,”   “……”   夏沅用自己的意思理解了一下,也就是说,如果人体是一台电脑的话,会安装各种硬件软件,会上网浏览各种网页,然后电脑里会有病毒,于是我们要定期使用360°杀毒软件给电脑杀毒,还不一定能杀的干净,而通玉凤髓之体就是自带360°全自动高功能全天性杀毒软件的电脑,不仅杀毒排毒,还负责净化,让你的电脑,哦不,身体比纯净水还干净,像极品美玉一样无杂质。   不仅如此,在和男人那啥时,也会自行将对方的杂质排出体外,在净化自己接触源的同时拒绝一切病毒感染。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体质啊,难得的是还是限量版。   综上,拥有通玉凤髓之体的女修即使是五灵根,也比单灵根抢手,单灵根资质再好,也只是造福一个人,而拥有通玉凤髓之体的女修有可能造福几个单灵根,甚至整个门派,比如合欢宗那种靠双修晋级的门派。   “在玄土大陆,通玉凤髓体质是比纯阴体质的女修还稀少的存在,为娘被卷来地球前,整个玄土大陆只有两人拥有这种体质,一个是你外祖母,一个就是为娘了,娘外出寻找机缘时,你外祖母正在闭关,她已是合体期的修为,不过将将五千岁……”   “……”   合着这还是家族遗传,继重生之后,她又被玄幻了,然后,她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世界观在开始慢慢破碎,五千岁的外婆?这就是一本活历史,《上下五千年》都要哭了!   “那外祖父呢?”问完就有些后悔,修真者拥有千年万年的生命,让她们只拥有一个双修伴侣,这现实吗?更何况母女两的体质又这么……抢手,凭一个人的能力能独享么?   她多怕连老妈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就看她随手将她生父丢弃的态度,想来也是不缺男人的主,未来她是不是也可以走这种一女N男的女皇路线?   哎呦……不错哦!   她摸着下巴兀自美着。   “自然也在闭关,父亲要冲击渡劫期了,只因挂心我和你外祖母,一直压抑着修为,”   得,又是一位大能,也是,不厉害也不能跟拥有360°净化体质的外祖母结为道侣,还哄着她给自己生了个同样资质的女儿,这大小宝贝护起来,没少费心费力吧!   防完大狼防小狼,不厉害,也防不住!   拥有这么一个娘,一个外婆,一个外公,这绝壁是要逆天的节奏,富二代、官二代、权三代、皇室后裔、世家子弟、隐士门派……算鸟啊,都是浮云有木有!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也许只有这句话才能诠释她此时此刻被震撼的心灵。   夏商婉轻抚她大开的小嘴,笑的几宠溺地说,“我儿天资、资质、机缘都比我和你外祖母好,以后成就必在我们之上……”   夏沅:……   “在你们之上?娘亲,压力山大啊!”她长叹一口气,扑进美娘怀里。   “我儿莫要妄自菲薄,本源树、单一木灵根、通玉凤髓体质……这三者哪一样都是旁人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我儿却是三者在身,修行必是一日千里、事半功倍,怎能不成大道?”   “本源树,那是什么?前日我昏睡之际,在一个灰蒙蒙的地方看到一棵小树苗,好像就叫本源树来着,娘亲,你知道它在哪?”   夏商婉拿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处,“它就在你的丹田里,”   “丹田?”   这个她还真知道!   丹田藏气,识海藏识,修真小说里的科普知识。   “娘教你习的功夫是你外祖父在一个上古仙人墓里寻到的,叫《万木决》……”   万木决?修真小说里那种地摊上一块下品灵石就能买一本的木系功法?   上古仙人拿来擦屁股的吗?   夏商婉好像听到了她的腹诽,笑着点点她的额心,“不许对先人不敬,”   “没有,”真没有对先人不敬,就是腹诽下口诀而已。   夏商婉继续讲,那《万木决》听着像烂大街的普通货,实际真是一本高深上层的木系功法,外祖父是五灵根,却是混沌五行体,因机缘得了一个上古仙人的传承,后来又在这个仙人的笔记中找到另外一个仙人的墓,后来,你们懂的!   他是玄土大陆四大修真世家夏家的嫡系血脉,还是玄土大陆第一大门派的嫡传弟子,外祖母是他师父的女儿,他的小师妹,都是天之骄子,还是门当户对,肥水不流外人田,结为道侣是顺利成章的!   因夏沅外祖父得到这个功法时,外祖母已是金丹修为,又是火土木三灵根,其中又以火灵根为最佳,因此修行的功法也是火系为主,而这《万木决》却要求在筑基时,择一灵植,用秘法种入丹田内,用自身灵力养着它,直到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火烧木,她却是不能的,因此只当一般法术习练,倒是夏商婉是木水双灵根,且灵根差不多,都是地级,便让她习了这个功法,筑基时,选的是返魂树的树种。   种在丹田里的灵植,自然不能是普通的,这就跟本命法宝一样,是随着她的修为而晋级的,要跟着她一辈子,直到道消人亡,就算成仙,这个也是你的本命仙宝,所以一定要选那种可进阶,可以受益植种者一生的。   返魂树是上古时代的灵植,也是十大天极灵种之一,《十洲记》记载:聚窟洲,在西海中。……洲上有大山,形似人鸟之象,因名之为人鸟山。山多大树,与枫木相类,而花叶香闻数百里,名为返魂树。扣其树亦能自作声,声如群牛吼,闻之者皆心震神骇。伐其木根心于玉釜中煮取汁,煎如黑饧状,令可丸之,名曰惊精香……死者在地,闻香气乃却活,不复亡也。   返魂树幼树时便有清心正气克制心魔的功效,成年树种可以制作返生香。   返生香是传说中能令死人复活的一种香。   神奇吧!   因为它,夏商婉才在连化神都头疼的虚无暴风中逃脱,才在被卷入时空隧道中只是神魂受伤这么简单,否则早就献身大道了……   返魂树,听这名就拉轰,夏沅一脸向往,等她筑基了,也让老妈给种上一棵,再听老妈就连她重生也有它一份军功章时,这个要求就脱口而出,“我也要这个,”   夏商婉笑,“返魂树虽好,但我儿的本源树亦不是凡种,”   “比你的返魂树还厉害?”   夏商婉点头,“本源树是跟鸿钧老祖相伴相生的先天灵根,你说厉不厉害?”   鸿钧老祖?这个她知道,道祖嘛,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的师傅,最后舍身成道了,后人还有人说鸿钧老祖就是盘古的化身!? ☆、本源树 ?  在玄土大陆,本源树和混沌圣树、星辰树并称三大混沌神树。   混沌树:生于混沌未判之时,开天后百万年才能成熟,只有三颗,吃一颗斩一尸,全吃了可成圣,乃洪荒最厉害的至宝,内有一核,可炼成先天灵宝。   星辰树:十万年开花,十万年结果,再过十万年才能成熟,一颗能使凡人成就大罗金仙果位。   本源树:是同鸿蒙道祖乃相生相伴之树,此树,通体碧透,凝如翡翠,万年一开花,花开一万年,万年一结果,万年一成熟,结五色本源果五颗,直接食之,可延寿千年,制成本源丹,可提升修士的灵根本源,灵根资质极差之辈,也可如同先天一等灵根一般,拥有同样的修炼速度,无灵根者,可帮其塑灵根,成丹质量越好,灵根资质越高。   三者都是传说中的神树,在玄土大陆的《物语大全》中只是一语带过,因无人得见,也不知是否真的存于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果子,也早就被太古、上古时代的大仙给私人收藏了,哪里还轮得到后人去得享。   只有大宗门派、修真世家的隐秘古籍中有过一些零星的记载,且本源树的存在也得以证实,但因本源果太过珍稀的缘故,一直被玄土大陆的三大门派连同四大世家共同把持,夏商婉身为墨月老祖的爱女不仅见过,还亲自去树下用神识感受过它的生命结构和生长轨迹,因此,对于本源树,她比其他人都要了解一些,但也仅只一些,本源树乃天地混沌时期的产物,是先天神根,若不是同根同源,就算用神识去研究,也只是浮于表象,无法得知它的生命起源,这就跟收灵宠一样,要建立契约,才能神识共通,而在丹田种上灵植的过程,也是收服让树、人神识共通的过程。   《万木诀》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在滋养过程中,练习者从温养过程中感受草木生长的生命力,知道了它的细胞构造后,在向它们传输灵气时能更好地把握它们的需求,再加上身体里灵气已经跟丹田里的灵植循环过了,传出去的也是同属性灵植所需的灵气,而修习万木诀的人一生只能有一棵本命树,但随着修为的增长,你可以温养其他灵植,但等级高的神根,只能温养,无法去探知它的生命起源,不要以为植物是没有思想没有过去,他们同其他生物一样都是有起源,有故事,有生命,甚至有传承的,而古老的树种之间,甚至还带着天地法则,在感悟它们生命的同时,她们也能有所收获,越是高阶的灵植,收获越大!   她也是查看了沅儿的记忆又翻看了轮回镜,才知道她这份机缘来的有多么惊险,若不是27年后的她及时赶到,沅儿就算不被本源树种带来的冲击劈的魂飞魄散,也会被他自主的吸取元气,扎根生长而吸干元气,修真者一旦元气枯竭,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魂魄虚弱,周身经脉枯竭破裂,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耗费掉一小境界的修为让沅儿的灵魂跟本源树强行签订契约,又通过轮回镜划开时空将她送到气场相交的现在轮回。   不过,福祸相依,也因本源树也是划破时空来到地球,处于种子萌芽最弱的状态,在她帮沅儿强行收服过程中,并没有能力多做反抗,两次时空传送,让本源树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再不用灵气滋养,怕是生机要断了。   因此,关于本源树的来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沅儿带进她的如意空间,“哇哦,娘,这是哪里?”   “娘的灵植空间,”   “随身空间?”   “木灵根有滋养植物的能力,因此每位木灵根都是灵植时,都会有这么一个灵植空间,好方便他们外出游历时移植灵根,滋养灵植,你外祖父是混沌灵根,又得了天地异火生灵之焱,在炼器和炼丹方面都特别有造诣,是玄土大陆唯一的九阶炼器大师和九阶炼药大师,这个是他新近给娘炼的,娘还有个元婴时外祖父给娘炼制的,回头给你用,方便你随时练习万木诀,”   “……”   21世纪的书友网友,哪个没看过随身流的文,穿越、重生、修真、末世……男女主们必备的金手指有木有,她来时,黑粉刚完成一个随身种田文,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泊,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土地……反正就是很大很大的空间就是,然后山脉里有各种神奇效果甚至已经失传的灵药,森林里有各种野生甚至灭绝的动物,湖泊里有各种各样的鱼,黑土地上被她种满了各种各样几天就能熟的蔬菜和粮食,然后还有一个喝了就能洗筋伐髓、美容养颜、脱胎换体的灵泉,然后那么逆天的一个神器空间,居然用来种菜卖菜,养鸡养鸭养猪养牛……   她实在看不下去,种水果也就罢了,毕竟那个种起来不费事,买起来还挺贵,种菜?让她这种连菜都没买过的人实在无法理解当农妇的乐趣,你说外头卖的菜有农药?哪个有钱人家没有几个绿色菜园子,雇专人去打理,外头买的你说没农药,人家也不信哇!   你说空间种的菜有灵气,吃了能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她相信中科院的知道后会更感兴趣的……   当然她的毒舌和不屑是建立在作者漫天虚构上的,如果,如果有人跟她说,也要送给她这么一个神奇空间,那么,她还是非常非常激动,非常非常想要的,“真给我?”   夏商婉看着只到她腰际的小女儿,有些犹豫,“娘亲,你不是要反悔吧,”夏沅抱着她的胳膊,一脸巴巴地看着她,满眼冒着我想要,我想要,我好想要的光,她忽地笑了,捏捏她的小脸蛋,“一会就拿给你,”   “娘亲,你真好,以前听人说,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夏沅抱着她的胳膊乐的小米牙闪闪的,真是太高兴了,她肯定不会拿它来种菜的,当然她也不会种菜!   也不会养鸡养鸭养猪养牛的,她有轻微洁癖,但她会种上自己喜欢吃的各种水果,绝对不当水果贩子,就自己吃,然后给家人送点,杜绝一切可以被中科院发现的隐患,没事就躲被窝里偷着乐吧,用它发大财就算了,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以前不给你,是因为你年龄太小,我又不能时刻在你身边看护你,给你这个是给你招祸,现在你大了,有的东西也该给你了,”她也是怕了,之前光想着不让她招人眼,像个正常的孩子长大,待筑基后再告诉她一切,不成想,却让她滋生了心魔,差点就魂飞魄散。   两千八百岁才得了这么个孩子,虽然只相处了三年时间,可在她心里那是同父亲母亲兄长一般的存在,比他们还要多一份挂心,毕竟父亲母亲的修为在那,他们又有彼此照顾,也用不着她担什么心,兄长天阶灵根,更是宠惯她的那个,而沅儿,却是她想宠惯的那个,宠和被宠,感情还是不一样的!   罢了,还是多给她备一些保命用的法宝吧!   以后宁可她伤别人,也不能再让别人伤她一下!   当务之急,先帮她跟本源树完成最后神识共通。   用‘轻功’将夏沅带到一个白玉雕砌成的精美池子跟前,“我儿将衣服脱了,坐到里面去,你的本源树与灵魂结的契,与肉体还没完全契合,因你现在只有练气两层的修为,灵气不足以支持本源树生长,它又被我下了禁忌,所以十分虚弱,需要吸收强大的灵力来助它生长,让它在你的丹田内扎稳扎实了,以后它就能自行吸收灵气,然后反蕴元气给你,这是个相互孕育的过程,我儿莫怕,呆会若疼,就千万忍着点,记住没?”   “记住了,”   “我儿莫怕,为娘会在旁边替你助阵,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我知道,娘亲,只是,元气是什么?不是应该吸收灵气的么?”   “元气是构成宇宙万物的最本质、最原始的要素,万物的产生、灭亡和发展变化都是元气循道(即自然规律)而运动的结果,气为万物之精微,完全连续而无处不在。气聚而成形,变为有形色的实物,气散则复归于太虚,表现为实物的消亡。   而修炼其他功法的是先吸收灵气,还虚升至高级仙灵界后,灵气转元气,所以在起步方面,已经慢了我们一大步,这就是上古仙诀的奥秘,而元气乃天地间的精华,是灵气浓缩的精华,故吸收起来并不容易,”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液态变固态的过程,人体就像一个瓶子,身体里的气要到达一个饱和程度才能升至大境界,经脉也要在修行过程中拓宽、拓硬,变的更有韧性,若是一开始就引元气入体,会让脆弱的经脉惊不住元气的压力而爆裂的。   万木诀就不一样了,在吸收灵气过程中,是通过种在丹田里的本命树将灵气转换成温和的元气,反蕴宿体让其直接吸收,这是一个生态循环的过程,就好比树吸收的是二氧化碳,呼出的是氧气一样!   “娘亲,这是灵泉吗?”夏沅蹲下身子,撩了一下水,问道。   “是啊,我儿竟然知道这个,”   那是必须的,空间必带硬件之一,但是颜色好像淡了点,不该是乳白色,粘稠的像牛奶一样的液体么?   “那种喝了就能洗髓伐筋,把人变的美美的灵泉?”   “我儿说的那是万年灵液,我们通玉凤髓之体不需要洗髓伐筋,而且我儿不用变也已经很美了,”拍拍她嫩滑滑的脸,夏商婉笑着说。   “没有娘美,”被美娘夸漂亮,夏沅还是很羞涩的。   “我儿先坐进去,为娘这就去取那万年灵液来,”   还真有?夏沅咂舌,她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啊,好疼,不是在做梦,那是她穿越到了书里?还是修真玄幻小说?可那样,老爸和奶奶怎么解释!   嗷嗷……是这个世界太玄幻了,还是她跟不上节奏。   “怎么还不下去?”   夏商婉从后面飘过来,夏沅吓了一跳,“娘,您这速度都赶上刘翔了,”要不要这么迅速,一转身的功夫就回来了。   “刘翔是谁?”   “一个跑的很快的男人,”   “凡人?”   “凡人中跑的很快的男人,”   夏商婉笑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凡人再快能有多快,比得过她这个出窍期的大能?   “脱了衣服盘腿坐到那个莲花台上,像平时打坐一样,”   夏沅这才发现水池的中央有个莲花台,跟水池一个颜色,莲花呈全开状态,一共九朵,片片精致,连纹路都清晰可见,漂亮的像个艺术品,材质有点像汉白玉,又比汉白玉通透,有点像白玉,但用这么大块的白玉雕砌成水池,这得多奢侈啊!   “都要脱了么?”   “是的,这样一会灵气入体时会更顺利些,”   “哦,”其实当着美娘的面脱光衣服,她有点不好意思,虽说是亲母女,但她已经三十三岁了,虽然习惯了被顾元琛经常扒光,但不代表她习惯在别人面前光身子,在美娘的注视下,她扭扭捏捏地脱光了衣裳,连个小内裤都没给自己留,没想到小时候的自己真挺白的,软乎乎的,特别好捏,她一边吃着自己的嫩豆腐,一边麻利地下水,灵泉看着挺凉,其实有点温温的,不会让她觉得太凉,也不会让她觉得在洗热水澡或者泡温泉,就跟夏天在湖里洗澡一样,说不出舒服还是清凉!   莲花台被灵泉淹没了,她爬上去盘膝坐好的时候,水没过她的胸部,在她肋骨稍低的位置,摆好平日打坐的姿势后,就见美娘左手拿着一个白玉瓶子,右手打开,快速地捏了一个诀,一滴白色的液体凝成一个水珠向她的嘴边驶过来,“我儿张开嘴,”   她听话张嘴,白色的水珠顺着她的喉咙滑入她的体内,一股暖流从咽喉滚落,转瞬间通达全身,如一股暖泉般席卷全身,从丹田直贯胃部、肝胆、心脏、咽喉,最后直冲脑顶。      夏沅只觉周身无处不暖,又见美娘手法极快地弹了两滴在她的莲花台上,然后莲花台包围的位置,水一下子变成乳白色,其他地方依旧是清水,真是奇怪!   “我儿闭眼,入境,默念万木诀的法诀,心神守一,”   她闭眼,五心朝天,将脑中一切杂念抛去,身心放松,使得皮肤毛孔血管全都自然舒展开,默念法诀,就听美娘在岸上陪她一起吟诵,她的声音像是在安抚她,带着凝神静气的功效,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温暖,这一次轻松进入了心神守一的阶段,便感觉到灵台一股暖流淌出,在身体游走一圈,原本畅通的经脉顺畅无比,而闭堵的经脉在灵气的冲刷下一一打通,有意识地深深吸入天地间的灵气。   吸吐之间,天地灵气透过肌肤血管经脉缓缓进入她的体内。丹田原有的一团淡绿色灵气热流——灵力随着她意念运行,沿着她的奇经八脉一圈又一圈地循环着,在这循环过程中,从外界吸纳进体内的天地灵气丝丝点点,慢慢融入进淡绿色灵力里,然后灵气绕着那个只长着两个芽叶的小树律动着,慢慢潜入它的根部。   这团气体她并不陌生,她一直以为是变异内气,现在看来应该是木属性灵气了,以前每完成一个大小周天循环,那淡绿色灵力就变得浑厚一点精纯一点,然后凝结一团蓄在丹田内,这会儿却都扎入小树根部,作为催生它的肥力。   她看到在遥远的某个深邃的宇宙之中,生长着一棵大树,那树,通体碧透,凝如翡翠,漂亮的可以闪瞎任何人的眼,其根系发达遍布整个空间,枝繁叶茂无数如翡翠状的树叶各自遵循着宇宙之中最为神秘的规律生长着,只见一条条玄奇而又混乱的丝带在其枝干上上进进出出,恰在这时只见一紫色气团突然出现,那一条条丝带就象蜜蜂遇见鲜花一般蜂拥而上,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万万年,那紫色气团上出现一种诡异的波动,于瞬间又平复了下来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夏沅忽地睁开眼睛,她知道了,本源,事物产生的根源,本源就是混沌,虚无,虚幻破灭后就回归混沌,每一个世界的化现,都是来自本源无限生起的机制。   本源树是宇宙的初和始也是宇宙的极和终,也可以称为宇宙之母,当宇宙破灭时也当回归本源,等待再一次宇宙的开始,气团是紫气,孕育了鸿蒙后,散做六道,丝带是法则,天地法则!   她丹田里的小树苗就是本源树,当然不是那个孕育了鸿蒙,孕育了六道,还孕育了天地法则的本源树母,但是,就算是后代子种,身上也有着母树的传承,带着天地法则,哪怕只有一点也够跟它心神相通的宿主受益无穷的了,难怪美娘会说拥有本源树,她进阶无屏障。   待到树成年,她也不惧生死了,本源树不死不灭,且天生拥有灵智,能跟万物沟通,当然人不属于这范围内,因为他们的杂念太多,也就是说她可以靠着本源树联络其他在世灵根,这就是一寻宝树。   要逆天了!? ☆、小美人 ?  诛仙、盗墓、鬼吹灯大红那会,夏沅也是知深粉丝,虽然作者说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她知道也不全是虚构,因为她不仅见过搬山道人,还认识摸金校尉,不仅知道倒斗,还见过摸金符,师父更是出自传说中的古武世家,那时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习的养身诀叫什么?但十年如一日的容貌不变,这样的养身诀能是凡品?   重生后跟生母团聚仅一天的时间便打破了她33年来的世界观,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淡定地面对任何突击状况的发生,还有比二千八百岁的出窍期亲娘,五千岁的合体期外婆,大乘期的外公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么?   当她从灵泉倒影中看到自己的摸样时,她想说,有!   盘坐在莲花台上的女孩赤|裸着的身体莹润如玉,秀白如雪,仿若观音座下灵泉池里的一朵正聆听佛偈的玉莲,玉质一样的散发着柔和的淡淡光芒,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好似拥有生命般流动着,占满整个莲花池,不过六岁的小女孩,无端端的给人一种魅惑众生的感觉。   女孩都希望拥有一头乌黑靓丽的披肩长发,能长到脚踝那是梦寐以求,但如果瞬间长到跟贞子一般,那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不过入定的功夫,她的羊角小辫就长至十几米,几十倍的增长率,这……这不科学!   她惊惶大喊,“娘,娘亲……”   “我儿莫惊慌,娘在呢?”   夏沅指着满池的黑发,惊恐不减,“娘亲,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儿莫怕,这是元气外泄造成的,”夏商婉站起身来,掐了个手诀,一件白色的浴巾从紫竹屋里飘了出来,一路飘至夏沅的面前,裹住她的身子,将她卷到岸上,放到自己原先坐过的紫色蒲团上。   “……”果然没有最玄幻,只有更玄幻,夏沅愣怔的功夫,长发被美娘用灵气齐腰割断,然后一边用灵气帮她将头发烘干,一边替她解惑,“越是级别高的灵植种植时需要的灵气也就越多,本源树乃天阶异种神根,你要收服催生它需要的灵气自是比旁的灵植要多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灵气,这也是为何万木诀要在筑基后才能引灵植入丹田的原因,我儿不过练气两层的修为,自是没法完全吸收筑基期的元气,需得将多余的元气引出体外,否则会有元气爆体的危险,”   也幸亏她们是通玉凤髓之体,不但接收灵气的速度比旁人快,输出灵气的速度也比旁人快,又有她这个血脉相连的母亲从旁相助,方才敢出此险招,换做旁人,是不敢越阶植种的,天大的机缘,也要有命享。   她想过催生本源树会用很多灵气,为了保险起见,将地方选在备有中型极品灵脉和灵泉的如意空间,还有万灵玉液做备用,饶是这样,她也没想到催生本源树会需要这么多灵气,竟然用掉了四分之一条极品灵脉的灵气,灵脉是种植空间的源动力,像这么大型的极品灵脉,她也只有这么一条,还是她爹去别的修真界游历时寻到的,费了不少功夫才在不惊动那个修真界势力的情况下将整条灵脉收走,那种能力须得合体期以上修为的大能才能办到,回来后就给融进了她的种植空间。   她空间里倒还有几条小型中品灵脉和一条上品做备用,但上品和极品的区别如同量和质的区别,十条上品灵脉也不及一条极品灵脉来的重要,当年她收服、催生反魂树时吸收的灵气还没有她十分之一多,而反魂树在玄土大陆已是天阶灵根异种中名列前茅了,可见本源树的品级有多高!   “我儿方才入定时,有何感受?”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在灵气的滋养下慢慢的生根、发芽、抽条长高,主干壮大后,长出五个支干,支干上抽出枝桠,一条两条三条……感觉后力不足,便将树根向土里深扎,向外伸展,努力地汲取营养供给枝干生长,三条四条……直至12条,待冒出嫩芽后停止生长,娘亲,我还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经脉中流转的灵力有着转为液体的倾向,脑子里好像突然间有了一些领悟,又好像没有,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欲速则不达,让我停下来休息一下,我便停止生长,然后我看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没有星空,没有阳光,没有风声……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黑暗的世界,静悄悄的,仿若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人……”   “这便是你与本源树的神魂相通,你催生了它,便感受到了它的生命轨迹,它尚在年幼,所以你只看到了它的传承记忆,待到它成年,你修为相当后,便会从它身上慢慢感悟到天地法则之力,”点到为止,再多却是不能说了,沅儿机缘了得,但根基太浅,修为不足,说多了,对她有害无益。   “娘,我还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跳了出来,以鸟瞰的角度观看整个药圃,我看到一些或金黄或青绿或火红或水蓝或土褐色的点点光华附在那些药植上,然后被药草迅速的吸收,这些光点在植物体内汇聚成了细细的气流,只是总有些光点会从气流中溢出,然后变成了或淡或深的绿雾散在空气中。   更多的气流融进了药植的根茎,分散在根须中在土壤里自由地伸展,融入地下土褐色浓雾中,然后又由根须回流向根茎,通过它们内在的网络导向整个身体,那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我好像感悟到了,那是属于药植的生命轨迹,运行、生长的生命轨迹,”   “天地灵气供养万物,生生不息,自有其灵妙,其运行轨迹也是道,这便是万木诀的奇妙之处,只是我儿须知,你尚未筑基,修为太浅,元神太弱,下次切不可贸贸然让元神离体,若想知道药植运行轨道,可由神识去体会,”   虽然上辈子夏沅也算是半个修士,但因无人讲解,以致她对修真常识乃一知半解,神识,她知道,她五感比旁人好,就是因为神识比旁人强,元神,她听过,但不太懂,“娘,什么是元神,”   “人有精,气,神,这精气神又分先天后天,修行的第一步是先修神,也就是先天的元神,然后便是将精气炼化为元炁,你方才说的灵魂,便是你的元神……”   不过,也因这个懵懂无知,倒让她误打误撞地触摸了道的边缘,不仅自己从炼气二层轻松跃至练气十层,当然这跟她上世死时就已经练气大圆满的修为有很大关系,但六岁就有练气十层的修为,便是在灵气充足的玄土大陆也是没有的,身为母亲的夏商婉表示很激动,众所皆知,筑基是修行入门,筑基年龄越小,日后成就越高。   还让她在紧急施救时也跟着沾了大光,得了实惠,首先,她的药圃因为元气的溢出,灵气的反蕴,好几味她用来炼制蕴养神魂修复元神的材料都已成熟,待安顿好夏沅后,她就可以开炉炼制养元丹和蕴魂丹了,不用担心神魂不稳,修为停滞了。   再有,她在助沅儿引元气出体蕴养草药时,居然感受到了法则之力!   何谓法则?法则即法度、准则、规则,《荀子·王制》:“本正教,正法则。”   天道有常,万物自有其规律,开天之始,宇宙为一,化万般法则,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宇宙为了更好的管理和约束宇宙万物,定下种种规则,如古时君王为了管理万民而制定律法规矩一样,人间法则是君王制定,天地法则却是天道制定,前者有形,后者无形,全靠修士去感悟!   感悟法则,其实就是感悟宇宙,合体期之所以能在出窍期面前保持绝对的优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合体期修士,已经能勉强触及法则之力的边缘,到了大乘期境界后,与天地法则就有了一丝感应,借助强大的血脉或特殊的宝物,就能勉强调动一丝法则之力,不要小看这一丝法则之力,仅仅是一丝,就足以让合体后期的修士望尘莫及、难以反抗,只因,法则之力代表的是天地间的规则,代表最高层次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若能掌握法则之力的话,就是可以掌握世间万物的真仙,到时候一个念头便足以毁灭一界!   上古洪荒,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年代,神仙妖魔人共存,成圣封神称霸的时代,无数的神话传说自这个时代传出,流传千古,无数的仙人大帝诞生于这个年代,风华绝代彰显华贵,令人心生向往,岁月变迁,时光腐蚀着世界万物,沧海桑田,现世不若上古,由于环境资源的紧迫,对自身强大实力的追求比对悟道的追求更为看中,所以仙灵修士极少能有够知晓甚至运用本源者,除非是修炼至大乘期这样只差一步便可登天的大能,或许才会有丝丝明悟。   不成想,她却借着女儿得了这个机缘,她打算短期内寻个深山闭个大关感悟天道,哪怕只能感悟一丝,也能让她受益匪浅,在此之前她要先将沅儿安顿好。   用灵气将夏沅的头发及身子烘干后,凭空拿出一套衣服来,红底绣团花小肚兜,同色小短裤,白色衬裙,外罩素青轻罗短衫,齐胸是桃粉色高腰襦裙,然后是粉鞋粉袜,整个一粉色套系,穿戴完毕后,又凭空拿出一把玉梳帮她梳起头发来,乌黑黑的长发垂顺地披在肩上,梳子一梳到下,摸上去又顺滑又飘逸,还飘着淡淡的香气,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夏沅还是挺怀念自己的乌黑秀发的,上世她留的也是长发,像这么长这么直的也有过,但她爱折腾,没事就去做个造型,弄个烫染啥的,当了豪门贵妇后,更是天天换着花样的折腾发型,也怪,无论她怎么拉直卷烫,发质都好到让发型师惊叹,一直问她有没有什么保养秘方,这个真没有,但她被问烦了,就随口说经常吃黑芝麻,用何首乌和石榴皮熬药水洗头,结果,她的随口一说,造成很长一段时间黑芝麻、何首乌和石榴皮在贵圈风行,可见她的发质好到让人迷信跟风的地步。   今天她才将谜底揭开,她的好发质跟修真功法有关,就冲这个也必须坚持练下去。   美娘速度挺快,三两下就将头发编好撮成少女发髻,夏沅凑到灵泉池边看去,她知道自己长的不赖,但今天这副打扮连她自己都惊呆了,青衣粉裙,让她整个人就像春日里第一朵闹枝头的粉桃花苞,粉嫩水灵到不行,活脱脱一个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小美女,美到爆!   她极其自恋地对着池水照了半天,非常怀念她的S2,这样的小美人儿真该多照几张美照收藏纪念才是,留恋地摸摸自己长至腰际的秀发,又摸摸身上比真丝还要细腻柔和的襦裙,叹了一口气,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到让人一想到会舍弃就格外心痛的,可,以这样的摸样出去,先不说会不会被人当妖怪给咔嚓了,就是老爸那关也过不了,怎么跟他解释?   让她一辈子呆在这儿,她肯定是不愿意的,重生一回,她可不想为了修炼而修炼,“娘亲,我们出去吧,爸爸还在外面等着呢?”也不知醒了没有!   “你入定后,为娘便传音让他先回去了?”   “……娘亲,我进来很久了么?”四下观望了一番,似乎比她初进来时有点小变样。? ☆、空间旧物 ?  相比于黑粉文里的那什么都种什么养的种田空间,夏商婉的空间要简单多了,就是用来种草药的,以莲花池为中心,后面是三间田园风格的竹屋,竹子是紫色的,翠紫翠紫的那种,跟紫翡翠似的,颜色特别好看,让人觉得住在这里面是种享受。   竹屋后面是个蜿蜒盘旋的大山岭,上面种着一些古松古树,有的还挂了果子,只是每棵树上都没结几个,散发着还未成熟的青涩香气,看着就很酸的样子,但来时,这些树并没有挂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阵法的缘故!   右边是一个药田,一片片一垄垄规划的特别整齐,不怎么大,每种灵植也就一分地左右的样子,种类蛮多的,不过灵识探过,就能感觉一阵灵气扑面而来。   左边是一个将近十亩地的盆景园艺圃,或用石头或用玉石或用木头做成各式各样的架子和台子,上面雕琢着精美的花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景,盆景上挂着一个乌木牌子,上面是盆景内植物的名字和植龄,也有几盆上加了功效,不多,也是,这空间相当于美娘的私人药圃,她又是出窍修为,想来修真界的草药也都认识遍了吧!   夏沅试着放出灵识挨个看去,多是千年万年的灵草,她自问跟着老头也采过不少草药,但这里的草药她没一种是认识的,万年朱颜花、万年紫灵芝、千年血精草、千年养神芝、千年赤珠狐草……这些珍贵的矮棵量少的灵植都是种在刻有聚灵阵的石盆或玉盆中。   而诸如万年养魂木、千年灵元果、千年玉桃……等一些珍贵灵树都按属性栽种在地上,这些都是有标识的,其他没的,她就不认识了,看树龄至少也是几百年打底,就算不知道这些灵植的具体功效,光看年龄,也知道它们的珍贵之处,这什么东西一上年龄,就老珍贵了。   夏沅觉得自己对钱财看的挺淡,但此时此刻她也眼馋的很,美娘掐着手诀摘了一个大小如鸡蛋,颜色似白瓷无暇,清香诱人好似白玉般的果子递给她,“我儿口福不错,竟然提早成熟了,”   “娘亲,这果子叫什么名?”   “白玉果,是玄土大陆特有的一种灵果,百年成长、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一树十颗,具有生肌养颜,稳固经脉之功效,味道不错,尝尝看?”   生肌养颜?好东西!看着满池的头发,她将果子在身上蹭了两下,咬了一口,“哇哦……”   说不出什么味道,酸酸甜甜的,特别爽口,入口便是满口香甜,真挺好吃的,不过,“娘亲,我们到底进来多久了?”别不是空间方一日,外界已千年了吧!   也不对,依照空间定律,空间已百年,外界方一日。   “不久,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一个多月,还而已?老爸该多担心啊!   “娘亲,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见爸爸了,”   “你想他了?”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白玉果,味道也没有方才那么鲜美了,“爸爸对我挺好的,特别疼我,若是再不能相见,我心里也真有点不舍……”不是有点不舍,是非常不舍,但又不好在亲娘面前表现出对老爸的依恋,别以为父母不会妒忌,他们也不愿旁人分享儿女对自己的爱,就像生父,就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对老爸的思念,因此才会迫不及待地送她出国,连准备在国内发展的计划也取消了,就在国外陪着她,只是后来老爸飞机失事,她迁怒生父,好几年都不愿意跟他说话,更不愿认祖归宗!   “想他就去见他啊,”   夏沅小心地看着亲娘,见她面上并无不悦的神色,心放了下来,三两口将果子吃完,“那您先替我把头发剪短,然后再换回我之前穿的衣裳,”   “你不喜欢这身打扮?为娘以为你很喜欢这身装扮呢?”   “喜欢是喜欢,但这么出去,外面人会将我当妖怪看的,”她又留恋地摸了一把身上的襦裙,手感真好,穿在身上极是舒服透气,好似可以自动吸取天地灵气一般,真不想脱。   “既然喜欢,就穿着吧,这是八阶灵蚕丝加入了天雨砂、玄冰丝、星辰金、幻仙石和木精织成的防御上品灵衣,可以隔绝元婴以下的神识,抵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除了防御外,还有聚灵变换的作用,待你认主后,便可随你心意变换大小、样式,”又指指她头上的粉色缎带,“同你身上的衣物是一套的,除可随意变换发型外,还是件攻击性灵宝,若你全力一击,可对战大你一境界的修士,但一天最多可三次攻击,”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练气期,只可主动攻击筑基期修士三次,果然法宝之类主动攻击类法宝比防御法宝弱爆了,哪怕同样材料所致,不过,这对夏沅来说已经够了,她本来也不是那种故意惹事之人?   忙让美娘教自己认主,认主很简单,一滴血一个法诀就搞定了,之后,她凝神想自己来时穿的衣服和发型,然后肉眼之下,她变了样,亲眼验证永远比书本介绍来的震撼,她想对于修真常识,她尚需一段时间来适应!   换好形象后,她拉着美娘,甜笑着说,“娘亲,我们出去吧,”   “不急,为娘已传音让他过来了,待他来后,咱们再出去也不迟,趁着这会功夫,娘亲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夏商婉牵着她的手进入竹屋,竹屋从外面看着简单,走进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堂屋里是成套的圆桌圆凳,至于是什么木头做的,夏沅一时辨认不出,有点像紫檀木,又不太像,纹路要古朴大气许多,走进一闻,有点檀香木的味道,特别好闻,似乎有凝神静气之功效。   桌上摆着一套竹雕茶具,一个茶壶配五个杯子,式样看着都挺简单的,但给人感觉就是这套茶具肯定是老货,上面都显出历史纹路了,这个能力是夏沅上辈子就有的,她能从活的树木出看出他们的年轮,从老旧的木材中看出它的历史年轮,鉴赏木制家具古董的能力连这方面的专家都自愧不如,从这套杯子和桌子的历史年轮来看,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这都是古董啊,随便拿一件东西出去,都够她一辈子的嚼用了,她还种啥田,做啥生意,发啥家致啥富……难怪大家都说富二代都是纨绔子弟,父母替他们挣下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们哪还有动力赚钱啊。   她现在是比富二代还牛哄的修二代,缺啥也不能缺钱花,一时间她突然觉得除了修行,她也没啥奋斗目标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出去吧,”从东间的博古架子上取下一个雕花椭圆形木盒,美娘牵着她的手,一个眩晕之后,两人出现在练功房中,打开木盒,放在玉床上,从一堆金的银的玉的首饰中扒拉出一个似铜非铜,似铁非铁的手镯,手镯古朴而老旧,上面的雕花十分复杂,还镶嵌着几块不大亮堂的宝石,如果宝石够闪的话,这就是个富贵逼人眼的古镯,但宝石太过暗沉,有点像琉璃材质,这样就给人一种故意做旧,但手艺一般,一看就是假货的感觉,“这就是娘跟你说过的种植空间,忍着点疼,娘亲帮你认主,”   夏商婉掐了一段很复杂的手诀后,又掐了一段法诀,夏沅只觉心头一阵抽痛,一滴殷红的精血从眉心处逼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滴血必是心头血了,待心头血被逼出,溶进手镯中后,她感觉自己同手镯有了一丝牵连,如同方才灵器认主时一样,“一样都有感应,为什么这个要用心头血?”   “因为这里面种的是活物,而灵气是死物,要进去看看你的空间么?”   “好,”夏沅有些迫不及待。   又是一个眩晕,景象就变了,怎么说呢?只能说美娘的空间就是用来种药的,基本格局跟她的那个差不多,白玉水池、竹屋、药圃、山脉都有,只不过要袖珍多了,盆景园艺圃目测两亩地大小,盆景都没了,果树种了十几棵,没一棵在挂果期内。   药圃有四亩地大小,跟狗刨过似的,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目测至少每个种类,都需要补苗,有一半的地方竟然是空着的,所以,美娘这是有了新空间,就随手将旧空间丢弃一旁么?   好生凄凉啊!   “我儿尚在练气期,只能培育一些练气期的灵植,以后慢慢填补吧,”夏商婉鼓励似的拍拍女儿的肩膀,想想说,“地球上应该有好些灵植,得空时,你去山上转转吧,虽然我们不需服用丹药进阶,但培育灵植却是我们熟悉使用万木诀的修炼过程,为娘上次去时,还看到几种正适合你这修为的培育的草药,”   虽然有点小落差,但有总比没有好,她一扫心底的失落,笑着应下了。   “竹屋里还有一些为娘用过的旧物,应该有适合你用的,咱们去找找看,”   竹屋要好一些,至少桌椅板凳什么的都在,除了因长期无人居住,略显凄凉外,倒也不比美娘的竹屋少些什么,倒是多了几口大箱子,夏沅怀着寻宝的心思挨个打开看,哇哦,居然都是衣服,她以为拥有可以变换的宝衣之后,女修士不需要为服饰头疼了呢?   没想到也是成箱成箱的买,丝、绸、棉、纱、锻……应有尽有,质量都是顶级的,摸起来好有手感,而且绣花也非常精美,比古装剧里的可是精致华美多了。   “这些都是为娘年少时期去凡俗世界游玩时买的,相比于修真界的服饰,凡俗女子在穿衣打扮上要讲究多了,”说到这儿,偏头看了一眼夏沅身上的衣物,“地球上的穿衣风格是为娘见过的最……最朴素的服饰了,我儿有空时,不妨将这里的衣物拿去请裁缝帮你改上一改,至少这里衣物的材质穿在身上会让你穿着舒服一些,”   “……”难怪美娘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换装,合着早就嫌弃地球上的穿衣风格了,也是八十年代的服装真心不好看,就算是后代的服装,也不一定能入得了拥有两千多年审美观的美娘眼中,她也就不做无谓辩解了,虽然这些衣物都没有灵气,但因竹屋里有灵气,倒将它们保护的很好,依旧鲜亮如新做般,就算改不成外衣穿,当睡裙也是好的。   “还好,都还在呢?”就见美娘从博古架的最底下翻出一个长方形雕花首饰盒,又见首饰盒   ,美娘好爱美地说,从首饰盒里翻出一个黑色的戒指,凭空从里面倒出一堆书籍,“这些都是修真入门必读书籍,回头你拿去,都看一遍,修炼先停一停,先把这些书籍通看一遍再说,”   夏沅凑过去一看,居然有几十本,光《物语大全》就有八卷之多,讲的是修真界的灵根灵植、奇花异草、异火异种啥的。   《九州异兽录》:讲的是修真界的灵兽。   《修真入门大全》:讲的是修真界入门的基本常识,比如灵根如何分,境界如何分,修为如何分……还有一些过了练气三层就能习练的生活小法术,比如《净化诀》《除尘诀》……之类的书籍,“娘亲,怎么都是纸书,没有玉牌么?那种往脑门上一放,就自动读取的,”   “那种玉牌,以你现在的修为没法阅读,会因信息太大,伤了神识的,至少筑基之后才能阅读,”   就是说,她必须一本本地拿着书用最原始的方法阅读了,“客厅的禁忌被触动了,应该是你鹤宁爸爸来了,我们先出去吧,这儿还有几个储物袋,都是一些为娘以前收集的小玩意,找个时间,你自己整理一下吧,”   “好,”夏沅也有些心急想见老爸。? ☆、求不得 ?  用心急如焚不足以形容夏鹤宁此时此刻的心情,一个月前他将沅儿带到这儿,然后自己无缘无故地昏睡过去,醒来后却发现躺在大门外,沅儿没在身边,想回去找女儿时,耳边有个声音告诉他,她要留沅儿在这住上几日,让他先回去。   他试着用钥匙去开门,门来了,但他进不去,面前有一层肉眼难见的阻力阻挡他进入院子,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别费力气了,回去吧,过几日再来接她,”脑子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他问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脑子里的声音太熟悉了,哪怕已经过了三年,他也忘不了,可是她不是已经……是他亲自将她放到棺木中,亲眼看着她下葬的,就连土也是他亲手掩上的。   “我以为你应该听得出来,”   “商婉,你是商婉……”他以为自己会惊叫出声,但是他出口的声音却是颤抖的,抖的不行,语不成句。   那是属于商婉的声音,有点清冷有点慵懒,就像她的人一样,即便是面色苍白,病歪歪的靠在床上,也掩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慵懒和清冷,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心,她的眼一样,遥远的让人不可触及。   小姐曾问他,你既喜欢商婉,为何不试着争取一下,你知道的,在爸妈心里,你比那所谓救命之恩重要多了,他们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未必不能接受商婉这样的儿媳妇,我想在妈心里,宁可你娶有过孩子的商婉,也不愿你委屈自己,娶陈淑香进门,上一辈子的恩怨,不需要你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弥补……   是啊,为什么不试着争取一下?他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是:商婉的眼里没有他,更确切地说,没有情,就连说到她的前夫,也是淡淡的,直觉告诉他,他留不住商婉,要不起她。   所以,在情根未深种之时,干脆釜底抽薪,断了自己后路,以免那份求不到的念想滋生成魔,可当商婉死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商婉生前是他的心魔,死后成了他的执念。   “你将沅儿照顾的很好,我没有托付错人,现在你先回去,欠你的解释和重谢我会当面跟你说的……”   就跟电话似的,突然断线了,任他如何喊叫,再无人回应,他失魂落魄地在门口坐到天黑才离去,自那之后每天都会来小楼转转,几天过去了,商婉没有通知他来,他来了,依旧进不去,十天过去了,他依旧进不去,渐渐的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焦躁,怕商婉还活着是他的幻想,可沅儿消失了,又如何解释?又怕沅儿出了什么事,或者那人根本不是商婉,而是有着跟商婉一样能力的世外高人假冒商婉将沅儿带走,想从她口中套出她娘亲在哪。   世外高人,是的,他早就知道商婉不是普通人,比如,他遇到商婉时是冬天,她的随身行李包只有一点点大,装几件冬天的换洗衣裳就满了,根本不可能装下在建造一幢小洋楼又无一进项地吃住三年后还有一万块巨款留给他们的现金。   比如,不管他什么时候过来打扫房间,房间都是一尘不染,仿若天天有人住有人打扫般,只是屋里的人气实在太淡了,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比如,这栋小洋楼从外面看到的景象和从小院内部看的景象有很大不同,一个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萧索凄凉,一个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春意盎然。   比如,没有钥匙,谁都进不来这个小楼,硬闯的话会迷路,会遇到鬼打墙。   比如,院子的空气特别好,生气特别足,花红柳绿,枝叶茂盛,像是有人精心打理似的,可除了他,只有他娘会来这。   他想,也许商婉根本没想隐瞒她的不同之处,她以自己的方式来信任他。   部队出任务时,他曾见过一个高人,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一掌扇来,劲风将他和另外一个战友扇倒在地,然后徒手攀爬接近90°的山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他们面前,飞檐走壁,传说中的轻功啊!   后听战友说,那人很可能是修行中人,临山避世而居,他没当兵前跟同学去一个叫二龙山的山上游玩,看到很多村民在山坡上一个破败的庙宇里上香、上供,觉得好奇,就凑过去看热闹,但是,还没有看明白,就有一个道士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把神坛、佛龛统统砸了个稀巴烂,那个道士很老了,留着很长的白胡子,袍子有些破旧,但是身手异常矫健,空手就把一个异常结实的庞大神龛拆散了,村民好像也很害怕这个道士,什么都没说就各自散去。   战友问道士,为什么要拆了神龛。   老道士一开始看他的目光很犀利,精光闪闪,但很快就柔和了,他说,这个庙供奉的本来是土地爷,但后来被黄鼠狼成精给占了,假借土地爷的名义在骗取香火,很多无知的愚夫愚妇,都在给黄鼠狼子上香呢。   战友也没当真,不过觉得好玩,就多问了几句,问他是哪个道观的道士,是不是怕黄鼠狼抢了他们寺庙的烟火,所以来降妖伏魔来了。   老道说,他不是道士!   战友问:不是道士,你穿什么道士服啊!   老道说,他虽然不是道士,却是道修,他们统称修行之人,修真者。   战友在山坡上等同学,就跟老道聊了一会,告辞时,老道叫住他,给了他一本功法,说了一通玄而又玄的话后,说战友有慧根,跟他有师徒之缘,但因他有要事要处理,收徒之事日后再说,若战友愿意,可照着这个功法先行修炼,待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会去找他的,又送了一个玉符给战友,说关键时刻可救他一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舟,将木舟往半空一抛,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木舟竟然悬浮在半空,老道一跃跳上木舟,稳稳站住,从破庙的窗口冲天而去,眨眼间消失在远山之巅。   战友之所以坚信那人是修行之人,是因为他照着那本功法练了,但因功法太深奥,他只习了皮毛,翻山越岭没本事,飞檐走壁还是轻巧的,说着,战友抱着树,以很快的速度就攀到了树顶,跳下来时,就几兴奋地说,他就等着他师父来找他了。   战友比他早两年退伍,因为他师父找来了,问他要不要跟他去修行,他自是满心答应了,他退伍那年,路上巧遇战友,被战友拉去家里小聚,在他家里感受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战友问他,是不是觉得他们家的空气特别好,觉得坐在这里特别舒适。   他说,是!   问,问什么?   战友说,他家里布了五行聚灵阵。   他装作好奇,跟战友打听了一下关于修行界的事,战友倒没瞒他,能说的都说了,他对比下,肯定商婉应该也是修士,至少修为在战友之上,就算他不懂阵法,也能比较出来,小院的阵法比战友家的聚灵阵高级多了。   他有种直觉,商婉的修为恐怕比战友师傅的修为还要高许多,因为战友和他师父去年游历到秀水镇时,居然没有发现小楼里的阵法,也没发现小楼的特别之处,如果有人能不动声色地破了小院的阵法,那他还有必要装作商婉来骗他么?   然后就放心了,只要商婉活着,只要沅儿没有危险,那么多等等又何妨?虽然这么想,可每天依旧来转转,小镇民风彪悍,但也算淳朴,杀人放火的大案几年也遇不到一件,不过因为是重要交通中转镇,外来商人多啊,所以刑警是要出来巡街的,他包圆了这个月的巡街,同事知道他老婆孩子还在医院,以为他想借着巡街的机会来看孩子,倒也没人跟他争,他就每天一趟医院,每天几趟小楼的转,这一转就是一个多月,终于被他等到了。   商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时,他正从病房里出来,一出医院大门,就撒丫地跑来了,用钥匙打开大门,他顺利地进了院子,进了客厅,近乡情怯,他有点紧张,幻想着一会见商婉和沅儿的情景,她会出来见他么?   如果出来她会跟自己说什么?会不会跟他说要将沅儿带走的事,她是修真者,这段时间肯定在教沅儿引气入体(战友普及过),她会让沅儿跟着她一起去深山野林里修行么?沅儿会去吗?应该愿意吧,她是那么的渴望母爱,可沅儿被他养的那般娇气又爱洁,深山野林的生活她要如何适应?他的沅儿可是个馋嘴小丫儿,商婉会做饭吗?没见她下过厨……   胡思乱想中,一个清脆甜腻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爸爸,爸爸……”   “沅儿?”   直到爱娇的丫头扑将过来,他条件反射地将人抱起,感觉手上的重量,对上甜软的笑脸,方才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宝贝就在怀中,飘忽的心顿时落到实处,人也踏实下来,摸上宝贝的小脸,一声喟叹,“沅儿,”   夏沅就着他的大掌蹭弄着,软软地叫着,“爸爸,我都想你了,你想没想我啊,”   夏鹤宁就觉得这心啊,酸酸涨涨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胸腔里那颗心脏又恢复了跳跃,“想,爸爸都想死我家宝贝了,”抱的越发紧了,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时愣怔,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万分委屈,鼻子也酸酸的,涩涩地叫了声,“商婉,”   “看你们父女情深,我也就放心了,”夏商婉笑说。   “娘亲……”夏沅讨好地叫了声,对老爸表现太过热情,怕老妈心里难过。   “商婉,”夏鹤宁亦是一脸担忧,他从商婉的眼里看出,沅儿是这个世上唯一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的人,她在乎沅儿,爱沅儿,而沅儿对他的感情又是毫不掩饰的依赖和眷念,不知道商婉会不会吃味,一方面,希望她吃味,至少这个世上有个能留住她的人,一方面,又害怕她因为吃味将沅儿带离他的身边,届时他该怎么办?   就算当初收养沅儿是对她的承诺,对她的寄情,但三年的呵护宠爱,他打心眼里当沅儿当亲闺女宠的,大的,他肖想不起,小的再抱走,他的人生要失去多少美好!   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看商婉时,也带上了几分警惕,“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么?”   想,太想了,可他问不出来,“……你想告诉我时,自会说的,”一脸苦涩。   “沅儿,去你房间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回头列个单子出来,娘亲帮你置办齐全,”   “你想让沅儿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虽然猜到了,但是夏鹤宁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只她,你也一同住进来,”   “……”   这话一出,别说夏鹤宁,就是夏沅也惊呆了,娘亲这是要抢夫郎的节奏?   然后就见夏鹤宁的糙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红,“这个……这个不好吧,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这个房子原也是我答应给你的,你早该住进来了,”   “……”夏沅觉得她娘这话不让人往歪里想,很难!   就见老爸张嘴说了什么,但是她光见嘴动,不见声出,待到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轮后,夏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老娘设了隔音结界,这是不想让她听呢,又见老爹眼圈有些红,似乎要哭的节奏,就觉得自己大概也许猜到了老爸宠她大过一切的真相了,这是爱屋及乌么?   对于养父生母的感情,她好奇归好奇,但其实也不大想知道,左右脱不过三个字,求不得,爱别离,放不下,有点不大忍看老爸的神伤,且不说阿娘的身份,只老爸已婚这一条,两人之间就没可能,同别的女人抢男人,这是纯元皇后干的事,不是纯元仙子干的事!   是该回避一下,“我去楼上看看,”丢下这句话,便蹬蹬地跑上二楼。   真实情况是,夏商婉只是在跟夏鹤宁解释她为何假死,当然她还没‘纯’到将自己真正的来历和真实的身份告诉他,只是大致说了下自己是修行中人,当年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想寻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养伤,正好遇到夏鹤宁,便随他来了秀水镇,后来伤势太重,不得已才假死将沅儿托付给他的。   夏鹤宁眼圈红是因为,“这么说,沅儿如今也是修士了……你会带她一起走么?”好么,活了一个,却没了两个。   “也许伤势痊愈后会,但那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我知道你很疼爱沅儿,看得出沅儿也很依恋你,若是现在带她走,她也许会答应跟我走,但肯定会难过很久,我不想她难过,再者,我如今伤势未愈,还需一些时日闭关静养,沅儿尚小,我无法分心照顾她,所以,还是要麻烦你继续照看她,你的情我会……”   “沅儿是我闺女,照顾她是我这个当父亲应该做的,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夏鹤宁急忙说。   夏商婉点头,“我信你,”   只三个字,便抵得上千言万语,夏鹤宁鼻子又是一阵酸楚,胸腔的位置涨的紧,卜通卜通跳的厉害,“你什么时候闭关?”   “就这两天,”说着,凭空拿出一个玉盘,“我算的你命中有一大劫,乃必死之相,沅儿同你父女情深,她心牵与你,若你早亡,她必会心劫难解,大道难成,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引你入道修行,这是测灵玉,你将手放到上面,我看看你灵根资质,”   她可以看出夏鹤宁是身具灵根之人,但具体什么灵根什么品质却是要测上一测的,“修行?我这个年龄会不会大了点,”话虽这么说,手却是放了上去。   “不会,”年龄大有什么关系,为了解开女儿的心劫,就算没有灵根,她也要造个灵根给他,更何况他身具灵根,资质不好没关系,有可以提高资质的丹药,洗髓丹不行,大不了她亲自给他洗髓伐筋,就是用药堆也要给堆出一个金丹期来,以地球目前的实力,金丹自保没问题。   “金火双灵根,地金玄火,”这资质好的出乎她意料之外,没想到地球灵气稀薄,灵根好资质上佳的竟大有人在。? ☆、凌乱 ?  因自小受家族和门派的影响,对于收徒,夏商婉虽觉麻烦,但不会拒绝,遇到资质上佳者,还会欣喜,有如伯乐相马,“不错,不错,以你这样的资质,若是勤加练习,再辅以灵药、晶石,五十岁筑基不成问题,金丹也是早晚,届时沅儿至少元婴修为,体内本源树也已成年,凝树心本源力辅以元寿果等其他灵草炼成的本源果一样可以让你增进寿元,进而进阶元婴也未可知,”   这话却是撤了隔音结界,辅以灵力故意让楼上的夏沅听到,查看她的记忆,得知夏鹤宁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一度成为心魔,不然以她天阶资质,怎可能33岁还未筑基。   逆转时空,对父亲的思念变成了让他活下去的执念,一旦夏鹤宁有任何不测,必会影响她的道心,道心不存,再好的资质和机缘都没用。   就商婉看来,沅儿如今道心已有所不稳,对凡尘俗世顾虑太多,这跟她的生长环境有关,若是生在修真大陆,周围都是修真者,大家都想成就大道,她也会一门心思修炼的,可地球上修真者太少,她身边亲人都是凡人,会生老病死,她一时看不开也是有的,短时间内,她是没法带她回玄土大陆的,甚至连将她带在身边悉心调教都做不到,所以她便想给她创造一个修真氛围,她在乎夏鹤宁,就让夏鹤宁陪她一起修真吧!   “爸爸也能修真,娘亲你说真的?”夏沅从二楼探头下来,一脸惊喜。   夏商婉抬头瞟了她一眼,“修行中人最重三点:资质、悟性、心性。   资质,也称根骨,是指修者的先天生理条件,比如有没有先天缺陷,先天元气足不足,筋骨强不强等等……悟性,是指人对道的理解能力和直观的感知能力,但这个最难评价,一时半会儿的娘亲也看不出来;心性,是指人后天养成的行为习惯和品德,也就是通常说的德行在人身上的体现。   资质是完全来自先天,后天影响有但小,悟性则是一半先天一半后天,心性则完全由后天养成。   好资质是先天成就,是天资;悟性越高者对高深功法领悟力也高,这些通过后天努力也能弥补,但心性不好的话就修不到最高境界,中间的魔障劫难也根本度不过,除此三点,还有机缘,大机缘者,五行灵根也能成就大道!”顿顿,看向夏鹤宁,“在我看来,除了悟性尚待确认外,其他三样,你都有,地金玄火的资质就是大门派中也是嫡传弟子的资格,心性上佳,至于机缘……”   她笑笑,遇到她们母女就是他的大机缘。   修行最重要的是功法,功法越上乘,吸收的天地灵气越纯,修为尚浅时看不出,但修为越深,上乘功法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没有好的功法你想炼成高境界,那是痴人说梦,所以,修真者的机缘在于功法和各种辅助修行的灵丹、灵药、灵物等!   没有好的功法做基础,其他都白搭,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拜入大门派的原因,这些东西都是被门派和世家所掌控。   身为修真世家的嫡系血脉,修真大派的嫡传弟子,夏商婉自然不缺上乘功法,《万木诀》是上古功法,属天阶极品功法,夏鹤宁没有木灵根,修不得,但门派也有适合他习练的上乘功法,天阶的她也知道几部,要看看他能不能领悟了!   至于灵药,她本身是九阶灵植师,六阶符阵师、丹药师,灵丹妙药自然也不缺。   灵石就更不缺了,身为出窍期的大能,即使她性子懒散,名下也有嫡传弟子5人,记名弟子十多人之多,她收徒向来是贵精不贵多,嫡传弟子最差也是双灵根,还有一个是变异风灵根,记名弟子都是嫡传弟子的候选人,门派中坚势力,资质和灵根自然也不会太差,5个嫡传弟子最差的一个也是金丹后期修为,变异风灵根的三徒儿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百年内便可冲击出窍期,门派金丹以上必须立峰收徒,徒弟收徒弟的,她的徒子徒孙多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每年除了门派的供奉,还有门下弟子们的孝敬,再加上她爱好游历,上古遗迹、秘境、古洞、仙人墓里走一遭,搜刮了不老少东西,被卷到地球前,她刚闭百年关出来,正赶上门派发放俸禄,百年俸禄一次性发放,她还没来及将东西交给小徒弟归档入库,就接到门派通知,说发现上古秘境,让她带队去探,虽然最后遇到虚无风暴,但在秘境中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挖了不少几百上千年的灵草灵植,除了自己留用的外,大多都是用来上交门派任务的,这些都还没来及上交门派,又跟几个出窍大能合力打开了上古秘境中的一处门派密库,分赃了里面的存货。   她习惯将这些东西放在识海里的药植空间里,只留几件顺手的灵宝和丹药放在乾坤袋中方便拿用,因此虚无风暴来时,也只是损失了一个乾坤袋和里面的灵宝和丹药,损失不算惨重。   也因神识受伤,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得以恢复记忆,打开空间,不过,福祸相依,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夏沅生父救下,也不会生下夏沅这个天资女儿。   用功法、丹药、晶石来堆出一个陪女儿修行的修伴,对她来说,so easy!   更何况这还是个资质和心性都上佳之人,有沅儿的本源丹,元婴问题应该不大,至于出窍,这是连玄土大陆都万之进一的概率,以地球现今的灵气,怕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他元阳已泄,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大机缘使然,“待你有一定修为基础时,可带沅儿外出游历,寻找机缘,山里一些灵草药有助你修行,有空时可去采些来,”   地球在别的修真者看来灵气不足,但她有看过家族隐秘史记,知道这古地球的历史可追溯到远古甚至更久远的时代,既然被她寻到了地下灵脉,那么应该还会有其他惊喜等着她去探寻的,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将伤养好。   修真忌讳闭门造车,游历可以开阔境界,还能积累战斗经验,金火系要战斗,要在涉险中突破自我,木系灵根者要时常去大自然中感受草木生机,汲取草木精华,沅儿需要有人陪她去历练,她不行,这次闭关,没个十年二十年她别想出来,或许更久也未可知!   “在院子里开辟快灵植园出来,让沅儿来培植,你身具金火系灵根,炼丹差一些,炼器上应该有所成就,明日你跟沅儿一起住进来,这儿是灵脉所在,会让你在最短时间内引气入体的,”   “好啊,好啊,我和爸爸一起住进来,一起修炼,”夏沅高兴的直拍手,就见她小蝴蝶似的踩着伏羲六十四卦从二楼飘了下来,故意落在一脸惊呆的夏老爸怀中,“天上掉下个沅妹妹,绝对脸朝上,爸爸,你有没有惊艳到,”双手捧着小脸,做捧花状。   夏鹤宁傻呆呆地看着夏商婉,“这就是修真,一个月就有这成效?”   惊艳,真是太惊艳了,飞檐走壁?凌波微步?这让自小看着武侠小说长大,满腔大侠情怀的夏鹤宁激动的都不知说啥好了,战友那会,有这么厉害?   夏商婉被他这傻样逗笑了,指指夏沅,“她是天才,你嘛,时间要长一些,至少半年吧,”   这也不是练气十层的实力,伏羲六十四卦,凡俗后天武者就可使出来了,后天武者是没有先天灵根之人无法修仙,才去修习内功心法,因此再厉害的武者,也还是没脱凡俗之界,进入先天境界,是由内力转为真气,在经脉穴位中蕴养真气,在俗世中已是高手级别,但真气不是灵气、元气,或可延长益寿,寿命增长,但也不过多活个几十年,练气一二阶只是刚刚引起入体,或许打不过先天境界,但练气三阶便可修习法术,可适用符阵、法器,一个定身术,一把天雷阵打去,再厉害的先天境界也躲不过。   伏羲六十四卦三阶便可练习,半年三阶,他努力点,还是能达到的!   “半年就可以?真能行,”这让那些一练就是十几好几十年的武林高手们情何以堪?   “可以,”夏商婉点头,“练,我练,”必须练,半年就能拳打东北虎,脚踏月牙熊,就算现在虎和熊都是保护动物,但是咱可以去抓坏蛋啊,这个必须练!   半年就能练成高手,就是金庸,他也淡定不了,夏鹤宁激动的不行,他都想扑过去狠亲夏商婉几口,但是,他不敢,所以捧住怀里小女儿的脸,狠狠地亲了几口,夏沅觉得她爸受的刺激有点大,这心跳快的不行,也不知道心脏受不受得住,忙捧脸,卖萌调解气氛道,“爸爸,你虽然当不成天才修士,但你是天才老爸,娇不骄傲,自不自豪?”   “骄傲,自豪,”夏鹤宁傻笑着附和,把母女两都逗笑了。   母女两长的特别像,但沅儿打小就是粉团子一个,粉粉润润软软嫩嫩的,爱娇又爱笑,一逗就笑,笑起来眼里就跟藏着星星似的,又亮又闪,格外的招人喜爱,商婉却不怎么爱笑,大多时候都是淡淡的,一脸苍白虚弱的摸样,很少见她笑。   在夏鹤宁的印象里,商婉一直都是林黛玉那种娇娇弱弱我见尤怜的美人,忽地这么一笑,有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万物一片死寂,一时间越发呆傻,脑中回荡起庄子的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玉不足以喻其骨,秋水不足以显其神,艳比云岫出巫山,丽掩春水浮皎月。   又兀自哀叹,这等夺天地之造化的尤物,别说六年前的莽小子夏鹤宁,就是现在的帅警官夏鹤宁也是不敢肖想的,唉……不过能一起修炼,就算以后成不了仙,在一起的时间也会很长吧!   不能相守,相伴也好!   “你今天可有要事要办?有的话你可先行去处理,晚点再过来,”她却没有外出游历还携带心法的习惯,却是要些时间默写给他的。   还有一些法宝、丹药也要归置一下才能给他们,修为太浅,不是什么丹药和法宝都能用的。   “没,我今天轮休,”夏鹤宁犹豫都没,就替自己临时请假了,开玩笑,今天就是天大的事,也别想让他离开。   “那好,你陪沅儿在这儿玩会,我有点东西要整理一下,”   “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   “爸爸,我饿了,”夏沅觉得,她爸今天的刺激够大了,像空间这种严重毁三观逆科学的产物,她爸这等没看过空间小说的人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还是徐徐图之吧!   况,她也真饿了,打坐时有灵气支撑,感觉不到饿,这会儿,没有灵气支撑的胃里空空的,再不塞点东西进去,就要抽筋抗议了。   “你带沅儿去吃饭吧,”   “你呢?”   “你们吃完给我带点过来,”   “……”夏沅以为她娘不用吃饭,只吃辟谷丹来着,靠吃辟谷丹过日子,她不行,就算好吃的跟仙丹似的,她也不能只吃那个,她一地球人,得接地气,更何况那玩意还难吃的跟中药丸子似的。   “不如,我做给你们吃,”夏鹤宁提议,他知道厨房在哪,疾步走过去一看,真干净啊,锅碗瓢勺都有,但是没吃的,神马都没有,一点烟火气都没,回头看看商婉,也不知道这三年来她吃什么过来的,难道真是只吸风饮露?那沅儿呢?这一个月她吃的啥,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啥都不吃光能长个?他怎么就一点不信呢,再看丫头一听他要做饭,就双眼发亮,一脸巴巴地看着他的小摸样,顿时心疼的不行,“我去买菜,”   顺便买点吃着先给她垫垫,“不用去买菜,我这儿有,”夏商婉说着,凭空摸出一把种子,走到院子里,随手洒在地上,然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就见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抽叶、蔓藤、结果、成熟……西红柿、茄子、萝卜、豆角、黄瓜、扁豆、豌豆就都有了,还有一个西瓜藤,上面结了一个比冬瓜还大的西瓜,至少三十斤!   “……”   “……”   饶是夏沅这种被玄幻了好几把的人,依然觉得这太不科学了,再看老爸那张的可以塞下一个土豆的大嘴,她故作天真道,“好棒啊,明天都不用买菜了,娘亲,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你这样,嗖的一下就可以长出这么多菜来,”   “现在就可以,”夏商婉丢了几颗种子给她,“凝神,将灵气灌注进种子里,”   她就随便说说,不过,接到种子,夏沅还是挺兴奋的,见证奇迹哪有创造奇迹来的过瘾,照着美娘的步骤,将种子一颗种子埋进土里,没有出窍期的修为,还是按正常步骤来吧,食指对着种子,凝气灌灵,然后就见埋种子的地方,长出一棵绿色幼苗,她继续灌输灵气,就见幼苗长大,这是一个南瓜种,不过眨眼的功夫,抽藤、发芽、开花、结果、长大、成熟……比灰姑娘里的南瓜教母还神奇。   “哇,我做到了,爸爸,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棒啊,”贴心女儿伤不起,要时刻记得安抚老爸的神经,以防他错乱了。   “好厉害,真的好棒……”夏鹤宁回过神来,木怔怔地笑着说,“以后不用买菜了,”   “……”合着,她这是非走种田不可了?   “菜有了,还要买米和……”肉!   夏鹤宁话未说完,就见夏商婉凭空拿出一个灰色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毛兔和一只非常漂亮的大野鸡后,又陆续拿出几块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应该够了吧,”   凭空消失手,又换了一个储物袋,比刚才那个鲜艳点,五彩缤纷的,从里面拎出一个白玉……应该是白玉桶,“这个你们不能吃,”又换了一个浅色木桶,“二阶灵米,这个你们可以吃,”递给夏鹤宁,“可能不多了,但应该够吃段时间的,”   夏鹤宁伸手木愣愣地接过,木愣愣地问道,“调料……”   夏商婉想想,又凭空摸出一个木盒子,打开,“还有点,”   “……”看着已经无语的老爸,夏沅捂脸,心说,娘亲,你这是非把老爸弄成神经错乱的节奏吧!   她好奇,“娘亲,你们修真者不是都吃辟谷丹的么?”怎么你空间里的材料会这么全。   “偶尔换换口味,”夏商婉说完就小漫步地向二楼走去,留两父女继续风中凌乱!? ☆、闹心 ?  夏商婉上楼后,夏鹤宁还是带着夏沅去了趟东街,主要是调料不全,那盒子里倒是有几种调料,但除了盐,其他几种他一个不认识,闻着应该是香料,但具体怎么用,他不知道,想来又是修真界的产物,他一凡夫俗子,一时半会儿的也认不全,万一用错了,串味就不好吃了,沅儿是个嘴特别叼的,该放老酱的你要是放了新抽,她都能尝出来,她是不怎么偏食,几乎什么都吃,但你要做的不好吃,不新鲜,她就能一口不吃,该放小葱的,你要是放了大葱都不行,嘴就能叼成这样!   更何况,家里缺的东西多着呢?除了盐,其他调料都要备一些,还有葱姜大蒜红椒什么的都没有,尤其夏商婉还钦点麻辣兔肉,干辣子和青、红花椒,这些都要买的,还有小楼是六年前造的,当时造厨房时垒的是老炉灶,要烧柴火的,厨房里根本没有,那灶干净的,连点灰尘都没有,忍不住问夏沅,“你们这一个多月都吃的啥啊,”   夏沅想实话实说,又怕她爹受不了,遂说,“吃果子啊,娘亲从那个会变魔法的口袋里拿出来的,可好吃了,吃一个就管饱,”她也不知道修真界里有没有这种管饱的果子,应该、大概、也许……有吧!   “爸爸,娘亲那个魔法口袋真好,神马都有,回头,我问她要一个给你,”想她亲娘空间那么大,储物戒指、镯子好几个,要个储物袋给老爸,肯定没问题,父女两的,不能她吃肉(灵植空间),不让老爸喝汤吧!   夏鹤宁眼泪汪汪,这是他亲闺女啊,什么都想着她爹,不过,那种什么都能装,装多少都不嫌重的小袋子,他也真想要一个,这可比行李方便多了,只是,“回头跟你娘要时,她要是不乐意,你别跟她闹啊,”   “知道了,娘亲可疼我了,我不招她生气的,”想想,又说,“我要她肯定给的,给两个,咱两就一人一个,给一个,就给你,你天天给我变好吃的,”   “好,”夏鹤宁美滋滋的,这宝贝闺女就是宠上天也不过份,瞧这孝顺的,太招人稀罕了!   去供销社路上,先给夏沅买了一笼小包子让她先垫补点肚子,吃了一个月的水果,肚里没五谷撑着,管个啥啊!   夏沅也真是饿了,包子小,两口一个,连吃三个,才得空给她爸嘴里塞一个,然后,继续两口一个,夏鹤宁看着也是真心疼,心说,商婉那真是不食烟火啊,瞧给孩子饿的。   到了供销社,除了调料外,又买了些沅儿爱吃的零食准备饭后给她当零嘴吃,马无夜草不肥,孩子没零食不长肉,从供销社出来,就遇到熟人了,“宁子,你这速度可真快,香今天才说要出院的事,你扭头就给沅接回来了,到底是亲闺女啊,老大的孩子了,还抱着呢?可怜我那小侄女儿啊,生下来还没个猫仔子大,都过月了,也没见她亲爹抱过几回,”   是从医院里出来,准备回家做饭的陈秀,夏鹤宁淡淡地叫了声,“二姐,”   “你们这是要去医院?买这么多东西,都给谁买的啊,”凑过头来瞧了瞧,“呦,咋都是孩子吃的,给沅儿买的?怎么也没想着给阮阮捎袋奶粉啊,她那袋可要见底了,这么多调料,是为办满月酒买的吗?”   “不是,同事那也麻烦了这么久,想着买点吃的给他家孩子,也算是表达个谢意,调料是顺带的,中午他们留我吃饭,正好,我还想跟他们说说,让沅儿再跟他家呆几天,等这边淑香和阮阮出院后再去接,”商婉要闭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她还活着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知道了又是一场大麻烦,他要修真的事也不能跟家里人说,待引气入体后,再挑拣着跟老爷子说说,这事怎么都透着股玄乎,到现在,他还迷糊着呢?事没成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就算成了,其他人那也要瞒着点,陈家这边,更是一个字都不能透出去,否则,非给商婉和沅儿招大祸不可!   听说不把沅儿接回去,陈秀脸上才有了笑摸样,“该给人孩子买点东西,给看了这么久的孩子,也真是麻烦人家了,不过,咱沅儿乖巧,想来那家人也稀罕的很,瞧这小脸养的,可比在你家时还白嫩,”   这话原也是顺嘴说的,就跟两家大人打招呼,互夸孩子一样,可她仔细看去,还真漂亮不老少,夏沅修习的是上古仙法,本身又是通玉凤髓之体,但通玉凤髓不代表她身体没杂质,只是她的杂质都在灵气运行中都排掉了,不用像别人一样专门吃丹药去排毒,每天运行功法是净化体内杂质,每次进阶是洗髓伐脉、排污涤尘的大排毒,从二层进阶十层,进一层排一次,这就是有再多毒素也排光了,筑基前是自带排毒功能,筑基后,就升级成了净化功能,不仅能净化自己,还能净化跟她连体的人,到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晶莹剔透、玉刻冰雕,要是摘下美娘给她带上的那块能掩盖她特殊体质的玉枚,在有修为的人眼中,她仿佛莹莹灵气环绕顾身,如同仙人之资,在普通人眼中,就美的不似真人了。   这会,还只是看着干净清透,白嫩无瑕,饶是这样,也让觉得这孩子漂亮的有些过分了!   “听说,你同事家有两个男娃,一直想要一个女孩来着,沅儿跟他家小的又是同学,一起也有个伴,不想咱家阮阮,还小,两人相差六岁,也说不上什么话……”   夏鹤宁的脸一下子黑沉下来,冷冷地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连姐都不喊,就走人了,剩下陈秀立在当场,一张脸白了红,红了黑,比锅底还难看,恨恨地呸了下,家也不回了,扭头就往医院赶。   月前,夏鹤宁在小楼外呆到很晚才回去,陈淑香一整天都没见着他人影,便在老娘和兄姐的撑腰下在夏家其他人面前大闹了一场,说夏鹤宁根本没拿她当媳妇看,她挣命似的生下孩子,他不心疼人也就算了,连个面都不露,这是不想过的节奏,扯的伤口都裂开了,本就没多少的奶也被气了回去!   这事,是他们理亏,夏家人气短,赔尽了好话,直到夏鹤宁晚上回去,又是一顿闹,夏鹤宁不好说商婉将沅儿带走的事,主要是那时候他也糊涂的很,便说路上遇到一同事,同事得知他新添了个闺女,家里太忙,没人照看沅儿,就主动说可以让沅儿到他家住几天,那同事家有个儿子跟沅儿是同学,还是一个班,他们家离学校近,接送也方便,家里老人都喜欢沅儿,愿意帮忙照顾几天。   他就跟着同事将沅儿送他家去了,恰好同事姐家出了点急事,他便跟着过去帮忙,这才回来晚了!   陈淑香不是没怀疑,但听大姑子说,夏鹤宁没将沅儿送她家去,家里保姆也说沅儿没回家,一连几天都不见婆婆带沅儿去医院,就有些信了,对夏鹤宁主动将夏沅送去别人那还挺高兴的,打心眼里开心,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以往别说请同事帮忙照看几天,就是去他亲姐家,他都不放心,就怕他那猫见猫嫌,狗见狗愁的外甥会欺负他的宝贝闺女。   她以为夏鹤宁是想家人和自己有更多精力更好地照顾早产体弱的小女儿,才将夏沅交给旁人照看的,对小女儿代替夏沅成为夏家新宠充满了希望,为了让女儿跟他和夏家其他人有更多时间相处,她以女儿早产身体娇,她高龄生产身体弱为借口,一直拖着不出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夏鹤宁也不催,由着她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公公来医院看过她一回,让她安心在医院住着,还给请了两保姆,一个专门照顾她做月子,一个专门帮她带孩子,倒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让婆婆回村里照顾他,两人隔天来一回,看孙女顺便给她送补汤,连素来嘴毒的大姑子也没说啥,每天巡房的时候都过来看侄女,知道她奶水被吓回去后就不大好,还托人从市里捎了奶粉给孩子喝!   一家人的退让,让她看到了希望,见一个月都过去了,夏鹤宁也没提将夏沅接回来的事,就想着   借这机会将那丫头永远送走,这才有了陈秀的试探。   “你说啥,你跟供销社撞到宁子了?他跟沅儿在一起?”   “可不是,”陈秀喝了口水,将她遇到两人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我看将沅儿送走的事你就别想了,你是没看见你男人那张脸,我要不是她妻姐,他就敢动手抡我,”拍拍胸口,一脸后怕,摇摇头,“这事,没戏!”   陈淑香也知道那是她妄想了,就算夏鹤宁同意,夏家老两口也不会同意的,先不说两人有多疼夏沅,就说公公一向重情重义的性子,也不可能将养了几年的孩子送给别人,这又不是猫狗,说送人就送人,她也是被这段时间夏家的退让糊了眼,迷了心!   “是继续住下去,还是明天出院?”   “不住了,这一天天的都是钱的,”就算大姑子这边有优惠,也不是全免,也要给钱的,之前是跟夏鹤宁夏家赌气,有这股气撑着,才住到现在的,现在看来,就是住一年,夏鹤宁也不会将夏沅送走的,又听二姐说,夏鹤宁的同事不是白给他们带孩子的,没直接给钱不假,可这去一趟,连给大人带孩子买的礼物,哪个不花钱,想来这一个月他没少去看夏沅吧,吃的喝的也没少买,这么一想,心里又是一阵心痛啊,挠心挠肺的!   “你给我收拾一下,我下午就出院,”   “那沅儿呢?你今天出院,明天他就能将孩子接回来,”   “老太太不是在乡下照顾老头呢吗?他要是把夏沅接回来,我就以照顾不过来为由,将她送到天妃村跟二老住,”   “你傻啊,把孩子送回去给二老带,你是生怕他们偏心偏的还不够是咋地,这丫头要是回去,二老眼里还有你们母女两?”   “这不能吧,阮阮到底是他们亲孙女,血脉在这呢?他们还能疼个外人超过自己亲孙女?”   陈秀偏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的丫丫,这外甥女可真随她老舅,黑黑瘦瘦的小摸样跟她四表姐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对比夏沅那白白嫩嫩,粉粉润润的小脸,就算是亲老姨,也不得不说,两人这摸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老太太明显不喜欢自己小妹,看不上他们老陈家,难说她会看上这个像极了老陈家的小孙女。   “阮阮还是姑爷的亲闺女呢?我冷眼瞧着,他对夏沅的疼爱可是一点不见少,”   陈淑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陈秀这话是在戳她心窝子啊,虽然夏鹤宁脸上没带出来,但她知道,他对自己生个女儿还是很失望的,是啊,男人哪个不想有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当初她只想收养儿子不想收养女儿不就是存着想自己生个儿子的么?   虽然生了个女儿她也很失望,可到底是自己盼了好几年的亲骨肉,她失望过后是满心的欢喜,现在计划生育法在这,两人的工作也不会允许再生二胎了,阮阮会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自己的孩子自己疼,这么一来,在心里对夏沅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夏沅要是她亲闺女,陈淑香自然是满心自豪,万分喜悦的,可她不是,她只是个养女,却处处比自己的亲闺女漂亮、优秀、得长辈们的宠,让她这个当亲妈的情何以堪?以后她闺女该如何自处?   陈秀又给她出了个主意,将夏沅送到她家住段时间,一来,借此机会跟夏家服个软,拉近关系,现在不比从前,小妹为夏家生了孩子,阮阮就是陈夏两家交好的桥梁,小妹在夏家也算是有了底气,以后帮衬起娘家来也能理直气壮些,两家是正经亲家,总为个孩子闹来闹去,不是个事。   二来,夏沅大约就在夏家住下来,送是送不走了,孩子大了,到了知事的年龄,该拉拢拉拢,增进感情了,这么好的皮相,十几年后不嫁大官太太也是富豪夫人,他们也是正经的娘家姨舅。   三来,夏鹤宁是个重情念旧的,他可不是那种因为有了亲生女儿就将养女丢脑后的人,让她去家里住,生活费指定给的高高的,足足的,隔三差五吃的用的肯定少不了,到时候自己家的孩子也能跟着沾光。   夏沅要是知道陈秀的小心思,一准惊叹,看不出老陈家还有个心眼亮堂的,只是,一盆绿色植物净化不了一套甲醛超标十倍的房子,更何况这盆绿色植物还是在污染源里长大的!? ☆、种田 ?  甩掉陈秀后,夏鹤宁蹭蹭夏沅的小脸,“宝贝,爸爸是不会将你送给别人的,永远都不会,”他以前就觉得沅儿过于聪慧,在她露出那手伏羲六十四卦后,就开始正视她的聪慧,连凌波微步那么难的步法都能一个月练成,可见不是一般的聪慧。   聪慧如她,如何听不出陈秀话里的试探?就算听不出来,他也想在闺女面前刷点好感,增近点亲密度,她现在也是有娘的孩子了,娘亲还是大有来头的,若受了委屈不像以前一样跟他讲,而是直接到亲娘那哭诉,商婉一着恼,带着孩子一走了之,他哭都没地方。   “我知道,爸爸最疼我了,”夏沅很自信,以前没娘没后台,老爸都站她这边,现在有娘有后台了,就更不怕了。   “嗯,爸爸最疼我家宝贝了,”夏鹤宁也美啊,闺女没白疼,有亲娘了也没忘了她爹,还跟他亲。   “要一直疼下去,一直一直最疼下去,”夏沅觉得自己卖萌真是无下限了,但是还挺过瘾的!   “好,一直疼下去,一直一直最疼下去,”夏鹤宁在她脸上狠狠啾了几下,高高兴兴地朝小楼走去,左手一大包零食,右手一大包调料,两手不落空,还将人抱怀里,夏沅几次闹着要下来,都不给,“一个多月没抱我家宝贝了,爸爸都想死了,”   夏沅啃着一口糖葫芦,善解人意道,“那你就抱吧,”糖葫芦这东西,她多少年没吃过了,酸酸甜甜的,还真是记忆里的味道。   到了家,夏鹤宁放下调料,想起家里还没柴,砍是来不及了,就想出去先拣点回来,秀水镇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山多树多,深秋时节,外面干枝干叶一搂一堆,附近村民会上山砍柴,堆积在院子里或留冬日自家烧,或卖给镇上没时间砍柴的工薪阶层,八九十年代,镇上大半人家还是烧土灶的,电器啥的还不多见,仅限于三大件,这也是秀水镇地理位置好,是南北交通的中转站,过路客商,倒买倒卖的,有啥稀罕货会拿出一部分在当地分销了。   夏沅吃了一笼包子又吃了半根糖葫芦,肚里有货,精神就来了,蹬蹬地跑上楼,问她娘,能不能在院子里开块地出来,她想种菜!   这么神奇的催生术,玩一次哪够?所以刚才她在供销社买了一些蔬菜种子,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就算玩也要玩的有档次点,为此特跟美娘申请开块菜地出来种菜。   夏商婉看着她一张兴奋的小脸,招手让她过去,揽至怀中,“普通蔬果对我们修行之人并无益处,偶尔食之即可,”   “我不爱吃那个辟谷丹,”夏沅一脸嫌弃,她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遍天下美食,修真等于没有美食吃,那修仙有什么意思啊!   夏商婉一脸诧异,“谁说我们只吃辟谷丹的?辟谷丹只是维持生机的丹药,低阶修士才以这个为主,”   人的身体就像个容器,想要容纳更多的灵力便需要不断增大容量,如何增大容量呢,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改造身体,不断地动转灵力,灵力不断地强化经脉,使之能够容纳更多的灵力。   普通修士就是靠打坐汲取天地灵气,然天气灵气杂质多,灵根越杂者灵气却杂,且天地间的灵气还暴躁,一个控制不好,很容易就毁其经脉,造成暗伤,然后嗑药疗伤,丹药有丹毒,少少吃些是治病良药,若是经常吃,很容易毒积体内的。   所以,家底厚实的修者大多采取两种方式,一种便是长期服用灵谷灵蔬,灵谷等级越高者灵气越纯,且性质温和,易于吸收,另一种方式便是直接从灵石中吸收灵力,这也是最迅速的方法,使用灵石,对关卡的突破尤其有效,灵石内的灵力纯粹浓郁,远超过空中游离的灵力,吸收起来更加容易,对经脉的改造效果也更加明显,像嗑药一途,如果不是灵根太差者,一般不会干。   但灵谷灵蔬都是长在灵田中的,而灵田及灵种都是掌握在各大门派各大势力手中,辟谷丹主要材料就是灵谷,修士闭关或者散修外门吃不起灵谷,又不敢多吃俗世食物怕留下杂质才吃这个的。   也就是说,像辟谷丹这种低阶丹药是穷修士吃的,显然美娘不是穷修士,“那你们平日里吃什么啊?”   “当然是吃含有灵气的灵蔬灵米灵果喽?”   夏沅砸吧嘴,灵蔬灵米她没吃过,但灵果她吃过,味道真好吃,“娘亲,你有种子吗?”   “我这儿只有高阶的,灵气太足了,你父亲还未引气入体,不可食,倒是我记得你空间里应该有一些我以前用剩下的中低阶灵种,去找找看,”   进了空间,两人直奔紫竹楼,从博古架里取出一个储物袋,从里面拿出来八九个小布袋子,“这些都是蔬菜种子,”   夏沅挨个打开,没一个认识的,瞧着比她刚才在供销社买的种子大多了,或褐色的或黑色的或青色的或淡红色或淡紫色的……有几种参合装在一个袋子里的,有一种单装的,“同属性的可装在一起,不同属性要分装,否则属性相克,种子便失了生机,无法生长,【灵植大全】果蔬篇有介绍,回头你自个去对照着认识吧,”   “这些都是灵草种子,”又摸出几个袋子,“回头你自己对着【灵植大全】认吧,”随手将储物袋丢给她。   “……”好懒的娘亲!   又摸出一个储物戒指,往里面看了看,“这些东西倒都适合你用,”先拿出一匹浅绿色的布,“这是三阶天蚕丝织成的布,我儿拿去做几身新衣穿,”   夏沅找出【灵兽大全】,翻到灵虫篇,修仙界的书有一点很好,那就是全自动的,比如她说天蚕,书直接翻到天蚕篇,“天蚕,食树叶,吐银丝,作茧自缚,以其丝作衣,柔滑鲜亮,抚摸似少女之肌肤,其衣识人之高矮胖瘦,随意伸缩,正合其体,宛若天生,舒适异常,”   一二阶天蚕,吐丝银色,只能做普通灵衣,三阶天蚕吐丝淡绿色,可做法衣,能绘制二阶阵法在上面,四阶天蚕吐丝草绿色,可做法衣,能绘制三阶阵法在上面……五阶以上可蓄灵气,做出来的就是宝衣了。   三阶以下普通人也能穿,久穿能延年益寿,“这是鲛衣……”   “鲛人者,鱼人也,人面鱼身,身短尾长,有鳍无腿。鲛人之泪可化为明珠,熠熠发光,亮赛巨烛。鲛人血色青绿,微苦,饮之可明目。   每逢三月、九月,为鲛人之蜕皮时节,鲛人命长,虽千岁亦寻常耳,过百岁起,逢百年蜕皮一次,一生得旧皮十数张,皆永沉海底,日久化为水沫……鲛人蜕下之皮,穿之可避海水,”   储物镯子约百平大小,里面都是些布料布匹,除了绢丝材质,还有从灵树中提取的纤维编成的棉麻布匹,甚至还有一些灵兽皮之内的,夏沅不懂布,但摸着手感就超好,比那些手工高档服装的手感好多了,人家都能买上十几几十上百万,她这个要拿出去做成衣服,必须拍卖,走高端奢华限量版销售。   从空间里出来,夏商婉递给她一个多宝首饰盒,“这些都是为娘少时用过的头面首饰,凡俗之物,你拿去玩吧,”   夏沅打开,哇咔咔……一盒子的首饰,亮闪闪的,金的、玉的、翡翠的、珍珠的……镯子、项链、耳饰、戒指、簪子、头花、额链……按不同花色,材质成套的分层叠放,就算没有灵气,单看这年头这做工,也值得不少钱,绝壁发财了有没有,抱着她娘的大腿卖了会萌,这真是她亲娘啊!   之后继续欣赏她的多宝盒,不过首饰都太大,除了能调大小的金镯子,其他都不好带,夏鹤宁在楼下喊,“吃饭了,”她随手拿了个雕花缠丝金镯带上,取下之前的粉色玉镯,放进盒子盖好,叫正在书写法诀的夏商婉,“娘,我们先去吃饭吧,”   “你先去,为娘随后就来,”   夏沅闻着香气从楼上飘下去,饶是见过她之前露过一次,夏鹤宁依旧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生怕她跟段誉似的时灵时不灵,万一飘在半空中时不灵了,就是林妹妹脸朝地了,万一没撒住脚,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撞到墙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沅儿,爸给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   “你那个凌波微步吧,有外人在时,不能使啊,”   “知道,跟你面前才使的,旁人不给看,”伏羲六十四卦她上世就使的很好,但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莫在人前使,有技不炫,她藏的很辛苦,既然老爸知道了,她少不得要过把瘾,为此还故意显出古装小美人的装扮,衣袂飘飘小仙女,有木有!   “爸爸,我这件衣服好看不?”臭屁地在她爹面前转圈儿,“娘亲给的,爸爸,我美不美啊,”   “好看,真好看,美,太美了,”夏鹤宁方才光顾着担心她摔着了,也没注意她穿的啥,这会仔细看去,满眼惊艳,以前沅儿就好看,但还没好看到闪瞎人的眼,如今的沅儿,那小脸仿佛桃花汁淘澄出来的粉色胭脂染粉了那羊脂玉一般,白中透粉,整个一桃花小仙子,这么小就这样的颜色,长大以后还不成祸害!   谁敢娶啊,夏老爸那叫一个愁,问不知何时出现在饭桌前的商婉,“把孩子打扮成这么好看,还能出去见人不?”   “只要不将她腕上的手镯拿下,旁人看不到她的真实容貌,”夏商婉将一个粉色手镯带到夏沅手腕上。   这镯子自上世便一直带在她腕上,她一直跟人说它是桃花玉,桃花玉,也称桃花石,非玉非翠,是玛瑙石的一种,石质红腻,色彩斑斓,晶莹剔透,有的红似桃花,有的绿如荷叶,有的亦若灯花,五彩缤纷,绚丽多彩,可与彩玉石媲美,颇具观赏价值,属奇石一类,其实就是石头的一种,价格也没有玉石贵!   因是生母遗物,夏沅仅有几次跟顾元琛泡温泉时摘下来过,后来,后来她就再没跟顾元琛以外的人泡过温泉,她自己也腻歪泡温泉,每次就没好好泡过,每次都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几次之后,她就戒了温泉。   其实她早就这镯子不是凡物,什么镯子能从三岁带到三十三岁,还刚刚好!   重生回来,夏沅觉得她娘不是恶趣味,就是粉红控,要不怎么给她准备的衣物留作纪念的镯子都是粉色的呢?不过,这玉镯也是真好看,桃花粉的颜色,但不是桃花石的那种杂色,而是非常粉润、透亮、细腻、温润的玉材质地,摸上去,温温、暖暖的,比暖玉还舒服。   方才她换形象时,觉得粉色裙子配粉色镯子,太粉了,就将粉色镯子换成了金镯子,来点色差!   “这是万年桃花玉,可遮掩她的体质和容貌,”慢慢的,落在夏鹤宁的眼中,沅儿还是那个沅儿,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还是很好看,但是看着就没方才那般闪瞎人眼了。   “这样就好,宝贝,镯子带好喽,谁跟前都别摘下,”   “哦,”两人都这么交代,她能不应么?   “那我们吃饭吧,饿了没?”   夏沅刚跟着美娘整理东西,还真有点饿,点点头,坐到餐桌前,夏鹤宁帮她们母女各装一碗饭,夏沅捧着面前的碗,惊叹道,“好漂亮的大米饭,”迫不及待地扒了一口进嘴中,“真好吃啊,”   夏鹤宁手艺不错,速度也快,不到一小时便整出四菜一汤外带一锅白花花、晶莹莹的大米饭,真的是白花花、晶莹莹,跟白玉雕的米粒似的,每一粒都比普通的米大上两倍有余,一股沁人心脾的米香让人闻着就想吃。   米粒细腻油亮且色泽白润,溢香四座,口感弹软滑嫩,余味无穷,好吃到咬掉舌头,吃到胃里,胃里面弥漫起了一股暖气,四面发散,散到四肢百骸,充塞筋骨,上升到脑部,全身灵气暴涨,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好好吃,”她之前吃过的最好吃的米是御田胭脂米,那是康熙御供米,她吃过那个米后,其他的米就吃着没滋味了,吃了这个米后,胭脂米也没滋味了。   夏鹤宁亦感慨,“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粒、这么漂亮的米,”   两人连菜都没顾着夹地就扒了一碗,夏沅趁她爸给添饭的时候,抽空问了句,“娘亲,这是灵米吧!”   这个她知道,但方才没想着要灵米种,是因为种菜她还能说自己在享受田园种菜乐趣,种稻谷的话,这就是种田当村姑的节奏,她一直以为自己走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修仙路线,让她一当过豪门阔太的修N代扛着锄头下地干活,这合适么?这真的合适么?   她也没想到这米这么好吃,真好吃哇……呜呜,她继续扒!   美娘吃饭真好看,真优雅,跟小说里描写的古代贵妇一般,夏沅看在眼里,扒饭的速度就慢下来了,有她娘在,她以后想吃什么没有?天天吃灵米都么得问题!   饭后,夏鹤宁问,“这种米,还有没?能种不?”   “有,不过这稻米只能在灵田里才能生长,”   “灵田,要怎么弄?”   “想弄也简单,布五行聚灵阵,种上几年的蓄灵草就成灵田了,然后种的时候,用灵气布雨,用灵气灌溉就成,”   夏鹤宁咂舌,且不说五行聚灵阵费不费事,蓄灵草是什么东西,光用灵气布雨,也知道这稻谷不是凡人能吃的,但是,真的好吃,吃了这个之后,在吃别的稻谷,就显得味嚼如蜡,难怪那么多人都争着去修仙。   想想说道,“要不我们买块地养个几年试试?沅儿也爱吃这个呢?”偷偷地瞄了一下夏商婉,小羞涩地说。   “嗯,我爱吃,真好吃,要天天吃,”夏沅立刻附和道,倒也不是为了给她爹帮腔,是真好吃,光吃白米饭也能吃两碗,外面不能种,大不了就把空间里的草药拔点下来,弄一半水田出来,专门种这种灵米。   夏商婉笑笑,“院子里的地养了几年,种这种灵米应该够了,回头你将附近的田也买下来,可以慢慢蕴养至灵田,待灵田品级提高,可以种上其他灵谷灵稻,”   “还有别的稻米?”   “自然,你们吃的这种只是中阶白灵米,还有高阶灵米……”夏商婉从储物袋里拿出几个布袋子,挨个地抓了一把出来,紫色的、绿色的、翠绿色的、粉红色的、黑色的、浅黄色的、淡蓝色的、还有胭脂色的……   “就像凡俗的稻米一样,各种颜色的都有,”   “哇哦,”不说是米,他们还以为是各种宝石呢?个头比普通稻米大上一倍不止,形状也是各样的,有椭圆的、细长的、圆润的、晶莹的……好看死了!   “这里面有稻米种子,你种不了,沅儿可以试试,”美娘丢过来一个储物袋,夏沅接过,打开一看,倒出十多个布袋子,每样都看了眼,皮有金黄色的,金灿灿的那种黄,跟金箔似的,特别闪,有红色的,红艳艳的那种,有紫色的,紫黑色的……   这哪是灵米啊,这都是有生命的艺术品,太不可思议了,她敢说自己用这些稻米弄成首饰去买,也有人买,收好稻种后,又放回储物袋,丢给夏鹤宁拿着,冲他眨眨眼,意思说,储物袋到手喽!   夏鹤宁笑,将储物袋打开,也想看看这到底神奇在哪!   打不开?一脸苦相,心想:商婉这是防着他呢?   也是,这么神奇的宝贝,留一手也是应该的!   “你还没引气入体,没有灵气,打不开的,”   “……”   搜逮素卡……夏鹤宁转忧为喜,“引气入体后,就能打开了?”   夏商婉点头,“你准备一下吧,明天过来,尽早引气入体,”   “晚上就用这个煮紫米粥喝,这些磨成粉做成各种颜色点心,好想吃,”   “小馋猫,”美娘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笑嗔道。   “好,都给你做,”夏爸摸摸她的脑袋,宠溺道。   夏沅觉得,她娘真是冤枉她了,她这吃货性子肯定随娘,不然你一出窍大能者,储物袋里居然有这么多存货。? ☆、灵蜜 ?  引气入体,以夏鹤宁的年龄和资质,没个个把月约是没法成功的,修真是个长期活,在此之前他得先带夏沅回家一趟,跟老爷子通个气,到局里请个假,否则像沅儿一样一失踪就是一个月,家里人还不得急死!   正好夏商婉也要继续默写她的功法,便也没拦着,“我记得你娘身体不大好,这个你拿一瓶回去给她冲水喝,对她身体有好处,”   袖子朝桌上一扫,桌上凭空就出现四个非常小巧的白瓷罐,封着口还能闻到一股甜香之气,“好香啊,娘亲,这是什么?”   夏沅借着馋嘴相扑过去,仔仔细细地将白瓷罐摸了一遍,真是白瓷罐,色如凝脂,白而莹润,温润如玉,她生父的亲爹,也就是她亲爷爷有一个白瓷茶壶,明朝万历年间的古董,乃他心爱之物,每日不摸上一会,喝上一壶白瓷泡的茶,这天就过不去,她因迁怒生父有段时间特别叛逆,生父喜爱收集瓷器古玩,前脚买来,后脚她就给砸了,还砸的相当嚣张,亲爹纵着她,一句埋怨没有不说,还由着她砸,砸完后反问她有没有被碎瓷伤到,满地的瓷器也不准家里佣人收拾,自己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拣,拣玩后还专门找个箱子放好,一个瓶子一箱子,储物室摆了好几个箱子,老太太看不过眼,骂她造孽,这哪是闺女,这就是来讨债的小恶魔,举着鸡毛掸子就要揍她,被亲爹搂怀里护着,说,这是我闺女,我买来的东西,就乐意让我闺女砸着玩,谁也管不着,你们要是看不上我闺女,我就带她走,离你们远远的。   那时夏沅心里怨气大的很,砸了这么多东西,累的胳膊疼,为的就是让童家人将她赶出童家,目的没达到,心里怨气不但没被抚平,反被生父那将自己当孩子宠的劲给激的没了理智,心想,砸你的你不心疼,那我就砸个会心疼的!   然后就砸了她亲爷爷那个最心爱的白瓷茶壶,砸了也就砸了,砸完她还当着一干傻眼的童家人面前说,我早就想给他砸了,你们不觉得老头摸那壶的动作跟色老头摸大姑娘嫩咪咪的样子一样猥琐么?   再然后,老头被气的住进了医院,老太太发飙一样吼骂着让她滚,滚出童家,最后,她被亲爹打包送出国了。   后来夏沅大了点,也觉得自己当时挺造孽的,谁知道那些玩意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能值个上千万,甚至逾亿,老头那个倒不太贵,后来亲爹给他买了个差不多的,也就百十来万,但架不住那个是老头的心头好,夏沅摸摸眼前的白瓷,这瓷细腻的一点都不逊于老头的那个白瓷茶壶,心里估算了,这四个就是小几百万啊,还是她亲娘随手拿出来的,这不是普通的有钱啊,老太太自诩世家小姐出身,人生最大的走眼,就是放走这么个灵灿灿的儿媳妇。   “六阶灵蜂蜜,修士喝了可温养神魂,滋养丹田和经脉,女修喝这个还可美容养颜,滋养心肺,回头你每日一勺兑水喝了,”这是对夏沅说的。   “你娘没有修为,年岁也大,故这灵蜜,她只能每三日用一滴,米粒大小,须得注意,多服恐虚不受补,”   夏沅咂舌,一日一勺vs三日一滴,米粒大小,修士和普通人的差距不是一般大,夏鹤宁看向商婉,“这个能稀释后再送给我娘不?还有能换个瓶子不?这瓶……”   就算他不懂陶瓷,也看出这瓶子的不凡来,拿这个瓶子装蜂蜜拿回家,怎么跟他娘说啊,老太太在古董方面还是有点见地的。   “最好不要稀释,否则灵气会在稀释中溃散,效果就没现在的好了,至于瓶子,我这倒有几个空置的玉瓶……”   “那还是算了吧,就这瓶吧,”夏鹤宁忙说,开玩笑,拿玉瓶装蜂蜜,这要是拿回去就是其他人也能看出不对来,他想着回去在上面涂层黄泥巴,弄成普通的陶瓷罐!   夏沅则长吁一口气,真要稀释,怕要用空间里的灵泉稀释了,就算是灵泉,那也是洗过澡的,用洗澡水稀释蜂蜜,想想就喝不下去,更何况那水里还有一池子的长头发。   说到这个,回头跟她娘将头发要过来,或编成辫子收藏,上世她看过一个节目,有个女人留了三米多长的头发,将每日掉的长发编成细细的小辫子,一根小辫要卖两万块,她那满池的黑发肯定不止三米,编成小辫,百来根肯定有,搁个十几年,光卖小辫就能买套大别墅,嘿嘿……   或做成各式各样的假发换着带,贵圈里她知道的小姐太太就有好几个是假发控,家里几十顶假发,每天一个发型的换,她也喜欢换发型,但是她嫌假发脏,所以隔三差五就去折腾下自己的头发,多亏她头发长得快,发质好,经得起折腾,有了假发后,也省了她做头发的时间了,一坐就是大几个小时的,要不是爱美,谁坐得住!   “这是加入万年灵乳酿制的培元酒,每日一小杯,培元固本,弥补你元阳已失的缺憾,可助你早日引气入体,对你日后的修行亦有好处,”   “咳……好,”夏鹤宁就算再是修真小白,元阳还是知道的,遂有点小羞涩,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我们都有礼物了,爷爷没有,不好吧,”夏沅说,她虽然是奶奶带大的,但爷爷比奶奶还宠她,那是几个大孙子都得靠边站,走朋串友的,就爱带她去,遇到人家有小姑娘,就可劲儿夸小姑娘漂亮,可爱,然后人家就会说,跟你们家这个没法比,还是老夏有福气,儿女孝顺,孙子伶俐,唯一的小孙女更是跟观音座下的小童女一样,看着就是带福气的。   爷爷嘴上说哪里哪里,但脸上那笑的啊,别提有多灿烂了,回来就跟奶奶说,俺家沅今个又给我长脸了,你没看老赵家那孙女,长的不机灵不说,性子还不好,阴沉沉的,一点都没孩子样,还有老李家的……都被咱沅甩几条街。   她觉得对方爷爷肯定在心里骂爷爷臭显摆了,没见后来只要她跟着,别人家就只带孙子不带孙女,后来,后来,老爷子遭报应了,亲孙女被人家甩几条街。   虽说自打夏阮阮记事后,爷爷宠她宠的就不那么明显了,也不怎么爱带她窜门了,但背着人时,没少给她零用钱。   她知道,爷爷是怕伤夏阮阮的心,想在明面上表现的一视同仁,想家和万事兴,不过,陈淑香母女两没体会到他这番苦心,觉得夏阮阮是夏家亲生的,应该更受宠,然后一直闹,一直闹,闹到最后连爷爷也避到疗养院不愿见她们……   “院里的花,你挑几盆送给他吧,被我用元气滋养了几年,对凡人身体大有益处,”夏奶奶毕竟照顾了夏商婉三年,又帮她照顾沅儿这么久,又不是家里下人,对她,夏商婉是承一份情的,不仅夏奶奶,连二伯母也有照顾的情分,只是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她,就想等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后,再挑几样适合凡人用的东西给她们,也算是了了一段因果,届时也好安心闭关,不被俗物所累。   至于夏爷爷,两人仅有几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一时,还真没想到他,想了半天,才想起院里的盆景。   夏鹤宁想说不要了吧,这又吃又拿的,怪不好意思的,可一想,老爷子早年当兵那会没少受伤,背上疤痕横七竖八的,也怪吓人的,文革那会又遭了罪,别看嗓门大,精神头不错,其实身体一直都不大好,这痛那痛的,挺让人担心的,没怎么纠结就应了。   那边,夏沅正拿着小布袋子装米呢?   边装边说,“爸爸不会做糖糕,我弄点米回去让我奶给我炸糖糕吃,”   那小心思,别说夏商婉,就是夏鹤宁也猜到了,这是想给她奶带点灵米回去尝尝呢?   夏商婉见她只装了普通的白灵米,便也没拦着,由着她去,“行了,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走吧,我先回房了,”   说完轻甩衣袖,施施然地上楼了,她穿着一件刺金芙蓉花的宫装,大袖宽衫,深衣的下摆重重叠叠,腰系围裳,围裳下面再伸出许多长长的飘带,飘带轻柔飘逸,坐在那儿时只觉得华美异常,走动时却灵动飘逸,那流光宛若水波潋滟,霞彩片片,臂上挽了丈许的鎏金轻绡,流光溢彩,夺人眼目,秀发挽成高环望仙髻,这种发髻高环巍峨,甚为瑰丽高贵,发髻上插一支金光闪闪的赤金缀玉金步摇,整个人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华丽感,晃瞎人眼的仙气逼人!      “爸爸,娘亲身上的衣服好看吧,”   “好看,”其实在夏鹤宁眼中,商婉穿的是件淡绿色的练功服,很简单的款式,却有着不简单的绣纹,衣服和裤脚下摆都绣着刺金芙蓉花,好似用细如胎发的金丝线所绣,坐那时不觉得,走动时,只觉摇曳生辉,幽香盈盈。   真的是幽香盈盈,这种幽香一直有,他只当大家小姐都爱熏个香,抹个粉,只是旁人的粉都没她身上的好闻,难怪男人女儿都愿意修仙,修真界的好东西太多了,连个粉都比凡俗界的好闻。   不说其他,光这个盈盈幽香也让男人欲罢不能啊!   “娘亲说这是天蚕丝做的,她给了我几匹,回头咱们拿那个做练功服穿,你一身,我一身,再给爷爷奶奶做一身,”夏沅掰着手指头说,“要有剩的就给哥哥们也做一套,”   夏鹤宁将人抱起,刮刮小鼻子,“哥哥们总爱欺负你,还给他们做啊,”   “给,他们欺负我,但也疼我的,”主要是存货挺多的,只她一人,哪穿的完,再者,她心眼不大,等着陈淑香发现这料子的好,跟她要去给夏阮阮做衣服,还不如她买个乖先把人员占满,给了哥哥们,以后支使起来也方便,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   夏鹤宁喟叹,这宝贝儿真是少疼一点都对不起她的贴心!   只能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之后,夏沅将要带的东西都收进储物袋,又亲自到园子里挑了几盆灵气最充盈的盆景放进储物戒内,类似这样的储物袋和储物戒她空间里还有好几个,据她娘说,那些都是她筑基后参加门派任务,遇到几个打劫她的散修,她反打劫后的胜利品,后嫌对方太穷,看了一样,见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宝贝,就顺手丢空间角落里,后来再没管过,倒便宜了夏沅,她是修N代不假,但她是在地球长大的,那些穷修士的东西她娘亲看不上眼,但对她一个练气期对修真世界尚处于一知半解的小修士,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再说,美娘都二千多岁了,这些修士们的东西不说功用,单看年头,就老值钱了,她就跟破烂回收似的,准备有时间好好探个宝,没准惊喜连连也不说不定。? ☆、表哥 ?  秀水镇的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原是依山而建的小镇,但它地理位置优越,南北通达要镇,乃兵家必争之地,经过一代代的扩建,到了今日,便成了青山县隶属下最大的城镇,有着“世外桃源”、“福地洞天”之称,名下辖管二十二个村落,天妃村是离秀水镇最近的村庄,跟秀水镇仅隔着一条环城河道,河道绕山环城,站在高处往下看,仿若蜿蜒盘旋的长蛇,尾入秀水镇的南区的大湖,那是洞庭湖的支脉,头却不知在哪个山脉中,腰身粗细不均,宽处将近十米,窄处仅一米来宽,深处有十几米深,浅处刚没过脚踝,河水澈清且凉,常年不干,镇上居民会在河边洗衣淘粮,夏日里小孩会在小河里玩水嬉戏,捉鱼钓虾,很是惬意悠然。   夏沅对风水有所研究,秀水镇在她看来,有点风水小境界的味道,背靠青山,左右有挡,前有望,远有泊,最可贵的还是有水徐来,可谓上风上水,适合隐居,不过后世天妃山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古城区翻新建成商业区,让小镇失了天然古朴的韵味。以环城河道为界限,过去就是百亩梯田山脉,天妃村是建在梯田山脉间的村落,看着挺近,其实还蛮远的,走路要半个多小时,由于山脉难行,自行车不适骑,客车不通村,村民出行多步行为主,也有家里富裕的,会以摩托代步,只是这时候的摩托车还是稀罕货,整个秀水镇也仅有几辆。   夏鹤宁身为刑警大队队长,有配摩托警车,两人先去警局取了车,刚出警局大门,就见一个小胖墩飞扑过来,大叫着,“妹妹,妹妹……”   夏鹤宁停车,“大姐,”   夏沅窝在她爸怀里,不大想管这个身体只比自己大两岁,但心理却比自己小二十几的小胖墩叫哥,想糊弄过去时,就被夏鹤宁摩挲着脑袋提醒道,“哥哥叫你呢?”   遂有些别扭地叫了声,“俊俊哥,”   “叫我柳林哥哥或者林哥哥,我现在是小学生了,不能再叫小名了,”小胖墩不乐意地纠正道。   林哥哥?啊呸,我还林妹妹呢?夏沅小嘴一撇,“就叫俊俊哥,不给叫,以后就都不叫了,”   嗲嗲小傲娇样,特别招人稀罕,夏小香乐了,刮刮她的小嫩脸,“不叫哥哥,那叫啥,”   “叫柳林,叫俊俊……”   “不行,必须叫哥哥,”小胖墩铿锵有力。   “就不叫,就叫俊俊,俊俊,”   “那你还叫俊俊哥吧,”小胖墩无奈,妥协道,“就只准你一人叫,妈妈和小舅以后要叫我大名柳林,”   “叫什么柳林啊,叫俊俊多好听,俊俊,俊俊,越叫越俊,”夏鹤宁也逗他,“叫多了就跟你沅妹妹一样俊了,”   “我是男孩要那么俊干嘛,小女孩才要俊呢?”小胖墩抬眼看向小表妹,觉得一个月不见,小表妹好像又变漂亮了,比他们班的那个什么班花陆语琪可好看多了。   “姐,你们怎么在这?”看看手表,“俊俊今天不上课么?”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夏小香一脸怒意,“这段时间你将沅儿送到哪个同事家暂住的,怎么我听俊俊说,沅儿这一个多月都没去学校了?”   “……”经大姑这么一问,夏沅才想起,她现在还是一名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这种幼儿园更像是一个托儿所,年龄不怎么限制,要满七岁才能上小学,也不想后世幼儿园什么都教点,现在的幼儿园主要是哄孩子不哭,然后教点少儿舞蹈、儿歌已经不错了。   “姐,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找个时间我再跟你说,我今天还要回村上,”夏鹤宁含糊道。   “小舅,你是不是要把妹妹送给别人,你要是不想要妹妹,就把她送我家来,我们养,”小胖墩一脸愤愤的插话道。   “谁跟你说小舅要把沅儿送给别人,沅儿是小舅的闺女,你见过将闺女随便送人的么?”   “那这段时间你将妹妹送哪去了?我今天去妹妹学校找她,她班的同学说她好久都没去上学了,”   夏沅月份小,虽然已经六岁,但周岁才算五岁,柳林月份大,虽然只大她两岁,但已经是二年级的小学生了,夏沅上的是机关幼儿园,柳林上的实验小学,两人不属一个片区,学校离的也远,柳林去找夏沅是因为听到他奶奶去医院看陈淑香几回,都没看见沅儿,听陈秀说,暂时送到同事家代养一段时间,回头就跟老头嘀咕了几句,说陈家是不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觉得自家女儿有了底气,打量着想将沅儿送给别人,又说,宁子可是头回在孩子上妥协,暂时代养,养着养着就接不回来了,叹,这送走容易,接回就难喽。   这话就入了柳林的耳,基本上柳林在柳家就是个小混世魔王,因为爷爷奶奶的偏爱,家里姐姐妹妹都让着他,造就了他在柳家说一不二的小霸王性子。但在夏家他可没这特殊待遇,三个表哥都比他大上好几岁,都跟他一样没啥以大让小孔融让梨的君子风范,一点都不觉得以大欺小是卑劣行径,因为都是自小被大的磋磨欺负长大的,来了小的,就继续磋磨,你敢在他们面前胡搅蛮缠耍霸王脾气,揍不死你,日头长了,柳林就很惧三个表哥,将他们当成洪水猛兽,在他看来,同属被欺负被逗弄对象的小表妹跟他是一家的,因此,格外护着夏沅,两人关系也是最好的,再加上堂姐堂妹们受爹妈影响,嫉妒爷爷奶奶偏疼他,要么对他没啥好脸色,要么根本不搭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不像沅儿,小不点的时候就爱跟着他屁股后头叫哥哥,哥哥……   长的漂亮,声音又甜又糯的小妹妹,哪个哥哥不喜欢,两人的感情那是比亲兄妹还亲,得知小妹要被送走,他当即就懵了,非闹着让爷爷奶奶带他去找沅儿,还说,若是沅儿被送走,他就跟沅儿一起走。被老太太搂在怀里,心肝肉地哄了半天,还应下若是沅儿被送走,他们就接过来养的要求。   这才消停,就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夏沅,越想越心急,中午放学就瞒着家人,偷偷找到夏沅的幼儿园,没找到人,问班里同学,得知沅儿已经好久没去上学了,就以为沅儿真被送走了,便守着幼儿园门口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谁劝都不走,最后还是老师找到医院叫夏小香过去领人,就这,他还不愿意走,非闹着要见夏沅,见不着他以后都不上学了。   没法,夏小香只好带着他来警局堵人,三两句将事说开后,点着儿子的脑门,几恼火地说,“想想那场面,就觉得丢人,你都八岁了,当着一干小弟弟小妹妹的面哭成那样,”   柳林嘟囔,“妹妹不见了,我着急嘛,”又巴巴地望着夏沅,“妹妹,你跟舅舅要去哪,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啊,”   夏沅挺感动的,有这么一个哥哥一直宠着她,疼着她,还是挺让人感动的,上世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别看他现在是小胖墩一个,抽条长高后妥妥高富帅,国外留学时还曾兼职当过模特,回国后就跟人合开了一家影视模特公司,发展不错,拍了不少卖座的影视剧,女人缘一直很好,每次见面,女伴都是新面孔,是单身贵族不婚主义者。   “去爷爷家,”递了一篮草莓给他,“哥哥,吃草莓,”   饭后水果,周期短催生快的她只找到了草莓种子,丢几个在地上,注入灵气,催生了一大片,这种本地草莓,个头不大,但特别甜,颜色也红的格外鲜艳,保证不含任何激素,连她这个不怎么爱吃草莓的也吃了一小碗,缺点是容易坏,早上采的,晚上就蔫了,就算夏鹤宁甩开肚子吃,还剩了好些,想着奶奶喜欢吃这个,就用手编篮子装好,准备拿去给她尝个鲜。   她娘空间里的灵果灵气太充足,连她都不敢多吃,普通人就更不敢给吃了,用灵力催生的草莓有点灵气,又不会太多,普通人吃了对身体有好处,两篮草莓,原也有一篮是给大姑家的,省的专程给送去了。   柳林接过果篮,拿在手中,“妹妹,你还没告诉哥哥,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真是锲而不舍啊!   看来得用杀手锏了,夏沅拨开果篮上的嫩草叶子,捏了一个草莓够着身子送到他嘴边,“哥哥,你吃吃看,这个特别甜特别好吃……比以前咱们吃的都好吃,你快尝尝看,”一派急于分享的摸样。   “嗯,真的好甜哦,好好吃,”   果然吃货就得用吃来攻略。   “好吃吧,大姑姑也吃,”   又捏了一个给夏小香,“哪来的草莓,”这个季节,苹果柑橘倒是常见,草莓倒是不多见,主要不是生长季节。   “一战友家里搞大棚种植蔬果,送了点过来给我尝鲜,”   这是出来时两人套好的词,也为以后送水果找好的借口,“真挺好吃的,贵不贵?价格合适的话,替我买点来,马上就中秋节了,这个用来送礼最好不过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给问问,”夏鹤宁真没想到拿这个卖钱,遂也没想过价钱。   夏沅也没想到,主要是她前世今生都没差过钱,根本没往挣钱方面想,虽然也知道现在商机无限,但让她像别的重生女一样靠卖头花、卖瓜子、卖手织手套和毛衣挣下第一笔创业基金,她真干不了,一个头花两毛钱,一包瓜子两毛钱,一双手套一块钱,这得卖多少个头花、瓜子、手套才能够买一个集资房的,还有股票原始基金。   她是经济学硕士毕业不假,但她一向只看大经济,小市场不是她的风格。   “这事你给姐上点心,青山县撤县为区的文件已经出来了,明年就公告执行,你姐夫倒是赶上趟上去了,可上去后是进哪个部门,就看这礼送的合不合上面人心意了,”夏小香食指指天,小声说,“为这事,连我公婆都拿出老本了,让我们两口子无论如何也将这节礼准备的体面点,这礼哪是那么好送的,轻不得重不得,重了落人话柄,说你贿赂,轻了人家看不上,白送,”   看着大姑拉着爸爸抱怨个没完,夏沅叹,在一个警察面前说送礼的事,这真的好么?   “行,姐,我知道了,回头就给你问,一定让你有礼送,”   “……”   夏沅想,这个世界其实也不是那么黑白分明。   “还有你,你还真想跟这小地方窝一辈子啊,自己也准备点,让爸今年去见战友同事时带上,”   “这儿有什么不好,”   “这儿有什么好,”   “行了,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先忙好你和姐夫的事,”   “你……”   “天不早了,我们还得回村呢?先走了,”正准备发动摩托车,被夏小香拦住,“等等,陈淑香说下午出院,你先去医院把出院手续给办了,让她赶紧回家,”   夏鹤宁愣愣,“我这会没空,你跟她说让她再住几天,”   夏小香朝他脸上啐了一口,“你当医院是旅店啊,还多住几天,就算是我亲戚,有折扣,可也不是一分钱不花,让你白住,这一天天的住着,可都是钱啊,就算你不在乎那点钱,我还想图个清静呢?这一个月把我累的,比连上一年大夜班还累人,宁子,你也心疼心疼你姐,赶紧把人领回家,大不了这住院费姐给你出了,”   “姐,你看我今天真没空,明天成不?你要是真忍不到明天,就辛苦一趟替弟弟跑一趟,回头你那草莓钱我替你出了,要多少有多少,除了草莓,我再给你弄点稀罕货,让你送礼更有面,”   “你说的?那草莓真能我要多少就有多少?”这是个物资匮乏,什么都缺,什么都凭票抢够的年代,拿这种反季水果送人,不要太有面,再说这草莓也真好吃,她吃了几个有点欲罢不能,卖相也好,水灵灵,红艳艳的,看着就喜人,装在这个手编小篮里,挺显档次的。   真能弄来十几篮,她这礼就不用愁了,只不过反季水果,肯定不便宜,十几篮子得不少钱吧,与其小弟拿钱去贴补陈家那个洞,还不如拿来替她过难关呢?能从陈淑香手中劫钱花,她有种郁气得出的快感。   “是,要多少有多少,”最多花点种子钱,这个他出得起,就算没有沅儿这个催生术,花钱替他姐买几筐水果他也是乐意的,这一个月来,他姐也真是为他操了不少心,身体累也就罢了,主要是心累啊!   想着,回头让沅儿分点那个蜂蜜出来跟其他蜂蜜稀释一下给他姐喝喝,灵气散点就散点吧,多少还能留点,让他姐也滋润滋润,因为他一人的错误,带累了一家人,真是……唉!   “姐,我先走了,”   “走吧,”   “小舅,我也想去姥姥家,”小胖墩巴巴地说。   “上来吧,”   夏鹤宁往前坐坐,小胖墩将草莓递给老妈,手脚麻利地爬上后座,夏小香叮嘱道,“到你姥家听话,别皮啊,”   “知道了,你回吧,”? ☆、番外——历史(上) ?  夏小香看不上陈家,那是有历史原因的。   她爹夏淮是南下干部,17岁参加革|命,46年胶东解放他回乡担任地委武装部部长时已经二十有五,在那个普遍早婚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可以是好几个娃的爹了,47年6月,在人民解|放军解放全华夏的滚滚洪流中,为了接管、巩固新华夏政|权,支援南方广大新解|放区建设,各省根据中|共|中|央决议,纷纷抽调大批党政干部随各路人民解|放军南下。   夏淮身为地委武装部干部,自然带头报名,家里老娘听说他还要南下征途,登时就闹了起来,家乡历来有“老不上北,少不下南”的说法,老不上北指老年人北上绥远谋生,有的饥寒而死,身葬荒原;少不下南指南方炎热如火烤,在烈日下,头顶一面块,一会儿就可烤熟,且南方女子秀丽,后生们南下迷恋女色,乐蜀忘家,哪还会回来,更何况他为了革命已经耽误了娶妻生子的大好年华,这南下还不知道啥光景,再耽误个几年,还能找着媳妇?   这个困难的年代,打光棍到死的汉子大有人在,他娘跑到部队领导面前,抹着大腿哭喊着:让俺家儿子南下可以,但是在这之前必须让俺儿子找个媳妇,给俺老夏家生个崽,让俺老夏家有个传宗接代的娃!   夏淮爹死的早,两个姐姐嫁人后,家里就剩一个老娘和一头驴,部队领导了解了他的特殊情况后,将他从第一批南下的名单里删除,让他回去找个女人成家生娃,夏淮趁机跟领导报告,说他看上了医疗站那个长的眉目清秀,肤白脸嫩,聪慧尔雅,一笑起来就眉眼弯弯的小大夫,想跟她结为革命伴侣。   小大夫叫周然,医学院毕业,刚分配到这儿实习,部队里好几个未婚男同志都惦记上她了,但人家是大学生,文化人,能看上他们这些泥腿子?一个个也就只敢想想,眼瞅着自己就要被老娘拉郎配了,夏淮豁出一身剐,也要把小护士拿下当媳妇。   然后就有组织拉线,给两人创造了一个相亲的机会,在那个崇拜英雄的年代,周然对他印象也不差,小伙子长的挺帅,说话也诙谐逗趣,最重要的是长的高大威猛,让人看着就特别有安全感,别看人长的粗犷豪放,但不乏粗中有细,这一年没少关照她,于是在组织的关心下,两人闪婚,迅速结成了革命夫妻,49年2月,周然生下一对龙凤胎,因条件苦难,龙凤胎里的女儿仅活了三天便因脑膜炎夭折了,49年4月夏淮报名参加第五批南下部队,9月份到C市,51年2月正式任命为青山县武装部部长,这边安顿好了,就托人捎信给周然,让她带着儿子过来跟他团聚,周然跟婆婆处的跟亲母女似的,想着她和孩子一走,留婆婆一人在家太孤了,就劝着婆婆一起跟去,夏老娘舍不得大孙子,又想老儿子,一番纠结后同意了。   一家人去投奔儿子,好多事儿都得安排着,比如房子,比如驴,比如地里的庄稼要收了——等这些安排妥了才出发,到青山后已经11月底了,一起跟来的还有陈淑香的老娘李翠妞。   陈淑香的爹陈三贵,后改名陈向前,23年生的人,跟夏淮是一个部队的战友,还是老乡,跟夏淮不同的是,他在家里是娶了媳妇的,李翠妞比他大6岁,因家里穷,7岁被卖到陈家当童养媳,原是定给陈三贵的二哥陈二贵的,不想陈二贵12岁下河洗澡时被淹死了,当时李翠妞都已经是15岁的大姑娘了,长的腰圆腚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再者,李翠妞干活麻利,人也勤快,眼里有活,养猪喂鸡,种田插秧,家里的农活还指着她干呢!   陈三贵的大哥早夭,二哥又被淹死了,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了,于是李翠妞就摊到了他的头上,陈三贵老爹是镇上米栈的掌柜,因三贵是家里仅活下来的□,6岁就被陈掌柜带在身边,一边在私塾读书认字,一边在米栈跟他学算账,陈三贵的老娘是这么想的,等三贵顶了他老子的班后,就让他在镇上再寻一房媳妇,跟翠妞两头大。   虽然两人相差六岁,但圆房时16岁的陈三贵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22岁的李翠妞也是女人生涯中最美好的阶段,脸盘不算俊,但还没到看不下去的地步,仔细看,眉眼还算俊俏,就是黑了些,但她身段好,胸|大|腚|肥,看着油腻,但弄起来特别有滋味,让初尝荤腥的陈三贵着实稀罕了几年,每天不弄上一弄,就过不去,农忙时,还在玉米地芦苇荡里弄过几回,爱不爱的先不说,反正没少做,陈三贵的种子播的勤,李翠妞的田也给力,五年给陈家生了2儿1女三个娃。   45年,陈三贵跟镇上的几个同学结伴去参加革|命,49年报名参加南下革|命时,李翠妞已经给他生下了3儿2女5个娃,因家里有了传宗接代的孙子,他报名南下时,他老子倒也没咋反对,主要是年轻那会陈老爹常随着东家南下收粮,见识肯定比一般人那是要大一些,知道南方条件比北方好,听党领导说这些人都是去接收南方城镇的,接收之后就在那儿就地当官,这就跟古时候科考一样,大家寒窗苦读为啥?为的不就是学问能被皇上看中,给个官做么?儿子现在是胶东区专署粮财股长,去了南方后,怎么着也得往上升一升吧,这好事,谁会推拒?你说打仗?小鬼子被打出华夏,老蒋大部队逃去台湾,还剩下零零散散的部队能成啥气候,这等好机会一定要抓住!   陈向前没辜负他老子的厚望,因是南下干部里比较有学问的一类,51年2月正式任命为青山县县财粮副局长,这可是大油水的部门,青山刚解|放,粮食是有钱都难买到的金贵东西。   当周然收到夏淮接她带着孩子过来跟他团聚的信件后,李翠妞也收到了陈三贵寄给她的离婚证明,她做牛做马地在陈家干了三十年,又为陈家生了5个娃,一点福没享到不说,男人才有出息就将她抛弃,华夏解|放了,她这个陈家童养媳也要搞解|放,得知自己男人当了大官后,在组织的介绍下,打算跟当地一个18岁的城里姑娘结婚,遂坐不住了,将包裹一收,就领着大儿子抱着小儿子奔青山来了,将二儿子留在家中绊住老两口,至于两赔钱货闺女,来不来都没啥大用,男人可以不要媳妇,但不能不要儿子。   到了青山,陈向前根本不见她,她只能先住在夏淮家,夏淮跟周然是新婚,且周然还是他惦记很久又废了大力气娶回来的新媳妇,自然待她极好,小别胜新婚,就有点黏黏糊糊的,白天还能悠着点,晚上动静就有点大了,这人啊,不能比,一比气性就上来了,本来有别的乡下原配陪着,李翠妞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惨,可有周然这个同为原配不但没休反倒很受男人爱重的女人作比较,心里就觉得委屈的不行,夏淮的官职比陈三贵还大,人家当官了,也没有抛妻弃子,凭啥陈三贵就敢,就想让夏淮以战友还有老乡的身份去劝阻陈三贵。   那个年代抛妻弃子的干部不独陈向前一人,几十万南下干部中,凡是在农村结了婚的,大部分在南下后离了婚,抛弃了农村的妻子,娶了南方的新太太,而且这还是合法性的抛妻弃子……就算夏淮看不惯,他如何能以一人之力去对抗当时的制度,大家都这样,他也只能保证自己不抛妻弃子,哪有资格阻止别人,再说,男人有男人的情谊,他如何能为一个并不怎么熟只见过几面的嫂子去发难他的兄弟战友呢?收留她们在家住,已经让战友为难了!   便以工作忙,躲了出去,又怕媳妇搀和这件事,遂将她安排进了县医院上班,周然文凭在那,新华夏成立,哪里都缺人才,自是不愁找不到工作,夏母要照顾孙儿,更不会搀和这种事,李翠妞孤立无援,只能自己带着孩子去财粮局大闹,见人就将她和陈三贵的感情纠葛演讲一番,什么她到陈家时,陈三贵还是个岁把大的娃娃,是她背在背上带大的,从一岁背到他进城当学徒,陈三贵爱尿床,一直到六岁,他的尿裤床单被褥都是她负责清洗、晒晾的,没闹革命前,两人也是有过一段和谐而美好的夫妻生活的,不说别的,就说家里五个娃,他一当亲爹的,当了大官后就抛妻弃子,这是无情无义,是猪狗不如!   陈向前也没有想到一向被他老娘拿捏的老老实实的童养媳妇会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找到青山来,更没想到一向没啥主见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老媳妇居然敢到他工作单位里闹,虽说,南下干部里娶新太太的不独他一个,但他自诩文化人,由着乡下老妻这么闹下去,他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最后没法,只能向组织申请调到别的地方开展工作,调令下来的也快,前后不足半个月,他就带着新娶的太太去临县的粮油局上任了。   托夏淮在青山县给母子三人租了间民房等家里父母来接他们回去,李翠妞不是没闹过,但陈向前也学聪明了,走时根本没跟任何青山县的战友讲,连夏淮都不知道他住哪。   陈三贵的老爹也来的及时,基本李翠妞前脚来青山,他后脚就来了,但他到底年龄大了,中途喝了生水,染了痢疾,在一老乡家养了十来天才好,赶来时,他儿媳闹也闹过了,儿子官声也损了,还被迫逼着去临县当官。   虽然都是县城,但青山作为主打解|放县,自然有它的优势,一来青山县是C市最大的县城,也是最富裕的县城,都是山区,但青山田地多,是山区县城里平原土地最大的县城,而陈三贵后去的临县则是实实在在的山区,县城小不说,好多村庄都建在山坳或山上的,走访起来全靠两条腿,催缴公粮要一座山一座山地爬到村民家里通知,这绝对是苦差,还不定能收到青山县三分之一的粮食。   得知儿子居然被儿媳搞到降官,一直都是陈家权威但一向只威不怒的陈老爹怒了,见到李翠妞,连呼蠢妇,厉呵:你是要亡我陈家么?要不跟我回家,要不我做主让三贵休了你!   李翠妞对积威甚久的公公还是很惧的,更怕公公做主,真让陈三贵将她休弃,她七岁被卖到陈家,父母兄弟们在小鬼子扫荡时,死的死,逃的逃,就算活着,谁愿接收她这个中年被休弃的阿姐,所以没怎么反抗就带着孩子跟公公回家了。   到家后,公公将她交给婆婆,本来她一童养媳在陈家的生活就不怎么好过,那个时候的童养媳比小妾通房还不如,跟免费下人似的,虽然陈家不至于对她非打即骂,但脏活累活都是她干,即便生了五个孩子,家庭地位在二老跟前也没上去过,在二老的观念里,养她就是给陈家生娃的,能生是陈家祖宗保佑,不能生要她干啥!   对于儿子再娶一房城里媳妇,二老都是乐见其成的,本来嘛,古代有点家底的人家,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就是陈老爹,城里还置了房姨太太呢?只是那姨太太不会生养,这么多年也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出来,所以,陈老爹将振兴陈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不想却被这个在陈家连牲口都不如的童养媳给毁了(其实那个时候,牲口一直比人贵重),能不恼?   陈老爹自持身份,将她丢给老妻后就回城处理公事了,胶东刚解|放那会,因其配合解|放军,开仓放粮,还主动将东家的账簿交给解|放军,新华夏成立,米栈归公,他暂代副县长一职,忙着呢?   陈三贵是陈老娘的命根子,得知儿子差点被这蠢妇害的没官当,活撕了她的心都有,这也是个大字不识两字的村妇,一时怒上心头,叫来大女儿,用绳子将李翠妞捆了,让她跪在祖宗牌位面前,举着抽驴的鞭子抽了整整三十下才罢手,事后连大夫都没给请一个,就从赤脚大夫那买了点消炎止血药粉给撒在背上,喝了几天土方法给熬的草药,伤没好全,就薅着她的头发将她扯到地上,让她去做饭,病好后,对她是抬手就打,张嘴就骂,三天一大虐,两天一小虐,腊月的天让她去河边砸冰洗衣服,酷暑的天让她下地干活,怎么折磨怎么来,要是她敢有半点反抗,敢跟外人抱怨半句,就将她关进小黑屋,饿上几天让她长长记性!不进小黑屋?那就休了她!   李翠妞原也是个没啥大主意大主见的人,进了陈家门,就没做过忤逆公婆的事,唯一鼓起勇气去做的事,就是带着孩子去青山县找陈三贵,又在夏淮和周然的刺激下到陈三贵的工作单位去闹,被婆婆一顿家法打服了,这般虐待也不敢反抗,逆来顺受,比小媳妇还小白菜。   陈老娘以为自己关着门虐待媳妇,她自己不说,外人不会知道,只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56年革旧迎新抓典型的时候,陈老娘被邻居告发虐打家中童养媳,在村妇女干部强势介入取证下,以地主恶婆娘的罪名被关押起来,陈老爹也因此受到牵连,被免了官职,两人都是没受过啥苦头的人,两年批斗,陈老爹死于痢疾复发,陈老娘也疯疯癫癫的,今天哭明天闹,抱着陈三贵的小衣服,说要去找儿子,几个女儿都躲的远远的。   压在身上的两座大山一死一疯,李翠妞终于翻身把主人做,给大女儿找好婆家后,就打着替婆婆找儿子的借口,带着婆婆和四个儿女来找陈三贵了,找不到陈三贵,就直奔夏淮家,一家子往夏家门口一坐,不说陈三贵在哪,就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夏淮也是老婆亲娘孩子一堆,哪有多余的地方给她们一家六口住,给她门在外租房子又不答应,闹了几天,夏淮就将陈三贵的地址给她了。? ☆、番外——历史(下) ?  李翠妞找过去的时候,陈三贵因上山收粮遭遇山体滑坡伤了腿,没法继续在粮油局担任一把手,便申请调回青山县的米面厂任厂长,那时小他将近十岁的新太太也已经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娇妻白嫩水灵,儿女聪明可爱,完爆李翠妞这个乡下黄脸婆和四个乡下土孩子,要不是老娘也跟来了,陈三贵就能找人暗中将他们打包送上火车,送回老家。   可老娘也来了,不要老婆孩子,可以说是时代悲剧,不要老娘,这就是人品问题了,他还没那么不孝,可老娘疯了,不识人,他工作又忙,指着娇妻照顾婆婆,这可能性不大,况且娇妻也有工作,她是护士,最后,陈三贵跟李翠妞坐下来几番商量,在青山县给她买了个小院子,让她带着儿女和婆婆住进去,他每月给家用。   李翠妞起初有些不情愿,就算两头大,也该她大才是,可陈三贵明显将她当老妈子看,但大儿子劝她,就这样吧,再闹,将爹的工作闹没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他也是十五快十六的人了,农村孩子早当家,他知道因为母亲,爷爷不仅被罢了官,还因批斗而死,他也因此由副县长孙子成了人人喊打的地主老财余孽,连同几个弟妹都遭了老罪,大姐被退了亲,硬是从县长家的大小姐磋磨成了一个大龄村姑,最后被大姑胡乱配给了她那瘸腿儿子,他也到了要说亲的年龄,厂长儿子总比穷家小子好说亲吧!   李翠妞一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就知道一个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发达了,她当不成官太太,那还不如守着男人回乡做农妇呢!   但是儿子说的也有理,家里地已经被政府收走了,因为公婆的罪名,她倒是被大家同情了,可几个孩子遭罪了,女儿嫁不到好婆家也就算了,儿子娶不着好媳妇,她怎么抱孙子,遂消停了,不过要让陈三贵给儿子弄进厂里上班,原先陈三贵是想让儿子继续上学来着,后来想想,多一个人挣钱也好,不然两个家,他也真是负担不起,况他的心也偏在小儿女身上,对几个大的还真不怎么上心,买了院子给了家用后便不在过问,当然也没傻到将大儿子弄到自己的厂里上班,而是托了人给弄去手套厂上班。   新太太刚有了安稳日子也不想折腾,再者她也不想照顾陈三贵的疯老娘,给点钱让原配照顾疯老娘她也愿意的,主要是不愿意也没法,人都来了,再闹下去,还要躲出去么?像她们这种两头大的也不只她一家,不同的是人家原配都跟老家守着婆婆和孩子过,他们这个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因为老太太住在小院里,陈向前隔三差五的也会过来坐坐,陪陪老娘,问问三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因为不跟李翠妞过夫妻生活,她几次罢工不愿伺候老太太,故意在他看老太太时,由着她满院子的疯闹,衣服不给洗,头发不给梳,房间不给收拾,由着她在床上拉屎拉尿,她也长心眼了,知道陈三贵不敢跟她闹,闹起来只会让他官做不稳,她也不是想那啥,只是没有夫妻生活,还是夫妻么?是夫妻,替他照顾老娘,那是媳妇应当做的,不是夫妻,替她照顾老娘,那是老妈子,她不愿做老妈子。   没法,陈三贵只能答应她一周过来住一晚,一晚也好,不受宠的正房太太,总比老妈子好,李翠妞自我安慰道。   前头说她地肥,一周一晚的频率,竟让她在三个月后发现怀孕了,那个年代没有计划生育,只要你能养的起,就可劲儿生,六零年,她先周然半年生下女儿,起名陈淑香,希望自己女儿也能像城里人一样成为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陈淑香却是没赶上好时候,63年,小四清运动,清帐目、清仓库、清财物、清工分,陈三贵被下属官员举报贪污财政公款,李翠妞不知事态严重性,在上级领导上家来调查陈向前的情况时,在调查人员技巧性的诱导下将对陈三贵抛妻弃子的满腔恨意呈几倍的爆发出来,让人坐实了陈三贵德行有亏、贪污公款的事实,陈向前连同好几个抛妻弃子德行有亏的县委干部被打成“老虎”,勒令停职,被关押起来。   陈三贵被削官罢职后,娇妻就跟他离婚了,带着一双儿女卷着家财走人了,李翠妞的小院却被上面派人给封了,一家老小都被赶了出来,大儿子也被厂里辞退了,李翠妞就带着一家老小投奔夏淮来了,夏淮只能出面给她们娘几个租了个小院,让她们暂住!   64年“小四清”运动后,这场冲击官场的战役非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越演越烈,66年,那场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席卷而来,运动来势之猛烈,竟然使久经考验的地县两级干部们慌乱不知所措,过去搞运动,必是党的领导,目的也是为了巩固和发展党的领导,现在完全反过来,要砸烂政府机器,砸烂公检法,踢开党委闹革命,昔日领导运动者,今日全部是挨整对象。   官职越大的被整的越凶,夏淮的老首长也被波及了,被定为黑四类,三反分子——反D、反社会主义、反毛**思想,这次夏淮也被牵连在内,列入了“坏人”之列!   夏淮出身贫寒,幼年吃了不少苦,养成他坚毅的性格和乐观爽朗的性子,从小听着水浒传长大的,很是向往梁山好汉的生活,有些天不怕地不怕,在部队时就是有名的兵游子,这绝对是褒义,有着山东汉子特有的豪放和仗义,因文化程度不高,又显得格外卤莽、直接,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是个是非观念,嫉恶如仇,并且相信别人跟自己一样有着对是非的判断标准的大男人,所以,一旦确认自己做事符合正义,就会无所顾忌。   但残酷的战争教会了他什么时候该蛮什么时候需要讲究策略,将伤亡减到最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却总能说出他自己的一翻大道理,在被勒令停职,接受调查时,他没有反抗,当红|卫|兵将他押到台上对着一群黑压压的青山县群众批斗时,他跳将起来,将身上的棉衣扒拉开来,露出胸前横横竖竖十几条疤痕,扯着他的大嗓门子喊,“你们说老子是贪污受贿的反革|命人士,老子这身上足以证明老子的清白,当年老子打小鬼子时,你们这些嘎犊子还在老娘怀里嗦奶呢?当年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把三八大盖掀了一个班的小鬼子,肚子被开了一刀,肠子流了一地,老子将满地的肠子一点一点的塞进肚子里,抓了把稻草堵上,打死了两个逃跑的小鬼子军官才敢倒下,要不是大部队及时赶到,将俺救了下来,老子现在就是鬼了。   当年南下解放你们时,船被国|民|党榴弹打中,俺们船沉了,老子们凭着一股劲,硬是挺了过来,老子可以在战场上被小鬼子打死,可以被刺刀刺死,可以被炸弹炸死,可以被大炮轰死,但决不能死在这诬告上面。   谁敢诬告老子,说俺和俺媳妇是资本主义毒瘤,反D、反社会主义、反毛**思想的三反分子,老子就拿跟绳子带着我娃儿媳妇吊死你们家门口,半夜找你全家去聊天,聊聊当年打鬼子的事,也让你们尝尝肠子被拖到地上,又一点一点被塞回去的滋味……”   这番演讲效果那是震撼的,夏淮个头很高,目测一米八还要往上,长的又是魁梧粗壮,说话声音洪亮带劲,又是见过血的,一身的豪气匪气霸气不输梁山好汉们,而H省这边的男女普遍长的都秀气,更何况这些红|卫|兵大半都是些有勇无谋的半大少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热血、激情、叛逆、冲动、盲目……因是干部子弟,对革命对□有着非一般的崇拜,文|革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于是一呼百应,也想像父辈一样充当一把英雄好汉,成为救人民与水火的大英雄。   不过是仗着“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那股劲,抒发青春期少年那过多的精力,丢个石头,砸个门,掀翻桌子,烧一些他们认为的反革|命书籍……破坏一些死物,或许会失手伤个把人,但是真正见血,见大血从尸体上走出来的有几人?没有!   所以当夏淮露出那满身的疤痕时,就吓怵了那帮小红|卫|兵,在连吼带吓地说完那番话后,连台下的民众都被镇住了,大家来参加批斗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当然也有一些底层人士,因眼红那些当官的住大房子,吃大肉,满心地希望他们被斗倒,然后取而代之,而没有利益的普通群众则是单纯地围观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被拉下马,像个狗一样蹲在台子上挨批斗……满足他们变态的虐人欲,显然,夏淮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干部,他武力值很高,是真正从死尸中走出来的血汉子,若不是在战场中受了大伤,只能从部队转业到地方武装部,不然就凭这身伤,这样的军功,在部队干下去,怎么着也是军长一位。   就凭这一身伤,也值得人尊敬,这场批斗不了了之,夏淮被放回去的第一时间,就将16岁的大儿子丢进了部队,今日的红卫兵小子们让他对儿子的未来表示堪忧,今日的造反无罪就像过去的闹革|命,早晚有一天会像流行感冒一样蔓延整个大院乃至整个青山县,如同当年他们村上在第一个小伙伴去参加革|命,到后来整个村子连同别的村子的小伙伴都结伴去闹革|命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血、杀人时的心情,害怕、恐惧有,但更多的是兴奋、亢奋,然后是投入地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乃至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   可当时他杀的是小日本鬼子,那些人该杀,国|民|党是敌对分子,是剥削阶级,可现在……昔日领导运动者,今日全部是挨整对象。   老干部们平时很自信亦很丰富的人生经验,现在全部失灵,只有招架功,毫无还手力,拼命学习报纸文件,半夜起来收听广播,还是糊涂找不着北,什么老干部是民主派,进而当权派,进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正今后不让你干了,要换人换代,换上没有打过日寇,没有斗过地主,没有建国建政,甚至连党组织也没有参加过的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毛**现在支持的是他们,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这才几年,当初统辖政权的干部们,从强势集团一下子变为不堪打击的脆弱群体,那年冬天,青山县死了好几个干部同志,他们中间有南下干部,有本土原籍干部……没有见血,都是被扒光了衣服跪在雪地里,活活冻死的,冻成一根冰棍,成了一个发紫的雪棍人。   那种场面让手上沾满鲜血的夏淮也觉得心惊胆寒,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可以瞬间将全身血液凝固起来的-150°的寒意,真正的杀人不见血,何其残忍,何其冷酷,原来死伤惨重的永远不是战争,而是权利之争。   再后来文人学者、技术人员、教师、医生……也都被拉出来成为被批斗的对象,经过小鬼子的侵略,能成为以上人员的,多是家里小有薄产的,不然也不会有钱让他们去上学,他们被打入地、富、反、坏、右(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分子,文人重骨气,这些人受不了侮辱,自杀的多了去了,死了就被人像抬死猪一样丢到外面,她们的亲人会来领的,死不了的继续折磨,甚至比之前斗的更狠。   这种像瘟疫一样蔓延整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场面不是个人能挽救的,夏淮一天一日比沉默,压抑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人发疯,不知道哪一天就轮到自己了,就像是一场莫明其妙的闹剧,批斗的人是为批斗而批斗,根本不清楚为什么要进行批斗,被批斗的人也糊糊涂涂的受批斗,批斗后有什么结果也不清楚,批斗别人的,被别人批斗的都是被愚弄的对象,可这场闹剧却是要人命的,不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谁。   夏淮虽然没被关押起来,但也没有官复原职,而是被调到农林垦殖场任场厂,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部门,他能做的仅有尽自己最大能力保护妻儿,不让他们受到伤害,课业停了,所有人都在闹革|命,大家互相指认揭发周边亲友,夏淮到底高看了人的良心,他在陈三贵被关押后,不仅给他妻小租了房子,还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出路费让他大儿子带着奶奶和两个弟弟回乡避难,留下18岁的二姐帮衬着照顾年幼的妹妹,李翠妞则四处找人救陈三贵。   这个人人自危的年月,自顾都不暇,谁又能帮得了谁啊,夏淮因李翠妞上门求救而无力相帮,就被她胡乱攀咬媳妇周然是资本主义家的小姐,证据就是她上了大学,只有有钱人家的小姐才能上起大学。   事实上,周然家的确有钱,她父亲是徽商,家里主要经营盐、米、丝、茶、纸、墨、木材……等,华夏成立,这些都属于被清算的势力,还是周然给家里通风报信,让他们去海外避难,这事,夏淮都知道,不过,他装作不知道。   谁想竟被李翠妞歪打正着的攀咬出来了,李翠妞为啥这么丧良心,就是因为一个妒,她是一个传统女人,甭管陈三贵先前怎么对她,她对他从一而终的心却是不变的,即使大难来临,她也坚定地守着她的男人身边,男人被关押了,今天批斗明天检讨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就给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她心疼啊,陈三贵在她心里是比儿子还重要的存在,那是大儿子夹杂小丈夫的爱,已经超脱单一的母爱和夫妻间的情爱了。   这种情况下,同是战友和老乡的夏淮却化险为夷,不仅如此,大儿子进了部队,二儿子在铁路局上班,大闺女是工厂工人,小儿女活波可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反观她,夫离子散,只有两个女儿在身边,二女儿大好的年华,因父亲的原因,居然没人敢娶,小女儿因受惊过度,略显呆傻,她如何不眼红,如何不心气,这种人的心理就是我好不了,也不让你好过,不能有福同享,就有难同当吧!   一时左性上来,就胡乱攀咬起来,又说夏淮是富农家的少爷,因为他家曾养过一头驴,这次夏淮留下的那些丰功伟绩不管用了,被勒令停职,夫妻两一起被关押挨批斗,大儿子因在部队倒没怎么被波及,二儿子和大女儿却被勒令停职,不等旁人逼迫,他们夫妻主动跟三个儿女划清界限,断绝父子母子父女母女关系,并暗示二儿子带着大女儿下乡去做知青,两个小的因为年龄小,只能留在身边,由奶奶照看。   在一次批斗中,夏淮跟陈三贵同台,他顿时怒上心头,指着陈三贵大骂,“三贵,你我同乡多年,我是什么成分你不知道吗?说我是富农,我家那头驴是怎么得来的,你还不知么?那是我爹用性命换来的,说我媳妇是资本家小姐,她要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你就容你媳妇这么诬告我们,亏不亏心啊,下地狱见阎罗王时也不怕把舌头给拔了,”   陈三贵得知事情真相后,木讷的眼突然有了神采,仰天大喊,“毒妇,你害我爹身亡,害我娘疯癫,害我受尽万般折辱还不够,如今还限我于不仁不义之中……淮子,是我害了你,兄弟无颜苟活人世,如今只有拿命来赎我昔日之罪孽,”   然后一头撞到柱子上,喷血而亡!   夏淮愣在当场,他迁怒陈三贵,是因为要不是他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妻,能有今天的祸事?可也没想让他死!   其实陈三贵早就不想活了,夏淮的指责让他找了个可以去死的理由,他这么一死不要紧,给夏淮留下的印象是震撼的,让他觉得是自己害死战友的,陈家母女也是这么认为的,自此便赖上了夏淮,跟蚂蝗一样紧紧粘着他。   夏淮对陈三贵有着一份愧疚,虽恨极了李翠妞的攀咬,但发小的儿女是无辜的,因此对几个孩子多了几分宽容,73年被调回农林垦殖场时,就在第二年将陈秀弄进了垦殖场上班,77年平反,从县委调至市委后,就帮陈秀转了正,79年,已经在老家结婚生子的陈老大在妹妹的家书中,得知夏叔成了大领导,便拖家带口地来投奔。   回乡途中,他弄丢了两个弟弟,奶奶也死了,现在陈家就他一个男丁了,他虽然几个姑姑和大姐的帮衬下娶了媳妇,还生了闺女,但日子过的实在艰难,就比要饭的强点。   就算李翠妞当初不地道,害的他们一家挺惨,但陈三贵还是他的战友和发小,陈家如今这样,为了那份兄弟情义,夏淮也不能不管,又将陈老大弄进了手套厂上班,一家人都在秀水镇,离的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陈淑香心气高,要跟夏小香一样参加高考上大学,那时候学习资料挺难买的,夏淮也是托了老战友才得了两套,家里四个孩子本就不够分,哪里还能匀一套给别人,夏淮就让她来家里跟几个孩子一起复习。   那时夏家住青山县分的干部大院里,陈淑香复习期间就住在夏家,跟夏小兰睡一屋,夏小兰长的漂亮,穿的也好,两人走在一起,就是绿叶衬红花,她眼馋夏小兰的一切,眼红夏家的红火,就想着如果她爹不死,熬过那场浩劫,今天也能得到平反,少说也是县级干部,她也是官家小姐,夏小兰有的,她也会有,又觉得要不是她爹死前将罪责都扛到自己身上,又一死谢罪,夏淮也不可能只落得个去天妃村劳改那么轻的惩罚,多少人死在那个身份上,多少人在批斗中被迫害致死,是她爹救了夏淮一家,夏淮有责任给她一个美好的人生,当不成官家小姐,就当官家少奶奶,遂设计夏鹤宁看了她的身子,逼着夏鹤宁娶她。   李翠妞因为陈三贵的死,脑子越发拎不清,得知女儿身子被夏家小子看了后,天天到夏家来闹,逼着夏淮让儿子娶自己闺女,周然怎么可能会答应,她跟陈三贵可没发小之情,战友之义,当年,错的又不是他们这一方,陈三贵也是自杀身亡,跟他们何干?给陈家三个孩子安排工作,已经仁至义尽了,让她老儿子娶陈淑香,不可能,就算没有先前的恩怨,就陈淑香这个人,她那个娘,她也万不能让这样的媳妇进门,又怨夏淮引狼入室,第一次跟他争吵起来。   夏淮也不愿意,可这事已经被陈淑香母女弄的人尽皆知,不娶,他儿子以后会被人当流氓看的,陈淑香要是不依不饶,儿子是要坐牢的。   那时,夏鹤宁并无喜欢的人,不想老娘为这事天天跟老头吵架,便无可无不可地应了,订婚后,周然便以死相逼,让丈夫将夏鹤宁丢进了部队,想着待风头过了,陈淑香大了,就使法子让两人退婚。? ☆、元琛哥哥 ?  油门一加,十分钟不到就到家了,摩托车直接开进院里,车子还未停稳,夏沅就扯着嗓子甜声甜气地喊道,“奶奶,”   “沅儿,”夏奶奶正和邻居大娘用小石磨磨豆腐,将手中的水瓢朝桶里一丢,紧走两步迎过来,将窝在老爸怀里的夏沅一把搂了过去,“真是沅儿,奶奶的沅儿啊,你这一个多月去哪了,去哪了啊……奶奶都着急死了,担心死了……”   夏沅是老太太起小带大的,从那么一点点的小粉丁养的这么大,费了多少心血啊,这比头前几个孙子都费心,长这么大,还真没离开身边这么久过,说什么将沅儿送同事家暂住,她是一点都不信,这连亲哥亲姐家都不放心将女儿送去照顾的小儿子,你能相信他突然放心将女儿交给别人带?性情大变也没这么突然的,可你问他孩子在哪,他又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自个也跟掉了魂似的,成日的魂不守舍,一出去就大半天不见人,呆医院也时常走神,问他,他也不说,只说过几天就将沅儿接回来。   老太太白天照顾小孙女,晚上担心大孙女,一天到晚的还得挂心老儿子,好几回血压低的要挂水才能缓解,老爷子心疼媳妇,出钱给陈淑香请了两保姆,找了个借口将人换回家,又让儿子赶紧将闺女接回来,再不回来,媳妇这半条命就得搭进去。可两人回村都大半个月了,也不见儿子将孙女接回来,两口子就觉得这事不对劲,透着古怪,遂怀疑沅儿是不是出啥事了,会不会被拍花子拍走了,儿子不敢声张,一直偷偷寻着呢,把她急的啊,血压噌噌飙高,又不敢挑明了问儿子,生怕是真的,再把儿子给弄崩溃了,就装作孩子真在同事家的样,一天天焦急地跟着等消息,如今,夏沅回来了,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一松,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搂着大孙女痛哭起来。   “娘,你别哭啊,沅儿这不是好好的,”夏鹤宁被吓住了,手忙脚乱地下车,哄老娘!   夏沅也被吓住了,奶奶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温温柔柔,别管是村里的邻居还是镇上的邻居,亦或是干休所的老邻居,没一个不说夏家老太太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人,但也没人觉得她好欺负,就连陈老太那么左性的老太太也不敢在她面前胡搅蛮缠的放肆,陈淑香就更惧奶奶,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厌恶自己,却从来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次将她打进医院会那么着慌以致早产的原因。   在夏沅记忆里,奶奶从来没当着人前这么大哭过,她被生父接走时,倒是见她捂着嘴小声哭过,她那时在干嘛,也在哭,不想走,巴巴等着老爸来抢人,不过到最后他都没出现,倒是陈淑香一脸喜色,跟过年似的,帮着生父将哭的不能自己的她哄上车,上车后,她伤心欲绝地将自己埋了起来,头都没敢回一个,也就不知道奶奶当时有没有追过来,有没有像现在这般哭的无法自持。   老爸飞机遇难,还是柳林跟她说的,她闻讯赶来,只有大堂哥夏沣出来见她,将她带到老爸的衣冠冢前,她知道爷爷奶奶心里是恨极了她,要不是她,爸爸也不会落得个尸首无存,她没见到奶奶,自然不知道她会哭成什么样,也不敢去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不比剜心好哪去!   连她都抱着老爸的墓碑哭厥过去好几回,要不是哭傻了,也不能呆坐在那儿由着陈淑香带着陈家人在老爸墓前对她拳打脚踢,连打带骂,要不是柳林和堂哥反应的快,忙将她护在身后,她就算不被盛怒中的陈家打个半死,也会被薅光头发,划花脸。   她不过是失踪一个多月,奶奶就急成这样,那么,爸爸是她最心爱的孩子,他的离世,她该如何悲伤绝望,饶是这样为了其他儿女,她依旧生不如死的活着,直到她被雷劈死,她依旧坚强地活着。   夏沅想到每年她都会偷偷去疗养院看望奶奶的情景,她想爷爷奶奶应该知道她去的,不然,如何她每次去,两人都会那么巧地在视野宽广可以被各种角度偷看到的场地里散步,如何每次去,奶奶都穿着新衣服将自己打扮的格外精神,笑的格外灿烂,不就是告诉她,她过的很好,不用担心么?   不愿见她,大约是无法释怀最疼爱的孙女将最心爱的儿子害死的事实吧,不知道她被雷劈死后,他们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也许没人敢告诉他们吧,夏沅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得到爷爷奶奶的原谅,然后扑倒在他们怀里,说一句,“爷爷,奶奶……对不起,我真的很想你们,想的不行,”   也许憋的太久了,这一哭就哭的有些撕心裂肺,仗着年纪小,趁机发泄上一世的思念和委屈,情绪几近崩溃,眼泪跟决了堤的黄河一样喷涌泛滥,这悲伤的情绪带动了小院里的所有人,跟生离死别又重逢似的,场面感人又心酸。   她哭的这般凶,老太太倒止了声,将人搂怀里,拍着背地哄着,“奶奶的乖沅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真以为沅儿是被拍花子拍走了,刚让儿子给找回来。   一时心疼又揪心,想将沅儿抱起像小时候一样搂怀里哄,夏鹤宁哪敢让她抱,老太太也是六十小几的人了,沅儿别看娇娇小小,小粉人儿一个,其实还挺重的,少说也四十好几斤,回头在把老太太腰给闪了,忙将人抱过去,像小时候一样,依在肩上,一边颠着,一边拍着小背地哄啊,“哦,乖沅儿,不哭了,奶奶都不哭了,沅儿也不哭了,”   夏沅哭的都打嗝了,还没止住,听见夏鹤宁的声音,搂着她爸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爸爸,我也想你……嗝,”   夏鹤宁一颗心都被娇娇软软的小女儿给哭化了,心里又酸又甜,闺女没白养,一个月不见就想成这样,对方还是她亲娘呢?想起前些日子,陈家人天天在他跟前念叨,说什么孩子还是亲生的好,血缘大过天,不是自己的孩子,养了也是白养,长大了也只跟自个父母亲。   他不怕商婉跟她抢孩子,可沅儿的亲爹还在呢,谁知哪一天他就冒出来要带走孩子,到时候他给是不给,不过现在他放心了,瞧沅儿依赖他的样,也不是谁来就跟谁走的,只要沅儿不愿意,他就敢不放人!   老话说得好啊,生恩不及养恩重,谁养的孩子跟谁亲,歪歪亲亲小闺女的嫩脸蛋,“爸爸知道,爸爸也想乖宝贝的,”   想到老爸也要修真,成了修士肯定不会像上世那样早逝,夏沅心里又高兴又酸楚,止了大哭,小声哽咽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搂着他的脖子,一直“爸爸,爸爸”的叫着,小眼泪止不住的流啊。   夏鹤宁心里也酸的很,大男人又不能哭,就抱着闺女满院子颠着她,哦哦地像小时候一样哄着,“沅儿不哭了,再哭哥哥就该笑话你了,”   夏沅偷眼瞄了一下小表哥柳林,柳林见她看过去,拿手指刮着脸,“妹妹哭鼻子,羞羞脸,”   夏沅越发觉得没脸见人了,勾着她爸的脖子,将整张脸都埋进脖颈处,装鸵鸟!   “妹妹害羞了,”   夏沅埋头不看他,也不搭理,“我家宝贝累了,要歇会,”夏鹤宁笑着在小脸上啄了一下,抱着她颠了两下。   夏爷爷走过来,顺毛撸着她的后脑勺,“回来就好,沅宝啊,想爷爷没?”   “想了,”夏沅歪头看爷爷,小泪花闪闪的。   “那想顾爷爷和琛哥哥没?”   爷爷边上闪出一个特别眼熟的小老头,真是小老头,目测最多一米七,比爷爷矮了一头还要多,夏沅趴在她爸的肩头看老头,有点俯视的感觉。   小老头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脸慈祥,夏沅一脸迷惘,“顾爷爷?”   “嗳……沅儿还认识爷爷啊,”   不认识,不过真挺眼熟的,在哪里见过来着,“沅儿……”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正太站在顾爷爷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夏沅跟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   “怎么,不认识元琛哥哥了,”   她该认识么?至少这一世她不该认识啊!   小正太走过来,食指勾着下巴,调戏似的摩挲着她的下巴,“真不认识了么?”   “元琛啊,沅儿还没缓过神来呢,一会就好了,”夏鹤宁拍拍呆愣愣的女儿,隔开小正太的视线,冲着一旁的顾老,笑着招呼道,“顾叔,您来了,咋没提前说声,我好去车站接你们,”   “还不是你这小子闹的,”老爷子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说,这些日子你把沅儿给弄哪去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将孩子找回来,老爷子就以为这是遇到有组织拐卖儿童的集团,没准已经让人偷偷运出省了,出了省就难办了,不是他们警力能够及的范围,就打电话给了几个在别地有实权的战友,让他们帮着找,顾爷爷是其中一个,他小儿子是魔都的市委书记,大儿子是部队上校,无论是部队还是政府都有人脉。   “你顾叔听说了,这不就亲自赶过来了,”   夏鹤宁一脸惊悚,“你们怎么会以为沅儿被……”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难道不是么?”   “不是,”夏鹤宁哭笑不得,“真是遇到个友人,在他那住了几天,”   “几天?你再说这是几天?”老太太走过来,在老儿子身上狠拍了几下,“你还知道把孩子接回来啊,这些日子你把人给我弄哪去了……”   夏鹤宁忙讨饶,“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给我长话短说,”   “沅儿,你去跟哥哥们去玩,好不好,爸爸有事跟爷爷们说,”   “宁叔,我带沅儿出去玩会,你们聊,”   “爸爸,我不去,”夏沅怪叫出声,搂着她爸的脖子那叫一个紧。   “我看这孩子真是吓着了,连她元琛哥哥都不认识了,以往你可是最粘你元琛哥哥的了,”夏爷爷顺毛捋地安抚道。   “小孩忘性大,玩一会就想起来了,”顾老说,“元琛,去抱妹妹出去玩会,”   “爸爸……”   “沅儿,听话啊,爷爷和叔叔有正事要说,哥哥带你出去玩,”小正太直接下手将夏沅从夏鹤宁怀里歘了过来,夏沅条件反射地挣扎,他笑着在她耳边说道,“乖点,不然……”   很温柔的声音竟让夏沅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要你疼 ?  “顾哥哥,你带妹妹去哪?”柳林追了出来。   “去山上走走,听夏奶奶说,前些天这儿下了两场雨,山上肯定长了很多蘑菇,沅儿爱吃,我带她去采点来,”   “去山上采蘑菇?”柳林有点犹豫,他人胖,不爱走路,更不爱爬山,爬慢了,赶不上趟,爬快了,他就会喘,但看了眼被小正太抱在怀里的夏沅,咬咬牙说,“我也去,”   “好,俊俊,你去拿个篮子来,一会留着装蘑菇,山边边的蘑菇大概已经被别人采光了,我们往山里走走,里面的多,”   “要去山里啊,”柳林仰头看看眼前的大山,一番挣扎后说,“顾哥哥,我刚看姥姥正在磨豆腐,我去帮她磨豆腐了,”   “这样啊,那俊俊你去帮夏奶奶磨豆腐吧,我带沅儿去采蘑菇,采了蘑菇,让夏奶奶给我们做蘑菇炖草鸡吃,好不好啊,沅儿,”小正太捏捏她的脸,好声好气地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派大哥哥的风范,好似方才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感是错觉一样。   夏沅偏头,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试探性地叫了声,“顾元琛?”   “叫元琛哥哥,”小正太继续捏脸。   真是顾元琛,夏沅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见过顾元琛,以顾爷爷的军职,根本不可能跟爷爷是战友的,若是,上世她不可能不知道,可看爷爷跟顾爷爷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的样子,她翻看自己的记忆,好像她六岁前真的跟顾元琛很好,也真管他叫元琛哥哥,但为什么六岁后,她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在穿梭时空时跟美娘一样紊乱了?   她偏头看顾元琛,实在没法将眼前这个小正太跟自己老公顾元琛联系起来,有一种男人,有时候,他是猫,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有时候,他又变成了狐,狡猾而奸诈;有时候,他又是鹰,眼神肃杀而凌厉;有时候,他也是狼,清冷而高傲;有时候,他还可以是家犬,温暖而亲厚。   顾元琛就是这种男人,穿上军装时,身板跟大树一样,威武雄壮,英气逼人,腰直、腿长、宽肩膀,脸庞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有着军人特有的浩然气质,英挺、俊伟,很具男人气概,硬汉一个,霸气十足!   便装时,可以像名模一样性|感诱|惑,衬衫上两颗扣子解开,袖子随意卷起,裤腰位置降低,带点不羁,藏着野性,勾唇笑时,带着点坏男孩的邪气痞气,招人尖叫;正装时,举止文雅、克己内敛,像英国绅士一样,优雅而温柔。   但那是成年后的顾元琛,现在的顾元琛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为什么她方才会有种顾元琛也回来的感觉呢?   不能吧,重生又不是组团旅游,没这么离奇……“咦?”她不过是闪神的功夫,这就进山了?   沿着天妃村土路往上就是河洑山,乃高吾山延伸而来,有十里之长,古木参天,山势回还,乃是历朝兵家必争之地,但因坡田面广,进山至少也要走一刻钟的时间,她有出这么久的神?   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抱着自己走了这么久,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如常,脸上连一点汗都没有?   这不科学……   在偏头看顾元琛时,顾元琛对她笑笑,那股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乱起的感觉又来了,她试着叫了声,“元琛哥哥?”   “我比较想听你叫我老公,”   “……”   晴空炸雷!!!   夏沅觉得自己的重生人生就跟坐云霄飞车似的,还是罗萨方程式的,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过山车,尽管它的高度只有52米,但它能在5秒内从0加速到240km\h,并且在加速系统上还借鉴了航空母舰,它的魅力在于短短几秒钟内,能让人体验到各种不同的感觉,眼睛会看到整个世界都倒了过来。   刺激,太刺激了,尖叫、窒息、灵魂脱体,仿佛只是一瞬间,仿佛过了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问,“你也是被雷劈回来的?”   顾元琛是基因突变的典型,顾爷爷是北方人里比较矮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多点,顾奶奶就更矮了,一米六不到,顾元琛的老爸也不高,一米七六多点,也许有一米七七,但肯定不到一米七八,顾夫人最多一米六五,结果,顾元琛的个头竟然一米八五都没打住,直接飙到一米九,夏沅一度以为他是吃化肥催大的,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那么醒目的身高,雷不劈他,让她这个身高仅有一米六六的情何以堪?   下一秒就被人堵上了嘴,夏沅太熟悉他的亲吻了,一时竟没想着去躲,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有感觉就是,废话,她才六岁,你指着六岁的女童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透不过气,呼吸不畅,倒是顾元唇啃的欢快,跟几十年没吃过肉似的,攻城略地,嘴对嘴舌接舌,好一番纠缠后才喘着气分开。   夏沅啜着气,嘟着因被亲吻而愈发红艳艳的小嘴,满脸好奇地问,“你有感觉?”她终于知道自己方才感觉的毛骨悚然是怎么来的了,从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眼中透出一个四十岁老男人的欲|望,真是超级变态,有没有!   十二三岁的男孩就有生理反应,生理需求了么?她朝他胯|下看去,貌似真的搭起了小帐篷,她拿手去摸,“硬了?”真硬了,就是,“有点小,”不过,“小点好,太大,涨着难受,”几认真地说。   真的,顾元琛什么都挺好的,她是制服颜控,顾元琛无论是身材、脸蛋还是穿衣品位都完全符合她的审美口味,就是那儿太大,每次进去都涨的不行,他要的又凶,二回三回的根本打不住,三十岁之前一要就是半大晚上,花样又多,恨不能将人拆筋扒骨,弄的她白天不补觉,一天精神都好不了,过了三十五岁后倒是收敛了一点,但只是一点,一周三四次,一次两三回的总归有的,有时候她上网,遇到有卖伟哥,阴jin增长增粗的广告时,就想问问有没有卖痿哥,阴jin减短减细的手术,听见有女性朋友说她家男人不行,一晚一次,一次几分钟就结束时,就挺羡慕她的,多好啊,能天天睡美容觉。   虽然她也舒服,但太涨太累,能中和下就好了,又觉得他今年才十二岁,不长可能性不大,皱着眉,比划着,“最多再大一点点,”   顾元璁嘶’了一声,咬牙叫了声,“小畜生,”捏着下巴,又啃了过来,狼啃虎咬地发泄着,呼吸急促浑浊,抱着她小腰的臂膀用足了力道,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一般,夏沅吃痛,叫了起来,“疼……”   顾元琛细气而狂热的喘息声就在她唇边,烫得她小脸烫红烫红的,他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般将她拢在怀中,贴着她的嘴唇恨声低喃:“就是要你疼,”只有你疼才让我感觉你真的在我怀里!   不过,却也慢慢温柔下来,唇蹭着她的唇,舌卷着她的舌,一点点的碾磨、吮吸,摩挲、缠绵,夏沅倒是没动情,这小身体想动也不了啊,但不妨碍她炫技,她的吻技是顾元琛教的,名师出高徒,她吻技不赖,小嘴用力一吸,尖软的小舌在他温热的唇上轻舔、吸吮,继而灵巧地钻入他的口中,两片柔软的嘴唇便像湿润的吸盘一样勾着、缠着、绕着,她的吻技是顾元琛教的,就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顾元琛也能与之一战,但是吧,她因生理原因不动情,不动情就不会迷情,顾元琛却是把持不住,要不是有前世定力在那,就凭小元琛这身板儿,光吻就能给弄泄了,饶是这样,他也有些意乱情迷,声声呢喃,“沅儿,沅儿……”   唇舌之间的纠缠往往比身体之间的纠缠来的神圣,呼吸痴缠,气息环绕,紧贴的唇,纠缠的舌,那么缠绵,那么销魂。   深山野外,孤男寡女,如此缠绵,若是发生在一对成年男女身上,容貌一般的,叫狗男女;男材(身材的材)女貌的,叫痴男怨女;可发生在一对少男幼|女身上,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滑稽和诡异!   “停停停……喘不过气了,”夏沅喊停,再亲下去没完了还,软软地挂在席树而坐的顾元琛身上,一张小脸绯红如霞,唇色艳丽水润,雾蒙蒙的大眼睛微微泛着水光,小脸因呼吸微喘,透着靡靡的媚色。   顾元琛痴迷不已,这才是他的沅宝儿,给他下了只有她才能解的毒的沅儿,夏沅嫩葱白般的食指点着他还没有肌肉的小胸脯,小啜气地说,“我说,对这个孩子你也能下的去嘴,你到底是有多饥渴啊,嘴都给我啃肿了,疼死了,你给我吹吹,”嘟着小嘴,几娇气地凑过来。   顾元琛就舔一下,吹一口气,吹一口气,舔一下,慢慢平复自己的欲|望,元阳他还不能泄,下次一定不能这么冲动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聊起了家常,“一个多月前,你呢?来了多久,”   “跟你一样,也是六岁,”   六岁?顾元琛比她大七岁,也就说,“我还没出生,你就回来了?”   “嗯,”   “怎么回来的?也是被雷劈回来的?”有个人陪着自己一起遭雷劈,夏沅心情不错,就算有人骂她是千年祸害,也有人陪着挨骂了,嘴角一弯,小米牙就露了出来,她眼睛生的极美,眼珠子圆、大且黑,像藏着一汪水,又像嵌着一颗黑宝石,特别有灵气,笑的时候像月牙儿,眼尾稍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十分勾魂,临去秋波那一转,回头一笑百媚生,便是说她的,教人心荡意牵,这是他熟悉的沅宝儿,他心心念念的心肝儿。   小沅儿眼睛也好看,像琉璃球似的,璀璨而干净,小丫头特别爱笑,一逗就笑,眉眼弯弯,眼里像藏着星星,一眨一眨的,格外招人喜欢,但也爱哭,哭起来,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个没完,眼里也像藏着星星,一闪一闪的,格外招人怜爱,小沅儿哭笑都随心,小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哄就好,大多时候眼泪还没干,就咯咯地笑的欢快,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孩子。   比长大后那个不大爱哭也不大爱笑,一张嘴就能把人往死里噎死里得罪的倒霉孩子招人喜爱多了,但顾元琛心心念的还是那个倒霉孩子,他的沅宝儿,长大后的夏沅,哪怕小沅儿和大沅宝是一个人,甚至灵魂也是一人,但,不一样就不一样,他宠着小沅儿,可痴恋、爱恋、思念的只有跟他有过共同记忆的沅宝儿,他分的清清楚楚,从没混淆过,哪怕在他思念成疯的时候。   幸好她回来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魔,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食指勾起,在她颊侧摩挲着,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密网,“当我跟你似的,坏事做多了,竟遭雷劈……”   “谁坏事做多了,我一直好人来着,”仿佛在看鬼故事一直惊悚悬疑来着,待大结局一切真相大白后,整个人就放松下来。   “说这话你亏心不?当年是谁骗我说我身中剧毒,只有你一人能解,骗我为你当牛做马十几年,”   “……”回忆当年,夏沅捶胸顿足,愤愤地指着顾元琛,气哼哼地说,“顾元琛,做人要厚道,当年我年少无知,被你忽悠耍弄十多年,这账我也就不跟你算了,如今老天开眼,允我重头来过,咱两桥归桥,路归路,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顾元琛张口含住她的食指,舌头唆着,牙齿咬着,眼里还藏着溺死人的笑意,夏沅打了个寒颤,“你松口,恶不恶心啊,”   “我含着你那儿,将你嗦的高chao迭起的时候,你可是喜欢的紧,”   “……”   ************   番外   夏沅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顾元琛是十七岁的时候,因她打碎亲祖父的白瓷茶壶,将他气进医院,祖母恼火让人将她关进房间锁了起来,亲爹是孝爹也是孝子,倒也没敢拦着正在气头上的祖母,更何况祖父还跟医院,作为儿子他要守着。   她当时只是叛逆,并未失了良心,只是想做点事出来让童家厌弃她,将她逐出家门,自生自灭,将老爷子气进医院却是她没想到的事,一时惶恐,倒由着他们将自己关锁起来,不吵不闹的,给吃的就吃,不给也不要,童家小楼有三层,她的房间在三楼,小楼地理位置很好,视野也宽阔,站在阳台上,远观可以看到山景,近看可以观湖景,忽略大院里大兵,真有点秀水镇的感觉,她便每日坐在阳台上观山看湖,累了就打坐休息一会。   直到祖父病情稳定下来后,亲爹要将她送出国,她哪肯啊,她想留在国内给夏鹤宁守孝,结庐的那种,但也知道童家是不会答应的,确定祖父病情无碍她忧心便去,就想逃走,那时,她的伏羲六十四步就学得不错,三层楼的高度对她来说小意思,真使出来,没人能拦的住她,但她也谨记老头教诲,不能在人前用这招,不过,只要不让人看到就行了,她学着电影里手法,将房间里的被单床罩撕扯成条,打成结子,一头拴在床脚下,一头丢下阳台,做成用布条逃走的场景,然后脚尖点上阳台,几个落脚就飘了下去,正好落在从拐角过来的顾元琛面前,她以前是没见过顾元琛,但童家住的是军区大院,还是那种里外都有部队军人驻守的高官大院,顾元琛能在大院随意行走,想来也是大院子弟,怕他声张出来,就扬手一洒,“别说话,你中了我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只有我一人能解,别以为我是故意吓唬你的,”   一个巧力将他拉至一旁的灌木丛中,故作凶煞地恐吓他道,“你也看到了,我是怎么下来的,没错,我就是世外高人……的嫡传高徒,刚才使的就是你们传说中的轻功,我师父是……是谁就没必要告诉你了,你只记住你中了我的毒,此毒只有我一人能解,你若听我的话,我自然给你解药,你若敢大叫,就等着毒入心脉,别存侥幸心理,你的小命可只有一条,别拿他来赌,你输不起的,”   顾元琛也是个聪明人,忙笑说,“我不叫,你说吧,要我怎么听你的话,”顺势倚在身后的树身上,不动声色地将夏沅拢在怀中。   夏沅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见他挺配合的,便觉得电视上教的这招挺管用的,就继续放狠话,“一,不许告诉别人我是高人弟子的身份,二,忘了今天你看到的一切,三,不许跟童家人说你看到过我……先这样吧,”   顾元琛勾住她欲甩袖走人的小蛮腰,笑问,“你就这么走了?”   “你放心,等我出了这,我会在三日内将解药寄给你的,”电视上是这么讲的吧!   “我是说没有通行证,你出不了这个小区的,就算你用轻功出了小区,你总不能用轻功飞回秀水吧,”   “我……”她身上没钱,亲爹防止她偷跑,将之前给她的卡和钱都收回去了,她身上倒是有一块玉坠和一个手镯值点钱,但那是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她怎舍得卖出去!   “你借我点钱,回头我……”会还你的,可怎么还,逃出去她就不会回来了,遂改口道,“就当是你买解药的钱,”   顾元琛笑意越发深了,“就算我借钱给你买票,你安全地回到了秀水,你就没想过童叔叔会追到秀水去?据我所知,你大伯也是军人,还是童二爷爷部下的兵,以后部队升迁可是归你二叔爷管的,还有你二伯,他虽然只是个农业学家,但研究需要经费,你大姑父……”   夏沅愣住了,她是不屑俗物,但不是不通俗物,夏家之所以没拦着她跟生父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童家比夏家势大,钱多,童家是没有以势压人,但以权勾人了,大伯的升迁,二伯的职称,大姑父的任职……这些都是夏家立足发展的根本,是决定表哥堂哥们是做人上人,还是做人下人的关键所在。   “是啊,我若这么回去了,会让他们为难的,会害了他们的……”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落下,跟晶莹的珍珠一样晃人眼,闪人心,“为了他们好,我也不能回去了,以后都不能回去了么?可是,我想爸爸了怎么办,我想爷爷奶奶了怎么办?”   自来童家,她就没哭过,但那一刻,她哭的像个孩子,顾元琛将她搂在怀中,由她哭个痛快,待她哭够了,从她兜里取出手帕,轻轻柔柔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擦完后,才说,“我帮你,不能明着去,咱们可以偷偷去,”   “偷偷去?”   “是啊,咱们偷偷去,谁都不告诉,我保证你能看到所有你想见的人,他们会过的很好,”   “好,偷偷去,可你为什么帮我啊,”   “因为,我中了你的毒啊,只有你能解的毒,”   夏沅想想,好像是这样的,电视里中毒的人都是非常听施毒人的话,要干什么干什么?然后,她笑了,果然她最聪明了!? ☆、顾少 ?  人人都道顾少是个深沉内敛、沉稳大气、成熟体贴、干练稳重的好男人、好老公,他有着坚毅端正的五官,沉默寡言的性情和挺拔卓绝的身姿,抬眉眯眼举手投足间就能分泌出让女人为之着迷疯狂的男性荷尔蒙,铁粉YY小说里,他是军宠文里冷傲酷帅兵哥哥,他是总裁文里邪魅绢狂大总裁,他是高干文里放荡不羁太子爷,他是小白文里痴情腹黑大BOSS,他是校园文里桀骜不驯坏学长,他是古言文里铁血冷酷大将军,他是宫斗文里心机深沉小皇帝,他是宅斗文里尊贵冷傲小侯爷,他是武侠文里风光霁月小世子,他是玄幻文里儒雅俊秀大师兄,他是江湖文中阴狠邪凛的教主、清高淡然的小神医,他是……   一句话,顾少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高贵深沉有深度,时尚风雅有文化,威武霸气又牛逼,狂拽炫酷屌炸天的代言人。   夏沅一直无法理解言情作者这种生物,她怎么能从一个从未相处过的人身上看出这么多形态和内涵呢?为什么身为枕边人的她一点都没有发现?   她将铁粉的总结拖给顾少看,问:她说的这人是你么?   顾少点点屏幕:你这粉丝文笔不错,虽然总结的不够全面,但还算到位,回头我让小周给她联系个出版社,这么好的文笔不出书,真是埋没了人才……   夏沅:……   她中学毕业就到海外游学,对于中国近代的口水文学知之甚少,基本没有文采可言,所以她形容枕边人的语言匮乏到单调,只有六个字,臭流氓,不要脸!   但经验告诉她,这话最好不要骂出来,不然他就能将这骂名付诸行动,用他的话说,不能白担了这恶名。   低头看看自己娇嫩嫩的小身板,夏沅打了个恶寒,这太邪恶了!   用空闲的手推了他一下,果断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回来的呢?”   “这个说来话长,找个时间咱们细细聊,天色不早了,先采了蘑菇回去吧,太晚家里人会着急的,”   山里天短,村里一般五点多就用晚饭了,这会各家炊烟都升了起来,再耽误下去,没准老爸就找来了,夏沅点点头,“走,先去采蘑菇,”   她站起身来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在一颗大树上的,这大树至少十几米高,树干粗大,枝叶茂密,因为地方够宽,又被顾元琛搂在怀里,她以为两人是靠在隐秘背人的大树下呢?不曾想居然上了树,“咱们是怎么上来的?”以顾小少不足一米五的小身板抱着她爬上来,这可能性基本等于零。   “就这么上来的,”顾元琛抱着她,右手朝旁边枝干上一拍,借力一个轻巧的旋身,就抱着她稳稳地落在了树下,“轻功真不赖,大有进步,”   “都是师父教的好,”顾元琛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两下,“哼,”夏沅别过脸,不爱看他这张狂样,又恨自己当年太傻。   顾元琛的师父是古武世家嫡系传人,因家里旁系陷害,被顾爷爷救下,为了报恩,便收了顾元琛当徒弟,据说顾元琛根骨极佳,学艺颇精,夏沅不懂古武等级,反正她是打不过顾元琛的,不过这跟修习功法不同有关,顾元琛习的是武术,注重拳脚和内劲,老头家的以养气轻身奇门遁甲为主,伏羲六十四卦是家族里比较高深的功法,据说百年内只有她和安洛习得了这门功法的精髓,所以,她打不过顾元琛,但如果她想逃,顾元琛也抓不到她。   但架不住顾元琛心机深,他军校毕业后就跟人合作开办了一家高级古武会所,主要用于古武传人们切磋对打,也开班授徒,不过只针对大院子弟和相熟友人那些励志当兵的后代,一对一教学,学费那不是普通的贵。   顾元琛以她只有逃跑之能而无对敌之力,每年放假就拖她回国去训练班一对一地教学,后来又说武功要集百家所长,不能固步自封,他教她拳法,她也不能藏私,两人要互相切磋相互学习。   十七八岁的夏沅被夏鹤宁养的有点白,不大懂的人心险恶,又太过依赖五感,直觉告诉她,顾元琛对她没有恶意,对她的好也是真心的,便没有提防他,再者,老头也没跟她说功法不能交给别人,只说不让她在人前使,既然被顾元琛看到了,也就没有在他面前遮掩的必要了。   在夏沅看来,和平年代,这些古武功法什么的除了强身健体,入武参军,也没有发挥其威力的地方了,真要发起什么战争,也是热武器的时代,冷兵器什么的,杀个把人还成,入不了主战场,因此古武没落了,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守着什么不外传的规矩,就等着古武绝迹吧!   既然顾元琛愿意教她他的独门拳法,作为交换,她教他自己的步法也是应当的,再说伏羲六十四卦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精的,便教了,事实证明,顾元琛是学武天才不假,但伏羲六十四卦也不是那么好掌握的,十多年下来,他日日苦练,依旧差她一大截,当然,两人对打,她也依旧打不过他,其原因是顾元琛根本就只是胡乱教教,倒是在教学和诱学过程中吃了她不少豆腐。   以至于后来一女星发表她很傻很天真的言论时,夏沅亦是感同身受,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   “放我下来,”重生一世,她可不能再上这狐狸当了。   “刚下过雨,林子里还很滑,你还小,呆会再滑倒了,哥哥抱着安全一点,”   夏沅见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笑,尤其说到‘小’和‘哥哥’时,眼里笑意更深了,便觉得他在笑话自己,老大的人了,还在爷爷奶奶爸爸跟前撒娇哭闹,就恼羞成怒,食指出其不意地点上他手臂上的麻穴,一个借力,旋身飘了出去,落在顾元琛五十米开外。   “咱们分头采蘑菇,你不许跟着我,”气呼呼地丢下这句话,便朝林子深处走去,见顾元琛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倒也没撵他,十几年的相处,知道那人撵是撵不走的,就由他去,走了一段,便兀自放开神识找蘑菇,河洑山周围村落好几个,浅林处的蘑菇都被村民采的差不多了,天色晚了,深处却是不能去的,只能拣拣别人剩下的,勉强够吃一顿的,两人出来时也没拿个篮子,就从储物袋里寻摸出一块比手绢大点的绢帕对角打结做成布兜兜蘑菇。   起身时就见顾元琛左手一只野山鸡,右手一只野灰兔,见她看过去,甩甩手中的猎物,“你现在就是想让我抱,我都没手抱了,”又说,“晚上有肉吃喽,”   夏沅愣愣地看着他,“你是怎么捉到的,”   河洑山的野鸡和野兔都被山下猎户训练成精了,徒手就是老猎手都捉不到,跟堂哥们上山一般都是用猎枪,猎枪被禁后,就设陷阱。   “想知道?”   “……”废话!   顾元琛放下手中的猎物,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子,曲指一弹,就见石子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入一片矮木丛里,身形一晃,钻进矮木丛里,再出现在夏沅面前时,顾元琛手里就多了一个杂毛野兔,“明天的肉也有了,”   “……武林高手,这就是你重生携带的金手指?你是吸了高人的内力,还是得了他的武功秘笈?”重生之前,他的功夫可没这么高。   “秘笈还真有,不过不是武功秘笈,而是修真功法!”   夏沅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没在你身上感觉到灵气波动,”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不是告诉他,她身上也有修真秘笈么?娘亲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你没感受到灵气波动,是因为我那功法里有隐灵诀,可以让大我一个境界的修士感受不到我的灵气波动,探知不到我的修为,你正好在不可视范围内,”   逆天功法加重生男主,以夏沅那看过几本修仙小说的经验,这是种马男主的节奏啊!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苦逼啊,刚还觉得自己是重生女主来着,这会儿就告诉她,她是女主不假,不过是种马文里的女主,抓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在他身上翻来找去,“你的随身神器呢?让我看看,”种马男主重生都有这么一个随身神器。   “……”顾元琛无奈,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老公我的运气都用在你身上了,那种神器就算有,也落不到我身上,”丢下兔子,将她抱起,鼻尖蹭着鼻尖,“能和你一起重生、修真,结为道侣,便是我两辈子最大的福运了,其他就算有,我也不敢要,”   “你怎么知道我是修士的,”夏沅瞪着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顾元琛叹,这是重点么?重点是这个么?   不过,还是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狠亲了几下,明明同一张稚嫩的小脸,只是换了一个灵魂,就能引得他情动不已,时不时地想亲上一亲,抱上一抱,有点欲罢不能,怎么办,一点都不想放开,就这么,一直一直抱着,“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我不仅知道你是修士,我还知道岳母……”笑的意味深长!   “你见过她?是前世还是这世,”夏沅惊呼,问完后又懊恼的不行,也许顾元琛只是在诈她,他一向最擅长套她的话,他知道娘亲的存在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被雷劈时,他也在,对上前去救她的娘亲也不是没可能,但娘亲具体是什么人,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么回来的?”   “你妈送我回来的,”   “你怎么骂人,”夏沅鼓腮,一脸怒容。   “……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你刚就在骂人,”   “……真是你妈我岳母送我回来的,”   “纳尼?”这是什么神展开,又不是重生蜜月双人行,重生还有重一送一的?   “你不会以为一被雷劈后,就直接回来了吧,”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想知道?”   “你不废话!”夏沅低吼。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顾元琛心情倍好地在她唇边轻啄两下,将人放下,用灵气割了一根树藤将两只野兔,一只山鸡绑好,串在一起,打成结,顺手将她兜蘑菇的绢帕兜子挂在藤圈里。   夏沅气的不行,但也知道这人是在吊她胃口,小倔脾气上来了,也不想衬这个家伙的意,就不去求他,掐了朵狗尾巴草在手上撕扯着玩,想着他明天就回去了,不可能一直吊着她不说,哼哼……   顾元琛收拾好猎物后,右手拎着猎物,左手将她扛上肩,心情愉悦地说,“现在,我们要回家吃晚饭喽,”几个跳跃出了山林。   夏沅:…… ? ☆、闹气 ?  出了山,顾元琛就将人放下,让她自己走,这个时候再一手拎猎物,一手扛孩子走路,村民就要叫精怪了,刚将人放下,从旁边小道走出一个灰扑扑的老大爷,一脸风霜,一身风尘,肩上扛着一大捆柴,柴上捆着一把斧子,正低头走路,夏沅瞧着这人挺面熟,但许久不见,一时有点懵,称呼就在嘴边,就是叫不出口,顾元琛牵着她的手,停步招呼道,“七爷爷好,上山砍柴呢?”   老大爷停下来,待看清人后,笑着用乡音回道,“是琛娃子啊,啥时候到的啊,”   “晌午到的,我爷爷也来了,有点馋乡间野味,让我到山上给他打了点给他们佐酒喝,七爷爷一会也来家喝酒啊,”顾元琛举举手中的野味。   老大爷笑道,“琛娃子还是这么厉害,回回进山不落空,秋天兔子山鸡正是肥美的时候,七爷爷有口福喽,成,一会我放下柴就去,”视线下移,看向夏沅,“沅儿也回来了,七爷爷家的石榴树今年结了好多大石榴,你七奶奶给你留了好几个,回头七爷爷过去时,给你捎过去,”   “谢谢,七爷爷,”在两人的互动中,夏沅也想起来了,七爷爷姓柳,是二伯母的七堂叔,都说天妃村的水养人,住在这儿的村民多长寿,愈一百岁的老头村里好几个,七爷爷比爷爷还大上几岁,扛着这么一大捆柴居然步伐稳健,健步如飞,一点都没有力不足的虚态,身子骨硬朗的真不像年逾七十的老人。   “真乖呦,”从腰上的袋子里扯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是七爷爷砍柴时拣的几个鸟蛋,沅儿拿去让你奶奶给你烧鸟蛋吃,还有一些菇子和野果子,不当什么,沅儿拿去吃着玩吧,”   “我们也采了菇子,”夏沅指指顾元琛手上的绢帕。   “晚上人多,你那点菇子哪够吃,呆会都被爷爷们吃完了,你可别哭鼻子啊,”七爷爷的大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朗声笑道。   夏沅瘪嘴,她小时候馋名这么远播么?这种事没法辩证,越说越让人印象深刻,遂也不再说什么推搡拒绝的话,抬手接了过来,“七爷爷,回头你早点去啊,”   “知道了,琛娃子放假了吧,能在村里多耍几天不?”   顾元琛偏头看了眼夏沅,“要呆几天的,”   “好,回头瓜娃子他们放假回来,让他们陪你好生耍耍,”   “成的,”   “你们快回吧,我先把柴送回去,”   “跟七爷爷再见,”顾元琛摇摇夏沅的小手,夏沅瞪他,我知道,用你教,两人的小动作落在七爷爷眼中,“怎么了,沅儿跟你元琛哥哥闹气了,”   “我刚逗她说明天就跟爷爷走了,她当真了,有点不开心,”顾元琛笑说。   七爷爷哈哈笑着说,“沅儿打小就爱粘你,多半年不见,还没跟你好好亲香亲香呢,听你说明个就要走,没哭就好的了,”   夏沅咬牙切齿,顾元琛,你个无耻之徒。   “谁说没哭,这刚哄好,没看眼睛还红着呢?小哭包儿,”顾元琛牵着她右手的左手抬起在她脸上刮了两下,满眼宠溺,“方才哥哥哄你的,大老远的来一趟,不陪沅儿玩上几天,哥哥才舍不得走呢?”   这种情况,夏沅真是牙痒的不行,用力挣脱他的手,“七爷爷,再见,”小跑步地闪人了,怕再呆下去,就会忍不住出手揍人。   “小脾气见长啊,”顾元琛无奈地笑道。   七爷爷拍拍他的肩膀,“小丫头心眼直,不经逗,你们这些做哥哥的还就爱逗她,赶紧追上去哄哄,这孩子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哄哄就好,”   “嗳,七爷爷,我先走了……”   人前,不能用元气不能用轻功,靠着两条小短腿,能跑多远,顾元琛腿长,几步就追了上来,“顾元琛,你想干啥?”夏沅停下来,气呼呼地问。   顾元琛歪着头,一脸贱笑,“你猜?”   “你……”   “春花婶,这是从哪来?”   “琛娃子啊,啥时候到的啊?”   “晌午到的,”   “去婶家坐坐吧,”   “不用了,家里还等着野味下酒呢?我们先回了,回头你跟大刚叔带土娃去家里玩,”   “行的,行的,你们回吧,”   “沅儿跟春花婶说再见,”   “……”   “沅儿怎么了?瞧这蔫蔫样,是不是你带她上山累着了,”   “沅儿,累了?哥哥背背好不好?”   夏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惯会在长辈面前装乖卖好,连老头那古怪不大讨好的性子也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正直、仁义、大度、稳重、懂礼……(以上省略1000个形容品德高尚的形容词),她身边的长辈没一个说他不好的,就连生父也说,将她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只有顾家大小子,能做到他对女婿的所有要求。   事实证明,他们都看走眼了,也不全是,顾元琛依旧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外面娇花乱采,家里红旗仍爱,对她,他尽足了一个做丈夫最大的能力,颜面、宠爱、金钱、权势一个都不少,给足了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比她身边所有女性朋友的男友老公都做的好,是她,是她在他的宠溺中越来越贪心,想独霸他的一切,独占不了,只能离去,否则她怕有一天自己会被妒忌迷失双眼迷失心智,做出什么让他厌烦让自己厌恶的事,她不想像个嫉妇一样,将双眼牢牢盯在他身上,那样的夏沅,她无法想象,但肯定不喜欢。   所以,她逃了,她要戒了那份让人上瘾的宠爱,压着心里的酸楚,对中年妇人说道,“春花婶,再见,”   之后再不看顾元琛一眼,匆匆逃离他故意铺设的温柔陷阱,重活一世,她更要戒掉这个瘾,不能放纵自己继续沉沦下去。   顾元琛望着她迈着小短腿颠颠小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是没达眼底,拳头握紧,告诉自己,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一定要撑住,哪怕胸腔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也要坚持住,重来一世,他一定要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大片位置,让她的心里稳稳的站着他这么一个人,让她再梦呓的时候喊出的是他的名。   夏沅到家时,奶奶在厨房里烧菜,爷爷陪着顾爷爷在院子里喝茶下棋,爸爸正在院子里劈柴,村里还是烧土灶,这些柴都是爷爷跟村里人买的,但是一些大个的树根树干要自己劈的,老爸住的进,这些力气活自然由他来干。   农家小院是四四方方木质、青砖的结构房,坐北朝南,正房三间一层半小楼,楼上管房杂物,楼下,堂屋待客,靠西的主卧是爷爷奶奶住的,东次间是夏沅的,离奶奶近,方便晚上照顾。   家里兄弟多,虽然在外都有家,但逢周末假期也会来村里小住,因此东西两侧各起了三间侧屋,三兄弟一人一间,剩下三间是第三代儿孙的,也是一人一间,家里来客人也都安排在这三间,南边墙根处东边靠大门的位置是厨房,西边墙角处是个小菜园子,种着一些家常菜,还有几颗果树,因为奶奶性洁,不爱养猪养鸡什么的,院子里没置牲口圈,家里吃肉全靠买。农家小院就是地方大,建了这么多房子一点都不嫌拥挤,至少还余一百平的空地,被爷爷打上了水泥,下雨不泥,下雪不滑,还能兼晒谷物;小院靠菜园的位置还有一口水井,井水是山泉地下水,冬暖夏凉,水质清澈,有点甜,夏沅最喜欢夏天的时候在井里湃上一篮水果,吃着又清凉又甜香,比放在冰箱里冻过的水果可好吃多了。   因她不爱吃冰箱冻过的水果,顾元琛特意在别墅院子里请人给钻了口井,用处不大,主要就是给她湃水果用的,夏沅咬着下唇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他的好了,不能再想了。   “沅儿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元琛哥哥呢?”爷爷率先看见她,朝她招招手,她走过去,蔫蔫地答道,“后面呢?”   “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累着了,”   “中午没睡觉,困了吧,”夏鹤宁站起身来,说道。   爷爷将她抱到腿上,轻轻拍着,“困了也不能睡,一会就吃饭了,爷爷抱着歇会,咱养养神,”   “这是七爷爷给的,要我带给奶奶,晚上加菜,他一会要来喝酒的,”夏沅甩甩手上的布袋子,挣扎着要下来,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六岁,哪里厚脸皮地像小孩子一样窝在爷爷怀里,更何况还有一个知情人。   “你们见到七爷爷了?”爷爷将她手中的布袋子接过放到地下,却没放她下地,捏了颗草莓喂她嘴中,“这草莓味道不错,沅儿多吃点,回头让你爸再买点来招待你顾爷爷和元琛哥哥,”   夏沅也不知道他爸跟家里咋个交代的,当着外人面,她也不好接话,含着草莓含糊着,“夏爷爷,夏奶奶,我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呦,还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不错不错,晚上有口服了,宁子去拾掇拾掇,让你娘烧了给咱晚上加菜,”   “好嘞,”夏鹤宁将斧子收了起来,将劈好的柴码一块,没劈的又放回去,然后洗手准备杀鸡剥兔。   “宁叔,斧子给我,杀鸡我不会,劈柴还是没问题的,”   “说啥呢,哪能让你一个客人劈柴,”奶奶抄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阻止道。   “没事,让他劈,他精力大着呢?”顾爷爷头也不回地说。   “奶奶,您要是拿我当客人看,下回我可不好意思跟爷爷过来白吃白住了,”   “说啥白吃白住,哪回不是大包小包的过来,奶奶才不拿你当客人看呢?奶奶拿你当亲孙儿,累了一天了,赶紧过去歇会,就算咱老夏家孙子不娇贵,也没这么使唤的,快去洗洗手,跟沅儿一起吃草莓,”奶奶打了水,拽着他去洗手。   夏沅瞪目结舌,虽然她的灵魂跟小时候的灵魂已经融和,但也没想过去翻小时候的记忆,如今看来,却是跟上世有很大出入,瞧这爷爷奶奶叫的,可真够亲的,这个时候她再不知道顾元琛在这几年里做了什么,她就白活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等她长大?还是想玩养成?他待她好,她一直都知道的,但逮着一个女人从上世宠到这世,有意思么?他就没想过换个老婆娶娶?就像她,若不是他重生找来,她就没想过去找他跟他再续前缘!   在她看来,亲人是永久不变的,其他都要换新的,头一个换的就是老公,而且,他们上世已经离婚了。   “是不是跟琛子闹气了,瞧着不大高兴似的,”顾爷爷突然问道。   夏沅见顾元琛张了张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怕他在长辈们前像刚才一样胡乱说,遂抢白道,“他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了?”顾爷爷来了精神,似乎对这话题挺感兴趣的。   “他……他拿野鸡吓唬我,”   “这就是哥哥的不对了,我让哥哥给你道歉,赔不是,”   夏沅偏头对上似笑非笑的顾元琛,小脾气被激怒了,下巴一扬,气鼓鼓地说,“不稀罕,”   几傲娇的样,逗乐了两个爷爷,夏爷爷溺哄道,“对,咱不稀罕,不理他,”   “妹妹,你回来了,哥哥抓了蚂蚱,咱们去考蚂蚱吃,”俊俊小胖子从门口窜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村里小伙伴。   “沅儿,沅儿,快过来,蚂蚱没肉,哥哥给你烤小鸟吃,”一个比俊俊高,比俊俊瘦,长的乌眉大眼的男孩窜了进来,笑起来,咧着一嘴大白牙。   “柳芮哥哥?”一个人名从脑中蹦出,夏沅嘴比脑子快地叫出声。   “妹妹,你为啥叫他大名,叫我小名,你要是管他叫柳芮哥哥,就得管我叫柳林哥哥,”小胖子不干了。   “沅儿叫我柳芮哥哥是因为我已经上四年级了,是大哥哥了,你还小,等你长我这么大,沅儿也会这么叫你的,沅儿,哥哥带你去烤小鸟,大腿上肉多的都给你吃,”   夏沅不想去,不说她已经过了烤小鸟吃的年龄,就算她童心未泯,小鸟腿上能有多少肉,够塞牙缝的不?   遂摇头,“不想去,”比起跟一帮淘小子烤小鸟吃,她宁愿窝爷爷怀里装小孩。   小男孩是二伯母家小哥的小儿子,柳姓在秀水镇是大族大姓,小表弟的爷爷跟二伯母的亲爹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所以,柳芮跟柳林是没出五服堂兄弟,柳芮的亲爹在镇粮管所上班,也在镇上住,离夏沅家挺近,三家大人有亲,小孩关系也好,村里镇上经常一块玩。   柳芮土名桩娃子,夏沅小学前都管他叫桩子哥,中学后才改叫大名的,小胖墩是亲表哥,叫法上就一直没改过。   柳芮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也不算超生,正好卡在计划生育强制执行之前,属于合法性生育,父母工作都没丢,晚一点就没他了,身为老小,在家里还是挺是受宠的,但跟独生子女的夏沅和柳林比,还是不一样的。   因此,虽然只比夏沅大四岁,比柳林大两岁,却是比两人懂事多了,像个大哥哥样,“夏爷爷,妹妹怎么了?赖爷爷怀里,是不是生病了,”抬手就摸向夏沅的额头,夏沅避开他的爪子,刚抓鸟的手,洗了吗?   “没生病,就是中午没捞着睡觉,这会儿有点闹觉,”   “一会就要吃晚饭了,这会睡觉晚上该睡不着了,我带沅儿去烤小鸟,跑跑跳跳就不会困了,”说完,就要下手抱。   “去吧,慢着点,”夏爷爷倒也没拦着,柳芮说得对,跑跑跳跳就不会困了。   夏沅反应不及,就被抱走了,十岁小娃力气有限,抱着六岁的小娃,有点吃力,踉踉跄跄的还不愿放她下来走,夏沅真怕他绊倒自己将自己摔倒,忙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沅儿不重,哥哥抱得动,”   “……”谁管你抱不抱的动,她是怕摔着。   挣扎中,被人抱了过去,“还是我来抱吧,你们先去将小鸟烤了,我抱着她后头跟着,”   顾元琛?夏沅挣的更凶了,“我不让你抱,我有腿,会自己走,”她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只是她年龄在那,又是一张白嫩粉润的脸,这么绷着,给人一种小朋友装大人的感觉,反差萌,这种反差萌顾元琛并不陌生,夏沅IQ很高,但IQ跟EQ成正比的时候不多,又在养父和生父的娇惯下,在某些方面特别单纯白目,偏偏她又特别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这个人对她好,就对那人没啥提防之心,却不知道,好也分亲情、爱情和友情,对于这个,她一直都是傻傻的分不清楚,倒让顾元琛钻了空子,以友情之名进入她的生命,然后无限宠溺、骄惯她,放纵她的依赖,放纵她的直白,放纵她的情绪,放纵她的毒舌,放纵她的喜怒哀乐……到了最后,夏沅以为自己成熟了,其实她只是个中二少女,常常萌的顾元琛一脸血,当然也有气的他想吐血的时候。   比如现在,一堆哥哥,这是闹哪般啊……看着就眼气,要不是怕打乱了她的成长轨迹,使她没法安全回来,他当初就想将她带在身边养的,而让她沿着轨迹成长的同时就是多了这么一帮甩不掉的堂哥表哥们。   “宝贝沅儿不闹了,好不好?哥哥错了,给沅儿道歉了,”顾元琛凑头过去,鼻尖蹭着鼻尖讨饶着,粉唇就在眼前,真想亲,好想亲。? ☆、辛秘 ?  夏沅后仰着身子,要躲他,爷爷做和事老道,“哥哥都道歉了,沅儿不恼了,去跟哥哥玩会吧,”   “你先放我下来,”   顾元琛柔声哄着,“沅儿,乖,”在她后背手法奇快的轻点几下,夏沅只觉全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一时竟连话都说不出口,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她被哄住了,“夏爷爷,我带沅儿出去玩会,”   “去吧,饭好了叫你们,”夏爷爷摆摆手,笑着对对面顾老说,“还是琛子有办法,刚刚还是炸毛的小闹猫,一句话的功夫就乖成小猫崽儿,”   “是乖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哄,”   夏爷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是太好哄了,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甜嘴贼小子,”   顾爷爷亦笑着看了看两人,“你看我们家琛子怎样?”   夏沅想说,不怎么样,她知道长辈凑在一起,就爱拿小辈逗趣,她上世就在爷爷奶奶爸爸伯伯的玩笑中被口头定过好几个娃娃亲,就连大伯母也给牵了一根红线,‘未婚夫’们不是政府高官儿子,就是部队大院子弟,都挺拿得出手的,但跟顾元琛,就算口头协定,她也不愿意。   努力蠕动了两下,被顾元琛扣着后脑勺朝颈窝处按下,“夏爷爷,爷爷,你们聊着,我带沅儿出去了,”小快步的朝门口移动,身后夏爷爷嘿嘿笑道,“琛子害羞了,瞧,都落荒而逃了,”   “是乖乖害羞了,瞧那小脸儿都快埋进她琛子哥的衣领里了,我们家琛子是护媳妇呢?怕咱们这两个老不羞的给逗哭了,”   “我家乖宝才多大,她知道个啥啊,倒是琛子,也到了思媳妇的年龄,沅儿小他这么多,能同意你给他定下个小媳妇儿,”夏爷爷笑道。   “小点好,自己养大的媳妇,长大一准疼,要不,这次就让乖乖跟我回去,让琛子自个养媳妇,”   “我们家可不兴童养媳,真合适,等沅儿大了,你们正儿八经地抬着聘礼上门提亲,”   “就这么说定了,到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时候,你可把那些人都给我打发了,把乖乖给我留好了,”   “一准先紧着你们,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到时我家乖宝不愿意,你们可不能硬抢,”   “那不能,我大孙子这么优秀,乖乖不可能看不上他,”   “我家沅儿也不差,聪明漂亮还乖的很,老孙、老李他们都跟我提了好几回,我嫌他们家小子太淘,看不上,”   “我家琛子可是你们两口子看着长大的,品行摸样那都是一等一的,甩其他孩子一大截……”   夏沅第一次恨自己的听觉太好,都走出家门老远了,还能听见二老越说越离谱的谈话,跟真的似的,还互夸上了,“琛子,抱沅儿玩呢,”   “七爷爷,您来了,爷爷他们在家等着您呢,”      “这就去,沅儿怎么了,怎么比刚刚还蔫吧,”   “闹觉呢?奶奶不给睡,爷爷让我抱她出来玩会,”顾元琛说着,还轻轻拍着她的小背,做足了好哥哥的姿态。   “是不能睡,一会就吃饭了,这会睡了,晚饭就不吃了,你带她在村里转转,耗耗时间,吃了晚饭再给睡,”   “我知道,七爷爷,您去家吧,”   “嗳,你们玩着,我走了,”   夏沅是不能说话,能说一准朝他脸上喷唾沫星子,心说,难怪他一军区政委的大孙子竟然这般平易近人,见人就招呼两声,寒暄几句,这是满村子刷好感呢?你刷好感满足你的表现欲,凭啥在满村子的叔伯爷婶面前给人留下一个她‘磨人’‘难缠’的印象,真是太恶劣了!   不过,他修为到底多高,竟然能制住她这个练气十层的人?难道已经筑基?七年筑基,这是典型的种马文梗吧,难道她就是那个各方面都是超高标准爱慕者能绕地球半个圈追求者不乏天之骄子却脑子不知哪根筋搭坏了非要跟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天之骄女么?   oh,no……   顾元琛抱着她慢慢朝田间小径走去,正是做晚饭的时候,田间地头无人,四周静悄悄,空旷旷的,夏沅脚踏实地后,发现自己能动能言后,遂冷哼,“重生回来,装功见长啊!你带我来这干嘛,”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咱两说些不想让别人听到的私密话吗?”   “哦,你想跟我说什么?继续方才山里的谈话,说说咱两是怎么回来的?”她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不急,”   “你还有比这个更急着跟我的说的?”   “爷爷提议不错,咱两原就是夫妻,既然你回来了,就跟我回家吧,”顾元琛在田埂上坐下,顺手将她拉入怀中,横抱在腿上,在她耳边说道。   夏沅偏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甩出三个字,“想的美,”   “我说错了么?咱两是夫妻不,夫妻住一起,天经地义合理合法吧!”   夏沅深吸一口气,“顾元琛,咱两都已经重生了,重生你知道不?就是咱两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婆了,你对我的责任也已经没了,不用跟任何人有所交代,你可以娶别的女人,然后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这辈子,我也不打算给你孩子当妈了,以后啊,你当你的种马男主,我做我的后宫女王,咱们还是少见面,最好不见面,”   “不是我老婆了?你说不是就不是?”顾元琛脸上的笑意淡去,眼里含着黑沉沉的怒意。   “咱两已经离婚了,就算是在上辈子,咱两也没关系了,最多是朋友关系,我可不想进你的后宫,哪怕皇后也不行,”夏沅跟他摊牌道,她这样的身份自己建个后宫当女王都没问题吧。   “离婚?我同意了么?”   “你妈同意了,”   “你跟她结的婚?”   “……”   顾元琛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同自己面对面,眼对眼,“还记得当初结婚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拿了这个证,你夏沅就是我顾元琛一辈子的老婆,咱们是一家人,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夏沅欲拍开他的手,没拍掉,就迎着他的视线,“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我们可从来都不是一家人,最多是搭伙过日子,你也是有儿有女,儿女双全的人了,那么聪明的儿子,那么可爱的女儿,还有那么多鲜嫩嫩的小情儿,你舍得?萝莉配大叔,身娇体软易推倒,上世我都能自请下堂成全你们一家三口?今生就更不会阻碍你们一家三口,或者说一家四口,也许一家十几口的团圆相聚,你巴巴地守着我,重复上一世的情路,有意思么?”语速慢悠,一字一句。   配上她这张稚嫩的精致小脸,说不出的云淡风轻,气不死人,顾元琛冷哼一声,啧啧轻叹,“自请下堂,成全我们?多善解人意,贤惠大度的媳妇啊,这是我媳妇?这明明是圣母啊,我顾元琛何德何能娶了个圣母回家当媳妇,”   人人都说夏沅毒舌,不张嘴则以,一张嘴必噎人,可他们哪里知道夏沅的毒舌都是被顾元琛教出来的,他才是最毒舌,不过,一般人见识不到他的毒舌功力。   “萝莉配大叔?身娇体软易推倒?”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勾着手指摩挲她的脸颊,“是这样么?果然很搭,”   夏沅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信心的,就凭这张脸也胜过他外面无数娇花美妾,顾元琛舍不得也是有的,“搭,也不跟你过,”   “不跟我过,你想跟谁过?谁能养的起你这个娇娃娃,小圣母,”   “你才圣母,你全家都圣母,”   “我全家不包括你么?”   “少给我在这扯贫,咱两离婚了,任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会吃你这棵回头草的,就算你有一天称王称圣,称霸江湖,称霸武林,我宁可找个乞丐当乞丐婆,也不做你后宫三千大姐大,跟一帮女人去争你这根绿黄瓜,”   “咱两离婚了?离婚证书拿给我看看,单方面签的离婚协议书要是有法律效应的话,你当离婚登记处的登记员都是摆着玩的?”   “……”夏沅丢了个不屑的眼神给他,“那你先把结婚证给我看看?”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沅儿,你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咱们是带着记忆回来的,是重生的,”   夏沅冷傲淡然的小脸破功了,几丝恼意浮上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顾元琛毫不畏惧,“我是为你回来的,你都不要我了,我还管其他人干嘛,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这是要虐恋情深的节奏?   夏沅知道如果他想,他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牵着她的手走出那个需要通行证才能出入的疗养院,她回首,满眼不舍看向那高高的墙院,“这门可真大,墙可真高,”   “再大的门,再高的墙,只要你想,随时想进就进,我会陪着你,”他说,满脸傲气,满眼的宠溺。   她问他,“什么地方都可以么?皇宫也能么?”   “你说故宫?你想去?”   “想,”   “好,我们去故宫,”   “能在里面住一晚么?”那年《还珠格格一》风靡全国,她也是古灵精怪的小燕子粉一个,爸爸在时,常说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公主,她也想住住皇宫,给爸爸照几张美美的公主照烧给她看看。   “你想在故宫住一晚?”   “嗯,”   “好,我陪你,”   顾元琛带着她买票进的故宫,在故宫关门前带着她钻进御花园的假山石中,避过了工作人员的检查,带着她在故宫里住了一晚,故宫的夜晚可真静,没有皇上,没有皇后,也没有宫女和太监,更没有格格和阿哥,也许有,但是他们看不到,阴深深的,一点不像电视里演的那般富丽堂皇,顾元琛用铁丝打开了乾清宫的宫殿,炎炎夏夜,皇上的寝室阴冷寒凉,她和顾元琛相互偎依搂抱在据说是历代皇帝睡过的龙床上睡了一夜,顾元琛的胸膛很温暖,像是包着一团火。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记得自己曾问过他。   他说,“我种了你的毒,只有你能解的毒。”   这种毒很霸道,能让他十几年如一日地对她好,这种毒还会传染,在她习惯了他的宠,他的爱,并对此沉溺和依赖时,然后有一天,她发现,原来他的怜惜和宠爱不是她一人独占,还要跟其他女人分享,并且他们两人之间还共同孕育了可以延续生命的血脉时,她怕了,怯了……红颜易老,待她老了,不美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宠溺她么?不会的,男人的宠爱是烟花,灿烂之后留给女人的是灰烬,没有孩子,她连留住他的理由都没有。   “你想开启强取豪夺的路数,是么?”   “我需要吗?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婆!”   “那是上一世,这世我不愿给你闺女当便宜妈了,行不行?”夏沅两手抵在胸前,努力地推他,却被顾元琛三两下锁住手,扣着身下,摇头,“不行,”   “凭啥啊,”   “你不给我生孩子,还不许我找别人生啊,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不让你生孩子,找谁生你都不介意,”   “……”这话是她说的不假,但是,夏沅跳脚,“我反悔了,女人有反悔的权利,”   “女人是有后悔的权利,但也分什么事,你让我杀人,我杀了,你后悔了,我能把他救活么?你让我生孩子,我生了,你后悔了,孩子能塞回娘肚子里么?”   “我当初让你生一个,没让你生两个,”   “一个两个有区别么?生了就是生了,”   “……”   上世,没有她住院这遭,陈淑香也是早产加难产,原因是四妞睡了她的床,爱洁的她不乐意了,非闹着老爸重新给她买一张床,夏鹤宁宠闺女,再加上夏家也不差买床的钱,还真就带着她去挑床了,打算将原先的床或送回村里或直接送人;陈淑香能愿意?一来买新床要花钱,二来夏鹤宁这个做法明摆着就是嫌弃她侄女,嫌弃他们老陈家,床买来了,镇上那些三姑四婆们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于是就追到家具店跟夏鹤宁吵,吵着吵着就早产了,秋天衣服也不算厚,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这时候的镇医院还没有救护车这种先进的设备,陈淑香是坐家具店的机动三轮车去医院的,当时夏沅也在车上,被陈淑香那硕大的肚子、鲜红的血以及杀猪般的嚎叫给吓到了,当晚就梦魇了,高烧40°,差点没把人给烧傻,还请了当地神婆子给叫了魂,后来倒是好了,但对生孩子的心理阴影也存下了,不能见人生孩子,见一次梦魇一回,连去医院都得绕着妇产科走。   这种难以启齿的毛病,她自然没跟人讲,心理病也是病啊,很容易被人误会神经病的,谁愿意被人当神经病看啊,自夏阮阮出生后,少女时代的夏沅一大半的时间都充斥着小孩的哭闹和陈淑香没完没了的吵闹,还有爸爸一日比一日沉默无奈的抽烟场景,因此,在她的认知里,小孩等于哭闹,结婚等于争吵,她厌烦小孩,害怕结婚,在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结婚和生孩子。   中学时第一次看《红楼梦》,她没有记住林黛玉的诗词,却将贾宝玉一袭女儿论牢记在心,大意是:女子出嫁前是珍珠,嫁人后便失去光芒成了死珠,再老便与污浊男子同流,成为死鱼眼了。   未出嫁的女儿是颗珠子,出嫁之后沾染上男人的气息,即使还是珠子,也没了光泽,再上点年纪,干脆就成了死鱼眼睛。   死鱼的眼睛真的很丑,自老爸去世后,陈淑香的眼睛跟死鱼眼睛重合,自此她去饭店点鱼,会要求厨师在做鱼之前将鱼眼去掉,她也无法想象自己明亮的大眼睛变成死鱼眼睛的画面,那样太恐怖了!   在国外游学期间,她认识了一个叫丹妮丝的Y国女孩,知道这世上还有不婚一族,有人作伴,她也就有坚定了一辈子不结婚。   22岁她大学毕业回国,顾元琛对她说,毛**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咱两去把证领了吧,她跟他摊牌,说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你要是想结婚,就去找别的女人吧!   遂提出分手,之后转战F国继续游学,24岁,生父被确诊胃癌,他想落叶归根,希望她能陪他走过人生最后一段时间。   她心里记挂养父,对生父却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事实上,七年的陪伴,生父在她心里还是占着一席之地的,那地还很大,而且,这多么年除了不许她回夏家,生父并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要求,就连她偷偷跑去疗养院看望爷爷奶奶,他也是默默允许的,身患重病,这个要求不过分,她就算再冷心冷肺,也不会拒绝。   两人回国,生父知道她不愿跟爷爷奶奶还有同父异母的龙凤胎同住,便在魔都置办了房产,带着她住在外面,在杂志社派她参加的工作酒会上,遇上了已经是琛元公司总经理的顾元琛,31岁的顾元琛还是单身,业界对他评价相当高,什么年轻有为、才高八斗、才华横溢、后生可畏、青云直上、春风得意、挥洒自如……总之就是前途无量、前程万里,是魔都黑钻石王子一枚。   她其实不大想跟顾元琛对上的,但架不住琛元公司是杂志社的大客户之一,主编生拉硬拽着她过去敬酒,虽然分手做不成情侣,还不至于成为仇人,朋友见面,寒暄几句也是有的,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分手的事,他问她游学的事,她也就给他讲了,一来一去的也就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其实不错,只是不能混酒喝,一喝准醉,她记得顾元琛说要送她回家来着,后来,就送到了他的床上,也不知是不是酒后那啥的原因,那晚挺乱的,顾元琛要的特别凶残,跟几年没吃过肉似的,一整夜就没停过,她哭的嗓子都哑了,被做晕了好几次,第二天醒来时都晚上了,嗓子干哑的,连声都发不出,身上一片狼藉,满身青青紫紫的吻痕,密处也粘腻腻的不行,顾元琛就侧坐在一旁看她,见她醒来,抱着喂了半瓶水,她连句话都没来及说,就被摁在身下,就着粘|液捅|进她的身子,大出大进,疯狂撞击,整整三日没下床,吃饭、喝水都是他伺候的,连上厕所洗澡都是他抱进抱出,第四日,她举着小内裤当白旗,哑着声音说,我不行了,求放过!   顾元琛接了她的‘白旗’,却无视她的投降,而是用内裤将她的双手背在身手交叉绑住,将她环叉在腰上,分开她的腿,以绝对的强势攻入她的阵地,攻略城地,猛攻猛打,伴着啪啪撞击声,他说: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你不想结婚,我陪你单身,下次你再单方面毁誓,就要经得住我单方面的惩罚,听懂没?   她点头:懂!   他速度慢下,几温柔的亲吻她的唇:同意这个附加条件不?   继续点头:同意!   敢不同意,会死人的!   顾元琛笑了:真乖……   说完,到底还是把这钞惩罚’做完了,夏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强悍,但凡娇一点,弱一点,他也不敢实实在在地折腾她这么久。   后来两人继续当情侣,顾元琛因伤退伍,从商后虽然依旧很忙,但比当大头兵时见面容易多了,从三月半年见上一面的频率到隔二差三的频率,见面多了,感情自然就深了,就这样一直到她二十八岁,胃癌晚期的生父吐血被送到高干重症病房里接受治疗,瘦骨嶙峋白发满头的他,拉着夏沅的手,虚弱无力地说:沅宝,爸爸要下去跟你妈妈忏悔团聚了,临死前,爸爸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你能帮爸爸实现么?   她点头,生父说:爸爸想亲眼看你出嫁,想将守护你幸福的接力棒传递下去,否则,我到了地下无法跟你妈交代,亦无法得到她的原谅,沅宝,帮帮爸爸,好么?   出了病房,她对守在门外的顾元琛说,“爸爸想让我结婚,我答应了。”   顾元琛挺高兴的,将她搂在怀中,“我这就去准备婚礼,一个能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的盛大婚礼,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夏沅是我顾元琛的媳妇,”   她摇头,“我不能嫁给你,因为我不能生孩子,我不想你们顾家绝后,你家人也不会同意娶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当承宗妇的,”   顾元琛是大孙子,是家族希望,虽然她不喜欢孩子,但孩子对一个家庭乃至家族的重要性,她比谁都知道。   顾元琛吻吻她的眉心,语气的喜色半点不减,“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没孩子就没孩子,我们可以领养,”   不,她说,领养的孩子不是顾家的血脉,就算他一辈子姓顾,他身上流的也不是顾家血脉,没法替你们顾家传承下去,你是家里长子,长子不能无后,我不能当你们顾家罪人。   “你想嫁给别人?”顾元琛拳头握紧,一脸肃色,“你想好了,真要单方面毁誓?”   她不想,单方面毁誓的惩罚太残忍了,他原就热衷那事,将她做到脚软腿软全身无力那是常事,普通性|爱她应付起来已是勉强,加强版的折磨,离死不远了,于是她急中出昏招,说出让她找别的女人生孩子的话。   顾元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真不介意别人给我生孩子,”   比起让她生孩子和领养别人的孩子,让别人给他生孩子,似乎是当时最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介意,”   顾元琛点头,“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四个月后,他拿着一张女人怀孕的照片给她看,“她怀孕了,已经照过B超,确定是男孩,现在,咱们去领证,”   当时她心里有点小乱,但因孩子没抱到她跟前,她感觉不大,就觉得这速度也忒快了点,说有就有,顾元琛没有给她犹豫和反悔的时间,领证后的第二天,他们的喜帖便发了出去,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爸身体竟有了起色,结婚当天,他竟然能牵着她步入婚礼的殿堂,亲自将她的手交到顾元琛手中。   孩子出生后,户口本上母亲一栏写着她的名字,人却是被送去了老宅由顾夫人亲自带,她想他们应该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她养,她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喜欢孩子,更不会照顾孩子,婚后,生父的病竟然慢慢得到控制,顾元琛宠她宠的不行,她觉得结婚的日子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直到顾元琛的女儿出生,她才觉得这个婚姻其实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心,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度,她介意别人给顾元琛生孩子,介意死了,之前一直回避,这会被他面对面地问出来,心口处一阵一阵抽疼。   许久,她听见顾元琛问,“怎么哭了?”   哭了么?难怪她觉得有什么打湿了她的两鬓发髻,“山风吹的,”   “这山风可真大,瞧给我家宝贝吹的,眼泪都止不住了,疼么?”顾元琛的脸贴上她的,脸颊蹭着脸颊,似乎在感受那眼泪的温度。   “听人说:流的泪是脑子里进的水,流出来就好了,我承认我答应嫁给你,让你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因为哭的少,脑子里的水积的太多,以至于尽做些脑残事……”   “那么这是难过的眼泪,委屈的眼泪,还有后悔的眼泪?我尝尝这是什么味道,”顾元琛凑过唇来舔吮着,“有点咸,有点苦,流吧,流完了兴许就变成甜的了?”   “后悔了,所以我要知错就改,我介意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介意的要死,你知道我这个人越重视的东西越不愿意跟人分享,若被人碰了,就是脏了,脏了东西,宁可忍痛丢掉,也不要放在眼前恶心自己,你脏了,”   “所以,你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   “不要了,不然那会是我一生的疙瘩,一世的包袱,于你于我都不会是快乐的事,这么痛苦的婚姻你还要吗?”   顾元琛沉沉地笑了起来,然后笑容越来越大,夏沅觉得他是在怒极而笑,想起他惯常惩罚人的手段,下意识的就加紧双腿,后来想起自己的小身板,又觉得就凭这小身板,谅他也不敢乱来。   顾元琛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笑的越发猖狂,头埋入她的颈窝,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你笑什么?”夏沅有些恼羞成怒,他们现在是在谈很严肃的话题好不好。   顾元琛没理她,继续笑,夏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笑的越欢畅,她心里越觉得憋屈,心口闷的不行,前所未有的委屈感扑面而来,她觉得自己快憋屈死了,“顾元琛,你混蛋……”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努力压抑的哭声也随之溢出,她一直觉得跟男人哭的女孩特别矫情,贱|人就是矫情,她忍的很辛苦,在顾元琛的笑声中她哭的不能自持。   顾元琛等着她这一通发泄等了整整一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后怕,他后悔,他真的后悔了,干嘛用那种方式来逼她,爱不爱的,反正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十年都等了,还怕再等上十年,二十年么?那么多种进入她心里的法子,他用了最差的一种,当沅儿无一丝生机地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那种毁天灭地的绝望。   沅儿死了,他也活不了了,后来,夏商婉感应到女儿危险,出现在山顶,收集了沅儿四处飘散的七魂六魄后跟他说,她有办法将沅儿复生,但因沅儿身体生机已断,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体夺舍,便想冒险将她送回到时空交叉点的小时候,但因沅儿魂力太弱,根本不能支撑时空扭转的压力,必须有个魂力强大,内心坚定的人护她一程,他连犹豫都没,就答应了。   为了增加两人的成功率,夏商婉在探出他身具灵根时,传了套修真功法给他,他虽然年龄偏大,但因身体被沅儿去过杂质,改造过了,本身又是难得一见的修真体质,故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得以筑基,沅儿也在这二十年里固魂凝魄,还收服了本源神种,加大了两人成功穿越时空的机率。   因时空交叉点不同,他比沅儿早生了七年,二十七年的等待和煎熬,他对沅儿的执念已经成了他的心魔,顾元琛停了笑,侧头亲吻她的发髻,笑从眼底扩散开来,一直到整个面部都含笑,他低头亲吻她的唇瓣,喟叹道,“是啊,我混蛋,我怎么就这么混蛋呢?”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说话之间双唇相贴。   顾元琛见不得夏沅哭,每流一滴他的心便疼一下,可是他现在,他必须从她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来慰藉和填充自己空了二十七年的心,他要用她的眼泪自己的心痛来证明她真的回来了,就在他的怀里。   “沅儿,你痛么?你这儿痛不?”他握着她的手捂上她的胸口的心脏处,“会不会跟我一样痛?”   “顾元琛,我讨厌你……你怎么这么坏,怎么这么坏……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的,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我让你去你就是,那我说分手,你为什么还跟我纠缠不清,”夏沅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来来去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顾元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胸腔的位置,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足足的,满腔的幸福和甜蜜不知如何表达,张嘴含住近在咫尺的粉唇疯狂吮吻着,舌尖蛮横的撬开了她的小嘴,深入她的口中,与她的小舌交织缠绕,气息相溶,呼吸相间,狠狠地沉醉其中。   他亲够了,夏沅也哭累了,闭着眼睛,也不睁眼看他,顾元琛起身,将她抱坐在怀中,咬着她的耳尖,含吮着,夏沅生理没有感觉,但敏感点还在,耳朵是其中之一,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耳漩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你放开我,我都说了我嫌你脏……”   “没有别的女人,”顾元琛揉搓着她的耳垂,突然说道   “?”   “没有别的女人,大宝和小宝是你和我的孩子,”   “顾元琛,我是重生,又不是傻子,我根本就没生过孩子,”   “你是没生过,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代孕妈妈这个职业,我的精子,你的卵子,放到别的女人肚子里一样能孕育出我们共有的孩子,”?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妹妹,妹妹……”   是柳林,他站在村头小路口扯着嗓子喊道,旁边还跟着一群村里小伙伴,“沅儿,在那,”有人眼尖,抬手指了过来。   “沅儿,你奶奶喊你们回家吃饭,”小伙伴们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地喊道。   “回去吧,”顾元琛说。   秘辛什么,说一半留一半的感觉好讨厌啊,“你还没说完呢?”   顾元琛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土后,蹲□子去拍夏沅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晚点咱们躺被窝里好好说说,”   躺被窝里?夏沅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你真不觉得自己想法很邪恶么?”   “是你想多了,咱们是盖被子纯聊天,”   “奶奶他们不会同意的,”   “以我们如今的能力,想私下见面,不用惊动任何人,”顾元琛将她抱了起来,两人沿着田埂小道往回走。   夏沅这才想起,她现在是一名修士,但除了催生植物看起来很神奇外,也没觉得比普通人厉害多少,更别提小说里那些高来高去,凭一己之力可杀一头体型她两倍有余的灵兽,倒是顾元琛瞧着比她厉害,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样怎么回去,”点着脸,脸上的泪水被山风吹干,现在干巴巴的难受,还有眼睛,涩涨涨的,一定肿了。   顾元琛看着她,红彤彤的脸,红粉粉的眼,还有红艳艳的小嘴,真是惹人怜爱的小,只是这样回去,还真不好解释,他抬手蒙上她的眼,“你干嘛?”   “帮你消肿,”   夏沅就感觉暖暖的气流罩在她的眼上,非常舒服,比用眼宝宝按摩还舒服,然后从眼到颊再到嘴,待他将手拿下后,夏沅感觉自己的眼也不酸涩了,脸也不紧绷了,小嘴也没有麻疼感了,摸摸自己的小脸,又恢复了柔嫩水润的手感,扬着下巴,眨着晶晶亮的大眼睛,连番问道,“你是用灵力帮我消的肿?这是什么法术?我能学吗?”   顾元琛一愣,不答反问,“你现在的修为是?”他看不出沅儿的修为,这种情况不是修为比他高,就是她带了遮掩修为的法宝。   “练气十层,你呢?”   “练气大圆满,”   夏沅冷抽一口气,“不是说地球的灵气很稀薄,进阶起来很慢么?”她修为高,是因为后台硬,法宝多,她走了捷径。   “谁跟你说的?”   “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   “让人少看点那些脑残小说,你还跟我闹脾气,再看下去就误入歧途了,”屈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夏沅捂着额头,“难道他们说的不对,其实地球灵气还很充足?”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   “地球的灵气不是稀薄,而是斑杂,再加上现存的功法不全,吸入的灵气杂质太多,才给修士一种灵气稀薄的感觉,这点好功法可以补足,剔除灵气中的杂质,直接将精纯的灵气吸入体内,只要坚持每天打坐,进阶自然不成问题,难怪网上说,娶个好媳妇,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以前我不屑,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有个好岳母的好处,岂止少奋斗几十年啊,”顾元琛笑眯眯地说着,说完顺嘴在她脸上啄了几下。   “你那是什么功法?这么牛叉,”   修真界里修为才是根本,其他都是旁门,因此大门派大家族的嫡传弟子筑基前是禁止学习法诀的,但普通修者因灵根差进不了大门派,当不了内门弟子,享受不到门派的供奉,只能靠学习法诀来弥补修为上的不足,找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来维系自己日常修炼的灵石和灵药。   夏商婉自然也就没想过教女儿法术,遂夏沅前世今生都跟段誉似的,空有一身元气,却不知如何使用,而顾元琛上世自六岁起就拜了一个古武后人学习古武,又当兵多年,拳脚功夫,内劲掌控都极为熟悉,修真后,不过是由内力转为灵气,自然难不倒他,再加上他的功法上面原就自带土系法术,他又是有意识的修炼,自然比懵懂无意识修炼的夏沅厉害多了。   “岳母说我是先天土灵根,给的也是适合土灵根习练的功法,你是木灵根,土生木,木反哺土,我们灵根互补,一起修行,速度倍增,她让我回来给你做道侣来了,”半真半假地说道,其实夏商婉还提了一句话,说他的体质在沅儿十多年的改造下变成了土灵体,要不然以他四十开外的年龄哪可能只用了二十年就成功筑基。   不过,二十年筑基的事,他是不会跟沅儿说的,他能想到这没良心的小妮子非但不会感激他的牺牲奉献精神,还会嫌弃他是个糟老头,至于她也53岁的年龄,她会说,我33岁就死了,那二十年是灵体,不算数。   这妮子一向是宽于自己,严于别人,又重皮相,一旦给她留下他是糟老头子的印象,她就敢当面给他露出嫌弃之色。   “对了,岳母说你的体质很特殊,让我注意点……”   “这个她也跟你说了?”这是她安身立命的大秘密,非亲密之人不可说,娘亲这是有多看重顾元琛啊,顾元琛才是她亲儿子吧!   夏沅惊诧之后,心里直冒酸气!   “当然,”没有!   夏商婉就提了一句,之后就再没说过,有点像说漏嘴的意思,倒是成功勾起了顾元琛的好奇心,这个能让他从土灵根变成土灵体的体质一听就是好东西,小妮子那摸样已经让他前有狼后有虎,左右还有狐狸猎犬夹击了,再来个对男人大补的体质,他这是要将人拴裤腰带随身携带的节奏!   “岳母只是想让我多了解一些,好更好的照顾你,以防别人对你心存不轨,别酸了,跟老公还吃醋,跟我说说你那体质到底怎么回事,”不动声色的套话道。   宝儿心思单纯,藏不住秘密,他敢保证,上世沅儿都不知道自己是修士,最多就觉得自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现在不仅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还了解了许多修真界的常识,这么说来,她已经见过自己亲娘了?   对于夏商婉的身份,他非常好奇,他不是夏沅,二十七年的修炼生涯足以让他对修真界有所了解,上世就用了很多手段去探寻修真界的事,也知道地球上是有隐世的修真门派,他们多在深山密林中建门造派,但是他们也并非与世隔绝闭门造车,隔段时间他们也会来俗世或体验生活或购买生活物资或做门派任务,不免也会做一些扰乱俗世秩序的事来,比如跟魔修打斗中造成地域坍塌、天火烧镇……等等!   甚至他们在俗世中也有自己的秘密势力,只是地球灵气斑杂,心法不纯还杂乱,这些年他四处游历,见过的最厉害的修士也不过才筑基以上修为,听说十万大山深处有金丹以上大能隐世修行,他查过夏商婉的来历,还真挺像深山中与世隔绝的修真大能,无论是说话的腔调还是衣着打扮,都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夏商婉的修为他不知,但能使用时空逆转大术且二十年来容貌不见半点老态,修为肯定不低,年龄也不会小,没准真是活了上百年的古人。   “我……”   “妹妹,喏,专门给你留的小鸟腿,”小胖墩颠颠地跑过来,隔着老远就举着手伸了过来。   顾元琛咬牙,终于体会到了秘辛只听了一半的搓火感。   夏沅止了话,看了眼小表哥手上那连牙缝都塞不住的两只‘小’鸟腿,一点都没有想吃的欲|望,摆摆手很是大方的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我刚刚吃了半个鸟身子,这是专门给你留的,你快吃,还热着呢?”小胖墩举着手送到她嘴边,他原也没比顾元琛矮多少,再加上人胖,这么靠过来,顾元琛就有点站不稳,后退了两步,伸手过去将快送到夏沅嘴边的小鸟腿抢了过来,他连夏沅跟别人多说两句都不乐意,更别说投喂这么亲密的互动,这是他的专属好不好,更何况这还是他最忌讳最防患的‘哥哥’之一!   “我不……”吃,嘴被塞进了小鸟腿,肉香味传至味蕾,咦,味道不错哦,不只是放了盐那么简单,还放了点辣椒粉和五香作料,真有点路边烧烤的水准,挺好吃的,啃完一只鸟腿肉后,习惯性地指使道,“把另外一只小鸟腿也给我,”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习惯害死人啊。   但是,晚了,顾元琛听到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意思是:还说自己不是馋嘴猫!   “我说着玩的,俊俊你吃吧,”她绷着脸描补道。   “哥哥不吃,都给你留着,”小胖墩是个好哥哥!   “俊俊,你吃了吧,一会就吃饭了,不好给沅儿吃太多东西,不然呆会该吃不下饭了,”顾元琛好哥哥般几温柔地说。   一条连牙缝都塞不满的小鸟腿,很多么?夏沅斜眼看他。   “是哦,”小胖墩笑呵呵地将手中腿肉丢进自己嘴里,连肉带骨头地嚼吧着,边嚼边说,“妹妹,桩子哥说明天还去山上打小鸟,打多多的,回来还给咱们烤着吃,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顾元琛对他哥哥来,妹妹去的称呼很胃疼,以前小沅儿时也不觉得两人之间的互动有啥不对,现在看着嫌刺眼,听着嫌刺耳,再听下去,他这伪哥哥的笑容就端不住了,“回吧,一会爷爷奶奶该急了,”   “好,”小胖墩蹦蹦跳跳的在头前带路。   “放我下来,”夏沅说,“村子里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顾元琛在她扭动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一语双关道,“你给我老实点,”   “我都六岁了,你总抱来抱去的,人家会说我娇气的,”夏沅试着跟他讲道理。   “难道你不是?”又说,“你33岁时,不一样让我抱来抱去,”   夏沅:……   这能一样吗?   ******   晚饭很丰盛,那是相当丰盛,夏沅中午吃了灵米,对普通白米蒸的饭就有点食之无味,吃了一口就丢到一旁,倒是麻辣兔肉和辣子炒山鸡吃了不少,吃的一张小嘴油光光,粉亮亮的,灯光下,特别馋人。   “沅儿,别光吃菜,吃点饭,”顾元琛弄了口饭送到她嘴边,被夏沅避开,摇着头,不要吃。   “琛子,你吃你的,别管她,”夏鹤宁见了,忙出声替女儿解围,别说沅儿,就是他,也吃不下这白米饭,但他是大人,不好吃也能囫囵地吃下一碗,沅儿不行,本来就娇,再加上人小,不喜欢吃就不愿勉强自己,“娘,米糕好了没,拿那个给沅儿吃,她肯定爱吃,”   “好了,我去端过来,”   考虑灵米米粒比普通米大太多,也不好跟家人解释它的出处,在临来时就被夏鹤宁用石磨磨成了粉,秀水镇人喜吃米糕、豆腐,因此家家都有小石磨,小楼里也被奶奶给安了一个,灵米含灵气,磨成粉灵气也没散,蒸出来的米糕晶莹透亮,米香阵阵,一端上桌,就勾着大人小孩都忍不住夹了一个送进嘴里。   普通米做成米糕也比蒸成米饭好吃,加了白糖的灵米粉做成的米糕,好吃的能让人咬掉舌头,吃货沅子和胖墩,一人吃了四个才住嘴,要不是肚子小,再来一盘也不够,都恨刚才肉吃的太多,以至于肚子没空装米糕。   “太好吃了,”吃货胖墩嗦着手指,打着嗝地说,“姥姥,还有没,明天还想吃,”   “想吃,明天姥姥再给你们做,”米糕只是甜点,现做的才好吃,别人家会一次做好些放着慢慢吃,但夏奶奶不吃过夜饭菜,在她的影响下,几个孩子都不吃过夜饭菜,尤其是夏沅,嘴刁的不是现做的饭菜都不吃,不差钱不费事的,也就习惯了吃多少做多少。   今天菜多,做米糕时,要不是夏鹤宁要求多做点,夏奶奶只打算做一小盘凑个景,给孩子们甜甜嘴的,不曾想竟然大受欢迎,整整三盘没打住,夏奶奶做甜品特别讲究,除了色香味外,还要精巧、漂亮,让人看着就有食欲,米糕切成麻将大小的一个,小盘十个一装,装了两盘,大盘二十个一装,上桌时就被夏爷爷接过去放到自己跟前,顾老端着凳子凑过去,两老头跟两孩子似的,嫌筷子夹着吃不方便,直接下手拿,两口一个,刮分了整整一大盘,旁人一点都没捞着。   老太太被夏沅抽空喂了两个,剩下的一盘就紧着夏鹤宁和顾元琛分吃了,顾元琛将吃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夏沅半搂在怀中,一手给她揉肚子,一手拿着筷子吃了四个才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停了筷子。   夏鹤宁中午一个人吃了大半锅灵米,这会儿也就没那么急色了,再说,做长辈的哪能让小辈让,“盘子里还有,你再吃点,”   “我够了,夏叔您多吃点,”   “再吃一个,又没多大点个,多吃一个不会撑着的,”夏鹤宁给他碗里夹了一个,又给他老娘夹了一个,“娘,辛苦了一晚,您也多吃点,”   “你吃你的,”夏奶奶疼儿子,又给他夹了回去,做娘的大体都这样,好东西都顾着孩子吃。   “不就是一个糕点,推来送去的干啥啊,儿子孝敬你,你就吃了呗,又不是啥好东西,”夏爷爷刮着盘底剩的米糕渣,插话道。   吃相忒难看了,夏奶奶看不过眼地瞪了他一下,“不是啥好东西,你咋没想着给我留两块,”盘子底都给刮的发亮。   “那啥,我以为锅里还有,”夏爷爷讪讪,“手艺渐长,我瞧着孩子们都爱吃,明天你再多蒸点,”   “是孩子们爱吃,还是你爱吃,瞧你这馋样,也不怕小辈们看着笑话,”夏奶奶臊他道。   夏爷爷脸皮厚,不接茬,倒是一旁的顾老干咳了两声,“老妹子,您这做糕点的手艺比御厨那是只高不低啊,不怕老妹子笑话,年少家穷,去地主家当小工,啃着窝窝头看着地主家小少爷吃大米糕,馋的我哇,当时就想这辈子要是能让我吃上一口米糕,死也值了,老哥哥这辈子没啥大志向,就贪这口吃的,这些年天南海北的美食也没少吃,但像这么美味的米糕,真是第一次吃到,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啃着黑窝窝头看着小少爷吃米糕的感觉,这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今日的米糕也算是圆了我当年的执念,不枉此生了,”顾老用帕子抹了把嘴,意犹未尽道。   不至于吧,夏沅窝在顾元琛怀里,嘴角直抽抽,不就是一口灵米糕,就煽情成这样,不过,老爷子好吃倒是真的,抬头看顾元琛,就见他满眼笑意,“我也觉得夏奶奶这米糕做的好吃,我奶奶也爱吃米糕,能不能请夏奶奶下次做时多做点,待我们回去时带点给奶奶尝尝,”   “不妨事的,你们想吃随时都能做,待你们回京头一天,我多做点让你们带回去就是,”夏奶奶笑着说,老人家都喜欢孝顺的孩子,孝顺的孩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谢谢奶奶,”   “跟奶奶还客气,”   米糕被刮分后,没吃饱的也饱了,吃饱的直接吃撑了,夏沅窝在顾元琛怀里被他揉足了半个小时的肚子,中间夏鹤宁想接过去,顾元琛没让,小胖墩也吃撑了,对于吃货,吃撑是经常性的,小胖墩平时有爷爷奶奶帮着揉肚子,因为是大男孩了,一直生生受着,见小表妹这享受摸样,就眼馋了,也不管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的了,捧着滚圆的肚子挤进他小舅的怀里,让他也给揉肚子。   半个小时后,奶奶打了热水过来给几个孩子洗脸洗脚,“睡着了?”就见夏沅窝在顾元琛怀里睡的香甜。   顾元琛歪头一看,还真是睡着了,刚他在和夏鹤宁说话,因夏沅揉肚子时一向懒懒的不爱搭理人,就没注意她,“还没洗漱呢?”   “我抱着您给擦擦就行,”   “好吧,”夏奶奶湿了毛巾给擦脸,擦完脸,就着那水给洗了脚,还用小盆打水给洗了个小屁屁,擦脸洗脚也就罢了,洗小屁屁时,顾元琛直觉肾腺上素直冲脑门,脸红心跳,多亏晚上,灯暗他黑,没人瞧见他的异状。   也多亏家里弄了个洗澡间,他坚持抱着夏沅在洗澡间给她洗漱,真要是跟小胖子似的,直接在堂屋当众洗脸洗脚,他的沅儿还不被人看光了,届时,他的脸估计直接黑了。   “给我,我抱她去床上睡,”奶奶将水倒掉后说。   “别换手了,省的醒了,我抱去吧,”   “那你去吧,”   将人抱到东侧屋,放到床上,今天哭的太狠,身子乏了,这么折腾都没醒来,仰着身子,睡的憨香甜美,小嘴嘟嘟的,这乖样,顾元琛没受住诱惑地拿手在她嫩嫩的小脸上摩挲了好几下,轻叹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八|九十年代,农活不忙的时候,村里的人基本上吃过晚饭就洗洗睡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顾家爷俩从京都大老远的过来都累了,洗漱之后夏奶奶就安排他们去临时客房休息了,待爷孙两入睡后,夏爷爷将儿子叫屋里说话,“白天人多,有些话不方便问你,现在你给我说说这段时间沅儿到底去哪了,别拿你送她去同事家暂住的话糊弄我,我不信,”   “是沅儿外公找来了,”这是两人在家里套好的词,沅儿消失一个多月,陈淑香相信,是因为她根本不在意沅儿去哪,但疼爱孙女了解他的老两口是肯定不会信的,修真不是短期活,早晚会让他们起疑的,再者,父母在不远游,夏鹤宁根本没想过隐世修行,父子缘母子份有今生没来世,他要给老两口养老送终的,这样一来,他要修行的事就不能瞒着家人,而他也需要亲人帮着打掩护,但商婉死而复生的事太离奇,太匪夷所思,老两口年岁不小了,就不拿这种事刺激他们的神经了,因此就编了沅儿外公这么个人。   “啥?”   “沅儿外公找来了,”夏鹤宁重复道,“他带着沅儿在小楼里住了一个多月,”   夏爷爷愣了半响,“沅儿外公?商婉的父母还在人世?”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不管在不在,现在必须在,遂点头。   “你确认过了?真是沅儿的外公?不是什么人假冒的?”不是老爷子疑心,而是之前还真有人假冒商婉的兄弟姐妹前来认亲,有知道夏沅身世的小镇居民眼红商婉留给女儿的那套房子,或混混流氓想跟夏家骗点钱花花,便跟外村人合伙假扮成夏沅的舅舅或阿姨上门认亲。   当然夏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没让骗子得逞。   倒是假冒外公还是头一回,老爷子对上儿子一脸严肃认真的脸,理智上已经有点相信,但情感上不愿相信,凝眉沉声问道,“他是什么人,他想将孩子接走?”   夏鹤宁摇摇头,老爷子眉头一松,“你是说他没想过将沅儿接走,只是过来看看?”   “爹,这事吧有点复杂,一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   “你慢慢讲,我细细听,这事儿你今天必须跟我讲透了,将明了,不然我这心里……”老爷子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坐下,指了另一张让儿子也坐下,就是短话长说,也要把这事整明白了,否则他今天晚上睡不着,搁谁也不舍得将心肝宝贝般养大的孩子送给别人,哪怕那是她亲姥爷。   夏鹤宁给老爷子倒了杯加了滴灵蜜的蜂蜜水,“你先喝杯茶,我慢慢跟你讲,”   老爷子原也不爱喝这种甜甜腻腻的水,架不住儿子劝,喝了一口,仅一口就让他品出滋味,“这蜂蜜跟那个米粉你是在哪弄的?”吃了老媳妇做了半辈子的点心,对她的手艺还是心里有数的,以前她做的糕点也好吃,但今晚的米糕已经不能用好吃来形容了,吃完后整个胃乃至整个身子都暖暖的,连一直酸疼的老腰都松快了许多,比泡过药汤的效果还好。   “米和蜜,都是沅儿外公给的,爹,您有没有听过修者?”夏鹤宁怕老爷子接受不了,只能徐徐慢问。   “修者?修道之人,山外仙人?”   “您知道?”   老爷子点头,“当年打小鬼子途经川北大巴山时遇到泥石流,避难时跟大部队走散,在山中迷了路,外伤加淋雨就发了烧,烧的人都迷糊了,醒来时就在一个山洞里,救我的是个道士,记得当时他问我的第一句是,外面现在是什么年代,我跟他说是民国1941年,他又问,明朝何时改名为民国了?我当时挺纳闷的,他怎么会觉得民国是明朝易名而来?我少时曾听你祖爷爷说起过,说这世上是有山外仙人的,他们避世修行,山里一日,人间百年,那道士掐指片刻,忽而感慨,不过五百多年,我怏怏大朝竟被几个蛮夷小国欺凌到如此田地,真是可悲可叹,当时我就跪地求他,说国难当头,请仙人出世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   他哀叹,说对于尘世间的王权更迭,世事变幻,他们不能干涉,朝代更迭而带来的灾难和战争也不能管,因为这些都是有定数的,谁动了,谁遭殃,所以,他即便知道国难当头,也不会出面相救的。   但是送我出山时,他给了我一本书,说救我一场,也算是与我有缘,那本内家无极拳法是他偶然所得,留之无用,便赠我习之,也算是物尽其用,我出山之后寻到抗日大部队,便开始练习那套内外兼修的拳法,然后靠着那套拳法,一路拳打小日本,脚踢二鬼子,多次险些丧命,又靠着这拳法内修心法挺了过来,若不是这套拳法护持,经历那场大灾难,哪可能只是一点隐疾暗伤,早不知道投几次胎了,后来有了你们三兄弟就将拳法传于你们,保家卫国也好,强身健体也罢,总不能让拳法蒙了尘,不仅要传给你们,以后还要当家传功法传于后人,三人中,你资质最佳,你大哥最为刻苦,你们哥两都是好样的,只有你二哥,资质一般,还不勤加练习,以至于现在,成了文弱书生一个,”说到最后,竟对弃武从文的二儿子不满起来。   若是以前,夏鹤宁肯定会站他二哥那边和老头稀泥,本来嘛,术有专攻,人有所长,二哥自小喜文不好武,现在也用事实证明当年他的坚持没有错,大学讲师,在读博士学位,放在过去,就是进士出身,就职于翰林学士,不比他们这些武夫差半点,没有辱没夏家门楣,这样的成就却依旧不得老头半点认同,回回二哥回来,他都会亲自上场以检查的名义施以老拳教训,老二哪是他的对手,回回被打的浑身青紫,以至于老二每次回来都一脸苦相,每次返校,都迫不及待,兄弟姐妹都怕长此以往老二都不敢回家了。   以前他们兄妹几个都在私下说老头太过专横专制霸道固执,对于他的很多决定都是阳奉阴违,尤其是他,典型的叛逆小儿子,老头给规划的路子没一步是照着走的,怎么反着怎么来,现在听了老头说的往事后,有点理解他的专横专制霸道固执了,拳法是仙人给的,还被仙人留在身边几百年,必有它的不凡之处,就算是世俗功法,也是世俗中的极品功法,好东西自然想让儿子们都能享用到。他对儿女的爱不比老娘少半点,只是方法不对。   不过,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谁会相信。   夏鹤宁对老爹报以歉意,都是男人也说不出啥感人之言,只干巴巴地叫了声,“爹,”   老爷子摆摆手,“好了,现在你给我说说沅儿外公的事吧,”   夏鹤宁为他续了杯茶水,自己也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沅儿外公是修者,商婉也是,十多年前商婉出山游历,被门派叛徒联合其他修士设陷阱围攻,商婉不敌受伤逃离,隐了修为入了尘世,被沅儿生父所救,当时沅儿外公正在闭关修行,待他出关后,得知商婉的本命牌已毁,知道女儿……”虽然知道是假死,却也不想说这个字眼,以免犯了忌讳,顿了顿,“痛心之余就循着她的气息追了过来,找到了这儿,又从商婉用特殊方法留的讯息中得知沅儿的存在,就找了过来,查得沅儿不仅身具灵根,且已经入了修行,就要带她回去,沅儿不肯,搂着我哭的那叫一个凶啊,她外公没法,说沅儿在俗世中长大,若强行带回,恐对她修行不利,就允许我继续养着沅儿,作为报答,他收我为徒,引我入道,”   说道这儿,老爷子已是妥妥信了,主要是老儿子轴归轴,倔归倔,但鲜少说谎骗人,再加上他这半文半古的说话方式,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肯定是受了旁人的影响,他回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个道士,也是满嘴古文,如果真有沅儿外公这么个人,他年岁肯定不小了,就算是民国时期的人,也是满口古文,儿子照搬他的讲诉也是有的。   他也没猜错,除了没有夏沅外公这个人,其他的还真是夏鹤宁在夏商婉跟他解释为何假死的基础上稍稍发挥了一下。   不过,这些对老爷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你身具仙缘?”   “不是仙缘,是灵根,这是看一个人是否能修行的根本,他是这么说的,沅儿的灵根比我的好,但我的也不差,说是放在他们门派里也是内门嫡传弟子的规格,”夏鹤宁喝了口水,洋洋得意道。   看他这副得瑟炫耀的摸样,老爷子连最后一点怀疑都去了,“真的啊,”激动的手都直打颤,儿子可以修仙,长命百岁不再是梦,几百上千岁都有可能,只是,“他要带你们回山里隐世修行?”一下子就没了两个心肝宝贝,这该谁都闪的慌,不舍得!   “不,他说要在外游历一段时间,至于我和沅儿,待他明日传我功法,就让我带着沅儿在小楼里修行,他说楼里被他布了聚灵阵,比山上门派不差哪去,只是他会定期来带我们去山里采药,炼制一些对我们修行有益的丹药,助我们修行,”   老爷子长吁一口气,理理自己的衣服,“你说他就在小楼里?要不要明日我备些拜师礼亲自去拜访一下他……”   夏鹤宁忙摆手,“不用,您知道修行之人性子古怪,他们不愿跟俗世之人有过多牵扯,怕沾了因果,再说,修仙之人哪里看得上咱们这些俗世之物,看人家平日吃的米就知道了,”   老爷子点头,“这倒是,只是仙人还吃东西啊,他们不是都喝风饮露的吗?”他跟那道人在山洞里住了三天,就不曾见那道人吃过什么东西,连山里野果都不曾。   “您说的那是普通修士,沅儿外公说了,外头那些资质不好,进不了宗派内门的都称之为散修,散修囊中羞涩,吃不起这种含有灵气的灵米,这米和蜂蜜还是沅儿说好吃,非要给你们也带点来,让你们尝尝的,她外公也感谢你们对沅儿多年的疼爱和照顾,才给了我些让我带些来答谢你们,”夏鹤宁也怕老爹因为沅儿姥爷找来的事跟沅儿生份了,遂时不时地现现女儿的功劳,敲着边鼓地告诉老爹,沅儿就算有了亲外公,也没忘了你们二老,你们还是她最爱的爷爷奶奶。   效果很明显,老爷子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我这大孙女,真没白疼,”那山洞道士在他看来已经很厉害了,听儿子这话,沅儿外公比那道士还厉害,儿子资质好,以后的本事肯定比那道士还要大,那道士都能活五百多年,儿子能活更久,这都是沅儿的功劳啊!   以后儿子功法大成,再传给他的后代子孙,他以后就是死了都能笑着去见祖宗们了。   “那是,这米吃了不仅对修士修行有帮助,普通人吃了也是大有益处,常吃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以后你跟娘每天都吃点,量不多,你们也省着点,别见人就给,顾叔也就算了,其他人就别声张了,不然再多也不够分的,”   “我就不用了,你知道我不爱吃米饭,更不爱吃甜食,你和沅儿留着吃吧,不是说有助修行吗?要有多的就留点给你娘和你那几个侄子外甥留点,你娘为你们几个操劳一生,老了老了也该享点福,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沣儿他们还小,吃这个对身体好,”他知道就算为了外孙女,夏沅姥爷也会留点灵米下来的,只是这么金贵的东西,量肯定多不了,他是疼沅儿,但也疼自己的孙子和老婆,若能匀点出来给他们,他自己一点不吃都行,反正也没多少年好活了。   夏鹤宁心里一酸,老爷子晚上那馋劲他是知道的,就差舔盘子了,“现在量不多,也就够咱们几人嚼用的,你和娘先吃着,几个小的不打紧,等我引气入体后,就在院子里种一些,仅供自家吃的量还是能保证的,”   “咱们自己能种?”老爷子眼前一亮,他退休之后没啥爱好,就喜欢打个拳,种个地,侍弄侍弄花草啥的。   “不能大范围的种,只能在灵田里种,灵田可比你说的那些肥田可讲究多了,你种不了,只能我和沅儿种,所以仅够自家吃的,偶尔送个人,卖就别指望了,”   “够自己家吃的就行,他说啥时候传你功法没?”   “这也是我今天想重点跟你讲的事,功法传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要一个月,也许更久,我想明日到局里请个长假,但理由……”   “不用请假,我找人给你弄个外出公干或学习的名额,至于淑香那边,你放心吧,有我和你娘看着,问题不大,只是沅儿不好办,总不能你出差还带着孩子吧,若是你顾叔不在还好办,大不了白天让沅儿留在家里,晚上再给你送过去,现在嘛,不大好解释啊,”   确实这事不好跟外人说,夏鹤宁想了下,“这段时间先让沅儿在家陪他们耍几天,等他们走了,你再把人送到小楼里去,背着点人,就说送大哥家住段时间,学校那边就先不去了,反正也学不到啥东西,”   “成,就这么办了,你这个是大事,其他的都可以配合,”   “天不早了,我去医院了,”夏鹤宁晚上不住家里,他要去医院陪床,“她们母女明天要出院,您和娘明天早点去,早点办完了这些事,我也早点安下心来修行。”   老爷子眼眸闪闪,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晚点你跟娘好好道道,别让她心里犯急,”   “你路上骑车小心点,她要是跟你闹,你别搭理她,跟修行比,这些都不是事,有我和你娘呢?”   “我知道了,”解决了一件大心事,夏鹤宁心情一下子松快多了,步伐轻松惬意,老爷子也兴奋的不行,他家就要出个仙人儿子了,当老子的能不兴奋么。   父子两以为关起房门说私密话没人听见,不想全落进了有心人的耳中,倒不是顾元琛喜欢偷听人墙角,只是他着急去夜会小媳妇,就一直关注这边的动静,心心念地想让夏鹤宁赶紧走,老两口赶紧睡,不想两人能聊这么久,他关注动静时,顺便听了两人的私密话。   修真就是好啊,比窃听器还好用,躺在床上,神识一放,什么辛秘听不到?   灵米灵蜜?好东西,明天要记着跟媳妇要点带回去,还能自己种植,方法得问问!   沅儿外公?待确定,应该是沅儿老娘吧!   让他不淡定的是,夏鹤宁居然也有灵根,还要修仙?   他激动的坐起身来,原本没想带沅儿走,是想成全她和夏鹤宁的父女情谊,想着凡人寿命不过区区百年,就算紧着他活,能活多久,之后的岁月,沅儿还不是他一人的,可若是夏鹤宁也成了修士,那就说不准能活多久了,依着夏沅对养父的感情,修行外出游历什么的,肯定不会落下他的,到什么时候沅儿才是他一个人的。   可若是阻了他修仙的希望,沅儿还不气死,再弄出什么事来,又是一场心结,给修不给修,让他好生纠结啊!   堂屋,夏奶奶正陪着大外孙在看《射雕英雄传》,见儿子出来,站起身来,从桌子上拎起一个保温桶递给他,“我给淑香熬的鸡汤,你给她带去,还有几块米糕,你带过去给她尝尝,”   夏鹤宁拧开盖子,将里面的十块米糕都拿了出来,“这个您留着明天早上热给两孩子吃,他们要不吃,我爹和顾老准能吃光,她那就不用了,原因晚点我爹会跟你说,我就不给您解释了,”不是他跟陈淑香藏私,只是这东西还真不能让陈淑香知道一点,以她什么都往家里扒拉的性子,这么好吃的米糕不仅要孝敬老娘,还会想法弄点米粉往娘家送,她孝敬老娘说明她有孝心,这是好事,但陈家嘴散,今天吃了这么美味的米糕,明天就能传的整个小镇都知道,这么一来,整个小镇的人都盯着他们一家,还有什么秘密能保住。   拧好了保温桶盖子,“娘,我走了,你回吧,不用送我,”   “不是送你,我是去关大门,”   夏鹤宁走后,小胖墩的电视剧也演完了,“俊俊,今天晚上你跟姥爷睡吧,”   “不了,我跟妹妹睡一张床,”他揉着眼睛朝东侧屋走去。   东侧屋只有一张床,虽然说是给夏沅准备的,但六岁之前她都是跟奶奶睡主卧大床的,老爷子睡前爱跟孙女玩会儿,跟老伴也不是一个被窝,就没想着让她单独睡,夏奶奶倒是想过,但被大孙女嘟嘟嘴撒个娇,就下不去这个狠心,直到夏阮阮出生,才慢慢改掉这个习惯,而她的床之前都是表哥和堂哥们住的,今天看她睡的熟,也没闹着要抱抱,夏奶奶就想着趁这机会看能不能给改掉这个习惯,让她单独睡。   一直关注这边的顾元琛也顾不得纠结夏鹤宁修不修真的事了,上世这胖墩就爱将我和沅儿是一个被窝里长大的挂嘴边,不被他看见也就罢了,看到了,必须拦下,忙披着件衣服就跑了过来,“奶奶,俊俊你们还没睡呢?”   “就要睡了,琛子你还没睡?是不是认床啊,”   “不是,就是有点渴,想喝水,奶奶,有水没,”   “有,你等等,我给你倒,”   喝酒的人半夜容易口渴,家里有几个大老爷们,都是酒桶,老爷子更是每天一杯,所以家里有常备温开水的习惯,倒了就能喝,顾元琛一口气喝光杯中水,抹抹嘴,对小胖墩说,“俊俊今晚睡哪?跟我睡吧,”   “不了,我跟妹妹睡,”说完后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冷颤,“有点冷了,琛子哥,我去睡了,”多单纯的孩子啊,要是有点心眼的都不会当众说出来,这不是遭人恨呢吗?   被顾元琛勾着脖子拽了过来,“沅儿都睡半天了,你这时候过去,要是把她闹醒了怎么办,那磨人精非哭的大家都睡不着的,”   胖墩非常诚恳地说,“妹妹大了,乖多了,没小时候那么闹人了,抓抓痒,哄哄就睡着了,”   顾元琛咬牙,这你都知道?这是等着被削的节奏。      “跟我睡吧,不是早上还要早起捉小鸟吗?到时候我跟你们去,咱们一起睡也好一起起,”不由分说就给拽走了。?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回房后,顾元琛嫌小胖墩磨蹭,就直接点了他的睡穴,将人扒得只剩一条内裤后朝被窝里一塞一盖,就在自己身上拍了个隐身符,趁着夏奶奶倒水的功夫闪进夏沅的东侧间,这符是他跟一云游道人买的,那道人资质太差,年逾六十却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若不得机缘加身,很难筑基,便干脆回了凡尘,四处游历寻找机缘;他修为上不去,就走了符修一途,打算靠卖符买灵药来维持修行之路,只是这年头骗子太多,让人真假难辨,信佛信教的都去正经寺庙去求符,谁会花八十块钱跟一游街道人买符,若卖的太便宜,回不了本不说卖一堆符都买不起一棵百年灵药,所以无门派的散修即使在修真落后的地球也是穷困潦倒的,同为修士,遇见有难的道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更何况这符于他也不是一点用都没,这不就用上了。   进了门,将门从里面扣上,又在门上施了个有预警和隔音作用的禁术后脱衣上床,将脱得只剩下红底绣金凤小肚兜短亵裤的小胖妞给捞了过来,真是小胖妞,有的人脸胖,但身上没肉,骨头嚓嚓的,这叫夸大福,稍微有点肉都长脸上了,有的人生就一张鹅蛋巴掌脸,看着瘦,其实身上都是肉,夏沅就是后者,别看脸小,但浑身都是肉,跟没骨头似的,软软乎乎,肉肉niuniu,特别好摸,比最软的棉花糖还软乎,比最名贵的丝绸还丝滑,长大后的她腰身也软,皮肤也滑,但身上的肉就少多了,也就没有现在一手抓下去,满手软乎乎让人爱不释手的手感了,除了胸|部,再加上小孩子身上暖,往怀里一搂,跟暖肉宝宝似的,又暖又软,大软枕、胖嘟熊什么的都弱爆了,正摸着起劲,就感觉一只小肉手拍了过来,“臭流氓,猥琐男,”   顾元琛条件反射地将小肉手抓个正着,朝脖子上一圈,顺势在粉嘟嘟的小嘴上狠啄了两下,脸颊蹭着脸颊,压着嗓子问,“怎么醒了?”   “废话,被你这么揉来搓去,就是睡神也醒了,”夏沅打了个哈欠,一双大眼睛像包着两潭雾泉,迷迷瞪瞪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顾元琛亮了亮手上的黄色符纸,“就这么进来的,”   修士五感超强,即使没有灯光,也能看清黑夜里的东西,符篆虽是安洛的强项,但夏沅也是学过的,自然认得他手上是什么符,偏头问,“隐身符?你还会制符?”   顾元琛顺手贴在床边,“跟人买的,八十元一张,八十元只为抱你睡一晚,大手笔,有没有被感动?”头凑过去,鼻尖蹭着鼻尖,怎么腻歪怎么来。   “我在你心里只值八十元一晚?”夏沅拿小短腿踢他,被顾元琛两腿一开一合就给夹住了,“人家是时差没倒过来,你是金钱换算还没倒过来,八十块钱在一般人家可是两月工资,这些钱可以买几十斤猪肉,够一般人家过一个肥年了,因那道人也只有三张,比平安符还贵十块,咱得省着点用,”   夏沅对大钱没啥概念,对小钱倒是有生活基础的,换算一下,这符篆真不便宜啊,“你可真是大手笔,”   这种只是初级符篆,隐身时长不过两刻钟,也就半个小时,要说半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东西,比如盗匪抢银行抢金库啥的,当然修士也不会这么干,凡人钱财对修士用处不大,真正的灵药都掌控在各大修真势力手中的,凡人钱财就是堆成山也是废纸一堆,一些能用钱买到的草药,与修为低的修真倒是有用,比如上面那位符修,但他们修为太低,哪敢破坏人间秩序,染下因果事小,失了道心事大,魔修倒是不惧心魔,但人家也不屑这种小偷小摸,真想要钱,直接抢!   隐身符这种东西说鸡肋也鸡肋,比同样级别同样价格的平安符、五行符、爆破符、天雷符、剑气符那是差远了,但关键时候能用来保命,比如,遇到比你境界高一小层次的人,打不过又没人家跑的快,贴上这个符,隐身跑个半个小时,只要不留下什么足迹,还是能逃出升天的,当然高太多就没法了,所以一般修士还是会备上几张以备不时之需的,他这么用,是真糟践这符了,大材小用啊!   “为了你再大手笔也舍得,”顾元琛将头埋进她散发着甜香暖香的颈窝处,熟悉的味道,真是想死他了,轻轻浅浅地吮咬着她脖颈处的软肉,“想没想我?”二十七的孤枕难眠,真是想死他了!   “……”在夏沅看来,她跟顾元琛也就分别几天,虽然她一个多月前就来了,但是这段时间她都在打坐修行,一个月的时间于她而言也就一瞬间,还真没时间想他,但经验告诉她,如果她的答案不能令顾元琛满意的话,倒霉的一定是她。   眼珠子一转,果断转移话题道,“那两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说完了啊,孩子是咱两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既然是咱两的,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让我误会那孩子是你跟别的女人生的,”   “跟你说了你会怎样?会想亲自带大他们吗?”   “我……”   夏沅愣住了,她会怎样?她不喜欢小孩是事实,那孩子也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少了那根脐带,就少母子连心的过程,少了怀胎十月的互动,这就跟男人贡献一粒精子一样,不能因为她贡献了一粒卵子,她就会对那两孩子有了母爱,这不现实,现实是谁生的孩子谁疼,可那两孩子不是她生的,她无法想象自己当奶妈亲自照看小孩的情景,也许不等她跟孩子培养出感情,她就会被孩子的哭闹声逼疯,她害怕孩子的哭闹,一听孩子哭闹就觉得心慌慌脑涨涨,可让她亲口承认自己讨厌小孩,是不是也太没母爱了,木有母爱的女人都是恶毒女配的节奏,她果断地说,“会的,若他们真是咱两的孩子,我肯定想亲自带大他们,”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的,我就怕你会这样,咱们刚结婚,正是新婚时,我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不想你的心被孩子占去,”   夏沅长吁一口气,“你个自私鬼,大醋缸,”   “我错了,罚我给你抓痒痒,好不好,”   抓痒是奶奶打小给她养成的睡前习惯,睡不着就喜欢让人给抓痒,八岁后才慢慢戒掉,跟顾元琛在一起后,这个抓痒痒的小习惯又被他给养了起来。   用鼻音嗯了声,直觉告诉她,顾元琛没有骗她,事情已经说清了,她也就没有牵挂了,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朝他怀里窝了窝,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眼培养睡意。   这性子宽的,真够没心没肺的,顾元琛低头看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宝儿,感情很是复杂,做了这么多,就是想看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可临到头了,又舍不得,哎,心还是不够硬啊,恨不得,爱不行地在嘴上啄了好几下,手放在后背,熟练地帮她抓起痒来。   一会功夫,就感觉她呼吸平缓起来,这是睡着的节奏,然后就见她小腿翘起,搭到他的腰上,手习惯性地摸进他的内裤,抓住他的小鸡鸡,揉了两下,这就是顾元琛不能让小胖子爬她床的原因,夏沅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或被人抱着睡,睡着的时候手里会不自觉地摸着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捏着他的小鸡鸡睡的习惯,让夏沅跟别的男人睡,这是嫌帽子不够绿的节奏,他可不想小胖墩长大后跟他说,夏沅是捏着他小鸡鸡长大的。?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刚出院门,就对上了拎着鸡蛋从村东走来的顾元琛,夏倚门笑道,“够快的,”   “怕我再晚回来一会,你就甩了我跟你那些堂哥表哥们进山了,”顾元琛走过来,半蹲着身子小声说。   夏沅勾着他的脖子,“哪能啊,你千里迢迢来寻妻,这个面子我得给,怎么着也得等你走后再去跟他们玩,”逞口舌的后果就是,屁股上挨了一下,脸上被咬了一口,“你怎么咬人啊,”   “咬死你算了,”又是一口咬脸上,顾元琛小声威胁道,“再敢气我,我真就将你弄回京都去,没听我爷爷说,媳妇还是自己养的亲,”   夏沅被他威胁惯了,都皮实了,笑着几得意地说,“我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顾元琛偏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来时,听说童叔要回国探亲,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你的存在?永远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你是我媳妇,早晚你们会碰上的,”   夏沅脸上的笑一下子淡去,凝固,“我不知道,还没来及想这事,”   “不急,我还有几天才回去,你可以慢慢想,”   十几年的相处,就算真是颗石头也捂化了,更何况她还不是,“他现在怎么样?”   “你问哪方面?”   “身体吧,”   “现在还好,还没看出胃癌的征兆,”顾元琛想了一晚,终于想出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力的妙计,夏沅之所以将养父看的比生父重的缘故,是因为夏鹤宁早死,因为不得见,所以常思念,将那份对养父的思念和愧疚的之情无限扩大,大的压过她对所有人的感情,这也是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的由来,现在一切从头来过,养父和生父都处在同一起跑线上,两人都疼她入骨,养父机缘可以修真,生父却要面临胃癌的折磨,沅儿的天平早晚会偏向生父的,只要她的天平偏向生父那边,他有的是办法让童叔留在国内,留在京都,一个大院住着,他还不是相见就见,等他们搬出大院的那天,他们也都大了,大了,也就有大的方法了。   说起胃癌,夏沅想到一件事,“你赶紧去把鸡蛋放下,一会咱们去山里,”   “你是想去找那两棵古茶树?”   “你已经找到了?”   河洑山在当地村民中一直流传两个传说,一是天仙踪迹的传说,河洑山最高处为天妃峰,山峰奇秀,瑰丽多姿,先祖去山上打猎时,有见过飞来飞去的女仙人,就住在那最高的山峰上,天妃峰以此得名;二是千年宝藏的传说,说是唐朝的时候,有土匪藏了一批古董珍宝,藏宝的地图就在岩壁上,谁能解开,就能找到宝藏!   至于哪座岩壁,至今无从知晓,又有人说,河洑山的某座山峰上有一个山洞,洞壁上刻有字画和图案,那是藏宝线索,关于宝藏和仙人,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但山中有古茶树,却是得到证实的。   秀水镇是个多民族城镇,古城区和周围村寨都是木瓦、青砖、石屋结构,特别古朴天然,不比丽江小镇差哪去,只不过秀水镇开发的比较急功近利,青山撤县立区后,秀水镇作为青山县辖内最大的城镇也成了市重点扶持大镇,政府造桥修路,引进外资建工立厂,大力发展经济,古城区被拆,建了高楼大厦,城东的百亩良田成了新工业区,秀水镇风水好,那么折腾,青山绿水依旧,只是再无小桥流水人家,后来旅游业火了,政府关了几个污染大的工厂,开发河洑山做旅游景点,只是,H省就是山多水多,河洑山高比不过五岳,险比不过张家界,神秘比不过神农架,打出神秘宝藏的噱头,倒是火了几年,引来不少探险家和考古学家实地考察,当然什么都没找到,倒被一个植物学家无心插柳地在山里发现了两棵野生古茶树,树龄千年以上,极其稀有。   用此茶树所制晒的青绿茶,汤色绿黄,香气清爽,回味甘甜,满口余香,喝之神清气爽,降脂减压,养肝护胃之功效,甚至有癌症病人在喝这茶一年后,胃癌竟奇迹般地好转了,不过这茶发现的比较晚,08年才被发现的,因其产量稀少,价格非常昂贵,一度炒至天价。   那癌症患者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是她亲爹,茶是顾元琛敬上的,喝了一年多,重度癌症转轻,又喝了几年,癌症不仅痊愈,人也倍儿精神,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自那之后千年茶树就成了高官贡茶,没有路子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生父从自己的份例里匀了一半给奶奶,喝了两年,奶奶虽不至于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但正常说话没问题,被人搀扶着也能走上一段路,创造了偏瘫患者病愈的奇迹。   也对,这么神奇的物种,顾元琛回来这么久,早该动用顾家的能力将古茶树占为己有了,不想,顾元琛摇头,“没有,我没找到,”   “没找到?怎么可能?”上世因为古茶树太大,又太过珍贵,怕移植过程中遭到破坏,根本就没移植,只是在原地专门建了一个生态茶园,还修了一条盘山路通往古茶树生态基地,就算上世古茶树因为效果太过神奇被上面封锁消息,不对外开放,但顾元琛有带她到茶园看过,他不可能找不到地方。   “三年前我就偷偷进山找过了,几年下来,我将整座山峰都查了好几遍,也没看见那两棵古茶树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古茶树就生长在海拔天妃峰两千米的半腰处,纯野生茶树,树高近15米,长势蓬勃,生机盎然,一点都没有其他古茶树的老龄之态,嫩芽可炒制白茶,老叶可炒制黑茶和普洱茶,它既不是树龄最长的古茶树,也不是最高的古茶树,但口味和保健效果却是最好的,有灵茶之称,引得许多海外学者来实地考察。   虽然海拔高了点,但风景优美,温度适宜,是一块风水宝地,当地人也有茶园,青山县的黑茶和普洱茶也是出了名的,不可能不认识古茶树,奇怪的是品相那么好的古茶树一直以来居然没人发现,夏沅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等等,风水宝地?拍着手,突然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顾元琛就喜欢她这副认真思考问题的劲儿,比柯南那眼镜娃可漂亮多了,特招人稀罕,忍不住就想凑过去亲两口,被夏沅快手拦住,“大门口的,你注意点形象,万一被人发现了,告你非礼,”   “咱两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只会说咱两感情真好,谁会想歪?就算想歪了也没事,不是还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嘛,来,快让哥哥亲亲,”   夏沅受不了他这副色坯相,两手指插着他的鼻孔往后推,“跟你说正事呢?能正经点不?”   “能,”顾元琛将她的两只手从鼻孔里拿出,多年不见,小爆脾气见长。   夏沅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细细地擦着插|过鼻孔的手指,“你先把鸡蛋放下,咱们现在去找古茶树,”   “你知道在哪?”顾元琛有点不信,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她去就能?   “到地方再说,”小手一摆,一派挥斥方遒的姿态,顾元琛真稀罕她这小霸气样,也不嫌麻烦地陪她走一遭,全当带媳妇游山玩水了。   现在的河洑山还处在没有开发阶段,盘山公路什么的还没有,两人只能徒步走,索性入了山,就能用轻功了,走直线比开车还快,马力开足,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古茶树的发现之地,夏沅站在山腰处的一块大石上,细细观察了一番山势,周围绵延山丘,如卧龙蹲踞,山间云雾萦迂流畅,可谓是气象万千,再看那古茶树所在之地,正是山腰正中间,就像人之脐眼,古茶树正是此山之穴眼,不仅是风水宝地,还是一块灵气丰韵的天然灵田,洞天福地,也难怪这棵茶树出产的茶叶能治病救人,经过千年灵田滋养,它已是灵茶级别了。   “果然如我所料,这里被人利用周围山脉地势弄了个天然风水大阵,”   “阵法?你能破吗?”貌似她还真学过阵法这东西,但他一直都没当个事看!   “为什么要破?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单凭人力是做不到的,”   “那咱们就不找茶树了?”   “为什么不找?”   “……不破阵,怎么找树,”   夏沅不逗他了,挑眉道,“不破阵,一样能找到树,”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美娘给的灵石,几个弹指,顾元琛只觉眼前景象一变,原先光秃秃的山腰上竟凭空冒出两棵古茶树,“天然风水大阵我不能解,但是这个隐灵阵和障眼阵是人为的,于我而言,小菜一碟,”小下巴一样,几傲娇的样。   上世,河洑山周边几处山脉都被开山采石,天然大阵被破坏,再加上河洑山风景区开发中,天妃峰为主打旅游景点,大肆开山修路,什么阵法都被破坏了,阵法损坏,时间一久,也就失了它的效果,古茶树也就显现出来了。   她没有破坏阵法,只是将幻门换成实门而已,待摘了茶叶,再换过来,一样能掩藏茶树,不过要想长久护住这两棵茶树,势必要阻止秀水镇开发这座山,这就有点伤脑筋了。   这么大的两棵树,她还真没法移植,用灵识由树根探去,根系居然扎进山脉里几十米深,怎么移植?难怪,科研中心会跑这儿建古茶研究中心,这研究价值真心不小。   顾元琛非常给面子的将人抱起,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那是,也不看我家宝贝是谁?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让老公大开眼界,”当然还不忘给她几个火辣辣的奖励吻。   两人在空旷无人的山腰上闹了好一会,夏沅方才喘着小气地歪头看树,两棵茶树大小一样,粗细相当,就连高矮都差不多,两棵树间距不到两米宽,往上看,树干以上树枝勾缠,不分你我,茶叶繁杂,相交而生,树干及以下,却干干净净,分的很开,就像,“你看这两颗茶树像什么?”   “像一扇门,”顾元琛脱口而出,上世时,他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他来参观茶园时,这里已经是古茶园基地,周围杂草杂树砍的砍,铲的铲,这两棵大树像两扇孤零零的木门框,给人一种特别违和的感觉,也就没有现在这种清晰的认知了。   “对,真像一扇门,”夏沅喃喃自语道,她见过同根而生的树,见过相生相伴的树,但分的这么开又胶合的这么紧,长的这么像一扇门的树还是头一次,像一扇门,她跳下顾元琛的身上,慢慢后退,透过古茶树的缝隙像远处看,天妃峰的远处还有几座山峰,云山雾绕的,这两棵古茶树的位置正对一个第三个山峰的峰顶正中央,顾元琛看她魔怔似的往后退,眼看就要推到边边滑下山脉了,小心肝扑通通的,也顾不着打乱她的思绪,将人搂在怀中,“你干嘛,差点滑下山,”   夏沅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我好想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意思?”   “跟我来,”   夏沅牵着他的手像进门一样走进古茶树,去了掩饰,恢复古装小美女的打扮,取下她头上的丝带,像小龙女一样朝前方一甩,丝带变大变长,像一段有生命的白绫浮在半空中,她率先跳上去,又对地上有点小蒙的顾元琛说,“跳上来,”   “哦,”顾元琛恢复淡定,跟着跳了上去,虽然他也是修行二十七年的修士了,但一直以修行为主,像这种法宝灵宝类的神奇物种,还真是头一次见,更何况沅儿这种一秒钟的变古装小美女的变身术,不过,他素来沉的住气,拿的住场子。   跳上缎带后,夏沅拉着他向第三座山峰滑去,风吹起她飘散的长发,配上她这身仙衣飘飘的打扮,让顾元琛一时有种自己正在拍少年《神雕侠侣》的错觉。?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天妃峰是河洑山最高的峰,海拔不过两千多米,周围山脉海拔千米以下的好几十座,古茶树是在一千两百米的腰腹之地,跟它同等高度的第三座山峰叫太平山,整座山峰就像一座倒插的圆规,斜坡度在75°到85°之间,靠人力根本无法攀至山顶,不同于天妃峰生气缭绕一派洞天福地的葱郁景象,此山给人一种苍凉荒芜的荒山之像,只有低矮的灌木丛和干黄的草地,连棵有点价值的草药都不长,□在外的石头也已经风化成土渣,没有肥力,养出来的草都没营养,更何况其他,站不住人,开山采石代价太大,上世它周边的山峰山脉开采的开采,开发的开发,只有它依旧保持纯天然的姿态,连盘山公路都绕过它从别的山脉通车,就是怕遇到泥石流。   与古茶树正对的位置在山顶往下大概两百米处背阳的地方,一条不知从哪里延伸出来的小道不足半米宽,顾元琛左右看看,“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没看出来,就觉得这里的山石比别的地方要平滑一些,石材也没那么毛躁。   夏沅飘到旁边,用灵气切了几块石头下来,对着石壁砸了过去,确定石壁上没有禁忌,方才跳下去,贴着石壁叩击着,顾元琛怕她像刚刚一样太过入神而滑下山脉,便站在她身旁护着她,“里面是空的,”夏沅敲了一会,扬着下巴,对他说。   “空的?”顾元琛贴耳过去,也敲了一会,当兵多年,实心和空心的山体还是能听出来的,摸摸山壁,“这是后泥上去的石门,你站到白绫上去,我将这石门破开,”   “别介,那动静太大,会将附近的村民引来的,到时候就是有宝贝咱两也捞不着,再说,你这么暴力一破,山石砸下山坳,伤了人怎么办,就算伤不了人,伤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   “美人说的有理,”   这是copy上了纣王,“你叫谁美人呢?叫我女王陛下,”小身板一挺,一派高贵冷艳范。   顾元琛也配合,“是,女王陛下,请女王赐教一下,皇夫我该如何挖,才能令女王陛下满意?”   皇夫这称呼比孤王听着顺耳多了,她摸出一颗种子,炫技般催生出一把权杖,在石壁上划了个拱门,“你不是土灵根么?这山石也是土,你用灵气试着在这化开一个洞,不需要太大,够咱两进去就成,”   这个顾元琛还真会,土灵根,广博以载万物,主空间,能防御,能瞬移,能隐蔽……这些他不仅会,而且还运用的很好,在战斗方面也是不弱的,只是一遇到夏沅,他就习惯性地藏拙,这都是上世哄小妞留下来的后遗症!   “女王好聪明,孤怎么没想到呢?”   “那是你笨,”夏沅心情不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雪灵果边吃边等,就见一道土褐色的灵气从顾元琛右手指间发出,像激光切割机一样在她权杖指过的位置划出一个拱门形状,左手附上覆上灵气从拱门上端慢慢抚下,所到之处,石壁以肉眼的速度化为沙土,堆积到一旁的小道上,石壁上现出一个整齐切口的山洞,夏沅感觉到宝藏的气息朝她扑面而来,她激动地飘下缎带,被顾元琛眼疾手快地抱在怀中,“我的女王,对孤的工作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咱们赶紧进去吧,”夏沅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她的宝贝,被顾元琛搂紧,背靠在石门上,“满意,要不要给点打赏啊,”   “回头得了宝藏咱两一人一半,”   “你就知道洞里有宝贝啊,万一有怪物或者什么都没有呢?”   “咱们这不是寻宝吗?不寻怎么知道有没有宝贝,有,那是皆大欢喜,没有,咱享受了这寻宝过程,也不枉此行啊,”   “你找到藏宝地点,我出力把门打开,有了宝藏咱两一人一半,那不是我应得吗?如果没有,你就当玩儿一趟,可我不是白忙活了?灵气虚耗,很累的,不该先给个奖励犒劳犒劳,”凑过嘴来,就要讨亲亲。   被夏沅塞了个雪灵果堵上嘴,“给你个果子甜甜嘴,这可比亲嘴实惠多了,”雪灵果不及白玉果珍贵,但在修真界也是极难得的灵果,长的有点像俗世的雪莲果,颜色偏白,是极少具有滋养神魂的灵果,配以紫金竹结成的紫竹米以及其他灵材酿成的紫米雪灵酒,有壮大神魂扩展经脉之功效,若能连续服食月余,经脉便会经历一次重塑,变得韧不可摧,好比脱胎换骨。   只可惜雪灵果及其他灵材多花点时间尚且能找全,紫竹米却是难得之物,紫金竹是炼制极品法器的珍稀材料,本就是稀缺之物,要想结出紫竹米,须得千年以上的紫金竹才能得出一点点也够煮碗粥的竹米,想酿出能够脱胎换骨的紫米雪灵酒,得整片山头的紫金竹,就算真有那么多紫金竹,也没人舍得让它结出竹米,因为结成竹米的紫金竹就成废材了,比起一个人的脱胎换骨,整个门派人手一把极品法器更实惠吧!   所以,这个紫米雪灵酒在《物语大全》也就这么一提,夏沅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她的吃货本性让她在看修真书籍时是从食材方面先看起的,她想知道什么样的食材做出来的食物不仅美味还能增长灵力。   雪灵果在美娘那种大神眼中,也就是个零嘴吃食,益处不大,对于她和顾元琛这种新入门连丹药都没吃过的小修士,益处还是很大的,可滋养经脉蕴养丹田补充灵气,比回灵丹和蓄灵丹的效果那是好多了。   昨日美娘已经将包括白玉果and雪灵果在内的几种她能食用的灵果树都移植到了她的空间里,并将以前采摘的灵果都给了她,让她每日吃几个,对身体和修行都有好处。   她这人嘴巴上小气,轻易不跟人说甜蜜话,但手头上大方,只要她有的,从不会吝啬跟别人分享,也不藏私,一口雪灵果入腹,顾元琛只觉的入口生津,甘甜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暖意,直入丹田,这股暖意在经脉中游走,仿佛打坐时灵气在经脉中游走一样,忍不住呻|吟出声,“你吃个果子都能发出这么淫|荡的声音,到底是有多饥渴啊,”夏沅一脸嫌弃。   “……”这就是有修士娘跟没修士娘的区别,上世他跟夏商婉修行了二十年,丹药没少吃,但他岳母至始至终都没想过用灵米、灵果给他换换口味。   为了她,上世二十年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好好吃过,回来后又怕凡俗米粮杂质太多污了资质,他可没有夏沅那种可以自动分解杂质排除杂质的体质,又不会炼丹,这几年来一直过着解放前的日子,基本饱腹外,其他什么都不敢多吃,都快忘了水果零食是什么味道了。   这死孩子,还敢嫌弃他,一口雪灵果下肚,发出比方才还要淫|荡的呻|吟声,伸舌在她唇上舔了一口,“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到底有多饥渴,”   夏沅嫌恶地跳下他的身,朝洞里走去。   顾元琛在洞口慢悠悠地吃着雪灵果,方才他已经用神识探过整个山洞了,没有危险,当然也没什么发现,便由着夏沅自己去洞里找惊喜,想着就这么大点地方,他吃完果子她也该出来了,结果,他吃完果子,还盘地打了会坐,将吃下去的灵气在身体里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没办法,穷啊……这么精纯的灵气不能浪费,这果子里的灵气可比他上次去神农架猴林深处找到的猴儿酒里的灵气纯多了,一颗抵一瓶。   炼化了灵气后,还不见沮丧的小宝儿投怀送抱求安慰求抚摸,便出声问道,“沅儿,宝藏找到了没?”   没人答应!   不仅没人答应,山洞里连她的气息也没了,顿时急了,一个瞬移就到了山洞里,山洞在外面看着不大,但走进来还真不小,四周山壁打磨的很平滑,这不是个天然洞穴,而是后天人为掏出来的,在海拔一千米的位置掏个山洞出来,就现在的科学技术根本不可能做到,修行之前,他也许会为此惊叹,修行之后,那些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神奇发现就没那么神奇了,这种在一千米的山体里掏洞的行为连他都可以做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沅儿,你在哪?”他喊道。   夏沅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你那两眼睛是留来出气的,没看见这下面有个地道啊,顺着台阶下来,”   “……”   顾元琛循声过去,在山洞靠南侧墙角的位置有个能容两个人下去的台阶,山体内太黑,他的神识和眼睛只用在找人上了,哪里会注意这个角落里的地下台阶啊!   顺着台阶走了十几米,就看见一个更大的石洞,十几个大红木箱子七零八落地摆放着,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珠宝金银,金银上趴着几个骷髅骨头,身上挂着破破烂烂的,里一层外一层裹了好几层的古服,应该是古人,他对古代服装没啥研究,光看服装的话,应该是清朝以前的。   夏沅坐在一个装满金砖的红木箱子上,旁边的十几个箱子均被她一一敞开,金光闪闪的,她手里抓着一把珍珠宝石项链,笑的一脸张狂和得意,“宝藏,我找到了,”   冷月为骨,冰雪做肌,晶莹如玉的人儿坐在金山宝光中,非但没有让人觉得俗气,反倒像是染了一层金光,精致而圣洁,满室的金银都不及她一双眼,一张颜来的惊艳,“傻眼了,惊呆了,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掐掐自己,觉得疼了,就赶紧过来摸摸,体验体验这坐在金山上的感觉,”夏沅晃着小短腿坐在金山上,咯咯笑着冲他招手,明明只是六岁女童的摸样,偏让人看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媚态,晶亮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蕴着勾人魂魄的水漩,只一眼就把人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顾元琛走过去,将她搂在怀中,亲上她的嘴,狠狠地缠吮了几口,直把人吮的直叫疼,方才说,“下次去哪前先跟我说一声,”   刚才他真是吓坏了,要有修为比他们高的修士,甚至魔修在里面修行,几个夏沅都不够死的,“还有这密闭空间,你怎么说下来就下来,万一有毒怎么办?”   “我有灵气护体,普通的一氧化氮,迷障毒雾什么的,根本伤不到我们,就算有针对修士的毒气也不怕,我有这个,”亮出一个红色珠子,光晕很淡,也不刺眼。   “避毒珠?”   “真聪明,啵儿一个,”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呵呵地说。   顾元琛眼角抽抽,老婆宝贝太多,做老公的压力好大,所以,他决定,“宝贝好厉害,老公以后就靠宝贝养了,”   “我才不要养你,说好了找到宝藏,咱两一人一半的,让你先挑,”夏沅几大方地说。   主要是这么的财宝,她没地花,也没地方放,放在储物袋里,没感觉啊,她喜欢寻宝,只是喜欢寻宝过程中的刺激,对于宝藏什么的……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但是拿到宝藏后怎么花,对她来说是个大难题,她也没有花大钱的地方,小钱又不缺,有钱没地花也愁人啊!   “那我交公,你是我们家的财政总管,这么大笔的私房钱我哪敢私藏啊,交公,必须交公,”顾元琛在心里数了下,八箱金砖,五箱金元宝,剩下的几箱都是珠宝首饰,随便拎一箱出去,都够他们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这么大一笔宝藏,用起来也麻烦,尤其他们这样的人家,大笔钱财说不清来路,就等着被双规吧,还不如留给她搭金屋玩,看着也喜庆!   “切,这么大方的说要交公,还不是因为你没办法弄出去,”   “我是没有,可你有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夏沅护着她的储物袋,被顾元琛贴上唇,浅啄慢吮,声音暗哑地问,“要不要养老公,嗯?”   夏沅踢他,这人真是到了发|情期,发起骚来都不看地方的,“你觉得当着这么多骷髅头的面谈这种话题,真的好么?”   “也是,我们先将这些东西收了再说,你坐着别乱动,我先去给他们收尸,一会下山找个风水宝地让他们入土为安,也算是全了他们守护宝藏一场的恩义,”   夏沅应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不至于被骷髅头吓到,但也没胆大到愿意去徒手碰尸骨。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人有宝藏的,仅凭两棵古茶树?”上世这么多人都没找到的宝藏,居然被她神来一笔给找到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茶树只是线索之一,你还记得藏宝洞里的那副图不?”   河洑山原就是道教圣地,《水经注》中记载:“沅水又东,经平山,西南临沅水,寒松上荫,清泉下注,栖托者不能自绝于其侧。”又有“山下出泉伏流而人于河”“莫测幽源里,仙家信几深。水回青嶂合,云度绿溪阴。坐昕闲猿啸,弥清尘外心”的诗句流传。   早在南北朝时,山顶就修建了道德观,五代十国时因战乱被毁,明嘉靖初,在道德观的遗址上修建了太和观,文|革时被红卫兵毁坏,96年,河洑山经林业部批准为国家级森林公园,重建了周边山脉包括太和观大小十几处道观,02年对外传出在天妃峰海拔一千五百米的位置挖出一个天然洞穴,洞穴石壁上刻有图形,很有可能就是当地村民传说中的‘藏宝图’,河洑山景区因此图大热,引来国内外众多寻宝爱好者。   那‘藏宝洞’夏沅也是看过的,顾元琛带她来茶园时顺带去了趟那藏宝洞,虽然后来有人质疑那藏宝图是当地旅游局为了提高客游量打出来的噱头,但旅游局为了澄清没有欺骗游客的行为,图不是他们叫人后刻上去的,还专门请了有关专家来现场打假,以示清白,结果证明那洞的确是天然形成,石壁上的图至少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因洞穴一直密封,图才一直保持的很完好,清晰。   虽然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宝藏所在,但那藏宝洞却成了来河洑山必游的景点。   “我们都以为石壁上的藏宝图是路线图,有山有水,旁边刻着的诗句,隐含山的名称,山是天妃峰不假,所以政府才借开发天妃峰的名义将整个天妃峰用金属探测器探了一遍,又说那洞前种了两棵树做记号,所以古茶树被发现时,有关部门立马将天妃峰以整顿的名义暂时停业,又建了古茶园生态基地,为的就是缩小范围的寻找藏宝山洞,可是他们只想到了树在山洞前,却没想到,也许那记号是正对别的山脉,咱们以为那一丛丛山的符号是山中山或山叠山,却没往也是门套门,门叠门的意思,旁边一些玄而又玄的小字则是五行八卦阵的暗语,”   太平山距离天妃峰其实挺远的,云山雾绕,要不是夏沅是修真者,五感灵敏,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所以,还是我家宝贝聪明,才得以破了此中玄机,只是这些真是普通的盗贼么?若是普通的盗贼是怎么在山体中挖洞,还暗藏阵法的?”   “你翻翻那些人的口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出来,”?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顾元琛从一个尸骨的腰间里摸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个通关玉牒和几本杂记,翻了翻,看了看,“他们还真是唐朝人,”   夏沅凑在他手上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贞观五年的字样,她是华老头的嫡传弟子,也是挂名的考古学研究生,对于唐朝的文物和文字也是略懂一二,看那几本杂记,好像是游记来着,记载着这人一路游历的心得和见闻,这人倒不像是盗贼,反倒像,“他是个云游的侠客,”   “侠客?不是武侠小说里杜撰的么?”   “咱两都修真了,你还有什么无法理解的,这是剑术秘籍,他应该是个剑客,那把应该是他的剑,”指指对面那个倒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把剑的尸骸。   “不管了,将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搜到一处,回去再细细研究,看有啥有用的消息没,”   “好,”   夏沅丢了一个储物袋一个戒指给他,“滴血认主,不用我教你吧,戒指装尸骨,装完后你就留着吧,储物袋装这些宝贝,装好后……你先拿着吧,”这么多金银珠宝,她拿着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虽说修真后,金银俗物没啥大用,但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金光闪闪的诱惑吧,堆成金山宝山当风景看也是好的!   储物袋神马的真是居家旅行淘宝探险之必备装置,这么一山洞的宝贝,一个储物袋一个戒指就能搞定,真是方便!   装人之前,秉着对前辈先人的敬重,两人给六具尸骸每人磕了一个头,“前辈勿怪,我和兄长机缘巧合来了此地,得了这些财物,出去后必拿出一部分造福百姓,行善积德,望各位前辈英灵得以安息,早日放下心里执念,荣登极乐世界,一会我和兄长会帮几位前辈入土未安,在此之前还请各位前辈委屈一下,”   夏沅觉得做好事必须留名,哪怕这些人已经死了,他们的灵魂肯定还在,上世时,她就知道世间有各种各样的灵体,因各种原因而滞留人世间的灵魂,天生天养的灵物等,这些灵体有对人好的,比如人参娃,灵花灵树精灵什么的,她娘空间里就有一个草木树灵,在她娘闭关时,可以帮她打理空间的花草树木,她元神出窍时有跟它玩过一会,挺有灵气的一个小树灵,不会说话,但可以用意识交流,她也想要个免费园丁。   也有对人体坏的,比如怨灵什么的,她跟着安洛还真收过几个,主要是不收了他们,华老头他们没法下古墓。   磕完头后,加持元气吟诵了一遍往生经,“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后土,然而,汝无需痛苦和哀伤,死亡是生命的循环,并无丝毫掩盖,虚伪,黑暗……”   华老头没当考古学家前曾兼职给人超度,她扮过道童当过助手,这种往生经听他吟诵两遍就会了,这种千年魂魄,还是当心些,谁知道有没有执念太重,阴魂不散的,认真些虔诚点没大错,念完之后,方朗声喊道,“兄长,拣骨,”   顾元琛见她闭眼诵经一派肃色之相,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便学着她的摸样,两腿并拢跪地,两掌相合,在她吟诵结束后,每人又叩了一个头,以示尊重。   将六名尸骨连衣服带尸骨装裹好,一一收进储物袋后,在一个盘坐的骨骸底下发现一个非石非金的乌木戒指,“储物戒指?他是修真者?”   “先上去再说,”虽然尸骸已经收进袋子,但也是死过人的地方,顾元琛嫌这里不干净,就算要看也先到上面,一来不会这么阴沉,让人心里发毛,二来,有什么事,跑起来也方便。   收了财物,爬上第一层山洞,夏沅看看他的手表,离吃中午饭还有段时间,回去也找不到地方看这些唐人的遗物,干脆就在这山洞里看完再走,直觉告诉她,今天她的收获肯定不止这点金银,还有更大的,从种植空间里摸出一个夜明珠和几块月石出来,将整个石洞照个通亮,顾元琛偏头看了她一眼,已经被他的大款老婆刺激的非常淡定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民币玩家,光靠装备就能砸死一大堆穷玩家,幸运的是,这个人民币玩家是他老婆,不幸的是,花的还不是他的钱,庆幸的是,他傍上了这个小富婆。   将戒指滴血认主后,顾元琛从里面倒出一堆瓶瓶罐罐,书书本本的物品,还有两箱金子,夏沅摸出一个雪灵果边吃边凑过去猜测道,“同一批金子,我看他们应该是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因为他利用储物戒指私藏了两箱金子,导致其他人互相怀疑,然后互相厮杀,最后同归于尽,”   顾元琛想说她悬疑小说看多了,又觉得她的猜测有点道理,“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吃,给你男人喂一口,”   夏沅顺手将手中的灵果喂进他嘴里,她本身是个有洁癖的,对着外人同喝一杯水都无法容忍,更别说同吃一个水果,顾元琛属于那种越挫越勇的,花了三年的时间,让她接受了互相喂吃喂喝的亲昵互动,并且习惯。   顾元琛一边吃着她喂的水果,一边低头整理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将书本等一些有历史价值能找到线索的东西找出来,每本都大致翻了一遍,修士的五感敏锐,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是梦,八本书里一本是修真心法,两本是法术口诀,两本是阵法相关书籍,还有两本游记和一本修炼心得,也能当做日志看。   从心得日志中得知,这人是西晋年间的修士,道号荀阳子,师承灵云派,资质绝佳,不足两百岁便已结丹,下山游历路经此地,机缘之下,在天平山发现一株赤狐珠草的本体,至于赤狐珠草是什么样的灵材,有怎样的作用,上面却没提,也是,你写日记时,会将常识性的东西写在上面吗?   夏沅拿出她的《物语大全》,翻到灵草篇,“赤狐珠草,找到了,”   赤狐珠草以根茎块形似赤狐而得名,每百年结成一个狐茎,九百年结满九个狐茎,再过千年方能真正成熟,成熟后的赤狐珠草,妖吃了可平白增加千年修为,凡人吃了可增寿千年,修者吃了可直接飞升一个小境界,就是修真小界吃了,可飞升修真大界,修真大界的修士吃了可飞升仙灵界,仙灵界修士吃了可飞升真仙界。   夏沅合上书,嘟嘴说,“真的假的,要不要这么玄幻啊,这样谁还修真,只要找到这个赤狐珠草就行了,用百年的时间来博千年的寿命和修为,不要太划算,”   顾元琛席地而坐,将她搂抱在怀中,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所以才说这种东西是传说中的存在,”从她手里接过《物语大全》,“看见没,这种草可以隐匿的,结满九个狐茎后便身具狐灵体,跟人参娃娃一样可以漫山遍野的跑,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天地灵物,须得机缘深厚者才能得到,”   荀阳子虽未提赤狐珠草的具体作用,但却写到他观那狐草还有两百多年便可成熟,遂在它本体附近设置了阵法,只待它一成熟,就直接将它捕捉,虽然狐草在结满九个狐茎后就身具狐灵体,但本质上还是草木,脱不了供它生养的根系,九个狐茎,可见它根系有多庞大,需要的灵气有多巨大,尤其在成熟之际,可以瞬间抽空整座山的生气。   “难怪整座天平山连同附近的几座山脉都是草木稀疏,生机浅淡,”   荀阳子从南北朝时期守到大唐年间,眼瞅着还有几十年便功德圆满了,不想一千年道行的狐妖也发现了赤狐珠草的踪迹,一狐一人打了一架,狐妖不敌,自爆内丹,荀阳子被波及,身受重伤,修为停滞,是无法靠自己之力回仙门养伤的,再说他也舍不得这千载难逢的大机缘,想想,还是执意守在天平山等狐草成熟,还好这河洑山灵气不错,也是一处适合隐修的洞天福地,要不也长不出赤狐珠草这种上古灵根。   不想这地方也被几个盗贼相中,那盗贼却不是真的盗贼,而是隋朝王室后裔,隋朝被唐灭了后,一些王室后裔便陆续将金银物件转移出来,等待以后东山再起,王室后裔中还有两个灵根欠佳,仅靠福缘入道的修士,为了给子孙留一条后路,便联手在天平山上挖了洞穴,藏了金银,并在最高的山峰种了两棵茶树做记号。   若是他们只藏个宝,荀阳子也就由他们去,但是其中一个散修竟然也发现了在林中玩耍的草狐灵,还以为遇到了九尾仙狐,就想抓住它以它的内丹来提高自己的修为,两人联手没抓到草狐灵,有点不甘心这么放九尾仙狐离去,便商量着要请他师傅来。   荀阳子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草狐灵的存在,遂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可修士又不能伤及凡人的性命,否则会染上因果的,虽两人是散修,但是福缘入道只多算玄术之道,不算入修道,遂设计让他们自相残杀。   只收起了两箱金子,便让六人相互质疑,猜忌,最后大打出手,自相残杀,就在他以为人都死了,撤去隐身现出身形时,却中了那两个散修的招,先是被撒了蚀灵蛊虫。   蚀灵蛊虫,顾名思义,可以啃噬修士灵气的蛊虫,被这种蛊虫入体,必须杀了下蛊之人,灭掉母蛊,才能用灵气绞杀子蛊,若你先绞杀子蛊,那子蛊会在体内,一生二,二生四,这便是蚀灵蛊虫的厉害之处,连元婴修为都招架不了蛊虫,但那散修在撒了蚀灵蛊后便逃了,他只能追出去,亲手将他杀掉,收了他的储物袋,发现这些散修收藏还真不少,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但他受伤太重,这些东西还能在对敌过程中出其不意。   便想回去将另外一个散修的东西也收缴过来,没曾想在收身被迎面撒了化灵散,化灵散,顾名思义就是化去修士的灵气,虽然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但在决战之下足以要了一个修士的命,索性那散修只是强弩之末,撒完化灵散后,他也死了!   化灵散好解,一刻钟便恢复灵力,蚀灵蛊虫却难办,要用灵气绞杀,待一刻钟过去,他灵气已经被灵蛊虫蚀得从筑基后期掉回中期,这个时候他只能先将洞口封住,在洞内修行,想着只要灵狐草成熟,那些失去的修为都会回来,那些受过的罪都不会白受,但他与天大机缘还是只差一步,他以为的蚀灵母蛊根本不在那个散修身上,在绞杀蛊虫时,灵散而亡。   夏沅听完顾元琛的概诉后,唏嘘不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问,“你说,那两个散修既然有储物袋,为啥费事把金银藏在这儿?”   “因为他们的储物袋只有一平方大小,装不了这么多东西,”顾元琛指指两个被他丢到一旁的储物袋,这种低阶储物袋不用滴血认主,直接用灵气就可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她想起美娘那跟破布麻袋般随手丢的储物袋,再次唏嘘,“……散修,好穷啊,”   荀阳子也穷,灵丹妙药什么的,在他受伤的那段时间,能吃的都吃完了,就剩下几个装灵药的玉瓶、玉盒之类,还有几张丹方,外带一个炼丹炉,旁的就是几件换洗衣服了,一会留给他陪葬用,至于狐灵草,一千多年过去了,就算有这么个东西,要么逃走了,要么被人吃了。   天色不早了,两人还要回去吃午饭呢,便收拾收拾下山了,走时顾元琛将洞口封回原样,夏沅在天平山山坳处找了个风水穴位处让顾元琛挖了六个坑,挖坑埋人这活,普通人一个坑都要挖半天,对于土灵根的修士那是分分钟的事,连挖坑带埋入带填坑带立墓碑,还没用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难怪这么多人想修真,真是省时省事省心省力!   人死后什么恩怨都散了,什么好人坏人,到最后还不是白骨一堆,夏沅拿了人家这么多财宝,也不忍他们坟头太过光秃,便撒了些花草种子在上面,催生些绿意也显得有生机些,想想又摸出一撮草莓种子,催生了一小片草莓出来,每个坟前摆了一盘,又在荀阳子的盘子上加了一个白玉果和一个雪灵果,好歹人家也是金丹修士,理应给点特殊对待。   盘子是树枝编的,她发现木灵根不仅能催生,还能根据她所想的形态,在材料上注入灵气,那枝条什么的就跟有生命似的,随着她的意念编出她想要的物品,“怎么样?我的木灵根也不比你的土灵根差吧,”   顾元琛将剩下的草莓摘下来,用夏沅编的小篮子装着,洗都没洗,就一口一个往嘴里丢,边吃边说,“那是相当不错,以后咱们可以弄个挖坟组合,我负责帮人挖坑埋人,你负责在坟上做装饰,”   “这什么破组合,啊,呸,”夏沅抬起小短腿要踢他。   “这个组合太晦气,那咱开启修真种田模式,买他个百八十亩地,我耕地来你种田,”   “我一端庄大气上档次的白富美,你让我种田,不干!”   “我还酷帅狂霸拽的高富帅呢,还不一样陪你当农夫,”   “酷帅狂霸拽的高富帅?自封的?”   “是啊,就是为了配得上你这个端庄大气上档次的白富美,”   “……”   两人走后,一个红色影子窜到荀阳子的墓前,贪婪地闻着白玉果的散发的香气,左右观望一番后,两只爪子抱起果子欢快的啃着,嘎吱嘎吱,真好吃,真好吃!   解决到雪灵果和六盘草莓后,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找了个阳光充裕的地方晒太阳,眼睛恋恋不舍地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又看。?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虽然金银于修士来说如同粪土,但对于两个连灵石都没自己挣过一个,还不知道地球上有没有灵石这种东西的小修士来说,金银仔细筹谋一番,还是能给他们带来大利益的,遂两人心情不错,回去的路上,顾元琛顺手打了两只山鸡回去加菜,夏沅看着眼馋,正好一只雄性红腹锦鸡飞过来,红腹锦鸡又名金鸡,全身羽毛颜色互相衬托,赤橙黄绿青蓝紫具全,光彩夺目,是驰名中外的观赏鸟类,雄性锦鸡比雌性更加好看,鸡毛可以做漂亮的鸡毛毽子和鸡毛掸子,手艺好的还能编入毯子里粘在装饰品里做工艺品,肉质美味又嚼劲,炒辣子鸡可以把人馋的直流口水,比家养鸡那是香多了,价格不说放在后世,就是放在现在也是家养鸡的好几倍。   就是飞的太快,不大好捉,她见顾元琛弹指一挥间就捉了两只山鸡,还以为这些野物对他们这样的修士来说是小菜一碟呢?事实上也真不算太难,先用神识锁定它的飞行方向,灵气打出的石子比子弹还快的速度穿过锦鸡的身体,不过被她打落的锦鸡却不像顾元琛那般瞬间昏迷,而是扑腾的满山野乱飞,鸡血淋漓,惨叫声响彻山坡,给人一种临死都不让鸡痛快的残忍,在它的扑腾下,漂亮的鸡毛也残了脏了,待它彻底咽气后,这身漂亮的鸡毛也算是白瞎了。   夏沅歪头讪讪地看向顾元琛,“要不,你给补一个痛快的死法?”   待顾元琛给收拾完残局后,很是不甘心地嘟嘴道,“明明我跟你一样用灵气将石子打出去的,怎么结果就差这么多,”   “别懊恼了,第一次出手,力道没把准也是正常的,多练几次就能一击命中了,谁也不是天生的神枪手,对不对?”顾元琛安慰道,习惯性地用手想去刮她的鼻尖,被夏沅躲开,“别用你拿过鸡的手摸我的脸,小心禽流感,”   “小没良心的,有本事你今天就别吃鸡肉,”   “经过高温烹饪过的鸡,什么病菌都没了,”   顾元琛捡起满身血的锦鸡作势要丢进储物袋里,夏沅尖叫,“那是装过死人骸骨的……”   “你不是说经过高温烹饪过的鸡,什么病菌都没了么?”顾元琛拿她的话堵她。   识时务为俊杰,夏沅立马狗腿求饶道,“我错了,大哥,”小脸伸过去,“给你摸,你随便摸,”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   顾元琛将鸡丢进她给的储物戒指里,张着双手就要摸上她的脸,把夏沅吓的腿比脑子快的飘出好几米开外,“你还真摸啊,一手血的,恶心不恶心啊,”   顾元琛运起灵气凝出一个排球大的水球,蹲□来,以非常慢的速度洗着手,夏沅眼睛一亮,凑过来跟着洗,“这是聚水诀?你也教教我呗,”   “也不知我刚才是被嫌弃的?”   夏沅笑的一脸谄媚,“我没嫌弃你,我刚刚那是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顾元琛洗完手,又用灵气将手烘干,捧着她的脸好生揉捏了一番,夏沅为了学法术,硬是忍了下来,不仅忍了,还一脸笑盈盈的,一副任君蹂躏的乖顺样,顾元琛过完手瘾后,见她被揉搓的粉若桃花的脸,一时心痒难耐,食指勾起,轻轻柔柔地刮着她的脸颊,“真想学?”   夏沅猛点头,“想,”   “怎么不让岳母教你,”   “她忙着呢?一时半会儿地也抽不出空来教我这个……”反应过来后,停住话头,圆睁着大眼,气呼呼地说,“好啊,你又套我话,”   顾元琛捧着她的脸将人拽了过来,鼻尖贴着鼻尖,眼里含情,嘴角勾笑,“今天天气不错,下午没事,咱们去看看岳母吧,”   “谁是你岳母,少不要脸,”夏沅推他,却被他张嘴含住小嘴,舌尖一点点地舔着她的唇,“你说,谁是?”不等夏沅回答,饱含侵略性的舌探入口腔,带着一股狠劲吸吮翻搅啃咬,“又想翻脸不认人了?嗯?”   “我错了,没说不带你去,这不是她忙嘛,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就带你去,”夏沅求饶,真是怕了他这动不动的‘惩罚’,怎么就这么饥不择食呢?   顾元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愿意给他一个甜头,“下午我就教你聚水诀,”又说,“等你运用灵气也像你逃跑这么迅速,我们就去昆吾城看看,”   “真的?”夏沅搂上他的脖颈,一脸欣喜,一双耀若星辰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对上这么一双眼睛,谁的心都软了,捏捏她的鼻子,“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事反悔过?”   夏沅想想,好像没有,“老公最好喽,”吧唧在他脸上给了个大大的香吻,小娇声音更是甜中带嗲。   昆吾城是荀阳子游记里提到的一个修仙大城,里面有很多修士和修真门派,被大型禁止和阵法隐藏在地球某个地方,没有修士带领,凡人根本找不到,荀阳子的储物戒指里正好有去昆吾城的地图和身份标识,只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是不敢轻易去找昆吾城,谁知道途中有没有未知的危险。   夏沅肯定是想去的,她本就是深具探险精神,而打怪是修仙必经之路,既然地球上有修士,那么《物语大全》里的其他灵草灵兽也应该都有,许都在人类无法进入的区域也说不定,天材地宝谁不想要?只是以她打个山鸡还要人描补的废材能力,在没熟练运用灵气之前,也不好说去昆吾城见识的话,到时候要是遇到大型野兽甚至妖兽什么的,她总不能在一旁干看着吧!   所以,当务之急,她要多加练习,熟练掌握灵气运用,“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一起出来打猎,”   “好,”顾元琛被她那句老公叫的是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哪里会说拒绝的话!   ******   两人到家时,却发现家里来了好多人,让本来不算小的小院显的有些拥挤,“沅儿,琛子,你们回来了,这一上午的都跑哪耍去了,淙子找你们半天,”   是二伯母,“二伯母,你啥时候来的,”   “来了半晌了,你淙子哥听你爷说你们一早就去山里打猎了,就带着墩儿一起去找你们,找了好半天都没找着你们,这会也不知去哪了,你们去哪打猎去了,进林里深处了?”   “我和琛子哥追着一只红腹锦鸡,没注意就走远了,”指指地上那只被她打的血淋淋的锦鸡,“喏,就是这只,”   “还真是红腹锦鸡,”二伯母挺高兴的,今个人多,两只山鸡,一只红腹锦鸡,山鸡一个干炒辣子鸡,一个野蘑菇炖一锅,大人小孩都有口福了,可惜锦鸡死了,要是活的,养着也能当个稀罕物卖给城里人,不过家里也不缺这点钱,中午人多,想到陈家人那副嘴脸,给他们吃啥都糟践,爆出来晚上给老爷子下酒,和几个孩子解馋,就这么办?不过,一想到一半大孩子带着一小丫头去林子深处捉鸡,就有些后怕,“林子里蛇多,你们两也敢去,下回不许了,”   “唔,”夏沅含糊地敷衍着,怎么可能不去?她还要练习准头呢!   又怕二伯母不依不饶,就拿眼看顾元琛,让他把话接过去,“二婶,您别担心,我们没进的太深,一直看着路呢?”比起千尺崖、扇子崖、龙王洞那些,他们的确进的不太深。   “有琛子在,婶是放心的,就怕沅儿小不听话,进了山就乱跑,”对于顾元琛的能耐,二伯母还是知道几分的,虎门无犬子,七岁就敢跟人贩子斗智斗勇,从深山里一个人跑出来求救,十岁时进山打猎,就回回手上不落空,说夏沅,也是习惯性的担心,在大人眼中,再能耐的孩子,他也是孩子,“你们去打水洗洗手脸,瞧这身上脏的,再去换件衣服,”   夏沅的衣服不仅可以随自己心意变化,还有自动除尘功能,可,你见谁家小孩去野林子里玩半天,还能干净的跟没出过门一样,所以,她是故意弄这么脏的。   打水洗脸的时候,夏鹤宁从屋里出来,“去哪了你们,找你们半天了,”   夏沅:……   她今个怎么这么忙呢?谁都找她!   她站起身来甩甩手,“爸爸,你怎么还在家,你啥时候……”   夏鹤宁怕她人小嘴不紧,一个不注意把他的去向给说出来,忙紧走两步,将人抱起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故意说道,“爸下午要去外地学习一段时间,你在家里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听见没?不许惹爷爷奶奶生气,知道不?”   “听见了,知道了,”夏沅乖巧地应和着,“你回来要给我买好吃的,”演戏要全套!   “好,”夏鹤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包种子,像特务交接似的,小声说,“这里有些种子,你让爷爷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催生了,将果子摘了装小筐里,让爷爷想法给大姑送去,她急着送人,咱答应大姑的,不能食言,”   “知道了,”   “我闺女真乖,来让爸爸亲一下,”说着,吧唧在脸上啵了一下,“等爸爸成功引气入体后,咱爷两就一起练功,然后一起去山里采草药,”   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剥了皮给喂嘴里,又装了一把在她口袋里,“奶糖,自己装着慢慢吃,别被你那几个哥哥给哄走了,”   夏沅唆着糖,含糊不清地说,“我藏好,你吃完饭赶紧去找娘亲去,早引气入体爷爷奶奶也早点安心,”   “小大人似的,什么都知道,”   “……”坏菜,有点没兜住,“我现在是修士了,比以前更聪明了,你当了修士后,抓坏人也会更厉害的,”   “嘿嘿,都是托我闺女的福,”夏鹤宁也挺乐的,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他已经是半脚踏入江湖的人了。   “你们父女两在那嘀咕啥的,”是张芳,站在大门口亮着大嗓门阴阳怪气道,“这马上就要外出学习了,还不余点时间跟你媳妇好好道个别,你这一走倒是清净了,只可怜俺家妹子要自己带孩子,月把大的孩子,最是磨人难哄的时候,俺妹子早产加难产的,再在月子里落下什么病根,一辈子有的罪受了,”   夏鹤宁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又是早产加难产,这一个多月来,这句话以平均每天几遍的频率从张家人口中说出,他们没说烦,他都听烦了,也懒得跟她多话,抱着夏沅直接进了屋,把落在后面的张芳气坏了,“夏鹤宁,你这是啥意思?嫌弃我们老张家,是咋地,”?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她大嫂,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当着左邻右里的面吵吵出来,在医院里还没吵够?”夏奶奶从屋里出来,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能有笑意才怪,她老儿子马上就要去‘学习’了,他们老陈家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儿子添堵,影响了他拜师学艺,她就敢将陈淑香休出夏家,让老陈家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之前她虽看不上陈淑香,看不上陈家,但离婚对公职人员影响不好,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就忍了,家和万事兴,处处让着陈家,不跟他们计较,一来真是不想搭理,二来也是怕儿子当夹心饼干两头受气,倒纵的他们越发得寸进尺起来,竟然闹到家里来了。   “我算是看出来,你们老陈家今个是带着火来的,正好大伙都在,你们对我们老夏家有啥埋怨就一起说出来吧,省的今天一小吵,明天一大闹的,让满镇的人跟在后头看笑话,”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儿子要是成了修士,当不当官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她也就没啥可顾忌的了,反正闹将起来丢的也不是他们老夏家的脸。   “婶子,俺也没说啥啊,这不是宁子下午就要去外地进修了,一走好几个月,俺家妹子心里闪的慌,就想跟宁子多说点知心话,哪知一转眼就没见人了,就让俺出来找找……”   夏奶奶冷哼一声,也不等人把话说完,就直接说,“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妹子离不开我儿子,见不着我儿子心里就发慌发堵是吧,连我儿子跟闺女说个话的时间都不能有,是不是还打算我儿子成天陪在她身边,哪也不要去,没你们这样的,我还就跟你说了,我儿子以后出差的机会多着呢,她要是连这点都受不住,那还过啥啊,我这么大的儿子养出来可不是让她时时拴身边守着她的,去哪里都要跟她报备一声,连跟闺女说个知心话都得看你们陈家人的脸色,背着点人,有一点不满,还得被你们陈家追着屁股要求道歉,不然就是瞧不起你们,看不上你们老陈家,就要满世界嚷嚷他是如何负了你家闺女,对不起你们老陈家,贼喊捉贼也没你们这样的,当我们老夏家是软柿子捏呢,没你们陈家这么行事的,我儿子是鹰,以后的天空高着呢?你们还打算以后走哪跟哪是咋地,”这话说给陈家人听的,也是说给夏鹤宁的,该断则断,别被一些人和事遮了自己广阔的天空。   陈家可不就是怕夏鹤宁是只鹰,以后飞高了,飞远了,也就忘了家在哪了,所以才趁他还没开飞的时候,给他脚上套根绳子,头上弄个紧箍咒,一拉绳子,一念紧箍咒,任他飞的再高再远,也得回来。   紧箍咒是夏阮阮,绳子是夏沅,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了要趁着夏家对小妹理亏的时候,将绳子捞在手中,原想今个也算是个大喜之日,夏家老两口又都是要脸面的,当着左邻右里京里贵客的面,就算对他们老陈家某些行为有所不满,也会私下里安抚的,为了维持面上好看,对他们提出的不合理要求也会咬牙先同意。只要现在同意将人接走,以后就算他们反悔了,想把人接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却没想到一向爱面子的老太太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颜面都没给他们家留,连老妹都怨上了,出口是一点情面都没留,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犀利,就算他们老陈家惯来脸皮厚,也有些受不住,又恰逢陈老娘没跟来,那种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事她们皮薄,也做不出来,张芳是个嘴拙脑子又不大好使的,这种时候也只能陈秀出来暖场,到底是在厂里上过几年班的,人情世故上甩陈家其他人一大截,算是陈家一智囊团,“婶,我大嫂不会说话,您别生气,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好日子,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我在这也替我大嫂给您陪个不是,”   偏有个猪队友,自己不占理,还不愿借着陈秀给她搭的梯子下来,非要在人前争个脸面,“婶,俺不是那意思,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就说了两句,声音有点大,再说宁子那态度也真不大好,俺也没说啥,他就冷着个脸,不搭不理的,”又因夏奶奶一番抢白,气势降了一大半,这话说的也是干巴巴的,一听就没啥底气。   “你要他怎么搭理你,说他错了,不该跟闺女说话,就该守着你妹子,一步也不能离开,你们也不看看人都被你们折腾成啥样了?你自己心里不好受,就可劲糟践我儿子是吧!瞧你们这一个多月闹腾的,我们夏家怜她刚生过孩子,体谅她的身子不适,处处忍让,可没你们这样把别人的孩子当牛使唤的,我儿昨天接到通知,说今天下午去市里集合,我都跟他说了,医院里有两个阿姨在,又有护士,不缺人照顾,少去一天不当事,正事要紧,让他去跟你们说一声,就早点回家休息,养好精神也好给人留个好印象,你们倒好,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两个阿姨给辞了,那两阿姨当初聘时,我可是给了三个月的工钱,我身体不好,还有偏头疼高血压,不能伺候媳妇月子,又心疼我儿子工作忙,自掏腰包找两阿姨代替我照顾她们母女两不行吗?人你们不满意,辞了也就辞了,说一声咱再换个能让你们满意的,可你们倒好,人辞了,话没有一句不说,连个替补的都没有,孩子一哭哭一宿,宁子抱着她一宿没睡,一早还被你们指使着干这忙那,连个睡回笼觉的时间都不给,你们这是根本不想我儿子上进,想着法的拖他后腿是吧,”   老太太连指责带发泄的一番话,将陈秀和张芳都打懵了,张芳傻傻的问,“事先您也没说付了三个月的工钱啊,”   在阿姨去的第一天她们就问过月工资的事,阿姨因为是十二小时两班倒,又要照顾大人又要照顾孩子,工作辛苦又繁忙,所以老太太给的工资也高,一个月每人一百五十块,因为是本地阿姨,只包吃不包住,由家里保姆小周每天送饭。   这工资比陈秀的工资还高,张芳一临时工就更没得比,心里不得劲啊,这一个月来没少挑两阿姨的刺,只是小地方找个工作不容易,工资还开的这么高,两人也就忍了,早两天前就满月了,两人没提要工资的事,她们也不问,就怕提了后,人家管她要钱,也没见夏家人提给钱的事,就以为老头老太太已经将钱事先给了夏鹤宁,这给了夏鹤宁,就等于给了她妹子,遂说她们要出院了,这儿不用人照顾了,就将两人辞了!   怕两人提这两天的工钱,撵人走时,根本连让人家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又怕妹夫心善,要补齐工钱,就没通知他们,要知道她们收了三个月的工资,说啥也得把钱给要回来,这可是六百块呢?抵的上陈秀半年的工资,张芳小一年都攒不了这么多钱。   一时两人那叫一个痛心啊,在心里将那两个‘奸猾’的保姆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合着我娘说了这么多,你们的关注点就在这工钱上呢?这是钱的事吗?”夏小香一脸讥嘲地问,她憋了一个多月的火气,早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了,没曾想,一直以息事宁人为主的老娘居然硬气了,比她自己发泄还解气!   陈秀讪讪,心里暗骂张芳,这个蠢猪,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问这话吗?这不是明摆着跟人说,她们老陈家都掉钱眼里了,又庆幸老娘没来,以老娘那不吃亏的性子,要是知道那阿姨白得了她们家两月的工钱,非当场抱大腿骂街不可,她怎么尽摊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人,“不是,我们当时就想着都要出院了,也用不着她们伺候,再说家里小,也搁不下这么多人,又有保姆小周在,就让两人走了,真不知道宁子今天要去进修的事,”   至于老太太抱怨让夏鹤宁带了一夜孩子的事,还真是她的主意,她原先的意思是,夏鹤宁之所以那么疼夏沅,是因为夏沅是他亲手带大的,谁带大的孩子谁心疼,也有想让他尝尝带孩子的心酸,只有自己受过累了,才能体谅当娘的辛苦,以后为了这个也会让着媳妇一点。   反正这几天不用上班,老爷们辛苦一点,能有啥啊,哪里就想到夏鹤宁临时被通知去进修,还是今天出发,夏鹤宁还没怎么着,倒将护短的老太太给惹毛了,老太太的厉害她们还是领教过的,夏家数她脾气最好,但也是有手段的,那么暴脾气的老爷子在她跟前愣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老了老了,家里大小事都由她说了算,五个孩子也是疼娘的,甭管媳妇还是女婿,要是敢对老太太有一点不敬,回家都得不了好,要想在夏家立足,老太太才是关键,而老太太最偏宠的是小儿子,可以说小儿子是她逆鳞,讨好了小儿子也就讨好了她,同理!   按说自己小妹最有优势,但她总抓不住那个度,以至于儿子是老太太最偏疼的儿子,妹妹却是老太太最厌烦的媳妇,让他们空有这门权贵亲戚,好处却没捞着多少。   要不是郁闷太久的原因,谁会因夏家的一时退让,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一时头脑发昏,做出这么多急功近利的蠢事,把老太太彻底逼急了!   “你们没事吧,小周是我爸的专配保姆,她去照顾你妹子,谁来照顾我爸,”   陈秀想说,不是还有你妈呢吗?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让老太太去伺候她妹子坐月子,这话她要是敢说出来,夏小香就敢喷她一脸唾沫星子,一时也不敢接话,只能笑着陪小心,想将这事揭过去,一步错步步错,话这么一摊开说了,她们也真是不占理,就算占理也不占理了,因为老太太是镇上出了名的慈善人,脾气好,人缘好,她要是跟谁急了,一准是那人的错。   见大家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们,陈秀只觉脸烧的慌,听见有婴儿哭,遂干笑着说,“孩子醒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张芳再迟钝,也知道今天没人站她们姑嫂这边。   这时饭也好了,二伯母出来招呼大家上桌,待人散后,夏小香一脸得色地站在老太太跟前,小声说,“我就说了,早该制制她们了,不然还真让她们以为咱们夏家姓陈呢?”   夏奶奶瞥了她一眼,“制也要看时机,就你那三天对撕两天对骂的管啥用,”   “我可没您这忍耐性,看不顺眼,我就想给她们松松皮,留着筋您来收拾,今个就这么饶过她们了?”   “这种日子里让她们太过没脸,咱们面上就好看喽?将爪子打回去,敲个警钟,记住了,为了孩子,能过就过,记不住,作够一顿,也就没必要过了。”老太太淡淡地说。   “……”夏小香一直都知道老娘不喜欢陈淑香,家里也没人喜欢,但为了小弟的前程,也就一直将就着,她以为会将就一辈子呢?没曾想老娘竟然存了这个心思,不过,她举双手赞成,就怕,“爸和小弟……”   夏奶奶拍拍她的手,“去吃饭吧,”   “……”老娘在吊她胃口吗?   *************   因为不是正式满月酒,吃饭时,倒是走了一部分专门来看孩子的村民,留了几个年长有辈分的当陪酒,包括昨天临时被叫走的柳七爷,“沅儿,墩儿,过来给爷爷们倒杯酒,”   正逢夏奶奶给他们这桌上菜,遂笑骂道,“你个老东西,沅儿还小,她能给你们倒啥酒,叫墩儿一人斟酒,”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没拦着夏沅去,主要这是他们这儿的规矩,谁家请客,就喜欢叫个讨喜有福气的小辈过来给大家斟酒,取个彩头,小辈年龄不能太大,六到八岁最好,最好一男一女,凑个金童玉女,夏沅上世还真没少干这活,丢下筷子,嘴里嚼着肉就颠颠跟小胖墩去斟酒了。   小胖墩是哥哥,他头先带头,先给远道而来的客人顾爷爷倒酒,“老顾,我这药酒可是今天才打开的,尝尝有没有入味,”夏爷爷一脸得色地说道。   “这酒地道,绵柔入口,甜软韵久,净香爽喉,走到胃里还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不错,不错,真不错,搁哪买的?”都是好酒的,一口下去,顾爷爷回味了一会,称赞道。   在酒瓶打开时,夏沅就看到有灵气波动,虽然很淡,但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大补,想来老爸一定在里面加了培元酒,便朝老爸看去,就见他冲自己眨了下眼,就知道猜中了!   接着是年岁最大的柳六爷,也就是小胖墩的亲爷爷,她给斟的酒,稳稳的,一点都没洒,“六爷爷,喝酒,”   “有进步,比上次准头稳多了,”柳六爷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带着爷爷和老爸也大笑起来,想来,她上次斟酒时,一定闹笑话了,至于什么笑话,隔了一世,想它去干嘛,就见柳六爷拿起筷子沾了点,“要不要再尝尝?自己的没那么苦,”   “别,再给我们灌醉了,闹起来你哄啊,”爷爷笑着出声拦住。   自己被灌醉,夏沅完全没有印象,她酒醒一向想不起醉后的事,那种不好的画面,谁会特意去想啊,只拿一双懵懂的眼神看着一桌的爷爷叔叔,一个没注意就被一旁的顾爷爷捏住了小脸,“哎呀,我们家沅儿怎么这么可爱,要不要跟顾爷爷去京都玩啊,京都是皇上住的地方,那里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让你元琛哥哥带你去吃遍天下美食,好不好,”   这个乱揩油的怪爷爷,“现在不去,等元琛哥哥娶媳妇时,我再去,我去给他们做花童,就是电视里面那个在后面拖着婚纱的,”   话刚说完,就迎来一道堪称犀利的眼神,她毫不畏惧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想拐我当媳妇,不给你弄点难度,你还当媳妇是白捡的!   “当什么花童啊,直接当新娘不就行了,”   “……”   我擦,怪爷爷好不要脸。   她摇摇头,“不要,我太小,新娘的婚纱好大啊,我穿不起来的,花童的小婚纱我一定能穿,”   童言无忌,博君一笑,“这倒是,不仅能穿上,穿上去一定非常漂亮,回去爷爷就给你寄一套小婚纱来,再给你琛哥哥做一套小西装,你跟元琛哥哥先一起当花童,等你们长大了,再穿大婚纱和大西装,好不好?”   “……”老头好狡猾!   那边顾元琛笑的一脸得意,“我也要当花童,我也要当花童,”小胖墩闹了起来,“我跟妹妹一起当花童,元琛哥哥太高,跟妹妹不搭的,”   夏沅憋笑憋的肚子都打筋,原来小表哥还有这么二货的时候!   “顾老头,想拐我孙女,也看我这些孙子们答不答应,”爷爷指指旁边那桌的夏淙和夏泽,两人同声答,“不答应,”声音响彻,充满力量。   夏沅抿嘴笑的像个小狐狸,顾元琛亦勾着笑,这是冷笑。   “小儿女的事情现在说早了,倒酒吧,还等着呢?”柳七爷是个好酒的,这会馋就馋的厉害。   “还没说你呢?昨个临阵脱逃,先自罚三杯,”   罚酒是他最爱啊,别说三杯,三十杯也能喝下,推辞都没,就直接干了,“入口柔,一线喉,好药酒,真是好药酒,你泡的?不像,真不像,”他家里也泡了好几种动植物酒,一直觉得自己药酒手艺还成,喝了这酒,倒觉得自家药酒的药性还是淡了,尤其连喝三杯,效果十分明显,胃里暖暖的,不像其他酒,入口辣,辣的辛人!   夏沅一听乐了,这不是著名药酒广告的广告词么?   夏爷爷呵呵笑,“老三孝敬的药酒,他一战友给的,专治风湿腰腿关节痛,据说是家里的祖传方子,不外传,去年匀了一瓶给我,我喝着不错,今年多买了点,拿出来让你们尝尝,”这酒就是家里自泡的药酒,被儿子滴了几滴培元酒在里面,味道和药效立马就上来了,真不错,只用几滴就能稀释一大瓶好几升的药酒,一杯解乏,二杯培元,三杯就能减缓多年的隐疾,连喝几个月,隐疾不仅能完全治好,身体也能恢复成壮年时期,仙人的东西果然神奇。   不是他大方,只是有儿子和大孙女的供应,他以后的精神状态肯定越来越好,都是多年的老友,谁不知道谁啊,与其到时候撒谎骗人,还不如现在就透个风出去,而且在座的都是多年的好友,也都是一身的病痛,能让他们得点益处也是好的,更何况他想了,如果儿子坚持在这儿修仙,没准还有用得着这些人的地方,先给点甜头,甜甜嘴儿!   “再来一杯,”柳七爷将杯子递了过去。   “这是药酒,每天三杯,多了不行,”   “这个夏老头,刚说你大方,你这就小气起来,不给喝你就藏着点,把人酒瘾勾起来算怎么回事,”柳七爷激他道。   夏爷爷不受激,摇摇头让夏沅跃过他的杯子,给其他人倒满,“都尝尝,三杯啊,”   “宁子是个孝顺的,这酒真不错,一入口就知道跟咱们之前喝的不是一个档次,有多的没,匀我一瓶,”小胖墩的爷爷柳六爷说道。   “我们也要,”二伯母的老爹柳八爷和柳七爷同声说道,不愧是堂兄弟,这和声够齐的啊!   “他们都有了,我的那份也少不了,”顾爷爷慢悠悠地品完杯中酒,慢悠悠地说道。   夏爷爷捋着胡子,呵呵笑道,“倒是能灌出几瓶,回头给你们一人带一瓶回头,每天三杯,切莫贪杯,这药性大的很,多了无益,”   “知道了,”   夏鹤宁没喝,一来他下午要‘赶’车,二来稀释过的培元酒哪有原汁原味的好!   大家也没闹他喝。   一圈酒每人三杯端完后,两人就回自己那桌吃饭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斟了,家里人多,堂屋坐不下,就在院子里摆了桌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因为孩子多,还专门给孩子摆了一桌,没有灵米饭,也没有米糕,夏沅给自己倒了杯灵蜂蜜水一边吃菜一边喝水,颇享受,当然也给几个兄长倒了杯稀释度很低的蜂蜜水。   “奶奶,我还要喝水,”小哥夏泽先喝了一口,咂巴嘴,似乎觉得不错,咕咚咕咚喝下半杯,“今天的水怎么这么好喝,甜甜的,”   “当然甜了,里面加了蜂蜜,”   “有点蜂蜜的味道,但又不像,比我们以前喝的蜂蜜水好喝多了,”咂巴嘴,意犹未尽。   “是呢?跟昨天吃的米糕味道有点像,”小胖墩说。   “……”能说吃货口味叼么?这都能尝的出来。   “奶奶,我还要喝蜂蜜水,”   “我也要,”   奶奶过来,朝夏沅看看,夏沅看看两人面色不错,比了个一,意思是一人一杯,一杯一滴,奶奶用茶壶弄了一壶过来,“少喝点水,多吃点菜,喝一肚子水,一会菜都吃不下去,这壶你们分喝完后,就不许喝了,晚点想喝,再倒就是,还有,咱们晚上蒸米糕,你们都把肚子空出来,到时候别像俊俊似的,眼馋肚饱,”   “哦,晚上有米糕吃,”俊俊惊呼,差点就叫万岁了!   “不就是米糕吗?至于这么激动嘛,”   “奶奶做的米糕比以前好吃多了,比这个蜂蜜水还好喝,”   “真的?”   “骗你是王八蛋,”   “希望你不是,”   顾元琛是个心眼多的,放着自己面前的水不喝,非抢夏沅的喝,喝完后才慢慢的品着自己面前的,然后望着她,一脸笑意,满眼缠绵。   把夏沅腻歪的,早知道就不给他另加蜂蜜了,主要是他也是修士,若是跟其他人一样,根本没感觉,也就比白开水好点,她空间里有美娘曾经放进来给灵草灵花授粉用的灵蜂,以后也不会缺这个的,也就没必要抠抠搜搜克扣他的了。   不想这人得了便宜,竟然发起春来,真是讨厌!? ☆、番外——前世 ?  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   所以男人爱女人,是一种本能。   在见到夏沅前,顾元琛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男人爱女人是本能,但男人一生会爱很多女人也是一种本能,这能说明男人肋骨太多,所以注定不会只将一根肋骨放在心上吗?   他正式交往的第一个女友是在高二,女友是个颇具盛名的美女加才女,曾在校刊及少男少女杂志上发表过多篇文章,两人浓情蜜意时,女友曾十分感性地对他说道:在见到你的那刻起,我便有种想扑进你胸腔里的冲动,我爱你,因为我本就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你身上那根被拆掉的肋骨,所以我请你也要爱我,爱我,就等于爱你自己,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就等于遗弃了自己的一部□体,你的肋骨需要我捂着,需要我的一口温柔的呼吸来激活它的生命,而我,没有了你的支撑便会如雪,渐渐融化,或者如秋叶,慢慢枯黄。   结果,在遇到夏沅之前,被他遗弃掉的身体一部分可以组成好几个完整的他了,于是,他的报应来了,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肋骨,但是这根肋骨太冷,他用胸腔温暖了几年依旧没捂热,她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两年多,作为一个有尊严有责任有骨气有追求的男人,他跟自己说,算了吧,不就是一根肋骨,也就长的漂亮点,走了就走了,再找一个又不费事,丑点就丑点,关了灯,还不是一样做。   他错了,关了灯,女人还不都一个样,这是无能的男人用来掩饰自己无能的借口,女人和女人之间差别大了去了,别说关灯,就算关进黑煤窑里,她们也不会因为看不见而变成一个样的,他试过找别的肋骨代替,但是不行,不是他的肋骨,就是融不进他的胸腔,护不住他的心脉,沅儿之于他,是左边胸口处的第二根肋骨,第二根肋骨一旦折断,心脏就会碎裂。   夏沅对生孩子有心里阴影的事,连她生理期都了如指掌的顾元琛如何不知?放她走,是因为当时他犹豫了,他是顾家长子嫡孙,是顾家三代里能力最强的大哥,是顾家军权继承的希望,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家族的传承,如此儿女情长的行为,真的好吗?再者以沅儿的性子也不适合当军嫂,她那摸样能守住空房挨住寂寞吗?他从不低看沅儿对男人的吸引,也从不小看男人诱惑女人的手段,尽管疼爱沅儿的人很多,但因生长环境的原因,她本质上还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用骄傲和冷情冷肺来掩饰自己渴望关爱的内心。      在他看来,沅儿是个极重情的孩子,只是重情对象仅限于她划入圈子里的人,在这之外的人,她看得很淡,就算同在一个屋檐下,只要她不喜欢连表面上的虚情都不屑去维系的,人情世故很是淡薄,她这样的直白和坦然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比如,她的亲祖父和祖母,还有她同父异母的龙凤胎弟妹以及她名义上的嫡母曲茜。   之所以说她是孩子,是因为孩子的感情最敏感最直观,她能清晰的知道谁对她是善意的,谁对她是恶意的,但她又不是一般的孩子,不是亲人,恶意的伤不了她,但善意的,即使不是亲人也能讨好她,讨着讨着就好了,只需一个契机,就能进入她的生命,就像他,两年的时间十多次或有意或无意的偶遇都没在她眼里留下一道风景线,没让她记住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叫顾元琛的人,可因为她养父的逝世,童家的排斥,生父一时的不防,就被他抓住契机进入了她的生命,最后还成功进入了她的身体,成为了她愿意依托和依赖的人,他能耐心地抓住机会伺机攻克她的心防,别人也一样能?可他却无法保证自己能将她护的滴水不漏,防止外人入侵!   甚至他连自己亲妈都没搞定,他外公是民族资本家,外公的祖爷爷还是清朝末年的二品大员,清朝被灭后,他带着全家回乡置产做起了商人,因此他老妈一直以世家出身为荣,矜贵而骄傲着,即使落难之时,也没有低下她身为世家小姐那颗高傲的头颅,她有着世家夫人特有的门第观念,做什么事都习惯权衡利弊,在娶儿媳妇事上,更是慎之又慎,她更想让曲师长的女儿曲婉婷当她儿媳妇,在她看来,即便夏沅被童家承认,最后认祖归宗,但童叔既没从军亦未从政,童老爷子又已经退休二线,一旦童老爷子去了,童叔连那点依仗都没了,就算他亲二叔在部队还有些势力,但亲兄弟都指望不上,更何况是隔了一层的堂兄弟。   当年他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让曲家丢尽颜面,让曲婉婷的姑姑曲茜为此远走他乡,虽然后来在童母的‘撮合’下还是娶了曲茜,并生下一对龙凤胎,但两人感情并不好,童叔常年呆在国外,对儿女感情也一般,若是一直这么冷漠下去也就罢了,童家还能以他感情内敛不外放为由给曲家一个说法,让曲家不满却没理由发泄,可夏沅的出现,让他将满腔的父爱连同夏沅缺失的母爱都给了她,怎么疼都不够,怎么弥补都由显不足,满心满眼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千宠万娇都不为过,这样的独宠,被他宠爱的孩子不稀罕,对他从小冷漠对待的两个孩子又何其残忍,几番怨怼?还有那被他冷落多年的正妻曲茜,又如何能咽下这份侮辱和怨恨?只怕恨不能生嚼这对父女两!   一旦老爷子去了,童叔还不被曲家捏在手里想怎么虐就怎么虐,不同于童家的后继无人,曲家却是儿孙多出息,军政两届均有曲家人,到时候夏沅也逃不过曲家的迁怒和报复。   这种母族没势力,父足不给力,本人无能力的媳妇,不仅不能为顾家带来利益,给他这个丈夫带来助力,还会因此会跟其他势力起龌龊,给儿子拖后腿的儿媳妇,他妈是万万看不上的,爷爷奶奶也未必会同意,与其到时候伤己伤人,不如早早放手,她跟着生父去国外,至少不用担心曲家将手伸到国外去对付他们父女,童叔在国外经营十多年,给女儿一个富足安稳的生活还是能保证的,所以那次分手,在女人和家族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直到他因任务受伤,爸爸将失散多年的前妻之子领回家,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离开谁地球都照转,异母大哥能力卓越,在没有家族帮衬的情况下,他以一己之力在军队站稳了脚跟,被顾家认祖归宗前,他已是团长级别,而他却伤了右手手筋,没个几年的康复训练,别想拿起手枪,拿回神枪手的荣誉。   去国外求医期间,他在医院偶遇童叔,闲聊时无意间说起他跟沅儿曾经有过一段,好吧,这是他故意的,偶遇童叔的那一刻起,他突然福至灵心,没有家族责任的牵绊,他未婚,她未嫁,他们还是有可能在一起的,遂当机立断,转而从攻略童叔做起,也许在外人看来,沅儿对生父不及养父看重,但在他看来,夏鹤宁已死,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童叔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他甚至不用跟多废唇舌,只将两人分手是因为沅儿恐婚原因透漏给他,他便知道如何帮他达到复合目的,甚至在得知他打算弃政从商后,借钱让他回国做生意,他知道家人打算让他转业后从政,但被他拒绝了,一来他没感兴趣,二来走了政途,他的婚姻依旧无法自己做主,母亲怕他在顾家的继承权被异母大哥抢去,越发想给他寻个得力的儿媳妇,娶了曲婉婷,就等于跟曲家联姻,对他以后的政途也有帮助。   而曲家也是个看重门第的家庭,他的弃政从商,让曲家对联姻之事有了推诿,他们将目标转到异母大哥身上,大哥妻子难产去世,膝下只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孩,大哥重情,妻子去世后,便一直单身,长的也不差,虽然没他高,也没他帅,但总的来说也是帅军官一个,算起来他也是原配嫡子,比他更有继承权,结果,他被曲家out了,当然其中也有他在后面做推手,若是曲家看不上他,不管曲婉婷跟大哥有没有成,只要有这么点意思,到时候他跟沅儿的事曝出来,就算是出于对他的愧疚,他们也不敢对沅儿怎么样的,一向疼宠他的爷爷奶奶也不会看着他被别人欺负,大哥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也会对他这个不跟他争抢继承权的弟弟多有照拂的,更何况异母大哥也真是个重情重义铁骨铮铮本性憨直的汉子。   对于他弃政从商的事,亲爹和亲娘都极力反对,为这事,他爹没少拿军棍要抽她,他娘没少到他眼前闹,可奶奶是站他这边,他自小是老太太带大的,感情深着呢?他因缉毒受重伤差点英年早逝时,就是老太太死活不让他回部队,以死要挟让老爹给他转业回家干别的,得知他要经商,不仅将自己的私房都拿出来给他当本钱,还将爷爷的私房也一同拿了出来,说只要我大孙子活的自在活的开心,别说从商,就是在家吃闲饭我也乐意白养着。   他什么都算到了,曲家的推诿,亲人的退让,为了夏沅,他甚至算计了自己的亲人,目的也照着他预想的步伐在前行,以他的背景和能力,想在商界干点成绩出来,真没啥难的,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成了商界新起之秀,夏沅也被童叔成功骗了回来,两人顺利复合。   又用了四年的时间,他为迎娶夏沅做好了准备,优渥的环境,漂亮的婚房,安稳的生活,说不结婚只是稳住她的手段,在他看来,沅儿只是害怕生孩子,还不至于恐婚,只要不让她生孩子不就行了,科技这么发达,传宗接代不一定非要女主人生孩子,一个精子,一个卵子外加一个子宫就能搞定。   所以早在两年前,他便找好了安全的代孕机构,为两人代孕做好了准备,为了取出夏沅体内的卵子,他以各种检查为由,定期采集她的卵子,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胚型成功,正好碰上童叔的癌症复发,就有了逼婚一幕,只是他没想到,沅儿会直接跟他说,她不介意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这说明什么?女人对于心爱的男人都有独占欲,会捻酸、会吃醋、会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男人,一旦发现他身边有可疑女性生物出现,就会下爪子挠人……可是沅儿对他,却从来没有拈酸吃醋的时候,就算有女人近身勾引,她也是不见半点惊慌,有时候他也忍不住问她,就不怕他被别的女人勾走?   沅儿瞥了他一眼,极是肯定地说:你品位没这么差!   这算是夸奖他的话吧,他以为她不吃醋只是对他充分信任的表现,可当她说出这句话后,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也许她不是不吃醋,只是对他的感情还没到愿意为他吃醋的地步。   女人一旦爱上男人,就会失了平常心和最起码的思考能力,然后对她爱的男人疑神疑鬼患得患失起来,爱的越深,疑心越重,这个论点,对男人同样适用,他开始胡思乱想,他想看她为自己吃醋,又不想用别的女人刺激她,且不说她不信,那样做也太没品了,所以,为了赌那口气,他就没在第一时间将代孕之事跟她说,之后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一来,沅儿不吃醋,他说不说关系都不大;二来,一个人的心太小,装的人多了,位置也就小了,沅儿的心里装了太多人,他不想让自己的位置再小下去。   代孕第一个是为了逼婚,代孕第二个纯粹是因为儿子长得太像他了,他突然想要一个长得像沅儿的闺女,为了不让代孕妈妈影响他闺女的基因,他专门找了个跟沅儿有几分相像的代孕妈妈,他其实有想过找个合适的时间将两个孩子的事跟沅儿坦白,但是曲婉婷回来了,当年她拒绝跟大哥结婚,又恼他的不争和退让,便去了维也纳进修音乐,收到他的结婚请柬匆匆回国,找过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爱她吗?   爱,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曲婉婷气急败坏道,“那她爱你吗?她真的爱你吗?她不过是在报复,替她母亲报复我们曲家,她知道我爱你,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们有婚约在身,所以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你,让你爱上她,从而毁了我,让我们曲家再次蒙羞!”   当时他就笑了,曲婉婷真是狗血伦理剧看多了,她真是太不了解夏沅了,她是不屑用这种方式报复任何人的,在她看来,不管是童家还是曲家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对于可有可无的人,她会恨到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去报复她们?值得吗?   曲婉婷这次回来成熟了许多,至少问出的话不会让他有想笑的欲|望,她说,“一个连孩子都不愿跟你生的女人,你确定她真的爱你?”   不确定,这是他一直以来都不确定,也不敢去认证的事,他不知道沅儿到底是爱他这个人,还是习惯了他的陪伴,鬼使神差的再次萌生想看沅儿为他吃醋的念头,结果不等他出招,老妈就出手了,从老妈手中接过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起,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因第二根肋骨突然抽离而受到压迫碎裂的声音,疼的恨不能将心整个剜出来!? ☆、番外——初见 ?  顾元琛第一次见夏沅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那年他二十二岁,军校大四生,结业晚会那天,寝室老四夏淙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匆匆丢下一句,“家里有事,晚会我就不参加了,我去跟指导员请个假。”   一向遇事沉稳的他连行李都没收,就急吼吼地要请假回家,平日里他们兄弟四人处的不错,那是挤一个洗澡间互相搓背的兄弟,结业晚会后,老大就说,他回家正好路过老四家,顺便给老四将行李捎回去。   老二去年也遇到过这么一遭急催他回家的电话,是回去见他家老爷子最后一面的,听闻老四家的老爷子年岁也不小了,就含糊的猜测是不是老四家的老爷子也……将心比心,就觉得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作为兄弟的,该陪在老四身边帮他走过这段痛苦的日子。不管老爷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当时老四走时脸色的确很差,走一遭去看看,有事帮忙,无事安心,遂一同前去。   的确出事了,老四那宝贝妹妹的亲爹找来了,还把人给带走了,室友四年,各家什么情况彼此都门清,老四在孙辈中行二,大伯家一个堂兄也是军人,大他三岁,也是军校生,目前在国防大学进修,亲弟弟小他四岁,今年高考,被他常挂在嘴边念叨的是小他六岁的堂妹叫夏沅,每次回去都要大包小包的搜罗一堆吃的带回去,兄弟几个出去游玩,每到一地,他先打听当地有啥特产,吃着不错的,就买上一些走邮局寄家去,同学四年,他的孝顺也是出了名的,后来他们才知道老四的‘孝顺’的可不是他的爹娘,而是他那个叫夏沅的堂妹,据说是个吃货来着。   他们私下猜测,这么好胃口的妹妹,身材一定也很有分量吧,要是情妹妹,他们这些做兄弟的还有兴趣去看看真人,必须是个杨贵妃才能让老四这般宠爱,妹妹的话,别说她真是杨玉环,就算她是赵飞燕,哥们也不能老牛吃窝边嫩草,也就没人去关注,那时候还没有妹控这个词,就觉得这个当哥的挺称职的,比他们这几个当哥的强。   至于她被亲爹带走的事,相比之前老二的猜测,也就没那么糟心了,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单看老四那一脸的郁色,打着替他们接风却将自己灌个烂醉的德性,都是过来人,这哪是没了妹妹的愁伤,这明明是没了情妹妹的情伤。   老二是个心直口快的,扶着老四出了饭店,就嘀咕道:kao,我说老四那宠妹子的劲儿,怎么瞧着都不对劲,合着人根本就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自个养媳妇呢?老四也是,妹妹走了就走了,过两年大了,再给娶回来不就完了,没他这么填鸭似的养法,兴许过几年人还真来个女大十八变,送出去一个杨妹妹,娶回来一个俏媳妇。   这话糙理不糙,他和老大相视而笑,老四家的小媳妇长什么样,他们来得晚没见着,但见着了老四家另外一个堂妹,十岁大的小丫头瞧着就不像个美人胚子,他爸一老下属,也收养了一个女儿,领出去谁见了都说这女儿是他们超生来的,长的太像她大哥了,当然肯定不是超生的,就归为一家水米养大的人长得像也是有的,不过也难说,老四就跟她堂妹长的不太像,没准他家胖媳妇长的要好看一些也说不准。   不过想想老四的审美观,宿舍里时常会开个审美大会,评评哪个军花长的更好看些,问道老四时,他大多一句话评价:也就那样吧,没瞧着有多好看!   那会港台明星大热,他们班里一半以上的男人都哈玉女掌门——周美人,偏他一副轻淡淡地说,还成吧!   这绝壁不是要求高,这是审美观不同常人啊,也许人家跟唐明皇一个品位呢?审美观的事没法劝,遂三人在青山呆了一晚,次日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自小是由奶奶带大的,假期也是习惯回京都军区大院,他刚家门,倒了杯水还没喝两口,就看见老太太一脸喜气地在家里阿姨的搀扶下进家门,“呦,这是去看堂会去了,瞧这高兴的,”   “比看堂会还精彩,大孙子回来了,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的么?”   “骗你的,为了给你个惊喜,有没有惊喜到,”   “惊到了,没喜到了,”老太太嘟嘟嘴,嗔怪道。   这老太太,越活越回去了,见着孙子就爱撒个娇,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玉镯,“现在呢?有没有惊喜到?”   老太太不缺人孝敬,首饰不老少,但大孙子给的,就是一片纸,她也能乐歪了嘴,接过去边往手腕上带边说,“别不是给你哪个小女友买的,人家不稀罕,你才顺手给我这个老婆子的吧,”   “你大孙子我要想送一个女孩东西,就是路边随手掐的野花,她也能稀罕死,”   老太太挺乐呵的,“这到是,就凭我大孙子这摸样这身个,哪个闺女见了都稀罕死,”   人生总有几个意外,没想到这个意外来的这么快。   “你们刚去哪了?”   “去童家看堂会了,”   人越老越爱说个家常道个理短,他就随口问了句,“去童家看的啥堂会,”   就听老太太笑呵呵地拉着他,balabala……将童家那点私密事都倒了出来。   女人啊都是当编剧的料,一句话概括的事,由她说出来,竟扯了一个多小时。   其中心思想是大院童爷爷家的不孝子把私生女给领回家了,还要给认祖归宗入族谱。   童叔在他们大院是出了名的情种,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跟大院曲师长的女儿曲茜解除婚约的行为,当时闹的挺厉害,后来童爷爷妥协了,这种事一向都是长辈耗不过晚辈的,不知是为了给曲家一个说法不让曲家颜面太过难堪,还是根本就是为了敷衍儿子没想认下这门亲事,婚礼根本没给办,只是在外面象征性地摆了两桌酒,叫了几个亲戚吃了顿酒席,像他们大院里的邻居一个都没请,放过去连纳妾都不如,就是个外室,甚至两人连结婚证都没领。   童叔也不是傻的,婚后没多久就带着媳妇去了魔都,两人租了间房,童叔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挣钱养媳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苦,就这也没撇了媳妇回家认错,后来还是童奶奶心疼儿子在童叔毕业之后将两人给求了回来,不过因为身体太差的原因,那女人很少出来走动,见过她的人不多,他当时还小就算见过也不记得,后来童叔出国做交换生,那女人在他走后也留书出走了,说是去找她亲人了,但院里都说她是受不了婆婆的虐待才走的!   老实说,童奶奶的脾气也真不是好相与的,他家老太太就跟她不大对付,总说童奶奶跟她娘一向,镇日里将自己是世家小姐出身挂嘴边,都社会主义了,还摆着旧世家的谱,早几年那小姐傲骨去哪了?还不是为了小命,恨不能跟人说自己是乞丐生的,没爹美娘,这才多少年啊,就一副看不起下里巴人的阳春白雪样,叫人打心眼里看着眼气。   老太太说完,还不忘埋汰童奶奶,“叫那童婆子张狂,端了大半辈子的贵妇架子,临了还不是被儿子气的厥过去几次,现在她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一个弄不好,待你童爷爷退了,曲家就敢活撕了她儿子,”   这次去也真是去看好戏的,这老太太,越大越回去了。   说实话,像他们这种人家外面看着光鲜,里面什么人都有,包二奶,养情儿不是啥稀罕事,但为了个美色闹的满城皆知的还真不多见,私生子女也不只他一家有,带回家的也真不多,就算有些资质颇佳家里想重点扶持为家族效力的,也会弄点遮人耳目的法子,比如认个义子义女什么的,大多时候如果家里有了继承人,外头的都不会放太多心思培养的,喜欢的就多给点钱让他(她)们过的富裕点。   像童叔这种媳妇家有实力,儿女双全有外加帮衬的,外头的私生女该死死瞒着才是,曲家阿姨可不是个大度的。   不过,也因此说明,童叔是十年如一日的多情种。   次日,陪老太太散步时遇到童叔叔正牵着一个女孩遛弯,女孩娇娇小小的,长的……他还真有点形容不出来,他瞅着小丫头比他的梦中情人周美人都不差,是个美人胚子,小是小了点,但发育不错,一看就是个娇养的主,细腰长腿,胸部目测至少是个B,在她这个年龄算是发育不错的了,曲婉婷大她四岁,也就这样,看年龄,后者增长空间没多少了。   “顾婶,散步呢?沅儿,这是顾奶奶,”童叔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顾奶奶好,”女孩声音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她穿着一件浅草绿色的连衣裙,众所周知,草绿色不衬皮肤,皮肤差一点黑一点的都不敢穿,他堂妹有一件草绿色的外套,穿了两回,嫌那颜色不衬她肤色,就再没穿过。   她身上的裙子,式样很简单,没啥可说的,但是穿在她身上就特别好看,就连他这个不大会欣赏女孩衣着的男孩也觉得这件草绿色被她穿出了嫩青草汁裹着牛奶的味道,清香、鲜嫩,勾的人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后来他发现,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说什么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在他看来,人美,穿什么都好看,只有长的一般的,才靠服装衬。   她还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目测至少及腰,被松松垮垮地编成两条辫子一边一个搭在胸前,这么乡土的发型被她扎出来,有种纯的要命的味道,远看就觉着这丫头长的好看,近瞧,真像画里徐徐走出来的小仙女,真小,也就十五六岁大小,反正顾元琛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仙淡的女孩。   她皮肤很白,那种雪脂一样的白,武侠小说里形容绝色女子时,必少不了吹弹可破的肌肤,军区女孩皮肤白的不少,但一帮跟淘小子一样长大的丫头,玩闹起来,摔摔打打那是常事,就算真有吹弹可破的肌肤也在常年摔打中被摔瓷实了,就连素有军区一枝花的曲嫣然,少时也是捋起袖子就敢跟他们干架的主,大了倒是走起了淑女路线,留起了长发,穿起了长裙,也不许人家管她叫曲大妞了,她皮肤也算是女孩中比较白的,夏天穿裙子时,衣袂飘飘的,军区靓丽的风景线里有她一道。   但裸|露出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疙疤好几处,还有那不算旺盛但能一眼可见的寒毛,他讨厌毛发旺盛的女孩,而女孩的皮肤不仅白嫩,毛色还特别淡,离那么近,他都没看见,纤毛不生?他有点不信,若不生,汗液怎么流出,这不符合人体构造,但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很嫩,一点都看不到汗毛孔,他有种想亲自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纤毛不生的冲动,也想去掐掐看会不会破皮,皮破了,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还是白皙的奶。   当时女孩手里牵着一条军犬,那种站起来比她高比她壮的德国牧羊犬,一对不怎么搭却又十分养眼的组合。   “沅儿乖,跟爸爸出来遛弯呢?回头去奶奶家里玩,奶奶家还有几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姐妹,你们年岁相当,应该有话聊,”老太太热情地邀请道。   他爷爷是军区政委,在他们大院里,老太太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小辈们打小就被家里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在顾爷爷顾奶奶面前一定要听话,要有礼貌,不能淘气,不能跟顾家小子干架,干架时不能跟他来真的,要让着他,就算被他打了,那也是白打,家里大人不会为了孩子间的小矛盾而闹上他们家的。   能被老太太邀约在大院里是件很有面的事,能得老太太的喜爱和认同,也算是在大院里立稳了脚跟。倒不是老太太有多喜欢这姑娘,她纯粹就是跟童奶奶过不去,喜她不喜,厌她之爱,就跟小孩子闹别扭似的,怎么反着怎么来呗!   她一时的恶趣味,倒让童叔叔挺高兴的,“顾婶,沅儿刚来,对新环境还很陌生,回头,我带她上您家认认门,我还愁着这孩子性子静,不爱说话,想给她找几个同龄朋友带她玩玩,熟悉熟悉新环境呢?您家家风正,几个小侄女都是好性子,我家沅儿能被她们带着玩,我这个当爸爸的也就放心了,”   “孩子初来乍到的,得有个适应期,慢慢来,不着急,别给孩子太大压力,小孩子嘛,就得哄着点,顺着点,时间长了,就晓得你的好了,”   “不急,我不急,我知道,顾婶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亏欠了这孩子十五年,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我也愿意,这辈子什么也不求,就求她一生平顺,幸福快乐,”童叔眼里闪着泪花,看得出,对这个闺女他是真心疼爱,那种想为她铺平道路,让她获得周围邻居认可融入新生活的心情很迫切,可惜啊,他的宝贝闺女不大配合,淡淡地说,“您要是真希望我一生平顺,幸福快乐,就把我送回青山吧,”   童叔脸色一变,很是酸楚了叫了声,“沅儿,”   “你看,你办不到,你们大人就是这么虚伪,”她的声音依旧很淡,仿佛没有一丝情绪,但是细听,却又能听出那清淡下的几点颤音。   “沅儿,你是我女儿,除了这个,你让爸爸做什么都行,”   “没了,我只有这个要求,你既做不到,就不要说希望我一生平顺,永远幸福快乐的话,”   “沅儿,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将你送回夏家交给别人养,我已经错过了你十五年,就算轮,你剩下的时间也该轮到我了,沅儿,咱们相处时间还很长,爸爸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承认我的,让爸爸试试好不好,你也试试跟爸爸处处好不好,我们一起试试,”   女孩咬着唇不接话,气氛太过低沉,老太太出声调和,将他朝前面推了推,“沅儿,这是你元琛哥哥,他打小就是咱大院里的孩子王,咱大院里的那些淘小子就服他的管,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你哥说,让他来收拾那些淘小子,”   “顾奶奶,我累了,想回去了,奶奶再见,”   屈身行了个礼,便牵着狗绳走人了,夏鹤宁觉得自己长得还成吧,是军区里是公认的大帅哥,宽肩,紧腰,长腿,天生的军人架子,又因自小习武,一身正气,初中窜个之后,就没断过情书、媚眼和粉红礼物,上了军校后,更是惹的一帮大姑娘小媳妇对他芳心暗许,投送秋波投怀送抱大有人在,大院里,一半以上有闺女的人家都将他当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他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这女孩真没眼福,居然从头到尾连个余光都没给他一个。   “顾婶,你跟元琛继续逛着,我带沅儿先回去了,”童叔急急说道。   “好好跟孩子讲,心劫慢慢解,终有一天会解开的,”老太太安慰道。   “顾婶,您说的我都知道,是我亏欠这孩子,她心里恼我怨我也是应该的,我认了,但是我不能放她回那个家,舍不得,”童叔抹了把脸,“不说了,我走了,”想来他的行为之前没得到任何人的认同吧,突然有一个人这么理解他开导他站到他立场为他说话,不激动才怪,憋屈了这么久的情绪就想找个人道道,也就不管对方是谁了。   “好,你快去吧,”   目送父女两走后,他状是无意地问,“奶奶,她就是童叔叔的私生女?”   老太太一脸感慨,“是啊,说起来,她是你童叔第一任妻子的女儿,放在过去就是原配嫡女,不过那原配不得童家人承认,多少年都不许提那段过往,那女人也是个可怜的,无父无母,瞧着也是个大家闺秀出身,礼节比你妈那是只好不差,摸样更是难得的漂亮,就是身子骨太弱,一个月里一大半的时间都跟床上躺着,什么都不能干,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愿娶这种病歪歪的媳妇,更何况童婆子那心比天高,眼比豆小,一心想给你童叔找个门当户对,最好出身世家大族的媳妇,哪里看得上那种无父无母身无分文的孤女,还说人女孩忘恩负义,守不住空房,儿子前脚走,她后脚就耐不住寂寞地离开了,当咱们都是傻的,当谁看不出是他们故意将儿子支走,好趁机将媳妇磋磨走,要说她是冤枉的,谁信啊,咱大院是什么地方,童家是什么人家,要真想将人拦住找回,谁还能逃的了咋滴,更何况那身子比林黛玉还弱三分的女子。   也就你童叔痴情,找了两年没找到才跟曲家丫头结婚,旁人都说你童叔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两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前面那位不过是你童叔生命里的过客,一段风流韵事,那是他们不知道那童婆子使了什么招,嫌贫爱富,这么算计自己亲儿子,遭报应了吧……等着吧,有的闹喽,”   老太太幸灾乐祸,完后拍着他的手臂感慨道,“琛子,如果有一天你有心爱的女人想娶回家,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只要那姑娘家世清白性儿好,奶奶一准帮你娶回家,怎么也不能委屈我大孙子娶个不喜欢的女人回来蹉跎一生,”   那时的他还没有娶亲的念头,倒是对,“母女两长的很像?”很感兴趣。   “少说也有七八分相象,待女娃大几岁,摸样长开后就更像了,”   他心说,这就难怪了,娶绝色美人那是所有男人毕生的心愿,曲嫣然和她堂妹曲婉婷长的都有几分像她姑姑曲茜,两人跟女孩站一块,那就是两片绿叶,差远了,听老太太那意思,女孩亲娘比她还美上几分,曲茜妥妥完败啊!   男人对男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想来在童叔眼中,前任是他心口的那颗朱砂痣和窗前皎洁的白月光,现任是蚊子血和剩米饭。   之后的几日,他陪奶奶遛弯时总能看到童叔叔带着女儿散步,一直都是童叔叔在说,女孩表情很淡,坐在亭里休息时,会久久的望着远方,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孤单和眺望,她在眺望什么?他有点想知道。   偶尔她会问上一句,童叔叔就特别高兴和激动,一副父慈女不大想搭理的画面,看着也挺和谐的。   有时他带着老太太也会装作偶遇的样子迎上去,大多时候都是童叔跟老太太在寒暄,女孩叫声顾奶奶后便呆在一边或玩狗绳子或直接带着狗到一旁玩,就没正眼瞧过他,那时的他不信自己魅力不够,只当小女孩欲擒故纵,之前也有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故意对他不搭不理的女孩,就像曲婉婷,就好这招,每次来家找堂妹,只要他在家,一准找借口给自己斗上几嘴,人长的帅,没办法!   还有就是,童家那边一直都没松口说让她认祖归宗的话,作为一个私生女,她会不想光明正大的让人叫她一声童大小姐?会不想替自己母亲讨个说法?要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私生女,一旦她被童家承认,也代表她母亲正室的身份也被童家承认了,为了自己为了给亲妈讨回公道,她也该有点小心思的。   不是他高看自己,就凭他是顾家嫡长孙的身份,如果真看上她了,非她不娶的话,童家一定为了攀上顾家这门亲事,松口让她认祖归宗的。   他抻了几天,想着她第一次钓鱼,线甩的有点长,就想主动送上去给她钓时,人走了,被童叔带去M国了。? ☆、驴宝 ?  每人三杯药酒后,夏爷爷将药酒收起,换成顾爷爷从京都带来的茅台贡酒,这酒一上桌,一桌老头的眼睛就亮了,在这个什么都凭票买的年代,酒这东西是个稀罕物,更何况这还是贡酒,一人倒了一杯,“味道如何?”   柳七爷吇了一口,“都是贡酒了,味道那肯定是地道的,要你个老头跟这臭显摆,赶紧倒满,别跟刚才似的扯什么三杯不过量的话,”   “就算我由着你喝,老嫂子那能同意?老顾头匀我的两瓶都在这了,赶紧过个瘾吧,”夏爷爷说着,自己也吇了一口,要不说是贡酒呢?味道那是比普通的酒好喝多了,不过,许是心里作用,还是觉得比药酒差点,也不知道仙人酿造的酒是什么滋味。   柳六爷感慨,“要说咱们这边的桃花酿也是不差的,可惜后来遭了劫难,”   秀水镇原先有个造酒的桃源酒坊,历史可追溯到清康熙年间,主家也是柳家大姓里的嫡系,酒访代代相传,酒窖池和桃花酒的重要秘方只传长房长子,民国抗日年间,柳家当时家主二弟当了汉奸,投靠了日本人,家主因拒绝交出秘方和酒窖池所在地,被绞杀灭房,酒的好坏一在水质,二在发酵,三在酒引,三者缺一不可,酒坊什么的不过是个死物,没有纯净甘甜的水质,没有发酵的秘方,没有百年酒引,这桃花酒也就不是桃花酒了。   酒访被二房和小日本接手后靠着酒坊里的藏酒倒是撑了几年,之后试着自己酿酒,味道远远不及,没过多久也就关门了,建国后酒坊被政府收缴,请技术人员开发新产品,虽然味道远远不及桃花酿,但当年的桃花酿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喝的起的,头道供给皇上,有剩的也被当地富商大族刮分了,二道供给酒商酒贩,入到老百姓口里的则是三道勾兑酒,所以他们也品不出什么好坏来。   建国之后,富商逃的逃,杀的杀,也就没有所谓的阶级,所谓的高低端客户群了,都享受一样购买权,一样的品位。   文|革期间,酒厂被迫关闭了一段时间,原来老作坊被当做资本主义残留被红卫兵砸了,近几年才在政府的支持下在原地基上新建酒厂,桃源作坊改名秀水酒厂,酒也改叫湘泉酒,一直低端来着,从未高端过,但因为现在还是卖方市场,所以酒厂效益在全镇都是数一数二的,谁家要是有人在酒厂上班,那就是铁饭碗,油水部门,九十年代后期,当各种酒品充斥市场时,湘泉酒也被挤成了末流酒,酒厂几度负资产,直到04年才在开发河袱山过程中,在山坳中挖出一个逾百年的酒窖,里面藏着几缸百年酒引和十几坛藏酒,其中有三坛是康熙年间桃源酒坊第一批出品的佳酿。   当年酒厂拿出一坛做酒厂镇厂之酒,一坛被省领导们分了,一坛被拿到国外拍卖,竟卖到690万元一坛的天价,不说酒了,就是那坛子也是古董,康熙年间的古董,当然坛子价格是另算的,具体多少无从知晓。   之后秀水酒厂改回原名,桃花酿也成了桃源酒厂的主打招牌,带着湘泉酒和桃源酒也进了中端品牌。   两桌离的不远,夏沅自然也听到了柳六爷的感慨,她偏头看顾元琛,当年酒窖也是景点之一,不过,他连古茶树都去找了,酒窖不可能没去找过,就见顾元琛轻轻摇了下头,酒窖不比古茶树,是藏在地下的,真要挖起来动静肯定不小,被人察觉了,好处都被当地政府捞去了,虽说他们顾家势力不小,但也不能跟当地政府对干,最多就被孝敬两坛酒,肯定不会是康熙年间的古窖酒。   两人一起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夏沅跟他使了个眼色,打算找个机会去挖酒窖,虽然他们现在不差钱,但690万元的天价桃花酿她还没喝过,剩下的拿去孝敬家里长辈也是好的,当然为了让酒厂有点酒文化,她还是会给留个几坛做镇厂之酒的。   “若是能找到柳家那个百年酒窖,没准还能重兴桃花酿,”   “谈何容易啊,酒厂也不是没派人进山里找过,柳家长房被灭,就算还有当年的酒匠在,没有酒引和秘方也是白搭,”   几个柳家人均摇头叹息,虽然他们也姓柳,但跟桃源酒坊的柳家可不是一脉的,柳七爷的祖父倒是在酒坊里当过酿酒师,柳七爷虽然跟他爹学了几手酿酒技艺,因粮食紧张,他也就自己弄点米酒自家喝喝。   说起这个桃花酒,顾爷爷倒来了兴致,“说起这个桃花酒,少时我还真喝过,是我们那一富商的藏酒之一,他带着金银细软携着家眷逃跑时,一酒窖的酒都便宜我们了,除了各地名酒,还有一些葡萄酒和洋酒,我不喜和国外洋酒,就跟他们都换了咱们的酒,其中有一坛就是你们这产的桃花酒,真心不错,不比这贡酒茅台差,听说柳家先祖是个道士,还俗后就开了酒坊酿起了酒,他酿的桃花酒不加任何含有桃花的香料却有隐隐含着桃香,连酒色也是清盈带着浅粉,桃花酒因此得名,这酒不仅回味甘甜,还有活血润肤、除百病之功效,是也不是?”   “真有这奇效?”夏爷爷也来了兴致,他这两天玄幻事听多了,也见多了,一听这桃花酒是个道士酿的,就朝修士方面联想,没准那桃花酒还真是用什么秘法和仙术酿造的。   柳六爷笑道,“就是个传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柳七爷说,“也不全是瞎说的,我少时去酒坊当学徒时,听里面的大师傅讲说,第一代柳家家主亲手酿制的桃花酒还真有活血润肤、除百病的奇效,只是自他之后,桃花酒也就只剩口感好,味道醇了,有说技艺失传的缘故,有说那能酿出第一代桃花酒的泉眼干涸,后头他们用来酿酒的水虽然也是出自桃花潭,但水质就差了一点,”   桃花潭是位于河袱山深处毗邻横跨四省武陵山脉间隐于密林下的一处潭水,它出于一石穴,穴内深广数丈,由于山水常年冲击,形成口小腹大坛状的水潭。潭水四周林木苍翠,桃树满坡,春天,桃花盛开,鲜艳美丽,映着一潭碧水,桃花潭以此得名。   传说有黑龙潜于潭内镇山治水,故当地又称“黑龙潭”。   山野村人,就不缺传说,哪个古城镇没几个传说,闲来无事说着玩的,谁当过真,“说到玄乎,咱河袱山还真有几件玄乎事,”柳八爷吇了口酒,夹了颗花生米丢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将人胃口都吊了起来,这才说,“七哥昨天被郑家村叫去干嘛了?”   “是啊,老七头,昨天你去干嘛了?那么着急忙慌的,”   “郑家村的驴遭了瘟,让我去给瞧瞧,”柳七爷的祖父是个赤脚郎中,他跟着学过几手,退休后闲不住,就喜欢到山里挖个草药砍个柴,平日里给人看个小毛小病,时不时的也充当一把兽医。   “七哥,那我问你,郑家村的那头驴今年多大了?”   “呦,四十多年,小五十年了,”   “你们说奇不奇,”   驴的正常寿命是25岁到30岁之间,这要看主人照料的精不精心,但活过四十岁,接近五十岁的还真是头一次。   这驴是公家的,郑家村的那么多坡地的粮食都指着这头驴来拉,饿不着是真的,但说到照顾就一般了,肯定不能跟自家养的猪相比。   “奇,”柳七爷点头,这驴奇的不是它的长寿,而是它年逾古稀,居然还能跟附近村落的母驴配种,相当于壮年驴的体力和精力,附近村民笑传,这驴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要成精了,不过前家沟有条土狗还活了三十年呢?当地村民多长寿,见怪不怪了,也就没人特意去研究这驴!   不过闲聊时,拿来凑个趣!   这驴,夏沅还真有点印象,它也活不长了,就在这几天吧,上世陈淑香没出月子,这驴就死了,驴被村里屠户杀了,肉被村民分了,柳七爷也分了一块,剁了包成饺子,端了一盘给他们家,奶奶和她是不吃驴肉和狗肉的,爷爷被柳七爷叫去家里喝酒了,那盘驴肉饺子都进了陈淑香的嘴。   她能记得这驴的事,不是因为驴肉饺子,而是因为屠户在杀驴时,从驴的胃中滚出一个直径将近二十厘米的血肉球,村民有猜,是不是瘤子,但这肉球不带筋,不粘肉的,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是从胃里掉出来的,之后疯传说是驴宝。   驴宝,又名驴砂,有清热解毒、泻火之效,跟马宝、狗宝、牛黄一样都是难得的中药材。   只是它跟传说中的驴宝不太一样,但确实是从驴的胃里挖出来的,这事传了许久,闹的也不小,省台记者都来采访了,还有中医教授亲自下乡来鉴定,研究小半年,也没鉴定出个所以然来,要带回省研究所,村民不让,最后省中医研究院要拿钱买,开价八千。   驴是集体财产,再是宝贝也不比钱到手来的实惠,半数以上都同意卖掉分钱,但嫌八千块钱有点少,这驴可是活了将近五十年的,谁知道是不是这驴宝的原因,光凭这点,这东西也是个宝贝,一番讨价还价后,研究院加至两万,88年,两万块钱可不是笔小数目,只有二十几户的小郑家村,一家能分上好几百块呢?   后来研究院将干硬掉的肉球切开,发现肉球沙沙的,搓开之后呈血沙状,根据民间驴宝记载,这应该是驴宝无疑了,但经过各种鉴定分析,这血沙里各种矿物质含量同马宝相比要差远了,药用价值也不大,在这驴宝内还发现一个拳头大的黑石头,至于那石头是什么玩意,什么成分,有什么疗效,后面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后来别的地方也有村民发现驴中有宝,也说驴宝,鉴定之后,药用价值却同马宝差不多,价格也贵的,平均六万块钱一公斤,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夏沅对这种驴中结石兴趣不大,但她对这驴的逆天寿命很有兴趣,同顾元琛眨了眨眼,重生的日子可真是精彩不断,惊喜多多啊!   顾元琛无奈,这丫头好奇心怎么就这么大呢?不过,他也很感兴趣就是。? ☆、童言无忌 ?  秀水镇到C市坐车要四个小时,直达的班车只有两班,上午八点一班,下午两点一班,不然要到青山县转车,要多坐一个小时的车程,做戏要做全套,饭后稍作休息,夏鹤宁站起身来,跟一院的大叔大妈招呼一遍后,就准备走人。   村里一大妈问,“宁子这是要去哪?”   陈秀笑答,“去市里参加个进修课程,”   “要去多久,”   “具体还没说,说是临时决定的,看学习情况吧,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两个月,今年课程短点,明年还要上课,可能要长一些,”   “进修啊,这是好事,现在国家单位都兴培训、进修,我们厂里前段时间还有个车间主任也去进修来着,回来后没多久就当副厂长了,宁子回来指定也能升官,”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凑过来说道,一脸羡慕。   陈秀笑而不答,脸上的得意却是掩不住,妹夫终于想通了,就像这女人说的,现在提干要学历,有背景有门路的都会去各种进修各种培训,回来后就能升官提干。   以夏家的背景,妹夫若是肯上进,就是进市局那也是有门的,到时候他们这些做哥嫂的也能跟着沾光,甚至不需要夏家特别关照,只需要将两家的联姻关系放出去,有的是人来捧她们,就像她只有初中学历的水平,却能从一个农场工人当上技术组的组长,这都是看在夏家人的面上。   如果夏鹤宁进了市局或者区局,她升科级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她那个傻妹妹性子跟老娘一样左性,非跟个小丫头过不去,要是能跟夏家老二的媳妇似的哄的老两口欢喜,想去哪上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眼睛滴溜溜转着,瞄见夏沅被夏爷爷搂在怀里,懒么懒样的让他给揉肚子,一副犯困的摸样,在心里叹道,也难怪小妹心气不顺,阮阮都一个多月了,老爷子别说抱了,就是看都没去看过几回,你说他重男轻女,不爱孙女爱孙子吧,可他对夏沅却疼的紧,先前阮阮不在跟前还能找借口说,他嫌远不想跑路,现在人都接回来了,他也没说抱抱自己的小孙女。   这心偏的……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可恨归恨,恼归恼,夏沅却是缓解两家关系的关键,扭着腰进了陈淑香的屋,见她躺在床上生闷气,遂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的?你男人要有出息了,你该高兴点,别让他临走都带着气,”   “老太太就差直接在我脸上扇巴掌了,我还能做给谁看啊,”陈淑香的眼泪顺着眼睑就流了下来,“这还没出息呢,就任着他娘和他大姐这么糟践我,真出息了,我还不落得跟咱娘当年一样,”   “一个六岁大的小丫头片子,也能将你难为成这个样子,你真是够出息的,快别哭了,别把眼睛哭坏了,”   “你们也看到了,一家人当个宝似的宠着护着,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慢慢办!当年云子还不是老黄家的心肝宝贝,我进门时,老婆子把她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生怕我虐待了她的宝贝孙女,现在,你再看看?我可没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头,她那满身伤都是她亲爹亲奶打的,对付这种心肝宝贝,你不能急,要慢慢来,你比她多吃这么多年的饭,还斗不过一黄毛丫头,”   “咱们两家的情况又不一样,我生的是女儿,你生的是儿子,底气当然比我足,”   “云子还是老黄家亲生的呢?外公外婆可都在的,结果呢?还不是干看着外孙女任打任骂,在黄家连狗都比她吃的好,夏沅一养女,除了夏家,她半个亲人都没,你怕个毛啊,”陈秀冷哼。   陈淑香眼睛一亮,遂有些沮丧,“我公婆又不是一般小老百姓,他们怎么可能像黄家一样,你随便扇扇风点点火他们就敢将云子朝死里打,”   这倒是,像黄家那种缺心眼,这天下有几家?要不是老黄缺心眼,她也不会嫁给他,陈秀心里啐道,“行了,什么事都得慢慢来,当初我嫁到黄家,被云子迎面倒粥的时候,谁想到有一天她会跪在我面前被她亲爹掐着后脖子将我脚面上的粥舔干净,事在人为,当务之急,是想法……”凑到她跟前说了几句。   陈淑香想想,点头,“我试试,”   “那我让大嫂把他们给你叫进来,”   院子里,夏鹤宁被一干大娘大嫂围着还没走脱,乡里人热情,都围过来说吉祥话,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也不能只听不回,寒暄的时候,他娘从屋里抱出一个纸袋子和一个军用水壶来,“我让你二嫂给你煮了几个茶叶蛋,你带路上吃,”   “没多少路,带这个干啥,你们留着自个吃吧,”夏鹤宁将袋子推回去,就这袋子的分量,怎么看也不像只装几个鸡蛋的,几十个倒是真的,心说,老太太可真逗,又不是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带这么鸡蛋过去,等着捂臭鸡蛋呢?   带几捆柴过去烧饭才是真的!   夏奶奶冲他使了个眼色,又给推了过来,“带着吧,今天不吃,明天吃也坏不了,自己吃不完,就拿一些出来分给一起进修的同学,出门在外的,相互照应着,多个朋友以后也能多条路子,”   夏鹤宁将纸袋子抱入怀中,习惯性朝里面看了看,除了几个茶叶蛋,还有几大包用土褐色点心纸包成的点心包,深吸一口气,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娘,你知道我不爱吃点心的,这些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知道你不爱吃甜食,里面没放几勺糖,都是用你带回来的蜂蜜佐的味,带过去给你那进修班的同学尝尝,没准他们爱吃呢?”重音落在蜂蜜和同学上。   夏沅的外公是世外高人,凡俗的东西他也看不上,可让老儿子空手去拜师也不好看,思来想去,她早上早早起来,蒸了几笼加了蜂蜜的米糕,让儿子带过去给‘沅儿外公’尝尝,这些材料都是他给的,想来他也能吃的,为此,还用上了点心磨具,将米糕做的极为精致又讨巧,光看着就有食欲,早上留了两笼给孩子们当早餐,一上桌就给抢光了,连两老头子也馋的差点不顾形象跟孩子们抢起食来,最后她将昨晚剩下的米糕热了热让两人分吃了。   谨记儿子的叮嘱,给孩子们吃的米糕里只加了少许蜂蜜,出笼时她尝了一块,比只加白糖的味道好吃多了,她也尝了下给外公做的米糕,米粒大小的一块,味道差不多,但入到胃里,就觉得这一小块比那一大块的暖气还足,灵气从胃里窜到四骸,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没有一处不舒坦,没有一处不偎贴,因昨晚没睡好,头脑涨痛腰眼发酸发软的疲乏感也没了,瞬间神清气爽,谁见了都说她今个气色真不错,问她是不是因为孙女出院,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是原先还想着拿一些出来给女儿和二媳妇吃的念头也搁下了,两人婆家、娘家牵扯太大,女儿是她的没错,但她吃着好了,要不要给女婿弄点,女婿吃着好了,要不要孝敬爹妈,亲家吃出味来,要不要给其他儿女子孙弄点,媳妇这儿也是一样的,所以,她现在也只能先顾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外加一个大外孙,至于顾家爷孙两,他们是客人,过几天就回京都了,话说,顾家小子也挺神乎的,一个七岁大的小娃子,居然能从拐子手里逃脱,还在河袱山住了一夜,要知道河袱山是出了名的蛇多!   “行,那我就拿着了,”看是米糕,夏鹤宁也就没给推回去,沅儿爱吃甜食,她娘应该也爱吃。   “小舅,我送你,”   “我也要去送小叔,”   胖俊俊和瘦墩子争先恐后地喊道,小孩么,都爱凑个趣,“妹妹,你快来,咱们一起去送小舅?”胖俊俊喊道。   被瘦墩子拉到一边,“你傻啊,她还没犯过醒来呢,你招她干啥,呆会看着小叔走,她还不哭死,”   “是哦,”胖俊俊一脸懊恼,转头来哄夏沅,“妹妹,小舅不走,他就回家拿几件衣服,一会就回来了,你午睡醒来,小舅就回来了,你睡吧,”   经胖表哥这么一提醒,夏沅揉揉犯困的眼睛,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嚎几声,小时候的她可是很粘老爸的,走哪跟哪,这会要是没点表示的话,别人会不会起疑?   正酝酿感情想滴几滴猫尿来着,就见张芳满脸笑地挤了过来,“大家让一让啊,也给人小两口留点时间说几句贴己话,他宝贝闺女还等着跟爸爸说再见呢?小丫头也是精怪,从回来就一直酣睡到现在,喝奶都是闭着眼,这琛子一说走,没人叫她就醒了,睁着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满屋子那叫一个找啊,她妈抱她都不带理的,我寻思着,是不是在找她爹啊,要不怎么说父女连心呢?一上午都好好的,她爸一说走,她就醒了,琛子,还不快去看看你那宝贝闺女,临走也给她留个念想,”   说完,就要来拉人,夏鹤宁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拉扯,向屋里走去,“我去看看,”   被夏鹤宁这般冷淡的对待,张芳脸有些挂不住,面上讪讪的,乡亲们的话她都是听到的,也后悔先前仗着夏家理亏气软对夏鹤宁的逼迫,如果关系一直都不得缓和,待夏鹤宁当了大官,也不会帮衬他们的,必须做点什么事来缓和两家的关系,压着对夏沅满心的厌烦,扯了个笑容向夏沅走来,“沅儿,妹妹醒了,要不要跟大妗一起去看看妹妹?她比一个月前可漂亮多了,”   夏沅被她的声音膈应的不行,一向大嗓门说话的人温柔起来真叫人受不了,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去看夏阮阮?她才不要去!   镇医院可没有专门给婴儿洗澡的设备,血疙瘩和污渍什么的都跟她头上顶着呢?一直顶到百天前日才给洗了个澡。   还有陈淑香,她是早产加难产,要坐两个月的月子,月子里的妇人不能出屋,不能洗澡,除了丈夫外,不宜见其他男人,因此,她吃喝拉撒都是在屋里解决,不用看也知道一个多月没洗头洗澡的人有多邋遢,有多味。   正组织语言想着怎么避开时,胖俊俊抖着肥肉过来拉她,“妹妹,柳芮来了,问我们要不要去山里,你别睡了,咱们去山里捉山鸡和小鸟吧,”   跟送小舅相比,他更喜欢上山打猎,倒不是非要拉着夏沅去,主要是夏沅跟着去了,二表哥和顾家哥哥怕她有危险也会跟着去的,两人可都是打猎高手。   二表哥会下陷阱,能从地上的脚印看出哪儿的野物多,设的陷阱一挖一个准,顾家哥哥一手弹弓瞄哪打哪,从不落空,夏沅就是个顺带的,唔……她能跟村里那帮小丫头片子一起采蘑菇。   山鸡炖蘑菇,美味!   张芳哪能放夏沅走,陈秀可是嘱咐她,一定要将夏沅留在家里的,“俊俊,沅儿今个就不上山了,她要去看小妹妹呢?俊俊都看过妹妹了,沅儿还没见过呢?”   小胖子急着要上山,拽着夏沅急吼吼地说,“那丑丫头,有啥可看的,大家都说她长的跟陈四丫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看陈四丫就看到她了,你忘了,陈四丫还把你的头给打破了,我奶说就是因为当初小妗怀她时看陈四丫看的,她要是不将你送回乡下,也不能生出一个像陈四丫的丑丫头,像你多好啊,又白又俊……”说着,就伸手来捏她。   夏沅睁大着双眼,也忘了躲开他的肥爪子,表哥,你的童言无忌杀伤力好大啊!   群杀有没有,她感觉爷爷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手看张芳,那张脸真是没法形容,用漫画表达的话,就是一个晴空霹雳砸在她的身上,然后整个人焦黑,用手一推,就会啪啦碎掉。   任谁被当面指出来自己闺女是个丑丫头,这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夏沅想,张芳现在恐怕连吃人的心都有!   爷爷的心情就更能理解了,心里肯定在流宽面条,老头子好面子,以前没少跟人夸口说,他们老夏家基因好,儿子帅气,女儿漂亮,三个孙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孙女就是天上童女下凡尘,老夏家的闺女不愁嫁,男儿不愁娶,结果,夏阮阮的出生,让他自打嘴巴,丢尽了颜面。   还没做好被老哥们埋汰的心理,就被亲外孙给埋汰了一把!   柳六爷忙将大孙子扯了过去,小声呵斥道,“瞎胡说什么呢?”在大孙子的肥屁股上拍了两下,“去,一边玩去,”   柳林被拍了屁股,霸王性子上来了,梗着脖子喊,“谁瞎说,夏阮阮就是个丑丫头,大家都这么说,”又补了一句,“跟陈四丫一样的丑丫头,陈家丫头都是丑丫头,”   大院瞬间一片安静,然后齐刷刷地看向张芳,就听她愣了半响,‘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夏小香,你是怎么管教你儿子的,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小孩子童言无忌,你跟他当什么真……”夏小香想说自己儿子也没说错,你闺女是丑啊,不过鉴于夏阮阮也是他们夏家的儿孙,她也就没跟她硬顶。   夏爷爷捋着胡子,掩饰脸上的尴尬,将夏沅放到地上,“沅儿,去跟哥哥玩去吧,”   小胖子不忙的嘟囔道,“我又没说谎话,陈四丫就是丑,长的丑还不让人说,”   这胖表哥,居然不知道见好就收?夏沅拉着他赶紧闪人。   张芳下意识地喊道,“夏沅,你给我回来,”   夏沅理她才怪。? ☆、蛇洞 ?  夏鹤宁进来时,先看了眼襁褓里的夏阮阮,小丫头昨天哭了一宿,这会儿正睡的香甜,长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他,“你大嫂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陈淑香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悦,急忙说道,“阮阮刚真醒了,喂了奶这才睡着,”   夏鹤宁侧身看了她一眼,月子里的女人真心不好看,更何况陈淑香原就不是什么耐看的美人,又不懂保养,身上臃肿,脸上浮肿,比以前至少大了一号,脸上还有斑点未去,他别过脸去,不懂她们老陈家为何这般自信,觉得凭这个女儿就能拿捏住他和夏家,简直是愚不可及,“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我时间不多,赶不上今天的班车,这个培训可就去不了,”   对上这副不冷不淡的脸孔,陈淑香就是有贴己话也说不出口,满腔的怒火都飙到嗓子眼了,想起陈秀的话,硬是给忍了下来,这个时候跟他吵,万一他真不去培训了,后悔的是她!   “也没啥要紧的事,就是让你路上注意点,到地方别忘了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别让我和阮阮为你担心,”   “知道了,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等等……”   夏鹤宁眉眼一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你外出学习,短则一个月,长则二三月不定,阮阮还这么小,我又是这样,指着咱娘和小周两人照顾,肯定忙不过来,过几日还要给阮阮补办满月酒……”   “知道我娘忙不过来,你还把两阿姨给辞了?”   夏阮阮昨晚哭了一整宿,值班大夫说可能是白天被惊蛰了,所以晚上才会啼哭不止,打听了白天发生的事,才知道为了撵人家阿姨走,陈家人那是全家出动,连杀手锏的陈老太都用上,又是撵又是拽的,好几个新生儿都被吓着了,要不是看在他姐的面上,人医院就该直接撵人了。   这人丢的,他能有好气才怪。   陈淑香也心疼那几个月的保姆费,可你让她承认错误,她是万万不愿的,梗着脖子先声夺怒道,“保姆哪有家里人照顾的仔细,给阮阮烫奶粉,水都不试,就拿给孩子喝,要不是我姐眼尖,时刻盯着,孩子烫坏了,我找谁去,”   “那你想怎样?想让你姐还有你娘照顾你坐月子,成,一会我跟我娘说,让她找个车将你送回你娘家去,”   陈淑香被他不阴不阳地刺了几句,也来气了,尖声喊道,“你见谁家媳妇在娘家坐月子的?”只有被休弃的女人才会在娘家坐月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样?”   “家里人多,照顾不过来,我想让沅儿去我娘那住段时间,大丫她们都放假了,都是女孩,沅儿去了也有人玩,总比在家里跟着一群半大小子瞎跑来的强……”   她到底还是辜负了陈秀的叮嘱,做不到曲回善诱,被夏鹤宁几句话就逼着说出了留人的目的,语气也是干巴巴,冷硬硬的,夏鹤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错了,指望这个女人安分守己是不可能的,她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若是以前为了阮阮,能忍也就忍了,可现在,他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可做,他已经为了责任,赔了自己婚姻,不能再因另一个责任,陪了自己的一生。   有的人有的事该到了了断的时候。   陈淑香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慌,可这话题既然开了头,就没有后退的道理,遂一鼓作气道,“我大嫂刚说了,她想接沅儿过去住段时间,家里丫头多,可以陪沅儿玩,再有,假期结束,沅儿也要回镇上上学了,咱家里地方就那么点大,以前就有些转不开身,现在多了个阮阮,就更挤了,我妈就想帮咱分担点重担,她虽没啥大本事,但做个饭接个孩子还是能的,再者沅儿去我娘那,还可以跟三妞四妞作伴上学,”   除了要隔开夏沅跟夏家外,她更想隔开的是顾元琛和夏沅,顾家什么身份,她不清楚,但能跟公公称兄道弟能搞到贡烟贡酒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她后悔当初顾元琛浑身是伤的躺在他们家门口,被老爷子救下时,她应该对他好点,而不是以为他是乞丐,在他养伤期间,背着夏家人,让他伤好后赶紧滚,别以为夏家人好,就想赖在夏家。   她其实是怕公公心善,怜他身世可怜,会像收养夏沅一样收养他为养孙,女儿也就罢了,真收养一个儿子,以后会继承属于她儿子的财产,就算没有财产,养两孩子也得不少钱啊。   早知道顾家这么有背景,她当初该认他为义子的,有了这层关系,她在夏家也不能这么憋屈,现在倒好,顾家爷孙对夏沅这么好,万一顾老真起了两家联姻的心思,到时候夏家还有他们母女啥事!   二姐说得对,不能让夏沅找到这么一个靠山,小孩记性不好,忘性大,必须趁早分开两人。   夏鹤宁忽地笑了,“陈淑香,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傻是吧,就你们老陈家那孩子窝,打量着让沅儿过去给你老陈家当免费保姆呢,别瞎琢磨这些没可能的事,好好做你的月子才是正经,我闺女哪儿也不去,她就跟这家里呆着,再者她去哪,也由不得你说的算,她是我闺女,没花你半毛钱,没让你喂一口饭,没穿过你买的哪怕一双袜子,你有啥资格决定她的去留,省省吧……”   这话说的有点重,陈淑香的心理有些崩溃,“她夏沅是你闺女,那阮阮呢?阮阮是你啥,你把别人的孩子当个宝,含在手里怕摔了,捧在手心怕化了,却把自己的亲闺女当根草,夏鹤宁你脑子没毛病,亲疏远近都不分……”   “我疼沅儿碍着我疼阮阮什么事?阮阮这么小,你怎么就看出我不疼她了?她们两我一样疼,”夏鹤宁觉得跟这女人真是说不清,又不愿在这个时候就这个事跟她废话多说。   “一样疼?夏鹤宁,你说这话时摸着自己的良心没有,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你对夏沅和阮阮是一样疼爱,你们老夏家敢不敢摸着自己良心说你们对夏沅和阮阮是一样疼爱,夏鹤宁,阮阮可是你亲闺女,你们老夏家的亲骨肉,你们抱着夏沅叫宝贝乖孙肉疙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阮阮的感受,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亲亲热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阮阮,我才是你老夏家明媒正娶的三媳妇,阮阮才是你们老夏家嫡嫡亲的孙女儿,你心心念的女人已经死了,她夏沅再漂亮,再聪明,再懂事也跟你们老夏家没有关系……”   夏鹤宁沉着脸,“你要是非在这个时候给我找不痛快,我就坐下来陪你好好唠唠,反正这个培训、进修什么的,我也不想去,”   “……”要是别的男人,就算放狠话,她也会说,你吓唬谁啊,不去就不去,反正升职加薪的又不是我。   对夏鹤宁,她不敢,因为她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   只是夏鹤宁这次还真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她的。   夏奶奶在门外喊,“宁子,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多大的人了,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夏鹤宁走后,陈秀走了进来,怨怪道,“你怎么回事,让你好好地跟他说,你咋又给嚷嚷了出来,”   陈淑香一脸颓丧和痛苦,“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好好跟他说话,可是……”她捂着脸痛哭出声。   村里房子不隔音,声音稍微大点院里人都能听到,更何况她刚刚还是喊出来的,婆婆语气里的不满和恼意,她如何听不出来。   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跟她后面戳脊梁骨呢?   陈秀对她真是恨也不是,怨也不是,再联想刚刚大嫂的行为,又是满心憋屈,这都是什么家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为了掩人耳目,夏鹤宁还是上了开往C市的小巴车,车上客人不多,当地人去城里办事的,一般都赶上午的班车了,下午多是些返城的学生或来乡下办事的城里人以及来往客商,遇到熟人的概率很小,出了镇没多远就以忘拿证件下了车,将帽檐一拉,就猫着腰钻进了山里,这小山峰前不着村,镇里人没事也不会来这里溜达,从行李包里摸出一把斧头,一边砍树枝,一边等沅儿过来跟他汇合。   当夏沅借口要睡觉甩开夏淙他们赶来时,已经四点多了,“爸爸,”   夏鹤宁见到宝贝女儿还挺高兴的,之前他一直担心来着,虽然她有神行千里的法术,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见到人安全到达,还没来及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就看到尾随而来的顾元琛,将夏沅抱起来,小声问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就知道不该放心这么早,再聪慧的孩子也是孩子,你指望着她能保守秘密?   “哥哥也是修士,他也会法术,”夏沅小声说。   这是她跟顾元琛商量好的,他是修士的事瞒也瞒不了多久,等老爸引气入体后,早晚会知道的,与其两头瞒着,不如摊开说了,没准以后三人行,还有我师呢?   “他也是?”夏鹤宁震惊不已,现在的修士都是大白菜么?还买一送二!   这么说来,他是有意接近他们,接近沅儿的喽?虽然商婉没说,但从她的话里得知,沅儿应该很早就开始修行了,之前就不止一次见过她打坐,问她,这是干嘛,沅儿说,这是妈妈教我的,每天坚持,就不用吃苦药药了。   商婉住在他家时,他也曾见过她这般盘膝打坐,只是因为不熟,就没问过,谁还没几个秘密来着。   他之前也学着夏沅打坐过一段时间的,没啥效果就没继续,商婉说是心法不对。   如果顾家小子是修士,那么他肯定早就知道沅儿也是修士,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就能倒在他们家门口,被老爷子救了。   “对啊,他说他是妈妈的徒弟,”这是顾元琛逼她说的。   她猜他是想借机去看美娘,但他说,只是不想老爸对他心存戒心,防来防去。   “啊……”   “你是商婉的徒弟?”夏鹤宁看向顾元琛,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夏叔叔,不过我没有正式拜师,只是师傅看我有仙缘,才引我入道的,我来秀水也是为了找师傅,不曾想竟阴差阳错遇到了沅儿,您知道沅儿跟师傅长的很像,且她还有一对跟师傅同样材质的桃花玉镯,所以我才每年都来秀水,一来等待师傅出关,二来也是替师傅照顾小师妹,让师傅能安心养伤,”   夏沅看向他,真能编啊,编的跟真的似的,不就以为就算见了美娘,美娘也不会拆穿他的谎话,幸亏老爸还没正式入道,还不知道用心魔发誓这招!   不过他仍是一脸探究和警惕。   “我没必要骗您,一会见了师傅,什么谎言也兜不住,”顾元琛一脸诚恳。   夏沅哼哼,狐狸还是露出尾巴了!   顾元琛干咳两声,“时间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先去办正事啊,”   夏鹤宁以为他说的正事是去见商婉,指指身后堆的老高的柴,“沅儿,你将柴收起来,然后你们跟一旁站着等会,我再砍点,”都是些干树枝,不经烧。   “夏叔叔,你那样太慢,还是我来吧,”   说着,顾元琛又往里走了走,将灵气化为薄刀,朝树枝上砍去,唰唰唰……麻利地将百米内的树木都修剪了一遍,将灵气弄成风卷,卷到一起,堆成一堆。   夏沅觉得挺好玩的,也操着灵气当起了砍柴夫,这个比打猎容易,干枝是死物,一个灵气刀过去,就给削掉了,后来她还玩起了花样,充当了一把园艺大师,将方圆百米的树木都修剪出了造型,玩的不亦乐乎。   灵气运用的也越来越熟练,因怕有人看见,夏鹤宁钻的比较深,要不是炸山或者火烧山林,不会将人引来。   他们只砍树枝,不伤树干,顾元琛出手时,夏鹤宁还有些小震惊,待沅儿出手时,他震惊之余是骄傲,瞧我闺女厉害的,待两人合力在半个小时内砍出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樵夫也要砍上一个月的柴后,就有些兴奋,从砍柴到修剪到捆齐到堆好,都是用法术搞定,太厉害,太方便了,就算不能长生,学点法术干啥都方便。   见沅儿拿出储物袋将柴收起,夏鹤宁看看天,只有一点点小暗,“现在就回小楼?”天还没黑呢?   夏沅一脸神秘,“先不回,有点东西要取,”   和顾元琛一起,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朝河袱山脉里的玉珠山飘去。   玉珠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土包包,海拔也就几十米,因为山泉在山脚下环绕流过,山上又青翠盎然,整个山包包,就象嵌在河袱山腰脖颈处的一颗珠子,所以就叫玉珠山,玉珠山山内有个天然洞穴,洞口长满茂密的山藤和绿苔,因河袱山蛇多,蛇最喜欢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山穴里,因此越是这种靠水边的天然山洞越是没人敢进,在有村民传出,这山洞里盘着一个桶粗的蛇王后,就更没人敢进了。   别说普通人,就是夏沅也有点发憷,女人很少有不怕蛇的,想起那滑腻腻的感觉,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上世她进来参观酒窖时,山洞周边的藤蔓都砍掉了,山洞前面还修了路搭了木板桥,洞里还挂了彩灯,里面也铺了石板路,就算有蛇也清理干净了,这会的山洞还处于非常原始的状态,站在洞口,都能感觉扑面而来的清冷和粘腻,打的人心里直发毛。   “要不,等我们筑基后再来?”   到时候别说普通的蛇王了,就是蛇精,她也敢打上一打。   顾元琛拍拍她的小脸蛋,“你若嫌怕,就在外面等着我,”   “不好吧,你修为也没比我高多少,”   练气共十层,她只是初期而已,一个层次里能差多少啊,更何况她还有这么多保命法宝在,对啊,她全身都是可攻可守的法宝,几条凡蛇怕个毛啊,如果连这个小洞都不敢进,以后还怎么去闯别的洞。   修真书里的仙人墓可都是在洞穴里的。   “这里有什么?”   “酒,桃花酒,”   “你们怎么找到的,”   “我是土灵根,只要我想,土里的东西我都能找到,”   这可没说谎,土灵根就是这么牛叉,不过,用神识找地下物品,是非常奢侈也是非常耗费灵气的事,遇到有禁制的,还可能会伤元神,所以,他也就这么一说。   总比跟他说,我们是重生来的好吧,这个秘密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夏沅用神识在储物镯里翻找武器,剑,不合手,刀,不会用,法宝不会使,鞭子……这个好!   她可不想用她的头绳去打蛇,打了之后,这头绳她还敢扎头么?   她拿着鞭子找了个空地,先试试,顺了手再进去,不然用着不顺手,再好的武器也是白搭,鞭子没注入灵气前就是个普通的鞭子,慢慢注入灵气后,鞭把由青褐色干枝慢慢变成青玉色,似木非木,似玉非玉,虽不通透却色泽鲜亮,极是漂亮,鞭绳是火红色,甩一甩,好像活了一样,游转回旋的样子还真像一条小红蛇,甩出去,啪啪响,打在一个石头上,啪……石头竟然裂开了。   “也不怎么厉害啊,”这石头也没多大,她想象的是一个鞭子挥出去,石头就炸裂开来,那才牛叉呢!   “已经很厉害了,普通的鞭子哪有这么厉害,”   她把弄鞭子的时候,顾元琛已经进洞了,夏鹤宁没有修为,所以没进去,见夏沅一脸沮丧,喃喃自语,便过来安慰她,“多使几次,熟练了,它就能跟你心灵相通,到时候肯定比这个厉害,”   经他这么一提醒,夏沅才想起来,这鞭子还没认主呢?认了主还要重新祭炼过才能用,算了,就当普通鞭子先防身吧!   “找到了,你们进来吧,”顾元琛在山洞里喊道。? ☆、又见宝藏 ?  “爸爸,我先进去看看,你跟洞外再等等,”   夏鹤宁拍拍闺女的小脑袋,“琛子都说没事,你还担心啥,爸爸虽然没有修为,但也是当过几年兵的,当年我当兵那会,还去过原始森林里进行野外训练来着,那里什么蛇没有,毒蛇蟒蛇蜥蜴蝎子,爸爸不仅见过,还吃过,真有蛇,咱们就捉回去,炖蛇羹吃,蛇肉可有小龙肉之称,香着呢,”   说着,还故作嘴馋地跐溜了一下口水,知道小丫头怕蛇,更别说吃了,但是吧,这两天看多了她小大人的摸样,也想看看她小惊恐的表情,见她皱巴着一张小脸,呵呵笑地继续逗她道,“真好吃,爸爸不骗你,回头捉几条,给你做锅龙凤斗,那滋味,别提多香了,”   他怎么放心让自己不足六岁的宝贝闺女一人进山洞,再说让他一个大人在外面等着,让两孩子去探险,没这么瞧不起人的,刚刚他是担心沅儿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蛇洞的传说也并非空穴来风,小时候他还真听村里老人说看到过腰粗的大蟒蛇,多年过去了,长成桶粗也不是没可能,玉珠山离桃花潭已经很近了,再过去就是原始森林,那地方是毒蛇猛兽的居住地,连经验丰富的老猎手都不敢轻易涉足,他是去过原始森林的,知道里面哪怕一只蚂蚁一个不注意都能要了你半条小命,还是小心为上,他还年轻,还没活够,谨慎点也是有的。   这会儿顾家小子都说没事了,他再守着,就不是谨慎,而是孬种了。   龙凤斗,就是山鸡长虫一锅炖,在丢点野蘑菇进去,味道也真是香,但是,蛇可是吃老鼠的,还是整个吞进去的,那么脏的东西,恶心的都来不及,她怎么会吃?   虎着脸,满眼嫌恶地说,“我不吃,我不吃,”知道老爸是故意逗她的,也愿意满足他的小小恶趣味,气呼呼地说,“坏爸爸,欺负人,”   小鼻音一哼,就往山洞里冲,一副你欺负人,我不理你的小娇样,真真可人!   “不吃,不吃,咱不吃,”夏鹤宁忙将人拉了回来,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乖乖,不生气了,”   我说,你两差不多行了,咱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观光的,打头阵的顾元琛探出头来,催促道,“里面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你们快点进来,”   “这就来,”习惯性地就想去抱夏沅,被她躲开,“爸爸,我自己走,”又加了句,“我都长大了,你别拿我当小孩子,”   “是是是,我们家沅儿长大了,现在比爸爸还厉害,”夏鹤宁几宠溺地说。   根本就是哄孩子的口气嘛,夏沅朝洞口的方向看了看,心说,这不怪我,我可是按你的吩咐做了的。   她也知道拦不住老爸,人不仅当过兵,现在还是一名刑警,这点胆量还是有的,再者男人都有冒险精神,说起探险来,那是满腔热血,更何况已经确定这洞里有好料,看他跃跃欲试的神情,拦是拦不住的,掏出一个符咒出来,“爸爸,这个给你拿着,遇到危险时,滴滴血在上面,”   “符咒?”   “金刚符,能保护你的,”这是顾元琛给的,凡人和修士都能用,凡人滴血,修士注灵,时效两刻钟,救命的玩意。   “这东西你自个留着用,”   “我有这个,”她将灵气做成罩子附在身上,“你摸摸,”   灵气罩普通人看不到,但用手触摸能感受到有一个膜,无论用多大力气都戳不破。   “这是我的保护膜,你贴上这个后,也会有这个的,”   夏鹤宁戳了几下,确定戳不破后,对修仙越发渴求起来,还有多少神奇事等着他去发现啊,真的好期待。   接过符咒直接装兜里,打算关键时刻再用,现在贴早了也是浪费。   洞口的藤蔓已经被顾元琛砍去,露出一个直径一米宽的洞穴,普一进洞,迎面扑来一阵阴凉之气,温度至少下了八度不止,虽然她的宝衣可以自动调节体温,但是五感还在的,温度的下降她是能感觉到的。   洞里阴深深,空气中夹杂着说不清的腥膻之气,修士有夜视的本领,但就算有夜视也改不了身处暗洞的事实,改不了人对黑暗本能的害怕,遂拿出几块月光石做照明用,月光石光晕温和,一点都不刺眼,根本不需要像日光灯一样要适应一会,对于修士来说,一秒钟足可以杀死一个人,所以别看月光石在夏沅手中跟大路货似的,一拿就是几块,但在修真界还是很值钱的,因为月光石不仅能照明,还是炼器、炼丹的材料,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就要上百块下品灵石,夏商婉游历时为家族找到一个中型月光石矿,才不缺这个的!   几乎一瞬间,夏沅就看清了山洞里的情形,因为洞口挨着溪流边上,地面上很是潮湿,低矮处还有一点积水,往洞里走个一米多的距离,整个地势就高了起来,虽有潮气,但无湿气,她因将整个灵气罩包裹全身,连脚下也没放过,倒是没沾到一点水汽,夏鹤宁就没那么好运了,洞口的水都没到了他的脚踝之上,裤腿都湿了。   山洞不算大,目测也就十五六平方的样子,左右分了两个洞穴,左手边的洞穴要狭窄一些,右手边的大一些,洞口前方两米处丢了一大团黑压压的麻绳,不是麻绳,那都是蛇,粗的有成年男人的手臂粗,细的只有小拇指细,像一团团粗细不等的麻绳被丢作一堆,密密麻麻的真是让人看着头皮发麻,夏沅忍不住停了脚步,“这么多蛇,”   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视力太好,居然在这种地方还能看清蛇身上的纹路还有它们那一对对黑炯炯的绿豆眼,太恶心了。   猛不丁地顾元琛从左边的山洞探出头来,大声说,“怕什么?那蛇都被我用灵气困住了,出不来的,”   人吓人,吓死人,饶是她再大的胆子,也狠狠地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跳脚道,“你怎么不直接弄死啊,干嘛多此一举用灵气困住,万一灵气散了,它们都逃出来怎么办?”   “修行中人要有一颗慈悲心,能不杀生就不杀生,我的灵气罩连黑熊都能罩住,它们不用怕的,”   再好的修养,夏沅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屁!   她怎么就没看出他还是吃素的。   “我爸爸爱吃蛇羹,你一会给他弄几条走,”   夏鹤宁:“……”   有个爱记仇的闺女,老爸压力很大的!   他是爱吃蛇肉不假,但这么多蛇,他看着也是头皮发麻!   “原来夏叔叔也好这口,成,一会我挑几条给你带走,剩下的,让它们长长,太瘦,没肉,不好吃,现吃现杀才新鲜,”   “……”   “……”   娘亲,这人好生凶残,你快把他送回火星去!   商婉,你这徒儿会带坏我们家沅宝的!   两人随着顾元琛亦步亦趋地进了左手边的山洞,这是个直径约莫五米宽的穴洞,沿着山洞走了十多米,拐进一个石窟,七绕八绕,走了十多分钟,看到一个石壁,“没路了?”夏鹤宁问。   顾元琛走过去,熟门熟路地将石壁上的一块凸起摁进去,就听一声巨响,石门向右边打开,竟还有机关?   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   石门里面是一个至少有百平米大的天然溶洞,石桌石椅一应俱全,洞顶还有天然形成的石笋,沿着石壁长满了青苔,还有一条小清泉紧挨着石壁流淌,水滴落下,发出清脆的叮咚声,若不是深处蛇穴之间,这倒是个夏日避暑的不错圣地。   顾元琛走到山洞中央,那个好似古代帝王的偌大龙椅处,用灵气将石椅推开,露出一个直径两米宽的地下通道,一股酒香之气扑面而来,“夏叔叔你没有修为,先在上面等会,等气味散散再进去,沅儿,你是跟我一起,还是跟夏叔叔在这等我,”   临门一脚,夏沅怎么可能愿意在外面等,想都没想地直接说道,“跟你一起,”   这人死过一次,极是惜命,早在小楼时,就直接让美娘将避毒珠做成项链挂脖子上了,一旦遇到毒物,珠子会自动亮的。   话说一氧化碳也属于毒气之类吧!   “酒呢?”   近千平方大小的酒窖一坛酒都没看见,只有一个个跟坟包似的圆土包儿。   “酒在泥包里,”   顾元琛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泥包处,用灵气分开一个泥包,露出一个个大酒坛子,夏沅数了下,整好十坛,“这里有一百多个泥包儿,每个泥包都算十坛的话……”   至少有上千坛藏酒,上世除了三坛康熙年间的,对外公布的也就百来坛。   “我擦……”夏沅忍不住爆粗口。   她也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但也没想到会差这么多。   上世的酒窖虽是景点之一,但因为一直在修葺中,并没有对外开放,只是在山洞的入口处设了个景点,弄了个小酒作坊,据说是还原桃花作坊的制造工序,卖点桃花散酒,夏沅对造酒技术其实没多大兴趣,跟着顾元琛来,纯粹是来怀旧的,因此游性不大,如果没有顾元琛,凭她也找不到这儿,太绕了!   “康熙年间的桃花酒呢?”她只对这个感兴趣。   顾元琛带着她瞬移到最边角的一个土包处,看窖泥颜色,就知道这酒年头不低,分开窖泥,扑鼻而来的酒香都不一样,要浓郁好多。   “现在怎么办?”   “历史还是不要改变,该给他们留下的,还是给他们留下,酒文化不能断,”   丫的,比她还黑,她原想着留一半的,主要是酒太多了,约莫两百斤一坛的酒,得喝多久才能喝完啊!   难怪顾元琛会说动静太大,这么多酒就是用车装也要来个好几车,更何况山里不通车,只能靠人力搬,二百多斤的酒坛子,就是修士搬也得费些力。   这酒还是要储藏的啊,藏的越久,味道越浓,这就不好放在储物袋里了,要不先收进灵植空间里,里面有泥土,还有灵气,虽然没有小说里说的那些须弥空间牛叉,但放进去的东西,久了也是能沾点灵气的。   “可是我们都收走了,别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被光临过的,”   “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   好光棍的想法,不过,管它呢?没有主人的东西,谁找到归谁,他们还知道给留点,已经不错了!   “……这么多酒,”夏鹤宁在上面约摸等了十分钟,就耐不住地下来了,这时候顾元琛已经分开了十多个土包儿,夏沅每个包包只给留了一到两坛,为了公平起见,康熙年间的也只给留了一坛,反正上世对外公布的也是分坛过的,难怪一直没有听说酒坛的价格,人家根本就没卖坛子。   待到收完后,顾元琛又用灵气将百十来坛酒汇在一个大窖坑里,将其他的坑都做成废坑状,然后又收了三缸老酒曲,本来也酒六缸来着,从康熙到清末不等。   夏鹤宁看一下子空了九成的酒窖,心说,这两孩子还成,还知道给留点!   小心肝扑通通乱跳,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两孩子侵吞国家财产,这个行为是犯法的吧!   再看两小嫌疑犯,那叫一个从容淡定啊!   一人一个果子,边吃边干边小声聊着什么,“这儿不管离柳家老宅,还是离酒厂都挺远的,他们是怎么运来的,居然没人知道?”   这个在上世都一直是个谜!   “你真想知道?”   “想,”   “秦始皇是怎么对待那些给他修陵墓的人的?”   “不是吧……”   “为什么不?”   “为了几坛酒杀了这么多人,”   “老酒还是很值钱的,尤其是这种上百年的限量版藏酒,你没看这同一批次的只有十坛,而且都是纯酿,头曲,这要拿出去,得值多少钱啊,还有这些老窖酒曲,相比之下,几条人命也就没那么值钱了,”   夏沅想起上世一块老窖窖泥都是国家文物,被批准当地保护文化产业基地,酒曲、老酒什么的,还能比不上一块泥?   “那柳家灭门算不算是报应啊,”将雪灵果核丢进空间里,又摸了两个出来,一个给了顾元琛,一个自己吃,美娘怕她修行太快,根本没给准备补灵丹药,她只是吃灵果补灵,这东西好吃归好吃,但哪有吃丹药方便,索性只是支撑灵气罩,真要跟敌人对打,她能一边吃灵果,一边跟人打架吗?   “你说酒窖弄的这么隐秘,有没有可能除了酒以外,还藏着其他东西,比如家财什么的?要说,这个柳家开了几百年的酒坊,家业肯定也积攒了一些吧,家主这么聪明,没道理将家财都便宜给小日本,肯定藏起来的,狡兔还有三窟呢,”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都是看豪门恩怨剧看多的后遗症,不想顾元琛还当真了,“我来查查就知道了,”   将手中的果子三两口吃完,盘地将零时外放,将整个酒窖寸寸探查,这么大的地方得费一番功夫,夏沅站到一旁等他,拿了个龙眼大小的灵果剥了皮去了核塞进他嘴里,让他补灵用,没办法谁叫他们没补灵丹呢?   虽然隔着远,听不清两人谈话内容,但看两人这一个喂果子一个吃果子的默契程度,夏鹤宁突然有种,宝贝闺女要被臭小子给抢走的感觉,这感觉真心不好!   夏沅感觉老爸一直盯着她手中的果子看,以为他也想吃,忙说,“不是我不给你,娘亲说,你不能吃这个,”   用神识在灵植空间里找了找,摸出一个比李子大一点的红色果子递给他,“这个是普通灵果,你可以吃,”   虽然宝贝误会了自己贪嘴,但夏鹤宁还真是挺喜欢吃这种灵果的,对储物袋也是满心的好奇,不仅能纳物,还能保鲜,鲜到跟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太神奇了。   灵果就是灵果,不仅味道好,吃了之后,立马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想多了,这果子还真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这空间是商婉筑基后用过的,低阶灵果树自然少不了,果树也不是灵药,丢在里面根本不需要特意打理,又不占地方,也就没想过拔,当然也没有大量种植的必要,一种灵果也就一棵树,高低阶算下来,几十棵总有的,也就够自己吃的。   “这个灵果味道不错,普通人能吃不?”   “不知道,娘亲说你能吃,多吃点能改善你的体质,”   这个药植空间拿到后,她还没仔细参观过呢,大致看了一下,知道里面有一些灵果树,具体叫什么,有什么作用,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果子是她吃过的,味道不错,才敢给他吃的。   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将美娘搬出来做借口!   “你说爷爷奶奶能不能吃,”他是个孝顺的,习惯有好吃的就孝敬老头老太,看这果子里的灵气很温和,他也是普通人,他都能吃,没道理老头老太不能吃。   “少少地吃一点试试看吧,”   夏鹤宁摸摸她的小脑袋,“偷偷地给,别让人瞧见了,”   “只给爷爷奶奶吗?哥哥们,要不要给?”   “沅儿想给么?”   夏沅点头,“哥哥们疼我,”这是真话!   “那也偷偷给,”   “要给她么?”夏沅小心眼又犯了,就想知道老爸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血缘关系的陈淑香母女重要。   夏鹤宁皱眉,“不给,”愣愣又说,“她还在坐月子,不能吃这个,”   “以后呢?”   “东西是沅儿的,沅儿想给么?”   “不想,”   “那就不给,”   夏沅笑了,“听爸爸的,”   两父女说悄悄话的功夫,顾元琛站了起来,走到一个窖坑处,分开窖泥,露出一个大檀木箱子。   “宝藏?”夏沅一脸惊喜,虽然她不缺金银,但她享受找宝藏的过程。   檀木箱子上涂了防潮防虫的漆,箱子保存的很好,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用纸包裹的半大箱银元,银元上有四个檀木匣子,最大的长方形匣子里装着约摸几十根民国金条,红色的首饰盒里装着一些金银珠宝首饰,剩下两个小匣子,一个装满了珍珠玛瑙和各色宝石,一打开,闪闪亮亮的,跟阳光下的琉璃珠一样好看,另外一个装着几张房契地契,不过这个也只能当废纸用了。   最下面的一张是,“桃花酒的秘方,”   可秘方上世可一直没有公布的。   更别说银元金条什么了。   是根本没找到,还是贪墨了?   无从知晓,虽然这些东西是顾元琛用神识查找到的,但如果工人在修葺酒窖时,将酒窖挖地三尺,也是能找到的吧。? ☆、小道侣 ?  因为上次的宝藏比这次的多多了,还是唐朝出品,本身就是千年古物,所以两人对这一箱银元金条也就没那么激动了,相比之下,夏鹤宁就显得没那么淡定,饶是他再淡薄名利,对于金子、宝藏这种东西,还是非常热血和热爱的,更何况男人该有的野心和雄心,他一点不少,只是想走的稳一点而已,上世飞机失事前,他已经接到了市刑警局副局的任职令,如果不是英年早逝,退休之前,至少是副厅局级别。   就是因为家业不小,陈淑香在听到他再三保证,说沅儿和阮阮都是他闺女,他一样疼,以后会将家里一切财产平分两个闺女做嫁妆后,才满心怨愤,一心想将夏沅弄走,想起来就闹上一阵的,凭啥属于她女儿的财产要分给一个养女,这本身就是偏心好吧!   话题扯的有点远,回来说现在。   这可是一箱金子、银元和珠宝啊,随便拿出一样,都够他嚼用好久的了,发财了有没有!   凭他就是干上几辈子的刑警,也挣不了这一半家财。   夏沅见他这副惊呆样,遂起了作弄之心,故作懵懂地问,“爸爸,这些金子能打金戒指、金项链和金耳环不?”现在结婚兴三金,拿这个作比方很符合她小孩子的身份。   “能……能啊,”   “能打多少?”   夏鹤宁干巴巴地说,“很多吧,”他也没打过,陈淑香倒是一直想要一套金饰来着,他没给买,主要是他工资也没存多少,总不能问老娘要贴己给媳妇买首饰吧,她陈淑香还没那么大的脸!   “你喜欢不?”   “……”谁不喜欢?   “你想要不?”   “……”谁不想要?   “你不喜欢,不想要?”夏沅歪头看他,“那就算了,我自己拿着玩,亮闪闪的,堆在一起还满好看的,”然后将几包银元打散,哗啦啦地散开,发出银币击打的声音,拍着手,笑呵呵地说,“真好听,”   又拿金条敲金条,抓了一把珍珠玛瑙宝石抓在手中撒来撒去,笑的几灿烂地说,“爸爸,你看,好看不……”   夏鹤宁的心在滴血啊,这败家孩子!   “一会我跟哥哥们打弹珠时,输多少都不怕了,”   见她抓了一把往兜里一揣,夏鹤宁的小心肝就要跳出来了,“祖宗唻,”   忙将人搂怀里,“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盗了这个酒窖是吧,”   夏沅眨巴着一双比宝石还晶亮的大眼睛无辜地说,“这个又不是酒,这都是石头,漂亮的石头,”   夏鹤宁不知道怎么跟她讲这些宝石的贵重性,急的额头上都出汗了,“乖乖,这些都是很贵重的宝贝,小孩子不能拿出去乱玩的,”   “贵重你怎么不要?”   “这是你琛子哥找到的,自然给你琛子哥,”   夏沅小腰一扭,小盛气凌人地问顾元琛,“我要几个石头玩,你给不给,”   顾元琛也配合,“拿去吧,都给你了,”   哎呦呦,我的小心脏啊,这两倒霉孩子!   一时半会的理是讲不清了,只能暴力干涉,“都不许拿,都给我放里面,”   夏沅摇着头,几无奈地说,“刚说不要,又说要,大人就是喜欢出尔反尔,”   摸出一个空储物袋将箱子收起来,递给他,“拿去吧,都给你了,”   这大方样,让夏鹤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贪财了!   “把你兜里的都掏出来给我,”   “石头你也要?”   夏鹤宁绷着脸说,“要,都给我,一个都不准留,”   灵果也就罢了,山里野果子多,就算不认识,也不会有人看出它的不一样来,宝石不一样,这么闪亮亮的,谁不认识?   夏沅嘟着嘴,将石头都上交了,最后夏鹤宁还不放心,特意将她兜里搜了一遍,确定没有,这才说,“咱们回吧,今天事不许跟任何人讲,爷爷奶奶也不许,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琛子,你负责监督妹妹,”   “知道了,”   两人不是不想将唐朝宝藏拿出来,只是财帛动人心,怕他贪了人间富贵,还未入道就失了道心,这箱金银也是试探,看他这样,应该能hold住!   走到山洞门口时,顾元琛突然说,“我去挑几条肥蛇,回去炖蛇羹吃,”   一想到他要在一堆蛇窝里像挑鱼一样挑拣蛇,夏沅尖叫阻止,“不许去,”   “又不让你吃,爷爷们也爱吃,”   见他转身欲朝蛇窝走去,夏沅的小暴脾气被激了起来,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叫道,“不许去,你个恶心鬼 ,不许去,”   顾元琛顺势将她抱了起来,蹭着她的鼻尖儿说,“不去就不去,你个小霸道鬼,”   一个巧力,就给甩到背上,“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一会我撤了灵气,蛇会乱爬的,”   夏沅不敢动了,单独的蛇她倒没那么怕,但她有密集恐惧症,一窝蛇散开,黑压压像她游来,那是什么情况,光想想就头皮发麻,箍着他的脖子搂的死紧,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快走,快走”   天已经朦朦黑了。   夏鹤宁看着被顾元琛背在身后的宝贝闺女,心里酸酸的,以前有他在,宝贝都只粘他,只要他背的,但在这乌泱泱的蛇洞里,他也做不出抢背孩子的事,山里的蛇可不是动物园里的蛇,游的快着呢,谁知道被放出灵气圈的蛇会做出什么事来,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玉珠山已经离天妃村已经很远了,算是深山的临界山,就算成年人,也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除了靠打猎为生的猎户,一般人很少来,日后修了盘山公路,人气才开始有点旺,现在却是空寂寂的,毫无人烟之气,四周静悄悄的,风吹草动,草丛中好似潜藏着万千猛兽般,很是吓人。   途经玉珠岭的时候,夏沅眼尖地看到一棵枯朽老树,老树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香菇,她指挥着顾元琛过去看看,“哇哦,”   只见将近二十米的朽木上长满了香菇,密密麻麻的,数量实在惊人,最大有成人巴掌大,最小有乒乓球小,还有很多细小的香菇正在生长,只见菇盖上长满了“米”字形的白色花纹,这是上品香菇,炖汤做菜味道都是极好的,不用她说,顾元琛和夏鹤宁忙动手摘起香菇来,要不是怕这个树太大,夏沅都有将它收进空间里留着慢慢吃慢慢长的打算。   不过香菇是长在朽木上的,有特定生长的环境,灵植空间灵气太足,万一不长了怎么办?   遂就放下了这个心思,由它自由生长好了!   夏鹤宁和顾元琛在采香菇的时候尽量采大的,小的留着让它慢慢长,反正知道地方,以后来采也方便,夏沅还祭出她的发带,让它变成飞毯般大小,坐在上面飞到树捎上采摘上面的香菇,边采香菇边将灵识外放,将附近的林木扫了一遍,看看其它的树上有没有长香菇的,这么大棵的朽木,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木耳倒是找到一些,然后坐在发带变大的小毯上一路采摘。   今个真是大丰收啊,这么多香菇和木耳晒成干能吃到过年,“明天我们还来采蘑菇,我现在可厉害了,神识一扫,就知道哪里有蘑菇,”   顾元琛一直觉得夏沅是那种大财没概念,小财乐歪歪的孩子,说她视钱财如粪土,真是高估她了,这人就是长着一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其实就是一披着仙女外衣皮的小市民,一点点不值钱的香菇就能将她乐成这样。   不过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能拣了这么一个大漏,要知道当初追她的贵族富商不知凡几,名贵首饰包包那都是成套成箱的送,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军官,一年的工资还不够给她买一套名牌首饰的呢?所以他只能反其道而行,得空就带她去探个险,旅个游,挖个野菜,采点蘑菇啥的,比带她去商场还能让她乐上半天,当然后来他从商赚了钱后,也将之前买不起的名贵礼物给补齐了,这人对名牌没啥概念,但是个限量版控,还有收集癖,就跟龙一样,喜欢把一大堆闪亮亮的东西堆在一起,没事就看上一遍,好似这样就很有钱一样,还是小市民心态。   顾元琛坐在发带上,将她圈坐在怀里,偏头对上她一双笑盈盈的脸,晶亮亮的眼,脸颊蹭着她的脸颊,柔腻腻的触觉,真是软到心坎里, “你也就这点出息,”   夏沅嘟嘟嘴,“有本事你别吃,”   “没本事!”   “……不是该说,不吃就不吃的么?”   “美的你,这么多香菇我也有份摘,我不吃都喂你这个小馋嘴猫了,瞧你这满身小软肉,再吃就成小肥猪了,”   夏沅瞪他,“你才小肥猪,”用眼神警告他,我擦……你这个猥琐男,又捏又揉的,这是借机吃豆腐还是吃豆腐呢?   顾元琛挑眉笑,小嫩豆腐不吃白不吃!   夏鹤宁坐在两人身后,亦是纠结的不行,以前两人感情也好,但貌似没这么起腻,以前还有点哥哥妹妹的小温馨,现在整个一两小无猜的小儿女趋势,是他多想了?   天蚕发带在锻造时就刻了隐身阵法的灵宝,不仅能隐身,还能隐灵和隐息,开启这个功能,连元婴期的修士都不能察觉他们的存在,就是耗费的灵气比较大。   过了天妃峰地界,夏沅才敢开启这个功能,一边驱使发带加快速度,一边摸出一个雪灵果出来补充灵气。   在他们走过,一个红色小影窜了出来,嗅着小鼻子汲取着雪灵果的香气,目送着三人的背影,满眼渴求和纠结。   追?还是不追?好难选择哦,纠结了一会,转身回了大山深处。   夏沅有小楼禁忌玉牌,玉牌一出,她便可直接进入小楼,但她这次是贸然将顾元琛带来的,礼貌上也得先问过美娘要不要见,遂在小楼门前停下,“娘亲,”   “直接进来吧,”传音入耳。   “娘亲说让你进去,”偏头看了眼顾元琛,见他一脸紧张,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她非得逗逗他。   顾元琛在心里长出一口气,也没放松多久,就又紧张起来,这可是第一次上门见丈母娘,不紧张才怪!   “要不,你给我一坛康熙酒抱着?”   两手空空见丈母娘有点不像话吧。   夏沅斜睨了他一眼,少给我犯蠢!   然后直接驱使着发带窜进了小楼里,与此同时,一个灵气波动,夏商婉出现在客厅里,她跳下发带,飘到她身前,一脸甜笑地叫道,“娘亲,”   夏商婉将小女儿搂在怀中,见她将缎带收起,微微一愣,有些啼笑皆非,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心,“胡闹,缎带只是扎头的头饰,如何能做飞行法器使,”   夏沅不以为然,“我瞧着挺好用的,就拿来使了,这叫一物多用,就是宽度不大够,”长度可随意延伸到百丈,宽度却只有五十公分,坐起来由显拥挤,还有就是太薄,感觉承重力不够,“要是再厚点就好了,”   夏商婉戳了下她的脑门,“你说的那是飞毯吧,”   夏沅眼睛一亮,“娘亲,你有飞毯?”   她早就想有个像阿里巴巴那样的飞毯了,不用灵气操作,想去哪去哪,多牛叉啊!   夏商婉摇头,“这种低阶法器我却是没有,不过你能用的上的飞行灵器倒有几个,过几日你来挑一个,我教你炼化,”   “好,”夏沅脆生生地应了,听美娘口气,飞毯只是法器,她看不上,灵器肯定是好东西。   “娘亲我还要一个攻击的法宝,以后我要出去历练的,不能空有修为而不知运用,”   夏商婉一愣,“是我考虑不周,我儿修为太快,是要暂缓一二,也罢,你想要什么样的攻击法宝?”   夏沅想想说,“鞭子,”摸出她的红绳鞭子,“这个品阶如何?”   “尚可,七阶赤炎蛟蛇的蛇皮和蛇筋锻造的炎蛇鞭,乃中阶成长性灵宝,可以从练气后期用到元婴初期,届时我教你炼化,”   夏沅知道这种成长性的灵宝是依照修为来的,修为的高低决定威力的大小,不过一个灵宝从练气期用到元婴期,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也默契十足,比修为高一阶就换一种法宝的好吧!   有个出窍期的老娘就是好啊,装备都是顶级的,到时候杀怪还不跟玩儿一样,她笑的像个吃了蜜的小狐狸,啾啾的,夏商婉爱宠地捏捏她的小脸,抬头看了夏鹤宁一眼,“你去做饭,吃罢晚饭,我教你功法口诀,”   “嗳,”夏鹤宁颠颠地向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又往回走来,“沅儿,将纸袋给爸爸,”   夏沅从药植空间里拿出他的行李,一个手提袋和一纸袋吃的,夏鹤宁抱过纸袋,笑俨俨地说,“我娘做的米糕,一会热了你尝尝,”   夏商婉点头,“娘,我将柴放下去,”   “去吧,”   故意晾他们这么久,就是想看看两人的定力如何,但凡谁要是露出一点点不耐来,她今日的会客也就到此为止,看得出来,两人是真心疼爱沅儿,从头至尾都没一点不耐烦的神情,倒是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待人走后,她对顾元琛说,“我度你也该来了,”   顾元琛面带喜色,打蛇尾上,朗声唤道,“师傅,”   他其实想喊岳母来着,但是上世沅儿爬山被雷劈,他要负主要责任,虽然上世岳母没有怪他,但也一直没给好脸色就是。   所以,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揣揣不安,生怕岳母因为上世的事不愿将女儿嫁给他,还是先从师徒做起,徐徐图之吧!   师兄师妹这是官配!   夏商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一惊,不足十三岁便已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这样的修练速度便是在玄土大陆也难有几人,可见是个心性坚定之人,至于沅儿的事,机缘从来都是伴随危机而来,乃是她的命中注定,却是不能算在他身上,况他已经用自己的能力助沅儿成功回来了。   两人有情,且资质上佳,结为道侣,也不是不可,只是能不能成就良缘,还要看两人的夫妻缘分,她观沅儿,桃花也并非只有这一朵,守不守得住,还要看他自己的能耐,微微点头,“你这声师傅我应下了,”凭空拿出一个黑色珠子,“这个珠子怎么用,不用我教你了吧,算是为师补给你的见面礼,”   “谢师傅赏赐,”顾元琛一派恭敬地双手接过黑珠子,弟子范十足。   “这是什么?”夏沅凑过去围观,她这人就是好奇心大。   “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恐夏家二老要急了,你们先回吧,过几日再来见我,”   “哦,”夏沅恋恋不舍。   “是,”顾元琛一脸恭敬。   临走时,夏沅搬了一坛康熙酒给她,指指顾元琛,“他孝敬您的,在门口时为了显示诚意还非要自己抱进来,”   这个小促狭鬼,夏商婉似笑非笑,觉得自家闺女这不肯吃亏的性子,作为她的道侣也讨不着好来,就见自家新上任的九徒儿一张脸憋的通红。   “咦,居然是用灵泉酿造的灵酒?”   这酒坛密封的特别严实,除了酒香一点灵气都没外泄,单凭味道,夏沅也闻不出这是灵酒,不过,什么东西一沾到灵就是好东西。   “喝了这个有什么好处?”   “这酒是用秘法封口的,酒坛身上刻了封灵法阵,用灵泉酿造的酒,埋上三百年,连喝数月有改善灵根之功效,不过用秘法打开才能保存灵气,若是暴力开封,灵气三日内便散去,届时只是比普通陈年藏酒多了点强身健体的功效,如果用灵米效果更好些,”   意思是这个效果也就一般,本来也没想过她能看上眼,不过拿来让她掌掌眼的,就跟将挖到的古董拿给古董专家求鉴定一般,夏商婉用特殊手法打开酒坛子,闻了闻,“这灵泉倒是品阶不低,同凡米酿酒,竟也有二品上三品的品阶,若能找到灵泉,或可有所意外收获,灵泉所在,必有灵植生长,必是福地所在,”? ☆、小冤家 ?  缠缠磨磨,两人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了,夏淙正带着夏泽和小胖墩在堂屋灯下做作业,现在还没有国庆和五一假,但有春、秋农忙假,要放半个多月呢?秀水镇和青山县的居民也并非都是城镇户口,许多人还是要种地的,待到九十年代后期,田地都被政府收上去拍卖做工业用地,他们才渐渐农转非,去厂子里上班,那时候春、秋农忙假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国庆、五一小长假。   春种秋收,多是大人忙的热火朝天,小孩玩的无法无天的日子。   夏爷爷在村里跟人租了一块地,约亩把地大小,种了点落花生、玉米、大豆和红薯,一来闲来无事给自己找点消遣,二来种点自家吃的,省的花钱买了。   今天他带着夏奶奶和顾爷爷就把花生给收了回来,彼时正抱着茶杯跟顾爷爷一边喝茶一边下棋,见两人回来,忙招手,“沅儿和琛子回来了,让爷爷看看,米粉和臭干子有没有把我们家小馋猫的肚子填饱,”   夏沅微微一愣,便知道这是二老替他们晚归打掩护的说辞,拍拍小肚子,很是满足地说,“吃的好饱,”   本来没想留这吃饭的,但夏鹤宁煮了灵米饭又蒸了灵米糕,还做了个灵兽香辣烤排条,她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嘴,又不想给美娘留下贪嘴的印象,就找事这磨磨,那问问,还将这两天遇到的事都跟她报告了一遍,什么古茶树、修道者、狐灵朱草、仙人城……除了金银这等在修仙人眼中跟粪土一样的俗物没提外,其他的一点没落都说了一遍,然后就到了饭点,顺势就留下来吃了晚饭。   灵兽个大,肉多,连排条都是大个的,三十公分一根的排条烤的金黄油亮,上面撒上各种香料和辣椒粉,那滋味,别提多香了,红艳艳,油滋滋,就着一根香辣烤排条吃了一碗灵米饭,把她撑的到现在肚子还溜圆溜圆的。   顾元琛不动声色地啃了两根排条,吃了四碗米饭,惊的夏鹤宁直呼,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也忒能吃了,他为了在商婉面前保持形象,就吃了一根排条,一碗米饭,夏商婉没吃米饭,十分优雅地啃了两根排条。   夏爷爷在她小肚子上轻轻拍了两下,“还真是的,咱们沅儿的小西瓜都熟透,”   “奶奶呢?”   夏爷爷指指东屋,“阮阮刚刚哭的有点狠,你奶去帮忙哄了,”   夏沅‘哦’了声,也没有想去东屋看看的意思。   小胖墩肉弹似的串了过来,缠着夏沅怪她不叫自己一起去,“我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你想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真没义气,”   这就一小唐僧,夏沅被他念叨的脑仁疼,她现在撑的难受,不能跟她提吃的,一提就想吐,“不就是米粉和臭干子嘛,明天再去吃就是,”不等小胖子回答,就拍着他的肥肩膀,“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可是我们没钱啊,”   夏沅很想竖着大拇指豪气干云地跟他说,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这种‘我很有钱我是大富婆’却没法跟人炫耀的感觉真是憋屈,指指顾元琛,“他有,让他请,”   “琛子哥请么?”   “必须请,”   “那我还想鱼粉和烤串,能让琛子哥请么?”   “能,”   “我还想吃老杜家的炸土豆,能让他请么?”   “请,”   “那椒盐馓子、灯芯糕、菊花烧卖、口味虾……”   胖墩每说一样,夏沅就觉得塞到嗓门眼的烤排条就有串出来的趋势,不耐烦地点着他的额头,小吼道,“你猪啊,这么多你能吃完,”   “能,”胖墩一本正经道。   “吃货,馋不死你,都请,都请,行了吧,胖死你得了,”小暴脾气又上来了,捏着他的脸扯来扯去。   小胖墩嫌疼,却不敢推开她,只能委委屈屈地求饶,“妹妹,疼,”   夏沅也没使多大力,就是小胖墩肉多,一捏一手肉,手感也软腻,“活该,瞧你胖的,再胖下去,长大你媳妇都娶不着,”   “胡说,你就是我媳妇,”   “谁是你媳妇?”   “我爷爷说了,表哥长大要娶表妹的,你给我当媳妇呗,”   “谁给你当媳妇,美的你,”   “林妹妹都给宝哥哥当媳妇了,你也是表妹,我爷爷说了,长大了就让你给我当媳妇,生好多漂亮小娃娃,”   夏沅没拿小胖墩的童言无忌当回事,主要是小胖墩经常性的冒几句雷语出来,雷着雷着就习惯了,小孩子的话,谁还当过真啊,就是大人的话也不靠谱,都当真了,她屁股后面得跟一溜串小养夫。   摸摸自己的脸,谁叫咱长的好看,招老人喜欢呢?   她没当真,顾元琛却当真了,上一世,这小胖墩可是虎视眈眈的众狼之一,没少给他添麻烦,也多亏夏沅情商低啊,一直没朝兄妹以外的方面想,否则,就凭夏沅对他的重视,没准还真就让他得手了,不行,他得趁小胖墩观念还没形成之前,给扭转过来。   “呦,俊俊还看过红楼梦啊,”一脸笑咪咪的大哥哥样,心里恨不能在这胖墩的身上划几道,撒点盐,腌成肉干拿去街上按斤卖。   对于掏钱给他买吃的金主,小胖墩还是很乖的,“看过,”   “没看完吧,”   摇摇头,“没有,妈妈不让看,说影响学习,”   几懊恼的样,林妹妹真好看,不过,小表妹比林妹妹还好看。   “红楼梦里宝哥哥到最后可没娶林妹妹,他娶的是宝姐姐,”   “骗人,他喜欢的是林妹妹?”   “那他还喜欢探春、惜春和迎春呢?他喜欢林妹妹,只是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将林妹妹当亲妹妹看,”重音落在亲上,“你看,他长大了还是娶了宝姐姐,”   小胖墩到底还是个孩子,被他三绕两绕地就绕糊涂了,最后得出结论,他和沅儿是兄妹,以后不能结婚,他得娶别的女人。   可是别的女人木有沅儿好看,生不出漂亮娃娃,“我不是宝哥哥,我没有宝姐姐,我只有一个沅妹妹,我就要娶妹妹,我爷爷说让我娶妹妹的,”   “……”顾元琛发现,认死理的胖小子比鬼心眼的柳林还不好对付。   “什么宝哥哥,林妹妹的,你两烦不烦,谁说你只有我一个表妹来着,”指指东屋,“那还有一个呢?”   “那丑……”听到外公一声干咳,含糊了一下,又大声说,“我不娶她,我就娶你,你长的好看,”   臭小孩,就知道说实话,夏沅心里美歪歪的,心情不错地摸出一个灵果,朝他嘴里一塞,一副女王打赏小弟的傲娇样。   作为一个吃货,小胖墩从来不会将送到嘴边的吃食往外推的,用手接住,咬了一口,“妹妹,这果子你在哪买的,还有没,真好吃,”   “路上捡的,不知道叫什么名,你太吵了,就拿它堵你嘴了,”   “捡的都这么好吃,你给我说在哪捡的,我也去捡几个回来,”   “没有了,一天只能捡一个,明天起早我带你去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夏沅一本正经地忽悠着,小胖墩一本正经地被忽悠着,还都跟真的似的,顾元琛发现,他根本没法跟上小朋友的思维,根本没有思维可言,套句网络用语,跟他们认真,你就输了!   顾爷爷说,“沅儿一回来,家里气氛都不一样了,”   夏爷爷喝了一口茶,偏头看了两人一眼,“两小话痨,凑在一起,就嘚嘚个没完,什么话都能扯上老半天,”   “话多好啊,家里热闹,”   “这倒是,多了他两,家里不知道多说多少话,”   “两孩子打架不?”   “小时候打过,大了俊俊就知道让着妹妹了,”   “真好,我们家除了这个,另外几个整打,谁都不让谁,”   “大了就好了……”   两老头一边下棋,一边品茶,忙里抽空还看看两小孩子的互动,听听两孩子的童言童语,这是太闲还是太忙,顾元琛腹诽,合着刚刚那个表哥娶表妹,表妹嫁表哥的话题,就他一人在纠结!   不行了,肚子里太油腻了,夏沅从桌上摸了个茶杯下来,拎过她爷爷的茶壶倒了一杯,只一口就呸了出来,又苦又涩,真难喝。   小脸皱巴着,吐吐小舌,一脸嫌弃,“不好喝,”   “我的大乖乖唻,这可是极品黄山毛峰,你爷爷拢共就得了二两,你个不识货的小东西,糟蹋我的好茶叶,”   “什么破茶叶,一点都不甜,”   “想喝甜的,你喝什么茶啊,去叫你二哥给你冲杯蜂蜜水喝,”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夏爷爷叫夏淙,“给你妹冲杯蜂蜜水喝,”   夏淙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给小祖宗倒茶,人还不乐意,追过去,借着口袋兜兜,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竹制茶叶罐,“我不喝蜂蜜水,你给我泡这个茶,这是甜的,”   里面是他们下午在古茶树上采的茶叶,然后拿给美娘鉴定,被鉴定为二品灵茶树,因千年树龄已近三品之列,因为没多少,顺手就用她的青玉丹炉配以特殊手法给炒了,品阶提升一级为四品,因为采的不多,拢共不到一两,此茶凡人常饮可身康体健百病不生,亦有防止衰老延年益寿之功效,不过不能多喝,过犹不及反受其害,一日三五杯即可(小茶杯)!   四品灵茶对元婴以下的修士都有好处,有助修炼,修士以修为为主,旁的都是佐物,能对修行有帮助的都是好东西。   以夏沅和顾元琛的修为,也不宜多喝,每日一小壶足以,她还跟美娘要了一套青竹茶具,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标准配置,灵茶得用灵壶装,灵泉泡,才能发挥它的最大灵效,壶是好壶,做工精美,雕工细致,就是水不大,乃是洗澡水,就算是灵泉,也还是洗澡水。   泡茶硬件设施都是极好极好的,但软件技术不行,她不会泡茶,充其量也就知道用八十五度的水来泡茶,然后洗茶、润茶、醒茶……这种字面上的东西谁都知道,但懂的能有几人?   茶叶还可借口袋掩饰往外拿,茶具却是不能往外拿的,不过,聊胜于无,将就喝吧!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就喝蜂蜜水,有助于睡眠,”夏淙大多时候挺惯着她的,但不包括她的坏习惯。   “我要喝茶,蜂蜜太甜,晚上喝牙疼,”   “那就喝奶粉,有点甜又不会牙疼,”夏淙说的是学生奶粉,他今天给夏沅带了几包来,她以前还挺爱喝的。   那是以前,夏沅现在瞧不上那没灵气的奶粉,估计还没她的洗澡水好喝呢?但是她不敢跟夏淙闹,夏淙疼她归疼她,但爱管人,还不大好说话,“爷爷,你给我泡这个茶喝,”   夏爷爷接过茶叶罐,打开闻了闻,也不问她哪儿来的,眼睛一亮,二话么说,就将自己的极品毛峰给倒了,没舍得倒地上,都倒一大茶缸里,让小胖墩拿去牛饮了,洗了茶壶,取来开水重新泡茶,老爷子也是穷孩子出身,泡茶之道也是半道学的,糊弄糊弄外行还成,顾爷爷在闻过灵茶叶后,嫌他技术不行,糟蹋了好茶叶,忙洗手接了过去,亲自现了一手泡茶技术,夏沅冷眼瞧着,不说跟美娘比了,就是在华老头面前,他也是一半调子。   茶泡好后,顾爷爷先给她倒了一杯,小讨好地说,“尝尝爷爷泡的茶,”   半大百的老头,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两天发生的事,就算没人说,心里也明白个大概,顾元琛得仙缘入修行的事,早两年就跟他说了,这种事没法瞒,必须有个明白的亲人帮衬他支持他,不然指着他一人,很多事都做不了,消息闭塞会影响实力的增长,消息灵通才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   再者,男人不像女人,眼光看的更远,大局观比较重,更为重视家族荣誉和发展,个人的能力没法对抗强大的势力,但强大的家族可以培养许多有能力的后代,只有背靠的家族强大了,别的势力就算知道你手里有好东西,想从你手里分润一二,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   夏沅品了一口,砸吧了下小嘴,“将就喝吧,”   真是将就,美娘泡的要好喝多了。   怪摸怪样的,把两爷爷都逗笑了,这小东西,口气真不小,一人倒了一杯,小小品了一口,就知道,人口气不是大,是东西实在是好。   这么好的茶要是配上仙人的手法泡制,味道肯定好上几成,不过,能喝上这样的茶,已经是三生有幸,一口茶包入胃中,一股暖流往他们的四肢百骸冲刷过去,好似每个细胞都泡在温泉中,一瞬间活跃起来,太舒服了。   就在顾爷爷喝完一杯,想再倒一杯时,被夏沅小手拦住,“一天三五杯,不能多喝,你今天喝了好几杯茶了,”   然后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两口喝光,“啊,真好喝,”   急人样,小胖墩肥硕的身子挤了过来,一脸垂涎,“姥爷,我也要喝,”   夏沅看看他的大肥肚子,“你刚喝了那么一缸茶,还能喝的下去?”   “我就喝一杯,尝尝这茶是不是甜的,”   “回头我灌一壶童子尿在里面,你要不要尝尝是不是能治百病啊,”   “不用灌,我自己就有,”拍拍自己的小鸡鸡。   “咳咳……”顾元琛被茶水呛到了。   夏沅眼皮都被冲他抬一下,直接问小胖墩,“你尝过了?能治病?”还好奇地想去摸,在她眼里,小胖墩就是个孩子,怪阿姨摸小朋友鸡鸡,很正常的,她也没想摸,就吓唬吓唬他,被夏淙拦住,“有话说话,小女娃娃的,怎么什么都好奇,”   “我就想知道,童子尿是不是真能治病,”   小胖墩歪头说,“我爷爷说能的,我们隔壁李叔他就跟我要过,能治病的,你要不要试试?”   夏沅终于尝到了雷砸到了她身上的滋味,“你敢让我喝你的……看我不捶死你,”   这次不是小爆脾气,这次是大爆脾气上来了,啊呀呀地叫着就冲小胖墩弹去,小白肉拳头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地朝他身上砸去,“妹妹,疼,我没让你喝我的……”   “你还敢说,”   “我不说了,你别揍我了,”   “揍不死你,”   两人围着堂屋中间的小方桌子转着跑,一个跑一个追,一个打一个挨,闹个没完。   两小无猜的打闹,让顾元琛恨的咬牙切齿,夏沅,你行,你真行,当你男人是死的!   顾爷爷感慨,“年轻真好,”   夏爷爷连喝两口茶水,神情几愉悦,“两个小冤家,精神头就是太大了,闹不死人,他两能有墩子一半安静就好了,”   顾元琛忍的肝疼,就想掐着夏沅的脖子高声呐喊,就算是冤家,她也是我的冤家。   两人闹了一会,都渴了,夏沅跑过来要喝水,顾元琛手快地将人搂在怀中,喂了一杯水,“啊啊……真好喝,还要喝,”   这牛饮的摸样,把两个爷爷心疼的心肝肉都挤作一团。   “妹妹,喂我喝点,”   一共就四个杯子,两个爷爷一人一个,夏泽和夏淙共用一个,最后一个在顾元琛手中,小胖墩找不到杯子,习惯性地管夏沅要。   “不给,”夏沅护着杯子往嘴里灌,“你们都不能喝了,一人一天只能喝一小杯,不能多喝,”指指两个堂哥,一个表哥!   她是好意提醒,但针对小胖墩的霸道语气没调过来,好意没人领会,夏淙带头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几天不见,霸气见长,”   “妹妹是个霸道鬼,”连一向好脾气的夏泽也怒了,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夏沅儿是个自私鬼,”小胖墩不甘示弱。   “你敢骂我,看来刚才还没把你打够,”捋着袖子,就要上去揍他。   从前世开始,她就只敢跟小胖墩横,大哥二哥不敢惹,三哥夏泽脾气温,性子柔,身体还不好,惹不着,小胖墩身体壮,年龄相仿,扛打扛砸还扛摔!   顾元琛实在不想看两小无猜的打闹,心说,小冤家,能消停会不?你不能连身子小了,智商也跟着变小吧!   忙将人拦住,抱走,“差不多得了,想被群殴啊,”   “我能喝一壶,”   “岳母说是一天喝一壶,不是一次喝一壶,你今天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那我去把茶叶拿回来,”   “晚了,”   再看,哪有茶罐的影啊,“让你显摆,”   夏沅真是显摆,美娘亲手炮制的茶叶,她就是拿出来馋馋她爷爷,回头馋的不行了,再分给他一点点,“都怪你,把我抱出来,”   “你怎么不说你爱显摆呢?”   她自知理亏,不敢申辨,只够着脑袋喊道,“你们给奶奶留点,别喝完了,”? ☆、小白眼狼 ?  夏爷爷和顾爷爷都是苦孩子出身,弄点好东西就不舍得浪费,那灵茶喝完一壶,再倒开水进去冲泡,直喝的茶味都淡了,那茶叶还不舍得丢,捻出几根在嘴里咂味,最后连茶叶都嚼着吃肚子里了。   这下啋(cai)摸样,真是太让人无语,夏沅捂着眼,一副不忍直视的嫌弃样。   真不怪两人吝啬,拢共不到一两的茶叶,两人一分,每人不到半两,不省点几顿就喝没了。   见小夏沅敢嫌弃他们,心说,小屁孩,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就这一点点茶叶别说放凡俗界,就是修士间,也要抢破头。   两人一人捻一根地继续嚼,一撮茶叶,连点茶末都没留。   茶喝多的后果就是,两个老头带着夏淙、夏泽、胖墩轮番往茅厕跑,“让你们不听我的话,喝这么多茶,拉肚子了吧,”夏沅嘴上说着幸灾乐祸的话,心里却害怕他们真喝出了毛病,忙跟顾元琛讨法子,“怎么办?要不要找我……外公来给看看啊,”   她空间里倒有一些美娘给她备用的疗伤灵药,但几人明显是营养过剩造成的拉肚子。   “我去看看,”顾元琛跟着去茅厕想来个闻味观便,恶,进不去,太臭了,离茅房老远就闻到臭味,比老坑沤粪池的味道还难闻,至少便秘一年以上才能有这味,太臭了,要不是他定力好,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封了嗅觉进了茅房,看了看大便的颜色,真黑,比黑水潭子里的水还黑,刚开始还有点干,后来就黏黏腻腻的,从茅房出来,回到堂屋,远远的,夏沅就冲他喊,“别过来,你就站那儿跟我说话,”   捂着鼻子指了个地,“就站那说,”   顾元琛一口小火憋心口,出不来下不去,他这是为了谁才不顾恶心跑去茅厕实地探查,这小没良心的,还没过桥呢,就敢嫌弃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不知道,想知道原因自己去看,”   夏沅嘟着嘴,一脸委屈,“我怕黑,”   顾元琛没好气地回道,“我还嫌臭呢?”   她也嫌,隔着老远,就熏的她恨不能将隔夜饭吐出来,但是当着五个黑脸臭气弹的面,她可不敢这么吼出来,真是崇拜他的勇敢,敢于实话实说,但这出头鸟就一个就够了,她还要做乖孙女乖妹妹呢?眨巴着大眼睛,几惊讶几痛心地说,“拉肚子的人里可有一个是你亲爷爷,你敢嫌他臭,真是不孝啊,”   “……”   顾元琛的心口那叫一个憋,一个痛啊,他这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眼睛都不眨就敢陷害他,磨着牙地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字眼,“晚上,洗干净给我等着,”   这话对于夏沅来说毫无压力,就她现在的小身体,就算脱光了躺他面前,他能干啥?   难不成他敢自|渎?   他还未曾筑基,元阳不敢失!   夏沅有恃无恐!   顾元琛迎着一群狼光虎眼,顶着巨大压力说,“没事,只是正常排毒,这茶叶有排毒作用,每天三五杯的喝,慢慢排,拍上半个月,就能将你们身体内的杂质排除干净,对身体大有好处,今天喝的太多又是第一次,所以效果太好,泡个热水澡睡上一夜,明天就好了,”   “真不用吃药,”夏奶奶问,她就喝了两杯茶水,还好,就去了一趟厕所。   只是身上这味,连她自己都闻不下去。   “不用,”   “那我去烧水,给大家洗澡,”夏奶奶匆匆去厨房烧水。   人一多,洗澡动静就有点大,又是大晚上的,就显得特别杂吵,月子屋里,陈淑香隔着大门喊道,“大晚上的,霹雳乓郎的,还让人睡不,孩子才睡就被你们给吵醒了,可着孩子不跟你们睡,不用你们哄,你们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是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人家坐月子,都是婆婆伺候,婆婆带着孩子睡,我做着月子还得自己管孩子吃喝拉撒睡……”   越说越委屈,最后还哭了起来,抑扬顿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小媳妇被黑心婆婆虐待了呢?   对于陈淑香来说,跟虐待没两样,不是虐身,而是虐心,刚刚她借着孩子将夏奶奶叫过去,想让她带夏阮阮睡,被夏奶奶以年龄大,偏头疼给拒绝了,倒是保姆小周说,她愿意帮她晚上照看孩子。   然后夏奶奶说,如果小周愿意,这个月她就负责带阮阮,工资给开双份,若是不愿意,她另外找人,反正她这年龄这身体,做做饭还好,熬夜带孩子,肯定不行!   小周自然愿意,她男人死的早,家里有两个娃娃还要上学,要不是夏家心善,工资高,福利好,娃娃上学都没得钱,不过是照看个奶娃子,一点问题都有,更何况还有双份工资拿。   张淑香的本意是,夏沅是夏奶奶一手带大的,所以她偏疼夏沅,如果阮阮也是由她带大的,以后偏疼谁还不知道呢?   谁知道被婆婆直接拒绝了,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心里原本就存着气,房子不隔音,坐在东屋关着门都能听见堂屋一干老老少少的欢笑声,她心里能好过才怪!   可不越说越气,恨不能比那窦娥还冤,呜呜咽咽地直说自己命苦,老公不在家,自己孤儿寡母的处处遭人嫌。   孤儿寡母?这是咒她儿子呢?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夏奶奶黑沉着脸就想过去,被夏爷爷拉住,“由她去,忍过这个月再说,”   洗漱之后,顾爷爷将顾元琛叫到房中,让他在房里布了隔音术,“沅儿也是修士,”   “是,当年就是她外公说我有仙缘,传我功法引我修行的,他因一些私人原因,无法将我和沅儿带在身边亲授,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来传授一些功法和法术,”   爷爷知道自己是修士的事,他跟夏沅说了,他不说,夏沅也猜到了,不然就顾爷爷那日理万机的忙人,哪会每年抽空带他来秀水镇住上一段时日,就算为了当年的恩情,也不需要年年不远千里来一趟,肯定是有大利益才能驱使他这么不辞辛苦。   倒不是说顾爷爷势力和现实,身为一家之长,家族发展高于一切情感,上世才会在顾元琛受伤退役之后默认大儿子将家族培养重心转移到另外一个儿子身上。   纵然顾元琛没有对这帮遗弃他的亲人怀恨在心,但也做不到像上世那般为家族肝脑涂地,毫无私心,所以除了顾爷爷外,顾家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修行之事,只知道他拜了一个古武师傅在学艺。   他也不打算将夏商婉的事跟爷爷讲,既然编了外公这么个人,就都用这个借口吧,长者师傅更容易唬人。   “你今天去见你师傅了?”   “是的,”   “他有什么交代吗?”   “师傅在沅儿家旧居里布了五行阵聚灵阵,他想让我在这儿修行,一来可随时指点我的修行,二来这里灵气足,修为可一日千里,师傅说我如今修为已是练气六阶,若能留在这儿,二十岁之前筑基不成问题,”   “当真?”顾爷爷激动不已。   这几年来,他利用家族势力多方打听,对修行之事也有所了解,筑基,乃修真之入门,为探破天地真灵,造筑修真之基础,真正踏入修真大道,得与天地真灵交流的开端。    修行难,难修行,单是筑基,便难住了大部分人;之后的金丹,更是大浪淘沙一般,能留下来的千不存一,有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筑基,但是能在三十岁之前筑基,则金丹有望,入了金丹,寿命便可延长几百岁,若机缘了得,破丹成婴也未可知。   还有他从零零星星的修真传言中得知,三千年前的地球,灵气充裕,功法齐全,修真界有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说法,就算无灵根的普通人也会习练一些强身健体的炼体之术,炼体之术练到极尽,亦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可两千年前,不知因何缘由,地球灵气越来越弱,当时的各大门派就将一些灵山福地用阵法结界围起,用仙器做阵法,不仅能保留灵气不外溢,还将一些资质低,灵根差的修士隔绝在外,就是为了将有限的修真资源拢在手中,重点培养门派资质好的真传弟子。   要想进入那些仙城结界,一来必须有熟人带领,二来,仙城本土人排外,便是有人带领,要想在城内获得居住权,必须筑基以上修为。   有了居住权,你才有资格在里面进行买卖,如今修仙资源匮乏,也只有在仙城才能换取增加修为的灵草灵药和法宝器皿,也才能参加门派间每十年的小比,每百年的大比,获得进入各大秘境的机会。   修行太残酷,筑基是关键!   它是低阶修士和高阶修士的分水岭,成功筑基,寿命可增加两百岁,两百年的寿命即便入不了金丹,能干的事还有很多。   他能不激动?   进入修仙城,也就有了入大宗门派当真传弟子的机会,仙人的东西随便露点什么出来,也够他们这些凡俗之人享用不尽的,听说那里不仅有修真者吃了会增加修为的灵丹,还有普通人吃了可以洗涤细胞,让细胞充满活力,延缓衰老的秒药。   若有望得证金丹,能福延几代后人。   “你师傅是什么修为?”   “不知,看不透,”   “沅儿什么修为,”   “尚浅,练气两层,”   “她才五岁不到六岁,便有这等修为,想来日后成就也是不俗的,”有这么厉害的外公在,便是废材也能给她用灵丹妙药堆个筑基来,更何况小丫头看着就是个福缘不浅,资质不差的,那大眼睛熠熠生辉,一脸聪明相,左右观望,压低声音,“你对小丫头有何打算?”   顾元琛故作不解,“什么打算?”   “就是师兄师妹……”两指一斗,灰眉一挑,一副你懂的老猥琐样!   顾元琛微愣,脸有些泛红,神情也局促起来,小尴尬地说,“她还小,顺其自然吧,太过强求反而不好,”   顾爷爷看着一向老成沉稳的大孙子羞窘起来,便知道这小子口是心非,也许现在对小丫头还没有男女之情,但面对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动心肯定有的,美色不分大小。   “好小子,媳妇可不是等来的,而是追来的,抢来的,有一天你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可别像今天似的扭扭捏捏,你得给我大声说出来,咱们又不是配不起她,我孙子要摸样有摸样,要资质有资质……”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虎声虎气地说。   顾元琛蹙眉,脸颊泛红,闷声闷气地阻止道,“爷爷,”   顾爷爷也不敢把孙子逗狠了,十三岁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这层膜戳的太破,到时候受苦的是他大孙子,两人年龄相差还挺大的,有的等了。   从老爷子屋里出来,见小胖墩躺在床上四脚朝天,小呼噜打的震天响,使了个遁术直接去了夏沅的屋,床上没人,门是从内插上的,隔音禁忌还在。   就是说,她根本没出去,还在房间里。   叫了一声没人应,就在她床上盘膝坐下来打坐。   夏沅在哪?   她在空间里打坐修行,像往常一样,将周身大穴打开,引灵气入体。   许是在空间里的缘故,她只是觉得今天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以前通畅多了,如果以前的灵气是以线丝入体,那么今天的灵气就有点像小水流,快速地经由穴脉汇入丹田中小树苗的根系里,化作一团催生的肥力,催生着小树苗,不见树苗变大,却见一团更浓绿雾从小树苗中漫出,随着功法的运转在经脉处自行游走,先是冲刷着主经脉,然后是分支,只是无论她怎么运转周天,功法似乎都并不急着帮她储存元气,而是在利用元气改变她的经脉,就像在洗涤浸润一样,将她的每一丝的经脉梳理干净。   几个周天过后,她看到自己的几处大经脉变得格外晶莹剔透,散发着淡绿色的光晕,颜色却像暖玉似的,干净清透,她不知道别人的经脉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以前她的经脉可不是这个样的,虽然也干净,没有像书中所说的污渍杂秽,但显然没有这么通透干净,几大经脉像玉道一样漂亮莹润。   经脉也有所变宽,灵气入体也更加顺畅,一点都没有练气期的修士所说的那种停滞艰涩之感,就像水流一样,顺畅的不行。   这就是本源树灵气转化元气的好处么?   它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可以扩宽周身经络穴脉。   众所周知,经络穴脉是承载灵气的渠,穴脉通,则引灵畅,经络宽韧,则灵气犹如滔滔江水,喷涌畅流。   它是以细水长流的方式,慢慢改善体质经脉,不像那种虎狼丹药,扩充经脉的同时,修士也要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一个不注意,很可能造成经脉受损,暗伤隐患,甚至爆体而亡!   这是她在本源树植入丹田后第一次打坐修炼,也是第一次感受元气和灵气的不同,难怪修士动不动就爱打个坐,闭个关,因为用灵气冲刷周身经脉的感觉太舒服了,就好比你便秘多天,洗肠通便一样,这一通,整个人都畅快了。   出空间时,天已经大亮,练气后期的修士,打起坐来,三五日不眠不宿那是常事。   她是从床上进入空间的,出来时也是落在床上,正好落在顾元琛怀里,把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安抚自己跳动的小心肝,推搡着他说,“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回你自己的屋,被奶奶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你先给我解释解释,昨晚你去哪了?”   “我……我去练功了,”眼睛滴溜溜转的,就是不跟他对视。   顾元琛也不问她去哪练功了,直接说,“带我进你的空间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有空间,”   还真有?顾元琛只是觉得夏沅每次拿出的灵果都跟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新鲜,他知道玉盒有保鲜存灵的作用,但是她也没可能有那么多玉盒吧,而且玉盒拿起来也没她这么便利,就算在储物袋里拿东西,也要先触摸储物袋,哪像她这样,随手拿随手吃,再加上她消失了一晚,才大胆的猜测她身上是不是有随身空间什么的。   就算他没看过玄幻种马小说,经夏沅几番普及后,也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但从没想过它真的存在,这个玄幻的世界,他开始学会淡定。   “怎么,我不问,你还想一直瞒着我?”顾元琛一脸酸楚,“你跟我还藏私么?”   “我没跟你藏私,我是怕跟你说了,你会羡慕妒忌恨,”小眉眼上扬,那叫一个得瑟啊。   顾元琛见她眉眼藏骄的样,心里的担忧和阴霾一下子散去,就知道他的宝贝不会跟他藏私的,如果沅儿跟他藏私,这说明他还没入她的心,不值得她信任。   真那样,只怕他要生生痛死!   挖肝挠肺也不过如此。   满心欢喜,面上却一点不显,就爱看她这小得意小炫耀的小表情,磨着牙故做凶神恶煞地就要扑过来,“再不带我进去,我先让你尝尝恨的滋味,”捧着脸,解馋似的啃了两口。   真软,真糯,真有口感。   “我带你进去,这就带你进去,”   搂着他脖子,夏沅嘴里默念法诀,一个空间波动,两人移形换地就进去了。   “怎么样,有山有水,还有这么一大片地,羡慕吧,”   不等人说,又继续得瑟道,“你羡慕不来的,这是人品问题,你瞧咱两都是重生的,瞧重生大神给咱的金手指,个个闪亮亮,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是重生大神的亲闺女,天道的大宠儿,这么一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像顺带的那个,特别憋屈啊,”   这人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顾元琛新恨加旧怨,将人扑倒在地,将小嘴堵住,吻她一个昏天暗地,让她还气人不!   “还气我不?”   “我错了,”小可怜地求饶道。   “错哪了,”   “不该打击你的小自尊心,”   “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   又是一顿铺天盖地的狼啃。   “我错了,”   “错哪里,”   “哪都错了,”   红彤彤的小嘴,水汪汪的大眼,怎么这么诱人呢?顾元琛作势就要去啃,夏沅捂着嘴,满眼求饶,“别亲了,求你,都肿了,”? ☆、进山 ?  为了谢罪,夏沅主动提出要带顾元琛参观她的庄园,说实话,这空间真没啥好看的,也就是百亩田地外加几座山头,跟狗啃似的种了一些中低阶的灵植,年份还都不怎么高,也就百来年,年份高的都被挖走了,也没给补上,她还没将《物语大全》看完,这些草还处于待认识阶段,遂小手一划拉,“这么多灵草够我们吃好久的了,前提你得先学会炼丹,”   夏沅不认识这些草药,顾元琛上世却是在筑基后将记载修真界常识的书籍都看过一遍了,筑基期的神识,那是比电脑的储存量还大,哪怕他重生重修,上世的知识存储也没有格盘清空,只是在他回来后才知道夏商婉给他看的修真界书籍跟他所知的修仙世界有很大差别,里面记载的好些灵草,别说见过,听都不曾听过,也许已经灭绝,也许在几千年前就被仙城里的仙门大派私藏垄断,反正,夏商婉给他的那些所谓修真界常识书籍,比《山海经》还像神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就连人参和天山雪莲,他也只见过百年份的,价值就不说了,但百年人参除了在普通养气丹里做主药外,在其他丹方里都只做辅药,上品丹药低于百年不入药,难怪人说,修仙就是个烧钱的职业,若不是有夏沅在那吊着,他的道心分分钟就崩塌,甚至对这个修真界产生了怀疑,真有这么多天材地宝供人类修仙么?   今天他终于在夏沅的小空间里看到了那些传说中的灵药,多亏修真界的书籍都是图文并茂,跟百度似的,直接拉住来对照,一对一个准。   有筑基期修士服用的各种丹丸的主药,还有可生机活肤的生肌草,炼制洗髓丹聚精芝、元胎果、黄精芝、皇血草、冰梦草……还都上了五百年,可以炼制洗髓丹了。   这也就是夏沅,换做旁人,他要忍不住杀人夺宝了,相比于他的几年苦修,这丫头真是背着金山银矿啊,要不要这么大手笔,岳母这么惯孩子,让他这个准老公压力很大的。   偏这小冤家还一点身怀巨宝的认知都没有,小狗撒尿似的炫耀一通后,拉着他说,“我这空间里好空旷,都没啥人气,回头你给我弄点果树进来,我好装点装点,”   然后掰着手列了一堆她爱吃的水果,不爱吃的提都没提,就这样两只手还轮了好几次,“你说,我要不要在空间里种点灵米啊,”   “种吧,”灵米滋味真不错,比药丸好吃,比俗世水果有用,这个,必须种。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   “那你学吧,”小脖子一歪,理所当然道。   就知道是这样,顺势捏上她的肉脸颊,扯着腮地骂道,“懒不死你,”   “我这是对你全身心的信任,把身家秘密和性命都交给你了,”   明明就是犯懒的借口,由她说出来,听入他耳中,比喝了琼浆玉液还让人头晕心甜,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真都交给我了?”   “真的,”小脸一本正经,那叫一个慎重其事。   顾元琛心里甜滋滋的,将人抱起来,在她额心落了个吻,几宠溺地说,“那过几天,我陪你亲自去选树种,咱不随便买,要挑就挑最好的,这样结出的果子也好吃,好不好?还有我这几年也去了好些地方,在山里发现好多味道不错的野果树,咱们也挑些你爱吃的移植进来,”   要是顾元琛喊打喊骂的,夏沅倒不怕他,就怕他用这么起腻的声音跟她说话,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又酸又麻,还有点起小鸡皮疙瘩,外带一点点小甜蜜,就一点点,“好,”   被他这么柔情加蜜意的一搞,夏沅原打算报复他,让他喝自己洗澡的坏心思也没了,胡乱地指指灵泉池,“那个是灵泉,不过不能脱胎换骨,伐筋洗髓,但是用它泡澡挺不错的,我昨天泡了一会,就觉得皮肤变的水水润润,美美当当,抽空你也泡一个吧,”   “现在没时间,晚上我来找你,记着等我,”在她小嘴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么轻轻的一下,却让夏沅有种小触电的感觉,小脸没出息地就红了,含糊应了声,“不过,我娘说,这空间里灵气虽足,却只能偶尔在里面打坐修炼,不可闭大关进阶,因为修行就是感受天地法则之力,空间再好,也是人为炼制出来的后天灵宝,不含法则之力,你已经是练气大圆满,别在里面修炼,万一在里面筑了基,根基不稳,”   “听宝贝的,”   顾元琛看着她绯红色的精致玉脸蛋,心情那叫一个happy,比吃了大还丹还神清气爽。   夏沅小扭捏地说,“我先出去,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放你出来,”   “好,”   夏沅出去时,天已经大亮,跳下床伸伸懒腰,撤了隔音禁制,开门出去,爷爷正带着顾爷爷和三个哥哥在院子里打拳,老人家觉少,能睡到五点都是好睡眠,往常爷爷都是五点半开始晨跑,跑个半小时,再回来打个四十分钟的拳法,然后准备吃早饭,这会儿都七点半快八点了,爷爷还在打拳,一拳打出去虎虎生风,拳拳带力,这种刚劲的拳法一点都不像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打出来的。   不说爷爷了,就看二哥夏淙,那拳法也比以前有了力道,竟然带动了气流跟着拳路走,这是后天武者的劲力,不会是灵茶水喝多的缘故吧!   “嚯嚯,”不用说,这声音是小胖墩发出的,丫,纯粹打酱油的,瞎比划。   “沅儿起来了,赶紧洗脸洗手准备吃饭了,”   “奶奶,你今个气色真好,”脸色红润有光泽,连皱纹都少了许多,老太太原本皮肤就白,现在更显白润亮泽,至少年轻十岁以上。   “我也这么觉得,”夏奶奶笑的挺开心,不仅气色好,精神也充沛,昨天一觉睡到大天明,连个梦都没做,感觉身体机能至少年轻十来岁,当然不光是茶水的原因,还有蜂蜜水的缘故,总之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看老头子打拳就知道,他很久没打出这么刚猛有劲的拳了,再看三个孙子,也是一脸充沛,精神抖擞的样,这排毒后的效果也太好了,忍不住还是想叮嘱一二,“可不敢把这些好东西再随意拿出来给别人喝,”   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财不外露的话,只能叮嘱她,东西到了他们这,就别在往外说了。   大早上的,夏沅也不想为这事跟她说的太多,胡乱地点着头连连说,知道了知道了,就往茅厕去,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把顾元琛放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没人地方,”   “大早上的,除了这我也找不到别的地方,”   放了人,她就从厕所里窜了出来,被黑沉着一张脸的顾元琛拽着后衣领子给拎了起来,夹胳膊窝里,“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把我往茅坑里扔啊,”   “大早上说这么恶心的话,你一会还吃饭不?”   顾元琛手里还有吃的剩半个的灵果,这会是吃吃不下,扔又不舍得。   这倒霉孩子,就不能指望她干点好事!   他那甜蜜小梦幻啊,连一早上还没维持就散了个干净。   早饭是白面包子小米粥,包子是肉包子,二两一个,皮薄馅多,一口下去,满口油香,小米粥是用灵米代替面粉打糊,打成米粉的灵米,灵气散了许多,但米香味仍旧很浓,再配上自家腌的辣白菜和小黄瓜,别提多下饭了。   一笼包子十二个,顾元琛和夏淙一人包圆了一笼,外带两大碗小米粥,这饭量都赶得上夏鹤宁了,惊的夏爷爷直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能说不愧是父子么?昨个夏鹤宁也这么说过。   “奶奶,今天的粥可真好吃,”连饭食一向浅淡的夏泽都吃的喷香,喝完一碗粥还要装一碗,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还吃了三个小笼包。   “好吃就多吃点,明天奶奶多做点,”   其实今天做的也不少,整整煮了一大锅的米粥,还以为喝不完,结果差点没够喝!   一个个都跟大胃王似的,喝了一肚子的粥,尤其是小胖墩和夏沅两个小叼货,肉包子没吃几口,粥都喝了不老少,小肚子涨的滚滚圆,夏奶奶多怕把人给撑坏了。   碗一放,小胖墩打着饱嗝说,“妹妹,赶紧收拾收拾,晚点咱们还要去吃臭干子和米粉呢?”   还惦记着呢?   “今天你们去不了,不逢集,”夏奶奶掏出手绢给他擦了下嘴,“明天去,明天姥姥带你们去赶大集,多买些肉和菜回来,后天给小妹摆满月酒用,”   “咱们家要办大席?”   “是啊,办大席,”   在小孩子观念里,办大席就等于吃大餐,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所以小胖墩也就不遗憾今天吃不成臭干和米粉的事了。   柳芮跑来问,“淙子,琛子,上山不?”   “去,”夏淙放下筷子,抹嘴回道。   “桩娃子,吃过饭没?”夏奶奶招呼道。   “吃过了,夏奶奶,”   “再过来吃点,奶奶蒸的包子可香了,”   柳芮原想说不吃来着,但闻着包子真挺香的,半推半就地吃了几个包子。   锅里没粥了,夏沅眼馋肚饱,第三碗粥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拿着筷子在粥里搅来搅去,见他包子吃的香,顺手将剩下的米粥推了过去,“柳芮哥哥,喝点粥送送包子,别噎着了,”   这人一向有剩饭的毛病,说了多少回都改不了,夏爷爷说这是富贵病,就冲这,这辈子也不会是受穷的命!   又是个不讲究的,逮谁就让谁替她吃剩饭,米粮来之不易,浪费可耻!   柳芮也不嫌她脏,再加上光吃包子也的确有点干,顺手接过来,三两口就喝光了,喝完后才砸巴嘴回味道,“夏奶奶,你们家米粥熬的可真香,包子也好吃,”   “是桩子跑了一早上,跑饿了吧,”夏奶奶说。   往常他们都是七点吃早饭,今天大家都起晚了,八点半才吃上早饭,别人家却还是六点多不到七点就吃过早饭了,小孩不经饿,玩闹了一早上,饿了也是有的。   总不能跟他说,这是因为咱家米不一样,所以煮出来的粥才好吃吧!   不过,用灵米粉煮的小米粥,也就是比一般小米粥香一些,就算有灵气,这会也散完了,就算别人喝了,也不会觉得原料有什么不同。   饭后,各家都忙着秋收,夏家地少,一没种稻谷,二没种棉花,那点晚玉米和大豆还不够夏爷爷一个人忙活的,根本不需要几个孩子帮忙,便让他们自去玩耍。   夏淙惦记着昨天做的陷阱,小胖墩让夏沅带他去找昨天吃的野果子,夏沅在他的提醒下,也惦记着去山里找野果树填充她的空间,夏泽想去看哥哥捉野鸡,顾元琛无可不可地应了,只是对夏沅爱答不理的。   夏沅只当他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也不紧着去讨好,反倒兴匆匆地翻找她的小竹篓,就算是幌子,也不能空手上山吧,更何况这个季节山里蘑菇正是肥美的时候,顺便采点回来。   作为村里的孩子王,夏淙一呼百应,上山人数居然多达十八人,最大的十五岁,叫大山,再大的人就不稀罕跟他们玩了,这一帮孩子哪是去打猎的,整个一赶山去的,一进山,大山直接说道,“这么多人,咱们分开点吧,不然有山鸡也被咱们吓跑了,”指指东边,“我去这边,愿意来的,跟我走,”呼啦就去了5人,十二到十四岁不等,都是村里的孩子。   十八人里不算夏沅还有五个女孩,十二个男孩去了6个,剩下六个都是他们这帮的,顾元琛、夏淙、夏泽、柳林、柳芮以及他十三岁的堂哥柳茗,柳芮问,“咱们现在去哪?”   “去下陷阱的地方看看有什么收获,”夏淙说。   他们这帮人只能集体活动,柳林是个小胖子,爬个山都喘的小废材,夏泽是个早产儿,瘦的跟矮竹竿似的,风一吹就能倒的假汉子真黛玉,两纯粹是跟来凑数的,至于那5个女孩,说是来拣树枝和采野菜的。   也就没人问她们的意见。   “我们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可不可以?”说话的女孩叫英子,十三岁,是个苗族小姑娘,长的还挺水灵的,除了有点黑外,H省是个多民族省份,56个民族几乎占了一多半,天妃村因跟秀水古城太近,才以汉族居多,村里还有好几个少数民族的媳妇,比如七奶奶是瑶族的,大山阿妈是土家族的,附近村寨还有侗族、白族、仫佬、哈尼族的……   其余四个女孩,一个是大山的妹妹,十二岁的兰子,一个是英子的妹妹,十岁的娟儿,计划生育管不着少数民族,只要你能养的起,想生几个生几个,英子上面还有两个娶了嫂嫂的阿哥,一个待嫁的阿姐,下面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弟根苗子,别看人家孩子多,住的穿的都不怎样,可一点不亏嘴,英子婶做的苗岭香辣兔、苗味仔排、苗家竹板鸡、苗家血肠、血灌汤、辣椒骨、苗乡龟凤汤、绵菜粑、五色饭、酸汤鱼……   这些都是夏沅和小胖墩的最爱,这两馋嘴兄妹,只要人家家里炖大肉,就闻着香端着饭碗,手拉手地去要饭吃,多亏英子婶是个爽朗大方又不吝啬的,要是摊着陈家那样小气的,就算不拿大扫把条子轰他们,也会骂几句馋嘴丫头乞丐娃什么的,就冲这,夏沅也必须记住人家闺女的名字,对人家表示友好,“二哥,要不就……”让她们跟着吧,女孩家家的不过是想去山里多采些蘑菇和野菜,又不会妨碍他们捉野物。   夏淙直接打断她的话,非常干净利落脆地拒绝,“不带,”   一个跟英子差不多大比英子矮点的圆脸女孩跳出来,鼓着腮,怒气冲冲地问,“凭什么,这山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跟着,”圆溜溜的大眼里还藏着怒火,看她的衣着,应该是个家境不错,有点小高傲的女孩。   夏淙根本不搭理他,直接转头对柳芮说道,“芮子,这人是你带来的,你搞定,搞不定,你也别去了,”   “别介,淙哥,这关我什么事,我说,英子,你怎么回事,刚在山下时说好的,你们是来拣柴,才让你们跟着的,”   圆脸女孩扬着下巴,小傲娇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们想拣柴,现在我们想进山里采蘑菇,怎么不行?”   不过女人傲娇是给男人看的,有男人欣赏,才叫傲娇,没人欣赏,就叫耍赖。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对于神识强大的夏沅来说,她的小动作都以慢动作场景落在眼中,她的余光依次扫过二哥、柳茗和顾元琛,扫过顾元琛时,明显多停留了几秒,最后勾着下巴对上二哥,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傲娇状。   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好像有好戏看喽。   “就是,英子,我们是来爬山赏风景的,可不是真的来替你白干活的,这山就在这儿,进不进是我们的自由,他们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们,”一身穿蓝色风衣的女孩跳出来,一手插兜,一手搭在英子的肩上,身子倾斜,一副懒态,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们这些村里娃的不屑和瞧不上。   两人的打扮和气质,一看就不是乡里妹子,应该是城里来的,而且家境都应该不错,习惯抬着下巴,搭着眼皮看人,因为年纪小,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   “英子,她们谁啊,以前没见过,”柳茗问。   就见圆脸女孩眼里的得色一闪而过,英子有点小尴尬替大家介绍道,“她是许桑露,这是周笑,她们都是我班里的同学,放假来找我玩的,”   “许桑露?这名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柳茗摩挲着下巴,半响说道,“七班班花许桑露?”   圆脸女孩脸上得色更重,就差说,对,就是我!   “也不过如此,”   夏沅也觉得挺一般的,除了比英子白点外,五官还没英子长的好呢?? ☆、觊觎 ?  秀水镇附近村落几十个,大村落间会设有村小学,接纳附近小村落的孩子,但中学只有秀水镇有,一共五所中学,分别是城南的实验中学、秀水一中、秀水三中和城北的秀水二中和五中,其中实验中学和秀水一中是重点中学,每年的升学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甚至秀水一中前一百名的学生享有直升高中部的权利。   要知道整个秀水镇只有两所高中,一中是重点高中,升学率在整个青山县都是上排名的,仅比青山高中和麓山高中差一点,在这个民办中学还没普及,贵族高中还没影,职业高中也没泛滥,真正的知识决定命运的年代,能考上一所好中学,好高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考上大学,走出这片延绵不绝的大山脉,去外面的世界看上一眼。   而许桑露的母亲是实验中学的数学老师,父亲是一中高中部的教导主任,在这个人人尊师重教,老师的话就是圣旨的年代,有一对当老师的父母,那是走哪都被捧着的主,比有一对当官的父母还体面,就算是当官的,也有儿女,也盼着儿女出息,老师多关注一二。   在这种氛围中长大,她已经习惯了被人众星捧月,奉承夸赞,何曾受过这等怠慢,当即就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纤纤玉指直指柳茗,“你……”   周笑跳出来替她说道,“柳茗,你以为你是二班的,沈老师就管不到你了么?你会为你今天的态度付出代价的,”右手高抬,一副我代表月亮谴责你的盛气凌人样。   柳茗讪讪,差点忘了许桑露的亲妈是八班的班主任,虽然不教他们班,但初一整个年级的班主任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她要是给自己班主任那说点什么,自己也没啥好果子吃。   他性子淘,坐不住,上课又爱开小差,成绩一般般,能进实验中学,还是他老子舍了老脸硬给塞进去的,虽然他爹只是酒厂小领导,但大小也是个干部。   但人能塞进去,学得自己上,再淘的孩子,也怵老师,摸摸鼻子,小声嘟囔道,“我也没说什么,你们爱跟就跟着呗,”   见他语气放软,许桑露和周笑非但没见好就收,反而气势渐长,咄咄逼人道,“你说跟就跟,你是谁啊?今天你要是不为刚才的态度给我们桑露道歉,这事还就没完了,”   许桑露也是扬着下巴,像个高傲的小孔雀,等着柳茗给她道歉,好将方才失去的脸面找补回来。   柳茗也是个暴脾气,这也就是看在许桑露她妈是老师的份上,不惜得跟她们计较,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喷她一脸唾沫星子让她滚蛋了,心说,道歉?道你妈B?当老子是你们班上的那群靠你妈吃饭的软蛋!   他要是敢因周笑放的狠话而道歉,认怂,别说发小夏淙了,就是他老弟柳芮都敢骂他是软蛋,遂冷呲一声,“爱跟不跟,不跟拉倒,老子在自己山头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振臂一挥,“兄弟们,进山喽,”丢下这句话,便跟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   周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偏头问许桑露,“露露,这山咱们还进不进,”   许桑露亦是气的咬牙切齿,“去,为什么不去?这山又不是他家的,”心里发狠,柳茗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她虽不是家中独女,但上面只有一个哥哥,作为家里老小,她也是备受宠爱,摸样不差,人也聪慧,父母都是老师,肯花心思培养她,在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就参加钢琴和舞蹈兴趣班了,当别的孩子还在唱山歌的时候,她已经能用钢琴弹奏曲子,能似摸似样地跳一曲天鹅舞了,论长相,班里比她漂亮的女孩不是没有,但她胜在有气质,跳芭蕾舞的就没一个气质差的,都跟天鹅一样,气质高雅,孤高冷傲,再加上父母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吃了好,穿的美,在班里也是引领时尚潮流的人物,每次出场都能引起一帮少男少女羡慕追逐的目光,自然就养成了她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在班里有班花,天鹅公主之称。   但也因年龄小,天鹅舞没练到家,天鹅的高雅气质也就没到火候,做不到内秀,倒是将天鹅的骄傲和孤高给表现的淋漓尽致,习惯了被人羡慕追逐的目光,习惯了当那个被人众星捧月的‘月’,习惯了众人瞩目,猛不丁的,被一群山娃子这么忽视,这么冷遇,她心里跟火烧似的难受,必须将场子找回来,否则,这页过不去!   身为她的好友兼借她‘势’的周笑,自然也不想她难堪离去,许桑露性子傲,好脸面,被人捧久了,一点气都受不得,这气要不及时散去,倒霉的会是她,所以必须找个能让她撒气的人,把气散开了,才能回,“就是,要不然白来了,要不是英子诚心相约,当谁稀罕来你们这儿玩,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上个厕所都要人看着,走哪都是满眼脏,”   宁死道友,不死贫道。   “英子姐,人是你带来的,你也跟她讲讲咱山里的规矩,进了山里,她们要像刚才那般大呼小叫的可不行,万一吵着蛇王休息了,它可是会出来吃人的,就算它不亲自出来,派几条小毒蛇,在她这细胳膊细腿上咬上几口,啧啧啧……”柳芮阴测测地笑着,他还是小学生,不惧中学老师,也没到慕爱的年龄,自然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只觉得这两女人一副‘我们来玩是看得起你们’的摸样实在讨厌,忍不住就想吓唬吓唬她们。   英子也很无奈,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但许桑露是班长,她说要来村里玩,她也只能扫榻欢迎,沈老师是八班的班主任不假,但也是七班的数学老师,她得罪不起,更何况她一农村女娃,在许桑露和周笑面前,也实在没有拒绝的底气,但凡许桑露一点不满,她这学习委员也当到头了,当不成学习委员,奖学金也就没她的份了。   只能两边讨好,“芮芮,我会看着她们,不会妨碍你们的,”又小声劝许桑露,给她找台阶下,“桑露,不是茗子不带咱们,咱村里的规矩,男孩上山打猎,都不让女孩跟的,一来,怕人太多将猎物吓走,二来,若是遇到山猪野兽,女孩跑不快,又打不过山猪野兽,很容易受伤的,”   许桑露的面子被她圆了回来,面上也就没有那么难看了,只是心里到底不忿,指指夏沅,“她一小娃娃都敢进山,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爱跟你们就跟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一会要是遇到什么吓人的野兽,可别指望咱们救你们,”   夏芮桀桀的怪笑声,还真将许桑露吓退了好几步,周笑将人接住,愤愤地说,“少拿这话吓唬我们,当我们是吓大的,这山今个我们还就进定了,”   “跟她们废话这么多干嘛,走了,”夏淙不耐烦了,将削好的小棍分给夏泽和胖墩,让他们拿在手中,或拄着玩,或拿来打草惊蛇。   分好棍子后,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要来背夏沅,“沅儿,将小背篓给琛子,后面的山路难爬,哥哥背你,”   一双冷眼睨来,夏沅打着小颤儿地避开他,“二哥,我自己能走,我现在爬山可厉害了,”倒是顺手将小背篓递给了一旁的顾元琛,“你快去追茗子哥吧,我跟小哥和俊俊哥在后面慢慢走,”   小背篓是爷爷专门按她的尺寸做的,轻轻巧巧的也没啥重量,方便别人帮着背,肩带是可调试的,顾元琛背着显小气,但不会不好背。   夏淙犹豫了一会,也就同意了,又帮她也削了根长短粗细适中的小棍,待她合手后,才对顾元琛说,“我先走,你带着他们慢慢走,”   夏沅挥了挥小棍,柳茗没吓唬许桑露,这个季节的山里,出来找吃的蛇还真不少,它们得在胃里储存点食物好冬眠不是,除了蛇外,还有很多野猪、山猫、野猫、蟾蛛、九节狸等虽不是猛兽,但突然窜出一只,也会将人吓个半死,尤其是蟾蛛(不是蟾蜍),被它咬到,会中毒的。   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黑鹿、赤鹿、野羊、野马、雄鸡等不算无害但绝对够不上有害的大型肉兽,随便逮着一只,就够发笔小财的了。   待二哥走后,蹭到顾元琛跟前,主动去拉他的手,被顾元琛反手握住,借着袖子的遮掩,狠狠地在她的小软手上捏了一下,夏沅吃痛,就想挣开,收到顾元琛的瞪眼后,也不敢抽手了,乖乖地由着他捏,小狗腿地讨好道,“你怎么还在生气,气性真大,我保证以后不取巧在厕所里将你放出来还不成,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元琛斜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跟你生气的?”   夏沅努力回想早上发生的一切,发现除了这个,也没做出什么值得他生闷气的事,“那因为什么?除了这个,我今天可没惹你,一直都很乖的,”鼓着肉腮帮,大眼睛闪闪的,一副我很乖,我真的很乖!   周边人多耳杂,又山路崎岖,顾元琛的闷气也在她的主动讨好和小惩之后,散了大半,只恨声恨气地说道,“以后不许剩饭,”   她这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说不许,是不是晚了点,不过,还是委委屈屈地‘哦’了声,至于改不改得了,再说吧!   习惯这东西,养起来不是一天两天,改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先对付过去再说。   顾元琛也知道她情商低,也不指望她突然开窍,能听懂他的暗语,不开窍有不开窍的好,这样别人也就没有插足的余地。   夏沅见他气顺了,知道这页算是掀过去了,也就来了找蘑菇和野果子的兴致,一路寻过去,除了一点木耳外,也没啥大收获,人也多,这点木耳一分,也就没了!   野果树倒是看见几棵,没啥价值不说,味道也不行,她也提不起移植的兴趣。   倒是许桑露和周笑一路上看什么都稀奇,“英子,这是什么野果子,能吃吗?”   “乌栏扒,摘回来生吃或放在大米里闷熟,回头给你们弄来尝尝,”   “英子,原来木耳是长在树上的,我已经跟蘑菇一样,长在地上的呢?”   “你说的那是地衣,也叫地木耳,不好吃,我们一般都是采来喂家畜的,”   “英子,你怎么还吃草啊,草也能吃,”   “这叫梨头草,叶子可以吃,味道酸酸的,把叶子揉烂还可消炎,能治蚊虫叮咬的肿毒,也能做菜吃,”   “不会我们中午就吃这个草吧,我们可不是兔子,”   “这是采来给鸡吃的,中午阿妈说给你们做酸汤鱼和仔排,沅儿,你和俊俊也来吧,”英子邀请道。   小胖墩跐溜着口水,猛点头!   这个吃货,夏沅虽觉得她家表哥太丢人了,但英子婶的手艺真的很好,她有十多年没吃过了,馋的紧,扫扫自己比小胖墩还矮几分的小个头,也跟着点头,想想,又加了句,“我和俊俊不白吃,回头我们带只兔子去加菜,”   苗岭香辣兔,二伯母做的可没人家地道。   “你们当山里的兔子是白捡的?”许桑露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很是不善,“我说英子,你们山里娃子的口气还真大,个子还没长腿兔高,就敢放大话说敢捉兔子,”   夏沅偏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女孩是吃了呛药,逮谁呛谁,她也没得罪她呀!   周笑捂嘴咯咯笑着,“也许人家以为守着一棵树,兔子就能自己撞上去呢?”   对于不认识的人,夏沅一向都不爱搭理,比优越感,谁能比得过她啊。   扬手让顾元琛抱,虽然顾元琛后面背着背篓,但一点也不妨碍抱她,“这才走多大会,就要人抱,”身后传来许桑露的不忿声。   只是两人没一人理她。   许桑露恨恨地直跺脚,“喂,我渴了,你背篓里面有没有喝的,给我喝点,”   这是跟顾元琛要水喝呢?   夏沅顿悟了,十三岁的少女,已经到了想吸引异性注意的年龄,俗称发|春。   她偏头看了看顾元琛,这个小正太还挺帅的呢?   不过,有主了!   占有性地搂上他的脖子,朝至少一百米开外的某个地方指道,“那边有兔子,你带我去抓,”她‘看’到那儿有个兔子窝,里面有一窝兔子。   小胖墩以为夏沅看到了兔子跑过去,几着急地催促道,“琛子哥,有兔子,咱们快去抓,”   “馋嘴猫儿,”顾元琛被她这么占有性的一搂,心里一紧一喜,有外人在,也不好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只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家里又不是不会做,干嘛非要去别人家吃,”   “我们不白吃,我们要带只兔子去加菜的,”小胖墩帮腔道。   他如今大了,知道主动上人家家里吃饭,不好,得让人请他们去吃。   “你们两什么时候有这能耐了?”   这能耐小胖墩是没有的,但他这人有的一身肥肉加厚脸皮,“我们没有,你和二哥有,是不是,妹妹?”   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夏沅点头,“对,你有……”小手一指,“一会你得给我们捉只兔子回来,”   她是没打算跟别人比脖子长,但也不能让人觉得她无势可依,觊觎她的男人。   “嘿,我欠你两的啊,敢支派你哥,胆儿肥了,”顾元琛拍了下她的手指,在脑门上嘎嘣一下。? ☆、毒舌 ?  因为迁就小孩子的步伐,夏沅也不敢走快,生怕人察觉出异常,陪着她们慢慢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早烦了,被顾元琛抱起后,就催促着他赶紧走,“快点,去给我捉兔子,”   捉兔子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想甩开这两天鹅少女,看少男少女吵嘴是乐趣,跟天鹅少女比脖子长,她脑子还没残。   “墩墩,你跟俊俊慢点赶来,我去给你们捉兔子,”   顾元琛也不动声色地加快速度,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将人甩在百米开外,还不会让人起疑,只是觉得他步伐太快。   远远的,夏沅看到许桑露紧咬下唇,眼里闪着说不出是愤恨还是嫉恨的光,然后见她一改刚才的懒懒散散,慢走慢行,小疾步的努力追赶他们。   知道她看不见,夏沅还是‘啾啾’地在顾元琛的嘴上亲了两下,彰显自己的所有权,头一歪,靠在他的颈窝处,小不耐烦地说,“咱们今天还能自由活动不?”原本觉得男男女女一群人赶山挺好玩的,真赶起来,还挺无聊的,一群女孩抢采一棵树的木耳,哪有自家独享一棵大树的香菇来的有成就感。   顾元琛也享受她对自己表露出的占有欲,乐歪歪地在她小嘴上回啄了几下,“就这么想跟我单独在一起啊,”   “你不自恋会死啊,”   “那要看对谁了?”   “也是,对那个天鹅,你就可以自恋了,”   顾元琛鼻尖在她鼻尖上蹭了蹭,“有危机感了没?你男人可是很抢手的,你得看牢点,”   “切,”夏沅轻呲,小下巴一扬,几傲娇地说,“我长大后会比你更抢手,”   被狠狠地在屁股蛋上捏了两下,嘟着小嘴控诉道,“你这人真没肚量,同样的话我就一点不生气,”   又被狠狠地捏了两下,被教训了这么多回,傻子也知道怎么不动声色地哄人了,更何况她不傻,当即霸气地勾住顾元琛的脖子,“我会用行动告诉她们,你是我的,”小拳头握紧,一副谁跟我抢,我就揍她的小狠样。   “谁是你的,不害臊,”   一个大男人,好吧,一个大男孩,说出这么甜腻歪歪肉麻兮兮的话,真的好吗?   夏沅捂着一颗起满鸡皮疙瘩的心,搂紧他的脖子,小女王气势大开,“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顾元琛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腻宠地点了下她的鼻尖,“霸道鬼,”   “那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我的,”   “你说是就是呗,”眼里藏着满满的腻死人温柔和甜蜜蜜的笑容。   小说诚不欺负我,男人也是要偶尔愉悦一下的。   离开那群人后,夏沅倒是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在山路斜坡上发现一棵树龄十几年的野桑树,她爱吃桑葚,在顾元琛的掩护下用灵气深入桑树根系处,将它连根带土拔起,收进空间,同时,顾元琛将大坑添平,她催生野草藤蔓做掩饰,“瞧,土木系是绝配,咱两配合的天衣无缝,”顾元琛说。   之后又发现一棵车厘子幼苗,这可是稀罕野果树种,真不多见,必须收。   收取幼苗途中,她发现前方不足十米的位置有灵气波动。   也是个斜坡的位置,不过因为太陡,若不是有修行,还真站不住脚,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只是一段朽树根,偏偏这根朽木上有着属于灵根的气息,虽然生机已经很淡,但确实还有点生机,“要不要?”   “你确定这上面有灵气波动,还有生机?”顾元琛问,他怎么一点没发现。   “我确定,真有,”   “先收着吧,”   收好树根后,两人去捉兔子,直接端了人家的兔子窝,分开土层,大大小小十多只灰兔都堵窝里了,被顾元琛用灵气缚住,密密麻麻的挤作一堆,看着怪瘆人的,“你去把兔子都抱出来,”   夏沅头皮发麻,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我不去,”   她有密集恐惧症,对这种灰毛杂色的小动物也膈应的很,要是纯色的,哪怕是纯黑色的,她也不会这么害怕。   “宝贝,你现在是修士,有些恐惧你必须要学会面对,克服,”顾元琛一脸严肃地说。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他可以像上世一样,将她牢牢地护在怀抱里,让她避开所有害怕的东西,甚至怕她变强后会离开他,还会不动声色地限制她的成长,比如套了她的独门轻功后,却故意只教她一些花拳绣腿的攻击,比如放纵她的不耐烦,让她对什么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养废她的上进心,让她除了吃喝玩乐外,对什么事都产生不了真正的乐趣。   他不后悔上世的圈宠,他有耐心将她养娇,也有信心将她教强,顾元琛将她圈在怀中,把着她的手慢慢伸到已经分开土层的兔子窝里,“宝贝,我在,不用怕,它们已经被我们用灵气缚住了,不会伤害你,”   “不行,顾元琛,我怕,我不敢,”她怕的不是被小兔子抓,她怕那种毛茸茸,暖怦怦的触觉,还有像土耗子一样的灰色杂毛,太恶心了!   顾元琛在她耳边柔声安抚道,“宝贝,不怕,老公在呢,”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抱出第一个兔子,“看,我们做到了,是不是,宝贝,”给了她一个奖励性的颊吻。   当摸上兔子的那一刻,夏沅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浑身的血液好像僵掉了一般,死命地想要抽离那伸向小灰兔的手,但是她的手被顾元琛握在手中,扣住她的手将一只小灰兔抱了起来,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背后是他暖暖的胸膛,他的力量像是通过他的身体传递到她的身上,她觉得自己被安全感紧紧的包围,在抱起小灰兔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突然就安静下来了,觉得有顾元琛在,这杂毛灰兔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身体也随着恐惧感的淡去慢慢放松,成功地抱出了第一个小兔兔后,后面的二、三、四、五、六……也就容易多了。   到了第八个,顾元琛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去抱时,她也敢抱了,反正他一直跟后面圈着自己的腰身,一直将六只小奶兔,四只大哥哥,也许是大姐姐,还有两只兔爸爸和兔妈妈都抱出来后,她歪着头看顾元琛,似乎在说,你看,我厉害不?   好孩子都是被夸出来的,顾元琛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厉害,宝贝真厉害,”   夏沅得意地笑,小手一挥,“不就是几只兔子,也没那么可怕,”   “是么?那你自己再抱一次,”   一瞬间,辛辛苦苦被抱出来的一窝兔子又被移到了窝里。   夏沅看着一窝挤作一团的奶兔子,头皮一紧,得意的小脸瞬间就僵住了。   心中小人咬着手绢,一脸哀怨加控诉:好讨厌,这人怎么这么坏!   “快点抱,他们要过来了,”顾元琛催促道。   “你像刚才那样抱着我,”   “这次自己抱,”温柔小老公一下子变成铁面冷教官。   夏沅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我……”   “赶紧点,不然,我就去了灵气缚,让你抱出来,”   “别,”夏沅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徒手去抱小兔子,一只,两只、三只……   “呀,好多小兔子,”有人在后面惊呼。   夏沅一个哆嗦,手中的小兔子就掉了下去,然后就见兔子窝里的小兔兔互相挤动起来,分明是顾元琛去了灵气缚,几个大兔子也四处逃窜开来。   “我的兔子,”小胖墩惊嚎,然后去追。   夏沅被窜出来的兔子吓了一跳,小怪叫地窜到顾元琛跟前,顾元琛站的位置高她一阶,夏沅扑过去的时候,正好挨着大腿根,顺势将脑袋埋在他的大腿窝处,呼吸打在他的小老弟上,若是单这么抱着也就罢了,有点反应但不会太大,偏小坏蛋怀恨在心,感觉他的异样后,故意使坏地咬上他的小老弟,也没敢大力咬,就用小米牙轻轻浅浅地咬,隔着裤子,依然能感觉她软软的小舌和细密的奶牙,顾元琛冷抽一口气,将她抱紧,磨着牙地在心里恨骂,“小坏蛋,不省心的东西,”   夏沅感觉他那儿涨了起来,就想离开,被顾元琛扣着脖子狠狠按住,就这么放小坏蛋走了,他非闹笑话不可,夏沅努力露出半张脸,眼里还有得逞的笑,“你是不是不舒服?”用口型说,“要我帮你唆出来吗?”   顾元琛咬牙,恨的不行,“小畜生,坏心眼的小畜生,磨人精的小畜生,”   还得操练,狠狠地操练!   “沅儿怎么了?”   顾元琛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淡淡地说,“被你们刚才的惊叫声给叫着了,”   “对不起,”英子说,虽然那叫声不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却是她带来的人。   “不干你的事,”   顾元琛淡淡地看了一眼周笑,周笑讪笑,很快又强词夺理道,“我以为你们已经将兔子捆劳了,谁知道你们这么没用,半天连一只兔子都没抓到,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洞里还剩六只小兔,也不算白忙活,”   “沅儿,能不能分我一只小兔兔养,”兰子一脸渴求。   大兔子都逃跑,窝里就剩六只小奶兔,这么小的兔子,吃又没肉,养又不敢,夏沅抱着顾元琛的大腿蔫蔫地说,“你们拿去分了吧,”   周笑一脸嫌弃,“我可不要,我们城里可不像你们农家小院,到处都是养畜生的地方,脏都脏死了,”   许桑露撇开脸,“我也不要,”   夏沅对两个自作的少女眼皮都没抬一个,没追到大兔子的小胖墩回来了,听见两人的话,气的大叫,“大兔子都被你们吓跑了,还想要小兔兔,你们脸皮是牛皮贴的,”   周笑面色一红,梗着脖子继续推卸责任,“小胖子,你胡说什么呢?腿长在兔子身上,它跑了关我们什么事,”   “丑八怪,就是你乱叫把兔子吓跑的,你还抵赖不承认,不要脸,你们不要脸,”胖墩暴跳如雷,一张包子脸都气红了。   “你骂谁呢?你个死肥猪,”周笑也气的不行,她是没许桑露长的好看,但还算清秀可人,只是气质一般,想学许桑露的孤高和傲气,却学的有点像狗仗人势,被人当面骂作丑八怪的气,她如何能忍?   跳着脚,尖着嗓子喊道,“英子,你们山里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没礼貌,我是来你们这散心游玩来着,不是来受气找骂来的,你让他给我道歉,必须给我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许桑露看向顾元琛,一脸淡定高傲地挑衅道,“你这个做哥哥的该叫弟弟跟笑笑道歉,那么多兔子,就算笑笑没叫,就凭你一人,也没能力捉到,要是真有本事,早捉住拴牢了,还等我们来,”   夏沅脾气一向不大好,人家都欺上门了,她要不说点啥,都对不起自己的耳朵,“英子姐,这两傻B你从哪牵出来的,长成这副狗样子,还敢狗眼看人低?”   “你……”许桑露目露凶光。   “我什么我,你们长什么样,自己不知道么?我哥骂她丑,说错了么?长成这副shi样子,还不知道遮遮臭,高扬着下巴颏,等着天上掉屎下来接着么?”   周笑尖叫着回骂,“年龄不大,倒是出口成脏,你说谁像……你才长的像shi呢?”   “我这样的你都觉得长的像,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坨shi么?”夏沅扬着小脸,换了个蘑菇头齐刘海的发型,更衬得一张如玉的小脸精致娇憨。   别嫌她粗俗,骂人不带脏字,她也会,但你觉得一个初中生的小女孩能在一秒钟内理解,我真想在你脸上安一个抽水马桶……的真谛么?   骂人在一个爽字,对象不同,方式不同!   她还得符合六岁小童这个身份。   “你……”   许桑露到底是个女孩,还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女孩,何时听过如此粗俗的村骂,整个人气的浑身打颤,圆脸更是红中见紫,紫中带黑,“笑笑说的对,你们山里的孩子真没教养,我跟他说话,有你什么事,”   夏沅真不想欺负孩子,但前提你别招她,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因她生母不详,说她没教养,“你都顶着一脸shi出来见人了,还不兴我捂着鼻子说句臭,你倒是有教养,可你做过一件有教养的事么?扬着脖子就以为自己是天鹅,天鹅都长你们这样,癞蛤蟆都得饿死,”   顾元琛憋笑,他家沅宝儿的毒舌功力,一般人都hold不住,两句话就能叫你憋过气去,许久没听,甚为想念,若是在别的方面言语攻击,还能回上几句,容貌上就歇菜了,她要说谁丑,那人都不敢回,你以为你自己长得好看,这么直白的夸人方法只会让对方更加气弱,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实,长眼睛都能看见。   许桑露和周笑,到底还小,嫩的很,才几句话就涨黑了脸,小脸都扭曲了!   “你妹妹这样恶言中伤我们,你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管的么?”   顾元琛唔了声,“你们觉得她形容的不对,那你们觉得自己像什么?”   “……”   “……”   如果夏沅的话让两人暴跳如雷,那么顾元琛的反问直接让两人崩溃,然后羞愤离去。   临走时,周笑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等着,你们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英子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是学生,她不能得罪许桑露和周笑,但夏家也是家里再三交代不能得罪只能交好的人家,“对不起,我……”   顾元琛打断她的话,冲她摆摆手,“不关你的事,送她们出山吧,”   英子点点头,急急地追了过去,两人是她的同学,她得安全将人送出去,然后兰子和娟儿在纠结一番后,将小兔兔朝背篓里一放,也追了过去。   “就这么把人气走了,不会出事吧,”夏沅有些担忧,到底还是十三岁的孩子。   顾元琛就知道这丫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我送你们跟你二哥汇合后,再悄悄跟着她们,送她们出山,”   “就这点路了,我们自己能走,你去追她们吧,别来回跑趟了,”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比比她的小矮个,“我要是敢让你们三个孩子自己走山路,回头你二哥就敢跟我干架,”   夏淙设陷阱的地方不算远,跟天妃村也就隔着两个山头,都是海拔不过百来米的山,依着他们的脚程,来回也就一个多小时不到两小时的路程,都是小孩子,也不敢往深里走,不带许桑露她们,是怕她们娇气,爬不动山道,到地方再一惊一乍的,有猎物也给吓走了,结果,两人也真没辜负她们的厚望,不过眼看万里长征就剩下最后一百米,人被他们气跑了。   翻过山头,就没多远了,不过,夏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向这边冲来,将神识外放,竟然是……野猪,还是三只,一只大的,两头小的。   “你带着墩墩和俊俊躲远点,”? ☆、组团刷怪 ?  那是一头棕褐色的大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身上披着厚厚的针毛,看着就觉得扎手,身子虽然大,脑袋却很小,跟家猪肉呼呼的蒲扇耳全然不同,耳朵尖尖的竖起,吻部突出似圆锥体,夏沅估测了一下,这头野猪至少三百斤重,这么大的野猪便是成年人若没个好武器也不敢轻易捕猎,但跑肯定是来不及了,野猪是从山上冲下来的,冲的有点急,顾元琛只来得及用灵气将三人推到一旁,然后就见他手中刀光一闪,便轻巧地跳到野猪身上,由着野猪驮着冲下山坡。   夏沅知道以他的修为,制住一个野猪还是没多大问题的,问题是不能当着胖墩和夏泽的面出手制服,所以别看他坐在野猪身上颠簸着挺危险的,其实稳的很,就是小正太的身板在野猪硕大的褐色躯体衬托下显的格外瘦小,眨眼的功夫连猪带人就冲出了二百米之外,也出了胖墩和夏泽两人视线所达的范围。   “琛子哥,”小胖墩喊道。   他倒是想追过去来着,却被大野猪身后的小野猪阻了道路,两个小猪崽子跟约好了似的,都低着头哼哼叫地撵着他屁股后面拱,能说它们是见了亲人想亲香亲香吗?   “妹妹,快跑,墩墩哥,你带着妹妹快跑,”胖墩边跑边喊。   “妹妹,你站远点,我去帮俊俊打野猪,”夏泽丢下手中的小木棍,操起一根大木棍,连拖带拽地就扑过去打野猪。   “走开,走开,你们走开,”小胖墩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原本夏沅还想藏拙来着,但是这两头说是叫小野猪,其实也不算小,百来斤肯定有的,这要是被野猪的獠牙咬上一口,也够呛的。   她操起手中的棍子加入战局,不同于两个哥哥的乱打,她明显要有章法多了,昨天在美娘的帮助下她已经将炎蛇鞭认主,并初步祭炼了一下,在美娘的指点下耍了半个小时的鞭法,也算有点入门了,遂今天虽手中无鞭,却将灵气灌入棍中,以棍当鞭,抽打猪身肉最多的地方,非虐打而是巧打,打的小野猪嗷嗷直叫,四处逃窜。也让夏泽和胖墩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妹的加入这么给力,遂将害怕去了大半,激情四射地加入战局,然后战局反转,原先被野猪追着拱的他们现在追着野猪打,甚至为了怕野猪跑的太快他们撵不上,夏沅还悄悄在四周布下了灵缚阵,就跟孙悟空画圈圈似的,小野猪逃不出这个圈,只能在圈内跑窜。   夏淙、柳芮、柳茗听着野猪叫赶来时,就见三个小娃娃撵着两头小野猪转圈跑,几兴奋的样,三人脸色一变,这可是野猪,不是家猪,一不小心被拱了,后果不堪设想。   忙抽出钢丝绳熟练的打着结,准备套野猪,河袱山野猪很常见,它们皮厚不怕生,本能就是找吃的,也没啥危机意识,不像其他野物轻易不敢在浅山里转悠,它们是初生野猪不怕虎,连老虎都敢斗上一斗,逢庄家熟了,就会成群结队的去地里祸害粮食,成群结队的野猪不敢招惹,但是落单的野猪还是有不少村民打过的。柳芮的老舅是个猎户,他曾跟他学过几手套野猪的法子,夏淙打小练内拳法,艺高人胆大,两人加上一个顾元琛是村里出了名的小猎户,回回进山不落空,大野猪不敢招惹,百十来斤的小野猪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这两小野猪被三人,主要是被夏沅用灵气打的没了野性,套住后只是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便蹲在那儿由着他们摆弄。      柳茗一脸诧异,“今天这些野猪都集体改性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制服了,”先是夏淙几拳将一头大野猪砸晕,现在连三个孩子都敢堵着小野猪抽。   这两野猪比家猪还温顺,三两下就被制住了,一点没费力。   夏淙也纳闷的很,是他们太强,还是野猪集体变弱,再看到野猪身上的几道抽痕后,心里越发疑惑了,要知道野猪是出了名的皮厚,别说被三个小娃娃用小棍抽打,就是大人用鞭子抽打,也不会破皮落下血痕的,想到自己今天格外充沛的精力和体力,他一脸深思看向拿着小棍甩啊甩的小妹,他不是俊俊和墩墩,他知道这是喝了沅儿拿回来茶的缘故,早上打拳时,他竟然在出拳时感觉到了气的存在,打野猪时,亦是拳拳到劲。   爷爷说他们这套祖传拳法是内外兼修的内家拳法,外练拳,内存气,练到家的话不仅可以以静制动、招招制敌,打穴击要,封闭缠拿。势似内气奔泻,松紧转换,刚柔相济……随意而对敌,无意而触放,还能发人潜能,开人智慧,充人精神,壮人体魄,去病健身,益寿延年。   气随拳动,而内劲存,他这是真正入了拳法之门了吧!   似乎思了许久,似乎只是一瞬间,他听见柳茗问,“怎么就你们三人,琛子呢?”   “哎呀,琛子哥被大野猪驮走了,”胖墩惊呼,急的挠耳抓头。   夏淙神色一紧,“往哪个方向,”顺着胖墩的指向看去,两百米开外的山腰处,野猪鲜血淋淋地倒在地上,一旁顾元琛正拿着几片树叶和泥土在擦拭一把匕首,匕首在阳光下发出亮闪闪的光,心下一凛,一个人干掉一头成年野猪,好小子,小几个月不见,武艺又见长了,将套着小野猪的钢丝绳丢给柳茗,小跑着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受伤吧,”   顾元琛将匕首入鞘,偏头笑问,“屁股蛋子疼算不算,”   “算,”夏淙说完,哈哈大笑,边笑边猥琐地朝他那儿看了一眼,“蛋蛋没破吧,别讳疾忌医啊,那儿可是关系到你的子孙后代,”   “滚,”顾元琛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么大的野猪怎么弄回去,”   “叫个人回村里找大人来抬吧,我们那也捉到了一只大野猪,比你这个小点,也有二百多斤重,还有几只野兔子,并着两只锦鸡,”说到这里,夏淙一脸喜气,“今天大丰收啊,”   顾元琛也笑意满满,“真不错,”用匕首割了根藤条将野猪捆绑起来,一会好往上运,这地儿血腥太重,一会再引来大型野兽,虽然他也不惧,但是吧今天收获已经不少了,再猎下去就太打眼了。   两人合力捆好野猪,又掩埋了血迹后,夏淙盯着他手中的匕首,满眼艳羡,“你这匕首新得的?什么材质做的,够利的,”   “玄铁匕首,削铁如泥,”顾元琛翻转着手中已经入了鞘的匕首,来这之前才得的,以唐朝防秦古匕的身价买来的,用灵气将上面的伪饰刷去后,才知道此乃玄铁打造的极品凡器,要是拿到地下古武拍卖场去售卖,起家就是千万,不过那是二十年后了。   “真的假的?真是金庸小说里说的玄铁匕首?”   想到五十年后的国内格局,顾元琛念头一闪,将匕首丢给他,“自己看,”   夏淙小心接过,好重,此乃第一印象,在手中掂了掂,“真的好重,”将匕首从匕套中抽出,此匕首连柄一尺二寸,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却寒意森森,看着挺小巧,触手极重,及的上一把古剑的重量,那古剑是大堂哥外公的收藏,极为珍爱,就收在家中宝盒内,轻易不许人碰,他也是跟着大堂哥才有幸摸上一摸的,“别拿手试刃锋,少了根手指,我没法跟你爸妈交代,”   “我有那么傻吗?”偏头回道,心里却颤的很,他刚才还真想那么干来着,电视上大侠实试刀都是这么干的,四下搜寻,也找了个蔓藤割上一割,方才只看琛子割起蔓藤来轻巧不费力,自己亲试,真跟切豆腐没两样,周边也没有铁块什么的,但是能将那么难割的藤蔓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已是难得了,“真是把好匕首,”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片刻,恋恋不舍地将匕首套回不知名的匕套内,匕套跟匕首一样颜色漆黑,花纹古朴,上面还绣有隐纹,感觉很厚重,有种扑面而来的历史感,“你拿这么珍贵的古董匕首杀野猪?”   痛心疾首有木有,暴殄天物有木有!   “我手上就带了这么一把防身武器,不拿它杀野猪,难道还等着你来给我收尸不成,”顾元琛轻言慢语说。   这倒是,“啊呸,说什么收尸呢?赶紧呸呸,”   “呸呸,”顾元琛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拿糖馋胖墩的夏沅,也觉得这话挺不吉利的,遂认真呸了几下,他可是要陪着那不省心的小畜生长生不老的。   拽起腾绳,“搭把手,弄上去,”   “哦,”夏淙将匕首还回来时,满眼不舍,顾元琛接过匕首,顺手挂在后腰口的腰带上,“待你拳法小成时,我将这把匕首送与你,”   夏淙一脸惊喜,“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话不算话来着,”   夏淙忙摇头,这会就是有也没有。   “找个机会,咱两切磋切磋,”   “行,好久没找练了,我感觉自己的拳法有点突破了,回头你给我指点指点,”   “好,”   顾元琛上世也是古武出身,对古武境界还是有所了解的,古武分为明劲、暗劲、化劲,这三种境界无非就是从小苦练,力气大,运用技巧好,之后的境界是抱丹,虽然也带丹,但不是修真里的金丹境界。抱丹境界就是能在每次攻击之前,将元气蓄于丹田再进行爆发,并且对自己的体能能发动几次攻击都有准备计算,然后以元气滋养经脉和筋骨,修复受损细胞,可延年益寿,延缓衰老;据说古武最终境界就是打破虚空可以见神,亦称神劲,不过因无人到达,所以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不过,在研究过夏商婉留给他的古籍中得知,古武在几千年前也叫炼体,当时灵气充裕,道修盛行,连杂灵根和伪灵根也能修仙,只是他们因身体限制,走道修成就不大,便另辟蹊径以体修成道,虽说体修者不能像道修一样使用法术,增长寿命,但在炼体过程中,体修可以用灵气改造身体,将身体当成法宝锤炼,炼体小成时可身强体健,力大无穷……炼体巅峰,便可脱胎换骨,炼体成神。   因体修没有灵根限制,一些普通人也会为了强身健体修习一二,功法几番流传,就成了俗世武功秘籍,他用灵气观夏淙身体,他乃四系杂灵根,若跟他和沅儿一样走道修的话,成就有限,再者以夏淙好武,以他上世在部队的成就,他应该更适合走武道炼体。   如今他才十三岁,已是明颈中期,这在古武界也是难得佳材,在佐以培元丹等灵药的话,抱丹也未可知。   他也需要帮手为四十年后的格局做准备,其实就算他不说,沅儿也不会将这几个哥哥落下的。   唉,养个倒霉孩子伤不起,不仅要养她,连她的亲人也要看顾。   当然他也没那么大公无私,小孩是个懒性子,人一多,她关注不过来,就懒得去操心了,最多拿出点东西让他们自由发展。   *******   夏沅嫌嘴里没味,摸了块糖丢嘴里嚼着玩,这还是夏鹤宁走时,给她兜里塞的那把,要是以前的小沅儿,这把糖早嚼完了,这不是人大了,就对这些糖果免疫了,也想不起吃,这会纯粹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来着,见胖墩馋着一张脸盯着她看,故意逗他,“这是爸爸偷偷给我的,他走时说了,不让给你们吃,”   “妹妹,好妹妹,给哥哥吃一块,回头哥哥让我爷爷给你买上一大包,这么一大包,让你吃到过年都吃不完,”小胖墩边说,边划了个比他人还大的包。   见人逗的差不多了,再馋下去,口水就真的流下来,那可就不大好看了,“好吧,给你一块,”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拣了块绿色的递给他。   “妹妹,我想要吃那个红色的,”   又递了个红色的给他,小胖墩接过红色的,顺手将绿色的往兜里一揣,自以为聪明地骗到了两块糖,乐的不行。   夏沅也装作被他骗到还不自知的样,互相逗着玩呗!   “妹妹,黄色的是什么味道,”   “橘子味,”   “给我尝一个呗,”   “……”两人一个会骗,一个愿意被骗,一会功夫就被骗去了五六块,一旁夏泽见了,替小妹的智商捉急,再这么骗下去,一会想起来就该哭了,赶紧过去阻止,“三哥,你也想吃糖?”   不等他说话,就见夏沅将剩下的糖分了一半给他,“你太瘦了,吃糖能长胖,你多吃点,”   夏泽十岁了,早过了馋糖的年龄,但还是接了过来,想着帮她装着,不然凭她这大方劲,早晚被人骗光,“三哥给你装着,”   “嗯哪,嗯哪,你吃,你吃,”夏沅胡乱应着。   “吃什么呢?这么香,招的大家都盯着你的小嘴看,”   柳芮、柳茗自觉是大孩子了,不好意思跟小孩子要糖吃,也不馋糖,但两孩子嘎巴嘎巴嚼糖的声音在这个宁静的半山腰上显的特别清脆,尤其是夏沅,白白嫩嫩的玉色小脸上,粉嘟嘟的嘴唇在糖水的滋润下粉光闪亮,小米牙嘎吱嘎吱的,真是馋人。   被夏淙这么一问,两人也不好意思起来,齐刷刷地将头偏过一边,看向别处,如此刻意,倒显得两人心虚,夏沅心说,孩子大了,就这点不好,想吃块糖还不好意直说,哪有胖墩来的可爱直白,“糖,二哥,你吃不?”   “二哥手脏,你剥一块喂哥吃,”   夏沅剥了一块喂给他,又摸出四块糖一人分了两块给柳芮和柳茗,“吃吧,甜着呢?”   两人被她这么一搞,倒去了尴尬,“看你嚼着太香,才嘴馋的,回头哥给你买奶糖吃,”柳茗拆了一块丢嘴里,咂摸味儿,许是因为好久没吃糖了,偶尔吃一块,还挺甜的。   分完糖后,夏沅跑到顾元琛跟前,“水,我要喝水,”这糖甜的发齁,她渴了,从家里带来的军用水壶在顾元琛身上背着的。      顾元琛背着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给别人就又是发糖又是喂糖的,到了他这,就是要水喝,我欠你的,又恨,这熊孩子怎么就没个让人省心地时候,吃个糖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夏沅心说,不愧是杀过猪的,戾气好重,剥了块糖喂他嘴里,“甜甜嘴,”糖可以舒缓心情,对杀猪后的暴戾之气也应该有点帮助,然后自顾自地在他身上翻找着水壶,也不拿下来,打开瓶盖就着他的身子喝了几口,“啊啊……”   “喂我喝两口,”顾元琛本来不渴的,经她这番撩拨,也口渴难耐。   夏沅托着水壶送到他嘴边,就着她喝过的地方,顾元琛喝了几口水,鼻息间和着她身上淡淡的暖香,心里的戾气和闷气也散去了大半,这么个东西,你跟她认真,气都气死了。   一旁,柳芮、柳茗等人在围观大野猪的尸体,啧啧称赞,“琛子,你真行,这么大的野猪你一人就搞定了,”   “这野猪受了重伤,我才能拿下的,要是好好的,我哪敢跟它硬碰硬,我也就是运气好,拣了一漏,”顾元琛一脸谦虚。   夏沅也凑过去看了几眼,真大,这野猪躺着比站着大多了,她视力好,刚撵小野猪的时候,她分出一分神识看顾元琛打野猪,见他扬起手中的匕首扎进野猪的身体,在脖子、脑袋上各扎了几下,最后一刀在野猪的脖颈处横着划了一下,然后野猪颠跑了几下,硕大的身躯应声倒地,流了一地的野猪血,真是太凶残了,明明一刀可以毙命的,非让猪受这么多刀扎之痛,那刺耳的杀猪叫声快把她的神识给震麻了。   这会再看野猪,除了身上伤口外,前腿上也有伤口,是野兽夹子弄出来的伤口,一条前大腿几乎断掉,后腿上还有野狗撕咬的痕迹和伤口,但她刚刚看的分明,那野猪根本没受伤,就是带着孩子出来散步的,再看伤势,明显是后做出来的,为顾元琛的周全点个赞,待他们将猪运回村子,这伤口血迹凝固,谁看的出这伤口是后做上去的?? ☆、夏沣来了 ?  几人将猎物都堆到一块,然后夏淙和柳茗回去叫人,其他人原地等候,顾元琛将人支到一边玩,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小野猪身上的伤弄成钢丝划伤,总比用棍子抽打出来的伤痕有说服力,夏沅再次为他的细心点个赞。   习惯性地想给他一个灵果犒赏时,嘴里含着糖的小胖墩蹭过来,“妹妹,你昨天在哪里采的野果子,咱们再去采点来吧,”   她便借着袖子将手里的雪灵果给丢回了空间,“不是采的,就是在地上捡的,”不是夏沅藏私,不给他灵果吃,只是现在的季节,真没有跟她空间里的果子相似的水果,更别说野果了,这货又是个刨根问底的,到时候她怎么解释,只能说没有。   “真是捡的?”小胖墩不大信,这么好吃的水果怎么他就没捡到过。   “真捡的,”这个空间可不跟捡的一样,里面的果树也是美娘在山里捡树丢进去的,以后她也会继续捡。   “你跟哪捡的?”   这是打破砂锅誓要问到底的架势,“在街口捡的,”小楼就建在东街街口。   “那可能是人家在街上卖时无意中掉下来的,明天咱们去街上看看,如果有卖的就多买点回来,”小胖墩的话倒是给夏沅找到了一个可以将果子拿出来的借口,就说买的呗!   秀水镇是南北交通城镇,南方北方的果子都有的卖!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也不能都闲着,歇了一会,夏沅就继续开始当她的采蘑菇的小姑娘,神识放出去,一找一个准,前段时间不是下过雨了么,一场秋雨一场寒,一茬蘑菇一茬霜。大的被人采走了,现在小的长大了,都便宜她了,都说采蘑菇能让人上瘾,反正夏沅挺爱干这事的,以前遇到小的,还知道留着等长大了再来采,想到自己连草莓都能催生,就偷偷用灵气催生小蘑菇,居然非常好使,最后就整个一雁过拔毛,待夏淙带人来时,她的小背篓里装满了蘑菇,还朝空间里放了一些,就这她还后悔昨天怎么没想着催生那一树的香菇,都便宜给了别人。   跟顾元琛抱怨,让他找个机会带她去把那些香菇采回来,顾元琛无语,采蘑菇都能上瘾成这样,灵气还能这么用?真是服了她了,由着她采下去,过不了多久整片山都见不到一个蘑菇。   要不是催生蘑菇也是熟悉木系功法的过程,他肯定要暴力阻止这个不务正业的倒霉孩子。   “好小子,真厉害,这么大的野猪也能制服,”   “大伯?”夏沅没想到二哥带来的人是大伯夏嵩朝,军人也有农忙假?   “我们沅宝也厉害,采了这么多蘑菇,”夏嵩朝走过来,将她一把捞起,先在小脸上吧唧两下,亲香了一会,然后将人高高抛起,稳稳接住,夏沅的小心肝啊,扑通扑通乱跳,她又不是真的小孩,这样抛高高,很害怕的好不好。   “大伯,你怎么来了?”   “想我家沅宝了,就回来了呗,”夏嵩(念song,别念成gao了)朝朗声笑着,在她粉嫩嫩的小脸上又来了几下,青色胡渣扎的人脸疼。   夏沅躲闪着往后仰,然后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呀,大疯子也回来了,”   “好你个小圆子,胆肥了,敢直呼哥的名字,”肉颊被捏住,往两边扯,“疼,”她怎么这么命苦啊,谁都敢欺负她,还都爱欺负她。   向顾元琛求助,被冷眼旁观。   其他人都只顾围着死猪转,不算夏淙和柳茗,一共来了四个大人,外加十五岁的夏沣和七爷爷的孙子,十六岁的柳芾。   顾元琛不管她,其他人管不起,她只能卖萌自救,“伯伯,大哥哥弄疼我了,”   “早喊大哥哥不就没事了,”夏沣松开她,手痒地在脸上揉吧了几下,也没怎么用力,但小孩皮肤嫩,被揉搓的又红又疼,夏沅真要哭了,眼泪都上了眼眶,大眼睛水汪汪的,配上齐刘海的蘑菇头,真是要多萌,有多萌,“滚你,手上没轻没重的,把沅宝都弄疼了,乖乖,不哭,伯伯替你揍他,”   夏沣屁股上挨了亲爹两脚,讪讪地说,“这才多久不见,小脸见胖啊,”   一溜烟就去看人绑野猪了。   “沅宝乖乖,咱不理哥哥,伯伯给你糖吃,”   不待夏沅反对,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奶糖,然后大伯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朝她口袋兜里装。   “……”   她今早才把糖散完,这就又给装满了,这叫千金散尽还复来吗?   “捂严实了,别让哥哥们给你哄走了,”   “……”   她长的就这么像个小笨蛋么?谁都担心她被人哄了。   陪她玩了一会,夏嵩朝将她放下,过去帮忙,夏沅跑到顾元琛跟前,拉他的手,“我可没想让他们抱,可他们抱我也没一个经过我允许,”   摸摸小脸,几自恋道,“都怪我长的太可爱,太招人喜欢了,”   “我也这么觉得,”   “是吧,”   “所以我打算在这上面划个两道,你说这样会不会好点,”顾元琛摩挲着她的小脸,一脸深情款款。   夏沅一脸惊恐,这是爱极而为其变态的节奏,“我保证以后不让……尽量躲着他们的怀抱,”   顾元琛握拳打气道,“宝贝,加油哦,我看好你哦,”   {{{(>_<)}}}   柳茗跑过来问顾元琛,“那个许桑露和周笑是你和沅儿撵走的?你们都说啥了,许桑露怎么哭成那样,”   顾元琛将夏沅拦在胸前,“你们路上碰见了?她骂你了?”   柳茗瘪嘴,“骂的还不轻,说等我回学校,要给我好看呢?”   夏沅插嘴问道,“你怕她们?”   “不是怕她们,是好男不跟女斗,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怕她们,就是吧,她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一当学生的,总要给老师几分薄面的,还有她亲哥许家印是一高的高材生,他倒是没啥可惧怕的,但他跟一高的周城是铁哥们,那周城在南城混的挺开,还有几个道上兄弟,我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心说,你们把人给得罪狠了,回头拍拍屁股,一个回京,一个幼儿园在读,屁事没有,烂摊子都丢给我一人收。   “小圆子,你过来,”夏沣冲这边招手喊道。   夏沅偏头看看顾元琛,顾元琛拍拍她的脑袋,“去吧,”   待看着人跟夏沣汇合后,方才说,“没事,我马上就转学来秀水了,到时候她妈、她哥、还有那什么周城都会冲我来的,”   “你要转学来秀水镇?我没听错吧,放着好好的皇城不呆,你来秀水镇读书?”柳茗一脸见鬼的样,“我能问为什么不?”   “这儿空气好,”   “扯淡,”柳茗一点都不信。   “真的,这儿的空气对我练武有帮助,”   “第一次听说练武还跟空气有关的,”一副你当我是傻子啊!   “我练的武术要攀山越岭,苦练心智,打磨意志,这儿正合适,虽然别的地方也有高山峡谷,但这儿不是呆熟了么,”   这个理由倒是靠谱,柳茗也知道他跟夏淙一样,打小练武的,想到夏淙几拳掏晕野猪的英雄行为,他对武术也起了想学之心,“那个你们家的武术也是不外传的么?”   “理论上是,不过如果你想学的话……”   “我想学,”   “行啊,经过入门前考验,我就教你,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淙子也不例外,”   “尽管考吧,我不怕,”小胸脯被拍的梆梆作响。   “茗子,过来抬猪,”夏淙喊道。   两头小野猪还没死,但因为野猪劲大,用绳子拴着撵着走,难度太大,用绳子绑了嘴,也像大野猪一样捆住四蹄,绑在棍上抬着走,夏沣夏泽抬一只,柳茗和柳芾抬一只,剩下的野物都拴在成年大猪的棍上,由大人抬着出去。   这会要起驾回……村了!   柳芮嗷嗷叫地领着同样嗷嗷叫的小胖墩和夏泽在前面开路,顾元琛背着夏沅的小背篓,牵着她缀在最后面,状似无意地问,“你大哥叫你过去干嘛,”   “问我外公的事,”   “你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就跟爷爷说的那样呗,”夏沅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顾元琛戳了戳她鼓鼓的小腮帮,“你嘴里那块糖怎么还没吃完,”   “吃完了,大哥见我嘴里空着,又给塞了一块,”说到这个,就一脸气,“我没来之前很爱吃糖么?”谁见了都给糖,换个棒棒糖也好啊!   顾元琛想想说,“你的牙没有蛀虫,让我一直都挺纳闷的,”   “这糖我不想吃了,给你吃吧,”   “你吃了囫囵半个的糖谁要吃,不想吃就吐了,”   差点忘了,还可以吐掉的,小孩惯性,浪费可耻,“这糖我才刚吃,吐了多可惜,”   主要是被顾元琛这么一嫌弃,她心里有点不得劲了,以前两人亲密时,他还经常从她嘴里抢各种水果和甜点吃呢!   这才多久就开始嫌弃她了,嘟嘟嘴,生起了小闷气,她这点小情绪早落在顾元琛眼里了,故意装不知道,右手揽过她的肩,揉搓着她的右耳垂,耳垂可以说是夏沅最敏感的地方,一摸就浑身打激灵,摸久了,这也是顺毛捋的地方。   顾元琛见她被摸的舒服,故意问,“怎么不说话了?”   夏沅眯着眼哼哼,“你嫌我了,”   “我怎么嫌你了,”   “……”她总不能说,你不肯吃我嘴里的糖,就是嫌我吧!   哼哼不理他,在山道拐角,前面的人回头也看不见他们的时候,顾元琛捧着她的小脸,俯身,亲上她的小嘴,舌尖一探一卷,将她嘴里的糖卷到自己嘴里,“这样喂的我才吃,”   又将小唇上的甜味都舔吮干净,这才将人放开,啄着小嘴,“甜,真甜,”   夏沅被他这么一搞,小脸绯红,嗔骂道,“不要脸,”   顾元琛接的也快,“我要你就够了,”   ********   一干人扛着野猪近村时,正赶上秋忙的人回家做午饭,可想动静有多大,天妃村不算大,也就百来户人家,闻讯赶来的村民将路都堵上了,阿公问,“这两头野猪真够大的,真是这帮小子捕杀的?”   “哪能啊,两头大野猪踩陷阱里了,被兽钳子夹了一夜,失血过多快死了,他们才能给制服的,也就是有点好运,”夏嵩朝笑着跟大家解释,不然怎么说,他侄子有神力,几拳就将野猪给掏死了?那这村里以后还能住下去不?   “我就说了,这么大的野猪,几个孩子哪能制服,一准取巧的,”阿婆说。   “这巧讨的可真好,不说其他,光这两头大野猪,就得七百来斤吧,还有这两头小猪,和几只野兔野鸡,这要卖的话,两千块钱少不了,这几个孩子运气也太好了,我们家怎么就没遇到过这种白捡的好事,”阿叔眼红犯酸道。   “就你这身板,遇到了也是被拱的命,”阿婶嘲讽。   被这么多人围观,夏沅也觉得他们太高调了,也多亏现在还没出台野生动物保护法,他们现在还算是打猪英雄,不然就是犯法了,话说野猪算不算保护动物?算不算的都死了,不想了!   “一会大家都到我们家吃杀猪饭啊,”大伯一路走,一路邀请。   青山这边有杀猪饭的习俗,谁家要是杀猪,就得请全村的人来家里吃杀猪饭,不过,一般也只有快过年的时候才杀猪,然后今天你家请,明天我家请,老少爷们齐动手,图的就是一热闹,也不会将一头猪都吃掉,多是些下脚料的配菜,比如猪肝、脊肉、腰花什么的,再割个十来斤几十斤的精肉弄几个像样的大碗大盘,席面上过得去就行,不会可着整条猪吃的,得让主家留够过年和明年的口粮不是。   今天收获不小,夏爷爷决定留够满月酒和分给柳芮和柳茗家的肉后,其他的都拿出来做杀猪菜,这手笔不可谓不大,八十年代,大家肚里都缺油水,夏家如此大方,村里人谁不承这个情,于是男人杀猪砍肉,女人刷锅炖菜,小孩们守在锅边等肉出锅。   在夏沅看来,天妃村的杀猪菜就是一大锅菜,将新鲜猪肚、猪肺、猪肠、猪心汆水爆炒后,放入各种大料炖一锅,然后加上豆腐、白菜、酸菜等配菜……不过味道就是麻、辣、鲜、酸、爽,还是比较下饭的,主要是人多吃着香。   因此在没有灵米的情况下,就着杀猪菜,她也吃了个油光满面,肚子溜圆。   被顾元琛搂在怀里揉肚子,“你就不能少吃点,每次都把自己吃撑了为止,”   “我就这么一点爱好了,连个饭都不给吃饱,活成神仙也没意思,”   “有我陪着也没意思吗?”手上力道有点重。   夏沅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你说呢?有你陪着吃饭都香多了,”   这要不是在人前,他就要下嘴了,嘴角上扬,“这么多糖没白吃,小嘴都比以前甜多了,”   夏沅哀叹,“这年头,说个真话怎么都没人信呢?”   顾元琛笑的一脸风骚!   饭后,夏爷爷将她叫过去,“沅儿,你爸爸是不是让你给你老姑送草莓来着,草莓呢?你老姑刚问我要来着,”大后天就是中秋节,大闺女急着拿草莓送礼。   “好了,怎么给大姑,”   木主生机,木系法诀亲近一切草木,她的上古【万木诀】前三层都是温养草木篇,非常适合养个花种个菜什么的。   昨晚她在空间里温养灵草时,顺便就种了一片草莓,她甚至没有用手接触草莓种子,只是在温养灵草的过程中顺带温养了它们,待她温养结束后,草莓已经熟了,而且味道不比直接用灵气灌入的差。   目前她只催生过草莓和蘑菇,其他生长周期的植物尚待摸索中。   “你把草莓放在那里的?”   夏沅拎拎挂在腰间当小荷包的储物袋,“在这里,”其实还在空间里没摘呢?   “下午我带你去镇上,咱们找地方把东西拿出来,然后叫你大姑自己来拿,就跟他说,人家把草莓送到地方就走了,沅儿,记住没,”   “记住了,”? ☆、小相好 ?  打猎跟采蘑菇一样不仅能让人上瘾,还带传染,他们的大丰收,勾起了村里其他孩子的血性,筷子一丢,纷纷回家抄家伙要上山打猎,甚至连好些大人也心动不已,要不是地里有农活要干,这山非进不可,人都是这样,看见别人捡了金子,就以为自己去也能捡到金子,打猎也如此,几个瓜娃子都能弄来四头野猪,他们去也定有收获,这么一想,倒真有几个组团进山的大人,村里土地这几年已经承包到户,去的这几家都是兄弟多,人口足,少个把人也耽误不了收成,这一下子大人加孩子就去了二十多口子人,这让原本还想再进山的夏淙几人也歇了心思,这么多人,就算遇到野猪群也不够分的,得嘞,还是别去凑那热闹了。   柳芾提议去镇上打桌球,其他人附议。   在没有网吧游戏厅的年代,桌球可是风靡了不少年,也是耍帅泡妞的重要工具,这种场合自然不可能带夏沅这个小灯泡去的,夏沅也没想去,她一在迪拜有度假别墅,拉斯维加斯都跟顾元琛去过好几回,拥有私人跑马场,斯洛克打的比专业选手都不差的主,会稀罕去一小台球室看那一局五块钱输赢的小赌球?   但是吧,她这人打小心眼就没长好,她自己不乐意去也就罢了,你不让她去,还敢明晃晃地嫌弃她,她能让你好过才怪,小肉屁股一扭,就找夏嵩朝告黑状去了,“大伯,大哥哥要去镇上找他的相好,不带我玩,”   小嘴一嘟,配上粉嫩嫩的小脸,要多包子有多包子,萌死个人,夏嵩朝将她揽在怀中,“哦,你大哥哥还有相好?”   “有,好几个呢?”掰着手指头开始算,“隔壁村的大花姐,村东头的胖妮姐,秀水镇的那个姐姐穿着这么短的裙子,露出两条大腿,这么长,”连说带比划着,“大哥哥说,要是白点就更好看了,”   她翻翻小时候的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没有也没关系,大堂哥打小女孩缘就好,人也十分花心,就算瞎编也不算冤枉他,早晚会有这么一个丰胸、柳腰、大白腿的女人出线的。   已经准备走了,但还没走出门的夏沣跳了回来,急赤白脸地说,“夏圆子,你个告状精,老子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   被他爹丢了个烟灰缸过去,“你个兔崽子,你老子在这,你跟谁老子老子呢?”夏嵩朝怒极反笑,“夏沣,你真是出息了,都开始给老子找儿媳妇了,真是好样的,”   “爸,我没有,都是这小告状精编瞎话冤枉我来着,”   “沅宝才多大,要是没有那么个女孩,就是让她编,她也编不出来,真有也不怕,回头带过来,给你爹长长眼,看看我未来儿媳妇长什么样,”   夏沣将徒手接住的烟灰缸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替自己喊冤道,“哎呦,可冤枉死我了,哪有什么女孩,哪有什么相好,都是这小胖妞因我不带她去镇上玩,怀恨在心,冤枉我来着,爸,这么精明的你,怎么也上了这小骗子的当,”见夏沅歪在他爸的怀里,笑的几得意,一副你不带我去镇上,我就告你黑状的小刁样!   气的不行,“夏圆子,你以后还想跟哥去玩不?看哥还带你去玩不?”   “不带就不带,谁稀罕,当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都管我叫拖油瓶,你们不愿意带,我还不愿意去呢?”小头一歪,小嘴一撅,越发显得刁蛮精怪。   把夏嵩朝乐的不行,“就是,那桌球室乌烟瘴气的,有什么好玩的,咱不去,等会伯伯带你去湖边钓鱼,”   夏沅爱吃鱼,打小就爱吃,清蒸的、油炸的、麻辣的、红烧的、水煮的……只要做的好吃,她一人能吃一整条,天天吃都不带嫌烦的,几天不吃就想的慌,这喜好到现在都没变,后来还被顾元琛带着爱吃海鲜,各种海鲜。   “去沔湖钓鱼,那个湖大,鱼多,我们钓多多的回来,”小手一划拉,小娇气地说,“不给你们吃,”   “你当我们跟你一样属猫的,哥最烦吃鱼了,一辈子不吃都不想吃,”夏沣大手一挥,像是故意气她般,豪气干云道,“咱们走,哥请你们去镇上吃米粉和臭豆干子,想吃多少吃多少,就不给这小骗子带,馋死你这个小骗子,”   然后,抱胸,扬着下巴等夏沅舔着小厚脸皮过来求和,这小馋猫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就爱看她抱着自己的大腿,一脸垂涎地叫哥哥,说我错了的小傻样,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挺招人疼的,不想小东西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我有钱,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我擦,这钱还是他回部队大院时,怕三婶陈淑香短她嘴,给她留的零用钱,一共五十块钱,让她贴身装着,想吃什么自己去买,不用看人脸色,不想,倒让她拿着自己给的零用钱,有了底气来对抗自己这个大哥,“你个小没良心的,这钱是谁给你的,”   夏沅将钱朝兜里一装,用手捂着,小财迷地说,“钱在我兜里,就是我的,”   洋洋得意的小摸样差点没把夏沣气的倒仰过去,夏嵩朝从旁看着,乐的不行,这鬼灵精儿,跟她大哥哥斗嘴,居然没落下风,虽然夏沣也是逗她玩,但明显比以前难逗多了,揉揉夏沅的小脑袋,孩子大了,长心眼了。   对屋里一帮内侄儿外侄儿说道,“行了,要去镇上的赶紧去,再不走,就都别去了,”   “走,”夏沣一声下令,呼啦啦一群人就往外走,走到院门外,顾元琛突然说,“沣哥,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想去了?”   “咱们都去了,留沅儿一人在家,她肯定闹的,你们去吧,我留家里陪她玩,”   “要不,就带妹妹一起去吧,她一人在家里也怪无聊的,大不了,你们去打球,我带妹妹在街上玩,”夏泽弱弱地说。   其实以前大家出去玩,也不带他的,因为他身体太差,大多时候都是他留家里陪夏沅玩,今天大家看他精神不错,他自己也觉得不错,这才算上他的。   “算了,琛子你去把那丫头抱出来,带她一起上街,”   “哥,小妹要睡午觉了,一会闹觉,谁送她回来,”   “也是啊,”   “要不你们先去玩吧,等她醒来若是想去的话,我带她去镇上跟你们会和,”   夏沣想想,点头道,“也行,”   “琛子,你真仗义,”夏泽说。   都是半大孩子,谁不想去玩啊!   就算再疼妹妹,也想有自己的娱乐时间,也嫌带个小拖油瓶子烦。   目送一干人下山后,顾元琛眼里一抹精光闪过,嘴角勾笑,仗义?谢谢夸奖!   小悠闲地转身回屋,夏爷爷问,“琛子,怎么回来了?”   顾元琛虽没拿眼去看夏沅,却明显感觉到从她眼里传来的一抹叫惊喜和激动的情绪,情感小贴士说得对,女人要从小细节去感动,“早上对付野猪时,有点闪到腰了,我想在家歇会,”   他不说,别人差点忘了,那四百多斤重的大野猪可是他一人搞定的,夏爷爷一脸担忧,“腰疼的厉害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歇一会就好了,”   “要不要去睡会?”   本来顾元琛想拒绝来着,但夏奶奶说,“你带沅儿去西屋睡会,这边太吵了,一会睡不好,又该闹了,”   “好,”顾元琛过去抱歪在夏嵩朝怀里盯着他傻看的夏沅,出了堂屋,夏沅凑在他耳边问,“你是为我回来的,”   “我是腰闪了,不想去玩了,”   “你就是为我回来的,”   “不是,”顾元琛否认。   夏沅歪头看他,见他面上不带笑,眼里却含笑,越发肯定,小傲娇地说,“是,就是,”   进了西屋,顾元琛随手将门从里面插上,布了个隔音禁制,将她的鞋子脱去,朝床上一放,自己也脱鞋上床,夏沅蠕动着肉呼呼的小身体朝他怀里拱去,仰着小脸问,“你是不是觉得没我陪在身边,去哪都特别没意思啊,”   顾元琛将她朝怀里一拢,扫了下她的五短小肥躯,一脸嫌弃,“你这么个小豆丁,能比你大哥那丰胸、细腰、白大腿的小相好好看?”   “他那相好胸也不大,腰也不细,腿更不白,一点都不好看,比你那些小相好差远了?”   “我小相好是谁啊,跟你见过似的,”捏捏她的肉腮帮。   “没全见着,也就见过五六七八九十个吧,”   “有这么多?”   “比我的少点,”这也是个嘴巴不服输的。   “那我是你的第几个?”顾元琛拱着她的脖子,亲她小嘴,一点点地亲着,一圈圈舔着,气死人的小嘴,偏偏又让人爱的不行,“我是你第几个相好?嗯?”   还没有变声的童音,偏让夏沅听出了低沉、磁哑的性感,她呢喃回应,“最后一个,好不好?”   火热湿濡的唇堵了上来,饱含侵略性的舌探入口腔,带着一股狠劲吸吮翻搅啃咬,有点疼,有点喘不过气,“唯一,我要做你的唯一,”顾元琛捏着她的下巴,宣告道。   “好霸道,”夏沅嘟嘴控诉,主动圈上他的脖颈,“还睡不?不睡进空间帮我干活,”   被他搞的一点睡意都没了。   也没经他同意,两人就进了空间,先将早上移植进来的野树找地种上,没敢跟灵果树栽到一起,空间八十亩的位置有一个小湖,约摸三亩地的大小,种了一小片荷花,因为没开花,也看不出什么品种,不过荷叶很大,能肯定的是不是地球上的莲花品种。小湖四周是一片空地,其实整个空间真正利用上的土地也不足十亩,但剩下的土地也没空着,上面种满了蕴灵草,蕴灵草是低阶灵草,有蕴灵养地肥田的作用,也可做一些食草性动物的草料,它跟地坪草差不多,都是那种翠绿色的,一眼望去,跟大草原似的,特别辽阔。   “就把树种在湖水四周好了,这边太空了,”   夏沅喜欢看杨柳依依的湖水岸,但柳树什么的价值不大,她打算种些结果子的树,像桃树、杏树、梨树、梅树什么的,开花好看,果子好吃。   有了顾元琛帮忙,几棵树一会就种好了,这树种上了,得浇水、施肥、管理吧!   他们这个空间可没有小说里说的那么神奇,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就能直接用意念操纵空间里的一切,想让它烧水它就烧水,想让它施肥它就施肥,得自己动手干活的。   不过也有专门管理的法诀就是。   夏商婉教给她的一套专管种田的法诀,《小云雨诀》、《地气诀》和《庚金诀》,这三个法诀都是灵植师必备的法诀,配套的还有《草木诀》和《赤炎诀》,组合起来就是五行功法!   【小云雨诀】主要是用来给灵田施雨的,《地气诀》则能汇集地气,尤其适合一些阴性灵株的生长,配以手诀和种田法器可以自动翻地、播种;《庚金诀》是管草木杀虫的,五行之中,金主杀戮破坏,金系法诀大多也和杀戮相关。   灵植灵谷跟俗世谷物植物一样有许多天敌,十分麻烦,比如一些蚜虫,它们会钻入灵谷植株内繁殖,甚至会把灵植灵谷主干掏空,一般的种植者根本拿它们没办法。   【庚金诀】能够让金力渗透进灵谷的内部,从而杀死植株内的害虫;【草木诀】就是【万木诀】的普通版,也是温养草木的,同时它还可以抽取其他草木精华用于滋补灵谷的生长;【赤炎诀】用来激活种子,能够催其胚芽生长,还有就是配以法诀用来收割灵植,尤其适用稻米之类的杆茎植物,收割之后留下的杆茎,用【赤炎诀】法诀烧去,不仅不会对土地造成污染的,如果灵气控制的好的话,烧掉的杆茎会分解成灵肥肥沃灵田的,不要以为灵田不需要施肥,它也是要的,而且施的还是纯天然绿色有机肥,一般都是用灵兽、灵蚕的粪料作肥料,灵兽等级越高者,粪料越肥,灵田品级也就越高,这跟凡人世界的贫田、中田和上等田一样,灵田也分低等灵田,中等灵田和高等灵田,灵田越好,种出来的灵蔬、灵植品阶也就越高!   五行法诀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诀,人人都会,更是每个灵植师必学的法诀,第一层只需要三五天功夫,便可学会,第二层,有个一两年也能轻易达到,但从第三层开始,便需要个人体悟方能习得。   练气期的灵植师习得一二层者,一人可管十亩地的灵田,悟性好的领悟三层以上的,独管几十亩上百亩都不成问题。   不要以为修真界不用工作,他们也要赚灵石的,所以灵植师在修真界还是很吃香的,只是灵植夫多是外门弟子,大道难成者,三阶是分水岭,之前称为夫,之后才称为师,夏商婉之所以让夏沅学,是因为她才六岁就已经是练气十层的修为,怕她根基不稳,想让她扎实点,而种植草木可以让她更加熟悉【万木诀】,这各种奥秘却是要靠她自己去亲身体验的。   在《万木诀》的基础上,修习其他四种法诀,成效特别明显,夏沅在夏商婉亲自示范下,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便学会了《小雨云诀》,掐动法诀,就见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小湖的上方渐渐形成一团白云,夏沅驱动它飘浮在几棵新种的树的上方,随着手上法诀变化,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云团开始淅淅浰浰地下起小雨,飘飘扬扬的雨丝润入树的根部。   持续下了半个小时,她又变换法诀,驱动白云到药田和灵树的上方,又是半个小时,待云团散去后,她也有点体力不支。   被顾元琛搀扶着坐在地上打坐调息,几个周天后,她看见顾元琛正在吃她随手种在药田地头的草莓,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吃了至少两个平方的草莓,“吃这么多草莓,你也不怕撑死你,赶紧帮忙摘了,回头我还得给我大姑送去呢?”   “这么多草莓,你也不怕把你大姑给撑死,”顾元琛指指将近两分地的草莓。   夏沅当时就是随手这么一洒,长出来多少,就是多少,“我让你给我砍的藤蔓呢?”   上午她才蘑菇时,突发奇想,藤蔓又软又结实还很长,用它编筐,应该比竹子柳条还灵活好编吧,至于耐用不耐用,反正又不是她用,只是用来装水果,一次性的礼盒你还指望它跟背篓似的,能用半辈子啊,遂让顾元琛给砍了一些来,打算用来做果篮。   顾元琛将藤蔓从储物袋里倒出来,因为藤蔓够长,丢在地上,还挺多的,夏沅驱动抽灵法诀,将藤蔓上的生机瞬间抽干,就见碧绿的藤蔓瞬间变成褐绿色藤蔓条,指尖凝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绿珠子,水水雾雾的,她也不敢用药田里的灵植实验,便将绿珠丢在挖回来的朽木根上,这朽木根上因为有一丝浅浅的灵气,她便将它种在竹屋旁边,离灵泉挺近的,就想看看它能不能活,就连水都是浇的灵泉水,别说浇上灵泉水的朽木,还真有点小反应,它能吸收灵泉水里的灵气,这说明什么?说明它还有生机。   她有种这朽木会给她带来惊喜的感觉。   先养着吧!   再看藤蔓条,瞬间抽去生机的藤蔓条不仅柔软还很结实,这是她没想到的事,不过能编筐子就成了,朝蔓藤里注入灵气,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编出四个船型的水果篮子和一个水果筐,先在篮底铺了几层草莓叶子,用灵气将顾元琛采好的草莓送进篮子里,草莓容易烂,能不用手就不用手,可以保证完整度和新鲜度,剩下的草莓都丢水果筐,“那筐草莓就当你今天的酬劳了,不让你白干,”   “咱两干了吗?”   夏沅初初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跳着脚地骂他臭流氓。? ☆、蓄灵珠 ?  夏沅这么一叫,顾元琛还真就给她耍起了流氓,当着她的面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连条小内裤都不留,赤|裸裸地向她走来,“你要干嘛?”夏沅向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抱胸,一脸紧张。   顾元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当然是……洗澡喽?”一脸鄙视,“你现在优点不存在,缺点还很弱,我能干嘛?”   跟她说黄腔,还敢嫌弃她,夏沅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小兄弟,胡乱地揉捏、套|弄了几下,就见顾元琛冷抽一口气,他那不争气的兄弟在慢慢变大,“小流氓,快放手,”   “不放,你的枪和弹药库可在我手里握着呢,再敢调戏我,捏爆它,”   小兄弟被女孩捏在手里,这画面真是太邪恶了,顾元琛可没有幼|女情节,但对方是夏沅,这就另当别论了,小兄弟还很小,粉粉嫩嫩的被白白粉粉好似无骨的小软手握在手中,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么握着,也够让人血脉喷张的,太惑惑人了,“祖宗,我错了,赶紧放手,”   再弄下去,他的元阳可真就保不住了,夏沅见他服软了,还想拿捏一下,讨点好处回来,就见顾元琛将她拉至身前,俯身含住她的小嘴,“宝贝,再握下去,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了,你知道,不是只有进去才叫做|爱,”   上世,两人三垒是在她二十二岁生日过后,但在此之前,除了没进入,情人间该做的事都做了,正如顾元琛所说,他有太多的花样让自己快乐,也能让她快乐,夏沅松手,朝他光溜溜的小腿上踢了一脚,愤愤地说,“还不快去洗澡?”   “宝贝,好久没一起洗鸳鸯浴了,要不要一起?”把柄拿了回来,顾元琛口花花道。   夏沅瞥了一眼他那还在行注目礼的二弟,用食指点了一下,“它会把持不住的,”   “唔……”顾元琛闷声,含糊地骂了句,“小流氓,”   顾元琛洗澡的功夫,夏沅将低阶灵果摘了一小篮子,打算呆会拿出去,让爷爷当买的野果拿回家给家人吃,小胖墩吃着都没问题,其他人问题应该也不大,最多拉拉肚子,排排毒什么的,顺便给自己摘了个冰灵果吃,她习惯睡午觉,猛不丁的没睡,精神就有些不济,冰灵果具有冰属性,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一口下肚,整个人像身处千年雪山洞里,神魂乃至细胞都瞬间惊醒起来。   冰灵果乃高阶水果,五百年的树龄才结九个果子,婴儿拳头大小,蓝莹莹,冰灿灿,一点不像果子,倒像是蓝色冰块雕刻出来的水果艺术品,挺失真的,熟了不摘也没关系,就让它长在树上,长个一百年都不会坏。   冰灵果树苗第一茬是三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一百年成熟,二茬后则是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只要在下茬开花前将一茬的果子摘取,就不会耽误二茬的生长,且在树上挂果时间越久,里面灵气越足,炼丹效果也就越好。   也给顾元琛摘了一个,他最近火有点大,冰灵果可以帮他降降火,“冰灵果?”   顾元琛在接到她丢过来的果子后,瞬间从池子里站了起来,一脸说不出的纠结和……应该称之为肉疼吧!   “你认识?”   “千年冰灵果是炼制冰灵丹的主药,”   “这个我知道,冰灵丹是五品疗伤圣药,出窍以下只要你有一口气在,不管多重的伤或病,都能让你一颗痊愈,”夏沅漫不经心地啃着冰灵果,漫不经心地说道。   冰灵果味道真不咋滴,比雪灵果那是差远了,就跟啃冰疙瘩差不多,稍微多了点甜味,要不是这果子实在稀少,一茬只结九颗,还是上了千年的灵果,她都想扔了,太自虐了!   勉强将一个果子吃完,牙都快没知觉了。   见顾元琛拿着果子,半天也不见咬一口,遂掐着腰凶巴巴地喊,“你愣着干嘛,赶紧吃啊,这是我亲手给你摘的,你敢不吃?”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必须同当。   顾元琛一脸凝重,“沅儿,我哥的病需要这冰灵果来救,”   “你哥?顾元琦?你提前让他认祖归宗了?你妈没骂你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夏沅幸灾乐祸道,顾元琦她知道,是顾元琛同父异母的兄长,成年后才认祖归宗的,顾元琛从商后,他是顾家妥妥的下一任家主,过年合家团聚时,她见过几面,因为顾元琦跟她一样都不受顾夫人待见,所以她看顾元琦这个大伯还挺顺眼的。   “不是他,是我亲大哥顾元璋,”   “你亲大哥顾元璋?他不是……你救了他?”   好歹也是当过顾家大少奶奶的,对于顾家家史也是有所了解,顾元璋比顾元琛大四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以及并发症,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不怎么对外见人,因为要照顾这个随时休克的大哥,顾元琛才被父母送到爷爷奶奶跟前养的,饶是这样,上世顾元璋也只活到了十四岁,因为痛失长子,顾夫人才对幼子格外紧张,不过因为顾元琛自小由奶奶带大,对父母感情很淡,因此,顾夫人对一切跟她抢夺儿子的女人都非常痛恨。   “我回来时,我哥的身体还不是很严重,我一直用灵气帮他调养身体,只是他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即便我用灵气帮他疏离经脉,纾解病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些年我也给他找了不少灵药,但药效都不是很好,不是太刚,就是太软……”   “冰灵果的药效也不好吧,没有经过处理的灵气,你哥也受不了啊,直接给他吃粒冰灵丹不就好喽,”   顾元琛叹气,“你当我不想,就算咱们有冰灵果,也凑足了其他炼制冰灵丹的灵药,也得能找到能炼出五品冰灵丹的炼药大师啊,就算修仙城有,我也得有命进去才成,就算有命进,人家大师也给炼,得了这么逆天的丹药,我也不能保证有命出来,”   夏沅咂舌,“不过一粒冰灵丹,就能让你苦逼成这样,瞬间变身文艺小青年,瞧这排比句造的,写本书,没准你就能成为那个45°明媚而忧伤的少年,”   顾元琛咬牙,“谁家媳妇这么没心没肺,你男人都愁成这样了,你不赶紧过来安慰安慰,还敢调侃我,真是惯的你……”   扑过来将人扯进水里,“敢骂我是文艺小青年,不打的你落花流水,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两人在水里闹了一通,顾元琛跟她说正事,“我算过了,虽然冰灵果药效不及冰灵丹好,但每次给我哥吃四分之一,吃完三颗他的病就能痊愈,待我哥痊愈后,他就能接替爷爷成为顾家下一任的家主,”   这番话在他心里藏了一天了,自打早上转了空间,看到冰灵果时,他就一直在纠结这事,要知道三颗冰灵果配上其他灵药,可以出三炉冰灵丹,每炉就算只有三成的成丹率,也有六颗,六颗就是六条命,是岳母给女儿的保命良药。   沅儿是单一木灵根,木系主生,在炼丹制药方面比别的灵根要有优势,岳母也是知道这点,才给她留下这么一空间灵药让她学习炼丹的,拥有催生灵药缩短灵药生长期的木灵力,又有随身携带的种植空间,就算是废材,在这么逆天的配置下,也能堆出一个炼丹大师来。成为六阶炼丹大师,炼出五品丹药,那是早晚的事,只是他能等得,他哥却等不得,他的病很复杂,不单单只是心脏不好,其他脏器也开始病变,甚至在慢慢萎缩,要想彻底救治,好的跟正常人一样,非四品以上丹药不可,四品以上的丹药有脱胎换骨、重焕生机的能力,相当于全身大换血,重获新生!   他知道只要他开口要,沅儿肯定会给,但这也是岳母留给她的保命丸,一下子就去了六颗,就是他也觉得心疼,他的沅儿,如果可以,他也想像岳母一样,将最好的都给她,只求她活的潇洒,活的肆意一些。   只是他哥也是亲哥,有机会让他活着,他自然不想放弃,在一番纠结后,他还是决定用三颗冰灵果救他哥一条命,至于沅儿,只要他在,总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顾元琦呢?你不打算将他找回了?”   “顾元琦?”顾元琛眼底的阴郁和狠辣一闪而过,“沅儿,你喜欢童佳佳不?”   “不喜欢,”   “恨她不?”   “不恨啊,”   “为什么?”   “不相关的人理她作甚,”   “那童佳佳呢?她喜欢你不?”   “不喜欢,”   “恨你不?”   “恨吧,”   “为什么?”   “……”夏沅想想说,“因为她怕我会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我之于顾元琦,与你之于童佳佳一般,有的人不是我们不去理会,他就会放心的,”   夏沅又不傻,一番问答下来,自然知道他想表达的什么意思,“可他看着挺有兄长范的……”不像童家双胞胎,见了她总跟战斗中的公鸡似的,总想过来啄几下。   顾元琦要亲和多了,“那是因为他藏的深,”   顾元琛将她揽在怀中,抱的几结实,“他连我都差点骗过了,”差一点,差一点,他就真的中了顾元琦的计,永远地失去他的宝贝了,他就是想彻底毁了他,毁了他回顾家的机会。   “沅儿,这个世上除了你和爷爷奶奶,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同胞大哥了,我必须救他,只有救了他,我才能无所顾忌,”无所顾忌地陪你修仙,陪你长生!   “不就是一粒冰灵丹么?瞧你难为的,”夏沅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白玉瓶子塞他手里,“我给你一瓶,”   “……”   五阶冰灵丹,他纠结了一上午,就算是金丹修士也要心生贪婪的丹药,她随手就塞来一瓶,用神识一扫,居然有六粒之多,再看丫头,一脸不当事的闲淡表情,他只想骂娘,这缺心眼的败家孩子,到底有多土豪金啊,啊……   “这种品阶的丹药,你还有多少?”   “你哥那病,一粒五阶冰灵丹就够了,其他的他也不能吃,唔唔……再配合着服用一段时间的益气丹和养元丹,能让他固本培元,好的更快一些,不过,那是低阶的丹药,我娘手上没有存货,也就没给我,她让我自己炼,我还没学呢?”身子后仰,“你要急着要,我过两天去看她时,让她给我炼点,这种低阶丹药,想来对她来说,也不费事,”   伸手摸上他挂在脖颈上的黑珠子,一脸兴味地问,“我娘给你的这黑珠子是啥法宝,有什么用的?”   “先告诉我,这种品阶的丹药,你那还有多少?”见他一脸严肃样,夏沅嘟嘟嘴,从腰间取下她的储物袋,储物袋也是法器,遇火不坏,遇水不湿,打开朝里面看了看,“也没多少,就十来瓶,”都拿了出来,朝台子上一摆,“有用的着的,你自己看着拿吧,”   在这个拼爹拼妈的年代,有什么都不如有个有能耐的妈,瞧瞧这一溜儿都是什么丹药,玄元丹、凝碧丹、青霜丹、草还丹、涤魂丹、护脉丹、生骨丹、回气丹、修髓丹、九转还魂丹……都是上五阶的疗伤圣丹,冰灵丹在里面已经算是普通货色了,九转还魂丹那可是能活死人生白骨九阶丹药,虽然除了冰灵丹有三瓶外,其他的只有一瓶,每瓶五六七八颗不等,九转还魂丹只有三颗,但这里面的丹药随便一颗拿出去,都能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抢夺,这儿却有不下一百粒,这是什么节奏?      顾元琛凑过去亲亲夏沅的小嘴,软的,温的,热的,这么说他们都是活的,不是在做修仙爽梦,我擦……是这个世界太玄幻,还是他这个重生男主太悲摧,老婆一身亮闪闪的顶级装配能把狗眼闪瞎,他这个在游戏界比她早混了好几年的人,居然连套基本装配都没凑齐,这是硬逼着他吃软饭呢吧!   “……就十来瓶,你还一出手就是一整瓶,瞧把你大方的,”   “你这是嫌我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少了,”顾元琛没好气地说,往她储物袋里放了一瓶冰灵丹,想想又丢了一瓶回气丹进去,剩下的,都扫进他的储物戒指里,“这些用完了,再跟我要,”   他多少能猜出岳母的心,上世怕她身怀巨宝没有自保能力,就什么都不敢给,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世干脆反着来,将她从头护到脚,典型的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孩子是这么养的么?也不怕养出一个败家女出来,也不对,她一直败家从未持家过。   “这是我娘给我的,你怎么能明抢呢?”   “这药又不是糖,你还能天天吃,我帮你收着,你也不用费心惦记,放我这儿,少一颗,陪你十颗,我你还信不过吗?”   被他这么一说,夏沅也就歇菜了,“也不用,你要是有用的着的,你就用吧,放我这也没啥大用,”   比起她来,似乎顾元琛什么都没有,自以为男人都要面子,软饭这种话最好不要说,伤自尊,上世顾元琛对她真挺好的,就算轮,也轮到她来对他好了,再说这么多疗伤药,她也真用不了,环着他的脖颈,温声软语地说,“过几天我找娘亲要丹炉学炼丹,以后咱两修行的丹药都由我负责炼,你一份我一份,你有什么想要的丹药,也跟我说好不好?我不会的,就去学,我这么聪明,学什么都快,你不准跟别人买丹药,只准吃我给的丹药,”娘亲说了,木系灵根,走炼药一途,上手很快的。   对于如此乖顺懂事知道为他着想的夏沅,顾元琛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酸和甜蜜,蹭了蹭她的鼻尖,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好,”   “你还没给我说这个黑珠子到底是什么法宝来着,”小肉手摸上他的黑珠子,在手里滚来滚去。   “蓄灵珠,是岳母替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有聚灵定神魂之功效,能帮助修士在很短的时间内入定,通过它聚来的灵气比自行吸收来的精纯,平日里还能在这珠子里储存灵气,灵气不足时可以直接从里面吸收灵气,”   这珠子上世陪了他二十年,岳母说这是外公无意间所得,把玩千年,只知它能聚灵、吸灵、蓄灵,是个无限大的蓄灵器,便起名蓄灵珠,外公分神后留之无用就给了她,为了能让他在短时间内修到筑基,岳母又将珠子给了他,这世当见面礼赠给他,一来有感谢他舍己将女儿安全送回来的意思,二来,也有承认他为婿的意思,可不就是定情信物。   “听起来有点像空气净化过滤器,”   “……”   夏沅有种本领,能用最简洁的语言来降低别人的格调,说白了就是再值钱的东西经她一分析,就身价暴跌,当然,属于她的东西,就算是朵狗尾巴草,她也能给你夸出人参的价值。   因为她午睡睡的时间太长(两人在空间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待她跟爷爷去镇上给夏小香送完草莓买了水果回来,已经四点多了,鱼是钓不成了,只能在街上买了两条鲫鱼回来,一条给她红烧,一条给陈淑香做鲫鱼豆腐汤,几个哥哥因为在街上吃了小吃,晚饭时都不怎么饿了,顾元琛一向紧着她吃,她自己独霸大半条鱼,旁人就拣她吃剩的鱼头和鱼肉渣吃,吃完了还不忘念叨着,“明天要去沔湖捉鱼,你们明天都不许睡懒觉,”   “说谁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懒猪在睡懒觉,”夏沣朝她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拍了一下,她打着饱嗝说,“我还生你气呢?不跟你说话,”   朝顾元琛怀里一窝,让他给揉肚子。   夏沣要捏她的脸,被顾元琛拦下了,夏沣气急败坏地说,“琛子,你让开,别护着这记打不记吃的小白眼狼,”   顾元琛没让,“沣哥,沅儿才吃饱饭,你跟她玩闹,呆会她该叫肚子疼了,”   夏嵩朝拍了下亲儿子的后脑勺,“你这个当大哥的,还不如琛子会疼妹妹,也难怪琛子一来,沅儿就不爱跟你们玩,人家这样的才像个哥哥样,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妹妹行,都跟琛子学着点,”   “对,都学着点,”夏沅附和,小声音脆甜脆甜的,跟鹦鹉学舌似的,逗的一家人哈哈大笑。   夏沅冲顾元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瞧姐们这小孩扮的像不像,卖萌通杀有没有!   顾元琛朝她比了个大拇手指,她得意洋洋,小下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顾元琛心说,这是扮孩子么?本色出演都没这么像的!   *********   因为夏嵩朝父子的到来,住房格局又变了,五间客房,顾爷爷和夏嵩朝一人一间,三间客房五个孩子分,夏沣带小胖墩住一间房,夏泽兄弟住一间,人多了,顾元琛反倒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七点一过,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顾元琛将门反锁,布了个禁制,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夏沅的房间,夏沅还没睡,正跟床上打坐等他呢?   夏阮阮满月酒之后,顾元琛和顾爷爷就要回京了,趁着他在,夏沅想让他帮忙整理美娘给的几个储物袋,还有她从犄角旮旯翻出的一些储物袋,都是美娘收缴别人的战利品,从筑基到金丹不等,许时间太长,东西太杂,连她自己都懒得整理,往小楼里一丢,就忘到脑后了,现在都便宜她了。   东西装在储物袋里还不觉得,从储物袋里倒出来才知道,不是一般多啊,除了衣料外,其他都是杂乱不堪,光一些法宝法器就整理出一百多件,什么形状什么材质的都有,五花八门的,挺闪人眼的,若不是它们身上自带灵气,往柜台上一摆,就是高档的工艺品,也有像路边地摊玩具的,即便对着《物语大全》法器法宝篇,也不过勉强认识四五成,还有一半都是无名法器,功能不知,性能不知,材料不知,品级不知,要注入灵气慢慢试,这是个大工程。   有了赤炎鞭后,其他的法器法宝夏沅也没兴趣认主,法宝多了用不顺手也是累赘,倒是顾元琛挑了一套子母刃,母刃一把,子刃七把,以精铁精金炼制而成,手持母刃可同时控制八把子刃攻击敌人,使人防不胜防,见血封喉,锋利无比。   乃上品法器,可以用到筑基后期。   一个破禁珠,下品法器,限次性法器,对破除高阶禁制有不小的奇效,但只能使用五次,已经使用两次了,还有三次。   还有一枚青火雷,相当于鱼雷的爆破力,他想试试可不可以复制。   给夏沅选了一个大挪移令,这个可以远距离传送,最远可达千里之外,虽然只有三次机会,但也是救命的玩意,不过只剩两次机会了。   又将一套阴阳环认主,阳环带在自己手上,阴环给夏沅带上,这套阴阳环也可以叫情侣镯,带上这个环的男女可以感应到对方所在,无论多远,除非身处隔灵阵或者高阶禁忌内,亦或是离开了这个时空,百里范围内,可以直接瞬移到对方的位置,还可以直接对话,跟它一比,手机的定位系统都弱爆了。   “带上这个,我不就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你想要什么隐私?”   “比如我洗澡的时候,你突然就瞬移过来,我不是被你看光了,”   “现在的你有什么可看的?长大的你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   我擦,还有人权没?? ☆、不省心 ?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阿拉丁神毯,”夏沅一脸欣喜地把玩着一方手绢,也是从那堆法宝里找出来的,是一款飞行法宝,注入灵气可放大到1.5宽,2米长的飞毯,毯面绣花精美,颜色古雅大气,虽然只是中阶法器,只能载人飞行,还不带隐身防护功能,但阿拉丁神毯是她儿时的梦想,当即就滴血认主,让飞毯带着她在空间里炫了一把,过了把小瘾后,飞到顾元琛面前,小脸红绯绯,几得瑟地问,“你要不要上来感受一下,我阿拉丁神毯的魅力,”   “在空间里飞有什么意思,等我有空,带你去长白山耍几天,长白山是我国中国十大名山之一,与五岳齐名,非河袱山能比,那儿可是集瀑布、温泉、峡谷、地下森林、火山熔岩林、高山大花园、地下河、原始森林、云雾、冰雪于一体,现在还未曾开发,里面好东西多着呢?光蘑菇就有几十种,让你采个够,除了蘑菇,里面还盛产人参、党参、贝母、天麻等名贵中药,要是运气好的话,弄头小东北虎进来,给你当灵宠养……”   被他这么一勾,夏沅心痒难耐,从飞毯上直接跳到他背上,腿圈着他的细腰,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脸挨着挨着他的脸颊,小意讨好着,“你什么时候有空,要不咱们过两天就去吧,”   顾元琛托着她的小屁股,给转到身前,“去不了,别忘了我哥还等我拿药回去救命呢?”   “是哦,那你哥病好后咱们再去,”   “要不你跟我回去,等我哥服下药,病稳定了,咱们就直接去,”鱼儿上钩了,可以往回拉线了。   “等你哥病好后,你也开学了,你还能请假陪我去?”   “为什么不能?我说过的,你干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夏沅面上一喜,转而摇头,“不行,我去不了,”   “为什么?”   “我娘说等老爸引气入体后,她要闭大关,那种闭眼睁眼间很可能百年已过的大关,我想在她闭关之前多陪陪她,还要跟她学习怎么炼丹呢?”夏沅一脸遗憾,长白山她想去,但更想陪老娘,倒也没有太过纠结,“等我娘闭关,你带我去长白山,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好吧,等岳母闭关,我们再去,”顾元琛善解人意道,咬了钩子的鱼儿,对他也就有了念想,倒不急着将她圈在身边,想来别人也不会跟他抢一豆丁的。   “你也挑一个飞行法宝呗,不用花钱想飞就飞的感觉,真是太酷了,”   “在城里用飞行法宝,你是嫌你男人活的太自在了,想让国安局的人请我去喝茶,”   “拿着备用,又不是让你在城里使,咱们去山里探险时可以用啊,”   “到时候咱两都一块了,要那么多飞行法宝不是浪费灵气么?”   夏沅眼珠子咕噜转地继续游说道,“话是没错,只是万一咱两分散了,你也有个备用的啊,到时候找我也方便,”她其实不大想跟别人分享她的飞毯,她的飞毯多酷啊,比起那些只能站着飞行的飞剑、云梭、荷叶踏、踏月靴什么的虽然速度差了些,防御差了些,但是它舒服啊,可坐可站可躺,还能边吃零食边飞行,绝对是出家旅行必备之神毯啊,以己度人,她怕顾元琛品出飞毯的好,像抢她丹药一样霸占她的飞毯,因此极力向他推荐其他飞行法宝。   顾元琛深知她护东西,只要是自己看上眼的东西,就不愿跟人分享,被她认可的亲人尚能给你看一看,摸一摸,用一用,玩一玩,旁人碰都不给碰,你若碰了,那东西就算是她心爱之物,也不会要了。   他目前处于可分享的状态,共有么?看看她殷勤地将一个个飞行法器送到他面前,让他选择的摸样,还差点火候!   急不来,顺势收下了她塞过来的一把集攻击、防御、飞行于一体的上品飞剑,在她的催促下认了主。   见他将飞剑收下认主,夏沅也就放心了,将飞毯变回手绢大小,收进她的小荷包里,小荷包是美娘给她的第一个储物袋,也是她曾经用过的储物袋,别看荷包不大,乃是高阶储物法器,里面有几百平方大小,足够装的下她喜爱并用顺手的物件。   空间虽大,拿起东西来到底不如小荷包顺手。   接下来,两人继续整理其他物品,神识加法术整理了大半晚上才整理出了个大概,大件衣料,光是各种上等毛皮料子做成的斗篷、披风、大氅就有几十小百件,有立领,对襟,衣身长及脚踝的,有带兜帽无领的,有无兜帽高领簇毛的,也有低领单薄点的,有绣着精致花案绸缎面儿内衬细绸棉的,有各种珍贵毛皮里的,大毛有白狐、银狐、红狐、玄狐、紫狐、蓝狐皮,貂皮有紫貂、棕貂和玄貂,以及海狸鼠和貉子皮,都是整整的一大块,一点边角料都没用,当得起做工精细,用料上乘八个字,手工缝制,连个线头都找不见,天衣无缝的缝合,而且无论是里料还是面料都保存的很好,至少九成新,好多连身都没上过,这要拿出去卖,当艺术品卖都有人要,不过它们本身也是古董,就凭这做工和缝制的手法,价值已经超过斗篷本身。   还有雀金裘、孔雀尾、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和羽毛缎斗篷,林林总总,装满了足足十个大檀木箱,饶是曾经豪富大贵,如今小富中贵的顾元琛也咂舌不已,“看不出来,岳母还是个斗篷控,”   夏沅一看,还真有是,相比于这数量惊人的各色斗篷,她小荷包里的那几箱宫装夏衣真不算多?   “是你少见多怪,我娘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对漂亮的衣服首饰没有免疫力,不要小看女人的购买力,”   修士只顾修行,具有灵气的法衣也不可能备上十多件,那不现实,修士会法术,一个除尘术就能解决洗衣的问题,也就不会有人花心思去想法衣的式样,至少不会像凡俗界的服装有那么多选择,男修也就罢了,不注重衣着打扮也是情有可原,可女修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备几身凡俗衣物换个形象换个精神也是好的,反正金银对修士来说不过是粪土一堆,一块灵石,一颗灵药兴许就能换上这么一堆衣服。   对于二千八百岁的美娘来说,这点衣服也没多少吧!   “我从来没小看女人的购买力,”身边就有一位购物狂,只是,“岳母不是修士么?修士怎么会有这么多凡俗界的披风,”要知道修士筑基之后,是不畏炎热不惧寒冷的,纱裙也就罢了,这些披风可都是御寒之物。   “很难理解么?修士是不畏惧寒冷,可你能想象大雪飘飘的天气,她们穿着一件夏裳在雪中行走的样子么?”   “……” 能想象,那真是美丽冻人!   “谁说披风只能用来御寒,它还可以用来装点姿色,”说着,将一件大红羽缎的白狐披风披在身上,“好看不?”   顾元琛眼都看直了,“好看,”红衣,白面,粉唇,怎一个俏生生,粉琢琢的小美人啊!   夏沅一连试披了好几件,湘妃色的、品红的、缃色的、柳绿色的、竹青色的、纯白色的、月白色的……看的顾元琛眼花缭乱,难怪女人爱买皮草,穿上身显高贵不说,还增色!   可惜夏沅还小,这些暂时只能封箱收藏,她挑出几件颜色沉稳,绣花大气的拿出来送长辈。   “这件是给我奶奶的,这件给你奶奶,这件给我大姑,这件给我大伯母,这件给我二伯母,”最后挑出一件棕貂面的放在顾奶奶的赭石(红褐)色的披风上面,朝他跟前一推,“这件是给你妈顾夫人的,”   给奶奶,顾元琛能理解,毕竟老太太对她挺好的,比亲孙女都不差,至于他妈?听称呼就知道婆媳关系有多遭,都不带掩饰的,他命不错,没怎么受过夹板气,主要是老妈不舍得难为他这个仅存的儿子,媳妇则是不在意,对于不喜欢她的人,夏沅一向不在意她们的看法,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没将自己融入顾家,当自己是顾家儿媳妇,顾家一份子的表现,所以上世他才惶恐不安,宁可她像别的媳妇那样在婆婆那受了委屈就朝老公发泄、倾诉,做梦都想有一天,她会因为婆婆的刁难,跟自己发火,哪怕让他受夹板气,他也愿意,上世,他到死都没等到。   “你不是不喜欢我妈吗?”顾元琛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唔……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能夸她是个实诚孩子么?   “那怎么还想着给她送这个,”   “她不是你妈吗?我不是你媳妇么?媳妇孝敬婆婆,很难理解么?”   夏沅又不是铁石心肠,顾元琛都为她回来了,相当于他为了自己丢下了责任,丢下了亲情,她现在也是有亲妈疼的孩子了,能体会母亲对于儿女一颗拳拳之心,也不知道上世再得知自己儿子追随她这个儿媳妇离去时,顾夫人会是什么心情?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最在乎的亲人死在自己前面,她还经历两次失子之痛,如果对她好点,能让顾元琛心里好过一点,她愿意。   这理所当然的话出她的口,入顾元琛的耳,那是比任何甜言蜜语含糖量都高的话,这倒霉孩子,气起人来,能把人气个半死,感动起人来,也能把人感动个半死!   “沅儿……”顾元琛觉得自己的胃乃至整个胸腔都灌满了琼浆玉液,一种叫幸福的滋味冲向四肢百骸,让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饱胀的不行。   “这些都是我的了,哈哈……等我长大了,一天穿一件,一个冬天都不带重样的,”夏沅分完披风之后,钻到箱子里,将自己埋进古色古香的披风里,像小白鼠一样拱啊拱的,一脸美的冒泡的样。   扑空的顾元琛,“……”   有一种人,她能让你在一秒内体会到幸福的滋味,然后在下一秒风中凌乱。   “在那臭美什么呢?赶紧过来继续收拾,”没抱到小美人的顾元琛,火气不是一般大。   “我困了,今天就到这里,休息,休息一会,”夏沅埋在香喷喷的衣服里,跟蚕宝宝似的,享受的不行。   “懒不死你,”顾元琛没好气地说。   夏沅扒着檀木箱子,大眼睛黑白分明,眼带渴求,“求求你,还是让我懒死吧,”   “……美不死你,”   “让我美死也行,”   “……”夏沅被顾元琛从箱子里挖了出来,“少贫嘴,赶紧给我干活,别想给我偷懒,”   “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你就这么劳役我,真狠心,”   “我狠心?这都是谁的东西,难道不是我在帮你干活?”   “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咱两的,你跟我这么计较,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想甩了我建你的种马后宫啊,”   “胡搅蛮缠,找歪呢是吧,”脑门上被弹了一下,不过咱两这个字眼,用的可真好,顾元琛的气顺了,将人揽到身前,摸摸她蔫巴巴的小脸,“真累了?”   夏沅顺势朝他怀里一靠,圈着他的腰在他胸口蹭啊蹭的,顾元琛知道,她这是真困了,亲亲她的额头,“剩下的明天再收拾,咱们去睡觉,”   两人出了空间,许是因为小孩长身体的原因,衣服将将脱下,夏沅就睡着了,不同于醒来的精乖样,睡着的夏沅傻乖傻乖的,配上她粉嘟嘟的唇,娇憨的不行,顾元琛摩挲着她白玉般的精致小脸,几宠溺地说,“也就这个时候像个招人疼的乖宝样,”   好似回应他的夸奖,软乎乎的小肉爪子熟练地伸进他的裤|裆处,抓住他的小兄弟,彼时顾元琛森森地后悔,不该给她养成这个捉鸡入睡的习惯,一想到他不在,她的爪子会伸到……   这是不能让人少操一点心的节奏!   *******   次日一早吃过饭,夏嵩朝就扛着鱼竿带着夏沅去沔湖钓鱼,因为是开车去,其他几个孩子也闹着要一起去,夏淙还专门去借了渔网,回来时,柳芮和柳茗也带着家伙什跟来了。   索性军车空间宽敞,现在还没有限载人数的规矩,八个孩子挤挤也能坐下,夏沣是不想跟去的,但夏嵩朝怕孩子太多,他一个人顾不过来,就揪着儿子过去当临时保姆。   “夏圆子,你也去钓鱼,小心,一会鱼没钓到,再被鱼把你拉进水里,”   被顾元琛抱在怀里,坐在前座副驾驶的夏沅,歪头童声童气地问夏嵩朝,“大伯,你看大哥哥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夏嵩朝乐了,“你知道什么叫乌鸦嘴啊,还传说中的,”   “就是那种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没好话的人,”   夏沣被噎到了,“好啊,夏圆子,你还学会反唇相讥,损人了,”   “你乌鸦嘴,我不跟你说话,”   “你才是个小乌鸦嘴,个子还没鱼高的个,你还想钓鱼,哥哥我就看你能钓个什么上来,”   “我要是能钓到鱼,你要怎么办?”   “等你钓到了再说,”   “呆会我要钓到鱼,你就给我学小狗叫,”   “当大狗驮你跑都行,”   “就这么说定了,”   “定了,要不要拉钩上吊啊,”   “不要,小孩子才拉钩,”夏沅一脸不屑。   “跟你多大似的,”   “我……长大了,”   “嗯,你长大了,都敢自己一个人睡觉了,真长大了,”夏沣逗她,“也不知道暑假里那个抱着枕头爬我床上让我抱着睡的小哭猫是谁,”   小腰被人扭了一下,夏沅吃疼,忙说,“不是我,”   真不是她,那时她还没回来呢?好吧,那也算是她!   “也不知道那个哭着喊,大哥哥屋里有老猫,我怕怕,哭着要抱抱睡的小哭猫是谁,”夏沣捏着嗓音学她说话,夏沅觉得屁股如坐针毡,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收到顾元琛的一记冷光,也就老实了,之后任夏沣如何逗她,也不开口说话。   沔湖是洞庭湖支流,湖面有百亩大,距离秀水北城不足十里,因为政府没有对外承包,尚属于未开发状态,谁都能来此钓鱼、捕鱼,逢周末假期,来此捉鱼的大人小孩也不在少数,野生鱼多精滑,并不好钓,就算用网子撒,也要去水深的地方,水浅的地方,撒不到大鱼。   因此有脑子活的人家,便摆起了渔船,租给前来钓鱼或网鱼的鱼客。   “大伯,我们租条大船去湖中心撒网,”夏淙说。   夏沅附和,“租船去湖中心,”   她今天带了好鱼饵,要到湖中心才能物尽其用。   “到了船上你们可不要乱跑,不能擅自行动,最少两人一组,能做到不?”   “能,”   “拿东西,上船,”   他们租的是一条十米长的大渔船,因为人多,给了船家六十块钱,算是包船,这个价格已经算是高的了,要知道散客一人五块,但也有限制人数的,最多十二三人,再多就施展不开了。   渔船行至湖中央,停稳后,个子散开,钓鱼的钓鱼,撒网的撒网。   夏沅在靠船身位置找了个地方下鱼饵,前有挡,后有遮,屁股下面还有板凳坐,不要太悠闲哦,“大兄弟,你真厉害,这才多大会功夫,就钓了两条鲫鱼,还都这么肥,”船家老王赞叹,尺把长的鲫鱼其实挺常见的,只是这上杆的速度也忒快了点。   “我也不知道,今天手气特顺,一下去就有鱼儿咬钩,”夏嵩朝亦是一脸喜气,感觉鱼饵才入水,就有鱼咬钩,一拎,霍,居然是一条米把长的鳗鱼,又黑又粗,钓上来时,跟蛇一样,扭来扭去,真挺吓人的。   “哇,大舅好厉害,”小胖墩拍手赞道。   夏嵩朝也觉得今天的运气好到爆,一杆一条鱼,杆杆不落空不说,来的还都是大东西,太有成就感了。   “沅儿,大舅这么厉害,你要加油了,”小胖墩跑过来激励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收获迹象的小表妹,怕她着急哭闹,小大人似的安慰道,“妹妹不用急,舅舅是大人,才这么厉害的,你还小,慢慢来,不着急,”   夏沅在心里翻白眼,她才不急,大舅这么厉害,都是她特制鱼饵的功劳,鱼饵是用灵蜜、灵水加面粉混了过期的灵丹捏制的,万物有灵但开智的不多,带着灵气的鱼饵鱼也只有本能的上钩,宾果,验证效果不错,大舅出风头在前,她也就不用藏拙了,遂将空杆提起,放上她的特制鱼饵,又撒了些碎饵引鱼群过来,用神识观测到鱼群向她这边跑来,便将鱼杆挥了出去,耐心等鱼儿上钩,几乎鱼钩一下水,就有鱼儿咬钩了,杆子一沉,她忙往回拎杆,哎呀,有点重,以她的修为,这点重量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用神识看清咬钩的东西后,她放弃了拎上来的打算,主要是拎上来后,解释起来很麻烦,“有大鱼咬钩,来个人帮帮我,”   若不是顾元琛来的及时,她打算松手了,她想来个开杆红,上的鱼饵有点大,引来的东西就更大了,在顾元琛的帮助下,那东西到底还是被他们弄了上来,甩在船舱上,发出啪的一阵震响,引来小伙伴们的围观。   柳茗一脸惊呆,“喔靠……这是什么?”   夏淙说,“草鱼吧?!”   “你见过这么大的草鱼?”   “不然是草鱼精?”   比夏沅还高的草鱼,鳞片发红,在阳光下闪着红光,鱼身肥硕健壮,“不是草鱼精,也是草鱼王了,我家祖辈都是打渔出身,草鱼打过不少,像这么大的草鱼还真是头一次见,草鱼涨的快,三十斤重的常有见,但重过四十斤的就少了,这个少说也有五六十斤,他船上有称,夏嵩朝将鱼抱上去一称,乖乖,31.8公斤,这就是63.6斤,好家伙,他打渔到现在,这是头一遭啊!   居然还是两娃娃拉上来的,船家看向顾元琛,“你这娃子能耐啊,这么大的鱼就是成年人都要费点劲儿,你居然就给弄上来了,”   夏嵩朝上前替他解释道,“部队娃子,打小就打枪练武,手上至少百石力,这点重量不算啥,”   船家对他竖起大拇指,“将门虎子啊,真是好样的,要不是你手快,女娃娃就算不被拖进水里,鱼竿也要丢掉了,”   “她一小家伙,哪里放心她一人垂钓,一直看着呢?”顾元琛说。   他是真没想到,他就闪神的功夫,她就能给自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 ☆、发家致富 ?  鱼钩带着鱼线被大草鱼整个吞进肚子里了,要是想将钩子取出来,肯定会拉伤大鱼的肠胃的,有点残忍,夏嵩朝直接用剪子将线剪断,重新系了个备用的鱼钩和鱼线上去,将鱼竿直接给了顾元琛,秋季鱼肥,许是因为湖中心的缘故,今天的鱼又格外大,他是不敢让小夏沅独掌鱼竿了,别说六十多斤的大鱼,就是几斤的小鱼,也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能拉上来的。   至于大鱼,他们拿来的鱼桶跟鱼一比,太过袖珍,还是船家贡献了家里的大铁盆,用来装鱼,小伙伴们围着大铁盆,一个个都惊叹的不行,“妹妹真厉害,这么大的草鱼都能钓到,”   “那是,我多厉害了,”夏沅下巴一扬,笑的几得意,她上世也爱钓鱼,但这么大的鱼也真是第一次钓到,要不是鱼钩被整个吞了进去,她也等不到顾元琛来帮忙,早挣脱了鱼钩,逃跑了!   夏沣拍着她的后脑勺,“狗屎运不错,这都能让你碰上,”   夏沅不乐意了,什么叫狗屎运,她这叫真本事,有头脑,哼哼,“等着回家给我学小狗叫,当大狗驮我吧,”   “是你钓的么?没有琛子帮忙,这鱼也弄不上来,”   “我也帮忙了,”夏沅不服。   “抱着琛子的大腿也叫帮忙?”   “我给他使力来着,这鱼就是我钓的,你叫不叫,驮不驮?”   “叫叫叫,现在就给你叫,汪汪汪……要不要现在就驮你,还是记账回家驮,”   收到一记来自某人的寒光,她张狂飞扬的小心情瞬间萎靡下来,蔫蔫地摆了摆小手,“先记账吧,”   夏沣也纳闷,刚刚挺盛气凌人的小家伙,怎么一瞬间就跟泄了气的小皮球一样,刚想继续逗她来着,就听那边小胖墩喊,“大舅舅又钓到一只大黑鱼,”   那是一条身长至少半米的大黑鱼,鳞细色黑,大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上来的,跟草鱼一样,也是鱼钩直接吞入腹中,要不也弄不上来,不过,一个鱼钩换一条鱼,也值了!   “今个运气真不错,船家这地选的也真好,”   船家陪笑了一会,在船家娘子的催促下,也找地方下网,怎么着也得沾点这家人的运气。   围观大黑鱼回来,夏沅蹭到顾元琛身边,“我钓了这么大的鱼,你怎么也没点高兴劲啊,”那嗖嗖的小冷光差点没把她冻死。   “我高兴,高兴你没被大鱼拖进水里?”顾元琛咬牙切齿,还是高兴你即将被别的男人驮在背上?不省心的东西,咬死算了。   “你要不来,我就打算松手了,”夏沅偎进他怀里,仰着脸巴巴地说,“你后天就要走了,我想给你钓条大鱼送行来着,”   “谢谢了,”一想到即将分离,顾元琛这气怎么都顺不了。   “真难讨好,”夏沅含情的小脸一翻,小腰一扭,傲娇地准备走人,被顾元琛一把拽住,压低声音问,“你在鱼饵里放了什么?”   “昨天不是有几瓶过期的废丹嘛,我废物利用,拿那个拌鱼饵了,想不到鱼儿这么爱吃,给力吧,”一提到自己聪明大胆的设想,她就忍不住眉飞色舞,一副看我多厉害的小得意样。   她这样,顾元琛真是夸也不是,气也不是,昨天整理储物袋时,从别人的储物袋里扒拉出一些丹药,她嫌来路不正,自己不愿吃,也不许他吃,都归为废丹一列,他原想着自己不吃,就先收起来,等有时间拿去散修换卖市场卖给别的修士,淘换点有用的东西,“你用了多少,”   “我先试验效果来着,就做了这么一点,”拿出装着鱼饵的小盒子,“也就半斤左右,”   “里面掺了多少丹药?”   “没多少,就五粒,其他的都是面粉和麸子,掺了点灵泉水和蜂蜜拌的,你闻闻甜吧,”   拿三品聚气丹来钓鱼,别说没开智的傻鱼,就是开智的灵鱼也得上钩,怪道他刚才没有感觉到灵气波动,丫连装鱼饵的盒子都是玉盒,“你这装备可够高档的,”   “不用玉盒装,灵气会散的,”一副我很懂行的样!   “有这么厉害的鱼饵,咱们钓什么湖鱼啊,该去钓海鱼的,那才有成就感,”   “有道理,回头我再做点,咱们去海里钓海鲜,”喜滋滋的。   “……”   “琛子,把鱼竿给我,我来钓,”夏沣被老爸和夏沅刺激的心痒难耐,虽然撒网也网到了一些鱼,但都不大,没啥成就感啊!   将鱼竿递给他,顾元琛带着夏沅走到船尾,夏淙和柳芮刚收了一网鱼,其实也还好,鲤鱼、青鱼、草鱼、鲢鱼、鲫鱼、鳊鱼、鲂鱼……都有,就是不太大,大的也就尺把长,小的才寸把长,大小通吃。   没啥惊喜感,小胖墩和夏泽就跑去看大伯钓鱼去了,那边又钓上一条米把长的鳗鱼,就连刚上手的夏沣都钓上一条将近四十公分的鲥鱼,比起大草鱼,这鲥鱼肯定是小的,但是鲥鱼与河豚、刀鱼齐名,素有“长江三鲜”之称。   这么大的鲥鱼也真是不多见。   夏沅爱吃鱼更爱钓鱼,上世她垂钓技术就不错,奈何现在身量小,连拿鱼竿的资格都没有,看人钓鱼这么长别人成就感的事,她是不屑干的,遂在夏淙下网前,朝水里撒了一把鱼饵,待大波鱼群朝这汇聚时,指指撒饵的位置,对夏淙说,“朝那撒网,快,”   这一把下去,就是几十万人民币,顾元琛顾不得心疼、肉疼、肝疼,帮着夏淙用最大力气将渔网抛洒开来,本捞不回来,也得听听鱼响,收网时,“哇靠……这么重,”夏淙说。   “你没事吧,这才第三网,你就这么费力,”柳芮调侃道。   “废话这么多,还不快来帮忙,赶紧往回拉,”   柳芮一上手,“哇哦,还真重,看来有收获,哥,快来帮忙,”   叫旁边正在钓鱼,但到现在连个鱼鳞都没钓上一片的柳茗。   “不行,太重了,大伯,快来帮忙,”   夏沅扒在船头往下看,还是渔网给力,一网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大肥鱼,少说也有几百斤,这才是丰收的场景,喜悦的收获,给力的成就,小胖墩拍着手地喊叫,“哇……好多鱼,发了,发了,我们发了,”   除了三个小的,其他人包括船家老王都上去帮忙,拉网绳的拉网绳,拉网的拉网,待齐心协力将网子弄上后,连夏嵩朝也傻眼了,这,这也太多了吧,这得多亏租的是大船,要是小船,还没地装鱼呢?   居然还有两只大乌龟,一只有80厘米长、40厘米宽、30厘米厚,重20.8公斤,背上虽有龟纹,但不明显,呈黑褐色,龟底则呈黄白色,几乎没有龟纹,四脚有尖利的爪子,尾巴较长,“这龟可真大,百年肯定有了,大兄弟,你们今天可真是走了的大运,”   “碰巧,碰巧,”夏嵩朝谦虚道,心里也是纳闷的很,一回好运,两回好运,这么多好运撞在一起这就是……   他朝夏沅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要还没发现这个小侄女的小动作的话,他这个副师长也白当了,将渔网里的鱼拣出来后,又将网撒了出去,收网时,虽然没有上个网的收获多,但也不少,一两百斤总归有的,“老哥,这个位置好,鱼儿多,你也来撒几网吧,”   “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家明天要办事,这才带孩子们来碰碰运气的,你给带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替我们省了一大笔的买鱼钱,还没谢您呢?老哥你多撒几网,一会我帮你拉网,”   “你们不打了?”   “不打了,这些鱼尽够了,就是您家的鱼筐借我几个,回头我给您送来,卖也成,”   “几个破筐子不值钱,你拿去用吧,”   船家靠打渔为生,船上备了十来个竹编鱼筐,大草鱼和钓上来的鱼专门放了一筐,其他的鱼满满地装了三筐,之后,他也不钓鱼了,稍稍撒了点鱼饵下去,帮着船家拉了几网兜,也弄了二三百斤鱼,这才打道回府。   回程的时候,几个孩子围观老乌龟,夏沅听说百年的乌龟都具有灵性,想看看这老龟是不是也有灵性,遂捏了一个黄豆大的鱼饵放在手心喂老龟吃,只是不等老龟从龟壳里伸出头来,她手心里的鱼饵就被旁边的小龟抢了去,小乌龟只有十几厘米长,龟身是墨绿色的,将鱼饵吞下后,仰头□看夏沅,龟眼烁烁的,夏沅居然从它眼里看到了激动和渴求的情绪,这是……   成精了?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老龟身上时,她将小绿龟抱起来朝旁边挪去,小声问,“你想吃鱼饵?”   小绿龟歪头看她,龟眼也是绿莹莹的,还有点小萌,夏沅将它放在地上,又捏了一个黄豆大的鱼饵放在手心递了过去,小绿龟慢慢地伸长脖子,快速地将鱼饵吃进嘴里,然后快速地缩回脖子,仰头看夏沅,龟眼里竟然迸出喜悦之情……还真是成精了!   ******   夏嵩朝的车是吉普车,后车箱不小,但仍装不下四筐鱼,到了岸边,遇到来收鱼的鱼贩子,卖了一筐给他,因为鱼实在大,一些没钓到大鱼的鱼客都纷纷来求购,又卖出去半筐,剩下的两筐半将将够放,到家也只敢说是他们在湖边买的。   来时因后车厢放不下,大小乌龟只能一只放夏沅脚下,一只被她抱怀里,夏沅捏了几个黄豆大的鱼饵,一路上,没事就往大小乌龟嘴里塞一个,塞到家时,小乌龟已经离不开她了,朝地上一放,就咬她裤腿,夏沅走哪它跟哪,大乌龟倒不跟着她,只拿一双龟眼巴巴地看着她,“都说乌龟有灵性,瞧着还真是,沅宝就抱了一路,这小乌龟就认准她了,”大伯笑说。   虽说修仙打怪,谁还没几个灵宠,但也没听过有女修养乌龟的,除了吃它还能干啥啊,夏沅不大想要,就想丢给顾元琛,“要不你养吧,它是有灵性的,”   “自己捡来的玩意,自己养,”顾元琛也想知道就她那猛喂灵药的劲儿,能养出什么来,真养出一个灵龟来,烧汤吃味也美的很。   “养就养,”夏沅将小绿龟拿到井边刷洗干净抱怀里,走哪抱哪,人家问起来,她就说,这是她的龟宠!   饭后打着午睡的幌子,抱着小乌龟跟顾元琛进了空间,继续收拾她的那堆杂物,喂小绿龟喝了一些灵泉水,将它丢在一旁爬着玩,自己挤到顾元琛跟前,“我想到要干什么了?”   顾元琛将她揽在身前,“什么?”   “重生女发家致富赚大钱是必走的小地图,我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新点子,”   “你想干什么?”   “开个休闲庄园,那种集娱乐、度假、餐饮、棋牌、钓鱼、跑马、种植、养殖……与一体的,你说怎么样?”   这叫新点子?这是烂大街的创意吧,顾元琛捏着她的后脖颈,轻轻缓缓地揉着,“真不错,那就开吧,”   “这个行业你熟,你来弄吧,就比照你上世投资的那个大庄园就成,”   顾元琛手上一顿,“我弄,那你干什么?”   她拍拍小荷包,“我负责投资,唔唔……别替我省钱,咱不差钱,你那个人工湖再开大点,让人在湖上给我建几栋卡帕莱式的木屋小别墅,配上咱们山庄特产的桃花酒和葡萄酒,一准能吸引有钱人来度假,再建几栋科尔马镇的彩色小木屋,和那个绿色小火车,光卖门票都发了,还要……”一双小手掰了几遍,小嘴嘚吧嘚吧的,将上世入她眼的风景都说了一遍,“渴没?”顾元琛问。   再说下去,她可以直接当镇长了!   “渴,”舔舔干涩的小嘴唇。   顾元琛将水壶打开,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了小半壶的水,“那你打算在哪里建庄园?”   指指小楼的方向,“我娘说从我们家到农林场那边有一条地下灵脉,不过因为埋地太深,采起来太费事,不如引灵气上来直接修行,溢出的灵气也可滋养土地,蓄育灵田,”   顾元琛一惊,水壶差点没拿住,“这也有地下灵脉?岳母是怎么发现的?”   “什么叫这也有地下灵脉,其他地方也有地下灵脉?”   2028年,S省镇坪县发生10级大地震,整个城镇顷刻间被夷为平地,地表裂缝连人带屋都吞入黑暗,乃至周边山脉都受到波及,出现山脉断层,震后有部队军人在下裂缝救人过程中,发现棱型玉石,刀切不碎,火烧不溶,材质比钻石还硬,经仪器鉴定,石头里含有各种对人体有用的微量元素,内含能量源,玉石的消息一经披露,就引来俗世散修的争相采挖,才知道这玉石乃是修真界助修士修行的灵石,镇坪县城就建在一座地下灵脉上的,只是那灵脉埋的比较深,离地面至少三百米深,若不是发生地震,根本没人发现。跟灵石一比,钻石、玉石都是渣。   之后有个研究《山海经》的民间学者在天涯举证,华夏在四千年前曾经发过一场可怕的大洪水,洪水淹没了海拔600米以下的所有陆地和山脉,600米以下的山,被洪水严重冲刷,植被消失,草木不生,大片区域,河流淤塞,荒无人烟,而当时经济非常发达的国家,也因洪水的吞噬瞬间全部消失。   后世发掘的罗家坝古城遗址就是证据,它从远古一直延续到夏商周、春秋战国,距今约4500年。遗址规模巨大,总面积50万平方米,出土大量青铜器,包括剑、釜、矛、带钩等,还有尊、釜、豆、纺轮等陶器,以及各种玉石器。   罗家坝遗址的价值不亚于三星堆遗址,但如此大的古城,为什么被废弃?专家们一直没给出令人信服的结论。而古城所在的大山最高海拔是1000多米,可是,古城所处的位置,海拔高度只有400米,所以这个举证看似荒诞,但不无道理。   洪水之后又因地壳运动,导致经纬线有所偏移,原先高山变矮山,城市被淤泥填埋,四千年的灵石矿被深埋地下也是有的。   他摸摸下巴,这么看来《山海经》并非神话故事这么简单,那民间学者曾举证,大地龙脉中的其中一条龙脉就是从这里发源,“你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宝贝,等你筑基后,咱们去游历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筑基还早呢,你答应带我去长白山的,你想反悔了,”小脸一虎,大有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敢咬你的架势。   “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后悔过?”捏捏她的脸,“回头我就找人跟你们镇领导接洽,先把你家门前的地买下来,至于农林场,要费点功夫,”   “农林场效益不好,青山县被划分区,秀水也急着发展经济,如果咱们以国外投资商的身份承包农林场,政府肯定会答应的,”   华夏是礼仪之邦,什么时候都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尤其是改革开放初期,政府对于外资商更为周到殷勤。   至于外资身份,他一当过奸商的,肯定比她懂得怎么运作。   “你这是上下嘴皮一动,我就得为你跑断腿,? ☆、离开 ?  开庄园的计划算是基本定下来,顾元琛这次回去就着手去办,夏沅将装箱的成衣收起,然后躺在一块雪灵羊毛织成的毯子上就不想动了,雪灵羊是玄土大陆特有的二阶灵羊,性子绵软,草食动物,羊毛不仅可以炼器,还可以制衣做毯,一拿出来,夏沅就爱不释手,雪灵羊不愧叫这名,羊毛真白,白的像雪的那种,毛长,脸埋进去,只能看见后脑勺,你说这毛有多长,躺在上面,跟躺在云里一样,轻软细腻,还特别暖和,躺在这样的毯子上,就是不困也想睡上一觉。   只是这次顾元琛没有昨天好说话了,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人挖起来干活,他最晚后天就要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办,哪里容她这么拖沓时间。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那等我走了你自己收拾,现在我们去采茶叶,”   “o bba……”夏沅立马化身小羊羔,大眼睛闪吧闪吧的,写满无辜和讨好,随手抓起一块黑色的苍熊皮,在他身上比了比,“黑色尊贵,最衬你的气质,拿回去做几身大衣,让那些花痴少女们星星眼地拜倒在你的酷帅狂霸拽的男主魅力下吧,”   “嗯?”顾元琛挑眉。   “然后你一定要对她们冷酷高傲不屑到底,等着我披着七彩霞衣对你投怀送抱,对你说,my love,你是我天神,”   “然后我会对你说,边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顾元琛扯着她的脸颊,低吼道,“还不快去给我干活,”   夏沅嘟嘴,“都重生了,还这么没情调,抗议抗议,我要换男主,”   顾元琛眯眼,威胁道,“你试试看,”   “干活干活,”   将灵兽皮登记入册,好记性不如一个烂笔头,她问二哥专门要了没用过的笔记本当账本,除了这块苍熊皮外,还有各种灵兽皮,带毛的有金狮虎皮,一种长着狮毛虎面的灵兽,还有血狼皮、月熊皮、影兽皮、白玉狮皮……具体什么品阶她不知道,但是灵兽皮真的很大,赶普通兽类好几个大,每一块展开,都能直接当主卧地毯用,几平方到十几平方不等,修真界真不是普通人能混的地,不说一巴掌了,一个小手指就碾死你。   另外还有一些没有毛的皮,也不都是皮,有鹰毛、雕毛、雀毛、羽毛、蜥壳、兽壳、龟壳、蜘蛛壳、穿山兽甲壳、大蜈蚣壳……各种壳、甲、丝、毛等,高低品阶各不同,有美娘的战力品,也有她收缴别人的战利品。   夏沅对此兴趣不大,破烂一样扔做一堆,堆成一座小垃圾山,见顾元琛感兴趣,用储物戒指一装,让他拿回去慢慢研究,都不用登记了,顾元琛并不直接将戒指拿去,只将右手朝她面前一伸,“你给我带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火红色的羽毛在翻来覆去地看。   夏沅也没多想,顺手就给他套了上去,收手回来时,被反手抓住,一个吻像羽毛一样落在她白嫩嫩的手背上,“宝贝,我愿意,”   笑的像个大尾巴狼。   我擦……又被这老色狼阴了!   大件的清理完后,就剩一些杂物,记载功法的玉牌、玉枚拣一堆,装各种灵丹妙药的玉瓶、玉匣拣一堆,各种或牛皮或纸张书籍拣一堆,各种炼器材料拣一堆,各种符咒阵法拣一堆,然后就是一些蜂蜜、灵酒罐子……这些对夏沅而言,跟垃圾也没啥两样,都是她不需要也不怎么感兴趣的,蜂蜜、灵酒,她有美娘给的,旁人弄的,她看不上,一顺儿地都推给了顾元琛,真好,又不用记账了!   拱着脑袋钻进他怀里,趴在他腿上,扬着脸巴巴地问,“少帅,活都干完了,我能睡会不?”   顾元琛也知道指望不上她,这人打性子里就是个懒货,就是因为皮相生的太好,将她这份懒性衬的不食烟火,其实就是个小懒皮,将她朝怀里一拢,“睡吧,” 也不知道是谁宠着她犯懒的。   “我可以去那边睡不?”指指她的小羊毯子。   “不睡就起来干活,”   这是不行的意思,夏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眯着眼找睡觉的感觉。   顾元琛一边拍着小背哄她睡觉,一边整理剩下的杂物,神识加法术的,也挺方便的,功法玉牌书籍要慢慢研究,用储物袋先装上,玉瓶玉匣里的药,过期的就倒在一块做龟食或鱼饵,还能吃的,就装到一起,回头卖给其他修士或者那些不差钱的普通人,遇到灵草灵种什么的,还有生机,能种活的,就给种了,不能种的,就留夏沅练手,至于蜂蜜、灵酒什么的,这些都是越放越好的东西,拿回去孝敬亲友长辈,修士喝的东西,肯定都不差。   除了一些过期的食物,就连夏沅嫌弃的那些修士穿过的衣帽鞋袜,都被他归了类,有灵气的法衣回头卖给散修,没有灵气的普通衣物,五成新以上的卖给剧组,实在太烂的就卖给考古学家,重生一回,他居然变成了葛朗台,没办法,谁叫养了一个败家媳妇呢?   “买到了么?”夏阮阮满月酒这天,那头长命驴没有任何预兆地寿终正寝了,开膛破肚时从里面掉出一个大圆球,村长派人来请柳七爷去看看那是什么?   柳七爷正在他们家,准备上桌吃酒,被那人这么一喊,来喝满月酒的客人一下子去了一半,都跑去看稀奇了,自然少不了夏沅,这段时间宝贝见多了,对于驴宝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好奇了,但她不想配合硬拉着她要当众表演慈爱、疼爱、关爱的陈家人,便跟着家里哥哥们一起去看稀奇,两个村子离的不算远,走路也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到时,驴肉已经分完了,就剩下那个血糊糊的肉球了。   一瞬间她突然感受到来自肉球内的灵气波动,遂让顾元琛想法买回来。   顾元琛点头,“多少钱?”   “没花钱,”   “那你怎么弄到的,”   顾元琛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盖子,夏沅立马捂着鼻子跳出老远,“唔……好臭,你那是什么?”   “腐蘑菇,修真界一种特有的可以炼制解毒剂的灵草,味道是不是很像腐臭味,洒一滴在肉球上,驴宝立马变毒瘤,村长当即就命人将那个肉球给烧了,这是我从灰烬里找出来的,”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的黑色石头,“这材质有点像结石,比马宝硬多了,具体什么成分要经过机器验证,”宿舍老二曾开刀取过肾结石,跟这个有点像,不过这个颜色黑了些,也大了些!   “这里面包了东西,你用灵气试着把这层结石给去掉,”   顾元琛狐疑地看了看她,“你确定里面包了东西?”   “我能感应到里面有生机存在,”   确切地说应该是元气,就像她在腐树根上感受的一样,她想顾元琛之所以感觉不出来,是因为他身体里的是灵气,只能感应到灵气的波动,而她身体里的是元气,因此感觉比他更敏锐。   顾元琛用灵气将黑色石头化成黑色粉末,然后露出一个橄榄果大小橄榄果形状的泥块,“绿泥块?”   夏沅注入元气将泥块化软,就见它仿若有生命般在手心里化为一滩,“息土,”   “什么?”   “这是万土之王息壤,”   “传说中一种能自己生长、永不耗减的土壤?”   “是,”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她能说是丹田里的小树苗跟她说的么?   不是用嘴,而是意识。   夏沣过来叫他们回家吃饭,要开席了,“拿什么装这土?玉盒么?”   “既然是土,当然让它回归大地了,”随后丢空间里的腐根边上,看着它像水流一样注入腐根根部,一瞬间,腐根生机焕发,至于这是什么树种,尚待研究。   顾元琛有点后悔自己把媳妇养的太过随心所欲,对金钱没概念也就罢了,连对宝物都这么轻慢,让他说什么好呢?   饭后,夏沅带顾元琛去小楼跟美娘辞行,后天是中秋佳节,他们要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回京都过个团圆佳节,顺便夏沅想替顾元琛的哥哥问美娘要点补气养神的丹药,美娘直接给了他一罐培元酒,“喝这个吧,效果更好一些,一天一杯,不要多喝,”   “谢谢,师傅,”虽然他更想叫岳母,但是还是稳着点吧。   “赶紧将家事处理了,准备筑基吧,”   “是,”   从小楼回来,夏沅一直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顾元琛见她没了之前的活泛,摸着额头问,“怎么了?”   这是一娇生惯养的主,人一问,她就答了,“我不舒服,”娇声娇气的。   “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怎么就不舒服了?刚还好好的,”   “就是不舒服,”小声音都带着哭意,顾元琛这心啊,就跟谁拿手捏住一样,也是闷的喘过气来,将人抱到怀里,蹭着脸颊问,“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夏沅不大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她不喜欢离别,非常不喜欢,“嗯,”   “等我,宝贝,等我,回来,”顾元琛忍着亲她的冲动,呢喃道。   他走时,夏沅给他催生了两筐草莓让他带在路上吃,瞧着他挺爱吃这个的,又摘了一筐灵果给他带回家吃,然后她树上也没剩多少了,也不知道下次结果要等到什么时候!   遂小心眼地叮嘱道,“这个灵果你不许给别人多吃,最多只能分他们一个,”他们自然是顾家其他人。   “我不爱吃果子,你自己留着吃吧,”顾元琛对她的空间那么了解,哪里舍得自己吃!   “给你你就拿着,”一副凶巴巴的样。   从来都是他照顾她,让着她,突然被她让着,照顾着,顾元琛这心啊,说不出的感动,还是心酸! ☆、乖点 ?  在顾元琛的强烈要求下,夏沅跟着大伯和夏沣一起送爷俩去火车站,青山县的火车站离天妃村开车只有半小时的路程,八点的火车,他们到时才七点半不到,大伯带着夏沣去附近超市买了些零食和水让两人路上吃喝,青山到京都要二十多个小时,火车上的东西死贵还难吃,必须多买点吃的带上,虽然两人大包小包的也没少拎东西,但多是些土特产什么的,顾爷爷拦着不让大伯破费,没拦住,就有着他们去了。   待父子两一走,将夏沅拉过去,“沅宝啊,爷爷来也没给你买啥好吃的,这点钱你装好了,留着买糖吃,”   一叠五十元大钞将她的小口袋给塞的鼓鼓当当,夏沅粗略估计了一下,不是五百就是六百,身为刷卡一族,钱包一族,早就忘了口袋里被人装满钱的感觉了,她偏头看看顾元琛,意思是,这钱我能拿不?   “拿着吧!想吃什么自己买,”别跟小乞丐似的见不得人张嘴。   “谢谢,爷爷,”想想,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外公让我给你的,”   “是什么啊,”顾爷爷接过,仙长一出手,肯定不是凡品,小激动的慢慢打开,“这是……”   人参,至少五百年份的野人参。   “仙……你外公让你给我的?”   他还想趁着孩子小,对她好点,对以后孙子追孙媳妇也有点帮助,谁不想有个慈爱好相处的长辈,不想夏沅出手比他大方,百年人参就是宝了,这五百年份的,他不是没见过,但没见过她这么随意送人的。   这态度跟送大萝卜没两样。   老头安慰自己,孩子小,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   “外公说,师兄很好,他很中意,这个是对他的嘉奖,爷爷拿去做人参养荣丸是再好不过的了,”绷着脸,小大人似的传达‘家长’的话,其实这人参是在那堆药材里扒拉出来的,顾元琛留给她炼药的,她想着,自己也不是真的孩子,不好意思白拿老人家的钱,全当礼尚往来了。   顾老却是恭敬的很,“替我谢谢你外公,多谢他这些年对我孙儿的……”   还未说完,人就被顾元琛拽走了,“臭小子,再急也得等老头子我把话说完了,”   嘟囔了几句,手里拿着木盒子,爱不释手,木盒上的花纹古朴大气,木质细密,味道清且淡,不像他熟悉的任何木质,手感真好,比玉都不差!   宝贝啊!   顾元琛将夏沅拉到一边,闭着人,小声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给我乖点,别惹事,要是被我知道……”   “我乖乖乖,保证不惹事,你赶紧上车吧,”   本来还有点不舍的小愁怨,小憋闷因顾元琛从上车就开始的唠叨和叮咛而散的一干二净,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六岁,用的着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放心么?   顾元琛被她小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给气内伤了,没心没肺的东西,这是什么态度?   “嫌我烦了?”一脸怨夫地问。   “没有,哪能啊,这不是快到点了么?你快上车吧,别让人把你的座给抢了,”   “我这是卧铺,”   “那别让人把你的铺给抢了,”   “……”顾元琛想,有时间非带她坐趟火车,还得是春运,挤死这个小畜生!   深呼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摸出两个玉瓶,“这两瓶丹药给你拿着备用,”   “这不好吧,这是娘亲给你的,”话是这么说,眼睛却盯着丹药瓶,满眼闪着‘我想要,我想要’的光。   美娘没有给顾元璋开炉炼药,却在昨天帮顾元琛炼了几炉他修炼用的培元丹和补灵丹,么有她的份,夏沅心里就不乐意了,当初夏阮阮出生时,她怕夏鹤宁疼小妹不疼她,还防了一阵,后来见老爸也没因多了个夏阮阮而忽略她,又因夏阮阮也是老爸的闺女,才勉强接受跟她共享一个父亲,可见这人心眼打小就没往大里长,好里长。   夏阮阮也就罢了,人家是老爸的亲闺女,上世因不知自己的身份,没少做跟‘同父异母’妹妹争宠的事,这世,她是不想也不能这么做了。   可美娘只有她一个闺女,怎么能对顾元琛比对她好呢?又给聚灵珠,又亲自给炼丹的,她当即小心眼病就犯了,缠着美娘也要丹药,自打知道美娘的真实年龄后,她这点年龄算什么?别说三十三岁,就是三百三十三岁,在二千八百岁的美娘眼中,也还是小孩子一个,更何况她还顶着一张萌娃脸,撒起娇来卖起萌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夏商婉也爱看她这副吃醋争宠的小娇娇样,逗了一会,给了她两个雕有精美花鸟图大葫芦,一瓶是百花露,一瓶是百果酿,女修喝不了烈性百花酒,便有了这种略带酸甜口味的百花露和百果酿,不仅对修行有帮助,还能美容养颜,很受女修的追捧,且年份越久,效果越佳。   美娘给的这两瓶不仅上了三百年份,还是她空间里的草木精灵酿制的,内含精纯的草木精华,更适合木灵根修士服用。   为此,她在顾元琛跟前很是得意了一把,一副‘我娘最疼我,你看给我都是好东西,比给你的高档多了’,因此打好了要跟顾元琛见面分丹药的心思也没好意思提,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给她,心里高兴的不行,转念又想,她若是要了他的丹药,不是要分给他一瓶百花露或百花酿?可是两样都是美娘给的,给哪瓶她都不舍得?   眼珠子乱转,也不拿手去接丹药!   顾元琛一看就知道她的小心思,遂没好气地说,“这个你拿着,那两瓶你也留着,我不要,”   夏沅咬着食指,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再看看他手里的丹药瓶子,摇头,“我不要,这是娘亲专门给你炼制的,你给了我,你不够了怎么办?”   顾元琛将药瓶塞到她手里,“拿着吧,若是你大伯问你外公的事,你就把这个给他,这个对他功力增进也有帮助,只是旁的,你不许拿出来了,须知财帛动人心,男人或许不在意钱财,但对实力的增长肯定非常热衷,岳母给你的那些东西太惊骇世俗,稍许是助,多了则是害,”   沅儿当夏家是亲人,不会防着他们,但他不能不为她想到这点,须知升米恩斗米仇,在后天武者眼中,那吃一粒便增进一甲子功力的朱果,在她的空间里却种着一棵,虽然还没挂果,但那是早晚的事!   更别说那一杯便能增进一年修为的百花露和百果酿,修士一年的修为怎么着也抵后天武者一甲子的修为吧,他不能拿夏沅的安危去赌人性的贪婪,更何况,那些人都是沅儿在意的人,一旦他们有了贪欲,受伤的只会是他的沅宝。   他说的这些,夏沅都知道,只是她才回来,没想那么深,那么远,而且她在弥补上世的亏欠,被他这么点出来,心里有些小郁闷,“我知道,拿出来的都是经过娘亲或你同意的,你们不让的,都没拿,”   就像披风,她想送给奶奶和伯母来着,但是顾元琛说,这些披风是你娘给的,你知道你娘没死,旁人不知,你将遗物给她们,知道的以为你孝顺,不知道要觉得晦气怎么办?不是好心办坏事了么?于是她只能将披风都换成毛皮,还是顾元琛给挑的,在那堆兽皮里挑了好几块一二阶不打眼的兽皮出来,足够一人做一件毛皮大衣的了!   【都是经过娘亲或你同意的……】这句话大大的取悦了顾元琛,用手指梳理她的蘑菇头,然后捏上她的耳垂,轻轻摩挲着,“你乖乖的,顾好自己就好了,其他的少操心,适合他们练武的药材我来弄,听见没,”   夏沅的耳朵被他摩挲的几舒服,眯着眼,懒懒地应和着,“哦,听见了,”   猫咪似的懒么样,挠的人心痒难耐,有那么一股冲动,顾元琛想将她抱上车,带到京都去,“琛子,上车了,”顾爷爷喊道。   “哦,来了,”   夏沅加菲猫似的挥着小白嫩手跟他告别,一张包子脸还带着乖巧甜腻的微笑,用口型说道,“老公,一路顺风,别太想我哦,”   顾元琛临上车前,对她递来狠狠的一记警告!   回来的路上,夏嵩朝让夏沣抱着夏沅坐在副驾驶座,以聊天的方式问她,“沅儿,外公是做什么的?”   夏鹤宁是家里老儿子,夏爷爷夏奶奶格外偏疼了一些,但对于夏嵩朝这个长子,他们是当家里顶梁柱来看的,因此在夏沅失踪超过半个月,老儿子神魂不守的时候,老两口商量着还是跟老大说了,夏嵩朝十六岁就去了部队,如今已是妥妥的上校军衔,当兵二十五年,手下带过的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全国各地的都有,由他出面联系几个退役老兵帮着暗中查访拍花子总比他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强多了。   只是不巧,正赶上夏嵩朝去部队参加秘密拉练,等拉练回来后,大伯母才跟他说这事,让他赶紧回来看看,他就请了假,带着夏沣回来了,被告知小侄女已经找到了。   关于外公的事,夏爷爷也跟他说了,就连老儿子拜师的事也没瞒着,主要老爷子心里也忐忑的很,就跟天下掉馅饼似的,刚捡到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待惊喜过去,就忍不住七想八想起来,怎么都透着股不踏实的感觉,他们老夏家也要出仙长了?   按说夏嵩朝一部队军官,这种有违科学,有悖常理的事不能轻易相信,但家传拳法的好他是深有体会的,绝对不是部队军体拳能比的,他以四十岁的年龄坐上副军长的位置,有岳丈的提携不假,但也跟他屡建战功分不开,几年前做任务时遇到一个古武传人,才知他的功力已是后天武者暗劲中期的修为,离先天只有几步之遥,达先天者便可蓄真气在丹田,可养身健体,延缓衰老,成为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再看到老爹居然在年近七十突破暗劲初期到达暗劲中期,而夏淙小小年龄直接跳过明颈初期到达明颈中期的功力,只因两人喝了沅儿带回来的酒和茶,心里便带了几分期待,但他这人在部队呆久了,就是沉得住气,直到将顾家爷孙两送上车,才问!   “不知道,”   “那外公长的什么样,”   夏沅外头想想,“像电视里的老神仙,就跟西游记里孙猴儿的师父那样,穿着长长的……就是长长的褂子,”   “小笨蛋,那是道袍,”夏沣敲了敲她的小额头,夏沅吃疼,捂着额头,继续装小孩,“什么是道袍?”   “就是道士穿的袍子,”   “什么是道士,”   “就是信道教的修士,”   “什么是道教,”   “……你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老实说不懂就要问的,大哥哥,什么是道教?”夏沅准备做锲而不舍的十万个为什么!   “道教就是道士信仰的教派,”夏沣哪里知道什么是道教,胡乱绉吧!   “什么是信仰,”   “……”我擦,没完了还!   夏嵩朝更是无语,这楼歪的,“沅儿,外公是不是要收你爸爸为徒啊,”   “是唉,”   “你知道他要教你爸爸什么不?”   “知道的,外公要教爸爸变法术,他也教我了,”   “沅儿也会变法术啊,那给大伯变一个吧,”   “好哒,”   然后夏沅就从小荷包里摸出一个灵果,“大伯,给你吃,”三品青莲果,长的跟莲子差不多,但个头有婴儿拳头大小,味道酸甜酸甜的,在灵果里都算是味道上佳的,俗世水果那是没得比,大伯是后天武者,这个品级灵果的灵气他能承受住!   夏沣无语,“从口袋里拿出水果也叫变法术?”   “我还能变呢?”又拿出一匹细麻布,“这个给你和哥哥做练功服穿,摸摸看,舒服不,比你身上穿的舒服多了,”   二品细麻布,穿在身上比俗世纯棉布可舒服多了。   “这个皮毛,给大伯母做大衣穿,就比着电视里贵妇人穿的那个貂毛大衣做,大伯母穿着一准贵气,”   夏沣看看她的小荷包,又看看眼前这些比小荷包大好多倍的细麻和貂皮,揉揉眼睛,好想大喊一声,这不科学,看他爸啃着果子,一副陶醉样,干幽幽地问,“爸,果子好吃不?”   是真的不?   “还成吧,”夏嵩朝说完这句话,将剩下的果子一口扔嘴里,生怕儿子跟他抢似的。   夏沣:“……”   请问这是当爹的不?   偏头问夏沅,“你再给我变个果子出来,”   夏沅捂着小荷包,“没了,变不出来了,”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让夏沣气的直咬牙,上去就抢她的小荷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吧,我说没了吧,”? ☆、女王鞭 ?  农村做席面,剩菜很多的,小三十桌的剩菜倒在一块,足足两大缸子,在这个油水都不足的年代,剩菜都是好东西,端回去回锅烧,那是比什么菜都好吃的存在,然后主家会在宴席结束后端着盆挨家挨护地送剩菜,也是送盛财的意思,夏家席面做的好,大鱼大肉,大碗大碟,客人吃的高兴,但客散之后清理起来费劲,一直弄到他们到家,还在忙活。   “你们回来了,”   “奶奶,困,”夏沅挣扎着要从夏沣身上滑下来,她是属于一上车就犯困的人,只是夏沣一直想知道她那小荷包的秘密,闹着不给睡,然后夏沅当着他的面将拿出的东西放了回去,也没跟他说是怎么回事。   “奶奶这就打水给你洗洗澡再说,好几天没洗了,看这两天跑的,身上肯定上了一层灰,”   夏沅也不能跟她说,她天天洗澡来着,点点头,等着洗澡!   “奶,你忙你的,我给她洗,”夏沣说,他还没对小荷包死心,一心想问出小荷包的秘密。   “不要,我自己洗,”夏沅惊叫,开玩笑,她又不是真的小孩,让夏沣给她洗澡,被顾元琛那个宇宙无敌超级大醋缸知道,非活吃了她不可。   “躲什么躲,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我长大了,我要自己洗澡,”   “人还没个盆大,你自己能洗个屁,洒的到处都是水,还不是别人给你收拾,”   “我就要自己洗,你要给我洗,我就不洗了,”   “不洗就不洗,脏的是你又不是我,”   两人躲闹的功夫,夏奶奶已经把水放好了,“沅儿,过来洗澡喽,”   “这个给你吃,你不许偷看我洗澡,”夏沅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青莲果,递给夏沣。   夏沣接过果子,“谁稀罕看你,小肥妞儿,全身除了肥肉,就是肥肉,谁要偷看你洗澡,”咬了一口,瞬间体会到老爸那种要果子不要儿子的心,真是太好吃了,好吃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我那是帮你洗澡,快别闹了,来来来,哥哥帮你洗澡澡喽,”   “不让你洗,”   夏沣一脸奸猾地笑着,“不行,除非你再给我一个果子,”   “这个果子外公只给了我几个,只有身上气旺的才能吃,家里除了我和琛子哥外,只有你和大伯气旺,不过你们的气没有我们旺,所以只能吃一个,”其实她的青莲果也没几颗了,她是看大伯有进阶暗劲后期的希望,大堂哥要进阶明劲后期,才拿出这果子助他们一助的,这就跟筑基吃筑基丹一样,凭自身之力可以冲,但前提条件你得是有大毅力和根骨奇佳者,显然两人根骨和资质都只属尚佳,靠自身之力想到达先天,没个六十岁别想成事,既然她有对他们有帮助的丹药和果子,她肯定要助上一助的。   “只有几个?”夏沣咬果子的动作一愣,“你这小包里还有几个,”   “两个,”说完歪着头眯眼看他。   夏沣将果子朝她嘴里一塞,“别嫌哥哥脏,我就咬了两口,剩下还有好多,别浪费了,赶紧吃,以后你外公再给你的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吃,别拿出来了,听见没,哥哥们馋的很,会把那些好东西都给你吃光的,”   夏沅心里突然有些发酸,如果有一天大堂哥会因这些外物算计她,她也认了,至少让她抓出眼前的温暖,“除了这个果子,外公还给了好几种别的果子,不过你们只能吃这种,还有昨天爷爷带回来的那种,”将果子从嘴里拿出来,重新送回他的手里,“我今天已经吃了两颗,再吃会胀气的,”   夏沣听了,这才将果子送到嘴边,见他咬了一口,夏沅这才说,“再说你吃过的,我才不要吃,”   “我都没嫌你脏,你还敢嫌我脏,”   “你不嫌我脏,那是因为我比你干净,我比你干净,你当然不嫌我脏,”   “小白眼狼,嘴皮子见利索,敢这么气你老哥我,”   “没气你,我说实话呢?”   夏沣气的一个倒仰,张牙舞爪地吓唬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扒光了,丢水里扑腾去,”   “信呐,”几认真地点头,从小荷包里摸出两瓶培元丹,“这个你跟大伯一人一瓶,一天一粒,别多吃,”   “也是你外公给你的?”   “琛子哥说你和大伯也能吃,”   夏沣来气了,“刚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见是咋滴,你外公给你的,你就留着吃,不许再拿出来给我们,更不许给别人,听见没,”   “我还有呢?”拍拍小荷包,“旁的就没你们能吃的了,”挥挥小爪子,“你走吧,我要洗澡了,”   “你洗你的呗,又不是没看过,”   “不让你看,你要敢偷看我洗澡,以后再有好吃的就不给你吃了,”   夏沣顺毛哄着,“不看不看,你赶紧去洗吧,一会水该凉了,”   这时候农村弄淋浴房的少,但夏奶奶好歹也是个富家小姐出身,在洗浴方面还是很讲究的,家里专门砌了一个洗澡间,里面放着一个一米深,两米长,直径半米的椭圆形澡盆,泡澡最舒服不过,虽然空间里有灵泉,但是那水有点凉,哪有泡热澡舒服,整个人埋在水里,从骨子透着皮层的舒服,她决定了,也要做个这样的木桶放空间里泡澡,然后再养两只羊,天天泡羊奶浴,虽然她是天生丽质,但后天保养也要的,再说,十多年的贵妇生涯,已经让她养成了保养的习惯,这只用清水洗澡洗脸,连个基本乳液都不抹,让她很是不适,哪怕皮肤摸起来嫩嫩滑滑的,她依然有种紧绷感,明天问问美娘,修真界都是用什么护肤品。   院子里,夏奶奶指着藏在后院里的一口大水缸问,“老大,这条大草鱼怎么办,”   因为草鱼实在太大,为了不引起村民轰动,再次将夏家置于风口之上,将鱼搬回来时,那一筐装有大草鱼的筐子,夏嵩朝并没有假手于人,自己直接搬到后院,对外说是用来送人的,船家那边,更是封了口,料想船家也不会往外说,都去那地打渔,他不是没得打了,只是这么大的鱼处理起来也真是麻烦,杀也不好杀,吃又吃不了,若拿出来晒鱼干,一样会被人知道,夏嵩朝也愁的很,“先养着吧,把其他鱼先收拾了再说,”   夏爷爷插进来,“若养到明天这鱼还能活的话,就跟那条鳗鱼和老龟一起送到小楼去,后个就是中秋节了,不能因为人家顾忌世俗规矩不愿见咱,咱们就什么表示都没有,让沅儿送去,要不要的,也好说话,”   夏嵩朝看看手中的玉瓶,这里面只有十颗药丸,每颗只有珍珠大小,青褐色的,个个莹润饱满,只闻一闻,就觉得沁人心脾,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有种感觉,只要吃上一粒,他就能冲破壁垒,达到暗劲后期,“就照爹说的办,明天我跟沅儿一起去,我不进去,就跟门外等着,”   夏爷爷心里也没个底,愣了愣,还是点头应了。   一早吃过饭,夏沅见大伯将装有大草鱼和大鳗鱼的铁盆朝军车后备箱上抬,说是要给她外公送节礼,她倒没替美娘拒绝,直接借着储物袋将铁盆收进了空间里,其实她也想知道这条大草鱼究竟能长多大,更何况,她还想着等庄园建好后,用这个草鱼做噱头呢?   你想庄园塘子里有这么一条大鱼在,谁不想成为钓鱼王,将那条草鱼钓上来!   即使昨天见识了这小荷包的妙处,夏嵩朝依然觉得很惊奇,到底是什么原理,让这个小荷包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不过,也知道问夏沅也没用,她一小孩子,能知道啥,只能叮嘱她莫要在人前使这个,要懂得藏拙!   见夏沅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似懂非懂样,便直接勒令,以后不许在人前用这个。   到了小楼门外,夏嵩朝就跟门外等着,跟站军姿一样,特别有范儿,“娘亲,我那湖里什么都没有,能把这个鱼放进去养不?”   “湖里那是七彩莲花,这等凡鱼却是经不住它的灵气,”   “娘亲,七彩莲花是什么?”   “得空将为娘给你的书好生看看,”夏商婉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   夏沅干笑,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有多贪玩似的,“回去就看,回去就看,”   “七彩莲花才是玄土大陆三大仙根之一,万年成熟,开七色莲花,结七色莲子,莲子被妖兽和灵宠服之,可以极大的提升肉身资质,达到洗筋伐髓的效果,这种效果非常明显,倘若咱们人类修士服用,不但可以极大的增强肉身,还可以壮大元婴,凝结元神,甚至可以用其修炼身外化身,花瓣可炼花容丹,”   “花容丹?”夏沅眼前一亮,这个她知道,花容丹,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变的花容月貌,饶是你丑的跟母夜叉一样,老的快一脚踏入坟墓,也能瞬间让你改貌换骨,变的年轻美貌,闭月羞花,跟天仙一样美,而且还是终身型的,不像棒子国整容,隔段时间还要修复一二,不过它跟棒子国整容技术一样,只能受益一代,就是说生了孩子,如果像你,也是没吃之前的你,而且不能增加寿元,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吃了花容丹,也只会让你美美的等死,便是这样,也足够让女修疯抢的了。   不过,“一万年才成熟,真是很漫长呢?”   “不长,还有百年它就成熟了,”   “百年?”听起来也不短!   夏商婉将她揽入怀中,梳理她的短发,“忘了我们木系有催生能力,以你现在的修为,只需每日催生一次,十年便可成熟,若在此之前筑基,还要快些,七彩莲花万年成熟,却在一年内开花结果,若是没有及时摘取,花败子落,只能当种子等待下一个万年的到来,所以七彩莲花修士不易得,常有九阶妖兽守在一旁,花开之时,方圆百里都是花香味,因此每次七彩莲花一开,便是腥风血雨之时,也做七孽莲,”   “娘亲如何得到的,”   夏商婉摇摇头,“这莲子是旁人送我的,却不是我自己得来的,”   “那人是谁?”   “一个故人,”一脸惆怅,“我儿若想养着它们,可将它们放入院中池内,”   夏沅觉得她娘好像在转移话题,那故人是谁?能送上这么珍贵的七彩莲花,怎么瞧着都不像普通故人,不会是旧情人那么狗血吧!   “娘亲,我大伯还在外面呢?”   夏商婉摇摇头,“他,我就不见了,”凭空拿出一本书,“这是他们习练的拳法,当初借住他们家时,我便瞧着有点不对,似乎练的乃是残本,只因我当时身体太过孱弱,便是指出其中不足,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节外生枝,这是我修复过的完整拳法,想来对他们习练会大有助益,你拿去交给他吧,”   “哦,娘亲,中秋过后,我就搬进来,”   “好,”   “对了,老爸怎么样了?”   夏商婉笑笑,“还不错,已经感觉到气感了,这两日便能引气入体,”   “太好了,”夏沅拍手笑。   回到家,夏沅才将拳法交给大伯,夏嵩朝看后,来到后院夏爷爷专门开辟的练拳场,照着上面写的,比划了一番,确实比以往练得顺畅许多,在夏沅的指示下,吃了一颗培元丹后,便照着新拳法去练,就感觉全身充满前所未有的力量,然后越练越顺,越练气越足,就觉得嘭的一声,气垒破碎,他由暗劲中期到达后期,然后一直到后期大圆满,丹田内蕴满内力,似乎已经触碰到了先天武者的那层膜,外人瞧着,却觉得他的拳法越打越快,然后变成一片残影,夏淙惊呼,“大伯练的这是……降龙十八掌?”   快点,再快点,马上就要破膜,成为先天武者了,夏嵩朝心里燃气腾腾烈火,夏沅一声,“不好,”这是急于求成,走火入魔的节奏!   忙拿出赤炎鞭,灌入灵气,就见鞭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长,向大伯挥去,在夏沅眼里,夏嵩朝的拳法都是慢动作,她在拳法缝隙中朝他的周身大穴点去,赤炎鞭认主后,同她心灵相契,像活了一样,基本上她指哪点哪,是点,不是打,她在帮大伯打通周身大穴,助他强行突破,否则,以他目前的状态,就算拦住了,也会内力蓄乱,真气逆行,导致经脉受伤,修为倒退。   当初跟华老头学医时,她可是背了好久的人体穴位图,用灵气打通任督二脉和周身大穴却是不难的。   为了配合大伯的拳法,她使出了伏羲六十四卦,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两道残影在对打,夏淙嘴巴张的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哥,沅儿使的这是凌波微步吧,是吧,”   夏沣也是一脸惊叹,比他的小白猪妹妹瞬间变身飞猪侠还让人难以置信,“神啊,这个世界好玄幻,快带我回火星吧!”   就连闻讯赶来的夏爷爷都一脸惊呆,这两个武林高手是他的儿子以及乖乖小孙女?   难道他幻觉了?   一个时辰后,夏嵩朝体力透支,摔倒在地,“爸,”   “大伯,”   “老大,”   “没事,大伯这是累了,让他休息一下,”   夏沅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补灵丹分了一半喂进大伯嘴里,练气期的补灵丹,先天修士一半尽够!   一息间,夏嵩朝只觉几丝真气在丹田内游荡,虽然不多,但那的确是真气,后天和先天的区别就在于,后天只能在肌肉里藏内气,先天却能在丹田里藏真气,这是量到质的变化,“哈哈,我现在是先天武者了,我先天了,爹,我先天了,我成功了,”   高兴的像个孩子。   夏沅腹诽,要不是我,你差点就升天了!   “大伯,你都不觉得肌肉酸胀么?”   “……”夏沅不说他还不觉得,夏沅一说,夏嵩朝感觉到浑身的肌肉像被千斤巨石碾压过酸痛难耐,这是肌肉过渡拉伤的后果,痛的连一根小拇指都抬不起来,“沅儿,我没事吧,”   他清楚的知道,刚刚进阶时,是沅儿帮了他,帮他打通任督二脉,成就先天。   要不是沅儿,他现在也许会因真气横冲,而经脉寸断,功力尽失是小,恐会成为废人。   “没事,卧床上躺几天就好,”   “有没有那种让我瞬间恢复的药?大伯还要赶回部队呢?”   夏沅拍拍小荷包,“我没有,”有也不给,谁让你贪功冒进的,得给你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补灵丹也只剩这点了,”这还是顾元琛留给她喂小龟的,也不知有没有失效,明天就开始学习炼丹吧,总因这事麻烦娘亲也不好!   夏嵩朝也知道自己这次莽撞了,但因他之前都是实打实地靠自身进阶,从来没有过这种因吃药而内劲爆棚的感觉,遂没有抵住冲关的诱惑,这就是好比暴发户,因一夜暴富而错估自己的能力,就算他知道夏商婉有助他瞬间恢复体内,修复肌肉的药,他也不好意思让夏沅去要,丢不起那人啊!   之后的几天,夏沣和夏淙也照着新拳法重新习练起来,说一日千里,那是夸张,但进步却是显著的,两人在夏嵩朝的放纵下,均向学校请假一个月,将拳法熟练,当然夏泽和小胖墩是没有这待遇的。   中秋节过后,夏沅便住进了小楼,不是正式搬进去,只是拿了几件衣服暂时住进去,修行时间也由之前的散漫被排的满满的,每天早晚两次打坐修行,每次两个小时,然后上午跟美娘学炼丹,下午练习鞭法,每天还要抽出一小时的空回家跟两个哥哥对打。   又一次对打中,夏淙险胜,喘着小气地问,“妹妹,你这鞭法进步神速啊,这鞭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厉害?”   夏沅小女王气势十足地说,“那当然了,我这是女王鞭,女王使的鞭子能不厉害嘛,”   据美娘说,这炎蛇鞭是她金丹时参加门派大比武得到的奖励,只是当时她已有本命法宝,也有了用惯的法宝,这炎蛇鞭连同配套的鞭法便丢在空间的角落里蒙尘了,鞭法是天阶炼体功法,除了犀利的攻势能弥补女修力量上和攻击上的不足外,还能使其修炼鞭法的女修身体更加柔软,就像鞭子一样随意扭动,又不失霸气。   听说这套鞭法是个以舞出名的女修在舞蹈的基础上加以改编的,执鞭挥舞蜿蜒,甩鞭如灵蛇倏探,龙蛇游走于草莽之间、苍穹弄云,刁钻毒辣常见,却隐有大气磅礴之姿。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夏淙就不是她的对手了,只是怕打击他的小男人自尊心,才一直‘慢慢’进步,不会让他赢的太容易,也不会输的太难看。   就算是跟夏沣对打,她也不会输的太难看,当然跟他们对打,她是不用灵气的,若是用灵气,只怕两人连一招都接不住,这便是修士和后天武者的区别!   对打中,双方的功力都明显提高,回部队前,夏沣在服用培元丹后,成功进阶后劲初期,吃了点小苦,但无大碍,夏淙因刚刚进入明劲中阶,一个月的时间,只是让他巩固了中阶的功力,因为他练拳的时间尚短,也没敢让他服用丹药进阶。? ☆、小飞船 ?  名师出高徒是有历史考证的,比如孔子是老子的徒弟,孔子门下的七十二贤人;鬼谷子门下的孙膑和庞涓;苏门四学士: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和张耒;比如汤普森培养了七个诺贝尔奖,卢瑟福,著名的原子物理的奠基人,培养了十二个诺贝尔奖……   再比如夏沅——   在美娘手把手的教导下,她已经能用地火成功地炼制出一阶内的所有丹药及药液,成丹率在六成以上,这是直接跳过无阶药童,成为一阶药奴!   要知道一般炼药师都是从童子做起的,每个几年当药童的经历,别想上炉炼药,药童是熟悉药植的过程,不是亲娘,谁会手把手的教你,在炼药过程中,将经验和注意点一一给你讲的分明,由着你炼废一炉炉的丹药,只为让你找到入药的感觉,熟练各种炼药的手诀。   除了炼药手诀,五行法诀也都学会了,常用的《小云雨诀》更是突破一层到达二层,这让美娘欣喜不已,“为娘当年筑基后才开始炼药,用了多半年的时间才掌握这些手诀,我儿炼药天分不在你外祖父之下,更在为娘之上,”   夏沅对此夸赞心虚不已,觉得她娘可能又忽略了她上世的经历,上世因为她的IQ太高,人家要一学期才学会的知识,她一个月就掌握了,中间跳了两次级,十岁就被一中破格录取,但一中是封闭式管理,所有学生必须住校,她因为年龄小,又被奶奶照顾的太好,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还不习惯跟其他人同住一间房,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人就瘦脱形了,把偷偷跑学校看她的老爸心疼坏了,当即就不顾校长和班主任让她再适应一段时间的恳求,将她转回小学,那时还没有六年级,她就在五年级蹲了三年,蹲到跟她同龄的孩子一起上初中,怕她无聊,老爸就给她报了各种兴趣班,舞蹈、钢琴、绘画、书法……只要镇上有的,都给她报了一遍,她这人对什么都兴趣不大,只钢琴坚持下来了,她喜欢看自己的手在黑白键上跳跃的感觉,比自己跳舞还欢快,她没有考过级,不知道自己是几级,但她的第一任钢琴老师曾在十四岁的时候对她说过,你的技巧已经远胜老师,有一天你或许会成为一个钢琴家,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你弹奏的曲子缺乏能引起人共鸣的真挚情感。   十八岁,她的成年礼上,她在宾客面前即兴弹奏一曲埃里克·帕特里克·克莱普顿的【Tears in heaven】,然后她微笑地看着所有宾客哭。   不说她钢琴弹的有多好,只说弹钢琴格外训练一个人的手指灵活度,因此在学习手诀时,格外的事半功倍,一点都没有初学的生涩感,再说一阶炼药手诀也没有多难,“娘亲,您别这么夸奖我,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夏商婉在她鼻子上爱怜地轻点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儿天资聪颖,为娘甚悦,”凭空摸出一个乾坤囊,“为娘答应要送你一个飞行法宝,你自去挑选吧,”   夏沅的储物袋不少,乾坤袋也有一个,但乾坤囊却是第一次见,光看绣缎和绣功就比前两个精美多了,就是地摊货、柜台货跟奢侈品的区别,打开乾坤囊,顿时一惊,就见里面像九宫八卦一样,分布了N个储物格,每个格子里的东西看着不大,但的确清晰真实地存在着。   “进去挑,”   夏沅被美娘带入乾坤囊,再看时,不禁惊呼,“好大啊,”   这就是一个可移动的百宝阁,每个格子上都放着一样宝贝或一个或几个储物袋,储物袋与储物袋之间不可叠加放,但能放在乾坤袋里,但乾坤袋不能放活物,人也进不去,这乾坤囊却可以装活物。   她随意拿起脚边的一个储物袋,没有认主的储物袋和乾坤袋,可以直接探视内中所藏,修士外出只挂认主的储物袋或乾坤袋,余者多放在洞府内,或可叠加的储物法宝内,避免其他修士的神识窥视,所以夏沅对美娘有这么多储物袋并不感到吃惊,她惊的是这竟是一袋中品灵石,每块都有莲雾大小,一共十袋,然后是八袋香梨大小的上品灵石,五袋成人拳头大小的极品灵石,均以百万为单位,倒是下品灵石不多,只有三袋多点。   “娘亲,补灵丹和聚气丹多少灵石一瓶,”这是她目前成丹率最高的两种丹药。   “一瓶三十块下品灵石,”   那就是三块灵石一粒,这么看来,不是美娘太有钱,而是修真界的物价太高,她现在一炉可成丹六粒,以她目前的修为,一天至少能出十炉,三六一百八,这就是一百八十块下品灵石,药材是自己催生的,不要成本,一年就是64800块,“那筑基丹多少灵石?”   小说里筑基丹都是有价无市的!   “少数也得一万中品灵石,”美娘手一吸,从顶上的格子上吸过一个玉瓶子,“这里面是八阶天元丹,修士吃一粒可增寿五百年,拿去拍卖场,起价就是百万上品灵石,”   我擦擦,所以不是她娘太有钱,而是炼药大师是个非常赚钱的职业,待她成为炼丹大师,也会非常有钱的。   小拳头一握,“我一定努力修炼,成为像娘一样的炼丹大师,”   美娘美眉一挑,果然孩子的积极性是要激励的。   “我儿会的,一定会的,”将天元丹用灵气送回格子,牵着她走到几处法宝前,“这几个均是飞行法宝,我儿自去挑一个喜欢的,”   “娘亲,我有飞行法宝了,”扭扭捏捏地拿出她的飞毯,这段时间光忙着修炼了,这飞毯的事就没想起来给美娘说。   美娘只看了一眼,“这飞毯近距离用用还好,远行只怕我儿灵气供不足,为娘给你的飞行法宝却是自带聚灵阵,安上灵石即可,眨眼间便可让你行至千里之外,”   夏沅心说,这得用多少灵石啊,就跟私家游艇一样,好是好,但费油啊,虽然她现在有炼药的能力,但卖给谁还不知道呢?   再看到眼前的这几个一看就是高档货的飞行器,越发觉得凭借自己的小身板,估计养不起,遂不大想要!   夏商婉见她不动,取来一个七彩小球,“这个怎么样,它叫如意球,是你外祖父根据一个高科技界域的飞船佐以瓷融石、五行石、空间石、大衍神石、玄晶铁、紫晶星石、盈扇木、影月铁、万年树脂膜、千韧藤……按乾坤五行的原理炼制的,除了灵石,还可用星火陨石及其他能量石做为启动能源,可以随意变换出你想要的形状,上天、入地、爬山、涉水、影遁、瞬移……极为方便,可以瞬间就能让你到达千里之外,还不会被人发现,”   夏沅听了,顿时心动不已,“就要它了,”   灵石不好赚,但陨石还是好找么,千变万化,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之配置,跟它一比,她的飞毯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这个叫风行靴,注入灵气,可风行千里,与你父亲,”   “这个叫五色彩弓,与你小道侣,”   这小道侣三字,叫的好生玩味,饶是厚脸皮的夏沅,也禁不住飞红了脸颊,“娘亲……”   美娘摸着她的小脑袋,感慨道,“我儿这么美,若在玄土大陆,多少男儿为之倾倒,”   夏沅美歪歪地说,“我在这儿也没少倾倒那些男儿,”   美娘笑出声,“那为何独独看上了他?若非他灵根尚佳,对我儿还算痴情,娘亲是不许你与他结为道侣的,”   “挑花眼了呗,打小追我的人就很多,走哪都不缺追求者,一波一波的,我呢,就跟狗熊掰棒子似的,总想挑个各方面都配的上我的,然后挑着挑着就花了眼,”   其实是,她跟老爸约定,大学毕业前不能谈男朋友,所以追求她的很多,但她一个都没答应,等她22岁大学毕业可以谈恋爱了,糊里糊涂地就被顾元琛拐上了床,糊里糊涂地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种没出息的事,她是不敢跟自己亲娘说的,只能胡吹。   怕美娘在这事上继续糗她,大眼睛咕噜转着去看那五色彩弓,不过尺把大的小弓,弓身若五彩玉石,炫丽极了,“这等灵宝,为何给他,”这精致小巧的弓箭,分明是女孩玩的,她拿来手中,爱不释手,“这五色彩弓,要求臂力在千石以上,非我儿能用,你若喜欢,问他要去玩几日,想来他也是肯的,”   又是一脸揶揄。   夏沅将风行靴和彩弓丢进小荷包里,将七彩如意球拿在手中把玩,“娘亲,咱们出去吧,”   从乾坤囊里出来,“娘亲,帮我认主,”   这种大件的,要配合既定的认主法诀,以她的修为,强认高阶灵宝,非脱力不可,由美娘帮衬起来,就简单多了。   认主之后,她寻了个空地,检验了彩球的变形功能,从汽车到轮船到私人小飞机……将她所知道的载人工具都变换了一遍,真的非常给力,因加入空间石的原因,虽然外表最大也就私人游艇、私人房车的大小,但里面空间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十多人,还不会嫌挤,因为玄土大陆跟地球一样,海域很广,海兽兽核可助修士修行,每年都有修士去海域捕兽,而海兽多是大吨位的,因此船舱空间的技术做的很好,游艇里的船舱可以容纳几百吨的货物,以后出海打渔就是打到鲸鱼都不用怕装不回来,连九级海兽都不惧的如意球,地球上这点小风浪,小冰山怕啥,必须点个赞!   夏商婉站在一旁看她玩个尽兴,小楼的阵法是开着的,就算她在里面玩大爆炸,外面也听不见一点,最多觉得有点地动,夏沅从她的豪华房车里出来,兴奋的不行,真是太豪华了,完全是照她上世的房车变的,连车载电视机都有,不过,因为年代限制,她只能收看这个年代的电视剧,不过只有硬装饰,软装饰要自行添置,比如她的席梦思大床和轻软的羽绒被,“娘亲,这么好的飞行器给了我,你用什么?”   “这是一套子母飞船,你这是子飞船,为娘用的自然是母飞船了,不过为娘的母船有些损毁,需要一点时间去自行修补,”若非母船损毁,她就可以带着夏沅回自己的星球了!   “还可以自行修补?”   “自然,那个科技星球为每个飞船都装有智脑,有自行检测系统,不过修复起来却是需要时间的,这跟咱们修真界的器灵有异曲同工的作用,不过器灵是自行产生的,可遇而不可求,你外祖父用灵米、灵蔬和灵果换取他们那性能最好的智脑以及启动能源,因其两个星球距离太远,所以他经过改造,用灵石代替他们那儿的能源石,后发现陨石和兽核也可用,”取出几个储物袋,递给夏沅,“它们那儿的能源石为娘没有了,你用灵石吧,”   高科技星球?智脑?飞船?怎么听着都像科幻片里的外星球,“外公有没有说那个星球是什么样的?”   “倒是讲了一些,摸样跟咱们没差,他们的脑域很广,主修元神之力,他们那管元神之力叫做精神力,然后以精神力操控一种叫机甲的盔甲,你祖父跟他们换购了几台,用分神操控,可做傀儡用,但没咱们傀儡灵敏,遂丢在一旁,倒是他们那的几种可提升人体能量开发脑域的药剂还不错,对炼体修士效果甚佳,为娘试着做了一下改进,回头将方子给你,你拿去炼制药剂,给你那几个哥哥服用,对他们炼体有帮助,”   夏沅张大了嘴巴,合着外公才是真牛人,星际旅行家、科学狂人有木有!   到底修士活的太久,没事闲着干啥,折腾呗!   她接过储物袋,挨个看去,三袋半的下品灵石都给她了不说,还有一袋中品灵石,外带半袋上品灵石和百来块极品灵石,下品兑换中品为百单位,以此类推,“这飞船启动要用这么多灵石?”   那她可用不起,还是当奢侈品摆设吧!   美娘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弹了五颗灵石到操作台上五行聚灵阵的五行方位上,就见一个Q版小天使飞了出来,用甜美的声音说道,“主人,你好,我是智脑223,地图正在更新中,请问现在要启动飞船么?”   “不用,”   “那主人需要我为您讲解飞船的功能么?”   “那个,你能告诉我启动一次需要耗费多少能量,就照那个灵石来,”   “如不启动重大防御系统和攻击系统,快速航行的话飞船一千公里需三颗下品灵石的能量,慢行启动五行聚灵阵,只需一颗下品灵石的能量,”   夏沅在心里合计着,从C市到京都不过一千五百多公里,从秀水镇出发要长一些,不过也就两粒补灵丹的事,还挺便宜的,她表示非常满意,小手一摆,“你先去更新地图吧,”   “是,主人!”   “娘亲,我用不了这么多灵石,”拿了一袋下品灵石,剩下的都推了回去,虽说灵石在修真界当钱用,但这儿是地球,用不了这么多!   夏商婉将灵石推还给她,“我儿留做备用,你用不了,也可以分些给你爹爹和你的小道侣,他们总能用得到,”   夏沅这才想起来,灵石不仅能当钱用,还能修行,“那也太多了,”   美娘没接,却从乾坤囊里又取出一个储物袋,“这里是为娘这个月来炼制的丹药,你拿去分与他们用,”   接过储物袋,里面有几个大玉葫芦,夏沅用神识一扫,里面装的都是筑基修士和练气修士服用的丹药,一个葫芦里有百粒之多,还有十粒筑基丹和十粒渡厄丹,筑基是提高筑基的丹药,渡厄丹是提高结丹的丹药,美娘这节奏是……   “娘,您是不是要准备闭关了?”   她早该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想往这方面想!   她还没被娘疼够呢?   “我儿莫哭,为娘惭愧,不能看着我儿长大成人,”   “您不在这里闭关么?”   “这儿虽有地下灵脉,到底还是闹市区,不及山中清净,”   经她这么一说,夏沅也想到了,城市要发展,到了九十年代,几乎每日都要动土,确实不如山里清净,“那您去深山里闭关吧,否则,过几年连山里都有人跑去开发,您还得挪地方,”   “我儿长大了,为娘还以为你会抱着娘哭,求我不要走呢,”   夏沅朝她怀里一窝,“修行是大事,我想让您长长久久地陪我呢?”   夏商婉摸摸她的头,“我儿还小,为娘也不忍于你分离,只是为娘如今境界不稳,却是不好再耽搁了,索性你爹爹修行顺利,今日便可出关,有他和你的小道侣陪着,为娘也就放心了,”   “我知,娘亲,您放心去闭关吧,有这么多法宝护身,谁都伤不了我的,”拍着小胸脯,女汉子十足地说。   “娘亲放心着呢?有人会替娘看护你的,只是我儿须谨记,任他再哀求,也要待筑基之后方可破元阴,”   破元阴?   夏沅眨巴着眼,脸瞬间爆红!? ☆、小女王 ?  迎来了老爸的出关,送走了美娘的闭关,听着有点像等量交换,可是不是这么算的啊,夏沅的心情不大好,很不好,她就享受一个月多的母爱,然后就要面临长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分别,她心里难受死了,难受的想找个什么地方发泄一二。   夏鹤宁的心情也不好,失落,惆怅,深深的失落和惆怅,连成功进阶练气一层成为一名修士的喜悦也散的干干净净。   但看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正趴在他肩膀上一副小蔫奶猫样的大宝贝,也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那点小忧伤,来哄她,“宝贝不哭,你娘亲只是闭关,像爸爸一样,很快就回来了,”   “嗯,”夏沅懒懒的应了声。   夏鹤宁也知道小孩恋母是天性,得难过几天呢?只能慢慢哄,“宝贝,爸爸现在跟你一样是修士了,你不为爸爸高兴吗?”   “高兴,”   蔫蔫巴巴的,脸上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眼圈红红的,小可怜样,几让人心疼,“要吃糖葫芦吗?爸爸带你去买,”   摇摇头,“那去吃米粉和臭干子好不好,”   “不想吃,”没胃口呐!   连最爱吃的小零食都不要吃了,这次要有的哄了,拍拍小背地边晃边往家里走,“爸爸给宝贝唱歌听,”   也不等夏沅应和,就哼唱起来:   “椰风挑动银浪   夕阳躲云偷看   看见金色的沙滩上   独坐一位美丽的姑娘   眼睛星样灿烂   眉似新月弯弯   穿着一件红色的纱笼   红得象她嘴上的槟榔   ……”   夏沅不大想听,倒不是说她爸唱歌不好听,夏鹤宁唱歌还挺好听的,属于天生会唱歌的那种,有警局小歌王之称,但他本人是个邓丽君迷,没人的时候就爱哼邓丽君的歌,偏他声线浑厚,实在不适合这种缠绵悱恻的甜音腻腔。   你能想象罗大佑用假音唱邓丽君的歌么?   偏他还沉溺的不行,从《南海姑娘》一路唱到《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中间连个下一曲的时间都没有,都不给人叫停的机会,夏沅听着听着,就把眼睛闭上了,神啊,让她睡着吧。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宁子,你怎么回来了?你们课业这么快就结束了?”   是陈秀——   “没,这不冷空气就要来了,放我们两天假回家拿厚衣服的,”   陈秀拍着手,笑着说,“那真是巧了,今天是你媳妇出月子的日子,这算不算是天公作美啊,”   正在厨房帮忙的夏奶奶闻讯赶来,“宁子,怎么回来了?”   “娘,回头再说,我先把行李放下,”   夏鹤宁抱着夏沅朝院子里走,夏奶奶也忙将老儿子往屋里送,随后赶来的夏沣也很有眼力见地将行李袋接了过去。   紧跟着过来的张芳连番问道,“沅儿怎么睡着了?你们在哪块碰上的,难不成你下了车还专门去你大姐家把人给接回来了?那大香子怎么没跟你们一块来?这马上就要吃饭了,赶紧把孩子弄醒,丫丫妞妞们都等着跟她一块玩呢?”   女人出月子,要带孩子回姥姥家住几天的,叫挪骚窝儿,孩子大人都健康。   这天,娘家哥嫂要来接人,越多越好,表示重视,婆家这边要准备酒席招待两家的亲戚,用人气来去晦气,但夏、陈两家都是外来户,哪有几个亲戚,只能将家里人都叫上,有一个人算一个,算是凑个人气。   因此张芳家的五千金和小少爷都来了,陈秀一家也来了,见夏鹤宁抱着夏沅进来,一群孩子都围了过来,跟夏沅一般大的四妞仰着脸说,“小姨夫,让沅儿下来陪我们玩吧,”   这一窝的孩子让夏鹤宁看着眼晕,感觉夏沅搂他脖子搂的更紧了,拍着小背,“沅儿困了,让她睡会,等她醒了,我让她去找你们,”又对张芳说,“我姐他们后头就来,我们先回了,”   想到沅儿这段时间都跟小楼里住,陈淑香是坐月子,又不是被监禁,家里少人多人总是知道的,也不知道老娘是怎么跟她们说的,不敢乱答,只装作一副很疲倦的样,“大嫂,你们聊着,我先进屋换身衣裳,”   张芳心有不悦,心说,你抱着几十斤的孩子走了一路,也不嫌累,我就问两句话,你就这般敷衍,这还没升官发财呢?就摆出一副嫌弃丈母娘家的姿态,以后真富贵了,能指望上才怪!   她是没有陈秀那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话的本事,也不大会看人眼色,但来时被陈秀好一番叮嘱,也不敢将心中不满带到脸上,只讪讪笑道,“你去吧,我去看看香子汗发的怎样了?阮阮卧你娘床上睡着呢,一会你换好了衣裳,别忘了去看看你家亲闺女,”   亲闺女三字咬的格外重,说这话时,眼尾还瞟了一眼趴在夏鹤宁肩上正闭眼装睡的夏沅,也不是装睡,就是有点不想睁眼,犯懒呗!   夏鹤宁微微蹙了下眉头,“我知道了,”说完就抱着夏沅直接进了堂屋。   张芳看着这副父宠女娇的画面,在心里替自家妹子咬了会牙,转身进了东屋,对着蒙在几层棉被里捂大汗的陈淑香说,“你男人回来了?”   “啥,你说谁回来了?”   “把被子盖上,好好发你的汗,别落下病根了,”走过去,将她掀起的被子又重重地盖上,隔着被子说,“宁子回来了,提前回来了,”   想想到底没把他先去接夏沅的事说出来,坐月子最怕郁结在心,气狠了,汗发不出来,会落下月子病的。   “他要在家住两天,一会挪窝时,我让你哥把他也拉去,他一去,夏沅也会跟去的,到了咱家你说让沅儿陪你在娘家住几天,老夏家还敢上门抢人不成,” 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主意真不错,凑到被子上,压低声音说,“待宁子一走,夏沅在咱们家住多久还不是你说的算,”   陈淑香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叹了口气,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怎么提前回来了?”堂屋里,正在抽烟的陈豪强和黄中峰站起身来问。   夏爷爷在一旁也是一脸急色,能不急么?比约定的时间早回来两个月,这是仙者嫌他资质太差不愿教了还是不愿教了?却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好去问。   夏鹤宁冲他爹点了下头,遂将应付陈秀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哥,二姐夫,你们坐会,我把沅儿卧下就过来,”   “你去,你去,不用管我们,”   虽然两人是陈秀和张芳的丈夫,一个还是陈淑香的亲大哥,但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都觉得自己妹子进门六年没给夏家生个一男半女,人家夏家没提出离婚,已是厚道了,不过疼个养女也没啥大不了的,要是把个养子宠上天,再紧张也不迟,以己度人,女孩,就算宠上天就咋样,还能把家产都给她不成?   在得知陈淑香生的是女儿后,两人对姑嫂三人连成一气的折腾就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就觉得你们没给人老夏家生个传宗接代的,你们还有理了?人家不嫌弃你生的是闺女,你们还闹啥闹,好好孝敬婆母,伺候男人才是正经吧!   当然这话他们也是不敢跟家里老娘们说的,陈豪强自觉跟家里娘们说不着,那娘们是个不通气的,跟陈淑香就更说不着了,两人虽说是兄妹,但因为历史原因,也就比陌生人多一层血脉关系。   黄中峰则是个怕老婆,他脑子一贯没陈秀好使,在家里基本上没有话语权,说了,挨捶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的不阻止和沉默,被姑嫂三人当做无言的支持,也就助长了她们的气焰,以至于做出一系列让人后悔莫及的蠢事,这是后话!   夏沅本来就是躲懒装睡,人一沾床,眼就睁开了,夏鹤宁勾了下她的鼻尖儿,几宠溺地笑着说,“小机灵鬼,还没放下,就醒了,”捏捏她的脸颊,“还睡不?睡的话,爸爸抱抱再睡会好不好,”到底是孩子,痛哭了一场,困觉也是有的。   宁可她多睡会,也不想看她闷闷不乐的小可怜样,夏沅摇摇头,拍拍小肚子,“饿了,”   今天客人多,要开几桌饭呐,遂不仅二伯母一早回村帮忙,还请了村里的英婶和大柱妈过来做帮厨,一进院门,她就闻到了英婶做的苗岭香辣兔、血灌汤、辣椒骨和酸汤鱼……的香味。   “馋猫儿,就你鼻子尖,”   捏了下小鼻子,夏鹤宁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起来洗把脸,一会就吃饭了,”   “爸爸,这个送你,”夏沅坐起身来,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他,“这是我和娘亲送你的出关礼物,”   问:练气一层的修为能干啥?   答:能打开储物袋!   夏鹤宁有些小激动地接过储物袋,用灵气打开,东西不多,一把匕首,一双靴子,还有几瓶丹药,外带一百块下品灵石和一套天蚕丝的法衣。   他一练气一层的修为,夏沅也不敢给他太多东西,“法衣是娘亲做的,她说她不善制衣,这法衣除了有聚灵、基本防御作用外,旁的没有,让你将就穿,等遇到好的制衣大师,再让她帮你升升级,”   法衣是米白色中式练功服式样的,隐隐还藏着暗纹,夏天穿外面,冬天穿里面,挺好的,还是夏商婉亲手做的,哪里就讲究了,夏鹤宁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恨不能立刻就换上。   “匕首是我给你的,乌光玄铁的,比那什么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厉害多了,不用认主就能用,靴子也是娘亲给你的,她说等你修为高点再认主,”   将储物袋交接完后,两人就出去了,夏鹤宁被叫去陪客,夏沅则闻着香辣兔的香味摸进了厨房,“我们家的小馋猫醒了,这是饿了,来找肉吃了,”   二伯母笑着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进厨房端出一个青花瓷的碗,里面装着一只辣兔腿,“拿屋里去吃,别让哥哥们瞧见了,回头跟你抢着吃,”   夏沅礼尚往来地塞了一个车厘子进她嘴里,“爸爸买的,可好吃了,”   “被我抓到了,竟然敢背着我们偷吃,”   夏沣带着夏淙将她堵在中间,夏沅护着兔腿,“肉是我的,”   “那把三叔买的樱桃交出来,”   “那也是给我买的,”   “想吃独食,这是找练呢?”   “练就练,”夏沅正愁找不到人撒火,咬了一口兔腿,朝碗带着腿交还给二伯母,“给我留着,我回来再吃,”   “你们两人别闹你妹,让她好好吃点东西,”二伯母喊着。   “我们有分寸,有分寸,”夏淙胡乱地回道,跟夏沣一人一边驾着夏沅朝后院练武场走去。   到了练武场,夏沅随手布了个隔绝禁制,就算有人站在他们面前,也看不见他们在干嘛,“你们谁先来,”将女王鞭从小荷包里取出,朝天上啪啪甩了两下,女王范十足,就是人小了点。   酷萌酷萌的,夏淙跳出来,“二哥陪你玩玩,”   他的武器是长缨枪,没法赤手空拳跟她打,那鞭子在她手里跟活了似的,根本进不了身,进不了身的对练,那不是对练,那是纯虐,以枪带拳,两人对练五十回合不见输赢,夏淙心想,小妹的鞭法又精进了,夏沣也看出来了,虽然小妹没赢,但她气息至始至终都不曾乱过,对比夏淙,在三十回合后就气息渐乱,五十回合后,体力明显跟不上,虽然招式不见输,但其实他已经输了。   一百回合后,夏淙收枪,朝地上一盘,“不打了,不打了,”   累死了,再打下去,体力就透支了!   “你来,”小女王鞭子一甩,直指夏沣,夏沣拽着她的小鞭子,笑呵呵地贴了过去,“女王累了,咱们先去用膳,用完膳再来,”见夏沅气势不减,忙顺毛捋,“兔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吃完饭大哥再陪你练,”   “好吧,先去吃饭,”   夏淙虚弱地冲自己大哥比了个(#‵′)凸的手势!   吃完饭他就该滚回部队了。? ☆、丢丑 ?  夏沅的憋闷因单方面的完虐二哥得到了一定的纾解,心情好多了,也有了打击人和调|教人的欲|望,“二哥你真是太弱了,”拿小鞭子当教棍,在他头上敲了两下,“还是缺练啊,”   夏淙累的连抬手的劲儿都没有,要不是撑着一口不想在小妹跟前丢脸的气,早跟一滩泥似的瘫死在地上了,嘴一撇,哼哼道,“谁跟你似的,小怪兽一个,”   夏沅从她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个丹药瓶,“嫌我是小怪兽,那小怪兽打算给你提升体力的丹药,你是不打算用了,”收起她的女王鞭,扭头走人。   然后小腰被人从后面抱住,夏淙仰着脸,一脸讨好加诱哄,“好妹妹,把哥哥变成小怪兽吧,这样你就可以升级当凹凸曼了,天天有小怪兽打,”   还将往日里夏沅卖萌的招牌动作也使了出来,拿一双湿漉漉的好似小狗崽的眼睛看着她。   “出息,”夏沣嫌他丢人,欲踢他。   夏淙只不理,心说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本事你别吃沅儿给的丹药,”   夏沣摸摸鼻子,没本事,谁能拒绝变强成为武林高手的诱惑?   这一个月来,他没少吃夏沅给的丹药,本来他以为是沅儿外公给她准备的,不好意思占她这个便宜,可那败家孩子,他前脚拒吃,后脚她就将丹药喂给小乌龟吃,眼瞅着那绿壳小乌龟以肉眼的速度变大变绿,他也就不敢推拒了,给就拿着,吃不了就收着慢慢吃,然后,他发现那绿壳小乌龟依旧以肉眼的速度变大变绿,这才一个月,就比之前大了好几圈,败家孩子那小荷包总不见空,每天跟变戏法似的,变出各种丹药,他就想,沅儿那外公肯定是亲的,不是亲的,不能这么宠孩子,“妹儿,咱外公最近身体可好,别让他这么辛苦炼药,多少也休息休息,别累坏了身体,让哥看看,咱外公又炼了啥好药出来,”   夏淙翻白眼,这一声外公叫的可真亲,哥唻,您可真出息,不过,“昨个我跟哥去林子里练功时,顺手打了一头黄羊和黑鹿,你给咱外公带去,让他老人家尝个鲜,听说鹿血也能炼丹来着,”   不是他们没骨气,两拳掏死一只几百斤的黑鹿,可见这一个月来,他们进步有多快,一个月达到苦练几年都没有的高度,就是成年人也hold不住这等诱惑,他们还只是血气方刚对江湖对高手充满幻想的热血少年,这神秘外公,不是师傅,胜是师傅。   必须要孝敬,好好孝敬!   “……”   对于两人厚脸皮地将自个‘外公’叫外公的亲昵语气,夏沅已经免疫,“不知道呐,说是可以脑域开发提升精神力的一种药水,还有一本关于精神力的修炼方法,”   夏淙问,“什么是精神力?”   开发脑域,他懂,就是让人变的聪明点,就像老师让他们用左手写字,可以开发右大脑一样。   夏沅微愣,要怎么解释他们才能懂,“外公说,精神力就是控制自身的能力,普通人只能控制自己的一小部分,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但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不能控制自己的激素。精神力修炼法的目的,就是将人类的潜能激发出来,达到控制自身,甚至向上挑战的目的。”   将一本古旧的小册子递给他们,“你们自己看吧,”   夏沣接过,居然都是……繁体字?   连蒙带猜的连一半都认不出,连起来就更不懂了,“妹儿,外公有没有通俗版的,”   “你们看不懂?”   “……”跟你能看懂似的!   夏沅拿过,一目十行地看了好几页,“书上说,精神力最初被称之为灵魂之力,到后来经过历代的修炼探索才改其为精神力,他们发现其实精神力不完全能算作灵魂之力,它只是与灵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已。   灵魂是一个人存活在世的根本,没有灵魂人就会失去生命,灵魂支撑着整个人的存活生机,人的坐、立、行、走、思考、学习等等行为,都需要灵魂的支撑,而精神力不同,它主要支撑一个人的脑部活动,比如思考、感知、喜怒哀乐等!   如果精神力足够强大,可以代替眼耳口鼻去探知周围的一切,越强探知的范围越广!   书上说,精神力的修炼分为感应、外放、控物三层!   感应又分为命感、植感、物感。   命感就是用精神力感应外界存在的生命体,植感是感应到外面植物,物感就是感应没有生命的死物!   然后外放分为神出、探测、隐知。   控物分为威压、憾物、伤身、移山倒海……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夏淙和夏沣也长大了嘴巴,还真能看懂?   他们也真没冤枉她,这何止是小怪兽,这妥妥小妖孽一名,夏淙以趴跪的姿势搂着夏沅的小蛮腰,小京巴狗似的蹭腻着,“沅啊,咱外公身边还缺个伺候的孙子不?二哥别的不行,端茶倒水,捏腰捶背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们只当夏沅的妖孽行为是吃神丹灵药吃出来的,智商从180直升1800,才能这么妖孽!   “滚你,背祖忘宗的玩意,”夏沣将他一脚踹到一边,将夏沅高高抱起,“你二哥那小身板能干啥,当个伺候的药童都嫌个矮腿短,咱外公哪能瞧上眼,就算找伺候人的孙子,也得大哥这样的,高大威武上档次,文能当药童上山采药,武能当武夫看家护院,一徒两用的大孙子上哪找,”   夏淙咬牙,大哥,你人品还能再低下点不?   太恶劣了!   夏沅叹气,“外公去云游了,”   “……啊,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   “你怎么也不早点说,我们哥两好去送送外公,”夏淙叹惜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沅儿外公这么厉害,若是他想带沅儿走,谁也拦不住,走了也好,至少妹妹还是他们家的。   “那咱外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没?”   “说会定期回来看我的,检查我功夫练的怎么样,让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记在一个小本上,到时候一起问她,”   美娘走时,留了一缕神识给夏沅,以防她修炼时遇到不懂的地方能随时给她和夏鹤宁解答,也算是让她在感情上有个缓冲,让她想娘时有个慰藉。   这下,连夏沣也放下心来了,小妹不用走,还有个随时能请教的师父,就算以后没有丹药辅助练功,也不觉得遗憾,习武之人还要靠自身努力,丹药只是外物,有则不贪,无则不惧。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精神力,”   “吃完饭,清场后,外公说这药吃起来有点疼,要配合药浴才能发挥最佳效果,”   夏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腰也不软了,腿了不酸了,将长缨枪朝一旁的兵器架上一插,急吼吼地说,“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吃饭去,”   夏沣抱着夏沅朝前院走去。   才出后院,正准备去井边打水洗手,就被一个风风火火的肥硕女人拦住,“沅儿,你的王八呢?你妈身子虚,你姥说合该给她炖个王八汤补补,你们家前段时间不是买了两只吗?要说王八还是越大越补,可我听说大的那只被你大伯带走了,也怪你妈没那口福,命没人家大领导金贵,也就只能将就着用小的补补身了,要我说早该给你妈炖上了,也能多下点奶,不至于让你妹喝奶粉填补,奶粉哪有母乳有营养,瞧把你妹瘦的,要是早喝上王八汤,这会指定又白又胖,哎呀,多说无益,赶紧把你的那个王八给我,我拿去收拾收拾给你妈炖上,”   夏沅两手一摊,“小乌龟说它想家了,我就放它回家了,”   小乌龟还在空间里睡觉,她不是学炼药嘛,也不知道药效如何,自己不敢多吃,也不敢给大哥多吃,见小乌龟喜欢,就每天喂它几粒,美娘说,小乌龟乃是二阶灵龟,吃多了丹药,要进阶了!   也不知道进阶的小乌龟是什么样,省的到时候别人起疑乱问,干脆说它不在了,进阶之后,就说又买了一只。   “什么?你给放了?”李慧芬惊呼大叫,“你个败家玩意,好几十块钱的东西,你说放就放,拿来给你妈补身体也是好的,”   抬手就要来戳夏沅的脑门,夏沅怎么可能乖乖站着被她戳,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李慧芬因她这么一闪,一个不甚,往前一栽,就摔了个大马趴,惹来一院的大人小孩好一阵哄笑,那小乌龟被夏沅抱着满庄跑,大家都知道夏沅有个小龟宠,那龟宠一看就是有灵性的,乡下人信这个,灵物都是供着的,谁敢吃啊。   见李慧芬才说要吃灵龟,就没拦没绊地摔了个大跟头,都说她活该,没那么大福气,还想吃灵龟,可不就遭报应了。   李慧芬被臊的不行,又羞又恼,她体重不轻,这么结实的一摔,也真把她摔疼了,好半天才爬起来,起来后也不敢在院里多呆,就跑东屋找陈淑香哭诉,“小香,你算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这要是亲闺女,得了这么个大补之物,还不早送你跟前给你补身子了,哪像这个,一说给你炖汤,跑的比狼还快,还有你那个大伯,明知道你刚生过孩子,身体虚,还把大的带走了,拿去孝敬他那老丈人去了,真是越有钱的越小气,人心里一门心思的只有岳家,根本没把你这个弟妹当家人看……”   李慧芬是陈淑香老姑的闺女,死了男人后,就带着孩子来投奔陈老太了,在陈淑香的牵线下,嫁给了天妃村死了老婆的赵金贵,赵金贵没有孩子,李慧芬嫁给他后,连生四个闺女,加上自己前头带来的,就是五个丫头片子,她一心想生个儿子,不想赶上了计划生育,家里被罚的都快揭不开锅了,穷成这样,还是想生儿子,就想将家里丫头送两个给别人养,遂打上了夏家的主意,不是给夏鹤宁,而是给老大夏嵩朝,一来夏嵩朝是部队大官,二来夏嵩朝没女儿,她女儿过去只有享福的命,结果被夏嵩朝拒绝,只能转送给别人。   三丫送给了临县的一户人家,那家男人是个矿工,三丫十岁那年,那家男人被炸药炸的半身瘫痪,女人没有亲生孩子,不到半年就偷了家里存款和补偿款跟个外乡人跑了,只可怜她家三丫小小年龄就要伺候瘫痪在床养父,他们家上门想将孩子接回来,人家不愿给,好容易养到能干活的年龄,谁也不傻!   老五送给邻县一户当老师的人家,那家女人也是结婚多年未孕,领养五丫后,对她还是不错的,只是,在收养五丫的第三年,那家女人就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小子,人却因产后大出血没救回来,一年后,那家男人在同事的介绍下娶了个新妻子,那女人不介意当后妈,但不愿意给两个孩子当后妈,因为她还要生自己的孩子,于是五丫就被中间人给送了回来,当初领养时给的一千块钱营养费也没往回要,另外还将五丫这些年的衣物、玩具、电子琴、手风琴等也一起送了过来。   李慧芬不是没想去那家人家里大闹,只是她当时正身怀有孕,还是求了多年的儿子,等她生完儿子,做完月子,那夫妻两也带着儿子调职去别的地方教书了。   上哪找人去?闺女是她生的,就算没有养过,也不好将她拒于门外,只能养着了。   偏又赶上计划生育严打,被计划生育部门当典型重重罚了八千块,村里淘小子给她儿子起了个外号,叫八千一郎!   八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卖了他们一家人都凑不够这么多钱,可是不给不行,不给人家就把孩子给抱走了,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把孩子送回来,执法部门都是人精,五丫罚钱那会,人家就不提抱孩子的事,知道丫头片子抱走也不心疼,后来五丫被送人了,钱也就一直没交,去年被送了回来,人家也没让补交,主要八千一郎罚的重,赶得上好几个闺女的罚款!   就这些钱,也是跟家里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才将将凑够,其中有两千块还是陈淑香出面向夏奶奶借的。   夏阮阮满月酒那天,在看到夏嵩朝一出手就是一千块的礼钱,给夏阮阮的见面礼是一对金手镯和一个金兔子吊坠,连夏沅都得了一个小金猪吊坠,还有那两筐几百斤的大鱼,和那只少说也要几百块钱的百年大龟,这加在一起,没个四千块钱根本拿不下来,还有那辆连家门都开不进来的大军车,那想将闺女送给他养的小心思又活泛起来,搂着五丫就到夏奶奶跟前哭穷,说她闺女命苦,这么乖巧的孩子也没摊着好人家,家里添了新人口,又欠下那么一大笔钱,吃饭都吃不饱,孩子就算回到亲娘家,也是受苦的命。   话里话外,就是想将五丫给夏嵩朝养的意思,最好连那两千块钱的欠款也一起抹去。   要说她家五丫被那对教师夫妻养的真不错,因是从小领养的,教养各方面都比村里娃好,除了长得没夏沅好看,唱歌、跳舞、诗歌、朗诵……各方面都不比夏沅差,还会弹电子琴,拉手风琴,回来一年多了,跟村里娃子还是有点格格不入,穿上她带回来的公主裙,扎上羊角小辫往人前一站,活脱脱一个城里俊娃娃。   村里人都说她家五丫放村里养糟践了,合该在城里当千金小姐的。   因此她才这么自信,夏家一定会喜欢五丫。   不想还是被夏嵩朝拒绝了,夏嵩朝是家里长子,夏、陈两家的恩怨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陈淑香设计夏鹤宁,还是他给老娘出的主意,将夏鹤宁弄去部队的,要不是当年他被竞争对手盯上,不好节外生枝,也不会允许陈淑香进门,所以,就算赵五丫长的跟仙童下凡似的,他也不可能收养她,让陈家缠的更紧。   再次被拒绝,可想李慧芬的心有多恨,一心认为是夏沅占了她女儿的地位,享受了她女儿的待遇,同时对夏嵩朝也恨上了,好歹大家都是亲戚,有这样宁可收养孤女,也不拉把自家亲戚的人么?   但她也不傻,就是心里有火也不敢当着夏嵩朝的面撒,硬是忍着夏鹤宁回来当着陈家人的面才说,问夏沅要乌龟只是个幌子,其目的就是想借机闹上一闹,就算挑拨不了两兄弟的关系,也要让夏鹤宁知道,看看你不在的日子里,你家人是如何慢待你媳妇和你闺女的,明明买了两只乌龟,宁可给养女养着玩,也不给你体虚的媳妇拿来补补,看他怎么当着陈家人的面给陈淑香一个说法。   结果水没被她搅和浑,倒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   这丑说什么也不能白丢,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已经发好汗,洗好澡,也换了身干净衣裳,正给夏阮阮换尿布,准备带她出去亮相的陈淑香在听了李慧芬的控诉后,几烦躁地说,“放了就放了,难不成我还能为个小王八跟个孩子置气不成,两个王八都是大伯花钱买的,他爱送谁是他的事,咱们管得着么?”   外面发生的事,她在屋里也都听的到的,一方面气表姐借着她的名头闹事,还给她丢了大丑;一方面也觉得表姐说的有理,王八这么精贵又大补的稀罕物,不拿来给她补养身体,居然拿去给个孩子当宠物养着玩,能养活也就罢了,还给养死了,这是糟践乌龟还是糟践她呢?   说给放生了,她是一点不信,以己度人,这么值钱的玩意,谁舍得啊!   “话不是这么说,你吃不吃那是你的事,她想没想到那是她当小辈的孝心,我问你,阮阮出生这么久,夏沅给阮阮洗过几回尿布?”   “……”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陈淑香的心跟用大闷罐子罩住一样,透不过气来,“别说洗尿布,她连我这屋都没进过几回,”恨的咬牙切齿。   “啧啧……你这是养的哪是闺女,这是养的祖宗啊,我们家小五刚回来那会,连妈都不肯叫,现在还不是被我拾掇的啥活都要干,怨不得人家都说,进了你们老夏家就是进了福窝,有哪个养女像她这样精贵,你就没想着调|教调|教,给你当个帮手带带孩子?”   陈淑香将手中的尿布朝地上一丢,她怎么没想,每次她说叫夏沅过来,不是老太太领着,就是夏淙跟着,别说让她洗个尿布,倒杯水老太太都怕烫着,她一说别家这么大的孩子都知道帮家里干活了,沅儿却只知道疯玩疯跑,老太太就不高兴了,说别家那是别家,咱们家不缺人干活,这么大的孩子也干不了啥,正是该玩的时候。   她再多说几句,老太太就跟她吊起了脸子,将阮阮丢给小周后,干脆连这屋都不怎么进,随她哭任她闹,人家只做听不到,要说婆婆虐待她吧,吃上是一点没克扣她的,鸡鸭鱼肉顿顿不缺,鸡蛋每天二十个定量,就放砂锅里温着,什么时候吃都是热的,比她大嫂生双胞胎的伙食都好。   她就是想跟左邻右里控诉婆婆不慈,都没人相信,就连她老娘在看了她的伙食后,都说她这婆婆真不错,她掉进福窝里了,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啊!   还有夏沣那几个当哥哥的,在家住了这么久,也没想着来看看他们的小妹妹,成日只知道带夏沅玩,柳林更可恶,居然逢人就说阮阮丑,夏小香也从不阻止,这是根本没把夏阮阮当侄女看的意思。   她满心的怨愤无处撒,倒是想着夏鹤宁回来,跟他好好发泄来着,不过才开了个头,人就被老爷子叫去了,之后再没来。? ☆、猪队友 ?  李慧芬嫌丢丑,逃进屋里躲了起来,张芳却不想吞下这口窝囊气,虽然她也不见得多喜欢李慧芬,但明摆着她今个是为陈淑香出头,今个要让她这跤白摔了,明天别人就敢指着他们老陈家的脊梁骨骂他们是怂包,软蛋,遂一脸不忿地跳出来,明刺暗讽道,“现在的产妇就兴用王八补身子,怎地就我们家香吃不得了?宁子,别忘了你媳妇是难产加早产给你生下的闺女,别说一只王八,就是十只八只,她也能吃的,”   拿眼斜瞪了夏沅一眼,“不过是个小王八犊子,瞧把你们稀罕的,还灵龟,真要是灵龟,能被人抓着,由个小丫头片子抱着玩?反正我是不信的……”   话未说完,就感觉小腿一麻一疼,然后没磕没绊没有预兆地就栽倒在地,呈五体伏地的姿势,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   被邀请来的一些近邻惊叫起来,“灵龟显灵了,”   “老陈家的亵渎灵龟,遭天谴了,”   作为当事人的张芳吓的直打哆嗦,腿软脚软的,几次都没爬起来,声音打着颤地冲陈秀喊道,“秀,扶嫂子一把,”   陈秀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反应过来想上前扶她时,被一脸惊惶的陈老太拦住,“你别去,她冒犯了灵龟,得让她先给灵龟磕头赔了不是才能起来,不然,灵龟心里不痛快,会迁怒你,带累咱们全家的,”   年龄越大,越信鬼神,更何况今年还是她的70岁整寿,老话说七十门,八十坎,她惜命着呢?可不想因为大儿媳妇的一时莽撞,丢了自己的老命,遂抄起手中的拐棍,狠狠地砸向张芳的背,“你个作死的败家娘们,灵龟也是你能冒犯的,你这是想害死我们老陈家啊,赶紧滴给灵龟赔不是,不然,回头俺就让老大休了你,不能由着你一人祸害我们整个老陈家……”   几棍子便将爬到一半的张芳又打趴了下去,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叫,就怕惊动了‘灵龟’,遭受更严重的惩罚,她一大字不识几个的妇人,‘灵龟’惩罚别人时,她无知无觉或许不信,但落在自己身上,那是深信不疑,忙跪地求饶,“龟大仙饶命,龟大仙饶命啊,民妇不是有意冒犯大仙的,还请大仙不要跟俺一个妇人计较,大仙,俺回去就给您上香,一天三炷香的拜……”   陈老太也跟着跪地磕头,作揖求饶,“龟大仙,是这个女人冒犯您的,您要遣就遣这个女人,跟俺们老陈家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这事闹的——   夏沅都看傻眼了,能说这是一颗石子引发的家暴大戏么?   偏头看向大哥,夏沣耸肩,小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也要看人的,”   她不是想指责他的小人行径,她想说的是,干的好!   “真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夏沣咂舌。   所以说,猪队友才是真神器!   “娘,大嫂,你们在干嘛?”陈淑香从屋里出来,看向跪地磕头的陈老太和张芳,在月子里被养的又白又大的脸气的铁青犯黑,“二姐,你还愣着干啥,还不把咱妈和大嫂扶起来,”   还嫌脸没丢够是咋滴!   陈秀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陈老太,“哦,哦哦……”   她文化比张芳高,在厂里大小也是个小领导,见识也不是张芳这个等级的,要是往常,封建迷信她是不信的,但张芳摔倒时,她就站在她旁边,没有人推,也无人去撞,说着说着话,突然就倒了,张芳没有李慧芬吨位重,但体重也有140多斤,不可能跟林妹妹似的,风吹就倒,她也不信灵龟显灵,但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谁人不惜命?她也不想被灵龟缠上,可要是不去扶,他们老陈家的笑话就要传遍整个秀水镇,她一样没脸。   陈老太被两个女人连扶带架地弄起来后,还不忘交代道,“香子,你大嫂冒犯了龟大仙,让她再磕一会,”   似乎看到了宾客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陈淑香气的浑身直哆嗦,小声说,“今天是我挪窝的日子,要磕你们回家再磕,”   “都是娘一时糊涂了,忘了这不是咱家,赶紧把你大嫂拽起来,一会亲家该嫌晦气了,”   陈老太也有点慌神了,自家大媳妇和侄女在夏家冲撞了龟大仙,要是较真的人家,将他们一家撵出门,也没人敢说他们半点不是,以己度人,赶紧给夏奶奶赔不是,“妹子,俺家媳妇不晓事,冒犯了龟大仙,回头俺就让老大买些贡品孝敬龟大仙,让妮她娘一天三回地给龟大仙磕头,连着你们的那份一起给磕了,保证不让龟大仙迁怒你们,”      夏奶奶轻瞟了一眼一脸愤愤的陈淑香,语气冷淡略带讥嘲地说,“我们那份你们就别操心了,顾好自己个吧,宁子,下午你去镇上买些贡品回来,没听说拜灵还有顺带的,”   话里的不悦和轻蔑连掩饰都没有,陈老太只当她气狠了,越发小心地陪着不是,身段摆的前所未有的低,陈淑香只觉浑身血液都僵掉了,脑子麻炸炸,懵涨涨的,婆婆月子里不给她做脸也就罢了,这才出月子,就敢当众让她没脸,这是在告诉大家,她这个儿媳被公婆厌弃了么?   还有夏鹤宁——   岳母当众磕头出丑,他连个面都没露,媳妇被亲妈当众打脸,他亦不曾出来回护,这是一个当丈夫的所为么?   她可是刚刚为他生过一个闺女的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陈秀也觉得事情有点大条了,她也知道因为当年的事,小妹的婆婆不喜她是真的,但也不曾像今天这般将厌烦和不喜表现的这般明显,是因为灵龟么?她安慰自己,老年人都信这个,这跟学识和成就无关,忙说,“是我们考虑不周,大姨,一会宁子买贡品时,我们家也出一份,也算是为我大嫂和表姐的莽撞表达一份歉意,”   “二姐,你说啥呢?啥贡品不……哎呦,”   腰眼处被陈秀狠狠拧了一下,冲张芳使了个眼色,“大嫂,你跟香子去看看阮阮,也该抱出来给大伙瞧瞧了,”   “二姐,”陈淑香一脸委屈。   被张芳搂着胳膊往屋里拽,“走吧,妹子,”   两人一走,夏奶奶招呼大家,“不好意思啊各位,饭菜已经好了,都赶紧上桌准备吃饭吧,”   “沅儿跟二姨做一块吧,大几日没见沅儿了,姨想得很,”说着就要拉夏沅,被夏沅避开,“不跟你们一桌,”   柳林在那边喊道,“妹妹,”   夏沅顺势就颠了过去,柳林有点瘦了,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小正太一个,拉着她的手,鼓着腮嘟着嘴问,“你们刚刚去哪了,找你们半天,”   “就跟后院躲猫猫呢?”   “那我叫你们怎么也没个答应的,”   夏沅干笑道,“跟二哥打赌呢?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们,”   “是这样的么?”小胖墩一脸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夏沣,夏沣摇头,“我可没他们这么幼稚,你去的那会,我正好闹肚子,”   小胖墩有点信了,二哥一贯疼护小妹,一时兴起陪她玩躲猫猫也是有的,大哥肯定不会,“下午不上课,明天星期天,是我在村里陪你玩,还是你跟我们去镇上玩,”   夏沅输入灵气将他全身看了个遍,四系杂灵根,跟二哥一样,让他盘膝打坐,估计坐不住,先练精神力吧!   书上说,精神力激发的年龄越早,日后成就也就越高!   “不如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练武功吧,”   “不能吧,外公说,夏家的拳法只传男,不传女,我这个外孙也不能练,你也不能练的,”   “爷爷那是唬你的,怕你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练到一半就不练了,像二伯那样,当不成武林高手,白费功夫,而且练功很累的,要早上早早起,晚上晚晚睡,白天要练功,晚上还要盘腿打坐,可累了,”   见小胖墩有点犹豫有点退缩,拍着小胸脯说,“我就不怕苦不怕疼不怕累,我长大要当像黄蓉那样的大女侠,”   “我也不怕苦不怕疼不怕累,我要像靖哥哥那样当个能射雕的大英雄,”   “那你下午就让爷爷看看你的决心,”   “好,”   这一会的功夫就靖哥哥蓉妹妹了,夏沣看看两人,还真有点小青梅竹马的味道,拍拍两人的后脑勺,“都去吃饭了,”   一共开了三桌席,依然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一桌,夏沣在部队多年,酒量那是杠杠的,男人那桌有他的位置,夏淙勉强算个小男人,得以陪客劝酒的身份被塞进男人那桌,按规矩,夏沅和柳林是要坐小孩那桌的,看看被陈家五个妞,赵家三个丫占去半壁江山的桌子,再美味的吃食也引不起她的食欲。   “沅儿,快过来吃饭,姐姐给你留了位置,”   是陈大妞——拍拍身边的小凳子,冲她招手!   陈大妞比她大八岁,许是因为年龄大的原因,倒是很有姐姐样,照顾起几个小的来也是细致周道,长相算是姐妹五个里最耐看的一个,细眉细眼的,仔细看,有点吴倩莲的感觉,小婉约的那种味道,性子也好,和气温顺,善良贤惠,就是没投好胎,十六岁的时候就在她二姑也就是陈秀的介绍下,跟厂里一领导的儿子订了亲,嫁过去才知道那男孩有精神病,还是暴力倾向的那种,平时看着跟好人似的,发起病来六亲不认,家暴起来把人往死里打,陈大妞被他打的流产三次,回家哭诉,要离婚,家里没一人同意。   只因结婚时,光礼金她娘就跟人要了好几万,然后她每被打一次,婆家就拎着重礼上门赔不是,还把陈家宝贝蛋给弄进了一中上学,媒人陈秀也因此升职加薪,用一个闺女的婚姻换取一家人的福利,他们老陈家干的出来。   再加上每次挨打,她丈夫都是又跪地又磕头地说对不起,然后金银首饰地买给她赔不是,所以连她自己都是左摇右摆的不怎么坚定。   夏沅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陈大妞每次挨打,都会跑到她们家住几天,许是她爹是警察,有安全感吧!   然后夏鹤宁也真上门替她撑过几回腰,找过几回场子,不过精神病连杀人都不犯法,除非离婚,否则打了也是白打,在男方被一次次的原谅后,他就懒的管了。   后来的事,夏沅就不知道了,离开夏家,谁还管陈家闺女过的怎么样?不过,以陈大妞的性子,没有婆家撑腰的婚姻,也只能将就过,她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姐,你管她干啥,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人家大小姐的,也饿不着她,”陈三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快速地朝碗里夹着各种肉。   如果说陈大妞是陈家一朵奇葩,这绝对是褒义词,那么陈三妞则妥妥随了她亲娘的性子,好吃懒做、尖酸刻薄、爱慕虚荣、攀炎附势、贪婪势利……连长的都特别像。   是比陈四妞还讨厌的存在,夏沅跳级时,曾跟她呆过一个班级,饶是她IQ再高,到底比她小了两岁,所以没少被她欺负过,比如抢走她的零用钱,偷走她的新文具盒,划烂她的新故事书,藏起她的新课本……手法拙劣,但不得不说很好用,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   “三妞,你别这么说,沅儿是咱们的表妹,来时二姨怎么说的,要对表妹好点,我们是亲戚,是一家人,沅儿,你过来坐我这,”陈二妞跑过来拉她。   夏沅表示跟她不熟,遂躲了过去,因为陈淑香的关系,她对除陈大妞在外的所有陈家人都没啥好印象,当然她们也不喜欢她,属于两看两相厌的那种,重来一世,她可不想跟她们有过多交集。   被避开身子的陈二妞,一脸哭憋憋地叫道,“沅儿……”   陈三妞敲着桌子叫道,“夏沅,傲不死你,跟我们一桌吃饭还委屈你了,”   夏鹤宁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还没吃饭怎么就吵起来了,”   “小姑父,我大姐二姐好心叫夏沅过来吃饭,位置都给她留好了,她爱搭不理的也就算了,还一脸嫌弃,”   “姑父,可能沅儿今个不大舒服,不愿意跟我们一桌吃饭,”陈二妞说,一脸柔柔怯怯的。   嫌弃是肯定的,夏鹤宁看着一桌被扒拉的乱七八糟的菜,心知他家闺女素来爱洁,菜被弄成这样,她肯吃才怪,所以在看到这边动静后,就赶紧过来接人了,“二妞说的对,沅儿上午吹了风,又没睡醒,这会不大想理人,你们吃你们的,我带她过去吃,”   男人这桌是两张大方桌摆成一个大长桌,菜量大且足,不像小孩那桌,因为碗碟不够,好几样菜都是合在一个盘子里装的,女人那桌因为不喝酒,冷菜一个没有,这就是家常饭跟大席的区别,大席就是整桌都是孩子,该上的菜也是一个也不能少。   规矩是小孩女人不上桌,上桌的女人是贵客,上桌的孩子多是家里的宠儿,搂怀里吃的那种,是没有专门位置的,一般都是男童居多,女童鲜少。   所以夏沅被夏鹤宁领过来楼怀里吃饭时,陈老大的眉头皱了起来,“沅儿怎么了,跟妞她们吵架了?”   “没,这不刚刚没睡醒就被我给叫起来了,有点小闹气,我怕影响妞她们吃饭,就给带了过来,”说着夹了一块香辣兔放夏沅碗里。   陈老大这会也觉得这个妹婿宠孩子的劲有点过了,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像个娘们似的说他不能这么做,“搬个凳子让沅儿坐你边上吃吧,她这么偎你怀里,你也吃不好道子,”   “没事,我回来时有点饿,就在外面吃了一大碗面,现在还饱的很,你们别管我,多吃点啊,”   为了让他尽早引气入体,在让他吃过洗髓丹将体内的杂质排尽之后,夏商婉直接让他吃了一颗管三个月不饿的辟谷丹,然后每天一杯培元酒和一粒养元丹,竟也习惯了!   因为他年龄偏大的原因,夏商婉建议他最好少沾俗世饭食,以免杂质污体,鉴于吃洗髓丹的过程太痛苦,他一定要控制口腹之欲,等到沅儿将灵米灵蔬种出后,才能吃饭!   只是家里宴客,他肯定要陪酒的,喝酒不夹菜,别人看着也不像样,所以,将夏沅叫过来也有替他吃菜的意思。? ☆、众怒 ?  陈淑香抱着孩子出来见客,被夏鹤宁将夏沅揽在怀中吃饭的画面刺激的火冒三丈,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两人咬死,“夏沅,你给我过来,你都多大了,还赖你爸怀里吃饭,五妞比你还小都知道自己吃饭,”   猛不丁的一声怒喝,不仅把夏沅吓了一跳,还将怀中夏阮阮给吓哭了,扯着嗓子哭的震天响。   夏鹤宁皱眉,习惯性地拍着夏沅的背,给她压惊,“陈淑香,你是不能好好说话是吧,鬼吼鬼叫地把孩子们都吓坏了,”   陈淑香怒火中烧,两个多月来的委屈和憋屈因他的话他的动作一瞬间迸发出来,“我鬼吼鬼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们老夏家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   “你……”   “我就知道今个要是不弄点事出来,这天就过不去,”夏奶奶将筷子重重地朝桌上一放,直接对陈老太说,“你闺女这月子也出了,我这个当婆母的也算是尽力了,好不好的,也伺候到头了,今个挪窝后,就让他们直接回自个家去,我神经不好,听不得她三天两头的吵闹,”   陈老太也是当婆婆的,再没文化,性子再左,人情世故还是有的,好孬话也能听的出来,人就差直说,我不喜你闺女,让她赶紧给我滚,遂急了,被婆婆不喜的媳妇,能得好去?   “大妹子,俺这闺女被俺惯坏了,脾气暴躁了点,回头俺说她,您别跟她计较,”   “陈大嫂,我这年岁也不小了,也想过几年清净日子,”夏奶奶一脸冷色地看向陈淑香,“我知道你不喜欢沅儿,嫌她碍了你的眼,拖到今个才出月子,不就是想磨着我和宁他爸将沅儿送到老大那吗?今个当着宁子当着大伙的面,咱们就把这事说开了,沅儿以后就跟我们二老过,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都不用你们操半点心,包括以后上学、嫁人,都不用你们管,一分钱不用你们出,就算我们二老以后不行了,总有老大那边接管沅儿,你可放心了?”   一番话,将陈淑香从脚底冷到头顶,许久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放心?她怎么能放下心?是,夏沅这个包袱是甩脱了,可同时,她也被夏家甩脱了,还有她的阮阮,“那阮阮呢?我还要上班,谁来带阮阮,”   夏奶奶皱着眉按着额头,疾言厉色道,“你觉得我这年岁还能熬夜给你带孩子?我一人带大了五个孩子,你还想我给你们当一辈子的老妈子不成,”   好脾气的人一旦起了气,旁人也有点打蒙,陈淑香闷声闷气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奶奶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沅儿的事就这么说定了,至于阮阮,你自己带也好,请保姆带也罢,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冲夏沅招招手,“沅儿,过来,”   夏沅抬头看看夏鹤宁,夏鹤宁低头冲她眨眨眼,“爸爸以后工作会很忙,你姨要照顾小妹,沅儿以后跟爷爷奶奶住,”   知道是演戏,但夏沅还是迅速蓄了包眼泪在眼里,“爸爸,你不要我了?”   夏鹤宁却不知道这眼泪是假的,只当她小,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真的不要她了,忙说,“当然不是,爸爸有空就过来看你,沅儿要听奶奶的话,乖乖的听见没,”   夏沅点头,“爸爸,我乖乖的,您别不要我,”   女人美不美,不光要看她笑,还要看她哭,一个笑起来再美丽的女人,一哭就美感全无,想必你对她的怜惜之心,也会减少很多吧。   夏沅生了一双极为精致又极会说话的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笑时春光流转,如双瞳剪水,娇俏可人;哭时泪珠点点,如梨花带雨,扯人心肺;高兴时,眼藏星辉,清澈明亮;打坏主意时,眼波流转,古灵精怪;求饶时,委屈可怜,谄媚讨好……   这会儿,她下巴微扬,呈最能体现明媚而忧伤的45°角,这样的角度,便是无泪,也能让人揪心,更何况,她还控制着让眼泪如珍珠般,一滴一滴地顺着白嫩粉润的脸颊掉落,山茶朝露,这是比梨花带泪还要美的哭相。   在这纯净乖巧,透着一丝淡淡委屈和渴求的冰雪星目的注视下,别说夏鹤宁了,就是一旁的大老爷们也为之动容,深觉不怪夏奶奶给陈淑香没脸,这人心也太狠了,这么一个漂亮讨喜、懂事乖巧的孩子怎么就招她眼了,自己不喜,不想养也就罢了,还非要送的远远的,也不想想,这孩子她婆婆可是打小养大的,就是小猫小狗,养了六年也割舍不下这份感情,甭管她是不是亲的。   都觉得陈淑香吃相太难看了,自己嫁过来六年连个蛋都没生个,一朝得女,还没落住脚,就想将养女送走,还借着孩子逼迫公婆妥协,就是脾气再好的婆婆也容不下这么放肆的媳妇,这也多亏夏奶奶家教好,脾气好,知书达礼,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换个脾气大的婆婆,早一耳刮子扇过去了,你生个丫头片子,还以为自己是家里功臣了,当谁稀罕啊……   一点都不觉得,夏奶奶不给她带孩子有什么不对,本来嘛,就是农村,也多的是不给儿子带孙女的婆婆。   陈秀不愧是陈家智囊袋,一瞬间就敏感地感觉到小妹惹了众怒,没听见夏鹤宁连称呼都换了,姨?这是连妈都不让叫了,是想彻底解除两人间的养母|女关系,她可不认为夏鹤宁为了阮阮跟自家小妹妥协了,要放弃夏沅的领养权,只有一个可能,小妹犯了夏家众怒。   这可不行,真应了夏奶奶的提议,小妹夫妻两的感情就算不到头,也没剩多少了,没有男人会喜欢心肠狠毒无情的女人。   忙出面挽回这冷淡的局面,“大姨,宁子,香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觉得阮阮还小,怕吵了沅儿休息不好,这才提议让她去我那住段时间的,待阮阮大点,作息正常了,就个哦送回来,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自打云子出嫁后,我们家蛋蛋也孤的很,沅儿过去正好,蛋蛋比她大几岁,又能陪她玩,又能教她读书认字,岂不是一举多得,”   两手一拍,一副兴致勃勃的样。   “我们蛋蛋也喜欢沅儿呢?总说几个妹妹里,他最喜欢沅儿了,说沅儿乖巧漂亮可爱呢?一直闹着要我也给生个像沅儿这样的妹妹,是不是,蛋蛋,”   “嗯,沅儿,你今天跟我们回家吧,我把家里的玩具都给你玩,还让你骑大马,骑大马可好玩了,我当大马给你骑,”一个响亮的男声清脆地应和着。   蛋蛋,大名黄畅,比夏沅大六岁,长的人如其名,就像一个小肉弹,比柳林还要大个两号,在秀水镇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一个,他的出名跟她姐有关,据说,他最爱骑大马,一点点大的时候,就骑着他姐满院子跑,手里还拿着一个马鞭,跑的不合他心意,就像抽马一样抽他姐。   那马鞭还是他亲爹给做的。   夏沅脸上挂着泪地问,“你要是跑的没马儿快,我能用马鞭抽你么?”   黄畅一愣,“抽可以,但你得轻点,我那马鞭抽起人来可疼了?”   “你被抽过?”   “没?”   “那你怎么知道疼?”   “我和我爸都拿它抽过我姐,我姐疼得满地打滚,”   “蛋蛋……”陈秀一脸惊惶,她惊惶不是因为黄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是她刚刚想阻止儿子乱说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出不了声,这是撞邪了?   被老娘这么一叫,黄畅才想起来,他娘不许他在外面跟人说自己鞭打姐姐的事,只是他从来没听过就是,打人是一件多么英勇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跟人炫耀。   夏沅却嫌怕地窝在夏鹤宁怀里,“我不去你家,爸爸,我不要去他家,”   夏鹤宁将人搂怀里,柔声哄道,“不去,咱们不去,”   “为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当马骑了,别人我都没让过,”黄畅一脸不解,觉得能让他黄畅给当马骑,沅儿该高兴才是。   跟家时,都是他骑别人。   “你和你爸会打人,我怕疼,”   “沅儿不怕,姨丈打你云子姐,是因为她做错事了才打的,你这么乖,姨丈疼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打,”   接夏沅去家里住,黄姨夫肯定愿意的,虽然他跟夏鹤宁也算是连襟关系,但因为夏家矜贵且矜持,姐妹两关系好,但连襟关系走动不多,就连大舅子也只敢在外人面前过过嘴瘾,跟旧时皇帝连襟似的,空有名头,而无情分,面上过去罢了,若是能借着夏沅的关系,跟夏鹤宁走的更近些,好处肯定大大的。   遂跟夏沅解释道,心里却对打女儿的暴行不以为然,甚至还恨的不行,要知道云子那死丫头会做出那些脏事,打死都不过分。   陈秀定下神来,欲盖弥彰地帮腔道,“是啊,沅儿,你云子姐做了错事,你姨丈生气了,才打她的,你这么乖,姨丈才舍不得呢?”   眼风四下瞟着,感觉大家眼中的不屑和鄙夷,一瞬间,心里虚的很。   “不准去,不准你去他家,”小胖墩跳出来,大吼道,“你答应我要陪我……”练武的!   一想这是大事,在没有办成前,不能对外公布的,万一他不合格,还有个退路,不至于太丢人。   “反正我和妹妹还有要紧事要办,她不能跟你家去,要去也只能去我家,是不?妹妹,”   “凭啥啊,她在你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去我们家住住怎么就不行了,”黄畅抖着肥肉地顶过去。   “不行,下午我们有大事要办,跟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和小屁孩也说不清,”小肥爪子一摆,一副我满腹雄才伟略,你们却不懂的愁苦摸样。   “你起开,让我妹赶紧吃饭,我们还忙着呢?”   其实夏沅嘴也没空着,趁着两胖墩吵闹的功夫,夏沣喂了一块红烧肉进她嘴里,再不吃,菜都凉了,他知道小舅拜了沅儿外公做师父,怎么都不会将沅儿交给别人养的,容着陈家人这般闹,不过是想趁机断了沅儿跟陈淑香的养母|女情分,也省的她们以后借着这点情分跟沅儿纠缠不清,且这事还必须由陈家先闹开来,才不会被沅儿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   陈淑香早被张芳拽进了屋,陈家其他人也不会那么没眼色地提醒夏鹤宁让夏沅去别桌吃饭,他们还想着缓解两家关系呢?   于是,夏沅在大家有意无意的漠视下,在夏鹤宁怀里吃完了这顿饭,旁人食之无味的有,味嚼如蜡的有,忐忑不安的有,等着看好戏的有……   在这么不和谐的环境中,只有几个孩子吃的欢快,让人感慨,少年不知愁啊!   夏沅碗一放,就被挤进来跟她一起吃的小胖墩拽着往外走,家里人多,他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合计合计。   快到门口时,被陈秀叫住,“沅儿,你等等,你妈有话跟你说,”? ☆、报应 ?  “有啥话不能晚上说,我们还有大事要办呢?”小胖墩不乐意了,这小舅妈就是事多,而且多没啥好事,就拉着夏沅,不让她去。   陈秀疾步走过来,笑的一脸柔和,慢声细语道,“俊俊乖,你跟蛋蛋和墩墩先去玩吧,让沅儿跟家里陪四妞、五丫她们玩,”   她哪可能放夏沅走,今个这局面全指着她给挽回呢?!   只要夏沅哭着闹着不肯离开这个家,要跟着一起回镇上住,疼她的夏鹤宁和老太太也不会坚持的,只要两人一妥协,这尴尬的局面就能破,至于以后——徐徐图之吧!   她就不信了,她们这些大人还拿捏不住一个孩子,就算夏鹤宁护着又怎么?总有护不到的地方,就算老太太现在偏疼又怎样?阮阮到底是她亲孙女,还能为个养孙女舍了自家亲孙女不成!   她对自家妹子那沉不住气的躁性子也捉急的很,多少次在她耳边跟她说,让她先不要急于对付夏沅,偏每次都控制不住情绪地大闹一场,将大好的局面弄成一团糟,她这个做二姐的也不能丢手不管,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将人留住。   陈二妞站起来,“是啊,沅儿,一会我们玩跳绳吧,二姐教你个新跳法,”   边说边推推一旁的三妹,陈三妞想起在家时,二姑再三叮嘱她们,一定要跟夏沅好好相处,谁要是能说动夏沅跟小姑一起来家住,就奖励两块钱,就连老妈和奶奶也说,谁要是将夏沅哄家来,就给谁做白菜肉馅的大饺子吃,她不喜欢夏沅,总听老妈念叨,要是没有夏沅,被夏家收养的就会是她或四妹,她比四妹好看些,被收养的可能性更大些,那么,夏沅的漂亮衣服、漂亮鞋帽、漂亮玩具、帅气哥哥、大官伯伯、贵气爷爷奶奶……就是她的了,她还能顿顿有肉吃,天天有奶喝,不用看孩子,做家务——   都是夏沅,都是她抢了自己的好生活,现在却让她为了两块钱,一顿饺子的奖励去讨好她?想的美!   遂尖声尖气地说,“女孩本来就该跟女孩玩的,天天跟着男孩屁股后面跑,不知羞,”   “她骂你,咱不跟她玩,”小胖墩拉她玩外走,夏沅也顺势跟着往外走!   这个时候陈秀也不好跟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女计较,只上前一把拉住夏沅,“沅儿今个就不去了,她一小姑娘家家的,总跟着你们这群半大小子后面跑,都跑野了,山里有风,跑个两天,脸都跑糙了,让她在家呆着吧!”   夏沅爱美,搁往常谁要说她脸糙了,她肯定跟家乖乖呆着,小胖墩急了,摸着夏沅的脸哄道,“妹妹,别听她的,她哄你呢?你脸白着呢,嫩着呢?一点都不糙,她才糙呢?满脸黄皮的糙老娘们,”   声音也没有刻意放低,满院的人都听到了,陈秀面色瞬间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吐不出,咽不下,夏沅差点没笑出声来,老实说,陈秀长的还成吧,还算对得起她这名,丰肌秀骨、秀色可餐还不至于,但也当得起秀丽二字,年轻那会也是很有几分姿色的,不然也不会以28岁的高龄嫁给黄中峰,虽然那黄中锋是个死了老婆还带着一六岁闺女的二婚头,但人家好歹是酒厂小科长,权利不大,但架不住酒厂效益好,她命好,嫁过去第二年就给夫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又是个脑活嘴甜心巧的,哄的丈夫对她是言听计从,公婆也对她喜爱有加,前任留下来的女儿也被她拿捏的服服帖帖,要干啥干啥。   可以说,陈家兄妹几人里,她的日子过得最舒心,除了老公家世没夏家好外,其他都赶超她妹子一大截,她比陈淑香大十三岁,看起来最多比她大个几岁,除了皮肤偏黄外,肤色、气色、身段在同龄妇女中算是保持的不错的了。   糙老娘们的陈秀没法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只能狠狠地瞪向小屁孩那因儿子童言无忌而憋笑憋的十分辛苦的夏小香,“你别瞪我啊,这话可不是我教的,”夏小香轻咳两声,压下脸上的笑意,“不过,陈秀啊,你也该好好保养保养下你那张脸了,我记得你也就比我大个几岁吧,怎么磋磨成这样,瞧着至少比我大上十几岁,老,真显老,”   “你……”陈秀气急败坏道。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被人当众说老,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更何况,夏小香一直都是她羡慕妒忌恨的那个。   她出生在建国前,也是享过几年福,当个几年大家小姐的,论家世,夏家比陈家那是差多了,若她爹也好好活着,她也是官家小姐,嫁个官家少爷,当个官家太太,哪会像现在这般,站在这儿被人当众奚落、嘲笑和鄙夷。   她费尽心力得来的一切,夏小香却唾手可得,给力的娘家,得力的兄弟,疼她的公婆,宠她的老公,有前途的工作,幸福的家庭……因为不差钱,不用操心家里,所以才有大把时间保养,让自己这般年轻美貌。   她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脸,她才41岁,已经很老了么?   “你别恼啊,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话,但是,我真不是笑话你的意思,只是好心地提醒你,这女人啊,得懂得爱惜自己,把自己整的跟黄脸婆似的,自个照镜子都嫌怕,还能指望别人多看你一眼?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是不?黄哥!”   黄中峰一脸讪讪,心里虚的很,他是怕老婆,但身为酒厂小领导,外头少不了逢场作戏,上个月他跟厂里会计去县里开会,正好撞见带儿子买衣服的夏小香,他也在买衣服,不过是给会计买衣服,那会计跟陈秀一般大,但架不住人家会打扮,描红画眉,穿红带金,极尽风骚,男人就好这口。   他知道夏小香跟陈秀不合,怕她为了看陈秀笑话,将他在外面乱搞的事透给陈秀知道,为了堵住她的嘴,也是出了血,给小胖墩买了不少衣服,全当封口费,同时,把柄也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夏小香的手里。   心里藏鬼,也不敢给陈秀撑腰,只低头默默喝酒。   陈秀看他这副窝囊样,心里恨的不行,她当初只想着这人好拿捏,怎么就没想到这还是个窝囊废,偏自己一时也说不出反驳夏小香话,只冷哼一声,将脸转到别处,眼不见心不烦。   夏小香不说旁人还真没注意她这张脸,她一说,有心人两下这么一对比,还真是,倒不是说陈秀显老,而是夏小香真显嫩,孩子都8岁了,她却保养得白嫩水灵,光彩照人,比未出阁的大闺女都显水嫩,真像书里写的那样,这样的女人恨不能用指甲一掐能掐出水来。   把一桌女客都羡慕的不行,忍不住问,“香,嫂子早就想问了,你这脸是怎个保养的,皮肤怎这好呢,水白粉嫩的,比新嫁人的小媳妇还俊,”   夏小香摸摸自己的脸,挺不好意思地说,“嫂子真是的,我家俊俊都这么大了,不带你这么取笑人的,”   “嫂子可没取笑你的意思,我们是真想知道你用的是啥化妆品,效果可真好,”   “就是,你用的那化妆品贵不贵,不贵的话也替嫂子捎一瓶,”   “我也想要,能让我皮肤像香姐这样好,就是贵点也值了,”   “就是,就是……”   夏沅望天,这楼歪的,可见女人对于容貌有多重视,哪怕是村妇也抵挡不住变年轻的诱惑,不过,她真没想到自己炼制的润肤露效果居然这么好,她因为习惯洗澡后用润肤露擦抹全身,然美娘那只有玉雪膏,她嫌膏不好擦抹身子,就在玉雪膏方子的基础上稍作修改,炼成露,一时没控制住量,练的就有点多,便大姑、奶奶每人给了一瓶,话说,奶奶用起来的效果好像没大姑好,难道这玉雪露也看年龄的?   她不知道的是,夏奶奶在见过玉雪露的效果后,就没再用,女儿年轻了,可以归功于保养,她要是变年轻了,人家会说她是老妖怪,遂收了起来,给女儿夏小香用了。   “这个价格我还真不知道,是兰子从M国给我寄来的,说是那边牌子最好的化妆品,”夏小香说这话时,拿眼看了看自家小侄女,她说谎了,虽然兰子是给她寄了不少化妆品,但效果肯定没沅儿给的这个好。   他们家的基因不错,儿子帅,女儿俊,她在娘家时就是个爱臭美,好打扮的,雪花膏在别人眼中还是个稀罕物时,她已经早晚在用了,嫁人后,丈夫疼爱,愿意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家里不差钱,她也舍得下本钱捯饬自己,可到底是35岁的人了,保养的再好,也不过是看起来年轻,跟二十几岁的大姑娘还是没法比的,可自从用了沅儿给的润肤乳后,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在一日日的变年轻,是真正的肤白细腻有光泽的那种,原本她没有抹身体的习惯,但发现脸上皮肤变好后,就想在身体上试试,毕竟关了灯后,男人的触感在身上——   于是在夏奶奶将自己那瓶给她后,她就拿来抹身体了,抹了几次后,发现身上的肌肤白嫩紧实了不少,柳海龙虽然嘴上没说,但晚晚要起来都凶的跟新婚时期的毛头小子一般,黏糊死个人。   心里想着,脸上就带了红晕,“怎说着说着,脸还红了呢?”   女客里有晓人事的,当即就笑开了,“脸红了,是想到啥香艳的好事了呗?这气色可不是光靠保养就能有的,保养完了,得有人滋润才行……”   朝男桌柳海龙的位置挤眉弄眼地瞟去,就见那男人傻呵呵地低头喝酒,拿酒来掩饰自己那一脸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夏小香原就是他费了老大劲才娶进门的媳妇,身为一个南方人,柳海龙个子不算矮,一米七七还多点,只比夏家哥三矮一点,长的就一般了,宽额大脸,单眼皮小眼睛,没啥出彩的,家世就更一般了,至少跟夏家没得比,所以,能娶到夏小香着实羡煞了不少人,在很多人眼中,两人的结合就是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代表,若不是当年他放弃去县里工作的机会,死活要陪夏小香去当知青,后来又死命追着夏小香上了大学,这朵香花儿还真不知道落在谁家呢?   也算是美人事业两丰收的典型,所以,柳海龙最大的爱好就是倚在床上或沙发上看或忙活或睡觉的夏小香自我陶醉,娶个这么壮门面的老婆,就算一辈子俯首甘为老婆“牛”也愿意,前段时间为了调工作的事忙活的不轻,闲下劲来发现老婆年轻漂亮了不少,比他们下乡当知青那会还勾人,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也知道那些老娘们肯定拿他逗趣,但就是忍不住一眼一眼地偷看媳妇。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我说海龙,实话招来,你给你媳妇吃了啥回春美颜丹,瞧把咱香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奶来了,”   “什么回春美颜丹,我媳妇这是天生丽质,你们羡慕不来的,”柳海龙嘿嘿笑着,一脸贱相,媳妇被人夸,做老公的脸上也有光。   夏小香朝他啐了一口,脸更红了,“喝你的酒,吃你的饭,哪那么多废话,”   柳海龙是个听媳妇话的,低头美滋滋地咂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了眼媳妇,两人这角度看起来也方便,抬眼就能看见,心说,这脸咋红成这样。   烧的他也跟着热了起来,热,浑身热!   “都说夫妻长了,心连心,心相映,原我还不信呢?现在信了,海龙喝酒,小香跟着脸红,瞧这小脸红的,都能腾鸡蛋了,”   “……这是喝酒闹的?明明是一个想媳妇了,一个……”挑着眉,一副你们懂得的表情。   一帮女人半荤半素的打趣着,小胖墩见一帮人都围着他老娘可劲夸,凑到正想要不要开个化妆品公司的夏沅跟前,“我妈也没你漂亮,你长大了会比她美一百倍,”   “……”   夏沅无语,这是无差别打击?   说别人也就罢了,说自己老娘好歹把音量关低点,“臭小子,皮痒了,敢埋汰起你老娘来了,柳海龙,你还管不管你儿子,”   “男人都觉得自个媳妇最漂亮,我儿子随我,实诚,不爱拿假话哄人,是吧,儿子,”   小胖墩猛点头,“妹妹以后要给我当媳妇呢?”   “我儿子有志气,跟老爹一样,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美人做媳妇,”   “妹妹,给我当媳妇你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你高兴不?”   “……”   高兴什么?夏沅一脸迷惘,听起来好像是她想当天下第一美人的条件是给他当媳妇!   “谁不想当天下第一美人,沅儿肯定高兴,好了,带着你的天下第一美人媳妇出去玩吧,”   “嗳……”   夏沅连个话都没说,就被小胖墩拽走了。   她终于知道小表哥小时候一张嘴气死人,长大后一张嘴骗死人的嘴上功夫遗传谁了!   “沅儿,”陈秀追出来叫,“你妈还跟屋里等你呢?”   夏沅只不理,由着小胖墩拉着自己跑。   她真不愿跟陈家人对上,脑子疼,瞧着奶奶是要出手了,老爸现在是修士了,追求不同,境遇不同,自然不会像上世一样为了不被人诟病,凑合着跟陈淑香过,离婚是早晚的事,纠结的只是夏阮阮归谁抚养的问题。   她没有回头,却听见大姑说,“等什么?闹腾了这么久,今个我娘当大伙的面趁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她还想怎样?真跟我们夏家是泥捏的,由着你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妈也别叫了,她听着憋火,咱们听得也膈应,趁着孩子小,不大记事,就这么分开得了,省的长大了因为你偏心她偏心的问题,让大家不痛快,也伤孩子的心,”   “你们怕伤夏沅的心,就不怕伤阮阮的心,大姨那决定对阮阮不公平,对我妹不公平,”陈秀嚷嚷着。   “你跟谁说公平呢?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着呢?就拿云子来说,你们对她公平么?陈秀,别拿别人都当傻子看,你们做的那些事,恶心的让我说都嫌脏自己的嘴,”   “我对云子做了啥,你给我说明白点,云子那些都是意外,我们也不想的,”   “是,动不动就把孩子打个半死不是你想的,动不动就饿的孩子跟狗抢吃的也不是你想的,动不动就把孩子关个几天几夜也不是你想的,动不动就让云子给你儿子当马骑也不是你想的……三万块钱就把孩子卖给一个能当她爹的男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什么才是你想的?把儿子养的跟猪似的是你想的,得了卖女儿的黑心钱是你想的,是不是下一秒你打算用对付云子的招来对付我家沅儿,是不是还想着把孩子放在身边,拿捏起来才容易!怎么收拾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我没有……”   这么远都能听见她惶惶不安和极力辩解的声音。   “有没有的你自己清楚,陈秀,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你怎么也不怕遭报应,等着吧,你的报应也该来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被别的女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的滋味!这日子不远了……”   之后,夏沅就没在听了,因为夏沣带着二哥、三哥追了出来,“进山吧,”夏淙提议。   虽然他们想尽快习练精神力,但一时半会,这场也清不了。   夏沅说,“去小楼吧,那儿什么都有,”   她有点想顾元琛了,早点引他们入门,她想去找他了。? ☆、突破 ?  关于小楼的存在,夏沣和夏淙都知道的,也曾心生向往过,只是因沅儿外公不喜见外人,连他爸|大伯都不曾进去过,遂沅儿提议时,两人又惊又喜,还带着点莫名的小紧张,“可以么?”   夏沅小手一挥,“走吧,”   “外公那?”   “外公云游前将这房子给我了,说只要我喜欢,让你们住进去都行,”   夏沣忙说,“住就不住了,能进去看看就行,”   世外高人住过的地方,能进去看看就算沾了仙气。   几人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妹妹,你怎么会有这个小楼的钥匙,”小胖墩问。   身为秀水镇人,对这个小楼的存在并不陌生,少时,还跟小伙伴前来探险来着。   “外公给我的,”   小胖墩急了,“你什么时候有个外公,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有外公,为什么我不能有外公,”   为了解决成功入住小楼的问题,‘外公’的事算是在小范围内传开了,至少二伯母、大姑她们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来问她‘外公’的事,她都解释烦了。   小胖墩挠头,急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外公?别不是骗子,想哄你跟他走吧!”   沅儿被夏家收养时,他已经记事了,知道沅儿不是小舅妈亲生的,但因少时商婉在夏家住过,沅儿又是姥姥打小带大的,两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遂也没觉得亲生和不是亲生的有什么不同,同时也因她小小年龄便没了妈妈而格外让着她,护着她,亲妹妹也不过如此。   八岁的孩子很多事都懂了,沅儿是他家收养的,现在人家亲外公找来了,会不会将她带走啊!   “我就知道他是我亲外公,他身上有我妈的相片,”   小胖墩急的直跳脚,“你要跟他走?你是不是要跟他走?夏沅,你要跟他走,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   到底没舍得骂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要是跟他走了,我怎么办?我就没有妹妹了?”也没有媳妇了!   “我要想你了怎么办?你要是走了,就见不到我们了,你舍得么?”   夏沅被他哭的头疼,“你哭什么?我说走了么?”   “你不走?”   “不走,”   “真的?”   “真的,”   小胖墩破涕为笑,“妹妹,只要你不走,我把我的玩具和零食都给你,零花钱也都给你,”   夏沅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酸酸的,她这人缺点不少,但人品真不错,几个哥哥都对她掏心掏肺的好,“你的零花钱自己留着吧,我有呐,”从小荷包里掏出顾爷爷给她的六百块钱,“你看好多呢?你不是想要一把玩具枪么?等你武功练好后,我就给你买一把,咱们一起去山里探险找金子去,”   “真哒?”   “骗你是小狗,”   孩子么?有个盼头吊着,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   两人说话的功夫,夏沣带着夏淙、夏泽将小院逛了一圈,从外面看着不大的小院,逛起来还蛮大的,不愧是高人住过的房子,小院里的生气特别足,深秋季节,这儿却是满园绿意,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从细胞到肌肤表皮的舒服。   “沅儿,你这黄瓜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好吃,”夏淙左手拿着根黄瓜,边走边吃,怀里还抱着个大西瓜。   为了不暴露空间的存在,美娘特意在后院给她开出半亩地的灵田替她打掩护,一半种上一些黄瓜、西红柿、萝卜、青椒、小白菜、茄子、长豆角等蔬菜,一半种上西瓜、甜瓜、香瓜等瓜果,像这种凡俗物种,以她的修为,可以瞬间催生成熟,但比起这种瞬间催熟的‘速食’植物,她更愿意吃每日温养长成的蔬菜水果,而且,经过她温养过的植物,可以优化品种,让物种的味道更好一些,个头更大一些。   就像这个黄瓜,比普通黄瓜要大上一大截,颜色也是翠绿色的,水灵灵的挂在藤上,看着就勾人食欲,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味道微甜、清香,一点农药都不含,绝对纯天然无污染。   经过改良过的本地西瓜种,个顶个大,最小的也要二十来斤重,皮薄馅红,汁多甜脆,一分地的西瓜藤,结了一百多个西瓜,平均每个瓜藤上结两个大西瓜,因个头大,挨的比较近,远远看去,很是喜人。   特别有丰收的感觉。   夏沅一脸骄傲,“好吃吧,这些都是我种的,”   “你种这么多,能吃完么?”夏沣将手里的黄瓜掰了半根给小胖子,打算空出肚子尝尝别的瓜。   “不能啊,你们要吃着好吃,一会就摘些带走,”夏沅几大方地说,她也没想到产量会这么高,指着她和老爸吃,烂到地里也吃不完,又不想当瓜果贩子,正好人都在,也不用她挨个摘,挨家送了。   “妹妹,这个黄瓜可真好吃,我能多摘点带回家凉拌黄瓜吃么?”   “摘……”   被夏沣厉声打断,“不行,只能在这儿吃,不准带出去,”   小胖墩哭瘪瘪地问,“为什么?”   夏淙说,“现在还不是长黄瓜、西瓜的季节,你要是带出去,别人会跟你要的,要完了你就是想吃都没了,”   后院反季节生长的蔬菜和瓜果,真是打破他三观的存在。   “是哦……我们要偷偷地吃,”   物质缺乏的年代,家里有啥好吃的都偷偷藏着吃,小胖墩人虽小,却懂这个理。   连夏沅都忘了,这是个蔬菜大棚还没普及的年代,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吃独食了,“吃完了没?吃完了就准备练功吧,大哥,你先来,”   夏沣点头,将最后一口黄瓜吃掉,擦擦手,跟她朝小楼里走去,就见夏沅拍拍小荷包,凭空变出一个大浴桶,浴桶是美娘用灵木给她炼制的沐浴法器,有自动放大缩小的功能,桶身上刻有聚灵阵和锁灵阵,用来泡灵药浴,不怕灵气溃散,此乃每个女修必备之物。   她是不愿跟旁人共用一个浴桶的,但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保持灵气不散的浴桶,为了能将药效发挥最大处,也只能用这个了,“把这个桶打满水,”   “冷水?”这个天洗冷水澡,他打了个激灵,会死人的。   “这个桶有自动加热功能,”   “……”   好神奇的木桶,夏沣以为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打破了,原来,还没到底。   夏沣任命地朝里面一桶桶地注水,直到五分满的时候,夏沅丢了一个火焰符进去将水烧热,“自动加热功能?”   “不用自己烧水,多方便吧!”   好吧,是他天真了,夏沣翻着白眼。   火焰符虽然只有一阶,但烧半桶热水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水桶里的水便漫起了热腾腾的水雾,却被一层肉眼难见的气罩围住,一点都溢不出来,夏沅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这是洗尘丹,一会你脱衣服进去时再吃,吃了丹药后,要记得盘腿而坐,默念口诀,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洗尘丹,顾名思义便是洗去身体尘垢,扩充经脉、温养血髓,对于修士和习武之人都是极好的丹药。   又在桶里注入了一些灵泉,灵泉可以缓解洗尘丹带来的疼痛,滋养他的身体经脉。   夏沅出去后,夏沣就照着她说的去做,盘腿坐进浴桶里后,将丹药吞入腹中,按照夏沅教的口诀,开始化解药力,果然,丹药一入府中,变化为一团热流,如江海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全身经脉,脉络不断被打通碎裂修复,变得更加强韧,疼痛的感觉如万蚁咬身,撕心裂肺,夏沣紧咬牙关,如果放弃,即便没有性命之忧,也会经脉受损,造成暗伤,可是练功哪有不受伤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个小时后,他醒来,满身血垢,臭烘烘的,拿水冲过,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而原本清澈干净的水也浑浊近黑,散发着阵阵恶臭味,“恶……”   这都是他身体里的脏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他站起来,试着运转身体里的真气,任督二脉全打通了,他已经进入了先天境界,并且是初期巅峰,试着将精神力外放,他听见沅儿几得意地说,“这个乌龟大了吧,我养的,”   “这个草鱼胖了吧,也是我养的,”   “这个鳗鱼粗了吧,还是我养的,”   一句话总结,“它们都被我给养活了,”   小楼前面有个风水池子,不算大,但水质清澈,里面就养了这三个活物,夏沅说完后,就偏头看夏淙,意思是你该夸我了,夏淙不负她望,扑棱着她的小脑袋,“嗯嗯,还是我们家沅儿厉害,”   这话夸的一点都不真诚,对不起她这番卖萌又卖力的表演,夏沅不大高兴,“妹妹,你真厉害,这乌龟被你养的好大啊,会不会长到像西游记里那个驮唐僧师徒的老乌龟那般大,”   还是小表哥夸人实诚,夏沅也乐意跟他互动,“一直养,肯定会的,”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养啊,”   “行,等我跟爷爷奶奶一起住进来后,你也来吧,”偏头看夏泽,“小哥,你也一起住进来陪我,”   夏泽是七个月的早产儿,生出来时才三斤多点,就比小猫大一点,他出生那会,夏二伯还在京都上大学,二伯母也有工作,夏沅也还小,他是由外婆带大的,柳八奶奶见女婿出息了,怕他撇了自己闺女在外面另找新人,养起小外孙来就格外的精心,就想着真有一天女婿靠不住了,女儿靠着孙子也能在夏家站稳脚跟。   因着是早产儿的缘故,夏泽身体自小就体弱多病,人家感个冒吃个药片就压住了,他不行,轻则打针,重则挂水,一年不生个十回八回病都过不去,吃饭跟猫食似的,不能太咸,不能太辣,肉要炖的软软的烂烂的,好消化,基本上,他吃的就跟月子餐差不多,也就比月子餐多点调料。   那种菜有啥好吃的,所以他胃口一直都不佳,人也瘦的很,再加上他长的有点男生女相,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小时候为了压福,还被姥姥当女孩养过一段时间,性子比女孩还文静内秀,因此在夏阮阮还没出生之前,夏沣一直说她和夏泽是夏家两朵花。   没想到的如此弱受的小哥,竟然是单系火灵根,好不相搭的属性,鉴于他身体太弱,火系功法听着就很霸道,夏沅没有让他立刻习练美娘给的上乘火系功法,而是在他回青山县读书时,通过奶奶给了他一些调理身体的丹药,调养了一个多月,脸上终于见肉了,身上也胖了不少,除了不爱说话,已经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跑跳吃饭了。   过几日让他跟老爸一起闭个小关,引气入体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夏泽温软地说,“小哥还要上学呢?没法住进来,不过,只要一放假,我就来陪沅儿好不好,”   “让爷爷给你转学就是了,我去说,他肯定愿意的,”孙子要修仙,别说转学,就是休学,爷爷也会立马去给办理手续的。   夏泽愣愣,不认为沅儿能说动爷爷,但不想扫她的兴,抿嘴笑笑说,“好吧,你跟爷爷说去吧,只要爷爷同意,我就转学搬进来,”   夏沅笃定,“爷爷肯定会同意的,”   “沅儿好偏心,光想着让你小哥住进来,二哥白疼你了,”夏淙气哼哼地说。   “小哥疼我,去哪都想着带着我,就你们总嫌我是拖油瓶,去哪都不带着我,”夏沅哼哼反控诉道。   夏淙戳着她的额头,拖腔拉调说,“小没良心的,哪回没带你去,”   “前天你和大哥去山里打猎,就没带我去,上前天,上上前天也没带我去,”   “我们那是去山里练功,顺手拣的猎物,”   “骗人,我怎么就没顺手拣过猎物,分明是你们不想带我去,”   夏沣穿好衣服出来,扬声说道,“前几天才下了场大雨,想来山里一定长满了蘑菇,明天带你去采蘑菇好不好,”   他发现,小妹对采蘑菇非常热爱,热爱到每次带她上山回来,家里就要吃上好几天的蘑菇,晒上好几天的香菇和木耳,还不能让人看见,因为那数量实在太惊人了,更没法卖,怕熟人看见,只能内销分担,这次回去,他被分了两口袋,够家里吃上一年的了。   夏淙一脸惊喜,“大哥,你终于出来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我已经突破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夏淙怪叫,要知道大伯上个月才突破先天境界,他已经41岁了,而大哥才十五岁,这是什么概念?   不知道大伯知道后,是该哭还是该笑。? ☆、想你 ?  夏沣的成功狠狠地刺激了夏淙的决心和雄心,“赶紧给我换水,我要练功,”   冲进客厅,又冲了出来,“我擦,老大,你在浴桶里沤粪呢?臭死我了,”   夏沣干咳,抬脚踢他,“赶紧帮忙抬水,”   “往哪倒?”夏淙憋着气地问。   妈呀,真臭!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夏沅,夏沅看着盆里的臭黑水,都要哭了,她这浴桶才用过几回,就给埋汰成这样了,掐着法诀,就见桶以肉眼的速度变小,小到只有正常脸盆大小,“你们给我倒门外去,要里里外外的给我刷洗干净,”   盆小了,里面的水却一点都没溢出来,夏淙使劲地擦着眼睛,“哥,是我眼花了?还是我玄幻了?”   “……”   夏淙不嫌臭地扑过去,将桶看了个遍,“孙悟空的金箍棒,可以放大放小的桶,真神奇,妹妹,你把桶再给哥变大看看,”   夏沅小霸气地踢他道,“赶紧给我倒水去,你想臭死我,”   “倒倒倒……这就去倒,”夏淙现在有求于这祖宗,惹不起,忙端着盆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来了,“这是老大的洗澡水,凭啥让我倒,”   夏沣凉凉地说了句,“不想练功,你就耗吧,”   “……”算你狠!   因为是自己要用,倒掉脏水后,他又在河边将澡盆仔仔细细地涮洗了几遍,回来时,还端了半盆水,夏沅掐着法诀给变大时,水位变低了,刚没过桶底,夏淙有点小失望,他还以为不管变大变小,水位都保持不变呢?   当然,夏沅是不会跟他说,要想省力,装水时也要用法诀,同样的在里面注入了一些灵水,想着夏淙到底比夏沣小些,不知道能不能受住洗尘丹的痛,遂又将她练废的聚元灵液倒了好些进去,聚元灵液是练气修士服用助修行的丹药,它不像丹丸,废了就成渣,只能当灵用,灵液是液体,练废了,只是品相不好,灵气不足,修士服用了杂质太多,但用来沐浴,还是能向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一样吸收它的灵气的,只是灵气不太足,但对一个后劲武者来说,已经足够了!   夏淙修为比夏沣低一阶,炼化丹药的时间有点长,足足用了三倍的时间才成功洗去全身污垢,使其精血旺盛,血脉喷张,直接越过明劲中期、后期、暗劲初期、中期到达暗劲巅峰,离先天境界只差一步。   这个结果,不仅让夏淙为之癫狂,夏沣为之惊叹,连夏沅都震惊不已,这就是年龄越小,效果越好的原因么?   只是,“修为涨的太快,会不会境界不稳啊!”   她问寄居在识海里的美娘神识,“他的任督二脉先天就是通的,又身具杂灵根,走武修炼体之道是要比旁人顺利些,不过武修一途,不比道修,更注重炼体和实战,还须多历练,”   “去哪历练啊,地球不像玄土大陆,打个野兽都算犯法,要历练打灵兽就要去修仙城,”以他们的修为,打个野兽已经是分分钟的事,没啥挑战性,但是去修仙城,他们这点修为又不够看。   “为娘以为,地球不是没有灵兽,只是灵兽呆的地方,普通人进不去也不敢进罢了,”   “娘亲,你是说原始森林?”夏沅眼放精光,她怎么忘了,就连上世也有好多原始森林和神秘峡谷是人类不敢涉足的地方。   “我儿修为莫要往深处进,浅处走走便可,”   “知道了,娘亲,你赶紧去养神吧,”   美娘就是因为伤了元神才滞留在地球的,分出一丝神识来已经很是勉励了,因此,夏沅也不敢太累着她。   断了跟美娘的神识沟通后,夏沅收到来自夏鹤宁的传音讯号,“沅儿,你在哪?你大哥他们跟你在一块没?”   “在小楼,他们都在呢?”   “你们赶紧回来吧,你二伯母要回家了,一会就没车了,”   “你让二伯母先回吧,二哥刚进阶到暗劲后期巅峰,要打坐几天巩固修为,大哥现在是先天初期巅峰,也要巩固修为,至于小哥和俊俊,刚喝下聚元灵液,都在打坐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好,”   在听到几声桌椅板凳碰撞的巨响后,讯号中断。   两人是用传音玉符在通话,这种玉符乃子母玉符,输入灵气就可以用,放在水里,还能借助水幕视频通话,夏沣和夏淙凑过来,稀罕的不行,“妹妹,你这玉符咋跟电话一样,还能通话,”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就是一块巴掌大的椭圆形玉石,没有电线,也没有拨号键,“这到底是依靠什么原理通话的,”   “等你们修为再高点,学会炼器就知道了,”   武修者修的是武道,共分为后天、先天、炼筋、煅体、炼精、化神、还虚、归真、玄明、破空十大境界,后天武者也就是古武所说的明劲、暗劲期,因俗世功法缺失,无法成就先天,入武道一途,便多了化劲这个境界,后天之后的每个境界分前、中、后三期,武修主炼体,不像道修那般将灵气纳入丹田,用灵气修炼法术,他们是用灵气淬炼肉体,炼体的过程,也是将肉身炼成法宝的过程,进而同法宝一般,修成不死之身。   因此,在入了先天之后,他们不能储存灵气,但可以运用灵气打开储物袋,武者力大,最适合炼器,上古远古时期就不说了,强大的妖兽太多,武修者是靠战斗提升修为,因此不屑靠外物提升修为,现在的地球连大型野兽都快灭绝了,炼器倒成了淬炼肉体的好途经。   丢给他一本炼器指南,夏淙翻看了几页,咋呼道,“什么炼器,光打铁就要打上好几年?我不学,”他要当大侠,不要当铁匠。   “……”   看过炼器指南的夏沅也不得不说,修真界的炼器跟俗世炼器的基本功都一样,都是要先学会打铁,不过是精铁和凡铁的区别罢了。   “你真不学?”   夏沅觉得还是要给点刺激才行,遂祭出她的七彩球,“我外公就是炼器大师,这就是他炼的法器,”   “一个七彩球而已,”哄小孩子的玩意。   夏沅心念一闪,七彩球在七彩霞光中变成热气球的摸样,在小院里飘了一圈,心念又一闪,热气球变成小型战斗机的摸样,表演各种高难度的大旋转,在夏淙和夏沣错愕惊呆的表情中,又变成小飞艇、机械狼、可以驮人的大乌龟……最后变成华丽丽的大飞毯,她飘上去,站在上面俯视二人,几得瑟地问,“还觉得它只是个普通的七彩球吗?”   怕刺激的太厉害,没敢变大型的车、船之类,饶是这样,也足够让夏淙的大嘴巴能塞进一个大鸡蛋,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炼器师练的?”   “嗯哪,”   “我要是学炼器,也能炼出这样的宝贝?”   “嗯哪,”   “我要学炼器,就是打上十年的铁,我也愿意,”   “等你们修为稳固后,就开始学炼器吧,”   “妹妹,我能上去坐坐不?”   夏沅跳下飞毯,将七彩球收起,“快去巩固修为,”她还等着去老林里历练呢?   带着两人到后院美娘特意开辟出来给她练习鞭法的练武场,练武场设了空间阵法和防御阵法,金丹一下的修士在里面随便折腾都没事,甩出女王鞭,夏沅先陪夏沣对打了一番,使出练气一层的灵气,配合鞭法和伏羲六十四卦,打了两百回合,勉强平手,可见先天和后天的区别有多大,要知道,输入灵气的女王鞭,就算只能发挥一成的威力,也比俗世的大蟒蛇厉害。   赤手空拳的大哥相当于以一敌二,能打上两百回合,这绝对是量到质的跨越。   休息一会,夏沣跟夏淙对打,在没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两人打了几百回合,二哥才渐渐有些脱力,这也是量到质的提升。   门口禁忌被触动,是一脸情急的夏鹤宁,“沅儿,”   “爸爸,你怎么来了?”   女人挪窝,男人不跟住,但一顿晚饭肯定少不了的。   “爷爷还在外面呢?”夏鹤宁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夏沅一脸迷惘,“在门外干嘛,让他进来啊,”   “爷爷说这是你外公……他就不进来了,”   老爷子怕自己污浊之躯亵渎仙长净地,不愿进来。   夏沅无语,第一次觉得外公这名号有点太响了,以至于爷爷都对他产生敬畏之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在他心目中孙女的地位。   她可不想有个拿自己当仙姑敬畏的爷爷,只能亲自去请,撒娇加卖萌才将人请进来,进了院子,老爷子跟进道观一样,严肃而庄严,一双眼睛目不斜视,直到见了两个孙子,脸上才有些动容,再三确认了两人的修为,才激动地连声说道,“好好好,天佑我夏家儿孙,天佑我夏家儿孙……”   又冲着高空的方向,作了三个揖,“仙长的大恩大德,我夏淮铭记于心,后代子孙莫不敢忘,”   夏沅受不了爷爷这感恩戴德的场面,歪头看向夏鹤宁,嘟嘴不满道,“爸爸,是我给哥哥们吃的丹药,我功劳最大,”   “嗯哪,我们沅儿才是夏家的大功臣,要给我们沅儿记一个大功,”夏鹤宁将她抱起来,高高抛了几下。   “我不要大功,你给我买个大娃娃,就是电视里那种可以抱着睡的大布娃娃,”   被顾元琛抱着睡惯了,没东西搂着,她总觉得不得劲。   “买,回头爷爷就给你大伯打电话,让他给你买个大布娃娃,最大的那种,”夏爷爷呵呵笑着,几激动地说。   能不激动么?他儿子现在是准修者,以后会成为像仙长那么厉害的人,他几个孙子也都出息了,以后最差也是先天武者,是连古武世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高手,日后从了军,夏家在军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大家族了。   还有比家族壮大,儿孙出息更让人激动的事么?   听说几人还要闭关巩固修为,夏爷爷回家后就打电话给大儿子,让他给夏沣续假,又让大女儿和二儿媳妇以回乡祭祖名号给三个孩子请假,然后趁夜带着夏奶奶住进了小院,给几人做饭、洗衣。   夏沅又回到了早晚打坐练功,上午炼丹、下午练鞭的日子,顺便还包揽了为夏泽和柳林护法的工作,谁叫这群人里,她修为最高呢?   到底是单灵根,年龄小,在聚元灵液的帮助下,夏泽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引气入体,一周后达到练气一层,小胖墩的精神力也能感应到五十米范围内的活物及动静,只是精神力不若神识方便,只能点、线,不能面,不过精神力好了,智力和记忆力也会大幅度提高,以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里必有一个叫柳林的小胖子。   如此,一个月后,夏爷爷将被几番叮嘱过的小胖墩和夏泽送回家,临走时,夏沅也送了一个储物袋给夏泽,里面是几块下品灵石和几瓶聚元灵液,还有一些她催生出来的瓜果和蔬菜,外带两袋灵米,小胖墩见了小荷包后,也想要,但他的精神力不足以打开储物袋,遂夏沅给了他一个小香囊,里面装着一些可助他打坐入定的干花和药沫,还有几只助他练习精神力的药剂。   两人走后,她也闭关了,在给夏泽和柳林护法时,她有所感悟,一闭就是两个多月,修为从初期达到了初期巅峰,算是有个小境界的提升。   在空间里泡了个热水澡才出去,赶巧夏奶奶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她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沅儿出来了?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准备吃饭了,”   “奶奶,爸爸他们呢?”   “你爸上班去了,沣儿和淙儿也回学校了,不过,还有几天就放假了,他们都说了要来这过年,你大伯和你大伯母也来,”夏奶奶一帮她装饭,一边解释道。   夏沅吃了辟谷丹,倒是不怎么饿,但是她馋啊,吃了小半碗米外带好些菜,才空出嘴来问,“奶奶,他们走后,就你一人留这陪我?”   不然哪那么巧,她出来就有饭吃。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你爸怕你出来见不着人哭鼻子,就跟我一起在这等你出关,”   也是,她现在还是小孩子一个,就算有修为在身,他们也不会放心留她一人在家的。   “爸爸要上班,你一人跟家里呆着,无聊不?”   “不无聊,你爷爷隔三差五的就以看望老战友的名义住进来陪我,一住住个好几天,现在还跟后院帮你伺弄那些花草蔬菜呢?”   说曹操曹操到,就见夏爷爷笑呵呵的进来了,“沅儿出关了,让爷爷看看有没有长本事,”   “长了呐,我现在比爸爸都厉害了,”夏沅彩衣娱亲地捏了个聚水诀,聚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水球,“爷爷,你看我厉害不?这叫聚水诀,外公教的,”   夏爷爷先是一惊,继而笑着夸赞道,“真厉害,宝贝都会法术了,”   “等爸爸到了练气三层,也可以学习这个法术,到时候我教他,”   “到时候沅儿当小老师,让你爸爸给你当大学生,”   “嗯哪,学不好就让他罚站,”   “让谁罚站,”   “宁子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夏奶奶招呼着,要去帮忙打水,被夏沅拦住,“用这个洗手,”   就着她的水球,夏鹤宁接着盆洗了手脸,满眼羡慕地说,“沅儿比爸爸厉害,都会法术了,”   “厉害吧,用了我这水洗过脸的爸爸真帅,”   夏鹤宁嘿嘿笑地问,“爸爸又帅了?”   好不要脸的爸爸,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变帅了,因为当过兵的原因,他长的比较显老成,明明只有二十八岁的年龄,给人的感觉至少三十往上,洗髓伐经后,让他至少年轻好几岁,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是棱角更显分明,皮肤好,精神充沛,比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又多了点男人味,因此更显帅气。   “帅呆了,满镇子都找不到这么帅的爸爸,”夏沅竖着大拇手指恭维道。   “我闺女也俊,满镇子都找不到这么俊的闺女,”   两人互夸了一会,坐下来吃饭,“既然沅儿出关了,今天我们就回村,没几日就要过年了,咱们也该采买年货了,”夏奶奶说。   夏沅也知道小楼虽大,却不适合暴露在人前,至少现在不行,遂也没说留他们的话,“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吧,我还要闭个小关,炼点丹液给哥哥和大伯,”   “你一个人?不行,我留下来陪你,老头子,你自己回去,买年货的事让香子帮你,”   “不用奶奶陪,就几天的功夫,你跟这儿会让我分心的,这丹药我第一次炼,外公说炼丹要心无旁骛,一心一意,一点岔子都不能错,错了就前……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失败的意思,”   “前功尽弃,”夏鹤宁刮着她的鼻尖补充道。   “就是这个词,”   “你们都回吧,这有我呢?”   见夏沅小嘴动动,“爸爸白天上班,打搅不到你,晚上回来我也要打坐练功,咱们互不干扰,”   是呢?差点忘了!   “好吧,你就留下吧,”一副施恩样。   惹的夏鹤宁笑的不行,在鼻尖上点了一下,“宝气样,”   送走三人后,夏沅将灵气输入母镯,很快那边就响起了顾元琛的声音,“沅儿,你出关了?”   闭关前,她给他打过招呼的,“你现在在哪?”边问,边祭出她的小飞船,变成小飞碟的摸样,进去后,丢了十颗下品灵石在聚灵能源阵里,这聚灵能源阵说是每千公里三颗灵石,但保底要投五颗灵石进去。   “在家,”   “京都大院?”   “嗯,”   “在干嘛?”   “刚吃完饭,正准备午休,”   “跟床上躺着呢?”   “嗯,”鼻音有点重,“宝贝,想你了,”   夏沅输入地址时直接详细到他的房间,然后设定极速隐匿飞行,坐好后,摁下启动键,“程序启动中,321……”   几个呼吸间,就听智脑用软糯的机械音说,“已经到达目的地,是否打开飞行舱门?”   ……这也忒快了,修真界的飞行器,防震做的可真好,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到了,连骤然加速的眩晕感都没,“打开,”   通话突然中断,让顾元琛的心失落的不行,也气的不行,这么深情的相思之语,她居然敢给我挂断链接,往镯子里输入灵气也不回应,这是不想我的节奏,还是嫌我烦的节奏,正胡思乱想时,就见夏沅凭空出现在自己的上方,“surprise!”   一张笑颜灿若星辰!   顾元琛觉得自己可能想她想的出现幻觉了,直到夏沅落在他怀里,“太震惊了,所以傻了?”   “沅儿,真是你?”   使劲地扯着他的脸颊,夏沅笑着问,“疼不?”   “疼,”   “疼就是真的,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   “惊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从八月中旬到十二月中旬,两人整整分别四个月了,他真是想死她了,想的恨不能将她吞进肚子里,亲的有点凶,把夏沅弄疼了,没法,只能用灵气将他禁锢住,虽然顾元琛修为比她高,但是,她没动情,制住陷入疯狂情|欲中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你属狗的啊,”嘟嘟艳肿肿的小嘴,娇声蛮气地说,“都给我亲肿了,”   顾元琛稳定情绪和汹涌的思念后,挣脱她的灵缚,将人揽在怀中,“那我给吹吹,”说着,凑过去吹了好几口气,然后吹着吹着,就贴了上去,没吮没吸,只用舌尖舔着小唇,然后慢慢探入小嘴中,用舌尖搅着她的舌尖,“宝贝,我都想死你了,”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两人软缠了一会,顾元琛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岳母闭关他是知道的,也猜她在闭关前,肯定给乖宝留了不少保命底牌,她不会奢侈到用划破时空的法宝瞬移来找他吧!   就见夏沅朝半空中一指,然后,一个迷你小飞碟显现出来,“这是我娘亲给我的飞行器,除了飞碟,还能变成宇宙飞船,还有智脑呢,小天使你过来,”   从里面飞出一个长着翅膀的胖娃娃,胖娃娃白胖白胖的,身上穿着一件红肚兜,还扎了个小冲天辫,搅着手几别扭地说,“主人,我叫智脑……”   “知道你是智脑,但我们这是地球,若管你叫智脑,会被人抓去研究的,再说你那件银色小衣服丑死了,哪有这红肚兜看着喜庆,你要是不喜欢叫小天使,叫小红也行,”   比起小红这个扔大街的名字,天使要更高大上一些,“就小天使吧,”智脑蔫蔫吧吧地说。   调戏完智脑后,夏沅问顾元琛,“要不要进去坐坐?”   顾元琛冲她挑了下眉,这还用问!   进到飞碟里,顾元琛才感觉空间折叠术的牛B,外面看着只比磨盘大点小飞碟,内里空间却大的很,操作台、休息室、客厅、餐厅……应有尽有,少说也有百平米大小,智脑介绍,这只是简约版的,还有豪华版的,除了随主人心意变换的形状外,飞船也有自带的形状设定,用自带的程序设定,比随心意变换的要省能一些,平均每千公里省一块下品灵石,而飞船自带的设定也不少,多达十多种,只是那些形状不大适合地球用。   “这个是用灵石做能源启动的?” 顾元琛指着五行能源阵里的灵石问。   “嗯,比输入灵气方便多了,还不贵,从我家到你家,一个来回也才八块下品灵石,”   要八块灵石?!   顾元琛心疼的牙根都痒了,“你知道灵石是干什么的不?”   夏沅白了他一眼,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在修真界灵石可以当货币用,一颗练气期服用的聚灵丹可以卖三个灵石,我现在炼丹可厉害了,一天能炼六十个丹,花三颗丹药看你一趟,挺划算的,”   她这么说也没错,但是顾元琛习惯用俗世的金钱做比较,他一颗快要过期的益气丹卖了十万块,也就是说她一个来回就花了三十万,比包机还贵!   这败家孩子!   夏沅看他脸色不对,忙搂着他的腰说,“我都想你了,”   于是,顾元琛的这点小暴躁被瞬间安抚,慰帖的不行,啄着小嘴问,“饿不饿,”   夏沅摸摸圆鼓鼓的小肚子,“饱着呢?”? ☆、夺舍 ?  小狗撒尿般,显摆完自己的飞船,两人出了飞船,夏沅掐着手诀,将飞船变回七彩球,收入荷包中,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还是席梦思睡着舒服,”   奶奶家的就不说了,木板床,硬的很,小楼里的床豪华是豪华,但再豪华,也是木头雕刻的,就算铺了雪灵羊做的毯子,还是硬的很,哪有席梦思睡的舒服,“回头你给我买个大席梦思床垫,我要带回去,”   抓了个枕头抱怀里,蹭着蹭着,打着哈欠就去会周公了,两个多月没睡觉,想床了,也想周公了。   看她睡的香,顾元琛也困了,靠过去,将枕头带人扒拉过来,将枕头丢到一边,将小睡美人裹进怀里,亲亲小嘴,摸摸小脸,“真好,”我又活过来了。   汲取着属于她的体香,也美美地睡了个午觉,两人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你不去上课么?”夏沅打着哈哈,睡眼惺忪地问。   “你大老远地跑来看我,我能舍得丢下你去上课啊,”顾元琛搂着她,没有起的意思。   两人赖了会床,夏沅盘腿坐起身来,从荷包里取出五色彩弓,“这是娘亲让我给你的,”小狗眼烁烁的,“你觉不觉得它太华丽丽了,不衬你这低调奢华的气质,”   顾元琛拿眼觑她,将五彩玉弓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确实,这么精巧的玉弓,女修用的吧,”   “我也这么觉得呐,”小狗眼湿漉漉地看着他,一副眼巴巴期待的小摸样。   顾元琛的眼没被五彩玉弓闪瞎,快被她的小狗眼恍瞎了,忙别过眼,“但既然岳母说是留给我的,自然是因为它适合我,”遂将五色彩弓丢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娘亲也说了等我修为高点,也可以用的,”夏沅嘟着嘴,有点不甘心地说。   “你确定岳母说你可以用用,而不是说你可以摸摸?”   夏沅有些炸毛,“少瞧不起人,经过四个月的特训,夏沣和夏淙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弓箭需要千石的臂力才能拉开,你确定你想拥有一对健硕的肱二头肌?”顾元琛挑了下眉,云淡风轻地说道。   “……”   脑子里闪过一个全身长满肌肉块的健美女运动员,夏沅顿觉恶寒,拍拍自己的小荷包,“我法宝多着呢?那个你自己留着用吧,不过,在用之前,是不是用什么东西遮掩一下,这么拿出去,不是明晃晃告诉人家,我风骚我骄傲,你们快来抢我吧,”   摇摇头,“到底不是亲生的,送个东西都这么随意,也不针对你的实际情况送你个趁手实用的法器,不像对我,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送飞船,还管油费,”   炫耀似的甩甩储物袋,几得瑟地说,“姐现在穷啊,穷的就剩下灵石了,”   顾元琛就着她的手,用神识探过,居然六十多万下品灵石,依着他脑子里对修真界的理解和记忆,这相当于一个小修真家族的储存量了吧!   吐血,这是逼着他这个当老公的没收她的小金库啊!   小几个月不见,用强的肯定不行,拍拍自己干瘪瘪的储物袋,苦哈哈地说,“老公穷啊,穷的储物袋都空了,”   “让我来给你装满,”小手一挥,从空间里运出几筐瓜果、蔬菜和两木桶灵米,摆满整个房间。   筐子是用二阶变异紫藤编的,紫藤有保鲜存灵的功效,用它编做的筐子篮子盛放的灵果灵蔬可以数年如新摘,倒也不怕他吃不完就坏了。   紫藤种子还是顾元琛在那堆杂物中找到的,顺手就给种到了空间的山头上,这种紫藤从发芽到成年需要两年的时间,她只用了两天便催生长成,挂满半个小山头,远远望去仿若紫色帘幔,煞是好看。   木桶是灵木做的,跟浴桶一个木料,亦有保鲜存灵的功效。   灵米是顾元琛上次临走时,在空间里种下的,两年成熟的白玉灵米,因空间的灵气和她的温养,仅两个月就成熟了,产量那是相当惊人,一亩地的灵田竟然收了两千多斤灵稻,比杂交水稻还高产,味道那是天壤之别,少量的还能借着爷爷的名头给家里人改善改善下伙食,再多却是不敢拿的,遂都便宜他了。   木主生机,木系法诀亲近一切草木,修真界的炼丹师都知道经过【草木诀】温养的草药不仅可以加快生长速度,还可让品相更好一些,在炼制丹药时成丹率也就更高,而通过上古万木诀温养的草药,成丹率不仅能保证在八成以上,还能提升丹品的质量,下品变中品,中品变上品,修为越高,草药等级越高,丹品品阶也会越高,譬如吃一颗就可延寿百年的六阶天元果,若是一般《草木诀》温养,在同样修为下,被炼制成天元丹,最多出六阶中品,如果炼丹师技术好的话,偶尔能出上品,但如果经由夏商婉用【万木诀】温养过的话,至少是七阶中品的品级,极品都有可能。   别小看这一阶两阶的区别,丹药六阶是个分水岭,有的炼丹师一辈子进不了七阶,而八阶天元丹可增寿五百年,四百年的相差,或许在寿延十万载的出窍大能眼中不过是一次大闭关,但能让寿数千年的元婴为之抢破头,多少元婴都卡死在元婴后期进不了出窍,四百年的时间换寿延十万载,拿命去搏的也不是没有,可见同样都是木系功法,差别有多大。   【万木诀】是将草木散发的生机转化成元气吸收到体内,是以,练习【万木诀】的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是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是吸收天地间的元气,也就是生气,就算地球的灵气很差,但却不像其他靠灵气修行的修真那般,毫无寸进,待到本源树成年,可自行在体内产生元气,届时,就算是在枯竭的星球,也不用担心元气枯竭,待到【万木诀】大成,天地草木,枯荣只是一念间。   越了解【万木诀】,越感觉它的牛逼之处,妥妥的逆天金手指,“咱们上次移植的桑树和车厘子都结果了,你答应要带我去山林里找果树的话,还算不算数,你不带我去,过完年,我就跟大哥他们一起去,我娘亲说了,我该出去历练了,”   经过她的温养,移入空间里的野生桑树和车厘子仅一个月的时间便挂果了,个头比外头精心培植的还要大,桑葚足有普通桑葚两个大,葚果油润饱满,色艳红黑,一口吃进嘴里,满口都是酸甜清香,味甜汁多,因移植进来的是棵成年桑树,桑果结的也多,黑压压结满整棵桑树,压的枝桠都快垂到地上了,这东西熟的快,烂的也快,种植空间是她的底牌,除了顾元琛,她谁都没对说,升米恩,斗米仇的理她是知道的,不想用这些去试探亲情的底线。   因此也不敢将桑果拿出去给他们吃,便照着美娘给的方子,将吃不完的桑果做成果酱,辅以百花露调味,密封在陶罐中,埋在灵泉池边,现在已经可以吃了,中医认为桑葚可以明目利五脏,降火利水,常吃可以使头发黑亮,加了百花露的桑果酱也是养身圣品,虽然一树的桑果拢共就做了一斤多点的果酱,但只要空间在,以后想吃什么果酱都行,遂十分大方地分了一半给顾元琛。   车厘子因是第一年挂果,果实如珍珠大小,色泽红艳光洁,玲珑如玛瑙宝石一般,味甜略带微酸,只有几十斤左右,她没事吃几颗,紫藤篮已经见底了,也就够顾元琛尝尝味的。   因尝到了甜头,她想填充空间的心情也就越发急切,美娘也说了,生气是相辅相成的,空间种的植物越多,生气就会越足,灵气也会越盛,就算不能在里面闭关,也能当个移动的灵气储存器,随时可以吸收里面的灵气恢复元气。   “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不算数了,你想去,现在就可以,我跟爷爷说一声,咱这就去,”   “还是别了,过完年再去吧,好歹是咱们回归的第一年,别错过了春节,”从小荷包里掏出十几瓶丹药,“这些都是我给你炼的丹药,”   都是练气后期服用的上品补灵丹、元灵丹、聚灵丹,“够你用到筑基了,”又掏出一个小玉瓶,“这里有一颗洗髓丹,是娘亲让我给你的,她也给了我几颗筑基丹,但木有你的份,她说以你的资质,这次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冲击筑基,说的好像跟你以前筑基过似的,”   顾元琛漠然,他真筑基过,上世因想早日送她回来的心情太过急切,筑基时有了心魔,到最后还是借助筑基丹才成功筑基,这世,他运气不错,“宝贝,我已经筑基了,”   “你什么时候筑基的?跟哪筑的基?”   就算她没筑基过,也知道筑基不是小事,必须找个安静的灵气足的地界,城市里显然不具备筑基条件,“你是在情急之下筑的基?”   这一脸严肃紧张的小摸样,让顾元琛的心酸胀酸胀的,凑过去,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担心我?”   “谁管你,”吸着鼻子,小傲娇地说。   “你男人差点被元婴修士夺舍了,你也不管么?”   “你说什么?”   这次是真急了,“不是说地球没有元婴修士的么?怎么会被元婴修士夺舍,”   “这事说来话长,”   夏沅几暴躁地吼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真凶悍,”蹭了下她的鼻尖,“幸亏我在屋里布了隔音禁忌,不然……”   被夏沅在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废话啰嗦的,赶紧说正事,”   顾元琛闷哼一声,“说,这就说,瞧你这小爆脾气,”捏了下她的鼻子,将她拢在怀中,一副短话长说的架势,“还记得上次那个荀阳子不?”   夏沅一愣,半响才想起这么一个人,“他不是金丹修士么?”   “他骗了咱们,故意将修为隐瞒,降低咱们的警惕心,”   夏沅一脸惊惶,元神是修士的根本,就算身体被毁了,只要元神不灭皆可以夺舍重生或者重新塑造一具身体,然而修士在没有修成元婴前,在一定时间内没法夺舍,就会消散在这个时空,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元婴修为元神凝为实体,才能借助秘法和法宝,保存元神不灭。   是他们大意了,根本没往这边想过,一想到顾元琛的身上曾经附过别的灵魂,她只觉冷气从脚底板灌入全身,鸡皮疙瘩暴起,脑子轰炸炸的,耳鸣心跳,半响才听到顾元琛说,“宝贝,他已经被我给灭杀了,”   没说的是,他不仅灭杀了那个荀阳子,还将他的元神给吸收了,并得到了他的记忆,“练气对元婴?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男主?”   顾元琛扑腾着她的包包头,“是他运气不好,咱们两世为人,元神本来就比一般人凝实,倒是他,经过千年的时间,保存元神的法器没有灵气滋养,元神弱的很,”   在得了荀阳子的记忆后才知,他原本是想夺夏沅的舍的,两人都是木灵根,修习起木系法术来,也熟悉,却因千年等候太急切,没注意她那一身低调的法衣,反受其害,若不是当时夏沅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金子上了,他差点就暴露了藏匿的元神。   最后慌不迭地躲回了藏神玉枚中,被他这个什么防御措施都没有的穷修士给带了回家,在藏神玉中养了两个月的元神,才敢趁他修炼时夺舍!   也幸亏是夺他的舍,眼睛精光一闪,将夏沅搂个紧实,“就算为了你,我也不能被别人夺舍,”   夏沅也惶恐和很,忙将手中装有灵石的储物袋递给他,“给你拿去防身,”   顾元琛一挑眉,“都给我?”   “都给你,”   这么大方只有一个情况,“你那还有?”   “有呐,”   “还有多少?”   见他眼睛又眯了起来,夏沅顿感不妙,想起自己的丹药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抢走的,忙摆手说,“没多少了,”拍拍小荷包,“还有千把块,等我用完了,再跟你要,”   顾元琛哪里不知她在说谎,这小冤家一撒谎,就习惯性地转眼珠子,不看人,也知道孩子不能逼的太急,急了容易起逆反心理,遂顺毛哄,“我帮你收着,等你用完了就找我要,”捏捏小肉脸,“老公现在筑基修士了,宝贝以后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夏沅乖巧地点着头,这人一说谎,心就虚,然后就格外的乖顺,“筑基期的丹药我还没练过,回去就学,”   “不着急,我不靠丹药进阶,倒是你,别因炼丹误了自己的修行,”只留了一粒洗髓丹,其他丹药每样留了一瓶,他刚刚筑基,虽然这些丹药效果不大,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留着防身也好,剩下的都推还给她,“都给夏叔拿去吧,”   “我懂的分配时间的,再说炼药也是锻炼我对灵气的掌握和控制,对我修行很有帮助,话说,你要不要也学一样?”   “我要学阵法,”   荀阳子是个阵法和符篆双料大师,他继承了他的记忆,对阵法也感兴趣,遂打算学这个。   “阵法我也会一些,你学好了,咱们可以相互切磋,”   “好,”   “你是夺舍的时候筑的基?”虽然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夏沅知道,夺舍不是小事,其中艰险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生死斗,一具躯体两个魂魄,夺过了就生,夺不过就死,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多亏我娶了个好媳妇,得了个好岳母,”顾元琛勾唇淡笑,摸上他锁骨处的黑珠子,“若不是有这里面的灵气支撑,我也不会筑的这么顺利,”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为了不被守住自己的身体,他只能大量从圆珠子里吸入灵气对战荀阳子,将荀阳子灭了之后,他身体里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只有筑基一途,否则就会爆体而亡,他因有筑基经验,又得了荀阳子的记忆,所以只要灵气充足,他筑基还是很顺畅的,这圆珠子被夏外公和美娘注了几千年的灵气,里面的灵气让他一举冲破筑基,又因在夺舍中有了顿悟,直接冲破筑基巅峰达到筑基中期的修为。   一番顿悟抵过他几十年的修行,难怪人们常说,机遇和危险并存,可以说他这是因祸得福。? ☆、心肝 ?  如果没有荀阳子的记忆,恐怕就是再过千年,也没人知道,光秃秃的太平山下居然有一条深入地下长达千米的地下暗河,暗河全长约3000米,呈“龙”形,象一条巨龙化身,水深5—6米,宽7—25米,高8—30米(从水面算起),河中有河,洞中有洞,顾元琛筑基之后,在土灵力的运用上更加娴熟,只用触摸泥土或岩石,便可以知道它们的年龄,这天然地下暗河已经有两亿多年的历史,就算找不到宝贝,也能当一次探险之旅。   石笋,奇态千姿、各显其形;河洞,千奇百怪,惊险莫测,沿途中,顾元琛还在山洞里拣了好几条冬眠的大蛇,个顶个有成人大腿粗,肥粗肥粗的,把夏沅恶心的不行,一脸嫌怕地说,“你都是修士了,能不能有点人道主义,”趁蛇睡要蛇命,太没人性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上百年的大蛇全身都是宝,最是滋补了,蛇胆可以泡酒,蛇肉可以做蛇肉羹,不要太鲜美,我家老爷子就好这口,”顾元琛专门用了一个储物袋装蛇,冬眠的大蛇跟白捡一样,直接用灵气一缚往袋里一丢就成。   这地下暗河离地面太远,蛇的个头也大的很,基本上几个山洞才见一条大蛇,小蛇倒没怎么见,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中的蛇,怕顾元琛将人家蛇窝端掉,想乘船顺着暗河走来着,就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吸引她过去。   一路走过去,就在一个洞中洞里发现了三阴花,三阴花的生长离不开阴气的滋润,只有在三阴汇交的阴寒之地才能生长,属于奇花之一。并不是所有的灵花灵草都分等级,有的分不出具体等级,就归为奇花异草一类,三阴花生长期为三百年,成熟后结三果,半月无人采摘就自动落地洒出种子蕴育下一代,此花结果后功效让人疯狂,男士服用后阴阳交会强身健体百病不生,女子服用,则能保持容颜十年不变,能直接生吃,也能用来炼制养颜丹。   女子重于容貌与男子重于小弟弟一般,一颗养颜丹能保持容颜十年不变,一颗百年三阴果能炼出最少三颗养颜丹,而千年三阴花结出的三阴果服之能永葆青春,也是炼制定颜丹的主要材料,一粒定颜丹能保持百年容颜不老,别以为男人不怕老,他们也怕的,所以三阴花就是在修真界都疯抢的奇花,这儿居然有十多株,中间几株,已超过五千年的草龄,饶是夏沅已是百万灵石的身家,也被这一小片三阴花闪花了眼,哪个女人不想青春永驻,永远年轻美貌,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怕美人迟暮,喜的小心肝都扑通扑通乱跳,也有点理解顾元琛拣蛇的意图了,他得了荀阳子的记忆,肯定知道这三阴花的所在。   三阴花靠阴气生长,而阴气之处,多是蛇群居之地,三阴果又是蛇最喜欢吃的果子之一,因此三阴花出现的地方,多有一个蛇王守护,蛇王多冷血霸道,不会将自己喜欢吃的果子分给手下,而顾元琛丢进储物袋里的蛇只是蛇将,蛇王就在三阴花所在的蛇洞里睡觉,这是一头身长至少百米,蛇身比成人腰还粗的巨蟒,往那一盘,占了大半个山洞,要想得到三阴花,必须从它身上跨过去。   黑压压的一大坨,光看就让人头皮发麻,一想到要从它身上飞过去,夏沅就觉得两腿发软,正胡思乱想时,就见蛇身动了动,以为只是翻个身,换个睡姿时,它却慢慢地睁开了眼,吓的夏沅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是一对比夜明珠还大的眼睛,蓝莹莹的,渗着懒懒的寒光,一瞬间懒意去掉,变成阴冷、狠戾的凶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吃了他们这两个对他来说就比蚂蚁大一点的人类。   夏沅躲到顾元琛身后,“论滋补,这个蛇王抵的上那几条蛇将,亲爱的,不要大意的,上去收了它,”   顾元琛却拉着她往外面跑,“干吗跑?它只有二阶修为,合你我之力,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夏沅舍不得她那片三阴花,身后,蛇王蠕动着腰粗的身子,在后面追着他们,许是因为冬眠的原因,速度并不快,跑出几个山洞外,顾元琛用灵气将她推了出来,对她传音道,“我来对付这蛇王,你赶紧去摘三阴花,”   “你自己行吗?”虽然筑基修为对战二阶蛇王应该没问题,但他刚刚筑基,还没来及学习筑基期内的法术,贸然对上活了几百年的大肥蛇,胜算大吗?   “把那吗去掉!赶紧去摘花,否则蛇王知道了咱两的意图,你说它会不会先去毁了那些花?”   真有可能,蛇性冷血、自私,若知道自己守不住食物,宁可一尾巴毁了也不会便宜给别人。   夏沅一个灵巧转体,取出她的女王鞭护身,踏着伏羲六十四卦回转山洞,随着修为的增加,她使出伏羲六十四卦时,普通人连残影都看不见,运用木灵力迅速地将三阴花收入空间内,为了后来人和后来蛇不至于没三阴果吃,她大方地给留了两株三百年的,不是她圣母,实在是这两株是里面草龄最短的。   神识在洞里扫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堆蛇皮,蛇皮又称蛇蜕、龙衣、蛇壳、蛇符……是一味非常有用的中药,有祛风、定惊、解毒、退翳、治小儿惊风、抽搐痉挛等功效,蛇王的蛇蜕想来功效更大,虽然她膈应这个,但本着雁过拔毛的精神,她还是拿出一个空储物袋给装了起来,出来后见一人一蛇还在打,便举着鞭子加入战场,输入灵气进女王鞭,鞭若小蛇,以刁钻的角度抽向蛇王的额心,流下一道血痕,蛇身一颤,栗栗发抖,眼睛盯着她的女王鞭,身子匍匐在地,不再进攻,“这是什么情况?”   “它在向你表示臣服,确切地说是在向你的鞭子臣服,”   夏沅想起来了,她这鞭子是用七阶赤炎蛟的蛟皮和蛟筋做成的,锻造时还加入了赤炎蛟的蛟魂,官大一级压死人,二阶大肥蛇只相当于人修炼体后期的修为,七阶赤炎蛟却是连元婴期见了都头疼的东西,动物对强者臣服是天性。   “现在怎么办?”小说里被打服的妖宠都会被女主收为灵宠,丢空间里养着的,可她不想收个大肥蛇当灵宠,她空间也不大,这么大的肥蛇丢进去,得占她多少地方,用女王鞭敲敲肥蛇的头,“你去冬眠吧,洞里我还给你留了两株三阴花,养个百年,又能长出果子了,你慢慢养着吧,过个几百年又是一大片了,你也别恼我,换了别的修士,一株都不给你留,没准还会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最后还要拿走你的妖丹,”指指顾元琛,“就像他,就爱吃个蛇羹,穿个蛇皮大衣什么的,”   顾元琛翻着白眼,没这么埋汰自己男人的媳妇。   大肥蛇肥壮的身躯抖了一下,夏沅给完一个巴掌后,就开始给甜头了,从小荷包里摸出一瓶给小乌龟练的饲灵丸,这是灵宠吃的丹药,可以帮助灵宠提高修为,倒出一粒,觉得有点小,又倒了两粒出来,“看你修行也不易,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在她拿出丹药时,大肥蛇的蛇眼露出疯狂的贪婪之色,但因惧怕她手中的鞭子,所以也不敢乱动,只是嘴巴控制不住地张了老大,夏沅便用灵力将丹药送进它的嘴里,“我观你离三阶只差一个壁垒了,这里还剩七颗,应该够你进阶的了,”将小瓶子放在地上,“咱们两清了,你吃了药后,就回去继续冬眠吧,”   说完,牵着顾元琛的手走人,走出百十米,她突然几别扭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的行为有点圣母啊,”也不等顾元琛回答,就自顾自地说,“我只是觉得大家修炼都挺不容易的,虽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规矩不假,但万物皆有灵,它们都生了灵智,也没有作恶多端,咱们这些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修一定要赶尽杀绝么,”   这些话也不是刚刚想到的,这次闭关时她就一直在想,自己修仙是为了什么,要走什么样的修道之路?上世看的几本修仙文,不管是男主还是女主,多是身世悲惨,或被家族舍弃,或被亲人背叛,或者干脆就是黑暗玛丽苏,然后在得到金手指后,为了摆脱家族桎梏,不再受别人控制,就各种变强,各种励志,打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旗帜,一路烧杀抢掠,报复所有欺负过自己的人,叫嚣着,修仙就是逆天,就是竞争,然后理所当然杀人夺宝。   杀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门派,真能得到成仙么?到了天界,一身杀戮的他们能干什么呢?天兵天将?还是杀神战仙?她不知道自己的修仙之路会走多远,但是,“我不想为了得道,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她要做个有底线的修士。   “不想,那就不做,我们修仙不是为了逼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而是要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顾元琛的话在她脑子里回荡,然后她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疯狂的灵气滔滔不绝地涌入她的经脉之中,这灵气无论是纯度还是数量都超越了她之前打坐所获得的,强烈的冲击之下,四肢百骸乃至灵魂都有躁动涌起,周身经脉几乎要里的灵气聚集挤压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似乎进入了一团混沌之中,没有天,没有地,安静得只余下一片黑暗。   她尝试着用神识探究,却被更深沉的黑色笼罩,黑暗中有个声音问她,“修仙是为了长生,为了得道,凡是阻挡我们道途的人,无论是人还是物,统统都属于毁灭的对象,你不杀人夺宝,就等着被别人杀人夺宝,难道你想做个靠他靠你娘亲靠别人保护的修士么?那么你还修什么仙?成什么道?趁早拉倒吧!你连道心都没有,如何能成就大道?”   没有道心?她没有道心么?不,她有,“天为道,地为器,道器是人身,厚德载物,道心即是人心,可纳万物,我的道心是,随我本心,”   然后她看到自己的道心在慢慢凝聚,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只是一瞬间,那团混沌轰然炸裂,诞出浩瀚宇宙,炸出的点点灰尘化作点点星光,凝成星团,形成各种星系,万千颗流星从她身边滑过,行星沿着既定的轨道缓慢移动,在形成星球的同时也逐渐形成了星系,星系在形成过程中也逐渐形成了N多银河系,其中有一个银河系中有一个太阳系……地球在接受到来自宇宙中的外界物质的加盟后,开始出现了原始海洋,原始海洋经过漫长时间孕育了原始生命,最初是植物的生长,植物进化到一定程度后,出现了简单的原始生命,原始生命开始了生命的进化,天地灵气供养万物,生生不息,却也有着各自的生存之道,人类天生聪慧,但寿命很短,动物力量大,但只有野性和本能,植物没有智慧也没有五感,但它生命很长,生老病死,弱肉强食,这就是自然规律,天地法则。   空气中一丝紫气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混着灵气进入她的身体,融入她丹田里的本源树中,本源树的枝叶开始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舒展枝叶,直到它停止生长,夏沅从顿悟中醒来,检视自己的修为,“练气大圆满?”   她打了四个月的坐才从练气初期到达练气巅峰,一个顿悟,就从巅峰跨过中期到达大圆满,离筑基只有半步,难怪美娘说悟性好的可以弥补天资不足,见顾元琛盘腿坐在蒲团上替她护法,踢踢腿,伸伸腰地问道,“我入定多久了?”   顾元琛伸出两个手指头,“两个月?”   “两天,”顾元琛站起来,将蒲团顺手丢进储物袋里。   “才两天?修仙小说里女主一个顿悟,一个入定,两月就过去了,怎么我才两天,”   “你还嫌短不成?你这一入定不要紧,惹了多少东西围过来,要不是有阵法护持,还有大肥在一旁帮着堵道,你男人我真要大开杀戒了,”   “大肥?”   “你施恩的那条大肥蛇,好心立马得到好报了,”   夏沅循着他的指使看过去,阵法外,大肥以贪吃蛇的形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将整个阵法护持起来,身体那边,百来条蛇红着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在外面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有长的像犀牛、长的像鳄鱼、长得像蜥蜴,但又比它们大的动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一个车轮大的大乌龟,其他鼠类什么的就不说了。   密密麻麻的,夏沅头皮发麻地问,“都是我引来的?”摸着下巴嘿嘿笑地说,“看来我还真是女主啊,”女主都是事故体,到哪都得弄点事出来,动静小了都是路过。   “傻笑什么呢?”顾元琛将人搂了过去,捏着小脸,很是爱不释手,又有些无奈,一举跨过两个小境界,身体里的污浊被元气剔除体外,越发显的小脸晶莹剔透,莹白细润,仿若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又用玉磨石细密轻柔地磨琢了一番,摸上她的粉玉手镯,“岳母这遮掩容貌的法器不大给力啊,”   “想夸我好看就直说,”夏沅歪头看他,笑靥若花。   “媳妇太好看,做老公的要怎么办啊,”顾元琛喟叹不已。   “凉拌,”夏沅捉着他的手一个闪念就进了空间,外头那么多动物,一时半会的估计也散不了,趁这会功夫赶紧把三阴花种下,十六株三阴花,五千年以上的就有六株,相比几百年的倒是最少,只有两株,还都被她留给了大肥,三阴花本身也是蛇的食物,它们会将一些养分不足的三阴花吃掉,留着养分供其他三阴花成长,因此高年份低过低年份也是正常的,而奇花异草多娇气,摘下来后,若不赶紧移植,就算放入玉盒中,也不会保持太长时间的,荀阳子多半是想等着狐灵草成熟,再来采它们,倒是被她拣了便宜。   挑了个背阴的地方全给种上,怕它们不适应新环境,还特意浇了灵泉,又注入了木灵之气,看它们生机勃勃的,这才放心,待阵外除了大肥,别的动物都走的差不多后,两人从空间里出来,给大肥喂了一个灵果,“你去冬眠吧,我们走了,”   将七彩球拿出来,变成小叶舟,坐进去打开防御系统,夏沅朝顾元琛怀里一歪,拿了个灵果在嘴里啃着,由着小叶舟在水里慢慢漂游,地下河道太静寂,静寂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她啃着灵果,没话找话地问,“如果真有狐灵草这种东西,你会给谁吃?给我,还是给你自己,”   顾元琛在继承了荀阳子的记忆后,知道他不是金丹修士,而是元婴修士,水木双灵根,因机缘巧合,收服了一个寻宝兽,那寻宝兽身具上古血脉,天生就有寻宝功能,赤狐朱草就是那寻宝兽寻到的,还是上古变异品种,未成熟便已经有了灵识,这种集天地精华生长的灵物,生长环境多苛刻且隐蔽,生长的地方一般是灵气十分浓郁之地,若强行移植,会因灵气供应不足,无法继续生长,药效将大大打折,甚至还不如普通灵草。   成熟之际,它会散发出浓郁的甜香之气,吸引方圆百里的妖兽和修士前来争抢,成熟之后,就会化作灵体土遁逃离,那速度别说元婴修士,就是化神修士也追不上,荀阳子是个阵法大师,机缘下得到一本上古阵法大全,打死了赤狐朱草伴生妖兽八尾赤狐,就在赤狐朱草的生长地布了个大型的藏匿、锁灵和禁锢大阵,就算赤狐朱草成熟,她的香味也无法溢出阵法,引诱妖兽和修士前来争夺,因是锁灵大阵,它也逃不出去,如此,只待它成熟,这赤狐朱草便是他囊中之物。   可惜他的运气到底差了些,刚布好隐灵大阵,就对上同样根据寻宝器指示而赶来的魔修,这赤狐朱草对魔修同样有用,遂两人大打起来,魔修不敌,被他灭杀,但他也没落到好,一连两次大战,让他元婴受创,修为倒退到筑基,连寿命都锐减,仓促之急便在太平山开辟了一个山洞调息养伤。   木系原就有掠夺草木生机助修士修行的能力,为了遏制住倒退的修为,太平山整座山的草木生机都被他瞬间抽去,原本葱郁的太平山也成了荒山,只是那魔修在临死之前在他身体里种了魔毒,那魔毒入跗骨之蛆,只能压制,无法祛除,他舍弃不了即将成熟的赤狐朱草,正好遇到转移财物的扬氏后人,便以法术震慑他们为自己所用,并收了两个拥有杂灵根的扬氏后人为徒,让他们到凡俗界替他寻几个灵根上佳的徒弟,他运气不错,倒是被那两个杨氏后人替他寻到了个天资和资质都上佳的徒儿,在他的悉心教导下,那徒儿只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便筑基成功,只是他想夺舍徒弟的意图也被那徒儿察觉到了,反遭他和几个被他奴役狠了的杨氏后人下了噬灵散和蛊虫,最后两败俱死、道毁人消,只有他徒儿逃脱了,他因元神寄存在法宝内,没法离开藏宝山洞,只能希冀杨家后人来取宝藏时,他能夺舍成功。   这一等就是上千年,他那逃出去的徒弟,生怕他追出来,不仅封了山洞,还布了阵法,但又想等自己修为高点后,来取师傅的储物袋,就做了记号,在太平山对面的天妃峰上种了两棵茶树。   至于为什么没来取,就无从得知了!   而当日他们去的山洞只是荀阳子跟几个徒弟见面的地方,他真正闭关修行之地是在地下暗河里,紧挨着赤狐朱草生长的地方,他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取走荀阳子藏在山洞里的乾坤囊,顺便看看那赤狐朱草怎么样了?   捏捏她粉嫩嫩软乎乎的脸颊,顾元琛说,“我不吃,也不许你吃,”   夏沅偏头问,“为什么?”   被灵果打湿的粉唇在月光石的照耀下,水水的,润润的,勾的人牙痒痒的,想去咬上一口,顾元琛也真这么干了,咬完后才说,“说好了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我们要同生共死,给你吃了,我找谁同生,被我吃了,谁与我共死,都不吃的话,就一起修行,牵手同步,况且我重回修行,从来不是为了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我为的只是想永永远远地陪伴一个人左右,我答应她的,一定会做到,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顾元琛以往没少跟她说这种缠绵的情话,只是夏沅这人在感情方面跟差根弦似的,感动吧,有点,动容,没有,那些话过了耳就算过了,却入不了心,不怪顾元琛不相信她爱他,让人没法相信,夏沅自己却觉得这种煽情话太矫情了,跟演偶像剧似的,一点都不接地气,顾元琛还好,她勉强能听的进去,换个男人跟她或者跟别的女人这么说,她就想凑过去,插一句嘴:先生,能把舌头捋直了说人话不?   今天,在这种半点氛围都没有,储物袋里还揣着几个冬眠大蛇的情况下,她居然有种小言女主的那种心酸想哭的感觉,扬手搂上顾元琛的脖颈,娇中带霸地说,“除了我,还有谁,除了我,谁都不许,”   “嗯,除了你,还有谁值得?”   “顾元琛,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顾元琛将她搂紧,汲取着属于她的体香,喟叹道,“你是我的心肝儿,有谁会不对自己的心肝好,心肝都没了,人还能活吗?”? ☆、小山谷 ?  也不知道这地下暗河是怎么形成的,灵气竟然比地面上的还足,不过却也没有足到够元婴修士修行闭关的程度,但对于练气修士还是够用了,小叶舟也不用另外充能,五行聚灵阵的灵气足够支撑它顺畅地前行,甚至还有多余灵气能储存在能源阵中,跟太阳能似的,真是好宝贝。   暗河尽头是一处悬壁,悬壁下面是一个横向的暗河,深不知几许,这种未知之地,顾元琛不许夏沅用灵识往下探,“去对面,”   对面是一个山壁,还是无缝无隙亦无洞的那种,但是既然顾元琛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用意,夏沅驱使小舟向对面飞去,顾元琛取出一个玉牌,输入灵气,对着山壁一闪,就见山壁出现一阵光膜,小舟载着他们直接直接被山壁吸了过去,夏沅回头看去,那根本不是石壁,只是一个谷口,谷口很小,就比小叶舟大一点点,刚好两人能过的距离,“阵法?”   顾元琛点点头,“是荀阳子以山谷天然优势布的上古隐匿禁锢大阵,”   夏沅咂舌,“这什么东西一沾到上古就牛B的不行,”比如她的上古《万木诀》,比如她的上古本源树,不说不觉得,一说,原来她也是扛着牛B装配走的人物。   不过,荀阳子的阵法造诣也真不是她这种练气期的小修士能比拟的,要不是顾元琛提醒,她就没看出这儿有阵法禁忌,然后就是见证奇迹时刻的时候了,明明他们是从地下暗河飘过来的,越过隐匿大阵,这儿却是一处大山谷,里面的灵气比小楼里的聚灵阵还浓郁,夏沅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沁人心肺的药香味,连元神都透着愉悦。   用四个字形容山谷最贴切不过——与世隔绝,犹如一个盆地,两边高中间低,与之相连的还有一个更大的盆地,形成了类似于葫芦形状的山谷。   整个山谷被一层浓雾遮掩,因地势抬低,仰头根本看不见阳光,看手表才知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山谷不算大,也就百来亩大小,瞧着跟她的空间差不多大,站在谷底往上看,跟井底之蛙似的,不过,也因此,四周悬崖峭壁将这山谷藏的极为隐蔽,“别用神识往上看,有罡风,”顾元琛提醒道。   夏沅收回神识,赞叹道,“能找到这地,那荀阳子也真是能耐,”   可不是么?顾元琛认同她这观点,“就是运气差点,”   先是被伴生兽自爆伤了元神,又种了魔毒,山谷灵草不说遍地,但也有不少,但对他症状的灵药不是没成熟,就是药效不够,以至于他在做两手准备时,在弟子那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就在你眼前,摸的到,看的到,就是取不走。   只可惜他那个寻宝兽,因为结的是主宠契,主亡,宠死!   “这山谷怎么这么安静?地下暗河里好歹还有些低阶妖兽,这么浓郁的山谷里会不会有高阶妖兽?”   “高阶妖兽没有群居的,这儿原是当年那个九尾妖狐的地盘,只有它一个高阶妖兽,它死后,这山谷就被隐匿禁锢了,外面的妖兽进不来,里面的妖兽出不去,千年道行的妖兽,你我二人联手应该没问题,”顾元琛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的,得了荀阳子的记忆后,他知道木系功法除了能吸收天地灵气外,还能吸收草木元气进阶,可普通草木,一棵百年大树才有头发丝大小的元气,一片山的普通草木还不及一棵千年灵草的元气多,她空间就那么点大,要种就点种点有用的,这才来的。   想着荀阳子为了独享这片山谷,早就将高阶妖兽杀光,只留一些低阶杂草妖兽在里面,低阶妖兽,就算修了千年,合他们之力,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更何况,岳母还给夏沅留了许多保命的法宝。   一说起千年道行,夏沅就想到白蛇,“真遇到个白素贞那样的千年蛇精,你舍得杀她啊,”   “要幻化成你这样,我还真下不了手,”   “你遇到个会变换成我这样的,你能分清么?”   顾元琛细细看向她,“不好说,要是遇到六尾蜃兽,我还真分不出来,”六尾蜃兽,有幻化之能,最擅长制造幻境诱修士入内,它制造的幻境连元婴修士都破不了,他还真不敢打这个包票。   不过,以地球这个连野兽都快灭绝的地方,不可能有化形妖兽,要知道妖兽十阶才能化形,真修炼到了十阶,最少也得上万年。   夏沅戳着他的胸膛,凶巴巴地说,“真有那么一天,你要是敢认不出我,或认错人,就等着被休吧,”   “真狠心,”顾元琛捏捏她的脸,“要不咱们弄个暗号吧,暗语就是,老公,我爱你,”   夏沅啐他,“美的你,就不弄,敢分不出来就立马把你休了,”   *********   这是一处在悬崖峭壁上开辟出来的三间石室,因为要在山谷中最少住上两百年,这住所布置的还算讲究,洞外还设了禁忌阵法,若不是得了他的记忆,凭他们的能耐,还真进不了这门,进去后,夏沅差点没被石壁上的夜明珠闪瞎眼,六颗夜明珠将整个石室照的比山谷还显亮,中间的石室是客厅,正中的位置摆着一套紫檀木桌椅,上面摆着一套灵竹茶具,地上还铺着华美的地毯,一点石地都没露,将三间石室铺的满满当当,够会享受的。   左边石室是炼丹房,里面只有一个丹炉并着几个丹药瓶,炉和瓶都是空的,让人惊喜的事,这炼丹炉竟然是高阶灵宝,她现在用的炼丹炉只是高阶法器,还是美娘初学丹时用过的,众所周知,高阶丹炉不仅能提高成丹率,还能提高丹品,而美娘那个青玉丹炉也只是高阶灵器,连低阶灵宝都算不上。   她有点理解荀阳子心心念念想要夺舍重生的执念了,阴沟里翻船,可惜了这大好的机缘,她将丹炉并着丹药瓶都收进了自己的小荷包,复又跟顾元琛去了右边的石室,普一进门,就觉得寒气逼人,里面摆着一张寒冰玉床,让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这荀阳子还是古墓派传人?”   正如金先生书中所写,无论是修道还是修炼内功,最忌走火入魔,无法入定,是以平时练功,不免分一半精神与心火相抗,而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坐卧其上,心火自清,初时睡在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能运全身灵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中也是练功不缀,修士在上面打坐练功,一年可抵几年的修行,修炼内功的武者亦是如此。   好东西!   她家那个绿玉床也不错,因为内含木灵气,对木灵根的修士比寒玉床的效果还要好一些,但美娘元神受伤,她比她需要那个床打坐疗伤。   这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么?那么她是不是要表现的得之淡然,失之坦然呢?   顾元琛将墙上的乾坤囊取下来,拍拍床,“收了,”   都穷的储物袋都瘪了,还处处想着她,夏沅为自己先前跟他抢美娘送的五彩玉弓感到羞愧,几心虚地说,“你收吧,这床我可睡不了,”   “谁让你睡了,让你练功用的,”   “你用吧,”   顾元琛啧啧,“这媳妇没白疼,知道为老公考虑了,有点媳妇样了,”一脸欣慰样!   话说,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的确他宠着自己更多一些,她也知道自己这媳妇当的不太称职,但,“说的跟我没对你好过似的,”嘟嘟嘴,“你的丹药还是我给你炼的呢?我还把自己的私房灵石和丹药都给了你……”   顾元琛收了寒玉床走过来,顺势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啃了两口,“以后要继续对老公好,知道不?”在她发火前,举举乾坤囊,“现在咱们来看看战利品,”   修仙这么久,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收获,夏沅也期待的很,眼睛晶晶亮地说,“去空间,”   她对荀阳子夺舍有了阴影,鉴于这是他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   失去荀阳子烙印的乾坤囊就是无主之物,神识探进去,饶是现在身家不菲的夏沅也惊叹不已,“他这是将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了么?”   乾坤囊是比乾坤袋还高阶的储物法宝,里面有几百个九宫格,每个格子都具有空间储物功能,居然一大半的格子都被用上了,琳琅满目的,比店铺的货存还丰富,除了灵草、灵药的储存量不多外,其他的符箓、法宝、阵旗、书籍……都被堆的满满当当,他一阵法和练丹的双料大师,有炼药的材料这很正常,可这里面居然还有炼器和画符的各种练器材料,高阶的被摆在格子上,低阶的就丢在地上,一堆一堆的,灵石倒不多,下品的有百来万,中品的有百来块,上品的有几块,极品没有!   还有他一元婴修士有金丹期、元婴期用的东西很正常,居然连筑基期炼器气的法宝法器都有,还有他一男修的乾坤囊里居然放了十多匹灵蚕丝织成的布,这是,“葛朗台还是葛朗台啊,”   顾元琛笑笑说,“差不多吧,”   荀阳子生于一户贫穷农家,兄弟姐妹众多,吃不饱饭那是常事,又适逢战乱,跟着父母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颠沛流离时吃尽了苦头,还被卖到大户人家当过小厮,被他师傅慧眼识灵根,引入修道时,已经十二岁了,性子都已经形成,就算修成元婴老祖,骨子里的小农思想依然在,为人吝啬的很,什么好东西都搂自个怀里,用不上的也不舍得给别人,偶尔送别人东西,都肉疼的很,成了灵云派的元婴老祖后,就扶持自己亲传弟子当了灵云派的掌门,没少收掌门弟子的孝敬,偏他这人戒心重,轻易不相信别人,就算有洞府,就童儿、徒儿,也不让他们帮忙整理自己的东西,从练气小修士起就养成了将自己的东西随身带的习惯,整个昆吾城只有几个的乾坤囊,在他徒儿当上掌门后,就将门派至宝孝敬给他了。   “守着这么多宝贝,都没救活自己的命,也不知道他是可悲还是可怜,”夏沅唏嘘不已!   “所以才说他是阴沟里翻船,若是一直将乾坤囊随身携带,光用这些法宝就砸死他那三个徒弟了,”   因那魔毒太过霸道,不仅腐蚀元神,还污浊灵根,荀阳子各种丹药都试了一遍,也只是暂时压制,导致修为降到筑基,怕别人觊觎他的乾坤囊,就换了个储物袋低调装穷,没想到把自己装死了,储物袋里的游记,也是料定徒儿会回来取走他的储物袋,才用元神半真半假地记录着,就是想降低徒儿的心防,趁机夺舍。   他的遭遇告诉我们,便是扮猪吃老虎,也要多给自己留几条后路,不要小看任何人,顾元琛捡了一块两品灵石和几块中品灵石给夏沅,“留着防身,”   连极品灵石都有百来块的夏沅哪里看的上这点灵石,“拿几块灵石就想打发过,你比他还葛朗台,”   顾元琛挑眉,“不要连这几块灵石也没有了,”   “稀罕,你自己留着吧,别指望我帮你整理这些东西,”一脸嫌弃。   她是真不稀罕,若是只有几件宝贝,她说不定还有兴趣要两件来玩玩,但这次收获太大,她惊叹过后,就一点想要的欲望都没了,主要是东西太多,她有点麻木了,还有就是,一想到要整理这么多东西,她就头疼,最重要的是,费心费力地整理完后,老顾也不会将乾坤囊让她收着的。   顾元琛深知她的性子,若是只有一件宝贝,她会非常稀罕,争着抢着要,哪怕自己用不上,也会要过去玩几天,贪相十足,但东西一多,就是神器,在她眼里也是破铜烂铁一堆,典型的小市民性子!   “我饿了,出去吃饭喽,你自己忙活吧,有事别叫我,”丢下这句话,人就闪了出去,翻出在京都时买的烤鸭,躺在空间里的摇椅上自顾自地吃起来,好一会,顾元琛才出来,她打着嗝,将啃的半半拉拉的烤鸭递给他,“饿了吧,给你吃,”   顾元琛也不嫌弃,就着她的手啃了几口,“洗手,自己拿着吃,”   聚水洗了手,顾元琛说,“已经八点了,咱们今晚就跟空间里睡觉吧,明天再出去找那赤狐朱草!”   夏沅一听说八点了,困意顿时席卷而来,待顾元琛吃完烤鸭后,她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顾元琛洗了手,点着她的额头,笑骂道,“真是一头小猪,”眼里的宠溺却是化不开。   将她抱起送到屋里的床上,别看小竹楼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上用品一应俱全,连被褥都是天蚕丝做的,摸上去又柔又软,睡在里面,跟睡在云被里一般,比轻软的蚕丝被、羽绒被都舒服。   连床都是用灵木做的架子床,雕花精美,用料厚重,千年灵木做的床,比皇帝的龙床还奢侈,两人相拥,美美地睡了一觉,一夜无梦,早上醒来都十点多了,吃了早饭才出去,吃的是驴肉火烧配蜂蜜水,这次去京都,因为要避着人的关系,也没好好逛,就买了些京都小吃解馋了。   出了空间,两人秉着雁过拔毛的精神将桌椅收了,夜明珠挖了,连地毯都没放过,用灵树纤维和二阶长灵兔编的地毯,有净化空气的功能,比意大利地毯可是有用多了。   夏沅对能否找到赤狐朱草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千年过去了,谁知道它有没有被低阶的灵兽啃掉,就算蚂蚁啃大象,千年也啃完了,所以,当循着荀阳子的记忆来到赤狐朱草的生长地时,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植,她惊呆不已,“好大,”? ☆、收宠 ?  荀阳子对赤狐珠草那是势在必得,除了用大阵将整个山谷包裹起来不说,还有禁忌用加固一层,因赤狐朱草需要吸收天地灵气,所以只是禁住本体,并不影响灵体吸收天地灵气、日月光华,然而草木灵体的弱点就是本体,就算灵体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本体落在别人手中,就只有挨宰的份。   这赤狐朱草的本体,每个狐茎单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承认手臂那么粗壮,九个狐茎像九条尾巴一样紧紧抱坐一团,十分壮观,茎呈赤红色,往上就是九片簇拥在一起的叶子,叶呈深绿色,与它上面浮现的绿雾快凝为一体。   因为修行木系功法的缘故,夏沅能看到植物上的绿色薄雾,年数短的雾气很淡,甚至接近白色,年数长的雾气是淡绿色的,灵植类的绿雾要浓一些,绿雾的深浅跟年数长短,品阶高低有关,这株赤狐朱草的绿雾已经近乎液体的状态,散发着浓郁的木灵气,隔着禁制阵法,还能让她体内的本源树蠢蠢欲动,心里有个声音跟她说,只要吸掉赤狐朱草的生机,她丹田内的本源树就能长大,只有本源树长大了,才能吸收更多的灵气,反哺她更多的元气。   夏沅像是受到蛊惑般,一步步地朝赤狐朱草走去,“沅儿……”   在顾元琛的呼喊中,夏沅惊醒,一脸迷惘,“怎么了?”   顾元琛神色慌张,见她双目清明,忙将人裹在胸前,“你刚刚在想什么,或者你看到了什么?”难不成这东西还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夏沅愣愣,指指赤狐朱草,“我想吸它脑袋上顶的那团绿雾,它……”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个稚嫩如幼儿的声音说,“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你有没有听见它在说话,”   顾元琛摇头,“它说了什么?”   “叫我别吃它,”   “还在说么?”   “一直在碎碎念,”   木系功法可以同植物交流,但也要生出灵识和灵体的植物。   顾元琛眼前一亮,“我们来就是为了吃它的,不吃它,不是白来一趟了么?”   “我不好吃的,我一点都不好吃,”   “它说了什么?”   夏沅做了传话筒,顾元琛笑的一脸邪佞地说,“不好吃没关系,只要能对我们修行有帮助,难吃点也能吞下,”   就见那赤狐朱草抖着身子,巨大红色狐灵之体一闪一烁,“狐灵体?”两人交换视线。   “这么大块要怎么吃才好,割成块炖肉吃,还是拿来炼丹药,”顾元琛拿出一把飞剑比划着。   一个有着九条红色尾巴的小狐狸从本体中显了出来,挥着爪子呲着牙扑过来,速度之快,好似一抹红色残影,顾元琛在激怒它的时候,就暗地做了准备,在他和夏沅身上贴了金刚符,荀阳子收藏的四品金刚符,可以抵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草木灵体擅长隐匿,攻击能力却是弱爆了,一击不成,一溜烟就跑了没影。   “它跑了?”   “它不跑,我们怎么将本体移入空间,”顾元琛笑,将阵法划开一个口子,拉着夏沅一个闪身进入阵法中,进了阵法中,浓郁的元气扑面而来,夏沅感觉筑基的壁垒在颤动,有种如果她能将这儿的元气吸尽,她就能筑基的感觉。   顾元琛掐动指法分开土层,将本体挖出,夏沅忙配合他将其收入空间,带出绿色泥土,“息壤!”   虽然夏沅也曾得过一块息壤,但是那只有橄榄果大小的一块,这儿却有至少一拳头大小的一块,顾元琛惊呼,息壤之所以称之为万土之王,是因为它是混沌初开时最原始的土壤,说通俗点也就是先天土壤,灵气十足,能生育万物,且生生不息,据说只要弄一点投向大地,哪怕是沙漠,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变成绿洲,变成灵田,有说息壤便是息土,其实也不那么准确,确切地说息土是息壤衍生的泥土,真正的息壤是有生命,可蠕动的。   就好比这一片山谷都是灵田,但是息壤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块,露出的几立方米大小的绿色泥土,只能算是息土,里面的土灵气可以直接当灵肥用。   “很惊讶么?”夏沅一脸纳闷,“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赤狐珠草之所以堪堪三千年的草龄,效果却比万年灵草还神奇,就是因为它的生长环境除了要求灵气充裕外,孕育的土壤必须是息壤,息壤是万土之王,内含混沌本源之力,一丝本源之力,抵得上万年修行,这便是它的珍贵之处,成熟的赤狐朱草内含本源之力,修士能从小境界升到大境界,就是汲取了里面的本源之力,只是赤狐朱草三千年也只得那么一丝本源之力,两人不够分,”   这些还是问过美娘后才知道的,《万物大全》里并没有详细记载,这种辛秘只有各大修真势力才知道,这种奇草,连玄土大陆都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有人在仙灵界看到过。   当时她跟美娘说起时,美娘还问是不是他们搞错了,将赤朱狐草听成了赤狐朱草,两者只相差一字,但效果却大相径庭,赤朱狐草也是以根茎似狐而得名,不过它只生一茎,乃疗伤圣药,没有延寿功能,美娘空间里便有一株万年狐草,虽稀罕,却也能寻到。   因此,在此之前,夏沅也没当回事,在小叶舟上问他给谁吃,也就是随口一问,就好比夫妻聊天,妻子问,如果你中了五百万,你会怎么分,老公说,都交给老婆你支配。   大方的不行,可那一切建立在没有的情况下,如果真中了,面对那么一大笔意外之财,老公还会都交给老婆么?她见过太多为金钱、财产、利益变成仇敌的夫妻和恋人。   现在,赤狐朱草就好比那个意外之财横在她和顾元琛之间,而且还是笔不能分割的意外之财。   怎么分?给谁?   顾元琛看着歪着头看着他,一脸认真地等他答复的冤家,这是在考验他么?屈指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仍是那句话,我不用,你也不许用,”   “不用就不用,这么凶干嘛,”   夏沅在他眼中没有看到一丝敷衍和闪躲,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眼里有了笑意,偏头继续问,“若够分的话,你要用么?”   “不用,靠外力提升的修为会让我们根基不稳,连地球上的修真界都还没玩转,拿什么去跟高等修真界的修士抢夺资源,”敲敲她的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干嘛敲我,我跟你想的一样,地球灵气再差,也是我们的母球,这儿有我们的亲人,其他界域再好,也是背井离乡,短时间内我没有移民外星球的打算,”   “我们不用,可以拿去孝敬岳母,我们这修为用的太浪费了,岳母应该用的上,”   “唔……回头我问问吧,”   两人闪进空间,合力将本体种到靠灵脉的山脚下,还将那块息壤丢了进去,并将外面所有绿土连同周边的泥土都挖了个干净,土系配合木系,这么大的移植工程,几分钟就搞定了,怕它不适应新坏境,还给浇了些灵泉,这才出去,吃着雪灵果等着小狐狸自投罗网,故意将空间气息外放,好让小狐狸感应到它的本体所在。   果然,刚一出空间,就见小狐狸在树坑处来回焦急地走动,小鼻子还一嗅一嗅的,面上似带哀戚之色,见夏沅出去,一时有些愣怔,惯性地跑出几米,又蔫蔫地跑了回来,它虽修成灵体,却还没结成实体,不能离开本体太久,而且夏沅身上有它喜欢的味道,手上的灵果闻起来好香,好好吃的样子,它灵智虽开,却也只有人类几岁的智商,有着属于草木灵的直觉,觉得夏沅对它似乎没有恶意,刚刚突然跟本体的联系变弱,让它慌了神,这会儿与本体联系变强,且感觉到本体生机不仅没弱,反而强了些。   夏沅知道木系功法亲近一切草木,遂一直不停地运行功法,将体内木灵气外放,她身上散发的木灵气对草木精灵来说好比补药,让小狐狸一点自制力都没有,一步步地向她走近,一双水润润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夏沅手中的雪灵果,“好想吃,好想吃,”      夏沅被它这双眼睛和它身后那九条尾巴萌到了,感受到了它的情绪,蹲□,冲它招手,“把你的尾巴给我摸摸,果子给你吃,”   小狐狸眼睛一亮,似乎在问,“真的?”   夏沅摸出一个雪灵果丢给它,反正本体在她手里,也不怕它跑。   一个红影闪过,小狐狸用叼着她丢过去的果子,落地后,用两只爪子抱着啃,发出愉悦的喟叹,“真好吃,真好吃,”   夏沅趁机过去摸上它的尾巴,也是一脸惊奇,“真是狐狸尾巴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草木精灵居然修成狐形,不该像美娘空间里的草木精灵修成人的么?还是Q版的那种!   啃完一个雪灵果后,小狐狸已经不怕她了,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脸渴求,“还想吃?”   小狐狸点点头,夏沅诱拐道,“你给我当灵宠,就会有很多这种美味的果子吃,我还能带你出去玩,”   小狐狸已经喜欢上了她身上的气息,不过呆了一会,虚体不仅没散,还有凝实的趋向,直觉跟着她能结成实灵体,就冲这,它也要跟着她,忙不迭地点头。   夏沅抱着它进了空间,被她故意丢在空间里的顾元琛跑了过来,一脸阴沉地吼道,“下次再敢给我任意妄为,你就做好了给我在床上躺一个月的准备,”   “它怕你,你要是跟着,它哪里敢靠近,你看,你把它吓着了,”夏沅安抚怀中打着哆嗦的小狐狸。   顾元琛气的牙根都痒了,“你怕吓着它,你怎么不怕吓着我,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你这是嫌我活着碍你眼,想急死我是吧,这山谷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人能单独行动的地方么?”   夏沅将小狐狸放到地上,小委屈地说,“我又不傻,一有危险就躲空间里来了,你急什么?”   “万一遇到一个比你强很多的妖兽怎么办?万一来不及怎么办?”顾元琛的气非但没消,反而更盛了。   夏沅在心里瘪嘴,哪有这么多万一!   不过,盛怒中的男人,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搂上他的腰,几乖顺地说,“下次不会了,气伤肝,别生气了,”   “早晚有一天被你气死,”气不过的顾元琛还是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疼,”   逮着脸上肉最多的地方咬了一口,能不疼么?都咬出牙印了。   顾元琛摸上她的脸,眼里哀伤渐浓,疼,你尝过真正疼的滋味么?那种午夜梦回后抓不住她轻颦浅笑的巨大空洞,是喝多少酒吃多少片止疼药都无法止住的痛,被她丢下自己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又感受到了上世她被雷劈时的那种无力感。   索性只是十几分钟,若再长点,他都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将这个种植空间毁灭,“没有下次了,”你必须在我眼皮地下,我才能放心。   他知道自己有了心魔,这心魔便是夏沅,从上世带到这世,哪怕重生一世,只要七情不去,六根不断,这心魔怕是去不掉了。   夏沅看到了他眼中的哀伤,突然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遂不敢喊疼,只将人抱得更紧。? ☆、小狐狸 ?  夏沅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天怒人怨的事,怎么就把顾元琛伤成这样,让一向狂霸酷帅拽的男人做出忧郁神伤的表情,比忧郁王子还让人揪心,再加上十二三岁的他,正是小正太最美好鲜嫩的年华,略显稚嫩的脸庞,不见一丝一点的硬朗,眉宇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配上他清冷忧伤的神色,给人一种忧郁贵公子的感觉。   曾经,夏沅最萌这款男人,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季遥就是这款型的,跟顾元琛好上纯属是意外,没上床之前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并嫁给这个肉|欲男,偏她这人又有点小保守,有一点轻微的处|女情结,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就从了他,重来一世,也没想过换个人,后来看了《来自星星的你》后,她觉得那种禁|欲系男淫才是她的菜,亲嘴只沾唇,同床也只是抵足而眠,多温馨啊,哪里像顾元琛,每次亲嘴不把人嘴啃的跟红肠嘴一样都不松口,一沾床就得办事,不把人折腾的半死不算完。   她抱怨说他性|欲太强,根本不像个清心寡欲的道修,比魔修还淫|乱。   他一句话将自己封杀:老子是道修,又不是道士,为了陪你长生,爹妈都舍了,敢嫌弃我不如别的男人,这是嫌我不够卖力!   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来说顾元琛,因为他上世硬朗霸气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夏沅总是有意无意忽略他的正太脸庞,现在看来,他也是有过青葱忧郁的岁月的,顿时就有些hold不住,小心肝颤颤的,小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软声安抚道,“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去哪都跟你说,”   “嗯,”顾元琛的声音低沉暗哑,勾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磁性。   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害怕,当他被夺舍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重生和沅儿重聚,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结局,而是开始,修仙不是上天给他的金手指,而是一世危险重重的考验和磨难,一个不注意,他不仅会死,还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灵魂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年轻的时候,他敢拍着胸脯铁血铮铮地说自己不怕死,当守着沅儿的尸体感觉不到她丁点温热的时候,那种铺天盖地的痛楚,让他觉得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如果他也死了,就不会痛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也许因为他动过这个念头,所以上天安排了荀阳子来夺舍,被夺舍的滋味真不好受,他轻描淡写了自己被夺舍的过程,只因那过程实在太痛苦了,夺舍过程其实就是吞噬掉他的元神,夺取掉他的身体和记忆。   元神被撕裂啃咬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赶超肉体上的疼痛千万倍,作为元婴大能,即便修为掉落到筑基期,元神还是比他强大好几倍,那是儿童和壮年人的区别,赤手空拳的虐杀,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元神被吞噬的那种无力感,同眼睁睁地看着沅儿被雷劈死的那一瞬间相重叠,一时不妨,他的元神被吞噬掉大半,若非黑珠子在关键时刻发出一阵光芒定住了那外来魂魄,只怕他已经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了,拿回身体的主动权后,他像发狂的豹子一般,撕咬啃噬对方的元神,那一刻,他的求生欲望前所的强大,他不能就这么死去,让这个恶心的灵魂占据他的身体,去拥抱、亲吻他的沅宝,经历两世,他无法容忍沅儿爱上别人,无法容忍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对别人展露笑颜。   他的沅儿,只能是他的。   他一口一口地吃掉了荀阳子的元神,他胜利了,可是那份心悸却依然未除,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死亡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那种被压制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无力感,他不想再尝试一次,他怕死,太怕了,所以他要变强,变的比任何人都强,变得让谁都无法威胁他和沅儿的生命。   这一刻他才知道,修仙是一条荆棘之路,看似平静却处处布满危机,是掩藏在花海下的刀山火海,可他们没有退路了,连做回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不进则死,机遇和危险并存,长生同死亡相依,他亲吻着夏沅的发漩,沅儿,这条修仙之路你必须陪着我走下去,我们不能输,我们要活着,都得活着。   他低头,额头抵着夏沅的,“我筑基太急,根基不稳,我的元神在跟荀阳子夺舍中受伤了,要闭关修养,可能要很久,”   “你想在这个山谷闭关?”   “嗯,”   “要多久?”   “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也许更久,”   夏沅一愣,美娘说的对,修仙要习惯分离,习惯孤独,只是她没想到再次分离来的这么快,心里没个准备,半响,方才说,“那你闭关吧,别说三年五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能等得起,”   顾元琛心说,你等得起,我却不放心,时间是个大利器,什么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磋磨,别说十年,就是一年都不放心,“沅儿,我元神伤的厉害,你得帮我护法,陪我闭关,”   “你元神伤的这么严重?重到要人护法的地步?”   夏沅对夺舍了解不多,当年她看修仙文时,夺舍都是一语带过,不是将人挤出身体外,就是原主因某些原因身死魂散,平白便宜了外来的灵魂,再加上美娘的缘故,元神受伤在她看来是非常严重的,轻则修为停滞,重则性命堪忧,遂有些情急地多问了几句。   奈何顾元琛心虚,将她语气里的关心听成了质问和怀疑,当即脸就黑沉下来,“你不愿意陪我闭关?”   夏沅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急吼吼地朝他嘴里送,“元神受伤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跟我说,赶紧把这喝了,”   “这是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喝了,”      顾元琛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瓶,清新纯粹的灵液滑入食道,浸入四肢百骸,蕴养着血肉筋脉,身体一阵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的元神在吞噬了荀阳子的元神后壮大到相当于元婴后期的元神,如果说元神是水,人体是容器,元神太大,容器装不下,即便他被迫筑基,依然有种元神时刻会冲破身体的感觉,他翻阅了荀阳子的记忆,这种情况,要不学习炼体术,加强身体的强度,要不快速提升修为,让身体和元神相契合,否则时间长了,他全身经脉会因元神太大而受损。   荀阳子的记忆里,他就收藏了一本炼体术,只是这本炼体术炼成之后会让人变的十分健硕,简称肌肉男,偏夏沅最讨厌的就是健美教练那种肌肉发达的男人,所以他才要她陪练,日日相对,潜移默化间也就习惯了。   不过,在喝了夏沅给的百花酿后,他感觉元神有所凝实,然后福至心灵,为什么他不试着将元神凝实,由量变质呢?   他可以凝炼元神,将元神凝炼到同身体一样强横。   “好点没?”   顾元琛点点头,“好多了,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木灵液,木灵液是只有草木灵体才能修炼出来的木灵精华,是最好的疗伤圣品,能修复受损的元神,不过,我只有这么多了,”夏沅一脸歉意,美娘也是元神大伤,这木灵液对她也有用,遂她只要了一小瓶防身,拢共也就一两的量。   将剩下的半瓶塞到他手里,“这些等你闭关的时候喝,你元神伤的很严重吗?我给你的那么多疗伤圣药都不好用么?”   美娘的空间因她植种本源树时,外泄灵气太多导致许多高阶药草都被催熟了,因此炼制出不少疗伤圣药,每样都给她留了一些,五六品的好几粒,还修复不了他的元神么?这得伤的多重啊!   顾元琛一愣,夏沅掐腰,“还是那些药你根本就没吃?你是不是觉得那些都是我的药,你要是吃了就有损你自尊心,让你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   小凶巴巴的样,配着她那张精致娇憨的脸,让顾元琛爱的不行,点着她的额头说,“脑残小说看多了,你是我媳妇,你的整个人都是我的,吃你几颗药,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   因为黑珠子有压抑元神的功能,他也就没想起来吃药,再说他也不是元神受伤,而是元神太大,谁知道吃了疗养元神的丹药,会不会让元神更大,“元神哪是一朝一夕能好的,慢慢养着呗,陪我闭关的事,你想好没?”   “你说呢?你都这样了?我能不答应么?不过,闭关之前我得先跟家里人交代一下,省的他们担心,你家人那边说过了?”   “我还能撑段时间,过完年咱们就正式闭关,”   “好,”   “还有休闲农庄的事我已经找到了妥当的人全权负责,开春之后就有人来跟当地政府洽谈,等咱们出关后,这农庄就建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直接当农庄女主人了,”   两人出了空间,夏沅摩挲着下巴,“说到农庄,你瞧这块地怎么样?一分钱不用花,白得这么一大片灵田,不能就这么空着吧,”   顾元琛带着她将整个山谷转了一圈,真是个好地方,这可能是某个修仙门派的隐秘药园子,仓促搬离时没来及将所有药草带走,留了不少药草和种子在这生根发芽成长,靠近葫芦屁股的位置,乱七八糟地长了一大片灵草,冰梦草、皇血草、黄精芝、灵心草、天禾花、血乌……除了血乌,多是些低阶的炼制练气期丹药的灵草,因为生长年限的限制,到了年限就老了,留种之后就化为肥料供养后代,因此除了血乌有三千年的药龄外,其他最长也只有五百年,然后串生出一片几十年上百年的灵草,两百年以下的是炼制练气期的丹药,两百年以上的是炼制筑基期内的丹药,因为过几天要来闭关,两人看过之后,也没有往空间里移植的打算。   倒是血乌,三千年的血乌是炼制好些高阶疗伤丹药的主药,血乌长的有点像何首乌,因颜色乃红褐色而得名,跟人参一样都是抱团生长,从神识探去,中间那株如三月婴孩肥硕,手足鼻眼俱全,周身窜了一片大小不等的血乌,少说也有百来根,在土底下密密麻麻地抱坐一团,这么一大片,要移植的话需得费上一番功夫,怕它成精得跑,便布了个禁制,之后挖了几根百来年左右的回去送给长辈补身。   血乌个头比何首乌可小多了,三千年的那株也不过三月婴孩大小,百年血乌跟烤红薯差不多大,颜色呈褐黑,同何首乌一般有补肝肾,益精血,乌须发,强筋骨,保肝护肝,延缓衰老等功效,对于普通人乃养身圣品。   年份太高的,他们也吃不了,再低的也没了。   挖完血乌,两人往回溜达,“你不觉得这山谷太安静了么?”   顾元琛看了眼将小狐狸抱在怀里的夏沅,也不知道是嫌冷还是好玩,一半的狐狸尾巴都被她围在脖子上,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衬着她的小脸格外娇憨白嫩,忍不住手痒地捏上她的脸,“有你在,不觉得,”   被夏沅一巴掌拍掉,“你这是嫌我聒噪?”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是暗示有你在,再宁静的生活都变的多姿多彩,有滋有味,”   想搂小肩,却因小狐狸尾巴太多,没有他的地方,遂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看向正抱着灵果啃的欢快的小狐狸,自打收了它,它那张嘴就没停过,这才多大会,就啃了好几个灵果,那些可都是他的口粮,一向不做亏本生意的顾元琛有点后悔让夏沅养这灵狐当灵宠,“这东西就知道吃,一点用都没有,收它做灵宠有什么用,”   草木灵体都胆小,小狐狸也不例外,它怕顾元琛,刚刚就是他拿着刀子要吃它,一双狐狸眼闪吧闪吧着,用软糯糯的声音急切地说道,“别吃我,我有用,我有用的,”   听了夏沅的翻译后,顾元琛没好气地问,“你有什么用?”   小狐狸唧唧咕咕,用爪子指向葫芦屁股的方向,夏沅一脸欣喜地翻译,“灵泉,它说它知道哪里有灵泉,”   虽然她空间里有灵泉,但灵泉这东西多多益善,刚想夸小狐狸两句,就被顾元琛拦住了,“灵泉我们空间里多的是,你还有别的本事没有,”   小狐狸甩着尾巴,大概知道顾元琛听不懂它的话,也不大好说话,就唧唧咕咕地跟夏沅说了一堆,大意是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异宝,平时根本不用吃多少东西,只需要喝点灵水吸点灵气就管饱,好养的很,一点都不费事,偶尔也可以吃些灵果灵植之类的,因为那些东西可以提高它的修为,让它早日修成实灵体。   它因是天地孕育的灵体,不仅能像寻宝兽一样知道哪里有天材地宝,还擅养灵植,凝炼木灵液,所以千万别吃了它……   甩甩狐狸尾巴,说,你们看,都是毛,一点都不好吃!   然后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两颗红色的果子,说这是它的本体长出的狐灵果,跟木灵液一样有凝炼元神,补养元神的功效,还特别好吃,两只狐狸爪子,一人分了一个。   顾元琛接过果子,“三千年就长两个果子?”   小狐狸弱弱地说,它一共就结了一次果子,只长了三颗,因为这果子对它来说也是大补之物,遂之前它已经吃了一个,原本这两个还想留着慢慢吃的,因见他元神有异,才给的!   还说待它修成实灵体,凝炼出木灵液,就能助他凝炼元神。   顾元琛似笑非笑,心说,这小狐狸倒是不傻,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打动人。   “先养着吧,”   不过心里却有了计较,这样的狐灵,待修成实灵体,没了本体约束,还愿意跟在沅儿身边当灵宠?   遂跟夏沅传音,“找个机会,跟它结灵宠契,”   夏沅却有些纠结,小灵狐的本源之力与他们两无用,与娘亲却有用,地球灵气太差,对她那么高阶的修士应该无益,若是吸收了小灵狐的本源之力,她能得以飞升大界,就算回不到玄土大陆,也能到个灵气充裕的界域,心里对小狐狸有所愧疚,遂对它十分纵容,将狐灵果还给它,“这个既然对你修成实灵体有用,你自己留着吃吧,空间里的灵果,你看着喜欢的随便吃吧,”也不提结宠契的话。   “主人,你真好,是我见过长的最漂亮心地最善良的小美人,”   夏沅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夸漂亮,夸可爱,但被植物夸,还是头一次,心里怪不好受的,它夸她是好人,但她这个好人正算计着将它送去给老娘当大补之物,真是讽刺!   叹了一口气,小手顺着小狐狸脊背上的毛慢慢地捋,她动作轻柔,小狐狸被她摸着极为舒服,放松身体卧在她怀里,眯着细长的狐狸眼,一副几享受的样。   顾元琛瞧着挺碍眼的,明明是一个植物,怎么灵体会是一只九尾狐,真真稀奇,见夏沅一脸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将圈在她脖颈处的几条尾巴丢开,将人搂在怀中,“怎么了,宝贝?”   夏沅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内疚,不如找个人分担下自己的纠结心理,遂用密语将自己的打算和不忍跟他说了一遍,顾元琛搂着她慢慢往前走,用密语回,“你没必要纠结,想在修仙的道路上走远一点的修士,除非逼不得已,多不会靠外力进阶的,你刚也听到了,留着它比吃了它更有用,这是鸡和蛋的存在,岳母没到舍本取末的时候,不过,如果你能联系到她,这事该跟她报备一下的,顺便了解一下草木灵体的情况,”   他是个商人,要将利益最大化。   夏沅心里却没得到一点安慰,美娘不是地球人,如果有机会能让她早点回到自己的星球,她未必不会舍本取末,这事她却不敢跟顾元琛说。   不是不信他,只是这事牵扯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 ☆、白玉蜂 ?  夏沅心里存了事,小山谷逛着也没劲,顾元琛见不得她这副蔫儿吧唧的样,揉着耳肉说,“你有法子跟岳母联系没?这事赶早不赶晚,”   真处出感情了,到时候又是一番纠结难舍,趁现在感情不深,送就送了,不送就结宠契,省的夜长梦多。   夏沅被他揉的几舒服,眯着眼跟小狐狸歪卧在她怀里一样歪靠在顾元琛怀里,软软糯糯地‘哦’了声,美娘走时倒真给她留了个传讯符,捏爆那个,她就会来找她,但闭关切记打扰,非紧急时刻不可动用,倒是可以先问问识海里的美娘神识,需用的话,再直接联系她本人,“娘亲,赤狐朱草我们已经找到了,”   “狐灵体?我儿果然是有大机缘者,”   “不是我找到的,是顾元琛找到的,我们端了那个荀阳子的老窝,娘亲,小狐狸的木灵液可以疗养元神,对你有用没?”   “木灵液确乃疗伤圣品,只是它还未修成实灵体,怕也没法炼出供为娘服用的量,倒是可以助我儿和你那小道侣凝炼元神,”   夏沅被她娘口中那声揶揄的小道侣给臊红了脸,元神在识海里小娇羞地叫了声,“娘亲……”   不过,美娘这话是不会服用小狐狸增长修为的意思?还是只是暂时不会?   “娘亲,是不是小狐狸修成实体,它体内的本源之力才会稳定,才能助你飞升到灵气更充裕的修真大界,”   “你欲将它送与为娘,他亦同意?”   “同意啊,小狐狸体内的本源之力与我们无用,与你应该大有用处,”夏沅将顾元琛跟她说的不靠外力进阶的话跟她讲诉了一遍,末了,委婉地表示自己也不想靠外力进阶,短时间内也不会离开生长的地球。   虽然不舍娘亲,但是也不想当她的累赘,分她的心。   美娘神识轻抚她的元神,“你们这般想是对的,要想在修真道路上走的更远,就得脚踏实地靠自己一步步进阶,外物进阶不可取,”   又说,天地万物,草木精怪皆可修行,只不过修炼比人类要困难许多,又属草木灵体最难成型,因此最为珍贵,乃天地灵物,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直接啖之,实乃暴殄天物,杀鸡取卵的下策,不可为之,需得好生待之。   草木灵体因天性使然,犹如幼儿一般心智纯净,而人类心性太过复杂,使得草木灵体十分惧怕跟人修相处,因它们擅长隐匿,遂十分难得,又因它们孱弱的灵体无法接受强行结契,遂能得草木灵体为宠者,必是天性纯善之人,大多修士在得了草木灵体之后,便豢养在灵植空间里,温养百年甚至更久,才得以同它们契约,契成之后才能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功效。   美娘空间里的那个草木灵宠是金丹时得的,元婴期才得以结契。   一句话,结不结宠契,还得看小狐狸乐不乐意。   夏沅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大奸大恶不至于,但跟天性纯善一点边都不沾,也不想伪善百年骗取小狐狸的信任,那个太难了,遂直接问它要不要跟她结主宠契,结了契,以后就没人敢吃它,不然……她没法保证它的生命安全。   小狐狸虽然不大情愿,却也同意了,行主宠契的时候,识海里的美娘比她还兴奋,能让草木精灵不经温养,主动行契,这说明小狐狸灵智超过普通草灵体。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因为它已经有了传承记忆,要知道草木灵体因寿命太长,智商普遍很低,就算有了灵智,也只有人类幼儿智商,温养的过程同哺乳一样,处出感情,结契时才不会抗拒。   从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认,夏沅做人的失败,连亲生老娘都不相信她是个纯善之人。   正如美娘所猜,小狐狸灵智早生,灵智初开时便有了传承记忆,会自行修炼,虽然进阶缓慢,但比那些只会自行吸收天地灵气的傻草灵体强多了,除了天生的趋吉避凶外,已经有了一定的思维,知道自己是人修的疗伤圣药,属于人人都想吃的宝贝,它不想死,只能找个厉害的大腿先抱着,能活着谁想死啊!   再加上夏沅身上有着它抗拒不了的诱惑,直觉那是它进阶的关键,之前好几次林间偶遇,都忍不住想追随她,只因对人修本能的恐惧,不敢靠前,再加上修成灵体之后,它虽然有破禁的能力,但因本体被困,活动范围只能控制在方圆百里内,且只能离开本体半个小时。   虽然成了人修的灵宠,但是命保住了,更惊喜的是,小主人丹田内种植了本源树,本源同宗,待本源树成年,随便从枝桠间露点本源力也够它进阶的了。   这个主子没白认,一定要抱好这个大白腿,狐尾颠颠地就将之前的朱果又拿了出来,讨好之意十分明显。   契成之后,夏沅的心也定了下来,虽说修仙一途少不了夺取其他生灵的生机,但小狐狸已生成灵智,言行有如总角小儿,她到底不忍心伤它性命,因此先前一直抱有侥幸心理,言语间对它也有所偏颇,甚至还想若美娘需要它的本源之力,就求她将本源之力取出,给小狐狸留条命,哪怕打回原形,还能帮它重修,现在不用打回本体就能保住它的小命,心里着实高兴。   见它这副讨好自己的傻萌样,也喜欢的不行,再加上先前算计它小命的愧疚,就想对它再好点,“小狐狸,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就见小狐狸眼睛一亮,名字它知道,人和动物、植物的区别,就是他们有名字,一人一个,不像它们草、兽类,统称这个草,那个兽,没有辨识度,有了名字它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存在,遂十分激动,一激动,九条火红色的尾巴就不受控制地甩飘起来,煞是惊艳。   “你全身赤红如火,又有九条尾巴,大名就叫夏玖火,小名小九,昵称火儿,如何?喜欢么?”   在它的传承记忆里,它的族人也有被仙人、大能收为灵宠的,也有名字,但多是胡乱起的名字,方便主人叫的,哪像它不仅大名小命昵称都有了,还有姓,跟小主人一个姓,这说明什么,说明小主人在意它,拿它当家人看,只有家人才一个姓,遂十分激动,拍着爪子,唧唧咕咕地叫道,“我有名字喽,夏玖火,这名真好听,主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人,玖火一定不辜负主人的宠爱,替你找遍天下奇宝……”   夏沅也没想到一个名字就让它如此激动,爱不释手地摸着它的大红尾巴,狐灵体长像神似袖珍版的九尾狐,可身上一点狐臊味都没有,而是清淡的草药香气,光抱着闻一闻,都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举凡灵药,光闻味就对人大有益处,小狐狸这就是移动的灵药,在荀阳子身上吃过一亏后,她可不敢小看这个世界的修士,万一被盯上了,她就是那个抱着金子走在大街上的小童,找死都没这么快的!   “你这样我可不敢放你出去乱跑,万一被别的修士看到,将你捉走去炼丹怎么办,还有你这尾巴也太扎眼了,被人认作九尾灵狐就更不得了了,”   小狐狸抖了□子,“待我修成实灵体后,就能敛去身上的气息,也能将尾巴收起,”   “那好,出了山谷后,你就在空间里修炼吧,待你修成实灵体,我就放你出来玩,”   小狐狸抱着一根尾巴,非常人性地点了点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狐狸眼湿漉漉的,“真可爱,”夏沅点了点它近乎深绿色的小鼻头,一人一宠因没了一桩心事,也有了玩闹之心,狐舔人手,人摸狐尾地闹了一会,真真是人面狐尾相印红。   顾元琛在护持她们结成契约后,就直接盘地打坐凝炼元神,那狐灵果不愧是息壤里结出来的灵果,只闻一闻,就让他的元神犹如沸水一样活跃起来,灵气有点压不住了,只能运转功法,凝炼元神。   夏沅虽同小狐狸玩闹,但整颗心神都放在他这边,为他护法,如此就是三天,不敢进空间,也不敢乱走,白天跟小狐狸一起催生葫芦,据小狐狸说,在荀阳子的清理下,谷里不仅没有妖兽,连野兽都没有,只有一窝灵蜂负责传授花粉。   有蜜蜂就有蜂蜜,虽然她空间里有六阶灵蜂产的蜜,但是因品级太高,只有她和顾元琛能喝,还不能多喝,吃独食胃口大不了,好东西就得分着吃才香。   山谷里的灵蜂只有蜂王是三阶修为,余者都是一二阶的修为,蜜蜂这种生物你不招惹它们,它们是不会主动袭击人类的,鸟兽类趋吉避凶是天性。   她打算顾元琛练功结束后,再去采蜜,二品蜂蜜不高不低,普通人也能喝!   葫芦则是用来装蜂蜜的器皿,因为是炼丹师的缘故,身边不能少了盛装丹药的器皿,遂炼丹师除了会炼药外,也要学会如何制作丹器,丹药再好,若保存不利,会影响药效的。   目前她只会炮制最简单的葫芦容器,跟俗世炮制葫芦步骤差不多,都要先将外皮刮去,刮皮后,为了避免皮屑粘在表面形成斑点,要用水洗去斑点,在用细砂纸磨光滑,不过晾晒去水的过程可以用灵气蒸发,然后开口去籽留种,用灵气将内壁打磨平滑,做葫器的过程需要灵活运用灵力,对神识修炼和灵力运用有帮助。   顾元琛睁眼,入眼的就是满地的大小亚腰葫芦,大的有一米高,小的只有十厘米左右,葫身饱满、圆润,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一小部分已经做成葫器,一大部分已经去水风干,算是半成品吧,他随手捞过一个做好的,葫芦做的真不错,只是没见过在葫芦上画符咒的,“这是平安符,还是辟邪咒,挂墙上的?”   “我这是用来装蜂蜜送人的,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这明明画的山水画,”   “……”顾元琛眼角抽搐,山水画?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用毕加索的画法画的山水画?”   “你看出来了?没听说过你也学过画,”   顾元琛嘴角抽的更厉害了,“在少年宫学过几年,你学过画?”   夏沅伸出四个手指头,“我有四年绘画功底,要不是我爸说,他更喜欢听我弹钢琴,没准我就是毕加索第二了,”   顾元琛捂脸,觉得夏爸也挺不容易的,四年的绘画学费丢水里还能听个响,让夏沅去学画,就学了个鬼画符出来。   “其实我也觉得那老头的画风不大适合我,我更喜欢毕加索的抽象画,写实画没意思,”   一手拿葫,一手拿笔,一笔一划的认真摸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顾元琛突然觉得他家沅宝儿有点接地气了,比弹钢琴的样子接地气,再看这些鬼画葫也挺……别致的!   不动声色地将半成品收进储物戒指,虽然宝贝接地气的样子很好看,但也不忍看好东西被她糟蹋,老爷子有个老战友酷爱收集葫芦,是个葫芦雕刻爱好者,造诣不凡,今年送几个葫芦当过年孝敬,来年能收到一堆葫雕艺术品。   夏沅将手中的葫具完成后,甩甩胳膊,蹲着身子凑过来,“你怎么样了?”一打坐就是三天,这元神伤的肯定不轻。   顾元琛对上她一脸关切的小脸,“不错,那个狐灵果对我元神凝炼很有帮助,”   夏沅忙问小狐狸将剩下的那枚狐灵果要过来给他,惹的小狐狸一脸哀怨,炸毛叫道,“他是坏人,不给坏人吃果子,”   “乖啊,果子给了他,他伤好后,就不会想着吃你了,”夏沅揉着狐狸脖子安抚道。   小狐狸一听,毛立马顺了,狐狸尾巴缩成一团,半响,从嘴里吐出一个乒乓球大小泡泡,泡泡里面是绿色液体,“这是木灵液?”夏沅问。   “嗯这是我修成灵体以来凝炼出来的木灵液,主人,你拿给他去养伤吧,跟他说,我很有用的,叫他别吃我,”   夏沅:……   真是个怕死的小狐狸,不过,还是拿出一个小玉瓶将木灵液装了起来,交给顾元琛,顺便翻译了小狐狸的话,顾元琛挑眉,“再接再厉,”   小狐狸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满眼迷惘,夏沅解释,“夸你很棒呐,”她一被顺毛捋惯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话最甜人心。   这话小狐狸懂,甩着尾巴几傲娇地说,“我可是有着上古传承记忆的夏玖火,以后会更厉害的,”   “那是,我夏沅养的小宠一定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顾元琛不知道小狐狸说什么,但一看它那表情,再看夏沅,能说什么人养什么宠不?   “啧,一对自恋狂,”被夏沅从后面扑到背上,搂住脖子,“我发现了一个灵蜂巢,咱们采点灵蜜送亲友,大过年的,也不好白伸手跟人要压岁钱吧,”   这灵蜂是荀阳子养在山谷中的,顾元琛自然知道,托着她的屁股站起身来,背着她朝灵蜂巢走去,千年的时间,没让灵蜂泛滥成患,一来是因为这山谷不大,这点蜂蜜养不起太多的灵蜂,二来灵蜂靠吃同类升级,一片山谷没有两个蜂王,王者相斗,死的自然是手下蜂兵,因此这片山谷只有一个蜂王,只听过千年蛇妖,没听过千年蜂妖的,所以,就算是灵蜂也有寿命,只不过比普通蜜蜂寿数长些,然后就有新的蜂王出现,新蜂王出现,就会带着工蜂到新的地方建立新巢。   因此,千年下来,山壁间已有上百处的蜂巢,有废弃的,也有还住着的,因为灵蜂原就比普通蜜蜂大,所以蜂巢也很巨大,褐压压的有点像掀翻的屋顶,就那么斜搭在陡峭的悬崖上,即使不靠近,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已让人头皮发麻,蜂王有拳头大小,相当于人修筑基初期的修为,若是单打独斗也就罢了,偏它手底下带着一群工蜂,蚂蚁咬大象,也能咬你个满头包。   顾元琛倒也麻利,先是用丹田火将灵蜂引了出来,将它们一窝蜂的引到十几米开外的空地处,取出一把古琴乐器类的法宝,用灵气胡乱拨了一气,就见那些蜂王带着黑压压的蜂兵像喝醉酒一般纷纷掉落在地,然后顾元琛取出一个多宝缸,念动口诀将它放大到可以盛放半个屋顶的大小,然后一个灵力刀滑过,直接划下半个蜂巢,丢进有储物功能的多宝缸中,就听夏沅在下面喊道,“弄点蜂王浆下来,那个能丰|胸,”   顾元琛差点因她的喊话从半空中震下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夏沅仰脸,“我说是给我自己喝的了么?就我那身材,需要丰|胸么?”? ☆、奸商 ?  “不需要,再丰也大不了,”   放屁,想想上世她那丰胸、柳腰、白大腿的身材,绝对白莲花的脸蛋,恶毒女配的身段,凹|凸有致,不要太妖娆。   “嫌我胸小,有本事,等我长大了你别摸,”   顾元琛给她弄了一中亚葫芦的蜂王浆后,凑到小嘴上啄了两下,学着她的语气说,“没本事呐,”   之后速度地将老蜂巢都收进储物镯,“那些黑压压的老蜂巢,你收它们干嘛?”夏沅一脸嫌恶,心说,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小有家产的修士了,你怎么还跟捡破烂似的,什么都捡回家。   “老蜂巢用处大着呢,普通老蜂巢就具有治疗肝炎、鼻炎和风湿性关节炎等疾病的疗效,这种灵蜂巢效果就更好了,这么多蜂巢得提炼出多少蜂胶、蜂蜡、树脂、油脂、色素、糖类、有机酸……啊,这么多拿出去加工一下,卖给中药店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实在不行,放个几年,直接卖给知蜂堂,”   山谷因大阵封锁的原因,谷里灵气充足,湿气也盛,以致这些老蜂巢保存的相当好,夏沅也是知道它们的药用价值的,觉得顾元琛不愧是,“奸商,”   “怎么说话呢?老公明明是变废为宝,”   说话的功夫,就听一阵嗡嗡声传来,顾元琛说,“那些灵蜂要醒了,咱们赶紧走吧,”   他可不是杀鸡取卵的人,还指着这些灵蜂继续酿蜜呢,刚刚只是将它们震晕,这会已经开始转醒,夏沅将小狐狸送进空间,取出七彩球,变换成小飞碟,两人进去时,隔着窗户看见蜂王带着黑压压的灵蜂整队向他们冲过来,夏沅打开隐形系统,直接飞离小山谷,至于山谷里的灵蜂,只要大阵不破,它们就跑不出来。   “我先送你回京都大院,”   因为现在不差灵石,顾元琛也没拒绝,“不用太快,匀速就行,”   “舍不得跟我分开?”夏沅勾着他的脖颈,笑盈盈地冲他丢媚眼道。   顾元琛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我都烦死你了,”   “口是心非,烦我你还把我抱在怀里不撒手,”   “怀里空着也是空着,全当抱个软绵绵的抱枕了,”将她有些微乱的娃娃头顺好,娇憨粉嫩的小脸配上乖顺的娃娃发型,真是小萌宝一个,不搁在眼皮底下,搁哪都不放心。   “沅儿,夏叔修为尚浅,我们闭关后,没人指点他修行,他能行么?他这么大的年龄才修行,可容不得一点马虎,也走不得一点歪路,靠他自己摸石过河,什么时候才能筑基,”   “你的意思是不用我陪你闭关了?你自己能行?”   顾元琛真想在她的肉脸蛋上咬一口,这人聪明起来让人咬牙,笨起来让人磨牙,“你一半调子修士,能指点谁啊,再加上一个夏泽,让你指点,你能指点出什么来?你是知道水系功法,还是知道水系功法的进阶感受,”   “他有不懂可以问我,我再去问我娘的神识,”   “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问岳母的神识?咱两闭关,短时间内也出不去,这几年让岳母先跟着他们,等我们出来后,他们应该也都上了正轨,到时候再给接回来,”   送出去,再接回来就难了,跟自己媳妇亲亲,岳母神识在一旁看着,哪个当女婿的能受的住,过几年,可以那啥了,咳……他可不想当个终身吃素的女婿。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还要问过娘亲才行,”   顾元琛轻叹道,“咱们灵根不差,又有两世记忆,一人技短,两人技长,夏叔年岁在那,若无人指点,只怕筑基难啊,”   见夏沅咬唇,眼神闪烁,便知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揉揉她的脑袋,“趁这会时间,咱们把蜂蜜装罐吧,”   “哦,”   多宝缸是修士外出游历时用来装水的器皿,可以装千斤水,装这点蜂蜜有点大器小用,取出葫芦容器,先紧着小葫芦来,约么1升的灵蜜,装了12个,约么2升的中小亚葫芦装了12个,5升的装了10个,10升的装了2个,制作好的葫芦器都用完了,灵蜜却没装完,两人大致估算了一下,八米长的蜂巢竟然收了小四百斤的蜂蜜,产量不是一般的高,蜜液浓稠如绸带一般,晶莹犹若白玉,装罐过程中,她尝了几口,味道和口感比六阶灵蜜却是不如的,但比普通土蜂蜜那是绝对甩街尾,这时飞碟也已经到地方了,夏沅将10升大葫芦都收进自己空间,又将三种中小葫芦取走一半,指指多宝缸,“剩下的你自己找器皿装吧,赶紧收了走人,我要回家了,”   “这天都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人回去,跟这住一晚,明早再走,反正明天才是大年三十,”   夏沅歪头往窗外一看,还真黑了,“你故意的,故意将飞碟匀速前进,就是想拖延时间留我在这住的,”   “我只是想看看匀速前进,从秀水到京都需要多长时间,两个小时,比飞机快多了,以后就匀速,省灵石,”   “你葛朗台,”   “我这叫精打细算,别看咱现在灵石不少,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但咱命也长啊,拖家带口的一堆人,不精细点过,以后就难了,进一个境界,灵石灵气都是翻倍,地球灵气不足,资源也少的很,荀阳子这是赶巧了,下回可没这好事了,你要知道,好多散仙连灵石都没见过,”   夏沅也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又不想承认自己败家,撇撇嘴,“你舍不得我走,就直说,扯这么就是掩饰你的居心不了,”   “嗯,舍不得,”顾元琛跪坐着,将站着的她搂在身前,也不嫌丢人地求道,“宝贝,留下来吧,好久都没抱抱睡觉了,”   夏沅得意啊,就差仰天大笑了,故意拿乔道,“不行,这几天光陪你了,答应给他们的丹药我还没炼呢?”   她没有筑基,体内没有丹火,只能用地火炼丹,而地火只有小楼地下丹室里有。   “那我怎么办?没有你在怀里,我睡不着觉,”   顾元琛扬着下巴,语调轻软,轻咬下唇,满眼渴求,配上这张正太脸,还真有点萌受的味道,夏沅心性不坚,就被他拿了下来,因她不能见顾家人,稍作休息,两人就偷偷去了夜市吃夜宵,避免遇到熟人,还找了个离大院最远的夜市,吃完饭,趁着商家未关门,两人买了好些烟火,找了个空地,放了半大晚上,现在的京都,二环以外的地方都跟郊区似的,荒芜的很,东三环西三环都还没影呢!   “这一世你要不要重建你地产大亨的名号?”夏沅问。   “咱们是修士,不好涉世太深,”   “入世修行也不行么?”   “为世俗之人指点下迷津还是可以的,”   夏沅偏头看他,很是不客气地丢出两个字,“虚伪,”   “媳妇,你又错了,我这叫乐善好施,”   “装什么秃头和尚,还指点迷津,乐善好施,对象只有你的家人吧,”   两人将最后一排烟花点上,顾元琛说,“沅儿,你又说错了,他们只是我的亲人,而我的家人只有一个,”   两人四目相对,顾元琛一派悠然,眼里闪着色彩斑斓的烟花彩艳,绚烂之后,一片黑寂。   他有一双特别深邃的眼神,即使人小了,脸幼稚了,他的眼眸依旧那么深沉,夏沅没少从别的女人口说听到自己男人的名字,说的最多的是,顾少有一双能让所有女人从瞬间溺毙到瞬间胆寒的眼睛,那双眼睛像隔着一层星辉,明明那么褶亮,却比隔着雾还让人难以看透。   很难看透么?   夏沅将冻的有些发凉的小手从他的羽绒服下摆伸进他怀里取暖,还故意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细棉内衬,几别扭地说,“不想,”   顾元琛摸摸她略显冰冷的小脸,拉开他的羽绒服拉链,将她的脸也摁入怀中取暖,“想不想,不重要,是不是,才重要,很重要,”   晚上两人闹的有点晚,次日夏沅醒来时已经十点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拿脚狠踹顾元琛,“我让你早上七点准时叫我的,”   顾元琛一脸无辜,“我也睡过头了,”   “你睡过头了,闹钟也睡过头了?”   “它没电了,瞧,针都不走了,”   夏沅抓起枕头往他身上砸,顾元琛抓过枕头,将人一把带了过来,搂在怀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大大厚厚的红包,“不气了,宝贝,大过年的不兴跟老公置气,咱们的规矩是,见红就笑,来,给老公笑一个,”   “顾元琛,我今天要是赶不上吃团圆饭,你这老公今个就当到头了,”   秀水风俗是中午吃团圆饭,十二点准时开饭,是为团圆。   顾元琛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敢将她逗的太狠,料想时间被他挤成这样,她也没多余时间陪那帮‘哥哥’们疯闹,能将正事交代清楚就不错了,遂乐颠颠地伺候她穿衣洗漱,送上小飞碟时,又黏糊歪缠了十分钟,“要不我送你,”   被夏沅启动异物入侵,给弹出飞碟,看着瞬间消失的飞碟,顾元琛躺在床上惆怅不已,“小白眼,走的可真是利落,就会往人心窝里戳刀子,”   瞬移到家,用神识探过,确定小楼没人,夏沅直接跳下飞碟,收入空间后,连接老爸的通讯符,“沅儿,你出关了?”   “爸爸,你快来接我,符里说话不方便,”   “好,你等会爸爸,爸爸马上就到,”   断了通讯后,夏沅开始跟识海里的美娘商量搬家的事,说自己想闭个长关稳固修为,但不放心老爸,美娘是个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明,自然知道她所求何事,一点都没让她为难地就答应了。? ☆、不聚则散 ?  夏鹤宁来的也快,前后不到五分钟,同来的还有夏沣,“大哥怎么也来了?”   语气那叫一个不欢迎,气的夏沣照着她的脑门连打两个疙瘩蹦,“听你这话是不乐意看见我?”   是不怎么乐意,她还有私密话想跟老爸说呢,可也知道不能实话实说,遂捂着额头含糊嘟囔道,“坏哥哥,”企图蒙混过关。   “没有我这个坏哥哥跟来,你中午饭都没得吃,”夏沣没好气地说。   夏沅一万事不操心的主,自己说闭关就闭关,扫尾工作都是旁人替她做的,赁大一个孩子,总不能说没就没,夏家对外得有个说法,不然人家问起来怎么办?   这次的说法就是她被送去部队夏大伯家暂住,谁也没想到,她挤着年根才出关,为此,早几天回来的夏沣只能跟小楼里练功,对外说,他带着夏沅回外家拜年了,周家外婆欢喜两人,硬是留着两人在家里多玩几天,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关,夏鹤宁便叫夏沣先回家吃团圆饭,刚出小楼没多远,就接到了夏沅的传讯。   “那今天我要是没跟你们回家吃团圆饭,你们打算怎么跟村里人说?”   夏沣看看夏鹤宁,神色略显古怪,“小孩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牵过她的小手,转移话题道,“饿不饿,一家人都等着咱两回家吃饭呢?”有些急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等等,咱两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   两男人心粗,一时没想到,经她这么一提醒,夏鹤宁首先反应过来,国人最重礼节,就算家境再不好的人家,家里来个小亲戚什么的,最少也要买身衣裳,又挨着过年,红包吃食肯定少不了。   再者,周家又是部队高官,今个夏沣和夏沅要是真空手回村,明个村里就有人敢背后乱编小话。   “你们两跟家等着,我去镇上买点年货,”   “不用吧,三叔,跟后院摘两个西瓜抱上,比什么年货都稀罕,再整个包,随便装点什么,塞的鼓鼓的,就说是我姥给沅儿买的新衣服,谁还真翻看啊,”   “瞧我这脑子还没沣儿好使,沅儿,你那有没有能装东西的包包啊,”   有了储物袋后,谁还用包包啊,夏沅将七彩球变成黑色行李袋,放了几件顾元琛用雪兔皮找人给做的小皮草外套、小披风和鹿皮小靴后,行李袋就被放满了,夏鹤宁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个空酒坛子,“沅儿,咱们上次那酒分出两坛来带家去给爷爷和伯伯们喝,”   他要不说,夏沅差点忘了,上次挖出来的桃花酒藏在空间山洞里还没动过呢?借着储物袋,她从空间里搬出一坛年限最短的,空酒坛只有三十斤的容量,桃花酒最小的也是一百斤装的,打开泥封,酒香四溢,夏沅不好酒,只觉得这酒里灵气浅淡,隐隐有桃花清香,夏沣和夏鹤宁却是好酒之人,当下就用分坛的竹质酒构品了两口,夏沣喝道,“好酒,”   他在外公家也是喝过茅台的,茅台既是贡酒,味道自是不俗的,只是比这酒却是差些的,酒入胃中,暖暖,热热的,却一点都不辛辣,甘醇,酒中精品。   也没问这酒是哪来的,他对沅儿外公宠孩子的行为已经麻木了,最多在心里腹诽着,真是太惯孩子了,什么都给她,也不管小孩子能不能喝酒。   分好酒后,夏鹤宁用绳子将酒坛捆好,顺手将剩下的半坛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惹的夏沣盯着他的储物袋眼红的不行,什么时候他也能拥有这么一个宝贝啊!   “我去后院摘两西瓜,你两跟这等着,”待他一走,夏沣就蹭了过来,一脸讨好,“妹,你看哥身上有没有灵根,能不能像你和三叔、墩子一样修行啊,”   “你是五行杂灵根,以地球目前的灵气,你走道修成就不大,炼体更好些吧,”   “哥不求长生,只求引气入体,能拥有一个储物袋,”   夏沅歪头看他,“你就这点要求?”   夏沣恨声,戳着她的额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敢鄙视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家伙,哥都妒忌死你了,”   “等等啊,”   一个浮影掠过,几息的功夫,就见夏沅抱着一个小木盒从二楼飘下来,虽说夏沣现在也是飞檐走壁的高手了,但跟夏沅比起来,还是差多了,人这身法轻盈灵巧的跟根羽毛似的,遂酸酸地说,“显摆你轻功好啊,就这几步路,还值当你施展轻功,”   夏沅笑的几拉恨地说,“你这是羡慕妒忌恨?还是羡慕妒忌恨,”   她这人就不爱藏拙,要不是顾元琛压着她不许胡闹,她还想衣袂飘飘,学小龙女踏着白绫出场呢?那才叫酷!   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三个储物袋和一个储物戒指,“外公让我给你们的,储物戒指给大伯,储物袋,你和二哥、小哥一人一个,二哥现在还不能用,你先替他收着吧,”   本来丢在空间里的,但储物袋不能叠加,又不想他们知道空间的存在,只能麻烦点上楼去拿了。   惊喜来的太快,夏沣一时有些打蒙,眼眸紧紧地盯着木盒中的储物袋,喃声问道,“真给我的?”   “这话问的好奇怪,不给你,我拿出来干嘛,赶紧挑一个,”   梦寐以求的宝贝就在眼前,夏沣激动不已,将三个储物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夏沅举着木盒子有些不耐烦了,“随便拿一个呗,有啥好挑的,都是中阶储物袋,只有百来平的储物面积,都是外公用过的,他让你们别嫌弃,”   她空间里不是没有高阶储物袋,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一下子拿出太高级的东西,不见得是好事,再说以他们现在的修为,也装不了太多的东西,中阶的足够了,等他们修为高了,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换个更好的储物袋,要是她有低阶的,就给低阶的了!   储物戒指是低阶的,内有两百平的面积,滴血后可以隐形,大伯用正好,他一部队首长,实在不适合在腰间挂一个绣花小荷包。   夏沣拿了一个黑底绣暗纹的,乐颠颠地说,“不嫌弃,不嫌弃,”   何止是不嫌弃,简直是爱死了,是宝贝就没有新的,没瞧见古董就是越老越值钱,长这么大,就属这份新年礼物最合他心意了,饶是一向稳得住的他也难掩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地照着夏沅教给他的法子滴血认主,将钥匙放进取出,取出放进,新奇不已,“外公他老人家真是太慈善了,教了我们这么些东西,大过年的还想着给我们准备新年礼物,沅儿,外公在家吗?在的话,哥哥想给外公拜个大年,磕个响头,别让他觉得咱老夏家没礼数,”   这谄媚样,夏沅真心没见过,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咱外公是世外高人,哥知道规矩,不用亲见,指个方向,我隔着门尽尽孝心,”   “外公不在,你冲我磕吧,回头我替你转达这份孝心了,”   夏沣收起面上的谄媚,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两下,“美的你,当妹妹的受大哥跪拜,你也不怕折寿……啊,呸呸,我胡说的,我妹长命百岁,千岁,万岁,快给各路神仙磕头,”扣着她的后脑勺,跟自己一个频率地拜着。   一脸认真,自打知道这世上有修行这回事后,信佛信教倒不至于,但对鬼神什么的多少有点敬畏之心。   “是你说错话,为啥要拉着我一起拜,”   “我这都是为了谁,活祖宗,”夏沣捏着她的脸往两边扯,“这才多久不见,这小脸又见肥嫩了,你是闭关炼药呢,还是闭关吃肉呢?”   屁,什么肥嫩,她这是呆萌,她嫌这个时代的衣服太难看,跟顾元琛抱怨了几句,他回去后,就找人订做了一大箱的衣服,都是后世儿童服装的流行经典,今天穿的是毛妮斗篷式外套,下搭黑色打底雪纺连裤裙,脚蹬红色牛皮圆头靴,头带黑色贝雷帽,绝对潮娃,萌宝一个,居然说她肥嫩,真是没品位。   见夏鹤宁抱着两个大西瓜走进来,用巧力推开夏沣,蹬蹬地跑过去,抱着夏鹤宁的大腿地告状道,“爸爸,哥哥又欺负我,”   夏鹤宁将西瓜收进储物袋,将她抱起来,亲亲小脸,几宠溺地问,“哥哥怎么欺负宝贝了,”   “掐我脸,都给掐红了,我还给了他储物袋了呢?”   马上就要闭关了,这就是几年不得见,少了这几年的相处,也不知道老爸还会不会像上世那般疼她,夏阮阮母女也不用担心自己跟她们争宠了。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趁着这几天,她得抓着童年的尾巴好好地撒个娇,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咱回头告诉爷爷和大伯,让大伯削他,”   夏沅嘟嘟嘴,不乐意地说,“他现在功夫厉害了,哪里还会站着让大伯打,”   “那宝贝想怎么惩罚他?”夏鹤宁抱着爱娇的闺女往外走,不忘吩咐夏沣,“把东西收了,跟上,”   夏沣正嫌储物袋里没货呢,屁颠颠地将酒收了起来,只拎着行李包跟在后面,就听夏沅掰着小肥爪子,娇声娇气地说,“不给压岁钱,还是不给练功的丹药呢?”   登时急了,“祖宗,哥今年的压岁钱都给你,丹药可不能断,”   “谁知道你今年有多少压岁钱,偷偷藏起来怎么办,我这个丹药要一百块一颗……”   “一百块?你抢钱呐,”   “就是抢钱,你买不买,不买我还不乐意卖呢?”   “三叔,你还管不管这小财迷了,买卖都做到自家人身上了,”   “我家宝贝长心眼了,知道不能白给人家东西了,就一百块钱一颗,不买拉倒,”   夏沣耍宝哀嚎道,“一对奸商父女,眼里还有亲情没?”   “再骂我,有钱也不卖给你,”   “祖宗,哥错了,”   “乱叫什么呢?”夏鹤宁回头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三人说说闹闹地往门外走,出了小楼,夏沅顺手掐了个隐身法诀,将三人隐在其中,步伐加快地往天妃村走,夏鹤宁虽然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也没学什么法术,但引气入体后,身体自然而然就变得轻盈起来,力气也变得出奇的大,各项身体素质都整体提高了。   譬如说跑步,百米赛跑,练气一层是就轻轻松松地完胜奥运冠军,只有当了修士才知道,跟修仙者比起来,人类那些那些修炼武功的武者就完全是个渣渣,所谓的武功秘籍也不过是废纸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夏鹤宁还有些难以适应那种类似超人的感觉,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暴增的力量,适应后才发现,怪不得人人都要修仙,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夏沣拳法本身就自带步伐,进入先天境界后,早已超过金庸笔下的武林高手,说话的功夫三人便到了天妃村山脚下,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撤去隐身法诀,夏沅下来自己走,夏鹤宁取出西瓜抱在怀中,夏沣取出两坛酒混着行李袋拎在手中,他现在有千石之力,拎这点东西跟玩一样,步伐慢了下来,旁人瞧着三人优哉游哉地爬着坡,速度比普通人却是快了一倍不止,到家也才将将十一点,菜还跟锅里炒着呢?   “宁子回来了,”二伯母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呦,旁边这位小俊妞妞是谁啊,娘,快来看看,咱们家来了个小娇客,”   夏奶奶从厨房里出来,对上夏沅,一时有些愣怔,这身衣服真没见她穿过,谁给买的啊,这式样别说镇上就是市里也没有,心里狐疑,面上却没带出来,只笑着逗她道,“这是谁家小天仙,是不是进错家门了,”   夏沅也配合,急吼吼地说,“没进错,没进错,奶奶,我是沅儿,”还配合动作,摆着小肥爪子。   “是我家沅儿么?瞧着怎么不像,比我们家淘丫头可是俊多了,”   “是呢,是呢,”   “是什么?是俊多了,还是你就是我们家沅儿,”身系围裙的大伯母也围了过来,跟着打趣道。   “都是呢?都是呢?”夏家妯娌都被她逗笑了。   “羞不羞,有自个夸自个俊的么?不害臊,”夏沣将酒坛放下,戳着她的脑门埋汰道。   “那你俊,你俊,好了吧,”   “说什么呢?哥这叫帅……”夏沣甩了下自己的头发,做出一副哥很帅的自恋相。   “嗯哪,嗯哪,帅的跟猪八戒似的,”   “敢骂哥是猪八戒,找歪呢是吧,”夏沣作势要来掐她,夏沅哪里让他掐到,一个闪身就跑开了,一大一小就跟院子里转圈跑,“大伯,救命啊,大哥哥想背媳妇了,还怪我骂他是猪八戒,”   “夏圆子,谁是猪谁知道,你个小肥猪,”   “我是小猪,你就是老猪,高老庄的老猪,要娶媳妇被孙悟空打成猪头的老猪妖,”   “嘿,你还来劲儿了,”   “这两孩子相差小十岁,居然也能疯到一块去,”二伯母听着两人在院里打闹,往炉灶里添了把火,笑着跟炒菜的周兰闲侃。   “谁说不是呢?也是人孩子招人喜欢,哪哪看着都讨人喜欢,有的人啊,就是生生将自己福气折腾没了,”周兰翻炒着锅里的红烧肉,她这人打小就喜欢漂亮的孩子,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有点颜控,当初没争着夏沅的收养权,还跟夏嵩朝冷战了小一个月,说夏嵩朝就想着自家弟弟,怎么没想过她这个媳妇,她想要个闺女都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个可心的,还被老三给劫胡了,人家夫妻要是都乐意,她也就不说了,可……   是,老三是疼闺女,但居家过日子,男主外,女主内,当妈的要是想亏待一个孩子,当爹的还真拦不住。   早收养那会,她就放话了,就老三媳妇那眼皮浅的,没自己孩子也就罢了,真有了,肯定要闹上一场的,瞧,被她猜着了吧,要是当初被他们家收养,哪有这么多事!   不过,想到自家男人和儿子的造化,又觉得闹起来也好,闹大了,他们也能跟后面捡便宜了。   “大哥怎么说,这婚还真离啊,”   “都闹到这份上,不离老三这辈子就毁了,再继续过下去,带累的就不只老三一个,而是咱们这一大家子,”   二伯母戚戚然,也觉得大嫂这话说的在理,“大哥那边就没说个章程出来?”   周兰将肉汤收汁,愣愣,小声说,“听老爷子那意思,只要离,宁可多给点钱,我跟老大也交了底了,就按老爷子意思来,要是钱不趁手,差多少,我们这边给添了,总不能因为她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一锅粥吧,”   就冲第三代的造化,也不能由着这瘤慢慢烂。   二伯母点头,“算我们一份,”   “也不能由着她胡要,咱老夏家也不是冤大头,”   进家时,夏沅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开饭时,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陈淑香和夏阮阮没在家,团圆饭这么大的日子,她们居然不在,这说明什么?不聚则散!? ☆、离婚 ?  “爸爸,阮阮和香姨呢?”   夏沅对陈淑香母女去哪了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陈淑香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养母,为了不被人诟病,也得问上一问,妈是叫不出口的,好在之前老爸已经让她改口了。   夏鹤宁筷子微顿,“阮阮她外婆病了,你香姨带着阮阮跟那陪她,”   虽然他控制的很好,但夏沅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含混,“沅儿,尝尝二伯母做的苗家酸汤鱼,知道你爱吃这个,伯母专门跟你英子婶学的,尝尝看好不好吃,有没有你英子婶做的正宗,”   夏沅知道二伯母是帮着老爸转移话题呢,正好,她也不想多问,配合着吃鱼避过这个话题,鱼还没吃完,大伯母一个大鸡腿并着好几块红烧肉送到碗中,然后奶奶说,荤素要搭配吃,又给她夹了好些素菜,这是不想让她说话的节奏!   她好几天都没正经吃过饭了,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只闷头吃菜,就听爷爷说,“宁子,这事宜早不宜晚,后天让你大哥陪你去一趟,赶紧把这事做个了断,”   夏鹤宁点头,改名夏嵩山的夏二伯插话道,“爹,大过年的说这事不太好吧,那家人都是混不吝的,逼的这么紧,万一闹起来,咱们脸上也不好看,要不再等等,至少过了正月再说这事,”   夏沅啃着鸡腿,不动声色地觑了眼夏嵩山,文人学者最重脸面,好名声,二伯父也不例外,在这个离婚还是丑闻的年代,他不赞同也符合他的性子。   当然,爷爷素来不喜他的行事作风,发火也是肯定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赶早不赶晚,你要是觉得这事有损你脸面,后天一大早你就离开这,青山也别回,直接回京都,眼不见心不烦,这丑也丢不到你脸上,”   夏嵩山讪讪,几没意思地低头喝酒。   夏奶奶瞪了老爷子一眼,“有话说话,这么大声干嘛,大过年的你跟谁上火呢?吓着孩子了,”   夏爷爷下意识地看向右手边挨着他坐的夏沅,见她愣了愣继续啃鸡腿的小乖样,顺手夹了筷红烧肉放她碗里,夏沅爱吃肉,但肥肉是一点不沾的,红烧肉只吃皮和瘦肉,皱着眉头,蛮声蛮气地说,“不要吃肥肉,”   这一点没生分的作态,瞬间让夏爷爷心里的火和担忧散去大半,乐呵呵地说,“乖宝吃瘦肉,肥肉爷爷吃,”   “肥肉不好吃,爷爷吃鸡腿,”趁机将啃的囫囵半个的鸡腿丢他碗里。   “我家乖宝长大了,知道孝顺爷爷了,”夏爷爷摩挲着她的后脑勺,一脸宠溺。   夏沅晃着小脑袋,配合着做出一副被夸的得意洋洋状,眉眼带笑,娇憨精怪,夏沣忍不住就想拆她台,“爷爷,你上了这小骗子的当了,什么孝顺你,她这是吃不下了,让你替吃呢,”   “胡说,你这是妒忌我有鸡腿吃,你没有,见我把鸡腿给爷爷吃,嘴馋了,想骗去自己吃,你才是小骗子,”   “馋嘴猫,以为我跟你似的,啃的乱七八糟的,给狗吃狗都不吃,”   “爷爷,大哥骂你呢?”   “我……”   夏沣吃瘪,他居然被个小豆丁给阴了。   夏爷爷手里的鸡腿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重哼一声,夏沣气弱,“爷爷,我没有,”   “骂了,你骂了,我们都听见了,”   “我那是被你陷害的,”   夏沅歪头看他,故作懵懂地问,“神马叫陷害,”   夏沣仰天长叹,“……”   大伯父品着桃花酒,看两人互动,觉得相差十岁也不算大。      一顿饭吃得温馨快乐,饭后,柳七爷、柳八爷带着孙儿来串门,这个年代,别说村里,就是大城市也没多少娱乐活动,唯一消遣就是走亲窜友,闲话家常,夏奶奶切了一个三十多斤重的大西瓜招待大家,装了好几个果碟才装下,摆在院子里的方桌上,让孩子们自己拿着吃。   “这个时节还有西瓜卖?”柳八爷惊奇地问。   夏爷爷招呼道,“沣儿他们带回来的,说是暖棚里种出来的反季西瓜,尝尝跟当季西瓜有什么不一样,”   柳七爷、柳八爷都是夏家常客,自然不跟他客气,一人挑了一块,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就直点头地称赞道,“这西瓜可真甜,”   “可不是,吃了这么多年的西瓜,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新品种么?把种留着,回头开春,咱也试着种种,”   一旁,农学家的夏嵩山已经研究上了,他主要研究项目就是改良品种、提高粮食产量这块,暖棚西瓜、暖棚蔬菜的研究他也是参与过的,并且获得了成功,也在小范围内试种了,但是因为种在暖棚里的蔬果因为缺少阳光的照射,味道比自然成熟的差上好多,可这西瓜无论从色泽还是味道都不像是暖棚里种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催熟的痕迹,而且个头也超过了他认知的范畴,像这么大的西瓜也不是没有,但大瓜种的西瓜,瓜皮厚,哪像这个,瓜皮比小瓜种的瓜还薄,薄薄的一层,一刀切下去,就能听到咔嚓脆的声音,吃起来壤脆汁甜,这说明营养充足,阳光照射均匀,以他的经验来看,非暖棚瓜,就问夏沣,这瓜跟哪买的,若能找到瓜农就更好了。   夏沣胡乱编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怕夏沅年龄小说漏嘴,拿了块西瓜,哄着夏沅一起去外面放炮   玩,刚出门,就撞见一人,“沅儿?”   是陈淑香!   怀里抱着夏阮阮,后面还跟着陈老太和陈老大夫妻。   “到底是大嫂会养孩子,瞧我们沅儿才去几个月,养的我这个当妈的差点都没认出来,”   我也差点没认出你来,夏沅心说,陈淑香做了将近三个月的月子,月子里吃的也好,补的就有点过头,出月子时,少说也有一百七十斤,现在最多一百三十斤,要不是脸上皮肤太过松弛,还有明显黄褐斑,夏沅都以为是奶奶心软,将自己给她调养身体的东西给她吃了。   唔……她这人小心眼儿就比针眼大一丢丢,怕夏鹤宁心软,拿自己的东西给陈淑香母女吃,因此除了灵石、丹药和培元酒,旁的什么灵米、灵材、灵蜜什么的只往天妃村送,还多次拉外公做虎皮,说这些东西只能自家吃,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万一引来散修的觊觎,是要给家里遭祸的,量也不敢多给,将将够每日一顿粥的量,物以稀为贵……   就算奶奶心疼夏阮阮,想给她补养补养,也看爷爷答不答应,他可是在权利圈里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权衡利弊是本能。   再看陈淑香今个这态度,真是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亲热有多亲热,真不像她的风格,抬手要摸夏沅,被她躲了过去,直接躲到夏沣背后,陈淑香眼里怨毒一闪而过,面上有些讪讪,“瞧这孩子,走个亲戚回来,连妈都生分了,”抬头问夏沣,“沣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三婶,你们进屋吧,我带沅儿出去玩,”   “去吧,”   走出百来米,夏沅突然说道,“她和爸爸要离婚了,”   “你又知道?”   “她夫宫黯淡,说明她婚姻不顺,”   夏沣讶异,“你还会看相?”   夏沅谦虚道,“学过一点,”   “那你给哥看看,看看我啥时候能娶到媳妇,”   “你还小,这个不急,有道是命里有时终于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信你的邪,还会拽文了!”   夏沅昨天放了一晚上的烟花,对乡村摔炮没兴趣,找了块青石台阶坐了下来,放出神识,看离婚实况,院子里,陈老太拉着奶奶,低声下气地说,“大妹子,俺家姑娘做了混账事,俺这个当娘的没脸替她们求你们原谅,可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她没了家啊,”   “事情到了这份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做娘的,当娘的图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我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只求他夫妻和顺,一生顺遂,可自打娶了你女儿后,我儿子过的什么日子,只要眼不瞎,耳不聋的都知道,她也就是你的女儿,要是你媳妇,你能容的下这样的媳妇?我儿子前半辈子已经被她毁了,难道非等着她将他下半辈子也毁了你们才甘心么?这婚必须离,你也别拿当年的事吓唬我们,当年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要不是你攀咬我们夫妻,陈三哥也不会悔恨死去,他可不是我们害死的,是你逼死的,是那个时代害死的,这些年老夏照顾你们不是因为他愧疚、自责,而是因为他重情,想替死去的战友看顾下儿女,但这不是你们磋磨我儿子,赖上我们家的借口,因为你那两个闺女,我家宁子的工作没了,前途毁了,我没这么大的气度还能继续跟她做婆媳,”   “大妹子都是俺的错,是俺当年鬼迷了心窍,做出那等千人骂万人恨的错事,是俺带累了几个孩子,俺给您赔罪还不行,”说着,就要跪地求饶,却半天跪不下去。   夏奶奶冷呲,“你也别跟我这演了,别说你只是做样子,就是真跪,我也受得起,”   陈老太一脸惨白,惊惶失措,她是真的想跪来着,只是有一双五行的手架着她不让跪,这是……灵龟又显灵了?   她烧了这么多香,灵龟还是不肯放过他们老陈家啊,心里慌乱,嚎叫出声,“大妹子……大兄弟,”   “陈大嫂,看在三哥的份上,咱们好聚好散吧,也给孩子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吧,能答应的我们都会答应的,也算是全了当年我和三哥的兄弟情,”   “不能啊,大兄弟,离婚了,俺家香可就毁了,”   “不离婚,他们也过不下去,毁的可是两个人,”   陈淑香抱着孩子,一脸悲呛,“爹,娘,看在阮阮的份上,你们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以后再也不闹了,我会将沅儿当自己亲闺女待,真的,你们就信我一次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婚必须离,”   “你们这是要逼我们母女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好,一了百了,”陈淑香满眼狠厉地嘶喊道,抱着孩子作势就要去撞墙,只是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同她娘一样,满脸惊骇,过不去,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着她前进,灵龟显灵?她不信邪,又试着撞过去,过不去,还是过不去。   夏家大门是敞开的,门口站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见她这副做派,都在窃窃私语,“真够可以的,做戏也要做全套,跑两步吓唬谁呢?有本事真撞个墙看看,”   “这一家人没个好东西,死不足惜,”   “就是……”   夏沅从村民发散性的八卦中,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下的那个心魔咒居然这么猛。   事情还要从陈淑香挪窝那天说起,她被陈秀缠烦了,也恶心到了,随手给她下了个心魔符咒,那符咒还是从那堆杂物中翻出来的,原是针对修士提前过心魔关而制作的,心性坚定者,这咒不过是提升心性的道具,心性不佳者,也是磨砺心性的过程,当然度不过的话,跟心魔关一样,也会滋生心魔,有损修为,修为是修士的命,所以这符真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心魔是什么?那就是住在心底的魔鬼和恶念,趁你虚弱时窜出来蛊惑你,诱你入魔道。   除了婴儿,是人就会有恶念、邪念,就会做过或多或少的恶事,而心魔咒就是将人心底最黑暗的地方呈现出来。   用在普通人身上,她以往做的种种恶事和亏心事便会以做梦的形式入她脑中,起初只是噩梦缠身,慢慢的,她便会梦境和现实分不清,然后通过自己的嘴说出自己的罪行。   陈秀这辈子做了不少亏心事,旁的不说,单继女云子这条,就足够让人唾弃到死的。   枕头风吹了几年,前任留下来的女儿在父亲乃至爷爷奶奶跟前就成了一个克死亲娘的丧门星、赔钱货,轻则一顿好骂,重则一顿暴打,她最厉害的是,从不磋磨虐待继女,连大小声都没有,还会在公婆教训孙女,丈夫责骂女儿时劝上一劝,通常她劝完后,教训变成了拿扫把抽,责骂变成了扇耳刮子。   镇上人见云子可怜,忍不住替她说句公道话时,黄家人还一心替她辩解,说我们家陈秀是个好媳妇,她跟别的虐待继女的后妈不一样,她从来没做过虐待咱家云子的事,是云子自己不学好,偷家里的钱不说,还经常撒谎不学好,背着我们偷吃他弟弟的奶粉不说,还敢掐他,那可是她亲弟弟,她就能狠心到将他的大腿掐的青一块,紫一块,这心狠的,还跟人说,早晚趁我们不在,就把她弟偷出去扔河里淹死,你们见过这么黑心肠的丫头不?才多大点,就能狠成这样,要不管严点,长大还不知道变成啥样呢?   严是管的挺严的,非打即骂,在家里连条狗都比她有尊严,至少狗没趴在地上被人当马骑过,当然这跟骑不住也有关系,而云子因有‘前科’在身,只要她弟一哭,一准挨捶,捶完还不算,还要跪在地上给她弟弟当马骑,从屋里骑到门外,骑到他高兴为止。   在这么严厉的‘家教’下,云子连跟人说话都不敢大点声,唯唯诺诺的,是个人都敢欺负她,16岁被镇上几个小流氓堵在巷口里轮|奸时,看到有路人经过,都没敢喊救命,还是有人看不过眼报了警,才将她救下的,在审讯过程中才知道,云子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在她十岁时便被镇上的老光棍给猥|亵了,而被人强|奸也不是第一次。   夏沅跟云子年岁相差太大,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见过几面,只依稀记得这事是私了的,说是怕事情一出,云子这辈子就毁了,强|奸罪,还是强|奸未成年少女,这可是大罪,要蹲大牢的,想私了免牢狱之灾,一人少说也得花个几万块钱。   拿到女儿的卖身钱后,黄爹嫌云子丢人,将她远远地嫁到了外地,连对象都是陈秀给找的,不仅一分钱嫁妆没出,还收了三万块钱的‘聘礼’。   经陈秀自曝后才知,云子被老光棍猥|亵居然是她促成的,因为她在云子这么大的时候也被人猥|亵玩弄过,然后心里就变态了,就喜欢看少女被人玩弄的画面,后来云子几次被人玩弄,都有她的手笔,别人脏了,就显的她干净了。   这些事经过她的嘴曝光后,不仅陈秀人人喊打,连黄家人也被人指着脊梁骨唾弃不止,就没见过他们这么缺心眼的人家,将一野种当个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由着母子二人作践自家骨肉,真是枉为人父,人爷奶!   是的,小黄胖子不是黄家的孩子,而是陈秀跟旁人的私生子。   黄家用自己的骨血喂肥了别人的孩子,比佛祖舍身喂鹰还伟大,当选年度第一‘绿帽圣人’之家,黄爷爷气的嘴歪眼斜,偏瘫在床,黄父被停职查看,黄奶奶嚎天嚎地,扑到陈秀身上,就是一阵厮打,最后被疯癫的陈秀推倒在地,摔断了半条腿,也躺床上等着被人伺候。   陈秀疯了,连着儿子黄小胖子都被赶出了黄家,被‘好心人’送回了陈家。   因当年云子被污那事是夏鹤宁给帮忙压下私了的,这事闹出来后,他亦被停职查看。   夏奶奶气疯了,前脚儿子被停职,后脚就让他跟陈淑香离婚。   陈淑香哪肯愿意,拖拖缠缠的就到了今天,在家时就商量好了,要来个一跪二拜三寻死,想着大过年的,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只要她带着孩子进了这门,以后就别想再提离婚的事,没曾想她们跪不下,也‘死’不了。   因她这么一闹,陈家名声更臭了。   “宁子,阮阮是你的闺女,你忍心让她身长在单亲家庭么?”陈淑香哀嚎,一脸凄楚地看向夏鹤宁。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所以,我就该为了她一辈子委曲求全么?我跟你没法再过下去,就像爹说的,咱们好聚好散吧,别撕破脸地闹,对你没好处,别将咱们最后的感情耗光了,”   陈淑香绝望了,她知道夏鹤宁不爱她,如果他工作一直顺遂,为了前程,他也不会跟自己离婚,可现在,没了束缚的夏鹤宁,她再也抓不住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可不甘心又如何?这局面是她们造成的,如今她们陈家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没人站在她们这边。   回忆过去种种,竟发现自家真的做了很多立不住脚的事。   张芳和陈老大也怕夏家会报复他们,遂劝陈淑香,“离吧,咱们小门小户的斗不过他们,别死磕了,”   陈淑香抹了把脸上的泪,松了口,“离婚可以,阮阮归我,”   说这话时,她死死地盯着夏鹤宁的脸,见他面上露出极为不舍的情愫,心里很是畅快,夏鹤宁沉默不语,就在陈淑香心里有所期盼和奢望时,夏爷爷代答,“可以,”   别怪他势力,作为一个在权利圈中挣扎半生的人,取舍与他并不难,为了几个孙子的前程,舍弃一个孙女,他们夏家舍的起!   陈淑香执着地看向夏鹤宁,想从他嘴里听到不同的答案,就见他点点头,“可以,”   于是,陈淑香死心了,之后,两家人坐下来谈离婚的事,夏家答应在青山县给陈淑香买一套房子,并解决她的工作问题,另外一次性给两万块钱的赡养费,如果孩子归夏家抚养,对方不需要负担一分钱,如果陈淑香要孩子,除了每月会支付五百块钱的抚养费外,以后她上学了,所有学杂费和生活费由夏家支付,一直到她大学毕业。   在这个工资只有几百块,家有一万块钱就是万元户的年代,这个离婚条件绝对对得起陈淑香,若是上述离婚,陈淑香连一半都得不到,陈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请了村里族老做见证人,两人画押签字,只等民政局开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夏阮阮归陈淑香抚养,这是没有悬念的事,孩子是两家的桥梁,陈家哪可能让这桥梁断掉。? ☆、妖孽 ?  陈淑香在天妃村的风评原就不算好,端庄大气比不上大伯母,贤惠大方比不上二伯母,在村民的村民眼中就是一只飞上枝头当凤凰,偏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想模仿高贵的凤凰睥睨万鸟,却成了翘着尾巴露出沾着鸡屎屁股的野山鸡,以为自己是高门贵妇,就看不起村里人,恨不能拿眼缝瞧人,以前大家看在夏家人的面上,不跟她计较,陈秀的事曝光后,陈家的名声跌到烂泥里,大家都拿她们整个老陈家当狗屎看,比狗屎都让人觉得恶心。   畜生都不如!   听说两人协议离婚,都觉得大快人心,说这样的搅家精,丧门户早该休弃的,爷们大好的前程都被她毁了。   这样的媳妇,放在过去不沉塘,也要扫地出门,夏家还又给钱又给房的,真是便宜了他们。   村民的议论声并不小,说是议论,更像是声讨,就连耳背的陈老太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陈淑香又如何听不到,这些日子,因为陈秀的缘故,她们陈家上下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走哪都会收到一堆鄙夷嫌恶的眼神,还有那呸呸的吐口水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往他们门口泼粪,骂他们是老畜生生了一堆小畜生,整个一畜生窝。   夏鹤宁被停职后,直接回了天妃村,她抱着孩子追过来,被怒火中的婆婆拒绝进门,并放话说让他们离婚。   她以为婆婆在气头上,就先回娘家住几天,想等着风头过后,再来求婆婆和丈夫原谅,不想,她却永远失去了进这门的机会,这几个月来,她压力不比任何人小,二姐疯了,她的恶果都报应在了她和陈家其他人的身上,大哥大嫂被工厂辞退,侄子侄女在学校被同学欺□骂,她被学校领导直接劝退,那些曾经跟她关系不错的老师却冷眼旁观,冷嘲热讽,这种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忽地站起来,嘶吼道,“我做错什么了,古时候还有祸不及出嫁女孩的说法,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陈秀是陈秀,我是我,我又没做过那些亏心事,凭什么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这对我不公平,”   人群里有人驳斥道,“谁不知道你跟你二姐关系最好,你两嘀嘀咕咕的,关着门在房间里一聊就是半天,她没少替你出主意对付沅儿吧!你敢说打你怀了孩子后,就没想过磋磨人孩子,想好了再说啊,别跟你二姐似的,被灵龟找上,说出啥辛秘事来,”   于是,陈淑香就缩了,如果之前她还不信这个世上有神灵的话,刚刚那个经历,让她深信不疑,咬着下嘴唇逼自己保持镇定,心里却惶恐不已,除了二姐引人猥|亵继女的行为她事先并不知情,旁的对付云子的手段她多少都知道一些,除了觉得黄家缺心眼外,也没想过劝二姐适可而止,反而觉得她手段了得,将云子乃至黄家都玩弄掌中,只恨夏家将夏沅护的太紧,三年来,她在她身上一点手段都使不上。   生了孩子后,更是想复制二姐的路数,比如将夏阮阮掐哭陷害是夏沅做的,比如让她倒水故意接不住洒自己身上,说夏沅因为她生了孩子,妒忌心大气,对她存了埋怨……   就像二姐说的,这种小事一次两次夏家或许不在意,次数多了,心里自然就有了隔阂,心一偏,再回去就难了,一个小孤女,以后还不任由她磋磨!   只是,一直没成功就是。   幸亏没成功,否则,二姐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若非这般,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离婚。   “怎么了?心虚了?不敢对着神灵发誓了?就知道你跟你二姐一样,都是肚里藏奸的人,呸,人孩子怎么就碍你们眼了,让你们这般糟践,”   陈淑香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的,随你们怎么想,好也罢,坏也罢,反正都这样了,宁子,不管她们怎么想我,你我夫妻一场,如今字我已经签了,临走,我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是,在对待沅儿方面,我的确做的有些过分,我承认我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但我为啥不喜欢她,你心里比我清楚,可我再讨厌她,也不会像我……陈秀对云子那般丧心病狂的,我的心没你们想那么狠,”说着,呜咽地哭出声来。   这倒是实话,夏沅咂巴嘴,陈淑香可没陈秀那头脑和耐心,既坑了继女,又得了实惠,若换了陈淑香,早在第一次,就被宣扬的整个城镇都知道了,就像她和季遥,不过一封情书,就被安上狐媚子的名号,渲染的半个区都知道有她这个人,就算生父没有出现,她也要转学的。   若是陈秀,会非常乐意她跟季遥好的,因为季遥的父亲是当时的区委书记,妈妈是文化局局长,嫁入季家比毁了她得益更大。   这么一想,夏沅觉得让陈秀疯掉,似乎有点可惜,陈家就这么一个人才,没了她给出谋划策,陈淑香那个蠢材还不被人生吞活剥了,多少赡养费也经不住她被骗光,依着陈家那蚂蝗般性子,真到了那个时候,肯定又来缠磨夏家。   说她自私也好,恶毒也罢,而今老爸已经修仙,她不想陈家打着夏阮阮的旗帜影响他的心境,所以,她得走一趟陈家,帮陈秀治治她的疯病。   抱着孩子,低声哭了会,陈淑香满脸狼藉地看着夏鹤宁,哽咽道,“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可你是阮阮的父亲,你我夫妻六年,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个那样的存在,”   站起身,“娘、大哥大嫂,我们回吧,”   夏沅挑眉,这招以退为进使的不错,就算不能挽回夫妻情分,挽回她臭烂的名声,对她以前的行为有所改观,也能在老爸和其他人心里留下点什么来,哪怕一点愧疚和一声叹息,留有遗憾,才能记忆深刻,不得不说,她这招棋走的漂亮。   奈何,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良苦用心’,“婶子,你看俺这协议书也签了,这生活费从什么时候算起?大过年的,不能让俺妹子身无分文地从这个家离开吧,赡养费先不给也就算了,这生活费总该给点吧,”   “芳说的对,这生活费你们得先给点,赡养费和房子可以缓缓,但不能太久,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一个月内找不到好房子,就折成现钱给我们,我们自己买,”这青山县城的房子怎么着也要好几千块吧,加上赡养费,这就是小三万块钱,乖乖,那得多少啊,陈老太这半天之所以没闹,就是被这钱给镇住了,她这一辈子连三千块都没见过,心里合计着,这么多钱,买两套房子,儿子一套,女儿一套,剩下的钱都存着给她大孙子娶媳妇用。   相比儿子和孙子,女儿的婚姻就没那么重要了,以己度人,不被婆家喜欢的儿媳妇,强留在人家家里,一辈子也刮不到这么多钱。   陈淑香悲愤不已,“娘,大嫂……”这就是她的亲人,只会扯后腿的亲人。   想一走了之,被张芳拉住,小声说,“咱们现下是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啊,老的老,小的小,疯的疯,你可别跟着犯傻,这协议书都签了,你还心存幻想呢?傻不傻,你就算一分钱不要,人家也不会回心转意的,人是指望不上了,多弄点钱在手上才是正理,”   陈淑香愣怔,停了脚步,“你们等等,”夏奶奶将离婚协议书收起,从屋里拿出一沓十元钞票和一个包裹交到她手里,“这里是七百块钱,五百块是下个月的生活费,五百块是给阮阮的压岁钱,包裹里有几身衣服,是给孩子买的,”   五百块钱的压岁钱,在这个普通一块钱,最多十块钱的年代,绝对是大手笔了,陈淑香拿着钱,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夏家是在意她家阮阮的,在意就好!   将钱装进兜里,深吸一口气,“娘,走了,”   夏奶奶吩咐道,“嵩朝,宁子,用他们一程,”   送走陈家人后,围观的村民纷纷说,“你们也太心善了,便宜了这帮眼里只有钱的东西,”   “谁为大人啊,还不是为了孩子,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愿意让孩子遭那罪,”夏奶奶叹气,“只希望他们看在钱的份上对孩子好点,”   “到底是亲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看够呛,那老乾婆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死要钱,你那媳妇能不能守住这钱还两说,有的闹呢?”   夏奶奶在心里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不自己闹起来,哪有他们的清净日子,“不说了,大年三十的不想这些糟心事,和面包饺子了,”   大年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要吃饺子的,因此她这么一说,围观的村民也纷纷告辞,回家包饺子,因家里人多,二伯母和夏奶奶负责和面,夏沣力气大,和夏嵩山负责剁肉馅,和好面,剁好肉馅后,叫上一家大小,包括夏沅,都一起动手包饺子。   一个下午就在包饺子中过去了,冬天天黑得早,晚饭吃的是中午的剩菜和饺子,接着便是守岁,大人围坐在客厅一边包明早吃的饺子一边聊家常,嫌几个小的包的饺子不够结实,没大煮就散开了,便都撵到了东屋看电视,因爷爷奶奶是北方人的缘故,在修葺这个房子的时候,他们便在东屋砌了炕,早两天便将炕烧了起来,暖暖的,比开空调还舒服,大伯将电视搬到屋里,几个孩子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吃西瓜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   夏沣顺便将夏沅给的储物袋分给了两个小的。   得知要到先天才能打开储物袋,夏淙便磨着夏沅要丹药进阶,“你后天修为都没巩固好呢?靠丹药提升到先天,修为不稳,会走火入魔的,你以后要靠自己炼到先天,不能再吃药了,”   夏淙嚎的一声大叫,看看大哥和小弟都将储物袋认主,并能自如收放物品,长叹一声,“天妒英才啊,”也倍儿珍惜地将储物袋挂在腰间,就当萝卜勾着自己上进吧!   “沅儿,你看大过年的,哥哥这小荷包不能空着吧,是不是要放点东西进去啊,”夏沣说。   夏沅故作不解地说,“你看着什么好,放进去呗,”   “这样的宝贝,放那些俗物是不是太浪费了,”夏沣一脸谄笑,见夏沅依旧一脸懵懂样,干脆直接说道,“你不是闭关练了好几天的丹药么?此时不拿出来给我们,更待何时?”   “你要买我的丹药?”   “……”还没忘呢?   “亲兄妹谈钱多伤感情啊,”   “我还听过亲兄弟明算账,”   “小财迷,”   “你买不买,不买就让开,我要看电视,”被夏沣按住,“买买买……”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叠五十元大钞,几肉疼地说,“先给我来一千块钱的,”   夏淙星星眼,“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是哥今年的压岁钱,”   夏沅收了钱,顺手丢小荷包里,取出一瓶聚元丹,“十粒聚元丹,你数数,”   “小拇指大小的药丸要一百块钱一粒,夏圆子,你都不觉得亏心么?”   “不觉得,你可以不买的,”   夏沣气结,“哥买你这么多药,要不要饶点什么啊,”   夏沅摸出一小瓶修炼精神力的药剂给他,“你是炼体的,靠药物增加修为容易根基不牢,那个聚元丹一个月吃一粒就行,”   “那这个呢?”   “你现在还没修出元神力,这个是助你修炼精神力的,精神力强了,修炼元神力时会比同期体修厉害多了,也是一月一瓶,”   夏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封,递给她,“再给我十瓶,”   夏沅接过红封,丢进储物袋,拿出一大瓶修炼精神力的药剂给他,“这里是十次的量,”   “我擦……你还分大小瓶装啊,”   “怕你没有那么多钱,特意装成小瓶的,”   夏沣气的捶胸,“哎呦,我的心肝啊,真是白疼你了,白疼你了,”   夏沅摸出一瓶1升装的蜂蜜,“这是灵蜂蜜,你买不买?”   “不买,没钱了,”   “我买,”夏淙从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很是豪气地说,“给我来两瓶,”   夏沅一脸黑线,真是财不大,气很粗啊,又拿了一瓶给他,“你没储物袋,往哪装?”   夏淙朝腰上一放,“有没有侠客的风范,”   “很有铁拐李的风范,”夏沣没好气地挤兑道。   夏沅又摸出一个用灵木盒装的血乌,“血乌,吃了之后,可以强身健体,百病不生,你们谁买?”   夏泽掏出二百块钱,“妹妹,我要了,”   到底是单灵根,这才多久,就练气二层巅峰了,夏沅给了他两盒血乌,又拿出百来块下品灵石和两瓶丹药给他,“小哥,这是灵石,像这样修炼补灵用的,这两瓶是补灵丹,”   “我没钱了,”   夏沅小手一挥,“这些都是赠送的,”   “凭啥他两百块钱能买一堆东西,我两千块钱就买这点东西,你个偏心眼,”   “乐意,我乐意,”   “敢跟哥耍横,惯的你,”将人扑倒在床,“看我的抓痒龙爪手,”   夏沅打小就怕痒,坐在炕上穿的又少,被挠的咯咯大笑,只一会儿功夫,玉色的小脸就染上了一片红霞,眼睛水濛濛,雾煞煞的,勾的夏沣心神一晃,心说,这小丫头长的也太妖孽了吧!? ☆、六年 ?  夏沅盘膝坐在小楼的房顶之上,面向东天,双目微闭,天空渐渐泛白,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太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   她呼出了一口气,将一夜间积聚在胸腹内的浊气呼出,这口气很长,足足呼了一盏茶的时间,东方红云灼烧,云霞间一点紫色光芒闪烁,她猛吸一口气,将万木诀运转极致,四周的灵气产生了旋涡状的旋风朝她口中奔流不息地卷过去,那云霞间的紫芒像是收到召唤般,化做紫气打着璇儿地钻入她的七窍中,先汇入丹田内本源树中,再由丝化雾地经由经脉汇入紫府藏魂之处。   随着不断的汲取太阳紫气进入到紫府当中,夏沅都能看到那浩荡的魂海之中,海面之上,飘荡着一层唯美的紫色烟雾,翻滚、流动……如飘如渺、如纱如水。   紫气反复洗涤她的神魂,似乎过的很久,似乎只是一瞬间,初时,她还有种微微灼痛的感觉,但是并不强烈,这种微微痛痒之感,直接刺激到了她那疲惫的神魂,使得她的精神一下振奋了起来,紫气像暖泉一样包裹自己的神魂,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神魂有所壮大和清透,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用言语无法形容,只觉得舒服的不行,神魂在呻|吟。   紫府又称上丹田、泥丸宫,修真者修成金丹后,灵魂将转化为元神,紫府便是元神所住之所,乃人体最重要所在之一。   普通修真者到金丹期才能修出元神,夏沅修习的上古《万木诀》一共十二层,前三层都是温养篇,以温养草木和温养神魂为主,本身就自带炼魂筑神的作用,练到第三层,相当于筑基后期就可修出元神,她因重生,灵魂之力原就比一般人强,后因强行植入本源树,误打误撞灵魂出体,凝成元神雏形,又在地下山洞中顿悟,涉入一丝天地间存量最少也最弥足珍贵的紫色元气,不仅修为大增,功法也直接突破一层到达二层中阶,在帮顾元琛问及如何凝炼神魂时,美娘让他们试着汲取太阳紫气用它来凝炼神魂。   太阳紫气,即是红日自东天即将滚滚升起,还未露出地平线的时刻,那尚未强烈起来的太阳真火与经过一夜时间净化下来的天地元气,在东天碰撞,宛若水乳交融,燃烧所爆发出来的云霞之气,这一刻正是阴阳交泰的时刻,故而,太阳紫气之中蕴含着阴柔的阳刚之力,吸纳太阳紫气,既可以淬炼神魂,也可以疗复内伤。   也常有炼器宗师,收集太阳紫气用来炼器,加入太阳紫气炼就出来的法宝,拥有云霞之气,紫气浩然,能驱鬼杀魔,非常之犀利。   紫气东来,乃是祥瑞之兆,太阳紫气中也含有祥瑞之气,长期吸收祥瑞之气的话能够增加一个人的气运,凡人气运强大则前途顺遂,一生富贵无忧;修真者气运强大的人是百邪不侵,修炼起来快速无比,且常常获得各种机缘……   但是太阳紫气因含太阳真火,不是修炼金系、火系、雷系等功法或身具纯阳体质之人,是不敢贸然摄取太阳紫气的,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会灼伤魂魄甚至身损道消,然而,新年初始的太阳紫气是一年中最为温和、阴柔的,用来煅养神魂是再好不过的,当然,能摄取太阳紫气的功法至少是天阶功法。   夏沅就不用说了,乃上古木系功法,又有本源树这个金手指。   而顾元琛修习的功法是美娘给的,自然不是凡品。   遂在大家入睡后,她便叫上老爸和小哥一起来小楼修炼,两人因修为浅不能摄取太阳紫气,但新年初始时的元气也是最足的,这个时候修行及得上平时几倍。   睁开眼睛,整个世界显得更加清明,一夜没睡,却精神大好,经过太阳紫气滋润的神魂,如同泡过牛奶药浴温泉般,清透、纯净,整个人都轻盈许多,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连空气中细微的灰尘都能看见,神识也更加强大,神识放出,方圆上百里的场景和动静都准确的传入自己的脑海里。   她看见大伯母和二伯母在厨房里做早饭,除了水饺外,还煮了灵米粥和切了小菜,爷爷带着二哥在前院练拳,大伯和大哥在后院切磋对练,二伯问奶奶要了两卷鞭炮,找了竹竿挂好,准备开饭前放……   大姑家,小胖墩一边穿衣服,一边磨着大姑今天要回天妃村找他们玩,大姑不同意,说大年初一要给爷爷奶奶这边的长辈拜年,初二才能去外公外婆家。   小胖墩听后,将手上的衣服朝地上一扔,撅着屁股地干嚎,说,我今天就要去天妃村,我就要去,你们不送我去,我自己去!   大肥屁股上挨了两巴掌,人就消停了。   整个秀水镇连绵起伏的阵阵鞭炮声,不要太热闹,她收回神识,站起身来,深呼一口气,又吐出,神清气爽,见看见老爸和小哥从小楼里出来,纵身一跃,跳下屋顶,直接落在夏鹤宁的背上,环着他的脖颈,喜笑颜开,“爸爸,你进阶了,练气三阶,可以修习法术了,”   夏鹤宁一个巧力将她转到身前,一脸兴奋地说,“一会吃完早饭,宝贝当小老师,教爸爸法术好不好,”   “好,”   “妹妹,我也练气三层了,”夏泽一改平日的腼腆和羞涩,亦是一脸喜气洋洋。   练气初只要功法好,灵气足,修为提升并不难,前三层都是在打基础,四层才算是入门,夏泽是单灵根又处在修行最佳年龄段,若是每天都在小楼里修行,恐怕早就练气三层了,这方面,老爸是拍马不及,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晦涩和妒忌,反而很开心,扑棱夏泽的脑袋,乐呵呵地说,“我们老夏家的第二个天才诞生了,墩儿日后修炼有成,要记得照顾妹妹,看护她,知道不,”   “知道,三叔,我会照顾好妹妹,对她好的,”秀气的小脸,一脸认真。   夏鹤宁蹲□子,一手抱一个,“回家吃饭喽,”   “三叔,我自己走吧,”   “你速度太慢,家里还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   夏沅施了个隐身术,练气三层后,即使不用轻身术,老爸的速度也比以前快多了,直接到后院才撤去隐身术,显出身形,大伯父子两还在你来我往的切磋,速度太快,若是落在外人眼中,两人就是残影混战,这身手去演武侠剧,都不用吊威亚,做特技。   三人站在旁边看了会,其实输赢很明显了,虽然父子两都是先天武者修为,但大伯父经验在那,真气厚重,身形稳健,夏沣根本不是对手。   看了会,夏沅和夏泽回了前院挨个给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拜年,得了十一个红包,每个里面都有两张五十的,这就是一千一,加上昨天卖丹药得来的钱,这就是三千五,在这个工资只有几百块钱的年代,绝对是小富婆,有木有!   加点钱可以在青山区买套楼房了!   早饭吃的饺子,饭后,夏沣带着三个小的出门拜年,大年初一,辈分小的会给辈分高的拜年,天妃村不算大,也就百来户人家,夏家因为跟柳家是姻亲,辈分挺大的,需要拜年的也就二十来户,不过,这二十来户人家住的有点散,基本上要窜遍整个村子,夏沅今天换了件红狐皮简约款的上衣,喜庆又洋气,在这个服装款式简单,布料单一,不是纯色的,就是碎花,且多是买布料请裁缝缝制的年代,她这身衣着不要太夺人眼球,走哪都会招人夸上两句,问上几句。   一圈转下来,瓜子、花生、糖块装了一布兜子,这是柳七奶奶看她衣服上的口袋太浅,特意给找的花布兜兜,不管是挂在胸前,还是拎在手中,都跟小要饭似的,夏沅自己不乐意拿,就推给夏沣让他拿,夏沣越是嫌弃,她越是非让他拿,谁帮忙拿都不乐意,一副你不拿我就哭给你看的作态。   夏沣气结,“我欠你的,好事不想着我,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就往我身上推,”   夏沅心说,不丢人现眼我还不让你干呢?鼓着包子脸,指着自己的左边脸颊,“就欠,就欠,你昨天把我脸给咬肿了,到现在还疼着呢?”   看着这张粉玉奶包子脸,夏沣牙根痒,“自己长的跟肉包子似的,就别怪……”   “狗啃是吧,”夏沅快嘴接话。   “我看你这脸还不够疼,我得让你长点记性,”   夏沣呲着呀作势就要来啃她另外半边脸颊,夏沅一个灵巧的避让,就躲了过去,“抓不着,抓不着,”   本身长的就十分漂亮,再被衣服这么一衬,比年画里的福娃还招人稀罕,再加上神魂刚被滋养过,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钟灵毓秀,那挑衅张扬的样肆意而张狂,勾的人就想在她脸上蹂躏几把,夏沣将花布兜兜朝夏泽怀里一塞,老鹰捉小鸡似的扑了过去,在外头夏沅也不敢施展轻功逃跑,‘啊’的一声,甩着小短腿就跑,没出五十米就被抓到了,馒头脸被揉成包子脸不说,腮帮上又多了两个牙印,一边一个,十分对称,夏沣感慨,肉馅包子,啃着就是香。   回到家,开始数她今天的压岁钱,柳八爷是柳淙、柳泽的亲外公,给两个外孙压岁钱时,她也跟着沾了光,外公、外婆一人五十,这就是一百,柳七爷沾点亲,两家孩子都大了,属她最小,给了五十,旁的瞧着她喜庆,都给了压岁钱,几毛到几块不等,可以忽略不计。   她将三个哥哥……的口袋扫了一遍,勾勾手,将他们叫到房间,“你们现在有钱了,我这还有好东西,你们买不买,”   说着也不等三人回应,兀自从荷包里取出她的小飞毯,在房间里示范了一下用途,“阿拉伯神毯,小哥,你现在练气三层,可以用呢,一千块钱,你买不买,”   夏泽惊讶的眼都要掉下来了,一听夏沅说要买,眼睛亮的够快赶上电灯泡了,他太想要了,忙问,“多少钱,”   “一千块钱,”   夏泽掏出还没捂热的压岁钱抽出两张五十的,剩下的都给了她。   夏沅收钱,将飞毯上印迹去掉,交给他,“等你练气六层之后再认主,保险!”   这是给了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他,可即使这样,夏泽也愿意,将飞毯小心地收进荷包里。   “沅儿,这样的宝贝你还有没,”夏淙一脸垂涎。   “有你现在也用不上,”想想,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个低阶聚灵玉佩,“这个玉佩可以聚灵,每天带着它可以用灵气滋养你的体魄,能助你早日进阶到先天,”   “买了,买了,多少钱,”   “一千,”   夏淙嘟囔着,“昨天还一个一百呢?”   “我现在也是一颗一百,你买不?”   “没钱了,”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一百块钱防身吧!   夏沅看看夏沣,从小荷包里取出一对黑镯子,“这个叫重力镯,输入真气或灵气,可以根据你的修为调解重量,是体修煅体用的,可用到煅体期,”   体修的煅体相当于道修的金丹,甚至比道修金丹还厉害,这宝贝还是顾元琛从那堆杂物中翻检出来的,大伯和大堂哥都能用。   “你这是想将哥几个身上的钱都掏尽啊,”   “你也可以不买的,”夏沅嘟嘟嘴,“这个比他们的那些都好,原本我要卖两千来着,现在一千块卖给你,你买不买?不买我就收起来了,”   夏沣咬牙切齿,“买,”憋屈死了,原拿钱买丹药是逗她玩的,没想到逗过火了,真给逗成了小财迷,掉钱眼里了。   不过,这东西对他真有用,主要是他现在的修为,一般部队拉练都难不倒他,没有极致训练,就没法进阶啊!   各得所需,夏沅又进账三千,拿去给老爸显摆,将钱朝他跟前一摊,“这么多钱,够买房子了不?”   夏鹤宁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我家宝贝真厉害,这么快就赚了这么多钱,”   夏沅小下巴一扬,几傲娇地说,“那是,我多厉害了,我说过我会孝顺你的,我现在能挣钱了,你以后不用工作都行,我养的起呢,”   夏鹤宁自然是不差那些赡养费的,他储物袋里还有一大箱金银呢,随便卖一块就够了,不过,还是收下了,一来这是他家宝贝第一次赚钱‘孝顺’他,二来,他也不放心一个孩子拿这么多钱。   “那爸爸可就都拿着了,”   “拿着吧,我还能挣呢?”   事后,夏鹤宁偷偷地将四千块钱还给了二伯母,二伯母问起缘由,就说夏沅外公走时,给几个孩子炼制了一些养身健体的补药,被她一颗一百块钱给卖了。   二伯母也是知道那些补药的药效,一小瓶黄豆大小的十粒就将夏泽胎里带出的病给调理好了,别说四千,就是四万,也值啊!   也知道这是沅儿外公给沅儿备的养身药,分给了他们那是她想着三个哥哥,倒也没想夏沅是真想要钱,这么大点的孩子,哪有钱的概念,最多是为了给自己她爸凑钱买房子,就不想要,说不能白瞎了孩子一片心意。   夏鹤宁手里缺现钱,也不跟她客气,只说借的,回头还!   至于夏大伯那边,就把这事当笑话讲了一遍,根本没提还的事,老大不缺这点钱,再说,夏沣也有了自主支配钱的权利,不想两个小的,压岁钱过了年要上交的,他得跟二嫂说清楚,不然因此起了隔阂就不好了,这又不是小数目。   夏大伯听说夏沅卖药的事,当晚也拿了钱来买,五千块钱买了一颗洗髓丹,洗髓丹比洗尘丹药效重,也痛,因此夏沅先前没敢给三个哥哥服用洗髓丹,但夏大伯是军人,这点痛肯定能受住。   另外还有两盒血乌和两壶1升的灵蜜外带一瓶聚元丹,这价钱是卖给堂哥他们的十倍,当然夏大伯也知道再贵百倍也值得,当然这些东西被他直接放进储物袋,是不会摆上台面的。   大年初二,大姑带着胖墩回娘家,夏沅送了他一把玩具枪,以跟堂哥们同样的价钱卖了十小瓶精神力的药剂给他,自此,得了个小财迷的外号。   初三下午,顾元琛带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来到天妃村,在天妃村陪着大家玩到初五,初六,两人去山谷正式闭关,走时,夏沅除了将美娘的神识留给老爸外,还留了一万块的下品灵石,两个防御法宝,两个攻击法器,还有一些补灵丹、培元丹、灵蜜、血乌、桃花酒及一些练气期修士用的疗伤丹药等。   修真无岁月,一晃就是六年。   顾元琛用了五年的时间凝炼神魂,修出元神,重生加吞噬荀阳子的元神,让他的神识堪比元婴境界,修为也进入筑基中期巅峰,夏沅压着修为不敢太早筑基,因此前五年都在凝炼神魂、炼药习鞭,第六年,压抑不住了才闭关筑基,用了一年的时间巩固修为。? ☆、引火 ?  练气是凝气聚气的过程,当丹田内的灵气积累到一定浓度凝聚成灵液后到达筑基期,筑基期的修炼是将灵液池填满的过程,填满丹田下三分之一是筑基前期,中三分之一是中期,后三分之一是后期,然后是化液态为固态结丹到达结丹期。   灵根除了五行灵根外还有变异冰、暗、风、雷等属性灵根。   伪灵根:具有四、五种属性的灵根,很杂,但不充裕,每种属性的灵根都不完全,修炼速度很慢。   真灵根:具有两、三种属性的灵根,每种属性灵根充裕。修炼速度较快。   天灵根:只有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灵根充裕。修炼速度比普通灵根快数倍,元婴期内无瓶颈。   变异灵根:二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被异变和升华的灵根,有雷、冰、暗、风等属性,修炼速度不下于天灵根。   慧根:也就领悟性,没有慧根,人的领悟性悟性就很慢,有慧根的修仙者在突破瓶顶的时候就会很容易,但不容易查出来,最少要道化神期才能够看出来。   夏沅不仅是天灵根,还是通玉凤髓之体,按说筑基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筑基也是易筋洗髓,扩充经脉的过程,让身体经脉扩充到能容纳更多更高层次的真元,人体经脉就像河道,河道越宽,容纳的灵气越足,就像盖房子,基础打的越牢,房子才能盖得更高,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这也是很多修士止步练气期的原因,灵根太差,经脉太弱,承受不住真元的冲击,无法将灵气转为真元,就没法筑基成功,而筑基丹能帮助修士扩展经脉,凝炼真元,然后靠筑基丹扩展的经脉也是有限的,在玄土大陆,门派里的直系弟子是不允许用筑基丹筑基的,饶是这样筑基丹也被炒至天价,一丹难求。   夏沅修炼的《万木诀》每一次的周天运行都是温养经脉的过程,每一次小进阶都是扩充经脉的过程,虽然前期时进阶的有些快,但后面的五年她就像河工一样,每天都在扩充经脉,凝炼神魂,达到练气期内的极限才准备筑基,不过,因她在练气期内经脉就相当于普通练气修士的十几倍,因此筑基时,灵气吸收的就比较多,多亏这个山谷下是一条隐灵脉,灵气充足,还有种植空间里的灵气做备用,不然,真不定能成功。   将灵气转为真元,她足足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才筑基成功,然后又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扩充经脉,凝炼真元,将真元凝炼到最纯最净的状态,现在,她经脉里能容纳的真元相当于普通筑基修士后期的真元量,又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将心法突破二层到达三层。   以她现在的真元若是跟同期修士斗法,绝对完爆,遇到修为比她高的,也有一敌,因为修士斗法,不管是大招,还是符篆、法宝、阵法……都要用灵气施展,而这些夏沅都不缺,唯一防备的就是对手使诈,用一些阴损暗箭伤人的秘法招式,这也是为什么修士要历练的原因。   睁开眼,夏沅长吁一口气,难怪书上说,筑基和练气不可容日耳语,眼前的世界更显清明了,景象变得更加富有层次感,连空气中细微的灰尘都能看见,甚至她能看到风的吹向,空气的流向,身体仿佛卸下千斤重的担子,整个人轻盈的,仿佛随时会飞升成仙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太玄妙了,若不是一股恶臭传来,她怕是还要沉浸一会。   低头看自己的身子,好脏啊,跟挂着一层红黑色的血泥浆一样,用手一揭,一层灰皮,露出白嫩的肌肤,如果不是味道太臭,她还以为自己敷了层火山泥全身膜呢?闹不懂,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脏东西,她还是通玉凤髓之体呢,若是别人,得脏成什么样啊!   她是通玉凤髓之体不假,但并不是真正的无垢之体,之前每次运功只能将经脉皮肤五脏内的污垢排除,筑基后,才能通过伐毛洗髓的过程将骨髓细胞血液内的污垢排除,这才是真正的从里到外的洁净。   因是自己身上的污垢,她倒是不嫌脏地揭了一会,享受那黑里现白的过程,污垢有多黑,她的肌肤就有多白。   真够恶趣味的!   直到闻到烤肉的香味,用神识一扫,看到顾元琛正在山谷里烤羊肉,旁边的地毯上,还放着一坛酒和几个小菜,真是够享受的,夏沅摸摸咕咕叫的小肚子,她吃了辟谷丹,倒不是真饿,不过是心里作用罢了。   捏了个去尘术,化去身上的污垢,法术是好用,但她习惯了用水洗澡,取出浴桶,装了些灵泉水进去,捏了个火系法术将水烧热,倒了几滴她这几年炼制的百花精油,又撒了些干花进去,这才脱了衣服跳进去,躺在浴桶中,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白若奶昔的肌肤,一白遮三丑,就凭这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她也是美女中的美女,更何况,看看水中的倒影,精致的面庞,仿佛带露的桃花瓣,裁剪一段春光,灼灼生辉,极尽妍丽,虽然才虚岁十四,但真心漂亮!   她兀自美的很。   树屋的禁忌被人触动,她本能地将身体埋入水中,同时叫道,“谁,”   “除了我,还有谁,”   十九岁的顾元琛已经有了身为男人的气势,一米九的个头,以夏沅的角度看去,特别高大伟岸,在树屋里投下一道长长的暗影,一张刀削斧凿的五官,英俊的令人发指,白色的练功服下是结实精壮的肌肉,宽肩窄腰,脊背流畅挺拔,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修闲宽松的练功服让他穿出了军装的味道,英挺十足,帅气逼人,夏沅吹着口哨地调戏道,“帅哥,快来让我亲亲,”   “不给,”   “偏要亲,”   一个手打水,人就飞了出去,像只白色树袋熊一样挂上顾元琛的身,还是无毛的那种,撅着嘴就要亲,“小色女,”顾元琛笑着不给亲,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屁股,头往后,往左,往右地躲,倒是激起了夏沅的斗志,非要亲到口,本是环着脖子的双手,往上伸,扣住他的后脑勺,一固定住,就飞快地凑上嘴,亲上了就不放口,大力地啃咬吸吮一番后,霸道地顶开他的唇,小舌头就窜了进去,跟强盗似的在他的嘴里一番肆意地抢掠,见他没被自己魅惑到,只是由着自己亲,却没有回应纠缠,泄愤似的卷过他的舌头,吮吸啃咬,听到他疼的抽气声,又在嘴上肆意了一番,才放开,一脸得意,“你不给我亲,我也亲到了,”   身子还故意往下沉了沉,触到他的硬起的欲|望,越发得意,故意蹭弄道,“你的小弟可比你诚实多了,瞧它在对我起立呢?”   顾元琛伸舌舔了下唇,动作性感而靡绯,不要太勾人,“刚才你亲的很带劲?很爽?嗯?”   ‘嗯’字闷在喉咙中卷了几道音,低沉而暗哑,慵懒的挠人心。   夏沅觉得有危险,她直觉原就很准,筑基之后,就更准了,再看看自己一身光,干笑道,“那啥,我先去洗澡了,”   “把人欺负上火了,就想走?”   “谁欺负你了,你不是也享受来着?我是伺候你呢?”夏沅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干脆不做无谓的反抗,手捏上他的耳际,像他摩挲自己的耳垂一样摩挲着他的。   “那我也伺候伺候你,让你享受一下,”顾元琛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低沉、暗哑。   夏沅双腿交缠勾在他的腰上,她的那个鞭法原就以舞入鞭,讲究轻盈灵巧,千变万化,缠功软体是第一要诀,她现在已经练到第三层,便是顾元琛用劲全力甩她,也不定能甩脱掉,鞭法练到极致,便可以人当鞭,鞭人合一,不过这是个残篇,只到元婴期的,到了出窍期,要么她另选一门功法,要么就去寻找剩下的残篇。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不用了,我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呢?”屁股往下沉,小腰扭动,故意拿自己的柔软磨蹭他的那处,隔着一层绵软的蚕丝布,她明显的感觉那处硬的要命,虽然她长大了一点,但也只有虚十四岁,便是勾的他欲|火焚身,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着的,撩拨人不用承担后果的事,她干的熟着呢?   顾元琛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浅浅地啄了一下她的唇,“将我撩拨成这样你很得意?”   “是你意志不坚,定力不足,哪能怪我魅力太足?”夏沅笑的几得瑟,一副我就是撩拨你,你能耐我何的嚣张样!   顾元琛以前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现在——至少,他能做到让她跟自己一样难过。   “是么?”   抱着她慢慢朝屋里走去,“就定力,咱两可以比比,”   “比就比,”   “谁要是喊停,谁就输了,输了的人就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没问题,”夏沅故意撞向他的小兄弟,“你想讨好我,也不用这么隐晦的,”   话音未落,就被顾元琛吻住小嘴,这个吻温柔到了极致,先是从嘴唇上轻轻舔过,把夏沅的唇整个亲到湿润起来,这才从唇缝中探入口腔,扫过整齐的齿列,滑过敏感的口腔黏膜,在她口腔里完全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后,才轻轻缠住舌头辗转吮-吸起来。   夏沅唇技是被调|教的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跟顾元琛比起来,勉强初中毕业的水平,还是建立在顾元琛配合她的情况下,大多时候,不是她用唇技征服了顾元琛,而是顾元琛愿意被她征服,若是顾元琛想做那个征服者,夏沅却是抵挡不住的。   他太会调|情了!   唇齿交缠,这个吻缠绵而缱绻,晕晕乎乎的,待夏沅意识有点回神时,两人已经双双躺在床榻上了,而顾元琛揽着她腰的手,却渐渐上移,似轻似重的揉.捏着她的——胸。   胸?   而且还不小,目测至少B罩杯,我擦——   夏沅头皮有些发麻,她刚刚的注意力全在雪肤上了,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胸|部已经发育的这么好了!   女孩,到了十来岁就开始抽条发育,根据个人情况有早有晚,家庭条件差的,营养跟不上,要晚些,但也不会超过十五六岁,家境好的,营养好,十一二岁发育的很正常,这时候乳房会微微隆起,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其实指的就是这个抽条发育的时间,也叫第一次发育,人体第一次发育有迟有缓,有好有坏!   早的话,十二三岁就会有初潮,晚的话十五六岁才行经,伴随着初潮会达到身体发育的顶锋,发育好的女生从十四岁开始身体就很像成年人了,逐渐地发育到十六岁,一般十六岁的女生乳房已经接近甚至超过成年人,十八岁基本上就发育完全了,发育不好的就成了平胸,遗传的不算!   人,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夏沅因灵体的缘故,在娘胎的时候便循着美娘修行的套路吸纳灵气,滋养身体,出生后又被美娘用灵气梳理经脉,三岁时就手把手地亲自教她引气入体,到了夏家后,也没缺过营养,发育自然是不差的,上世她就是十四岁来的初潮,胸部发育一直不错,属于不用挤,也有沟的人,而且还很深,属于童颜那啥乳的一类人。   这世,提早筑基,伐经洗髓后,将她的身体调到最佳发育期,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四岁,胸部就已经非常可观了,当然,生理需求也有了。   待到顾元琛一口含住一个挺立的蓓蕾,一手握着另外一个搓揉捻弄时,熟悉的电流激过,夏沅不知头皮发麻,全身都发麻,酥软无力地叫道,“别……”   “是要我停么?”顾元琛抬头,似笑非笑。   夏沅想想,她还没满十四岁,还是未成年少女,量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遂说,“我是让你别停,”? ☆、收蜂蜜 ?  虚十四的夏沅,五官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小脸细白如瓷,粉晕如桃,浓密的睫毛弯弯翘翘,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翕动着,红嫩嫩的小嘴如水洗过的樱桃,莹润诱人,眼睛生的尤其美,柔艳的如同春水里倒影着的漫天星光,动处潋滟迷人,静处夺魄摄魂,比少时的精致娇憨,纯真美好,多了一丝魅惑娇娆,长至腰间的长发浓黑如墨,如绸缎般散乱在床上,顾元琛眼中情|欲之色渐浓,右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紧接着吻上她的唇,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夏沅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被顾元琛紧紧托着脑后,在她唇上细细啃噬,慢慢的,吻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狂暴,缠住她的舌头带到自己嘴里,吮吸着她嘴里的津液。   啧啧的水声响起,真是太淫|荡了,夏沅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连身子都开始发烫,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嘴唇上灼热一片,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夏沅有种要被他吃掉的感觉,太可怕了,两片嫩唇被吮咬的的生疼,比起她刚才的蛮冲直撞,他显的更加疯狂,偏技巧也比她的好多了,不免沉浸其中,主动回应着他的缠绵亲吻,心脏砰砰乱跳,环住他脖颈的手指插|入他的短发中,贴的更紧。   顾元琛听着她急促的娇喘声,迟了三十年的动情娇吟,他终于等到了,“顾元琛……”玉颊生辉的小脸上,黛眉如柳,眼含春|情。   “沅儿,我的小乖乖……”顾元琛喟叹,用脸颊蹭着她的,红潮上脸,又红又烫,薄媚妖冶,明灭潋滟,像桃花汁淘澄出来的胭脂点在那羊脂玉般的肌肤上,美的让人心颤,眼眸半睁开,满眼迷蒙,藏着说不出的欲==望和渴求,顾元琛从尾椎骨处透着麻意,“宝贝儿,老公的宝贝儿终于长大了,”   抬头安抚似的亲亲她的小嘴,然后继续往下亲,毫无瑕疵的香肌雪肤,臂上的守宫砂艳得犹如燃烧着的血珠,燃烧着男人最原始的激情,吻上那颗守宫砂,他没有处===女情节,但看到这颗象征着处===女的守宫砂时,他觉得自己不是没有处===女情节,只是没遇到让他产生这个情节的人罢了!   上世,这儿就是他破除的,今生亦然。   舌尖绕着守宫砂打转,手臂不是夏沅的敏感点,但是被湿漉漉的舌尖来回的舔弄,还是让她打了个激灵,痒痒,酥酥的,她扭着身子躲闪着,咯咯笑地说,“痒,痒死了,”   白肉条儿,扭的跟条小白蛇似的,顾元琛将人捞在怀中,扣在身下,一点一点,烙上自己的痕迹。   筑基后的夏沅,身体比前世更加敏感,唇过之处,无一处不敏感,无一处不颤立,浑身的骨头都紧绷起来,脚趾头蜷缩成一团娇蕊,微微发颤,粉嫩红透,心脏狂跳,知道他要做什么,忽地就受不住地哭出声来,“你太坏了,太坏了,”   顾元琛真见不得她哭,一哭心里就涨疼,涨疼的,忙起身将人搂抱在怀中,“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   “你欺负人,你太坏了,我还这么小,”   “哪里小,”捏上她的奶包儿,“挺大的,”   夏沅身子一颤,“你……个大流氓,”   脸上的潮红还没散尽,和着眼泪,真正一个雨打芙蓉,艳死个人,顾元琛眼眸一暗,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地细啄,在她的唇上用舌尖来回的刷着,“我还疼着呢?”   呢字拉长了音调,卷着娇气,含着媚意,顾元琛越发舍不得离了,唇贴唇,含糊地说,“没用力,我轻轻的,不会让宝贝疼的,”捧着脸,密密匝匝地亲着小嘴,好似亲不够似的,悱恻缠绵,情浓缱绻。   他的吻太过温柔,也太过宠溺,他的眼眸浓黑情密,看向她的时候,好似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比起方才的暴啃狂吻更让人沉溺,夏沅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一阵酸麻、涨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顾元琛蹭着滚烫的脸颊哑声问道。   他不问还不要紧,过了这个劲也就过了,就跟小孩子跌倒在地,你不去扶他,装看不见,他缓缓也就没事了,可你要凑过去,心肝宝贝肉地各种疼惜,他反而上劲地大哭起来,因为知道有人疼,所以娇气的不行。   夏沅现在就是这样,顾元琛如果不问,她缓过这个心酸想哭的感觉,也就好了,可顾元琛这么一问,她就娇的不行,攀上他的脖子,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处,小声地哭了起来,把顾元琛疼的啊,用脑袋蹭着她的脑袋,“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亲疼了,让老公看看,好不好,”   “不让,不让,”身体朝他怀里又挤进几分,夏沅带着哭腔地说,“你抱抱我,抱抱我,”   “抱着呢?”   眼泪肆虐地流进他颈窝处,透过练功服,打湿他的脖颈,热烫的眼泪从血液流入他的心脏,随着她的哭声,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疼,顾元琛侧着身子,右手搂腰,左手扣脑,两腿夹着她的两腿,两人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夏沅还嫌不够,双手伸到他的下摆处,胡乱地扯着他的衣服,“脱了,脱了,你把衣服脱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情场老手,顾元琛哪里不知夏沅刚刚那是为什么哭,他的宝贝这是对他动情了,情==欲,情==欲,女人动了情才有欲,胡乱地亲着小嘴,也不安抚,由着她的冲动,配合她脱衣服,“我脱,我脱,”练功服是盘扣似的,他解开上面三个盘扣,兜头将衣服脱下,裤子被夏沅用脚直接给蹬掉,两人肌肤相贴,耳鬓厮磨,顾元琛只觉怀里的娇宝贝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滑腻,无一处不香软,美人怀,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即使这美人还有点小,他也愿意承受这痛并快乐的煎熬,发泄过后,夏沅心里也舒畅多了,搂着顾元琛的脖子,拿一双雾煞煞的粉眼眸看着他,“顾元琛,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人好,旁的女人不许你多看一眼,不许你像看我一样看她们,不许你对她们做对我……”   一脸羞红,“反正什么都不许,”   顾元琛啄啄她的小嘴,“是,是,我的小醋女王,”   心里膨胀着一种酸酸甜甜、麻麻涨涨的滋味,也有点想哭的冲动。   两人□相拥,平复心绪和情==潮,身体从极致的欢愉中淡下来,夏沅有些困倦,环着顾元琛的脖颈,在他的轻拍小背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的眼睛生的太过好看,又太会说话,以至于常常让人忽略她的真实长相,立志往女王方向发展的她,却生的一副小白花的容貌,精致清纯,玉嫩娇憨,睡时和醒时,完全是两种气质。   粉唇嘟嘟的,不要太乖憨,顾元琛爱的不行,在小嘴上亲了好几口,拉过淡绿色的蚕丝被盖在身上,两人交颈而眠。   夏沅醒来时,顾元琛已经醒了,正侧着身子撑着下巴脸看她呢?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温柔的恨不能将人溺毙在其中,她脸一烫,“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了,”   身子不动,只伸手在她眉眼处描绘,在她脸颊处摩挲,眼底眸色渐浓,他这番温柔的对待,让夏沅觉得自己就像那稀世珍品,心跳的不行,她抬手环上他的脖颈,“你别这么摸我,我心跳的难受,”   顾元琛沉沉笑着,将她搂抱在怀,“心跳才对,”心跳了,才说明你还活着,他吻上她的发际,将她抱的越发紧密。   偏头吻上她左手臂上的守宫砂,“这是岳母给你点的?”   “是吧,”除了美娘,还有谁,古人都兴点这个。   “真好看,”又亲了一口,雪肤红点,白的更白,红的更艳。   夏沅眼睛一亮,“听说这个点守宫砂的技艺已经失传,我有可能是地球上现存的唯一一个拥有守宫砂的女人,要不要重点保护起来,一直留着好不好,”   “不好,我要做那个破它的男人,”顾元琛执起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十指交缠,摩挲她的手背,触手只觉如握羊脂美玉,又嫩又软。   “你想做断送华夏文明的罪人?”   “这个东西点来就是为了给男人破的,难不成你想做一辈子老……”   被夏沅张嘴咬住唇,两人在床上又打闹了会,这才起床下楼!   筑基后,就不用像普通人一样一日三餐了,一日一餐足已,夏沅因吃了辟谷丹,还不饿,遂只摘了些空间灵果吃着玩,边吃边跟夏鹤宁报备了下自己出关的消息,得知他还在外地,要后天才能回,而夏泽还在上课,不能来接她,便打算跟顾元琛在山谷里住两日,等他们来接!   顺便将蜂蜜给采了!   这几年山谷在他们的归置下已经越来越像个世外桃源了,花草树木,米粮田地应有尽有,收服灵峰后,也不拘它们只在山谷中采蜜,另外分流了三批,一批送去了生态山庄,一批放养到了谷外,送去生态山庄的做了蜂箱,一共十个蜂箱,每个蜂箱一年能收500-600斤蜂蜜,蜂王浆十公斤左右,产蜜量是普通蜂蜜的好几倍,谷外和山谷内的蜂蜜是自行做窝,每年也能收个千八斤蜂蜜,瞧着一年七八千斤蜂蜜挺多的,但连内部供应都不足,顾家那边,已经从每年两千斤的量涨至四千斤,要不是大伯父、大姑、爷爷、二伯母这边也有人情,他恨不能包圆。   当然这可不是白送的,都是要给钱的,在顾家的暗中造势下,她闭关前,蜂蜜的价格已经从每斤20元涨至200元,这还只是给他们的批发价,至于对外售卖价——人家根本不卖,只拿来做人情或自用。   因其美容养颜排毒养身的效果极佳,据大伯母说,这蜂蜜在太太圈中已是一蜜难求,就好比顾元琛三年前以她外公的名义想买下汤山一块地皮建温泉山庄,就因为每年几瓶蜂蜜和药酒的孝敬,很容易就拿下来了。   装蜂蜜的瓶子是专门找人定做的,大圆肚子的敞口绘精致花纹的陶罐瓶,每一斤一装,陶罐瓶可回收利用,装好蜂蜜后,顾元琛将两瓶蜂王浆递给她,“你现在正是发育期,多喝点蜂王浆有助于发育,”   夏沅撇嘴,“稀罕你这个,我这有六阶蜂王浆,”   “关心则乱,那这个我留着送别人,”将蜂王浆拿了回去。   “也是,我记得上世你那前女友发育不行,你该多给她喝喝,好歹你两也旧情一场,有好东西也想着点人家,”   “呦,瞧这小醋吃的,怎么这么酸呢?”   “切,我会吃你的醋,要不是你管的紧,咱两不定谁情人多呢?”   “你打量着我这会心情不错,舍不得揍你是不?”   “我也没说啥啊,我真想给她弄点这个助她发育发育,我想着她要是也有个大胸,还敢说我是胸大无脑的花瓶?”   顾元琛瞅着她的小胸脯,“胸大无脑?你还有那优点?”   “有没有的,我以为你最清楚,”   夏沅冲他抛了个媚眼,配上她这副小尊荣,还真是萌的很,顾元琛捏着下巴啃了好几口,“真甜,甜的老公都不舍得放嘴了,”   夏沅故意不解风情道,“我刚吃了蜂蜜,”   顾元琛眨眼,“我说的就是蜂蜜,”   “……”   新文片段:   她们来的早,照相馆里还没客人,苏颜帮闫敏上了妆,让她先去照相,自己则慢慢上起妆来,苏家女孩长的都漂亮,不然,只初中毕业的五姨也不可能傍上邱东来,邱东来是香港富商,五姨跟他时,才十七岁,如今二十六岁的她,在深圳已是有车有房还有一家按摩房的小富婆了。   当然,五姨对邱东来的贡献也是很大的,按摩房的小姐姐们都是从家乡物色的漂亮姑娘,调教一番就是帮供邱东敛财、拉人脉的工具。   说白了,就是拉皮条,好似古代的勾栏院。   人都是自私的,到了,她这个外甥女也被送上了男人的床,不过,五姨倒是真疼她,把她当花魁一般地调教,找的金主也是真金主。   苏颜望着镜中的女孩,姣好的容颜,清亮的眉眼,重来一次,她想换个活法!   “苏颜?”   苏颜回头,华哥一愣,脑中闪过一段话:最是那一回眸的迷离,恰是那森林里迷路的小路。   饶是见惯美人的华哥,也不由的愣神了,这样的苏颜哪有一丁点的土气?这一刻,他被迷住了。   “华哥,你也来拍照?”   “不是,这照相馆是我一哥们开的,我昨晚在他这住的,”   “哦,”苏颜回头,做最后定妆,给自己化妆,自然是怎么透怎么来。   “还真没看出来,咱小语文课代表还是个大美人呢?”   苏颜手抖了一下,小语文课代表?好吧,她比他小三岁。   “是化出来的,”   “那也是你底子好,”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苏颜跟前。? ☆、小孽障 ?  顾元琛醒来时,就见他那冤家盘腿坐在他的大腿|根处,双手握着他的兄弟,一脸认真地上下□着,呼哧呼哧地跟玉兔捣药一般,那叫一个卖力,全身上下只着一件红色绣牡丹的蚕丝肚兜和同款小内,齐腰的秀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肩背上,黑发、红衣、雪肤……勾勒出一幅纯媚惑人的春光。   尤物不是媚态横流,不需要搔首弄姿,只是往那一坐,就让人有喷血的冲动,顾元琛只觉得浑身躁热难耐,哑着声音问,“你在干吗?”   夏沅手上动作一顿,抬头,一本正经一脸纯然地说,“它戳的我睡的不舒服,我想了想,你的元阳对我也没多大用处,我帮你弄出来,一直这么翘着,对你身体也不好,”   玉颊粉靥的小脸上,唇红齿白,晶莹流艳,真真是冰雪为肌玉为骨,柔姿顾盼荡人魂。   顾元琛冷抽一口气,下面那处硬的发疼,就听她‘呀’了一声,“又大了,”一脸气恼地指责道,“你那是什么功法,怎把这处练的这么大,硬的跟铁杵似的,我这里哪能容的下这么大的东西,给我戳坏了怎么办,你看,我两只手都没握住,”用粉嫩的指尖戳着他那大物的顶端,虎声虎气地要求道,“不行,你运转功法给我缩小一点,”   小孽障呦……   顾元琛咒骂出声,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爱上这么一个孽障,这是嫌自己忍的不够辛苦,逼自己发狂呢!   要不是有功法护持,他元阳真就不保了,一个起身,将人拉倒压在身下,照着腮帮就是一顿好咬,夏沅吃疼,痛呼出声,“你怎么咬人,”   “咬死你个小畜生,”顾元琛咬牙切齿,那处涨疼的紧,勾的人心火恨不能燃烧整个世界。   “我在帮你呢?”夏沅几委屈地说,“怎赁的不识好人心,”   顾元琛俯身看她,“想帮我,嗯?”眸色深黑,带着狂暴的情|欲,夏沅有点被吓到了,干巴巴地说,“你要不想,我就不帮了呗,唔……”   小嘴被吻住,暴风狂雨似的一阵亲吻,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吓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停地发出唔唔的声响,被动的承受着唇齿厮=磨,狂暴的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嘴唇,像条蛇一样缠住她的舌头,将她从里到外啃了一遍,一双大手在她身上大力地搓揉着,恨不能容进心骨里的大力,夏沅不是个吃亏的主,就是料定他不敢现在要她,才故意撩拨他的,被他压在身下时,也是不惧的,但当她的双腿被分开,那根单手难握,粗如儿臂的滚烫大物在她秘处顶弄,对上他充血过后变得凌厉凶猛的眼睛时,她想起一句话,男人多是靠下半身支撑上半身的动物,顾元琛从来就不是个落俗的,她有点怕了,挣扎着呼喊道,“你冷静点,我还小,我还小呢?”   顾元琛埋入她的劲窝间,贪婪地汲取着她的体香,在细颈上吮出朵朵红花,声音沙沙哑哑地说,“现在知道自己小了,刚刚是谁说要帮我的?”   夏沅被他喷出来的气息搔得脖子痒痒的,缩着脖子回道:“我用手,我用手帮你,”   搂住她腰的手一紧,顾元琛粗哑着嗓音,一脸嫌弃,“你那点手上功夫,让你弄一个小时也出不来,”暗自运转功法,滚烫大物在她腿间抽|动,头儿就抵在谷口。   夏沅吓的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那东西就钻入自己的身体,僵直着身体,眼里蓄泪,也不知道说啥好,只一个劲地说,我还小,会坏的!   原本就生得一张精致清纯的小白花脸,什么都不用做,只将眼眸里的光彩一敛,再来个泪盈于睫,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网上反白花的文那么多,顾元琛就算没有看过,也知道小白花这个词的含义,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挺爱看她这样的,被这么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就是再硬的心也被化软了,只想将她搂怀里狠狠的疼爱一场。   这点火不灭,还火上浇油的东西,就是仗着自己不舍得动她,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这些年他算是看透了这孽障的本性,这就一欺软怕硬的主,你软一点,她就敢在你头上撒野,像个女王一样在你的世界里颐使气指;你硬一点,她就能立马缩成小白兔,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无辜无害地看着你。   大多时候,他纵着她撒野,宠着她撒欢,爱看她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摸样,但有时候欢过头了,也会适当地给些小惩戒,一翻狂亲暴吻后,咬着她的下嘴唇,恨声恨气道,“以后在玩火,你就自己负责扑灭,”   “不玩了,不玩了,真爱生命,远离大少……嘶,火把,远离火把,”   粉嘟嘟的小乖样,真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   顾元琛抱着她,喟叹地亲亲她的小嘴儿,贪婪地咬上一口,再吮一口,“下次再使坏,定不饶你,”   夏沅在心里撇撇嘴,知道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环上他的脖子,小蛮腰扭来动去,娇里娇气地说,“我饿了,我刚看见你在烤全羊,咱们去吃吧,”   呲……   这就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阳光就能开出一片花海,给个猫棒儿就敢伸爪子的货,惯得她,顾元琛在屁股上狠狠拍了两巴掌,“老实点,”   “那我真的饿了嘛,呲……又咬人,”   顾元琛低吼道,“忍着,”   “就不,”夏沅小蛇一样从他怀里滑出,下一秒消失在他眼前,进入空间。   她是空间的主人,只要不触碰,就不会将人带进去,在空间的灵泉池里重新洗个澡,顺便内视了一番自己晶莹温润的玉骨及玉脉,极是自恋地感慨了一番,雪肌玉骨也不过如此吧,啃了几个灵果,方才爬起来,用灵气烘干身上的水,细细涂抹上按照美娘给的护肤方子,用了一百种鲜花,整整忙了三个月,经过无数道工序和实验炼制出来的百花香脂膏,香脂膏呈粉白色膏体状,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香味,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一抹上肌肤就立刻被吸收,明显看出涂抹过的地方比其他地方要滋润细腻,可当面脂抹脸,亦可涂抹身上,一膏多用,长期使用,肌肤粉嫩如处|子,无斑无痕无瑕疵——   不过挺费材料的,一百斤花瓣才得一百克的香脂膏,为此这几年,她陆续在空间和山谷里各辟了十亩地做百花园,种植花卉,一方面用来做香脂膏,一方面给灵蜂采蜜用。   换了身干净的练功服,啃了几个灵果,这才悠悠地出了空间,正好落在正守株待兔的顾大少怀中,搂着腰,捏着下巴,阴测测地说,“胆肥了,敢玩凭空消失,”   空间就这点不好,哪里进去,哪里出来,夏沅忙将手中啃了两口的灵果送到他嘴边,一脸卖乖道,“空间里的灵果都熟了,这是你不曾吃过的玉琼果,乃高阶灵果,你尝尝,可甜了,”   “拿你啃过的果子讨好我,你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顾元琛用舌头将她喂到嘴边的灵果顶了出去。   “说什么呢?别说要饭花子,就是皇帝老儿也别想吃我咬过的果子,除了你,也就是你,旁人我才不给吃呢?”   “口气不小,还想让皇帝吃你吃剩的果子,你当自己是贵妃还是香妃,”   “你还别埋汰我,就我这样的,放到古代,那也是褒姒、妲己的人物,”摇头晃脑的,腰间被捏了一下,“而你就是我的幽王和纣王,”   “谁要当那亡国之君,我就算是皇帝,也是秦始皇、汉武帝一流,”   夏沅搂着他的脖子,盘腿坐在他腿上,霸道地说,“不许,不许,那两都是种马皇帝,你就是我的周幽王和商纣王,只准疼我一个,宠我一人,”   三分娇,七分嗔,小嘴红滟又肿胀,挺祸祸人的,顾元琛受不住诱惑地吻上她艳粉的小嘴,夏沅几乖顺地张开小嘴让他喂入舌头,还啧啧地卷着他的舌头同他嬉戏,顾元琛倏地将她搂得更紧,深深地含吮她的小嘴,吸吮着她嘴里灵果的甜香,在她呼吸急促时,断开亲吻,像搂孩子般将她打横搂抱在怀中,略带细茧的指腹摩挲上细嫩的脸颊,轻叹道,“宝贝,你乖一点,”   “就不,女人太乖,男人不爱,历史告诉我们,流传千古的都是坏女人,”夏沅鼓着腮地说。   “你还想让谁爱啊,”   “让你啊,我若乖了,你就为别的女人操心了,还有我什么事,你看哪个好女人能被男人记在心里,就算记在心里,也是放在心底的,我要当那个被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坏女人,不要当那个被你放在心底的好女人,”   顾元琛咬了下她的鼻尖儿,“就你歪理多,”   却也被‘心尖尖’这三个字给顺毛了,同时,又心酸不已,“你还知道你是我心尖尖上的宝贝啊,尽气我,”   夏沅嘿嘿笑,将手中的灵果喂给他吃,顾元琛也没拒绝,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吃掉,吃完后,也没放手,就这么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没有人打扰他们,她的笑靥只为他一人绽放,岁月静好,愿时光在此停留。   一米六三的夏沅在同龄女孩中不算矮,可坐在一米九还出头的顾元琛怀里,娇小的像个孩子,   瞌上眼,顾元琛深深嗅着来自她身上的百花香气,淡淡的,有种站在百花园中的幸福感觉。   坏女人就坏女人吧,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只要她快乐就好。   虽然两人在谷里呆了六年半的时间,但真正的共处时间却没几天,顾元琛一直在闭关凝炼元神,他不像夏沅,凝炼元神只是顺带,他不行,不早点将元神凝炼完成,就有性命之忧,因此,除了每年大年初一去最高的山峰摄取太阳紫气外,一直都在闭关中,而夏沅不用闭长关,除了第一年被顾元琛逼着吃了赤狐朱果被迫闭关凝炼元神后,第二年就耐不住小谷的寂寞和清幽,趁他闭关时,偷偷地带着小狐狸去寻宝探险了,小谷的阵旗由顾元琛掌控,夏沅只有进出山谷的玉符,她一出去,顾元琛就知道了,没走多远就给拎了回来,玉符被没收,也怕她一人在谷中呆的太闷,又不想放她出谷,一来,这人太能惹事,二来,也想拘着她好好修炼,遂将夏鹤宁和夏泽接了过来,让他们轮流陪她玩,顺便闭关修炼,顺便帮忙打理山谷。   待他出关后,夏沅就闭关筑基了,这一闭就是一年半,算起来,两人已有六年半的时间没好好在一起处过了,闭关时,时间过的飞快,倒也不觉得想的慌,守着她筑基闭关,却是想的不行,怕她筑基出岔子,怕她筑基有心魔,怕她……总之就是各种怕,各种煎熬。   搂在怀里才觉得心落到了实处,问了下她筑基时的情况,怎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至于筑基时那瞬间抽去的灵气却没感到疑惑,因为他筑基时也用了不少灵气,有种要将蓄灵珠的灵气抽空的感觉,他运气不错,不仅成功筑基,并在灵魂出窍时无意间跟蓄灵珠结了灵魂认主契。   是的,在此之前,他只有使用的权利,并没有真正认主,这蓄灵珠认主方式跟旁的不同,要跟灵魂相融合才能真正认主,而修士只有一次灵魂认主的机会,一旦认主,除非你魂飞魄散,否则便是你转世投胎,它也会跟随你的,这比本命法宝还珍贵的灵魂契约机会,自然不会随意的用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珠子上的,倒是便宜了顾元琛。   这珠子是跟先天神器破界珠,内含先天混沌紫气,有破界破域之能,我们所在的地球不过是三千大世界之外的无数小世界中的一个而已,界与界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好比阵法灵气罩的不知名力量所阻,修士飞升到高等界域,就是在用自身灵气冲破这层隔膜,而破界珠就相当于钥匙,可以任意穿梭这层隔膜,不受修为、空间、距离、时空限制,只要找到界域隔膜就能去。   那些修士用特殊手法炼制的破界珠跟它一比算个渣。   顾元琛打算待修为再高些,夏沅再大些,就带她去别的界域历练历练。   现在却是没跟她说破界珠的事,不然以这小妞的性子,一准闹着让他现在去,实力不够,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两人在床上缠磨好半天,这才下楼吃饭。   木屋是建在千年古林芝树上的,树有3500多年的树龄,树高百米,胸径将近15米,从根部向上主干被分为五根支干直冲云宵,端的是干壮体美、枝叶繁茂,实在壮观,在顾元琛的帮忙下,夏沅在古林芝树的支干中间建了两间约四十平米大小的树屋,一间做练功房,一间做卧室,里面摆设也单调的很,除了一张原木榻榻米似的木床,并着一套被褥,外加几个毛绒玩具外,就什么都没了,甚至这树屋连楼梯都没有,下上楼全靠飞!   夏沅修习的是木系功法,木主生机,这树屋住了六年半,经过她练功时,外泄的木灵气滋养,这古树的生机比之前可葱郁多了。   古树种在山谷的葫腰腰线处,身后百米不到的地方就是山壁,树下放着几张躺椅,并着一套原木桌椅,跳下古树,右手边百米的位置是一处荀阳子开辟出来的药圃,种了好些元婴期及金丹期所需的药材,因为需要山谷做掩护,夏沅只是将每种灵草移了部分进空间,然后留种育苗,几年下来,空间里的药圃也算初具规模,他们现在也用不上元婴期的草药,自然由着它们继续生长了。   除了荀阳子的药圃外,山谷本身也有好几处灵草,应该是之前移园仓促间留下的幼苗和种子长成的,除了串生灵草外,零零碎碎的还有一些单株灵草、灵果树,因不成片,都让夏沅给移到了空间里,然后将山谷大葫肚子的那片地都清了一遍,种上灵稻。   她原是想在小楼种灵稻来着,但因二伯父的追问,她警醒了,且不说这灵稻的生长周期和产量,就说灵米的个头也不好解释,比起老爸和大伯父,她其实不太相信那个为了脸面,不愿背负抛弃糟糠之妻骂名,却在京都有个红颜知己并生有私生子女的二伯父,作为晚辈,她没有权利质疑长辈的人品和生活态度,但也没法拿他跟老爸和大伯父一般看待。   对他的情分就连二伯母都比不上,更别说二哥、小哥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秘密,更不想他借着自己的东西功成名就。   幸亏得了这么个山谷,让她的灵米有了出处,不然就算空间里能种,她也不敢大量拿出来给他们吃。   大葫肚子将近六十亩的地方,都被她划为水田用来种灵稻,因种子不多,除了低阶灵稻,她还将高阶灵稻也种上了,将近二十种灵稻,在第一年的时候连三分之一的地都没种满,稻米成熟后,在留够吃的灵米后,其他的全做种子继续种,低阶的一年一熟,高阶的两年一熟,如此五年,在她闭关前,六十亩水田已经种满了灵稻,低阶一亩地收两千多斤稻谷,高阶产量要低些,但亩产也有一千八百多斤。   有修为就是好,六十亩的灵田,种植、打理、收割一个人足够了,她的五行法术也越来越纯熟,常用的《小云雨诀》已经练到第三层了,其他三种,也都达到了两层,她闭关时,第五季的稻谷还没熟,用神识一扫,低阶稻谷已经收割完毕,高阶稻谷才将将抽穗,高阶稻谷之所以灵气充足,是因为从抽穗到成熟,需要一年的时间,“咱们什么时候出谷,”   这几年除了春节回家过年,她就没出过谷,好想外面的繁华世界。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让夏叔来接咱们,你在家休整几天,然后咱们去游历,”   “真哒,”夏沅几兴奋,她本就是喜爱游历,窜哒的主,哪年不去旅个游,探个险,她就过不去,这几年真是把她憋狠了,就比坐牢好一点。   这一放行,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欢快极了,眼眸顾盼神飞,眼梢微挑,不笑自带三分嗔,一笑便如十里桃花,灼灼艳辉,让人迷了魂,醉了心,“老公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过?”   夏沅勾着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在他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老公,你最好了,”   这人一高兴,嘴巴就特别甜,跟抹了蜜似的,甜甜腻腻的,顾元琛受用的很,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捏着下巴地,加深这个吻。? ☆、小哥 ?  次日一大早,顾元琛就带着夏泽来山谷了,山谷禁忌一动,顾元琛就醒了,看夏沅睡的香,也就没叫她,待夏沅睡到自然醒,穿好衣服从树屋下来时,三人已经在果园里忙和半天了。   除了十亩地的鲜花和60亩地的灵稻外,这几年,夏鹤宁陆续在山谷里种上了樱桃、杨桃、荔枝、龙眼、柠檬、菠萝、红毛丹、芒果、奇异果……等果树,每种果树两亩地,另辟了一亩地当菜园子。   山谷地形奇特,上方是一个悬崖,从上面往下看,云雾缭绕,深不可测不见阳光,但站在谷里往上看,天高云厚,却是不缺阳光普照的,实在是一处适合隐居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   再加上,山谷内有息土,灵气又足,不合理运用真是对不起这么好的地方,6月正是樱桃、芒果、菠萝当熟的季节,夏沅下去时,三人刚摘完菠萝,菠萝亩栽5000株,两亩地共结了10000个菠萝,只有五分之一成熟的,个顶个三斤重,黄澄澄的,十分喜人,每一百个装一筐,足足装了二十筐,因菠萝带刺,株距太近,三人是用灵气采摘的,这会正盘腿打坐呢,见她过去,顾元琛率先睁开眼睛,笑着说,“懒猪儿,起床了?”   夏沅气他没叫醒自己,哼哼两声,也不搭理他,用灵气卷了个大台芒过来,她就爱吃这种黄灿灿,甜中带酸的台芒,旁的品种,不是颜色不好看,就是形状不好看,再不就是肉质太粗糙,纤维太多,味道太甜腻,因此两亩地就种了大小两种台芒,黄灿灿的压弯了枝头,看着就有成就感,她盘腿坐在草地上,摸出一把刀子出来,要切芒果吃。   因顾元琛语态亲昵而睁眼看他的夏鹤宁见了,忙起身走过来,“乖宝,小心切到手,来给爸爸,爸爸给你切,”   这哄孩子的语气,夏沅几无奈,“爸爸,我都大了,能自己切芒果了,”   夏鹤宁一看,还真是的,不过一年半不见,他家乖宝儿足足长了20公分,真成大姑娘了,他感慨万分,挨着她坐下后,语气颇显酸楚和哀怨地说,“长大了,就不跟爸爸亲了?”   “亲、亲、亲……”夏沅麻利地将芒果分开,划开棱形小块,递了一半给他,“你看,我都能替你切芒果了,”   夏鹤宁接过半块芒果,夸赞道,“真的,乖宝真厉害,”   这夸孩子的语气,夏沅无语了,咬了一块芒果,“香嫩肉滑,味美多汁,爸爸,你赶紧吃,”   夏鹤宁也跟着咬了一口,“嗯,味道真不错,比当地产的味道都正,”   顾元琛和夏泽分吃了一个,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果然是香嫩肉滑,味美多汁,”   这话却是看着夏沅说的,似笑非笑的样,夏沅听着,怎么都觉得他这话里透着股邪味。   吃完芒果后,四人开始采摘芒果,芒果为热带水果,性喜温暖,不耐寒霜,以C市的地理位置,是不适合种植的,但夏沅在芒果、菠萝、红毛丹等热带水果的地面上布了炙阳阵,将温度保持在它们所需的温度,在加上谷中灵气滋润,芒果不仅味道正,个头也更大,黄灿灿的大台芒大的足有一斤重,小的也有八两重,小台芒个顶个三两重,个头匀称,形状饱满,不要太有卖相。   两亩地百来株芒果,因为布了阵法的缘故,倒是熟了大半,市场上因为南掉北卖的原因,普遍没熟就开始采摘,一路货运,全靠捂熟的,味道自然不如在枝头上熟透的好吃,紫藤筐有保险作用,又有储物袋盛放,不用担心路上颠簸,自然就等熟了才摘,不算树上没熟的,也有近5000斤的产量。   夏沅筑基后,在编紫藤筐的时候,打入蓄灵阵和空间阵法,一个紫藤筐最多可以装千斤种的果子,编了十个,留着备用。   最后是樱桃,是从烟台购买的树苗,卖相好的有红灯、红蜜、芝罘红、雷尼、滨库五个品种,小樱桃因个头小,果肉多汁皮薄,肉质松,不耐贮运,卖相不好,只种了两株本地樱桃自家吃吃,樱桃自五月份开始就可以吃了,之前,夏鹤宁已经采摘了一部分,再加上这几日又被顾元琛吃了不少,遂也没剩多少了,也就千把斤左右,每二十斤放在一个竹编的小篮中,篮子是夏鹤宁在蓝艺公司定做的,定了一千个,就算夏沅用灵气编竹筐不累,他也不敢将紫藤这种能保鲜的稀罕物当普通筐蓝送给客人,万一有人发现了个中奇处就麻烦了。   采完樱桃后,几人又在果园里巡视了一圈,将早熟的红毛丹、荔枝采了百来斤,留着回去送人,因为要去历练,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又将成熟的蔬菜采了一起带回去。   中午就在山谷里吃的中饭,由机器人管家做的饭,管家是小飞船配套的智能家用型机器人,能量来自太阳,只要不拿掉他的电能源,让它工作二十四小时都没问题,因为是智能型的,只要说出指令,它就照办,夏沅吃货一个,属于动嘴容易动手难的一类,在不闭关的日子里,她就指挥智能管家给她做吃的,经过几年的调教,你就是让管家给你做满汉全席,它都能做出来,除了做饭,家务活也是一把手,赶得上好几个家庭主妇同时动手的能力。   凑着院子里的蔬菜,烧了个茄子、拍了个黄瓜、炒了个西红柿炒番茄、做了个蜜汁南瓜,荤菜是烤全羊,昨天两人就吃了一条腿,上百斤的羊除去丢掉的羊头后,还剩五分之四,上架回烤时,又涂了一层蜂蜜,加了些香料和辣椒粉,烤的油光骨酥的,味道更赞了。   汤是鱼汤,葫芦山谷的腰脐处有一个占地两亩地的水塘,乃是八卦风水聚灵阵的阵眼,池子里养着风水鱼,个头不大,也就两三斤左右,因颜色是透明桃粉色,又叫桃花鱼。   因汲日月之气,敛取朝雾精华,味道极赞,肉质鲜美,入口鲜甜,不光有明目养颜之效,长久食用,还可多添福泽,因数量不多,夏沅不知道这鱼是如何繁殖的,怕吃完了就没了,在尝过这鱼的鲜美后,也只有在夏鹤宁或夏泽来看她时,才会吃上一条,平时是不舍得吃的。   今天人多,她捉了两条烧鱼汤,这么鲜美的鱼只有烧汤才够大家分,旁的清蒸、红烧什么的,根本不够抢的,将鱼鳞内脏收拾后,直接丢进瓦罐里,倒上灵泉水,什么都不用放,待水开后,汤汁鲜浓,白中透着淡淡粉,撒点盐进去,就能鲜美的让人吞掉舌头。   饭后,夏沅打着嗝地感慨道,“真是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   这么多菜,居然盘光了。   顾元琛就不说了,昨天在吃了大半个羊后腿并着半锅高阶灵米饭,清光所有小菜后,她就知道了,这人是属饭桶的。   今天,她又见证了另外一个饭桶,小哥夏泽在解决了一个羊后腿并着小半扇羊排的情况下,又吃了两碗低阶灵米饭、一大碗鱼汤,这还是当年那个细肠小胃,一碗饭都吃不完的小哥么?   相比之下,老爸作为一个成年人,饭量跟他们差不多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人小鬼大的,有这么说哥哥们的么?”夏鹤宁捏了个聚水诀洗洗手,用灵气烘干后,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小肚肚涨不涨,过来爸爸给揉揉小肚肚,”   这哄孩子的宠溺语气哦,夏沅再次提醒道,“爸爸,我长大了,你别拿我小孩子看,”   “对,我们家乖宝长大了,爸爸以后会记住的,”夏鹤宁大手覆在她的脑袋顶,大拇指摩挲着她的额头,笑眯眯的,仍是一脸宠溺。   夏沅在心里吐泡泡,希望吧!   管家洗了樱桃送过来,她边吃边将家里亲人挨个地问了一遍,问起二伯父时,她明显地看到老爸微微蹙起了眉头,含糊地略过,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再看小哥,明明一脸笑意,却难掩眼底轻愁和厌恶,难道二伯父的事已经曝光了?   上世应该是在十五岁她回童家后才曝光的吧,生父带她去游乐场玩时,正好遇到二伯父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也去游乐场玩,她亲耳听到那女孩管他叫爸爸,回去后,就跟大哥说了,因为二伯父在京都工作的原因,她跟他并没有多少感情,自然不会帮他遮掩这种事的,算起来,二伯父在京都有个家的事,还是她捅出来的,后来经大哥查证后,才知道,那女孩的妈妈跟二伯父是大学校友,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因为嫌恶心,并没有细听,只知道那女孩比夏阮阮还大一岁,虽然二伯父没有亲口承认过,但自那之后,二哥和小哥就没再管他叫过爸爸,后来,二哥结婚,主婚人是大伯父,二伯父作为父亲,并没有受邀到场,小哥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国外,直到她被雷劈死,都没回来过,也不曾结婚。   别说她回来晚了,就算她早点回来,对于二伯父,也是鞭策莫长,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件事曝光后,劝说二哥、小哥,让两人离婚,就算二伯母不愿再嫁,要守着两个儿子过活,也比这样憋屈地当个大夫人好。   虽然别的那个小三没法转正,但也毁了自己一生。   不值得啊!   夏淙不用担心,他是军人,皮糙肉厚的,这点耐打击力还是有的,倒是小哥,打小就心思纤细,比女孩还敏感,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最是容易内伤,上世就打击的避世远走了,这事修仙之后,再弄个心魔出来就不好了,“小哥……”   她一向只会挖苦人,不善开解人,叫了声小哥,就词穷了!   “什么?”   “你变帅了,”她干巴巴地说道。   夏泽扑哧笑了起来,夏沅顿觉惊艳万分,时间啊,它真是个神奇的魔术师,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就将青葱少年变成了花样美男,面庞精致,鼻梁挺拔,眼神干净而清澈,气质温柔而优雅,微笑时,嘴唇会形成好看的弧度,笑容亲切而包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有亲和力,话不多,依旧如从前那般秀气而温顺,静静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开则以,一旦绽放,必是惊艳芬芳。   桌上的碗碟已经被管家收走,桌子也被擦得粉光锃亮,夏沅一手托腮,像个小花痴地问,“小哥,你们学校有没有小姐姐暗恋你啊,”   “既是暗恋,哥哥又怎么会知道,”   “那情书呢?有小姐姐给你写情书没?”   “沅儿连情书都知道啊,小哥还以为沅儿在谷里呆了这些年,要跟小龙女一样,与世隔绝,不食人间烟火了呢?”   夏沅‘切’了一声,“我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好吧,小哥,你休要转移话题,到底有没有小姐姐给你写情书,”   “有呢?”夏泽学着她的语气说道。   “你拒绝了?还是跟大哥一样,来者不拒啊!”   夏泽凑过来,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好奇宝宝,偏不告诉你,”   “……”   是谁将她羞涩、内敛的小哥给换芯了,“小哥,你被夺舍了?”   “你猜?”夏泽勾唇淡笑,端的是秀色撩人。   “……”? ☆、酿酒 ?  下午,四人将山谷又转了一圈,将能收的收了,不能收的都归置好后,留下一个人形傀儡,和一只外形似狮似虎,却又非狮非虎的傀儡机关兽在山谷内看家,傀儡兽是从那堆杂物里翻出来的,相当于练气后期的修为,除了当打手保镖外,还可当代步工具用,人形傀儡是外公用魂晶、铁晶、白玉泥及各种奇材炼制的,相当于金丹中期的修为,除了没有人类的感情、□官和自主意识外,她可以像人类一样做很多事,手脚灵便,肌肤也有纹理,只要不脱了她的衣服,看她的身体构造,从外形上看,就跟普通人类女人差不多,容貌甚美,娇小可人,因为不会笑,略显清冷,是个永远都不会背叛主人的打手和保镖,还能兼职做丫鬟、保姆和果农,跟管家一样,都曾学过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果农,从育苗开始,嫁接、种植、培育、管理、采摘,它们都能行。   管家因为是智能的,会说话,会自主学习,灵活性更大一些,游历时,夏沅更愿意带智能管家在路上解闷。   而且她出去历练,是挑战自我,若是带上金丹中期的傀儡打手,会有依赖感,达不到历练的效果。   因60亩的灵田收了将近50万的灵米,在不能卖的情况下,夏鹤宁打算酿成酒,米是新的好吃,酒是沉的香,虽然放在储物袋里不会变质,但新米年年有的情况下,谁想吃旧米啊!   因为两人闭关,这酿酒的计划才一直推后的,眼看着夏沅给他装米的储物镯就要满了,这事不能再拖了,遂在今天提了出来,想让两人参谋着给弄个章程出来。   顾元琛肯定是愿意的,灵酒效果比单吃灵米和喝灵泉更好,而且储存方便,便于携带。   看时间还早,就带着三人去找灵泉,这葫芦山谷并非封闭似的,他们进来的地方是葫芦口,而葫芦屁股的位置也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长达五百米的缝隙,缝隙那头是个山洞,有点后门的味道,从外面看是一个一米高点儿的小山洞,只能弯着腰钻进去,不过山洞内却别有洞天,越往里走,山洞越开阔,开始还只能弯着腰走,后面就越来越高了,差不多两米半高,走了五六米后,山洞开始分岔,左边是个小山洞,约么十几平方米大小,里面有眼泉,这便是小狐狸所说的灵泉,同黑龙潭中那传说中的灵泉池乃同一个源头,灵气仅比夏沅空间里的灵泉差一些,水质清澈甘洌,味甜,至于源头在哪,却是不知的,只知黑龙潭那边的泉水干了,这边却充足的很,几年前,两人就在小狐狸的带领下找到了这里,还用储水缸装了一缸水放进空间里,储水缸最多可装下一千立方的水,装满后,泉眼水位下降了一些,但很快就升了上来。   后因水源充足,就再没来过。   夏鹤宁拘了一捧水喝了两口,啧啧称赞,“好水,用这水来酿造桃花酒,肯定能酿出第一代桃花酒,”   顾元琛点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是灵米酿造,品质肯定比那更好!   夏沅对白酒不热衷,属于一杯就上脸的人,倒是爱喝葡萄酒,“爸爸,山庄里葡萄园结果没?”   “结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吃了,”说到这个,夏鹤宁挺兴奋的,山庄里的葡萄是第一年结果,但产量喜人,亩产五千斤肯定有的,十亩地的葡萄园,就是五万斤,这产量不可谓不惊人,蓄灵阵效果真心不错。   “给我留点酿葡萄酒喝,”   “行啊,回头熟了,你自己到果园里挑好的摘,”   夏泽喝了两捧灵泉水,感觉体内灵气团在不运功不打坐的情况下竟然在自动运转,便知道这水并非普通山泉水,取出军用水壶灌了一壶打算拿回去慢慢喝,“那个装不了多少的,”夏沅将储水囊递给他,“用这个装,能喝好久,”   修士要游历、要历练,有辟谷丹不用吃饭,但水还是要喝的,因此储水器皿是修士必备品,在收拾出来的那堆杂物中,储水囊、储水瓶、储水缸……各种材质,各种式样的储水用具就有好几十个,装水十立方到千立方不等,储物囊是里面级别最低的,但也最方便携带,一次性能装十立方水,就是十吨水,够喝好久的了。   夏泽接过来,笑着打趣道,“这个你要卖多少钱,小哥的压岁钱可没多少了,要是太贵的话,要暂时赊账的,年底拿了压岁钱才能还你,”   “那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万把来块钱吧,”   “这个水囊送你了,”夏沅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个雕花精美的紫玉盒子,“这是我新炼制的玉肌膏,具有显著的去疤除黑美容的效果,长期使用,能让人容光焕发,美貌动人,送给女性长辈和亲友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记得,二娘娘的生日快到了吧,这个给她当礼物,比什么都好,”   芊芊玉手打开玉盒,“你闻闻,香不香,”   “香,”   白色莹莹玉膏,香而不腻,沁人心脾,透着一种清灵高雅的气息,让人闻之心旷神怡,别说女人,就是身为男人的夏泽、夏鹤宁和顾元琛都禁不住这香味的诱惑。   “多少钱啊?”夏泽问。   “炼制这个玉肌膏的药材非常珍贵,”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   夏泽抿嘴笑,就知道是这样,自打沅儿第一次将他们的压岁钱刮光后,每年回家过年都会拿出几件东西出来卖,售价根据他们口袋里的压岁钱来定,年年都将三人口袋里的压岁钱刮光为止,几年下来,三人都习惯了,虽嘴上叫嚣着她胡乱开价,小财迷一个,但只要她拿出来卖的,哪怕一粒药丸,都抢着买!   相互逗着玩呗!   “你这是可着小哥兜里钱要的吧,我要是有十万块,你是不是就卖十万啊,”   “我也有价值十万块的东西呢?”   “你知道十万块钱是多少不?你见过那么多钱没?”   夏沅心说你真瞧不起人,别说十万块,就是十个亿她都见过,但她现在是空谷幽兰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人间货币的‘小龙女’,嘟嘟嘴,“就是很多很多钱呗,”   夏泽从她手里拿过玉盒,“回头家去把钱给你,”   习惯性地想揉揉夏沅的脑袋,被顾元琛快一步拉到一旁,虽然知道夏泽对她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会产生其他情愫的,但还是见不得她跟别人起腻,“这玉肌膏还有没,也卖我一些呗,”   夏沅眯眼问道,“你想送给谁?”   “我也有女性长辈和亲友,送给她们啊,”   顾家是个大家族,家里叔叔姑姑、堂伯堂叔堂姑十几个,到了顾元琛这辈,虽然只有一个亲哥,但三系以内的兄弟姐妹们众多,大家族是非多,为了点钱权,明争暗斗,你阴我,我算计你的,比两国战争还激烈,夏沅以童家私生女的身份嫁给顾家大少不说,还被顾元琛宠上了天,这等好运,别说外面的女人羡慕妒忌恨了,就连顾家姐妹、姑嫂也眼气的恨,没少当面讽刺,暗里挤兑,以至于,夏沅对除了顾奶奶以外的顾家女性都没啥好印象,磨蹭了半天,就掏出一瓶,“炼制这个玉肌膏很麻烦的,我也没有多少,只能匀给你一瓶,”   小心眼爱记仇的货,顾元琛信她才怪,昨晚还见她拿这个药膏抹全身呢?连脚丫儿都没露!   只是他也没想送人就是,要来就是自己用的,媳妇太漂亮,他也不能太埋汰,将玉盒接过,丢进储物戒指里。   待夏泽取完水,三人在顾元琛的带领下,转向右边的一条十多米的长道,长道尽头拐弯处,再走个十来米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外挂满绿色藤条,像帘子一样将整个山洞遮掩住,拨开藤条,进入山洞,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洞里的面积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高十多米,非常宽广,看石壁纹路,应该是人为开辟的,洞顶有着微光透入,使得山洞并不显黑暗。   山壁上爬着青苔和蔓藤,将整个山洞罩在一片绿意之下,若非有人陪着,夏沅还真不敢贸然进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蛇窝,虽然她收服了大肥,时常的也会将大肥放进山谷陪她玩耍,但不代表她喜欢闯蛇窝,遂就算之前有跟着小狐狸出来探险寻宝,也只在山林旷野中采采草药,打打猎物什么的,山洞什么的,她是不敢乱进的,尤其这种潮湿的山洞。   山洞里有几处石室,其中有一处内设石台,看痕迹,有点像废弃的丹炉房,根据丹炉房推测其他的洞室,应该是卧房、练功房以及下人或弟子住的地方,拢共也就八九间左右,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连个玉牌都没留下来,夏鹤宁看后,兴奋地说,“这地真不错,这么大的地方,酒坊和酒窖都有了,不错,不错,”   即使用灵气,该有的酿酒工序也是要有的,山庄地方倒是大,可人也多啊,小谷倒是清幽,可地方不算大,若是用来酿酒,就没地方种植稻谷了,顾此失彼不说,万一污染了小谷的环境,就得不偿失啊!   这个山洞正合适!   他是个实干行的,当即就说,“将这里收拾一下,回头我去定做酿酒工具,”   都是修真者,收拾个山洞,也就几个法术的事,废不了多少功夫。   夏沅掐了个指法,将山洞里的青苔和蔓藤的生机瞬间抽去,将绿豆大的草木精华丢进一个玉瓶中,炼制护肤品的时候加入一滴,效果是精油的几十倍。   它这是纯液,不是用机器提炼出来的精华液能比的。   夏泽几个火苗丢过去,不仅将干掉的青苔和蔓藤烧尽,还将山洞里的水汽蒸干了,顾元琛几个风卷术过去,偌大的山洞就被打扫干净了,从储物袋里取出月光石潜入石壁中,并在山洞里洒上驱虫粉和清香剂,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山洞不仅焕然一新,还香飘四溢。   酿造灵酒,用世俗器皿,效果肯定大打折扣,夏沅和顾元琛翻了下他们的收藏,还真被他们找出一套可以代替酿酒设备的工具,浸泡用的水缸,发酵用的大口尊,贮酒用的陶瓮都可以用储水缸代替,煮料用的陶鼎可以用丹炉代替,他们手上的几个酿酒方子的酒曲都需要加入各种中药或灵药的,用丹炉是再好不过的了,“工具都齐了,咱们试着酿点看看效果,”   “也不急着这会吧,”夏沅提醒道,“爷爷奶奶还在家等着咱们呢?是不是先回家看看他们啊,”   她还想看完两个老人后,就跟顾元琛去历练呢?   “市里组织老干部去苏杭旅游,昨个才走,要好几天才回来呢?”   好吧,二老不在,她也不好先去历练,只能等着了,摆摆手,“酿吧,”   因为夏泽还没放假,并没有留下来跟着酿酒,不过,有智能管家和金丹傀儡的加入,倒是没有人手不足的缺憾,这一酿就是半个月,修士酿酒自然不像普通人,酿一次酒需要两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比如两个月的发酵期,用灵气可以在一天内完成,温度、湿度、纯度什么的都能用灵气精准的控制在最佳范围内,也不存在废酒的可能,除了第一次不熟练,仅出了二品桃花酒,后面的都是三品、四品的纯酿,半个月的时间里几人将手中的几个酿酒方法都尝试了一遍,夏鹤宁之前觉得第一代桃花酒已是极品美酒了,在一一尝过其他方子的纯酿后,才知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顾元琛和夏沅还试着用高阶灵米按照美娘的方子酿出了就是金丹修士喝了也能增长修为的五品百花纯酿,酒成之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散开来,夏鹤宁仅尝了一口,修为就直接从练气六层中期到达后期,当然也跟他这半月来不断的酿酒尝酒有关。   “小叔,琛哥,沅儿,”   “泽儿来了,快来尝尝这酒,”   “什么酒,怎么这么香,”整个山洞,都充满了“百花酒”的香气,酒气芳香,没喝便已醉了,夏泽凑过来抿了一口,淡淡的花香、掺杂着烈酒的芬芳,沁人心脾,让人回味无穷,饶是他不怎么会品酒的人,也知道此乃酒中极品。口感非常纯爽,满嘴留香,一小口下肚之后就感觉到一股热流流遍全身,丹田内的气团转的飞快,七层屏障有所松动,感觉他再喝两口,就能进入练气七层。   “小叔,再给我喝两口,”   顾元琛出声阻止,“不能喝了,你修为太低,这酒尝个味就行,”将三阶的桃花酒装了两斤酒葫芦给他,“回去后,就闭关冲击七层吧,”   夏泽面带喜色地接过酒葫,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高手梦,当他在山林间飞奔跳跃的时候,他有一种一览众山小,世界尽在我手的豪迈,想要更强!   将酒葫装进储物袋中,取出夏鹤宁让他买的酒坛和陶罐,酒坛是一百斤装的大酒坛,五种酒,一共装了两百坛,分别埋入窖泥中封存在山洞石室中,还做了记号,以后再酿酒,就照这个放,顾元琛在上面布了个聚灵阵和时间阵法,他将元神凝炼之后,元神之力相等于元婴初期的能力,更是在破界石的摸索中,领悟时间和空间阵法,不过只能用在死物上面,时间也不长,一比十,也就是说这酒在这里埋十年,拿出来就是百年陈酿。   将剩下的缸底酒,用酒葫芦装着,夏泽和夏鹤宁因修为太低,只能喝二三品的桃花酒和米酒,四品药酒和五品百花酒则被夏沅和顾元琛分了,除了二品的桃花酒外,旁的品级太高,普通人是不能吃的,倒是酒糟,可以拿来送亲友,这可是好东西,美容养颜还管丰胸下奶,也可作未来山庄副食品之一。? ☆、回家 ?  装完酒后,四人傀儡送回山谷,便打算徒步走原始森林出去。   河袱山以黑龙潭后的黑龙山为界限,往这边就是原始森林,因有天然迷障的缘故,一般人是不敢进来的,一进来不是中毒,就是遇到鬼打墙,就算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只敢在边缘游走,不敢进入太深,祖祖辈辈都没人走通过这个深林,往里走,山峰耸立,有无数足以致人以死地的凶猛毒物跟野兽。   小山谷的位置虽然不属于原始森林深处,但也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地方,上世政府开发旅游景点,也只到黑龙潭,走时,顾元琛又在洞口布了个防护阵,就算有人找到这,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是进不去的。   这片大山,拥有无数足以致人以死地的凶猛毒物跟野兽,同样的也拥有丰富的药材跟食材,以及珍稀动植物,也不知道他们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走出山洞没多远,就看到一头金钱豹匍匐在树上,见他们过去,豹视耽耽地看着他们,下一秒,迅捷地向他们扑过来,四人也速度极快地调开,顾元琛说,“沅儿,这个豹子你来,”   “乖宝还小呢,我去吧,”夏鹤宁说。   “夏叔,让她去,闭关这么久,也该让她活动活动筋骨了,不许用灵气,”   金钱豹唉,夏沅修为不低,鞭法也练的不错,但跟真正的猛兽对打,还是第一次,遂也兴奋的很,在顾元琛说完话后,就跳了出去,祭出鞭子,在金钱豹跳起扑过来的瞬间,打了出去,金钱豹吃疼,豹啸山林,这是一个成年豹,体态似虎,身长1.6米,体重目测可达200斤左右,挺肥的,想来没少吃肉,在它落地的时候,夏沅闪到它身后,又是一记鞭子,直接卷着它腿将它甩到一旁,虽然她不是炼体修士,但筑基之后,灵气淬体,再加上习练鞭法的缘故,就算不用灵气,几百斤的臂力还是有的,但对付金钱豹这种野性十足的猛兽,还是用了半个小时,才将它真正打服,趴在地上满身都是鲜血,“沅儿,这金钱豹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杀,”   保护动物唉,吃肉会犯法的,夏沅叹了一口气,用灵气送了一颗疗伤丹药入它嘴里,眨眼间,就见金钱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拢复合。   夏泽一脸惊叹,“这是……”   “我闭关前炼的三品疗伤丹,效果真不错,”   “你……”这败家孩子。   他可是知道大哥以十万块的价格将一品血气丹卖给老外的事,那老外是他第一次出任务时救的一个人质,乃M国商人,来华夏做生意时遭仇人绑架,被救出来时,满身鲜血,就剩一口气了,大哥不想自己当特种兵的第一次任务以这么晦气的方式结束,便喂了一颗血气丹护住他的心脉,老外因此得救,之后问起这事时,大哥也没不承认,血气丹的效果没那么逆天,五十年的药材就能炼制,像老外那么重的伤也不是三粒两粒就能好的,遂只说这是从一位老道士那买来的祖传疗伤丹药。   老外对华夏还是有些了解的,居然知道道士,只说华夏医术博大精深,只缠着大哥又买了四颗过去,加上之前的那粒,一共给了五十万。   一粒就见效的疗伤丹药,至少百万吧,这个败家孩子就这么给了一个畜生。   当然这么逆天的疗伤药,他们也不敢往外卖。   “这药你卖不?”   “你还有钱?”   “……能赊账不?”   “一千块钱一粒,”   “先给我来十粒,”   “你嗑药啊,”   “这个暑假,我想去历练,多备点伤药,有备无患嘛,”   “你要去历练,我……”   “走啦,”顾元琛喊道。   “哦,”   走了几米后,夏沅发现金钱豹跟着走了几步,都说越凶猛的兽类灵性越足,想来是被她的给一个巴掌给一甜枣给驯服了,夏沅丢了一个专门为小乌龟和大肥炼的兽灵丹进它嘴里,“你别跟着我们了,我们不杀你,可外面有的是想杀你的人,你回山吧,这儿比外面安全,”   金钱豹呜呜地叫着,也不知听没听懂,跟着走了几步,就没再跟,等夏沅再回头时,它已经钻入深林去了。   几人继续往前,夏沅手上的女王鞭有蛟龙的气息,就算林里有毒蛇也不敢靠近她,顾元琛和夏鹤宁想泡蛇胆酒吃蛇肉羹,还得自己跑去捉,越毒的毒蛇,蛇胆泡酒效果越好,肉也越香。   两人去捉蛇的时候,夏沅和夏泽遇到了一家八口正在溪边喝水的野猪,对付野猪,他们有经验的很,玩儿似的就给弄死了六头,留了一公一母两头小猪仔继续传宗接代,凑到溪边洗手的时候,看到了一只体长超过一米的大鲵,肥腻腻的,怪瘆人的。   大鲵也叫娃娃鱼,是一种食用价值极高的动物,其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含有优质蛋白质、丰富的氨基酸和微量元素,营养价值极高,被誉为“水中人参”,被视为珍稀补品,其营养价值远优于鲍鱼、燕窝、鱼翅和甲鱼,就算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照样有人偷偷的吃。   夏沅自然也是吃过的,没这么大就是,至于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她就不知道了。   “好肥的大鲵?正好捉到山庄当种鱼,这东西只生活在水质最好的地方,若是山庄里能养这个,也能侧面地向大家证明咱们山庄空气好,水质好,”归来的夏鹤宁一个灵缚将大鲵捉住,拿出夏沅给他的储水缸,装了些溪水,将大鲵丢进去,储物袋不用装活物,他只能将储水缸变成巴掌大小,托在手中,然后循着小溪,又找了十几条大小不一的大鲵丢进缸里。   因为山庄有个珍稀园,遂四人一路上除了活物外,也是挖了不少珍稀树种,如连香树,它是一种古老稀有的珍贵落叶高大乔木,树干通直,寿命长,树姿雄伟,叶型奇特美观,除了是观赏价值很高的园林绿化树种外,还是国际上珍贵的用材树种,木材纹理通直,结构细致,质地坚硬,呈淡褐色,可供建筑、家具、枕木、雕刻、细木工等用,也可用于造币;树皮与叶片含鞣质,可提制栲胶;叶与果含焦性儿茶酚,药用可治小儿抽搐惊风、肢冷等症;叶中所含的麦芽醇在香料工业中常被用于香味增强剂。   以上都是经过植物学家研究出来的,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连香树乃低阶灵木,果子和树叶在经过特殊手法焙制后是制作安神香的主料,有定魂安神的作用,只需指甲大的一点,便可让你安岁到天亮,对于普通人,尤其是那种睡眠不好的普通人,闻香入梦绝对比吃安眠药,喝安神补脑液好吧!   如果量大了,还可以拿它当迷香用,就算修士不小心摄入,也要昏睡一会,用来阴人挺好的!一句话,这连香树全身都是宝,许是深山里空气好,灵气足的原因,倒是被他们发现好几棵连香树,逮着年限最高的挖了两棵,之后,还发现青钱柳、青檀、领春木、白豆杉、樟木、珙桐等珍稀树种,青檀就不说了,青钱柳,被誉为植物界的大熊猫,医学界的第三棵树。   青钱柳茶是中国名贵滋补保健药材,具有降糖、降脂、降压、提高免疫力等诸多功效,若是夏沅用特殊手法炮制成茶,效果还要更好,随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三高人群也越来越多,将这青钱柳茶放到山庄里卖,又是一笔进项,可惜啊,只找到一棵,夏沅分了枝插在原地,用灵气催生长成树苗,将母树连根拔起。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挖的,出了原始森林,竟然挖了近百种珍稀花草树木和中药,如天麻、杜仲、葛根、首乌、当归等,当然蘑菇、木耳、香菇、岩耳……也没少采,还发现了一片野橘林和一片几株野樱桃树,四人雁过拔毛,将橘林和樱桃树直接连窝端了,种到山庄里,嫁接之后,就是家养的了,另外还打了几头野羊、野鸡、青麂、野兔等十几种野味,就连野蜂窝都捅了好几个,得了几大罐野蜂蜜。   今天的丰收,让夏沅越发的期待过几日的历练,相比于云岭、昆仑、长白、太行、神龙架等其他山脉,河袱山这点原始森林就不够看了。   “奶奶,爷爷,我回来了,”一脚才踏入门口,夏沅就大声喊道。   夏沣站在堂屋大门后,笑着说,“这口气怎么都透着股我胡汉山又回来的味,”   “胡汉山是谁,我不认识,”   这世的夏沅还真没看过《闪闪的红星》,所以她回的理直气壮。   “胡汉山啊,他是个大汉奸,”   “大汉奸是什么?”   六岁就没看过电视的娃,白目到不知道什么是汉奸也是有的。   “……”   “你这是朝小龙女的方向发展啊,整个一不食人间烟火,”   “谁不识人间烟火,我饿着呢?”   “呦,原来还没练到家,”   “这两孩子一见面就斗嘴,几年了,都没点长进,”   堂屋里,除了夏淙和大伯母,都在呢?包括二伯父,她挨个地叫了一遍,“爷爷,奶奶,大伯,二伯,二嬢嬢,”   “沅儿,快来,快让奶奶看看,”夏奶奶挺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夏沅笑盈盈地挨了过去,“奶奶,我是不是比上次高了好多,”   “高了,比奶奶都高了,成大姑娘了,越来越俊了,”夏奶奶摸着她的脸,几感慨地说。   “你娘两都别站着了,有话坐着说,好好聊,”夏爷爷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   “没呢?”夏沅几爽朗地答道。   二伯母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又招呼着顾元琛也坐,“想吃什么,嬢嬢做给你吃,”   “随便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夏沅看她气色不大好,恹恹的,就算笑,也有点强撑的味,“好,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待二伯母一离开,夏爷爷就冲二伯父重重地哼道,“这么好的媳妇,也不知道你作个什么劲!”? ☆、天雷那个滚滚 ?  “孩子们才回来,你说这些干啥,”夏奶奶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二儿子,心里直叹气,将夏沅揽到怀中,“脾气这么大,小心沅儿以后怕了你,不跟你亲,”   “我家沅儿才不是那种不忠不义,不孝不贤之人,乖宝,你跟爷爷亲不?”   “亲呢,”夏沅眉眼含笑,脆生生地说道。   从小荷包里拿出两块糖,给两个老人家一人嘴里塞了一个,“给你们吃块糖甜甜嘴,”   酿酒的空闲里,她跟智能管家做了不少水果罐头和水果糖,加了灵蜜、木灵液的水果罐头和水果糖,不仅味道更加醇香浓郁,还能滋阴润肺,调理脾胃,老人小孩都能吃,当然,蛀牙还是要注意的。   老人家早过了爱吃糖的年龄,但二老吃着,觉得这糖比女儿从国外寄回来的高档国外奶糖还好吃,夏沅喂给他们的是菠萝味的,甜中带酸,酸中带甜,不仅仅是菠萝味的糖,化出的糖水,竟跟吃新鲜菠萝一样,汁味还要更浓些,“这糖真不错,”夏爷爷笑着夸赞道,让夏沅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己跟前,“这才是我老夏家的亲孙女,旁的玩意别往我跟前领,我老头子是不会承认的,”   夏嵩山听后,面色一沉,一脸苦相,嘴皮动动,又将头低了下去。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夏奶奶不想他在小辈儿跟前太难堪,叹了口气,对夏沅说,“沅儿,奶奶去厨房帮你二嬢做饭,你陪你爷爷唠会嗑,帮他下下火,他今天辣椒吃多了,”   “行,你去忙吧,”夏沅说着,抓了一把糖装进奶奶的上衣口袋里,“奶奶,我瞧着二嬢嬢气色不太好,这糖让她也吃两块,会让她气色好一些,”   “还是我们家沅儿知道心疼人,你二嬢没白疼你,”夏奶奶一脸隐晦地看了眼自己二儿子,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连个孩子都不如,老伴说的对,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儿子少时寒父母的心,现在寒妻儿的心,看看夏泽进门连个爸都没叫,这是伤了孩子的心了,两孩子原就跟他不亲,出了这事,就算这婚姻还能继续下去,对两孩子的伤害也已经造成,父子情分就更淡了。   “我不让我二嬢白疼的,我以后会孝顺她的,”   “好,你二嬢没闺女,以后就等着享你这侄女的福喽,”   二伯母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后,爽声笑道,“哪用等以后,早几年我就享到了侄女福,”冲夏沅眨眨眼睛,她虽然不知道夏沅的外公是什么人,但这几年两个儿子的变化她是看在眼中的,没有比儿子好,儿子出息,儿子有本事更让一个母亲开心的事吗?且她本人也是跟着受益的,心里只有感激的份,眼尾扫过一旁的丈夫,难过、心酸肯定有的,但还不至于天塌下来,让她崩溃,她只知道现在丈夫有多无情,以后就会有多后悔。   “这是山庄里新摘的,在井里湃了一下午,你们爷几个先吃点去去暑气,”端着果盘,挨个地嚷了一遍,果盘上有切好的西瓜、甜瓜、芒果和洗好的樱桃、荔枝。   轮到二伯父时,直接越过给了下一个人。   夏嵩山一脸讪讪,没有想到这个哪怕心里再气,也会在人前给他留脸面的妻子,会在小辈面前给他难堪,心里郁气不已,偏大家好像没看到般,自顾自的吃,根本没一人招呼他的,按说他一大老爷们,吃不吃水果也没啥,但那山庄出品的水果实在好吃,西瓜、甜瓜就不说了,他也是吃过两年的,那味道比他们研究所花大经费研发出来的所有品种都好吃,只是将种子拿到别处种,虽然味道也不错,但到底还是差了点什么。   他曾起过去山庄研究土质的心思,也跟小弟提过,但夏鹤宁以山庄还未修建好拒绝了。   芒果、樱桃、荔枝倒是今年才有的,他昨天回来时,吃过一回,那味道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只是他和缪娟的事被家人知道了,惹的老父母动怒,心里更是厌烦他了吧。   二伯母送完水果后,便去厨房继续忙活了,夏奶奶也跟着一起去了,“沅儿,你外公身体还好吧,”夏爷爷吐出樱桃核,问道。   “挺好的,他还让我给你带了一坛他自己酿的酒,在爸爸那,”   “宁子,酒呢?”夏爷爷迫不及待地问。   夏鹤宁从一旁的手提包里抱出一坛两斤重的酒,未开封便酒香四溢,这是二品桃花酒,但因是灵米所酿,味道虽然没有康熙年间的桃花酒香醇,口感厚重,但灵气肯定好一些,就见夏大伯眼睛一亮,“好酒啊?宁子,让娘多炒两个菜,咱爷几个喝两盅,”   这几年他也在沅儿这‘买’了不少东西,虽然资质不如儿子和侄子,但经过伐经洗髓后,也进入了先天中期,夏沣则是先天后期。   就连夏爷爷在灵米、灵蜜、灵酒的补养下,进入了暗劲阶段,体修不像道修,它是在生死战斗中突破,以夏爷爷的年龄,生死打斗肯定不行,所以境界也就这样了,不过他身体内的暗伤已经修好,活个百岁肯定没问题。   “是你的酒么?你就在这里吆喝上了,不给喝,这是沅儿孝敬我这个老头的,你们谁都不许碰我的酒,”夏爷爷老小孩似的将酒护在怀中,他这辈子就好这口,谁也不许抢!   夏嵩朝自知争不过老爷子,忙走夏沅路线,“乖宝,就一坛酒啊,”拍拍衣兜,“大伯兜里的钱可是等着乖宝来赚的,”   “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夏沅说。   “长大了就不要钱了?免费送?”夏沣凑过来问。   “不是,我都长大了,这东西也得涨价了,不能像以前那般卖的那么便宜了,”夏沅几认真地说。   “所以小财迷也就变成了大财迷?”夏沣冷不丁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夏沅吃疼,一双杏眼沁出水雾,“大伯,你还管不管你儿子,太暴力了,”   “你大哥哥现在功夫比大伯高,大伯管不了喽,沅儿替大伯管吧,”   顾元琛眉心一抽,眸色幽深,眼里阴戾一闪而过,继续剥着手中的荔枝。   “管就管,去后院,”   顾元琛手一抖,刚剥好的荔枝肉掉落在地,这荔枝是新采的,肉厚色白,可惜了。   “怕你啊,去后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堂屋,夏沅路过顾元琛时,顾元琛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将她绊倒搂在怀中,不过,人却是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因为夏泽也跟着去了,倒也没显出他的特别来,旁人只当他们是去凑热闹的。   到了后院练武场,顾元琛突然说,“沣哥,咱两练练吧,”   夏沣早在顾元琛进门的那刻,身体里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起来,叫嚣着要跟他打一场,体修就是要挑战身体极限才能突破,虽然他每年都会跟夏沅或夏家其他人打上一场或几场,但因为是亲人,招式多少有点放不开,不够尽兴,也就达不到比斗的目的,以他的修为,没有看出顾元琛的修为,便知他修为肯定比自己高,有种感觉,自己进阶的契机就在他身上。   遂收起跟夏沅玩闹时的漫不经心,一脸激动和慎重地说,“好,”   “我观你进阶在即,今个对打,咱们都使出全力吧,”   说完,在小院里布了个适合练气期对打的防护阵,哪怕里面打的昏天暗地,外面的地方也不会受到影响。   体修先天等于道修炼体,真要打起来,赤手空拳下,同等修为后者打不过前者,但道修能使法宝,所以体修不敌道修,今个,顾元琛不仅没用法宝,还将修为压到练气大圆满,这是一次真正的血肉搏斗,一招一式都下全力的对打,夏沅和夏泽坐在防护阵外的石桌上看的起劲,夏沅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包葵花籽,这葵花籽也是自己种的,既然山谷能种出有灵气的蔬果,那么油和调料应该也能,遂专门辟了两亩地出来种各种香料,果然调料品级上升后,菜品味道更上一层楼,葵花籽成熟后,她用香料炒了一些,别说,味道还真赞,“你说大哥能在多少招内被顾元琛打出鼻血来,”   夏泽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笃定大哥打不过琛哥啊,”抓了把瓜子在手里,“至少能撑过百招吧,”   “我赌百招内断条胳膊,”从小荷包里摸出一个玉瓶。   “这话别让大哥听到啊,听到了得多寒他的心,”剥了颗瓜子丢进嘴里,“我赌大哥能坚持到百招之外,一百块钱,”   夏沅鄙视,“大哥那条胳膊就值一百块钱啊,”   “谁说大哥一定输啊,没准是我赢呢?”输了也就一百块钱,至于赢,他其实也有点不大相信,他看不出顾元琛的修为,但感觉比他们的高多了。   夏沅哼了一声,取出小铜壶,装了些灵泉水进去,“弹个火苗出来,把水烧开,”有瓜子不能没茶啊!   “……”夏泽嘴角抽搐,喝茶、嗑瓜子,你还真当看大戏了。   不过,倒也没拒绝,分出两缕灵气,一缕拎着铜壶,一缕控制火苗,要想灵泉烧的好,火候得掌握好,不能太大,大了灵泉里的灵气就暴戾了,不能太小,小了水烧不开,泡的茶不香,不大不小,才好!   夏沅自己不爱动手,但她生的一张吃货嘴,什么东西只要尝过一遍,她就能将优缺点指出来,但凡经过她的嘴改进过的吃食,那味道绝对上好几层,这几年在她精益求精的调|教下,夏泽烧水的功夫已经练出来了,水烧开后,夏沅取出茶具泡茶,她没有将古茶树整棵移走,但却将它们当成母茶树,培育出了不少茶树苗,种在空间里,经过她温养的茶树苗,用美娘交给她炮制茶叶方法炮制出来的茶叶,等级已是四阶极品灵茶,金丹以下的修士常喝,有助修为增长。   将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给夏泽,泡茶的功夫,也没忘了关注那边的战况,两人打架就是带劲,拳出千斤力,脚踹山地震,挥出的瞬间,带动的气流将面上的肌肉都动了起来,跟高清特效做出来的效果似的,夏沅嗑着瓜子说,“丫,大哥脸上挨了一拳,嘴角出血了,这才三十招吧,”遂将一百块钱揣兜里。   抿了一口茶,夏泽说,“胳膊不是还没断么?”   “早晚的事,”   “呀,”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夏沅一脸纠结地看着他,“我刚探出神识想看奶奶给咱们做了什么好吃的,看见爷爷在骂二伯父,就顺便听了几嘴,”   “……”夏泽抚额,“你这心分的可够远的,你都听到了什么?”   夏沅观他神情便猜他已经知道了,伤口这种东西,捂着解决不了问题,得将脓血流出来才行,她知道夏泽跟二伯母感情最好,怕他生了心魔,影响道心,才想将这丑闻曝光出来,故作犹豫一番,小声说道,“二伯父说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儿了,不想连这个也对不起,他可以不离婚,也答应不将女儿带到家里带到二嬢跟前来,但京都那边的母女两,他也要照顾的,”末了,愤愤不平道,“二伯这是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了个女儿,他是陈世美,”   夏泽蹙眉,“对不起一个女儿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那个叫缪娟的只有一个女儿么?   “不知道,他是这么说的,”   夏沅也纳闷的很,她也记得二伯父只有一个女儿!   怎么还有一个?   这可真够……   见夏泽起身离去,她将茶具一收,也跟了过去,见夏奶奶和二伯母也在里面,遂站在门外偷听起来,正好里面正说到这事,“当年,我和谬娟认识在前,是您让我回来娶秀红,我才娶的,后来在学校里遇到缪娟,我才知道我当年离开时,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孩子一下生就被送给当地农户家寄养了,缪娟怕打搅我的生活,给我带来麻烦,一直不肯带我去见女儿,自己却一边上学一边糊纸盒挣钱给女儿寄生活费,爹,娘,那也是我的女儿,我造下的孽啊,”   真是晴天霹雳,这还是个负心汉知青的故事!   对于这段历史,夏沅还是知道一些的,一部孽债赚足了多少人的眼泪,这么说,她不仅有个堂妹,还有个堂姐!   听二伯的意思,倒是爷爷棒打鸳鸯,拆散了人家小情侣,这还是一出爱恨情仇,跨越三代的伦理大剧,再看小哥,亦是一脸被泼狗血的纠结样,合着二伯母还是恶毒大妇的角色,真是天雷那个滚滚啊!? ☆、真爱 ?  年少时,夏嵩山以为父亲看重大哥,母亲偏宠小弟,娇宠小妹,只有他和大妹,爹不重视,娘不宠爱,又因他练武天资不及大哥、小弟,就算苦练也比不过他们,只想着武不成,就在文方面多下点功夫,古人还都是文臣重过武将呢?   他努力读书,次次考试都得第一,比从未考过第一大哥,顽皮捣蛋的小弟强多了,也因此得了不少夸奖,但爹更看重的还是大哥,娘更喜欢的还是小弟,乖巧懂事,成绩优异的他依旧是那个被忽略的人,当时年少,对父母没有一视同仁的疼爱有了怨念也是真的,赶上特殊时期,在有心人的调唆下,跟被打到右派的父母划清界限,还当了红卫兵,带人抄了自己家,当时心里只觉解气和快慰,觉得既然你们不拿我当儿子看,那么我也不认你们当父母了。   却因为那场抄家,母亲被气的小产,小弟被吓的当夜就发了高烧,烧到39度,若不及时降温,就被烧成傻子了,母亲拖着小产的身体,在他身边守了好几日,小弟病好后,她也因小月子里超劳过度,身体也落下了病根,还得了偏头痛的病,他也被那满地的血吓怕了,在外面躲了半个月,饿得皮包骨头,比乞丐还不如,被柳秀红看到,将他领回家,吃了一顿饱饭,洗了个热水澡,还将她哥哥的衣服拿给他穿,之后在柳八爷的劝导和调和下,母亲原谅了他,他也回到了夏家,但自那之后,父子间到底有了隔阂和嫌隙,不管他做什么,老父都看不上。   高中毕业后,就送他下乡了,艰苦的知青生活让他快速成长,得到磨练,三年里,他听到了也看到了太多偏心眼的父母,有重男轻女疼宠儿子将女儿当牲口使唤,当牲口贱卖的父母,有为了长子嫡孙,将其他儿子都撵出去要饭的父母,有偏宠小儿子,在小儿子调皮受伤,却将其他孩子打得吐血的父母,有穷的养不起太多孩子,为了儿子活命,却将不足一岁的小女儿溺死的父母,有看重大儿子,偏宠小儿子,让其他孩子净身出户的父母……形形色色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他也真正地看清了自己当初的狭隘和偏激,回想自己的父母,老父脾气不好,却不怎么打孩子,多以蹲马步跑步的形式惩罚人。母亲性子温柔,从不打骂孩子,在衣食住行方面也没有太过偏颇谁,更没有偷偷藏下吃食分给大哥或小弟,那么困难的日子里,也没让他们兄妹几个饿着冷着,宁肯自己不吃,也省下来给他们,他怎么就只记住爹娘对大哥和小弟的好,却忘了他发烧,爹娘连夜去山上采药的事,怎么就忘了为了给他们省下点吃食,两人背着他们吃草根粉兑水的事……   老父看重大哥,是因为大哥是家里顶梁柱,而大哥也的确有那本事撑起这个重担,母亲偏宠小儿女,是因为两人年少,需要多加照顾,且家里孩子多,不可能每个都照顾过来,连大妹都知道照顾弟妹,替父母分担家务,他这个当二哥的,却在衣食不缺的情况下,跟比他小十岁的弟弟争宠,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当年真不是东西,一度陷入自我厌弃的情绪中。   是缪娟的陪伴和开解,让他从低沉、阴霾、厌世、愤己的生活中走出。   缪娟是跟他在同一个大队插队的知青,来自姑苏江南,比他小两岁,是个如水一般的女孩,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他们感情不错,但为了能让父母开心,还柳家多年照顾之恩,在老父提出让他跟柳秀红完婚时,他并没有反对,婚后,他就回城了,一直到他考上了京都农业大学,第二年在学校遇到同样考上农业大的缪娟,他跟她打招呼,“好巧,”   “一点都不巧,因为你在这所大学,我才来的,”缪娟说,“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看,我不比任何人差,我只想当着你的面问一句,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弃我而去,”   “我结婚了,”他目光闪躲,语带苦涩和愧疚。   “所以,为了别的女人,你抛弃了我们母女?”   “母女?你……”   “你走后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了两个月身孕,我本来想打掉她的,但一想到那是你的女儿,我们两爱情的结晶,便没舍得,幸亏那儿冷,有棉衣挡着,我遮遮掩掩的,将女儿生下,但因无力养活,生下后便送给了当地一家农户养了,”   初听自己还有个女儿,他震惊不已,半响问道,“她现在……生活的好吗?”   “不知道,送走后,我便没打听过她被送去哪了,我怕知道了她的去处,会忍不住去看她,见了她的人后,会忍不住将她要回来,可真将她带在身边,我的生活也毁了,别说考大学,就是嫁人都困难,为了一个负心汉,毁了我的一生,你觉得你配吗?”   缪娟的话让他羞愧不已,他想起两人插队时,她对自己的照顾和付出,心里百感交集,当初为了彼此间有个照顾,大妹插队的地方离他们并不远,就在隔壁村,因为当年的事,大妹对自己这个哥哥并不亲近,为了缓解他们兄妹间的感情,她以知心姐姐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大妹体谅自己这个当哥哥当年年少无知的行为,又将自己爹妈寄过来的衣物吃食以他的名义送给大妹,那个物质困乏的年代,缺吃少穿,很多东西,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农村也没啥好吃的,知青们就指着家里寄来的东西过活了,她家里生活也不算富裕,再加上村里几道的盘剥,到手里的也没多少了,为了帮他讨好大妹,拉进兄妹感情,泰半吃食都给了她。   其实大妹的日子远比他们过的滋润,大妹嘴甜勤快会来事,是个自来熟,来没两月就跟村长的女儿处的跟亲姐妹似的,还认了村长老婆当干妈,村长老婆是个热心肠,经常让她去家里搭伙吃饭,家里每个季度都会给她寄包裹,包裹不需要经过太多人转送,只要拿出一些孝敬给村长家就行,因此落下来的东西也比他们多。   他原不想这个方式来讨好大妹,毕竟她不缺这些,可缪娟说,“这不是讨好你妹妹,而是在缓和你们兄妹间的感情,这是我们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不能因为她有,咱们就不给,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妹是不缺这些,她只是缺一个哥哥的疼爱和关心,这便是我们真诚的关心,”   这么体贴大方、重情重义又全心全意替他着想,为他打算、筹谋、奉献、付出的姑娘,他发誓要娶回家,一辈子对她好的啊,可结果,却是他先背弃了誓约,是他对不起人家在先。   缪娟在听了他娶柳秀红的原因和苦衷后说,“背弃父母不是你一人的错,是那个残酷的时代蒙蔽了太多人的良心,与父母断绝关系划清界限的也不止你一人,你为了弥补他们,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和后半生幸福,他们知道么?若是知道,这样的父母真值得你这样牺牲么?若是不知道,你的牺牲也是白牺牲,好,就算你愿意为你的父母牺牲自己的幸福和婚姻,可你又有什么资格毁了我的幸福和人生,对我们女儿造成的伤害,你又打算如何偿还?”   是啊,如何偿还?“对不起,”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后来才得知,缪娟只是将孩子寄养在她表姐家,每月都要给生活费的,她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回城了,从旁人那得知他结婚后,心灰意冷之下也嫁人了,因生女儿时伤了身子,以致结婚多年都没给夫家生个孩子,夫家对她意见很大,即使她考上大学,生活费也不肯多给,她没了工资,就算学校有补助,也余不下几个钱,为了养女儿,只能一边上学,一边帮人糊纸盒子挣钱给孩子寄生活费;而他,父母都是铁饭碗,还是干部,家境不说极好吧,但比缪娟还是好多了,除了家里给的生活费外,爹妈和大哥也时常的贴补一二,遂他留够吃饭的钱外,其他的他都给了缪娟。   初初时,缪娟是不肯要的,后被他找的人说了几次后,就同意了,因为有个共同的女儿,又在一个学校上学,两人见面的时间多了,一起上课,一起讨论研究课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相知相许,永远都有说不完话的岁月,因为彼此心里还爱着对方,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一起,缪娟说:我爱你,哪怕做个见不得人地下情人,我也愿意!   毕业后,他被分配在京都农科院,缪娟一年后被分配回了家乡,千里路程,她却不辞辛苦的经常来看他,87年,缪娟怀孕了,多年未孕的她,对这个孩子极为渴望,她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早在大学毕业时,我就跟我丈夫离婚了,跟你说这个,不是要你离婚,我只想你给我一个家!   他已经亏欠缪娟良多,不能剥脱她做母亲的资格,遂托了关系,将她调到京都,在京都农业大学当老师。   将过往拉拉杂杂交代完后,夏嵩山再三保证,他不会跟妻子离婚的,缪娟也从来没想过他离婚娶她,他知道他对不起妻儿,但儿子们已经这么大了,女儿却还小,并暗示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谁都不会影响谁!   夏爷爷怒极而笑,“你可真是我们夏家的好儿孙,重情重义,不想对不住女儿和情人,所以要照顾他们母女,那妻儿呢?你就对得住他们了?你上大学的生活费是谁赚的,是你妻子白天上班,晚上给人做衣服的血汗钱,你外出上学,跟别的女人厮混时,是谁替你照顾老父老母,是谁替你养大儿子,照料整个家,是秀红,你的妻子,你拿着她的血汗钱养那对母女时,就没摸着自己的良心看看,那里是不是热的,”用拐棍戳着他的胸腔,“这里是狼心狗肺做的吧,无耻啊,无耻,”歇了口气,“说你不忠不义,不慈不孝,你还觉得冤枉了?委屈了?要我看,你连畜生都不如,畜生尚知廉耻,你有廉耻之心么?不离婚你还当你对得起妻儿,对得起父母,你那话说的,让我这个当爹的听着都替你臊的慌,你怎么能说得出口,瞧瞧你那熊样,跟秀红站在一起,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娶她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当初是哪个逼你娶的?你跟我们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么?你当初哪怕说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老子要是逼你娶别人,棒打鸳鸯,老子就不是人养的,”   这是气狠了。   夏沅也觉得二伯父这人,实在是让人无语,你要说他渣吧,他又不算是典型的渣男,你要说他不渣吧,做的事也实在是让人恶心……   她咂巴嘴说,“原来那个叫缪娟的才是二伯的真爱,就是爱的不够深,没经得住历史考验,不过,现在才来玩虐恋情深,二伯是不是老了点,一想起他捂着胸口说,缪娟,我知道你爱我爱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你明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那么崇高,那么尊贵!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在我心中有你这样的地位!我尊敬你,怜惜你,爱你,仰慕你,想你,弄得自己已经快要四分五裂,快要崩溃了,我一直没有办法保护你,没有办法和你过最普通最平凡得夫妻生活,没有办法回报你得一片深情……现在我的儿子也大了,我对他们母子的责任也了了,我想用剩下的生命来弥补我以前对你和女儿的伤害,你还要我么?你要相信我,我是这样怜惜你,舍不得你,不管孩他妈对我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儿子是否怨恨我,不认我这个父亲,我全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在乎我们的女儿,只有她们才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说完后,就见夏泽一张俊脸扭曲的不行,“是不是觉得……”蛋疼,不过这话太不文雅了,想想说,“有种五脏六腑都胶在一起的感觉,拧巴的不行,胃里犯酸,想吐又吐不出来,”   夏泽看着她比五脏六腑还拧巴的小脸,忽而爆笑出声,屋里一干大人保持风中凌乱状态,当事人夏嵩山那张脸红了紫,紫了青,青了黑,黑了……反正就是各种变色,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夏沅一番诙谐的话语虽然一个脏字都不带,声音轻柔甜软,字字珠玑,温声细语的像说情话一般,却被他听出了里面的讥嘲和讽刺,比拿针尖扎他心窝还难受,比直接打他脸还让他难堪,虽说老父的怒骂让他羞愧不已,但他对缪娟的感情还是占了上风,能抵挡住家人的压迫,觉得自己只要自己坚持,他们终有一天会理解自己对缪娟的感情,并接受她们母女的,但夏沅的话,儿子的爆笑,却压垮了他心底最后一点奢望,他的人生他的感情就像一场笑话,连个孩子们都看不起。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父母妻子,老父眼里满是憎恶,将他全身的血液冻僵,母亲的满脸倦然,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之色,妻子面带轻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比老父眼中的憎恶还让他觉得刺眼和难堪,他再无勇气看兄长和小弟,一瞬间像是被抽去了精血,颓丧不已。   好吧,夏沅就是故意的,不仅没设隔音禁忌,还故意用灵气将声音散开,保证屋里每个人都能听到,为了突破夏嵩山防御心理,还在声音里下了暗示,只要听到缪娟的声音,他就会想起今天老父的痛骂和亲人的讥嘲,然后慢慢的,会让他觉得自己今日所受的侮辱和难堪都是缪娟带给他的,她可不管那缪娟是不是真爱,是不是无辜,能理直气壮地霸占人家的老公十五年,想来也无辜不到哪去,至于真爱么?她倒要看看她是真爱人还是真爱财,二伯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就想弥补谁么?那轮也该轮到二伯母了!   不想当正妻的女人不是好小三,她可不信缪娟不想取代二伯母当正妻,不过能忍了些,是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她倒要看看,当他的男人将给她的钱财都给二伯母,对她的愧疚都转给二伯母时,她还会不会这么善良大度,善解人意!   “你笑的这么大声干嘛,该被爷爷奶奶知道咱们偷听了,你快藏起来,要是让二伯父知道你笑话他,该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回头我就说是大哥硬拉着我过来偷听的,笑话二伯的也是他,快走,”夏沅去拉夏泽。   夏泽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还在笑,眼里含着泪,摇头说,“走不了,笑岔气了,”   夏沅也不知道他是笑出来的,还是借着笑哭出来的,心里挺不落忍的,釜底抽薪的方法,损是损了点,但总比他对父亲还抱有幻想,一直纠结来着好吧!   “我搀着你走,”   两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半天,也没瞧见有人出来,或者叫他们进去,也对,这事到底不光彩,就算夏爷爷看不上自己儿子,也不会将他的脸丢在地上,让小辈踩的。   两人跑到后院,夏沣被顾元琛打的半死地躺在地上,夏沅过去一看,真是不忍目睹,这是有多大深仇大恨啊,打人不打脸,这是把脸当沙包砸的吧,整个充血成了猪头,红肿一片,黑紫一块,真是暴恐怖,“眼睛呢?”她凑过去,戳着那比发面馒头还高的眼脸问。   夏沣疼的直抽抽,含糊不清地骂了句,“熊孩子,”   “我以为你疼的都麻木了,还知道疼呢?”   又戳了几下,夏沣疼的都叫不出来了,夏沅摸摸他的手臂,很是气恼地说,“你怎么打人光打脸啊,好歹打断条胳膊啊,害我打赌输了,”   夏泽抚额,这是嫌大哥死的不够快,想活活气死他呢?   离这么远,他都能听见大哥的磨牙声,不过,“妹妹,我赢了,那瓶药给我,还有一百块钱,”   “打断了,因为他突破了炼骨期,就自行长好了,”顾元琛淡声说道。   夏沅拍手笑,“我就知道你能打断他的手臂,所以我赌你赢呢?”   “百招内,还是百招外,”夏泽不甘心地问。   “第九十九招,”顾元琛元神这么大,自然知道两人打赌的内容,一贯纵容孩子的他对与这点小要求还是能满足得了的。   “……”   真是让人吐血的回答啊,控制在九十九招,这是侮辱人还是侮辱人啊!   “就差一点了,大哥,你好歹坚|挺两下啊,不过,你让我赢了一百块钱,回头我请你吃冰棒,”夏沅最擅长的就是火上浇油的幸灾乐祸,“大哥,你被点了哑穴,怎么都不说话啊,”   “大哥生你气了,”夏泽说。   “胡说,又不是我把他打成这样的,”夏沅凑过去看,“再说,从脸上也看不出来他生气啊,”蹲□子,戳戳他的脸,“真软,你戳戳看,”   夏泽戳戳,“真软,”   夏沣使出全力大吼一声,“都给我滚,”   夏嵩朝过来叫几个孩子吃饭,就听见夏沅说,“你把他戳疼了,他生你气了,”   “你也戳了,怎么不说生你的气,”   “我劲不大,”戳戳自己,“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地上躺着一个惨不忍睹的猪头脸,瞧着像他儿子,夏嵩朝试着叫了声,“沣儿?”   “大伯,大哥被打成这样你都能一样认出来,真厉害,”夏沅竖起打拇手指。   夏嵩朝眼角抽搐,“这是给毁容了?”   “再整回来就是,”夏沅不以为然,蹲身戳了几下,“其实这样看习惯了也挺好看的,”   夏沣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多是外伤,夏嵩朝知道自己侄女的本事,倒也不担心,拍拍夏沅的小脑袋,“马上吃饭了,别吓着你奶奶了,赶紧给整回来,”   丢下这句话,就走人了,儿子被打成这样,做老子的也很是没脸啊,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下的手,孩子们的恩怨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夏沅拿出一颗三品血灵丹,喂他嘴里,药入胃中,药力扩散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他受伤的部位,几息间猪头变帅哥,比那见证奇迹的魔术还神奇。   夏沣坐起身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丹药你还有多少?”   夏沅在炼药方面颇有天分,闭关前就尝试炼制三品丹药,血灵丹以二百年血乌为主料,血乌个头大,入药只需几片,她空间里移植了百十株血乌,浪费的起,遂一直拿这个练手,一株二百年血乌用完后,她的成丹率在八成以上,光上品就有百来颗,还有十来颗极品血灵丹和一些中下品的,以她挑嘴的程度,肯定只吃极品的,其他的都可以卖,但再多,也不能当地摊货大甩卖啊。   于是,上中下每样拿出一瓶,每瓶十粒装,“刚给你服用的是上品,每颗一万,中品五千,下品三千,”   这价格真黑啊,夏泽咂舌,早知道一千块卖他时,他就多买一些,不过,也知道大哥不差钱!   “我擦……你这涨价幅度也太高了吧,一下子翻了十倍,”   “我这效果还翻了百倍呢?再讨价还价,我就按效果要价,”   夏沣忙顺毛捋,“别介,部队补助低,大哥一年的补助还买不到一颗下品丹药,穷着呢?再便宜点,再说你又不买东西,要这么钱干嘛?”   “谁不买东西,我要买个轿车,”   “买那玩意干啥,你又用不上,”   “我不用,爷爷奶奶二嬢他们可以用啊,家里有了车,去哪都方便,也不用看时间跟人挤大巴了,我打算存够钱后,去外国买,外国的车好看,”   夏沣眼睛一亮,走私车,还真可以有,“每样给我来五粒,”   “刚还说没有钱,”   “我是没有,但你大伯有啊,”   夏沅每样给他装了五粒,“你炼骨境界还不稳,交了钱后,就赶紧闭关吧,”   “知道了,财迷管家婆,”几亲昵地在她额头上轻弹一下,果然就见顾元琛眉头蹙起,原来是这样啊,夏沣眸色渐沉。? ☆、朱砂痣和明月光(上) ?  夏沅觉得二伯母真能稳的住,老公外遇这么恶心人的事她还能这么淡定从容地给大家整出一桌菜来,还能笑着招呼大家吃饭,知道她不爱吃米饭,还专门给她做了一碗凉拌米粉,相比陈淑香那会闹的满城风雨,让夏家丢尽了颜面,她这表现绝对够得上古代大妇的气度了,一个字,大气!   就冲这不闹不骂,给夏嵩山兜丑,给夏家长脸的做派,爷爷奶奶也得站在她这边,给她撑腰。   米粉是用灵米磨制而成,放置这么久,灵气也没多少了,但味道极好,拌入特制的酱料和青翠的黄瓜后,滑爽回甜,米香清郁,麻辣鲜香,夏沅嫌辣椒太少,又自己加了一勺,辣的斯哈斯哈的,她皮肤太过白皙,吃点辣的就上脸,辣的唇红脸粉,鼻间、额上还起了薄汗,顾元琛掏出手绢替她擦汗,“要你放这么多辣椒,一会辣的心窝疼,该叫难受了,”   话是责怪话,语气却是宠溺的很,引的夏家人都侧目看过,“沅儿,太辣就别吃了,二嬢再去给你重做一碗来,”   “别,二嬢,这粉就得辣点才好吃,不辣我才不吃呢?”   “那我给你倒杯水来,”   “要凉的,”   二伯母哪能真的给她倒凉开,倒了杯温蜂蜜水,顾元琛替她接过后,又用唇试了试温度,才给她,夏沅习惯了被他照顾,自己没觉得这动作有多亲昵,接过来便喝,这互动太默契了,就连粗神经的夏鹤宁都察觉出不对来,眉心跳的厉害,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气氛真是太诡异了,夏爷爷轻咳一声,“琛子,高考成绩下来了,你报的是哪所大学啊,”   “跟淙子一个学校,国防大,”   “军校好啊,虎父无犬子,你爷爷肯定高兴坏了,”夏爷爷朗声笑道,“上次来听他说,你大哥到年龄说亲了,说的是哪家姑娘?”   “我也不太清楚,我来时,听我奶说,我妈相中了曲家大姑娘,还得看我大哥自己的意愿,若他同意了,就先订婚,”   既然他这么说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曲家,夏爷爷也是知道的,两家结合,算是门当户对,强强联手,“等订下来了,我得去讨杯喜酒喝,就你哥那条件,说的媳妇也肯定是名门闺秀,我老头子得去见识见识这豪门订婚宴,”   名门闺秀四个大字咬的极重,眼睛瞟向自家孙女,就见她半点反应都没有,只继续吃她的米粉,吃两口粉,喝一口水,小嘴辣的又红又肿,一嘟一嘟地呼着冷气,这动作这习惯倒跟小时候一样,不能吃辣,又喜欢吃辣,然后一边吃一边呼着小气,减缓嘴唇上的灼痛,个子高了,脸也长开了些,但脸上还是带着些婴儿肥的,嘟嘴呼气时,鼓起小腮的样,显的又憨又乖,还是个孩子样孩子性。   夏爷爷在心里叹气,想起大儿子说的那事,老实说他心里是不愿的,一来,他是拿沅儿当亲孙女疼的,虽说是养女,但也是上了个户口的,孙女嫁给孙子,老思想的他其实接受无能。   再者,大孙子那是要承宗顶户的,娶的媳妇是要做宗妇的,他实在无法想象他家乖宝长袖善舞,人际关系人情往来面面俱到的画面,他家孙女他知道,打小娇惯的不行,又因没正经上过学,接触的人少,人虽聪明,但情商不高,大姑娘的样却依旧是小孩子的娇态,做人家的小媳妇,管个小家还行,要是让她管个大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见顾家小子自打上桌,就一直顾着她吃饭,不动声色地给她夹菜,夹的还都是她爱吃的,那动作娴熟,想来平时没少干,两人这画面让人看着刺眼,却也和谐的很,遂又觉得,顾家虽贵,但也不是他们夏家不能高攀的人家,两人占着师兄妹的情谊,想来顾老头未必看不上他家乖宝,不行,孩子日渐长大,他得去探探口风,若人家无意,或者看低他家乖宝,趁着沅儿还没开窍,他得趁早将两人分开。   若是同意,那当然最好了,沅儿有了佳婿,他们跟顾家成了姻亲后对后代子孙也有好处。   顾元琛一筑基修士,对于凡人的情绪变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忙说,“就凭您和我爷爷的情分,我家要有喜事,肯定头一个通知您和奶奶的,来时,我奶奶还念叨着说要是您二老没事,就去京都住上一段时间,让奶奶也帮着掌掌眼,”   夏爷爷对于他的上道和讨好也满意的很,在心里暗自点个头,身段放的下,不似京里那些纨绔子弟,不卑不亢,不高不傲,是个能成大事的孩子,不错,不错,“不请我就自个去,到了地,我二话不说,先拔了你爷爷那几根胡子,”说这话时,灰白色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夏沅就坐在他下手,抬手摸了上去,“那爷爷您这胡子可得护好了,万一顾爷爷还手,把您的再给薅下两根,要不我给你编成小辫子吧,那样顾爷爷就是想薅也薅不动,”   “爷爷,听见没,您这宝贝大孙女胳膊肘再往外,编成小辫后,薅的就不是几根,而是一撮了,”夏沣酸味十足地说。   “谁胳膊肘往外拐,我拐不了,大哥,你拐个给我看看,”夏沅反唇相讥。   “我这是说你女生外向,向着……”   看向她左手边嘴角含笑的顾元琛,好险,差点便宜了那个臭小子!   “向着什么?”   “向着炮火前进,”自家爷爷的潜台词,他如何听不出来,倒不是说他对自家小妹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就这么轻易地将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妹交给别的男人,他会情愿才怪呢?再看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跟自己斗嘴的样,就更不舒服了。   “你刚打斗时被踢到脑子了吧,这是典型的神经错乱,这是病,得治,”夏沅几认真地说,拍拍小荷包,“我这有药,你吃不?”   夏沣被噎的够呛,“你才有病,”   “我有病,你有药没?”   “……”   夏沣被气的内出血,这倒霉孩子是专程来气他的吧!   见他这副吃瘪样,其他人都笑的不行,“打小两人就爱斗嘴,我就没见沣儿赢过,”二伯母说。   夏沣也是呕的很,这小丫头,正经没上过一年学,哪来的这么多噎死人的话。   顾元琛倒是喜欢看夏沣被噎,但又不愿意看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太闹心了,遂在给夏沅夹了块白斩鸡后问二伯母,“二嬢,淙子放假了吧,说什么时候回来没?”   “就这两天,明天不到家,后天一准到,等他回来,你们哥几个多耍几天,芮子、茗子昨天就来家了,你可以先去找他两玩,”   顾元琛挺高兴的,“是么?两人在家啊,晚点我就找他们,”   “这次来,多跟家住几天,我做了酸豆角、茄干、酸菜、大酱……捂个几天,你走时带些回去,你爷爷奶奶爱吃这个,每年来都要带上一些走的,今年没来,想是忙着给你哥说媳妇,你多带点回去,我做了不少,”   “好,二嬢,真是麻烦您了,我也不推脱了,别说我爷爷奶奶爱吃这个,我也爱的很,”   “麻烦什么啊,自家种的菜,不花钱不费事的,你们爱吃就好,不跟二嬢客气就对了,二嬢可没把你当外人看,”   二伯母听他这么说,也是高兴的很,她是没上过大学,但好歹也是高中生,八|九十年代,高中生可不像后世那般烂大街,还是很吃香的,家底也干净,没嫁给夏二伯前,就在肉联厂上班了,人长的好看,就是性子泼辣了点,有肉联厂小辣椒之称,夏二伯考上大学后,她被调到县粮油局上班,因为人幽默风趣,爽朗大气,再加上手脚麻利,做事勤快,爱说爱笑,却从来不在人后说歪话,讲是非,没两年就被提为主任,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一名科长了,作为一名女科长,她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是男领导的好几倍,对于官场道道,人际关系,人情来往,人心把握,不知比埋头研究土地和种子的夏嵩山老辣多少。   自然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讨人欢喜的同时还不让人生厌,她对夏嵩山寒了心,但儿子是她亲生的,她得为他打算,部队哪有那么好混,多一条门路,也能让儿子走的轻松一些。   只要儿子混出头了,别说外面那女人生一双赔钱货女儿,就是生一双儿子,也是越不到她头上的。   十九岁的顾元琛到哪都能被人当个大人看了,贵客到来,主家是要陪酒的,就算吃过饭,也会上桌陪着喝上几杯,只要在家的人,就得上桌,否则就是对客人的怠慢,家丑不能外扬,只要二伯父在,他就得上桌一起陪客,此刻,他硬撑着一张笑脸坐在夏鹤宁和夏嵩朝中间,陪喝、陪吃,还得陪笑,史上最苦逼的三陪非他莫属,真正是一张硬撑出来的苦瓜脸。   一上桌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沉闷的不行,偶尔在二伯母说话时,抬头看上几眼,虽然他极力隐忍,但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愫和纠结哪里能瞒的过夏沅的神识。   夏沅惊疑,虽说她给他下过精神暗示,但这效果是慢慢加持的,如果他内心强大,或对那缪娟忠贞不二,情根深种,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让他对二伯母产生情愫的,那么,他和二伯母之间也是有情的吧。   瞧着,还不浅呢?   这是朱砂痣和明月光的节奏么?   她眼眸一转,遂起了试探之心,“我也爱吃,二嬢,您别都给他带完了,每样带一点就行,”   “瞧瞧我们这护食的小东西,东西还没做好,就开始护上了,”二伯母笑着打趣道。   “我才不护食呢?”夏沅嘟嘟嘴,顺手将碗里还剩的小半碗米线朝顾元琛面前一堆,“这个好吃,给你吃了,你看,我大方着呢?”   顾元琛知道她吃的差不多了,接过来,顶着夏家三代男人的火辣辣视线,三两口将米粉吃光,连点香菜叶都没留,夏沅见他吃完后,将筷子一撂,搬着小凳子就朝二伯母这边窜来,“奶奶,二嬢,我帮你们摘豆角,”   “多大的人了,这逮谁让谁给吃剩饭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夏奶奶顺手拿起根豆角就打她的手,也没用劲,轻轻地敲了一下,夏沅没觉得疼,搂着夏奶奶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说,“谁把剩饭给他吃了,我看他喜欢,特意留给他的,要不然,我自己就能吃完了,顾……琛子哥,你说是不?”   “嗯,是挺好吃,比外头买的好吃多了,”   “琛子,你别搭理她,这就是给惯的,”夏奶奶点了下她的额头。   夏沅嬉笑着腻在她怀里,“惯也是你给惯的,”   她身着淡绿色的盘扣练功服,齐腰长发高高扎起,挽成花苞,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张晶莹剔透略带点婴儿肥的鹅蛋脸,蛾眉杏眼,鼻梁挺直,唇未染而朱,眉不描而黛,不笑自带三分嗔,一笑便能化人心。   夏奶奶见她偎在自己怀里,一脸亲昵不见半点生疏的摸样,心里暖的不行,之前,她还有点担心丫头会跟他们生分呢?都说亲恩不及养恩重,但小孩子不记事,那边到底是她亲外公,又只有她一个血脉,自然是要多宠就有多宠爱,再加上今年过节没回来,她心里就有点担心,怕沅儿外公见沅儿大了,有意隔着他们见面,虽然老儿子一直跟她保证不可能,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今个猛不丁对上大一号的沅儿,心里还有点怅然,有种怪怪的说不出的滋味,这会儿见她跟小时候一样腻在自己怀里,那种怅然和生疏感一下子就被她的笑容填补塞满,这是她的乖孙女啊,将她半搂在怀中,摩挲着她的小脸,心里酸酸涨涨的,爱宠的不行,“都快比奶奶高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爱撒娇,以后不惯你了,”   筑基后,夏沅的五感更好了,对于奶奶的情绪变化,自然清楚的很,她也知道六年多的聚少离多,很有可能让他们感情没有前世那般亲昵,遂耍娇卖乖地闹了一会,直闹的夏奶奶将她搂在怀中,叠声说道,“惯惯,我家乖宝儿,奶奶要惯一辈子的,”   耍娇卖乖的功夫,二伯母已经端了四碗凉拌米粉进来,虽然现在灵米的存量足够大家顿顿吃米饭的了,但因米粒比普通大米大一倍的缘故,为了谨慎起见,夏沅和夏鹤宁还是将灵米加工了一下才敢放心送给亲友吃,就连夏沣等人想吃米饭,也只能用竹筒煮上一些放在紫藤筐里存在储物袋里,想吃时,拿出一截偷偷吃。   夏奶奶是知道他们的情况,所以晚上并没有煮米饭,直接烫了米粉给他们做凉拌米粉做主食。   托盘上除了四碗搁有黄瓜丝、红椒丝及调料水、油辣椒和肉酱的米粉,另配了一碗红彤彤的油辣子,“能吃辣的,自己加啊,”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大桌上,将米粉分给三人,“多拌的一碗,我放在中间,谁想吃就自己夹,不够我再去下,”   三人忙说,“够了,”“够了,”“二嫂,忙活了一晚上,你赶紧歇会吧,”   二伯母笑着坐回到夏沅身前,继续理豆角,夏沅从屋里拿出她的粉色小背包,掏出一个刺绣荷包给二伯母,“这是我按照外公给的方子调制的胭脂水粉和唇脂,纯天然纯手工制作,包您好用,”   “给你大姑用吧,我都这么大了,用这个人家该说我是丑人多作怪了,”话是这么说,手里却将袋子里的水粉盒子一一打开,挨个地看了一遍,她知道,沅儿手中的东西可是拿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我给您试试,不满意您不用就是,”   二伯母挺心动的,“明天再试吧,这天都晚了,”   “别啊,东西我都拿出来了,让我试试呗,我调制出来,还没给人脸上用过呢?”   “合着你这是拿我当实验呢,”   夏沅嘿嘿笑着,催促她去洗脸。? ☆、朱砂痣和明月光(下) ?  夏泽长相随母,二伯母长相自然不差,不仅不差,还很好看,她的脸融合了江南水乡的水灵娇柔和本地女孩的率真泼辣,不说话时,给人一种温柔娴静的感觉,但一说话,就从小家碧玉变成了职场丽人,干练麻利,直爽大气。   秀水本土人,鲜少有皮肤黑的,便是大姑也不如她白,一白遮三丑,年轻那会,也是出了名的美人,不过,在生了儿子后,脸上就长了斑,还有就是她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三不到,按说这个头在女孩中还算可以,在秀水这边也算是高的了,那要看跟谁比,夏家多高个,二伯父算是兄弟三人中最矮的了,但也有一米七八,女人里,大伯母和夏小姑都是将近一米七的大高个,就连之前的陈淑香都比她高。   老一辈找媳妇,一看屁股,二看个头,三才看长相,拉出来单看,同龄妇人中比她出挑的不多,但扎在俊男美女作堆的夏家,就显不出她的美来了。   这会家里就她一个媳妇,绿色也成了焦点,这几年一直在用夏沅炼制的乳液保养脸和身体,再加上灵米、灵蜜的调理,不仅脸上的斑没了,生孩子时落下的圆润身材也慢慢变的细条起来,将身体毒素排去后,连气质都得到了升华,再加上她在政府部门工作,衣着打扮比不上大伯母贵气,但也脱离了农村妇人的土气,身着真丝绣花短袖连衣裙,越发显得身段妖娆,肤白细腻,笑容柔媚,不能跟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比吧,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十来岁。   只是眉宇间的愁绪让她显得格外的疲倦和没精神,皮肤白的人就这点不好,一没精神,就显的面无血色,苍白无力,就是再美的美人也去了三分颜色,夏沅也没怎么给她大捯饬,就是给她添点色。   用百花凝露打底养肤,然后扫上粉,这粉却是用百花蕊混着珍珠粉以及几味灵药粉,用灵气磨出来的粉,细腻的能将毛细孔都盖住,不含铅,不仅不伤肌肤,还养肤,然后,腮上打上胭脂,胭脂以百花为主料,色泽自然,又贴肤,打在腮上,只将皮肤显的白里透粉,就像天生就该这样般。   底打好后,然后是修饰五官,二伯母眉形不错,有修饰过的痕迹,想来作为一名领导,她在衣着打扮上肯定还是讲究的,不过是因为回了村里,才没刻意装扮罢了。   夏沅将眉毛细细描过,现在的描眉技术太生硬,一看就是画过的,经她画过的眉毛,跟自然生成的一般,特显自然。   二伯母有着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这双眼放在夏泽身上,不笑的时候春水滟涟,笑起来犹如半月。   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同样一双眼,放在二伯母脸上,却生生去了五分魅,让人只觉得这眼生的好看之外,再无别的印象,夏沅就是要利用眼妆将她这双眼睛的美和魅都呈现出来,勾出一双叫人心荡意牵的美人眼,她要用这双眼去让二伯父心中的种子生根发芽……   上完唇膏后,拿过镜子,让她自己照,“怎么样,我这胭脂水粉不错吧,”   “岂止不错,简直是神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话说得有的夸张,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是眼神有了些神韵,皮肤也是粉润有气色多了,明明见她一道道地又扑粉,又描线,又涂胭脂,又擦唇膏的,可这会却跟没画一样,偏整个人的气色都提升了好几倍,让人看不出来的化妆技术,可比外头那些画的跟调色盘一样的脸好看多了。   她今天的发型是搭配连衣裙梳成的盘发,这发型却是夏沅教的,夏沅好歹也是做了十多年贵妇的人,至少会梳百种贵妇发型,将神识分出一缕在脑后,也不怕因看不见而弄乱了步骤,她又是个爱捯饬的主,在山谷里还好,没人看,或马尾辫或扎成两条麻花辫,怎么简单怎么来,出了谷,就各种韩式编发的捯饬,女人爱美不分年龄和年代,见她扎的好看,姑姑伯娘们自然也想学,每年教上两种盘发,就够她们引领发型时尚潮流的了。   因为喷了定型胶,她也没给重新梳,只借着背包从空间里取出她的首饰盒,从里面取出几个珍珠拼成的花簪子扎入发髻中做点缀,将她脖子上的金项链换成珍珠项链,“欧了,咱们可以闪亮登场了,”   要是真画的唇红脸艳的,二伯母还真不好意思出去,不过瞧着也没怎么大变,也就大大方方地出去了,“是你化妆技术太差,二婶给擦了?怎么什么都没画啊,”   夏沣还等着看大变美人,惊艳也许是惊吓全场呢?   结果,美是美了,惊艳也有,但怎么没瞧见大红的胭脂,殷红的嘴唇……   瞧着人还是那个人,但气质整个就变了,如果说之前的二婶是一个五品官太太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二品贵妇人了,整个人提升好几个层次,难道她有让人改变容貌和改变气质的药丸?   真有这个丹药,他得买几粒!   “二嬢天生丽质,要画什么啊,就打了点胭脂,提提色而已,”   夏沅没功夫跟他扯皮,只分出一缕神识关注二伯父,她上世在游乐场撞见二伯父女时,缪娟也在,她看的真,记的也劳,论长相那缪娟远不及二伯母,皮肤偏黄,暗淡松弛,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难掩眼角的鱼尾纹和嘴角的法令纹,但她气质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的特别的知性有文化,那身上散发的学者气息跟二伯父一看就是两口子,个头比二伯母还高些,三人站在一块,二伯母更像是那个被包养的。   如果身为学者的二伯父更喜欢知性懂他的女人,就是将二伯母包装成贵妃,也是无用的,主要是二伯母的气质可温婉贤惠,可端庄典雅,可淡然素雅、可矜持高贵……但就是没有知性,只能在外貌上加持,尤其这双眼睛,要知道戴眼镜的女人,甭管她怎么保养,眼睛都会有点变形,轻则无神,重则死鱼眼,哪有二伯母这一双静则朦胧迷醉,笑则眉眼弯弯的桃花眼勾人。   “真不错,”夏奶奶说,“打了个胭脂,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二伯母抿嘴笑,“娘,咱家出了个巧丫头,做出的护肤品比小妹从国外寄回来的都好使,我就见她拿着刷子跟我脸上刷了几道,这人比睡一觉还提神,一点都看不出我打了腮红,跟肤色生来就这么好似的,要是被大姑知道了,该跟我抢了呢?”   眼睛含笑,眼波像一汪晨时春水,雾气昭昭,很是勾人,夏沅精准地捕捉到二伯眼中的第二次惊艳,连愣神的时间都比方才久了0.5秒,她在心里比了个ok的手势,让虐恋情深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也是你底子好,你让沅儿在老二脸上试试,就是扑上十盒胭脂,也盖不住他那张糙脸,你原就比他生的嫩,这么一捯饬,他就更配不上你了,”这话听着像是调笑话,但成功的让夏嵩山身子一僵,也引的大家都看向他。   兄弟三人长相多老成,他是学者不假,但他工作的地方是田间地头,说白了就是有文化的农民,风里来雨里去的,比农民还辛苦,至少农民一年到头还有农闲的时候,他们却是一年到头都在忙碌着,再加上丑事曝光,经历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下,不过才四十出头的人,磋磨着跟五十岁的老头似的,一脸疲态,精神状况极差,若是单坐在一边,也不会显的他多扎眼,但夏鹤宁和夏嵩朝经过伐经洗髓,灵气每日洗涤经脉肉体,本就比同龄人显的年轻有精神,再加上习武的习武,修仙的修仙,气质、神态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就算气势收敛,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夏嵩山坐在两人中间,要多老态有多老态,要多背景有多背景,若不是他坐着,还以为是宰相身边的马车夫呢?   跟二伯母站一块,说父女都有人信,“只怕在他心里,我是配不上他的,”二伯母脸上的笑意一敛,轻瞟了一眼二伯父,用极淡的语气说道。   这话却让二伯父心虚地低下了头,他虽不曾这么想过,却也觉得柳秀红学历太低,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不及缪娟懂他的心,他想过她性子泼辣,知道缪娟的事后,会跟他闹的各种场景,却从没想到,她至始至终表现的都很平淡,没由来的让他觉得心里发慌,堵的难受。   “二伯还敢嫌隙您,”夏沅睁着大眼睛,童言无忌道,“他现在走出去,也就老太太会回个眸,您要是一走出去,回头率没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是不?小哥!”   “你一幼儿园都没毕业的,居然还知道百分比,”夏沣揶揄。   夏沅切了声,“就那点课程,我翻一遍就会了,去,别打岔,问你了么?你就插话,小哥,哦?”   “是,阿娘,您这么一打扮,把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惊艳到了,您就是打扮少了,要是天天这么打扮,我这做儿子的看了,也养眼,还有几天就是您的生日了,明天我和沅儿带您去市里买衣服去,老头钱多,您以后也别替他省那点养家费了,咱们怎么好看怎么穿,怎么洋气怎么来,苦了半辈子,也该是享福的时候了,轮也轮到您了,”   二伯父被两人一搭一和的话臊的不行,一张青白交错,越发显得沧桑老态,夏沅犹嫌不够,“就是,再不打扮,等我二哥给我找了二嫂,您就更不好意思打扮了,”   提到夏淙,除了顾元琛,其他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夏嵩山,是啊,儿子都要娶媳妇了,你才闹离婚,要脸不?   夏嵩山只觉得又羞又臊,低着头,也不敢看人,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他熬的十分辛苦,回来的路上,他想到了家人的反应,妻子的反应,岳家的反应,却独独忽略了儿子们的态度,或者,他只是不敢想,下意识地还当他们是孩子,结果,却被孩子和比他更小的孩子给嘲笑和鄙视了,这比老父的暴打,妻子的谩骂,还让他难堪万分。   二伯母像是没看到他的难堪和窘态一般,只一边理豆角,一边跟夏沅说笑,“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二月份的时候我出差路过你二哥的学校,就买了些吃的给他送去,在他宿舍楼下看见一个女孩也去找他,又是送围巾又是送巧克力的,我问他是不是女朋友,他还不承认,沅儿,打小你跟你二哥关系就好,回头你替二嬢套套他的话,问问那女孩是谁,”   “行,包我身上,”夏沅来了兴致,一脸兴冲冲地问,“二嬢,那女孩长的啥样,漂亮不?”   “我也没大瞧仔细,你二哥不给看,我大略看了几眼,除了个头比你高外,长的比你差远了,皮肤不说跟你比了,还没我白呢?”   “二嬢,那你这意思,是希望二哥的答案是yes还是no啊!”   二伯母一下子笑了起来,点了下她的鼻尖儿,笑嗔了句,“小机灵鬼,”笑了会,才说,“你二哥才多大,性子还没定下,现在谈朋友早了点,”   “谈朋友又不是给你找儿媳妇,您担心这个是不是早了点,”夏沅不以为然,“大哥早恋那会比二哥还小呢?您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是连个媳妇都没混上,大嬢要跟您一样,头发都愁白了,”   “死丫头,你说就说,做什么拿我做比喻,”夏沣气的咬牙切齿。   “我身边除了你练爱对象多,也没旁人了啊,就是打个比方,别这么小气嘛,二嬢,依着我对二哥的了解,他要是不找个绝色大美女当女朋友,都不好意思领回家,媳妇没老妈好看,没老妈年轻,他脸上也挂不住啊,”   “娘,你看咱家这小人儿,不仅人长大了,小嘴也越发甜了,夸的我心花怒放,美的很,”   “我可没夸您,我实话实说来着,你现在跟小哥站在一块,一点都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又说,“光买衣服哪够,还得买几套首饰,二嬢首饰太少了,我这么小,都有好几盒首饰,二嬢只有几件,根本不够搭配衣服的,是不?小哥,”   众人无语,谁能跟你比啊!   其实也没人见过她到底有多少首饰,就觉得她发饰极多,基本上一个发型一套发饰,极少有重样的,且件件精致,套套讲究,咳……这就是夏沅骚包了,总觉得美娘给的那些首饰不该埋没在空间里,但是,她手上已经有了粉玉镯子,再带其他的手镯饰品,就有点太高调了,亲娘的东西,也不好送给别人带,遂只能搭配发型用,当然,像金的那种明显就能被人看出很值钱的头饰她是不敢带的,也就挑一些珍珠、玉石、翡翠、银制、缎带真假难辨之类的带带,款式也只挑普通的拣简单的,除了懂行的夏奶奶和大伯母看出这些发饰的价值和珍贵之处外,其他人只当她小女孩,爱臭美,虽然也知道那些都是真的,但因为看多了,也就不觉得多值钱!   夏泽站起来,慢慢地走过来,框着他娘的肩膀,软语柔声道,“是呢,阿娘,小妹说的对,这个必须买,衣服是女人的脸面,首饰是女人的底气,今个您能让人这般践踏、欺辱,就是因为你脸面不够,底气不足,今儿起,儿子要替您将这脸面挣足,底气撑起,”   这话一出,夏爷爷带头眉心一跳,眼里神色凝重,同夏鹤宁比了个眼神,恰好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夏鹤宁站起身来,“乖宝,爸爸要去农庄种树,你去不去?”   依着夏沅的意思,她是不想去的,还想看狗血大剧呢?   但家丑不外扬的理她也是知道的,挣扎了一番,就被夏鹤宁箍着肩膀带走了,夏沣和顾元琛随后跟上。   人一走,夏泽直接说,“阿娘,离吧,这么个糟老头子,你有啥舍不得的,一个连养真爱和私生女都让媳妇和爹娘贴补的男人,你稀罕他什么?这些年,他是给你买过一件衣服,还是买过一件首饰,一个连面子里子都不给你的男人,你守着有意思么?不觉得恶心和憋屈么?儿子都替你恶心,离吧,离了之后,你要是不想嫁人,我和哥养你,保管伺候的你跟老封君一样,你要是愿意嫁人,咱就睁大眼睛好好找个有担当,能给你壮面子,衬里子,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别做人家真爱的绊脚石,跟他们死磕了,磕赢了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有意思么?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人生一世,咱活不精彩,得活的实在,”   二伯母哭着喊,“墩墩……”   夏泽轻抚她的头,“离吧,”   二伯母抱着他的腰,哭的不能自持,只连连点头,“离,我离,”   这番话入二伯父的耳中却是如遭雷击,他如何都没想到,他的儿子在劝他们离婚,还说恶心他?他儿子恶心他……   更没想到,柳秀红会同意,他的心仿佛一下被掏空,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夏奶奶亦哭着喊,“墩墩……”   “奶,我心里不痛快,”   “奶知道,奶知道,是奶奶没教好孩子,让我孙儿不痛快了,”   一旁,夏爷爷和夏嵩朝相视一番,一个摇头,一个叹气,却也没有劝合的意思!   **********   种好树后,夏沣就直接在山庄的小楼里闭关巩固修为,夏鹤宁已经习惯了用打坐代替睡觉,勤能补拙,笨鸟先飞,遂大大地方便了顾元琛偷香窃玉的行为,在自己房间布了个隔绝禁忌,直接瞬移到夏沅的主卧,将刚洗完澡正在擦头的夏沅搂在怀中,接过毛巾帮她擦拭头发,虽然用灵气可以直接烘干,但是他喜欢将她抱在怀里给她擦头发的感觉,很温馨!   “你还参加高考了?”夏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窝了起来,眯着眼享受地问。   在她懒洋洋的小脸上啄了一下,顾元琛说,“嗯,你出关那天,我刚从考场出来,”   夏沅斜眼看他,“你课都没上,就能直接参加高考?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她倒不担心他考不上,虽然她前世并没有在国内上过高中,更没参加高考,但高考再难,能难倒筑基修士?实在不行,一个神识过去,比最先进的作弊器还管用,“身为一个筑基修士,你有必要在莘莘学子里刷存在感么?还想弄个文状元、理状元、文理双状元出来,显摆你重生者的金手指啊!”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在地球上生活的么?不上学没有文凭,别人会说咱们是文盲,二流子的,”   “我现在是世外高人了,我怕他们说?”夏沅不想上学,几天就学会的东西,非要学上一年,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去探险呢?   “你看咱们是入世修行,入世修行就得融入俗世中生活,太另类了会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要是让人看出咱们的不同来,会很麻烦的,所以出谷后,你也要去上课,这几年,你大伯为了替你打掩护,在孤儿院助养了个跟你一般大的女孩让她代替你在封闭式的寄宿学校上学,”   “还有这事?没人跟我说啊,那女孩叫什么?”   “夏圆,团圆的圆,”在大人心里,她还是个孩子,谁会跟个孩子说这事,同音不同字还是他提出来的,哪怕是个替身,也不愿别的女孩叫自己宝贝的名字。   当然,对夏家人的解释是,女孩都有自尊心,就算她心甘情愿当个替身,但心里肯定会怨恨沅儿的,不如同音不同字,对大家都好。   “你知道的可真多,连人家名字是哪个字都知道,”   顾元琛呵呵笑地顶了下她的额头,捏着她微嘟的小嘴,几宠溺地说,“小心眼,醋包儿,”   “我才不爱吃醋,我爱吃酱油拌饭,晶晶亮的灵米饭倒点酱油,放点猪油,油光光,晶亮亮,再配上桃花鱼烧的汤,我能吃两碗饭,一大碗汤,”   伸出两根手指,被顾元琛一口咬住,“我想吃你,”将人扑倒在床上,直接找到小嘴,含了上去,吃饭那会,他就馋的不行,含这小嘴,结结实实的吻了好久,待到人都喘不过气来,这才放开,夏沅啜着气地娇骂道,“你这猴急样,可真像个老色狼,”   “这就是老色狼了,还有更色的呢?”   两人闹了一会,夏沅问,“我回来上学,那女孩怎么办?”   “等你回去后,那女孩就改回本名,送她去你小姑那呆上几年,之后看她意愿,若是愿意呆在M国,就供她读到大学毕业,若她愿意回来,也供她到大学毕业,毕业后再帮她找份工作,也算是全了这份因果,”   夏沅没见过那个叫夏圆的女孩,所以也没啥感觉,既然她的后路都被安排好了,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不过,提起上学,她还是没啥兴趣,“别怪我没提醒你,十三四岁正是少年慕爱的时候,要是有人喜欢我,你可别怪我长的太招人,”   这是顾元琛最为头疼的事,筑基的夏沅即使用桃花玉镯掩住五分容貌,依然美的让人放不下心,他的乾坤囊里倒是有一个可以变换遮掩容貌的面具,但丫头爱美,她肯定不愿意带的,他自己也不舍得委屈她,让她憋屈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十几岁的小男生他还是不惧的,前提是,她自己不使坏,“你乖一点,我就替你说服夏叔,让你跳级,自己选年级,好不好,”   “我要跟你一样上大学,”   真敢提!   “华夏的大学要经过高考选拔的,你就算要跳级上大学,也要等到明年高考完,”   “小哥开学高三,我跟他上一班,   顾元琛想到前世夏泽的性向,遂应了,“好,”? ☆、离还是不离 ?  次日,天将将亮,夏沅就醒了,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说,“也不知二嬢那边怎么样了?”   掀开被子就要穿衣服下床,顾元琛叹气,这就是看戏不怕不嫌事大的主,勾着腰重新捞进被窝,搂在怀里,“你生怕你二伯父恨你恨的不够彻底是吧,”   “我怕他?”夏沅撇嘴,一脸不屑,“虐渣男,人人有责,”   “你不怕他恨你,就不怕做过了,在你爷爷奶奶心里落下埋怨,到底是他们的亲儿子,再不好,也是打着骨头连着筋,恼一时,不会恼一世的,这点你二嬢看的最是清楚明白,她心里比谁都有数,”   夏沅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几岁,当然不会以为二伯母一直被蒙在骨里,毕竟二伯父从来都不是善于隐藏心思、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作为一个枕边人,短时间没发现也就罢了,可两人在一起也有十多年了,能当上科长的女人能是蠢的?就凭她昨日的做派,就知道她是真正的聪明人,三人之间,还不定谁被谁玩弄呢?   至少上世直到她去世,谬三和她的两个女儿别说被夏家承认,便是门都没踏进过。   闹开后,二伯父虽然不得两个儿子的承认,但是每月的家用却是一点都不少地给二伯母,后来爸爸飞机失事,爷爷奶奶住疗养院后,他将工作转到了C市,同二伯母一起照顾两个老人,她最后一次去看爷爷奶奶时,看见他给奶奶剥桔子时还给二伯母剥了一个,两人之间看着还是挺和谐挺默契的。   所以,最后胜利的是谁,还真说不准!   她其实也不认为两人会离婚,上辈子就没离成,九十年代对于离婚女人并不宽容,地位很低。只有少数人会理性看待离婚这样事情,大多数人都认为不会管你为什么离婚,只要离过婚就会有污点,再婚也很难找到好对象。不管哪家婆婆还是妈妈都不愿意找个离过婚的儿媳妇,父母的态度往往是决定婚姻成败的关键。    因此,这种状况下鲜少有离婚妇女愿意再嫁,特别是在农村,如果有孩子宁愿守着孩子过一辈子。    再者,柳家那边应该也不会同意的,他们的观念更加老旧,只要不离婚,他们的女儿就是夏家大夫人,外头的女人谁也越不过去,一旦离婚,他们女儿就是天仙也找不到比夏家更好的人家,更何况孩子都这么大了。   所以,“有得虐时赶紧虐,莫待无虐空悔恨,”   “你是觉得当初虐我不够狠,憋着火想在你二伯身上找补的吧,”   夏沅斜挑的眼睛看她,“你这是站在我二伯那边替他打抱不平?不对,你可没这么好心,这是在为自己以后的出轨做铺垫,抛砖引石的探路,”   她身上穿着真丝睡裙,一扭一动间,肩带早已滑落,露出白腻腻的香肩,顾元琛凑过去,拿唇在她的脖颈间摩挲了一阵,选了个最合适的位置,一口咬下去,疼得她惊叫出声,眼泪花花在眼眶里打转,顾元琛双手揉搓着她的屁股,“在出轨之前,我得先把这轨给上了,”   “别闹了,我要起床给我二嬢去撑场子去,”夏沅推他。   “谁跟你闹了,”顾元琛却是不放她,上下齐动手,到底用嘴将她办了一场,将她兴冲冲的小劲头卸去了大半,眯哒眯哒地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这才放她起床。   下楼时,夏沣还在练功房里打坐,夏鹤宁则在小楼后院的练习美娘教的剑诀,并非只有剑修才练剑诀,事实上剑诀只是斗法的一种,除了各种法诀外,修士大多都会习上一门或几门秘技,譬如掌法、刀法、鞭法、枪法、棒法、剑诀、暗器……等。   这剑诀名唤叠浪斩,顾名思义,就是幻化成重重叠叠的浪潮进行攻击,是一浪接一浪,一浪推一浪,因此每叠加一浪威力就能提高一倍,修为越高,叠出的浪层越多,发出的威力也就越大,以夏鹤宁目前的修为,能叠出十八重浪,这一剑下去,能劈开一座山峰,百米范围内,光凭剑气就能杀人,威力委实不小,夏沅取出女王鞭,陪他过了几招,凭着这个剑诀倒也能在她手下撑过几十招,跟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一个道理,练气修士和筑基修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是小溪和大河的区别,就算有逆天法宝护持,也只有保命的份,小说中那些练气修士打死筑基修士甚至硬抗金丹修士的桥段绝对是胡乱编造的,就好比蚂蚁对抗大象,就算给它一把能杀死大象的刀,也得它能扛得住。   一般越级使用的法宝,威力是要打折的,就像夏沅,即使她筑基了,这女王鞭的威力她也只能发挥出两成,别说跟金丹期修士对上,就是筑基中期修士,也只有挨打的份。   三人回村时,家里已经开始做午饭了,二伯母没有下厨,请了村里英子婶和大壮妈帮的厨,柳八爷夫妇也被请来了,大姑陪着母女两在房间里说话,爷爷则陪着柳八爷在堂屋喝茶,两个儿子跟旁边作陪。   院子里,奶奶和周姨在磨豆腐,夏沅走过去叫道,“奶奶,周姨,”   “沅儿回来了,都成大姑娘了,这要是在外面,周姨都不敢认,”   周姨昨天没在,因此,今个是第一次见夏沅,她自己有儿有女,但因夏沅是她打小看大的孩子,自然也是喜欢的,“婶子,咱沅儿可是越来越漂亮了,比那些电影明星都好看,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混小子喽,”   夏沅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忙娇羞地转移话题道,“奶奶,我小哥呢?”   “后院练武场,俊俊柳芮他们也在,”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道,“妹妹,”   是柳林,一脸欢喜地从后院蹿出,十五六岁的男孩正处变声期,公鸭嗓子,粗粗嘎嘎的,怪难听的,“俊俊,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他蹿个迟,上次见他时还是个矮胖墩样,这会竟然拉成了细竹竿,少说也有1.78,“瘦的脸都变形了,”   夏沅垫着脚想要捏他的脸,被顾元琛不动声色的挡住。   柳林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摸着自己的脸嘿嘿笑着说,“你不觉得我比以前帅了么?”   夏沅摇头,“没觉得,还是胖点好看,”   “才蹿个,过段时间就长肉了,”周姨笑着搭话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都成大姑娘,大小伙子了,再过几年,婶子就可以喝孙媳、孙婿茶了,”   “可不是么?从现在开始,我就得准备存钱包红包了,”   “还真该存了,几个孩子相差不大,这个领走,那个来,可不得早点存上,”   “琛子,沅儿,”从柳林身后又蹿出两人来。   是柳芮和柳茗,因跟着夏鹤宁学武的缘故,两人比上世足足高了十公分,都上了1.85的个,宽肩、窄腰、长腿,都可以去当模特了,两人都是二伯母的内侄子,均生的一双桃花眼,柳芮帅气阳光,柳茗硬朗酷man!   都是非常养眼的帅哥。   夏沅小色女的眼睛都亮了,“芮芮,茗哥,”   “没大没小,叫哥,”柳芮抬手就要敲她,被她两指夹住他的手指,几傲娇地说,“等打过我,再让我叫哥吧!”   “走,后院练练,”   “怕你啊,”   两人直奔后院练武场打了一架,柳芮和柳茗身上没有灵根,顾元琛也没那么圣父地将修炼资源分给他们,遂教他们习的只是俗世功夫,柳芮是刀法,柳茗是棍法,配合这内功心法,倒是让他们练出了内力,六年的时间已经有了暗劲中期的功力,跟筑基期的夏沅对打,只有被虐的份,虐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才罢手,顾元琛走过去,“从明天起,每日深坑一百下,梅花桩两个小时,重力跑……”   柳芮‘嗷’的一声叫道,“别介,刚放假,别这么残忍,”   “加倍,”顾元琛残忍地吐出两个字。   柳芮又是‘嗷’的一声大叫,却没敢再说不练的话。   他的功夫他自己知道,至少十个大汉进不了身,可这身手在夏家却是垫底的,在夏沅手中,正经连十招都扛不过,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有多强大。   男人渴望成为强者,也愿意服从强者,接受强者操练。   中午吃饭时,夏沅看二伯母眼圈有点红,想是哭过的,因上了妆,气色还成,倒是二伯父,一个晚上竟是老了十岁不止,连鬓角都见了白丝,背也有点佝偻的味,真成了糟老头子,因精神很差,瞧着比他爹都显老,跟昨天一样,一上桌就低头喝酒。   夏沅传音给夏泽,“小哥,二伯怎么一夜之间沧桑成这样,”   夏泽笑笑,夹了个黄瓜丢嘴里,边吃边传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什么跟什么啊!   饭后,夏鹤宁带着几个孩子到山庄帮忙摘水果,待他们走后,夏爷爷对柳八爷说,“八哥,老弟没教好孩子,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我对不住您呐,”   柳八爷也叹气,“人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棉,你们真想好了?”   二伯父抬头看看二伯母,眼里带着希冀,他不想离婚,他从来都没想过离婚,诚然,他娶柳秀红是为了‘讨好’父母,但并非对柳秀红一点感情都没有,事实上,在没有遇到缪娟之前,他也是心慕过柳秀红的,她长的好,性格也大方,在学校时就有不少男孩喜欢她,追求她,能娶这样一个媳妇,其实挺长脸的。   这些年柳秀红将家里照顾的很好,方方面面的都不用他操心,也从不像其他老婆一般将丈夫的工资管的很紧,见面就问工资,要家用,从来家用都是他给多少她收多少,还问他够不够用,她性子泼辣,但私下里也是很温柔体贴的。   所以,即便跟缪娟住到了一起,他跟柳秀红还是有夫妻生活的,倒是自从缪娟生下女儿后,他们就很少做了,许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他每次回来,都极贪恋柳秀红的身体,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呆的时间也是尽可能地延长,昨晚,她抱膝靠在床头哭的样子,让他有种心被挖出来的感觉,太疼了!   他不想离婚,一点都不想,可决定权不在他手上,儿子根本连正眼都不看他,他只能希冀柳秀红这次能自己做主,不要因为儿子而轻易地放弃自己,放弃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知道柳秀红心里是有他的,爱他的,不舍得他的……   二伯母也看向他,正如夏沅所猜,早几年前她就知道他外头有人,不说,不闹,只因为在大悲之后,她在走一条对她来说最有利的路。   闹出来又如何?无非两个后果,要么离婚,要么继续过,离婚,她是不想的,正如夏嵩山所说,当年能嫁给他,确因柳家有恩于夏家的成分在其中,若非如此,以她娘家的家世哪可能攀上夏家,离婚,对她有什么好,儿子带不走,她就算再嫁,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不离,闹出来后毁了夏嵩山的名声,让她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呢?不过是给人增加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资,让亲者痛,仇者笑罢了,毁了夏嵩山,夏家其他人的名声也会因此带累,她的儿子们也会被人看不起,公婆待她不错,亲闺女也就这样了,夏小香跟她打小玩到大的手帕交,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她知道,在她嫁给夏嵩山这事上,她是出了力的,她跟他哥插队的地方离的那么近,哪可能不知道有缪娟这个人,以公公的性子,若知道夏嵩山有相好的女孩,他是不会逼他娶自己的,公公这人,爱恨憎明,最重情谊,他的底线是家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弃家人的人,当年夏嵩山犯了忌讳,即使那些年有婆婆做润滑剂,父子两的感情依然淡的很,哪里会管他娶谁!   她生的好,自小就是个心高气傲有追求的女孩,不想随便嫁个男人当一辈子的村姑,再者,她也是真的喜欢夏嵩山,夏嵩山长的好,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家世也不差,打小就会读书,一身书卷之气,不说村里男人,就是满镇也找不到几个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若不是家里有恩于夏家,哪可能轮到她嫁给他,所以,即使知道他外头有人,她也只能忍了,只因,她不想离婚。   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夏嵩山,他是个优柔寡断,拿不起放不下,没啥担当还特要脸面的人,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不就是耗时间么?   她耗的起!   只要她占了这个名,那个女人就一辈子进不了夏家的门,入不了夏家的祖坟,夏家的族谱,以她对公婆的了解,别说她生了一双赔钱货,就是生了一双儿子,也是别想进这家门,让他们承认,得了夏嵩山又如何?他那点工资她还瞧不上,学者工资能有多少,几百块钱还不如她一次外水来得多,再加上公婆体谅她自己带孩子的艰辛,每月都要补贴她不少家用,还有小叔那边,自打离婚后,米、菜、水果、肉什么的经常送,给两孩子的零用钱也大方的很,平时几百上千的,从不曾断过,压岁钱更是上万块,而夏阮阮那边,为了不让陈家扒上来,压岁钱也不敢多给,每年都是二百块钱的定价,所以,她日子过得极是舒坦,钱也存了不少,只怕这些钱拿出来,连夏嵩山都会吃一惊。   这些年夏嵩山是没给自己买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但家用是从来都没少给的,夏嵩山好脸面,他是不会让她自己养儿子的,耳朵又软,人不常回来,但每次寄信,将家里事儿一说,那钱就给的十分爽快,从没拖欠过,想来那缪娟也是知道他的性格,在没将他彻底把在手中时,是不敢跟自己撕破脸,面对面的,为了遮掩外头的丑事,也不敢短她一分家用,就怕她找上京,许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村妇’,而她是大学讲师。   怕她胡搅蛮缠坏她名声吧!   就这么离婚,她也是不愿的,一来不想便宜那个贱人,成全他们!   二来,她在夏家呆的极舒心,离婚后,若她再婚,是肯定找不到这么明事理的公婆,这么兄友弟恭的叔伯,这么对口味的小姑;如果不离婚,守着儿子过,可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夏季媳妇,死后进不了夏季祖坟,享受不了儿孙的香火,就算她现在看着年轻漂亮,但自己的年龄自己知道。   三来,夏嵩山到底是二老的儿子,就算现在恼他,让他滚出夏家,可又能坚持多久,早晚还是会原谅他的,届时,他娶了新妇,夏家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可是,儿子要她离婚,求她离婚,她能怎么办?   夫妻两痴痴相望……? ☆、二嬢逆袭 ?  看两人这番作态,双方父母都在心里松了口气,夏爷爷虽然百般看不上二儿子,觉得他没担当,不像夏家的种,这事一出,就在第一时间将他又打又骂的教训了一通,也摆明了自己是站在儿媳这边的,但心里是不愿他们离婚的,他自己没有兄弟,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打拼,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别看老大现在在军队里混的不错,但根底到底还是太浅,要想让夏家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还需要兄弟帮持,他拢共就这三个儿子,老三又因修仙的原因,离婚后,也没想过再娶房媳妇生儿育女,三个孙子倒都是有能耐有造化的,但还是太单了。   联姻是结两姓之好,柳家家世不如夏家,更不及大伯母的娘家,但柳家人丁兴旺,柳秀红是柳家独女,上面有四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大哥没怎过上过学,现在子承父业,是天妃村的村长,膝下三女两儿,柳茗是家里老幺,上面哥哥姐姐都已结婚,工作也都不差,大哥在政府部门工作,虽然职务不高,但升职潜力还是有的,姐姐们嫁的都不错,大贵不足,中富有余。   二哥跟夏嵩朝是战友,因伤转业后,就进了市铁路局工作,虽然只是一名科长,但是管运输科的,权限大,油水足,膝下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   三哥是秀水镇酒厂厂长,膝下两儿一女,大儿子是公务员,有个即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女孩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这是两种自己不用放□段去结交权贵,却能让权贵主动送上门讨好你的职业,乃清贵之家!   柳芮是家里小儿子,现在是一名大学生。   四哥跟夏鹤宁是战友,现在已经是一名团长了,媳妇是文工团女兵,有个跟夏沅一般大的儿子,三年前部队招收女兵时,柳芮的大姐进部队文工团,以后的丈夫至少也是一名军官。   小弟盘了个采石场自己当老板,因为没有公职限制,生了两个男娃娃,虽然还小,但有小不愁大。   再加上旁系子子孙孙,柳家这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虽枝条不够强壮,但架不住他多啊,这事要不处理好,生了龌龊,这助力就成了阻力,家乡那边他半点根基都没有,秀水算是他第二家乡,再加上山庄这么一建,他更需要柳家帮着他在这里扎根发芽,将这打造一个退可守的阵地。   且他也不愿看到父子离心,两个孙子跟他们生了嫌隙。   再有,离婚之事,可一不可二,一个离,大家都说陈家人是自作自受,舆论偏在他们这边,两个离,别人就会质疑他的家教了,名声差了,会影响他孙儿们以后的婚事和前途的。   所以,这婚,离不得!   “老二,该说的话,昨个我跟你娘和你哥也都跟你说过了,今个,当着你岳父岳母的面,我只问你一句话,媳妇和儿子,你当真不要了,想清楚了再回答,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优柔寡断地活了大半辈子,也该为自己的决定有点担当了,儿子都要娶媳妇的人了,就算不能像山一样当孩子们的依靠和榜样,被他们崇拜,但也别让他们为有你这么一个父亲而觉得羞耻,”   这话不可谓不重,夏嵩山的脸涨的通红,近乎发紫,这些年虽然聚少离多,但是他疼爱儿子的心一点都不比别人少,就算有了女儿,他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两个儿子,他骄傲阳光的大儿子,乖巧温和的小儿子,因为他,他乖巧温和的小儿子变的尖锐而敏感,他像一只小刺猬一样,放开他周身的刺,将他这个父亲扎的体无完肤。   一想到儿子们会拿或冷漠、或愤恨、或鄙夷、或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然后用力捏碎,疼,一抽抽的疼!   可是,他也知道当众表态的后果是他必须跟缪娟母女有个了断,父母是不会承认他那两个女儿的,大女儿也就罢了,因为一直寄养在缪娟表姐家,只是每月寄些生活费过去,感情其实并不多深,但小女儿才八岁,她还那么小,他舍不得!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就听柳秀红说,“离,我答应墩墩的,不能让他在对父亲失望的同时,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让他失望,”   “秀秀,”夏嵩山惊惶失措!   柳秀红拿着一双雾煞煞的眼睛一脸哀伤地看着他,“嵩山,夫妻这么多年,咱两好聚好散吧,我不能在失去丈夫的心后,连儿子的心都守不住,”站起身来,“爸,妈,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屋了,”   丢下这句话,就出了堂屋,回了自己的屋,夏嵩山满脸荒凉,喃喃说道,“秀秀,我错了,我不想离婚……”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一个杯子砸过来,夏爷爷怒气冲冲道,“离婚后,你就给我滚回京都,永远都不要踏入我夏家门,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八哥,我夏淮对不住您了,嵩朝,去请三叔公他们来,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吧,赶紧办完让他赶紧滚,”   “爹,我错了,我不想离婚,”   夏嵩山跪在地上,一脸凄然地哀求道。   他是见过夏鹤宁离婚的,一旦请了族老,签了协议,这婚就离定了,他后悔了,他害怕了,他知道以父亲的性格,既然敢当众放话说不认他这个儿子,以后就真的不会认,为了缪娟母女让他落得个妻离子散,父母不认,兄弟冷落的下场,值得么?   “岳父,岳母……”   他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柳八爷夫妻,“您二老劝劝秀秀吧,泽儿还只是个孩子,他说的话哪能当真,他只是生我这个当爸爸的气,不是真的想让我们离婚的,岳父,岳母,你们劝劝秀秀吧,”   柳八爷同老伴使了个眼色,柳八奶奶说,“夫妻一场不容易,我们也不愿看到你们离婚,只是我家秀秀自小就拗,她决定的事,任是我们说破了嘴,她都不会改变的,”摇摇头,叹气道,“姑爷,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偏向自个闺女,我家秀秀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就能这么寒她的心,”说着,自己也红了眼圈,缓了下情绪,又说,“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们离婚啊,我的闺女我知道,她性子拗,又要强,宁愿自己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也不愿看到别人同情她,她那么看重你和孩子,就算为了两孩子,她也不会再婚的,这下半辈子让她怎么过啊……”   一听说秀秀为了他宁可单身也不会再婚,夏嵩山灰败的神色有了些回暖,眼里也有了些光彩,“秀秀是因为泽儿的话才要跟我离婚的,如果泽儿不……她也不会坚持的,”   “然后呢?不离婚,让你继续这么大房二房的养着,”夏爷爷轻呲,“别费唇舌了,两个孩子的性子我知道,是决计不会让他娘忍下这份委屈的,就算泽儿被你们说动了,还有淙儿呢?他性子最随我,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是不会让你坐享齐人之福的,逼急了他,他就敢告你个重婚罪,让你和你那讲师二房都身败名裂,你们一个农业学者,一个大学讲师,都是文化人,可做的这些事让我们这些没上过几天学的粗人都替你们臊的慌,为人师表,你们也配,”说完,还朝他啐了一口。   重婚罪,夏嵩山自然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让人抓到这个把柄,他和缪娟都有单位分的房子,平时也不住在一起,只有周末假期时,他才去缪娟那住上几日,两人在这方面都很谨慎,就连女儿也只有在没人或者私下里才敢让她叫爸爸,也从不阻止柳秀红带着儿子上京都去看他,他自以为瞒的很好,怎么就突然被家人知道了呢?   这是让他一直很纳闷的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大儿子什么性格,他这个当爸的还是知道的,要是被他知道缪娟的事,还真就敢打上门,遂拧起了眉头,一想到别人异样的眼神,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样子,心里就慌的很,他要脸面,也重脸面,学历越高,就越在意名声,如果说,儿子和女儿之间,柳秀红和缪娟之间,他犹豫不决的话,那么在加上一个名声、脸面和前途,就没那么难选了,“爹,我错了,回去我就跟缪娟说清楚,将我们的关系做个了断,除了洁儿和悦儿的生活费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缪娟多有牵扯,”   “跟我们保证没用,得看你媳妇的意思,他妈,去把秀秀叫来,听听她是什么意思?”   夏奶奶起身去叫人,过了十来分钟两人才进来,看柳秀红那摸样,却是哭过的,夏嵩山便知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那么不在乎自己,她肯定是在意的,难受的,只是一直忍着罢了,心里没由来的就觉得酸楚,想要对她好点,说出来的保证就更真诚了。   柳秀红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看着他这张沧桑浑浊的脸和含情脉脉的眼,一瞬间有些恍惚,眼前闪过一个在树下看书,在讲台上领读,在篮球场打球,在阳光下微笑,在雨天哭泣,写的一手好字,打的一手好球的少年,他慢慢长大,走过帅气、忧伤、自信、高傲……的青年,成为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儒雅睿智、意气风发的男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男人,她愿意包容他性格里的缺陷和不足,这份感情从开始时,她就失了底气,因为她比他先爱上他,虽理智尚在,但心已沦丧,因为太在乎,所以在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时,不敢质问,不敢吵闹,不敢面对,宁愿装聋作哑。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开始变了,他的脸变的沧桑,他的形象变的狼狈,他的眼里染了哀求,他的黑发掺入了白发,他那高大儒雅,需要用仰望的角度去看他的形象在慢慢崩塌,他的眼里照出了自己的影子,也有了含情脉脉的温情,原来,他也并非那么高不可攀,他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人,会老会丑会成为糟老头子……   “不要急着给我做保证,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过年给我一个答案,前半生我们都过的糊里糊涂,含含混混,后半生,我们要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选她,我祝福你,同时也不会委屈自己,我会像墩墩一样找个知冷知热过日子的好男人把自己嫁了的,”见他张嘴要说话,忙捂住他的嘴,“选我,咱们就好好过,像爸妈一样做一对相扶相持走到老的夫妻,就算你提前成为糟老头子,我也不会嫌弃你,”最后一句话却是含着眼泪笑着说出来的。   她的笑容很灿烂,是那种发自真心的灿烂,她的眼泪很晶莹,是那种可以照亮人心的晶莹,她的手很柔软,是那种可以将冰冷的心捧在手心暖热的柔软,这张含泪的笑脸深深地烙在了夏嵩山的脑里、心里,许久都不曾忘记。   手抽离时,他下意识地抓住,握在手中,“孩子那里……”   “没有愿意父母离婚的孩子,墩墩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半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冷静下来,他们是你的儿子,咱两不闹,安安静静地分开,他们只会恼你一时,不会恨你一世,我保证不让他们做出过激行为,你放心按自己心意选吧,”   夏嵩山喃声道,“我不会……”   柳秀红笑着阻了他的话,“我问鹤宁要了瓶消肿去瘀的药膏,先回屋把药上了吧,”   “嗯,”   两人走后,四个老人面面相觑,柳八奶奶斟酌道,“姑爷重情,那女人还有个孩子,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夏嵩朝笑说,“八婶放心,他们各自有房,并不住在一起,二弟这次回京都,作为新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会很忙的,”   柳八奶奶仍是担心不已,“可我们秀秀跟姑爷聚少离多……”   “我几个在京都的老友家里要办喜事,邀我们老两口去喝喜酒,我年龄大了,需要儿媳跟在旁边照看着,”夏奶奶说。   柳八奶奶笑了,只要公婆的心偏着女儿,这婚就离不了!   山庄里,夏沅懒蛇一样歪趴在凉亭上看水面,她走时将一缕神识附在奶奶身上,想看虐恋情深的大戏来着,结果,这神展开的剧情让她郁闷的不行,“二嬢逆袭成功?”   “原来二伯是二嬢的真爱,所以二伯虐她千百遍,她待二伯如初恋,”又嘟囔道,“八奶奶真不给力,女婿出轨,她怎么不拿大耳瓜子扇他呢?”   “重生虐渣男是必走的梗,二嬢太不给力了,”   柳林走过来,就见她自言自语没个完,问正在喂她吃荔枝的顾元琛,“妹妹,这是怎么了?”   “魔怔了,别理她,”   这是闲的蛋疼的典型症状,得给找点事做!   晚饭时的气氛诡异又温馨,先是二伯父从自己面前的盅里夹了块鸡肉给二伯母,“这鸡汤味道真不错,你也吃点,”   二伯母推还他,小声说,“你吃你的,你身上有伤,辛辣食物不能吃,这鸡汤里我特意放了补血补气的中药,对你身体好,”   夏沅一看,还真是,盅里放了两片血乌并着好些补血补气的中药,这一盅下去,不仅之前的亏掉的气血能补回来,还得流鼻血。   这是床头打架,准备床尾合的节奏?? ☆、元方,你怎么看? ?  夏沅偷偷看向夏泽,也不知道回来时二伯母跟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对此视而不见,这是默认两人和好,默认那个半年约定?   好吧,没有孩子希望父母离婚的,瞧着爷爷奶奶也是乐见其成的样,她有种无人同自己虐渣男的寂寞感,重生虐渣男那是必走的梗,怎么到了她这,总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一点都没有轰轰烈烈,荡气回肠,虐到暴爽的感觉,倒有种陈世美都被她送到狗头铡刀下了,铮亮的铡刀高高抬起,他跪在地上,头被侧压在铡板上,周围气氛也到位,她坐在公堂之上,手里拿着惊堂木,做足了气势喊出一声:行……刑字都到了嗓子眼,然后秦香莲跳了出来,大喊道:大人,请饶我夫君一命!   然后,周围看行刑的百姓也跟着喊:大人,请饶陈相公一命——   就连他的师爷公孙策也站出来说:陈公子虽有错,却也不至于死,还望大人三思啊……   元方,你怎么看?   噗……吐血三尺有木有!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那叫一个纠结、郁闷,“怎么了这是,没精打采的,”夏奶奶问。   “没事,下午摘菜时有点累着了,”顾元琛舀了勺嫩玉米青豆拌饭喂她嘴里,夏沅喜欢边吃饭边看棒子剧,看着看着就容易被剧情吸引,然后就忘了吃饭,一口饭包嘴里,跟啯奶似的能啯半天,刚认识她那会,顾元琛觉得她这孩子气的专注样特别娇憨乖萌,跟她平时那种清冷纯然的气质完全不同,非但没提醒,还纵着她边吃饭边看棒子剧,为此,还特意去棒子国买了不少碟回来,两人独处时,经常性的夏沅坐在餐桌上专注地看棒子剧,他就端着一碗饭坐在一旁喂她吃,时间长了这默契就养成了,后来听人说,吃饭看电视对胃不好不利于消化,想给她改掉这个毛病时,就改不掉了。   就算没有电视看,吃饭时也容易走神,一走起神来,你要是不往她嘴里喂新的饭,她嘴里那口饭就能包到一顿饭结束,即使这样,不喜欢吃的菜,你也别想喂进她嘴里,看都不带看的,喜欢吃的就张嘴,不喜欢吃的,就不张嘴,硬是送到嘴边,她也能用舌头给你顶出来,那刁劲,让人又爱又恨,叹气,至少毒药喂不进去,没跟小傻子似的,喂什么吃什么。   见夏沅张嘴由着他喂饭,那娴熟的一喂一吃的动作,让夏奶奶眼角一抽,沅儿小的时候吃饭慢,没个半大小时别想吃完一顿饭,经常吃到一半就要人喂,六岁之后倒不让人喂了,却养成吃饭走神的毛病,时不时地得让人提醒一下,因为一年才回来一次,她宠着还来不及,也就没怎么说过,想着大了就好,这会倒是大了,毛病是一点没改,她心里还纳闷来着,这毛病是谁给惯出来的,合着是他!   气不过,在夏沅脑袋上拍了一下,“多大了还让人喂着吃,也不怕被人笑话,”   夏沅回神,一脸迷茫地看着奶奶,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让人喂,我碗还在这呢……”用筷子戳戳自己的碗。   她碗里的米饭一点没动,倒是顾家小子碗里的米饭吃了不少,夏奶奶也不跟她分辨,“好好吃饭,不许走神,”   “哦,”   夏鹤宁心里挺憋火的,他为了撮合成全二哥二嫂,让两人坐在一起,就挨着大哥坐,没想到便宜了顾元琛,硬是挤走了夏沣跟夏沅做到了一块,一上桌小动作就没断过,不是剔骨头,就是挑鱼刺,还喂起了饭,瞧把他忙活的,跟他家宝贝不会自己吃饭似的,他想干什么?这么现,是想说他是宝贝最亲近的人么?   遂心里火的不行,“乖宝,过来,爸爸喂你吃,”   一句话让一桌的人都很是无语,“老爸,你闺女我十三岁了,又不是三岁,”   夏沅舀了口米饭进嘴里,一副你看我自己会吃饭的样!   被她这么一冲,饭桌上的诡异气氛倒是冲淡了不少,夏嵩朝轻咳一声,“你们那山庄的果树已经开始挂果了吗,产量如何?”   因为夏沅和顾元琛这几年都在闭关,这山庄的建设是由夏鹤宁督建的,一来,C市是夏家的主战场,人脉都是现成的,与其挨个喂饱小虾米,不如让夏家出面直接跟大鱼搭上线,也省的废唇舌耗功夫;二来,几人都是修仙之人,对于俗世的钱财就没那么看重,不过是想给亲人们弄点钱财,保他们一世无忧,富贵一生罢了,金银不能直接给,只能弄个庄园出来,好将手中的金银换成人民币正大光明地交给他们,这跟黑道洗钱是一个道理。   而顾家战场在京都,秀水这边由夏家来经营是再好不过的,正好,夏鹤宁被停职,他在付给了陈淑香两万块钱的赡养费及一套位于青山区带有两间门面房的二层小楼后,就只身去闯S市了,   89年的华夏改革开放才不久,S市因为地理优势,又有特区的名头罩着,经济发展那是相当迅速,只要脑袋瓜不是特别傻或者运气不是背时到了极点,手上又有点资金的,基本上都能混个土豪金出来,一年后他回来,就从失婚失业失财的三失人员变成了有钱有款有气度的建筑公司老板,正赶上度假村‘对外招标’,便以最大承建商的身份承包了度假山庄的建设。   整个山庄占地将近两千亩,外带四座荒山和一处呈不规则形状占地十几亩的小水湖,按说像这种大型的度假山庄,没个十来年功夫,别想盈利,但架不住他们不差钱,请了几批工人加班加点的忙活,再加上修仙之后,很多东西都能偷偷用法术搞定,比如开塘扩渠种树什么的,因是几批工人,谁也不知道谁干了哪块,只当是别的工程队的人给干了,同时也能勾起各队之间的竞争力,速度和质量明显提高。   遂只用了五年半的时间,便将它打造成一个集休闲、娱乐、度假、种植、养殖、居住为一体的大型度假山庄,除了早先夏沅提出来的卡帕莱木屋小别墅、科尔马镇彩色小木屋、法国城堡、洛可可等建筑风格外,还融入了四合院、竹屋、后现代别墅、江南水乡庭院、古典园林等建筑风格,因走的是上流、精品、特色路线,每套房子都极尽豪华、奢靡,高端大气上档次。   因绿化和内部精装还待完善中,不曾对外开放,仅有蔬果、家禽等副食品一项有进账,夏鹤宁到底是在俗世中长大的,还没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看着自己经手建立的山庄从荒田变成花海灿烂,果香阵阵的庄园,还是非常自豪的,脸上也带了笑,“第一年挂果,产量还成,你啥时候回部队,我让人摘些你多带点回去,”   夏嵩朝点点头,“销售渠道找好了么?”   夏鹤宁看向柳秀红,90年代还是卖方市场,山庄出产的东西不愁卖,但他也没有多少精力跟那些小商小贩打交道,遂都由二伯母的粮油公司收购,二伯母觉得粮油公司出价太低,就私下里帮他联系了市、区等各大酒楼老板,将山庄里出的东西直接供给他们,因山庄出品的蔬果、家禽卖相实在是好,价钱比小贩批发价高出不少。   柳秀红笑着说,“根本不愁卖,还有外地的蔬果批发商找到我这,要签长期供应合同,上次墩墩带回去的菠萝、芒果和樱桃,我送了一些给之前的客户品尝,都争着要定,菠萝定价在2块,芒果和樱桃按品级来,如果都是墩墩给的那种,3.5肯定要的,像我们今天的这种,就要差点,2.8到3块不等,”   亲兄弟明算账,夏鹤宁自然不会让她白忙活,每卖出一批,就给她一成利润,对外说,他在山庄里入了股份,他是山庄二老板。自家的产业,她自然上心,再说她卖的价格越高,提成也就越高,夏沅用灵气温养过的所有蔬果植物,留的种子都是改良过的,即使种在普通的土地上味道也比其他的好,更何况还布了蕴灵阵,虽然还没达到灵田的级别,但土地肥沃,肥力充足还是有保证的,产量和味道就更好了。   就说山庄目前的主打品草莓和西瓜吧,西瓜最小的也有三十斤重,亩产8000斤以上,普通西瓜售价两毛一斤,他们这瓜要五毛,就这还供不应求,每块地成本一千块,去掉工人工资,一亩地的西瓜,她能得两百元,山庄有十亩瓜田,每年光西瓜这项,她就能得2000元。   草莓每季五千斤,一年就是两万,草莓价格八毛到一块二不等,十亩地的大棚,去掉送人情和自家吃的,一年能卖上十七八万,她能得一万块,再加上蔬菜家禽什么的,虽然前几年还没成规模,菜价也不高,但蛋类产量大,几年下来,光山庄提成她就得了小十万块,要知道她工资才三百多点,还是今年才涨的,她也算是富婆了,当然这钱,夏嵩山是不知道,他那人一向不在意这些俗物,跟这一比,他每月那百来块钱的家用真是蚊子腿的肉。   她也知道小叔有贴补成分在内,但为了两个儿子,她也不会傻到去拒绝的,就为这,她也不愿跟夏嵩山离婚,她心里知道,这好差事是小叔看在他二哥和侄子的面上才给她的,离了婚,她就不是夏家人了,谁的钱也不是从大风里刮过来的,没得便宜她这个外人,现在山庄建设基本完善,几百亩的果园也到了挂果时期,就算只负责一部分的销货量,也够她和孩子吃穿不愁的了,有没有男人在身边也没那么重要。   “有这么贵么?”夏嵩山讶异,他是研究这块的,对于水果价格大致还是了解的。   柳秀红替他解惑道,“咱们这边少了运输环节,没有磕碰,品相好,熟了才采摘,味道就比捂熟的甜些,贵些也是有的,”   虽说九十年代物价普遍低,但因为南货北调,运输难的原因,诸如菠萝、芒果、樱桃这种稀罕水果还是很贵的,他们少了运输的环节,价格却比人家还高,可想利润有多可观。   就拿菠萝来说,外头也不过1.5左右,山庄亩产将近一万三,十亩地就算有破损的,最少也能卖24万,芒果和樱桃亩产也有3500斤以上,卖不到20万,18万总归有的,这就是40多万,光这三样,就能让她有两万块钱的进账,单位集资建房,以她的资历,两室一厅跑不了,儿子们都大了,多加点钱换个三室的才行。   这么一想,脸上的笑意就更胜了,她长相偏柔,如果不说话,笑起来的样子很柔软,很温婉,眼睛弯弯的,又水又亮,引着夏嵩山看了好几眼,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热的很。   “这么多年,多亏有二嫂帮着找销售的路子,省了我不少心,我敬二嫂一杯,”拿过夏嵩山的酒杯,夏鹤宁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柳秀红一脸羞臊,“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做啥,”   “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我才没说外道话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先干为敬,”夏鹤宁干掉杯中的酒,柳秀红酒量不错,也没怎么扭捏,拿过杯子,就喝了,她皮肤白,跟夏沅一样,一喝酒就上脸,一杯酒下去,脸红的跟桃花有的一拼,粉艳艳的,眼睛更亮了,夏嵩山忙给她夹了个黄瓜放碗里,“赶紧吃点菜,”   这温柔体贴样,着实让柳秀红有点受宠若惊,夏家男人多有点大男子主义,又都好脸面,别说当着外人面秀恩爱,就是私下里夏嵩山也没给她夹过几回菜,除了他的研究,家里的事万事不操心,油瓶倒了都不带扶得主,今天却当着家人的面给她夹了两回菜,所以,在看到顾元琛又给沅儿剔骨头,剔鱼刺时,她心里也是艳羡的,心想,不看顾家家世,就看他这人,冲他这疼人的劲,他们家沅儿嫁给他也不亏。   没想到,老了老了,她也等来了被人呵护的时候,本以为安定沉寂的心,也有了一丝动容,红着脸,将菜吃下。   两人这互动,让除了夏沅和顾元琛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心底松了口气,顾元琛是不关心,心态六十岁的他自然知道两人这婚是离不成的,当然,在夏沅面前,他的心态永远保持在20岁到30岁之间,亦兄亦友亦夫亦父就是不能亦爷爷……   夏沅则是觉得二伯母真是太不给力了,一块黄瓜就收买了她的心,“秀恩爱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一块黄瓜堵住了她的嘴,众人叹:童言无忌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当爹的看到自己二哥二嫂羞窘的脸,忙替不省心的闺女描补道,“二嫂,我听说你们单位集资建房了,”   “是有这个事,都快建好了,”   “淙儿和泽儿也大了,你在原指标的基础上多加点钱换个大的吧,”   “是有这个想法,”   “你换吧,如果家里钱不够的话,我……我来想办法,”夏嵩山紧跟着说。   一直没吭声的夏爷爷冷哼道,“你能想什么办法?”   百无一用是书生,就他那点钱还养两个家?怎么没把那对母女给饿死呢?到底是自己儿子,这么打脸的话,他也就不当着小辈的面说了。? ☆、听壁角 ?  “我们研究院的宿舍也要改建,我想把指标卖了,有人问过,我那指标可以卖到2万,”夏嵩山有些局促不安地说。   柳秀红诧讶,“一个指标就能卖到2万?真有人买?”   集资房不是福利分房,是要自己拿钱买的,不过因为房子资源太少,有住房条件需求的人又太多,虽然集资房只能单位内部员工能买,但家里孩子多的,一套房子根本不够住,有条件的人家会跟别人买指标,多买一套房子。   但一个指标能买到2万,也真是挺贵的,要知道他们这儿整套房子拿下来也不过这么多钱,卖指标,两千顶天了,到底是大城市,这就是十倍差距啊!   才2万?这是夏沅的反应,要知道二伯父集资房的指标在三环内,这个价格到了后世连块地板砖的地都买不起,而单位集资房原也有福利在内的,比外头便宜不老少,主要是这是个有钱都没地买房子的年代。   不过,她对那种多层小区房没兴趣,住着憋屈不说,还吵的很,搞不懂为么那些重生女主明明有能力买别墅住豪宅,却都去买小区房和小高层,还十几套十几套的买,有意思么?觉得房地产暴利,就炒房呗,囤积房子干放着等它长价的行为跟抱着老母鸡不让它下蛋的行为一样蠢。   “有,我们院老刘找过我问过这事,他家里孩子多,房子不够住,就想买下我的指标给小儿子当婚房,”   京都毕竟是首都,这两年的房价上涨的同时,指标也涨的厉害,这集资房的通知才下来,就有不少人来问指标了。   “二弟,你们单位集资房的事怎么也没听你说过,”夏嵩朝问。   夏嵩山讪讪,“也才不久的事,再说,那房子我也没打算要,”   主要是,缪娟说他那套房子要六万块将近七万才能拿下来,他们根本没那么多钱,不如把指标卖了,给小女儿买架钢琴,剩下的钱也能留给三个大的当学费,让他们手上也能宽裕点,小女儿六岁时,缪娟给她报了钢琴课,说女儿在钢琴上挺有天分的,若是有条件给她买架钢琴,天分加勤奋,没准他们老夏家还能出个钢琴家。   钢琴价钱都问过了,要一万三,剩下的钱他是想着三个孩子一人两千,生活费和学费都有了,原也没打算将指标的事跟家里人说的,被老爷子话赶话地就说了出来,不免心里有些揣揣的。   “你指标已经卖了?”夏嵩朝问。   “还没,”   要不是老爷子着急打电话让他回来,这指标转让协议也就签了!   “二哥,这指标你先别卖,京都是首都,以后发展起来,房价还不知道涨成啥样呢?”夏鹤宁为了山庄建设,这些年天南地北的也没少跑,自然知道现在的趋势就是搞经济发展,京都是首都,历朝历代,皇都都是繁华地带,房价只有涨没有跌的理。   农业、经济不分家,房价会涨的事夏嵩山又那可能不知道,可,“不卖我也没钱买,更何况秀秀这边也急需用钱,”   “二嫂帮了我这么多,这房款我拿了,全当我提前为山庄营业给二嫂包的红包礼,”   柳秀红忙摆手,“不用,这些年我也存了些钱,房款还是拿得出来的,”   她心里也虚的很,因为她一早知道夏嵩山外头有人的事,便在钱上防了一手,并没跟他说过私房钱的事,若是公婆和大伯小叔他们心里觉得她有外心就不好了,将心比心,她也不喜欢未来儿媳跟自己儿子藏私。   “那二哥的房款我给付了,墩墩明年就要高考了,他的志愿是B大,二哥在京都有套房子,墩墩周末也有个家回,”   “泽儿想考B大?”夏嵩山一脸激动,B大,那可是全国最高学府,相当于古代的翰林院,儿子有这能耐,当老子的脸上也有光,“有信心么?”   问完后,又想起儿子昨天说的那些话!   遂面上有些讪讪,有些忐忑和不安。   夏泽被夏沣用手肘顶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嗯’了声!   虽然回应很淡,但夏嵩山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却放了下来,秀秀说得对,儿子昨天那是气话,他是不想父母离婚的。   再看看夏泽,他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因为跟妻子聚少离多的原因,他对儿子关爱太少,甚至连大女儿都不如,因为缪娟时常提及,他又觉得愧对女儿,虽然不常见,生活费却一直没短过,心里也惦记着,每次大女儿来京都玩,他都尽可能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吃的穿的用的,别的孩子有的,她都有,别的孩子没的,她也有,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地将她送上车,相比之下,两个儿子长这么大,别说买衣服,就是玩具也没买过几回,也难怪孩子跟他不亲,一出事,就在第一时间护在母亲身边。   就像爹娘说的,他对儿子都没负过责,有什么资格说,孩子们都大了,用不着他操心了。   这些年就算真的有愧,要补偿谁,也该补偿妻子和儿子。   他心里乱的很,觉得自己人生好像一场笑话,谁都想对得起,最后谁都没对得起,反倒是家人的生活被他搞得一团糟,父母失望,妻子伤心,儿女有怨,这次回去,缪娟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兀自在心里叹气。   今天大家都累了,心累,身累,吃完饭,洗漱之后就各回各房,各上各床,夏沅洗完澡后,给了二伯母一瓶精油,她空间里的三阴果已经成熟,但驻颜丹是四品丹药,她是练不出来的,遂在提炼百花精油时加入三阴果一起炼制,虽不及驻颜丹效果好,但做精油使用,用来按摩脸部皮肤,可使皮肤滋润柔软,青春活力;作全身按摩,可令全身肌肤变得更加润泽水嫩,柔软舒适,其散发的香气更有催情作用,延缓肌肤衰老,是精油中的圣品。   既然这婚离不了,少不了要帮她留住二伯父的心。   柳秀红照着夏沅交给的法子在水里滴入精油,舒舒服服了泡个热水澡,只觉劳累一天的神经和皮肤都得到了舒缓,因太舒服了,这澡泡的有点长,待她洗完澡回屋是,就见夏嵩山坐在她屋里的床上发呆。   她吓了一跳,将毛巾护在胸口,“你跟这坐着干嘛,还不赶紧回你屋睡觉去,”   她身上穿的是夏沅给的丝绸睡衣,样式还算保守,但到底贴身了些,屋里灯光又暗,打在她身上,特显身形。   丰胸柳腰,还带着出水的湿意,夏嵩山有点看呆了,身上那股子燥热就越发盛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晚上心都躁躁的,上床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柳秀红那或哭或笑的脸和眼,洗了冷水澡都降不下心里的燥热,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但就是想的不行,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凑过来,抓着她的手,磕磕巴巴地说,“秀秀,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我可要睡了,要坐,回你屋坐去,”柳秀红拍开他的手,绕过他朝床边走去,却被夏嵩山从后面搂住腰,抱怀里,“秀秀,我错了,我回去就跟她说清楚,然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柳秀红猛不丁地被他身上灼烫的体温烫了一下,身子也颤的厉害,咬着唇,细细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我不想你以后后悔,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嫉恨我和爸妈逼你做这个决定,”   “我不能跟你保证,我现在就能放下她,但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不想跟你分开,”   嗅着她带着湿气的发香,夏嵩山心里一团热热麻麻的,亲吻着她的脖颈,手慢慢向上,入手的滑腻和饱满好似烈火烹油,让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秀秀……”   “不行,说好了半年期限内,咱两分床睡的,”柳秀红挣扎着想将他推开,奈何男人的力道是女人无法对抗,非但没有推开,反而抱得更紧,“秀秀,我这样睡不着,你帮我吧,”   “夏嵩山,你放开我,”   农村房子隔音不好,她也不敢大叫,只低声吼道。   脸侧过来,水汪汪的桃花眼染上一层薄怒,雾煞煞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极是勾人。   那刚泡过澡的脸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晶莹白嫩,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夏嵩山也是男人,也爱颜色,当即魂就去了半个,着迷似的摸上她的脸,“秀儿,你真好看,”   柳秀红还真没被他这么叫过,当即脸就红个通透,新荔上彩,何等的媚色,夏嵩山抱着她就往床上走去,“夏嵩山,你放开我,咱两说好的,”   这一推一拒间,就带出了哭腔,娇中带怒的,夏嵩山真是一点自持力都没,将她扑在床上,压□下,直接亲上嘴,柳秀红含混地说,“不行……”这声不行,软的要命。   夏沅躺在床上瘪嘴,跟呀买碟有什么区别!   果然,没多大会,那声不行,就变成了嗯哈,然后,耳朵被顾元琛蒙住,“偷听长辈墙角,也不怕长针耳,”   “我又没偷听,是他们声音太大,传我耳朵里了,我都没说他们教坏小朋友呢?”她没把神识放出去看,已经很有小辈风范了,又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不想听么?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瞧瞧他们是怎么个如狼似虎法,有没有当年你的风采,”   “也好,”顾元琛身子一侧,将她侧搂在怀中,两个无良的孩子就听起了壁角。   “秀秀,你身上好香,”   “秀秀……”   “你们男人在床上都一个调调啊,来来去去就这几句,”   “我擦,听个壁角你都能听出一柱擎天来,你有多饥渴啊,”   顾元琛的手探入她的肚兜,“进空间,”   “不进,”   “我不介意撤了禁制,让别人也听听咱两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进进进,我进,”? ☆、作态 ?  ‘扑通’一声,两人栽进空间里的灵泉池里,夏沅因心里有准备,一入水池便跟小蛇似的滑开了,靠在池子那头,指着有点小狼狈的顾元琛呵呵笑地说,“洗个冷水澡,给你败败火,”   顾元琛抹着脸上的水,“你这样对我,你能落到好?”   夏沅呀的一声,瞬移到竹楼的二楼,“我想起来了,我娘说待我筑基后,就到二楼的书房里,她在里面给我留了东西,只能我一人看的东西,旁人不许瞧,你不许跟来,你……你要是跟进来,就是想……想杀人夺宝,对,就是想杀人夺宝,”手指一点,虚张声势道,“你要是起了这心,空间里的护主大阵会将你弹出去的,轻则修为散去,重则小命不保,”推门进屋,还转身强调道,“小命不保哦,”   这话却不是假的,这空间认夏沅为主,只要她一个念头,就能将里面的所有生物弹出空间内,若是敢在空间内杀人夺宝,除非他能一击将空间主人弄死,但是一旦主人死了,里面的人也是出不去的,除非他有能力破了这个空间灵器,否则将被困在这个空间内直到死去,但是能破了这空间灵器而不伤自己的人却要分神以上修为,真到了那个境界,也看不上这个空间。   顾元琛自己也是修士,自然知道这个理,杀人夺宝他是舍不得的,但也不想被她弹出去,只靠着池壁,无声地笑了起来,看来自己最近把她逼的有点狠了,都让她起了惧意,这威胁恐吓都使上了,可也不能怪他啊,一年半没见,他也真是想的紧,再加上她又来个女大十八变,什么不说,只往那一站就是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让他这饿了三十年多的人哪有不吃的理,吃相有点凶残了些……   那竹楼倒了布了禁制,但对于如今的顾元琛来说,也就是费点功夫的事,不过倒也没追过去,干脆盘腿坐在灵泉池上方的玉莲台上打坐,这灵泉水灵气很足,灵气比山洞里的灵泉高了十多倍不止,但因夏沅一直拿她当澡池子用,这水她是不喝的,顾元琛倒是不嫌弃她的洗澡水,但是这空间却是岳母用过的,咳……媳妇的洗澡水他可以不嫌弃,岳母的,还是留给岳父喝吧!   遂两人除了用灵泉化雨雾浇灌空间里的花花草草外,也就拿它当聚灵泉用了,在玉莲台上打坐,效果比外面可是好太多了,也不知道炼器大师是如何办到的,这灵泉究竟有多少,却是不知道的,只知道这些年灌溉下来,这水位还不曾低过,但美娘却交代过,若是遇到品级不错的灵泉,就将它收些进来,他们曾试着将山洞灵泉收了不少进小湖里,不管收多少,这湖都不见涨,好神奇!   这也让顾元琛对炼器起了好奇,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但他的阵法传承了荀阳子的记忆,炼器,荀阳子也只是在炼制本命法宝时学了一些,浅显的很。   乾坤囊里倒是有几个关于炼器的玉简,他像往常一样,灵气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大周天,见夏沅还没出来,便瞬移到竹楼一层,从博古架上取下乾坤囊,找出炼器玉简,筑基之后,神识足以直接读取玉简里的知识,将神识抽出一丝直接探入玉简中,确定无碍才将玉简贴在脑门上,直接读取玉简内容,如果信息量太大,神识受不住,是会受伤的,因此最好筑基后才用神识的方法读玉简。   他在消化玉简内容的同时,夏沅也在竹屋消化玉简内容,这修仙跟打怪差不多,到了一个境界就得换装配、换武器、升级技能或者多学一门或几门技能,夏沅的防御装配和攻击武器只用升级一下,不用另外,只是技能却要加持了,伏羲六十四步唬唬先天武者也就罢了,连练气修士中后期的修士都躲不过,对上筑基修士就更完菜了,所以,夏商婉就给她备了一个逃跑……唔,保命秘技——浮光掠影身法!   此身法御天地元气,太阳、太阴、风、水、土、木、金,无不可驾驭,总之有灵气的地方,浮光掠影身法便可施展,乃可成长性秘笈,筑基修士练了,速度较之普通飞行法器都迅疾数倍不止,不说同期修士,就是跟高一阶的金丹修士对上,也有逃跑的余地,修为越高,速度越快,实乃保命秘笈。   只是此身法对于身体灵活性、柔软性、协调性及肉身坚韧性要求甚为苛刻,大多数男修身形太硬,女修身形柔是柔了,但强度又跟不上,很容易受伤,这秘笈还是夏外公机缘巧合得到的,他那时已经出窍后期,身子骨已经长成,学不来这个,便给了夏商婉,那时夏商婉已经元婴了,身体坚韧性自然不差,身为女子,前边三种都还好,饶是这样也只参悟了五层,不过,只是五层已让她受益匪浅了,靠着它不知逃过多少次命,就连空间风暴都是靠它堪堪躲过去的,不然哪只神魂受伤这么简单。   经过夏外公找人多次习练试验,这身法至少筑基之后才能习练,练气期的肉身太弱,很容易就受伤的,便是这样,能坚持下来的也少,至今为止,夏家儿孙里,也就夏商婉及夏大舅的嫡玄孙夏曦及一个庶玄玄玄……孙女有所成就。   夏商婉乃家里老来女,只有一个大她几百岁的长兄,夏大舅妻妾好几个,她出生时,夏大舅的已经有了二个嫡子,一个庶子两个庶女了,长子乃是单一水灵根,天资极佳,能修炼时便由夏外公亲自教导,他也是修炼狂人,一直埋头修炼,不曾成亲,次子乃土木双灵根,资质说不上好,但也不差,筑基之后,便入了玄土大陆第一大宗,成了真传弟子,金丹之后同另一个大家族的金丹女修结为道侣,育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又有庶子两人,庶女三个,修真之人,修为越高,怀孕几率越小,因此只有妻子是同阶修士,侍妾什么的,为了繁衍子嗣和纾解欲|望,修为大多不高,有的甚至是普通人,因此庶子庶女的灵根多不好,大多都是杂灵根,无灵根者也有,前面的长大之后还能为家族做点贡献,比如繁衍子嗣,管理家族俗物啥的,后面的家族连管都不管,给口吃的,养活大了,就到家族名下的田庄、店铺里干活,若是能生下有灵根的子嗣,家族会看顾一二,若是不能,便只能靠自己本事挣钱吃饭,或者干脆自生,也不是一个家族这么干的。   夏曦是夏大舅二子的嫡长子的嫡子,乃变异风灵根,因灵根的优势,这个身法却是被他参悟到了第六层,全速施展起来,连普通飞行灵器都追不到,庶玄玄孙女乃是夏大舅庶子那脉,也不知道玄了几代了,父亲是庶子中的庶子,母亲是小修仙家族的庶女,她乃庶中之庶,修仙之人活的长,这也就是夏大舅还活着,要是放在普通人里,也就剩同一祖宗这个说法了,连五百年前是一家都不够说明这血脉的淡薄。   那庶玄玄玄……孙女父母都是杂灵根之人,她也没有歹竹出好笋,灵根也差,乃四系杂灵根,但她机缘深厚,几次奇遇,凭借四系杂灵根竟然在二十五岁之前成功筑基,夏家族规,凡筑基的夏家儿孙都有一次去藏书阁免费选择一门功法或秘技的机会,但也不是所有功法都能随意选的,像这个浮光掠影身法只有双灵根和单灵根的夏家子孙才能学,旁的人想学,是要拿贡献点去换的,而且是筑基期内最高贡献点,因其难学,连天灵根坚持下来的都很少,因此选这个也不多,倒是她用了十几株家族急需的灵草换取了这个去藏书阁最高权限区选择顶级功法的机会,选择了这门功法,夏商婉被卷入地球最后一次历练前曾回过夏家一次,那庶玄玄玄……孙女已经以筑基初期的修为突破了一层,正参悟二层,这等悟力,比夏商婉和夏曦都不差,遂在她回去时,现任族长还特特提了下那后代,夏商婉练过这个功法,自然知道这功法如何不好练,也就顺势见了那堂玄玄玄……侄女,夏家女孩无丑女,那女孩生的还算貌美,一双眼睛透着睿智和聪慧,虽然掩饰的很少,但眼里的野心和算计还是没能瞒住活了二千八百年的夏商婉,听族长说想要将她同另外几个女孩送给她当个侍女指点她这个身法时,她无可无不可的应了,有野心不可怕,女修要是没点野心还真成不了大道,算计也不怕,有算计代表她是个有成算的,这样的女修在修行一途中才能走得更远,只是她因要带队去仙人古墓秘境,遂暂时没有接收,但也没拒绝就是。   让夏沅习这个身法,一来,这是她的亲闺女,自然想将最好的都给她;二来,有种感觉,她的沅儿肯定会比那个庶玄玄玄……孙女在这身法上造诣更高!   这源于一个当娘的对于女儿盲目的信任。   要说她也不是一点依据都没有,一则,夏沅学过女王鞭法,这鞭法却是以舞入鞭,灵活性、柔软性、协调性都不缺,二则,练过鞭法的她肉身坚韧性肯定好,三泽,夏沅体内种有本源树,虽然本源树还未成年,但身体自行修复能力比一般人都好,不怕会扭伤身体,造成内伤和隐伤!   读取玉简之后,夏沅就直接盘膝消化体悟起来,“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无始无终。御阴阳五行而生遁、进、退、顾、盼、定六步,万变不离其宗……”   除了字符外,每一层都有图形演练动作,只有第一层的,想来要学会第一层,才会出后面的,夏沅以为自己只在竹屋里呆了一会,最多半个小时,可在看完第一层的动作,将它的分解动作牢记在脑中并在脑中跟着它比划过一遍后,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飞出竹屋,在空间里寻了个空地趁热打铁地正经演练起来,却发现还真的有点难度,索性她有伏羲六十四卦和女王鞭的基础,倒也顺利地将图形所教动作和步伐踩位都做了出来,虽有点艰涩,练过几次也就熟练了。   待顾元琛从竹屋里出来时,她已经能向蝴蝶一样在百花丛中蹁跹移动了,且保证不会踏坏一个花瓣,这遁自然要遁的轻巧、灵活,要轻若一片树叶掉落,要活如翩翩蝴蝶飞舞,无声无息,不然人发现了,全力追杀怎么办?   要知道修士的耳朵可是很灵的!   配合着美娘教的隐息诀,可以将自己的气息融入周围空气中,除非用眼睛看,否则用神识是看不到的,绝对是逃跑阴人的一大利招。   见顾元琛出来,她忽地一下飘了过来,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天上掉下个夏妹妹,像不像仙女下凡尘,”   “不像,倒像是女鬼上人身,”轻飘飘,要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猛地重量一沉,他还以为是纸片飘过来呢?   “讨厌,烦死你了!”   “这是你娘给你留下来的秘技?”   “不告诉你,”双手忽地朝他手臂上一点,顾元琛手臂一麻,她顺势飘了出去,直接飘到一株结满灵果的灵树上,摘了个果子,在身上蹭蹭,就吃了起来。   百亩大的空间在这几年的规划下,稍微有了点人气,但也只是有了一点点人气,因为闭关的原因,除了药圃一垄垄地都种满了灵药和十亩百花园外,空闲的地方还很多,就连规划出的果树园都没种满,主要是空间都是种来自己吃的,这以后历练什么的,也有个水果换着吃,遂每种果树只有一棵,当然都是山庄里有的,山庄里没得,这儿也没,国内的应该都差不多了,倒是国外的果树,如果有机会,要弄点进来!   小狐狸因她筑基时灵气回冲太大,有了凝成实灵体的机会,现在正在本体中猛吸灵气修炼呢?   而小乌龟那次进阶醒来后,又被夏沅喂了五年的伺灵丹,然后她闭关时,它又昏睡了,到现在还没醒。   打出小雨云诀浇了水后,外面的天也大亮了,两人出了空间,顾元琛瞬移到自己的房间,夏沅则拱进被窝,小眯了一会,待早饭做好后才爬起来,不起来不行,小胖墩在门外敲门了,“懒猪,快起床了,太阳快晒屁股了,”   门上有禁制,倒是不怕他进来,但这敲门声也真是吵人,这觉是睡不了,她穿好衣服,下床去开门,“你都瘦成这样了,怎么劲还这么大,”   她头发还披散着,身上还带着困觉未清醒的懒意,大眼睛迷迷瞪瞪的,柳林一时有些愣怔,夏沅自问自答地说,“我知道,你这是质变量不变,”   顾元琛走过来,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快去洗脸,要吃饭了,”   夏沅被他推着往前走,水都给打好了,还给兑了热水弄成温水,连牙膏都给挤好了,夏沅被他照顾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牙膏接过来就刷牙,刷牙的时候,顾元琛还在旁边帮着将披肩长发撩起,一直撩到洗完脸,将毛巾递过去,将脸擦干才算完。   这作态,让夏嵩朝死心了,近水楼台的月被人抢了,抢的人无论从自身武力值,还是家族武力值都在他们之上,最主要的是,人家会疼媳妇,饶是自家老弟心里犯酸,但依着他宠孩子那劲儿,也愿意给她找个疼她的人。   他家夏沣就算现在开始宠夏沅,那劲也不定能比过顾家小子,更何况,有个珠玉在前,他做的再好都越过去!   得嘞,儿媳妇别想了,还是继续当侄女养吧!? ☆、药酒事件 ?  夏沅用雪羊毛织成的毛巾擦完脸后,顺手就递给了顾元琛,顾元琛就着她的水和玫瑰香皂又洗了把脸,“你今个也起晚了?”眼里闪亮亮的,盛满喜色,一副原来不是我一人起晚的惊喜状。   这货,大多时候神经粗的跟电缆有的一拼,也就一张空谷幽兰的脸唬人,顾元琛勾唇笑,神经粗有神经粗的好,“在后院跟夏叔喂了会招,”   夏沅喜意一收,嘟嘟嘴,对他们是比试还是喂招一点兴趣都没有,输赢什么的一点悬念都没有,‘哦’了声,从小荷包里拿出百花香脂膏擦脸,百花香脂滋养皮肤的效果比玉肌膏要好上许多,可以说玉肌膏是用百花香脂的下脚料做出来的,饶是这样也比那些卖到天价的国际大品牌的化妆品好上许多,普通人用来也不会那么逆天,像之前那个玉雪膏稀释的玉雪露,效果就是太好,好的连奶奶和大伯母都不敢用,那家伙用了,就跟整容换肤一样,太逆天了!   玉肌膏效果刚好,皮肤是慢慢改善的,旁人只当她们会保养,不显老。   顾元琛洗好脸,将毛巾在水里拧了几把,平整地挂在院里的衣架上,凑脸过来说,“给我一点,”   “你一男人用女人的脸霜,也不怕抹成小白脸,”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将香脂膏递了过来,她是知道顾元琛也用保养品的,那乳液洗面脸什么的一点都不比她的少,只是她也不是专业研究化妆品的,做不出针对男士用的化妆品。   顾元琛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道,“男人也需要保养的,要是比媳妇老太多,是会被嫌弃的,”   他说者无意,旁人听者有心,正帮着二伯母晒豆角的夏嵩山抬头看看媳妇那张白中透粉,温柔娇媚的脸,忆起昨晚的旖旎,那入手滑嫩紧致的肌肤,低声叹道,“我都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柳秀红偏头看着他,眉头微蹙,“是老了,头发都白了,我之前给你泡的药酒,你都没喝么?”   几年前夏沅给的血乌,她和夏奶奶按照柳七爷给的药酒方子搭着好些中药给泡了药酒,效果极好,送与几家老人喝了几年,不仅陈年老疾都好了,就连人也比同龄老人年轻许多,气血足的很,夏嵩山这儿,便是知道他在外头有人,儿子和沅儿孝敬上来的好东西不敢多给,但每年几瓶补酒还是有的。   夏嵩山一愣,“那药酒……”   “你别跟我说,你都没喝,给丢在一边了,”   见柳秀红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夏嵩山心里揣揣的,那药酒他的确没怎么喝,缪娟因要工作,生下女儿后,便让谬母过去帮忙带,缪父时不时的也会上京都住上一段时间,谬父喜欢喝酒,他知道柳七爷泡的药酒效果不错,家里老人都爱喝,就送了两瓶药酒给他,又赶上缪娟评级,剩下几瓶都被她拿去送个学校领导了,之后,每次他带回去的药酒,都被缪娟拿去送老父的送老父,送领导的送领导,进他嘴里的,也就一年一瓶的量,他也知道那药酒效果好,喝下去胃暖暖的,身体也舒泰的很,但缪娟开口问他要,他又不好不给!   “没丢在一旁,我们院老刘吧,他好这口,我就送了……送了他些,”   柳秀红瞧见他一脸心虚的样,冷笑道,“送了些,我瞧着都被你给送完了吧!”   “都是同事,他要,我也不好不给吧,”夏嵩山一脸讪讪,“不过是几瓶药酒,”   柳秀红将手中的豆角朝竹席上一摔,冷嘲道,“不过是几瓶药酒?你倒是大方的紧,你可知你口中的几瓶药酒价值几何?一瓶500克的药酒拿出卖少说也要一万块,那几瓶够买你那一套房子的了,”   “这么贵?”夏嵩山倒抽一口气,一副你骗人吧!   柳秀红冷哼,“贵?里面的药材都是沅儿从她外公那拿来的,你也知道沅儿外公是什么人,常年在深山里行走,那些都是年份极高且极为珍稀的药材,便是顾老都说,里面的药材,随便拿出一样都抵的上一株百年老参的价格,百年老参多少钱,不用我告诉你吧,不说旁的,就说昨天我给你熬的那鸡汤,就放了两片沅儿给的那血乌并着几味普通中药材,药效如何?你自己知道……”   说到这儿,脸红了红,啐了一口,“你送给谁,我管不着,当我的心白瞎了,以后你爱咋样咋样吧,”   拍拍手,站起身来,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秀秀,”夏嵩山起身想拉她,被闪身躲开,转身回屋,再出来,换了件黑白斜条纹的衬衫,脖子上戴着一条细气的黄金项链,下搭黑色一步裙和黑色高跟鞋,手臂上挎着一个黑色小皮包,脸上还化了淡妆,擦了昨天沅儿给的胭脂,卷发从耳际处以打卷编发的方式盘在脑后,额顶头发挑高松垮,既有职业女性的干练沉稳,又不失小女儿的芳菲妩媚。   夏嵩山一时有些看呆了,柳秀红却没有看他,只冲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妈,我去我娘家看看那山货收的怎么样了,”   “秀秀你不吃饭了?”夏奶奶从厨房里出来,“这马上就吃饭了,吃完饭再去吧,”   “不了,娘,你们先吃吧,”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夏嵩山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追了出去,“秀秀,”   柳秀红由着他跟了一段路,选了个还算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嵩山,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孩子们都长大了,也懂事了,不见得就喜欢我们为了他们委屈求全地继续凑合着过下去,”   见她脸上淡淡的,眼里的暖意已经淡去,又恢复到了昨日的冷然,夏嵩山心里越发慌乱,急切切地说,“没有凑合……”   柳秀红打断他的话,“不如,我们都好好想想吧,我也该好好想想,到底值不值得,”最后这句话却是含着嗓子,轻叹说声的,神情有些迷惘,看着他,却没有焦距。   夏嵩山心里酸涨难耐,“秀秀,”   “你回吧,我走了,”   拍去他的手,转身朝娘家的方向走去,夏嵩山看着她日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地难受,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明明刚刚她还一脸春色,一脸柔情地看着他,怎么就突然觉得不值得了呢?   不值得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跟他过了,觉得跟他过下去是凑合,是不值得,是委曲求全——   夏嵩山的心抽抽地难受,他痴痴遥望岳父的方向,直到夏沅叫他回家吃饭。   早饭的气氛很沉闷,爷爷一脸肃然,奶奶一脸惆然,二伯父心不在焉,味如嚼蜡,其他人闷头吃饭,只有夏沅心情很好,吃的很happy,对于二伯母这反复的态度,她觉得挺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二伯父,包容他的过错,他现在后悔了,回头了,焉知以后回过神来,会不会后悔他今日的妥协,前个因为亏欠父母恩抛弃缪娟母女,昨个因为亏欠缪娟母女,就在外面置了外宅,今个因为家里的施压和儿子的愤怒又觉得亏欠二伯母而回了家,那明个会不会因为缪娟母女的哭诉再次回归她们的怀抱?这个可能性很大……   就算不离婚,那也得一次虐个够,让他不只长点记性,还要铭记于心。   “奶奶,八奶奶那收什么山货?”夏沅一口包子,一口小菜,一口粥地吃的欢快,这没心没肺的样,真是个孩子,夏奶奶心里几多感慨,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二儿子,见他来了精神,一副竖起耳朵听的样子,到底是自己儿子,也希望他能经此一事后,知道好赖,“你二嬢管收购这块,这个时节要到各乡镇收购麦子、菜籽,顺便也会收些山货、干菜等帮着村民往外销,让他们挣点零花钱,忙的很,咱们这块,就都由你八奶奶和你文峰大伯家帮着收,要忙上好几天呢?一会奶奶过去帮忙,沅儿也一起去吧,你许久都没在家过暑假了,村里叔伯爷奶婶娘们都想你了,一直问你呢?”   “好啊,吃完饭就去,奶奶,锅里还有粥没?”   “有,奶奶帮你去盛,”   “我自己去,”端着小碗,颠颠地朝厨房跑去。   “灶里还有火,仔细一会烫着你,”夏奶奶起身要跟去,“奶奶,你坐着,我去就行,”顾元琛端着碗起身去了厨房。   走进厨房,见夏沅正在小心地掀着锅盖,眼眸一闪,突然说道,“小心点,烫着你,”   ‘哐当’一声,夏沅手中的锅盖落回了锅上,“你……”   “烫着没有,我看看,”   也不等夏沅说,快速地将她的手放到嘴边,“吹吹就不疼了,”   夏沅眉心跳跳,“你这是拿我当细瓷娃娃呢?”   她有这么没用嘛,在小谷里,别说掀个锅盖,她自己还烧火做过饭,虽然次数不多,但也是做过的,“难道不是么?装个饭都能烫着手,你还能干啥,”   “怎么了这是,烫着了?”   厨房口围了好几个人,夏沅抽回手,“没有,我正掀锅盖呢,他突然一嗓门,把我吓到了,”真没烫到,到了她这个修为,不说上刀山下火海吧,普通火还是伤不到她的。   也不知道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旁人只当她欲盖弥彰,夏沣扫了眼她嫩若葱白的小手,想起它被顾元琛握在手心在唇边轻吹的画面,酸味十足地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装个粥都能烫着,你说你还能干啥,”   这是第二次被人鄙视了,夏沅小火上来,亮着嗓子说道,“谁十指不沾阳春水阳春水了,我还给小哥和爸爸做过饭吃呢?不信你问他们,”   “对,我家沅儿可能干了,做的饭可好吃了,”夏鹤宁几捧场地说。   夏沅一脸得色,夏沣撇嘴,“谁不知道小叔宠你,就算烧成胡干巴,他也能夸出一朵花来。”   “沅儿做饭是好吃,”夏泽紧跟着说。   夏沅扬起小下巴,夏沣继续撇嘴,“谁不知道墩墩打小就护着你,现在你们又多了层师兄妹的关系,更是往好了夸你,”   夏沅撩着袖子,露出两条白生生细腻腻的手臂,“我现在就给你做一顿饭,让你好吃的把舌头吞下去,”   “大早上的做什么饭啊,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做了也没人吃,中午再做吧,”顾元琛柔声哄道,顺手将她高高撸起的袖子给拉了下来。   夏鹤宁也跟着哄道,“对,咱中午给他们做,要他们好吃的把舌头都吞下去,”   夏沅想,也对,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算她现在做一桌满汉全席,他们也吃不下,这才作罢,“爸爸,你把前个咱们打的野味给我收拾了,中午我给他们整一桌大餐,我让他们把对我的羞辱都吞回去,”   “好好好,吃完饭咱就收拾,”   因夏嵩山这事,他们打的一堆野味还在储物镯里没收拾呢,不过储物镯里的空间是静止的,放在再久也不会坏!   那边,柳秀红回到娘家,柳八爷和柳八奶奶是跟着大儿子柳文峰一起住的,到家时,正赶上一家人在吃饭,柳家大嫂热情地招呼道,“小姑来了,吃饭没,没吃一起吃点,”   柳茗递了凳子,柳秀红顺势就坐了过去,柳八奶奶帮着拿碗装饭,递筷子,递馒头,心里几担忧,“怎么这会过来了,”   “我来看山货收的怎么样了,下午有车来山庄拉蔬果,正好一起运回去,”   秀水这边大多人家还是两餐制,上午十点一顿,下午四点一顿,两顿都是米饭炒菜,夏家因为是北方人,习惯一日三餐,柳茗少时跟夏淙关系好,一大早就去夏家玩,小孩子不懂事,嚷他吃,他就吃了,吃惯了,到点就往夏家跑,夏家从来都是自家孩子吃什么,就给柳茗吃什么?一点都不藏食,也不嫌孩子吃得多,还是柳八奶奶怕女儿难做人,怕旁人说她拿婆婆家的米粮养自家侄儿,才拘着柳茗不给去的,可吃惯早饭的孩子,你不给他吃,他到点就饿啊,可要是光给他一人做吃的,旁的孩子看着也不像样,他自己吃着也不香,家里也不差那点粮食,遂渐渐的也改吃三餐了,早上也学着夏家蒸馒头,做包子,煮粥,吃小菜,十几年下来,几个孩子都比村上其他孩子长得高,尤其是柳茗、柳芮,个头都上了一米八,可是乐坏了当父母和爷奶的。   遂也习惯了三餐,但天妃村大多人家还是吃两餐,这几日正是集中收山货的日子,一大早有人来送山货也是有的。   夏嵩山外头有人的事,柳家这边除了二老,旁人都不知情,柳秀红因没想离婚,也不让父母告诉其他人,让对你好的跟着担心,让妒忌你的等着看笑话,她没那么傻!   柳文峰夫妻倒也没起疑,“我去吆喝一声,让他们家里有存货的,赶紧送来,”柳茗妈拿了个包子就往外走。   柳秀红没拦着,这也不是借口,她也真是忙的很,“大哥,一会吃完饭,你带着茗茗芮芮去山庄帮忙,多叫几个人,”   “嗳,知道了,”   待人都走后,柳八奶奶将女儿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和姑爷那……”   柳秀红轻拍老娘的手臂安抚道,“您放心,这夏家媳妇我不会让给旁人的,”   “那就好,”柳八奶奶松了一口气,“姑爷这事上做的不地道,但只要你公婆站在你这边,咱这地位就是稳稳的,娘就怕你犯傻,左了性子,说句不好听的,旁的那些没名没分的阿猫阿狗宠上一时,还能护上一世?别说外头那位只有两丫头片子,就是有儿子,咱也不怕,咱又不是没有,咱娃这么好,你公婆都是明白人,不是那些拎不清的,就算为了咱淙儿和墩墩,为了你大伯前途,那两也不会让领进门的,你公公对姑爷那是啥态度,你也是知道的,这事一准站你这边,绝不会偏袒姑爷的,若是姑爷能迷途知返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就算不跟姑爷脱离父子关系,也不会容那女人和孩子进门的,瞧我这都说的啥,”   拍拍嘴巴,呸呸,“娘的意思是,你公婆是厚道人,你可别仗着人家厚道,逮着人家理亏就是一顿闹,再好的情分也经不起闹腾,”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夏家真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亲家,老两口是老干部退休不说,身上一点官架子都没,待人诚恳,与人为善,又大方有理,人品没得说,除了有龌龊的赵家,旁人谁不夸夏家好,就连赵家本家老婶都说,多好的亲家,多明事理的人家,生生被他们得寸进尺的吃相给搅散了,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她也真怕女儿犯傻,被人夸了几句,年轻漂亮有气质能干什么的,就以为自己真的还年轻,还能找个更好的,也就不愿委屈自己了。   又叹,“这离婚的女人,哪个落得好的,就瞧那位,”呶呶嘴,“以为攥着个女儿,就能拿捏住夏家,你瞧人家理她不?不过是不差那点钱,不跟她计较罢了,你在家里住着,心里比娘清楚,这沅儿虽说不是夏家的孩子,但论疼宠,十个夏阮阮也不敌她一个,这情分都是处出来的,照老陈家那个耗法,父女两情分不定怎么生分呢?给你说这个,就是让你有个警醒,咱娃儿是好的,但你要是逮着这事可劲儿闹,人家面上不说,心里也不会痛快的,平白让那女人和孩子钻了空子,让亲着痛,仇者快,万不能干那种挑着孩子跟爷奶亲父闹的事,”? ☆、施恩 ?  柳秀红翻着白眼,“娘,在您心里,女儿是那么蠢的人么?我心里有数,我给您保证,这婚不仅不会离,我还能彻底让嵩山跟那女人断个干净,你姑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得逼,不逼他就敢继续跟你含混下去,这事不挑开也就算了,既然挑开了,我就不能让那女人过了明路,今天我若退了一步,明天她就敢给我进一尺,”   “你的意思是姑爷外头有人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柳八奶奶一脸震惊。   柳秀红点点头,柳八奶奶哭出声来,“你这孩子……怎么就能这么沉住气,怎么就能这么委屈自个,”   “娘,先前是我着相了,前怕狼后怕虎,乱了阵脚,以后不会了,”柳秀红一脸苦涩之后,又一脸坚定。   柳八奶奶抱着她哭了一会,抽噎道,“你想怎样,娘都依你,”咬咬牙,“如今咱娃儿大了,便是离了他,你日子也不会太难,便是再找,找不到夏家这么好的人家,找个知冷知热疼你护你的男人也不是那么难,你公婆都是明理人,这事他们不占理,便是你想离,条件也是任你开,”   柳秀红一阵愣怔,“娘,你怎么突然就……”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为柳家这么委屈自己个,娘心里难受,”捶着自己的心窝处,“比家世咱家不如夏家,但咱柳家人多,闹起来也不惧他们,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   “娘,这婚,我不能离,”也离不了,她虽然不知道夏沅外公是干什么的,但肯定是高人,她的两个儿子和两个侄儿还得靠沅儿照拂呢?得罪了夏家,他们不会对儿子们怎么样,但两个侄子还会这么照顾么?两人那功夫她也是瞧过的,绝对不比夏家的家传拳法差,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她哪能那么不知好歹,还有她这日日吃燕窝泡牛奶浴都达不到效果的脸和身材都是用了沅儿给的保养品的结果,女人为了永葆青春美貌,真是死都愿意,这点委屈如何受不了?   虽说沅儿是个感恩的,你对她好,她便十倍百倍地对你好,但人走茶凉,她不想赌人性,输不起!   柳家是人多,瞧着都挺出息的,但一万个兵材不如一个将才,齐刷刷的柳家人,还不够大伯一刀切的呢?根本翻不了大浪花,更何况,眼瞅着夏家就跟京都顾家联姻了。   她的儿子和侄子们要是想有所作为,不能少得了世家的庇护。   柳家也需要借助夏家之力多两个能顶门立户的将才。   “你想清楚了?”   “想了几年,还有啥不清楚的,”柳秀红自嘲。   柳八奶奶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不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她是不愿女儿离婚的,女儿都这岁数了,离了这个,也只能嫁个二婚头,后娘又哪是好当的,轻不得重不得,要是再生了孩子,两个儿子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膈应的,这不是几头不落好么?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您别担心,你闺女我这些年跟那些客商也不是白打交道的,那女人的底我已经摸清了,她想取我而代之,也看我答不答应,她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又是大学讲师,就瞧不上我这个乡里村妇,那我就让她尝尝什么叫阴沟里翻船,什么叫一无所有,”   柳八奶奶看着一脸光彩的女儿,没由来的就放下心来,“之前是娘想差了,这事原就是他夏嵩山理亏,你硬气点也是应该的,不能退,不能让他以为你心软,好拿捏,不然以后有的秋风打呢?”   “娘,我晓得的,”当领导多年,欲擒故纵,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理还是懂的,以前是没腾出手,打蛇打七寸,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给她一个重击,她心里冷笑,也怪那女人自大,以为糊弄住了夏嵩山,旁人就不查她的过往了?你是靠什么崛起,我就要你靠什么失去!“一会我公婆要是来了,你往常怎么对他们的今个和以后还怎么对他们,别因我们的事给他们冷脸子看,”   “娘知道的,”   “至于你姑爷,你只管看我的脸色行事,”凑到柳八奶奶的耳边,耳语几番。   “行,娘知道了,”   说话的功夫,外头的卖干货的村民已经拎着口袋进了院,干货这东西,干了潮了都影响品质,所以除了统一大量收购外,他们是不会提前收了放在家里的,一来没地方,二来亏不起,宁愿忙点,柳秀红走出屋,让柳八爷将秤推了出来,又叫来柳七爷帮着记账,村民也不是头一次卖山货了,都排好了队,挨个验货。   夏沅跟着爷爷奶奶进来时,就见院子里支着一个大桌子,上面铺着熟料袋,二伯母和她大嫂正或闻或捏地检验着,“来旺婶,你这木耳可不怎么干,”   “头前不是下了好几天的雨么,就没敢晒,我这可是春耳,”   “知道,这春耳我给你7块钱一斤,”   “行行行,我这还有些菇子,都是上好的花菇,都是跟山里采的,自家都没舍得吃,”   “这花菇真不错,九块钱一斤,你看咋样,”   “好好好,你婶子还信不过吗?”   那边柳八爷和族里一个侄子帮着称重,“春耳32斤,花菇9斤3两,肉菇27斤,野栗子128斤,一共644块,”   柳七爷记账,然后当场预支了二百块钱给她,剩下的要等到山货卖出去才能给,不然十几万块钱的东西,真要给了现款,村里心眼多的人家,不定怎么说呢?   粮油局除了米粮、菜籽及各种豆类,是不收这些山货的,这是柳家自个操持的私业,柳秀红帮着夏鹤宁寻找客户的同时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像木耳,拉到外地去卖,一斤要卖上十几块钱,香菇比木耳还要贵一些,花菇要二十块左右,普通厚肉菇十二三块,她二哥在铁路上班,捎带着就给运过去了,由当地客商直接签收,一斤能赚上一半的钱,几家分分,也能赚上不少,其他山货毛皮什么的也收,价格不等!   而乡亲们对他们也是感激的很,村里人挣钱的地方不多,除了伺弄地外,就是到城里打零工,在工地上卖力气大工一天15块钱,遇到老天爷给脸,一个月能挣个三四百块钱,不给脸,一个月有半个月不能上工,女人过去只能当个小工,和和水泥,运运砖什么的,6块钱一天,一个月干满也不过小二百块钱,以往家家都有山货,拿出去卖也不过能挣个盐醋钱,根本卖不动,自打柳家给开了这个路子后,哪家一年不卖个一两千块钱,赶上家里娃儿多,又勤快的,三四千都能卖到,就连附近村落的人都往这送。   因是村长牵线,也不怕尾款拿不到,只多等个一两月就全部结清了。   因这,柳家在天妃村的权威和号召力比别的村长高多了,都说他家是真正为民办事的好村官。   “亲家,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柳八奶奶看见他们来,将手中的簸箕交给一旁的侄媳妇,就笑着迎了上来,“沅儿也来了,八奶奶这边乱的很,仔细着脚下,小心绊着,”   “绊不着,我注意着呢?”   “一晃眼,沅儿都长成大姑娘了,从小仙童变成小仙女喽,小摸样俊的都快把八奶奶的眼睛晃瞎了,”   昨个光顾着女儿的事了,根本没注意旁人,今个细瞧夏沅,也真是惊艳了一把,小时候就觉得这丫头好看,长大了倒是越发精致漂亮了,这眉眼唇鼻的,真是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好看,天上的仙女儿大概也就是这摸样吧!   “沅儿这一来,八奶奶都觉得咱家小院多了些仙气,瞧着心情都好多了,”   夏沅抿嘴笑,不是仙气是灵气,筑基后,就算她不刻意运功,功法也在自行运转中,再加上体内的本源树已经长成树苗,周边灵气会自行聚集到她身上,灵气可是比氧气还好的东东,站在她身边的人自然会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她故作娇羞地朝奶奶怀里偎去,夏奶奶搂过她,笑着说,“可别再夸了,我们家丫头经不起夸,”   “我可一点都没夸,咱娃儿长的就是好看,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家淘小子喽,”   夏奶奶在心里叹气,哪用等以后,这还没开窍呢,就被人惦记上了!   “太姥姥,这个姐姐是谁,她长的可真好看,”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娃娃挤了过来,仰着脸脆生生地说。   一句话让大家哄笑起来,“瞧瞧,说实话的来了吧,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话可一点不搀假,不过,瓜娃子,这个你可不能叫姐姐,你得喊姑姑,”   “姑姑,漂亮姑姑,”   饶是夏沅被人夸惯了漂亮,猛不丁地有个孩子夸她好看,她心里也美得不行,当即就从小荷包里抓了一把糖出来,“给你糖吃,”   小男孩接过糖装进胸前倒褂的兜兜里,边装边说,“姑姑笑起来可真好看,比电视里的仙女都好看,”   夏沅美滋滋地又抓了一把糖给他,把夏奶奶、夏爷爷、柳八奶奶等人乐的不行,“我们家这也是个不经夸的,瓜娃子再夸几句,你姑姑那小荷包里的糖就被你哄光了,”   “我可没哄姑姑,姑姑就是好看,”   夏沅也不给糖了,直接将挂在手腕上的手捻小葫芦挂他脖子上,这葫芦肚子上雕着一个胖福娃娃,她画画不行,但雕工不错,福娃娃被她雕琢的活灵活现,十分讨喜,这葫芦被她用灵气盘磨过的,小孩子带了可以保平安,免脏东西近身。   这人与人之间都是讲眼缘的,她不喜欢小孩,但对这个小男孩却有了几分喜爱,给个小葫芦,也算是结个善缘,“这可使不得,这么好的东西给瓜娃子耍糟蹋了,”   柳八奶奶要去摘,夏奶奶拦着不让,“不过是个葫芦,没你说的那么珍贵,沅儿既然给了,就让他拿去玩吧,全当她这个当姑姑的给的见面礼,”   柳八奶奶也不是那等不识货之人,不说葫芦,单就说这雕工,也不是普通货色,触手的感觉比玉石还润,但也知道夏家是诚心给的,遂拍拍瓜娃子的脑袋,“还不谢谢姑姑,”   “谢谢漂亮姑姑,”   夏沅笑着扑棱了下他的脑袋,她没有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遂也不知道说啥,倒是二伯母走过来,叮嘱道,“这葫芦你可要好好带着,别弄丢了,知道不?”   她是知道能被夏沅带在手腕上的东西,肯定不是俗物,比那些金啊银啊都珍贵!   “知道了,姑奶奶,”   “沅儿,你是沅儿?”几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挤了进来!? ☆、诚意 ?  “是春妮、春燕、春苗、四丫、五丫啊,你们都放假了,”夏奶奶问。   “还没,今个是星期天,我们听说沅儿回来了,来找她玩的,”   “去跟姐姐们玩吧,”夏奶奶推推怀里的夏沅,夏沅有些愣怔,漂亮女孩惹人爱,但太漂亮的女孩会让大多数男人止步,让大多数女人不敢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再加上她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不说话时,给人一种极为冷淡清高的感觉,因此前世今生都没几个女性朋友,闺蜜好友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这几人都比她大些,往常也没在一起玩过,怎么突然就找她玩了!   “有点认生,让她缓缓,”夏奶奶拍着小背地哄道,“沅儿,还记得春妮、春燕、春苗,四丫五丫她们不?”   “记得,”   “那去跟姐姐们玩吧,玩一会就熟了,”   “哦,”   夏沅虽心里有些不愿,但也不会拒绝就是,随着几人去一旁玩了。   瓜娃子嘴里含着糖,溜溜地跟着后头追了过去, “姑姑身上香,我要跟姑姑玩,”被柳茗妈手快地拉住,“你个小瓜娃子,裹什么乱呢?去找虎子他们玩,”   “没事,让他跟着吧,”夏沅也想看看他眉心的晦涩是怎么回事!   手一伸,就牵着瓜娃子一起往外走。   “沅儿越大,这性子倒是越淡了,”柳八奶奶说。   夏奶奶扶额,“她是家里家外两种性子,你不知道在家里有多欢,闹不死个人,小嘴嘚吧嘚吧的,几个哥哥加一块钱都说不过她一人,”   话是这么说,语气确是宠溺的很,指指柳秀红,“不信,你问秀秀,”   柳秀红捂嘴笑,“可不是,小话痨一个,”   “那是孩子知道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知道你们是真心疼她,才愿意在你们面前展露真性子,”   这话说到夏奶奶的心坎上了,极是窝心,又轻轻一叹,“总要跟同龄人相处才好,旁的女娃哪个不是三五个小姐妹地耍着,只她,除了几个哥哥,竟是没一个玩的好的小姐妹,”   “那是因为她跟他外公在山里呆了多年的缘故,让她进学校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次回来还走么?”   夏沅随‘外公’进山学艺这事柳家人是知道的,夏家也没刻意瞒着。   “沅儿外公闭关了,我跟宁子商量了下,想让她去上学,跟同龄人多相处相处,这性子也能开一点,”   “一中吗?一中校长跟我们老三有点交情,一句话的事,”   “那敢情好,这事就麻烦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有啥麻烦的,”   农村宅基地不要钱,家里有儿子的要结婚了就能到村委会办一块宅基地,因此家家院子都不小,柳家在天妃村经营几代,家里院落不仅大且讲究,正房、东西厢房、东西耳房,后罩房,内外院加起来十几间,庭院宽敞,房屋古朴雅致,正房西侧种着一棵大枣树,这树至少有百年树龄,树下用青石垒了一个矮花坛,上面摆着各式盆景,西厢房门前垒了一个大花坛,里面种着一些诸如月季花、鸡冠花、指甲花、野菊花等常见花卉,来卖干货的村民椅子不够坐,便都坐在花坛上边等边聊天,使得院里又热闹又噪杂。   现在整个村就数村长家最热闹,旁的也没地去,几人簇拥着将夏沅带到外院的游廊下聊天,“沅儿,你今年怎么没回来过年?一年多不见,你怎么长这么高,都跟我一般高了,”   说话的叫春燕,柳七爷的小孙女,比夏沅大两岁,长的很是秀美靓丽,大眼睛双眼皮,皮肤很白,水当当的白,就是个子矮了点,说是跟夏沅一般高,但是夏沅今天穿的是绣花平底布鞋,她穿的却是小高跟的凉鞋,所以其实没有夏沅高。   “沅儿,你也用了你小姑从M国寄来的化妆品了么?皮肤怎么这么白,这么细,这么嫩,”   不等她回答春燕的话,春妮就追问起来。   春妮也姓柳,天妃村一半的人家都姓柳,但她跟柳八爷家却是出了五服的族亲,她娘是黔省山区被拐卖来的,春妮皮肤随了娘,五官倒还好,挺耐看的,就是黑的很,不说同夏沅站在一块,就是跟春燕站在一块,都是黑白配,她个子蛮高的,同春燕一般大,却比春燕高了一头还多,亭亭玉立的,唔……就是胸小了点,穿着宽松的碎花小褂,竟是连衣服都没撑起来,俗称平胸!   “沅儿这么小,哪里用的上化妆品,人家这是天生的好皮肤,咱们羡慕不来的,”春燕伸出一只手,在夏沅脸上摸了一下,“真滑嫩啊,”   却也只摸了一下,便下移到她的发辫处,“沅儿,你这辫子怎么编的,松松垮垮的,还怪好看的,教教姐呗,”   “好,”   “我去拿梳子,”   “回来,这会谁有空教你编辫子,晚点没人时再说,”   “哦,”   春苗有些小沮丧,她是春燕的堂妹,只比夏沅大半岁,几人里,夏沅跟她比旁人熟些,就五官来说,春苗生的很平凡,没啥出彩的地方,但也不丑,眼睛不大也不小,鼻子不高也不塌,嘴唇有点厚有点大,上了妆后可以走性感路线,她没有春燕长的好看,但比春燕高,不过才十四岁,就有一米六五了,身材发育的很好,目测至少是个C,皮肤也很白,一白遮三丑,又是个会打扮懂的扬长避短之人,因此异性缘一直很好,上世夏沅跟她一个学校,两人因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不错,但因不是一个班,也没有达到闺蜜的程度,但每逢周末她都会找自己一起回村,出去玩也会叫上自己,但因她男性朋友太多,去的地方也杂,不是溜冰场,就是台球室,再不就是舞厅,几次之后她就不愿去了,一来,她讨厌人多味重的地方,二来,她觉得春苗的那些男朋友们都朝秦暮楚之辈,明明是春苗的男朋友,却对她殷勤的很,她私心地觉得那些男生都是肤浅好色之人,又不想让春苗怨恨她是她抢了她的风头,抢了她的男友,遂再叫就不愿去了,还委婉地劝春苗,让她别太相信那些男生,他们不可靠!   再后来,春苗也不叫她了,她想,大约她那话说的不够艺术,让春苗生气了吧!   “夏沅,你这衣服可真好看,”四丫一脸艳羡地伸手过来摸,夏沅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触摸,她原就不喜外人触碰,而且这大夏天的,四丫身上竟然发出馊臭的味道,头发都出油了,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她摒得住呼吸,却管不住眼,不动声色地朝最干净的春燕身上靠去,春燕感觉夏沅对她的亲近,心里得意的很,“四丫,你看就看,别拿手摸,被你那一手老茧摸过这衣裳,上面的绣花都得打毛,人家还怎么穿,”   夏沅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绣梅花的仿民国学生倒大袖短衣,料子是天蚕丝织成的锦缎,下搭桃红色百褶裙,这衣裳还是闭关之前,顾元琛找人给做的,一人做了好几身,因都在长个子,所以用的都是天蚕丝的布料,不用担心会小了不能穿,这么撞色的衣裳,一般人是不敢穿的,但夏沅肤色白,长的又好看,这套衣裳被她穿出了恬淡清雅又不失俏皮靓丽的风格,挺惹眼的。   短衣上刺绣绣的很逼真,梅花的枝桠上还有绣有白雪点点,不要太雅致!   四丫有些着恼,“不就是一件衣裳,还以为是豆腐咋滴,一摸就坏,我今个还就摸了,我看能不能给摸坏,”   伸手欲再摸,被五丫拉住,“姐,沅儿身上的衣裳是绸缎做的,贵着呢?我同学妈妈有一件真丝绣腊梅手帕,一点点大,就要一百多块,沅儿这套衣裳,少说也得好几百块钱,真跟摸起毛了,咱家可赔不起,”   夏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五丫,这话听着像是劝自家四姐,实则是给自己拉仇恨值呢?好几百块钱的衣裳,不说四丫和春妮这等小女生听了,就是院里大人听了也要在心里骂一句败家女吧!几百块钱的衣裳,这是穿金子呢!   “好几百块?这么贵!你骗人的吧,”   “这又是绸缎又是刺绣的,说是艺术品都不为过,可不得好几百块,”   她掩饰的很好,但夏沅是谁,从见到五丫第一眼时,就捕捉到了来自她身上的嫉恨和恶意,只是,她不懂,她跟五丫不熟,拢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就被她嫉恨上了呢?   “沅儿,这衣裳真的要好几百块钱?”春燕咋舌,农村孩子多,虽不至于像过去那般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也是小的拣大的衣服穿,她家境不错,爸爸在三堂叔的酒厂上班,妈妈在山庄工作,上面只有一个哥哥,没有让她拾旧衣服穿的姐姐,还有个在供销社上班的小姨,因此穿着上比村里其他女孩好多了,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吊带裙,里面是一件白色紧身衣打底,这搭配就是在镇上都是夺人眼球的,可也才三十来块钱,几百块钱的衣裳,那是什么概念?她现在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100块钱,这还是多的呢?春妮跟她是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六十块钱。   “不知道,这衣裳是顾……琛子哥给我带来的,具体多少钱,我没问过,”她面上淡淡的,心里觉得无趣的很。   “是哦,琛子打小就疼你,”春燕笑着说,“我听茗哥说,他也来了,人呢?怎么没给你一起来,你小时候最粘他的了,走哪跟哪?”   夏沅一脸黑线,“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对哦,你长大了,不能老粘着他了,不然他女朋友看见了,该不高兴了,琛子现在也快20了吧,有女朋友没?”一脸好奇,夏沅嘴角抽抽,没看出来这个春燕姐还是个小八婆,胡乱说道,“有了吧,谁知道?他又没跟我说过,”   这人啊,不能做亏心事,不能说亏心话,一说,就把人招来了,夏泽推着三轮车进了院,夏沣和顾元琛跟在后头,过门槛时,帮着抬了一把,不经意地冲她瞟了一眼,让夏沅有点小心虚,不过,她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吧,总不能跟他们说,他有女朋友了,就是我!   有人信才怪!   “你们都杵这干嘛呢?”夏沣问。   “一早听到喜鹊叫,知道有贵客到,我们就跟这等着了,”春燕笑着迎上去。   “知道有贵客到,还站的这么随意,应该跟大门口迎接,这二门站着忒没诚意了,”夏沣跟她嘴贫道。   “这次吸取教训,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赶紧迎客奉茶啊,”   “这就去,这就去,”春燕亮着嗓子喊,“八爷爷,八奶奶,大伯娘,有贵客上门,上茶,上好茶,”   恭敬地将三人带着一三轮车的东西迎进屋。   “今个怎么这么安静,”夏沣路过夏沅时,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舌头被小猫叼去了,”   “我听着你跟春燕姐的互动有点耳熟,特像丽春院门前的老鸨和大爷,”   春燕咯咯笑的欢快,边笑边说,“去,我是老鸨,你们都成啥了,”   夏沣笑的更欢快了,胳膊一揽,将夏沅勾在怀里,拥着她往里走,“赶紧接客喽,”   “爷,我很贵的,”   “爷有钱,”   “那你给我看看,”夏沅学着娇娘朝他口袋里摸去,夏沣被她摸得心火乱起,从兜里摸了一百块钱塞到她手里,“小财迷,给你,给你,”   夏沅一脸嫌弃,“就这点钱,韦小宝她娘都看不上,”   “这钱是摸小手的,伺候好了,还有重赏,”   夏奶奶轻叱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个当哥哥的,就把妹妹往歪里教啊,”   “这哥哥来了,咱沅儿立马欢实了,”柳八奶奶迎了出来,一脸笑。   “这两孩子,一见面就掐,”   夏沅瞟见顾元琛那张笑的灿烂,却满眼寒意的脸,头皮发麻,瞬间老实了。   “你爸他们呢?”问的是夏泽。   “后头呢?”   正说着,就听村民高声喊道,“老村长,你家又有贵客上门了,”   “我们算哪门子贵客,”夏嵩朝携着两个弟弟一路走来,一路散烟,“不过是过来窜窜门子罢了!”   村民们接过烟,顺势朝夏泽推的那辆三轮车看去,车上卧着一头足有400斤重的大黑毛野猪,旁边搁着两坛50斤重的好酒,30斤重的大西瓜有四个,黄灿灿的芒果、红艳艳的樱桃、黄澄澄的菠萝各装了一竹筐,有心人在心里算了下价格,野猪肉五块钱一斤,光这一头猪就是两千多块钱,这酒光闻味就是好酒,两坛酒少说也要二三百吧,虽说这几样水果都是山庄里自种的,但也只此一家,旁人种不出来,因此价钱比普通水果贵上好几倍,另外还有一些罐头、糖果、瓜子什么的……这一车就是送年礼都足够了,虽说夏嵩山在京都上班,但每年节礼都是不少的,夏家在礼节上那是没得说,让人挑不出理。   柳茗妈从屋里搬了几个竹椅过来,招呼他们坐,“这么大的野猪,回头你们拿庄里去吧,家里人少,也吃不了,搁坏了就不好了,”   这话却是客气话,猪杀了码上盐,能放上一年呢!   再不济,几家族人分上一分,总不会有剩的。   “这猪我二哥是付了钱的,说是这些年全靠你们帮着二嫂支应家,他心里很是感激,感激话说太多就见外了,就弄点实惠的聊表谢意,我二哥难得心细一次,我这个当弟弟的也要全了他这份孝心,你们当爹妈兄嫂的也要给他这个机会,”   柳茗妈呵呵笑,“到底是当老板的人,这嘴皮子就是利索,没这么埋汰自家亲二哥的,咱家姑爷是好的,我们这些当爹妈兄嫂的满意的很,你们坐着,我去倒茶,”   “大嫂,别忙活了,我们刚吃过饭,不饿,也不渴,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们,”   柳八爷夫妻从旁听着,心里也是偎贴的很,东西多少,他们还真不看重,他们看重的是态度,人这态度摆的正,柳家的脸面被他们做足了,让人一点怨气都没有。   “这野猪可够大的,”村里人惊叹。   “昨个山庄后山窜进来几头野猪,祸祸了我不少草药,我一气之下就带着几个侄子给弄死了几头,”夏鹤宁笑着说。   “都给弄死了?”   “也没有,留了两头小幼崽子,看能不能养大,”   “野猪不好养啊,养不了家,”   “养养看呗,养不了就杀了吃了,”夏鹤宁笑笑,说起了正事,“今个我那山庄开始采摘果子,还望大伙这边忙完后,过去山庄帮个忙,中午就在山庄里吃全猪宴了,”   “行,小事儿,一会咱们都去,”   先前,夏鹤宁承包这山庄时,不少人都说他傻,有这些钱拿到别处投资,早不知翻了几倍,丢在这度假村里,真是白瞎了。   来钱慢不说,还费心劳神的,说是度假村,但跟种田种地有什么区别,放着铁饭碗的公务员不做,倒当起了泥腿子,这不是傻是啥啊!   这会儿山庄建好了,盈利了,又都开始羡慕妒忌起来,那哪是山庄啊,整个一皇家园林,那叫一个漂亮,一个奢华!   就算只是个二老板,这钱也指定没少分,光那几百亩的果园也能卖个几百上千万吧,还有那些草药鲜花,鱼虾什么的,得卖多少钱,没数啊!   对于夏家人的能耐,村民们也都服了,那是几拳就能掏死一头野猪的高手,遂也只有羡慕妒忌,不敢做啥小动作。   就想着,这山庄明年就要正式营业了,能被聘进去做个正式工,工资少点也行,离家近,能家里工作两头顾,因此都存了讨好夏家的心思。   夏奶奶也没坐,走到大桌前,继续帮着一起检验干货。   夏嵩山是农学家,对木耳、香菇什么的并不陌生,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等级,遂也帮着定等级,柳秀红也没拦着,柳茗妈用果盘装了些瓜子糖块,又切了个大西瓜并着芒果、菠萝、樱桃装了两大盆让春燕、春苗端出去分给大家吃,“这西瓜可真甜,”   年年吃,年年都有人赞!   只可惜夏鹤宁跟山庄大老板签了约,这西瓜种植技术却是不能外传的,旁人就是拿了种子也种不出这么甜这么大的瓜种,当然也没人敢抱怨,谁家要是有个来钱的技术不藏着掖着,更何况那么大的山庄需要后续资金的支持,若是大家都种了,哪能显出它山庄的优势来,同时又觉得那大老板也是个能人,居然能在他们这种出热带水果,牛B啊!   “托福,咱也尝到了这稀罕水果是啥味,”   后面三样,却是今年才开始有收成。   “这次我去见了大老板,他说这西瓜技术已经稳定,他那边销售渠道也已经打开,谁要是想种,可以跟我们山庄签合同,我们出瓜苗技术,待西瓜收成之后,由我们山庄出面收购统一销售,不过,签了合同,你们这瓜就只能卖给我们一家,一旦有人违约,我们就停了瓜苗供应,你们看……”   “真的,你们那大老板真的同意了?”   “同意的,咱这山庄要想发展起来,必须带动周围村民的共同富裕,等山庄名气大了,慕名来玩的人肯定多,咱那瓜的口味大伙也是知道的,吃了那瓜,旁的瓜吃着都不行,但指着山庄那点地出产瓜外销,肯定不够,带动大伙种瓜,这是双赢的事,咱这瓜名声出去了,对山庄也是一种宣传手段,这是互惠互利的大好事,”   这个理论讲的浅显易懂,大伙也都听明白了,就是说等他们开始种瓜后,山庄好了,他们的瓜才能卖出去,才能卖上价,“宁子,我们信你,你说咋办就咋办,”   “谁要是种的,就到村长那报名,咱们不做则已,要搞就搞好了,搞大了,个人主义不行,得要有集体意识,要有章程,立好章程后,就按规矩来,省的到时候因利益不公而闹出什么不好来,所以种之前,咱们要签合同,合同是受法律保护的,有了这个,你们也不怕西瓜种出来卖不出去,山庄也不怕你们被旁人蛊惑乱抬高瓜价,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村长反应,我们这边有什么新项目也会跟村长及时交流,”   也就是说以后这事由柳家全权负责,他们只跟村长打交道,不跟散户打交道。   包瓜苗包技术还包销售,这等天下掉馅饼的大好事,谁拒绝谁是傻子!   柳八爷在心里喟叹不已,夏家这事做的真是太敞亮了,这事要是做好了,不仅能给村里创收,还能给镇上创收,如今秀水镇的镇委书记正是柳林的三叔,他没有出五服的亲侄子。   看看女儿,人这道歉的诚意真是太足了!   其实,就算没出夏嵩山这事,这让村民种瓜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秀水镇是他们的大本营,就得给村民们甜头,助他们富裕才能在他们心里扎根,被他们真心拥戴。   十几年的经营不能因为一点利益,就让人落了埋怨。   之前之所以没提,一来销售渠道没打开,二来,事情太多顾不得!   如今夏沅和顾元琛出关了,渠道有顾家帮忙打开,种子有夏沅帮忙优化,一进一出都有保证,自然是时机成熟之际,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还能拉拢柳家,一举多得。   看村民们激动的情绪,就知道这个雷投的很到位。   “宁子,我们家地不少,除了西瓜,还能种点别的不,比如这个菠萝、草莓什么的,”有人问。   又怕夏鹤宁觉得他们得寸进尺,遂有些小心翼翼,夏鹤宁倒是挺耐心地解答道,“叔,我是你看大的,跟你说句交心的话,这热水水果投入太大,别看产量高价格贵,但利润根本没有西瓜大,我不建议你们种这个,”   主要是那些热带水果都要布阵法的,不好解释,“倒是草莓,你们愿意卡大棚,种着也行,等文峰哥统计好了,一起配苗吧,”   大家都挺满意他的回答的,当了老板也没有架子,没有看低他们这些村里人。   之后七嘴八舌地问了不少问题,夏鹤宁都一一解答了。? ☆、收获 ?  卖山货这种活计都是家里老娘们干的,爷们围过来,一来是凑个趣,二来都估摸着山庄要招人了,想来村长这探探口风的,得了夏鹤宁的话,一个个干劲十足,就想赶紧帮着将山庄里的果子采摘了,让他们的技术人员腾出空来来村里指点种瓜、种草莓,虽然现在七月份了,过了种瓜的季节,但山庄培育的这个新瓜种确是不怕的,伺弄好的话三个月就能成熟,能赶在中秋节上市,要是卡上大棚,能长到过年,个头大,产量高,味道好,卖相佳,最重要的是卖价高,由山庄收购价是四毛,比普通瓜贵了一半,一亩地能卖三千多块,瓜苗不要钱,人工自家人,堆肥、农药什么的几百块顶天了,一亩地存利润就是两千多,这比种粮食出去打零工可划算多了,只是待参观巡视完山庄里的温室大棚后,泰半人都歇了造温室大棚的心思,因为造价太高了。   这可不是用竹篾和塑料搭建的那种普通大棚,而是用钢架龙骨,高性能保温材料及砖混结构的厚墙体建造成的高4.9米占地百亩的连栋玻璃房智能温室,有保温隔热,水泥加厚,自动卷帘、自动浇水、控温、排水、送水、监测温度、湿度、日照数据……等功能,对于这种连栋温室,夏沅并不陌生,后世的大型生态庄园都有这种温室大棚,只是以华夏现在的科技还做不出这种连栋温室,那种普通大棚也是近两年才在北方兴起,南方这边因气候适应,倒是没有几家种大棚蔬菜的,更别说用大棚种植果树了,她闭关时,是没有这个的,同顾元琛传音道,“你可真牛,将大棚科技提前二十年,”   “何止二十年,至少五十年不落后,你那小管家不错,挺实用的,”男人对高科技的东西比女人敏锐多了,早在看到机器人管家那刻起,顾元琛就对夏商婉的来历起了疑心,若是说她因为修仙活了几百甚至上千年,他信,但是翻阅上下五千年,没有任何文献表明中国古代就有机器人的存在,倒是有人提出在史前就有高科技文明的存在,但那年龄也太大了,真能活那么久,他那岳母也是超脱仙人的存在,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她机缘巧合去了另外一个星球,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先前因忙于修炼,也没细问,夏沅闭关期间,将管家留在谷内照看谷中事物,他便趁机将管家研究了一番,当然他也没本事将它拆了研究它的内部构造和科技,只是从侧面了解它的功能,以及它那星球的科技。   若是没有修仙,对于这种外星球的科技他肯定狂热的不行,但学了炼器之后,再看那高科技也就那么回事,这智能机器人是厉害,但比修士的傀儡和机关术也不差,对打起来还要更厉害些,修真界还有一种瓷融石,可融于万物,拇指大的一小块就能将百亩地钢架龙骨加固成可以保持百年不变形不老旧不生锈不腐朽的超硬度钢材,在玻璃中加入一些,堪比钢化玻璃的硬度,各种智能技术也能用符篆和阵法代替,但是阵法需要灵石和灵气支撑,所以,他还是融入了高科技的太阳热能技术,这个省钱还节能!   当然,这小管家还是很实用的,三个百亩温室大棚,一个工人都没请,只它带着夏鹤宁叔侄二人搭建的,用时短不说,一棵树苗、花苗、药苗都没毁损,搭出来的效果却比最专业的棚建师还好。   他们可以考虑开个温室大棚公司了。   斜觑了夏沅一眼,“将它给我吧,好东西都被你给糟蹋了,我拿着能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处,”   夏沅对智能管家还是很喜欢的,比金丹傀儡都稀罕多了,哪里舍得,捂着小荷包,“不给,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万能管家,谁要都不给,”   顾元琛做无意状地问,“岳母跟哪得的?”   “外公给的,他星际旅游时,在一个叫高科技的星球上换的,还带回了两个机甲,研究之后发现没有傀儡好用,就丢了我娘,我娘又给了我,”生怕他惦记上自己的万能管家,将它拆开来研究,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储物袋悄悄地给了他,“都是高科技的东西,你先研究这个吧,”   “你还有外公?” 机甲,看过科幻片的人都不陌生,这是玄幻之后,又进入科幻的节奏,他用神识在储物袋里扫了一眼,打算回去后再研究,将机甲移入自己的储物戒指,将储物袋还给她。   夏沅接过储物袋,顺手丢进空间的竹楼里,白了他一眼,“真稀奇,没有外公,我娘是怎么来的?”   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夏沅两手一拍一摊道,“大家都知道的啊,”   顾元琛气的倒仰,“小坏蛋,故意噎我是吧,”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外公是什么修为,”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夏沅嘟嘟嘴,“要等我娘伤好后,才能带我去见外公,话说,你怎么想起来弄这个大棚了,”   顾元琛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他对夏沅还是很了解的,这人不善说谎,一说谎眼眸就会不自觉的乱转,不敢看人,见她说起外公时,眼眸清澈,不见闪躲,想到上世直到他回来,都没听过夏沅还有个外公的事,想来外出游历还没回来,她没见过也是真的,因为有界域石的缘故,他也不觉得去外界有什么难的,再看两人的功法,也知道夏沅的外公是个机缘了得的人物,遂也没追问下去,“别人问起来总有个说法不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不整点高科技出来,根本糊弄不住人,”   夏沅小嘴一撇,水红菱般的鲜美红润看得顾元琛眼角忽地一跳,就听那张小嘴蠕动地嘟囔道,“人家那些空间女主,连块地都没有就敢满世界的卖菜、卖水果、卖人参,到了我这怎么就这么麻烦,”   她声音不大,旁人听不到,顾元琛却是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的,心说,麻烦你什么了?除了育苗优种,你操过什么心,甩手掌柜都没这么松快的,再说这山庄是谁提议的啊!   山庄目前有三个温室大棚,一个百花园,一个百草园,一个热带水果园,百花园种着近名贵花草,百草园种着名贵草药,热带水果园种有芒果、菠萝、榴莲、莲雾、柚子、红毛丹、柠檬、木瓜、绿橙、龙眼、石榴、香蕉、菠萝蜜、杨桃、百香果、火龙果、大叶枣……等二十几余种热带水果。   另外,草莓棚和瓜棚是普通竹篾搭建的。   温室大棚里宽敞、明亮又干净,一条半米宽的琉璃甬道贯通整个温室暖棚,因是夏天,门窗、卷帘、屋顶皆已打开,站在大棚里一点都不显的憋闷,反而舒畅的很,阳光照在甬道上,发出炫丽的光彩,有种参观贵族花房的感觉。   除了芒果和菠萝外,余者因种的晚,皆未挂果,一路走来,村民惊叹不已,“这个温室大棚得多少钱啊,”赵富贵问,他是四丫、五丫的二叔,在镇上做屠夫,长的肥头大耳,是除柳家、夏家外,村里有名的有钱人,是村里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人家(柳家是低调,夏家是觉得没必要),因此底气也比旁人足。   “这钢材骨架都是进口的,一亩地光材料就将近十万,人工另算,”      “乖乖,”   人群里冷抽声四起,这得卖多少年才回本,就算一亩地挣一万,也要十来年,这投资不可谓不小,哪只不合算啊,整个一赔本赚吆喝。   “若是只种草莓和西瓜的话,搭普通塑料大棚就行,那个花不了多少钱,投入也就几百上千块钱,一年就回本了,”   村民皆点头,也有精明的,“这明摆着的赔钱买卖,你们那大老板没这么傻吧,”   夏鹤宁笑笑说,“你们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买的不如卖的精,人家那可不叫傻,这叫技术投资,技术成熟了,卖反季水果和蔬菜,总归不会赔本的,只是投入太大,没有雄厚的资金是不敢弄这个的,一个不甚,就会赔的血本无归,”   “这倒是,这钱咱们挣不了,还是挣点保险的吧!”村民感慨,这投入别说个人,就是村集体出资,镇扶持项目都搞不起来。   “你跟他合作,就不怕担风险,亏了?”有人问。   夏鹤宁勾唇笑,“有风险才有回报?干啥不担风险,”   也是,这么大的山庄,又不是光指着这个挣钱,总有别的出息!   李慧芬挤过来,一脸谄媚地问,“宁子,你们这山庄开业得要人接待吧,你看我们家赵慧成不?她也是你打小看着长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用起来也放心,”   她这么一问,气氛陡然沉寂下来,大半人都唰唰地看向赵慧,也就是四丫,心里讥嘲的有,看戏的有,十七岁的四丫脸型随父,宽额方脸,大颧骨,五官随母,三角眼厚嘴唇肉鼻子,说她相貌一般都是抬举她,皮肤还是那种黑糙黑糙的,脸上还有痘印未消,人又邋遢,身上的粉色碎花褂子,都污的快成灰色的了,这么热的天,离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馊臭味。   又懒又馋,初中没毕业就在外面打工,没一份工作能干满三个月的,不是老板嫌她脏、懒、馋,就是她嫌活累、多、重,这山庄他们也是知道的,那房子一栋比一栋豪华,一栋比一栋阔气,像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肯定是住不起的,肯定是为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准备的,就四丫这埋汰样,给人家刷马桶人指不定都嫌脏。   倒是五丫长的很好,像她姑姑,小脸盘,大眼睛,肤色白皙,鼻子高挺,身材苗条,颇有几分姿色,气质也好,嘴甜懂礼貌,衣服不算多好,但每天都能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妥妥帖帖,还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歌唱好,舞跳的美,学习更好,年年都是班里的三好生,去年更以超过录取分数好几分的成绩考上了一中高中部,是天妃村数一数二的漂亮女娃。   想到五丫,大家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夏鹤宁身边边走边跟顾元琛小声说话的夏沅,眉眼精致,笑容清浅,美得像朵刚出水的芙蓉,这长相谁站在她跟前都会沦为背景墙和绿叶,太妖孽了。   “有发嫂,按说你跟我开了这口,我不该拒绝的,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山庄走的是精品上流路线,普通散客我们是不招待的,只招待前来度假旅游的有钱人,因此这里的接待人员必须是高中以上文凭,还要培训才能上岗,”   自夏鹤宁跟陈淑香离婚后,便改了口,从赵有发这边的叫法。   也就说这亲随着离婚便断了,但李慧芬和陈家就跟甩不掉的大鼻涕泡子似的,逮着机会就黏上来,从他承建这个山庄开始,她就试图将女儿、女婿往里塞,还试图创造机会让他跟陈淑香复婚,好不容易跟赵家断了干净,他哪肯给她们机会,让她们黏上来。   遂连场面话也不愿多说,直接拒绝。   “接待员不成,这么大的山庄总有别的活能干吧,”   “除了接待人员要相貌姣好的年轻女性,旁的还真不招,果农、菜农和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都需要有经验的,”   “那我来,这种果树、种菜、养鸡喂鸭、打扫卫生的活我都会,”   夏小香从芒果地里窜出来,“得了吧,让你来,这产量能上的去才怪,”   李慧芬一脸恨恨,“你一出嫁的闺女,管的倒宽,这山庄是你的么,有你什么事!有的人啊,瞧见这山庄挣钱,就眼红了,挠心挠肺地想往自己家里划拉点东西,”扫了一眼芒果地里正在摘芒果的柳六爷老夫妇,阴阳怪气地说,“呦,还拖家带口合家来搬,”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不要脸,”   夏小香斜睨了她一眼,一脸不屑,“嘁,就算我将整个果园的果子都搬回家,也轮不到你跟这打抱不平,”顺手将夏鹤宁朝芒果园子里一推,“来了就赶紧干活,”   夏鹤宁拎起一小篮芒果,“姐,你带着大伙先干着,我跟富贵哥先去将野猪收拾了,”   “好,你们去吧,”夏小香拍拍手,指着一旁叠着的一摞篮子,“每人拿一个篮子,三到五人一组,采时要轻拿轻放,别损了皮,坏了相,”又冲着柳文峰喊道,“文峰哥,你帮着分配下,让熟手带生手。   “好唻,”柳文峰窜出来,他是村长,对村里人的性子都门清,将爱偷奸耍滑的由柳家人或夏家人带着,这样他们也能收敛点自己的行径,又将摘芒果的技巧讲解了一遍,然后再三警告道,“大家采时注意点,这东西精贵,破皮的就拣出来,一样算钱给你们,但不能太多,多了明天你们就不用来了,也别混在好的里充数,要是被我发现了,以后都不用来了,听见没,总之大家当心些,”   “听见了,”就算为了顺利种植西瓜,也没人敢使坏。   夏鹤宁怕孩子们乱跑弄坏了其他树苗,用一篮芒果将十岁以下的小孩都带了出去,一人分了一个芒果,让他们去草地上自己跑着玩,李慧芬几次想重提刚才那话,都被夏鹤宁岔了过去,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   对于他的‘无情无义’,李慧芬气的咬牙切齿,就算离婚,他们好歹也是亲戚一场,竟是一点颜面都不愿给了,心里将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了,却也只敢在心里骂个痛快,不敢跟夏家撕破脸面,甚至连甩手走人的刚气都没有,因为今个来不是白帮忙的,而是有钱拿的,采一斤给五分钱,这芒果三个就一斤,一天还不得采个好几百斤,这就好几十块钱,她们母女三人,能挣一百多,哪找这么好的差事,要不是三个大女儿婆家离的远,她都想叫上她们一起来,“妈,这活咱们还干不?”   四丫心里也是有怨气的,她是极想进山庄里工作的,能住在这么漂亮豪华的山庄里,真是死也愿意,奈何这个‘姨夫’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家,心里恼恨小姨,当初怎么就跟姨夫离婚了呢?   要是没离婚,她这个做外甥女的别说进山庄里上班,就是在山庄的别墅里住段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多的房子,没有客人时总不能白空着吧!   “不干你来干嘛,”李慧芬横了她一眼,气咻咻地拎起一个篮子,见四丫还跟路上站着,几步上前朝她背上拍了几下,骂骂咧咧地推搡着她朝园里走去,“你个倒霉催的,养你干啥,一点用都没,上学比不上五丫也就罢了,眼里还没五丫有活……”   五丫早在村长分队时,就跟春妮春燕后头进去了,打来时,她就离自己妈和姐远远的,丢不起那人。   夏小香撇嘴,懒得搭理这一家人,夏沅跳过去,甜甜地叫了声,“大姑,”   夏小香一脸笑地将她搂怀里,“呦呦呦,这是哪来的小仙女,换一身衣服大姑差点没认出来,真好看,我家沅儿长的俊,穿啥都好看,”   夏沅呵呵笑着,“姑,给她身上披块破布,你看还好看不?”夏沣凑过来凑趣道。   “去,”夏小香在身上拍了一下,笑骂道,“咱沅儿就算穿上乞丐服,那也像公主,”   “是,乞丐公主,”夏沣一脸揶揄地叫道。   夏沅嘟嘟嘴,“坏大哥,你才是青蛙王子呢?还是得不到公主真心吻的青蛙王子,”   夏沣轻咳两声,瞟了一眼她粉嘟嘟的唇,抬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哥要是变成青蛙=,就把你变成癞蛤蟆,”   丢下这句话,转身拎了个篮子进了园子,柳林像小时候一样过来挺她道,“就是癞蛤蟆,妹妹也是最漂亮的癞蛤蟆,”   夏沅:+_+   掐腰,一脸刁蛮状,“你才是癞蛤蟆,”   “我是癞蛤蟆,妹妹是天鹅,癞蛤蟆要吃天鹅肉喽,”柳林扑过来,两人像小时候一样打闹起来。   夏小香由着两人玩闹,嘱咐了两句,也进了园里,待她走后,顾元琛不动声色地将两人分开,一左一右地将两人带进园里,传音给夏沅,“你还想不想去长白山了,赶紧忙完,赶紧出发,”   “也不知道老爸把这些人弄来干嘛,咱们自己摘不是更快么?”   “不让人来看看这温室大棚的造价,怎么能让他们歇了心思,另外,咱们在俗世生活,总得照俗世的规矩来,”   二十亩的果林,你一家人能摘的过来?   夏小香走过来说道,“沅儿,你怎么进来了,乖啊,快出去,这里面枝枝桠桠的,一会划着你的脸和手,可疼着呢?”   夏沅无语,这哄孩子的语气怎么这么耳熟,“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昨个还跟着老爸一起采摘樱桃呢?”   “那你注意点,咱们宁可摘慢点,也不能伤着手和脸,”摸摸她细嫩的小脸和手。   “知道了,老姑,”   “姑很老么?”   “不老,你美的很,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好东西,晚点给你,”   夏小香乐了,“行,”   十点多的时候,二伯父和夏爷爷带着村里其他人赶了过来,“爷爷,我奶奶呢?”   “跟你二嬢在做杀猪饭,”夏爷爷一脸笑意。   夏沅嘟囔着,“说好中午我掌勺的,”   将篮子朝地上一放,就要走人,被顾元琛从后面搂住,“这么多人,你哪里做的过来,不添乱就不错了,”   “我可以帮忙打下手,”   因为不能用灵气,只能用手,这芒果又不像樱桃、草莓似的,可以边采边吃,主要是剥皮太麻烦了,遂她有点烦了,就是一直没找到借口走人。   “你能帮什么忙?帮忙洗猪大肠,还是帮忙烧猪头毛,”   “……除了这个我就不能干点别的啊,”   “你可以帮忙锄猪屎,”夏沣凑过来帮着恶心她道。   夏沅一脸悻悻,拎起她的小篮子,继续当采芒果的小姑娘。   “到底是沅儿有福气,打小就不缺人疼不缺人爱,走哪都有人护着宠着,不像你妹阮阮,有爹跟没爹一样,爹不亲,爷不爱,奶不疼,哥哥姐姐都不偎,可怜的唻,”李慧芬拎着篮子走了过来,就着她面前的树一起摘了起来。   四丫帮腔道,“夏沅,好歹你也是叫过我小姨几年妈的人,就算她跟姨夫离婚了,她养你的情分总还在,做人不能没良心……”   夏沅扭身走人,跟顾元琛传音,“我们明天就出发去长白山吧,”她实在厌烦李慧芬母女,跟蚂蝗似的,逮着空就粘过来阴阳怪气地一顿说,好似她们母女过的不好都是她害的似的,“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身后,李慧芬愤愤道。   顾元琛极力压着上扬的嘴角,“不多休息几天?陪陪爷爷奶奶和夏叔?”   “以后时间多着呢?不差这几天,”? ☆、离不得 ?  天妃村不算大,但也有百来户人家,一家少说也有四五口人,都来也不好管理,在柳八爷爷的暗示下,一家出一到两人即可,村民都是厚道人,像李慧芬这种恨不能全家都上的厚脸皮有,但不多,饶是这样,也有二百多号人,因是按劳分配,就连往日惫懒的也积极的很,原就是第一年挂果,每亩地也就三千多斤的产量,只用了一个上午便将十亩地的芒果园采完了,一共三万两千斤,还没运出大棚,就被赶来的客户给瓜分了,因有三个是外地来的客商,要量比较大,竞价之后,倒是比原先定的还高,飙到3.4一斤,先前的老客户原是打算最高3块拿的,每斤多了四毛,犹豫的功夫,三万斤芒果就被京都来的三个客商平分了,四个本地客商一下子慌了神,好说歹说每人给匀了两千斤出来,让他们一人两千斤给分了。   不过,这量也差不多够了,只是惊叹京商、沪商的大胆,也不怕拿这么多货卖不出去折在手中。   要不是路远,他们还想将树上还未转黄的大约三千斤的青芒也定下,不过夏鹤宁没同意,他想着留一些下来给自家吃,或者让夏沅弄成罐头送亲友,那个能放久,不怕坏。   樱桃是之前就摘好的,摘完后,夏鹤宁就去了山里挖古木去了,山庄里的绿化大半都是这么来的,一来省钱,二来也能锻炼他野外生存的能力,变相的历练!   遂一直没顾得上卖,储物镯有保鲜功能,倒跟刚摘下来一样新鲜、水灵,因过了吃樱桃的季节,再加上味道实在是赞,倒是比之前的价格给的还高,3.8一斤,一共三万一千斤不到点,三万斤几人分了,剩下的夏鹤宁留下来做人情。   菠萝还在地里,要等下午收了才能过秤,遂也不急着谈价钱。   中午吃的是杀猪饭,五头野猪得了八百多斤净肉,还有几大盆猪下水,割了百来斤猪肉和着猪下水做了十几道菜,因有贵客到,夏奶奶又从山庄水塘里捉了活鱼上来做了活鱼三吃,蔬菜和山鸡都是山庄自产的,大鱼大肉,这杀猪饭置办的比酒席都体面。   “李哥、吴哥、王哥、胡哥都是老熟人,我就不招呼你们了,周老板、孙老板、许老板、严小哥是第一次来,农家小菜,别嫌弃啊,”   “宁老弟客气了,你们这菜要是再嫌弃,我们那饭店就该关门了,”说话的是个粗脖大脑的胖子,赵大叔有句话说的很应景,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人大名吴世庆,人称吴哥,别看人长的粗粗胖胖,没啥特长,却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他原先是厂里厨师,青阳县成为区后,他就停薪留职拿出多年积蓄开了家餐馆,这前后也就五六年的时间,他那小餐馆就转给了妻弟,自己则成了酒楼老板。   他老婆徐静跟二伯母是一个单位的,两人关系不错,原二伯母也没想着拉私活,还是徐静从旁提点的,他们家也是山庄的第一个客户,而李国栋、王建林、胡闰年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他的关系认识的。   “我们这乡野小吃,哪能跟你们正经大酒楼比,也就图个野趣罢了,”夏鹤宁笑笑,招呼大家吃菜。   只是野趣?   众人想起初进山庄时的震撼,虽然一些绿植还没到位完善,但已经很让人惊叹了,不说旁的,就说这临湖而建的仿古酒楼,整座三层的小楼竟然是全木质结构,雕梁画栋,古朴典雅,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屋后鸟语花香,屋前小桥流水,整座酒楼公三层,不单是从外面,就是从里面,也跟古代酒楼十分相仿,就连楼梯都是木质的,踩上去咚咚作响,高大红亮的立柱,满铺青砖的地面,连柜台都是仿古的,半椭圆柜台后边的架子上摆放着圆滚滚的酒坛,古色古香,连细节都很注意,柜台廊柱上还挂着小木牌写的菜单,二楼是雅间,都是用隔扇隔开的,既保证了隐|私,又风格独特,三楼是客房,拢共也就十来间左右,雕刻精美的木质屏风,古朴大气的家具和墙壁上的文人字画,真真是细节处见古意,难得是那楼里还有淡淡的熏香之气,非常的清雅好闻。   几人来时便将整个酒楼参观了一遍,连厨房和茅房都没错过,怎么说,一个词清爽干净,每一间房里都配有洗漱间,这标准是市级酒店才有的待遇。   酒楼左手边拾阶而上是两座相邻的山脉,这山原是荒山,只零星着长着一些野草野树野花什么的,在顾元琛和夏沅合力改造下,现在山上种满了橘子、橙子、柚子、李子,枇杷,桃子,山楂,柿子,猕猴桃,石榴,枣等适合本地季节生长的果蔬,并在山上放养了白鹇、山鸡、原鸡、竹斑鸡、禾花鸡以及土鸡、九斤鸡等味道鲜,营养价值高的鸡种。   酒楼右手边是一个环湖长廊,午饭便是在这边摆的桌,加上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一共做了小三十桌,多亏请了镇上的厨子帮衬,不然还真供不上吃的,廊下便是环山小水塘挖成的小湖,湖面用石桥错落分成数片,临着酒楼这边养着各色活鱼,酒楼主打招牌菜便是活鱼三吃,水煮活鱼、烤活鱼、麻辣活鱼……当然用活鱼做其他的菜式也能,比如糖醋鱼、酸菜鱼什么的!   这片养殖区约摸七八亩大小,也是可供客人垂钓的垂钓区,再过去是一片荷花池,同长廊遥遥相望是一个江南水乡古典园林,亭台、楼阁、轩榭、小桥、流水、长廊、假山、荷花、垂柳……十亩荷塘,回廊起伏,水波倒影,端的是俯水枕石游鱼出听;临流枕石化蝶忘机。   绕过左手边的山还一片湖,属于山庄包租范围的只有十来亩,但绕过一座山脉便是百里溉湖,几栋卡帕莱式小木屋便是建在湖面上的,错落有致地将溉湖和小湖分开,住在木屋里,既可以看见溉湖的湖景,又可以看见山庄的山景,每个小木屋是独立开来的,象一座建在海上的小别墅,宽敞洁净舒适,延伸出来的木桥上还有躺椅,抬头可见漫天星光,低头可见满湖鱼虾,近看可见背山临湖而建的几栋风格迥异的别墅、豪宅,每一栋都是独门独院,有私人花园、游泳池配置,别墅与别墅之间,间或地种着桫椤、合欢树、腊梅、美人梅、红枫、迎春、红叶、藤本月季、香水月季、香花槐、四季桂、枇杷叶荚蒾——等观赏树木,这样一来,春夏秋冬四季都有景可观,相比于造价千万的暖房,造价几十万的别墅,造价百万的豪宅、古典园林和那湖上的小木屋,这酒楼只能算是山庄里最低调的建筑。   都是做生意的人,估摸算算也知道这山庄大约投入多少,不说李哥、吴哥、王哥、胡哥了,便是周老板、孙老板、许老板都觉得这配置就是放在京都和特区S市都是高配置了。   胡闰年跟夏鹤宁碰了一杯酒,“场面话哥也不说了,等开业的时候给我留两套客房,我带着你嫂子、侄子、侄女也来住上两天,享受享受这梦回古代做王公的感觉,”   “瞧胡哥说的,哪用等到开业,你要是放心,暑假里就让两孩子过来玩,正好跟我们家几个孩子搭伴耍,”   胡闰年比夏鹤宁大个几岁,大儿子跟夏泽一般大,小女儿跟夏沅一般大,倒是合适,遂点头,“那行,回头两人放假我就给送过来,”   又瞟了一眼女客那桌,“你家闺女我倒是一早就听秀秀说过,只是一直没得见,今个在没,”   夏鹤宁指指正跟夏沣抢果酒的夏沅,“喏,最闹的那个就是我们家的,”招招手,“沅儿,过来替爸爸敬几位叔叔伯伯一杯,”   “好嘞,”夏沅从夏沣手中抢过她的樱桃酒,一手捏着白玉小酒杯,一手拎着青瓷酒壶过来了,在夏鹤宁的介绍下一一叫了人,夏沅的容貌饶是见惯美人的严肃都不由得一怔,真是冰雪造的古典美人,神清骨秀,清丽绝俗,王建林夸赞道,“夏老弟,你这闺女养的可真好,天上仙女儿也就这样了,”   “一般一般,也就凑合着看吧,”夏鹤宁嘴上谦虚道,心里却得意的很,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把他夸上天也不及夸他闺女一句,拍拍夏沅的肩,“乖宝,去给叔叔伯伯们斟酒,”   夏沅将自己酒和酒杯放下,就拿桌上的白酒给他们满上,倒到严肃时,他笑着说,“小妹妹你那是什么酒,给我尝一杯呗,”   严肃今年才二十二岁,这次是被他姨父周显荣临时拉过来当劳工的,原还觉得小地方无趣,没什么好玩的,白白浪费了他难得的假期,不想这山庄还真是撼到他了,他们严家在京都也算是有点家底的,可也不敢拿几千万上亿来这投资个果蔬山庄,有这些钱别说在特区、京都,就是在华尔街都能站稳脚跟了,他实在看不出这小地方有哪里值得投资的,还这么大的手笔。   一个字,傻缺!   不过,倒是不妨碍他欣赏美女,虽然这美女小了点,但真是美,瞧这一截露出的手腕,白腻腻的,不知道摸在手上是如何的丝滑,当然他多年混迹欢场,不管心里如何挠心挠肺,面上都不会显出一点异常的。   倒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刷好感的机会。   “那是樱桃酒,女人喝的,你要喝,我便给你倒,”   “樱桃酒啊,听说常喝樱桃酒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你瞧着我这皮相显老,其实我才刚刚二十出头,多喝喝那养颜的樱桃酒,没准我还能变年轻点呢?”   《名医别录》:“樱桃性温、味甘酸,调中,益脾气,令人好颜色”。常饮樱桃酒可促进血红蛋白再生,让皮肤红润有光泽。   夏沅不喜欢喝烈酒,见山谷樱桃长的好,又不好拿出去卖,就酿了些果酒自己喝,方才高兴,拿出一瓶来想孝敬孝敬几个女性长辈,不想连夏沣、柳芮、柳茗几个好喝烈酒的也闻香扑了过来,一番轮倒后,瓶子里也没剩多少了,她拢共就酿了两坛,也就四十斤的量,要是旁人,她还真舍不得给,可是严肃是她表哥,她生父大姐的儿子。童家除了童父外,还有三个闺女,童父排行老三,童二姑和童小姑是跟曲夫人和童家老太太一边的,对她恨不能拿鼻孔看人,当然,她也不在意就是。   童大姑倒不会刻意难为和疏远她,只是也不怎么亲近就是,属于那种淡淡的,多一个侄女不多,少一个侄女不少,倒是这个表哥待她极好,在其他表姐表妹故意冷落她讥嘲她使绊子害她时,会适时地过来替她解围,陪她解闷,虽然她不需要,那些难为可以自己解决,但有人帮忙,有人回护,心里也会感激的。   不过是几杯樱桃酒,他要喝,她自然给的,樱桃酒颜色呈浅粉红色,酒香中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樱桃香,盛在瓷杯中,极是诱人,本来严肃也只是想寻个借口跟她说两句话,待酒入腹中后,那滋味真是,说不出的好,不仅是好喝,喝了之后还很舒服,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泡过温泉的感觉,“这酒——”   “我们自家酿着喝的,”夏鹤宁代答道。   “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夏鹤宁看看夏沅,有些为难,“第一次酿,怕浪费原料,也没酿多少,拢共也就十来斤的量,大家分分也就没剩多少了,别说卖,送人我都嫌拿不出手,”   “我喝着挺好的,不比这桃花酒差,要不你们再酿些吧,”   “今年酿不了了,这樱桃都被人定下了,明年吧,明年多酿一些你来拿,只是卖我们是不卖的,送你倒无妨,”别说樱桃酒了,就是先前挖的那千坛桃花酒他都不敢卖,只能拿来宴请客人,至于山洞里后酿的那些灵米酒,就更舍不得了,这些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严肃有点失望,“要等到明年啊,”   周显荣蹙了下眉头,严肃在外一向沉稳内敛,今个怎么这么冒失,“小妹妹,能给哥哥再倒杯不?”   这还跟人讨上酒了!   他轻咳了一声,“小姑娘喝的酒,你也好意思开口要,”   “刚喝的有点急,没大尝出味,”然后眼巴巴地看向夏沅,夏沅倒也大方,连给他倒了三杯,严肃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喝下三杯,也不叫停,周显荣看不下去了,“尝出味没?”   “快了,”   周显荣真是后悔将他拉过来当壮丁,这要是自己儿子,一个巴掌就盖到后脑勺去了,怎么以前就没瞧出他这没皮没脸的本性。   严肃心里却美的很,这酒可真好喝,欲罢不能怎么办,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咳……有些丢脸,但是一想到明年才能喝到这么美味的酒,他就觉得能骗一杯是一杯吧!   更何况美人倒酒也是难得啊!   酒香和着美人的馨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周显荣也多少知道他一些风流韵事,只当他犯了毛病,见人家小姑娘生的好看,就起了逗弄之心,想着自己也是打算跟人长期合作的,不能惹怒夏鹤宁,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又见夏沅实在乖巧讨喜,忙将她叫了过去,“小姑娘,别理他,我这侄儿好酒,这是骗你酒喝呢?你这酒要是一直倒不完,他就一直尝不出味,”   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红包,“伯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红包你拿着,放暑假了,自己拿着买东西吃,”   “周老板,你这是干啥,”   “夏老弟,容老哥托个大,咱们这合作虽是第一次,却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可是诚心想跟老弟交朋友的,你要是认我这个朋友,认我这个老大哥,就别跟我这么客气,再说我也不全是冲你去了,我是真喜欢你家闺女,我是没女儿,我要是有女儿,也跟老弟交流交流一下育儿经,怎么把孩子养的这么好,乖巧懂事又善良可爱,”   饶是夏沅脸皮一贯不薄,也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乖巧懂事善良可爱?她也有这些优点?怎么以前没人夸过呢?   都是因为我长的太好看,让别人忽略了我其他优点,她几自恋地想。   倒是对周显荣印象好的不得了,当真扮起了乖乖女,“伯伯,你也尝尝这酒,我们家自个酿的,可好喝了,”   夏鹤宁也被他几句话哄的老开心了,“你尝尝,自己酿的酒,大雅之堂登不上,自家喝喝还是不错的,全当那饮料喝了,”   周显荣倒也没推脱,不过一杯果酒——   等等,这酒——口味清柔醇厚,十分好喝!   虽然他爱喝度数高的烈酒,这种果酒勾兑酒什么的,他喝着没滋味,但这果酒跟普通果酒真心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法,这一杯太少,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喝下去很舒服,瞟了眼严肃,难怪他厚着脸皮一杯一杯的要。   当然,这脸皮他是厚不起来的,“真不错,我妈就爱喝这种微甜的果酒,下个月是她生辰,老弟要是多就匀我些,若是实在匀不出,明年记得给我留一些,”   严肃想给自己姨夫比个大拇手指,真是高,又恼恨自己怎么没想着这个借口呢!   老娘都抬出来,夏鹤宁能拒绝吗?他大孝子一个,先跟周显荣说了一番祝贺之话,同时给夏沅传音,“乖宝,匀出一些给他们吧,”   夏沅对周老太太印象不错,她回到童家的第一年,正赶上童老夫人寿诞,周老太太也来了,童老夫人领着双胞胎见宾客时,故意将她冷落一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夏沅在童家有多不受欢迎,连自己亲奶奶都不承认,那天除了顾奶奶、周老太太、童大姑、严表哥对她表达了善意,旁人不是冷眼旁观,就是冷嘲热讽,她虽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她,却也不喜旁人用鄙视轻蔑的眼神看她。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周老太太当时说的话:真要不待见人孩子,就别接回来,当人孩子稀罕他家啊,硬将人要了过来,还摆出一副人孩子高攀的嘴脸,人孩子在夏家时全家当个宝来看,到了亲爷爷亲奶奶这,倒变成草了,人孩子上哪说理去!   顾奶奶撇嘴附和:可不是,作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也没够啊,这是要作一辈子,把孩子们都作的离她远远的,她才乐意!   “好,”同时又有一个主意,上世童家敢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她回去,不就是觉得夏家不如他们吗?今生她却不怕的,童家后继无人,不过仗着三个出嫁女儿的势,如今夏家跟顾家结盟,势有了,她在将对方的势瓦解,不用打压,只让他们连不成势就行。   这点却是要靠周显荣了,说起来,她还得管周显荣叫一声二姑夫,利益之下,就算周显荣不帮着夏家,也会拦着童二姑帮衬着娘家跟夏家对抗,所以这个诱惑不能太小,得让他觉得这边的利比那边的益大。   至于生父——认肯定是要认的,毕竟他上世待自己真是没得说,恨不能将心掏给她的宠溺,但认了生父也不代表她要回童家,至于两个爸爸能不能和平相处,天塌下来还有个老妈顶着呢?想来坚持喝顾元琛给他带去的茶叶和药酒,那癌症什么的也找不上他。   因周显荣带头,余下六人也爽快地给了见面礼,还不少,每人一千,这就是七千,唔……可以买两千斤芒果了!   倒完一圈酒,夏沅回到座位上,夏沣几味酸地说,“你哥我喝杯酒,你又抢又夺的,给别人倒是大方的紧,真是白疼你了,”   “我这是有待客有道,哪有你这样当主人的,人家喝两杯酒你都不舍得,也不怕人家说你小气,葛朗台,”   “你大方,你怎么不把酒给我,”   “给你,”夏沅几大方地将酒杯递给他,夏沣快将壶给倒立了,才倒出半杯酒,气道,“你可真是大方,你个窝里横,就知道对自己哥哥横蹄子,”   “谁要你是我哥呢?我跟别人横,不沾亲不带故的,人家不让我,”   “我凭啥让人,欠你的,”   “就欠,就欠,”   “……”   一旁顾元琛就觉得一颗心跟闹猫子似的难受,可这人——夏沣有句话说对了,这就是个窝里横。   饭后夏鹤宁将几十斤破皮损相的芒果切出来,又搭着几个菠萝和一个大西瓜当饭后水果分给大家吃,吃完后稍作休息,就去采菠萝了,因菠萝太刺,女孩都没让去,跟去的都是老娘们,用她们的话说皮糙肉厚的,谁还怕这点扎,被留下的女孩实在不少,都围过来找夏沅玩,夏沅嫌吵,寻了个空就跑湖心木屋去睡午觉了,醒来后就见顾元琛也躺在她身边,“菠萝采完了?”   “哪有这么快,少说也得等到明天,”   “那你怎么来了,你偷懒,”   “你这个当主人的,在这里呼呼大睡,倒怪我这个当客人的偷懒,哪找这个理去,”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一口,啄一口的,“你不在我身边,我总也不放心,”   夏沅很是没形象地翻了下白眼,“一天到晚你还离不得人了,”   顾元琛啃上小嘴,“就是离不得怎么办?”? ☆、出海 ?  夏沅初初醒来脑子有点糊,由着顾元琛吃了不少豆腐,迷迷糊糊地想起一件事,“你过来找我旁人知晓不?”   顾元琛爱极了她这副初醒时的娇态,像朵刚抽萼的白玉兰,又似一朵娇媚的桃花,清雅且娇艳,静静含苞又灼灼其华。   怎么样都瞧不够,不由的看痴了,被夏沅推了好几下,方才幽幽答道,“这个旁人指谁啊,”   夏沅瞪他,明知故问么?   “是奶奶让我来找你的,”   夏沅嘟囔着,“那是我奶奶,你叫的那么亲热干嘛,”   “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我奶奶也由着你这么叫,”顾元琛摩挲着她白嫩透粉的小脸,滑嫩嫩的,让人爱不释手,怎么都摸不够。   夏沅觉得他的手太热了,眼眸里的情愫也太灼人,烧的她的脸也烫的不行,含糊地说,“稀罕,”   她脸上的热度又透过顾元琛的手传入他的心,一颤颤的,跳的厉害,满眼痴色,“宝儿,”   喑哑低靡的声音贴在她的唇畔响起,带着一股炽热和性感,夏沅只觉得身子一颤,全身起了栗米,下意识地应了声,“嗯?”   尾音被顾元琛的唇舌包住,岸上有人喊道,“琛子,鱼饵拿到了么?”   像触电般,夏沅将顾元琛推开,“二哥?他回来了?”   “嗯,正在岸边钓鱼,”   夏沅放出神识一扫,除了夏淙,还有柳茗、柳芮,以及几个陌生男孩,听几人谈话,应该是夏淙的大学同学,这会儿人手一根鱼竿正坐在岸边的休闲垂钓区钓鱼呢?   “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刚进来,你就醒了,”   可他也吃了十来分钟的豆腐,孤男寡女同处一个房间十来分钟,旁人会怎么想?   “你毁我名节,生怕旁人不怀疑咱两关系是不?”   是呢?顾元琛一下子笑了起来,“那我负责好不好?”   他这一笑,如同波光粼粼的潋滟之色在深幽如碧的眼底扩散开来,褶褶生辉,夏沅一时有些看呆了,反应过来,将人推开,“负个屁责,我才多大啊,”   这人适应能力强,旁人重生都是心理生理年龄一块加,她不?生理年龄有多大,她就能将心理年龄调到多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装嫩,她是真的嫩。   水灵灵带着黄花头头的小嫩黄瓜。   “敢让旁人知晓咱两的关系,”挥挥小拳头,“饶不了你,”   凶巴巴的样,可爱的紧,顾元琛粘过来,搂上小蛮腰,边蹭边问,“咱两什么关系?”   夏沅扭脸看他,“嘶,你还来劲了,”   “我一直都很有劲的,尤其在床上,你知道的,”   “嘿,我这暴脾气,”   夏沅炸毛了,伸手一吸,吸了个枕头抓在手中,朝他身上打去,顾元琛引着他朝门外窜,“怎么了这是,”   半天没拿到鱼饵,夏淙跑过来看情况,就见他家沅儿拿着个枕头虎蹬蹬的追着老顾打,力道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老顾倒也不显狼狈,面上带着浅浅的笑,跟逗小炸猫似的逗着沅儿闹,听他这么一问,随手将枕头连人搂在怀中,细声哄道,“不气了,下次让你睡到自然醒,不闹你了,”   夏淙是知道夏沅有起床气的,睡不好就爱闹人,“小懒猫儿,都睡了两个小时了,还没睡够,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一年半没见,他同旁人一样,还没适应夏沅已经长大的事实。   “二哥,你什么时候到家的,见过二伯父和二嬢没,”   “到了有一会了,都见过了,还在暖房里帮着采了会菠萝,全家都在忙,就你个小懒猪儿会躲懒,”   谁问这个了,她是想问,二伯父外遇的事,你知道不?   瞧着也不像知道的,二哥脾气躁,肯定没小哥好安抚,可是家丑不可外传,当着外人的面,这事大概要捂着了,至少二哥同学没走前,二伯父的事不会透给他的,夏沅几纠结啊,你说一年才放一次暑假,不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   都跑这来干嘛啊!   “你小时候做的那种鱼饵还有没,给二哥点,”   “拿那种鱼饵钓咱家的鱼,有意思没?”夏沅挣脱顾元琛的怀抱,将枕头丢回床上,有些好没气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打算坐船出湖钓鱼,”   夏沅来了精神,“算我一个,”   “拉了谁也不能拉了你,你那有多少鱼饵,”   “你要多少有多少,”   不够现做都成,也不费事!   溉湖从天空上俯瞰下来,有点像一只眼睛,他们这片湖算是溉湖的内眼角,同整个溉湖之间用一个网隔着,秀水是鱼米之乡,八十年代后期,政府就鼓励渔民包湖养鱼,这个内眼角算是被他们包下来的,除了他们,也有其他渔民将潜水区域包下养鱼,所以他们要去深水区域钓鱼,那是公共湖区,不怕损害旁人的利益。   山庄有自己的船,是小管家做的,虽是用木头做的,却也精致华丽,大气实用,原是做观光船用,但船身坚固耐用,经得起出海打渔的颠簸。   船也不小,装个十来个人绰绰有余,得知他们要去深湖钓鱼,夏沣和夏泽等人也要参加,加上夏淙的同学,一共去了十二个人,山庄虽然还未开业,但早就对内部亲友接待了,偶尔顾爷爷和夏爷爷会带着他们的战友和老同事过来玩玩,渔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不说十二套,就是二十套也能拿的出来。   “你们这船速度真不赖啊,”赵千成赞道。   观光船一般只求外表美观,内部装修豪华,再则就是船身稳视野广,速度什么的,一般都是忽略的,没想到这船速度这么快,堪比游艇啊!   原以为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深湖区域,不曾想连一半时间都没用到,国内造船技术已经这么牛叉了??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夏沅爱钓鱼,垂钓是一种充满趣味,充满智慧,充满活力,格调高雅,有益身心的文体活动。古往今来,无数钓鱼爱好者陶醉于这项活动之中,他们怀著对大自然的热爱,深谷的清风吹走了城市的喧嚣,钓竿的颤动带给老人以童子般的欢乐,只要一竿在手,性情暴躁的小伙子也会“静如处子”……此中乐趣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以上意境和格调跟夏沅无关,她的爱钓建立在她的爱吃上,过程要享受,收获要丰盛,杆子入水便咬钩,一杆一尾大肥鱼,这才是她所追求的境界,虚十四的她已经不需要隐藏自己的钓技了,关于钓技,上世好歹也是多年的垂钓发烧友,孰能生巧,虽然不多,但多少有点。   给力的年龄、给力的鱼饵加上给力的修为,等于给力的收获,第一杆就是一尾长约1.5米的大口鲶,少说也有50公斤,因夏淙带着他的三个室友在船头钓鱼,遂夏沅也没隐藏自己的实力,挣扎几下就给弄了上来,不过鱼砸落在船尾地板上的动静实在太大,引得大家都过来围观,“这是鲶鱼?”马瑞问。   “是吧……”赵千成有些不确定。   “少见多怪,我老家起鱼塘时,还起过一百五十斤重的大青鱼呢?”刘怀阳挤过来,“不过,哥们,你真厉害,这么大的鲶鱼你是怎么钓上来的,用的还是自制鱼竿,什么材料,居然没挣断,”   一脸崇拜地看向顾元琛,“运气,”顾元琛很是淡定地甩出两个字。   运气个毛线,跟你有么子关系,夏沅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未丢开的鱼竿,气的不轻,都眼瘸啊,竿还在她手上呢?   “都愣着干啥,赶紧帮忙将鱼钩取出来,将鱼抬盆里去,”夏淙生怕他家老妹炸毛,忙出声将这事含混过去。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大口鲶按住,将它的嘴掰开,将勾在下颌的鱼钩取出,又七手八脚地将大口鲶丢进一米来长的大铁皮盆里,怕它死了,又在里面注了些湖水进去,“这鱼钩哪买的,真不错,挂了这么重的鱼,居然一点都没变形,”马瑞半是赞叹半是询问道。   “这鱼具都是我小叔在S市花了大价钱置办的,质量肯定是好的,”夏淙继续忽悠道。   不过也是一脸艳羡地看向夏沅手中的鱼竿,这是她刚刚在路上自制的,拇指粗的紫灵竹鱼竿可以经得住千斤的拉力和压力,四阶火焰蛛丝的鱼线凡火烧不断,凡器砍不断,玄晶铁做的鱼钩便是勾上鲨鱼也不会变形挣脱,这配置可以去海钓了,瞧着挺简单,但比矶竿都只好不差。   而他们用的都是山庄里购买的渔具,这会渔具还没有后世那么讲究,都是简单的手竿,质量很好,但承重量也是有限的,十几斤重的鱼还成,再重就不行了,会断杆的,配合他们的杆,夏沅给的鱼饵也是次等的,10:1的鱼饵混饲灵丹,也就能钓钓几斤到十几斤重的鱼,而夏沅和顾元琛的少说也是5:1的鱼饵混饲灵丹,别说百来斤重的大口鲶,兴许还能勾来中华鲟也说不准。   有心想跟夏沅换个杆,但夏沣和夏泽都跟那盯着,论武力,今个是轮不到他了!   “都回吧,”   然后各回各位,各拎各鱼。   夏沅重新上饵,她爱吃鱼不假,但也不是什么鱼都爱吃,像鲤鱼、鲢鱼、鳊鱼、鲫鱼等一些杂食性鱼她是不大吃的,她今个的目标是溉湖里的珍稀鱼种:中华鲟、鲥鱼、鳗鱼!   先前那些杂鱼围上来时,都被她用灵气通过鱼竿给震跑了,不让咬钩,这大口鲶还是因为个头实在是大,才让它咬钩的,就算不吃,放山庄的湖里招揽客人也是好的,同先前养的鳗鱼和大草鱼作伴。   那两在小楼的风水鱼塘里养了六年多,虽不像大小乌龟那般开了灵智,但小楼灵气足,它们被养胖了许多,草鱼足足长了二十斤肉,鳗鱼也长了一大截,养这么大,即使没成精,也没人敢吃,遂在山庄清出水塘后,就将它们放养了进去,想到这个,她对顾元琛说,“你给小草和小鳗钓个夫郎上来,”   顾元琛:“……”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没有夫郎,它两也下了一堆崽崽出来,”一旁的柳林说。   “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咱们鱼塘里的鳗鱼苗和草鱼苗都是两鱼的崽崽,”   “啧,以小草和小鳗的年龄,也算是人类的老年期了吧,居然还能下崽崽,谁给找的夫郎?”   “它们自己,那年春天雨水大,鱼塘漫水,两鱼就跳过渔网游回了溉湖,没多久就游了回来,还带了崽崽,”   夏沅咋舌,“这是出去打野食了,”   不光柳林,就连夏沣和夏泽也有点风中凌乱,夏沣一脸黑沉,“这又是谁跟你说的,”   “唔……”   说秃噜嘴了,眼眸乱转。   “你是不是又偷听别人家的墙角了,”   这借口好,夏沅眼睛一亮,“哪用偷听,神识一放,满村的墙角尽在我耳,”   “你也不怕长针眼,”夏沣牙根痒的很,天妃村民风彪悍,这种墙里开花墙外香的风流事儿实在不少,有了修为,躺在床上不出门就能听个现场版,看个真人秀,防都没法防。   再看丫头一脸坦荡荡的样,真是说又说不通,讲又讲不明。   “针眼,那是什么?”夏沅又开始装傻了,晃着小脑袋,娇声声地唱道,“娇滴滴玉人儿我十分在意,   恨不得一碗水吞你到肚里。   日日想,日日捱,终须不济。   大着胆上前亲个嘴,   谢天谢地,   她也不推辞!   早知你不推辞也,   何待今日方如此!”   这下不仅夏沣,连夏泽和柳林都张大了嘴,要是嘴里有口水,就得喷出去,这等风雅的艳曲可不是乡民会唱的,“这又是谁教的?”夏沣的脸整个黑了。   夏沅很是干脆地指向顾元琛,“他,”   “咳……”   顾元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个小魔头,他的头也开始疼了。   “顾元琛,真是你教的?”夏沣咬牙,一字一顿地问。   是还是不是?   顾元琛一脸苦相,“……”   夏沣他是不怕的,就是夏家几兄弟绑一块,他也是不惧的,就怕他们捅到二老跟前,尊老爱幼是华夏传统美德啊!   “就是他,”夏沅代答道,“除了这个,他还教了我好多,我唱给你们听啊,”清清嗓子 ,糯声声地唱了起来,“眉儿来,眼儿去,我和你一齐看上,不知几百世修下来,与你恩爱这一场,便道更有个妙人儿……”   祖宗,顾元琛咬碎一口银牙!   这个还真是他教的,咳——上世的夏沅是个智商极高,但情商极低的孩子,当然这世的情商也没高到哪去,她性子淡,除了对在乎的人外,对旁人旁事都不大上心,顾元琛自知自己是凡世俗人,可他偏偏就爱上了这么一朵幽兰之花,想将她留在身边,染上属于他的烟火之气,要说夏沅从仙女变成魔女,也是有他一份军功章的,高智商的孩子伤不起,真是学什么都快,还带举一反三的那种,那么一朵空谷幽兰的小白花生生被他教歪了,闻了香,这结的恶果自然也得由他来受。   “顾元琛,你可真是个好师兄——”一个拳头砸过来,顾元琛接的也快,一个偏头,一个扭腕推掌就给化解了,“你个王八蛋,你还敢躲,”   又是一拳砸过来,当即两人就在船尾你一拳我一掌地对打起来,这艘观光船的船尾空间还算大,有好几平方大小,饶是这样,也不够两人施展,对打起来极是束手束脚,“你们要打就去上面打,挤的我都没地钓鱼了,”指指观光船的二层,那是露天的观光台,还没有安上观光座椅,因此地方倒是宽敞,足有十来平大小。   夏沣气的吐血,这小没良心的,他这都是为谁啊!   可你又不能怪她,她小啊,小学都没上过,是非黑白可不是谁教跟谁学啊!   “这是不算完,”指着顾元琛恶狠狠地说。   “回去我陪你打个够,”顾元琛也呕的很,这么个心里没她男人又爱使坏招的小魔怪,你稀罕她什么啊!   偏没有缘由的,就是稀罕的不行。   “……”   是陪你打,而不是由你打,一字之差,意思却是相差甚远。   “以后离我妹远点,”夏沣警告道。   顾元琛也干脆,“办不到,”   “……”两人再次剑拔弩张!   那边,夏沅在震散N波鱼群,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鱼,一条将近一米五的鳗鱼,公母她是不分的,但她知道鳗鱼可公可母,正好弄回去给她家小鳗做夫郎,生小小鳗,鳗鱼钓上来后,两人暂时停战,帮着将鱼钩取下,只因鳗鱼有牙,会咬人,将鳗鱼放进盆里后,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钓鱼,来了半天,两人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青鱼、草鱼、鲢鱼、鲫鱼、鳊鱼、鲂鱼等他们也是钓上好几条的,咬钩就拎,几斤到十几斤不等,“钓个鱼还这般挑拣,说你什么好呢?”   夏沣数落着。   “我这是宁缺毋滥,瞧不上你那些杂鱼,要是想要,一网兜下去,几百斤还不跟玩儿似的,”夏沅坚持自己的原则,非大鱼不钓。   “我看你能钓几个大鱼上来,”   “等我钓个中华鲟上来,足以抵你们所有人钓上的鱼,”   “那我真要拭目以待,”夏沣还真不信她能钓上来,中华鲟是洞庭湖的珍稀鱼种,虽说溉湖是洞庭湖的支流,也有人在溉湖里见过中华鲟,但因鲟的数量极少,也没听过有人在溉湖里捕到这鲟鱼。   中华鲟是古老珍稀鱼类,鲟类最早出现于距今2亿3千万年前的早三叠纪,它们与大熊猫一样具有重要的学术研究价值,是研究鱼类和脊椎动物进化的活化石,而且还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生活在同一水域的白鲟并称为中国的“水中国宝”。   鲟鱼全身都是宝,肉、卵鲜美且具有很高的营养和中药药用价值,《本草纲目》记载:“其肝主治疮疥,其肉补虚益气,浴血淋,其鼻肉作脯补虚下气,其籽如小豆,食之健美,杀腹内小虫。皮可制革;鳔称为“鳇鱼肚”,含有丰富的胶质,可配制上等漆料,并可入药;肉味道鲜美;脊椎骨、鼻骨等均为上等佳肴,素有“鲨鱼翅,鲟鱼骨,食之延年益寿,滋阴壮阳”之说;体表由硬磷形成的骨板是制作工艺品的材料,便是在古时候,也被华夏皇室视为珍品。   夏沅上世时,海鲜就不说了,河鲜类刀鱼、河豚、鲥鱼、鲈鱼、胭脂鱼都没少吃过,但这野生的中华鲟还真没吃过,因为数量实在太少了,对于吃货,节操什么的别抱太大希望,如果真能钓到,她肯定是要尝尝的。   她是个能坚持的,这一等就半大小时,鱼饵也撒了好几把出去,倒是便宜了其他人,真是一杆一尾大肥鱼的往上拎,不说船尾的顾元琛等人,就是船头的几位,也跟着受益,“老三,你这地选的真不赖,鱼大且肥,”   “岂止是不赖,简直是风水宝地,落杆就有鱼咬钩,长这么大,我就没钓过这么爽的鱼,”   “晚上可以吃全鱼宴了,”   “卖给鱼贩子,还不得发笔小财啊,”   夏沣这边,鱼竿拎烦了,将鱼线鱼钩收起来,直接将鱼竿当棍子使,“唰唰”朝水里又挑又甩的,将鱼打晕后,借力甩上来,就听鱼‘啪啪’的往上砸,捉鱼练功,两不误,一会功夫,船头就落满了鱼,真叫一个过瘾,到后来,连夏泽和柳林也加入了,一个用灵气卷,一个用精神力锁定,然后用渔网捞,再然后,大鱼桶也换成了储水缸,缸里装了湖水,鱼拣进去后,没多久就活了,拿回去还能放回山庄的鱼塘里继续养着。   不仅为山庄创收,还省了明年的鱼苗钱!   因设了隔音阵,船头那边是听不见这边的动静的,管他们忙的不亦乐乎,夏沅只管等她的中华鲟上钩,顾元琛也陪着她钓大鱼,倒也收获不小,一条将近150斤重的大青鱼,一条将近三十斤重的大黑鱼,十来条20-30斤重的草鱼和鲢鱼,然后鲶鱼鳗鱼若干条,虽然都不及夏沅方才的大,但量已经大过质了。   夏沅不急不躁,反正谁弄的鱼也少不了她吃的份,她稳的很,直到太阳下山也没钓到,然后返航回山庄。   大半村民已经回家烧饭了,夏家是不管晚饭的,因几个客商要留下来住两天,遂村里几个辈分高的被留下来陪酒,因为他们回来的太晚,饭已经做好了,全鱼宴是做不了了,不过,夏鹤宁取出烧烤架让他们烤鱼吃,另外还有下午时夏沅腌制好的野猪肉、兔肉、野鸡等,然后又给串了些蔬菜,让他们去院子里自烤自吃。   夏沅熟练地在腌制过的野兔上刷上厚厚的灵蜂蜜,然后架在火堆上烤,不时地让顾元琛翻转着,待蜜制烤兔肉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后,熟练地撒上她的秘制香料,她在小谷时,大肥时不时地会弄些野味来,让管家给烤着吃,次数多了,看也看会了,况也不用她亲自动手烤,顾元琛舍不得,生怕她的手被火星燎到,遂她只动口和撒香料就成。旁人瞧着她这撒香料的动作倒是挺有大厨风范的,还是那句话,熟能生巧,唬人的很!   “宁子,你这闺女真不错,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这肉烤的可真香啊,”周显荣等人闻着香味从屋里出来,狠狠地吸了一口肉香,大大地夸赞道。   “周哥,不是我夸自个闺女,我闺女这厨艺没得说,包你吃了忘不了这美味,”   这边兔肉已经烤好了,顾元琛切了一盘先给夏鹤宁等人送了过去,一人尝了一块,然后味觉被这兔肉征服,“好吃,太好吃了,我老吴开了这些年的店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兔肉,宁子,你这兔肉里放了什么香料,我尝出了几种,有几种尝不出来,”吴哥叹。   “我哪知道,都是丫头自己捣鼓的,”夏家男人都不擅厨艺,夏爷爷还能将面条变个花样煮个十几种出来,夏鹤宁就会煮个荷包蛋面,里面搁点猪油和盐就这么吃了。   因此对于夏沅能熟练地烤肉,炖鱼做汤,他感到非常自豪!   吴哥也知道这是人家的独家秘方,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他说的,就冲这桃花酒,这美味烤肉,这山庄也迟早会火。   旁人同他想法一样。   不过,倒是都动了买香料的心思,只是听夏鹤宁将香料推到女儿身上,想来在山庄开业之前是不会让别人占了这个先机的,都是聪明人,遂这话题就岔了过去,待以后再徐徐图之。   这边夏沅将兔肉分给夏沣等人,一脸自信地问,“我手艺如何?”   夏沣没空搭理她,夏淙带的几个同学真是一点当客人的自觉都没有,都不用主人嚷,那大口小口的,下手慢点,就清盘了,根本烤不够吃的。   “好,真好,太好吃了,这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烤肉,”马瑞竖起大拇手指称赞道。   “那是,”   这香料中有几味是美娘家乡特有的香料,加入后能让食材更美味,就像罂粟壳一样,有提味的作用,会让人想念,但不会让人上瘾,不仅不会对人体有害,常吃还对身体有益。   夏沣吃人嘴短,兔肉清盘后,可劲地将夏沅夸了一通,那就是食神加厨神转世下凡,哄的她当了一晚上的勤劳小厨娘,要不是有二伯母、大姑和夏奶奶帮忙,非累死她不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十二人带上严肃和柳家姐妹,一共吃了十六条鱼百来斤野猪肉、外带两大盆蔬菜,都是属猪的。   次日一大早,陈淑香将夏阮阮送了过来,说是孩子放暑假了,将她送过来过段时间,夏奶奶却是知道,肯定是李慧芬到她那嚼了舌根,想来见人家给了夏沅见面礼,也想来挣一笔,七千块可不是小数目,添点钱可以买套房子了,可是这钱却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是换个口袋装罢了,虽说以老儿子如今的财力,七千块钱真心不算什么,但她也不想便宜了陈家,给她们重新黏上来的机会,再说,正是山庄出货的时机,她可不愿让旁人看了笑话,遂夏阮阮前脚被她送来,后脚她就带着夏阮阮回了村里,根本不给夏阮阮去见那些老板的机会。   直恨的陈淑香牙咬切齿,却也不敢说什么?   只因她想要的更多,夏鹤宁如今未娶,她又未嫁,两人中间还有个孩子,要是她表现的好些,看在孩子的面上,兴许还有复婚的机会!   她倒是想跟夏沅培养感情,让她重新接受自己,毕竟两人之间有几年的养母情分,比旁的陌生女人总要好些,夏沅却是直接躲了出去,根本不给她面见,她还有工作,只能恨恨地先回青阳了。   夏沅这边,因有客人在,她和顾元琛去长白山的计划被打破,要等客人走后才能去,接下来的三天,大人都在采果子、摘蔬菜、收购干货中度过,她钓鱼钓烦了,想起湖里有贝类,贝类产珍珠,便穿着鲛人衣跟顾元琛下湖找蚌采珍珠,还真被他们采了不老少,用灵气打开蚌,取出珍珠还能不伤蚌命,要不是她实在不喜欢人工养殖的珍珠,又不差这点钱,不然这还真是一条来钱的门路。   后面几天,也带上了夏沣、夏泽,湖水压力可以助夏沣体修巩固修为,对夏泽修为也有助力。? ☆、采珍珠 ?  “哇哦,发财喽,”夏沅看着一地的大河蚌,兴奋地叫道。   她一时兴起下湖采珍珠,老实说收获并不大,并不是所有河蚌里都有珍珠,只有珍珠蚌里才有珍珠,溉湖里的野生河蚌,十个里有一个能产出珍珠,已是幸事,再加上溉湖的河蚌原就是野生的,采集珍珠也不是她一家营生,光秀水镇就有好几家珍珠加工坊,年年都有人下湖采珠,一旦被采了珠子,那河蚌便活不了了,因此溉湖实难寻到经年的好珍珠。   她也没指望能采到什么稀世珍珠,就想随便弄点或送人或自用,要说他们家现在也不差钱,但奶奶、伯母和老姑没一个舍得买首饰的,奶奶一个玉镯带了几年,金的银的又不喜带,玛瑙玉石又嫌张扬,二伯母和老姑倒是舍得花钱置办衣服,首饰是一套金三饰从结婚带到现在,送两人的玉镯也嫌太贵重,一直锁在柜子里当传家宝似的准备传给儿媳妇,夏沅的头面倒是不少,能装几大百宝箱,但不好送人,一来这些首饰都极具古意,不好搭配衣裳,二来也不好没法解释来历,奶奶也不许她乱送人,怕他们被这些东西迷了眼。   珍珠不错,相比于其他,做成首饰也不那么显眼贵重,够不着首饰档次的,还能做成珍珠粉做面脂膏和珍珠面膜。   她没抱靠珍珠发财的希望,因此心态也算平衡,不想小乌龟进阶成功,在它的带领下,几人进了湖心湖,传言,溉湖中心原来是一个地主家的大庄园,因地主为富不仁,得罪了一个下界游玩的仙人,仙人一怒之下,发水将整个庄园淹没,因罪不及旁人,便将庄子里的居民都移到了现在秀水镇重建家园,那庄园依山而居,因此湖心暗礁、暗岛重重,渔船不得进入,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或陷入湖心淤泥水草中出不来,又说那湖心是蛟龙洞宫所在,凡人一旦进入,惹恼了蛟龙会连人带船一同吞了去,甚至还有人看到有类似蛟龙的黑影在湖心湖中游过。   传说真假,无从知晓,但每年溉湖都会死个把人倒是真的,而曾经也有船只误闯湖心湖,在里面打了好几天的转才得出来,出来后旁人问他们,只说那湖心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清,再问,就露出惶恐和迷惘的神情,但具体在里面发现或看到了什么确实不知的,而从溉湖上空往下看,却是一片碧水粼粼,跟旁处无二,入到水里,也能模糊地看到湖下有暗礁连绵,水雾弥漫,不是没有人试图进那暗礁群中查探,不过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且一个个吓的都跟掉了魂一样,久而久之,那湖心湖就成了诡异之地,连跟溉湖打了一辈子的老渔民都不敢轻易涉足,便是知道那里鱼儿肥,也只敢在外围撒网。   随着小乌龟进入里面才知道,那湖心湖被布下了天然屏障,一进去就会迷失方向,那水草长且绕,一但被缠上,很难挣脱,只有溺死的份,至于那传说中的蛟龙身影,只怕是这些水草飘动的身影,这影影绰绰至少一米长的水草,别说普通人,就是作为修士的他们看着也瘆的慌,在进去前,夏沅直接运转《万木诀》将水草精华抽去,水下却是不能用火烧的,顾元琛取出储水缸,将湖心中的淤泥清入缸中,正好用来肥田,积年的水草,肥力绝对好!   清除淤泥和水草的水塘,就好比擦洗过的镜子,一下子明亮起来,果然是个湖下山脉,暗礁丛生,这湖心湖从湖面上瞧着不大,但从湖里看,却是大的很,比山庄只大不小,四人一面往里进一面清,清了半个小时,也才清理出了一小片地,倒是捡了不少河蚌,欲望里走,个头越大,大的比磨盘还大,小的也有小锅盖大小,神识扫去,竟然都是珍珠蚌,随便捡起一个,打开一看,乖乖,大大小小的珍珠竟然有小三十颗,大的有一元硬币大小,小的也有黄豆大,颜色以粉色为主,深浅不等,最大的那颗是她最喜欢的玫瑰粉红色,圆圆滚滚的,十分饱满,她爱的很。   相较于金银首饰,她更喜欢珍珠饰品,当然那种简单的珍珠项链手串什么的,她是不喜的,她喜欢用珍珠和宝石做成的那种偏华丽丽的款式。   之后的也不现场扒了,直接丢进储水缸中收回去慢慢开,坐在七彩球变成的大青蛙上,一边走一边拣,不亦乐乎啊,“小心,”   一道黑影冲过来,被打头的顾元琛一个灵气罩打过去,整个缚住,“这是……中华鲟?”   这是一条长约三米的中华鲟,目测少说也有150公斤,夏沅一脸兴奋,“我正想尝尝这鲟鱼的味道呢?给我抓回去,”   小女王发令,谁人敢不听?   顾元琛将它击晕丢进储水缸中,没办法,这都是有生命的东西,储物袋收取不了,好在储水缸空间大,不然还真不好搞!   再之后,又冲出几条中华鲟,个头有大有小,夏沅也不贪心,这一条还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呢?其余的直接放出威压吓走,顺手捡了几只龟回去给她家老龟作伴,凑个山庄一景,“这儿倒是物产丰富,”   这些龟个头都挺大,看龟背上的年轮,至少百岁以上,因为小乌的原因,她是不打算吃龟肉的,其实她也不爱吃那个,还没鱼好吃呢?   说到鱼,她有点想吃麻辣小龙虾了,“明天我们去钓龙虾吧,”   “……”   这思维跳的,夏沣嘴角抽搐,“珍珠又采烦了?”   “这么多珍珠开店都够了,我们要放河蚌养大珠,总不能一网捞尽吧,这地儿真不错,天然养珠场,还是野生纯天然的,不需要咱们费心打理,真好,”   “就你歪理多,不过,这儿你就没想过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珍珠蚌?”   “没人进的来,可不就给河蚌成长的空间了么?”   夏沣蹙眉,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越往里走,他越觉得不对劲,水压越来越大,让他觉得极不舒服,“元琛,你怎么看?”   虽然他不喜欢这人对小妹的心思,但也不得不承认,几人里他修为最高,心思也最细!   “这湖心湖被人布了阵法,以我们的修为也只能在外围打转,里面不能进,”顾元琛很是悠闲是说。   “你也解不了的阵法?”   夏沅蹙眉,她阵法造诣不行,简单的阵法还能看的出来,再深就不行了,这水中的阵法,她连看都没看出来,只知道这儿被布了天然屏障。   “解不了,也许外公可以试试,”   连荀阳子这个准元婴修士都解不了的阵,他这个伪元婴哪有那个本事,要说荀阳子也真是个人物,居然从五臧山经的古籍中推算出了二十四条龙脉的大致走势,依他的推论,这溉湖却是其中一条龙脉的龙眼,而湖心湖乃龙眼珠所在,灵气汇聚之处,举凡灵气汇聚之处,必蕴有先天灵宝,奈何这宝物也不是谁想得就能得的到的。   荀阳子是见了宝山入不得其门,他们也是!   只能将荀阳子布下的迷踪阵撕开一个口,先发笔小财吧,灵气汇聚之处,对灵物生长大有益处,就像这些河蚌凝出的珍珠,必是颗颗饱满莹润,已是灵珠级别,是制作养颜丹、美颜丸的主料,也是许多养身药丸的配料。   这些都是荀阳子丢里面的,他是四阶大药师,而女修的钱是最好赚的,这人少时穷怕了,即便已经元婴期了,也不忘炼丹挣钱,况且修为越高,花销越大。   倒是便宜了他们,他方才卷进储水缸的淤泥中只怕也藏有不少珍珠,河蚌也是有寿命的,蚌死化作污泥,珍珠却还是在的,晚点回去慢慢拣,这么大的惊喜,宝贝肯定乐疯了,少不了要投怀送抱的,他得藏着点!   而他所说的外公也是夏沅真的外公,虽然他不知道沅儿外公修为有多高,但能到别的星球旅行的,至少得分神以上修为吧!   “那拣完河蚌咱们就回吧,”夏沅倒也一点不纠结,她爱冒险不假,但前提是能力范围内,要出动老妈甚至外公才能解的阵法,她便是进去,也只有等死的份,没瞧见连小乌龟都不往里闯,只敢在外围暗礁中游来游去,想来它和老龟之所以能开灵智,也是因为这方灵湖的原因。   “好,”   夏沣和夏泽也不勉强,两人修为低,便是站在外围都觉得不舒服,只想着赶紧拣完蚌赶紧出去,这河蚌实在多,就算课本大小的不用拣,四人也用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几个外围山脉的河蚌拣玩,里面却是不敢再进了,出了水,夏泽丢下一句,“我要进阶了,”一个漂移,眨眼就没了影,他身形奇快,虽是白日,也不怕被人瞧见。   夏沅收起她的大青蛙,“我去洗澡了,晚点叫上老爸,咱们一起挖珍珠,”   “反正一会还要脏,挖完珍珠再洗呗,”   “你吃完还要拉,干嘛还要吃啊,”   夏沣被噎到了,这能一样吗?   夏沅走后,顾元琛也去了跟她相邻的另一套小木屋里去洗澡,夏沣一脸悻悻,也顺便洗了个澡。   洗完澡就去蔬果交易厅找夏鹤宁了,“怎么就你们三人,泽儿呢?”   夏沅摸出一个灵果边吃边说,“闭关进阶了,老爸,我们采到大珠子了,”   夏鹤宁见她小嘴一蠕一动的,一脸欢快样,心里爱的不行,揽着肩勾过去,也是一脸笑,一脸宠地说,“是么?我们家宝贝最厉害了,饿不饿,我让人给你们留了饭,先去吃饭吧,”   “我不饿,咱们去扒珍珠吧,”   她都筑基了,几天不吃饭都行,夏鹤宁想想,倒也没强求,要不是应酬,他也是一日只吃一顿饭,“二哥二嫂,这边你们看着,我先跟沅儿去看看泽儿,周哥,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泽儿怎么了?”二伯母一脸急。   “好事,二婶,您别担心,”夏沣代答道。   “哦,那你们去吧,”   “夏总……”   “许老板,我方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个价格是先前说好的,甭管您要两万斤,还是两千斤,这个价格都不会改,您要下定,我让人给您装箱,不要,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夏总,我和周总、孙总都觉得你那价定的有点高,我们路远,要的量又多,比吴总他们担的风险更大,你也要站在我们的立场考虑考虑,我们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不然也不会在这儿跟你耗这么久,我们也想长久合作,不想一锤买卖,”   吴哥等人因为离家进,呆了两天提了自己货后就先回了,倒是三个远道的老板还留着,他们进货量大,想磨着价格再低一些,另外顺便洽谈其他果蔬的供货合同。   就像菠萝,原是说好的2.3一斤,但许老板是沪市的,孙老板是温市的,他们想以1.8的价格进2万斤的货,一直没谈好。   十万亩的菠萝共有十三万的产出,又是第一年,他们想着这么多的量就凭吴老板这些本地商你一千我两千的要销到几时才能销完,他们要的量大,价格上自然要给些优惠,便将之前的货先让人运回了各自的城市,人却留下来跟夏鹤宁磨洋工,夏鹤宁也不急,有储物袋在,他这菠萝他们也不愁卖,不怕坏,遂不同意,最多只让一毛钱。   许老板他们怎么肯,这几日就一直没谈,想着菠萝都摘下来,待泛滥成灾,或者因时间长蔫吧了,夏鹤宁自然会降价。   眼瞅着好几天过去了,夏鹤宁却一点都不急,今年五千明天八千的批发给本地散商,几天下来竟也卖掉了二分之一,他们都不是闲人,都忙的很,遂都有些急了,再等几天就算价格降了,这菠萝也不新鲜了,再加上路上颠簸,还进啥啊!   夏鹤宁微微蹙眉,隐隐有些不耐烦,就听顾元琛说,“沅儿,去取些咱们自制罐头给三位叔叔尝尝,”   夏沅到底跟这个奸商的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转身去了农家乐的后厨房,取了几个水晶碗,将她做的菠萝、樱桃、芒果罐头各取了一小罐出来,划成小块装到放有碎冰的水晶碗里,一人分了一碗,加入灵水灵蜜腌制的罐头,那味道,自然是不差的,又用碎冰冰过,更加的爽口,冰甜!   一口进嘴,三位老板的眼都亮了,夏鹤宁什么话都没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就向他们表明了,我们的水果不愁卖,即便卖不出去也能做成罐头!   “这个罐头?”   “我们家自制的,我家沅儿长了个叼舌头,一般罐头入不了她的口,这是经过她口味改良的,味道如何?”   几日相处,周显荣也知道夏沅味觉比旁人出众,什么叼舌头,那就是个金舌头,不仅会吃,还会尝,农家乐的主厨每次饭后都会问她哪道菜有不足之处,那道菜还需要改进,怎么改进,她也厉害,优缺点什么的都是一语点出,照着她的法子改进后的菜色让人吃了还想吃,他赖在山庄这么久,一是为了生意,二也是真舍不的走,这山庄里的美食在京都还真寻不到,哪怕一碗米粉,也比人家做的好吃。   再加上这山庄风景、空气实在是好,他都升起在这度长假的念头了,可以想象等山庄正式营业后,这儿有多火。   “这罐头卖不?卖的话,我先定五千瓶,”   “没有,这也是试做的,”   周显荣瞟了眼一旁的菠萝,“先做菠萝罐头,我愿意出6块钱一瓶,”   普通水果罐头是3块钱左右,一个菠萝可以做好几瓶,又没有设备和工厂投入,利润十分可观,夏鹤宁有点动心,这比卖菠萝划算,偏头看向夏沅。   夏沅也觉得有小管家在,也不怎么费事,遂冲他眨眼,夏鹤宁随即应承下来。   许老板和孙老板犹豫一番,也各定了两千瓶菠萝罐头,大城市不愁卖这些高档水果罐头,先试试销路如何,但他们又是水果商,不能白来一趟,到底还是以2.2的价格定了五千斤的菠萝,这味道真心不错,先结个善缘,为以后的合作开个良好的开端吧!   合同签好后,许老板和孙老板也呆不住了,当天下午就开车回各自的城市了,买卖之后,就是人情了,夏鹤宁也大方,除了山货外,又给每人备了两坛一斤重的桃花酒、每样罐头各两瓶,然后是自家做的腊肉、腌鸡、酒糟鱼、土鸡蛋、腌菜若干,直闹的两个老板一点怨气都没,心里觉得这是个可交的朋友。   周显荣和严肃又呆了一晚才走的,严肃脸皮厚,不仅要了一份跟许老板他们同样的土特产外,又磨了两瓶樱桃酒、两瓶两斤重的灵蜜外带两瓶药酒,这也是夏沅愿意给的,但又不想给的太明显,不着痕迹勾着他们知道,让他们主动要的。   周显荣是知道这药酒和灵蜜的,可以说他这次是赚大发了,他老脸稍微有些红,当即又追加了三千瓶罐头。   他们走后,夏鹤宁就将山庄里的后续琐事丢给了二伯父夫妻,也算是给两人多制造点相处的时间,这几日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怪,二伯母风风火火,意气风发,招呼起客商来,那是比夏鹤宁都游刃有余,谈笑风生间很是干练睿智,一点都不像那个被三的幽怨大妇!   倒是二伯父,快纠结郁闷死了,他已经好几天没跟二伯母说上话了,就算厚着脸皮挨过去,二伯母不是不着痕迹的躲开,就是干脆忽视,根本不跟他搭话,晚上更是以收山货的借口回娘家住,以前不觉得,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的笑,她的嗔,还有她的眼泪,和那晚两人的旖旎,想的挠心挠肺。   以前没在意过,所以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妻子是那么好看,打扮起来比京都的那些贵妇人也不遑多让,还比她们多了一些率性和张扬,比同龄妇人年轻漂亮,比年轻女孩成熟妩媚,站的远了,看的也就多了,她是文化不高,但交际能力强,长袖善舞,能说会道,人缘极好,去的地方也多,见闻广,什么话题都能聊的上,便是在那些走南闯北的客商面前,也无一点怯意,原来除了跟他,她跟谁都能聊得来,就连沅儿那么清冷的孩子,都爱腻在她怀里撒娇,在父母面前,她是个孝顺的儿媳,在孩子面前,她是个慈爱的长辈,连对待子侄都是打心眼里疼爱,这样的媳妇,他有何不满的?   他凭什么不满,她将整个家打理的很好,工作也做的很成功,爹娘说得对,她做的很好,是他配不上她!   即便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离了他,她一样能找个知冷知热疼她护她的好男人,那个孙总就是,他是男人,他看得出那孙总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打转。   他怕了,半年的时间,万一媳妇想通了,觉得没有他一样过的很好很自在怎么办?觉得他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嫌他脏了怎么办?更何况他外面还有两个女儿,半年的时间,她想通了,觉得即便没有缪娟,还有两个闺女在中间碍事怎么办?   然后,长痛不如短痛——   越想越怕,越想越不敢离开,于是假期是一拖再拖,就想在临走前跟她说个话,最好能和好,夏鹤宁前脚当甩手掌柜,将事儿一拖,后脚他就蹭了过去,“秀秀……”? ☆、挖珍珠 ?  “你什么时候回京都?”   夏嵩山气苦,几天不跟他说话,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走,又对上她淡淡的略显冷然的眼,心里越发苦闷,涩涩地说,“等你过完生日我再走,”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真是难得,以往你也没有陪我过过生日,今年也不用,不习惯,我们这种乡里妹子,比不得城里人讲究,生日什么的,煮碗面吃吃也就算过了,”柳秀红嘴角微挑,似讥似嘲。   “对不起……”夏嵩山一脸愧疚,两人结婚多年,他还真没给妻子过过生日,刚结婚那会恰逢特殊时期,不兴过生日,后来家里条件好些了,又有了孩子,哪有心思过生日玩浪漫,再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就更没那心思了,再再后来,有心思也搁别的女人身上了,要不是老娘提醒,他还真就想不起她生日是哪天?   倒是缪娟的生日他记得实实在在,她比秀秀大两岁,生日是下个月十三号,两人那啥没曝光之前,他还答应了缪娟,今年生日带着她和两个女儿一家人一起去爬泰山。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亏欠妻子良多,忽略她太久了。   久到他愿意回头弥补时,人家已经不稀罕了,“别说这个,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柳秀红有些激动和神伤,片刻后稳下来,将人引到交易大厅开辟出来的小休息室里,“我知道你想跟我好好谈谈,说实话之前我一直躲着你,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跟自己说,为了淙儿和泽儿,我不能跟你离婚,就像以前一样过着两地分居,掩耳盗铃的生活也好啊,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做的再隐秘些,为什么要让别人看出来,又传到家里来,现在,让我连自欺欺人的……”   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只任由眼泪落下,“夏嵩山,我后悔了,原来我的心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我撑不下来了,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觉得只要你愿意,我们之间就能回到过去,只要我努力,我们就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扶着门把,夏嵩山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起,他心里涨疼难耐,有种感觉,柳秀红即将说出的话,不是他爱听的,敢听的,“秀秀,你别说了,”有些慌神地阻止道。   “让我说完,这话憋我心里太久了,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难受的恨不能将整颗心挖出来,”柳秀红脸上的泪肆意流淌。   “这几日,我也仔细想过了,除了两个孩子,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过去,就算有也只是你和她的过去,要不是我,她才是你想娶的妻子,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有两个女儿,她们是你永远割不断的牵绊,你的性子我也知道,只要孩子在,你和她的感情是不会断的,半年的时间……呵,是我强求了,让你难为了,那个约定算了吧,就当我没说过,”   “秀秀……”   柳秀红挥挥手,“淙儿和泽儿都大了,我也老了,跟你们耗不起了,所以,”咬咬唇,伴着肆意的泪水,“所以,我成全你们,离吧,”   这句话一出,夏嵩山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眩晕,心脏的地方,一阵紧一阵的抽痛,痛的无法呼吸,半响说不出话来。   柳秀红则背靠着门,拿出一方手帕盖住自己的脸,微微仰着头,白色的真丝手帕上绣着桃粉色的梅花,不过一会的功夫,帕子便湿透了,衬得那梅花如雨打过般娇艳,柳秀红个子不高,便是穿了高跟鞋也只比夏嵩山的肩膀略高一些,夏嵩山只是略微抬头,便将她面上的帕子拿了下来,露出一张雨打芙蓉的脸,白皙的肤色,鲜红的唇瓣,还有那双布满哀伤和悲痛的眼眸,一下子将他的心和神整个地抓牢了,一瞬间将他拉回那个下着大雨的午后,他又饿又冷地窝缩在一个草垛里,冻的浑身直打颤,迷迷糊糊间以为自己就要死去时,一双手撩开他头上的草垛,一双布满惊喜的眼眸映入他的眼中,“终于找到你了,”   不记得她后来说了什么,只记得那双眼散发出的神采暖了他的心,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梦到那双眼,那双将他冰冷的心烘出暖意的眼。   现在,这双眼又烧热了他的心,他的情,他颤颤抖抖地捧上她的脸,“你要跟我离婚,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柳秀红将他推开,一脸的决绝,“是,我要跟你离婚,我受够了这种两地分居有老公跟没老公一样的生活,我也是女人,也想过那种回家有人说话,有人疼爱,有人商量的日子,女人有多少年华,我已经委屈了自己这么年,不想一辈子委屈下去,离吧,这样咱们都解脱了,都痛快了……”   夺过夏嵩山手中的帕子,一转身出去了,直奔卫生间。   徒留夏嵩山在休息室里,喃声说道,“我不离婚,我不离……”   小楼这边,院子里被挖了珍珠的河蚌堆满百来平方的小院,中间,几个木桶里放满了珍珠,夏沅蹲在盆边抓着珍珠洒着玩,真是发财了,这珍珠品质真是绝了,饱满、圆润、珠光闪闪的,白的、粉的、红的、黑的、蓝的、紫的……颜色不等,其中以粉色、白色居多,但其他颜色也不少,深浅也不同。   其中又以圆形居多,然后就是大,大的有成人脑袋大小,小的有拇指盖大小,再小的就没了,普遍都是如鸽子蛋、鸡蛋、婴儿拳头、成人男子拳头大小,不说夏沅,就是夏鹤宁都不淡定了,要知道外头的珍珠便是如大拇手指盖大小的都很难得,鸽子蛋大小的都是有钱都难买的稀世精品,更别说其他的了,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稀世珍宝,让人尖叫失去理智的珍宝。   顾元琛也没想到这个珍珠的质量居然这么好,他有种想往那湖心湖里多丢点河蚌的冲动,M国倒是收藏一颗重达6350克,直径为28厘米的珍珠,但那个不圆好不好,哪有他们这儿的珍珠,个顶个的莹润、光泽,然后白的粉润,粉的鲜嫩,红的鲜艳,黑的发亮,蓝的深沉,紫的高雅,玫瑰粉的浪漫,连他这个自以为视钱财如粪土的筑基修士都心颤不已,主要是太多了,光脑袋大的就是十多颗,其他的直接论盆为单位,这才挖完五分之一,就装了十多盆,而拇指大的,直接用铁盆装的,整整一大铁盆,这要是挖完了,得多少啊!   不仅多,还颗颗都是高大上,随便一颗拿出去都是让人疯狂的货,再次感慨修真,真TM爽!   只是,“这么大颗,要怎么带啊,”夏沅犯难了,除了大拇指大的能穿成项链送长辈外,旁的根本带不出去,她连拇指大的都不能带,太招摇了。   “磨成珍珠粉内服或者做护肤品吧,”顾元琛说。   “这么好的珍珠磨成粉?你也太奢侈了吧,”夏沣叫道。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用处吗?”   夏沣一窒,他还真没有,这么大的珠子带出去招人眼啊,跟在脑门上刻着一行大字“老子很有钱,快来抢吧!”没两样!   要是只有几颗还能当宝贝藏着,这么多,都泛滥了,藏都没地放!   摇摇头,为接下来的暴殄天物叹了叹气,又指着满地的河蚌问,“这么多河蚌怎么办?”这么大,总不能扔了吧!   这么多,也没地扔!   “能怎么办,吃呗,吃不完就晒成河蚌干卖,”夏爸是个勤俭的好家长,这么一堆肉,他是不舍得浪费的,再说,昨个也是吃过河蚌大餐的,别看人家个大,但肉质比小河蚌肉还鲜美细嫩,比海鲜都不差,想着他家老大就爱吃这蚌肉、螺蛳肉,就想给他送些过去。   “你爸这次回去是出任务了,还是回部队了,”   “部队,”   “那你啥时候回去?顺便带点河蚌和鲟肉给你爸妈尝尝,”中华鲟可是难得的,别看个大,但肉质亦是十分鲜美、细嫩,比桃花鱼差一些,但跟其他河鲜比,那是美味的很,因鲟鱼太大,即便各家姻亲分了一些,还剩好些,正好一起带去。   “还要呆几天,这次假期难得,我想去湖里多呆几天,”   那湖中湖水压大,灵气足,上次水中行,不仅夏泽突破练气七层,他们也都有收获,夏沣经过水压淬炼,体内精气更加精纯了,夏沅和顾元琛亦然,“小叔,这边事儿忙完后,你也去吧,”   夏鹤宁点头,“你先去,我明个去你家一趟,送了河蚌和鲟鱼后,顺便将这儿的事跟他说一下,让他抽空也来一趟,练上一段时间,没准也能跟泽儿似的,进阶呢!”   “他才回去,恐怕短时间内没时间过来,”   “我先去说了,”   “夏叔,我和沅儿去吧,”   “你们去?”   “我带沅儿去历练,顺便跑一趟,”   历练的事夏鹤宁也是知道的,夏沅出关时,就跟他提了,夏商婉也说,她该去了,原本,夏鹤宁是要陪着一起去的,但是,他这儿实在走不开,夏泽现在是进阶的关键时刻,夏沣假期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夏淙假期倒是长,但是他有同学,总不好带他们一起去吧!   “不等淙儿回来么?”   “不等了,他修为太低,来了也没法跟我们进入深山区,”   夏淙天资是不错,但也只是跟夏沣父子比,比他们两个肯定是差远的,再加上他吃苦不如大伯,耐性不如夏沣,又是贪玩爱玩的年龄,朋友多了,精力就散了,就像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呆了两天,就带几个同学去张家界游玩了。   因夏嵩山的事,家里也没拦着,给的游资,够他跑一个华夏的。   夏鹤宁虽然不想看到两人独处,但掰来看去,也没有适合陪夏沅去游历的人,只能咬牙同意,“不能就这么去,进山之前,得好好准备准备,另外,沅儿的衣服也要多买几身,山里冷,”   虽说有空间,但该置办的行头不能少,以防万一。   顾元琛忙说,“进山之前,我带沅儿先回一趟京都,那儿东西齐全,衣服式样也多,”   夏鹤宁想想便同意了,他家丫头吃穿住行都挑剔,要么不买,要么就买好的,一向不将就,遂从储物戒里拿出十沓钱,每沓一万,这是卖水果的钱,还没来及存入银行呢。   “这么多钱,用不完,”夏沅蹭过来,她许久没摸过十万块钱的现金了,上世一直刷卡来着,这世,她还没花过钱,倒是赚了不少,不过都是自家人的钱,转头就给了夏鹤宁,她没地花钱,丢储物袋里也是废纸一堆!   “出门在外的,多带点钱防身,京都大城市,什么东西都贵,到了那儿,看着喜欢的就买,别怕钱不够,咱家有钱,”想想,夏鹤宁又拿出一个存折,“不够就去银行取,琛子会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夏沅翻开看了看,里面是二十万,“不要了,这些钱就够了,取钱好麻烦的,”   九几年的华夏,十万块钱是什么概念?是能在京都买一套房子,还有钱装修!   “又不用你取,让他去,”指指顾元琛。   夏沅也不想给他推来推去,直接拿了存折连同十万块钱一起丢进小荷包里。? ☆、何苦来着 ?  “你们什么时候走啊,”夏鹤宁问。   “后天是二嬢的生日,陪她过完生日再走,”收好钱后,夏沅将大铁盆拉了过来,“爸爸,你帮我将珠子穿洞,我给二嬢做套珍珠首饰给她当生日礼物,”   “这珍珠太大了,做了你二嬢也不敢带出去,”   夏沅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木盒子,“这是我们之前采的湖珠,搭上这个一起做,”   这湖珠却是袖珍多了,最大的只有拇指盖大小,余者多以黄豆大小的为主,形状也不一,品相实在一般,连米粒大小的都有,做搭饰还行,虽说拉低了湖心珠的档次,但配出来的珍珠饰品更适合普通人带。   她上世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国外度过的,着装风格也习惯了偏奢华大气的欧美范,取出纸笔,刷刷几下就画出几套珍珠头面,好歹也是拿过西方美术史学位的,功底自然不差,只是她这人一向喜欢不走寻常路,爱玩个抽象艺术,认真画起来,还真挺让人惊叹的,夏鹤宁一脸骄傲,“乖宝画技见长,这图画的可真好,”   顾元琛在心里笑,知道准岳父指的是夏沅之前在葫芦上画的鬼画符,他也险些忘了她曾是双料学位毕业的事,只因夏沅毕业后就没做过跟专业对口的工作,更没见过她练习工笔画,她兴趣很广,什么都涉足一些,属于那种什么都懂点,但没几样精钻的主,放在一般人家,就是艺多不养人,俗称半调货,也就是她命好,先是养父宠着她,后是生父惯着她,由着她怎么高兴怎么来,没有望女成凤的期望,也就养成了她对什么事都随性的性子。   他则恨不能将她拴裤腰带上随身携带,不出去上班才好,省的给他招惹那些有的没的情敌,便用吃喝玩乐勾着她对事业一点上进心都没,以至于重生之前,她就没一份工作干满一年的,兴致来了,就请上十天半个月的假去旅游,领导不准假,就直接辞职,后来在顾元琛的建议下做了自由职业者——旅游摄影师和美食专栏作者,倒比当模特时的人气还高,能被她推荐到专栏里的美食就没有人说不好吃的,最后就连山窝窝里的农家菜都因她的推荐吸引了不少驴友专程跑去试吃,以至于很多酒店都想邀请她去店里试吃,给自己酒店招揽生意,给的试吃费堪称天价,她也都去吃的,好吃的就给面子写个专栏,不好吃的就直接说,不好吃,写不了!   酒家也不敢得罪她,主要是得罪不起,后台太大了,而且人家也不是只会吃,还能指出其中的不好来,遂夏沅上世也的确有着金舌头之称,人称金女王。   想到这个,顾元琛觉得,这世也不能埋没了她这个难得的长处。   有了夏沅的画,珍珠也不采了,在夏沅的分配下,夏鹤宁负责给珍珠穿眼,他是金火双灵根,将金灵气化为针眼,对着珍珠穿孔,这是个细致的活,考验对灵气的掌控度,而夏鹤宁的准头也的确差了些,穿偏了不少珠子,索性他们珍珠多,穿坏了就丢一边,磨成粉也能用,连穿十多颗后,也就熟练了。   夏沣负责穿线,线是四阶火蜘蛛丝,不用担心线断珠散,顾元琛负责打磨点缀项链的宝石,他上世做过珠宝生意,对打磨原石的工序和珠宝的品质都了解的很,用灵气打磨,倒也不费什么事,夏沅负责做金属托,空间里金银宝石都有,筑基之后,她体内有了真火,用这个煅烧出来金银饰品很轻松便能达到24k的纯度,在经过夏鹤宁用金灵气抛光后,越加闪亮,四人配合,速度倒也快的很,一上午的功夫,就做了好几套珍珠六件套,耳环、项链、戒指、手镯、头饰以及胸针,套套精致,或高贵典雅,或雍容华贵,或精致秀美,或简约大方,或璀璨绚丽,晃人眼!   夏沣感慨,“当女人真好,可以佩戴这么好看的首饰,”又说,“继农庄之后,咱们可以开家珠宝店了,”   他就这么一说,倒是夏鹤宁认真起来了,他那儿可是还有好几箱金砖金块呢?得想法换成钱拿到明面上,“倒是可以考虑开一个,”   “谁管啊,”   夏鹤宁愣愣,除了他以外,家里都是公职人员,还真找不到人,“再说吧,”   这话就略过不提了。   将珍珠首饰收起后,剩下的珍珠也不采了,夏鹤宁带着顾元琛和夏沣将小楼里的水池往宽里深里挖,从地下挖通,连上环庄水道,扩成半亩的循环活水塘,将没来及挖的河蚌丢里面养着,那水池边布了聚水阵和聚灵阵,虽比不上湖心湖的灵气,但比外面湖水的灵气要好多了,留着以后慢慢采珠,吃河蚌!   夏沅则将采出来的珍珠按颜色大小分成五份,每人一份,亲兄弟明算账,不能让人白给干活,夏鹤宁不要,虽然这珍珠看着好看,但他一个大男人拿着也没用,纯粹占地方,便让夏沅收着。   夏沣的那份则让他自己收去了,虽说这珍珠做成饰品太高调了,但小心运作一翻,值老钱了,没法看着这些宝贝被夏沅磨成粉,他心肝受不了!   夏泽还在闭关,他的那份由夏鹤宁帮着收着,待他出关后给他,至于顾元琛那份,夏沅当面给了,转眼没人时就给要了过来,她一向信奉的是,顾元琛的东西就是她的,她的东西还是她的。   将河塘拾掇好后,夏鹤宁锁了院子,就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天妃村,正赶上二老正在吃午饭,因天热,家里也没做菜,吃的米饭和水煮素菜。   “你们吃饭没?”   “没,”   然后,夏奶奶去厨房做饭,“娘,周姨呢?”   “她婆婆病了,你娘让她回去了,”   夏鹤宁蹙眉,周姨的婆婆倒不是真的有病,只因她大儿子的大孙子今年大专毕业,一直没找到合心的工作,周姨大嫂便想走夏家的路子,想进政府部门吃官家饭,且不说周姨只是家里的保姆,就算有情分,也是对周姨一家,关旁人什么事,夏爷爷自然不愿理这档事,主要是这个口不能开,有一就有二,周姨可不是只有一个侄子,她侄子侄女好几个,还有外甥子外甥女都不小了。   便委婉拒绝了,周姨的婆婆气不过,觉得她儿媳在周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连这点力所能及的小事都不帮,也太冷血无情了,遂三天两头的以生病的理由将周姨叫回去,也不怕周姨被辞退,反正他们也落不到什么好,辞退了对他们也没太大损失。   若是他们这边辞退了周姨,他们薄情寡义的名就坐实了。   夏鹤宁倒不在意那点名声,但他们对周姨是有感情的,不想就这么辞退她,可周姨的家事他们也不好管,又不能再找一个阿姨,“还是回山庄住吧,”   夏爷爷隐晦地看了眼正在吃蒸蛋拌饭的夏阮阮,“再说吧,”   夏鹤宁也知道老父担心什么,陈淑香多年未嫁,一直存着复婚的心思,手段也比婚前高超了不少,他有点后悔当年给陈秀用药,治好了她的疯病,让她和陈淑香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屈指点着桌子,眉头蹙起。   厨房里,夏沅围上围裙,要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食孝敬爷奶和老爸,家里土灶是三个大锅围着一个小锅,最里面的煮饭,外面两个烧菜,中间的可以蒸小笼包子、饺子、糖糕等,还可以炖砂锅吃,灵米碾碎当碎米闷米饭,口感比整米差上一些,但比普通的大米还是好吃多了,在锅里煮开后,滤出米汁,取出她的大竹筒,焖上竹筒饭,然后炒菜,河蚌炖肉,猪肉洗净,切成4厘米长、1厘米宽的块,蚌肉都是去过泥肠,收拾好的,可以直接烧,炒锅上火,放入蚌肉、葱结、姜片、绍酒和少许清水,用旺火烧沸,撇去浮沫,上小火焖10分钟,再放入肉块同炖,旺火烧沸后,移小火炖约2小时(在炉灶里弹入小许真火,半个小时即可)至蚌肉、猪肉酥烂时,放入精盐、味精,起锅装入汤碗内即成,吃时撒入胡椒粉。   猪肉肥美,蚌肉鲜味,富含胶质、脂肪,二者巧妙地配合在一起,风味独特,别看着蚌挺大,但肉质十分鲜嫩,比普通河蚌好吃百倍,比海鲜都鲜美。   焖河蚌炖肉的功夫,她又开始爆炒河蚌:蚌肉一只,切成大块点的蚌肉条,腌制后放入热油种,用辣椒、花椒和各种调料放入锅中爆炒,爆炒的速度一定要快,蚌肉才会脆嫩,时间长了会炒老就嚼不动了,爆炒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盛锅后又香又辣又麻,十分下饭,另外又做了个清蒸中华鲟段,最后煮了一大锅素菜,勉强算是三菜一汤。   菜上桌时,夏阮阮也吃饱了,看着桌上的肉菜,将筷子一丢,愤恨地看向夏沅,丢下一句,我去玩了,就蹬蹬地向门外跑去。   夏奶奶将她的碗筷一收,又新拿了一个碗,每样肉菜分出一些,然后招呼大家吃饭。   吃饭时男人全攻肉菜,水煮素菜则被夏奶奶和夏沅包了。   水煮蔬菜是黔省家常菜,水是白水,油盐调料什么都不放,烧开后,将切成块状或条状的茄子、豆角和南瓜放进去,煮熟后蘸辣椒水吃,辣椒水是用炕过的干辣椒磋成面后,放盐、味精、酱油、大蒜调制而成,整个过程,一滴油都不放,做法和用料都简单的很,水煮素菜鲜甜清爽,最简单的做法反而能发挥蔬菜最天然的味道,蘸上小谷里出品的辣椒磨成的胡辣椒面,真是又辣又香,配上香喷喷的灵米饭,不要太开胃。   越是简单的菜式,越讲究食材新鲜,这水煮蔬菜只有当季菜煮出来才好吃,大棚菜是煮不出蔬菜纯天然的鲜甜清香的。   吃到一半时,李慧芬带着夏阮阮回来了,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说,“呦,才吃饭呀,原来是沅儿回来了,怪不得今个的午饭格外丰盛,这又是大肉,又是大鱼的,还是你命好,不像我们家阮阮,在自己亲奶奶家也只有吃水煮素菜的命,一家人跟这吃肉,却将个孩子撵出门外,这心都偏到天边去了,”   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遂夏奶奶根本没搭理她,倒是夏鹤宁眉头蹙起,拿起一旁专门留的一碗菜,“赵嫂,你要非这么挑事儿,那这碗菜我就孝敬你了,”   直接朝她面门上扣去,吓的李慧芬哇哇大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打人了,打人了,”   “再叫,你们家今年的瓜苗就不要领了,”   “凭啥,”   “你说凭啥,”夏鹤宁眼里寒光一闪,李慧芬吓的抖了抖,这才想起那个山庄是夏鹤宁的,人家不想给,她还真就捞不到,又羞又气地走人了,夏鹤宁抱起哇哇大哭的夏阮阮,“爹娘,我送她回去,”   “宁子,算了,她到底是你的孩子,好好教便是,”   我的孩子,夏鹤宁眼眸一暗,“你们先吃着,我带她去外头转转,”   经李慧芬这么一闹,大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草草地吃完饭就散了。   出了家门夏沅问顾元琛,“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能让一个男人甘愿养别人的孩子?”   “两种情况,那么深爱,要么无所谓,”   “你指的是对孩子本身,还是孩子的母亲,”   “对你,两者兼有,对她,亦是,”   夏沅愣愣,忽而笑了,“何苦来着,”   “这个问题要问他了,”? ☆、第 109 章 ?  下午,夏淙从张家界回来了,除了柳芮、柳茗、马瑞、赵千成、刘怀阳外,屁股后面又缀了两个男孩,六个女孩,林渠和李清寒跟夏淙是一个宿舍的舍友,并按年龄排了序,林渠最大,是宿舍老大,李清寒老二,夏淙老三,马瑞、赵千成、刘怀阳依次是老四、老五、老六,林渠和李清寒是京都人士,还是熟人,他两都是顾元琛的发小,铁哥们的那种,即使是六年多不见,却不见半点生疏,还没进大门就聊开了,“还真是你小子,听老六谈及你的钓鱼本领时,我还以为是同名呢?没想到还真是你,你不是跟你师傅去山里学艺了么?怎么在这,你那师傅不会是夏三叔吧!”   林渠身为宿舍老大兼舍友,性子本是六人中最为沉稳内敛,这种流于表面的欢喜还真不多见,引的除李清寒以外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不是,我师父是沅儿的外公,”这事没必要瞒着,他们以后要入世修行,有个高人师傅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林渠看向被顾元琛揽在怀中的夏沅,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好漂亮的女娃娃,玉白清艳的脸上,一双明眸水目,含着愉悦的浅笑看着他,像两颗灼灼闪烁的宝石,又像两汪青碧潭水,波光潋滟,灼灼其华!   面庞尚显稚嫩,却已然有了旁人难及的美色,长大必是惊艳一方的美人。   沅儿,他可没少听老三挂在嘴边,虽说只有一年,但足够让他们知道,这是让老三又爱又恨的宝贝妹妹,每年的压岁钱泰半都被她给哄去了,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这么说,你就是琛子的师侄了,我跟琛子是哥们,跟你三哥是把兄弟,那你是管我叫叔呢?还是管我叫哥,”他开始逗弄起夏沅来!   “这个就要看你能拿的出什么样的见面礼了,”   “这是怎么说的,”   “叫叔你就要以长辈的礼节给我见面礼,叫哥你就以平辈的礼节给我见面礼,”   林渠呵呵笑了,有意思,“想知道你二哥背后都管你叫什么么?”   “不想,”   “……”   林渠被噎到了,最跳脱的刘怀阳跳了出来,“原来不只我一人被小丫头噎啊,嘿嘿,我平衡了,”   林渠笑意未敛,从背包摸出一块比婴儿拳头略小的白玉籽料,“我可不想被你管叔给叫老了,就叫哥吧,执平辈礼,这是我随意拣的石头,给你拿去玩,”   和田白玉籽料?真是大手笔吧,这籽料便是掏不成玉镯,但玉石坠子还是能弄上好几个的,不过,貌似现在的玉石籽料还真不怎么值钱,这后世比绝对是白菜价,顺手接了过来,当然也不白要,从荷包里拿出一颗大拇指大的白色珍珠,“礼尚往来,这是我在湖里随意捡的珠子,给你做回礼了,”   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亏不吃,不过,这珍珠可真够圆润莹亮的,比他妈买的大溪地海珠都要好,随意捡的,倒是好运气。   他笑笑,“这珠子这么珍贵,给我个盒子装着呗,”   夏沅哪有那么小的盒子,手一摊,“都说是拣的了,我拣的时候就没有盒子,”   连一旁的李清寒都被逗笑了,“你渠哥哥这么大方,倒显得我这个寒哥哥小气了,只是我现在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先欠着,等你去京都时,我给你补上,”   夏沅对李清寒印象不是一般的好,李清寒,一听这名就知道是帅哥,不仅帅,气质和脾气都好的没话说,文质彬彬,和蔼可亲,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平易近人,如沐春风——   这类型的美男子是她的菜,“我大后天就去京都,你能赶回去么?”   李清寒笑的如沐春风,“不如一起回?”   夏沅拍手点赞,“好,就这么说定了,嘶,你掐我干嘛?”   顾元琛极力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进院聊吧,别杵门口堵风口了,”   说完搂着她的肩膀,率先进了院,身后,刘怀阳似哀似叹道,“还是二哥魅力大,老少通杀有木有,我长的也不差啊,怎么就没人看到我的好,”   他长的是不赖,还是痞痞的带点小坏的那种帅,可惜不是夏沅的菜。   “你……”   夏沅的腰又被掐了一下,“去给客人泡茶,”   将人支走后,顾元琛招呼大家坐,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比夏淙还像主人,待大家坐定后,才跟林渠和李清寒聊了起来,林渠也是军人世家出身,但他姥爷家却是做珠宝生意的,他前几天陪他大舅去云省采购玉石原料去了,夏沅在屋里跟顾元琛传音,“今年是95年,那个95于阗料是不是采出来了,咱们得存点,”   况玉石可以做阵基,做玉符玉盒,用处大着呢?   然后几兴奋地说,“咱们去赌石吧,这是重生男女主必走的梗,”   他们是修士,用神识探入石头中,便知里面有没有玉。   “赌什么石啊,直接去原石矿里挖就是,”   “……”   这人比他还黑,想做无本买卖,她怎么没想到呢?   都是小说看多了,局限了她的思维。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随时,你想现在去都行,”   正愁怎么将她拐走呢?   两人用传音聊天的同时,顾元琛也没冷落好友,“几位美女里哪位是嫂子,介绍一下呗,”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直接看向坐在林渠身旁的,穿着一件白色公主裙长发披肩的女孩,她肤色白皙,是六个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生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乌黑的眸子水灵灵的,被顾元琛问起时,她有点含羞带怯,眉宇间有股子惹人怜惜的娇弱之美,若真是林渠的女友,当得起以柔克刚四个字!   林渠将胳膊朝她肩膀上一搭,笑的有些小坏,“柳诗诗,我女朋友,”一一指过,“李菲儿、林艾、袁眉、唐婉、杨柳都是诗诗的室友,”   原来这是两个宿舍的联谊旅游,待夏沅将茶具摆上桌后,六个女孩的底都被挖了出来。   林艾是浙省女孩,长的一般,但性子温婉恬静,略带点小腼腆,进来半天了,除了偶尔附和着笑笑,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连她的自我介绍都是杨柳代的言。   袁眉是川省女孩,个子不高,一米五五都不到,摸样只是清秀,眉眼透着精光,是个伶俐泼辣的。   唐婉是沪市人,不管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十分讲究,五官不如李菲儿精致,但也是明艳大方,单看她的眼神,便知这是个强势有主见的女孩。   杨柳是N市人,人不如其名,一头短发,一身蓝色运动服,前不见胸,后不见屁股,放在后世,便是典型的中性美,现在则称其为假小子,五官还成,柳眉杏眼,肤色也算白皙,但脸上有痘印未除,因此她在六人中倒是垫了底。   柳诗诗和李菲儿都是北方女孩,不同于柳诗诗诗情画意的长相和古韵十足的气质,李菲儿长的非常粗糙,粗眉大眼高鼻梁,个子很高,目测至少一米七五,长的也很彪悍,说白了就是有点胖,马尾辫,T恤牛仔裤,简单简洁,眼神非常正,看面相就知道她是个率性大气不拘小节的女孩。   看着冒热气的茶水,笑着说,“漂亮妹妹,听说你们这地下泉水是甜的,带姐姐去尝尝呗,”   夏沅在心里笑,这是嫌茶热的慢,等不及要喝井水了,“奶奶说喝生水会拉肚子的,”   “没事,姐姐我跟家时经常啃冰块,身体好着呢?”   “没事,给她舀去,在山里,她都敢直接喝山泉水,身体素质好的很,”夏淙说完,就要去缸里给她舀井水喝,李菲儿颠颠地跟了过去,当真喝了大半瓢冷水,“不错,真挺好喝的,比外头卖的矿泉水可好喝多了,真有甘甜的味道,”   那是,水缸里是她注入的灵泉水,自然不是外头那略带苦味的矿泉水能比的。   杨柳凑过去也要尝尝的时候,夏奶奶从外面回来了,忙给制止了,在夏淙身上虚打了几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哪有让客人喝凉水的,好孩子,这凉水不能喝,会闹肚子的,井里湃了西瓜,奶奶给你们切着吃,”   又支使着夏淙将水井里吊着的果篮拎上来,除了西瓜,果篮里还有菠萝、樱桃、芒果,“奶奶,这是樱桃么?”   “是啊,这是我们山庄引种的新品种,你们尝尝,”   这其实是夏沅优化过的野车厘子催生出来的树苗,不知道是不是在空间经过息壤滋养过的原因,这品种有点变异,不仅个头大了,连成熟季节都比普通樱桃晚了两个月,味道自然也是变好的,酸中带甜,可以媲美一些灵果口味了,除了樱桃,她种进去的桑葚、芒果树以及其他果树都有些变异,连花都比外头开的艳,长的大。   男男女女十多人,别说一篮水果,就是一筐都能吃下,西瓜也就罢了,个头大,切出来,一人还能分个两三块,旁的就不行了,主要是西瓜太大,篮子里放不下多少,一人两口就没了,不尽兴啊,夏奶奶将家里剩下的樱桃都拿出来洗了(小谷和空间里的存货没拿出来,个头太大,都跟蛋黄一般大了,已经超过了他们对樱桃的认知),配合菠萝和芒果又凑了一盆,勉强让他们吃了个肚饱。   “大哥呢?”   “下湖了,”去湖心湖煅体去了。   “钓鱼么?老三,我们也去吧,抓了鱼晚上还让沅儿给咱们烤着吃,”马瑞小兴奋地说,他的胃被夏沅给征服了,要不是跟老大、老二约好了去张家界玩,他是不想离开度假山庄的,那才是度假的圣地,美景美食美人,三美俱全,眼福耳福口福都是享受!   “带他们去吧,”夏奶奶说。   家里地方小,还真住不下这么多人。   “沅儿,走啊,”刘怀阳和赵千成也跟着喊道。   “你们去吧,我下午要去小河沟钓龙虾,”   她才不要去当厨师呢?   傍晚,二伯母和二伯父回来了,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二伯母连门都没进就直接回了娘家,夏奶奶见儿子一副神魂不属,老态颓然的样,叹了一口气,将人叫了过去,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么久的时间,你都没个决断?既是这样,我这也不留你了,明个你就回吧,省的你跟这,大家心里都不舒泰,是离还是继续过,等半年后再谈吧,这次,咱们由你,怎样我们都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夏嵩山心里越发苦涩,“没有半年了,秀秀说她后悔了,不想跟我过了,她要离婚,”   也不等夏奶奶问,便将下午二伯母跟他说的话讲了一遍,然后一脸巴巴地看向他娘,“娘,我不想离婚,你帮我劝劝秀秀,”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知道秀秀跟娘处的好,处的比亲母女都不差,娘出面相劝,比他苦苦哀求有用。   作为旁观者,夏奶奶比他看的透,也比他了解二媳妇,知道秀秀和柳家是不会同意离婚的,秀秀这番作态是在逼着儿子给她一个保证,保证跟那个女人彻底断个干净,也在试探夏家对缪娟女儿的处理方法,毕竟那是夏家的血脉,打着骨头连着筋的嫡亲孙女,到底是他们夏家对不起她,长叹一口气,“劝不了,没脸劝,”   “娘,”夏嵩山一脸哀戚,写满哀求!   “这样不好么?不是你所求么?离了你就能和那女人正正当当的在一起了,秀秀大义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这份气度有几人能做到,也就是秀秀了,换个女人,不骂的你狗血喷头,挠的你满脸血痕,都不能算,人家年轻时,不计较你的出身,愿意嫁你为妻,婚后无怨无悔地替你伺候父母,操持家务,照顾儿子,知道你外头有人了,还愿意给你留足脸面,不将这事闹出来,现在还愿意成全你们,这样的气度,还真不是你能配得上的,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你瞧不上人家,嫌人家是村姑文化低,想找个有文化的提升品位,可她为啥没能上大学,你不知道么?当年人家的成绩不比你差,要不是为了给你带儿子,人家不定考不上大学,当不了文化人!   如今,人就算没上过大学,也不比你们这些文化人混的差,到了这会,你还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没得恶心人,秀秀脑子又没病,摸样好,身段好,能力好,样样不差的,何苦跟你这个歪脖子树上吊到死,赶紧离,耽误了人家十多二十年,别再继续糟践人了,离了后,保准不出年,你就能喝到自个前妻的喜酒,”   夏奶奶是大家小姐出身,气度和修养那都是没得说,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地用言语轰炸自个儿子,实在是这儿子太不争气了,老大的人了,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   这人得逼,不逼这事还不知道耗到什么时候。   丢下这句话,老太太就走了,任由一脸羞臊,满面绝望的夏嵩山陷入无边的黑暗和悔恨中,连老娘都不帮他了,他被众叛亲离了。   恍恍惚惚间,他看到妻子缓缓走来,哀中带笑地说,“嵩山,离了你就自由了,离了我也自由了,我们都自由了,”   是啊,都自由了!   然后,他又见妻子一脸娇笑地跟着另外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相携而来,“嵩山,这是我的现在爱人,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那么温柔,洋溢着幸福的妻子是他不曾见过的,是自己没有给过的。   他想,娘亲说得对,放她走,她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她偎依在别的男人怀中的画面真是太刺眼,太刺眼了……   “妈,沅儿呢?”   秀秀?是秀秀,她又回来了?她回来了!   “说是去小河沟钓龙虾了,你找她干嘛,”   “救命,”   “救谁的命,谁出事了,”   “妈,这事说来话长,我先去找沅儿,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哦,你别急,我让嵩山跟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   说完就急急慌慌地走人了,就见夏嵩山跟掉了魂似的,窜过来,“秀秀,你别走,秀秀,我错了……”   把柳秀红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使劲地推开他,“你起开,我急着呢?没空跟你扯皮,”   夏嵩山上午被推开了一回,这次抱的死紧,推了几次都没推开,这大庭广众的,虽然没有人围观,但是夏家二老带着小叔子都在,柳秀红又气又急,“你放开我,我真有急事找沅儿,晚了,就出人命了,”   夏嵩山跟魔怔似的,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只反反复复地说,“秀秀,你别走,秀秀,我错了……”   这人是咋了,傻了?   夏奶奶也瞧出不对劲了,心里寻思自己刚才那话说重了?直接把儿子说傻了,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她给夏鹤宁使了个眼神,让人将人拉开,“你哥这是怎么了?”   “魔魇了,没事,”夏鹤宁给他喂了颗清心丸,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扶到床上,“睡一会就好,”   觉得自己二哥真没出息,你说你外头都两闺女了,怎么还能被老娘几句离婚的话就给吓成这样,就这胆,还想享齐人之福?   夏奶奶心有戚戚,柳秀红心里也猜到他为何会变成这样,有些五味杂瓶,说不出是酸,是涩,还是胀,吸吸鼻子,“我先去找沅儿,”? ☆、驱邪 ?  小河沟是天妃村的浇田的水沟,一头连着水库,一头流进南城小湖,最深的地方只有三米来深,如今水位下降,也就一米来深,有的地方都能看到淤泥地了,别看河道窄,但里面的鱼虾真心不少,是村里孩子的娱乐天堂。   小龙虾最爱吃青蛙肉,夏沅让顾元琛去捉青蛙给她剥青蛙肉,顾元琛则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条剥了胆去了皮的长蛇,拴在自制的小钓竿上,说蛇肉也能钓龙虾,夏沅原是不信的,待顾元琛拎起钓竿,就见那条长蛇上趴满了龙虾,大大小小的足有十几只之多,比用青蛙腿那是带劲多了。   遂两人一人一根长蛇,从天妃村山脚处,一路钓到水库,水浅的地方就下水去抓,遇到螺蛳也会摸上来,爆炒田螺和麻辣小龙虾都是夏沅的菜,等二伯母找来时,两人已经钓满了一大桶龙虾,并着半大桶螺蛳,想回去了。   “二嬢,你怎么来了?”   “沅儿,你给瓜娃子的那个小葫芦是不是……”柳秀红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有辟邪驱邪的作用?”   “嗯,我那天见瓜娃子眉心隐有晦色,”   柳秀红一惊,“瓜娃子也中邪了?”   “不是中邪,只是沾染了些阴煞之气,带上几日那葫芦便会散去,”   “若是不带会怎样?”   若是大人染上阴煞之气,强壮点的晒上几日阳光也就散去了,体弱身小者抵不住煞气的侵蚀,自然是要得病的,“瓜娃子身上的煞气已经被清除了,他已经没事了,”   “不是他,是别人,瓜娃子几日前曾跟几个孩子去了荒宅,回来后也不敢跟家里人说,现在几个孩子都得了重病,医院查不出原因,就见孩子越来越瘦,栓子奶奶请了神婆,说是中邪了,这才知道他们去了荒宅,六个孩子里,除了瓜娃子,其他人都起不了身,神婆说瓜娃子身上的煞气已经被高人解了,她功力不足,若是早发现还能驱除,现在却是煞气入了五脏六腑,她无能为力,若要救那几个孩子,还需请高人试试,”遂那些家长都求到了家里来。   柳秀红倒不认为夏沅有这个能力,但她外公应该能,几年下来,夏沅外公在夏家和柳家人的心里等同世外高人,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沅儿,你能联系到你外公么?”   夏沅刚想说联系不到,却被顾元琛抢了话,“我来试试,”   只见他快速地打出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手诀,“师傅说让我和沅儿先去看看,如若我们解决不了,他自然会来,”   “好好,”   柳秀红被他那一串法诀给镇住了,三人先将龙虾和螺蛳送回了家,然后去柳家见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一番介绍后,一个孩子的母亲率先冲过来,很是急切地拉着夏沅的手,“孩子,那个葫芦还有没,我要买,多少钱都行,”   “听二嬢讲述,你家孩子却是煞气入了心肺,现在佩戴葫芦,效果却是太慢,要先做法驱除煞气才行,”   几家亲人早已六神无主,本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来着,也不管这法子是不是太伪科学了,虽觉得两孩子太小,不似神婆那种巫医,却也同意了。   五个孩子都被转到了市医院,好在那五家人家都是开了车来的,挤挤倒也能坐下,C市这几年发展不错,首先路修的不错,从秀水到市区比之前节省了一多半的时间,再加上现在私家车还少,一路畅通,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医院,没怎么受到阻拦就见了五个孩子,几个孩子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严重,身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已见死气。   这黑气自然是肉眼难见的,而肉眼可见的是,这五个孩子都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皮肤泛黑黄,只显的偌大的脑袋十分诡异和恐怖,夏沅看了一眼顾元琛,她天眼之前被美娘给封住了,筑基之后才打开的,因此也能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东西。   怕是再晚来几天,这几个孩子就成了鬼娃,取出一粒培元丹,化了水给五个孩子分别服下,“你们是谁,给他们喝了什么?”一个中年男子冲进来喊道,被守在一旁的夏鹤宁一把拉住隔出门外,关上了病房的门。   “鹤宁,你可是当过警察的,怎么跟个妇人似的,也相信这些鬼神缪谈,还有李薇,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怎也跟那些无知妇人一样搞这些封建迷信,”   “你倒是相信科学,相信医生,可他们不是无能为力么?反正这样了,试试又何妨?”夏鹤宁对自己闺女那是百分之百的有信心,况商婉神识也跟他保证了,只是冲了煞气,沅儿能搞定。   “赵天明,孩子都这样了,我管你什么有神还是无神,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你给我起开,”   “爸妈,你们都是老D员了,也由着他们胡闹吗?”   “鹤宁啊,就没有法子联系到道长么?只要道长愿意出手救孩子,让我们干什么都成,”   “坤叔,你别急,人是联系到了,但他一时半会地过不来,但是可以通过秘术远程指点沅儿跟琛子,两人被他带在身边教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且等等吧,”   赵坤也是南下干部,同夏淮是多年老友,夏家这几年慢慢透出夏沅外公是世外高人的事,那是夏家和夏沅的依仗。   对外说的是,夏沅外公是方外修行中人。   旁的不说,单那药酒的效果,赵坤是知道的,几瓶下去,不仅早年留下的隐疾都好了,身体也比一般老头硬朗,官场中混了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这药酒真正的价值,辛苦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老了老了,落了一身的病,谁不想有个健康不遭罪的身体?   有钱难买好身体,即使夏家如今只有长子在部队打拼,也没人敢将夏家当没落家族欺辱,倒是有人想要这个药方来着,可你也有那个本事去深山里采药,代价太大了。   聪明人不会干杀鸡取卵的傻事。   唉,想多了,“等,等吧!”   病房里,夏沅将木灵气输入五个孩子的体内,护住心脉的同时将体内的煞气逼出体内,煞气好驱除,只是驱除煞气的同时也会因煞气横冲毁损心脉,其结果便是煞气除了,孩子也死了,遂一般巫医不敢接这活,夏沅却不怕的,她的木灵气可以治疗病变和坏死的细胞,让他们重焕生机,因这几个孩子还小,这修复和驱除的过程要小心再小心,人体结构委实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二次受伤,饶是她已经筑基,五个孩子也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将煞气完全逼出体内,好在只是染煞,不是撞客,否则还要麻烦些!   顾元琛随即打出炙阳化煞符驱散房间里的阴煞之气,煞气散去后,剩下的就是调养身体了,阻止了夏沅再喂一次培元丹的动作,“莫要太高调了,”   两人出去时,天已经黑了,几家大人等的心力交瘁,病房门一打开,都蜂拥过来,“怎么样?”   夏沅一脸虚态地被顾元琛搂在怀中,“养着吧,”   这是好了?   在夏沅让开一条道后,都挤入病房中,煞气他们是看不到的,但孩子脸上明显有了精神,之前蜡黄的小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妈妈,我饿,”最小的赵奕欢说。   自从住院后,几个孩子根本不知道饿,吃进去的东西也都吐了出去,这段时间一直靠吊营养水撑着的。   “好好好,妈妈这就去给你们买,”   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没报啥希望,却给治好了,李微喜极而泣,她之前还有个女儿,溺水身亡后,过了好几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失去一个孩子的母亲,对于小儿子的感情那是可想而知,怕是这个儿子要是没了,她也就活不了,又怕吓着孩子,捂着嘴出了病房才敢哭出声来,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泪如雨下。   追出来的赵天明也是心酸的很,他那秘书倒是个精乖的,悄悄地将吃食买了来,足够五个小病号吃的饭,一眨不眨地看着儿子喝下两碗粥,李微夫妻的心定了下来,赵奶奶看见小孙子有了食欲,直呼阿弥陀佛,赵爷爷放下心来,便跟夏鹤宁攀谈了几句,着重对夏沅和顾元琛感谢了一番,对于爷爷的老友,夏沅还是很大方的,拿了五个护身灵符给他,“他们才被煞气入体,正是最虚弱最容易招脏东西的时候,这医院不是养身之所,早点离了才是,”   赵爷爷二话不说,立马将儿子叫过来,让他去办出院手续。   “这……欢欢病情刚稳定下来,总要观察几日吧!”   “观察个屁,赶紧去办出院手续,沅儿,欢欢回去养病,有没有需要注意的,要不要开点补药吃吃,”   小孙孙都瘦成皮包骨头了,得养多久才能养出肉!   “药补不如食补,找个中医开个食补的方子吧!”她现在是三阶药师,能炼药,自然也能对症下药,但她年龄在这,就算她开了方子,人家也不一定信。   不过,到底还是拿出一瓶养气丸,“这是我外公炼制的养气丸,每人三粒,每次三分之一化水服下,三天一次,”   “好,”赵爷爷接过药瓶,“丫头,这情爷爷承了,回头你弟弟好了,我让他去给你这个小姐姐磕头,”   “坤叔,使不得,沅儿还小,哪里受得起这个大礼,”   “欢欢也不是大人,弟弟给姐姐磕个头,也不算大礼,”   又客气了几句,那边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走吧,一会吃完饭,我让家里保姆帮你们把房子收拾一下,”   夏家在C市干休所也是有房子的,跟赵家还在同一栋楼里,时常地,夏家二老也会来C市住上几天,只是天色太晚,大家都累了一天,懒得折腾,“算了,别麻烦了,我们今晚就住宾馆了,我们家沅儿长这么大还没住过宾馆呢?”   夏沅也知道老爸这是拿她做借口,怕赵爷爷为孙子担心之余还要操心他们,“是啊,我还没住过宾馆呢?”   赵爷爷笑,“守着那么好的度假山庄,还稀罕住宾馆?”   却也没强求,实在是小孙子的事将他们一家折腾坏了,他儿女好几个,孙子孙女也一大把,但赵奕欢却是他退休后才出生的,占据着他退休生涯的大半时间,比几个大孙儿都要疼宠,因为这事,也是操碎了心,一度拉紧的精神一下子放下来,就觉得累的很,实在没精神跟他们客气,好在是熟人,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间。   一干人在酒楼吃过饭后,然后回家的回家,住宾馆的住宾馆,两人一间的标准间,夏沅和二伯母一间,夏鹤宁和顾元琛一间,没有顾元琛的睡前骚扰,夏沅一觉睡到大天亮,今个是她第一次长时间地群治疗,精神和元气都耗费了不少,便是吃了回灵的丹药,也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次日起来,四人也没急着回去,好容易来一趟C市,夏鹤宁打算带三人好好逛逛,主要是沅儿,要买的东西多着呢?   吃了早饭,直接打车去了友谊商店,95年的C市,大型商场还没有几个,这友谊商店也是老品牌了,83年初建,如今已是稳稳地屹立了12年,主要经营百货、副食、服装、针棉、家电、音像、文化等上万种中高档商品,是C市最大的国营商店,里面售卖的都是从西方进口的物品,早几年这里只接受外汇兑换券为货币,也不许华夏人进入,改革开放后,这儿已经对所有人开放,只要有钱就能在里面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只是价格依然昂贵。? ☆、逛商场 ?  逛了没一会,就在卖珠宝的柜台前‘偶遇’到了二伯父和大姑,“二哥,大姐,你们怎么在这,”   “娘听说坤叔家的欢欢进了医院,让我跟来瞧瞧,我到医院时,人医生说,欢欢已经出院了,来的太急,我什么都没带,这不,叫上大妹来帮我买点东西瞧人,”   这话说的有点急,怎么都透着股遮掩的味,“二伯,探望病人送玉镯,您可真是大手笔,”   夏嵩山略显窘促地看向自家媳妇,“不是送他们的,”   一看他这作态,旁人哪有不知的理,夏鹤宁怕了自家闺女的童言无忌,“你们看吧,我带沅儿去那边看头花,”   “既然二嫂在,你们夫妻自个拿主意吧,我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带的首饰,”   四人一走,夏嵩山松了口气,“秀秀,这个玉镯子我挑了好久,你过来试试,看喜欢不?”语气很是讨好。   柳秀红心里酸的紧,“你这是干啥,”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想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就算以后我们……我也想给你留个念想,”   柳秀红看向他两鬓的白发,不过一夜,他又老了几岁,现在他两站在一起,真像父女了,心里很是不落忍,叹道,“你要买便买吧,”   走到柜台边,将夏嵩山挑好还未付账的玉镯试戴了下,她皮肤白皙,带上这款满绿的玉镯,显的手指纤细柔润,指甲上被夏沅昨晚上摁着涂了粉色指甲油,这颜色有装嫩的嫌疑,但她手小,再加上在夏沅的影响下,深觉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所以保养的还算精细,白白润润的,水葱似的好看,连站柜台的售货员都夸赞不已,“妹子这双手长的可真好看,一看就是一双富贵手,以后是要当贵太太的命,”   “我这手哪里算的上好看,我侄女那双手才叫好看呢?细嫩的,一点骨节和褶纹都看不见,就跟拿奶糕子雕出来的一般,我这手跟她一比也就勉强能看,”   这售货员也是见过夏沅的,“若是刚刚那女孩,我是信的,我也是这儿的老员工了,老外都没少见(外国女孩好看的不少,但现在的国人还是更欣赏本国的美),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闺女,你们那是咋养的,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她妈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这侄女随了她妈,长的不说十分像吧,七八分总归有的,”那才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是红颜薄命,这话却是岔了过去,扫了眼玉镯上的价格,一千八百多,小两千块,她是想让夏嵩山出血,但这血也不是旁人家的,“这镯子能便宜点不?”   “咱们这里不讲价的,你若嫌贵,还有便宜的,几百块钱的都有,”   “秀秀,就买这个,这个好看,”   衬着一双手,恨不能咬上一口,生怕柳秀红摘下来,忙摁住她的手,对售货员说,“就要这个,你开票吧,我去付钱,”   “你钱带够了吗?”   “够的,够的,你要不要再搭点别的,耳坠、项链要不要,”   “不要了,就这个了,你快去付钱吧,别让沅儿他们等急了,还要去买别的东西呢?”   夏嵩山拿着票子一离开柜台,售货员就凑过来说道,“妹子,姐看你也是个爽利人,才跟你说这话的,钱抓在自己手上才是真的,你何苦替他省这个钱,省了还不是便宜前头那位生的孩子,趁着他现在哄着你,宠着你,能捞就捞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自己的孩子着想,就算现在没有,早晚也是要生的,他要买,你就让他买呗,这玉石可是升值的,一次买上一套,存个十来年,全当给自己孩子攒老婆本或嫁妆了,要不等你孩子大了,他也老了,到时候苦的还不是你们母子,”   “……”   柳秀红有点懵,“你啥意思,”   售货员贴过来,一副三八兮兮地说,“我知道你们是老夫少妻,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每次来我们这儿的少妻都要买上一堆的玉石和金银首饰,”   眨巴眼,一副你懂得!   柳秀红哭笑不得,“他真是我老公,”   “我知道,没说你不是,他前头那位是离了,还是……呃,没了,有几个孩子,都多大了,现在是上学还是做工,都成家了没……”   “姑娘,你可真逗,我两是原配搭子,”   “啊,他这么大才结婚,之前都干啥了,瞧着还行吧,高高大大的,怎么也不至于拖成老光棍吧,”   柳秀红明白了,趴在柜台上笑的要死,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笑出声,咬着胳膊笑的肚子疼。   付完帐回来的夏嵩山就见自己媳妇趴在柜台上,肩膀一怂一怂的,脑补的以为,她看到自己给她买的玉镯,又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从未给她过过生日,一时间悲上心头,忍不住就痛哭出声。   心里又急又疼,跑过去将她搂在怀中,“秀秀,你别这样,你要是心里难受,就打我几下,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你怨我怪我恨我都好,千万别伤了自己,”   柳秀红抬头,眼里的笑意还未淡去,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像清泉一般,眼里藏着溺死人的深渊,他心神一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位妹儿说咱两是二婚,我是你的继妻二房呢?你说我是大房还是二房?”脸上带着笑,露出闪闪白牙。   “什么大房、二房,你是我媳妇,拜了天地的媳妇,”语气虽说有些苦涩,但眼神坚定,“一辈子的媳妇,”   柳秀红推开他,倚靠在柜台上,“妹儿,我有两个儿子,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我两真是领了结婚证的原配搭子,”   “骗人吧,儿子都上大学了,你才多大啊,”心说,你管谁叫妹儿呢?骂人呢吧!   柳秀红娇声笑道,“我多大啊,明天是我42岁的生日,要不然谁有钱烧的买这种不当吃不当穿的镯子,”   “丫,你都42岁了,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这是怎么保养的,”   她喊了人家半天的妹子,结果人家比她还大上七八岁!   再显嫩也不能嫩成这样,跟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似的。   怎么保养的?柳秀红笑,“我侄女有句话说得好,叫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咱们今个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这个送你,”她从挎包中掏出一套护肤品,她因经常出差,这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是随身携带的,玫瑰香皂一块,香脂膏一瓶,都是小包装,可以用三个月的量!   又给了她一张名片,“用的好可以打电话给我订购,我们这护肤品是限量销售,只有熟人介绍才能买得到,不对外售卖,”   这护肤品效果这么好,身边女性朋友自然要问的,少不了要拿些做人情,一带二,二带三的,这三无产品的护肤品倒是在贵圈里火了起来,价格一路飚高,比那些国际大品牌的化妆品都翻了几翻,有价无市啊!   前几日将这现象给夏沅说了,夏沅是不可能批量售卖的,她自己没时间做,将方子给别人,别人也做不出来这效果,遂决定每一季度出一千份护肤品,当限量版售卖。   量少,但价高!   能在友谊商店一呆就是十多年售货员,总有她过人的本事,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包好玉镯手,两人继续往前逛,因要去瞧人,便买了些糕点和水果以及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嘴,又给夏泽、夏淙、夏沅、夏沣、柳林一人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价格自然不便宜,运动鞋加运动服,一套好几百块钱,五套就是大两千块,又给夏阮阮买了两套公主裙和小皮鞋,加起来也要四百多,几个孩子都想到了,倒是不偏不倚。   又给二老买了衣服和鞋子,也是不便宜,每个人都想到了,钱也付的爽快,哪有方才买玉镯的不舍和歪缠,夏嵩山心里堵的慌,“这皮鞋不错,你试试吧,”   夏嵩山看了眼鞋子的价格,四百五十八,比儿子的运动鞋还贵,喜上心头,媳妇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就听她说,“礼尚往来,你送我一个镯子,我回赠你一双鞋,”   “……”被噎了一下,略显躁怒地说,“我不要,这鞋子这么贵,我穿不起,你若觉得不买点什么心里不得劲,就随便挑个十几几十块钱的买给我吧,我一下田下地的,也穿不了这么好的,”   “你一在京都上班的爷们,穿个十几几十块钱的鞋子,你丢谁脸呢?什么穿不起,你还少穿咋地,合着我以前给你买的,都被你当地摊货穿了,”   夏嵩山想到之前她也没少给自己买衣服和鞋子,穿的舒服不说,还特别合身,不落俗,遂有些闷声闷气地问,“你先前给我买的衣裳和鞋子都这么贵么?”   “贵不贵的,你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别说你们这些文化人连商场货和大路货都分不清?”柳秀红清谈谈地冷嘲道。   “……”他是不分,缪娟分不分的,他不知道,但她从来没说。   话说,他放在缪娟那的换洗衣裳经常被她拿去给三个弟弟穿,而缪娟给他买的衣裳和鞋子就是不如秀秀给置办的穿的体面和舒服,只是,他一跟泥土打交道的学者也不在意那些,穿几百块钱的鞋子下地干活,这得多糟践鞋子啊!   “以后还是别给我买这么好的鞋子了,地里脏,费鞋,”   “得,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让你下地穿那个了?那是买来给你见客穿的,每次我给你收拾行李的时候都跟你交代过的,合着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挥挥手,“得嘞,我也不跟你废话多说了,等咱两手续一办,你爱穿什么我都管不着,”   夏嵩山很是无措,这是第几次了,气氛刚有点缓和,就又被他搞砸了,“秀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老爷们穿什么都行,没那么讲究,钱省下来留你们娘儿几个自己买来穿,   “省不省的,我们娘儿几个也没亏待自己,”   “……”   这倒是,他是分不清品牌的好坏,但布料的优差,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几天处下来,他媳妇身上的衣裳就没有便宜货。   版型款式放在京都都是打眼的,他也知道这钱却不是他给的生活费能买得起的,人家能干着呢?   “你把家和孩子照顾的很好,”   “是呢?所以才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养别的女人和孩子,”柳秀红自嘲道,她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忽然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   夏嵩山将她拉到墙角避人的地,“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要这样么?”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一阵恍惚,又兀自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我也不想离婚,打破了现在的格局,明天的我又是什么样子,也许还不如这样过的好呢?可继续这么凑合着过下去,我的人生又算什么,一辈子为别人活着,到死的时候,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生命如一潭死水,一想想就了无生趣,”   柳秀红眼中的无助和迷茫刺痛了夏嵩山的心,又听她继续喃声说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徒留我空守着夏太太的名分独自一人地生活在那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房子越大,我的心就越空,脑子里还要时不时地冒出你们一家四口恩恩爱爱,亲亲昵昵的画面,也许到死,你才能跟你躺在一个棺材里,唔……也许旁边还要躺着一个她,夏嵩山,你告诉我,这样的生活我如何能过的下去,如何?我前半生都在用来爱人,爱父母,爱孩子,爱你,我觉得有点累了,后半生我想找个人来爱我,陪我说说话,聊聊天,人越大,越怕寂寞,越不想一个人呆着,我这点要求过分么?我不求自己老公有多出息,只想他陪在我身边,这过分么?我也知道咱两离婚,会造成很多人的困扰,两家人没有人愿意看到咱两走到那一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想着若是我们离婚了,或许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我找不到像爱你这般爱他的人,总能找到爱我疼我的人,我的要求不高,能搭伙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不用像现在这般,一日日地数着日子过,嵩山,我很累,心累,身累,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秀红闭上眼睛,这都是她的心里话,她理智地觉得自己不能离婚,可晚上躺在床上时,看着空落落的屋顶,她也会设想一下离婚后的日子,或许生活质量会下降,但心会比现在安宁,就算挖空心思将夏嵩山争了过来又如何,他耳根软,心软,只要缪娟的孩子还在,这事就没有完的一天,她要时刻担心着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   纠纠缠缠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秀秀,我认认真真地想过了,以前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改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这次又要几年?三年五年,还是等你闺女长大,嫁人,嵩山,别自欺欺人了,你的性子我了解,你连我这个不怎么爱的妻子都放不下,那边可是你打心眼里认同的妻儿,你会放弃她们?不,你不会的,你放不下,就算现在放下了,以后也会捡起来,然后你会比现在放开我一般痛苦百倍千倍,何苦来着,”   “不,不是这样的,”   夏嵩山想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可是缪娟,他爱缪娟也是事实,他割舍不了女儿也是事实,“半年,你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我要是还没处理好,再说离婚的事,好么?”   “好啊,我正好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如果,我是说如何,如何半年后我也有了更好的选择,我希望你放手,这才算公平,”   夏嵩山不想同意,可是不同意,这好容易才缓解的气氛又得陷入僵局,到底还是同意了。   之后两人继续逛商场,到底还是给他买了一双皮鞋,两件短袖的衬衫和搭配的薄款西裤,另外还有一套运动服和运动鞋,让他爬山时候穿。   夏嵩山觉得这衣服真心贵,一件衬衫居然要一百多块钱,要知道他在京都跟缪娟逛街时,买件外套才几十块钱,今个光给他买的衣裳就花了一千五,一会功夫就是大几千块钱下去了,饶是他对钱财不怎么上心,也觉得他媳妇今个太奢侈了,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催促着让她也买上几身衣裳,柳秀红倒也没委屈自己,买了两身高档的衣裙,一件是蓝色绣玉兰花的真丝裙,一件是烟拢色斜襟的旗袍,真丝裙二百六,旗袍五百八,这款式的旗袍他陪缪娟逛商场时也是试过的,缪娟很是喜欢,但因价格太贵,试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买,他自然也不会给买的,花一个月工资去买一件衣裳,他疯了才会买。   可柳秀红穿着旗袍出来时,他却觉得这件旗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太美了,袅娜多姿,静雅怡人中透着几许妩媚娇羞,连来往的客人都驻足观看,“这旗袍可真好看,”   “是穿的人美,穿出了这旗袍的神韵,让旗袍和人相得益彰,换个人就不定有这个效果,”   “是哦,本身旗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更何况这颜色花形又极挑肤色,肤色差一点,都衬不起来,好羡慕她的皮肤哦,怎么可以这么白,这么好,”   “嗯,人靠衣装,而衣装也要靠人衬,有人能将衣服穿活,有人却拉低了衣服的品位,就好比这旗袍挂在那儿挺好看的,怎么穿在身上,就哪哪都觉得不对,像是缺点什么,缺什么呢?衣魂!这衣服被她穿出了衣魂,”   夏嵩山也觉得她这话说的真好,衣魂,不错,就是衣魂,当初缪娟试穿这件旗袍时,他就觉得也就那样,别说五百八,就是一百八他都嫌贵,可秀秀穿上后,他就有种不愧是五百八的旗袍,一眼就让人爱上。   不等售货员问柳秀红要不要,他就直接开口让售货员开票,说完后,就后悔了,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惹眼了,这试穿的功夫,就引来这么多人的观看,这要是穿出去,回头率还不噌噌往上涨,外头可是有男有女的。   可那边售货员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好票了,开玩笑,五百多衣服有几个人能买得起的,柳秀红也是真喜欢这件旗袍,一眼就看上了,可是,“这也太贵了,算了吧,我也不是很喜欢,”   见她眼里透着欢喜,却佯装不喜样,夏嵩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你没听小妹妹说么,这旗袍被你穿出了衣魂,旁人都没你穿出来好看,你不买,谁买?”   “真好看么?”   “好看,非常美,”   他目光灼灼,柳秀红心中突的一跳,脸上热烧。   急忙错开的眼眸,又羞又娇,夏嵩山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无意识的滚动,无声的吞咽一下口水,他的媳妇可真美!? ☆、敌情 ?  售货员也凑过来奉承道,“妹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说好看,这是毋庸置疑的,你看,这衣裳极衬你的气质,就跟那画里走出来的大家小姐似的,端的是丰姿妍丽,贵气优雅,”   又说,“我们店的衣裳都是从南边发过来的高档货,都是今年的新款,这颜色,这款式,这花样,便是在京都、沪市那种大城市都是不落俗的,你身上的这件旗袍可是真正的绸缎刺绣,不少官家太太小姐和外国友人都是我们这儿的常客,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我们店的衣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出去的,很是挑人,要不是看您气质适合这件衣裳,我还真不敢让您试穿,这绸缎刺绣最是娇贵,一个不经心,勾了丝,这衣裳就算是毁了,所以一般人我们是不给试穿的,”   这话也不全是恭维之语,他们这店走的就是高端路线,里面随便一件衣裳都是好几百,九十年代的好几百是什么概念,放在后世那也是好几千上万块的衣裳,所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   后世网络和小说里都说这个时代的售货员比客人还大牌,动不动就甩脸子给客人看,一副爱买不买爱答不理的样,狗眼看人低的很,实则不然,这也要看人的,对于购买力强的客人,她们还是很热情的,都不是傻子,这友谊商场又不是供销社,什么人都接待,身上没个千儿八百的都没勇气进商场消费,况且,柳秀红衣着不俗,气质不俗,品位也不俗,又是科长级别的小领导,不缺钱,不差势,再加上身边又跟这个双手拎满袋子的二伯父,就是再眼瘸的售货员也知道拿什么态度对待,就算不像对待上帝般奉承讨好,那也是像对待同志如春天般温暖,大商场的售货员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了得,人家面对的客户群不同,招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甚至连外语也能说几句,自然懂的说话的艺术,不会让人觉得刻意恭维和讨好,又能将人夸的心花怒放,甘愿掏腰包。   “是挺好看的,”   五百八虽说贵了些,但也不是负担不起,主要是,她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她忙死忙活地挣钱,自己不舍得花用,便宜的还不是别的女人,虽然也没便宜到哪去,但总归是便宜了。   笑看着夏嵩山,“我也真挺喜欢这件衣裳的,”   你不是想养两个家,那我就看看你怎么养,拿什么养?   手一转抚上腰腹处,这动作,说不出的妩媚,夏嵩山心里颤颤的,微哑着声音说,“喜欢就好,”   又对售货员说,“衣服包起来,我们买了,”   掏出皮夹子准备付钱,见柳秀红这次并没有阻止,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倒是很爽快地付了账,他的工资其实不算低,年底评级,他的工资加奖金已经达到了1000块,比缪娟和柳秀红的高了足足一多半,跟普通人比,那绝对是高工资,也不怪他底气足,能撑起两个家的花销。   虽然他更偏爱缪娟一些,但是骨子里还是更看重儿子的,多年来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一分不少地备齐的,就算是借也要借到,这次回来,因为事情败露,他想要弥补妻子和儿子,不仅将准备好的学费和生活费都带了来,缪娟还从家里的积蓄中拿出了五千块钱给他,凑了七千块钱的整数,希望柳秀红能看在钱的份上能对他们宽容理解一些,不要去京里撒泼大闹,他们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是科研所的高级学者,真要闹起来,没脸的是他们。   七千块钱对要养两个家的顾嵩山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四个孩子,这些年他愣是一分私房钱都没有,还想着这七千块钱能博得妻子欢心,不想,一个商城逛下来,就没剩多少了,心在滴血,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心疼钱的摸样。   只能安慰自己,千金散去还复来——   又见柳秀红面带春色,眼含笑意,又觉得值得!   浑浑噩噩间,待出了这家店,除了两套裙子外,还多了两条搭配裙子的披肩,一条一百八,一条一百六,然后是两双高跟皮鞋和高跟凉鞋,皮鞋是烟笼色小高跟绣花的,是搭配旗袍穿的,鞋面和做工都非常精致,真不便宜,要两百八,凉鞋是细跟蓝面的,能摆在这家店卖的,质量和款式都没得说,就是放在京都,也能上专柜的货,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就比皮鞋便宜二十块钱,这就是880,加上裙子840,两月工资没了,这可是一般人半年的工资,艾玛,太坑人了,也不敢埋怨媳妇太败家,就觉得这店家真黑,结账时,那售货员还说,这价格可真吉利,事事如意,六六大顺,八八全发,你们都赶上了,大吉大利啊!   这话倒是好听,他也希望他能事事如意,和秀秀能六六大顺。   不过,临走时,那售货员还是让他恶心了一把,她说:妹儿,你爸可真宠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爸,我们家的衣裳不便宜,一般人家能买上一两件的就不错了,从头置办到脚的真不多见。   柳秀红没有解释,只捂着嘴笑着拽上黑脸的夏嵩山告辞了,出门没多远,黑脸的夏嵩山瓮声瓮气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了,”   柳秀红立定,静静地盯着他的脸看了数秒,“是老了,养两个家不容易吧,这大房二房的,光吃穿用度就让你费了不少心,做的不错,至少没饿着我们娘三,生活费学费的也没扣着不给,比很多外头有小家的男人好多了,”翘起大拇手指,勾唇一笑,“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难,想替你减负呢?”   说完,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手里拎着小包,步履轻悠,优哉游哉的,真跟大家小姐逛街似的。   后面还跟着他这么个拎包的……管家,苦力?   夏嵩山被她噎了个大红脸,愣在当场好半响,才拎着包咬着牙地追上去,“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话?”   “减啥负?”   “不是你说过的么?淙儿和泽儿已经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不需要你操心了,你想好好的照顾你的小女儿和你的小老婆了,以前是我看不透,现在我想成全你了,”   “你……说好的给我半年时间处理这事的,半年以后咱两好好过日子,你也不会嫌弃我是糟老头子的,你怎么又反复了,你还是嫌弃我,”夏嵩山很是哀怨和苦憋地说。   “我就怕半年后的结果是,我养大了两儿子,还要继续给你养女儿,这活我可干不了,以免日后落了埋怨,不如现在说清楚,你们也别打着半年内让我消气,不得不接受你那闺女,让我养的主意,宁可成为弃妇,也不想给人白养闺女,我也真不信你能缪娟彻底断了干系,既然你爱重她,她也爱你,你们继续搭伙过呗,人家在京都可是等着你将她扶正呢?你们的工作房子都在京都,我就算再没文化,也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个理,把你抢回来也没意思,你的心不在我这儿,要你的人干嘛,更何况这人也是守不住的,”摇摇头,“越想越没意思,”   夏嵩山一愣,又想起临来时,缪娟跟他说的话,以前我不争,是因为你的孩子还小,将心比心,我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的艰难,所以,我愿意做个地下的女人,承受那份苦痛,可现在你儿子大了,咱们的事又被他们知晓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替女儿想想,洁儿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你让她怎么跟亲家介绍自己的父母,说她是见不得人私生女?这身份到底难堪了些,现在的人眼孔小,找媳妇都盯着家世背景,我自己委屈也就罢了,可孩子却是无辜的,你忍心让她跟着委屈求全!   还有悦儿,她每常问我,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为什么我只能跟妈妈住在一起,为什么爸爸都没来学校接过我,她还那么小,渴望爸爸妈妈的陪伴,我们已经负了一个女儿,让她在同龄人面前有些自卑,只能用自傲连掩饰这份自卑。   还要再委屈另外一个女儿么?   就算你说我自私也好,我只希望,这一次,你能站在我们母女这边,选择我们。   这是想让他离婚,他当时也是有些动容的,也曾考虑过离婚,只是后来被老父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才没敢提的,后来又被儿子和夏沅童言无忌地奚落了一番,就得了暂时失忆症,将缪娟的话直接屏蔽了,如今被妻子点起,才知道这事真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半年,他真能跟缪娟做个了断么?   真是愁啊!   现在,妻子愿意放手,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也是最干脆的解决方法,可是——他舍不得,就算他曾经动过这个念头,可也只是想想,不敢也从未往深了想,有一天,妻子会跟他离婚,会离开他嫁给别人。   曾经她是那么的在意他,每次回家,都是满眼含笑,盛满对他的爱恋,然后会给他做上一桌好菜,说要好好给他补补,夜晚的生活更是热情的无比,这都是真实的情感,为什么说变就变!   醒过神来时,眼前空无一人,媳妇呢?秀秀呢?   他慌了神,“秀秀,秀秀……”   “老哥,商场里严禁喧哗,咱们这是国商店,注意点素质,”一个衣着打扮都不俗的中年男子叫住他。   “对不起,我在找人,一时没注意,”   “找谁?你孩子吗?多大,你给我们形容一下,我们帮你找找,”男人是个热心肠,一脸关切道。   “不是,是我媳妇,她刚还在这,一转眼就没影了,”   男人很是无奈,“就这么大点的地,还能丢了她咋滴,多大的人了,”   又见夏嵩山一脸焦急不死作伪,“别不是你媳妇得了老年痴呆了吧,我说你也是,你媳妇有病,你咋能把她往这领呢?领了也就罢了,你咋不看住呢?”   “嗳,我说大兄弟你怎么说话呢,你说谁老年痴呆呢?”   男人一怔,“我说她媳妇,又没说你,你生啥气,”   “我就是她媳妇?”   “……”   “小媳妇?”男人眼眸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神色古怪道,“难怪一眼看不见就着急的慌,”视线飘向柳秀红,满眼艳羡,语带双关地说,“老哥,这媳妇,你还真该看紧点,真跑远了,有的人等着拣回家呢?到时候,还真就找不回来了,”   又拿出一张名片,“相逢即是有缘,我是做服装珠宝生意的,这里好几家柜台店面都是我家的,我看见大哥手里拎着我家店里好几个袋子,”指指装旗袍的袋子,“看来小嫂子是喜欢我家衣着风格的,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再去我家店里买东西时,出示这张名片,可以打八五折,”   “真打折?”   “我还能诳你咋滴,”   “其实,我在你家店里看见好几套适合我侄女穿的衣裙,还想一会找着她,带她去店里试试呢?我拿了这个名片,你不会觉得我占你便宜吧,你要是觉得占你便宜,现在收回还来得及,”   没说假话,她是真想带沅儿去买衣服来着!   “小嫂子说笑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理,别说几件衣服,就是全买了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这点小钱,我还不在意,”男人挑着眉,似笑非笑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柳秀红笑着接过名片。   男人笑,“妹子,好性子,爽利大方,咱们脾气相投,今个你们去店里买衣裳,我给你们打七折,哥就在店里等你们了,”   微微眨了下眼睛,“行嘞,找着人,我们就去,”   临走时,男人有些得意地看了眼二伯父,就算老头有钱,可他也不差!? ☆、猿粪 ?  人走后,夏嵩山气的肺都要炸了,一会儿功夫,就从小嫂子变成了大妹子,当谁是傻子呢?当着他的面勾搭他媳妇,当他是死的,本来就不白的脸黑的像个碳包子,低吼道,“不许去,”   “凭什么?七折,能省好多钱呢?”   “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柳秀红飘了个眼神,扭头走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没安好心,”   “没看出来,就看出来他是个热心人,”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面之缘,就给你那么大的折扣,他这是给你挖陷阱,等着你跳呢?”   “没听人说嘛,人家铺面多,不差这点钱,他这是看我们买的多,给点甜头,想做我们的长期生意呢?”   “我不许你去,你是我媳妇,当着我的面跟别人的男人有说有笑,半点不知避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顾忌场合,压着声音,很是愤怒地问。   柳秀红呲笑出声,“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倒是没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却背着我养了别的女人和孩子,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非要这么讲话吗?我都已经答应你会尽快跟她做个了断的,你答应给我半年时间的……”   柳秀红手一抬,阻了他的话,“是啊,所以也请你别忘了咱两的半年之约,半年内,我也是有机会选择的,你这般限制我跟别的男人相处,让我怎么找第二春?这还没啥呢?你就捕风捉影,瞎想乱猜,这以后我要是真找个情谊相投的男人,你是不是还要往我头上扣个不捡的名声,”   “什么第二春,什么情谊相投的男人?你是我媳妇,”夏嵩山气的跳脚。   “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京都那个才是呢?”柳秀红掀唇讥嘲道。   夏嵩山愣愣地看了她许久,“秀秀,你变了,你变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柳秀红虽然泼辣,有时候也会耍些小蛮横,小霸道,小不讲理,但那是对外人,对他却是极好的,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可现在的柳秀红,开始对他泼辣、蛮横、咄咄逼人和不讲理了。   柳秀红也是一愣,苦笑道,“是啊,以前的我就是个傻子,因为你不喜欢,因为想要留住你,我不敢对你使性子,打心里想对你好一些,再好一些,可我对你再好,也抵不过旁的女人一分,我那么压抑自己的性子,得来的又是什么?好在还不晚,你说变了就变了吧,我原就是这样的人,你若不喜,不必勉强,半年之约都不用等,没得让大家都不痛快,”   丢下这句话,有些踉跄和失态地离去!   斜对过的服装店里,夏大姑正在让夏鹤宁帮着试穿西装,这是给大姑父买的,他今年转了正,成了建设局局长,着装上面,肯定要讲究起来了,夏沅则拉着顾元琛跟外面等着,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两夫妻的互动,从服装店开始,跟看小电影似的,一路看了个全,听了真,神识神马的,堪比移动录影机啊,这一波三折的,真人版的虐心虐情大戏啊!   夏沅倚靠在护栏边,口里含着棒棒糖,看的津津有味,就说嘛,若二伯母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二伯父,那才是真包子,包子是没前途的!   嗦了下棒棒糖,发出biu的声音,同顾元琛传音道,“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的,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张女士的经典语录真是经久不衰,”   看向又在发愣入神的二伯父,“你们男人,是不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失去了才会去珍惜,这叫什么?贝格格!”   “……”   这孩子脑残小说看多了,对渣男的怨念太大,对没狠狠虐到渣男的怨念更大,顾元琛觉得,她指不定在心里后悔当初原谅自己太早,没让她过把虐渣的瘾,心里戚戚然,幸亏自己快刀斩乱麻,一见面就强势地将自己洗白了,打的她措手不及,顺便攻克了她的心防,不然,真要像上世那般温水煮青蛙的来,恐怕有的折腾了。   替夏二伯默哀的同时,也不敢替他说好话,由着夏沅时不时地勾着二伯母爆发心里的真实想法和负面情绪,以至于两人的感情是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在心里替夏二伯点香的同时,也希望他能硬气点,有点决断,不然有个不省心又看戏不怕事乱的侄女在,有的折腾呢?   “也有个别的,比如我,就知道抓在手心,搂在怀中的才是最好的,就算没有失去,我也知道谁才是值得珍惜的那个,”失去后,就更知道了,更是经不住再一次失去的痛了!   “切,”就听夏沅嗦着棒棒糖嘟囔着,“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小眼风扫向他,顾元琛头皮发麻,“我可没有不忠,跟你在一起后,我整颗心和身都是你的,从未失过,”   再肉麻,也必须表衷心,熄不灭小女王的怒火,至少不能让她燃烧到自己身上。   “是肉麻和真心,晚上看我的表现,”挑了个眉,看向她的胸,“你都开始发育了,该买少女文胸了,”   “臭流氓,你往哪看呢?”夏沅含着棒棒糖,瞪他。   小嘴被糖水打得粉嘟嘟,亮晶晶的,比那糖汁还要诱人,肯定很甜,顾元琛想,抬手摸了把她的脸,笑的一脸淫|邪,“我关心自己的所有物,有什么不对么?”   “方才路过一家内衣店,我瞧过了,质量还成,先买两件穿着,回头去京都时,我再陪你多挑几件,”   “你个大男人关注内衣店,恶不恶心啊,”夏沅鄙视他。   “我要是不关注,你能想起来?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你不觉得坠得慌,”   夏沅勾开衣领,往里看,“你不说,还真没觉得,你一说,还真有点,你说古代的女人只穿肚兜,就不怕胸部下垂么?”虽然这肚兜好看,但真心不塑胸。   “别说,从这往下看自己的胸,还真挺好看的,难怪男人喜欢大胸脯,玉雪峰峦,就是比一马平川和黄土小丘好看,嗯,真香,”   “……”   顾元琛要鼻血喷涌了。   “琛子,沅儿,真是你们?”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夏沅身后响起,听这声音,夏沅就不想回头。   猿粪啊!   奈何,你不回头,人家可以转到你前面来。   “沅儿,我是秀姨啊,你还认识我不?沅儿长大了,真俊,要不是你妈,我都不敢认,真是女大十八变,俊的跟个仙女下凡似的,”   陈秀一脸欣喜,抬手就想摸她,被夏沅偏头闪过,笑容一窒,略显尴尬,讪讪地说,“几年不见,都跟秀姨生分了,”   陈淑香站了出来,一脸慈爱地问,“沅儿,我是妈妈,你不认识我了么?孩子,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为什么妈妈每次去看你,你都不在家,以至于我每次都扑个工,现在好了,咱们终于碰上了,肯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可怜我,对了,我给你买了件衣裳,看合不合身,不合身,还可以去调换,上次我远远地看见你,估量着你的身形给你买的,”   妈妈?夏沅眨眼,六年半调养生息,两人这是又打算开始蹦跶了?   难道是生命不息,小怪不止么?   还有陈秀,她是瞧着她脑子还算拎的清,才让她神志清醒的,怎么,她还没记住之前的教训么?还是她以为能够再攀上夏家?哪来的这个自信?   见她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件公主裙,白色带刺花的,款式和质量都还成,起码在这个时代来说,还算不错了,嗯,比几年前有进步,至少表面功夫下血本了。   “刚才在店里时,我就一眼看上这件衣服了,想着穿在你身上肯定漂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你小时候就爱穿公主裙,说自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公主,那时我总说你小不羞,”几亲昵的语气,慈母款还真摆上瘾了,“还记得么?”   “记得,”   陈秀和陈淑香姐两一脸欣喜,还有藏不住的得意,很快笑容就僵持了,因为夏沅说,“我记得你偷偷地将我的公主裙拿去给陈四妞穿,还吓唬我不许跟爸爸说,不然就撕烂我的嘴,将我撵出家门,让我去当小乞丐,”   “你记差了,那是我逗你玩的,给四妞的衣裳也是你穿过不要的,”在陈秀的示意下,忙将衣裳展开,“快试试这裙子吧,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乖孩子,以前有些事是妈妈糊涂,一时磨不开弯,以后不会了,一定好好弥补你,像你爸一样,疼着你宠着你护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哎,你爸也是的,这些年在外打拼,倒是将闺女丢给别人带,这男人就是心粗,哪里知道,这别人家再好,也不是自个家,我的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又是一叹,满脸怜惜。   同陈秀一样,伸手想摸夏沅,被她闪开,夏沅还想着她有多少花招要使呢?这才多久,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她撇撇嘴,“你可不是我妈,我爸说了,我妈叫夏商婉,”   “……”   陈淑香的慈爱和怜惜僵在脸上,眼里闪过怨毒,“我是你养母,养过你六年的养母,没有生恩,也有养情,”   “我三岁半前,我妈还在,之后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你……”   “陈秀,陈淑香,你们姐两这又是作的哪门子妖,跑这上演慈母大戏来了,”   夏小香和夏鹤宁从店里出来,其实早在陈家姐两来时,夏鹤宁就发现了,没有出现,一来不想跟陈淑香对上,二来,也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陈淑香却在看到夏鹤宁后,一时呆了眼,这是夏鹤宁,六年多过去了,他竟是一点都没变,只是气质更加沉稳厚重了,走出来,气场越来越有他大哥的范了。   他的眼里淡如水,看向自己时,依旧是无欢无喜,无情无意,甚至一点波澜都不起,这就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现在依旧还爱着,并期盼跟他破镜重圆的男人,可是对上这双眼睛时,她就知道,她的奢望终是奢望,六年前不可能,六年后依旧没戏。   透过他的眼波,她看到一张保养的还算不错但依旧显的老态的脸,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久不见,你这些年还好吗?”   “挺好的,”   好久不见,可不是好久不见,自打离婚后,不管是用什么借口,还是什么时间去,他都没在家,或者在家,却不愿跟她见上一面,他们的生活费是打到账上的,当初离婚要孩子,就是想靠着孩子,跟他多有联系,可他以工作忙为借口,从来没接送过孩子,要么是她送去,要么是大姑和二伯母顺便带回去,再顺便捎回来。   便是连夏沅都被送老大家了,她连个借孩子闹事的借口都没有,人家忙,没时间看孩子,更没时间照顾孩子,便是二老那,一年也难能主动来接阮阮回家住,借口也是现成的,老人家年龄大了,没精力带孩子。   初时她们家还拿拿架子,借着孩子多要些好处,比如给她大哥大嫂安排工作,租赁房子,不给,就不让他们见孩子,后来,人家还真就不见了,就真跟孩子跟了她后,就跟他们夏家没关系似的,这么撑了两年,孩子大些后,便是他们上杆子将孩子送去,人家也不稀罕,来就让你住,不来也不想,她恨极了拖后腿的娘家人,可是又甩不脱。   她存住气地等了他六年多,结果连句暖和话都没有,心里很是难受,再听他说道,“还有事没?没事我们先走了,”   “现在物价上调,阮阮的生活费该涨了,”没了情,就只有抓住钱了。   “好,每月涨到五百怎么样?”   五百?听着是不少,比人均工资高了不少,可是,“你一个大老板,给自己亲生女儿每月五百块的生活费,这点钱连件好点的衣裳都买不起,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朝地上啐了口口水。   “那你想要多少,”   倒是将陈淑香难为上了,一千两千,一万两万,跟他那个日进几十万的山庄比,都是毛毛细雨,她也不知道该要多少,瞟了眼夏沅,“这事在这不好说,明个我去接阮阮时,咱们细谈,”   “好,”   目送几人走后,陈秀轻叹,“香子,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陈淑香一脸怨愤,“二姐,没用的,他对我生了提防之心,好容易甩脱掉我们,是不会给我机会让我再次黏上的,小贱人不受咱们笼络,旁的招也没用,”   “这小崽子倒是记仇的很,”   “那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该掐死她,”   眼里怨毒加深,喃喃低语,“没有她,我家阮阮就是夏家唯一的女儿,该是千人宠,万人爱的啊,”   “小妹……”陈秀有些心惊。   “你说把阮阮送回夏家怎么样?因为阮阮在陈家,夏家因为顾虑咱们,才不在阮阮身上放感情的,若是我将阮阮还给他们,我家阮阮就是夏家正经的小姐,比那小贱人还名正言顺的夏家千金,她就不必跟我这个穷娘受苦了,”   陈秀眼眸一闪,回夏家对阮阮固然是好的,可是于他们是一点好处都没,她相信以夏家的能力,一旦阮阮回了夏家,他们有的是法子让阮阮跟他们断了联系,小孩子忘性大,用不了多久,阮阮还记得她们是谁?   若是阮阮在他们这儿,至少钱财还是有保证的,虽说阮阮的生活费不多,但逢年过节的压岁钱和过节费很是不少,她设计让香厌倦了母亲和大哥一家,就跟她亲,又几次三番暗中坏了香的婚事,打的就是姐妹两带着孩子‘相依为命’的意思,眼看着她儿子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她还指着妹子给儿子交生活费呢?虽说门店也不少挣钱,但那点钱还不如夏家流下来的手指缝多,她可是直到上个大学可是很费钱的。   更何况,她下半辈子就靠这个儿子了,也希望能给他多存点钱,这个世上只有儿子是亲的,旁的,都是虚的。   还有就是,一旦阮阮回了夏家,她妹子肯定要找人的,那她和儿子怎么办?她名声坏了,年龄也不小了,虽然暗地里跟她好的男人也不少,但愿意娶她的男人却是没有,不是没想过去别的地方,但带着个孩子,去哪都不好混,哪有跟着陈淑香,有吃有喝有住的好,一旦她有了新家,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姐姐,所以,一定不能让阮阮回到夏家,不能让她甩脱包袱后,奔向新生活,“阮阮若回了夏家,你可就什么指望都没了,当初,你可是知道二老如何疼爱夏沅的,为了他们儿子能娶个合意的媳妇,还不是说送走就送走,如今的阮阮在他们心中,连夏沅一半都不如,一旦回了夏家,很有可能就远远的送走,别忘了你还有个小姑子在国外呢,那可真是千里之外,送去后,只多几年的时间,她还记得你是谁?便是记得,也不会站你这边的,妹妹,你可想好了,送走,我们连最后一点期盼都没了,不送走,我们还可以……”   覆耳嘀咕几句,“这么多,他会答应吗?”   “到底是他亲生闺女,还能差的太多?试试呗,咱们价码开的高,也给他还价的余地,哪怕还得只有十分之一,也是不小的数目,”   “好,明天就跟他这么说,“? ☆、备胎一二三 ?  离了陈淑香姐两,四人就去找夏嵩山夫妇汇合,夏嵩山原以为自家就够能买的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十多个,不想弟妹这边的更多,每个人手上都拎满了袋子,就连夏沅都没空手,三个女人一碰上后,就在商店的休息区翻看了彼此的袋子,夏小香翻着旗袍的品牌,有些小惊喜地问,“queen regnant,还真是queen regnant,分店都开到我们市了么,”   “香也知道他们家的衣裳?”柳秀红问,“就这么出名么?”   “他们家的衣裳是出了名的贵,原先只做高档定制,我们院老周家的媳妇年初时跟他家定了一件皮草大衣,你猜多少钱?”   “多少?”   伸出两根手指,“两千?”柳秀红说。   “二嫂,你可以再富有想象力一些,”   “两……万?”柳秀红咋舌,“这穿的哪是衣裳,这穿的是一套房子,”要不是跟夏嵩山赌气,她连这五百八的衣裳都不舍得买。   “这件旗袍才五百八?真不贵,他们家的正经刺绣,都当艺术品展出,据说那布料和绣花都是古代失传的技艺,一条手帕都要卖到上万块,随便一件刺绣衣裳都要上四位数,这中低档的服饰怕是才出来吧,”   “你别说,他们家的衣裳还真好看,我这么吝啬的人都忍不住买了两身,实在是穿在身上,连气质都提升了不少,”   “你还知道自己吝啬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结果倒好,都便宜别人了,没人感激不说,没准还嫌你省的钱不够多,让他难为了,嫂子,咱们做女人的一定要学会善待自己,指着旁人,都是虚的,”夏小香这话连讽带刺的,臊的夏嵩山心里跟喝了苦黄连一般,苦的说不出话来,闷闷的,还是忍不住看向柳秀红,就听她用极淡的语气说,“以后不会了,”   夏嵩山感觉到柳秀红的心离他又远了,两人之间像隔着一层纱,一层雾,他快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知道如果再由着这层纱,这层雾厚下去,他就真失去她了,永远失去她了,恍惚间,听见大妹说道,“七折啊,那还等什么,快点去吧,”   想起那个男人临走时挑衅的眼神,想起那个半年约,他慌忙跳出来拦住三人的去路,目带哀求地看向柳秀红,“别去,好不好,你都买了两身了,还不够穿么?”   柳秀红瞥了他一眼,“你放心,这次我花自个的钱,不让你出一分,刚刚你垫的钱,回头我一块还给你,连手镯的钱一起,省的你回去不好交代,”   夏嵩山一怔,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她去,不想她跟那个男人见面,“我……”   却被暴脾气的夏小香几下推开,阴阳怪气道,“二哥,我们娘们买衣裳,你搀和啥啊,你要不舍得给嫂子花钱买衣裳,这钱我出了,”   缪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心里实在恼她二哥,太不是东西了,这也就是她二哥,她这个做妹子的不好说啥,要是换做她男人敢在外头给她弄个女人孩子出来,不挠的那对狗男女毁容,她就不姓夏。   买东西讨好人,求原谅,求复合的是你,这还没买几件呢,你就心疼起钱了,什么人啊,忍不住讽刺道,“知道你养家不容易,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可老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柳秀红制止她继续往下说,“香,别说了,咱们走吧,”由着她的性子说下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走了老远,夏小香低声问,“秀姐,你有何打算?”   “说实话,没有,”柳秀红苦笑,“最坏的打算就是离……”   “我二哥不想离,他早上来家,求我来着,”   “他不想?他什么时候做过自己的主来着,”柳秀红轻嘲。   “……”夏小香一想到自家二哥那性子,也无奈的很,那么假仙的女人,他都能当真爱供着,也真是服了他。   夏鹤宁丢下失落的二哥独坐静思,带着顾元琛去买野外生存装备,就算有储物袋,但万一遇到其他野外探险的人,总得有个遮掩吧,背包、帐篷、刀具、水壶、手电筒、指南针、定位仪、以及各种零嘴和调味料,他家丫头嘴闲不住,吃食一定要带。   待两人将东西买好,叫上夏嵩山去那家服装店时,三人已经选好了衣裳,柳秀红买了两套衣裳,夏沅和夏小香各四套,外带每人两双鞋,夏沅的是厚底绣花布鞋和小跟水晶鞋,夏小香的是高跟凉鞋和高跟皮鞋,售货员正在开票算账,夏沅和大姑在挑选披肩和发卡,柳秀红正一边挑选包包,一边跟那老板闲侃,“马老板,你这店的货倒是齐全的很,什么都有啊,”手里拿着一个褐黑色的蛇皮包,翻看着,“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把女人的店做的这么好,”   “这店不是我弄的,是我媳妇归置的,前年她生了场大病去了,这店是她的心血,她在时,东西还要齐全呢?大到衣服,小到发夹,每一个都是她亲手挂置,摆弄,那是比伺候自己孩子还精心,我哪里舍得将它经手给别人,只能勉强替她撑下去了,”   “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节哀顺变,”   “其实,我一个大男人哪懂的做女人的生意,能维持不亏就不错了,赚是赚不到多少钱的,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摊子,现在是两头跑,孩子还小,我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一直想找个可心人盘出去,妹子,我看你也是个爽利大方的,你这性子还真就适合开店做生意,有没有兴趣自己当老板,”   夏嵩山阴沉着一张脸冲进去,这卖衣裳就卖衣裳,怎么还扯到家事上了,瞧着秀红脸上露出的同情之色,忍不住就想爆出口,又听那马老板说,我媳妇走时跟我说,让我再找个人照顾儿子和我,若是找到了,就将儿子和店都交给她管——   妈的,这是当面撬墙角,是可忍,孰不可忍,沉着脸走过去,拽起柳秀红就往门外走,“你干嘛?”柳秀红小声挣脱道,“放开我,”   两人走出店老远后,夏嵩山才说,“秀秀,你跟我去京都吧,我知道京都也有卖这种衣裳的店,价钱也差不多,咱们去那买,好不好,我陪你,只要你喜欢,买多少都行,”   他想清楚了,他不要离婚,不能离婚,他受不了秀秀被别的男人搂在怀中的情景,当那个模糊的男人脸渐渐清晰地浮现出马老板的相貌时,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他的秀秀是他的,是他的!   就算借钱,也不能放任媳妇被人撬墙角。   就听他这话一说完,柳秀红的脸就变了,“你一个大男人还知道京都的绸缎服饰店,够体贴的哈,是不是还跟心里把我们两做了番比较,看谁穿的更好看,更适合那名贵的衣裳,也是,人家是大学老师,怎么也比我这个乡下妇人气质高贵,更能体现那衣服的衣魂,兴许在你心里,我就是丑人多作怪,穿上凤袍也不像皇妃,没得辱没了那么好的衣裳,整个一败家娘们,是吧!”   夏嵩山愣了,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他是比较了,可是在他心里,她穿的比缪娟好看,虽说缪娟书卷气质更浓些,举止投足方面更有大家气质,但不得不说,缪娟长的不如她好看,身材也不如她窈窕妩媚。   “你赶紧回京都吧,省的我跟这污了你的眼,”柳秀红一扭身,气呼呼地走人了。   夏嵩山真想找个地方喊冤,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反复,阴晴不定呢?   见她横冲冲的,生怕她气大伤身,忙追上去,“我真觉得你穿这旗袍好看,比任何人都好看,你别生气,慢点走,小心崴了脚,”   将人拉住,低头看她,又是一脸泪,眼里包着两汪水,闪的人心也跟着疼,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到一旁,拿手去帮她擦泪,却越擦越多,“媳妇,你别哭,我错了,你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我倒是想买来着,可拿什么买?你那点家用么?指着你那点家用,只怕我这辈子都省不出钱来买那里面的一件衣裳,你以前没管过我穿什么,花什么?以后也不用你管,我的工资,全款的衣裳买不了两件,趁着七折多买几件,能给我省不少钱呢?起开,”将人推开,低着头,柳秀红冲冲地寻了个洗手间就钻了进去,洗了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今个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易怒,控制不住情绪呢?   她跟自己说,那人都如此老态了,作何还放不下他,不管离婚还是继续过,只要不放情,不入心,就不会再受伤了,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啊!   就是忍不住泛酸、着恼、吃醋,不对上还好,一对上就压不住火,她也知道吵多了,会将他最后那点愧疚给吵没了,到时候就衬了那女人的意了,可是就是忍不住啊,她一边放水洗脸,一边借着水流,狠狠地哭了一场。   哭累了,发泄够了,才慢慢地擦去脸上的水和泪,打开皮包,细细地抹了消肿的药水和护肤品,然后扑了粉、打上腮红,还画了眼线,描了眉,最后还擦了口脂才出来,这口脂自然也是夏沅弄得,这人是个口红和指甲控,妆可以不化,但是一定要擦唇膏口红和唇蜜,做指甲,唇上不抹东西,就觉得嘴唇特别干,然后手和脚是人的第二张脸,不仅要保养好,还要美美的,她是典型中的非典型处女座女孩。   有着处女座女孩挑剔又追求完美的特征,非常以及极度的自恋。   追求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美丽,这也就是筑基了,很多保养功夫可以用灵气滋养代替,就这,对内在每日运功之前,她都会习惯性地用元气滋养身体,达到每个肌肤细胞都是活跃的健康的,对外,护肤保养品照擦,很是臭美!   作为她的亲人,跟她沾光不少。   夏嵩山迎上来,“秀秀,”   这洗手台是外设的,男女共用,柳秀红边洗边压着声哭的样子,他也是看到的,但这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敢上去劝,就怕她在气头上,他过去,反而让她更来气,拉扯间,让人看了笑话事小,让她失了仪态,以后怨怪他就不好了,只能站在外面,远远地看着她。   见她伤心之余,还不忘细细地化上妆,心里心疼她的同时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打扮的这么漂亮是去见谁啊!   不过是逛个商场,以往也没见她在自己跟前这么注重容貌,又见一路上不少人都朝他们看,不乏有各种一看就是精英的男士,然后,他的耳朵像是出现了幻觉,各方的声音都涌入耳中,有女人怒斥她身边男伴的声音,“看什么看,你老婆跟这呢?”   “人爹还跟着呢?再看,小心人老子过来踢爆你的眼,”   有搭伴走在一起议论的男声,“这妞儿是跟她爹闹别扭了吧,小脾气挺悍的,瞧着就不像是个好招惹的,”   “这脾气合我胃口,太温柔的我还真不喜欢,这小辣椒的个性,追起来才有滋味,可惜,老岳父在跟前,不好下手啊,”   “你怎么知道是老岳父,而不是老丈夫,”   “不能吧,没瞧出这老头哪里像有钱人,况且,哥的钱不一定比那老头少,还更年轻力壮,这么鲜嫩的姐姐跟个糟老头真是糟蹋了,”   “是糟蹋了,可万一这老头是人家老子呢?”   “那就更好办了,我这么帅气又多金的女婿,哪家父母不争着要,我去偶遇,要个联系方式过来,”   “行不行啊,”   “瞧好吧,”   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快将夏嵩山的头吵炸了,他觉得自己今个中邪了,怎么会这样,就见一个穿着调裆阔裤子,一身痞气地年轻人嬉笑地要撞过来,夏嵩山顾不着头晕眼黑,几步上前将柳秀红扯了过来,护在身后,厉声呵斥道,“你要干嘛?”   倒将那小年轻吓了一跳,“没干嘛啊,就是走路来着,我说老……大爷,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啊,我的神经都被你搞紧张了,真给我吓出毛病来,你管看不?”眼珠子一转,“不行了,我头晕,肯定是被大爷那狮吼功给吓到了,吓出神经衰弱来了,”   边说边朝柳秀红这边蹭,被黑着脸的夏嵩山推开,又将柳秀红护小鸡似的护在身后,小年轻也恼了,“小姐姐,你爹是不是这儿有问题,”指指脑子,“有病赶紧治啊,”   夏嵩山的脸阴沉的可以滴水黑水来,小年轻迅捷地闪到他身后,“小姐姐,我叫赵睿,市委一把手赵天明你知道不?”   “知道,”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柳秀红迷茫地应道。   昨儿还见过呢?   “知道就好,”赵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很是璀璨地说,“他是我小叔,亲小叔,”   柳秀红一下子笑了起来,“你爸是赵天亮?”   有门,赵睿眼睛一亮,原想他爸是部队里,地方上不如他小叔名号响,原来还遇到个识货的。   “嗯哪,家父正是赵天亮,”   “你啥时候回来的,你们学校没补课?”   “补了,昨个才回来的,”不对,这节奏不对啊!   这搭讪怎么透着股浓浓的认亲味道。   试探性地问道,“姐姐认识我爸?”   柳秀红爽朗大笑,“认识,太认识了,”又说,“你可不能叫我姐姐,你得叫我红姨,我跟你爸可是老同学了,回去你问你爸就知道了,我叫柳秀红,”   当年,赵老爷子也被提到秀水镇劳改,赵天亮和赵天明都在秀水镇上过学,赵天亮不仅是柳秀红的老同学,还是夏嵩山的老同学。   因是长子,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三人关系不错,一直都有联系,柳秀红跟夏嵩山结婚后,联系就没那么勤了,后来赵天亮结婚后,基本就断了,上面老爷子们倒是时常聚会,有时候也会从他们嘴中得知彼此的零星消息。   赵睿一脸诡异,“你是天妃村的柳秀红阿姨?”   “你爸跟你说起我?”   “嗯,提起过,”不过不是他爸提的,而是她妈?两人一吵架,准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她?要不是她结婚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跟我结婚!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事就拎出来说上一说,老爸性子闷,两人吵架,多是老妈在闹,他不是低头吸烟,就是低头吸烟,不承认,也不否认,之后就去拉练,半大个月才回来,有时候几个月才回来!   然后,他妈就抱着他,哭的十分厉害,说,睿睿,你爸不要咱娘两了,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你和我都及不上!   小时候,他还为此埋怨过老头,觉得他负了自己老妈,害的她伤心难过,害的自己有爹跟没爹一样。   大了后,这事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后来交了女友,就开始理解他家老头,谁还没点过去啊,总揪着不放,烦不烦啊,便是没有,也被你一遍遍的提及,反而忘不了了。   今个见到本人,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复杂。   想起自己方才那荒谬的想法,难道说他们父子喜好在这一刻交集了?   不过,老头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就摸样身段来看,他妈真是差远了,也就家世过的去!   “红姨,这位是柳爷爷吧,柳爷爷好,”   夏嵩山原本微缓的脸一下子黑个透,透透的,柳秀红憋着笑,“不是,他是你夏伯伯,我丈夫,跟你爸也是同学,”   “……”赵睿一张脸皱的跟踩着屎一样,合着他家老头就输给这样的人?   万分鄙视有没有!   做儿子的必须给老子找回场子,嘻嘻笑道,“我以为我爸长的够着急了,想不到,夏伯伯更胜一筹,那啥,红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我爸也回来了,中午你们来我爷家吃饭吧,老同学见个面,”   “我们中午本来也是要去你家的,欢欢身体好点没,”   “好多了,早上还吃了两碗瘦肉粥,我今个来,就是我爷让我来买些我们这个年纪喜欢的东西,打算送给昨个救我弟的两个高人之徒,哎呀,时间不早了,红姨我走了,中午家里见,我爷说那两个高人之徒今个可能也要来家,让我回去帮着招待呢?艾玛,能招魂驱鬼的高人,真要见识见识,”说完一溜烟地奔了。   柳秀红嗳还没落音,人就没影了,这孩子,性子也忒急了,她想说,不用回家,她家孩子就在这儿呢?   一直被忽略彻底的夏伯伯闷声闷气地问,“天亮这儿子可真一点都不随他老子,”   “是唉,这性子可够跳脱的,我去买只钢笔,给这孩子做见面礼,”   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卖钢笔的柜台,买了只派克钢笔,“他还是个学生,买这么贵的钢笔,好么?”夏嵩山有些酸味十足地问。   一只钢笔三百多,这是用金子做的。   柳秀红斜睨了他一眼,“唔,送人自然送最好的,几十块钱的,你好意思送人,”   夏嵩山冷抽一口气,媳妇这口气可够大的,小声嘟囔道,“那你也送我一只呗,我连几十块钱的钢笔都没用过,”一只十几块钱的用了好几年。   柳秀红装作没听见,包装好的钢笔往包里一丢,就准备去找夏沅他们,一路上夏嵩山碎碎念,你为什么对那孩子这么好,咱儿子都没用过这么好的钢笔,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对别的孩子比对他们好,该多伤孩子的心啊。   “你外头给他们弄了两姐妹,都不怕伤他们的心,我买只钢笔送给别人,就是伤他们的心,你这衡量准备可真是宽于待己,严于律人啊,差别真不是一般大,”   然后夏嵩山就默了。   两人回去时,夏鹤宁已经付过钱了,正跟那马老板正在商谈盘店的事,友谊商店是国营的,但早两年前已经由私人租赁柜台和店面,自负盈亏了,这马老板的娘舅正好管这块,国转私那会,心动的人不少,但大多在观望,为了刺激他们,马老板就带头租了相邻的两个店面,打通后做起了服装生意,让自家媳妇看管,他自己则弄了个工程队,给人家做装潢,也兼做工程,这几年城市建设发展迅速,他的装潢公司开的不错,摊子也是越铺越大,这小店就有点顾不上了,媳妇去世后,一直由他老妈帮着看管,但老人家毕竟精力有限,这不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就起了盘出去的心思,刚跟柳秀红说那些话,也存了试探的意思,能得个媳妇最好,不能就把店盘给她们,就冲她们这买衣裳的架势,也是不差钱的人,就算是冲着打折,占便宜的心思,也不是谁都能负担的起的,要知道她们今个的衣裳打完折还要六千多,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两百多的城市,六千块钱是怎样的购买力?? ☆、备胎一二三(中) ?  这店面位置不错,地方也大,足有两百来平方,转让费是两万块,租赁费一个月两千二,水电费另算,这价格比外面的店面肯定要贵些的,加点钱可以在外面买个商铺了,但友谊商店已经打出名了,虽然叫商店,却是这个时代的大商城,一直到很久都还是屹立不倒,这位置,这面积,到了后世没个百八十万根本租不下来。   夏小香有些心动,主要是她手上有点钱,不想干放着,再加上被她亲二哥刺激到了,觉得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她家老柳现在对她是还不错,可谁又能保证他一辈子对自己好呢?   官场诱惑太大,万一他失了足,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才让夏鹤宁跟马老板谈转租的事,转让费,一年租赁费再加八万多块钱的存货,打了折,去了零头,一共十二万,这价格还算公道,但夏小香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夏鹤宁倒是有,也愿意替她垫上,夏小香不肯,说亲兄弟明算账!   一定要借!   见柳秀红和夏嵩山进来,突然说道,“你有钱那是你的事,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现在没有媳妇,不代表以后没有,咱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帮衬不到你也就罢了,再白要你的钱那还是人么?”又强调,亲兄弟明算账!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夏鹤宁听的一头雾水。   夏沅和顾元琛倒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是防着她亲二哥呢?   这不管是离婚,还是打发那边母女,都得要钱!   防着夏嵩山朝自己小弟伸手,养他那便宜一家子。   柳秀红也听出来了,倒是夏嵩山一点感觉都没,他这人自尊心还是很强的,让父母兄弟养家的事怎么可能做,就算知道他们私下里没少贴补妻儿,该给的生活费和学费也从未少过,就算京都再艰难,也从未想过朝家里要钱,因此,还不算渣到底。   所以,夏沅也纳闷来着,那缪娟图的啥,图他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养两个家?   就算夏家有权有势,现在也有钱了,可是以夏嵩山的性子,她们还真沾不到这边多少便宜,甚至连势都借不到,所以,她才说,两人是真爱来着。   “嫂子,你来的正好,我想把这店盘下来,你觉得咋样,”   夏小香是知道自家二嫂门路广,认识的人多,给的意见也中肯,不像她那些妯娌,一个个就顾着眼前那点子小利,不拖后腿就好了,没一个能指望上的,盘下这么一个大店,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没底。   “我瞧着不错,这店位置好,客源量也能保证,只要进货渠道有保证,就没啥大问题,”主要是这儿的客人层次高,消费的起,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品牌意识,但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冲着友谊商店来的,太太小姐们聚会,都会有意无意地说,这衣裳是跟友谊商店买的,这镯子是跟友谊商店买的,这什么什么都跟友谊商店买的,这是脸面,上流人士的代表。   说起进货渠道,柳秀红笑盈盈地看向马老板,马老板小心颤颤的,“这店盘给你们,我也不打算在做服装生意,我这家店的衣裳主要是从南边拿的货,还有从香港过来的,也有固定进货渠道,只是这queen regnant的衣裳,是我妈托京都熟人拿到的货,才拿出来卖就被你们赶上了,”拢共也没多少件,就被这几人分刮了大半,“若能签下他家的经销权,那肯定不愁卖,只是,那熟人也说了,他家的门栏挺高的,不大好拿货,”   一听这话,夏小香开始犹豫起来,要说这家店的服装层次的确高,比外头那些服装店面上档次洋气多了,但能让她冲动盘下这家店的却是因为queen regnant,这个品牌是近两年才时兴起来的,前身是京都的一家成衣铺子,那铺子却是老铺子了,几代相传的手艺,一直只做高档定制的服装,价格也高的很,普通夏衣都要上千块钱,冬日皮草,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就这还有价无市,在贵人圈中很受追捧,谁要是拥有一两件queen regnant的衣裳,恨不能显摆的周围朋友都知道,就这也不是谁都买到的,若是能拿下他们家的经销权,就算只能进到中档服饰,也能成为店里的主打品,但若是拿不到,花十二万盘下这店,可以在外面买上一个大商铺了。   说起queen regnant,夏沅看向顾元琛,这设计风格够眼熟的,走在这个时代的前端啊,就听顾元琛说,“大姑,这个品牌的老板我认识,可以帮你引荐,进货不成问题,”   “真的?”   顾元琛点头,看向夏沅,“我给沅儿带的衣裳都是他家的,”   夏小香手一拍,“怪到我觉得这花色和做工眼熟呢?”   心里咋舌不已,打沅儿六岁起,每年顾家小子来家,都会给她带上好几身衣裳,件件精致,套套讲究,大家只当大城市的衣裳好看,也没深究过。   这么说来,她家沅儿打小就是穿着好几百上千的衣裳长大的?真是奢侈啊!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马老板,这店我要了,”   “大妹子真是爽快,”马老板也高兴,“说实话,要不是我的流动资金都投到股市上了,我那边的工程资金上有点转不开,我还真舍不得转让这家店,”   股票?夏沅眼睛一亮,她怎么忘了,这是重生女主必走的梗啊,不过,她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是在国外长大的,对国内的股票行情仅限于重生小说写到的,具体时间还真不清楚,虽然也是拿了经济学位证书,但那是国外经济,国内的虽有所涉及,但不大,“你还记得国内的股票大事件不?”她同顾元琛传音道。   “你缺钱?”   “不缺,但重生炒股是必走的梗,我好多梗都没走过,这个也不走,我不是白重生了,再说,与其便宜了那些设套的庄家,不如咱赚几笔,然后弄个助学基金会,让那些山区的孩子能读上书,”   上世她四处旅游,见多了大山中吃不上饱饭上不起学的孩子,初初时,会直接捐钱,到了后来知道这些钱不一定能用到孩子身上,便只捐书和学习用品,她倒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就觉得自己也没孩子,留那么多钱干啥,反正顾元琛会养着她的。   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今年就算了,事情多,顾不上,明年吧,明年是个好年景,沪市的股票市场会从年初的500多点,一直冲到1250点;S市更是疯了,从年初的900多点冲到了4200点,全线飘红,可以让你圆圆炒股的梦,”顾元琛说。   “好哒,”   耳边的传音脆生生软甜甜的,配上一点一点的小脑袋,顾元琛爱的很,趁大家注意力不在他们这边时,凑过去,拉住她的小手,在手心里揉啊捏啊的,“上世,我第一笔资金就是在股票上弄到的,不管是股票、期货,只要有K线图我就能挣钱,有时间,我带你去赚老美的钱,”   “看不出,你还是个股神呢?”   “股神谈不上,养你还是能养的起的,”   两人密聊的功夫,夏小香将柳秀红拉了过去,“嫂子,我记得小弟才给了你分红,存着也是存着,不如咱两合伙盘下这个店,让钱生钱,以后就算人家逼宫上门,你也有底气应对,你说呢?”   “好啊,”柳秀红帮着夏鹤宁销了这些年的蔬菜水果,见识多了,眼界也宽,早想开店了,只是她是公职,不好明面上弄摊子,再加上有些防着夏嵩山,怕他知道自己不差钱,一颗心就全偏到了那边,遂一直没弄,这会儿,她也觉得没所谓了,大姑子是护士,没限制不许下海经商,有她出面打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不考虑考虑?”   “考虑啥啊,你我还信不过么?”   倒是夏嵩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当着他的面都不跟他商量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底子不好,也不敢明着拦着,只委婉劝道,“你们两都是有正经工作的,哪有精力打理这么大的店面,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学者多是自傲的,不大瞧得上跟银钱打交道的商人,士农工商,妻子和大妹都是吃国家饭,端铁饭碗的,很不必做这种与民夺利,给人陪笑脸的工作。   “这店盘下来,又不用我们全天候的看着,每天来看看就成,卖衣服的事还是由售货员来,再说,我那工作灵活性大,进货什么的也有时间,不耽误正常工作,不过是给自己赚点零花钱,省的买件衣裳还要看家里爷们的脸色,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也能淡定从容的面对,是不,嫂子,”   得嘞,又撞到枪口上了,被狠狠地呛了一通,夏嵩山讷讷的,很是有点可怜的味道。   柳秀红到底不忍他在人前太过难堪,轻声解释道,“这物价上涨的厉害,有钱放银行里生利息,不如拿出来投资,回报也大些,两孩子大了,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我得给他们多存点老婆本,”   见她对自己又有了好脸,愿意在人前给自己面子,回护自己,夏嵩山一扫方才的颓废,小意讨好道,“投资有风险,你不用那么辛苦的,还有我,我的工资又涨了,每月有一千多块呢?待手上的研究项目成功后,还有奖金拿,”   柳秀红语带冷嘲道,“来时,她没嘱咐你,让你将涨工资的事瞒下来?”   夏嵩山僵住了,还真说了,缪娟说女儿大了,以后花销的地方更多了,指着她的工资肯定不成的,又说,淙儿和泽儿是好的,上大学后,就能省下学费了,洁儿的学习不行,公办大学肯定考不上,恐要花钱上个三本,避免以后麻烦,他涨工资的事最好先别说。   以前也是这样的,他虽不瞒自己涨工资的事,但会拖上几个月再说,奖金则是直接不说的,毕竟要多养两个女儿。   刚刚一时兴奋,就说了出来。   然后,气氛又陷入僵持,柳秀红直接不理他,拉着夏小香谈商铺转让的事,跟马老板敲定了后天来盘货签转租合同之后,就回干休所的家了,将买来的东西放下,梳洗一番后,捡上买的礼物就去赵家了。   因说好的今个中午要来吃饭的,遂赵家全家人都在等着他们上门,一番寒暄后,赵爷爷指着夏沅对赵睿说,“睿睿,你还记得小沅儿不?小时候我带你去柳爷爷家里玩,你抱着小沅儿一直说长大要娶她当媳妇来着,”   “是么?原来我小时候就这么有眼光啊,”赵睿喜滋滋地说。   “……”   合着这是未婚夫之一啊!   赵睿同夏泽一般大,今年高二,是个吃喝玩乐十分精通的官二代,恰好,夏沅也是吃喝玩乐的祖宗,虽说,顾元琛也精通这个,但那是上辈子的事,这世他心里年龄已近七十,又没有夏沅这种超强的适应能力,比同龄的少年那是沉稳深沉多了,配上他那一米九的大高个和一张棱角分明已脱稚气的脸,不自觉地就被人当成大人看,再加上这些年光顾着修炼,早就失了玩闹的心。   表现在于,对一切少年人喜爱的东西都兴趣缺缺,他只当夏沅跟他一样,在见识过后世的奢华和精彩后,不会对这个年代明显落后的玩乐感兴趣的。   不曾想,夏沅不仅感兴趣,还兴趣大着呢,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就熟络了,筷子一放,就跟赵睿去屋里打街机游戏了,嘿嘿哈哈的,玩的好不欢快。   这欢快样,连夏鹤宁都傻眼了,他家闺女在外人面前,可从来都没这么放开过,很是吃味地说,“我家丫头除了家里人,还从没跟旁人这么玩得来过,”   赵家人也没想到,这清丽绝俗、清冷淡然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真没看出来。   不过,玩得好总比玩不来好,“交朋友,也是要合眼缘的,我们家睿睿对别的女孩也没这么照顾过,”赵爷爷说。   夏鹤宁酸了一会,也就不管了,和赵老爷子唠起家常来,告辞时,就多了赵爷爷老两口和欢欢小朋友,以及赵天亮父子两。   前者要去乡下调养身体,后者要去山庄见识见识。? ☆、备胎一二三(下) ?  虽然笼络夏沅的计划失败了,绝了陈淑香同夏鹤宁复婚的心思,但多年的独居生活,多少让她长了点脑子,知道她不能再跟夏家交恶了,要趁机跟夏家打好关系才是,遂从李慧芬那得知今个是柳秀红的生辰,且夏家还给她办了几桌生辰宴,便觉得这是个她重新打入夏家,跟夏家交好的好机会,遂姐两一大早便拎着礼物坐着巴士来了天妃村。   小巴士不比轿车,不仅速度慢,中途还没有固定站台,随上随走,随下随停,极是耽误时间,开了三个小时才到秀水镇,已经快十一点了,便打了个小三轮往村里赶,开到梯田山下时,看到好几辆小轿车往村里开,多亏几年前,夏鹤宁以农庄的名义,出资将山村通往镇上的路修宽修平了,不然这车子还真不大好开上去。   确定这几辆车是冲着夏家开去的时候,陈秀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些人不会都是为了给你二嫂过生来的吧!”   “不可能,”陈淑香刚有些平定的心又跟滚水似的翻腾起来,她一个小科长哪有那么大的脸面,况且作为一个公务人员,总要避讳一二的,哪可能这么招摇过市,不过,夏鹤宁是商人,冲着他来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一想到她那个比皇家园林都不次的农庄,她的心就纠结的难受,千百次后悔,当初为何要离婚,就算是赖也该赖在夏家的,要是不离婚,她就是农庄老板娘,就算是二老板,那权利也不小,分红也不少,不说村里人了,就是柳秀红也得巴结讨好自己。   还不走哪都有私家车坐,哪用像现在这般,跟人挤小巴士,三个小时坐下来,灰头土脸的,狼狈的很,悔的肠子都轻了,可夏鹤宁是离婚后才发迹的,他的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女儿的抚养权归她,对于夏鹤宁的财产,女儿是有继承权的。   胡思乱想间,小三轮车开到了村口,“两位大姐,就在这儿下巴,里面实在进不去了,”   夏家门口搭了一长溜的桌子,这坐的是流水席,没有停车的地方,车子都停在大路上,人来人往的,车子进的去,出就不好出了,陈淑香姐两付了两块钱的车资后,拎着东西下了车,朝夏家走去,门口,夏鹤宁带着夏嵩山夫妇正在将客人往院里引。   五辆车,打头的是赵天亮夫妻,后面的则是另外四个孩子的父母,都是专程来感谢夏沅和顾元琛的救命之恩的,当然他们事先不知两人的身份,但都知道夏鹤宁和柳秀红,“鹤宁,两位小恩公可在?”   “我家孩子还小,可当不起恩公二字,今个是我二嫂的好日子,你们能来喝杯水酒,那是我们老夏家的荣幸,今个只论交情,莫要谈公事,”   来人都是人精,且他这话也不算含蓄,就差直白地说,今个莫要提收魂解煞的事,因不知夏沅的身份,只当他们忌讳那事,均心里讪讪的,是他们心急了。   待进屋看到夏沅和顾元琛后才知道,他们误会了,人家不是忌讳,是不想将两个孩子的本事暴露出来,将他们放在风口浪尖上,自家的孩子,可以理解。   方太太落座后,拉着夏沅聊了会,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白玉镯子,玉质比二伯母的那个好多了,“婶婶没有闺女,只有一个淘小子,一直想要个闺女,你这摸样的,婶婶是越看越喜欢,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婶婶带过的,”   夏沅空间里玉饰一堆,随便拿出一个都比这个好上百倍,但也知道这是她给的谢礼,见老爸没怎么拦着,便收下了,像算命收魂解煞这种事是要收取报酬的,不然会欠下因果,拿了报酬,这因果自然也就了了。   方太太带了头后,许夫人拿出一个憨态可掬的玉雕小猪,夏沅属猪,还满喜欢这个小玩意的,孙太太是一个翠绿葫芦的项链,那翠十分透,葫芦也别致,吕夫人是一个红翡簪子,昨个李微给的是一个玛瑙项链,瞧着都挺贵重的,但是吧,跟她那的灵符和元气相比,真是不值一提,眼波都没动一下,除了将小猪拿在手中把玩外,旁的都交给奶奶帮着收着了。   她这平淡的摸样倒是让五家夫人在心里喟叹,这还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啊,倒没人觉得她不识货,她今天穿的是嫩绿色绣着暗纹的宽式中袖盘扣浅领上衣,下搭一条长阔脚裤和厚底绣花布鞋,这是queen今年出的新品,一套下来要小一千块,头上的发饰和手镯都不是凡品。   况她这长相和气质实在唬人,穿上白裙,就可以住冰山、古墓里去了。   周身不带半点烟火之气,这也是为啥她长的讨喜,却没人敢拿她当普通孩子般捏脸逗趣。   院外,随后进来的陈淑香姐两在见识到五家人的贵气后,有些露怯地站在院中,进没有底气,退又嫌丢人,左右为难间,被闻讯赶来的李慧芬叫住,“你们可来了,”   拉着二人,酸味十足地嚼了会舌根,“瞧见没,这些都是从市里来的大老板,还有这席面,比阮阮满月都不差,你那二嫂今个可是涨脸了,“还有,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家人,亲孙女不疼,倒将个小贱人宠上了天,香,你不知道……”   “表姐,我们先进去见过夏叔夏婶,回头再说,”陈秀皱眉打断她的话,开玩笑,她们是来交好的,不是来讨伐人的,被这没脑子的表姐一通说,香带了气,哪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夏家相处,这表姐真正没脑子,要不是留着她当眼睛和耳朵,真不愿听她在这说废话,就算你要告状,讲人是非,好歹也背着点人,真是蠢货。   而陈淑香也被震撼到了,她在时,生辰不过是煮碗寿面,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好的,老太婆会给她一些钱扯些布做一身新衣,哪有这般隆重,她不知道的是,柳秀红也没有大办的意思,只以为是两家亲戚凑在一起吃个饭,意思意思,可柳家人多,再加上夏淙同学以及赵家父子的到访,又有早上时赵天亮打电话过来说,要带几个朋友过来,然后桌子一加,就越加越长了,索性有山庄撑着,食材都还算齐全,不然就丢丑了。   眼见为实,心里又嫉又妒,这么奢华还不收礼的生日宴,柳秀红是舍不得拿钱出来散的,只有夏鹤宁,人傻钱多,这生日宴的钱就算不是他出的,也是二老出的,恨的心窝子都疼,跟花自己的钱似的。   又听见这五户车子主人给了夏沅见面礼,便想看看给了她家阮阮没,若给了,得由她这个当妈的帮忙收着。   急急慌慌地进了屋,李慧芬撇撇嘴,“叔婶叫的倒是亲,人家认你们不?跟我面前拿架子,不过是两个坏了名声的弃妇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夏家三少奶奶和黄家大奶奶啊,呸,”在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这粗鄙的农村妇人形象引的赵五丫满眼的嫌弃,她痛恨自己为什么生在这个贫穷的家里,有个这么愚蠢粗鄙的母亲和暴力蛮横的父亲,见夏沅随着赵睿从屋里出来,眼里闪过妒忌的愤恨,除了长相,她哪里比夏沅差了,若她是夏家的养女,做的肯定比她还好,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不公。   给了她出众的相貌和智慧,却不给自己一个好爹好妈好家庭。   虽然她心里清楚,就凭她亲妈那贪得无厌无事生非的性子,就算没有夏沅,她也不一定能被夏家收养,但就是忍不住恨她。   凭什么所有的好都被她一人得了。   压住心里的妒火后,她笑盈盈地迎上夏沅,“沅儿,你们这是要去哪?”只有交好她,才能透过她结交顾元琛——十五六的少女,已经到了思慕的年龄,她眼光一直很高,学校不乏有追她的男生,但入她眼的却不多,顾元琛很好,很优秀,除了本身优秀外,看得出他的家世也很好,若是能跟他交上朋友,即使成不了夫妻,至少能将她带去那个圈子,离开农村远远的,就算高攀不上顾元琛,旁人也成。   “你找我有事?”   “也没啥要紧事,就是你上次教的几款编发发型很好看,我想向请你再请教几款,”   “她现在哪有空教你扎头发,你可真会挑时候,”赵睿有些不耐烦。   这借口是她临时想出来的,遂考虑不够周全,红着脸说,“不是现在,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教,”   “行了,回头她有空再说,”   说完,便拉着夏沅走了。   五丫一脸暗恨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看见顾元琛跟两个男生从后院相携而来,忙深呼一口气,迎了上去,“你看见沅儿了么?我找她有点事,”   “她没在屋里吗?”   “没,”   然后就见顾元琛愣住了,其实是拿神识在搜索夏沅,就见夏沅正跟赵睿在一个小火堆前烤肉吃,有说有笑的,面上不显,心里却烦躁的很。   昨个来时,一行人开了两辆车来的,一辆是夏鹤宁开的,载着他、夏沅、大姑和赵睿四人,他们三人坐在后排,赵睿手里拿着一个随身CD机,分了一个耳麦给夏沅,放的是迈克尔正版歌曲碟,夏沅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英语就相当于第二母语,恰好迈克尔又是她喜爱的歌手之一,听了一会儿就跟赵睿哼唱起来,这得多亏在车上,这要是在地上,就跳起来了。   然后两人越靠越近,他几次不动声色地将人扯回来,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将夏沅耳朵上的麦给扯下来,丢出去。   回来后,他被两个发小截去了,她则带着赵睿游起了山庄,晚上篝火晚会时,两人还合唱了迈克尔杰克逊的歌,跳了机械舞,不要太high。   这会还约好要去海边吃海鲜,都是吃货,越聊越兴奋,恨不能马上就启程的架势,这是当他不存在啊。   与此同时,夏嵩山的脸色也不大好,从昨天开始,他就敏感地感觉到赵天明的视线一直盯着自个媳妇看,虽说一直在跟他们一起叙家常,但却是围绕着秀红的话题展开的,只是顺带提及他的工作和两孩子,小细节上的照顾也是能看得出来的,比如会将秀红喜欢吃的菜摆在方便她夹的地方,饭后水果也是拣她爱吃的上,明明不算健谈,性子又闷的人,跟秀红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从昨天一直聊到现在,回忆当年,更是感慨万千。   他虽然也是赵天明的同学,但跟赵天明关系一般,那时的赵天明性子闷,不爱说话,成绩也差,作为班长,他只会跟成绩好的学生交好,因个子不高,他就坐在秀红的身后,两人关系倒是不错,除了秀红,赵天明几乎不和班里女生说话,他不知道秀红知不知道赵天明喜欢她,但他知道赵天明喜欢秀红,不过,那时喜欢秀红的男生有好几个,赵天明在那些爱慕者中并不出众。   十多年不见,赵天明像是变了个人般,个子窜至一米七八,因当兵的缘故,气势颇足,除了有点黑外,倒是俊朗帅气,比他看着魁梧精神多了,吃饭时对秀红的照顾,更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他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当年不是他先一步跟秀红结婚,秀红会不会嫁给赵天明,要是嫁给他,会不会比嫁给自己幸福?   他有点不敢往下想。   虽然知道赵天明有老婆,两人是军婚,不大可能离,可就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今天是秀红的生辰,她穿着一件黑底印花的无袖裙子,这裙子比昨日买的的旗袍低调多了,却很好地展现了她白皙的皮肤,和窈窕的身材,头饰和妆容都是夏沅给弄得,看不出化了妆,却比平时还要美上三分,许是因为今个她是主角,脸上一直带着笑,熟练地招呼客人,无论是官场上的事,还是生意上的事,她都能说上几句,话不多,却句句在点上,这时候的她,浑身洋溢着一种——自信的美,对自信的美。   这样的秀红,让他感到陌生,这种渐行渐远的感觉让他觉得恐慌,一时间颓废不已,“鹤宁,你嫂子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她么——”   夏鹤宁却答非所问,“二哥,做男人至少要有点担当,懂的取舍,”   言下之意,你没有,“每个人都在成长,都在变化,你变了,二嫂也会变,你们是夫妻不假,可你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过去,你的记忆局限了你的认知,”   夏嵩山遥看远方,一脸迷惘,不了解么?好像还真是!   夏鹤宁见他这副神情,他不擅长劝人,但也不想现在大好的局面因自家二哥而破坏,“二哥,有些事原本我不想说的,但是不说,很有可能二嫂就真的跟你离婚了,”   一提到离婚,夏嵩山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振作起来,“什么事?”   “你对那个李唯李老板有什么印象?”   “他怎么了?”   “他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一个十岁大的儿子,那孩子叫当当,二嫂对他很好,当当很粘二嫂,据我所知,李唯,他喜欢二嫂,”   咔嚓,一声惊雷,夏嵩山整个人惊呆了,“他比秀秀小,”   李唯才三十六岁,长相和气质皆不俗,又有钱,就是找个小姑娘都有人愿意,秀秀已经42岁了,他们之间相差六岁,怎么可能?就算秀秀看着年轻,可她到底年龄在那,他们怎么可能?   他想起刚刚买衣裳时,秀秀不仅给那个叫当当的小男孩买了衣裳和鞋子,连内衣裤袜学习用品都想到了,事无巨细的,亲妈也不过如此。   而除了年龄,她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不像是个42岁的人,说她二十五六岁都有人信。   咔嚓咔嚓,又是一阵惊雷,他一年到头就回来几次,每次都住不了几天就回,两个儿子都在外面上学,如果他们私下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像他和缪娟,也不是过了十来年才发现。   半响,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二嫂她……”   “二嫂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么?就算不为了你,为了淙儿和泽儿,她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可若是你们离婚了……”   夏嵩山知道,他未说尽的话是——就别怪人家两人在一起了。   难怪,难怪会有那个半年之约,难怪她反反复复,难怪她会说出那番也想找个人疼找个人爱的话,原来是有人给了她那个底气。   一瞬间,夏嵩山妒忌的发狂。   被夏鹤宁拉住,小声劝道,“二哥,我跟你说李唯的事,是让你心里有个底,你若是在这个当口跟二嫂闹出来,以她的性子,没准就将这事坐实了,你可想好了,况且二嫂根本没回应过李唯,而你已经有了私生女,就算闹出来,对你也没一点好处,这事你不占理,我想说的是,你若再犹豫下来,只会将她推得更远,推到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没了 ?  饭后,陈淑香姐两将夏鹤宁叫到后院,这地安静,适合谈正事,“想好要多少钱了?”   这平淡下透着轻嘲的语气,让陈淑香努力压抑的脾气差点爆发出来,在陈秀的牵扯下,深呼一口气,“想好了,我问过律师了,像咱们这种情况,除了赡养费外,你还该给阮阮你名下农庄的股份,就算你以后再婚,生下别的孩子,你名下的财产也有我们家阮阮的一份,我们也不要多,算上夏沅,三个孩子一人一份,我是阮阮的法定监护人,她的股份和红利暂时由我保管,待她成年后归还她,这是问过律师的,我可没有乱要,”   这也是因为复婚无望,在陈秀的提醒下,两人去了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一下,二十块钱的咨询费不是白花的。   不过,人家律师也说了,她前夫的资产是在离婚后才有的,论理,她女儿是该得一分财产的,可华夏的国情是,女儿只有一副嫁妆,没有分割财产的权利,打官司?那也要孩子的父亲过世之后,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况且看夏鹤宁,也不像是早死的相。   愣愣又说,“我也知道这话提的早了些,可阮阮是我的亲闺女,我不能不为她考虑,你以后总要娶妻生子的,与其到时候为了钱吵来吵去,不如现在弄的清清爽爽,分的干干净净,省的以后因为钱多生事端,别忘了她也是你的闺女,因为咱两离婚,已经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又因你们偏宠夏沅,让她觉得自己在夏家像个外人,每次送她过来,都抱着我的腿哭着喊着不要来,说家里没人真正喜欢她,一直问我,妈妈为什么人家都是爸爸妈妈住一起,为什么我只能跟妈妈住一起,为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和伯伯们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长的没姐姐好看,鹤宁,孩子才七岁就敏感成这样,你知道我这个当娘的心有多苦吗?我放□段地来讨好沅儿,想跟你复婚,也是为了孩子,为了给阮阮一个完整的家,我有错么?”   说着,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鹤宁,以前是我不对,可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钻了牛角尖,我保证以后会拿沅儿当亲闺女疼的,就像对阮阮一样,只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能当富太太,谁愿意嫁个二婚头。   夏鹤宁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复婚?你觉得可能么?”   看到如今比自家小妹至少年轻十岁的前妹婿,陈秀也觉得她们筹谋复婚的事,是自取其辱,这样春风得意多金帅气的男人,没有再婚,不是因为他恋旧,只能说明他不想结婚,不缺女人。   相比之下,35岁的小妹,真是豆腐渣了,升官发财娶新妇,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不说两人现在离了,就算没离,以夏鹤宁这样的条件,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如今红旗都被拔了,哪可能还有被插回的一天。   之前她是怕香另嫁,才拿复婚这事吊着她的,见没有希望,怕她再纠缠下去恼了夏鹤宁,连最后那点对女儿的愧疚也给耗尽了,忙将陈淑香拉到一旁,“香,算了吧,多说无益,”   陈淑香也知道希望不大,但被夏鹤宁直接拒绝,脸上还是难堪的很,心里忿恨交加,面上却一脸惨淡,“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遮掩着脸哭了一会,“你对我无情,我不怪你,可是阮阮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希望你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打算一下,她因为单亲的缘故,极度缺乏安全感,你又因工作的原因,一年都难见她几面,她对你陌生的很,一个沅儿已经让她觉得自己不讨喜,若是以后你娶了新媳妇,再给她生个小弟或者小妹,你让阮阮在夏家如何自处,所以,我希望你能早点将股份和分红划在她的名下,让她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是疼爱她,没有忘记她,”   一番话,情真意切,倒是长进不少,懂的能屈能伸,以理压人,以情动人了,真是有备而来,夏鹤宁静静地看了她几分钟,看的陈淑香心底发虚,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你也不想我们为了钱天天跟你闹吧,拿了股份后,除非孩子的事,我不会再上门叨扰你,”   也就是说,如果不给钱,这事有的闹喽,农庄就在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夏鹤宁似笑非笑,“今天给了你农庄股份,他日我开了酒楼或者有了旁的生意,你还要分成么?”   陈淑香一愣,按说这要钱的事该徐徐图之的,一下子太贪心了,难免让他生厌,但是她若说不要,又怕夏鹤宁让她签下什么保证书,想着今日看到的夏家人脉,他日后的成就肯定不低,让她放手将那些好处便宜别人,那是不可能的,遂愤声说道,“你说这话时,就不摸摸自己的良心么?阮阮可是你的闺女,亲闺女,你是想用这点钱买断你们的父女情么?夏鹤宁,虎毒尚不食子,你的心肠怎么这么黑,”   气的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连陈秀都怒了,“姓夏的,你别太过分,就算我们老陈家过去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可阮阮是无辜的,你对她冷淡也就罢了,竟然还打着不认亲女的主意,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夏鹤宁冷声笑道,“真是我闺女,半个农庄给她,都是应该的,”   陈淑香一脸惶然,“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鹤宁从口袋里取出两张纸,“自己看吧,”   陈淑香接过纸,打开,就见上面硕大的字写着xx市医学科学研究院明正司法鉴定书,手一抖,纸条飘落在地,脸白如纸片,急吼吼地对夏鹤宁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的,”   陈秀一脸狐疑地捡起地上的纸,刚要看,就被陈淑香疯了似的抢过去,恶狠狠地撕扯起来。   “你那只是复印件,”   陈淑香发泄一通后,好似卸去全身的力量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没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般。   “如果你们能安分点,不这么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话,养个孩子,我还是能养的起的,”   拿出一万块钱放在她的腿边,“找个男人嫁了吧,以后别带阮阮来家了,她不喜我们家,是因为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让她改姓赵吧,”   陈淑香扬着脸,哑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怎么知道的?”   “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   结果都一样,他知道了!   待夏鹤宁走后,陈淑香终于受不住地痛哭出声,悲痛哀痛各种痛——   能不痛么?这一次,她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老天爷啊,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香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淑香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哭。   其实就算她不说,陈秀也猜个差不离了,在陈淑香将纸抢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亲子鉴定四个字,虽然内容没看到,但结合了小妹的行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脑中只有一个印象,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   夏鹤宁在后院设了个隔音禁制,就算陈淑香在里面哭翻天,外头也听不见,“她叫你去干啥?是要钱,还是想复婚?”   夏奶奶急慌慌地将老儿子叫到小东屋,避着人问道。   夏鹤宁觉得自己老娘替自己操碎了心,不忍再瞒着她,便将方才的事跟她讲了一遍,夏奶奶恍惚了许久,“阮阮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阮阮出生时,他却没有一点为人父的欣喜和激动,还以为是因为陈家的缘故磨平了他的欢喜,后来随着修为越高,他对血脉间的感应越强,父母兄弟子侄,包括沅儿都有,只有夏阮阮,没有!   那时,他便怀疑,这个女儿恐怕不是他的种,后来他在商婉的帮助下,用了秘法,翻检了陈淑香的记忆(不是搜魂,只是翻检记忆,不会让她变成傻子),夏阮阮的父亲是个叫赵良才的,陈淑香下乡时,就住在他们村,两人曾好了一段时间,后来赵良才来秀水镇打工时,两人碰上(就是那个在小楼门口误闯鬼打墙,爆出情|色往事的),借着过去的事,赵良才逼着陈淑香给他找工作,之后,得知夏鹤宁对她很冷淡,夫妻感情并不算好,就趁着夏鹤宁出差在外,打着表哥的名义来家里安抚她空虚寂寞的心灵,然后就怀上了夏阮阮。   都说阮阮长的像娘舅,但看了赵良才后,才知道她更像父亲,   原本他真不愿将这事说出来的,被老婆带绿帽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加上他又没打算再婚,有个夏阮阮在那顶着,也不算无后,又是女孩,长大后,备上一份体面的嫁妆,把她嫁出去,也混淆不了夏家的血脉。   偏偏他忽略了人心的贪婪,父母都大了,不能再让他们为了自己的事费心劳神了,夏阮阮不是夏家的种,养不进夏家的门。   断了吧,干干净净的,对大家都好。   “我那功法有一个秘术,可以感应血脉,我一时不确定,便又拿了阮阮的毛发做了亲自鉴定,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们的,”   此刻,夏奶奶愤怒之余,也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是彻底将陈家那个大包袱甩脱了,老儿子终于真正的自由了。   “娘,我们疼爱沅儿并非无缘无故的,她的外公跟我们夏家有着血缘关系,师傅也承认了,他跟我们有着血亲关系,至于他是哪个辈分上的人,他没说,”   这个他倒是真的跟商婉确认过的,商婉也说,当初跟他回来,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后代血亲,得知这个事实时,他还消沉了许久,后来,跟商婉相处越久,越觉得若不是血亲,只怕他也没福认识她,收养夏沅,母女两骨子里都是那种不会跟陌生人亲近的人,于是也就释然了!? ☆、了断 ?  借着做席还未撤去的大火炉灶,夏沅开始准备明日出行的口粮,因为要制作罐头的缘故,智能管家要被留在家里帮忙,游历期间只能自己做吃的,深山老林里危机四伏,也不可能按顿吃饭,干粮饼干什么的,她又不爱吃,便准备做点卤味熟食带着,反正有空间,也不怕坏。   见夏鹤宁从后院出来,便拿出一张纸,“爸爸,我要做卤味,你去肉联厂给我买些鸭脖子、鸭舌头、鸡鸭爪子回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卤味了?”   “大哥带回来的鸭脖子挺好吃的,我要做一些带路上吃,”   “爱吃就去多买点,自己做多累啊,你明个就出发了,今个该好好歇歇才是,不然路上会累的,”   “那个好吃是好吃,但还缺点味,我要给改良改良,”   “馋猫儿,就你嘴巴叼,”夏鹤宁宠溺地刮刮她的小鼻子,“成,爸爸给你买,还要点啥,算了,我自己看着买吧,”   叫上夏沣去帮忙搬东西,“馋嘴猫,你一人嘴馋,倒使唤起我们大家为你忙活,”夏沣习惯性地跟她逗贫道。   夏沅小腰一掐,“有本事你别吃,”   “……”   好吧,没本事。   两人走后,夏沅便叫上顾元琛帮着准备熬制卤水,她大爱汉口的鸭脖,又生着一张皇帝舌,再加上厨艺还不赖,喜欢捣鼓吃食,遂那些所谓秘方,也经不住她这小嘴一过,好在她心眼虽不大好,但还算正,没有占取他人成果的意思,不然店都不用开,光卖秘方就发财了。   顾元琛给她系上一个花式小围裙后,又照着她的指示配好香料和姜蒜辣椒等,然后架锅下油炒,农庄里专门开辟出了一个山头种香料,白豆蔻、香茅草、八角、山奈、香叶、胡椒、高良姜、甘草、肉豆蔻、丁香、荜拨、草果、肉桂、香果、草豆蔻、云木香、千里香、青红花椒、胡椒等近百种香料,常用的辣椒更是种了十亩地,都是优化过的品种,那味道冲的很,非常入味。   夏沅做菜,一般是动嘴多过动手,像这种架锅炒料的活都是顾元琛来做,她就跟一旁指挥,将配好的香料同豆瓣酱翻炒出香味后,加入高汤,然后是老抽、生抽、蚝油、盐、糖等佐料,“老抽和糖再多一些,”老抽上色,生抽提鲜,“加点碳进去,将火烧到最大,”   待大铁锅里的卤汤滚了后,一股浓浓的卤香味便溢了出来,整个小院都飘着卤水香,“好香啊,”   勾着一帮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妹儿,你这是又做啥好吃的呢?”马瑞一脸垂涎地问。   “猪啊,没见过自己跑,还没闻过自己的肉么?这一看就是卤水,做卤菜用的,这辣椒味可真正,光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真馋人,”袁眉挤过来说道,身为辣妹子,辣椒是最爱啊。   李菲儿和刘怀阳等人附和,“你们要不要这么馋啊,咱们这碗可才放下呢?”柳诗诗没有凑这热闹,她跟唐婉稳坐在小院里的石桌前喝茶,那怡然自得的样,还真有种大家小姐喝午后茶的悠闲自在,见这边吵吵嚷嚷的,便软柔柔慢悠悠地说道。   夏沅也嫌吵,小手一指,“二哥,你带着他们去将我前个钓的龙虾和螺蛳收拾出来,晚点我要用,”   这使唤人的架势是一点都不客气,林渠笑着跟她逗闷道,“沅儿,我们可是你家客人,你好意思使唤客人干活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想吃我做的东西,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都给我去干活去,”   一干人:……   “我的地盘我做主,老二,咱妹子这规矩,够霸气的,”林渠率先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说。   “这坏丫头,打小就霸道,谁都横不过她,”夏淙一脸无奈,“让兄弟们见笑了,”   “这么漂亮的小厨娘给咱们做吃的,荣幸都来不及,”林渠笑眯眯地说。   是挺骄横的,不过,谁叫人家有这本钱呢?   爷奶宠着,爹妈……好吧,没妈,但是有个爹惯着,有一群哥哥纵着,还有个高人外公在后头撑腰,底气足,横点也是应该的。   话说,那个解毒丸的效果还真神奇,白尾莽山烙铁头蛇,毒液具有腐蚀性,被咬之后,若不及时将毒液清除,轻则刮肉断骨,重则丧命。   旁人只当解毒粉救了他的命,但身为病患,他却知道,真正起到作用的是老三给他内服的解毒丸,虽然当然他神志有些不清醒,但丸药入嘴进腹的感觉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混忘的,如一股暖泉将肺腑中的毒血缓缓逼出,就像是冲水马桶将赃物排除,这个比喻有点恶心哈,但当时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当然解毒粉也不是只起到幌子的作用,洒上后,被咬到的地方,先是一阵剧痛,然后慢慢的十分清凉,这才几天功夫,伤口的地方就长了新肉,开始发痒,这是长好的节奏。   他们那个圈子里秘密有,但多少会透些风出来,发小跟高人学艺的事不算秘密,原也没引起家族长辈太大重视,但是从顾家送出来的药酒和蜂蜜,那效果真是……谁用谁知道,循着那个线索查到的是药酒是夏家炮制的,但炮制药酒的草药是高人给的,那高人是夏家养女的外公,还是顾元琛的师父,夏家两代五人都是那高人的外门弟子,曾有人试探过夏家当家人夏嵩朝的功底,精英特种兵王在他手下能撑十招,这是怎样的战斗力。   老爷子动用了好些关系,才将他分到跟夏淙一个宿舍,这夏淙瞧着是个心粗的,但相处下来才知道,他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相处一年多了,除了知道他的武力不俗外,有个极为疼宠的妹妹外,还真没套出啥有用的消息,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至少确定一件事,这夏家,底牌深,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挥挥手,“都别愣着了,干活去,干活去,”   他一吆喝完,马瑞、赵千成、刘怀洋三人便溜溜地去找小马扎子准备干活,他们都是尝过夏沅手艺的,那美味,让人难忘!   不就是收拾龙虾和螺蛳,小意思。   “你身上还有伤,”柳诗诗走过来拉住林渠,略带娇嗔地说,“为了这点子口腹之欲,你连命都不要了,这么辣的菜,我可不许你吃,”   “行啊,我不干,你是我女朋友,那一会你多干点,”   柳诗诗眼里不愉一闪而过,“我……这些我都没弄过,万一伤到手怎么办?李导的戏就要开机了,我这双手要是留了疤痕,怎么跟李导交代啊,”   这音量不算小,反正大家都能听到,这话却是带着点炫耀,“沅儿妹妹,姐姐可不白吃你做的饭,待姐姐新戏开机后,带你去剧组玩好不好,还可以让当红艺人明星给你签名,”   重音落在艺人明星上,她虽然不当红,但也算是小名气的。   这个年代,大家对明星还是很好奇,很崇拜的。   “没兴趣,”夏沅用勺子舀了一点卤汤出来,用食指沾了点放在嘴里尝尝,咂咂唇,“还不错,碳拿出一些,转小火先慢熬一个小时,”又习惯性地用食指蘸了点让顾元琛尝,“你尝尝,”   顾元琛非常自然地扭过头来,含住她的食指,就这么含住吮了会,这时间,有点长,这画面,非常旖旎……看到这副画面的男孩们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下意识看向夏淙,这小子脸色不大好,好在怪,任谁看见别的男人当众勾搭自家爱妹,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奇怪的是,这个妹控老三居然没失控去挠花顾元琛的脸。   话说,那小手手可真白啊,被顾猛男那张黑脸一衬,啧啧,真是又白又嫩,跟奶糕子似的,大家又下意识地看向柳诗诗,啧啧,这美人啊,就怕比。   要说柳诗诗也是人如其名,如柳扶风,绰约多姿,淡雅如诗,气韵清丽,能出演校园青春剧里集美貌文采于一体的班花一角,那也不是一般美人,绝对是校花级的美人,再者,这个年代的娱乐圈风气还很正,没有后世那种潜规则上位等乌七八糟的事,女星艺人都挺受人爱戴的,能有个女明星当女友,那是倍有面子的事,虽然她也只是机缘巧合被导演看重,出演了一部青春校园剧,一部青春偶像剧,还都是配角,但也是有些小名气,因此,这段日子以来,大家都对她很照顾,觉得能跟明星近距离接触,是件挺值得炫耀的事。   现在,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美丽等级却降了下来,一下子变的亲民起来。   难怪,除了李菲儿,这几个妞儿都不往夏沅跟前凑,美的怕被比下去,一般美的怕沦为背景墙。   “沅儿,你在做什么呢?这么香,”   “熬卤子,一会做卤菜,赵睿,你怎么回来了,没跟你爸回城啊,”   “他是部队有事,不得不回,我是要在这边过暑假的,爷奶都在农庄避暑,我一个人回城干嘛去,我在你家过暑假,你欢不欢迎我,”   “欢迎啊,”   夏沅对这对能给二伯父添堵的父子那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对自己的事没有身为女人的敏锐直觉,却有着一双善于发现奸|情的眼睛,凭着她非人类的智商,一下子就扑捉到了赵天亮对二伯母的情谊,只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两人是不可能再续前缘的了,不过,让她感到好奇的事,赵睿明明知道二伯母是他老子的初恋情人,至今还难以忘怀,却一点嫌隙都没有,反倒跟二伯母处的极好,不带半点恶意和提防,这让他亲娘情何以堪啊。   夏沅觉得自己要是有个敢对她情敌表示友好的儿子,她肯定是要掐死他的,但事不关己,不妨碍她跟二货赵睿一起玩。   “真香,沅儿你还会做吃的?真厉害!”   “嗯,我可厉害了,”   众人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啊!   “二哥,你跟赵睿把这做席时剩的下脚料给我洗了,一会一起卤了,”   “顾……元琛哥哥,你把这些葱姜大蒜辣椒给我切了……”   一番挥斥方遒,一干男生都被分配了工作,女生,眼色活的自己知道干什么,比如李菲儿、杨柳、袁眉、林艾都去剪螺蛳了,唐婉害怕螺蛳,就挤过去跟着处理龙虾,去掉两个大钳子后,龙虾处理起来还算容易,然后,柳诗诗就尴尬了,被夏沅那么一挤兑,真是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   心里委屈的要命,有些恼上了夏沅,觉得她太不给自己面子了,美女对美女,可不像英雄惜英雄,那是打心眼里想争个高低的,本来夏沅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不该让她这般在意的,不是同年龄的人,构不成威胁啊,但是林渠却将原本她以为会给她的白玉原石给了夏沅,又没有将珍珠转送给她的意思,再加上原本对她献殷勤的男生,都去讨好夏沅了,心里就有些不爽,心态也没法放平,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时候跟夏沅计较,只会让别人觉得她小肚鸡肠,心里做了一番挣扎,到底还是挤到了唐婉跟前,帮忙处理龙虾,螺蛳她是不敢的,太脏了。   但处理龙虾时,也是状况百出,‘啊’‘呀’地叫个不停,手忙脚乱地处理了两个龙虾,一抬头就见夏沅坐在石桌前喝茶,桌上是一壶新泡的茶,隔着茶雾袅袅,她举杯喝茶的摸样,就好像那画里走出来的古代仕女,一饮一啄,端的是仙姿玉色,幽韵撩人,连身为女人的她都看呆了,那坐在她对过的林渠呢?   她转头看过去,他倒是神色正常,不见半点痴色,心里略略有些放心。   “他们都被你挨个地被你分了工,你这当主人的倒跑过来躲懒了,是何道理,”   “谁说我偷懒来着,我正在工作,”   “这个我能保证,她的工作就是监督我们干活,”夏淙一脸认真地说。   “我x……”   没这么惯着妹妹使唤兄弟的。   “呀”的一声,柳诗诗手里的虾子又落入盆中,虾尾狂扫,溅起的水花迷了马瑞的眼,他终于忍不住地说道,“大小姐,你还是一边歇息吧,别跟这添乱了,”   柳诗诗心里委屈至极,“对不起,我真没做过这个,打小到大,我连厨房都没进过,”   眼睛一眨,那泪就跟珍珠似的,顺着脸颊滴滴落下,美人落泪,还是十分惹人怜爱的,马瑞端不住了,大声喊道,“老大,嫂子哭了,你赶紧来劝劝吧,”   柳诗诗便幽幽地看了过来,先看向夏沅,一副我都说了我没做过,你却偏逼着我做的楚楚可怜相。   夏沅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主动跟人道歉的主,前世今生除了夏家人,她就没给别人道过谦,低过头,管你是谁,这会儿依旧眼神不带斜视的喝茶,优哉游哉。   柳诗诗没有得到夏沅递给她的梯子,心里气的不行,只能哀怨地看向林渠,“诗诗,不会就好好学,没人天生就会做家务的,你以后总归要洗手为我作羹汤的,总不能让我天天吃外卖吧,我可吃不习惯,”   一句话,将柳诗诗的怨气和怒气抚平,洗手作羹汤,这是妻子干的事,这是林渠变相地给她保证和撑腰么?一时娇羞不已,“讨厌,乱说什么呢?谁要给你洗手作羹汤,”   略带得意地看向夏沅,却见她神色淡淡的,一副根本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心说,小丫头,叫你狂,有你们夏家后悔的时候。   在她看来,夏家是有钱,也有点势,但地方官跟京官根本没有可比性,更何况那农庄也不是他们一家的,说是二老板,谁知道是不是人家请的高级经理人管理者,一个市领导离休干部,能有多少钱?恐怕连农庄里的一套别墅都买不起吧,反正她不信这农庄是夏家一家的,她倒一点没怀疑那钱是夏爷爷贪污得来的,开玩笑,单那三个百亩的温室大棚,听说光材料费就要三千万,还不算里面种植的热带水果、中药、花卉等,大致估了下农庄的投入,这规模没个几亿根本弄不成,除非挖到宝藏,否则放在几年前,谁能一下子拿出这笔钱?   所以在她心里,夏淙和夏沅他们顶多是个地方官三代,夏沅连二代都够不上,她爹只是个商人,他们都该巴着林渠讨好他的。   待她日后当了林太太,有夏家求着自己的一天,届时什么仇都报了,之后,乐滋滋地收拾起龙虾来。   夏沅自然是感觉到来自柳诗诗身上的恶意,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就是,女人与她,从来都是恶意多过善意,这不,又来了两个,她看向从后院走出来的陈淑香姐两,就算是整理过仪容了,仍见狼狈之态,她修为高过夏鹤宁,三人的谈话内容自然是瞒不过她的,夏阮阮不是老爸的女儿,她比他们都更早知道,她跟华老头学过面相,旁的她都是半瓶水咣当,但面相十二宫看的还算准,老爸的夫妻宫位晦暗,说明夫妻关系不睦,很有可能离异,儿女宫位黯淡,说明无亲生子女缘,只是她也知道男人被带绿帽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没有曝出来,反正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感应到血缘之力,遂她对夏阮阮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至于为什么她在夏家人身上感应到了血脉之力,这倒要寻个机会问问美娘了。   夏鹤宁回来时,陈淑香姐两已经带着夏阮阮走了,得知这个消息时,夏鹤宁只是淡淡地‘哦’了声,便帮夏沅做起卤味来,因为鸭脖子的肉讲究丝丝入味,而且嚼的时候还是要有点劲道才好,但是煮的时间短的话(比如鸭脖子和卤水一起煮制),味道就进不去,而如果在卤水里煮太久又容易烂,木啥啃头,所以卤水做好后,要放冷,然后将洗好的鸭脖扔进去浸泡2到3个小时,让卤水能够先行入味后再大火煮上25分钟左右就OK了,这时候的卤好的脖子肉不仅味道全进去了,而且还非常有嚼头,口味淡的,这样便可以吃了。   若是口味重的话,还要进行炒制,将鸭脖子捞出,卤水倒出至剩小半锅时,开大火煮沸,加入豆瓣酱炒出香味,再加入辣椒粉,花椒粉,然后将鸭脖子倒入,不停地翻炒,直到卤汁基本见不到,转小火,加味精鸡精翻炒均匀,出锅!   因为工序繁杂,晚饭是吃不到了,不过香辣小龙虾,和酱爆螺蛳都是下饭的菜,还有中午专门让厨子留出来的三桌席面,叫来柳家人,坐了四桌,正正式式地又给二伯母过了个生,她穿着queen的旗袍,笑的一脸温婉,缓缓走来的剪影成了夏嵩山心中永生难忘的画面。   “阿娘,”   “墩墩,你回来了,”   “回来了,”   夏泽出关了,稳稳地已经进入了练气七层,因为赶着给母亲过生,一身气势未来及敛去,走进来的瞬间,练气七层的威压压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来,若不是顾元琛和夏沅反应快,给抗了下来,恐怕在座的人非被压的七孔流血不可,不过那身光华却晃瞎了大家的眼睛,上位者的气度不是虚构的,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那一刻,李清寒和林渠震撼不已,学武之人,有着比普通人更敏感的直觉,这个夏家,藏龙卧虎,都不简单啊!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过饭后,夏泽突然说道,“阿娘,儿如今长大了,有能力护住您了,先前我说的话还算数,你不用想着为谁委曲求全,那不是为我和哥好,而是对我们的不信任,阿娘,你要学着相信儿子,学会放手,你可以自私一些,遵从自己的心意选对自己最好的生活和对自己最好的人,不要担心别的,一切都有儿子,你不用急于回答,可以慢慢考虑,今日这段话,什么时候都有效,”   “阿娘答应你,会好好考虑的,只为我自己,不为旁人,”二伯母哭着说。   一瞬间夏嵩山的脸惨白无色,一颗心坠入无尽的深渊。   夏家二老也只能哀叹。   顾元琛生怕夏沅捣乱,见情况不对,拉着她外面消食,李清寒和林渠等人,也不是傻子,陆陆续续地都溜了出来,然后,赵爷爷借口说累了,想回农庄休息,夏鹤宁就让夏淙和夏沣一道送三人回去,赵睿先一步跑去找夏沅了,柳家人也陆陆续续地各种理由或告辞,或被柳家二老支回家,剩下一家人关门密谈,顾元琛不让夏沅听,遂她也不知道具体谈了什么,直到一个小时后,夏鹤宁叫她回家做卤味,然后对她说,“沅儿,这次游历带上你二哥和小哥好不好,”   “好,”顾元琛代答道。? ☆、想过没(修bug) ?  除了夏淙和夏泽,顾元琛还叫上了林渠、李清寒,老大老二老三都去了,老四老五老六自然要跟着,然后赵睿也要去,都走了,他找谁耍啊,柳诗诗和李菲儿都是J省的,李菲儿的老家就在长白山脚下,那是回她家啊,袁眉和林艾表示她们家依山而居,最不怕的就是爬山,唐婉和杨柳则说,她们这次出来就是要好好浏览祖国大好河山的,不拘去哪,她们都跟了。   于是,情侣二人行就成了驴友组团旅游,夏沅不乐意了,“咱们是去历练,又不是去玩的,带上二哥,小哥也就罢了,干嘛还叫上他们,那多不方便,”   要的就是你不方便,顾元琛在心里哼哼着,嘴上却说,“人多热闹啊,”   之前因为太过紧张,把人圈养的太紧,以至于随便一只狼都能钻进他的小羊圈,逗的他的乖羊羊撒欢地乐,防不胜防,所以,他准备换个方法,堵不如疏,他要放养,狼多了,她那点子多余的精力就没法专注在一只狼上,顺便他也该向那些野癞子狼们宣告自己的所属权了,以及用他的武力震慑那些野癞子狼的窥伺。   夏沅嘟嘟嘴,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想说,男女搭配,旅游不累啊,”   “你这么说,也没错,”总不能让他们都盯着你一人吧!   “哼,”   夏沅丢下他气鼓鼓地走人。   顾元琛先是一愣,忽地笑了,小气包儿,算你还有良心。   因为人员增多,就不能说走就走了,首先,你得买火车票吧,C市的机场正在扩建中,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竣工复航,而现在的火车还没有提速,从C市到长白山也没有直达的车,要去京都转车,而从C市到京都要坐将近25个小时的车程,夏鹤宁知道他家宝贝娇气,让她坐这么久的火车,她肯定受不了的,况他也舍不得,遂次日一大早,就让二伯母给她二哥打电话,让他帮忙定十六张卧铺票,二伯母做主加了一张带上夏嵩山的,柳芮和柳茗知道后也要去,本着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顾元琛没反对,虽说不是高峰期,但十九张的卧铺票也不是说有就有,一番调派后,买到了后天晚上的票。   空出的两天是让他们整理行装的,旁的不说,19个人,25个小时的路程,得造多少粮食啊,于是夏鹤宁又去了一趟肉联厂买了许多鸭脖子、鸭头、鸡鸭爪子、鸭舌头、牛肉等,做成卤菜,让他们带在路上啃,另外饼干、方便面、零食又买了几大包,每人分了一些装上,面上的,大家的背包都塞的满满当当,私下里,夏沅和顾元琛又去了趟小谷,将成熟的水果和蔬菜都采了个遍,虽说这次去的人多,但也不是没有吃独食的机会,她可不是那种跟人同甘共苦的人。   收完蔬果后,两人就在山谷里将湖心湖的淤泥里的珍珠清理出来,看着那快堆成小山的珍珠,夏沅有种龙王都没有她珍珠多的豪迈,珍珠如土有木有,而且个头都好大个,“老公,我爱死了,”   夏沅叫着扑向顾元琛,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双腿环着他的腰,亲了又亲,这热情样,换个腰软的都挂不住,“有多爱我,”   “很爱很爱,超爱超爱,”   顾元琛双手兜着她的屁股,“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真真的,”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含着喜悦的光彩,顾元琛嘴角高高扬起,心里软软酥酥的,他就这么没出息,宝儿一个笑容,一声老公,一句我爱你,就让他欢喜的不行,亲亲小嘴,“要一直爱我,一直这么爱,知道不?”   “嗯,”夏沅小舌一探一卷,就跟他纠缠起来,顾元琛唇不离地抱着她席地而坐,手附上她的小山包包揉捏时,夏沅挣脱情网,“别,还有正事要干呢?”   “什么正事?”   夏沅小啜气地一手搂着他脖子,一手指着那小山似的珍珠,“砍些树做木箱装珍珠啊,”   “不是有储物袋么?”   “不要,我喜欢箱子落一排,一打开,就珠光闪闪高大上的视觉冲击,”   顾元琛开始考虑往湖心湖丢珍珠贝壳养珍珠的打算了,“走吧,去砍树,”   以他们的修为,自然是往野林深处走,艺高人胆大嘛,没有开发的原始野林子,好东西多着呢?数人合抱的大树和奇花异草举目皆是,野味她暂时不想吃了,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起天天吃,况且去了长白山,估计还要吃上一段时间,遂也没有打猎的兴趣,倒是顾元琛捉了好几条毒蛇,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蛇这么情有独钟呢?还不毒不要!   “这蛇胆可是好东西,泡酒喝那是滋阴壮阳的圣品,”直接取了蛇胆丢到玉瓶里,蛇肉则往储物袋里一丢。   夏沅瞟向他的那处,“你还用壮啊,再壮我可不跟你好了,太涨了,”   顾元琛呵呵笑着,大手长臂地将她拢在怀中,笑了会,吮着她的耳尖尖,沉沉哑哑地说,“坏丫头,涨死你才好,”   夏沅啐道,“不要脸?”   顾元琛被骂也不恼,只将人搂的更紧些,“沅儿,你想过没?”   “想过什么,”   “想我要你,”蹭着脖子说。   “臭流氓,镇日就想这不要脸的事,能干点正经事不?”   “嗯,”   “嗯什么?”   “镇日里就想要你,每天都想,”   夏沅的脸轰的一下红的灼人,顾元琛拿脸蹭她的脸,耳鬓厮磨的,低声喟叹,“宝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夏沅一下子笑了起来,“网络言情肉麻台词排行榜,除了我爱你,就是这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最狗血了,”   “……”   这倒霉孩子,浪漫、情调,懂不懂,人这是在表白呢,深情表白呢?   夏沅的笑声惊扰了附近寻食的两只山鸡,扑棱棱地飞过,就好比一排乌鸦嘎嘎飞过,果然,深山老林不是调|情的场合,顾元琛以灵气凝点,将打搅他好事的两只山鸡打落在地,弄晕后绑着腿往身后的竹篓里一丢,对上夏沅收不住笑意的脸,恨声说道,“早晚办了你,”   “怕你啊,”夏沅笑着跑开,之后,两人便将精力放在寻找木材上,一般木材夏沅看不上,最差也得是樟木,那个能避虫害,还有香气,是做箱、匣、柜、橱的最佳材料,树材不能太细,细了拼接起来麻烦,好在这林子里的树木真不少,够她挑拣的,神识外放,一搜一片山,倒是看见了不少好木材,寻了个绿气最浓的奔过去,“沉香树?竟然是沉香树,”   还是一株800年以上的沉香树,高约18米,树干最粗处直径有2.5米长,树上的蚁穴内结了不少香,沉香,被誉为“植物中的钻石”,它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以至极品沉香的价值可以达到黄金的三倍。可谓是“沉”得惊世,“香”得骇俗,千百年来为世人所钟爱。   本身也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沉香可以用于制作香水。最昂贵的香水中,必定沉淀着数不清的沉香树的生命,像F国生产的名贵香水,大多数离不开沉香,它的含量很少,但不可或缺,起着稳定香味的作用。   沉香树的木材与树脂,可供细工用材及薰香料,其黑色芳香,脂膏凝结为块,入水能沉,故称“沉香”,沉香香品高雅,而且十分难得,自古以来即被列为众香之。   而野生沉香木大材十分少见,像这么大棵的,便是顾元琛都是第一次见,夏沅欣喜不已,“把这个弄回去给我打个拔步床,”   上世,她曾陪着顾元琛参加一个拍卖会,其中有一张清末莞香的罗汉榻拍出5亿元的天价,童夫人(后妈)是个喜爱调香的高雅之人,沉香是她的最爱,她的收藏品中有个《鳌鱼观音》的沉香木雕,她初到童家时,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多闻了两下香,她便让家里帮佣用娟帕擦了好几遍,好似被她看几眼,那沉香木雕就脏了似的,“剩下的木材,就打几个脚盆留着送人,”   “用沉香木的脚盆洗脚,你这脚可够金贵的,”顾元琛虽然不知道这件往事,却知道童夫人有调香的雅性,还喜好收藏沉香木雕,这个促狭鬼,诚心恶心人呢?不过倒也不拦着,800年的沉香木是难得,但也不是寻不到。   “姐现在不差钱,你再说,我就打个马桶,”   “你是谁姐?胆肥了,叫老公,”捏着下巴给提溜了过来。   夏沅顺势搂上他的腰,扬着头娇声声地喊道,“老公,你给我打床,打洗脚盆不?”   顾元琛捏着她的小下巴晃了晃,“要是一直都这么乖,打什么都依你,”   “赶紧把树给我拔了,”越靠近树桩,奇楠越纯,香味越极品,自然不能齐根砍,指挥着顾元琛将整棵沉香木连根拔起,在此之前她先将沉香树的浓雾运转功法像吸收灵气一样吸入体内,她也是筑基之后才知道,她体内的本源树可以靠掠夺别的草木的生机成长,只是同灵木相比,凡树的灵气实在少的可怜,不过一片树林就另当别论了,当然,她也不可能将别的树木的生机全抽去,一小部分而已,不过像这种注定要做成板材的树木,生机自然是要抽去大部分的,剩下小部分分散在泥土里的根系中,然后催动木灵气,使其生根发芽成苗。   沉香木虽然略带些灵气,在凡木中也是珍稀品种,但到底还属凡树,如果她愿意,可以在一天之内让它长成百年树木,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遂只将土系的根系催生成几株幼苗,又在吸取大树生机前,分枝出了十多棵催生出几年大的小树苗,填平之前的空洞,在这片区域中分种出几棵十年的树苗,其他的幼苗和树苗则用土裹着,丢进空间里,回头种到农庄里。   沉香的香味她也是爱的,可以做成香粉燃香,还可试着做香水,不过,沉香的凝成条件很苛刻,需要经过动物咬和外力的创伤、以及人为砍伤和蛇虫蚂蚁等侵蚀后……才能凝结成沉香,遂不能种在空间里,不出沉香的沉香木,没多大价值。   这树林连罕见的沉香树都有,那么肯定还有别的好东西,继续往深里走,又发现一处比沉香树生机还浓郁的物种,“灵芝?”只见一棵两个人都搂不过来的大树下,长着一枝差不多有一抱还要大的灵芝,一根粗壮的芝柄分出两枝撑起硕大的芝盖,隐隐有盘古开天之势,通体呈赤红之色,一圈一圈的云纹布满两个芝盖,芝盖表面在阳光下闪现漆红色光泽,虽说不足千年,但也有几百年之久,这运气,能说不会是重生女主么?   灵芝在华夏古代或者神话传说中,被称之为仙草,神芝,或是瑞草。喜好生长在腐树或者大树根部,世界上的灵芝品种有着二百余种,但并不是每一种灵芝都能够食用,其中有一些是不能食用的毒灵芝。   而这种整体呈赤红之色的灵芝,被称为赤芝,是灵芝品种中最好的六种之一,在大多数病症上,赤灵芝要比其他灵芝更加的有效。   还愣着干啥,麻利地采走吧!   她空间里还真没有这个,只是这种天才地宝都是有异兽看守的,还没等他们过去,那守护兽就‘嘶嘶’的串了出来,她冲顾元琛喊道,“你的菜来了,gan ba tie,”   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蛇谷啊,一出场就是那么大块头的主,这腰可真粗,身体只怕有十几米长,要是以前,见到这个大个子,她应该会像一般女孩那样,叫声‘啊……’,表示自己很怕怕,但跟大肥相处好几年的她,对大蛇已经免疫,若是来的是一群小蛇,她估计会端不住。   这是个已经开智的巨蟒,品级看不出,应该是普通蛇吃了天才地宝开了智,像大肥本身就是蛇王,又吃多了三阴草,才进阶为二阶的,这几年吃多了她的药丸,也没突破三阶到达四阶,可见凡兽开智突破有多难,全靠机缘啊!   她该让大肥来的,劝劝它,开智不容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灵芝吃,别跟那捕蛇人硬抗了,是的,这会,一人一蛇已经打做一团,这蛇品级不高,但架不住它个头大,有一身的蛮力,一个尾巴扫过,周边的树木都被掀倒在地,一个身子扑过来,地都要震两震,树枝刮打着,顾元琛就没有在平地处那般从容,生怕两人打斗波及了灵芝,夏沅将灵气覆在体表,猫着腰地跑去挖灵芝。   连根带土的一同挖到空间,在巨蟒‘嘶嘶’的调转进攻对象扑过来的瞬间,她闪进空间,找了个地方先将灵芝种上,灵芝千年才算宝,这是异草,不按品级排,但很多疗伤圣药都需要千年灵芝入药,别以为只是相差两百年,但效果差远了。   种好灵芝,浇了点灵泉水,又注入了一些灵气,才从空间里出来,“你把它打死了?”   “不是我,是它,”   顾元琛指指一个正趴在蟒蛇身上啃咬的豹子,“我原想将它打服了就放它走来着,不想这豹子窜了出来,来了个人蛇相斗,豹子得力,”   “金钱豹?我上次放走的那个,”   一声豹吼,吞下一块蛇肉,嘴上还滴着蛇血的金钱豹朝她优雅地踱步走来,夏沅头皮发麻,“就站那别动,”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饲灵丹,“张嘴,”   豹嘴张开,她投了颗饲灵丹进去,这饲灵丹是喂灵宠,助它们修行的,普通野兽,吃一颗要用十天才能吸收。   喂完豹子后,她走到大灵芝不远处的一片小灵芝前,采了几个灵气足,年份好的收进空间,准备拿回去给爷爷奶奶配养丸药或做药膳吃,拍拍豹子的头,“这些小灵芝就给你当口粮了,”   一旁,顾元琛正在处理那条大蟒蛇,将蛇胆挖去,将蛇皮割下,又割了几块蛇肉下来,剩下的同样留给豹子做口粮,夏沅已经习惯了他的残忍,采完灵芝后,就将被蛇尾扫断的树木收起来,都不粗,最粗的是一棵紫檀树,直径也就二十多不到三十厘米,两棵樟木,都是直径二十厘米左右,20厘米左右的白松两棵,十几厘米的榉木两棵,余者都是些矮棵小灌木,那种合抱的大树木,只是打了晃,没什么事。   虽然这些木材不怎么符合夏沅的择木标准,但拣来的不要白不要,一股脑的全收了,做不成木材的,就当柴火烧了,反正家里烧的是土灶。   到底还是又寻了一棵合抱的樟木才往回走,当然也不忘种回几棵小树苗,这叫一伐一种维持生态平衡。   “你回吧,有时间我再来找你玩,”对跟着她的大豹子挥手再见,一路没有耽搁地回了山谷,先用储物镯将珍珠收起来,待箱子做好之后再分装,然后最后一次检查了下小谷,确定没啥忘拿的,阵法无遗漏,这才带上傀儡一起走,这是夏鹤宁强调的,顾元琛复议,万一到了长白山遇到什么禁制洞府,也不怕实力够不上,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夏沅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回去后,夏沅将除了沉香树以外的树木都交给了夏鹤宁处理,包括两株百来年的小灵芝,顾元琛则将清出珍珠的几缸淤泥给了他,让他去肥田,湖心湖蕴养珍珠的淤泥,能差到哪去?就算不堆出个灵田出来,至少能够得上黑土地的肥力。   晚饭除了夏奶奶做的几道家常小菜外,夏鹤宁还亲自下厨,用顾元琛带来的蛇肉和山鸡做了一锅龙凤汤和香菇扒蛇肉,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吃的赞不绝口,女的这桌,除了夏奶奶和夏沅一点不沾外,连柳诗诗都吃了不少。   次日,二伯父陪着二伯母从城里签完合同回来,“合同还顺利吧?”   “顺利,我和香各出一半的钱,她时间多,要负责日常管理,我们说好了,除去所有开支,四六分成,她六,我四,”   “二嫂,你们不是要去京都谈进货的事么?干脆跟二哥和孩子们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顾元琛也亮事,“进货的事,我已经给我那朋友打过招呼了,只是他下周要出国考察两个月,你若急着要货,就这几天过去,到时候我亲自帮你引见他,价格方面也能照顾一些,不然就要等到他回国,旁人做不了降价的主,”   二伯母急了,虽然库里的存货还有些,但也不够支撑两个月的,当即就给夏小香去了电话,跟她说了这事,问她有没有空,两人一起去京都,把这事定下来,夏小香说她手上还有个病人,一时走不开,让她自己先去,回头有啥事,电话联系。   撂下电话后,二伯母就给她二哥去了电话,让他多定一张去京都的火车票!? ☆、进京 ?  火车是八点零几分,19个俊男美女一上车,还是挺轰动的,分床铺时,一直沉默不怎么说话的二伯父对第四套阁另外一张床的乘客求道,“大兄弟,能跟你商量个事不?先前我们买票时,买拉了一个人,后补买的一张就离的有点远,也是下铺,你看你能给换个床不?”   绿皮火车的硬卧是六人一套间,20个人包了三个套间单两个下铺,二伯母的那个下铺跟他们不是连号的,多亏现在不是高峰期,不然连一个车厢都不能保证。   乘客是个中年大叔,一脸为难地说,“大哥,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的东西有点多,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   “爸,别麻烦叔叔了,那个独铺我去睡,你和妈睡这边的下铺,就睡一晚上,没那么麻烦,”夏淙走过来说道。   “爸就是想你和你那些同学住一块,也方便一起说话聊天,”   “睡觉说啥话,想说话,明早起来再过来就是,妈,票给我,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把床分了,别耽误其他乘客休息,”   床铺也好分,第一隔间是林渠五人带一个柳茗,第二隔间是柳诗诗六个女孩,第三隔间,下铺是二伯父夫妻,顾元琛上车没多久,就将夏沅的背包放到了第三隔间的中铺上,顺手将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她对面的中铺上,两人的商铺是夏泽和柳芮,赵睿睡第四隔间的下铺,分好床后就洗漱的洗漱,理铺的理铺。   夏沅是真没有坐过这种绿皮火车,对于这种仅有60公分宽的床铺,她怀疑晚上睡觉,怕是连身都不敢翻,起床时还要注意碰头,然后就是,这被子是被多少人盖过,枕头是被多少人枕过,她猜到火车上的住宿条件不会太好,所以自己带了被子、枕头和毛毯。   毯子是雪灵羊毛毯,已经晋升成了她的最爱,别看不厚重,但冬暖夏透气,什么时候都适用,枕芯也是用雪灵羊毛填充的,用自制的压缩袋一压就只有薄薄的两片,压缩袋是软塑胶做的,怎么卷都不会有折痕,不拿尖利的刀刻意去划它,是划不坏的,这是用朝背包两侧根本不占地方,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让顾元琛拿开,这才爬上去,铺起床单来,床单是一米五双人床,折了两折还是大,找了四根绳子拴在四个角上,从床板下穿过系住,就又平又整了,枕头拍拍打打,就软软绵绵地涨了起来,而雪羊毯子一铺开,像白云一样软、柔、白。   低头同二伯母一起将行李规整好的二伯父,抬头看见夏沅变了样的床铺,忍不住问道,“沅儿,你怎么出个门,还带这些东西,”   “我习惯用自己的枕头、被单和毯子,没有它们,我睡不着,”夏沅跳下床,翻出她的洗漱用具准备去洗漱。   她的小洁癖还没到走哪都带床上四件套的地步,只是这不是有能力让自己过的更好些么?那干嘛要委屈自己。   夏嵩山一直知道这个侄女打小就挑剔,吃穿住行,差一点都不行,但没想到她出门在外都不将就,“车上灰大,明天你的白毯子就成了灰毯子,”   “没事,这毯子特别好洗,我盖了几年了,还是这么白,”夏沅浑不在意地说,一个清洁术,什么都干净了。   只是,她还是习惯穿过过水的衣裳,便在山里采了皂角混着香料做了皂角洗衣液,这种天然洗衣液比含化学品的洗衣粉去污效果还好一些,可以做到真正的不伤衣物不伤手,混入她做的香料粉,洗出来的衣物还香的很,一点都不怕这毯子颜色发污。   车上不能打坐练功,洗漱之后,夏沅问赵睿借了随身CD机,半版歌没听完,就在列车的摇晃下睡着了,顾元琛在她睡熟之后,将CD机取下,又仔仔细细地给她盖好了毯子,又怕她睡觉浅,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又给布了个隔音禁制,方才上床睡觉。   运行中的列车就像摇篮床一样,夏沅睡的很香,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了,隔音禁制撤去后,整节车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除了她,大家都起了,正在排队上厕所和洗漱呢?   顾元琛不在,应该是去洗漱了,她窝在毯子里,想等着大家都洗漱完后再起,不然这狭小的空间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咱家乖宝宝醒了,要不要起床啊,”端着茶杯走进来的二伯母笑着说道。   引的外廊好几个人看过来,可不乖宝宝么?   白的像云一样的毛毯里探出一个睁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白娃娃,巴掌大的小脸,白生生粉嫩嫩的,初醒还有些迷糊的摸样让她显的格外乖萌,顾元琛端着竹制的刷牙杯走进来,站在床边隔住了外面的视线,“再躺一会,这会洗漱的人还很多,”   刚刚醒来,夏沅不大想说话,“嗯,”了声后,蠕动了□子,继续装蚕宝宝,又躺了十多分钟才起,“穿了鞋再下来,”   顾元琛让她坐在床边,从床下找出她的鞋要替她穿上,“我自己来,”   夏沅神经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大家都冲他们看过来,忙缩着腿要自己穿,“慢点,别碰着头,”顾元琛也没坚持,将一只递给她,另外一只鞋子却拎在手中,穿好鞋后,夏沅也不从梯子下,直接撑着床跳了下来,轻轻巧巧地落了地,跟羽毛飘落似的,引的正坐在过道上吃早餐的李清寒看了好几眼,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顾元琛将洗具递给夏沅,“趁着现在没人,你去洗漱,毯子我来叠,”   夏沅接过洗具去了洗漱池边洗脸。   两个车厢的人共用一个洗漱池,地上、水台上洒的到处是水,要多狼藉有多狼藉,旁边还散发出阵阵异味,她站在那儿,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也不想将洗漱用品放在台上,“愣着干嘛,怎么还不洗漱,”   顾元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跟找到组织似的,将手中毛巾和玉盒递给他,“你给我拿着,我先刷牙,”   待她刷完牙后,将牙具筒让他拿着,然后洗脸,湿了水后,顾元琛打开玉盒,将洗脸皂递给她,洗脸皂打出泡沫后,再接回来放回玉盒中,最后递上帕子,两人配合默契,让一旁相伴过来洗漱的唐婉和李菲儿看愣了眼,“她快洗好了,你们稍等等,”   “哦,好,”李菲儿有点傻傻地应着。   互相打过招呼后,夏沅给她们让地方,又从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一块茶树精油的洗脸皂给她,“你额头上的痘痘要冒出来了,用这个洗脸吧,可以控油去痘,”   李菲儿有点诧异,又有点受宠若惊,“给我的?那怎么好意思?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回头到了长白山,你帮我挑一些上好的雪蛤油就行,”   “没问题,我爷爷家就是养雪蛤的,你就是想要野生的,都能给你弄到,”李菲儿笑着接过洗脸皂,摸摸自己的脸,“我这脸底不行,一吃辣一坐火车就爱起痘痘,真羡慕你这奶豆腐似的皮肤,”   夏沅细细地看向她的脸,李菲儿的皮肤还是很白的,肤质也不错,就是T字部位有点油,额头上容易生痘痘,旁的都还好,“你还好啊,”   又说,“这个洗脸皂可以改善你的出油皮肤,坚持用上两个月,以后也不怕一吃辣就乱起痘痘了,”   六个女孩中,她对李菲儿的印象最好,她的性子有点像安洛,都是那种直爽大气不爱跟人计较的女孩,特别有包容心,她知道自己毛病多,一般女孩都没法打心里喜欢她,她又没有跟别人虚与委蛇的深度,所以能交心的朋友特别少,当然真正的朋友贵精不贵多,她也不稀罕那种明里跟你交好,暗里就准备伺机捅你一刀的朋友,这次去长白山,她是带着任务去的,那里是老头和封爷爷的根据地,总能碰上的。   对于李菲儿,她算是爱屋及乌吧!   她习惯用洗面奶洗脸,不洗总觉得脸上没洗干净,洗面奶她不会做,但手工皂却是做过的,茶树精油是灵茶籽提炼出来的,效果比普通茶树精油的香皂那是好百倍千倍,主料是植物油,有清除毛孔深处的油污和改善肌肤的功效。   这是初级版的洗颜皂,适合普通人用,一个月,明显可见皮肤变好,三个月,皮肤就能得到大大的改善,给李菲儿的这块是三个月的量。   还有一款是玫瑰精油皂,主料是山羊油,加入了好些养肤的中药提纯精华,可以使肌肤滋润光泽,富有弹性,还有润肤养肌的功效。   她用的则是加了木灵液和三阴果的玫瑰洗脸皂,普通人用了七天就能看到效果,一个月后绝对让你像换了层肌肤般,当然如果配合玉肌膏一起用,效果更显著。   只是她却是不能再往外拿了,因为唐婉的眼神已经频频向她看来,她可没有大放送的意思,况且这唐婉给她的感觉不太好,有种看到曲婉婷的感觉,说不上讨厌,也不愿深交,“你们用吧,我走了,”   走出没多远,就见李菲儿有些兴奋地说,“这香皂可真好看,沅儿要不说是香皂,我都以为是果冻或者绿水晶,人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看,”   “别怪我没提醒你,香皂碱性大,并不适合洗脸,还是用洗面脸靠谱,”   “我用不了洗面奶,越洗额头上的痘痘越多,”一阵水声后,“这香皂挺好用的,味道还很好闻,淡雅清香的,用完后脸上清清爽爽的,一点都没有用洗面奶的那种油腻感,没准我就适合用香皂洗脸,回头问问她跟哪买的,我要多备上两块,婉儿,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适合你用的不一定适合我用,我用洗面脸挺好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唐婉像一个人,”夏沅同顾元琛传音道。   “有,曲婉婷,”   “原来不是我一人有这错觉啊,之前我只是觉得感觉像,这会儿瞧着长的也有点像,是我想多了?”   “没想多,她跟曲婉婷是姨表妹,她妈是曲婉婷的小姨,”   “啊……”这都是什么猿粪啊!   半响,“到底是青梅竹马,对她的事了解的可真是清楚,隔这么久,连姨表妹都能认出来,怪道这次这么积极地邀请他们参加,合着是想通过她叫上某人啊,你早说,我给你腾地啊,”朝床上一坐,也不搭理他。   气鼓鼓的小样,真是太招人蹂躏了,要不是在车上,顾元琛就扑过去了,在另一边床上坐下,继续同她传音道,“这小嘴嘟的都能挂油壶了,”   “哼,”夏沅扭头不给他看。   顾元琛笑笑,起身给她冲了杯牛奶,烫了两个茶叶蛋,然后坐等吃早饭。   早饭吃的是面包、饼干和家里带来的茶叶蛋,又买了些列车上巡卖的包子花卷搭配着吃,二伯母又取出两罐家里腌的小菜分给大家佐饭吃,还送了一些给四隔间也在吃饭的几个乘客,做腌菜原就是二伯母的拿手本事,经过皇帝舌的夏沅指点改良后的腌菜,那盖子一打开,光闻味就让人口水直流,两罐菜原是一天的量,结果一早上就给造完了,那四隔间的几个乘客,还跑过来问,能不能卖些给他们。   其中下铺那个中年乘客是个在京都开酒楼的,想批发些回酒楼当小菜。   二伯父自是不肯的,就是给钱也不行,他后面的几个月可都靠这些腌菜下饭呢?   他原就喜欢吃二伯母做的腌菜,每次回京都,宁可行李、腌肉少带些,这腌菜都不能少,改良的口味,更是让他爱不释嘴,多少钱都不卖,中午再吃饭时,就不肯拿出来了,还将装腌菜的行李包朝床里推了推,护的那叫一个紧。   二伯母哭笑不得,见几个孩子都去洗手准备吃午饭了,就一边往外面拿鸭脖子,一边小声说,“不就是几瓶腌菜,至于么?也不怕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笑话就笑话,这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腌菜,”说完后,眼圈忽地就红了,喃喃说道,“这兴许就是你最后一次给我准备腌菜了,”   又想起以前,每次他回京都,媳妇都会给他备上一大包吃食,自家弄的腊肉、熏鸡、干菜,还有她的拿手麻辣鱼干和腌菜,这次也不例外,心里又疼又涨,憋屈的喘不过气来,“你都不愿意跟我过了,干嘛还给我准备这些……”   二伯母看看他又见老态和苍凉的脸,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可能习惯了吧,”   “既然习惯了,你就不能将这个习惯保持一辈子,就像我习惯吃你做的腌菜一样,想一辈子吃下去,”二伯父低声说道。   “吃饭吧,”   因上午零食吃多了,中午的饭就吃的比较晚,火车上的饭价也降了,从五块降到了三块,顾元琛出钱要买20份,“十九份就行,我现在不饿,晚点饿了,我吃泡面,”   然后翻出他的铝饭盒放在餐桌上,这会还没有桶面,都是自己带饭盒泡袋面,不然就只能干啃方便面,有经验的都会自带一个饭盒的,要说,二伯父也是个俭省的,来回京都这么多趟,就没坐过卧铺,没吃过车上的盒饭,“买都买了,一人一份,饿不饿的都垫吧点,晚上那顿,下了车再吃,”顾元琛说。   夏沅那个嘴刁的,吃了一口,就不愿意吃了,只抱着鸭脖子和鸡鸭爪子啃,“叼嘴货,回头去了山里,缺醋少盐的,饿不死你,”夏淙骂道。   “我吃的准备足的很,饿了你们,也饿不着我,”夏沅晃着脖子几得意。   夏淙又怕她嘴一秃噜说出什么来,也不敢狠劝她吃饭,“沅儿,你吃点饭,要七点才到地呢?这卤菜也不当饱,你乖乖吃点,晚点下车后,你想吃什么,二伯都带你去吃,好不好,”二伯父劝道。   夏沅受不住人家对她好,一好就乱了立场,到底还是在二伯父的期盼下吃完了半份饭,剩下的说啥也不愿吃了,优质新鲜大米在她嘴里都是寡淡的很,更何况这还是陈年的米,味嚼如蜡,剩下的,二伯母就让二伯父替她吃了,他一个大男人,一盒饭哪够,况且,因为孩子们爱啃鸭脖子,他就尝了尝味,再没动过,零食什么的,也是拣大家吃剩的和不爱吃的吃,旁人喜欢吃的,他是不吃的,除了腌菜——   下午孩子是在打牌中度过的,二伯母则被那中年京商缠着要买腌菜,价钱给的很高,二伯母有些心动,想着自家每年都要做几大缸腌菜,因为好吃,要的人越来越多,根本不够送,知事的记你的情,不知事的还嫌你给的少,就像村里好几户村民都在私下里说她发财了,连点腌菜都舍不得给了。   与其赔了东西还不讨好,不如直接明码实价地卖,谁也不得罪,反正有农庄在,菜肯定少不了,不过也没敢立刻答应下来,只说,这事要回家跟家里商量一下,然后各自留了名片。? ☆、生父 ?  火车晚点了,十点多才到站,一出站,一个身穿黑衬衫黑休闲裤的男子朝他们走来,夏沅还想着,这是哪家的美男子,就见顾元琛走上前,叫了声,“哥,”   李清寒和林渠跟着喊道,“元璋哥,”   顾元璋?夏沅看看他,又看看顾元琛,两人长的可一点都不像啊!   就外貌来看,顾元琛和顾元琦还要更像一些,都是那种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的型男,顾元璋却是那种身姿俊雅、芝兰玉树的贵公子,白皙略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微薄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黑发黑衣黑裤,像是从黑夜中走来的贵公子,真真好看。   公子朝他们走来,“叔叔阿姨好,我是元璋,元琛的大哥,”偏头冲夏沅眨眨眼,“亲大哥,”   “你好,你好,”二伯父略显局促地跟他打招呼道。   虽然顾家跟夏家一直有来往,但因为顾元琛和夏沅在闭关,两家不想招人眼,来往一直很低调,直到顾元琛出关,才敢将交情摆上明面,又因顾元璋的病先前被多家医院定为不治之症,活不过十四岁,遂顾元琛用冰灵丹救他时,便以去国外疗养为借口,将他‘雪藏’了四年,那四年里他一直在深山里习练精神力和养身诀,出山后就去了部队,固夏家人都知道顾家有这么个人,但都不曾见过。   二伯母不像二伯父一心做学问,‘见识’不大,她这几年东奔西走的,心、眼、胆都练出来了,见顾元璋不是那种眼高瞧不起人的公子哥,对他们表现的也很友好,便也不显拘谨,反而带着小调笑地说,“你们哥两倒是不大像,”   顾元璋微笑地说,“大家都这么说,我随母,小弟随父,”偏头看向夏沅,“你一定是沅儿吧,在家爷爷就说,你一会接人时,若是看到一个长的跟小仙女下凡似的丫头,那一准是沅儿,”   夏沅小羞涩地说,“你也很好看,”   “呵呵,是么?那你觉得我和我弟弟,谁比较好看,”   “你,”夏沅实话实说道。   顾元璋冲自家小弟眨眨眼,“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身子微侧,复又看向二伯父和二伯母,“坐了这么久的车,叔叔阿姨想来是累坏了吧,先上车吧,爷爷奶奶还在家等着呢?”   “这么晚了,就不去家里叨扰了,老人家这会怕是已经睡了,我们去酒店住,明天再上门拜访顾叔顾婶,”   “贵客上门,不得见一面,二老哪里睡的着,方才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接到人,”   “可我们这么多人……”也住不下啊!   她可是去顾家认过门的,虽说房间不少,但也安排不下这么多人。   林渠说,“秀姨,不用担心我们,我和清寒会送他们去住酒店的,”   柳诗诗眼里闪过几许失望,她还以为林渠会借此机会带她见家长呢?不过想想,十个人也真是不好安排,越是讲究的人家,越是怕叨扰,况且她也想给未来公婆留下一个很美好的第一印象,这样空手上门,委实失礼了些。   今晚先养好了精神再说。   “元璋,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这会天真的太晚了,我们家孩子都是闹腾鬼托生,白天还成,这晚上去就是扰民,还是一起去酒店住,明日再上门拜会,”   顾元琛插嘴说道,“先住酒店吧,旁的明天再说,”   顾元璋先是一愣,继而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就依阿姨的意思,只是爷爷那边,我怕是要落埋怨了,”   “这么优秀的大孙子,你家老爷子才不舍得呢?我们家那群泼孩子要是有你一半知理,我们家老爷子睡觉都能笑醒,”   说笑间,大家陆续上了大巴,车上有司机,遂顾元璋一上车,就先打电话联系酒店定房间,没怎么费功夫就定好了,夏沅知道,这肯定是事先就定好的,现在打电话是确定房间数,这叫做两手安排,毕竟他们这来人也真不少,除了酒店也没地安排。   酒店靠王府井边上,九五年的王府井还没有经过改建,古色古香,也有些破败,但这里依然是京都最有名的商业街,17人订了8间双人房,一间夫妻房,夫妻房自然是给二伯父二伯母住的,二伯母有些不大情愿,二伯父却很高兴,因顾及不知情的夏淙,二伯母也就答应了,进了房间后,方才说,“明天去了顾家回来,你就回研究所吧,”   夏嵩山一怔,“那你呢?你和孩子们不跟我去么?”   “你那能住下这么多人?”柳秀红反问道。   “……”   他住的是单身宿舍,只有一间房,一张床,当然住不下,可他也没打算让孩子们住那,出来玩的就得有个出来玩的样,还是跟他们那些同学一起住吧,便说,“孩子们要去玩的,你跟着他们也不方便,况且,你在这,他们也不放心去玩,你这次出来办事,一天两天的也不能够办成,总不能一直住酒店里吧,白占了人家这便宜吧,”   “我不能自己掏钱啊,”   夏嵩山听出了她话里的游移,忙趁她意志薄弱之际,继续攻克道,“这酒店费用还挺高的,这一天吃住的,得不少钱呢?是,鹤宁是给了你不少分成,可你开了那服装店后,怕是也没剩多少了吧,还有淙儿他们这次出来玩,也要多给备些钱才是,总得让孩子们玩的尽兴吧,”   “再说吧,”   依着夏嵩山对她的了解,这事有门,欲再接再厉时,就听外面有人敲门,是顾元琛,要带他们去吃饭。   本来顾元璋是要带大家去吃炒菜的,但路过东来顺时,夏沅抱上顾元琛的胳膊,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瞟人家店,顾元琛勾了下她的鼻子,很是宠溺地说,“美狼狼想吃小羊肉了,”然后对大家说,“就在这吃吧,这家店的涮羊肉是老字号,不用担心上火,”   没人反对,一来,大家都饿了,吃什么不是吃,能填饱肚子就行,二来,这家店的涮羊肉也真是好吃,名气也大,味道比后世那是要点个赞的。   21个人,分了两桌才坐下,再出来时,一干人真正做到了扶着墙进,扶着墙出,个个撑的肚子溜圆,尤其是夏沅,好久没吃涮羊肉了,一个没注意,吃的有点多,有点走不了直线,然后出了包厢,就撞到人了,“对不起,”   “沅儿?”   夏沅抬头,“周叔叔,”   “什么时候来京都的,怎么也不跟叔说一声,叔好派车去接你们,柳妹子、夏二哥,别来无恙啊,”   “周老板,真是好巧啊,”   “柳妹子,你这可有点不够意思啊,来了也不打个电话给老哥,是不是不把老哥当自己人看,”   “没有的事,我们也是刚刚到,行李都丢酒店里,还没收拾呢?这不是孩子们饿了,就先来吃饭了,”二伯父不擅长交际,所以这事自然是由二伯母来。   “这次就算了,下回可一定要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进进地主之谊,”   “一定一定,”   “你们这次是来旅游的,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找个导游,派个车子,”   “不用,几个要去长白山玩,这京都就是歇个脚,我住我先生那?”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周显荣手里的大哥大响了,“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君翰,你到了,我就在二楼,你上来就能看见我,赶巧了,你想见的人都在我边上,你快点上来,嗯,我们等你,”挂了电话,周显荣对二伯母说,“我这个亲戚是开超市的,他看上了你们农庄的农副产品,想进些放到超市里卖,”   “好啊,他那家超市什么规格?”   “挺大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他来了,你们自己聊,”   “好的,”   夏沅在听到他叫出的人名后,脸一瞬间有些失血,不是吧,这么巧!   一个转身向洗手间跑去。   “沅儿,你去哪?”二伯母问。   “肚子不舒服,”   “这孩子,别是吃坏肚子了吧,我去看看,”   “二婶我去吧,周叔叔的客人已经到了,”   “那好,你去吧,要是很不舒服,咱们就带她去医院,”   “这倒用不着,她那小肚子强悍着呢?”   二伯母笑,就见人已经上了楼,周显荣为双方引荐之后,二伯母和二伯父就被请去了包间,细细地聊上了。   顾元琛找到躲在拐弯口,偷偷向这边张望的夏沅,轻声问道,“不想见他?这辈子都不想跟他相认么?”   “认是要认的,只是不想现在,嗝……”还不到时候。   “随你,怎么打起嗝了?”   “撑到了,”   顾元琛将她半搂在怀中,要替她揉小肚子,被夏沅打掉手,“这人来人往的,你干嘛啊,对了,你哥他们呢?”   “下楼了,”   “去找他们吧,”   “不等你二伯他们了?”   “……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找不回酒店的路?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回了,”   出了东来顺,就见一群人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不远处等他们,“咱们先回吧,叔婶他们还得会,”   到了酒店,夏沅的嗝还没止住,修士也是人,吃多了也会撑,打嗝了也会难受。   压都压不住。   小可怜的,顾元琛又是喂水,又是拍背的,心疼的不行,“打嗝难受不?看你下回还不知饱饥地乱吃,”然后就对顾元璋说,“哥,你和李子(李清寒的外号),沟子(林渠的外号)先回去吧,我今晚在酒店跟他们挤一挤,明天跟叔婶他们一起回家,”   顾元璋看了眼因打嗝而眼泪汪汪的夏沅,了然地笑了笑,拍拍老弟的肩膀,“知道了,照顾好小丫头,她可是爷爷点名要见的,金贵着呢?”   这话说完,唐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丫头还在老爷子那留了底不成?   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留底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越是权贵的人家,越是讲究门当户对,在她看来,夏家是有点钱,但还不足以被顾家列为可联姻的对象中去。   这么一想,便略略放下心来。   待林渠和顾元璋、李清寒走了,她向顾元琛走去,不谄不媚地说,“曲婉婷是我表姐,明日我能搭个便车,跟你们一起回大院么?”   “可以,”   唐婉面露微喜,“那先谢谢了,”又觑向被顾元琛半揽在怀中给她拍背的夏沅,“沅儿不舒服么?不如我今晚跟她住一个房间,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照顾一二,”   女生多出一人,所以夏沅是一个人住一间房。   “不用了,她不习惯跟人同住,”顾元琛替夏沅拒绝道。   唐婉耸耸肩,“那就算了,那晚安喽,”   挥挥手,很是优雅地走人了。   虽然顾元琛很想,但众目睽睽下,他也不可能跟夏沅睡一屋,甚至连在她房间多呆一会都不成,回屋后,给她泡了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后顺便用嘴帮她清了清嘴里的奶味,才走的。   待他走后,夏沅美美地在空间里泡个澡,例行温养了一下空间的植物,打坐了一会,这才出来准备睡觉,刚刚有点睡意,就被隔壁的声响闹醒,“不能喝就少喝点,逞什么强啊,大半夜的又吐又呕的,这不诚心折腾人么?”   “秀,我难受,”   “南受,向北受,”   夏沅看看手表,这都一点多快两点了,也不知道两人是刚回来,还是半夜起夜。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就听二伯母说,“夏嵩山,你干嘛,别借着酒疯耍流|氓,”   “秀秀,我想抱你……”   “夏嵩山,你混蛋,你放开我,快放开,”   “不放,你是我媳妇,媳妇,你别走,我错了,明天我就去跟她说清楚,以后咱两好好过,我会对你比他们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别离开我,”   ……   一通你来我往的斥骂、苦求、忏悔、保证后,就是一阵磕磕碰碰悉悉索索,然后,“混蛋,你轻点,”   “嗯,轻点,我轻点……”   以下拉灯章节忽略n字——   夏沅突然觉得这渣斗的索然无味,然后就睡着了。   次日,大家都集体起晚了,九点多才陆续有人起来,二伯父二伯母则是最后起的,九点半才从屋里出来,一干人在酒店吃了早饭,十点钟的时候,顾元璋和李清寒开着小巴过来接他们,二伯母指挥着两个儿子和心情备好的二伯父将给顾家二老带的自家腌制的腊肉、熏鸡、干菜、麻辣鱼干、腌菜、干货和几瓶夏沅做的罐头往车上搬,因为壮小伙子多,所以来时也真是带了不少东西,连带着还给李清寒和林渠准备了一份,两人都是京都人士,去一趟家玩,也不可能让人空手回家,其他人都不回家,给了也不知道朝哪放,就没给!   还想再去买些点心和水果带上,被顾元璋拦住了,“叔、婶,我们家可不缺那些东西,爷奶稀罕的就是这些,来时就说了,旁的给了也不要,没得占地方,这些不给就厚着脸皮管你们要,再多也不嫌占地方,”   这一通话说完,倒是比昨天沾了地气,一下子就让人亲近起来。   “婉儿,你怎么也跟着一起上车了?”柳诗诗问道。   “我去我小姨家,”   算上唐婉,不算两个‘司机’,一共去了十一个人,这二十口子人一下子去了大半,其他人则由林渠带着畅游京都的名胜古迹。   小巴畅通无阻地进了大院,夏沅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也真是隔世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顾奶奶迎了出来,“真是的,都到了家门口了,还住酒店,这不是逼着我们跟你们生分么?”   “顾婶,我是不想跟你生分,可你看看我们家这些孩子,个个长的跟柱子似的,都来了,你往哪安排?”二伯母笑着说。   “什么柱子,没你这么当长辈的,不过,这些孩子的个头也真是喜人,”顾奶奶笑的一脸褶子,挨个问了遍后,单独将夏沅拉了过来,“这是沅儿吧,长的可真好看,我怎么瞧着面善的很,好像在哪见过,”   “奶奶,你还真当自己是贾宝玉咋滴,还似曾见过?”顾元琛环着她脖子打趣道。   “还真是似曾见过,像谁呢?就在嘴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老头子,你看看,沅儿长的像谁?”   “像谁,像那画里的仙女儿呗,”顾爷爷打岔道。   六年多不见,这丫头倒是越长越像她娘,童家小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不过,夏家和顾家的势力这几年也已经像撒网般慢慢地铺开了,到时候便是被童家知道了沅儿的身世,也有应对的法子。   他倒也不担心童家恼恨他们故意相瞒的后果,至于夏家,到时候事情闹开后,他将道理一摆,他们只有感激的份。   有了这个人情,他再谈两个孩子的婚事,难度就小多了,他看得出,夏家没有肥水流进自家田的意思,人家是真拿孩子当亲孙女疼,那么,他家孙子这个夏家孙女婿就是妥妥的。? ☆、顾家诸人(上) ?  要说顾家往上数个三四代也就是顾元琛的太太爷爷也是泥腿子出身,到了顾爷爷顾狗娃那辈,发嫁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后家里有了富余的钱,买了几块肥田,从贫农迈进富农的行列,因是家里唯一男孙,顾爷爷被送进私塾读书,有了学问后觉悟也高了,在家人的反对下偷偷地跟着同班的几个爱国分子参加了抗日游击队,要不说名贱的人命硬呢,顾爷爷不仅没像他的几个同学成为革命先辈,还立下了不少战功,45年,小鬼子被赶出华夏后,他被任命为东北野战军x团团长的同时,在集体相亲下,跟部队文工团的苏清妍同志结为革命夫妻,生下两子两女4个孩子,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68年被牵扯进了那场动乱中,因他事先听到了风声,早早地将长子长女送去了云南做了知青,又将剩下的小儿女托人送到东北躲祸,虽也是经历了些小艰难,但也护着儿女安全地度过了那个特殊的岁月,71年林彪垮台后,他被派到军政大学进修,88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顾元琛的父亲顾尚礼是顾奶奶的长子,却不是顾家长子,顾元琛还有个大伯顾尚廉。   顾爷爷当年瞒着家人参加革命,几经多年不曾归家,顾太爷便以为他跟他那些同学一样都为国捐躯了,哀痛之余,在族人的劝导下给顾狗娃过继了一个儿子继承他们那一房的香火,顾尚廉的父母一共生养了四子五女九个孩子,实在养不活,顾尚廉是家中幺子,若不过继出去,就是饿死的命,47年,顾爷爷带着妻子儿子回乡看望老父老母时,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8岁大的儿子,已经行了过继礼,上了族谱的,送是不好送回去了,便将顾栓柱改名为顾尚廉养在老父老母跟前,替自己尽孝,57年,顾太爷顾太奶去世后,18岁的顾尚廉在顾爷爷的安排下进了部队,当了一名军人,动乱时,他已经结婚生子,不过长子在动乱中被红卫兵残踏致死,二子因刺激过度,活活吓死,现在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顾书梅27岁,次女顾书兰25岁,老儿子顾元琋是中年得子,今年17岁。   顾元琛的大姑顾美琴是个古汉语教授,嫁的是顾爷爷老战友越上将的长子,生了两子一女,长子越堃25岁,次子越谦23岁,小女越谣19岁。   小姑顾美娟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李清寒的二叔,当起了贤妻良母,没有工作,育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儿子李清凡22岁,女儿李心怡18岁。   小叔顾尚仪,娶的是林渠的小姑林蕾,膝下一子两女,长女顾书竹19岁,次女顾书菊15岁,小儿子顾元瑾17岁。   长辈里,顾小叔和顾父在部队主持军演训练,顾大姑巡回讲座,顾小姑随丈夫到沪市上任,因此只有顾母和顾小婶在。   小辈里,除了顾元琛哥两外,就顾元瑾和越谦在,其他人,越堃在部队训练,梅、兰要上班,竹去云南写生了,菊找同学去玩了,李心怡兄妹跟父母上任未归,越谣和同学去旅游了,顾元琋怕挨老爷子训,轻易不上大院来找骂。   二伯母也不是第一次上顾家门,熟不熟的,反正都能认个全乎,互相吹捧了几句,大家进屋落座,然后就是见面礼互赠环节,“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越看越喜欢,”顾奶奶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脱下来套在她的手腕上,玉镯有点大,夏沅带不住,二伯母帮着推辞道,“孩子还小,哪里就能受的住这么贵重的镯子,婶,你还是快点收起来吧,别让这小人儿糟践了好东西,”   顾奶奶将她拦过来的手拍开,略带嗔怪地说,“这孩子我看着就打心眼里喜欢,不是好东西我还不给呢,乖孩子,别听你伯母的话,她是眼馋你得了我的东西,羡慕的很,自己捞不着,也不想别人沾了便宜,”不由分说地将镯子塞到夏沅手中,“好孩子,快藏好,咱现在带不了,又不是永远带不了,等长大了,天天带着,羡慕死你伯母,”   “哎呀,婶子这样说,可是羞臊死我了,我以为自己这小心思掩饰的挺好,合着还是被婶子一双慧眼给瞧了出来,到底是我道行浅了些,经不住菩萨的火眼晶晶,”二伯母捂着脸,一副坏心思被人识破没脸见人的羞臊样,再不拦着顾奶奶送玉。   长辈给小辈见面礼,这是礼节,她本也没想真拦,意思意思而已。   她知道这镯子肯定是好东西,但对于玉,她是外行,只知道这玉镯肯定值不少钱,但具体价值几何,却是不知道的,再加上她见过夏沅的小首饰盒(大首饰盒没敢拿出来),里面的玉饰可没一件比这差的(本就是极品玉料,又经过千年灵气的温养,就是石头也养成玉了),她是外行,换个懂玉的内行看见,就不会仅仅只有比这件不差的想法了,那何止不差?   夏沅却有些不敢收,旁人不知,她是知道的,这镯子是顾家家传的翡翠玉镯,传媳不传女,上世顾奶奶也是直接越过顾夫人带到她手上的,使得顾夫人越发地不待见她,她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老太太直接将玉镯给了她,认同她给她撑腰的同时,也让她彻底跟顾夫人对立起来,不说这玉镯本身的价值,单就它的意义——家传玉镯,老太太不传儿媳,传孙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不待见自家儿媳么?虽说这是事实,但知道归知道,这么直接摆上明面就让人难堪了。   虽然这世她没想过跟顾夫人成为那种婆慈媳孝的榜样婆媳关系,但也不能一上来就跟她起龌龊吧,拿眼觑向一旁的顾元琛和顾夫人,顾夫人神色微怔,像没像上世那般直接黑脸,只是也不怎么好看就是。   “拿着吧,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顾元琛略略偎身过去,小悄悄地说,“奶奶手上好东西多着呢?你一会多叫几声奶奶,保准还能哄来几件好东西来,到时候分我两件,”   自然这话旁人都是能听到的,惹来顾奶奶笑骂道,“小混犊子,竟是打的这主意,算计亲奶奶的私房,真是白疼你了,”抬手要打顾元琛,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夏沅,闪躲的时候,顾元琛不着痕迹地将夏沅搂在怀中,一起躲,当着人前吃豆腐,这是怎样的爽啊。   两人这样亲昵,顾家二老那是欢喜的褶子都堆成了一朵花,看样子,这朵美人花是落定他们顾家了。   二伯母也是乐见其成,虽然她也曾动过撮合柳芮和沅儿的意思,但想想,柳家跟顾家,那真是不能比,换谁都知道怎么选。   若同顾家结为姻亲,对儿子们以后挑选媳妇的标准也能提高,一个好媳妇能福延三代,别怪她想的多。   倒是顾夫人认真地将夏沅细细地打量一番,夏沅修习的是上古仙法,经过多次洗髓伐脉、排污涤尘后,整个人看起来晶莹剔透、玉刻冰雕,不说线条柔和相貌清秀绝伦吧,单那气质,就让人望尘莫及,干净清透的仿佛莹莹的灵气环绕顾身,如同得天地之钟情,站在那儿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眼神清清冷冷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和傲然,套句后世流行语,这就是冰雪女王级别的高大上。   一句话,夏沅这相貌走哪都是极其唬人的,再加上第一次上顾家门,还特意打扮过,上穿嫩绿色花蔓镶着金色花边的掐腰阔袖上衣,下面着一条缀着无数颗细小珍珠的百褶裙,脚上穿着绣花面低跟凉鞋,头上盘着公主头,侧面别了几根乳白色珍珠的发夹,额前并没有留刘海儿,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脸颊两侧垂下两缕碎发,脖子上一条白金细链上,挂着一个乳白色的精致小玉葫芦,腰间系着一个粉色绣花小荷包,整个人就真跟那误入凡尘的仙子般,容貌已是多余,仅仅那无形散发的清绝气质已让人见之忘俗!   要说顾夫人的心也是纠结的很,她对夏沅那是充满感激的,要不是她外公出手救治,大儿子这会怕是已经……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让她小儿子娶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做媳妇,全家还不得供着她啊,再加上她那个护短高人外公,这媳妇若是娶进门,是一点委屈都不敢给啊!   都说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回家,她还有当婆婆的一天么?   怕是要当孙子喽!   她一辈子没跟人低过头,到了难不成还要给媳妇低头,因此心里有些不自在,不过也不敢反对,看二老的样,这孙媳妇怕是要定了,又想到自己小儿子还跟人外公那儿学艺,大儿子还身欠人一个救命恩情,虽心里不喜,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自我安慰,孩子还小,到了结婚年龄,还有段时间呢?谁知道这段期间能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儿子会喜欢别的女人,或者女娃会喜欢别的男孩,这都是不一定的事!   且走且看吧!   要不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呢?   顾奶奶却是喜欢夏沅喜欢的紧,人老了就迷信,顾奶奶是D员不假,宣誓无宗教,但屋里还是供奉菩萨的,每年都会去寺庙里拜拜佛,添点香油,夏沅筑基后,功法可以自行运转,吸收空气间游移的木灵气和生气,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到她身上清凌凌的气息,让人有种如沐浴在大自然的感觉,从身到心都舒服的不行,夏沅和顾元琛是修士的事,顾爷爷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告诉儿子儿媳们,但对相伴多年的老伴还是说了一些的,因此在老太太心里,孙子成了仙人,娶的那一定是仙女,普通女娃她瞧不上。   况且夏沅只是长得比较高大上,但不代表她真的就睥睨万物,当自己是凌驾于普通人的仙子,她若是想讨好谁,还真没人能抵抗的住,而顾奶奶就是她愿意讨好人之一,只清清脆脆,甜甜软软的叫着奶奶,再笑一笑,就能立马让万里冰封顷刻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起来。   在打了顾元琛两下后,顾奶奶顺势将夏沅搂在怀中,“好孩子,离你师兄远点,他没安好心眼,这是拿你做挡箭牌呢?”   师兄师妹,天生一对!   夏沅便嘟嘴配合地说一句,“师兄坏,”   “对,坏,咱不理他,”顾奶奶呵呵笑地抱着她,那是比亲孙女都宠的劲,越看两人越般配,虽说这孙媳妇小了点,但她孙子也不大,等个几年也是能等得起的,有元璋在,也不用担长媳的责任,用不着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娇点就娇点。   让家里阿姨取了她的首饰盒来,“臭小子,竟然惦记上了我老婆子的好东西,我呀,偏不给他,都散了出去,眼气死他,”小气哼哼的,将一个拐老太太(北方土话,就是有点小心眼,喜欢斤斤计较,说话不留情面还有点任性、别扭的意思)演的特别形象,“来来,一人挑一件,分完了,他也就惦记不上了,”   从盒子里翻出一个红翡水滴耳坠出来,颜色特别红,特别艳,没有一点杂质,在夏沅的耳朵上比了比,“这个颜色衬你,回头打了耳洞后,就给你带上,”   又翻出一个玉兰花的玉簪子插她头上,“这个你带着也好看,衬的这玉簪子都有了仙气,”   一会儿功夫就挑出了四五件适合夏沅带的首饰,看的两位顾夫人眼睛都直了,老太太那都是老东西,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但都是好东西,平日里护的紧,不说她们当媳妇的,就是女儿也没这么给过,这真是受刺激了?   瞧瞧这劲儿,免费大放送咋滴!   给完夏沅后,又给夏淙、夏泽一人挑了一个白玉扳指,那质地比凝脂更细腻,颜色堪比羊油丰润,哪怕二伯母不怎么识货,也知道这扳指怕是价值不菲。   给夏沅的见面礼贵重那是应当的,毕竟顾元琛是她外公的徒弟,别说几个玉件,就是再好的东西,沅儿也能受得起,况人家真不缺那个,可给她儿子们这么好的东西,她真是受之有愧,再看两位顾夫人那极力隐忍的火气,心里越发不自在了!   “婶,使不得,这么好的东西留着给元璋元琛元谨他们吧,”这次拒绝起来,就真心多了。   “有啥使不得的,没听我家臭小子说么?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拿着,拿着,谁敢不拿,我就生气了,”   “哥,咱家这拐老太太是不打算给咱哥几个留下一点好东西喽,”顾元琛一脸肉疼。   “就不给,让你们没安好心眼,算计我老婆子的东西,”   “奶奶,我可没有,您可别连坐啊,”顾元璋一脸委屈。   哥两一唱一和,彩衣娱亲,说话间,老太太又往柳芮、柳茗、赵睿三人手中各塞了一件玉挂件,就连送唐婉去曲家归来的李清寒也得了一个,自然也没有落下顾元瑾和越谦的,都是玉挂件,不偏不倚,质地肯定没有夏淙、夏泽的好,但也都不是便宜货。   最后,还送了一对金拖翠玉的耳坠给了二伯母,“知道你眼馋我的好东西,怕你回头起坏心眼从孩子手里哄去这镯子,少不得我要拿些东西堵堵你的心,”直接连盒子带东西一起塞到二伯母手上,连让人反悔的机会都不给。   “连我也有份,真是跟着沾了大光了,”二伯母也瞧出来,老太太这是趁机敲打她那两个儿媳妇呢?也不知道两人哪里惹了她着恼,旁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足,给就接了吧,学着老财迷样看向那首饰盒,“呦,还有呢?下回我还带他们过来,您老可给留实了,别让您亲孙子们给哄了去,”   “哎呦,老婆子我这是引狼入室了,糊涂糊涂啊,”老太太捶胸喊道,一副悔恨万分的样,“不行,刘嫂,赶紧把我这盒子拿走,藏严实了,我这前防狼,后防虎的,一个不留神,引来了一群小狐狸,”   又惹来一通哄堂大笑,“老太太小心眼,防着咱哥两,这不,就让亲者痛仇者快了,我不管,老太太,您今个要是不给咱哥两一点好处,以后俺们也不孝敬你了,”顾元琛一副不孝子孙的刻薄样,连土话都喊出来了。   “哎呦呦,瞧我这都养了什么玩意,都是一群白眼狼啊,”老太太笑着哭天抢地一通后,将手中的首饰盒朝顾元琛手中一塞,“拿去拿去,都分完了,也就不用惦记了,”   “那感情好,哥,回头咱两二一添作五,分了吧,”   将盒子朝怀里一揣,一副占为己有的霸王样。   老太太‘气’的又是一通笑骂,顾小婶也是气的心眼哆嗦,老太太莫不是疯了,那么多好东西,都便宜给外人了,好吧,这见面礼是该给的,可凭嘛最后剩的都让老大家两儿子拿去分了,他们家谨儿就不是她亲孙子咋滴,还有她们家竹菊,都是捡来的不成?? ☆、顾家诸人(下) ?  顾夫人也觉得自家婆婆这礼太大了,不说旁的,单那两个玉扳指,她一直以为那是老太太留给自家两个儿子的,顾元璋因为历史原因,使得老太太心存愧疚,虽然没有养在跟前,那也是时时牵挂,刻刻担心,小儿子那是打月子窝里就养在老太太跟前的,从一点点大养到十来岁,那是真正的心肝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被高人收做高徒后,那更是走哪夸哪,三句不离,我家琛儿怎么怎么样了!   虽说小叔家的元谨也招老太太喜欢,毕竟是孙子么?但到底差了琛子一大截,老太太先前也是透过口风的,说她家琛子有个弓,这扳指就是配那个弓的。   顾夫人早就将这两个扳指当自家儿子的所有物了,还曾偷偷去集古斋估过价,少说也要小五位数,现在老货越藏越值钱,藏个几年十几年,几十上百万肯定要的,心里便有些气苦,要说他们顾家如今的地位,钱肯定是不差的,但也没富贵到随手就是一只几十上百万的玉扳指(未来),还有夏沅手里的那个玉镯,那可是真正的老货,不用等几年,现在就至少值六位数以上,给个孩子收着,也不怕她磕着碰着,再看夏沅这样,至始至终都一副清清淡淡、眼眸清明的摸样,说好听点叫视钱财如粪土,说难听点就是不通俗物,你指着一个不懂这些玉镯玉饰的人能护好这些东西,没准不等她嫁给自己儿子,这些东西就被她败光了。   当然,顾夫人自认为自己是书香门第出身,眼窝子没顾小婶那么浅,为了大儿子的性命,小孩子的前程,这点东西她是舍得的,只是在看到,自小就略显清冷沉闷的小儿子在看到女孩时,却满眼温软怜爱的摸样,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起身走到夏沅跟前,将粘着她坐的小儿子挤到了一边,拉着夏沅的手,一脸慈爱地说,“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这通身的灵气和秀气,是怎样的精心才养出来的人儿,以往我瞧着咱们家的梅兰竹菊已是难得的孩子,今个瞧了沅儿,才知道什么叫钟灵毓秀,这要是我闺女,我恨不能天天搂怀里宠着疼着,那两臭小子都得靠往后靠,”   夏沅被她这么一通夸地有些牙酸,还真是第一次听见顾夫人这么夸她,却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反倒觉得后背冷飕飕的难捱,再深想她话里的意思,便知道,人这辈子也没看上她这个儿媳妇,所以才打着想认她当干闺女,绝了她当媳妇的后路。   连她都听出来的潜台词,顾家其他人精又哪里听不出来。   想认人家当闺女,也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顾奶奶冷笑一声,“这么钟灵毓秀的闺女你是生不出来也养不出来的,就不用想了,”这话里却隐隐带了警告之意。   顾夫人却有些微恼,她知道夏沅外公救了自己大儿子,她应该感恩戴德,但报恩的法子多的是,为啥非要结儿女亲家啊,她是儿子的亲生母亲,凭啥儿子的婚姻大事,她这个当妈的做不了主,况且,她也是为了孩子好,为了顾家好。   夏沅无父无母,外公再能耐,还能活上几年?再有本事,可到底没有靠得住的家族,就跟那无根的浮萍一般,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跟那七彩的泡泡球一般,经不起手指那么一戳。   她自己就是个娘家指望不上的,儿子再找个没有母族依托的妻子,往后得多辛苦才能在京都立足啊!   至于夏家,在她看来,那就是个地方官,跟顾家那真是一品大员和七品小官的区别,夏老爷子退休后,也就夏老大顶点事,另外两兄弟,一个从了商,一个是名不经传的学者,管个啥用,要不是有个救命之恩在里面,夏家也够不上顾家的门栏,还能真指望他们不成?   二老也是糊涂,一点小恩小慧就被收买了,那点茶叶,那点酒,还真能当饭吃不成?   什么叫不用想,她一个军长夫人给那丫头当干妈,还委屈了她不成?   刚要说话,就听大儿子玩笑似的问,“弟弟,你师傅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突破基因限制,完成了基因突变,”   顾家三代里,四个女孩四个男孩,女孩没有超过一米六五,男孩除了顾元琛,没有超过一米七七的,顾元璋将将一米七七,顾元瑾一米七三,顾元琋因为胖的原因,光横向发展了,连一米七都不到,顾元瑾一脸热切地看向顾元琛,“二哥,要是真有什么灵丹妙药,你也给我一颗呗?”   十七岁的男孩已经知道了帅的含义,他长的不差,凤眼薄唇,属于俊秀型的男生,但个子是内伤,偏他又喜欢小鸟伊人的感觉,但能让一米七三有小鸟依人感觉的女孩那必是一米六以下女生,那个头女生他又真心喜欢不起来,各种钙片吃了不少,但二次发育迟迟不来,他十七岁的生日愿望时,能把个一米七的女友,拥着她小鸟依人地走在街头。   顾元琛拿眼觑了觑他,“想长高,也不是没可能,就看你吃不吃起那个苦头,”   “上刀山下火海,头悬梁锥刺股,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只要能长高,什么苦我都能忍受,”顾元谨拍着胸脯,咚咚地作响。   旁边他亲妈听着,都替他疼!   但若有法子让她儿子再长高些,她也是愿意的,也不用一米九,能高个几公分就行。   “我说练武能长高,你跟我一起练不?”   “练武就行?”   顾元谨不想从军,对武术兴趣也不大,他的愿望是开个影视模特公司,奴役比他高的帅哥,泡尽天下美女,这人是心理变态了!   “谦哥也是练跆拳道长大的,也没见他高哪去?”小声嘟囔道,不信这个法子会长高。   越谦一米七七,那是因为越姑父就不矮,人家那是遗传。   顾元琛呲笑,“跆拳道?”   “听你这小子口气,是瞧不上我这跆拳道?”越谦下巴朝门外一别,“出去练练?”   顾元琛笑笑,转头看向柳芮,“柳芮,陪咱谦哥练练,点到即止,别伤着人,”   “好嘞,”   “嘿,好小子,你还真敢下哥的脸,”   “谦哥,真不是我下你脸,是我这手吧有点重,一会手下没个准头,万一再伤着你,”   越谦没好气地说,“哥知道了,你这真不是下哥的脸,这是直接不给哥脸,让你小子狂,看招,”   一个拳头挥过来,那么风疾火速的拳头,顾元琛一个翻掌就给挡住了,然后就见他的手如游龙戏凤般,旁人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就见下一秒越谦的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只一手反剪,却像千石之力压制,越谦动弹不得,心中骇意顿生,他可是跆拳道黑带,还打过比赛,拿过冠军的,竟被表弟一招制服,这是什么武力值?   好在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稳了稳心神,一脸狂热地问,“你这是什么拳法?”   “什么什么功法,都还没出招呢?”顾元琛松开对他的钳制。   “我擦……”越谦忍不住爆粗口,深呼一口气,“他能在你手下过几招,”指指柳芮。   “进不了身,”   就是同他一样喽?   “走走走,咱出去练练,”越谦拽上柳芮去了顾家后院的习武场。   “咱们也跟去瞧瞧,”顾爷爷说,带头跟上,直接从后门到了后院,一干人就站在廊下看两人对打,越谦功夫不错,在大院里那也是数得着的好身手,除了跆拳道,他还是散打高级九段,军体拳那是打小就习的拳法,跟敌人对打时,十来个人轻易近不了身,这样一个专业级高手,跟还是军校大二生的柳芮对打起来,居然没赢,虽然堪堪打了平手,但对打百招,他已气喘吁吁,对方却还能保持呼吸顺畅,想来对方是留了面子的。   越谦走过来,在顾元琛肩上重拍两下,“好小子,果然有牛哄的实力,”   又带着某种不为人道的小心思问,“其他人的实力?”   “柳芮最差,”   “包括小丫头?”   顾元琛觑向一脸笑盈盈的夏沅,“我打不过她?”真打不过,舍不得。   万一重手伤着怎么办?能心疼死他!   经过几个小子这么一顿插闹,顾夫人也不好再提认干女儿的事,而且她也看到了儿子的本事,她是第一次见儿子出手,这手功夫真是连她都镇住了,儿子这么厉害,她与有荣焉的同时,也转了些心思,琛儿那师傅恐怕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在儿子还未出师之前,怕是不好得罪,只能拉拢。   眼珠子一转,如今大儿子身体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若能得琛儿师傅的指点,日后也有能力接下这顾家当家人的担子,跟一年难见几面的小儿子比,她到底更在意养在身边的大儿子,也罢,小丫头还小,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若是夏家能立起来,结这门亲也不是不行!   心念一转,对夏沅就有意的热络起来,在给见面礼时,就真诚大方多了,夏沅的是一套双C项链和同款耳钉,送给夏淙和夏泽的是名牌手表,柳家两兄弟和赵睿则是一人一个名牌钱包,顾小婶送给夏沅的是同款双C手链,夏淙等人一视同仁,每人一只名牌钢笔。   礼都不算轻,顾爷爷冷眼瞧着,这大儿媳妇虽然势力爱算计了些,但到底不是蠢人,看得清形势。   至于小儿媳妇,只要面上不差,旁的他一个做公公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二伯母也将来时夏鹤宁给顾家小辈们准备的礼拿了出来,女孩是珍珠三件套——项链、手链和耳坠,全是小拇指大的粉色珍珠串成的,连越瑶和李心怡都有,顾元璋是一块婴儿拳头大的鸡血原石,血色达八成以上,颜色鲜红,十分艳丽。   顾元谨、顾元琋连同越家两兄弟和李清凡都是玉雕挂件,连李清寒都得了一个玉葫芦,这是夏沅雕刻的,被顾元琛打入了聚灵阵和防护阵,灵气可以养身,就算不修炼,长时间佩戴也能起到用灵气滋养身体强身健体的效果,危机时刻还能自动护主,不过只能使用三次。   自然这个功劳又算在了夏沅外公的身上,说是被他开过光的,顾爷爷和顾奶奶脖子里就有一块这种开过光的挂件,自然知道它的好,真是千金难买的好宝贝,遂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收藏,莫要丢了或不带。   顾小婶看这玉质倒是不比老太太那个差,心里有些受用,当即就给顾元谨挂上了。   然后顾奶奶是一盒珍珠,里面是8颗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白色珍珠,珠面光滑,光洁无瑕,颗颗都一样大,三位夫人和两位姑夫人因是平辈,礼就不用那么重了,每人一条湘绣真丝手帕,顾爷爷是一罐茶叶,茶罐是四方祥龙紫砂挂釉窑,十分典雅古香,这茶叶一拿出来,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抱了过来,连闻待掂量的,立马喜上眉梢,乐的见牙不见眼,二伯母说,“顾叔,我们家老爷子说,咱们家农门小户的,也没啥拿出手的好东西送您,这茶叶是他省下来的,让您别嫌弃,”   顾爷爷嘟嘴哼哼道,“省都能省下半斤来,这小老头往常肯定给我藏私了,”一副老小孩的样。   夏沅抿嘴笑,物以稀为贵,她自然不可能在农庄种上满山的灵茶树,况且这种灵茶树生长条件还是很挑的,要长在灵田里灵泉边,也不好大量种植,便只在小楼里种了五棵,每年也就能收个几斤的顶尖极品灵茶,几家分一分,顾爷爷每年能得个一斤,那是因为他脸皮厚,舍得下老脸去抢,如果说二伯母腌的酸菜是老太太的心头爱,那这茶叶和酒就是老爷子的命根子,一天不喝都不得劲,等闲人,他是不舍得给尝一口的。   夏爷爷那也没有多少,他那儿人情也不小,夏沣外家,夏淙外家,市里老同事老战友,几下一分,他每年连半斤的量都落不着,再加上诸如顾爷爷、赵爷爷这等脸皮实在厚的,每年都上门去讨茶不说,还在得了他们的份后,赖在家里胡喝海吃上一通,走时能落个三两就不错了,索性还有老茶树,但也不是谁都能去采的,夏沅闭关后,采茶的活计就落在了夏鹤宁身上,采茶那么细致的活,他一大老爷们哪里干的了,况且也忙的很,遂每年能采个三五斤就不错了,三五斤听起来挺多的,但三百六十五天这么一拆下来,就不够吃了。   夏沅倒是在空间里种了好几棵茶树,在小狐狸的照料下,涨势不错,每年也能收了十来斤极品好茶,但品级太高,普通人受不住茶叶里的灵气。   这半斤茶,真是夏爷爷省下来的,让他肉疼了许久,不过因为有事求着顾爷爷帮忙,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小丫头敢笑爷爷我,罚你帮爷爷泡茶去,”   “好啊,”夏沅很是爽快地答应了,泡茶,这活她熟练。   “爷爷,您真让沅儿给你泡茶啊,”顾元琛出声问道。   “怎么,让小丫头给我泡个茶,你还心疼了不成?”   “我不心疼,就怕你后悔,”   顾爷爷以为他指的是夏沅泡的茶不好喝,会浪费他的茶叶,可话都说出来了,要是反悔,打击小姑娘的自尊心怎么办?想想从罐子里捏出几撮茶叶,“他们都不爱喝茶,给爷爷泡一小壶就行,”这点茶叶他还是能浪费起的。   结果,夏沅不仅会泡茶,还泡的十分好,瞧瞧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比那些所谓的茶艺表演可赏心悦目多了,让人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夏沅上世时并不喜欢喝茶,但是泡茶却是一门装贵妇装高雅的学问,她也是钻研过一段时间的,这世有了灵茶后,她就爱上了喝茶,在小山谷的日子里,就过上了每日一壶茶,快乐似神仙的日子,这泡茶技术也就熟能生巧了。   在泡茶过程中,她还有了一丝感悟,大道三千,旁门八百,不管哪一种,都讲究天人合一,而这里的天并不仅仅是指天空,它指的就是自然,指的是整个生命体系。   茶有生命,水有生命,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运,天地万物,哪怕一块砖一块瓦一根枯枝,皆有自己的气运,这种气运可以改,可以借,而当两种气运融和时,会形成第三种气运,就像水泡茶叶,当茶雾形成气运,气运达到最饱满的时候,也是茶水最好喝的时候,这个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曾指着茶雾让顾元琛看气运走势,他也只是看到一幅茶雾袅袅的画面。   茶雾气运形成,她将茶水倒入杯中,先给顾爷爷端了一杯,顾爷爷端着老茶客的姿态先看其汤,再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斟细饮,眼睛眯起,陶醉的不行,这茶叶他也是喝了好几年了,味道自不必说,反正喝了这茶,再喝旁的茶,就是将就,如今,茶还是那茶,水还是那水,可滋味又上了一层,真真说不出甘鲜醇厚,瞬间,他领悟了孙子那句,爷爷,你可别后悔的真谛了,喝了这茶,先前的又成为将就了。   他好不容易找个好茶容易么?   “臭小子,说个话也不说全!”   “我说了,您就不让她泡了?”   “……”   这是不可能的!   他抬手将整个茶壶拎了过来,对一旁正巴巴地等着品尝一二的男孩们说,“都散了吧,散了吧,”   “爷爷,赏一口茶给孙子们尝尝呗,”顾元璋说。   “外公,赏口呗,”越谦也跟着说。   “小孩子喝什么茶啊,都去喝白开水,”顾爷爷护着茶壶轻叱道。   “小孩子不能喝,我们这两老头能讨口茶喝喝不?”   就见一胖一瘦两个老头拄着拐棍晃悠悠地进来了,越谦和李清寒站起身来喊道,“爷爷,”   “越爷爷,李爷爷好,”   两人胡乱地挥挥手,应都没空应一声,就箭步如飞地朝正拎着茶壶猫着腰悄悄朝厨房走去,厨房有门,可以关上的,“顾老头,你站住,老越头,你从那边包抄,快,”瘦老头指挥道。   “我就是要去厨房洗个杯子,你两撵我干嘛,”   “少废话,赶紧把茶壶拿出来,护在肚子上,也不怕烫破了你那张老皮,”   “放手放手,别把我的壶打破了,”   “你个老搜货,一口茶都藏着掖着,眼里还有亲家不?”   想来这种情况时常发生,顾奶奶拉都没拉,只笑骂道,“你们三个都加起来两百好几岁的人了,也不怕让孩子们笑话,那茶再闷下去,就泡过了头,”   这才坐下来一起喝,牛嚼牡丹地哄抢着喝完一壶后,又抢过顾爷爷还未收起的茶叶罐每人分了三分之一,气的顾爷爷直喊,“这都什么人啊,这都是一帮强盗,”   越爷爷干脆将剩下的三分之一交给夏沅,“小姑娘,再给爷爷泡一壶呗,”   于是就泡了一壶,因之前有了底,这壶倒是慢慢品了起来,还分了一杯给顾奶奶和二伯父等人,当然小辈依旧没得喝。   一个个干看着,夏沅和顾元琛也就罢了,天天喝,夏泽每年也有一罐的量,夏淙和柳家两兄弟偶尔能品上一口,其他人就只有眼馋的份。? ☆、煞气(上) ?  中午是在夏家吃的饭,因为人多了些,连二伯母、两位顾夫人都下厨帮忙了,越老和李老拄着拐棍走到顾家还没来及往储存室里搬的土特产,蹲在地上跟强盗似的乱翻一通,李老挑着腊肉,“这个腊肉炒一个,”顺手将肥肉多瘦肉少的放到一旁,准备一会拿回家。   “这个麻辣鱼切一盘,”越老撕了块鱼肉丢嘴里,嚼吧嚼吧,真不错,捡了两块放一边,又翻出一只腊鸡,“鸡也剁半个炖上,”   “我说你们干嘛呢?当这自个家呢?翻啥呢?乱翻啥呢?留你们吃饭了么?你们就赖在这儿点起菜来,真当自己是客人,”顾爷爷跑过来嚷嚷道,一边嚷着,一边去抢被他们搁在一边准备拿回家的肉。   “我说顾老头,我们家得的好东西什么时候少过你家的份?哪次不是由着你先挑,”瘦越老说。   “就是,”胖李老喝。   两人对一个,顾老不是对手,这肉就被两老头堂而皇之地塞到了自家孙子手中,李清寒和越谦应该是干惯了这种事,手脚麻利地躲开了,顾爷爷气吼吼地喊道,“李庸炳,你个贪心的老犊子,寒寒去了秀水镇,这些东西周然肯定也是给他备了的,”   “那是给寒寒的,跟我可没关系,”李老一脸无赖,“我什么都没捞着,”   那边,越老已经将几罐子腌菜扒拉开来,“呀,这泡菜够味,闻着味就香,”直接下手,捏了一个辣白菜丢嘴里,“不错,真好吃,真好吃,有我老娘当年的味道,唉,年龄大了,反倒越怀念起过去的味道,只能靠吃泡菜想老娘了,谦儿回头别忘了搬两坛回去,你家一坛,我家一坛,我记得你妈也挺爱吃这泡菜的,”   “越老货,我看你敢,”   “顾老抠,你连给自己亲闺女都不舍得给,你这爹当的可真够可以的,精抠精抠,”   吵闹间,李清寒和越谦一人抱着个坛子,拎着一块腊肉、几条麻辣鱼块和一包各色干菜和山货先溜回家了,顾元谨带着柳家两兄弟和赵睿去棋牌室打牌去了,顾元璋拉着夏泽和夏淙到后院切磋精神修炼法了,经实验得之,精神修炼法对壮大神魂很有帮助,所以包括夏沅和顾元琛都有练,不过因为他们是修士,并不按精神训练法的等级划分,夏沅隐隐有种她的元神正在凝实,可能用不到等到筑基后期就会修出元神的感觉。   两人帮顾奶奶择完豆角后,顾奶奶说,“琛子,带沅儿出去转转,饭好了叫你们,那三老货有的吵呢?”   夏沅不想去,童家离顾家挺近的,要是遇到童君翰,不用她说,就这张脸就能让他围上来,顾元琛也考虑到了,“奶,这会太阳毒的很,出去太晒了,”   七月底八月初的京都可不是闹着玩的,虽不像后世跟个闷火炉似的,但也热的很,他们是不惧冷热,但也不想阳光直射。   “是喽,我光顾着让你们逃离这聒噪的环境了,忘了外面是什么天,那你带沅儿去楼上转转,你房间奶奶经常打扫,干净的很,”顾奶奶笑眯眯地说。   这老太太,真没白孝顺,关键时候就是顶用,顾元琛心里乐,回头问沅儿多要些珍珠孝敬老太太。   夏沅去洗手的空挡,顾元琛抱起首饰盒,凑到老太太耳边,悄悄说,“不白拿你这首饰盒,回头给你装满了送回来,保准你不后悔今个的大方,”   顾奶奶呵呵笑,“我不后悔,我等我孙子孝敬呢?”也悄悄地说,“奶奶还有好东西给你们小两口留着呢?就是你给我的孝敬,回头我也全给你留着,给我漂亮的孙媳妇留着,”   “嘿,这个老太太真没白孝顺,”   “这个孙子我也没白疼,”   祖孙两互相夸了会,见夏沅从洗手间出来,顾元琛勾着老太太的肩膀,“奶奶,这孙媳妇,你满意不?”   “满意,特别满意,奶奶就等喝你那杯孙媳妇茶了,你得给奶奶守住喽,好姑娘,有的是人想抢,”   “必须守住,”   顾奶奶乐,“快去,别让小丫头听见了,臊的慌,”   “行,我上楼了,”   到了楼上进了房,顾元琛将首饰上朝一旁的茶几上一丢,夏沅朝床上一坐,手朝后撑着床,细细将顾元琛打量了一番,“你跟你爷爷还是挺像的,你说你老了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顾爷爷这样吧,”   “哪样?”   “护食,”夏沅呵呵笑,“他们可真好玩,上世我怎么没发现呢?”   “上世你跟老宅呆过几天,住不了两天就要走,”   “那不是怕遇到童老夫人么?”夏沅嘟嘟嘴,她成功嫁给顾元琛后,童老夫人几次来找她,让她改回童姓,她自然是不愿意的,遂总躲着她。   “话说,顾夫人这世也不喜欢我呢?看来她讨厌的还是我这个人,你看,我都成为她大儿子的救命恩人了,也没见她对我好多少,”两手一摊,“这也就是你,换做旁人我就换人了,斗恶婆婆这种戏码,太狗血了,我都烦了,你不会要求我讨好她吧,”   “不用,就这样就好,”顾元琛眼眸一暗,在她身边坐下,直直地看向她,“我不愿意你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你只做你自己就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煽情呢?琼瑶味十足,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我,可以不要父母,不要家族,不要责任,只为了我这个人?”   “你这么理解也成,”顾元琛搂着她的小腰就双双扑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头抵着床,看着她,“这辈子,我就是为了你回来的,旁人,你喜欢咱们就好好待之,你不喜欢,就冷在一旁就是,如今我哥还好好的,她总不会没儿子孝敬的,”   神情淡淡的,语气淡淡的,提起她时,那一闪而逝的阴晦,夏沅捕捉到了,搂住他的脖子,“我这还没吹枕头风,你们母子两的感情就起了隔阂,前世我死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隔了一世,还没原谅她?”   “她在我出差时,设计咱两离婚,害的你……还不够我恼恨她么?”当然这只是其一,只是旁的他却不想跟沅儿多说,“宝贝,为了你,我都不要妈了,你以后要对我好点,听见没?”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你喜欢看我为你吃醋,我都为你吃醋了?”   “你说唐婉?”   “嗯,有没有觉得很高兴啊,”   “你要不说这话我会更高兴,”   “做好事不留名,我又不是雷锋,况且雷锋做好事,还写日记呢?”   “坏东西,就知道破坏气氛,”   顾元琛气吼吼地捧上她的小脸和小嘴上胡乱啃咬着,然后啃着啃着就有些动情了,两人唇舌交缠,上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他解开了,衣服胡乱地敞着,露出粉色的胸衣和圆润的肩头。   然后胸衣扣子也是一松,就见他的脑袋慢慢下移,含住一个白软软的馒头,夏沅张着小嘴急抽一口气,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总是这样色迷脑窍,动不动就欲|火焚身,会影响你修为的,”   “不会,有你这块粉肉在前面钓着,我影响什么,也不能影响修为的,真要修为不前,我还怕岳母开除我这个准女婿的资格呢?”   “这倒是,”夏沅啜气声越来越重,“可我娘也说了,咱们要到金丹之后才能结为道侣,你这样猴急猴急的,真能撑到那时候么?”   顾元琛身子一僵,抬头看她,“金丹?岳母说的?”   “昂,可不就是她说的,”眼珠子乱转,顾元琛笑了,这丫头,一说谎就眼珠乱转。   “真要金丹啊,”   “昂,我还能骗你不成,”   能,顾元琛低头,继续含住她的白馒头,“那我就先啃奶止渴,天天啃,”   夏沅嘤咛一声,娇声骂道,“流氓,臭流氓,”   顾元琛手弹了弹她的小樱桃,“你不想么?它比你这张小嘴可诚实多了,”   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擦枪走火之际,顾元璋在门外敲门,“吃饭了,”   夏沅吓的猛推顾元琛,顾元琛拍拍她有些被惊吓到的小脸,笑着说,“别怕,我布的是单面隔音禁制,咱们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咱里面的声音,”   夏沅长吁一口气,胡乱地推搡着顾元琛,“吓死我了,起开,我要穿衣服,头发也要重新梳,讨厌,咱们孤男寡女呆屋里这么长时间,别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总不会想到我饥不择食,将你吃了的,”低头在馒头上咬了一口,在夏沅要打他之时,突然问道,“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他是谁?”   “在你心里,有很多人长的比我好看么?”   夏沅坐起身来,斜眼瞟他,“你自己长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啊,充其量也就是个能看,真没瞧出来,你还这么自恋,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帅,没人比的上是吧,”   “我自恋?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没人比得上,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充其量也就是个能看的,”   夏沅摸摸自己的小脸蛋,“我的美那是公认的好吧,也不是你一人,随便拉个人过来问问,就不可能有人说我不好看,”   “……你还好意思说我自恋?”   “你是自恋,我是事实,”   “……”   中饭自是极丰盛的,顾奶奶还买了海鲜,夏沅还真是爱吃这个,顾元琛挨着她坐,再过去就是顾奶奶,一顿饭,就见顾元琛一会儿给老太太挑鱼刺,一会儿替夏沅剔香螺肉,老的小的都照顾的周全,然后老太太给夏沅夹菜,夏沅给老太太捅濑虾皮,真是和谐的祖孙图啊,直恨的顾夫人后槽牙疼,越发觉得这个媳妇娶不得,小儿子打小就跟老太太亲,再娶了这么一个只懂得讨老太太欢心的媳妇,她这个亲娘就彻底被儿子丢到一边了。   饭后,越老和李老又赖在顾家喝茶,说是要解油腻,自然又是夏沅给泡的,越老笑眯眯地对夏沅说,“丫头,老头子也不白喝你的茶,这个给你当辛苦费,”   从白色棉麻灯笼袖的练功服里掏出一块和田白玉籽料貔貅挂件给她,玉质温润细腻,清雅油润,貔貅立雕,蹲姿,阔嘴虚张,口中含珠,目露炯炯有神,威武之姿毕现,雕琢婉转而不失刚健,刚健之余又不失乖萌,貔貅乃神兽,喜欢金钱之味,放置貔貅,可收旺财之效。   这貔貅雕刻的也很是讨巧,男孩带了不会嫌小气,女孩带了也不会觉得有凶相。   夏沅看向顾元琛,她跟越老不熟,上世连个话都没怎么讲过,便是同顾元琛结婚后的见长辈礼都是越奶奶代给的,真不知道这世,他怎么上门来送见面礼,她倒是想像二伯母讨主意呢?可二伯母这会也紧张的很,她敢在顾老面前有说有笑,那是因为熟了,人家也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相处起来,不会让人觉得紧张,可这越老、李老就没那么好心了,好似故意试探谁似的,虽笑着,但身上的气势不仅未收,还尽可能地铺放出来,战场上走出来的人,煞气太重,再加上久居上位,一般人还真hold不住这气势,她和顾元琛、夏泽、夏淙是修士,自然不惧这普通人的煞气和威压,要是二人心怀恶意,他们一个威压打过去,立马就能让他们跪倒在地。   好在两人只是有心试探,并无半点恶意,但瞧着柳芮、柳茗和赵睿还是有些紧张的,二伯父就更不用说了,他连在顾爷爷面前都放不开手脚,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顾元琛还是那句话,“长者赐,不可辞,”   夏沅抬手接下了,引的越老看了她好久,“丫头,你不怕我?”   “你是说你身上的煞气么?”   “煞气?”   “你早年杀孽太重,”   “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越老脸上笑意收起,素冷着一张脸,煞气围上身前,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凶神恶煞,让人嫌怕。? ☆、煞气(下) ?  夏沅却是不怕他,拿着貔貅一边把玩一边说,“就因为你杀的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身上血气重,你将他们杀害后,他们身上的冤煞之气便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多亏你心里的意念和意志足够强,一直压制着它们,以煞化势,成就你的运势,原你身上有件法器得以压制煞气,但这件法器沾了污浊,灵气被煞气吞噬,不仅压不住那股煞气,反而助煞气暴涨,反噬与你,甚至祸及家人和子孙,”   她朝越谦看去。   “你是说谦儿?”   夏沅看着越谦,不答反问道,“你今年是否曾受过伤,伤在腰、腹、小腿三处,”   “你怎么知道的?”越谦一脸惊愕。   “那三处煞气最浓,如今煞气已经朝你的心脏处涌去,”   “什么意思?”   “煞气呈三角漩涡逆流,这是代表你会被人用三角口的利器穿胸,”   越谦一脸惨白,颤抖地问,“我会死?”   夏沅眼帘垂下,算是默认了。   越谦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就停止了跳动,再坚强的心脏,听到自己会死也会受不了。   越老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夏沅,眼里凶相毕露,不说二伯母和二伯父,就连顾夫人和顾小婶都感觉到呼吸困难。   “沅儿,你混说什么呢?”二伯母在找回自己的声音后,大声呵斥道,然后跑过来将夏沅护在身后,同越老讨饶,“顾首长,您别听这孩子胡咧咧,她小孩子乱说的,你家公子福星高照,好的呢?”人家可是军区的大首长,要是生气,大发雷霆,就算不在明白上给他们教训,背地里暗示下面人,就能整死他们,他们家是有高人做阵,可再厉害的身手,能挡的过枪?   她将夏沅搂在怀中,脸色发白,唇色发青地说,“她还小呢?还是孩子,”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该说啥好,急的眼里都沁了泪。   越老重重地冷哼一声。   顾夫人和顾小婶也都吓坏了,这越谦不是别人,是她们家大姑姐的亲儿子,她们亲外甥,越家人丁比顾家还要单薄一些,越老倒是有三个儿子,但除了大姑姐给越家生了两个男孩外,下面两个都是生的女儿,而越家老三几年前受过伤,失去了生育能力,老二则在那场运动中,伤了根本,一直在修养中,若是越谦没了,越家就只剩越堃了,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可以想象一旦越老去了,等待越家的就是被刮分的下场。   顾夫人想想大姑姐仗着爹娘疼宠,夫家爱戴,就不将自己这个大嫂放在眼里,经常帮着婆婆给她气受的画面,就暗恨不已,想着越家倒台后,大姑姐上门哭诉求助的景象,又暗爽不已,浑身都舒泰的不行,到底是大家夫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一点都不能露出来,还要站在越家,同他们同仇敌忾,顺便也能在公公面前给小丫头上点眼药,在他心里落块黑斑。   不能让他也动了将这丫头说给小儿子的心思,遂一脸愤慨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再小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诅咒人的,”   顾小婶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夫人,好像在听笑话一般,这二嫂脑子是被驴踢了,连她都看出来了,四位老人连同外甥都信了这小妮子的话,人家是小,可就是因为小,说的才是真话,况且越谦受伤是事实,知道的人并不多,连她都是将将知道的,夏家离那么远,肯定不可能知道,公公也不可能同外人一起算计诅咒自己的亲外孙,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也是惨白惶恐的很。   顾夫人也是被饭桌上顾元琛贴心细心照顾老的和小的画面气狠了,光想着不能如了老太婆的愿,就有些着急起来,不过她也不后悔就是。   这人啊就讲究个眼缘,这丫头长的是好看,也有灵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像是天生犯冲似的,一看她那张脸,就生不出喜欢来,她归结为,夏沅不合她眼缘。   这会她不顾场合地乱说话,就知道她是如何的不通俗物,不谙世事,再厉害的本事,也及不上她得罪人的功力,至于她外公那边,她二伯母都当场喝骂她了,罪不及众人,更何况她也是为她好,省的她以后得罪更多的人。   况且她同二伯母想的一样,被当权者惦记上,可不是好玩的。   她外公功夫再高,能有枪子快么?   先礼后兵是老爷子们惯用的招数,拉拢不行,自然就会……华夏奇人异事不说很多吧,但也不算少,总能找到下一个的。   至于救命之恩,这几年他们顾家也没少提携夏家,要不是老爷子跟华南军区的老战友递了话,夏家老大能生这么快,走的这么稳?47岁的正军长,党委副书记,以夏家的人脉能坐的上去?   还有夏家老二,能在中科院那么多优秀学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副教授,还不是因为有顾家在后面帮衬着,这么多年帮衬下来,什么救命之恩都还上了!   再有,术士游于红尘,总免不了五弊三缺之命,她也是听过的见过的,总不能让她小儿子以后娶个有缺憾的媳妇回来吧,总之,她就是不能让这个女娃讨了二老的好,进而当了她的媳妇。   夏沅却是不瞧她,只偏头看向越老,“你不信我?”   “……”   这让人如何回答?信,就等于相信自己孙子的命命不久矣!   “你父母宫晦暗,上停运薄,说明你年幼时父母早丧,命运多桀,而你鼻梁的山根挺拔,财运不错,眉长,兄弟缘也深厚,而且你下庭深长,下巴方正,说明你晚年还算是安逸,说起来你应该是晚年之福的相,只是你两眼下方,有黑线划过,此为颇相,就说明你有煞劫,化去了自然无碍,化不去就会……”   顾元璋插嘴打断侃侃而谈的夏沅,“这煞可以化?”   “自然……可以,”   艾玛,这大喘气的,顾元璋长吁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抹了把汗,这小弟妹还真是实诚,他知道若是他没插嘴的话,她后面必是以四个做总结——性命堪忧!   吓人很有成就感么?   若是夏沅听到他这句话,会说:有,太有了!   让那越老头吓唬她二伯母来着,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我们准备什么?”顾爷爷也反应过来了,赶紧问道。   “要做法事替那些煞魂超度,”   这是经年的鬼煞,跟那几个小孩子沾染的煞气不同,要将这些煞魂超度后,才能彻底解煞,“要我们做什么?”   这话却是越老问的,他倒不是怕死,只是祸及了家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将你最常把玩的物件给我看看,”   越老依言将手腕处的乌木佛像珠串递给她,所谓的乌木就是阴沉木,是木料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经过大自然特殊作用下形成的炭化木,而这种乌木具有避邪之功效,古人有一句话就说过: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尤其是这乌木制的佛像珠串,又镇魂去煞的作用。   这手串倒是一件不错的凡器(术士法器对修士来说是凡器),只是以它的品相,还不足以镇压住老头身上的煞气,“不是这件,”   “这就是我最喜欢把玩,也把玩的最久的物件,”   “那将你把玩过的物件给我看看,”   “这……”越老蹙眉,面带犹豫,他们这些老人,谁还没几件老货,那都是心爱之物,可有些却是不好见光的。   “你还是不信我?”   夏沅抬起右手,莲花翻转似的掐动指法,食指点上他的眉心,一道肉眼难见的绿光打入,一声娇喝,“开,”   收回手,淡淡地说,“天眼已开,你自己看吧,”   越老就感觉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一层灰雾,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孙子,正如夏沅所说,他心脏的位置笼上了一层打着璇儿地黑雾,腰、腹、小腿处亦有黑雾笼罩,他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这雾气却是浓的已经形成黑霾,他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眼前就恢复清明,“老越头,你都看见了什么?”李老问道。   到底是积年的老首长,越老很快就将眼底的惊色敛去,冲夏沅说道,“东西在家里,你跟我去家看吧,”   “沅儿……”二伯母一脸担忧和焦急。   “不用担心,回家路费咱们有着落了,”   越老身形一顿,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最后竟化为无奈和期待。   顾元琛自是要跟着的,顾夫人厉声喊道,“琛儿,你跟你师傅学的是武术,又不是算命解煞,你跟着去添什么乱,”是不想让他搀和的意思。   “下山时,师傅曾交代过让我照顾好沅儿,我自是要遵从师命,莫不敢违的,况且,对于驱煞化煞,我虽不如沅儿精通,但帮忙还是可以的,”顾元琛拽着半古文一本正经地说道,又朝顾老半抱拳行了后辈礼,“越爷爷,稍等片刻,我上楼取了法器就来,”   将一个在山上呆了多年,有些小木讷小古板特别尊师重道的徒儿诠释的很到位。   夏沅在心里偷笑不已,顾夫人却气的不行,“公公,您不是送琛儿去拜师学武的么?怎么连算命解煞、驱鬼捉妖都会了,那道长会的东西可真多,教的东西也不少,可咱们都知道,艺多不养人,学的多了,会的就杂了,也就精不了,”她有点后悔听公公的话,送儿子上山拜师学艺,居然学出来一个小道士!   再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冷起脸来。   这会竟是选择性地忘记了他儿子一招将越谦制服的能力。   “是呢?咱家莫不是要出了个小道士,会驱鬼捉妖的道长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电视里的僵尸道长厉害,”顾小婶笑着附和道。   妯娌之间不是没有和睦相处的,但不是她两,往常两人没少明争暗斗,你刺我,我讽你,能往顾夫人心头插刀子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顾夫人只觉得一口心火憋在心里,吐不出,压不下!   “母亲和小婶此言差矣,”顾元琛从楼上走下来,“我师傅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驱鬼捉妖的茅山道士,那些都是小道,术者,道之用也。   咱们道门有五术,山、医、命、相、卜。山,即道家修炼法;医,中医也;命,推命改命之法;相,观其形而知其义之法;卜,占卜吉凶休咎之法。   山:三元丹法、内家武术、符咒法术。   医:中药、针灸、按摩、祝由、导引养生。   命:子平四柱、紫微斗数、铁板神数等   相:相天术(星相)、相地术(风水)、相人术(手、面、骨、音~~)   卜:式卜(太乙、奇门、六壬)、卦卜(梅易、六爻~~)、杂卜(测字、占梦~~)   山居五术之守,又称仙门,师傅带我们游历期间,人称仙长,”   一通专业性的科普将大家绕晕了头,他看向李老,“我们山门虽是隐世门派,人数也不多,但隔上几年,总有人下山入世历练寻求突破,李爷爷手中的这个菩提子珠串倒像是我门派的手笔,”   李老虽是政委文将出身,但手上也是没少沾血,杀戮不轻,他无碍是因为得了奇缘,他手上的菩提子珠串是真正开过光的法器,已经脱离了凡器,成为法宝级别的护身符。   十多年下来,煞气早已被珠串化去。   这珠串是华老给的,华老虽不是正经道修,却是个有点道行的术士,好歹是沅儿的师父,先给他脸上贴点光吧!   山门弟子,总比游街半仙好听吧,虽然近些年,古老的风水相术又被推崇起来,但到底不如山门来的正道,容易被人误会是旁门左道,神鬼迷信!   听他这么一说,李老也觉得自家确是比顾家、越家好多了,他一共娶过三个老婆,头一个媳妇给他生了两个男孩后就得病去世了,媳妇去世后,又赶上小鬼子抓壮丁,却被他误打误闯地当了红军,抗日期间,他因受伤,被转移到后方部队养伤,跟照顾他的小护士好上了,那是他第二个媳妇,华夏解放后,第二个媳妇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55年,媳妇在生女儿时血崩致死,临走时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托给死了丈夫的幺妹照顾,小姨子小他十岁,丈夫也是军人,不过壮烈牺牲了,就这么照顾照顾着,就成了他第三任媳妇,这个媳妇是个好生养的,一气给他生了两个男孩两个女孩,算上之前两个老婆给他生的孩子,他拢共有9个孩子,孙子孙女二十好几个,而这珠串却是在他第二个媳妇去世时一个小道长给的,当时小道长说的就是,你煞气太重,前面两个媳妇都是被你克死的,但你命里带富贵,化了煞气之后,定会儿孙满堂延年益寿,这个珠串给他时,没有要钱,只说待他来年儿孙满堂时,他会亲自上门来收报酬,这一等就是小四十年。   李老本就对风水相术有些相信,听了顾元琛的话后,更是信的真真的!   忙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越老,“琛子说的没错,当年我家芸儿(大女儿)因她亲娘去世,夜夜啼哭不止,去了好多家医院都找不出原因,眼瞅着就不行了,还是桃她娘听了岳母的话,说是可能撞客了,病急乱投医偷偷请了个过路的小道长过来给压惊,就见那道长用铃铛那么晃了几下,打出几个黄符,说尘归尘,土归土,莫要执念与此,速去速去吧,然后芸就不哭了,被岳母羊奶熬米糊糊地喂了几日,不仅活了,还安安稳稳平平顺顺地长大了,”   越老原就心动不已,被他这么一说那是立马行动,整个军区大院就找不见老李家这么人丁兴旺的人家,虽说小辈素质参差不齐,但矮个里面也是能挑出好几个顶门立事的,不像他们,挑都没得挑,“开了天眼之后,她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也信,”   “那个,真的有,”夏沅一本正经道。   众人:……? ☆、蜜蜡貔貅 ?  军区大院也是按级别分得,这边是首长区域,住房条件是两层小洋楼外带一个大院子,住的比较分散,中间隔着大量的绿化,大院门口有军人把守,任何人进去都要盘问,来时就算有顾元璋带着,他们也接受了简单的盘查,然后每个小院门口都有勤务兵站岗,路上还有军人巡逻,若不是越老带着,怕是进越家还要先接受一番详细的盘查。   现在的大院首长楼还很朴素,远没有老爷子们正式退休后搬入的西山一号休养所豪华大气,那还要等个几年,上世,夏沅嫁给顾元琛两年后才搬的。   首长楼地理位置不错,视野特别好,远可眺山景,近可观湖景,楼与楼之间错落有致,几乎每家小楼院里院外都种满了大树,绿意盎然的,遮住了外人窥探的视线,顾家出门左前方是童家,右前方是李家,正前方是一个小公园,公园里建了亭子,还有鹅卵石铺的健身散步小道,走公园穿过就是越家,越家过去是林家、曲家,整个区域有几十栋将军楼,却也不都是这种独门独栋的,也有联排小洋楼,加上大院配套的大礼堂、大操场、图书馆、卫生所、电影放映厅、学校、所部,食堂,澡堂,球场,广场,树林,门球场,篮球场,以及首长警卫连住所等等,整个区域特别大,绿化很好,设施齐全,应有尽有,环境特别干净和安静,操练的声音都是隐隐的传过来,没有热闹、喧嚣,甚至可以算是清幽!    尤其是警卫连的士兵都是清一色的帅哥,能被选中当首长的警卫连的士兵,就没有丑的,个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站起军姿来比男模走秀还帅,倍儿精神,越老家的警卫长的有几分像一个夏沅喜欢的偶像明星,她就多看了几眼。   “丫头,小赵有什么不对么?”越老问。   “唔……”没什么不对,就是长的帅了点,可要是被人知道她看帅哥看直了眼,她的仙气会打折的,况且她已经感觉到来自某人释放的冷气了,小心脏扑腾腾的,用极其清冷淡漠的语气装小仙道,“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真是难得的好面相,眼有神,鼻梁挺,是为贵格,嘴唇紧闭,意志坚定,必有大作为,眉浓有中断,年少多有波折,不过命里有贵人,得以借东风,送他上青云,”   眼睛落在他的眉心处,“兵哥哥,节哀顺变,”   父宫黯淡,说明他丧父不久。   越老像是想起什么般,很是关心地问道,“小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在家多陪你母亲一些时日,家里都还好吧,”   小赵眼里闪过一丝哀痛,很快又被坚毅取代,啪地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多谢首长关心,家里一切都好,”   “那就好,丫头,我们进去吧,”   “好,”   “真有神婆潜质,”顾元琛冷哼着同夏沅传音道。   夏沅小心虚地说,“那啥,我不是想让老头对我们更有信心些么?我这可是在救你的亲亲表哥,”   上世,越谦也的确是被毒贩枪杀而死的,他死后没多久,越老就中风住院了,硬是撑了五年才去的,没多久越老二病逝,越老三因作风问题被停职,然后媳妇同他闹离婚,离婚官司中,又迁带出越老三为了包二奶养小三,收受贿赂,然后被双规,开除党籍,顾大姑父被牵连其中,也被停职,在顾家的几番运作下,顾大姑父连降三级,从军转政,到地方上当了一个地方官,他跟夏沅第一次那啥的时候,正是这事告一段落的时候,那时,他跟夏沅已经磨了好几年,觉得自己要不把人拢在手里,再由着她继续懵懂下去,很有可能就失去她了,遂不管不顾地就要了她,他知道夏沅骨子里是个比较传统的女孩,守宫砂既然被他破了,就是他的人了。   果然,那之后两人的感情就以质的速度飞快地上涨,其表现就是,虽然夏沅不大喜欢,但却不会拒绝他的三垒要求,不用训练的日子里,他们几乎天天都腻在一起,那段美好而甜蜜的岁月啊,让他现在都回味的很。   唯一让他感觉到苦闷的是,夏沅虽有些依赖他,但是不粘他,也不像其他女孩那般打听他的家庭情况,或明示或暗示地让他带她回家见父母。   他怀疑,也许现在,夏沅都分不清大姐家的双胞胎,两个长的其实不太一样的双胞胎。   顾元琛有些酸楚地说,“你知道越家的事?我以为你对除夏家以外的人并不关注呢?”   夏沅愣,她是没有关注过越家的人和事,可直觉告诉她,她可以这样说的话,“到底是你的亲人,听人聊几句,就记住了,”   然后偷偷觑向顾元琛,果然就见他眼里闪闪,一副算你有良心的样。   她悄悄吐了口气,原来讨好人这么累啊!   “你有把握没?”走进越家正厅,顾元琛神色严肃起来。   “问题不大,”   “你有没有问过岳母,这么贸然给人改命,对你会不会不好,”虽然已经筑基,但对于修行,两人还是处于懵懂阶段。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将这些冤煞化去后,对我们也是功德一件,只要谨守道心,莫要功利之心毁了咱们的道心就成,”   这个顾元琛真不怕,上世,名利对她来说就是个屁,只要能让她吃喝不愁就行。   好在这人有些小嗜好,不然,他都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留住她。   军人家庭,内部的装修可不比那些充满了铜臭之位的商人的装修风格,虽然简单,但是却是大雅,各种奖状军功章整齐的排列在客厅的展示架上,越老也顾不得跟家人介绍夏沅,打了个照面就直接带着她和顾元琛上了二楼,越谦作为当事人,自然陪同,倒是跟来的顾爷爷和李老跟当自己家似的,进门就兀自地吩咐警卫员将越老先前送回来的茶叶泡些茶送上来,另外配一些小孩子爱吃的水果、点心和糖果上来,没有就去买些来!   将家里的警卫员和保姆使唤的团团转,越奶奶还想着要去睡个午觉,被他们这么一闹,这觉也睡不着了,带着二儿子,在客厅招待客人,“他顾叔,老越这是怎么了?刚刚跟着上去的男孩女娃是谁家孩子,”   “能是谁家的,我家的呗,”顾老一脸骄傲和得瑟。   “那是琛子?”   “可不是那小子,”   “哎呦,咋长这么高了呢?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篮球运动员来了呢?这个头可真是喜人,”   “呵呵,”顾老乐,“这小子随我……祖父,能长高个,”   这话听听就算了,谁信啊!   越奶奶和越老都是正经的北方人,在越奶奶看来,老顾一家诠释了一个现象——都是浓缩的精华,真是琛小子的话,那绝对是基因突变的代表,竟比她家大孙子都高,越堃一米八八,越家没矮个,就连女孩都一米六七以上。   不过,也不会接人短就是,“那个小丫头是谁啊,刚我也没大瞧清楚,可就那么打眼一瞅,倒晃了我的眼,那小摸样长的可真标致,谁家的,不像咱们院的?谁家亲戚啊,”   “我带来的,自然是我家的,俊吧,那是我家琛子的小媳妇,孩子还小,大家知道就行,别声张啊,小丫头面薄,再给说臊了,”   “你也说人女娃小,怕是根本不懂那些,你们爷两这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李老忍不住打击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妒忌我家琛子眼光好,下手快,找了个好媳妇呢?”   “琛子才多大,你就给他定好媳妇了?这也太儿戏了吧,那女娃什么背景啊,父母都是干什么的?瞧着那女娃也就十四五岁的样,这相差也太大了吧,难不成要让琛子等她长大,顾老哥,你可别糊涂啊,”越奶奶有些急地问道。   打小她就觉得顾家二孙子是个沉稳大气能成事的孩子,小孙女越琪同他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越家儿孙不多,不管找孙媳,还是找孙续,都要谨慎着点,一定要门当户对,对越家有助力的人家,像别家那种找个上进的军官慢慢提拔的肯定不行,这看来选去,就挑中了顾元琛,虽说他上面有个哥哥,但身体不是一直不好么?   就算现在好了,可瞧他那精瘦精瘦的样,能当得了兵,继承顾家的军权不?   没瞧见他妈都开始帮他张罗媳妇了,打的不就是怕他旧病复发,赶紧找个媳妇留个后代才是正经。   如今,老二回来了,不仅人精神了,还学了一身的好武艺,顾家以武起家,自然也会让一身武艺的顾元琛传下去。   至于老大,兴许会走正途,那小子瞧着就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   “不小了,都快二十了,丫头是小了点,养两年不就大了,我们琛子才高考完,大学毕业后还要抓事业,成家的事没那么着急,”顾爷爷转头看向一旁地越家老二,“念朝,你最近身体如何?”   “喝了顾叔给的药酒好多了,”越念朝笑着说。   “琛子跟他师傅学了点岐黄之术,回头让他帮你看看,这药酒就是他师傅给的方子炮制的,”顾爷爷也在怀疑,这药酒效果他是知道的,连他早年的弹药片造成的暗伤都能治好,像经年的风湿腰腿痛,也就是四瓶的量,要说越念朝的病,那是寒气入体伤了脾肾,让他元气大伤,要喝中药慢慢调理才行,而那药酒也是对症的,既然对症,坚持喝的话肯定能好,先前他倒是好多了,都能外出讲学了,去到M国那么远都没事,大家都当他好全了,不过今年又开始有些反复,大家只当他累了,让他好生修养一段时间,现在顾爷爷和李老倒觉得,恐怕他也是冲煞之人。   楼上,夏沅在将越老的收藏看过一遍后,倒真被她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一个疑似蜜蜡貔貅,本来她也没发现这貔貅的异常,只当老爷子喜欢貔貅,多收藏了几个,但当她手指点上貔貅时,体内的本源树忽然动起来,这种情况先前倒是也有过两次,一次是收进空间里的那个老树桩,二是小狐狸,小狐狸就不说了,天地间难得的灵物。   老树桩到现在都还没发芽,但是也没死,她问过美娘,连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小狐狸倒是对它亲切的很,但因它修为尚浅,传承记忆只开了一些,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只知道肯定是好东西,既是好东西,夏沅就没再过问,只是在空间温养花木时,会重点照顾它和小狐狸,还有湖里的荷花。   基于以上原因,这蜜蜡貔貅应该是个好东西,本源树似乎很想要,她试着朝里面输入了灵气,灵气被完全吸收,她小心地输入了一丝元气,元气也完全被吸收,这说明什么,说明这至少是件灵器,大家都知道法器要运用,就得输入灵气,威力越大的,输入的灵气越多,一旦灵气超过法器本身的承载量,就会发出剧烈的预警,而元气之余灵气就是量从质的转变,哪怕只有一丝,也足够让一个宝器有反应的,没有反应,却能将元气完全吸入,这至少是件灵器。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什么时候得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跟了我快五十年了,后来得了这个开过光的珠串后,这貔貅便被我收了起来,它有问题么?”   夏沅也不知这问题出在哪,所有东西都看过了,越老的收藏是不少,看得出很多都是老货,且还有鬼货(陪葬品),但却没有什么问题,只有这个貔貅最可疑,“它应该就是我说的那个帮你镇宅的法器,但现在法器里的灵气已经没了,我原以为这法器只是被污了,想帮你省点钱,直接化了这法器上面的煞气,让它作化煞阵眼来着,现在看来,你要重新买个法器了,”   “去哪买,你能联系到道……仙长吗?”   夏沅朝顾元琛看看,顾元琛将手中的木箱子给她(参照马小玲的驱魔箱),“联系他干嘛,我这就有,只是其他做法事的东西不齐全,要现去买些来,”   “你做么?”   夏沅眯眼看他,“你……”   “我信,我信,你看着办吧,一会我让越谦开车带你们去买,需要什么你跟他说就是,”   “祭煞法事八点做,在此之前,你们要沐浴更衣,这段时间,除了水,你们什么都不许吃,”   “可以,”   之后,越谦载着他们去法事店,买了纸钱,纸衣,元宝蜡烛香等做法事需要用的东西,又买了果品,贡品,稻谷若干,以及鸡1只,鸭1只,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用加持的灵气多念几遍往生经,然后用化煞符化煞就行,但是,现实情况是大家都从电视上了解了法事的流程,也接受了那样的程序,你要是少了,人家反而不信!   用老头的话说,忽悠人,也得专业一点!   这事她熟的很,上世没少在老头后面当法事童子,符咒没买,她自己有,一张足以,不过考虑到顾客的心理,她还是画了一些没有灵气的符让他们安心些。   因做法事对于一个首长来说,到底那啥了些,所以这法事做的十分低调,再加上小楼里有大树挡着,门一关,谁知道你在里面干啥。   开坛-祭天罡地煞-召请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祭煞之后,便是驱煞了,手一转,无火点上一把香插入香炉,对一旁的越谦说,“抱着鸭子围着场地转圈,”   越谦木讷讷地点头,夏沅知道自己方才那无火燃香的样子镇住了他,心说,开眼了吧,姐可是有真本事的!   让顾元琛左手持法碟,法碟上摆着清净符和化煞符,右手七星宝剑击鼓而行。   她则手持法器跟在最后,一边晃着钟,一边清声念着往生经,听着有点像和尚经,其实不然,很多经文,都是道佛不分的。   在煞气聚拢到她的法器上时,祭出化煞符,又是无火自燃,边焚化边念,“清净法水,日月华盖,中藏北斗,内案三台,神水解秽。浊去清来,常清常净大天尊。化!”   然后将鸭子放生,将做法事用的五方童子符和元宝蜡烛香就地焚化!   最后将写着越老生辰八字的纸置于碗中,盖上御守纸,将碗置于屋子的东方,东为木气,属青,正应万物生发之机,正合此消彼长之势。   摆好后,夏沅拍了拍手,对顾老说,“这样摆一天一夜,明天这时候取出御守纸,将纸烧成灰后,化煞就基本结束了,在这期间,你们要茹素,”   “可以,”   煞气一去,越老陡然间觉得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反正他就觉得好像压在身上的大山不见了,像是登高望远一般,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你那个貔貅我想拿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恢复灵气,当然我不能保证它能恢复,也许会被我就此破坏,”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玉符,“这是我外公刻的护身符,我可以拿这个跟你换,若是有一天我将这貔貅恢复了灵气,你可以跟我换回来,”   “不用了,你拿去玩吧,好了坏了都不用给我说,”越老心里是不舍得他的貔貅的,就算没了灵气,它还是个古物,更何况又把玩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可当夏沅的玉牌一入手,他就仿佛置身于大山之后,浑身说不出的舒泰,跟喝了她泡的绿茶般,感觉毛细孔都舒畅起来,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貔貅跟它真是没得比,傻子才换呢?   夏沅也高兴,虽然她不知道这貔貅到底是什么玩意,但不妨碍她要过来,慢慢钻研,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占了人家大便宜,所以又送了两瓶益气丸给他们,原是夏鹤宁求着她给二伯父练的,加了几片血乌,不仅能补气养气,吃上一段时间,还能华发转黑,精血焕发。? ☆、欠虐 ?  二伯母因担心夏沅,在顾奶奶留客时,顺势就留了下来,几个孩子被顾元璋开车送回了酒店,家里挤挤倒也能住下,但二伯母觑着顾夫人的脸色,还是让他们回酒店住,只说跟马瑞等一起来的,不好将人撇下,况房子都租了,不能白空着吧,原想让二伯父回农科所上班来着,但二伯父想让她跟自己一块回去,怕自己走了,两人刚刚有些好转的感情又起了波折,且他也担心夏沅来着,祭煞法事怎么听着都不大靠谱,可他也知道媳妇护着侄女,这会心烦着呢?这个当头也不好说什么让她更担心或着恼的话,他原就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就这么闷不吭声地硬是留了下来,因祭煞法事做的低调,除了顾爷爷和李老旁观外,其他人都在家里等着,倒是挺快的,十点多就回来了,顾爷爷走在前面,两孩子走在后面。   夏沅没穿法衣,不过换了件白色绣暗纹的广袖交领道袍,袖口、交襟和衣摆处有规律地绣着蓝色长短短长的条纹,腰间系着蓝色绣暗纹的腰带,外搭一件中袖素纱褙子,长发盘做道姑头,用一根玉簪横插,衣袂飘飘地从外面缓缓走来,说不出的清丽脱俗,唯美飘逸。   “怎么样,还顺利吧,”顾奶奶问道。   顾元琛上前扶住她,“奶奶,放心吧,一切都很顺利,越爷爷身上的煞气已经化去,明天结束后,我就跟沅儿去山里采些山参回来,给越爷爷和念朝叔配些养身的丸药,之前给你们养身丸应该吃完了,也一齐配些,”   二伯母松了一口气,两人的本事,在给欢欢几个小孩子解了煞后就深信不已,只是越家到底身份贵重,出不得一点差池,难免紧张了些。   顺利就好,一直处于紧张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疲倦的很,顾奶奶是个体贴的,见状忙叫家里保姆带她和二伯父去客房休息,又让顾小婶去厨房将炖了一晚上的人参鸡汤给两人端来,“瞧这小脸白的,赶紧喝点鸡汤养养元气,”   这一场法事下来,夏沅和顾元琛也真是饿了,放下手中的箱子,就去洗手吃饭。   顾夫人被儿子那一身青衣道袍刺激到了,待二伯父二伯母走后,就黑着脸说,“你们还要去山里采参?那山参是好采的么?你几年不回家一趟,回来还不好好呆着,陪陪我们,进什么山,采什么参,你以为那山参是好采的,你们说采就能采得到的,”   什么山门仙门隐门她不懂,她只知道穿道袍的都是道士,她拢共就有两个儿子,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当道士。   再厉害,这当了道士脱离了俗世,那还是她儿子么?他还能成为自己的依靠吗?   什么仙人仙长,武功高手,儿子不在身边,什么都是空的。   放任儿子跟夏沅孤男寡女地去山上玩,她更是不愿意的。   “妈,去山里是跟李子他们说好的,采不到参就当去玩儿一场,”   顾夫人还想再说点什么,被顾奶奶拦住,“行了,孩子们都累了一天了,能让他们好好吃点饭不,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这儿我看着,你和小蕾都去歇着吧,”   顾夫人气的倒仰,什么叫孩子们都累了一天了,这是为谁累的,为她么?   什么能让他们好好吃点饭不,好像她多不体贴孩子关心孩子似的,这老乾婆,逮着机会就在琛子面前表现慈奶爱,害的琛子跟她都不亲了。   心里愤愤难耐,却因老爷子还在,不敢放肆,婆婆的出身再低,那也是她婆婆,有老爷子护着,有儿女敬着,在这个家里,她就算再看不上婆婆,明面上也不敢忤逆她,遂带着气上了楼。   走到二楼转角处,就听小儿子说,“奶奶,给我切点泡菜来,我和着鸡汤吃点米饭,”   话里的撒娇和亲昵,是在她这个当妈的跟前从来没有过的,顾夫人握紧拳头,心口处一阵阵的疼,就想冲到两人跟前,大吼一声,“这个儿子是我的,我是你妈,你亲妈,”   她如何想,下面几位顾不上,顾奶奶心疼她家大孙子,“米饭都冷了,我给你们下点面吧,”   “不吃面,我就想吃鸡汤泡饭,”   顾奶奶便让保姆王嫂切了两盘泡菜上来,顾元琛呼噜呼噜和着鸡汤和腌菜,吃了一碗米饭,装第二碗时,他就开始馋小口小口喝鸡汤的夏沅,“你要不要尝尝,这样吃真的好吃,”   用勺子舀了勺汤泡饭,在上面放上两块辣黄瓜,送到夏沅嘴边,夏沅本来不怎么饿,喝碗鸡汤也就过去了,被酸黄瓜这么一刺激,也就张了嘴,“怎么样?好吃不?”   “一般吧,”夏沅实话实说道。   这是特供大米,她吃出来了,能供给领导人吃的自然是不差的,但也只是不差而已。   “就你嘴刁,特供大米都嫌弃,”   顾元琛又喂了她一口,夏沅倒也没拒绝,主要是泡菜好吃,你一口我一口的,就着泡菜,两人将剩下的小半盘饭都吃光了,两人这毫不避人的亲昵互动,让顾奶奶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仙女似的孙媳妇,可算是落在我们顾家门上了。   两人吃的有点撑,顾奶奶怕他们积食,让他们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再睡,后院有个秋千,夏沅坐上去,让顾元琛推她,“你没将灵米给你爷爷奶奶吃啊?”   “给了,都磨成米粉,只能做点心和粥吃,”军区里的老头子们眼、耳、鼻都尖着很,旁的也就罢了,像灵米这种食物,真是再多都不够,还是莫要现世的好,免的惹来大麻烦,不过,“我在吉省有一个农庄,今年稻子收了后,我让人留了些稻种和其他物种的种子,回头你给优化一下,咱们种上,”优化过的大米赶不上灵米的灵气,但口感上要好多了。   “你不当兵了?摊子铺这么大忙得过来么?”   “我没给你说我报的是地质大学么?”   “没有,”   “那你也没问问,”   “我以为你会像上世那样上军校,进部队呢?”   “是你想让我去部队吧,这样就没人管你了,你就自由了,”   顾元琛这话,真是说不出的酸啊!   夏沅还真是这么想的,当兵多好啊,跟坐牢似的,几大个月都出不来一次,但她肯定不会承认的,那是找死的节奏,“你是军人世家出生,生来就艰巨着保卫国家保卫祖国的责任,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也太埋没你的一身好武艺了吧,也辜负祖国妈妈,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对你的期望和栽培,”   顾元琛冷哼,“你还真是会给我戴高帽子,地质学者不比军人对祖国贡献小,况且这是我的强项,就说黑土地吧,因水土流逝厉害,上世你回来时,好些土地变得又薄又黄,若不即使治理,若干年后那黑土地就变成了历史名词,北大荒就成了真正的北大荒,”   “这么严重,”   “相当严重,”   “你去当地质学家,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同意么?”   “爷爷那边我已经说通了,我哥如今身体已经跟正常人一样,没有越过他来栽培我的,更何况咱们这身份也不适合参与这权利斗争中,有个学者身份,自由度更大一些,你想是不是,还能借着研究地质的目的,研究别的东西,”眨眨眼,“你懂的,”   顾元琛低头在她耳尖处轻轻咬了下,“还有,什么叫我爷爷奶奶,他们不是你的爷爷奶奶么?”   “是,没说不是,这不是好区分么?”   一偏头,夏沅被顾元琛亲个正着,含着小嘴吮咬了好一会才放开,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喘息着说道,“你,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不见,施了虚掩术,就算有人偷窥咱们,也只看到咱两在规规矩矩地说话,”重音落在规规矩矩上。   右手却不规矩地从夏沅的斜襟处探入其中,这衣裳是夏沅用法衣变换出来的,她嫌热,拢共就两层,手探进去时,直接摸到了少女内衣,手法娴熟的顾少,连少女内衣都不用扒开,就直接摸到他想要的柔软揉捏起来,夏沅倒也没挣扎,只懒懒地靠在他的怀中,轻叹道,“你说你成日这么自虐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我都替你愁死了,”   侧脸的娇颜还配合着布上了轻愁,美的让人心颤,顾元琛用脸颊蹭着她的额头,也叹道,“世上女人千千万万,我怎么就为了你这么个时时气我,处处噎我的坏丫头放弃外面一整片花海,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夏沅咂咂嘴,“那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你欠虐,”   软丘处被狠狠一捏,“好好想想,”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都是凡花俗草,没入得了你大爷的眼,”   顾元琛左手环住她的腰,“有没有可能我挑花了眼,”   “原来你也有了这个困惑啊,才有的么?我都有了好久了,”一脸惆怅,顾元琛初初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直接咬上了那张讨人厌的小嘴,“坏丫头,你跟我的地盘还这么张狂,”   夏沅侧转身子搂上他的脖子,笑的像个小妖精,“嫌我坏啊,那你就去找个好的去,”   顾元琛亲亲她的唇角喟叹道,“嗯,明天就去找找看,”然后,吻顺着她的下巴一路下滑,在脖颈和锁骨上种上了红红的草莓。   夏沅顺势搂住他的脑袋,啜喘吁吁道,“你找吧,等你找好了,我也找一个,”   顾元琛就觉得一阵紧疼从喉咙处窜上大脑,整个脑袋都麻炸炸的,猛地将她翻转过来,红着眼恶狠狠地吼道,“你找谁,你想找谁?”   “你管我,你都去找花了,还不兴我重新去找个歪脖子树,”   “你去找吧,你找一棵我砍一棵,”   “砍呗正好拿回来当柴烧,”夏沅打着哈欠,搂着他的脖子,跳上他的身,“困了,你抱我上楼去睡觉觉,”   小脑子歪在他颈窝处,猫咪似的蹭着,这小乖猫样,顾元琛将人抱的紧紧的,爱不得,恨不能地说,“坏丫头,总有一天我要在这儿办了你,”   这狠话喊得,夏沅听的都皮实了,胡乱地点着头说,“好,好,给你办,”   一句话,弄的顾元琛心火乱起,恨恨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先别睡,洗了澡再睡,”   这一晚上烟熏缭绕的,一身的火烛味,两人都习惯用水洗澡,“累,不想动,你帮我,”夏沅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她这人有个好本事,就是想睡觉时,就能立马睡着。   “你还嫌我不够欲|火焚身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见她眯哒眯哒的懒猫样,又不舍得闹醒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将人哄睡实了,才瞬移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一手抱着人,一手放水给她洗澡,全程都抱着,也没舍得将人放下的意思,娇娇小小的,也不费劲,洗澡时,自然是有些忙乱,不过念着清心诀,倒也没怎么费时间就将人洗得白白净净,什么也不给穿,就往被窝里一塞,然后自己去了他哥的屋,顾元璋送了夏淙等人走后,就没回来,想来是住在外面了,在他哥这边洗了澡,用完的东西也没给归置,拿出一个替身傀儡丢到床上,做出他在这儿睡觉的样子,然后瞬移回到了自己房间,搂着他家洗白白的乖宝儿睡觉。   夏沅也自觉,这人才躺下,她一个蚕蛹就拱了过来,头枕上他的胳膊,手搂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窝在他怀里,睡的一脸憨香乖萌,这小乖样,顾元琛真是什么都软了,在微微嘟起的小粉唇上狠狠地亲了几口,他的小乖宝儿,真是怎么宠都不过分,怎么爱都不够。   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新娶的 ?  夏沅还有点在别人家做客的自觉,六点多一点就醒了,眼睛都没睁开,就拿脚踹顾元琛,“回你屋去,”   顾元琛大腿一抬一压,就把人整个地拢在怀里,压在身下,也是眼睛都没睁地说,“这就是我屋,”   “敢坏我名节,回头我就找棵歪脖子树把你吊死在上面,”夏沅闭着眼梦呓似的懒懒说道。   顾元琛拿脑袋拱着她的脖子,寻了一块香肉啃了上去,“找吧,吊死后我也不去重新投胎了,就直接覆在你身上,跟你共用一个身体,咱两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那样你就要做太监了……”拿大腿蹭他的一柱擎天。   “我可以自——”摸,上下其手地乱揉一通,满手香软肉肉,两人在床上闹了好一会才起来。   顾元琛帮夏沅拿了套粉色运动衣给她穿上,自己则是同款蓝色的,“情侣套装?一大早的,你也不怕把你妈气出个好歹来,”夏沅笑的一脸小坏。   顾元琛扑过去,将她的脸好一阵揉搓,“坏丫头,你就得意吧,你男人为了你,自愿受夹板气,感动不?有没有想问你和我妈双双掉进河中,我救谁的冲动,”   夏沅翻了个白眼,“我有这么无聊么?”   转身进了卫生间去洗脸刷牙了,顾元琛跟了过去,倚靠在门边,“很无聊么?据问卷调查报告显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生都或真或假或闹着玩的问过这个问题,”   “这是哪家的新闻记者统计的,倒闭了吧,”   “关注点在问题上,你管人家有没有倒闭,你就不想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你的答案肯定是救你妈了,我又用不着你救,”夏沅拿梳子梳头,麻利地将齐腰的长发扎成两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两边这么一搭,衬的她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又乖又纯,顾元琛从后面搂上她的腰,“你就不想听听我的答案么?”   不是很想,对于这种假设性的问题追根究底地去问答案,真的有很多这种无聊到问这种无聊问题的女人么?   不过她的情商已经被顾元琛磋磨的知道应该这样回答,“想,”   “那你亲亲我,”   夏沅略去翻眼皮的动作,一边挤牙膏,一边胡乱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说吧,”   “我的答案是救我妈,”   夏沅一脸平静地刷牙,“然后我会陪你一起去死,感动不?”   “感动不了,我是有多脑残,明明会游泳,却为了等你救我,自个把自个溺死,”吐下口中的牙膏沫,继续刷牙。   “……你个缺浪少漫的,”   “嗯,我知道你不缺浪,你是非常浪,”   顾元琛被她噎习惯了,直接夺过她手中的牙刷,塞自己嘴里,呼哧呼哧地刷起来,“你真恶心,自己的牙刷不用,干嘛用我的,”   夏沅一脸嫌恶的样,又把顾元琛刺激到了,恶声恶气地说,“你没听过男人和牙刷不用共用,牙刷是你的,男人是你的,你的男人用你的牙刷,你有什么可嫌弃的,”   “……”强词夺理有木有!   “你还没刷好,来一起刷,”   “不要,”   是个人都不能忍受共用一个牙刷吧,夏沅拼命躲,奈何顾元琛手长脚长,三两下就给捉了过来,硬是逼着一起刷了牙才算完,洗脸和搽香香的时候也是一通乱,明明有洗脸皂他不用,非蹭她脸上的香皂沫,搽香香非让人帮着搽,一通闹的,待收拾好可以下楼时,已经七点快半了,   顾元琛让夏沅先下去,自己则瞬移到他哥的房间将替身傀儡收了,将被子叠好,这才下楼,同夏沅算是一前一后到的楼下。   客厅里,顾爷爷带着二伯父晨练刚回来,顾夫人和顾小婶则带着保姆在摆早饭,早饭是在大院食堂买的水煮蛋、包子、油条、花卷、豆浆,然后自家煮了白粥和咸鸭蛋,顾奶奶则跟二伯母在厨房里准备配饭吃的咸菜疙瘩,泡菜太辣,不适合早上吃,咸菜疙瘩是用芥菜腌制的,吃的时候要淘洗一下切成细丝,加入醋、酱油、芝麻油、青红椒拌一拌,配合热粥吃,十分爽口。   又切了一盘酸笋、腌萝卜和酱黄瓜,凑了四个小菜端上了桌,见顾元琛和夏沅穿着同款运动服从楼上下来,顾奶奶乐的不行,“这人要是长得俊,那是穿啥都跟仙女似的,”拉过夏沅搂在怀里,将人夸了又夸,还带上了顾元琛一起夸,就差直接说,两人这是天生地造的一对。   夸的不仅顾夫人脸上变了色,就连顾小婶心里都不自在起来,老太太对她两个闺女都没这么稀罕过,她随军,三个孩子也一直带在身边养,只有每年寒暑假才回来,因此,老太太对他们家的孩子也疼,但到底比她亲手带大的顾二少差了一层,哪怕这几年来,顾二少上山学艺,只有过年才回来两天,可老太太不仅没跟他生分,反而更挂心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只要顾二少一回家,老太太眼里就没旁人了,一心只围着他转,嘘寒问暖的,偏心都不带掩饰的,现在,还爱屋及乌地将他带回来的小丫头都宠上了,瞧着这劲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宠的跟亲孙女似的,这要是真嫁了进来,当了他们家的二少奶奶,老太太还不将自个的私房体己都给了这两小夫妻。她倒也不是真的眼皮浅,只是老太太手里的好货真不少,单就昨天送给小丫头的那几件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值个几十上百万,这小姑娘也真是不识礼数,第一次上门,怎么就敢收下主家这么重的礼,就算老太太硬给她,她若是个知事的,事后也该还回来才是(她不知道顾元璋是夏沅救的,只知道夏沅的外公是顾元琛的师父)。   心里带了气,面上却不显,“妈,快让孩子们坐下来吃饭吧,”又招呼其他人上桌吃饭,拿了个水煮蛋在手里慢慢剥着,闲聊似的问,“元琛,你跟寒寒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长白山啊,昨个你弟还跟我闹着,要跟你们一起去呢?这不,昨晚就跟元璋一道送夏淙他们回了酒店,这会还不回来,这小子,我这劝不住了,只是这山里温差大,你们啥时候走跟婶子说一声,我好给那臭小子收拾两件厚衣裳带上,”   “后天吧,越爷爷这边的事完后,我和沅儿也要去买两件厚衣裳,我们都没有,”顾元琛也在剥鸡蛋,三两下剥出一个给老太太放碗里,见老爷子看过来,又给他剥了一个咸鸭蛋,然后又给他妈剥了一个鸡蛋,让顾夫人的心里受用不少,觉得儿子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妈|的!   不过,一个鸡蛋没吃完,那脸色又黑了下来,就见她儿子剥了一个鸡蛋给夏沅,夏沅接过后,将蛋白一掰,夹出蛋黄放面前的碟子中,就着酱黄瓜小口小口地吃蛋白,然后,他儿子将一个剥好鸭蛋分出蛋黄,用鸭蛋黄换了夏沅的鸡蛋黄,就这么裹着咸鸭蛋白吃了起来,这贴心的照顾真是闪瞎顾夫人的贵妇眼,气倒她的贵妇心。   她的儿子,她打小就只吃鸭蛋黄不吃鸡蛋黄的儿子呦,居然也有用鸭蛋黄换人家鸡蛋黄的一天,她觉得自己的肺要被气炸了。   顾奶奶也看到了这个细节,她倒挺乐呵,因为她也是吃鸡蛋不爱吃黄吃鸭蛋不爱吃白的人,顾爷爷早年追她那会,就是以这个细节打动她的,几十年下来更是没少替她鸡蛋黄和咸的齁死人的鸭蛋白,以己度人,她觉得女孩都喜欢这种贴心会疼人的男人,她这小孙媳妇一准跑不了,心里一高兴,就来了劲,“买衣裳啊,奶奶也去,给你们多挑几件,我家沅丫头长的这么标致,一件两件衣裳哪够穿,咱们多买几件,一天一件的换,还有我家琛子,也要多买几件,我孙子长的这么高这么帅,那是标准的衣服架子……”balabala,又是一通夸。   顾小婶一口鸡蛋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她就是怕老太太一高兴就将自己的私房送完了,才想将夏沅早早送走,待她的竹、菊回来,可以趁机多要点东西,老太太虽然偏心,但明面上会做到一视同仁,像昨天给了元琛和元璋两兄弟东西,回头就会补上一份给竹、菊,她也不相信老太太将好东西都送给了别人,这老太太精着呢?她没有娘家依靠,私房就是她在媳妇面前的底气,她们自然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老爷子给的,正是这样,她们这些家世贵重的媳妇不敢在老太太跟前挺腰板,因为老太太有老爷子撑腰。   好么,不送首饰改送衣裳了。   一顿饭在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情况下用完,饭后,二伯父要回农科院销假上班,二伯母要跟着一起去,顾元琛将夏沅叫到一旁,“宝贝,咱们农庄出产的农副产品需要有个专业人士当顾问,你二伯虽然耳根软了些,但技术还是过硬的,所以,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咱不搀和了好不好?”   “他能这么快被评上副教授,你们是不是在里面使了力,”   “他自己也是有这个实力的,只要没人给他使绊子,早晚的事,”   夏沅想,他现在都是副教授了,以爷爷的性子,就算再不喜这个儿子,也不会看着他被打入泥底,落魄不堪的。   真要离婚了,就是便宜了那缪娟,那才叫不划算呢?   “知道了,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么?”经过一路的相处,夏沅对二伯父的感情挺复杂的,恨吧,不至于,又没有伤害到她一丁半点,虽说不及夏家其他人那般疼着她吧,但他那人就是那样,说白了,就是不怎么通俗物,闷,不是闷骚,是真正的闷,跟腹黑更是一点边都不沾,是真正的耳根软,没情趣,还优柔寡断,这要是搁一般人身上,能娶到媳妇才怪,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喜欢吃的东西他不沾,别人不吃的他才吃,无论再难吃的饭菜都吃的精光,一点粮食都不浪费,她能感觉到,他不是在博取同情,而是习惯就是这样,对于从不将就也不懂得照顾人的夏沅来说,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优点,这绝对不是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能概括的!   她轻叹,“是不是在你们男人心里,外遇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必要在意,”   顾元琛立马表衷心,“我不会的,”   “谁说你了,我是说男人,”   “难道在你心里我不是男人?”   夏沅斜眼瞪他,顾元琛不闹了,一脸正经道,“这要看什么情况,有的时候外遇可以让一个人从天上掉到地下,但大多时候,我们更看重他的能力和带来的利益,”他搂上夏沅的腰,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当真?”   顾元琛点头,“爷爷既然要用他,自然会将他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查清楚的,不然,你以为这事是谁放出去的,其实你二嬢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她能这么淡定从容?”   “所以这是对二伯父的一次磨砺?”   “有的人总要经历一番重创才能学乖,”   夏沅斜眯着眼看他,“你学乖了么?”   “跟你在一起后,我一直都很乖,现在更乖了,”顾元琛嘟嘴卖萌。   被夏沅一个指头连脸带头戳到一边,两人闹了会,这事便揭了过去。   两人在这边说话的功夫,顾奶奶已经指挥着保姆和勤务兵将给二伯母的回礼都搬上了车,苹果一箱,桃子一箱,李子杏子葡萄各一大纸袋,然后奶粉、饮料、饼干、糕点、糖果各一箱,烟两条、酒四瓶……举凡部队发放的东西,都拿了些,将整个越野车后座摆的满满当当的,这自然是带不了家去,要留在二伯父的宿舍的,另外又给几块上好的绸缎和布料让二伯母拿回去和夏奶奶做几身衣裳穿。   车子是顾元琛开的,带上夏沅一起,也去认认门,先去酒店拿了行李,夏淙他们已经出去玩了,便没叫他们,取了行李后,顾元琛便将夏沅和二伯父他们的房间退了,将夏沅的行李丢到车里,晚点带回大院,然后去农科院。   95年的京都,车子还没那么多,路还没那么堵,桥也没有那么绕,几乎一路畅通就到了农科院,先送二伯父去研究所销了假,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带着他们去了宿舍,宿舍环境比夏沅想象的好一些,是一室一厅格局的两间房,客厅摆着标配实木沙发和桌椅,地上铺了木地板,还算干净,做饭的地方在门外走廊上,靠着墙搭建的一个简易石台,台上放煤气灶,台下放煤气罐,墙上挂着一个壁橱,里面锁着碗筷什么的,二伯父在农科院的日子不短了,想来也不可能天天吃食堂,一进门,二伯母放下东西,就找炉子烧水,这是待客基本!   然后,二伯父带着顾元琛和夏沅往楼上搬东西,二楼倒也不算高,但东西太多了,三人搬了半天才搬完,二伯母泡好的茶端给他们喝,一个中年老头在门外探头,“老夏,你回来了,”   “小王啊,快进来坐,”   中年老头不是语病,听称呼就知道这男人比二伯父小,但灰头土脸的,本人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这三位是侄子侄女吧,长的可真好,老夏你们家基因那绝对是特级优良品种,小伙子长得真壮实,两个小姑娘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你看,叔叔刚从地里来的,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这点钱你们别嫌少啊……”从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钱,从二伯母分起。   二伯母一愣,抿嘴摇头笑,“咋了,还嫌少,”   那边,二伯父也反应过来了,黑着脸说,“小王,这是我爱人,”   小王先是一愣,半响傻傻地问道,“新娶的?”   “嗯,新娶的,”二伯母呵呵笑地逗他道。? ☆、出招(一) ?  小王确认夏嵩山不是跟他开玩笑后,一脸古怪,“夏工,那啥,你们忙着,我就不跟这添乱了,先回家了,”   说完就匆匆离去。   倒是柳秀红有些纳闷,“这小王瞧着不像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居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味!   夏嵩山眼神有些闪躲,“他是去年才从下属的农科院调过来帮忙的技术员,没见过你,”   “是么?”柳秀红似笑非笑,拎起包儿,“行了,东西也给你送到了,你去上班吧,我们先走了,”   夏嵩山急了,“你要去哪啊,”   “我来是干嘛的,当然去谈进货的事,趁着琛子还在,早谈好了早放心,”   “这大中午的,到底地人家也要吃饭了,哪有心情跟你谈事,不如吃了中饭再去,老刘那还欠我几个班,我让他帮我带几天,陪你和孩子们在京都好好逛逛,好不好,”   “别,刚请了半个多月的假,这才回来又要找人带班,人家该怎么说你,以前每年来,都是我自己呆着,今年也不用你陪,进货的事谈好后我就回去了,行了,你去上班吧,琛子,沅儿,咱们走,”   夏嵩山将她拦住,“才来就走,再歇会吧,”   “二嬢,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二叔,卫生间在哪,”顾元琛问。   “出门左手走到底就是,”   顾元琛拉上一脸等着看戏的夏沅出了门,走出老远,夏沅小怨怼地说,“我肚子舒服着呢?”   “我摸摸,”顾元琛楼上她的腰,朝小肚子摸去。   夏沅嫌痒,呵呵笑地闪躲着,“坏蛋,不给你摸,”   小娇娇样,顾元琛顾忌楼道还有其他住户在,也不敢闹她,只将人带着朝楼梯口走去,自己背靠着墙,将人楼在怀中,亲了亲她因笑而满面红嫣的脸颊和小嘴,捧着小脸,喟叹道,“我家宝贝真好看,”   夏沅小脸越发红了,啐他道,“你这个以貌取媳的色中饿鬼,”   顾元琛倒也不否认,他初见夏沅时,的确是因她的美貌对她起了兴趣,这是男人的通病,没有男人不爱色,那些叫喊着只重内涵不重皮相的男人,不是因为他们性情高洁,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或者没有运气得到内外兼修的女人,要知道女人内涵和皮相并不冲突。   他是爱极了宝贝的颜色,但他家宝贝可不是那种空有脸盘和身材,但腹内草莽,脑袋空空的花瓶美人,他家小乖是极品金丝古玉瓶,要时时呵护,刻刻盘养,才能养的跟他心神相依。   其实也不光光是男人,女人也重貌,他要是丑点,也抱不的美人归!   “放开我,有人来了,”   “那去车里?”   “你个臭流氓,”   “你才是小色女,不过是去车里坐坐,给点空间让他们好好谈谈,你可是答应我,不跟着搀和的,”   “我是答应不搀和,可是没说不看戏啊,”   “你在屋里,也看不到好戏,他们不会当着你的面说什么的,”   说话的功夫,就带着人上了车。   楼上,待两人走后,柳秀红环顾下房间,“你这屋子挺干净的,想来也用不着我帮你打扫了,这么多东西你也吃不完,给左右邻居的都送上一些,这些缎子我先放你这儿,走时,我会来拿的,”   “什么叫走时来拿,你晚上不回来了么?”   “回来干嘛?还真跟小媳妇似的,看着你和那女人在我跟前秀恩爱么?”柳秀红冷哼一声,找出自己的行李包和装绸缎和布匹的布包裹,一手一个拎着往门外走,夏嵩山将她拦住,顺手将门关上,“什么小媳妇,什么秀恩爱,没有的事,那小王没见过你,才说错话的,”   “他是没见过我,可不代表他没见过别人,”   夏嵩山一下子紧张起来,月前他陪缪娟逛街买衣裳时,正好遇到同样去给女儿买生日礼物的小王,那时缪娟正在男装店帮他挑衣裳,还拿着一件衬衫跟他身上比划着,然后小王就误会了,上去就叫嫂子,他想否认来着,就见缪娟冲他摇头,他反应过来,一男一女逛男装,若不是夫妻,就是作风问题,想着小王的关系还在原单位,项目做完后就会回原单位,他没有见过秀秀,便想先混过去再说,就没有解释,后来给大女儿买衣裳时,又碰上了,就随便聊了两句,然后缪娟不知怎么的就说漏了嘴,说衣服是给女儿买的,大女儿已经二十岁了,恐怕小王记住了,这才将柳秀红误认为他女儿。   而今天柳秀红穿着一件粉色蝙蝠袖针织衫,下搭月白色阔腿裤和同色小高跟凉鞋,妆容清淡,除了手腕上带着的一个玉镯外,脖子上还带着一条绕三圈的珍珠粉纱项链,头发盘成蜈蚣辫窝在脑后,这么鲜嫩的颜色是夏沅在家时给搭配好的,二伯母原是不愿买的,她的衣裳多以深色系为主,比较符合她中年妇女的形象,但夏沅以女人要尝试多种穿衣风格为由,硬是给她挑了好几套不同风格的衣装,她眼光毒,看着挺嫩的颜色,只适合年轻人穿的衣裳,被她搭配出来,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合时宜的感觉。   要说装嫩,若是真的四十岁的大妈穿上这身衣裳,肯定有装嫩的嫌疑,但问题是二伯母保养的好,皮肤白嫩水润,身段纤细妖娆,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为她增色减龄不少,比先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龄还显嫩多了,不说小王,就是顾家两位夫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问她是怎么保养的,用的是什么护肤品和化妆品。顾夫人比她大个几岁,顾小婶同她年岁相当,两人保养还算精心,但跟她一比,老了十岁不止,尤其是顾夫人,早年因为大儿子的缘故,心力交瘁的不行,就算现在燕窝、灵蜜天天吃,也只是比同龄中年妇女稍显年轻些,在同龄贵妇中都显不出她来,脸上扑再多粉,都能看到眼角的皱纹,所以,两人虽然不喜夏沅,但对二伯母还是讨好的很,来时顾夫人回赠的礼物是一条queen的真丝纱巾,顾小婶回赠的是一瓶双C经典五号香水,二伯母觉得这礼有点重,就给了两人一人一瓶玉肌膏,鉴于这东西太贵了,她都改用小瓶子装的,一瓶也就三个月的量,用完后,自然要花钱买的,定价就按夏沅卖给夏泽的来(一瓶一万)。   这话扯远了,回来说夏嵩山,他是真慌了,使了装醉死缠烂打的手段才让两人临近冰破的感情稍稍有些和缓,还打算趁这几天同住好好暖回媳妇的心呢?   哪里肯放她走,真走了,就真没机会了,等到半年再回家,那是什么菜都凉了。   怕柳秀红一气之下走人,他干脆将门从里面反锁了,“秀秀,你听我解释,”   “夏嵩山,你混蛋,你若要离婚便离婚,用不着跟我耍这些手段,”柳秀红毫无预警地将手中的包朝他身上砸去,“是不是逼着我像泼妇一样跟你吵闹,才能显出她的高贵高雅,你的无奈悲哀,你们的情不自禁和情有可原,无耻,你们这对做婊|子还立牌坊的无耻之人,真是让我恶心,恶心……你都带她登堂入室,承认她是你的妻子了,作何还这样对我做出一副旧情难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作态,你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秀秀,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带她登堂入室,那这是什么?”从卧室里拿出一件女士外套丢到他面前,“你别说这是给我买的,这么老土的外套我是不穿的,”   夏嵩山愣住了,这外套还真是缪娟的,去年她生日时,他陪她买的,这么说,缪娟来过?她真来过?   可是他并没有给她过宿舍的钥匙啊!   秀秀一年总要来个两三回的,院里见过她的人真不少,他和缪娟都是知识分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自然不会让她来这,给别人造谣说嘴的机会。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将外套和手绢留了下来,依他对缪娟的了解,她不可能这么大意的,那么就是故意留下的,她想干什么?   难道真如秀秀所说,她故意留下衣服,逼着她发飙?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依着秀秀那火爆的性子,肯定会生气发火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还有这房子,你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可这房子,哪里像是半个月没住人的样,明明是有人才打扫过的,你敢说你没有给她你宿舍的钥匙,夏嵩山,你欺人太甚,你们不就是怕我死缠烂打的不愿跟你离婚么?不就怕离婚后我跟你闹么?不就是怕因作风问题别人会对你们指指点点,甚至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你们的前程么?所以你们是商量好的,你做出一副对我恋恋不舍,忘怀不了的样,待我心软了,对你有了奢望之时,又让我看到她早已登堂入室的画面,挑衅我,激怒我,逼着我同你大吵大闹,做出泼妇恶态,让别人可怜你们,同情你们,最后祝福你们,是不是?你们两是无可奈何,是真爱无罪,是委曲求全,是成全他人……就我是无知泼妇,是恶毒女人,是活该被人抢了老公,活该被人踢下堂的恶妇,对不对,夏嵩山,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骗我欺我伤我……你真是太过分,”柳秀红说完后,便像是失了力气般,踉跄后退,站不稳身子。   夏嵩山也顾不得去猜缪娟的意图,几步上前将她扶住,柳秀红抬手欲推开他,却是双手无力,推了几下也没推开,头晕目眩的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被他抱在怀中,面无血色,气虚无力地说,“不用你假好心,夏嵩山,你们不必这样算计我,欺我气我坏我名声,你要离便离,不用等半年,我现在就签字,签字后绝不纠缠于你,更不会到你们两人的领导那去告你们,坏你们名声,你们若是害怕这个,大可不必,咱们夫妻多年,就算你对我没有夫妻情谊,我总念着当初咱们一起上学,大雨涨水时,你背我过河的情分,念着你是孩子们的父亲……”   “秀秀,你别说了,先喝些水,”夏嵩山见她被气成这样,也是心疼的紧,抱起她走到沙发前,放她坐下,端水喂她喝。   “不用你管,”柳秀红撇过脸,“这样去了才好,也趁了你们的心,如了你们的意,也不用被你们费劲巴力地来逼辱我,”侧身躺下,抓起一个沙发靠枕趴在上面,将整张脸蒙在里面,这大热天的,她原就是被气的呼吸不畅,再这么将自己整个地蒙住,还不得憋坏啊,夏嵩山不敢硬抽那靠枕,家里的沙发是实木的,抽去靠枕,脸砸在实木上,就算不疼,也咯的慌,所幸他手长脚长,三两下,将人带靠枕抱了起来,怕她挣扎又躺回去,就直接横抱在腿上,反正也没多重,也没外人,将人固定好后,才将靠枕抽去,丢到一边,然后就见柳秀红眼圈红红,眼里还有没有被抱枕吸去的泪花,下唇处还有一圈深深的牙印,被她那张白嫩的脸一衬,特别的触目惊心,让他很是心疼,“你心里不舒服,冲我打骂都行,干嘛咬自己这样狠,”用指腹摩挲她的牙印。   “我疼不疼的,跟你没关系,”说话的震动引的努力圈着的眼泪簌簌落下。   “怎么没有关系,你是我媳妇,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血糖低,吃块糖吧,”夏嵩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夏沅给的菠萝糖,剥开糖纸,送到她嘴边,柳秀红撇开脸,不吃!   夏嵩山便将糖放到自己嘴里,捏着她的下巴,硬是嘴对嘴地喂了进去,柳秀红呜呜地要吐出来,他就拿嘴堵着不给吐,并伸着舌头往里顶,一顶二顶地就变了味,嘴唇贴上的瞬间,酒店那晚的旖旎一下子窜入他的脑中,媳妇的嘴可真软(一直用护唇油),媳妇的嘴可真甜(废话,嘴里还含着糖呢),然后喂变成了吻,且有越吻越凶残的趋势,原本就有些低血糖的柳秀红彻底缺了氧,只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由着他肆意掠夺。   待一吻结束后,柳秀红喘着娇气地骂道,“夏嵩山,你混蛋,”   这话却是一点气势都没,反添几分娇气。? ☆、出招(二) ?  夏嵩山就觉得心里燃着一团火,将她抱的更紧了,这才发现,他媳妇可真小,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么窝在他怀里,跟练了缩骨功似的,整个人比他这次回去时瘦了一大圈,腰肢细的要命,他一臂圈过,都觉得空空的,原本还有些肉的脸下巴尖的都可以当锥子使了,脸小,手小,整个人娇娇弱弱的,好似只比他的小侄女大上一点点,靠在他怀里,眉眼的娇气也真不像他媳妇,倒有着跟沅儿如出一辙的娇气(情人眼里出娇娃了),让他忽地升腾起像顾家小子宠沅儿一样宠他媳妇的心。   “秀秀,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替自己分辨什么,错了就是错了,可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没有假装对你好,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的,你信我,秀秀,你若不信,这事解决后,我就随你回C市,我可以调回C市的农科所上班,一直陪着你,再不让你过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   “你也不用拿这些话骗我,我是不信的,你从毕业就留在首都,十几年的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舍得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地方上从头开始?”   京都农科院的待遇有多好,她是知道的,每年都有一定的名额出国进修,交流学术,就连提职称的名额和机会都比地方上的多,每年有多少搞农科的人员挤破头了往京都钻。   她吸吸鼻子,刚停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你若为我回去,爸妈那边也交不了差,你知道爸妈向着我,你若想跟那女人好,就得先过他们那关,这又是你们使出来的离间计吧,离间了爸妈对我的好,你们也就如意了?我的胡搅蛮缠不识大体,倒衬出了她的大方知礼,你的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夏嵩山也在争吵中学了个乖,就是不能跟她面前提缪娟,一提跟火上浇油似的,准火大,所以他由着她发泄,却是说什么都不接缪娟这个话茬,保证什么的,他说了不少,接下来就是做,否则多说多错,“怎么又哭了,跟水做的似的,在家时,你可没这么爱哭,”   “你当我愿意这样,在家里,爸妈都向着我,孩子们也站在我这边,如今,他们都不在,我连个依托的人都没有,到了你们的地盘,可不是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一来到就给我一个这么戳心的下马威,我心里都难过死了,”嘴里含着糖,说话便有些含含糊糊,再加上又带着哭腔,就给人一种受了委屈的娇气感觉。   又因含着糖,腮帮鼓出一块,混着眼泪,又给人一种娇萌的视觉冲击,夏嵩山瞧着,又想笑,又心疼,想亲她,又怕她着恼,就拥着她小声地说,“哪里难受,我给你揉揉,”   手覆上她的胸口,轻轻揉着,“你往哪儿摸呢?”柳秀红欲推开他的手,奈何手上力气没恢复,那力道跟欲拒还迎没差。   “不是说胸口难受么?给你揉着呢?”夏嵩山的声音有些发哑,那儿实在太软了,隔着衣裳手感还那么好。   “你放我下去,”   “别动,你低血糖,若猛地起身,会晕的,”   “你放我坐一边,”   “沙发凉还硬,就坐我腿上,我抱得动,”说硬的时候,呼气的气吸都打着颤,打在柳秀红的脸上,原本血色浅淡的脸上立马红晕染颊,“夏嵩山,你混蛋,孩子们还在呢?”   “那两机灵鬼,看我们把门反锁,自然会去别处逛逛的,你不用担心,这隔着衣裳,揉胸口力道拿捏不准,我进去给你揉,”说着,手从蝙蝠衫和小吊带的下摆往里伸去。   “你混蛋,放开我,”   “秀秀,你身上真香,就这样淡淡的才好,顾家两位夫人身上的太香了,我都不敢离她们太近,近了就想打喷嚏,你这样的刚刚好,闻了还想闻,你累不累,我抱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嵩……嵩山,你不能这样,”   “这样是哪样?老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去床尾和好吧,”公主抱地抱着她朝里屋床上走去。   “你若让我在孩子那儿失了做长辈的颜面,下午我就走,走了就再不回来了,”   夏嵩山将她放到床上,“现在不合也行,那你下午不准走,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去哪都得跟我说一声,我陪着你一起,”   “你要不是不怕耽误你的工作,我还乐的多个拎包的,”柳秀红鼓着右腮(糖块在右边),嘴巴微嘟,很是不情愿的负气样落在夏嵩山眼中真是娇的不行(依旧是情人眼里出娇娃),忍不住捏捏左腮,戳戳右腮,在人发怒之际,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睡一会,中午吃饭叫你,”   “你又不会做饭,中午吃什么饭?”   “我们食堂的饭还不错,放心吧,总不会饿着那两小家伙的,”   “放心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侄女那叼劲,给她吃食堂,她能吃两口饭就是给你面子,”   “你别起来,我们这还有小食堂,小炒的味道还不错,不比家里炒的味道差,”   “你还是买点菜备着吧,那丫头挑嘴的毛病令人发指,有备无患,我歇歇,炒两个菜的力气还是有的,”   夏沅,夏嵩山也是喜欢的,漂亮的女娃娃总招人喜欢,他只是不大会表达情感,疼人的劲儿不像别人表达的那么直接,“菜倒不用卖,咱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她喜欢吃什么荤菜,”   “这个不用买了,老太太给装了不少海鲜和鸡鱼肉蛋,回头我挑一些放到冰箱里,其他的分一分,邻居各家送一些,”   夏嵩山好久没好好跟媳妇这么有商有量地说话了,还挺怀念的,情难自禁地摸上她的脸,“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柳秀红脸红,啐他道,“还不快去买菜,”   夏嵩山眼里带着痴色,“秀秀,你真好看,”   柳秀红侧卧着迎上他的眼,略带娇嗔地说,“发什么痴呢?赶紧去买菜,”   “嗯,好,”   待他走后,柳秀红瞟了眼挂在窗台上的一串粉蓝色的手工风铃,副教授太太么?你想当,只有这点招数么?她摸摸自己的脸,沅儿的作态教了她一个乖,什么年龄段的男人都爱看女人的娇态,爱吃女人的眼泪,当然,前提你得有一张耍得了娇卖的起萌哭起来会让人怜惜呵护的脸。   车里,夏沅一脸看戏没过瘾的惆怅,“这两夫妻吵架怎么总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顾元琛嗤笑,“你以为这是小说啊,生活中夫妻吵架可不就是琐碎的很,小说那种畅快淋漓的单方面完虐的场景都是精简的,要不是说艺术来源生活而高于生活呢?”   “不过,二嬢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算是将小白花的精髓掌握了一二,只是她一原配大老婆走小白花一哭二晕三心悸的梗真的好么?”   “招不在弱,有用就好,就像你,天天给我耍娇卖萌,我不一样吃你这套,”   夏沅抽出她的女王鞭,敲着仪表台,“你眼瘸啊,谁天天给你耍娇卖萌了,我走的是高大上女王成长路线,各种霸气彪悍不用解释,”   小娇蛮样,顾元琛俯身过去,“女王,让微臣亲一个先,”   “别闹,我问你,你对我二伯今日的表现有何点评,你有没有觉得,他已经在被虐中完善了一些基因,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小腹黑的味道,”从之前被虐的一方,成为了如今可以掌控局势,将局势扭恶为善的局面,进步很大啊!   “你二伯只是不太通俗物,又不是傻子,虐的次数多了,自然能找到应付的方法,还有男人的色心都是无师自通的,”   顾元琛搂着腰将夏沅拎到腿上横抱在怀中,“这个我可以亲自给你示范一下,”一低头就寻上她的小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里的空间太狭窄,空气不流通,在被贴上唇的一瞬间,夏沅突然觉得呼吸不畅,脸骤然滚烫起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了声,“别,我热,”   好个欲拒还迎的声音,然后,顾元琛的吻重重地落了下来,辗转缠绵,逐渐深入,温柔中带了不可抗拒的霸气,撬开她的唇齿,追逐缠绕她的舌头,一阵销魂的麻痹感自脑门涌下,夏沅仿佛被他点燃了一般,不可抑制地回吻过去,心底叫嚣着要更多的东西,似乎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浑身上下,都在渴望着更多更为实在的触碰,更为深入的抚摸亲吻。   她的心跳的厉害,脸烫的厉害,身体软的厉害,脑子里糊糊哒哒,只凭着本能含糊地叫着,“顾元琛,顾元琛……”   软糯娇啜的声音,带着她浅细的呻吟,像是电打过水流,麻了顾元琛的身、心和理智,如同沙漠当中即将渴死的人遇到活命的泉水那般,贪婪而迫切,锲而不舍又不知疲倦地辗转反侧,撬开她的唇舌,深入内里搅动激荡而绵长的情绪。   夏沅被他吻到几乎要窒息,头脑昏沉之间,只觉整个身体的发条都像松开一般无法动弹,若不是有人抱着,她都怕自己会瘫软在地上,连坐都坐不住,她晕晕乎乎地喊道,“顾元琛……我喘不过气了,”   她的声音夹着哭腔,眼里也漾起水雾,顾元琛气更粗了,不过到底还是放开了她,唇离开寸许,左手拢着她的腰身,右手半捧着她滚烫的可以滚鸡蛋的小脸,抚摸着她薄汗打湿的额头,轻轻浅浅地啄着她湿意浅浅的脸颊,“那渡点气给你好不好,”   夏沅半眯着眼,微张着有些红肿的小嘴,一副等着他渡气的摸样,玉姿娇颜,顾元琛的心肝颤的厉害,在渡了两口气后,到底没忍住,又给吸了回来,辗转反侧,唇齿交缠,直到外面有人喊,“这是谁的车,怎么停在这,呦,这牌照还是军车呢?”   惊醒了车里的两个小鸳鸯,吓的夏沅下意识地带着顾元琛进了空间,一个不妨,顾元琛抱着夏沅摔在空间的草地上,差点没把屁股摔成两瓣。   “那车贴了厚膜,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你怕个啥啊,”   “我这不是条件反射么?”   夏沅趴在他身上,脸上的潮红因害怕倒是去了大半,倒是一双眼睛还春水潮潮的,勾的顾元琛搂着她的腰,一个体转,将她压在身下,“这儿更好,地方够大,不如继续?”   “继续你个毛线,”夏沅踢他,“起开,要出去了,”   顾元琛将她的腿压住,扣住她的脑袋,拿嘴在她唇上摩挲着,“吃饱了么,你就开始尥蹶子了,刚刚是谁像个娇宝儿似的哼哼唧唧往我怀里钻,一个劲地吸我嘴里奶,让我看看饱了没,”吮上小嘴。   夏沅双腿缠上他的腰,蹭着他的正在行注目礼的小兄弟,“饱不了了,除非你拿这个喂我,敢不敢,”   “小妖精,让你狂,有你哭的时候,”   夏沅呵呵笑地搂上他的脖子,啜的小气地说,“我现在就想哭,你让我哭吧,”   “激我是不是,当我不敢么?”   “没激你,真想了,你总是这么招我,我不舒服,我想要,真想要,”   夏沅拿自己燥热的脸蹭着他的脸,声音里也带着哭意和躁意,顾元琛明明知道这小妖精在报复他,可就是抵不住这个诱惑,有种立马将她揉进骨子或将自己揉进她身体里的冲动,“坏丫头,”恨声恨气地啃上她的小嘴,发泄了一通后,就抱着她平复欲|望!   “你总是这样得不到纾解,多伤身啊,不然我给你咬出来?”   好么?刚刚有点平缓的兄弟又一次行起注目礼来,顾元琛冷抽一口气,一脸见鬼似的看她,“你……你不是嫌我那脏么?”上世,他可是用了许多方法都没如愿,也因此他总觉得自己没有真正地把握住夏沅的心,她眼里的嫌弃让他患得患失。   “是啊,可你现在不是处么?”   “所以你之前不是嫌我脏,而是嫌我不是……”   夏沅有些扭捏,小凶巴巴地说,“要不要,不要就当我没说,”   要是肯定要的,但不是现在,“这个权利,我能不能保留到以后啊,”   夏沅瞪他,“不能,我后悔了,现在也不给了,”   顾元琛抱着她笑,“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明明他在笑,夏沅却觉得有种难言的酸楚从心脏处传来。   陪着顾元琛在空间里躺了会,两人出了空间,在车里等了会,因正处午饭时间,一直有人经过,楼下就这么一辆车,特别显眼,没法,两人只是瞬移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然后慢慢走回来,“我是不是老夏的媳妇很重要么?你若想走老夏的路子留在这京都,还就只有我能说动老夏帮你,”女人一脸自信,“你去跟老夏说,就说我来了,让他来见我,”   小王看看她,实在不知道她哪里的自信,要说这女人不丑,气质也好,带着金丝眼镜,一股文化人的气质扑面而来,但是也只是不丑,跟楼上那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家不仅年轻,气质不俗,连穿衣打扮都甩她几条街,真没看出来是那位是原配,这位是小三。   就她一身训导主任的气质,也该是原配的气场。   是老夏的品位异于常人?   还是这个女人脑子不灵光!   “不好吧,老刘和老夏的徒弟都在上面,还有夏嫂子的侄子侄女也来了,这要是老夏出来,引的人过来发现了你,就难看了吧,”   女人面色微沉,逞强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是那女人,”   “你若不怕,我便去叫了,不过是跑一趟的事,”说完欲要走。   “等等,”她是想嫁给夏嵩山成为名正言顺的夏太太,夏教授的夫人,但也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成为人人唾弃的情妇二奶,她要漂漂亮亮地挤走那个女人,正大光明地当上夏太太。   “怎么你后悔了,”   女人不答反问,“我问你,方才他们回来时,你真没听见两人吵架吗?”   “开着门大吵没有,有没有关着门小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没听见,”   “不可能,不应该的啊,”   她放了东西在屋里,以她一个农村女人的教养,就算没吵嚷开来,也该拿着衣服跑去她那兴师问罪,不该这么平静的接受。   难不成,她为了不离婚,宁可这样忍气吞声的忍了?或者干脆装聋作哑,不去管夏嵩山的私生活?   若真是这样,就难办了,她不怕那女人吵,就怕那女人跟她一样能忍,她站在妻子的名牌上,如果她能忍的住不跟夏嵩山闹,不管他在外面是否有别的女人和孩子,那么,依着她对夏嵩山的了解,他是不会离婚的。? ☆、出手(三) ?  以缪娟的头脑,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小三送上门跟正妻干架的蠢事,在她看来,就算同夏嵩山的妻子面对面的坐下来摊牌都是一件十分掉价的事,她隐忍多年,一直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可不是想让那个农村妇人插着腰地跑到她跟前骂她狐狸精不要脸的,她想成为夏太太不假,但也不愿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名声和事业毁于一旦,不然,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安排这么多的事,也罢十几年都等了,也不怕多耗几天,“回头你见到老夏,就跟他说我来过了,见他家里有客人就没上去,要是他方便,就给我打个电话,不用刻意背着那个女人,”   意思是最好当着那女人的面跟老夏说。   看看她到底有多能忍!   “放心,你的事我会跟他提的,你这年龄当学生有点大,但助理研究员还是没问题的,”   小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京都农科院的机会比地方上大多了,有门路的都想留在这儿,他也不例外。这一年多的相处,他知道老夏这人专业能力强,是个光明磊落能定下心来做研究的人,也是个惜才肯照顾后辈的好同志,又赶上他的副教授职称下来了,按规定他这级别可以带2-3个学生,和配备助理研究员,就想走他的路子,得个留下来的名额。   有这个想法的也不是他一人,只是僧多粥少,老夏又是个,说好听点是正值正派,一切都走规章制度,说难听就是认死理,不大通俗物,送礼什么的在他那根本行不通。   也是他运气好,正好遇到老夏跟缪娟逛街,举止亲密,便以为这缪娟是老夏的妻子,那日便偷偷地跟着两人去了他们家(缪娟的宿舍),想瞅着老夏不在的机会,送点礼过去走太太路线。而缪娟也觉得夏嵩山这次回去是跟他妻子摊牌的,待他回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以夏太太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同事面前了,但农科院的好些人都见过老夏的前妻,国人都爱比较,她是不认为自己比那农村妇人差,可也希望老夏身边能多几个向着她为她说话的人,况且,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也希望有个自己人给他当眼线,报告一下老夏的行程。   就这么,夏嵩山不在京都的日子里,两个各有所图的人就熟识了。   小王听说院里好些新来的研究生都想当夏嵩山的学生,连助理研究员都抢着当,而老夏迟迟不回,一直在续假,并且将分配学生和助理研究员的权利交给了所长,说一切听院里安排。   这才急了,让缪娟给夏工打电话,先把他的名额定下来再说,奈何缪娟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她倒是有心,不仅配了夏嵩山宿舍的钥匙,还记下了柳秀红家里的电话,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两人根本没住家里),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她也急的要死,老夏耳根软,离婚这种事儿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否则迟则生变,电话找不到人,她自己又不敢上门,只能以闺女毕业,老夏带着她去玩了为由,拖住小王,她需要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今个老夏一回来就去所里消了假,小王跟他一个部门,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给缪娟去了电话,缪娟也急着知道结果,等不及老夏去找她,自己就找来了,知道老夏的妻子也跟来后,心下一咯噔,也没敢上去,只能将小王叫出来,问问具体情况,又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多做了一手安排。老夏住的这栋楼都是他研究所的同事,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不管那女人以前是否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只要她忍不住做泼妇骂街状,就能让那些人厌恶到底,而老夏又是个要脸面的人,只要这女人在他同事前一开骂,这最后的情分也算是完了,到时候她就算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端出她大学讲师的身份,那些人自然而然就会偏向她。   她主意打的不错,奈何没人配合,小王这会也是后悔万分,他是有多蠢,居然能弄出这种乌龙事件,若是他没见过柳秀红,讨好谬三也就讨好了,也算是剑走偏锋,可他见过柳秀红,想想楼下停着的那辆军车,就觉得缪三想挤走人家原配这事,不靠谱!   他是想留在京都,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求缪娟肯定成不了,不过面上还是答应了缪娟会跟老夏转告她的话,送走缪娟后,就去了最近的卤菜店,买了好些卤菜,又去了水果店,买了火龙果、芒果、荔枝、红毛丹等比较少见且价格昂贵的水果,还不忘买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和饮料,大包小包地拎着去了夏家。   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夏沅顺手在缪娟身上下了个真心咒,这个咒对人一点伤害都没,就是让她说真心话而已。   顾元琛也没拦着她,修士因为心魔不能直接伤凡人性命,但是下个咒,施个法却是无碍的,他也不想这事拖的太久,主要是这事不完,夏沅就没个消停。   “我还以为你会给她下个衰老咒呢?”   “那样会显的二嬢胜之不武的,”主要是,谬三这长相,下不下都没差,就外貌而言,跟二伯母真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人。   “你觉得你二伯会是那种以貌选人的肤浅之人?”   “跟你不是的似的,”夏沅对自己的长相极为自信,所以从不纠结别人喜欢她,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这张脸,什么叫第一印象,如果你长的不好看,别人连深入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哪里会发现你的内外美,她一直坚信,自己是内外兼修的美人。   “……我不是,若有一天你老了,我也依然只爱你一个,”顾元琛一脸认真地说。   夏沅摸着她的小脸脸,很是自恋地说,“那是,就算有一天我真老了,也是最美的老太太,”   “……”   楼上,夏嵩山那五十多平的单身宿舍真是热闹的不行,去年新分来几个硕士实习生,实习期就要结束了,院里挑了四个表现优异的让他和老刘一人挑了两个当学生,在他休假中,老刘已经选好了人,剩下两个就给他带了过来,算是正式认门拜师,顺便也带着他的两个学生过来混饭吃。   这会饭还没好,夏嵩山新上任的两个学生就撩着袖子帮美师娘洗菜择菜,“不错,这菜洗的真干净,是个干家务活的料,”   “师娘夸奖了,咱们天天跟菜打交道,洗个菜再洗不好,可以拿豆腐撞脑袋了,”说话叫刘宝,胖胖的,瞧着挺富态喜感的,性子也好,一见面就管二伯母叫师娘,那叫一个亲,嘴甜的很,特别会耍宝。   “会种蔬菜,就会洗蔬菜了?你们老师可比你们会种蔬菜,你问他洗过几回菜?”柳秀红一个眼风横向客厅里喝着小茶,坐的跟老佛爷似的夏嵩山。   她因要烧饭,特意换了身淡绿色的棉麻家居服,清清爽爽的,虽不是贴身裁剪,但走动间也很是风姿绰约,惹的夏嵩山总是不由自主的频频看过,然后就被她这一眼的风情给刹到了,好显没呛着自己。   “老师那是有您这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惠师娘在,哪像我们,孤家寡人的,自己再不洗个蔬菜下点面,就只能天天吃食堂了,”刘宝蹭过去,“师娘,人家都是过一年长一岁,你怎么还越活越年轻啊,咱两站一块,说你是我女朋友,都有人信,”   “臭小子,占谁便宜呢?”柳秀红笑着在他肥肥的肩膀上来了一下。   “师娘,您别笑,恍的我眼睛涨,心眼酸,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是我师娘呢?换个身份,我非要试试去撬撬这个墙角,”刘宝捂着胸口耍宝道。   “滚犊子,就你这长相,师娘也瞧不上你啊,明显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谢安踢他,两人是同一批分来的研究生,也是校友,谢安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帅小伙一个,虽然不如刘宝会来事,但也不是那种书呆子,眼里有活,说话的功夫,就将土豆皮给削好了。   老刘的两学生比较沉稳些,瘦高个的叫石松,在收拾从顾家带来的海鲜,长的有点黑,一脸朴实相的叫金鹏,刚从水池边杀完鱼回来。   看着他们,柳秀红有种看到自家儿子的感慨,笑着说,“行了,你们都去歇着吧,剩下的,师娘自己能搞定,屋里有水果和小吃,你们自己拿着吃,当这是自己家,可别拘着自个,”   “师娘,您烧的菜可真香,以后我能常来蹭饭不?”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过几天就要回乡下了,你们老师要是愿意给你做饭,你们就天天来呗,”   “啊,师娘您要走啊,别介,您走了,我上哪找漂亮媳妇去?”   就见夏嵩山一个眼刀子飞过来,谢安瞪刘宝,死胖子,别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刘宝好像没看到般,继续笑嘻嘻地说,“师娘,你看宝宝我年龄也不小了,也该寻个媳妇生个娃了,师娘您看您有啥适龄的侄女给我介绍一个呗,我要求也不高,就照您这标准就成,”   柳秀红想想,“别说还真有,”她娘家真有两个适龄的堂侄女待嫁中,当然比刘宝那是小多了,都只有十八九岁,农村女娃订婚早,不上学,十五六岁订婚都是普遍的,这两都是正经上过高中,没考上大学,家里又不想让她们上大专的,也知道跟刘宝文化差异太大,但刘宝既然问了,她少不得要说上一说,万一成了,她也算是给娘家侄女寻了门好夫君,“我那侄女长的不错,十里八村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就是文化不高,只有高中毕业,你要是愿意,我让你们相个亲,”   “好啊,”刘宝嘿嘿笑着说,“啥时候见啊,”   “我带……”   “二嬢,你看我采的花漂不漂亮,”夏沅捧着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儿从楼梯口窜了出来,刘宝只觉得忽如一阵香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是一个粉生生的梨花仙子,他跳过去说道,“漂亮,”   夏沅后退一步,心说,这是哪来的二师兄。   “二嬢,这胖……哥哥是谁啊,”   “你二伯的学生,这是刘宝,”又将其他三人介绍了一遍。   “饿不饿,一会就吃饭了,你跟琛子去屋里坐着等会,这儿油烟大,”   大家这才看到她后面还跟着个大个子,“好,我去找个瓶子把这花插上,”   顾元琛同四人点点头,也跟着进屋了。   刘宝眼睛跟着看了会,吞吞口水,蹭到柳秀红身边,笑的跟个大傻子似的,“师娘,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媳妇啊,师娘您可真拿我当亲儿子疼,就是这档次高了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瞧上我,你说我要是减减肥,会不会好看点,”   柳秀红拍开他的肥爪子,哭笑不得,“想什么好事呢?不是她,她才多大点,”   “您带了两侄女来?”   “就带了这一个,那个是带了照片,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给你拿照片,”擦擦手,柳秀红就雷厉风行地去包里翻照片了,不是单身照,是合照,她过生时,夏淙用林渠的相机拍的,这一张是她带着夏沅跟几个侄女合拍的,刘宝一看,这哪是合照啊,这就是几个绿叶再衬两朵鲜花,再看看柳秀红,真不像是个有一个上大学儿子的妈。   他家世不凡,要不也不能在众多研究生中脱颖而出,被挂在夏嵩山名下,他家里长辈也算是会保养的,但跟师娘比,真是白吃了那些燕窝雪蛤,还有小姑娘,人这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跟她一比,他以前和现在交的那些女友们,都是庸脂俗粉。   可惜啊,他看向正帮着夏沅一起插花的顾元琛,身为男人的直觉,他知道这位小师妹怕是有主了,还是男人的直觉,这位主的墙角不好撬。? ☆、买房(大修) ?  老刘爱吃柳秀红做的鱼,来时特意带了两条草鱼和两条鲢鱼来,这鱼要新鲜才好吃,柳秀红便全给做了出来,草鱼一条红烧,一条做了鱼头豆腐汤,两条鲢鱼一条做了水煮鱼片,一条做了酸汤鱼,又炒了干煸四季豆、鱼香茄龙、蒜泥苋菜、蓑衣黄瓜等时蔬,还糖渍一盘西红柿,切了盘水果,再加上小王带来的卤菜和夏嵩山在小食堂买的红烧排骨、辣子鸡丁、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整整摆满了一个大桌子,有荤有素,有咸有辣,倒是丰盛的紧。   胖子刘宝是个吃货,打开吃就没住过嘴,一边吃一边夸,小肥肚子以肉眼的速度变大变圆,连酸汤都喝了两碗,中间时还有几个邻居闻着香端着碗过来讨菜吃,最后除了骨头,连汤都没剩一点。   刘宝抱着肚子装弥勒佛,“师娘,我真羡慕师傅,能吃着师娘烧的菜慢慢变老,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夏嵩山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老字,要不是这小子会哄人,又能逗得媳妇开心,他真想换个学生,老大的人了,总腻着他媳妇算是怎么回事,他真是越来越不待见这几个跟他媳妇站在一块,   居然还很搭的年轻人,烦,神烦!   遂筷子一放下,就以不算委婉的语气将人撵走了,临走时,刘宝挽着柳秀红的胳膊,小可怜地说,“师娘,晚上宝宝还过来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夏沅正在吃饭后水果,一口毛丹红差点没噎死自己!   “我们下午还要出去,晚上不在家吃饭,”这是二伯父说的,语气不怎么好。   刘宝像是没听见般,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师娘,“师娘,那宝宝明天……”   “明天也有事,也在外面吃饭,”   “师娘,那宝宝……”   人就被谢安、石松和金鹏给拖走了,“师娘,师娘,宝宝什么时候能来看你啊……啊……啊……”   那摸样跟老法海拆散许仙和白娘子一样,还带回声的,真够耍宝的,夏沅笑的都咳嗽了,顾元琛将她搂在怀中,麻利将她嘴里的红毛丹肉给扣了出来,拍着小背帮她顺气,柳秀红也笑的有些坐不稳身子,夏嵩山跟旁边小心地撑着她,“刚吃过饭,就这么笑,仔细一会岔了气,”   柳秀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拿一双水光潋滟满载笑意的桃花眼看着他,“老夏,你这两学生收的真不错,你以后可要好好教人家,不许藏私,”   夏嵩山想说他们还不是他的学生,作为副教授,他还有换学生的权利,就听他媳妇说,“咱们那两儿子性子,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一个就稳的太过了,该让他们跟刘宝他们处处,省的老娘辛辛苦苦做一桌子菜,连个叫好的都没有,这两孩子正好,跟你们父子互补,甚合我眼缘,”   笑盈盈的脸,水汪汪的眼,让夏嵩山有种想将她拉进房间的冲动,“那晚点见了淙儿和泽儿,让他们过来见见刘宝和谢安?”   “好啊,”   这便是敲定了刘宝和谢安的去处,小王心下一咯噔,越发地相信那个谬三成不了气候,只希望这位夏嫂子能看在他也是被蒙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自然那话他肯定不会帮传的了,恨不能给老夏洗脑,让他忘记商场偶遇的事,都是男人,谁愿意天天面对一个知道他丑事的人。   所以,这送礼也得送对人。   他不说,夏沅和顾元琛也不会讲的,虐人最高境界就是软刀子杀人,让她等着吧!   “你陪小王和刘哥到一旁坐会,我把碗收拾了,”   “嗯,”夏嵩山就带着两人去一旁的沙发上喝茶。   夏沅和顾元琛要帮着收拾桌子,被柳秀红轰走,嫌他们添乱。   两人便坐到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水果,老刘突然说,“嵩山,你家这侄女长的可真齐整,我有个堂侄在片场当副导,正在筹备开拍一个校园青春剧,正在挑小演员,要不要让你侄女去试试?”   顾元琛传音警告,“不许去,”   夏沅故意气他道,“演戏我有经验,没准还能混个小童星当当,”又说,“这么激动,是不是也跟顾夫人一样,嫌弃我是当过戏子的?”   “是啊,嫌弃死了,”顾元琛一脸嫌弃地朝她嘴里喂了块毛丹红。   夏沅气哼哼地说,“这块不甜,”转头给吐了。   这话却是直接嚷出来的,夏嵩山几无奈地摇头跟老刘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丫头娇气成这样,演戏那罪她可受不了,不说旁的,单就吃住这两条就没法适应,”   连坐火车都自备枕头、铺盖的人,会跟一帮人一起挤大通铺,吃大锅饭?   况且演员在他看来,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一夜成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就这摸样和性子,也真不适合去拍戏,”   长成这样再去拍戏,是祸害谁呢?藏都来不及。   老刘显然也想到了,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弟妹来了,你这宿舍都像个家了,”   他比夏嵩山大一些,已经五十多了,是京都本地人,老伴去年因病去世了,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失去老伴的人才能体会独身的孤独,“我说嵩山,弟妹还这么年轻,你们这么两地分居着过,你也放心,”   不放心,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了,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缺心眼,放着这么个漂亮媳妇独守空房,这不是招狼来惦记着么?   以前有孩子们看着,狼进不来,羊因为顾忌儿子,也没敢动那个心思,可等到儿子上大学后怎么办?   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被老刘这么点出来,夏嵩山的心就火急火燎的难受,看着正在饭桌前忙活的柳秀红,终于下定一个决心,“刘哥,有件事挺不好意思的,就是那个房子的指标我想自己留着,我媳妇这些年一直在老家是因为放心不下两个儿子,如今我大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小儿子明年也要来京都上大学,留秀秀一人在家,我也真不放心,万一有个病有个痛的也没人照看,”   来时顾老那边跟他透了话,说可以帮忙将柳秀红调到京里来。   因为缪娟的事,他没有立刻答应,本来他是动了回去的念头,这样一来可以避开缪娟,二来,离的远了,秀红也不会总为缪娟的事跟他闹,两人的感情会越来越好。   但今个老刘将院里分给他的两个学生给直接带家来了,他又觉得若是这样走了,也太对不起院里的培养了,再被秀红那一通委屈的呛声,也觉得若是自己真回去了,没准还真就让妻子落了埋怨。   但若是继续这般两地分居地过,不说秀红愿不愿意,就是他也舍不得,就想着赶紧跟缪娟摊牌,他想好了,就算缪娟不再年轻,可她工作好,气质好,再找个男人嫁了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女儿那边,他可以多给些生活费,如今他已经是副教授职称,除了工资外,以后的奖金和论文稿费也会比以前多好多,不说非常宽裕吧,比以前肯定要好些。   小弟也说了,如果需要钱可以跟他讲,虽然被弟弟的贴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为了能留住媳妇,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刘一愣,“这样啊,没事,我再问问别人吧,”轻轻一叹。   “不好意思啊,刘哥,这次没帮到你,”   老刘摆摆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总不能因为我那几个不孝子,让你们一家四口继续过着夫妻分居,骨肉分离的日子吧,买不到才好,买不到他们也就不折腾了,”又是一叹。   “你家那四合院卖掉了?”   “还没,跟中介那挂着呢?哪那么好卖的,四十多万块钱,买几套新房都够了,谁买我家那旧房子,老陈家也是赶巧了,”   “我倒觉得这楼房住着不如平房舒坦,你那院子虽然老了些,但收拾的不错,还有个菜园子,随便种点菜,能能省不少菜钱,他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住楼房呢?”夏嵩山跟着唏嘘道。   “随他们去吧,那菜园子有跟没有一样,个人都说忙,饭都懒得烧,谁有空收拾菜园子,分开也好,省的见面就吵,吵的兄弟间的感情比纸都薄,我也懒的去管,”   老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老房子不算小,两进四合院,房间加起来就十好几间,挤挤倒也能住下,但大儿媳小气刻薄,二儿媳也是个心眼比煤球还多的主,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妯娌两那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听说他想将集资房给小儿子结婚用,便都闹了起来,都想住新房,都想要独立空间,都不想跟人同住一个院子,一点隐私都没有,为此二儿媳也撺掇的老二要买单位里的集资房,钱自然让老刘来出,都是亲儿子,不能给小儿子买新房,让其他儿子住破房吧。   老刘哪有那么多钱,二儿媳就说要卖四合院,三月份时,他们邻居老陈夫妻被儿女接到国外去住,老房子便挂出去出售,卖了42万,两个媳妇便动心了,他们家院子跟老陈家一般大,人家急卖都卖了42万,她们这个扯扯皮,卖个44万没问题,大小姑子已经嫁人,44万三个儿子分,一家分将近15万,单位集资房六七万便能弄个两室一厅的,加点钱就能换个三室一厅的,一家一个孩子,怎么都够住了,剩下的钱存起来留着急用也是好的。   老刘原是不肯的,但被三个儿子两个媳妇轮番地闹,也烦了,再加上老伴去世,他有些心灰意冷,对儿女们也寒了心,就想赶紧把房子卖了,落个清净。   “刘伯伯,你家的四合院在哪片区?”顾元琛突然问道。   “离这不远,出了大门,骑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我能去看看房子不?”   “你想买房?”   “有这个打算,”   “我家那房子年数有点长,很多地方都已经破败了,”老刘有些不好意思。   “先看过房子再说,”   因住的近,趁着午休,老刘便带着他们去家里看房了。   朱门黛瓦,这是一所典型的清代四合院,走进大门,转过屏门,绕过二院就进了内院,院子有些乱,正对院门的北面是三间正房,两明一暗,东西各有厢房三间,南房两间,院内铺着青砖甬道,连接各处房门,每间屋前均有台阶。   院子里种着一棵老石榴树,老京城人喜欢在院子里种石榴树,意味着多子多福。   这本是起到风水眼作用的石榴树却因树下堆积的杂物太多,坏了风水,以至于住在院中的人多口角,多纷争。   顾元琛将二伯母叫到一旁,“二嬢,你觉得这院子如何?”   “啥意思?”   “你不是要腌酸菜卖么?总得找个腌菜的地方,农庄不行,太远了,运过来成本太高,倒不如在京都这边弄个加工点,后院空间大,就在后院腌,前院么?你厨艺好,咱又不缺新鲜食材,将这院子修缮一番,开家私房菜馆,你说怎样?”   “开私房菜馆?就我这手艺?不成,不成,”二伯母直摇头,就她这手艺,放在村里都不够看的,哪能开饭店。   “一准行成,你不信自己的手艺,还信不过咱家这叼嘴丫头么?”顾元琛将夏沅扒拉过来,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嘴说,“饭菜好不好,一看食材,二才在手艺,有我和沅儿帮你寻摸食材,你怕什么?”   “让我想想,”   “夏爷爷和夏奶奶都想让你来京里发展,也托了我爷爷将你调到京里来,但每天喝茶看报一成不变的工作您真的喜欢么?那点死工资还不够您买一件衣裳的,如今国家正是大力发展经济的时候,再犹豫就错过了好时机,况且二伯也正值事业上升期,他性子如何您是知道的?有些人情往来他应付不来,得需要有个人在身边提点着,”   然后细细跟她讲了一下私房菜馆的经营模式,又以京里其他私房菜馆为模板给她做了科普,柳秀红动心不已,只因他描述的前景太美好,什么咱们做的是私房菜,不是菜馆,您是传人,不是厨师,咱只接受预定,价钱要的高高的,便是赚钱也要赚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句话,就是名利双收。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来京都,能就近看着老公守着儿子,彻彻底底地断了那个缪娟的奢望。   她不是没考虑过孩子们的建议,但出于大局考虑,她不能离婚,也不想离婚,离婚不是两个字,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孩子们是大了,但大了并不代表不用父母操心了,夏淙虽是家中长子,但同顾家两个孩子比,就不够成熟稳重,说白了,还是有些稍显幼稚,冲动易怒,要是被他知道父亲的事,肯定要闹上一阵的,对他心性也会造成一定影响,再听到夏鹤宁说,夏淙现在正是突破的关键时候,一旦心性受了影响,突破失败,对他以后的练武都会有影响的。   再者,他们这个年代的婚姻观还是趋向保守的,在他们看来,东西坏了可以修,感情破裂了可以尝试修复,除非真的修复不了,才会分开,就夏嵩山这段时间的表现,他有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意向,她也存了期待。   她对夏嵩山从年少的仰望,落到了现实,可是爱他的心依然在,她想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   有这么多人帮着她,不信自己争不过。   遂点头答应,只是,“四十多万?我哪有这么多钱,”   “这房子我买了,算是租给您的,装修修缮什么的,我会找人弄,您不用管了,”   “这主意是你出的,除了租金外,我再给你两成分红,”   “别,谈钱就太见外了,您要是过意不去,我学校离这挺近,等开学后,我多来吃几顿饭就是,”   柳秀红知道他不差这点钱,想着一天几桌菜,便是狠要价,又能要多少去?她主要是想将名打出去后,重点卖酸菜,倒也没怎么纠结,便爽快地答应了,“那也成,”   这房子地理位置不错,离主街道挺近的,开车也进的来,走出去不远就是公交站台,离两所名校也就几公里的路,去哪都方便。   整个四合院的面积不算小,足有八百平大小,就是养护的不行,好多地方都有些破败,尤其是后院的小菜园子,直接荒废掉了,长满了杂草,不过,他们买来也要重新规划修缮的,倒也能接受,将钱压到42万,也就买下了,虽然集资房还没有修好,但已经动工修建中,明年就能住进去,这期间老刘可以带着小儿子住单位宿舍,他大儿子是大学讲师,可以带着妻儿去住校职工宿舍,二儿子是啤酒厂小领导,给自己弄间宿舍的权利还是有的,遂当天就签了售卖合同,至于钱怎么分,那是他们老刘家的事,他们就管不着了,然后给了对方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找地搬。   将老刘送回农科院后,顾元琛带柳秀红去谈queen进货的事,将夫妻两引荐给负责人后,就带着夏沅去了服装发货部,给部门经理出示了一个名片,让他帮忙调出几件他和夏沅适合穿的棉衣羽绒服,然后去了queen的专卖店,给顾奶奶、顾夫人一人买了件旗袍和搭配的披肩、配饰,给顾小婶买了条丝巾。   出来跟二伯母汇合后,二伯母一脸激动,“琛子,这次多亏你了,”   原来那负责人看在顾元琛的面上,不仅愿意给她家供货,还将地区经销权给了她们,这就从了小打变成了大闹,不过这个经销权的协议还是很麻烦的,需要主事的夏大姑一起来细细商榷,出了公司大门,二伯母便给夏小香去了电话,她那边班还要找人带,店里的事还要找个支应的人,今天肯定是上不了火车的,最早也得后天晚上才能到。   柳秀红这边是以来京考察学习的借口来的,这个是没有具体期限的,长则三月,短则一月,想续期都行,遂也不急着回去,若是决定留在京都,回去就可以直接办离职手续了,所以,这段期间,她要好好考察考察这京里的酸菜和私房菜市场。   挂了电话后,顾元琛便接上顾爷爷和顾奶奶,带着她和二伯父去插队吃了一家据说连外国友人都慕名而去的私房菜馆。   味道么肯定是好的,但是也没比她做的好到哪去,至少没有沅儿偶尔心血来潮做的好吃,因此对自己家的私房菜还是有些信心的,做不到第一,前五还是有保证的。? ☆、丑丫样儿 ?  见夏沅去而复返,顾夫人和顾小婶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再看到快堆满一个沙发的服饰袋是,便是阴转雾霾,两副慈爱的面孔怎么都挂不住,直到后来顾元琛将礼物送上,才勉强露了个笑脸出来,不过再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又很快阴沉下来。   “怎么才买这几件衣裳,还都是冬装,该给沅儿买些夏装的,他们家的衣裳不错,料子和刺绣都是顶好的,明天你们再去买几身回来,我这还有几块好皮子,你明天一起拿去,给丫头订做一件皮草大衣,那衣服穿着暖和,”   “妈,给个小丫头穿皮草,会不会太浪费了……”   “就是,妈,二嫂说的在理,那么珍贵的料子,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穿了,能知道爱惜么?”   queen的皮草起价两万,自己出毛皮的,手工费起价两千,问题是人家也不是什么皮子都收,必是珍贵珍稀的皮料,老太太手里的皮料是白的一点杂毛都没有的雪貂皮,油光水滑的,那要是做成皮草大衣,绝对是贵气逼人,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哪里得来的,自己年龄大了,穿不得白色皮草,却不想着给媳妇孙女,倒是便宜给了旁人,真是老糊涂了。   难得的,一直不怎么对付的两妯娌在此刻脑电波同步了。   “浪费什么,这么干放着才浪费呢?琛子,听见没,明天就拿去,”   “不着急,这次进山,我多打几只貂来,扒皮给您也做上一身,”   “我就不要了,我那还有一件呢?还是上次你回来给我带来的皮子做的,还好着呢?皮毛鲜亮的很,”   “再做一件轮换着穿呗,咱又不是穿不起,您孙子孝敬您的,您还往外推?不乐意啊,不乐意我就给别人了,”   “不推,不推,我乐意,乐意的很,”老太太喜的不行。   顾夫人看着这副奶慈孙孝的画面,恨不能大吼一声,不许去,但她不敢,儿子孝敬奶奶,她要是拦着,那就是不孝,大不孝……   不过,老太太那件黑貂皮大衣的皮子是琛子给的,那雪貂皮是跟黑貂皮一起的,定也是琛子给的,这么好的皮子,居然没想着给自己亲娘一块,果然,这个儿子被老太太养的跟自己离了心。   顾元琛陪老太太逗了会趣,就带着夏沅上楼换衣裳,准备去越家将御守纸取出,完成最后的祭煞。   洗完澡出来,夏沅一边擦头一边问,“她们不知道那公司是你开的?”   “不知道,那是我给你赚的私房钱,哪能让她们知道,”顾元琛将她抱在腿上,接过毛巾熟络地帮她擦起头来。   “哎呀,你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夏沅眯眯笑地说。   顾元琛咬着她的耳尖尖,笑着问,“谁是我媳妇?我娶媳妇了?”   “对哦,你没媳妇,咱两这辈子还没领证,那咱们都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夏沅拍着手,一副恍然大悟状。   被顾元琛含着小嘴,吮出舌头,咬住舌尖,“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这辈子讷(我)就奈(赖)定你了,呐(你)别想甩了讷(我),”夏沅一脸深情地说,“呐(你)要是耐(爱)上了别人,讷(我)就不活了,”   顾元琛松开她的舌头,捏捏她的粉脸蛋子,笑着说,“丑丫样儿,我是有多倒霉,才被你这个小丑妞给赖上一辈子,”重音落在一辈子上。   “是啊,你可真倒霉,咱两霉到一块去了,”夏沅苦大仇深道。   然后,然后舌尖又被咬住了。   一直到下楼去了越家,都没法说法,一说话就大舌头。   烧了御守纸后,越老将费用给她,一共是两万块,越老夫人有些肉疼,‘小声’嘟囔道,“一个法事要这么贵,请庙里大师傅做也才几百块香油钱,年龄不大,口倒不小,”   这是说她狮子大开口呢?   夏沅笑笑,并不同她废话,因果循环,任何事情都要等价回报,否则牵上因果就麻烦了!   所以算命做法什么的,都是要给钱的,她救了那五个小孩,一家可是收了五千块的,救这一家才收两万块,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越老喝斥道,“不懂就不要瞎说,去切点水果来给琛子和沅丫头吃,”将人支走后,又拿出一串沉香奇楠手串,“这手串清香优雅,夏天带着倒也能让人心情舒畅一些,你拿去带着玩吧,”   夏沅接过手串,这是串老沉香奇楠手串,珠面油润腻滑,香味婉转悠远,醇和悠长,令人心旷神怡,她倒是喜欢的紧,“谢谢,越爷爷,”便收下了,顺手带自己手腕上。   越老也挺高兴的,收下就好,收下了便代表她愿意跟越家来往,而不是一次买卖,见到了她的本事,自然想要长期来往,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有往才有来,拉着她和顾元琛说了会话后,将话题引导养身丸药上,“你给我的那个养身丸我吃着甚好,我想问问,这养身丸你二叔能不能吃,他早年伤了身子,一直以养为主,这养身丸对他的病是否有帮助?”   夏沅看向一旁的越念朝,“若是越二叔信的过我,让我把下脉,”   “自然信的过,”越老代答道。   夏沅曾跟华老头学过几年中医,虽是半瓶子不满,但把个脉的本事还是有的,再加上是修士,对人体穴位那是了若指掌,将一丝木灵气通过脉络导入体内,很快便找出病因所在,“越二叔身上的煞气已除,但因早年寒气入了心肺五脏,伤了根本,单吃药效果太慢,可以配以施针治疗,”   其实越念朝的病一颗二品疗伤丹药就能痊愈,但那药效太过神奇,如果好的太快,就显不出她的能耐和神秘莫测来,这是顾元琛说的,她觉得挺有道理的,才说用中医针灸治疗的,约好了明日来施针,便告辞了。   银针她没有,还要现去买一套来,次日她跟顾元琛去买银针,顺便跟夏淙等人告知一声,他们还要在京里留几日,让他们先进山,回头这边事完后,就去同他们汇合。   要是只他们两人,等了也就等了,可是还有马瑞等人呢?   遂便这么说定了。   然后夏淙和夏泽去了趟农科院,总要跟老娘说一声撒,顺便二伯母也将在京都开私房菜馆的事跟两人说了下,“你想好了?”夏泽眯眼问。   “嗯,”二伯母有些小女人地点点头,将夏淙和二伯父支开后,小声地说,“阿娘知道你心疼阿娘,可阿娘从你这么大时就心慕你父亲,实在不想就这么便宜别的女人,墩墩,阿娘想试试,你会不会觉得阿娘没出息啊,”   “不会,你喜欢就好,”夏泽搂着她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阿娘,儿子的肩膀永远让您依靠,大着胆子去试吧,如果他再次让您失望了,儿子给您说的那些话依然算数,什么时候都算数,”   “阿娘知道呢?你和你哥一直都是阿娘的底气,阿娘后半辈子的依靠……”柳秀红鼻子一酸,就在自己儿子怀里哭了起来,也不怎么大声,就小声啜泣着。   这母子相依的画面,让一直守在门外的夏嵩山心酸的同时又妒忌的不行,他媳妇他怀里可没这么乖过,跟小野猫似的,挠的他背上都是抓痕。   而被支去招待刘宝和谢安的夏淙,也在楼下跟两人道起兄弟来,刘宝知道他是军校生,还一时兴起要跟他练练,他大学时是跆拳道社的副社长,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考研后,丰富的校园生活就成了三点一线的啃书生活,运动量小了,人就胖了。   用他的话说,“别看哥现在发福了,早两年也是一出场就引来美女尖叫的帅哥一枚,人送外号跆拳道小王子,球场上的刘川枫,凭着那一脚旋风踢迷晕了多少小美妞,来来,让你们看看我当年的风采,就算哥今天胖了,但一身的武艺还在呢?”   然后他那一身武艺在出招时就被夏淙扼制住了腿路,两人混打了十来招后,刘宝躺在草地上,喘的跟头待宰的二师兄似的,“我擦,咱们是切磋,切磋,你用的着这么下死力么?哎呦,哥的老腰老腿哦,”   “我连一成的功力都没用到,”   刘宝是不信的,非让他使全力给自己看看,夏淙四下看了看,看到一块吨把重的大石材,“这个有用没?”   “没,”   他将手朝石头上轻轻这么一拍,就见那石材从中间分成两块,不说刘宝,就是谢安都张大了嘴巴,半响刘宝说,“真是英雄出少年,哥老了,”   夏泽走下来,摸摸石料,“这倒是做石磨和石舂的好材料,”   老妈要开私房菜馆,这石磨和石舂是一定要有的,预算单上,他看到了,朝人借了岩锤和岩存,就地做了起来,“咱弟弟还会做石磨和石舂?”   “跟我外公学过,”   “学过?这姿势,这速度,绝对是老把式,”刘宝惊叹,这么漂亮的弟弟学什么不好,学做石匠,不过,人长得好做什么都好看,他盘腿坐在一旁,都看呆了。   这半吨大的石头在他手下就跟豆腐似的,就见他敲敲打打,嚓嚓咔咔,没多大会功夫就做出来一套大石舂,石舂里面是半圆的深窝,外面是上宽下窄的粗圆柱形态,很是粗犷,但里面都打磨的还算光滑,又用余下的材料做了一个专门捣蒜的小石舂,很是精致,刘宝觉得他用自己的技艺诠释了行行出状元的精髓,他是没见过别的石匠怎么做这个的,但他知道肯定不能轻松的跟切豆腐一样,老师家的这两儿子绝壁不简单。   中午夏沅和顾元琛跑来蹭饭,夏沅嘴刁,她吃不惯顾家的饭,顾爷爷和顾奶奶不怎么吃辣,两位顾夫人要养生,一切食物均以清淡为主,少油少盐,夏沅不爱吃。   老刘又带着两学生过来蹭饭,饭桌上说起集资房的最新政策,几年前,农科院有一次福利分房,但因老刘和夏嵩山还有几个专家被调到个大农校做支教,错过了福利分房,这次集资房院里便给了他们优先挑选权,以两人的职称,再加上先前的福利补助,可拿到120平三室两厅的大套房,因有人愿意加钱换大房,若是老刘愿意,可以将大套房分成两套60平的小房子,这便可以解决了他三个儿子的住房问题,解决了一桩心事,他心情十分好。   倒是夏嵩山有些不好起来,集资房最后一次确定房子面积,然后交钱,他先前在缪娟的说动下没想买房,便也没去算具体多少钱,今个听老刘这么一科普,他的房子要七万多才能拿下来,他哪有这么多钱,问媳妇要,他又张不开这张嘴。   饭后,夏泽将夏沅叫到里屋,“妹妹,借哥哥点钱呗?”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夏沅就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了,她这次出谷卖丹药的钱,老爸没要,她来旅游时又给了不少,再加上帮人去煞的钱,“三十来万吧,”   夏泽咋舌,“真是个小富婆,借我三十万,”   有顾元琛在,夏沅也没有用钱的地方,便连存折带现钞地都给了他,丢满了半边床铺,“原来二十万块钱这么多啊,”有十万是存折。   夏泽用纸袋子装好,丢进储物袋中,“你下午不是还要帮人看病么?要不要走了,”   “要了,”   夏泽便送她和顾元琛下楼,借着越野车的后备箱,将纸袋子拿了出来,朝里面放了一个长方形的宽木盒子,大大方方地拎着袋子上楼了,将二伯母叫到里屋,“这钱是我跟沅儿借的,您拿去付房款和开私房菜馆吧,”   “这么多钱,哪里用得了,十万块钱就行了,我身上还有些,你将沅儿的钱都哄过来了,她用什么?”   “给你你就拿着,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钱给她,就当彩纸存了,一点概念都没有,回头赚钱了,你按银行利息还她就是,”   二伯母笑笑,“那行吧……”取出木盒子,打开,“呀,怎么这么多珍珠,”一水大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珍珠,百来颗肯定有的。   “拿着去做几套珍珠首饰,咱也是教授夫人了,装扮上必须要往高端大气上档次上走,”   二伯母噗嗤笑出声,“跟你妹妹似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自己儿子,没必要客气,便连钱带珍珠都收了下来。   下午,夏泽又帮着将石磨做好,夏淙帮着搬到屋里,歇了会晌,便去跟林渠等人汇合了,又在京里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开着顾元璋先前租的小巴出发去了长白山。   童家在顾家的左前方,从顾元琛的阳台看过去,正好能看到童家二楼的后阳台,那是童父的房间,夏沅回到童家后,童老夫人将她安排在一楼佣人旁边的小客房,童父不同母亲争执,却将自己的房间给了她住,自己就住到隔壁的小书房里,父女两仅隔着一个墙壁,“若是想他,就去见他呗?”   顾元琛走到阳台上,从后面搂住遥望童家阳台的夏沅,“担心曲家会出手对付夏家?夏叔和夏大伯没你想的这么弱,”   夏沅翻转过身子,埋入顾元琛的怀中,带着哭腔地唤了声,“顾元琛,”   顾元琛感觉到胸口处一片温热,忙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回了房,坐在床上,将人打横地抱在腿上,捧着她满面泪痕的小脸,心里一抽抽的疼,“你这是在生生挖你男人的心呢?”   夏沅哭的无法自持,“顾元琛,我也想他的,可是我也不想因为这给夏家竖立两个劲敌,”夏家才将将起步,哪里能跟积年的童家和曲家斗。   顾元琛真是见不得她哭,“心肝儿,想他便去见他,哪有那么多顾虑,届时有什么麻烦,总有老公给你兜着,你怕什么?嗯?”掏出手帕帮她擦去脸上的泪,“不哭了,宝儿,一会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夏沅打着小嗝地说,“我心里憋着慌,就想哭一会,”   “那你哭,你哭,我陪你,”顾元琛抱着她睡倒在床上,将她抱娃娃似的拢在怀中。? ☆、青梅 ?  夏沅是以木灵气顺着银针导入体内,用灵气修复越念朝的身体,又将剔除的坏死细胞和体内病变的杂质和污血从银针穴口中逼出,这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特别麻烦,一个不小心,灵气冲体,就会破坏其他细胞组织,因此需要很强的精神力和控灵力,灵气一旦入体,就得全神贯注地将所有心神放在病人身上,为了保持灵气平和温顺,中途是不能吃补灵丹补灵的,因此每次施完针,夏沅都会很虚弱,但这种救人法子,不仅对病人好,对她本人的控灵能力也是一种锻炼,而且事后打坐恢复灵气时,修为也比平时灵气饱满时打坐吸灵增进要大,倒是一举多得。   连施五日针,越二叔的身体机能便已经恢复,取出最后一根银针,夏沅面色有些泛白地说,“好了,我再给你开几帖益气养元的方子,你喝上几日,便不用再担心这病会有反复了,”   顾元琛像前几日一样,走过去将她半搂在怀中,喂了些灵蜜水,让她打坐恢复灵气。   也给越二叔倒了一杯灵蜜水让他喝下,将坏死细胞和病变组织从身体内剔除排出,是很痛的,再加上这施针过程也不算短,因此越二叔也是虚弱的很。   越老不敢打搅夏沅,便在儿子喝完水后,凑到他跟前问道,“老二,你觉得怎么样?”   “爸,我很好,感觉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五脏六腑都暖暖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越念朝笑着说,“你这么问,小心沅丫头一会又绷着小脸跟你说,你不信我?”   越老呵呵笑,“还真是的,不问了,不问了,”   待夏沅打坐完毕后,他将两万块钱的治疗费和一只玉簪给了她,玉簪质地细腻,色泽光润,簪头是一朵真花大小、栩栩如生的白玉兰。难得的是,花头和簪子显然是用一整大块玉石雕刻出来的。   要说夏沅空间里的玉饰实在不少,每一件拿出来都是无价之宝,比这个玉兰簪子那绝对是贵重多了,但也因为太贵重,她不能拿出来送人,这玉兰簪子是过了明处的,她可以自己戴,也能送给奶奶她们,便将钱推了回去,“我路费够了,这个不要了,”   给越二叔看病,一没用符,二没用丹药,就耗点灵气费点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收人家那么重的治疗费,将簪子收起来后,便主动提出用灵气帮越谦梳理经脉和暗伤,顺便助他打通了几处穴脉,以后练武必将事半功倍。   越谦上世跟顾元琛是一个古武师傅,这世顾元琛当了修士,但越谦依旧跟那师傅习武,如今才是明劲后期。   夏沅助他通了经脉,破了瓶颈,到达暗劲。   这个赠送的,不收钱,但走时,越谦拎着一个兽笼出来,笼子里关着一只雪白色的藏獒幼犬,夏沅不喜欢猫,但特别喜欢狗,尤爱大型犬,这小藏獒雪白雪白的,身上一丝杂毛都没有,她喜欢的不行,甩开顾元琛的手,蹭到兽笼前逗雪獒。   “昨天在动物园,看你挺喜欢那小狮子小老虎的,小狮子小老虎不敢给你养,这藏獒像狮似虎,又极为忠诚,倒是可以送你一个养养,”   “送我的?”   夏沅有些惊喜,纯种雪獒乃是藏獒中的极品,一只纯种雪獒崽后世要卖到几百上千万,便是现在也是价值不菲,贵倒罢了,只是不好弄到,喜欢狗的谁不想养一只,上世她就一直想养一只,但顾元琛嫌养狗耗精力,不许她养。   她将狗笼子接了过来,拿眼觑顾元琛,“这是他要送我的,我也是盛情难却,”   “……”   越谦憋着笑地说,“嗯,是我非要送的,你一定要收下,”   夏沅将狗笼子放到地上,麻利地喂了半颗饲灵丹给小雪獒,“小雪吃了我的东西,旁人养不熟了,”   一脸小得意,小狡黠。   越谦憋笑的不行,问顾元琛,“你不许她养狗?”   “现在我许不许的,还重要吗?”顾元琛几无奈地说。   纯种藏獒虽是狗中最凶猛的种类,但也是世界上所有犬类智商最低的,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夏沅的饲灵丹他是知道的,连成年金钱豹都能收服,更何况这个小奶狗。   但一想到她养狗的那股子痴劲儿,跟养孩子似的,心里就不大乐意,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拿小老虎勾着她,却迟迟不给她弄一个原因。   “咱们明天就进山了,你打算拎着它一起去么?”   夏沅想起自己上世他将自己的狗狗送给别人的情景,立马就蹲下来开始掉金豆豆,“它都吃了我的东西了,我就要养,”   这孩子的眼泪太揪人心了,越谦笑不出来了,“这小雪獒还没断奶,不然我帮你先养着,回头你们回来了,再管我要就是了,”   夏沅扬着脸,巴巴地看向顾元琛,见他不说话,眼泪流的更凶了,“我要养小雪,”   名都起好了,看来是赖不掉了,顾元琛蹲□来,拿手帕帮她擦眼泪,又心疼又没好气地说,“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羞不羞,”   夏沅吸吸鼻子,嘟嘴说道,“你不让我养小雪,”   她没觉得羞,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受了委屈,哭哭鼻子,这不是很正常么?上世她就是太好脸面了,不好意思哭,才被他将狗送走的。   她要是知道哭管用,一天三遍哭给他看。   “谁不让你养了,这不是咱们还有事么?好了,狗狗先让谦哥养着,回头咱再来取,”   夏沅乐了,笑颠颠地‘嗯’了声,起身将一瓶饲灵丹交给越谦,“一天半粒,你记得给它吃,”   “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真是小孩子。   “这个是给你养狗狗的报酬,”拿出两瓶中阶的聚元灵液给他,“可以巩固你的修为,对你练武有帮助,”   留下聚元灵液后,两人就回家了,越老将孙子叫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越谦没说什么,给他打了一套形意拳,形意拳讲究手打七分脚打三,五行四梢要齐全;胆上如风响,起落如箭钻,气连心意随时作,硬打硬进无遮拦。蛰龙起水雷先动,风吹大树百枝摇;内实精神,外示安逸;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脚齐到方为真;内要提,外要齐,起要横,落要顺,气要催,遇敌好似火烧身;去意犹如卷地风,追风赶月不见迹……   以上,他之前只能做到三四成,在夏沅帮他疏通经络之后,好似整个拳路都清晰起来,以前觉得晦涩难做的动作现在也顺畅地打了出来,且越打越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真正掌握了形意拳的精髓——心随意动,行云流水。   如果说以前他能以一抵十(特指军人),那么他现在的武力至少翻倍,照这样练下去,他有种感觉,自己或许有可能达到师傅说的先天境界。   越老很是激动,“好好好,琛子那边你要去多多走动,回头我让人再寻些小动物,让你哥给那丫头送去,”   “我瞧着她挺想养只小老虎和小狮子的,”越谦笑着提醒道,脑子里回想起她蹲在地上掉金豆豆的小可怜样,怎么就那么孩子气呢?   越老方才站在廊下也是看到的,遂笑着说,“那就让人帮着寻呗,他们夏家在秀水有个大农庄,也不怕没地方养,”   “知道了,”   路上,顾元琛问,“你就那么喜欢狗啊,”   夏沅歪头看他,一脸正色地说,“我也喜欢你,”   这话怎么这么不像好话啊!   顾元琛捏着她的脸,拉来扯去,磨着牙地说,“真是谢谢你喜欢我,”   “疼呢?”   “疼死你活该,以后不许当这人前哭,听见没?丢不丢人,”烦死了,哭笑都招人,一点不让人省心。   “你要是不给我养狗,我还哭,”   “给你养,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夏沅跟没骨头似的抱着他的胳膊歪挂在他身上,“可不么?你上辈子就是欠我的,要不是你带着小三追来,我能气的往山上跑,我要不上山,能被雷劈死啊,就是你欠我的,”   “我那不是想让她给你解释代孕的事么?”顾元琛用巧力将她提起丢到背上,就这么背着她往前走。   夏沅搂着他的脖子,嘟嘟嘴,“找那么漂亮的代孕妈妈,我能不误会么?”   “我不是怕找个一般的,会影响咱两的基因么?”   夏沅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顾元琛蹭了蹭窝在她颈窝处的小脸,“怎么了?”   “日头大,晒的慌,”夏沅闷声闷气地说。   “那我走快点,这会儿你大姑和二嬢她们也该到了,”   夏沅脸上才带出一点喜色来,被顾元琛背着往家赶,“我下来自己走,呆会顾夫人看到了,又该胸闷了,”   “你今天给两人看病,虚的走不动路才是正常,不然这么轻松,谁都来找你看病了,你还想当神医悬壶济世啊,”   “不想,我只给有缘人看病化煞,高人嫡传弟子,哪能一点脾气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要做个有怪脾气,大规矩的仙长嫡传弟子,找我看病化煞必须预约,限定一个月只看诊一个病人,你说怎么样?”   “你看病,你说怎样就怎样,”   出了小公园,夏沅远远地看到家门口的树下站着几个女孩,便来了诗兴,笑着在顾元琛的耳边吟诵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郎啊,那可是你的青梅?”   “你也是我的青梅,还是被我养大的青梅,”顾元琛在她屁股处揉了下,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二哥,”树荫下一个穿着红色小洋装的女孩迎了过来。   “什么时候到家的?”   “刚到没多大会,家里来了客人,没见过,”女孩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和瞧不上,“呆里面没意思,我就想带我同学在大院逛逛,正好遇到婉婷姐,就一起说了会话,”   “琛子,”一个穿着绿色棉裙的女孩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跟顾元琛打招呼道。   生活不是小说,不是所有的高干子女都是男的高富帅,女的白富美,至少在夏沅看来,顾书菊的姿色就很一般,眉眼不出众,皮肤也一般,标准的亚洲人肤色,偏黄偏暗,属于丢在人堆里就会被埋没的那种普通长相,但她个性张扬,又喜欢穿比较惹眼的衣衫,因此站在一群人中,倒也能显出她来。   曲婉婷要好看多了,五官大气,十分耐看,属于端庄贤淑有贵妇相的长相,肤色也很白,比顾元菊白多了,然后个子很高,目测有一米七二,还很瘦,往那一站,也真是亭亭玉立一朵花,这长相这身材,足够让许多女孩为之艳羡的了,够得上名模的级别,但一般个子高挑,又瘦的女孩,胸部都不大,她的连B都不满。   所以她不算是上帝的宠儿,够不上顾大少的审美标准。   “听顾奶奶说,你报的是B大地质系,我以为你会上军校的,”   “那是你以为,我可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要去军校,B大很差么?第一学府呢?”   曲婉婷被噎了下,B大是很好,但是你若不念军校,不进部队,如何能接顾家的班,顾家的势力在部队,不念军校,不进部队,等同放弃继承权!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顾元琛说完,就背着夏沅朝屋里走去。   “二哥,她谁啊?怎么还要你背着回来,莫不是崴了脚,走不了路,便是走不了路,这都到家门口了,还不下来么?”顾书菊紧跟几步拦住他,指着夏沅,有些阴阳怪气地问,语气很是不善。   刚到家时,奶奶就跟她交代过了,家里来了个小妹妹,让她好好跟她相处。   但得知夏沅是夏家孩子后,她结交的心就淡了,圈里长大的孩子,自成一个圈,就大院里的孩子,还挑着捡着处呢,更何况这么个外来户。   待看到她被自家二哥背在背上一路走来时,心里就更鄙视了,她二哥长得好家世好,什么都好,回来一年多,追着他跑的女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了让他看上一眼,什么崴脚滑倒偶遇的招都使烂了,便是她都替自家二哥收过好几沓情书,可至今没有一个让她二哥留住脚,看对眼,甚至沾过身的。   婉婷姐够好了吧,盘正条顺,门当户对,至今也没得手。   这女孩倒是厉害,一来就直接上背,连爷爷奶奶那都讨了欢心,心机不浅啊!? ☆、竹马 ?  夏沅原是将脸埋在顾元琛颈窝处装睡来着,反正有神识,也用不着拿眼睛看,但听了顾元菊的话后,她觉得自己要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心机女孩这个称谓,遂搂着顾元琛脖颈的手紧了紧,拿脸在他颈窝处蹭啊蹭的,“热,”   顾元琛被她蹭的心火乱起,在她屁股上拍了下,传音警告道,“老实点,”   “就不?让我安分地看着你会青梅,当我没脾气啊,”   也不蹭了,就拿小牙在他颈窝处细细咬着,时不时地还舔上一口。   顾元琛恨恨地叫了声,“祖宗,”对小堂妹说道,“她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进去了,外面阳光毒,你们也别在外面呆太久,”交代了两句,就背着夏沅匆匆进了院。   再不进院,就要丢丑了。   走出老远,夏沅搂着他的脖子,娇横横地说,“你是我男人,不准你对别的女人好,”   顾元琛将人小心的捞到胸前,蹭了下她的小脸,无奈又宠溺地说道,“霸道样儿,”   便公主抱地往客厅里走。   虽然离得远,听不到二人说什么,但看两人这亲昵样,顾书菊气的直跺脚,这还是他那英明神武,不苟言笑,拳打流氓,脚踢混混的硬汉大侠二哥么?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孩到底使的什么手段,小小年龄就知道勾搭富家公子,妄想做那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山鸡。   “二哥……婉婷姐,你拉着我干嘛?”   “她是你二哥的师妹,在顾家住了好几日了,顾爷爷和顾奶奶都挺宠她的,你这么冲进去跟她叫嚷,小心爷爷奶奶不喜,没准你二哥还会恼了你,”曲婉婷压下心底的震惊和妒忌,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劝道。   “师妹?二哥的那个小师妹?”顾书菊腾腾的怒气顿时像跟戳了洞的气球般,散了个干净,小声嘟囔道,“那还真惹不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二哥的师傅那是连爷爷都敬着的人,他的孙女儿可不得捧着些,”   曲婉婷:……   她的用意不是这个,因为顾书菊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颇受顾家上下宠爱,四书中,顾元琛也只对顾书菊好,送东西,别的兄弟姐妹只有一件,她却有一堆,堂兄妹两的感情处的比亲兄妹还好。   顾书菊对那些纠缠她二哥的女孩们,是见一个撵一个,见两个踹一双,再好的朋友,只要觊觎她这个二哥,那都得掰!   小丫头的兄控,一般人还真是消受不起。   当然,她不属于被小丫头防范排外范畴,她自小就是大院小孩父母中那个邻居家的孩子,爷爷是中将,父亲是军长,外公外婆是老戏曲家,妈妈是国家一级演员,她三岁学钢琴,五岁学舞蹈,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外公在国家大剧院里演出,很是有些小名气,是让女孩羡慕妒忌崇拜,让男孩追逐追捧追求的小公主。   走哪都是被人捧着的主。   院里比她小的女孩都崇拜她,顾书菊也不例外。   她跟顾元琛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少时还被两个妈妈开玩笑说要给两人定娃娃亲呢?   不过,小时候的顾元琛特别淘,上房揭瓦,下河捞鱼,追鸡撵狗,爬墙钻洞,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小魔星。   还总爱揪着她的小辫子将她拽倒,几乎男孩捉弄女孩的手段他都用过,她那时还小,对总将她闹哭的淘小子十分不喜,听她妈妈说要给两人定娃娃亲,大哭了一场,说什么也不愿意。   那时是几岁来着,不是八岁,就是九岁,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被顾伯伯警告过了,顾元琛再没欺负过她,再后来听说他拜了师傅学武艺,一下学便回家练功,寒暑假都去师傅那特训,有时候还要请假,几乎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不在家中,倒是成绩越来越好,年年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哪怕他一学期可能只上一两月的课。   她心气高,受不了从第一名落到第二名的屈辱,便攒着劲儿想要超过他,夺回第一名的宝座,可是无论她有多么努力,都没有将他踢下第一名的宝座,哪怕她考满分,也是并列第一,可就算是并列第一,她也输了,用一整学期的学习时间都没超过一学期只上一两月课的人,可不是输了!   她不甘心,年年输,年年比,年年比,年年输,然后越来越关注他,也就越来越在意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突然休学——一走就是五年,她的心从初初的失落慢慢的变成期待,期待春节的到来,因为只有过年,他才会回来,他回来的时候,她会用尽各种借口来顾家,只为见他一面。   他越来越帅气了,气质也越来越沉稳出众,当年那个淘小子,已经长成了走到哪儿都会让女生侧目倾心甚至痴迷的魅力男生。   他们大院的孩子得天独厚,不会有太庸才的人,要么大器晚成厚积薄发,要么天生就是领导者,要么早晚犯事进局子,爷爷说,顾家二小子,会是第三代娃儿中,最优秀的接班人,他以后的成就会超过他的父亲和爷爷,这个小子配得上我们家的小公主。   这让她想起了妈妈和顾伯母当年口头约定的娃娃亲。   还有小时候的一些往事——听说,男孩捉弄和欺负女孩,是因为喜欢那个女孩,想引起她的注意。   所以顾元琛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只是当年她年少懵懂,伤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换了个吸引她的手段?改成上进,处处压着她,让她看到自己的优秀,从而喜欢上他!   好吧,她耸耸肩,表示他成功了。   但她的骄傲和自尊却不允许自己先向他低头告白,因此她一直在家里等着他跟自己告白呢?   可他回来都好几天了,却只顾着带他那个小师妹满京城的晃荡,让她的心越来越燥郁不安,只能找借口,主动送上门,但来了几次都没见着,不是出去玩了,就是有事出门了。   她心里急的不行,便旁敲侧击地跟顾小婶打听到了顾书菊的下落,用借口将在同学家乡游玩的她给叫了回来,就想借着她跟‘小师妹’斗上一斗。   结果火上浇油,没让火势更大,反而给浇熄了?   “婉婷姐,你见过那女孩长什么样没?听爷爷说,长的很漂亮,”顾书菊自顾自地问道。   曲婉婷咬牙摇摇头,“没,我倒是来过两次,可都没碰上,他们每天都出去,只有早饭在家吃,”今天倒是碰上了,可人家连脸都没露,也不知道长的什么样!   是不是真有表妹说的那么美。   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说实话,就外貌,比她漂亮的肯定有,可比她漂亮的气质没她好,气质比她的好的家世不如她,家世比她好的外貌不及她,况且,她胜在跟顾元琛门当户对,只这一条就能强过许多女孩。   “我去看看她长的什么样?你不知道我二哥有多疼他那个师妹,每年就过年回来住几天,走时,吃的穿的用的,大包小包地拎上一堆,都是给他那个小师妹准备的。”顾书菊有些吃味地说。   不过倒也不嫉恨,因为每年二哥给他师妹买什么东西,都会捎带地给她备上一份,其他人是没有的。   所以,严格说来,她得感谢那个小师妹,跟着她沾光不少。   而且二哥的武功真的很厉害,她亲眼见到他像电视里的那些武林高手一样用轻功飞上阁楼,三两下功夫将一帮要绑架她的混混打倒在地,并且扭断手骨,那一刻,她就将二哥当成了大侠来崇拜。   众人只道她二哥宠她,对她好,却不知,是她死磨硬缠地赖上自家二哥的,有这么个武林高手当二哥,就算不能告诉别人,心里也美的很。   二哥的功夫这么好,想来他师妹的功夫也不赖,人家那可是亲孙女,这么一想便颠颠地朝客厅窜去。   “菊儿……”身后她同学喊道。   “你们要么跟来,要么就跟那自由活动,”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曲婉婷被她这态度打的有些懵,这是喜,还是不喜?   想到表妹唐婉的话:表姐,那丫头长的非常漂亮,虽然不足十四岁,但她发育好,不看脸的话,说她十五六岁都有人信,顾少十分宠她。   便也匆匆地跟了上去,总得先看看人再说。   屋里,顾奶奶见夏沅被孙子抱着回来,忙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事?”一脸关切。   “沅儿怎么了?中暑了?”夏小香和柳秀红也围了过来。   “不是,有些累着了,今早给念朝叔行完最后一针后,又给谦哥梳理了经脉和暗伤,就有些脱力了,在越爷爷家还不显,出了门晒了太阳,就撑不住了,”   顾奶奶心疼地说,“那快送上楼歇歇,”   “奶奶,不上楼,”   “是见你二嬢和大姑来了,想跟她们说说话,是不?”   “嗯,”   点点头,小乖样,顾奶奶的心就软的不行,“那就放沙发上歇歇,我去给她倒点蜂蜜水润润嗓子,”   因为夏沅的缘故,家里常备蜂蜜水,所以倒不用等太久,倒了就能喝,顾元琛将夏沅放到沙发上,像在越家那般,半搂着喂了些蜂蜜水后,在腰下垫了软枕让她歪躺着,这呵护备至样,顾夫人的心呕着呕着就麻木了,牙咬着咬着就平了,只瞟了一眼,便主动去厨房帮忙做饭,眼不见心不烦。   顾小婶也被顾奶奶打发着去帮忙了。   柳秀红和夏小香围坐过来,夏小香摸摸额头,不见烫,这才问道,“刚元琛说啥,你给人看病行针?靠谱不?”摸摸她的脸蛋,“来京都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还瘦了,”   “……”这噼里啪啦一串话问的,夏沅都不知道该回啥。   “大姑,你们那地区代理权谈的怎么样了,”   “你大姑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妥了,以后你的衣裳,姑包了,每天不重样地给你换着穿,咱们天天穿新衣裳,”夏小香捏捏她的小脸,很是高兴地说。   不卖服装不知道,卖了才知道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地区代理权是啥意思,就是以后C市想拿货都得从她这走,这中间差价这么一赚,不发都不行。   “你还没说,你怎么给人行针看病的呢?”   “就这么看的呗,”夏沅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你最近有些上火,要喝点下火的汤药和凉茶,”   “倒挺像那么回事的,”夏小香笑着说,“这边合约已经签好了,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回去的火车票,”从包了拿出两沓大红钞票,“你爸让我给你带来的,他听说你把钱借给你二嬢开私房菜馆,生怕你没钱花,就让我给你带了些来,让你别省着,你爸不差钱,”   “这么快?好不容易来京一趟,怎么不多玩几天?”顾奶奶插嘴问道。   “我那工作是找人带的班,还有店里,我才接手,还没闹明白呢?这要么不干,要干就得干个明白活,哪能当个糊里糊涂的甩手掌柜,”   顾奶奶点点头,夸赞道,“你和你二嫂都是个能成事的,”   “什么成事,不过是多攒点私房钱给儿子娶媳妇罢了,这年月工资涨不过彩礼,总不能因为拿不出礼钱,就给儿子随便找个媳妇吧,”   “你那儿子还愁找不到媳妇,不给彩礼,都有大把的小姑娘愿意嫁给他,”   “承您吉言了,”夏小香笑着说。   “妹妹,”   跟顾元璋在后院切磋精神力的柳林在听到夏沅回来的动静,就收了精神力,匆匆过来了。   夏沅朝顾元琛挤了下眼,传音道,“看见没,我的竹马来了,”便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夏小香紧接着说,“你俊俊哥要跟你们一起进山,我把人交给你们了,”   “俊俊哥不补课了?”柳林是C市重点中学重点班,初二期末考一落笔,就进入了备战初三的状态,拢共就放了两天假,然后一直补课中。   “你问他,这小子胆大的很,他自己自学学完了初三的课程,跑到班主任那儿要了一套中考试卷,理科全部满分,只语文扣了几分,这试卷往校长桌上一拍,校长就直接给放假了,允许他不用补课,”夏小香明骂暗夸地说,这一脸的骄傲劲,藏都藏不住。   “这么厉害,真上场考了,一准的理科状元啊,”顾奶奶夸赞道。   “婶子,你别夸他,这才多大,就狂成这样,显的他多能耐似的,有你家琛子一半稳重,我就阿弥陀佛了,”   孙子被夸,顾奶奶那脸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他们家琛子是好,小小年龄,就将自己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不让大人操一点心,不过,还是谦虚地说,“小孩子嘛,就该这样才有朝气,我们家琛子稳重是稳重,就是太稳重了,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失了多少当长辈的乐趣,”   “婶子,您说笑呢?这么好的孩子,您还嫌弃,您要觉得我家孩子好,我价都不跟你讲,咱两立马换,”   “没你这么当娘的,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就敢这么嫌弃他,也不怕寒了孩子的心,”   “背着他,我也是这么嫌弃的,”   惹的顾奶奶笑的不行,“你这张嘴呦,”? ☆、各家想法 ?  厨房里,同顾夫人一起理菜的顾小婶呶呶嘴,“这夏家女人一个赛一个地能说会道,瞧把老太太哄的,没准还在心里想着,那两要是他儿媳妇就好了,”   “人家要不能说会道,能去开服装店当老板娘?”顾夫人撇嘴,面上不屑,心里却艳羡的很,天衣坊近两年才兴起的服装公司,原只做高级定制,随便一件衣裳都要三位数往上,这只是手工,若用他家的布料,又是一种价格,几千到几万不等,就这价格,还不是你去就能订到的。   人家那是真正的手工刺绣,一点针脚都看不出来的,说是衣裳,都可以当艺术品收藏了,偶尔还会出几匹古代失传的织坊技法布料,是不是真的古代失传技艺,旁人无从知晓,但布料真心好,那丝绸缎子摸起来,真跟牛奶一样丝滑,做一身旗袍穿身上,农妇都有贵妇的味,感觉就像泡牛奶浴一般,整个人都被滑溜溜的牛奶包裹着,让人穿上就舍不得脱下来,京都贵妇谁要是定了一件天衣坊的衣裳,那在太太聚会里,不要太夺目,而天衣坊的衣裳都是限量版定制,不怕你跟别人撞衫。   queen是天衣坊旗下的品牌,走的是中高档路线,有自己的作坊(工厂),批量产衣,但质量和款式都不是时下的小服装品牌能及的,价格不菲,但仍有不少人追捧,尤其是女孩,那是宁可饿肚子,也要买上一件queen的服装,因为queen服装的广告语就是:愿每个女孩都成为自己生活中的beauty queen !   不说小女孩了,就是她们这些太太们也爱穿他家的衣裳,一来好看,二来穿着显身材提气质,可想而知拿了queen的地区经销权后,不挣钱都难。   当然她这样的身份,也不差钱就是,但是她和丈夫的工资也不足以让她阔绰到一出手就给孩子几十万块零花钱的魄力,几万都不可能,(顾元琛叮嘱过二伯母,不让对他们家人说,房子是他买的,又听夏小香说柳秀红买四合院的钱是夏沅给的,就起了误会,不过也没误会到哪去!)   真够土豪的!   顾小婶也是有些不屑地说,“好好的铁饭碗不要,一窝儿地都跑去下海经商,莫不是赚钱赚疯了,花四十多万买个破四合院,只为开个私房菜馆,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吧,修缮成能开私房菜馆的样子,恐怕修葺费都能再买套房了,指着一天几桌菜钱,什么时候能把这房钱挣到啊!”   顾夫人对此倒看法不同,她一边掰豆角,一边说,“这倒是她的精明之处,京都是首都,市场经济的带动下,房价肯定会上涨的,”   “这个我也知道,这么多钱买什么新房买不到,买个几代人住过的老房子,也不知道脏乱成什么样,”   这时候四合院的价值还没被炒起来,顾夫人少时曾随父母住过四合院的家属宿舍,对里面杂乱脏乱嘈杂的环境真是印象深刻,那么破败的院子要修缮起来跟重新盖没两样,“许是她们住惯了有院子的平房,住不惯楼房吧,”   顾小婶也说不出贱骨头那种没教养的话,“她那玉肌膏的效果倒是挺好,若能大量制作,搭配着一起卖,买套四合院住倒是比楼房方便,前面开个大门当门脸,这店铺住房都有了,”   “效果倒是真好,只是你没听她说吗?材料难找,工序复杂,一年也难得几瓶,真拿出来卖,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玉肌膏的效果,只五天便显出来了,眼角的细纹变淡了,气色变好了,连皮肤都白嫩了不少,因此柳秀红一来到,两人便将她拉到了一旁,要买上几瓶,送亲友送朋友都是好的,另外,顾小婶还想给她两个女儿买上一瓶,皮肤好了,人也会漂亮的!   只可惜,好东西都是限量的,柳秀红说,她也没多少,给两人的还是她从自己的份额中挤出来的,没多的了。   就是说有钱都买不到。   这不是诚心的么?将人的购买欲钓了起来,却说没货,顾小婶不信,觉得她肯定是打着物以稀为贵,将这玉肌膏的价格抬高,遂还试探性地说,价格由她定,多少都不还价。   但柳秀红摇摇头,没有,就是没有,只多能匀出够她们用的量,不要钱!   顾小婶不想相信,但是也知道夏家需要她们顾家的庇护,有好东西肯定会‘孝敬’上来的,但是那点哪里够,她用了,女儿就用不了,给女儿用,她又不舍得,没有女人能拒绝得了年轻美貌,她若没体验过也就罢了,体验了,并且又有柳秀红和夏小香两个成功的案例摆在那,哪里能拒绝得了啊!   转着眼珠,靠的更近了,“这玉肌膏是沅丫头做出来的,她是琛子的师妹,两人的感情又这么好,瞧着二老的做派,是打着师兄师妹一家亲的主意,大嫂,若是你成了那丫头的婆婆,这玉肌膏,你不是想要她给你做多少,她就给你做多少,再说,她本人也是个能赚钱的,一个化煞法事要两万块,抢钱也没这么能捞的,一个月也不用多,做个几起,轻轻松松就能挣个十来万,当皇帝都没她能揽钱,还会看病,就越家老二那身子,折腾了多少年,中医西医都看了个遍,若是被这丫头治好了,这名就出去了,届时,排着队等她看病的人不知几多,这媳妇娶得,名义双收啊,”   顾小婶不喜欢夏沅,主要是怕她将老太太的私房都捞了去,夺了属于她女儿的东西,但看夏沅这么能揽金,又是个不在意钱财的性子,若能成为顾家的媳妇,利大于弊啊!   要是她能多一个儿子,她也会让自己儿子争取一下的。   只可惜,她只有一个儿子,必须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倒是便宜了大嫂家。   心里略略有些小可惜。   顾夫人默了,别说她还真有点动心了。   她眼皮倒没那么浅地看上钱,而是看上背后的关系,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谁没个灾没个病的,尤其是那些老d员们,个个身上一身病,这要是都求到夏沅头上来,这好处还不是落在她儿子身上,况且这丫头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不说旁的,单就这玉肌膏,若是拿来送那些太太们,谁能受得住这个诱惑。   有她在,大儿子的病也不用担心会复发。   正胡思乱想中,一个圆韵悦耳的声音喊道,“伯母,婶婶,”   “婷婷来了,听你妈说,你已经拿到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给你的录取通知书,真厉害,我们院要出个钢琴演奏家了,”   曲婉婷谦虚道,“只是才刚刚入门,离音乐家还远着呢?”   声音却不算小,想来客厅的人也是能听到的,她进来并没有直接去客厅,而是看到顾夫人在厨房摘菜,便先来了厨房,将手中的果篮递了过去,“我们家的葡萄熟了,我妈让我送了些来,”   “你妈有心了,”   顾夫人笑着接过篮子,心里方才有些动摇的心,又稳定下来,夏沅再好,出身是硬伤,没个有本事的爹娘,靠医术拉拢到的关系,就跟没有根的浮萍一样,弱的不堪一击,他们或许会给她方便和照顾,但能和曲家的实权比么?   况且,曲婉婷除了相貌不及她外,家庭、学历、身份、教养、人情世故都甩她几条街,若她真有心的话,在家里住了几日,该来讨好她这个未来婆母的,可她没有,跟对待一般阿姨一样,没有任何讨好巴结之意,瞧他儿子方才那态度,真要娶了这个儿媳妇,怕是她这个当婆婆的要反过来讨好巴结儿媳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曲婉婷更符合她对儿媳妇的要求,而他们家也需要一个艺术家媳妇来充门脸。   “厨房里乱,我洗些葡萄,你拿去给琛子他们吃,琛子高考完后就回他师傅那了,好不容易回来,你跟他多聊聊,你两小时候感情那么好,长大了合该更好才是,可不能生分了,”   都是聪明人,她这话一说,就态度就摆明了,曲婉婷心里欢喜,面上却有些小羞涩,“我倒真有事要请琛子帮忙,只是他看起来挺忙的,我也不好打搅,”   “他那师妹第一次下山,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吃过,什么都没玩过,琛子这不是看在师兄妹多年的份上,对她照顾了些,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琛子说了,这次下山是因为他功夫小有所成,以后就定期回山上考校武艺,不会像以前一样,一去就是五年,”   曲婉婷心里有些安定下来,顾元琛十九岁才得以下山,夏沅比他小那么多,论理也要等上几年才能下山,几年的功夫,她和元琛的感情早就定下来了,便是不结婚,肯定要订婚了,到时候还怕她第三者插足么?   真敢,别说他们家,就是顾家也不会答应的。   这么一想,便端着顾夫人洗好的葡萄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长辈歪楼,小辈们很无奈,夏小香嘴皮子利索,一般人根本说不过她,只要有她在,那就是她的主场,天南海北的扯吧,所有人都成了陪衬,都说京都人能侃会侃,但在夏小香面前,不成!   柳林总说,他妈当什么护士,就这嘴皮子,该去当居委会大妈的,舌战群雄。   作为被埋汰的主,他是不会给她捧哏的,不吱声,由着她说几句过了瘾就会换话题,一旦搭两句,得,那就没完了,能不带重复地从他刚出生埋汰他入土,同夏沅做了个,有这么个妈我也很头痛的表情。   夏沅抿嘴笑了起来,看的进来有一会的顾书菊又是一愣,刚进来时,她就被窝靠在沙发上的夏沅给镇住了,这是怎样一个小美人,五官精致、眉目如画,齐耳齐眉的娃娃头将她衬的就像是一尊美丽无瑕的瓷娃娃,偏偏一双盈盈美目,流转之间、璀璨生辉,离那么远都能看到她鸦羽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现实生活中,哪怕再肤色白皙的女人,总还是有黄种人的肤色底子在的,再漂亮的女人,也会有些小斑小点小瑕疵,就算是偶像明星,也要上了装才敢出现在电视上,可这个小师妹,她的皮肤,还真就是那种毫无瑕疵的奶白色肌肤,比奶奶收藏的那个羊脂白玉扳指还要细腻粉润,这样的美人儿,她是生不出一点妒忌之心。   就这么站在她二哥的背后,盯着夏沅看了老半天,就想从她身上找出点瑕疵来,哪怕一个疤痕也是好的,但没找到,她的皮肤好的要命,毛细孔都看不见,一句话,她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哪哪都好看,哪哪都精致,人家这才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呢?   “顾奶奶,元璋哥、琛子、菊儿,伯母和婶婶让我端了葡萄来,”   曲婉婷端着葡萄走过来,将人叫了一遍,亲疏远近立现。   “你们几个怎么还站着,赶紧找地方坐下啊,”   这就摆出一派主人的姿态。   不过说完话,循着四个小丫头的视线看向夏沅,震惊之后,对夏沅那是如临大敌,表妹说得对,这个女孩会是她最大的威胁,一个能让女人都看呆的美人,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住这个美色诱惑,更何况她还有一副发育良好的身材,单看这身材,一点都看不出她只有虚十四岁。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碰了她一下,“怎么了?”   她看向顾书菊,“婉婷姐,我奶在跟你打招呼呢?”   第一个反应是,她失礼丢人了,血液忍不住朝脑袋上蜂拥,脑子轰炸炸的,不过,自小就跟外公一起演出,有演出的经验的她,对这种突发情况,也是有应对经验的,撩了撩及腰的长直发,笑的有些不自然,但还算清雅地说,“顾奶奶,您可别怪我失礼,都是琛子这个小师妹长的太好看了,让我一时看呆了,”   顾奶奶呵呵笑,“不怪你,她第一天来我家时,我也看呆了,想我活那么大,见过的人比你们吃的米还多,像沅儿这么好看的丫头,我也是第……”   突然就打愣了,转头朝夏沅细细看去,越看越心惊,怪道她觉得这丫头瞧着面善,原来像她啊,要不是曲家丫头说,她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奶奶,第什么?”顾书菊问。   顾奶奶回过神来,“第一次见呗?菊儿,将你买的小玩意拿些出来,让你沅儿妹妹挑几件,你们一起玩,”   这是转移话题了。   “好嘞,”顾书菊正愁着自己刚刚在门口得罪了小师妹,不知道怎么赔罪,跟她打好关系呢?二哥的小师妹,必须交好,更何况还长的这么美,这要是带出去,多长脸啊!   她心态不错,没有因为自己不是美人,就妒忌比她美的人,况且也妒忌不过来,再说他们这样的人家,美丽只是附带品,她们有比美丽更重要的资本,因此倒也看得开。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跟这么漂亮的美人当朋友,出去也能得瑟得瑟。   便蹬蹬地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   曲婉婷则在顾元璋起身让座时,大大方方地挨着顾元琛坐下了,“你怎么突然报考地质系,我可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大将军大元帅来着,”   语气娴熟,未语先笑,“那时候啊,你和李子、沟子他们最喜欢玩温其九、普志高的叛徒游戏,总拉着我,让我扮演柯湘和江姐,你们那时候也太粗鲁了,总将我拴的很疼,我就不乐意跟你们玩,总躲着你们,可不管我怎么躲,躲到哪,你都能将我找出来,非要我一起玩,我要不玩,你就拽着我的小辫子不放手,害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编辫子,”撩了下自己的披肩长发,语带娇嗔道。? ☆、结交 ?  曲婉婷的发质也是公认的好,长发中分,飘逸自然,走的是淡雅如茶的风格,谁见了都会忍不住问她是如何保养的,凭着这披肩秀发,她荣登校花首座,不知是几多人的梦中情人,再看夏沅那齐耳的娃娃头,发质也是乌黑靓丽光泽柔顺,但哪有她一头长发来的醒目惹眼,她记得少时顾元琛喜欢长发女孩,大院里的那些短发女孩,他都喊她们假小子,不爱搭理的。   她跟顾元琛说起小时候的事,也是存了试探之意,想看看夏沅是什么反应,然后再做打算。   而夏沅——她没反应,回忆小时候的戏码,上世她都听烦了,不仅曲婉婷,就是顾夫人和曲夫人,也是见一次回忆一次,听的次数多了,她都能复述出来了。   没兴趣,就抱着一杯灵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着,许是因为丹田里种着本源树的缘故,她打小就能喝水,夏沣总结,她要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喝水,反正小嘴就不能闲着。   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她也真是比普通人多喝好几倍的水,夏大姑和二伯母正陪着顾奶奶唠嗑,顾元璋要代替妹妹招呼四个小姑娘,顾元琛被曲婉婷拉着忆趣思味,柳林就凑到夏沅跟前,兄妹两都不是那种没人搭理,就自愿冷落在一旁的人。   “咱们什么时候去长白山,”柳林问。   “明天,”   “你这身子,明天能走么?要不再歇一天,”   “就明天,”夏沅微微转了□子,斜睨了顾元琛一眼,“再拖下来,暑假都过完了,”   “那行吧,听你的,下午我去买两身厚衣裳,再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我跟你们一起去,”顾元璋突然说道,“在山里时,我发现些东西,只是那地凭我的能力不敢进去,你们可以试试,”他看向自己小弟和未来的小弟媳妇。   “那就一起吧,下午各自准备行头吧,”顾元琛说。   “你们要去长白山?我能一起吗?”曲婉婷侧脸问道,长发一半垂下,半边脸被发丝半遮,倒是将本来就不算大的脸衬的更显小,很是好看。   “拜托了,开学后,我就要去维也纳报道了,也想在出国之前,痛痛快快地玩一回,摆脱了,琛子,我保证我给你添麻烦,我会很听话的,”   双手抱拳置于下巴处,很是有些楚楚可怜的味。   “婷婷,我们去的不是景区,而是进深山野林,那里蛇虫鼠蚁太多了,你去不了,”顾元璋怕小弟为难,代答道。   “元璋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也是大院出生大院长大,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没道理,我吃苦耐劳的能力连个小妹妹都不如,况且我也喜欢去深山探索那些未经开发的神秘之地,探险那么刺激的事,我早就想试试了,”   顾元璋还想说什么,顾夫人走出来做最后总结,“婷婷要去,就一起去呗,出去玩人多才热闹,再说有你们这么多人在,能有啥危险,好了,都去洗手准备吃饭吧,婷婷也别回去了,一起过来吃点,吃完饭你回家准备行装,明天一起去玩吧,”   老妈说话了,顾元璋和顾元琛也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算是默认了。   顾爷爷去军区开会了,中午不回来吃饭,顾夫人安排座位时,将顾书菊和夏沅安排在顾奶奶的右手边,再过来是三个小姑娘,然后是曲婉婷,曲婉婷过去是顾元琛两兄弟和柳林,她同顾小婶带着夏大姑和二伯母坐在左手边,顾家吃饭没有大声说话聊天的规矩,但是两两小声说话还是可以的,一顿饭,就见曲婉婷每夹一道菜,就当典故似的跟顾元琛说起他小时候糗事,即使顾元琛不回应,她也能自顾自地说的愉快,顾夫人乐见其成。   私下里,二伯母和夏大姑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奶奶见夏沅吃的一脸专注并无半点着恼的样,心里说不出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紧一口气。   只顾小婶,心里有些小酸,曲家小公主,这大院里还真没几家女孩的条件能比她好的。   下了饭桌,顾元琛将夏沅堵在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吃饱,”   夏沅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答了句,“饱了,”   “我摸摸看小肚肚有没有饱,”   夏沅:(+_+)   顾书菊:(⊙o⊙)   曲婉婷:(ˋ︿ˊ﹀-#   饭后,顾书菊抱着她的首饰盒凑到夏沅跟前,很大方让她随意挑选,顾三叔目前在S市当海军参谋长,顾书菊目前在S市上学,S市是华夏第一个经济特区,与香港仅一水之隔,时尚走在内陆前沿,便是京都都有所不及,顾书菊拿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好东西,项链、手链、手镯、发夹、发箍、各种可爱小饰品,做工精良,质量上乘,精致可爱,让人眼花缭乱。   “可惜你是短发,要是长头发,就都能带了,”   柳林蹭过来,摸摸夏沅的齐耳娃娃头,“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还剪的这么短,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头发,说剪就剪,你也舍得,”   “没剪,这是假发,”夏沅将假发取下,甩甩头,一头及腰的长发像瀑布似的宣泄开来,那叫一个乌黑靓丽有光泽,顺手将假发丢给柳林,柳林将她的假发拿过来,摸摸假发,又摸摸夏沅的真发,“这假发倒是做的跟真的似的,”   “就是真发做的,”   “这玩意带着舒服吗?”   “不舒服,”夏沅摇摇头,她不习惯带假发,只因顾元琛拿着她的头发做了几顶假发给她,她带着玩的,结果才戴一上午,就有些受不住了,柳林一说,她就给扒了下来,同顾元琛传音道,“回头你把那些头发都给我卖了吧,”她头发长的快,人家几年长一米,她一年能长两三米,真没必要带假发。   她也不是贞子,没必要留一屋的长发,怪瘆人的。   “好,回头给我,我拿去天衣坊配服装用,”   夏沅嗯了声,兀自地从小荷包里取出她的金鳞妖牛牛角梳子梳头。   金鳞妖牛是八阶妖兽,身长三丈,高约三米,浑身金鳞密布,金光熠熠,头生弯月双角,锋利异常,口含獠牙,角可入药,骨、皮、鳞可炼器,血能制符,一句话,金鳞妖牛全身都是宝,不过金鳞妖牛相当于人修出窍期的修为,是妖兽中大将军的级别,十阶妖兽是妖王,渡过化形劫后,就能成人。   牛角是美娘给她防身的,那是她在人修和妖兽大战中得到的战利品,金鳞妖牛牛角长达一米,夏沅便让顾元琛给做了几把牛角梳出来,几个长辈一人送了一把,自己留了一把,牛角梳可是好东西,每日用它梳头数次,它的药用能在按摩人的大脑头皮和头部神经时促进血液循环,无形之中渗入人体。经常使用,有镇心、宁神、清热、凉血、解毒、养生、保健、护发等功效,听着跟犀牛角的作用差不离,但药用肯定要强多了,可以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就好比你发质发黄发叉,用这个梳子梳上十分钟,就有做高级护理的效果,梳上几次白发都能生黑。   顾书菊一脸艳羡地拿手去摸,“你头发怎么这么长,都没剪过么?发质怎么这么好,又黑又顺,真的是一梳到底,梳子都不带打愣的,”   夏沅怔怔地看着这个从她手中抢过梳子替她梳头的顾书菊,这还是那个曲婉婷的小拥护者,一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觉得她配不上她二哥,没资格做顾家大少奶奶的顾家小堂妹么?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膏,跟我说说呗,”   顾书菊一问完,她的四个小伙伴们都看了过来,在这个以长发飘飘为美的年代,谁不想拥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黑发。   “不用洗发膏,用皂角水洗头,”   “不是吧,这也行?”   好老土的法子,“皂角水没味道,你头发是香的,” 顾书菊凑过来闻了闻,“有点像玫瑰花的香味,”   夏沅有些小囧,她真不习惯跟人这般亲密,“里面加了玫瑰精油,算了,这是我自己做的皂角水,回头我送你一瓶,只是这个保质期不长,只能用三个月,”   “你还会自己做洗发水,真厉害,你皮肤这么好,也是自己做的护肤品么?”抬手欲摸脸。   夏沅避开她的爪子,“回头我一起送你一套,”   顾书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这么厉害,连护肤品都会做,你身上这么香,不像香水的味道,倒有点像香粉的味道,真好闻,不会你连香粉都会做吧,”   “……”   夏沅看着像小狗般扑在她身上闻的顾书菊,真是无语的很,避不了,推不开,只能向顾元琛求饶。   顾元琛是知道自家小堂妹的粘功,不过也有意为之就是,重来一世,他总希望顾家能多几个人护着沅儿,真心接纳她的,沅儿的性子便是重生一世也是淡的很,他希望她能多几个交心的朋友,自家堂妹虽然小毛病不少,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可以交心的姐妹,有点小势力不假,但他们这个圈子里孩子都是这样,这是成长经历造成的,但一旦被她划入了圈子,就会力挺她到底的。   不过,沅儿向他求饶,他也是要救的,拉着手臂将人揽抱在怀中,“行了,回头都给你备上一套,她一直在山里长大,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   “二哥你想说你是例外是吧,”顾书菊笑的一脸贼像。   她发现两人是真的很搭,郎才女貌,天设的一对,就是婉婷姐有些可惜了,不过感情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吧,瞧着二哥这样子,也不像普通师兄对师妹的感情,也是,这样的美人儿,是个男人都得心动,再看奶奶也是乐见其成的样,想来,爷爷那边也应该是赞同的,那么就没有门当户对的顾虑,至于其他人,顾家现在是爷爷当家,旁人只有投票权,没有决定权。   既然是二哥喜欢的,她自然是要力挺的,虽说她也喜欢婉婷姐不假,但亲疏远近,她还分得清。   “梳子拿来,让她先把头发扎起来,”   “这么披着挺好看的,干嘛扎起来,”她就没见曲婉婷扎过头发,一直长发飘飘来着,不过还是将梳子递了过去,夏沅接过梳子,麻利地编成两条松松垮垮的麻花辫,这么乡土气息的大辫子被她这么一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土气,反倒纯的不行。   顾书菊也是长发,扎成马尾刚过肩下,“你这麻花辫倒是编的挺好看的,也教教我呗,”   她的脸有点婴儿肥,因此显的五官特别普通,但细细看来,她的脸很大,但额头饱满,下巴圆润,人中分明,肤色很黑,但红润健康有光泽,眼睛不大,但眼瞳很黑,看人时亮闪闪的,鼻梁不高,但特别挺,嘴巴不小,但特别饱满,还有她的眉毛生的很好,是标准的柳叶眉,就面相来看,她这是一张旺夫福相脸,面相不是你长得好看就有福的,就像上世某位跳水冠军,她长的不说丑吧,但比顾书菊那是差远了,可人家那张脸就是标准的旺夫相,还不是靠着那面相嫁进了豪门。   “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也觉得我这皮肤该好好保养了,”   “她这是在给你看相呢?我妹这相如何?”   “极好,乃旺夫富贵相,”   “真的,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我从不撒谎,”最多模棱两可不说罢了。   “从不撒谎?那我要考考你,你喜欢京都么?”   “一般,”   “为什么?”   “热,”   “你喜欢我家么?”   “还行,”   “为什么?”   “小,”   “你喜欢我爷爷奶奶么?”   “喜欢,”   “为什么?”   “他们对我好,跟我爷爷奶奶一样,”   “你喜欢我二……大哥么?”   “喜欢,”   “为什么?”   “他长的帅,”   “你喜欢他么?”指指柳林。   “喜欢,”   “为什么?”   “他是我哥哥,”   “你喜欢我么?”   “不讨厌,”虽然前世顾书菊对她不善,但她也不讨厌她,在她看来,对于不重要的人,没必要喜欢或讨厌。   “不讨厌也就是不喜欢喽,”这问题有些咄咄逼人,所有人都等着看她怎么回答,尤其是曲婉婷,顾书菊的性子她了解,性子极是高傲,你当面不给她面前,她就敢面子里子都让你丢尽。   “咱两不熟,”   “……”好吧,还真敢说。   曲婉婷以为顾书菊会生气,但她愣愣后,又继续问道,“你会武功么?”   “会,”   “跟二哥比谁厉害,”   “轻功他不如我,实战我不如他,”   “你还会轻功啊,像电视里演的那种飞上飞下的么?能教我么?”   “不能,”   “为什么?”   “你资质不行,学不来,”   “你可真实诚,就不能哄哄我,好歹我也是我二哥的亲堂妹,”   “……”   夏沅不说话,只拿一双纯净的好似水晶球般的眼睛看着她,“懂,你想说你从不骗人是吧,”顾书菊很是沮丧,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你们那就没有适合我练的武功?”   夏沅看看顾元琛,顾书菊没有灵根,学武她也吃不了那苦,精神力,既然顾元璋没有教她,她也没必要当那个好人,“她学过舞蹈,你那鞭子舞倒挺适合她的,教她耍耍,”顾元琛说。   又传音道,“小女孩,教几招打发了就是,”   “什么鞭子舞,你耍耍让我看看呗,”   “刚吃过饭,晚点再耍,不是要学扎头么?”   “对,先学扎头,”   顾书菊穿的是红色小洋装,夏沅就教她扎了个韩式花苞头,比她的马尾辫更适合她今天的着装,卡上水晶发夹,一下子就洋气了不少,又帮四个小姑娘编了几款适合她们的少女盘发,发型同化妆一样,好的发型可以提升一个人的气质和魅力。   能让顾书菊约到家里来玩的同学,家世自然差不到哪去,气质也不俗,原就长的都不算差,发型不过是锦上添花。   “还差点什么?”顾元琛摸着下巴盯着小堂妹看了一会,“脸太黑,再白点就好了,你不是新做了不少脂脂粉粉么?拿出来帮她捯饬捯饬,虽说是旺夫的福相,但长的太埋汰,谁愿意娶啊,”   “没这么埋汰自己妹妹的哥哥,太坏了,”不过还是催促着夏沅去拿她的脂粉。   然后,夏沅就在大家的催促下上楼上取她的化妆盒,顺便将她的女王鞭一同带了下来。   下楼后,先给了顾书菊一块香皂让她去洗脸,用玉肌膏做基本护肤打底,然后打上蜜粉和胭脂,用阴影画法,将脸庞画小,将鼻梁打高,让婴儿肥的大脸立马立体起来,年龄小,眼线睫毛就没给弄,最后涂上口脂,因步骤简单,要大变样肯定不可能,但肯定比之前漂亮多了,其实就现在的化妆技术,也做不到化妆前后等同整容前后,这效果已经很惊人了,惹来顾书菊四个小伙伴的尖叫和夸赞,看夏沅的眼神跟看魔法大师一样,那叫一个崇拜和惊叹,都求着要夏沅帮她们化腐朽为神奇。   对这些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夏沅也做不到狠心拒绝,便以每人三分钟的速度帮人迅速化了妆,换了发型,曲婉婷也想惊艳一把,但因为顾元琛的缘故,她也不可能主动让夏沅帮她化妆,便细细观察了夏沅化妆的手法,想回去学着自己化。   至于化妆品,在看到这有妆似无妆的效果,她也是想要的,但让她主动开口要,肯定不可能,她等着夏沅送给顾书菊和那四个小姑娘时,顺便也送自己一套,毕竟六个女孩,总不能拉她一个吧,结果夏沅却说,她手上只有这一套,旁的要等她回去做才有。   等她做,还有自己的份么?便问这个多少钱,她可以买!   顾夫人和顾小婶也想要,遂都看着夏沅,夏沅摇头,“没卖过,”   顾元琛补充道,“这些脂粉里的药材都极为珍贵且难寻,成本太高,她也做不了多少,没法卖,”   这是有钱都买不到喽?曲婉婷心里又气又恨,恨顾元琛移情太快,气他不顾少时情谊,便冷声问道,“她做的东西,卖多少钱她不知道么?”   “她还真不知道,山上买东西不花钱,她对这个没概念,”   “……”   这是说她市侩了,好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夏沅才不管她是什么想法呢?将一整套脂粉都给了顾书菊,这些都是以养肤为主,别说十五六岁,就是再小也能用,偶尔趁着顾元琛不注意时,她自己也要用的,她皮肤白,用了胭脂后,小脸白里透红,十分鲜妍。不过,顾元琛看的紧,她用的机会不太多,再加上给这几人用过了,她也不想用了。   顾元琛见目的达到,心情十分不错,歇了会,就放她去前院耍鞭子给顾书菊看。? ☆、父女相认 ?  顾元琛说随便教几招打发下就行,夏沅也就随便耍了两下,没用灵气,也不卖弄,但她的鞭法原就是以舞步为基础,即便只是慢动作的展示鞭法一层几套动作,已足够让顾书菊等人看的瞪目结舌的了,就见她手中的软鞭犹似灵蛇出洞一般飘忽不定,而且速度极快,身子忽东忽西,忽进忽退,身形十分敏捷和诡异,那脚下的步法复杂繁琐,被她使起来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又如舞蹈一般,翩翩如仙,十分好看。   不仅顾书菊等几个小姑娘看呆了,就连相携而来的越老、李老等人也看呆了,这鞭法实在精妙,让他们有种什么跆拳道、截拳道、柔道、散打……都是渣的感想。   要是部队里的女兵都习练这个鞭法,保管抽的那些小鬼子矮倭寇老棒子们嗷嗷直叫。   夏沅停下来好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顾书菊蹭过去,“你这鞭法使出来怎么这么好看,是甩鞭舞么?”   她没有学过功夫,自然没法从夏沅的步伐中看到这鞭法的玄妙之处,也看不到这鞭子甩动间游走的力量。   夏沅心思都在顾爷爷身后的那个人身上,听了她的话,随手将鞭子朝一块假山大石头上甩去,只听‘啪’了一下,石头碎裂开来,除了顾元琛祖孙三和夏家人外,其他人都惊呆了,就那么轻飘飘的一甩,那么大的石头就碎成块了,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绝对是死翘翘啊,这武力值也太高了点吧!   曲婉婷的脸登时就一片惨白,下意识地看向顾元琛,却见他低头跟他大哥说话,也看不出他现下什么心思,可方才他抱着夏沅摸小肚子的画面却怎么都忘不掉,那毫不掩饰的宠溺让她差点没把指甲折断,又转头朝顾夫人看去,她同自己一样,也是满脸震惊,继而眉头深蹙,眼神复杂,不像是喜欢的样。   小呼了口气,安慰自己,武功高又如何,婆婆不喜,她就不一定能嫁到顾家来,大家都还小,来日方长!   这边,顾书菊也回过神来了,‘哇哦’一声叫起来,“你这么轻松地就将石头打碎了,这不是鞭法最大的威力吧,”   “这是你能学会并使出的威力,”想想,夏沅又加了三个字,“也许吧,”   “没你这么打击人的,”不过,这样已经很厉害了,顾书菊几兴奋,“你教我吧,教我吧,磕头拜师都行,”   夏沅这会心思乱的很,哪里耐烦这会教她,“你没有任何武功基础,先从内功练起吧,晚点我将内功心法和鞭法招式画给你,”   她空间里还真有几本高阶的内功心法,柳芮哥两学的就是这个。   放来也无用,送人也不心疼,至于鞭法,融和俗世鞭法和无名鞭法一层的基本步法,就够她练上一段时间的了。   内功心法唉,顾书菊激动的嗷嗷叫地转圈,她也能像二哥一样成为武林高手了,可能要差点,但是做人要知足,有的练就不错了,打定主意,一定要抱上这个小二嫂的大……小细腰,“这外头怪热的,咱们进屋吧,”   进屋赶紧哄着将心法画给她,她心急着想早点练。   拉了几下没拉动,这是千斤坠??   就见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某一处,她循着视线看过,“那是我们大院的童叔叔,长得好看吧,我们大院里公认的美男子,”   “嗯,”   有一种人,他的存在注定会让周围的一切失去色彩,她亲爹便是这种人,夏沅上世看小言小说时,总见作者在文中描写到,俊美无双的外表,清雅脱俗的气质,高贵优雅的举止,一身xx华服将他衬的如同谪仙一般,然后脑子里就会出现她亲爹的形象。   很奇怪,童老爷子和童老夫人长得很是普通,属于掉进人堆就找不见的那种长相。三个姑姑也是中等相貌,没一个能当得起美人二字的,但是,亲爹却不知道是遗传自哪个祖宗的好基因,相貌气质均不俗,当得起谪仙在世,神清骨秀,风华绝代。   她在看童君翰的同时,童君翰也在看她,甚至比她看他还要早些,那种熟悉感,让他的心跳的不行,怦怦怦怦……   两人四目相望,遥遥痴看,这摸样——饶是知道两人关系的顾大少也有些受不住,你们父女二人倒是快点相认啊,搞得跟老情人见面似的,让人牙根犯痒。   旁人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异常,“君翰,沅丫头是秀红的侄女儿,你是不是也被小丫头的好相貌惊艳到了,”顾爷爷笑着说,“漂亮吧,”   “漂亮,真漂亮,”童君翰眼里染了薄雾,声音都有些颤抖。   旁人瞧着一头雾水,老顾这是干什么?   拉皮条??   曲婉婷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急地叫了声,“小姑父,”   曲茜是她小姑。   童君翰却没有应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径直朝夏沅走了过来,顾书菊也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挨着夏沅小声说道,“虽然童叔叔长得比我二哥好看些,但是他已经三十好几了,就是保养的好,看着年轻些,”   重音落在叔叔上。   “他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双胞胎,就比你小几岁,都上小学了,”   才说完,童君翰就到了地方,颤着声音问,“你……你叫什么?”   “童叔叔好,许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顾书菊插到两人中心,一脸笑地打招呼道。   童君翰胡乱地答了声好,便抬手将她拨到一旁,冲着夏沅锲而不舍地问,“你叫什么?”   顾书菊又气又急,这童叔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讲究,就听夏沅回答,“夏沅,”   ……顾书菊替他二哥感到深深的忧伤,媳妇太单纯,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一勾就走的节奏啊!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自家二哥,希望他能来个异军突起,把媳妇抢回来,至少将心法给她画出来先。   “你……你妈妈叫什么?”   纳尼?顾书菊一张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这是什么节奏?   夏沅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童君翰很紧张,觉得这一会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就听夏沅说,“夏商婉,”   然后他就耳鸣了,耳边轰轰轰地想着三个字,夏——商——婉!   “你说她叫什么?”他艰难地又问了一遍。   “夏商婉,”   然后童君翰就哭了,眼泪哗哗地那叫一个流啊!   夏沅有些不知所措,上世是童君翰先找到她的,她因为这个打击对周遭人事都不搭理,只以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管谁哭不哭,那时她心里恼恨生父,就算他哭死,她也不会搭理的,这世却因他的眼泪,有些小酸楚,“你别哭啊,”   她只会气人,不怎么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哭成这样都不好看了,”   众人皆倒。   只有顾元琛憋笑的不行。   童君翰也被噎到了,轻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我不哭,不哭,”边哭边擦眼泪。   “她还好吗?我是说你妈妈,”   夏沅叹,“她闭关了,我也很久没见她了,”语气有些小哀怨。   知情人都齐唰唰地看向夏小香和柳秀红,两人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提到夏商婉,均一脸哀伤,冲大家摇摇头,众人默,想来是她外公小时候骗她的说词吧!   童君翰却欣喜不已,“那她什么时候出关?”   “不知道,可能三十年,可能五十年,可能一百年,她自己说的,在哪里闭关我也不知道,她不让我去找她,说她出关后,会来找我的,”   众人再叹: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听就是哄孩子的话。   夏沅表示,她说的都是实话,但别人相不相信,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   童君翰眼里的光彩也慢慢淡去,布上浓浓的愁伤,“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们两有血脉感应,”   童君翰眼里的愁伤被欣喜化去一半,又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了起来,“我……我是……”   “君翰,进屋里说吧,”顾老突然说道。   童君翰看看满院的人,也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好,进屋说,咱进屋说,”   说着,就要去牵夏沅的手,夏沅愣了下,到底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朝客厅走去。   身后,顾书菊像是被人点了穴般,半天不带动的,她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隐秘。   最近电视里经常演这种父女失散多年,又重遇的戏码!   脑子里回荡起妈妈再爱我一次的背景音乐。   然后又转到:美丽的西双版纳   留不住我的爸爸   上海那么大   有没有我的家   爸爸一个家   妈妈一个家   剩下我自己   好像是多余的……   不是这么狗血吧!   顾老将小客厅空出来,让他们父女二人好好聊,“我是你爸爸,你妈妈跟你说起过我没?”   夏沅想想,貌似还真没有,上世她小,说这个也记不住,这世她都知道了,还说什么?   遂摇摇头,童君翰满面凄然,“她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保护好她,”   虽然人长的好看怎么着都好看,但夏沅就见不得男人哭,想着怎么安慰他时,突然看到他身上有灵气波动,刚刚没注意,她细细看去,还真是,遂问道,“你是修士?”   “你知道?”   童君翰被她这么一问,也忘了悲伤。   “功法是你妈留给我的,让我照着练,”   水木双灵根,练气七层,不错不错,夏沅拧眉,拿手敲桌子,“她走后,你就开始练了?”   童君翰一脸落寞,“嗯,她走时在我的书柜里留了两封信,说她是修士后代,这功法是她留给我的,让我照着练,我就一直练来着,”   所以上世的胃癌是……   她气冲冲地跑去找顾元琛,“你知道,你一直知道对不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问糊涂了,顾元琛明白她问的是什么,这么多年,他早就想好了说辞,遂并不慌张,“沅儿,你听我说,”   “骗子,我不要听你说,”夏沅将他推开,一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进山(一) ?  顾元琛因为有了准备,所以在夏沅跑出去的瞬间,他也追了出去,夏沅虽然很生气,但到底还没失去理智,并没有在人前使用浮身掠影术,因此顾元琛在她跑出门没多远就从后面抱住了她,“宝儿,你听我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童叔有修炼过,”   夏沅愣住了,转过身来仰头看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后来才知道他有修炼过?”   “童叔习练岳母留下的功法,是想等小有所成后就去找她,后来找到了你,以为岳母……就心灰意懒,停止了修炼,装胃癌骗你,是因为他相信我,相信我会替他照顾好你的后半生,这事我也是在他和岳母碰面后才知晓的,”感觉到后面有人追过来,顾元琛拦腰将她抱起,“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沅儿,”童君翰急切地喊道。   “童叔,让我跟她说说,”   “童叔,这事儿有点突然,沅儿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我弟弟是沅儿的师兄,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你让琛子跟她说说,”顾元璋也追了出来,将童君翰拉住,童君翰见夏沅安静地被顾元琛抱着,有些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女儿,怎么说恼就恼,一时也有些惶惶不安,倒也将顾元璋的话听了进去,没有跟上去,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顾元琛抱着夏沅朝小公园走去。   “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告诉你又怎样?生父和养父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答案很明显,“不过是增加你的烦恼罢了,”   还有就是他私心了,不想夏沅牵挂太多,那样会影响她的修为和心性,也怕上世童叔的牺牲会让夏沅耿耿于怀,影响修为,如今她已经筑基,这些事便也不用瞒着她了。   “你不用担心,这世童叔有足够的灵石修炼,修为比上世已经好多了,”   “上世他的修为?”   “虽然也是从岳母走之后就开始修炼,但因大量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岳母,修炼一直都断断续续,修行三年都没突破练气二层,要不然也不会被童奶奶在酒里下药成全了他和曲阿姨的好事,找到你后,他才练气四层,岳母给他的心法叫《长春诀》,是最适合水木双灵根修习的高阶心法,他资质上佳,若静下心来修炼,四十岁之前筑基不成问题,我便模仿了岳母的笔迹,给他留了一封,好好修炼,待他筑基之日,便是他们见面之时的口信,并给他留了足够修炼到筑基的灵石和一些茶叶、灵蜜和你优化过的种子,他在M国买了个庄园,那些种子都被他种在了庄园内,他自己也一直在那儿修炼着,回头见了他,不要对他隐瞒岳母还活着的事,童叔跟我一样都是痴情人,”   顾元琛一声轻叹,见夏沅侧脸看他,一副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表情,顿时气结,两指掐上她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我是不是?小没良心的,上世你被雷劈死时,老子恨不能抱着你从崖上跳下来,要不是岳母来的及时,老子就为你殉情了,”   “我上世没被雷劈成渣啊,”   顾元琛没好气地说,“还剩点,”   “全身都焦黑了吧,是不是很丑,”夏沅皱眉。   “跟人碳似的,你说丑不丑,”   “那么恐怖,你也能抱得下去,事后不觉得恶心?没做噩梦,”   顾元琛看着她娇艳鲜妍的小脸,“做了,做了好久的噩梦,每每醒来,痛的恨不能将心挖出来,”要不是天天看着她的灵魂,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低头,亲上了她的小嘴,“宝儿,再来一次,我就将你挫骨扬灰,然后和着水喝了,”   夏沅嫌恶,“你真恶心,骨灰都喝得下去,”   “那我不喝骨灰,我直接生嚼,一口一口地将你吃进肚子里,”捧着小脸,从脸颊处咬了一圈,有点疼有点痒,夏沅由着他咬了会,咬舒坦了,这才小别扭地问,“他们,我是说,他和我娘最后怎么样了?”   “我只知道岳母帮着童叔重新梳理了经脉,又让他将功法捡起,继续修炼,他比我早几年筑基,本来他想带你回来的,但岳母说时机还未到,若强行施法,成功率会降低,便一直等着时空交叉点,也是巧了,我筑基第二年,正是逆转时空的交叉点,童叔怕我刚筑基修为不稳,想自己来,但岳母说说我跟你夫妻多年,彼此的灵魂沾染了对方的气味,你的灵魂对我更依赖些,我比他更合适,”顾元琛说着,有些得意地亲亲夏沅的小嘴,那期间,她的灵魂被岳母拘在一养魂玉中,一直被他带在身上,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带她回来,他的宝儿,怎么能由别人带她回来!   “你是说,直到咱们回来,他们都好好的?”   “自然好好的,我想岳母送完咱们回来,就会带着童叔找个避世的地方继续修炼,”顾元琛知道这是夏沅的心病之一,自然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他有查过,这时空逆转之法是以施者的生命做燃点,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让施者损耗一定的修为和寿命,但是为了让沅儿复活,他管不了那许多。   这事他自然不会跟宝儿讲的,想来岳母也不会主动跟她说的。   “你上世用了多少年筑基的?”   顾元琛身子一怔,“童叔还在路上等着呢?咱们快出去吧,”   想逃避话题,夏沅搂住他的脖子,“四十岁开始修炼,就算我娘天天给你嗑药,没个二三十年,你也别想筑基成功,”   “你敢嫌我老试试,”顾元琛掐住她的腮,咬牙低吼道。   “小老头,小老头,”夏沅不怕死地嘻嘻笑地喊道,“快让我看看你的牙口,老牛啃嫩草,牙口得好,”   “就因为牛老了啃不动老草,才要捡嫩草啃的,”顾元琛见她脸上带了笑,知道这事算是揭过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被叫老头子也不恼,只捧着小脸,同她嬉闹起来,“小嫩草,快让老牛爷爷啃啃,”   两人在小公园里闹了一会,这才出去见童君翰。   童君翰一直站在路上,遥望着小公园等夏沅出来,谁叫都不走,没法,顾元璋只能陪着他等,然后拣了些他知道的情况跟童君翰普及了一下,比如说,夏沅还有个外公,一直在山上修行,她自小被夏家收养,养父对她很好,旁边柳秀红和夏小香是夏沅的二伯母,一家人都拿她当亲闺女疼。   夏沅也跟夏家人感情极好。   而童君翰的神情一直都很忐忑不安,对于顾元璋的话,也只是静静的听了,旁人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其他人则站在门口的树下等着,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早从童君翰的行迹中猜到了什么,尤其是越老和李老,对于曲家当年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因为他们常年不在家,都没怎么见过夏商婉,也就没认出夏沅来,就觉得这孩子有点面善,父女两这一见面,倒觉得还真有点像。要说夏沅也不是一点都不像童君翰,她七分随母,还有三分随父,都有一双清冷的眼瞳,和那仙的不行的气质。   又见顾老特意在他们都在的时候将童君翰叫来,就是打着拉他们一起下水的主意,到时候曲家和童家若要迁怒谁,也要掂量掂量。   想着夏沅的本事,两家倒也愿意让顾家欠下他们这个人情,遂也就默认了当这对父女相认的见证人。   曲婉婷急的不行,在童君翰追出去的那一刻,就悄悄地给她小姑发了信息过去,上面写道:小姑父在顾家,速来!   想想,又加上一句:带上表弟表妹,急!   那边,顾元琛带着夏沅刚走出小公园,手腕上的传音玉牌就亮了,夏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沅儿,我们在干饭盆里迷了路,速来救援,”   “你和谁?小哥呢?”   “我们听了当地干饭盆的传言,就仗着人多进来探险,然后就绕不出去了,墩墩去找出路了,已经去了一天,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们进去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我们误闯了毒瘴地带,除了我和墩墩,其他人都中毒了,已经给他们服了解毒丹,但是情况不太好,那几个女的,心里承受力太差,服用的解毒丹,还哭的要死,一直吵着要出去,你那边事忙完了吧,忙完了,赶紧过来,哥有点扛不住了,”   “知道了,带着他们在原地等着吧,”   夏淙的话,顾元琛也听到了,“童叔那边?”   夏沅看着几步迎上来的童君翰,有些别扭地说,“我现在要去长白山救人,咱们的事你等着我回来再谈好么,”   “好好好,我等你回来,”有的谈就好,童君翰激动的不行,又说,“你要去救人,不如我陪你去吧,”   夏沅看了眼带着双胞胎朝这边走来的曲夫人,“你修为太低,去不了,我娘给你的功法你要好好练,莫要辜负她的心意,”   让顾元琛在他们周围布了个障眼法,“你储物戒指中还有空地没?”   “有,”   夏沅就从空间里移了一袋百斤重的中阶灵米、2壶二十斤重的四阶灵蜜、一筐低阶灵果、一坛三品桃花酒、一罐四品茶叶、一块十斤重的冰冻中华鲟、两条桃花鱼、一筐珍珠蚌肉以及小谷出品的西瓜、芒果各一筐,还想往外拿时,却见童君翰一脸悲苦和绝望地看着一地的吃食,又要哭的样,便说,“这些东西对你修行有帮助,你体内杂质太多,以后那些没灵气的食物少吃,”又从小荷包里摸出一个玉瓶,“这是洗髓丹,吃了能去除你体内的杂质,很疼,吃时找个没人地,算了,等我回来时,我帮你护法后再吃吧,”   童君翰一时有些愣怔,“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吃的?”不是拿这些东西买断跟他的父女情,只是单纯地给他吃?是这个意思么?   夏沅歪头看他,“不然呢?”   童君翰自然不会将自己方才的误会跟她说的,只压着心中窜起的酸楚,颤着声地说,“你都给我了,你吃什么?爸……我不要,”又觉得是女儿给的,要是不要,她再生气了,忙说,“我不要这么多,这些水果你拿去吃,其他的我,我收下,好不好?”语气很是小心翼翼。   这些水果,个头大,品相好,光看着就好吃,女孩儿肯定爱吃。   “都给你的,我还有呢?”夏沅嘟嘟嘴。   童君翰怕她不耐烦,忙哄道,“那我收下,我都收下,”   一样一样地将东西收进戒指里,每收一样就悄悄地看她,见她没有露出一点不舍,才放心的都收入空间,又下着气地跟她打着商量,“我在家里等你,你忙完了就来找我好不好,或者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找你,”忙将自己的号码报了一遍,他是修士,知道修士的记忆力很好,别说号码了,就是一本书,过一遍也能记住,又怕她没记住,还看了眼顾元琛,顾元琛心领神会,忙说,“我记住了,会提醒她的,”   童君翰这才放心,撤了障眼法,亦步亦趋地跟着夏沅朝顾家大院走去,“沅儿,”先凑过来的是夏大姑和二伯母。   方才顾奶奶已经拉着她们将童君翰和夏商婉的旧事大致讲了一遍,两人心头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就不让沅儿来京都了,对童君翰也是一脸的提防,谁家养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舍得还给别人。   “大姑、二嬢,二哥他们被困在了干饭盆,”   顾元琛也跟顾爷爷他们讲道,“李子和沟子他们在干饭盆里迷了路,我和沅儿现在要去将他们领出来,”   “你们怎么知道的?”李老问。   干饭盆出了名的磁场混乱,手机、指南针在里面根本没有信号。   “淙子用传音符发来的求救信号,”顾元琛甩甩手中的传音符。   “干饭盆?这帮熊孩子,那地也是他们能进去的?”李老当下就急了。   “没事,那里我进去过,说凶险是有的,但有夏泽和淙子在,会撑到等我们过去救援的,”顾元琛说,“给我一辆车,我们现在就出发,”   然后就跟夏沅回房取背包了,走时,还叫上了顾元璋和柳林,越老以不放心为由,也让越谦跟着一起去,顾书菊跳出来,“我也去,”   “你哥他们是去救人,你跟着去添什么乱?”顾小婶一脸烦地将她拽了过来,又将一大包吃食朝车里一放,几温柔地对夏沅说,“小孩子嘴不能空,这些吃的给你们路上吃,”   夏沅刚刚那一鞭子彻底撼到她了,她的命根子也在那群熊孩子当中,直觉告诉她,夏沅能帮着救出来,还不趁机讨好啊!   顾书菊都被拉回来了,曲婉婷哪敢提要跟去的话,只跺着脚看着车子开出院子。   曲茜则是一脸扭曲一脸阴霾地看着跟着车子追出老远的童君翰,虽然她来的晚,但是夏沅的容貌她也是瞧的一清二楚,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小十五年了,她都以为那个贱人已经死了,毕竟当年她病的那么重,没有童家帮着寻医问药,她居然还能活着生下女儿并且养大,真是奇迹!   这是要借着女儿想重回童家,还是报复他们来了?   不管打的什么主意,她的第一步都成功了,童君翰的魂再次被她们母女勾住了,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她握着拳的手,青筋暴起。? ☆、进山(二) ?  车子开出市区,路经一处野林地时,顾元琛突然说,“这车子速度不行,墩墩同他们走散了,只有淙子一人,怕是应付不来突发状况,换工具吧,”   “现在回去换直升飞机救援?刚你又不说,”越谦问。   “将车子开到一旁,”越谦在顾元琛的指引下将车子开到路旁的野林地里,五人下车,顾元琛取出他飞行法器——青羽扇,掐动法诀将它变大,在他大哥、沅儿和柳林跳上羽扇后,将呆若木鸡的越谦也丢了上去,手一挥将军车收入储物戒中,自己跳上去羽扇,伸手将挨着柳林一副蔫蔫巴巴想困觉的夏沅捞了过来,拢在怀中,“睡吧,到地儿我叫你,”   今个事儿有点多,闹的夏沅也真是乏了,朝他怀里一窝,没两分钟便睡着了。   顾元琛一边拍着小背哄她睡觉,一边掐动法诀驱动青羽扇飞行,这青羽扇是飞行宝器,级别比夏沅的七彩球那是低多了,但对于筑基期的他们来说,已经够用了,比直升飞机的速度那肯定是快多了,还自带灵气罩和隐身功能。   因为天没黑,顾元琛也不急着赶路,只将速度放的稳稳的飞行,越谦用了十来分钟才适应自己坐着羽扇在天空飞行的事实,又沉默了十来分钟,到底没忍住,“琛子,你们师门还收徒不?你瞧哥行不?帮着推荐下呗,”   他也是看过《蜀山仙侠传》和《西游记》的,虽然奇幻了些,但因为是亲身感受,接受的倒也快。   “你没有灵根,我们门派你进不了,不过你可以跟夏淙他们一样,以武入道,”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本心法秘籍和一本拳法,“你先前练的那个等级低了些,换这个吧,”   越谦接过来,就直接翻看起来,拳法倒是跟他先前练的形意拳很是相似,不过比划起来,动作更加流畅完整,这套拳法和心法是顾元琛根据他上世练的拳法完善的,筑基修士完善俗世武功,自然是小菜一碟。   “你的经脉被沅儿梳理过的,照着练,到达先天不成问题,”   先天啊,那可是连他师傅一门几代传人里都没达到的成就,越谦虽然先前有所预感,但那只是预感,如今被顾元琛肯定,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激动地拍拍顾少的肩膀,“好兄弟,不言谢,”又问,“这个我能给我哥练么?”   “可以,”   然后,越谦就喜滋滋地开始研究起心法来。   “那个男人是我妹妹的生父?”柳林突然问道。   “嗯,”   “你早就知道了?”   “你应该见过童婶的,还记得她长什么样不?”   柳林那时还小,只顾着带小乖乖的沅儿玩了,倒不记得她妈妈长什么样,依稀记得长的很漂亮,但因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连门都很少出,不过,总听妈妈和姥姥说,沅儿长的像娘,都是难得的美人儿。   “我和爷爷已经帮着夏叔瞒了十年,其实你们也不用怕,宝儿对你们的感情,是谁都抢不走的,她只是多了个爸爸,并不代表你们就失去了她,以她现在的修为,如果她不愿意,谁也抢不走她,童家也没这个能力,”   柳林看看被他抱在怀里的夏沅,一脸苦闷,心说:他们没有,你有!   宝儿宝儿地叫着,显摆什么呢?   气闷了一会,“那乖乖以后住哪?童家么?那可不行,那个童夫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我们家乖乖这么单纯,住到童家一定会受欺负的,”   “那是大人们的事,咱们管不着,”   欺负人?这蔫吧坏的小东西,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像是有所感应般,夏沅朝他怀里拱了拱,咂咂嘴,顾元琛知道她这是渴了,想喝水,便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瓶榨好的果汁,打开盖子将软管塞进她嘴里,夏沅就古达古达地喝了起来,差不多一瓶喝完的时候,顾元琛将瓶子拿开,盖上盖子,将瓶子丢回储物镯中,将夏沅侧翻过来,撸着背,让她打出一个水嗝,然后将人朝怀里拢了拢,让她继续睡,动作娴熟一气呵成,看的羽扇上的其他三个人都呆住了,我擦……这是养孩子,还是养媳妇呢?   柳林气的朝身后一躺,闭眼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越谦的心法也看不下去了,挠心挠肺了半个小时,在柳林睡着后,蹭到顾元琛身后,“刚刚那个是你们门派的法术么?你把军车和水壶都变哪去了,”   袖内乾坤术,他也是知道的,但他今个穿的是短袖,往哪藏啊,再说袖内乾坤术不是准仙人才会的法术么?孙猴子够厉害了吧,不还是要挑担跟着走啊!   就见顾元琛胳膊一抖,腕上现出一只三指宽的手镯,手镯颜色是奇异的钴篮色,材质非金非木非石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制造的,淡淡的花纹闪着神秘的银色光晕,镯子的边缘是很怪异的不规则纹路。   “瓦哦,这手镯可真漂亮,”越谦惊奇万分。   “这叫芥子手镯,是我们门派用来储物的,也叫储物手镯,普通人用不了,”一甩手,镯子消失了,手腕上空无一物,便是越谦拿手去触摸,也摸不到,他惊叹不已,“真神奇,”   顾元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镯,“这是我自己炼制的,里面空间只有几立方大小,但是普通人可以用,”   这是机器管家运用多维空间的原理制作的储物包裹,内设一个智能芯片,输入密码就行,用的时候比修真储物法器要麻烦一些,但是它普及性更广,就跟旅行箱一样,谁都能用!   “原始密码是六个0,你拿去后自己设定新密码,就可以用了,”   越谦在他的说明下打开密码,然后一个虚拟的包裹空间就出现了,空间约有八立方米大小,六面都是黑金色金属面,就像一个密闭空间,他当即就将自己腕上的手表取了下来,放进虚拟空间中,然后拿出、放进、放进、拿出……在手表放进去后,时钟就静止了,说明这空间是静止、独立的,可装死物,不可装活物,有一定的保鲜功能。   “这个真给我了?”   这个面积对于拥有乾坤袋的顾元琛来说,自然是看不上的,但对于连最低阶的储物袋都没用的越谦来说,那绝对是宝贝,在顾元琛点头后,越谦喜不自胜地改了新密码,密码一改,他的包裹空间就只有自己能看到,“真神奇,”   他颠来倒去地又摆弄了半天,“琛子,这个东西你做起来麻烦不?”   “还好,主要是材料难得,成功率也不高,”   像这么大的空间包裹,只要材料齐全,管家一天能做百来个。   “你一共做了几个,”   “八个,”   “再卖我两个呗?”   “你出多少钱?”   越谦眼睛一亮,有门,本来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八个空间包裹还不够顾家人自己分的,拿出一个送他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这么便携的宝贝,花再多钱也值得,只是给多少合适呢?   一万拿不出手,百万拿不出来,他合计半天,小小声地说,“十万块钱行不行?”   “我要是拿去拍卖,你觉得能卖到什么价?”   没法估算,这种超科技的东西肯定比古董值钱,越谦想想,算了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咱不能得了便宜还不知足,“二十万,卖你两个,我再给你三个,你帮我拿到古武地下拍卖会里去拍卖,”   “啊?”越谦一愣,很快说道,“好,”   “东西我回头给你,”   “行,”越谦乐颠颠啊,乐颠颠,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古武地下拍卖会的事。   仙门中人,肯定也有自己的交易市场。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干饭盆的上空,“干饭盆”有长白山“百慕达”之称,是山中谷地,是一处由大小山峦围成的盆状大峡谷,盆内形状像八卦迷宫,人进入其中,像进入一个非常大的圈,迷路后即使走上3天3夜,也只能在原地打转。   “干饭盆”不只是一个大盆,而是大盆套中盆,中盆套小盆,据说共有九九八十一个盆。令人称奇的是,在「干饭盆」底,常有诸如生物钟紊乱、磁场偏转等反物理现象发生。   “干饭盆”内的种种奇怪现象至今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有人认为,“干饭盆”可能是远古时代陨石群落下砸出来的坑凹形成的,由于古陨石本身形成强大的磁场,人进去受其作用,生物钟失衡、记忆混乱,所以容易迷失方向。人们带指南针到这里,也会方向紊乱。   顾元琛说进过这里面也不是假话,上世他和沅儿就跟着驴友团进里面探过显,不过那是在05年之后的事了,由向导带着,一边往里走,一边拴树系绳,“干饭盆”方圆300平方公里,走起来特别困难,就连那个向导也不敢带他们深入其中,只带着他们在外圈转了转便出来了。   将人轰下羽扇后,他才将夏沅叫醒,“宝儿,醒醒,我们到了,”   旁边的人听的牙酸的牙酸,胃疼的胃疼,只有他大哥在心里憋笑,心说,自家小弟才多大点,就懂的跟人玩心眼了,这护妞妞的招数那是层出不穷啊!   夏沅在羽扇上睡了两个小时,叫了两声,幽幽的也就醒了,脑子糊糊的被顾元琛喂了半壶蜂蜜水后,才彻底清醒过来,之后顾元琛将羽扇收起来,将军车放出来,待大家将各自的背包取出来后,又将军车收了起来,然后向密林深处走去。   “干饭盆干饭盆就象闷饭闷死人十人进去九不生,一人出来掉了魂,”这是流传在长白山区的一首民谣,还有一民谣:“干饭盆,闷死人,坏人进去就断气,好人进去吓掉魂。”都是说明干饭盆的神秘和恐怖。   这里没有主要的山峰,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森林里古树参天,沟壑纵横,山重林覆,山梁相似,岗腿相同,环山相连,是一处由大山峦围成的封闭式盆型大峡谷。   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干饭盆”,湿润避风的地理特点,造就里面森林遮天、水草丰茂,它有着仅次于长白山的降雨量。但“干饭盆”谷底常年滴水不见,整个盆里却没有一通向外界的河流、溪岔、豁口。“干饭盆”的水到底流向何处,这一直都是个谜团!   “这里有磁场,干扰了我的精神力,”   “我也是,”   顾元璋和柳林说道。   “这个磁场会让你们的精神力很难受么?”   “说不上难受,但也不好受,”   “那就小范围的放出你们的精神力,全当是锻炼了,”   因为生气足,夏沅觉得还不错,谷里的磁场暂时对她的神识和灵力还没有影响力,很快就感应到了夏淙身上定位符的方向,“他们在这边,”   确定了方向后,五人加快步伐,越谦挺郁闷的,五人中他比不上琛子和丫头就算了,毕竟人家两人是仙门中人,又在山中学艺多年,能在山里如履平地,那也没啥让人惊奇的,可居然连弱鸡似的顾元璋和初中生的柳林都比他步伐利落稳健扎实,还要人活不,没这么打击人的。   他好歹也是古武传人,军区兵王——   自哀自怜的同时,也对顾元琛给他的心法和拳法更有信心了,连病怏怏的顾元璋都能打造成武林高手,他这个被师傅鉴定为资质尚佳的古武学人才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兽潮(一) ?  一进干饭盆,夏沅便驱动着空间灵宝,吸收着外界的生气,她这门功法威力是大,但修炼的灵气也比一般的功法需求量大,还不是一般的大,打个比方说,人家筑基需要一倍的灵气,她要用三倍才够,金丹之后是六倍,元婴是十二倍……以此类推,上古法诀之所以威力大,就在于它们承载的灵气大,要不然外公也不会满星际的旅游给娘亲收集灵石矿,实在是这功法忒费灵气了,而地球上的灵气不说跟上古时候比,就是跟玄土大陆都没得比,难怪美娘闭关时,会给她留那么多灵石。   城里生机不足,她现在是用中品灵石修炼,才来京都多久啊,一块中品灵石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要知道一块中品灵石虽然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但是里面的灵气肯定比下品灵石精纯多了,修为越高灵气需求量越大,照这样下去,还真不一定能撑到美娘出关,所以她得自己找灵气修行。   空间倒是还有几条灵石矿,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吧,好在种植空间本身就是个可以吸收生气转灵气的灵宝,要知宝善用。   “啊……救命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嘈杂尖厉的叫声混杂着绝望的哭泣声从林间深处传来,夏沅和顾元琛对视一眼,将头上的发带取下,注入灵气,一头丢给柳林,“他们遇到危险了,我们要先行一步,这里地形怪异,似有天然套阵,你们随着发带去寻我们,莫要走差了,”   说完,踏着浮身掠影身法,同顾元琛一起,几息之间便消失在三人面前,“轻功?瞬移?法术?”越谦呐呐问道。   顾元璋拍拍他的肩,“走吧,”   “哦,你两会不会轻功?”   顾元璋同柳林对视一眼,一人扣着他的一个手臂,带着他施展草上飞跟着尺把长的发带快步前行。   夏沅和顾元琛到达时,夏淙他们正在跟野兽混战,一只斑斓大虎咆哮地向夏淙扑咬过去,这只老虎目测至少4米长,一米五高,比普通东北虎大多了,且凶悍无比,按说以夏淙先天后期的能力,对战一只老虎那是轻松完胜,可他现在却是狼狈的很。   肩背臂上都已经挂了彩,当然大虎身上也是剑痕累累,但像这种大型野生物种,除非将它们打死或打跑,否则都是越战越勇。   旁边林渠带着马瑞在对抗一只大棕熊,目测最少4.5米长,比普通的棕熊最少大了1倍,一爪下来,旁边的树就缺了一大块,林渠和马瑞真是在硬抗,棕熊是出了名的皮厚,两人又没有趁手的武器,全靠拳头砸,那拳头砸在大棕熊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两人身上也是挂彩不少,大棕熊一个大掌挥过,将马瑞扇到一旁,不用看也知道,必定骨折。   离他们不远处,李清寒带着刘怀阳、赵千成在对战一只大黑熊,黑熊仅比棕熊小一点,体毛黑亮而长,下颏白色,胸部有一块\"V\"字形白斑,普通黑熊150公斤到200公斤左右,可这只黑熊至少300公斤以上,十分雄壮,三人并不比林渠他们省力。   在他们左上方,柳芮和柳茗两兄弟在跟一只黑豹周旋,真的是黑豹,全身乌黑发亮,一双豹眼寒光阴森,动作敏捷迅驰,普通人眼中,只见黑影跳来闪去,柳芮和柳茗合力对战,虽说占了上风,但也并不省力。   他们身后,顾元谨和赵睿浑身是血地躺在夏沅给夏淙的防御法器中,李菲儿和杨柳正在手忙脚乱地替两人止血包扎,身后柳诗诗四人挤在一起哭得不行,灵气罩外几只野狼在围着她们嚎叫嘶吼,一旁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头被灵气罩震死或震晕的野狼,每只个头都比外头见到的野狼大,法器是靠灵气支撑的,难怪夏淙这么吃力,一边要对抗大虎,一边还要往法器中注入灵气保护他们。   “我去帮林渠,你去救人,”顾元琛说。   “好,”   夏沅抽出她的女王鞭就朝灵气罩边的野狼甩去,顾元琛看了会,确定她能应付得了这几个野狼,便飞身去帮林渠,先喂了颗一品低阶疗伤丹给马瑞,这还是以前夏沅练手的丹药,他们因为不曾历练过,丹药根本没吃过,而中高阶的都‘卖’给了夏鹤宁他们,倒是这低阶的丹药剩了不老少,几百粒总归有的,筑基后,这些一品丹药对他们来说就跟废丹差不多,但对普通人,药效还是显著的,像马瑞这等胸骨碎裂,又伤及五脏的,服个三粒也就好了。   布了个灵气罩让马瑞在里面养伤,这才取出他的弓弩,灌入灵气,对准黑熊的眉心射去,不是他不爱护动物,只是这些野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双眼煞红,正是发狂的状态,发狂中的野兽,不死不休,况且这里的野兽不知吃了什么,武力值比外面的野兽要强多了,又是发狂状态,他感觉到又有一波野兽再往这边靠近,嘶嘶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他和夏沅不定有能力在保全所有人的情况下安全离开。   “轰隆”一声,棕熊栽倒在地,他又迅速射出三只剑,将黑熊、黑豹、大虎射杀,“沅儿,速战速决,有大批野兽朝咱们这儿靠近,”   “知道了,”   夏沅手腕一抖,将女王鞭甩的如火龙起舞,外人瞧着,只见残影闪过,然后那些凶猛的野狼们便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凄惨的哀叫后便狼命呜呼,防御法器内,柳诗诗等人惊恐万分,直直地望着夏沅,都忘了哭。   夏淙赶过来将防御法器撤去,夏沅一把药粉撒过,包括顾元谨和赵睿在内的八个人瞬间昏迷,她同样喂了两颗一品疗伤丹给顾元谨和赵睿,两人只是外伤,一颗丹药足可以好全。   与其同时,马瑞、赵千成、刘怀阳三人被顾元琛点了睡穴,连同八人一起,清了他们的部分记忆力,取出他的羽扇,放大后将人都丢了上去,又对林渠和李清寒等人说,“快上去,我先送你们出去,”   两人同越谦一样,傻傻地上了扇,“我在这断后,你们走吧,”夏沅说。   “先把人送出去,咱们再回来,”   “我还要找我小哥呢?”夏沅不乐意。   顾元琛怕的就是她‘自由活动’,冷着脸说,“快上去,”   夏沅嘟嘟嘴跳上扇,“都坐不下了,”   顾元琛也不理她,同夏淙一起跳上扇,驱动羽扇就往外飞,“唉,怎么就走了,我们才到呢?”柳林说。   顾元琛只丢出两个字,“上来,”   三人没法,只能借着夏淙的手跳上扇,才上扇,就见一只身长二十米的巨蟒,扭着它水桶般的身体朝这边移来,身后比方才还大的老虎、豹子、熊、狼、狐狸、巨貂以及他们不曾见过的野兽朝这边奔跑过来,随便数数不下百只。   “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野兽?个头还这么大,”柳林怪叫。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在巨蟒扑过来的瞬间,顾元琛驱动法诀离去,他们进来时在干饭盆外埋了定位符,将羽扇的速度放到最大,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出了干饭盆,“哥,我和沅儿进去找墩墩,你们将他们送下山,”   “就你们两人?不行,太危险了,”顾元璋不同意,弟弟本事再大,可那里面的野兽也太多了,蚁多还咬死象呢?   “我和沅儿打不过,还跑不过吗?那么多野兽暴动,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我得去看看,放心,带着沅儿,我知道分寸的,”   “不然先将他们送去医院,我和谦子陪你们去,其实我也好奇那些野兽到底都是为何而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柳淙也挠心挠肺地想要跟着一起去。   顾元琛想了想,“这样吧,我和沅儿先进去,回头你们将人送下山后,跟着这个丝带的指引来找我们,记住,就你们几人来,这事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万一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主要是,顾元琛上世没听过长白山有野兽暴动之说,想来仅限于干饭盆内部,外面的野兽不受影响,“玉牌联系吧,有什么变动我会跟你们讲的,一旦我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就不许进来,”这话是对夏淙说的,夏淙点点头。   顾元琛将人放下后,就带着夏沅转扇回到了兽潮暴动的地点。   两人觉得那些兽类应该对灵气波动有感应,便隐了身形,将自己融入大自然中,夏沅的木系功法,可以将她的气息隐匿成任何一种植物,一呼一吸,三长两短,反复吐纳数回之后,她的呼吸变得极为悠长,心跳的频率几近于无,竟像是全无声息一般,成了这林中草木中的一部分。   便是在人或动物的眼中,她也是一棵树或一种草,她这隐匿功法奇特,如果她不愿意,就是元婴修士也察觉不出她的伪装,顾元琛倒也省事,直接搂着她的腰,隐匿成她身边的一颗石头。   “嘶嘶!嘶嘶嘶!”   “嗷嗷!嗷嗷嗷!”   巨蟒瞪着拳头大的黄褐色竖瞳,灵活的蛇尾向着巨虎横扫。   巨虎别看身形巨大,但动作敏捷,跳过蛇尾的横扫,一个跳跃,扑上巨蟒身上,一爪子下去,将它的蛇身抓出几道血痕出来,巨蟒一扭身子,将蛇尾打过来,将它狠狠地扫到一旁。   一虎一蛇打的激烈而凶残。   不远处,其他动物也是两两、或三三、或群咬地兽斗起来。? ☆、龙马玉芝 ?  “钩蛇,那是钩蛇吧!”夏沅指着先前那条袭击他们的大蛇问。   钩蛇,身长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它的尾巴可做刀剑用,一个响尾扫过,所过之处兽嚎一片。   《水经注》中有记载,乃古代异兽之一,一般生活在水中,性情凶猛好斗,有剧毒,最为显的特征就是它的尾部与普通的蛇类不同,分叉如同两个钩子一般,而且钩蛇的捕食方式也是用尾钩来钩住猎物,再进行吞食。只是近几百年来,再也没有听说有人看到过这种蛇类了。   同它对打的好似传说中的猰貐(yayu),像貙(chu),虎爪,奔跑迅速,一个闪身躲过钩蛇的毒液和尾扫,一爪子挥向它的蛇背,钩蛇速度也快,腰一扭就躲了过去,一蛇一貐斗的难舍难分,显然它们的打斗比普通野兽高段多了,几番交手,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也没受伤。   在它们不远处,一只比磨盘还大的蜘蛛以极快的速度爬了过来,那速度只怕比俗世汽车都不慢,周身一片血红,吐出来的丝是白中带红,很是坚韧,吐丝攻击一只形状象水牛,但有巨角,皮毛漆黑的异兽时,被它用巨角绕啊绕啊,弄成一团,甩到一边。   “这两货是呲铁和火蜘蛛么?”   《山海经》中记载,呲铁,形状象水牛,但有巨角,皮毛漆黑,以铁为食。排泄物利如刚,可作兵器。   它们身后是一头比牛犊子还大的老鼠正在跟一只比普通黑豹还大的紫貂在博斗,两物都是以速度见长,你扑来我抓去的,好不迅捷。   《山海经》记载,奚鼠,居于冰下,重千斤,肉可食。皮毛可以制衣被,为御寒上品。用其皮蒙鼓,其声可以传千里,它的毛发可以召集鼠类。   那紫貂倒是就像普通紫貂变异成的大貂,“这些异兽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说都灭绝了么?”   “这是个重大发现,有待研究,”   两人继续看,这些传说中的异兽后代的武力值还是很彪悍的,主要是身体强悍,要说以他两现在的修为,单打独斗还真有一战,但是同它们混战,就是找死的份,继续隐匿猫着吧!   没瞧见那些什么熊瞎子、老虎、黑豹、野狼、大蛇、野猪、山猞猁……已经死了一片,夏沅心想,这要是被动物保护协会的看到了,还不心疼死,“有关部门不是说野生的东北虎已经快绝迹了么?”   那边疯狂撕咬的就有四五六七八只,其他的野兽就不说了,都是一窝窝地来,“这次都斗死了,可不就快绝迹了?”   “……”   这笑话可真够冷的。   百兽混战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发生在天灵地宝成熟之际,“遇宝了?”顾元琛问。   “嗯,”   “什么货,”   “这么大的动静,至少是中宝,”夏沅传音道。   天灵地宝说白了是两种东西,一种是天灵,一种是地宝。   天灵一般都是活物,是些有灵性,有道行的畜生,一般吸收日月山泽之气,在体内慢慢的演变,使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异,从而生“宝”,这种机率比万分之一还要小,可遇而不可求。   成了精的蜈蚣身上有“定风珠”,成了气候的狐狸身上有“火云丹”,这些都是世间难得一遇的宝贝,也是无价之宝,称为“上灵”;略逊一些的只能算得上是“中灵”了;至于那些“牛黄马宝”,虽然也是价值不扉,世间难求,但是从相灵上来看,也只能算为“下灵”。   地宝一般都是死物,不会动的东西,什么金银珠宝,奇花异草,这类的东西也是灵气充沛,独得天地之华。金银珠宝埋在地下,时间一久,就会灵气凝聚成|人形,不同的宝贝幻化的人形也不一样,有句口决概括为:金银童子玉娇娘,珍珠小妹,奇器丑郎。   能幻化成|形的宝物都称得上是“上宝”,千里难寻,世间少有。而那些奇花异草,虽得日月精华,有起死回生,起死人,肉白骨之能,但是也只能称得上为“中宝”;至于地下埋着的宝贝或是什么珍稀草药,就算是价值万金,也只能称为“下宝”。   只是以地球如今的灵气,下灵、下宝都难得,上灵、上宝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以上都是华老交给她的,在三教九流中衍生出的几百个行业里,自古便有“盗门”一行,盗门不在三百六十行之内,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流派众多。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荒郊野岭,挖坟掘冢的盗墓贼,统统都算是盗门之人。   华老头和封老头也是此门中人,乃走山一派。   走山一脉,南方称为“憋宝”;北方则称为“牵羊”。找宝与盗宝的方法,南北不尽相同,手段上也是各有千秋。他们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游走于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连于郊岭荒原之外,行踪飘忽不定,行事神秘诡异,为的都是那些夺天地造化的天灵地宝……   与同属倒斗盗墓一派却是大不相同的,倒斗盗墓这行靠吃死人饭、散死人财而活,自古便为世人所不齿,而走山一脉,一不吃死人饭,二不偷活人财,所盗的皆是各种天然所生的天灵地宝。其中包括的知识、技术和传统是其他任何一行也无法比拟的,其盗术出神入化,诡异莫测,令人匪夷所思,被尊称为“万盗之长,诡盗之尊”。   两派中人,虽说派系不同,但因都是在山野灵脉中行走,遂偶遇那是经常性的,而像一些天灵地宝因喜阴气,也会出现在墓穴当中,因此外人瞧着,便会将走山和盗墓派混为一谈,其实不然,牵羊不倒斗,鸡鸣不露头。   “牵羊”是不能倒斗盗墓的,牵的宝只能是散宝,是“野羊”,不能是“家羊”,也就是说只能牵没主儿的宝贝。像什么坟里埋的,别人家摆的,东西再好,也是不能动的,否则肯定会死与非命。   至于鸡鸣不露头,则是说,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得手,哪怕就差一步了,但是只要是公鸡打鸣,也就是天要亮天了,一定要收手,如果贪图宝贝而触犯了这条,那下场和“倒斗”也是一样,都会不得好死。   “具体方位能确定么?”   “能,”夏沅指向前方千米外的一个杂草丛,“那儿有一团深绿泛紫还混杂着金色的雾气,暂时看不出是什么货,看这雾气,怕是要成型了,”这是本源树告诉她的第四个好东西。   “我们过去,”   夏沅点点头,两人隐身穿过兽群,悄无声音地将战场边缘他们之前打死的野物收进储物戒中,除了大老虎身上有剑伤外,其他动物的皮毛可都是完整的,那几头野狼都是直接震碎内脏死的,皮毛鲜亮的很。   一边收兽,一边向杂草丛的方向走去,群兽们撕咬的厉害,谁都不让谁,千米路他们走的也并不轻松,要注意躲避蛇尾、虎爪、蛛丝……然后遇到被咬死的野兽,还要顺手收了,任由它们被践踏,也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两人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地方,轻轻的拨开杂草丛,向里面看去,只见杂草丛的中间,有块一米见方的空地,鲜红的土壤宛若血染,说不出的诡异,在鲜红土壤的中间,有一个小巧洁白如玉般的龙马,四只脚立在土壤之上。   “这是?”   “龙马玉芝?”   两人异口同声传音道,连话都不敢讲,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听觉堪比超音波的动物。   龙马玉芝乃传说中的天才地宝,都不在品阶排行中,是上古异种,堪比仙丹,单单靠近它,玉芝的浓烈香味就让夏沅垂涎不已,浑身舒泰。   龙马玉芝很小,也就两寸来长,栩栩如生,头顶两支龙角,马唇长龙须,马尾似龙鳞,四脚俱全,整体看去,就如同一个玉雕的小龙马般,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宛若天成,本来也是先天形成的,身上片片细小龙鳞清晰无比,两人感慨,如此巧夺天工才是大自然的造物。   传说,吃了龙马玉芝,妖兽可立地化形,修士可立地成仙,当然这个传言夸张了些,但是能增长修为倒是真的,拇指大的一小块就能增长一个小阶的修为,没有炼成丹药的纪律,只因这东西太珍贵了,没人舍得浪费用它来炼丹,而且它从须到肉,无一不精纯,没有杂质可剔除!   “套么?”   “不急,它还在吸灵,应该还未长成,”   长成的龙马玉芝会像棒槌一样满山跑的,那是上宝,没有完成长成的龙马玉芝也是宝,但只能算是中宝,顾元琛点点头,这等天才地宝,寻是寻不到的,全靠机缘,早了晚了都没了,这是他们的机缘。   “你掩护我,我布个阵法,不然照这趋势,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野兽,”   “嗯,”   因为天已经渐渐黑了,夜晚的干饭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遂顾元琛大手笔地拿出了先前荀阳子根据上古阵法法诀炼制的幻阵阵盘,虽然连上古阵法百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但已经很厉害,这阵法融于环境自然,如若不是同样习炼过上古阵法的阵法大师,是发现不了的,只是这阵法极耗灵石,下品灵石启动不了,至少要中品灵石才能启动,顾元琛丢了几块中品灵石,启动阵盘后,打开传讯符,让夏淙他们明早再来。   龙马玉芝这么逆天的宝贝,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况且这么多异兽暴动,那几人来还不够给人家佐餐的呢?   “墩墩那边还联系不上么?”   “传讯符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怕他被困在哪个阵法里了,别担心,他身上的防御法宝、丹药和符篆不少,这林间野兽毒虫都奔咱们这来了,想来他那边暂时是安全的,”   夏沅点点头,两人盘膝坐在一块兽皮上,一边例行修行,一边等着龙马玉芝成熟,好在两人一个是土系功法、一个是木系功法,若是其他系的功法,哪怕外溢一点,这龙马玉芝都会受不住的立刻化灵入地,它五行忌金、火。   随着龙马玉芝龙须、龙角、龙马鳞转金的时候,溢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精纯,压的夏沅和顾元琛   不由自主的加快功法的运行,然后夏沅的修为蹭蹭蹭地跟坐电梯似的往上冲,从筑基初期到筑基巅峰都没打住,直接冲破巅峰壁垒到达中期,顾元琛的修为则突破了中期巅峰到达了后期,待功法运转速度降下修为稳定后,两人睁开眼睛,“不愧是上宝,不过在它身边打坐修行,修为就长成这样,要是吃上一口,会不会直接金丹啊,”   夏沅话一说完,就见那白金相间,身上似有金丝龙纹的龙马玉芝突然窜出地面,颠着四蹄撒丫地跑了。   “……”   夏沅倒是听华老说过,这龙马玉芝会成精,但亲眼看到却是一回事。   顾元琛早有准备,在小龙马跳出泥土的瞬间,将系在龙马脖子上的红线一收,就将小龙马拎了过来,这红线乃是四阶蛛丝编成的,自然不是小龙马能挣脱的,就听小龙马挣着蹄子嘶叫着,夏沅从嘶叫声中听到几声细细糯糯的,“别吃我,别吃我,”   “……”   她这是什么狗屎运气,遇到的天灵地宝都不能吃,心里几无奈,直接输出一丝元气安抚小龙马让它别叫了。   小龙马因为是实灵体,它说的话不用夏沅翻译,顾元琛也听得懂,挑挑眉说,“我想吃龙马肉很久了,传说中的龙马肉比仙丹都好吃,我要尝尝,”   原本因为夏沅的木元气感到很舒服的龙马在听到他的话后,又挣扎地叫了起来,嫩声嫩气地说,“别吃我,别吃我,你想吃龙马肉我可以帮你种,”   “你骗谁呢?龙马玉芝都是天生地养,一只难得,你还能种?”   “人参都能成片种,龙马玉芝也可以,只要找个灵气足的地方就能种,到时候你们想吃几个都行,”   “带它去空间,”顾元琛收起幻阵盘后,扶着夏沅的胳膊,两人一马进了空间,“这里行么,”   “行,行,行,”小龙马连声说道。   这里灵气比外界可精纯多了。   “要多久我们能吃到龙马肉,”   “我们这种的天材地宝,成熟期最少要百年,”   “百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算了,我还是先吃块龙马肉解解馋吧,”   “十年十年,我用自己的精华浇灌,十年你就能吃到,”又说,“我还能带你找其他天灵地宝,这片山哪里有天灵地宝我都知道,”   “……”   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夏沅同顾元琛对视一番,私下传音道,“我娘还说草木精灵都单纯,我怎么就没瞧出来,”   顾元琛笑着对小龙马说,“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要是在领着我们找天灵地宝时跑了怎么办?”   “不跑的,她身上的气息我很喜欢,她的元气能让我进阶,”   顾元琛指指狐灵草,“也是,原先它只是虚灵体,同她结契后,才几年就要化形成实灵体了,”   小龙马一看,这赤狐朱草的气息跟它仿佛,是同类,也巧的很,就在这时,赤狐朱草身上红影闪动几下,然后赤狐朱草慢慢变小,变成同小狐狸一般大小,几息之间,小狐狸跳到夏沅身上,“沅沅,我化形成功了,”   原地留下一个大坑。   “小玖火好棒哦,这么快就化形成功了,”夏沅夸赞道。   “多亏沅沅,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等上多少年才能化形成功呢?”小狐狸在她肩膀上跳来跳去。   一主一仆玩了一会,夏沅指指小龙马,“这是龙马玉芝,我给你找的玩伴,以后你们好好相处吧,”   两草比普通草木精灵灵智稍微高点,相当于人类几岁孩童的灵智,因是同类,倒也亲切的很,“我叫夏玖火,你叫什么?”   “龙马玉芝,”   “那不是人名,是草名,”小狐狸几得意,狐狸下巴高高扬起,极是得瑟。   “我也想要人名,”   “跟沅沅结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她就会给你起人名,还保护你不被坏人吃,还能帮你进阶,”   小龙马想想,觉得这空间里的灵气比外面精纯,夏沅身上的气息又让它感到很舒服,很想亲近,便闹着要跟夏沅结契,夏沅也就顺势跟它结了主宠契,给它起名叫夏龙芝,不过大家还是叫它小名小龙马。   因小龙马消失,外面的野兽和异兽们便暴跳地嘶吼混战起来,两人两宠便在空间里休息了一晚才出去。   次日一出空间,即使散了一晚,血气仍然重的很,顾元琛将落入眼前的便是尸横遍地,顾元琛给夏淙传讯,让他们过来帮忙收尸。   他则带着夏沅巡视战场,几头异兽并没有两败俱伤,都走了,另有三只老虎,两头黑熊,两只黑豹,三头野狼还有气,满山的肉都吃不完了,两人也就不干那种趁兽病要兽命的事,反而各喂了一粒二品低阶疗伤丹药,别说动物比人命重,一来它们个头大,一品的一粒肯定不管用,也没试过两粒一起吃,二来它们受伤太重,这可是救命的。   喂完药后,夏沅还用灵气帮它们检测了□体,她的灵力原就有疗伤的作用,遂在夏淙他们赶来时,这几头兽已经大好,并对夏淙他们做出了本能的攻击姿势,夏沅释放出筑基修士的威压将它们镇住,一人喂了些混有饲灵丹的灵泉水后,便放它们走了,不过却在一只老虎身上下了追踪术,她想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些老虎长的这般大,比外面的动物至少大了一倍有余。   “表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兽潮暴动,”越谦问。   “好像是什么天灵地宝出世,我们还没看清,就被那条大蛇吞入腹中,对了那条大蛇好像是传说中钩蛇,另外几只又像传说中的呲铁、火蜘蛛和猰貐,我在它们身上下了追踪术,这边收拾完后,我们跟去看看,”   传说中的异兽呢?   不说越谦,便是顾元璋等人也好奇的很,都积极地开始打扫起战场来。   “这些可都是野味,带回去收拾收拾能卖不少钱,”越谦嬉笑道。   “这么多拿出去,会不会被人安上猎杀野生保护动物的罪名,”   “这里的事要不要跟上面报备一下,”   “先去探探它们的巢穴再说,”   顾元琛和夏沅不管肉,只将那蜘蛛吐的丝都收集起来,试了下,刀割不断,火烧不化,其硬度堪比他们手中的四阶蛛丝,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类。   战场收拾好后,顾元琛捏了个聚火术将战场上血迹和碎肉肠子一起烧了,惹的越谦又是一阵惊奇,凭空起火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控制着不烧到树木,山门法术太牛叉了。? ☆、悬浮铁 ?  清理战场后,留下几堆黑黑的泛着金属光的沙石状的东西,顾元琛和顾元璋兄弟两蹲在那里又是看,又是闻,又是火烧地捣鼓了半天,夏沅抱着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往这边凑,“这是什么?”   这是越谦给他们带来的早餐,他新得了个空间包裹正是稀奇的时候,昨天将赵睿他们送去医院后,就去了趟夜市,各种吃的买了一堆,今早还没忘给他两带早餐来,除了煎饼果子,还有豆浆油条和小笼包子。   顾元琛看她一口煎饼果子一口豆浆吃的欢实样,一脸古怪地说,“你吃完早饭我在告诉你,”   说完后就有些后悔,这熊孩子好奇心还是蛮大的,属于你越不告诉她,她越想知道的那种人,果然就见她往前蹭了几步,用她那只油歪歪的手扒上他的胳膊,“现在就想知道,你告诉我,”   嘴里还有半口煎饼果子,小嘴油嘟嘟的,她唇色原就是有些偏玫瑰的粉,沾上油和辣椒后,就特别红,特别艳,顾元琛东拉西扯地哄着她吃完了煎饼果子和豆浆后,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呲铁的排泄物,”   顾元璋等人还以为夏沅会跟其他女孩一样即使不骂他们恶心,也会一脸嫌恶地跑开的,不想她倒是很淡定地来了句,“别猜啊,你该尝过后再下决断的,”   众人:……   “小狐狸,我看到一只小狐狸窜了过去,我去追,”说完,人已经像狐狸一样窜出老远。   众人才反应过来,顾元璋带头呵呵笑了起来,“没看出来,这丫头还挺幽默的,”   顾元琛不阴不阳地来了句,“让你尝粪还叫幽默,哥,你这口味也太重了,”   “……”顾元璋笑容不减,“不是让你尝的么?”   众人:两兄弟这是内讧了?   作为表哥,越谦适时地插话问道,“这么说这干饭盆里还真有异兽呲铁了?”   “应该是,但也不绝对,古籍记载呲铁排泄物应该是块状,这些都是铁砂铁屑,有可能这只是拥有呲铁血脉的后代,”顾元琛想起上世他做任务时的一个惊天发现,蹙眉低语道,“也有可能是基因杂交兽,”   从储物戒指中找出一个袋子,“将这些东西都收集起来,我刚验过了,这沙石虽小,但材质比钢还硬,比精铁精钢还纯,熔点极高,我用真火煅烧这么久都没有反应,有值得进一步研究的价值,”   因时间有限,他只用真火煅烧了十来分钟,但筑基后期的真火又叫三昧真火,三昧真火乃是精、气、神炼成三昧,养就离精,温度高达摄氏四、五千度。凡火温度最多只达数百度,即使用冶炉焚烧,也最多达到一千多度。   这个时间这个温度足可以将任何金属精铁熔炼成水了。   “那我们是不是先去找呲铁巢穴,多弄点来,”夏淙几兴奋地说,他现在已经炼器入门,对于收集炼器材料还是很上心的。   其他人附议,最重要的是,如果那东西真是呲铁,而呲铁又是以铁为食,擅长发现金铁之物,且其排泄之物又堪比精钢。   那找到了呲铁,不是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钢铁了?   都是军队和军校出身,自然知道这钢铁对于国家的重要性,遂都热切的很。   几人将精铁屑收起之后,夏沅抱着一只小红狐,一脸笑地回来了,柳林窜过去,惊叹道,“还真是一只小红狐狸,你捉的?”   “不然你捉的?”   小狐狸凝成实体后,就能随身所欲地收掉八条尾巴伪装成一只真正的小红狐,夏沅便依照约定将它现于人前,而顾元琛也觉得不能埋没了它的寻宝功能,至于小龙马,因刚刚化形,还不能收敛它身上的灵气,要在空间里修炼一段时间才能放出空间,不然那就是一个移动灵体。   “这是红狐?真小啊,这毛色可真艳,难道是红狐的变异种?”   小火到底是草木灵体,跟真正的红狐还是有区别的,个头上袖珍多了,比狐狸崽子都小,也就比猫崽子大一点,毛色比红狐那是惊艳多了,火红色的,漂亮极了。   “管它是不是变异种,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   “你也真大胆,这种野生动物性子野,你也不怕它挠你,”夏淙一脸担心。   “它已经被我收服了,不会挠我的,”夏沅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粉色绸缎绣花腰包,朝腰上一系,将小狐狸放到里面,刚好露出狐狸脑袋和两只狐狸爪子,“你们看,它是不是很乖,”   “……”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之后再看到小狐狸抱着夏沅给它的果子一路啃一路嚼的时候,也就集体淡定了。   因顾元琛说,那呲铁刚跟群兽大战一场,穷兽莫追,遂几人也不急着赶路,只跟着追踪符的指引慢慢前行,干饭盆因恶名在外,虽然每年都会有一些冒险者进来探险,但能得进敢进林中深处的就没有几个了,因此这儿的植被草药保存的十分完好,古树参天,药植遍地,一路走来,野生灵芝、贝母、天麻、黄芪、党参、刺人参、刺五加……各种草药采了一堆,夏沅也没有辜负她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名头,采了不少黑木耳、野生榛蘑、猴头菌、松茸、元蘑、榛蘑、榆黄蘑等各种蘑菇,间或地还在顾元琛的掩护和帮忙下连果子带藤、树地移植了好些野生山葡萄、猕猴桃、山里红、野蓝莓、山丁子、山杏、毛樱桃、原枣子、五味子、黑瞎子果种到空间里。   收获颇丰,就连野山参也采了两根,因不足百年,便直接种到了空间里,野山参长的慢,百年以上才入两,一点点大,便是送人都觉得小,还是让小狐狸养上一段时间再拿来入药吧!   中午,越谦将自己在夜市里买的烤肉串和早上买的小笼包子拿出来给大家当午饭,他那空间不保温,包子和烤肉都凉了,他自己是军人,训练时,连生肉虫蛇都吃过,胃强悍的很,凉不凉的,照吃!   夏淙、柳林和顾元璋这几年没少到野林里历练,虽然有储物袋,但也不可能顿顿都吃热食,因此对吃食也就没那么讲究,只有夏沅,嘴刁胃娇,不说顾元琛,就是夏淙也不让她吃凉食,便寻了个平坦的地方,给她烧火做饭。   顾元琛几分钟便垒了两个地炉子,一个用来煮米饭,一个用来炒菜,来时,他特意定做了一套适合野外做饭的锅具,碗筷瓢勺等也是一应都有。   夏沅用山泉水淘了米蒸上,米是低阶灵米,在米半熟时,将米汁撇出来,将半数的米搅散装入大竹筒中继续蒸熟,这样蒸出来的米饭才是最好吃的,卖相也好,颗颗饱满,粒粒晶莹。   撇出来的米汁加入蜂蜜,冷凉,就是一道非常好喝的饭桌饮品。   菜是顾元琛打的两只野山鸡和一只大肥兔子,扒皮洗净剁块,放入葱姜大蒜辣椒爆炒,加水大炖,将洗干净的各种野山菌丢到里面,一道东北乱炖就做好了,这饭菜一好,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顾元璋等人的烤肉串和小笼包子就吃不下去了,也不用夏沅嚷,就非常自觉地要碗装饭,一伙人就围着锅灶吃起来,米饭不必说,几人中越谦是第一次吃到灵米,一口米下肚,那所谓的餐桌礼仪就丢到了脑后,拿出了军人在部队吃饭的作风,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夏沅一碗米还没吃完,他四碗米已经下肚,其他人两碗三碗的都有,一锅饭愣是没够吃。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顾元琛只能放下碗,又煮了一锅,因夏沅一碗饭就够了,他也就没那么麻烦,箅出米汁给夏沅装进竹筒留着当水喝后,直接撤了火,就在铁锅中将米煮熟,其他人没有夏沅嘴叼,铁锅饭也吃的喷香,剩下的锅底锅巴,因夏沅爱吃,顾元琛就都给收了起来,让她吃着玩。   饭后夏沅统计了下,几位男士,除了顾元琛吃了四碗饭外,其他人包括柳林都是五六碗的造,越谦最厉害,整整吃了八碗饭,两锅饭搭一大锅乱炖,六人吃的干干净净,汤都没剩下,连小狐狸也跟着吃了一碗米,它是吃素的。   饭后,夏沅和顾元琛到山泉边刷锅洗碗,没办法,那四位都吃撑了,这会正躺在兽皮上挺尸消食呢?   洗完碗后,顾元琛说,“把你的智脑223叫出来,我有点事想问它,”   夏沅便掏出七彩球,将智脑223拉了出来,“这个你认识么?”   顾元琛将早上收集的精铁沙拿给它看,智脑一阵扫描后说,“这是悬浮铁,”   “悬浮铁?那是什么?”   “是从悬浮石中提炼出来的高精密铁质,”   “用途,”   “是用来制作悬浮车的主要材质,但经过不同的淬炼,也用于防护盔甲、机甲、飞船、舰艇、医疗设备等多个领域的制作,在高科技星球,悬浮铁如同你们地球上的钢铁,用途十分广泛,但以你们地球目前的炼铁技术,是没可能炼化悬浮铁的,”   “你能检测到这座山里还有这种材质么?亦或是符合高科技星球的材质?”   “可以,”智脑223静默一会,“此去向西十里的位置,有个小山谷,山谷下有大量这种悬浮铁,还有少量星星砂、赤炎金、玄晶铁、紫晶星石以及瓷融石,”   顾元琛斜睨了夏沅一眼,“果然好东西跟你手里都糟蹋埋没了,”   夏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谁叫你没个好娘呢?嘿嘿,小天使,干的不错,”? ☆、安洛现 ?  夏沅是智脑223的主人,她可以设定为对其可见,因此顾元琛便没让她将小东西收回七彩球中,这智脑乃是高科技星球最先进的智能电脑,它知道的东西比智能管家可多多了,管家的设定是生活助手,就是帮忙做东西,也仅限于生活用具,这智脑却连高科技星球军方对外公布的资料都知道,像一些淘汰的舰艇、飞船、武器、机甲、防护用具、医疗设备、基因液配置、精神液提纯等高科技的资料,它都有存储,虽说都是高科技星球淘汰的设备,但对现今的地球来说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够用和先进的了。   顾元琛不知道它的本事也就算了,知道了必定是要物尽其用的。   在智脑223的带领下,六人找到了小山谷,说是山谷,其实就是一个低洼的盆地,比别地的盆地要深一些,倒也不算小,足有几公里平方大小,谷中山林茂密,落叶积了尺许厚,踩在上面很软,落叶几乎没入小腿,周围树木都是上百年的老树,苍老的枝桠长满了苔藓与不知名的植物,使得整个山谷犹如黄昏,暗的很,阴森森的,让人打心里有些发虚,这样的老林里一向是人迹罕至,毒蛇猛兽的最佳藏身地点。   有些树木或许因为太过久远的关系,外表的树皮已经斑驳不堪,透出一股无言的岁月沧桑。有些树木则已经枯死,但犹然直直挺立,山藤缠绕,青苔丛生,看起来不仅仅是狰狞,还非常的可怕,有点像鬼片里的情节。   夏沅虽然已经是筑基修士,但身为女孩惧怕黑暗和蛇虫鼠蚁的本能还在,她紧紧地拉着顾元琛,“追踪符显示呲铁在这?”   “虽然很弱,但到了这儿,有反应,”   因为没感受到阵法,顾元琛便让智脑223试着扫描入口处,那是一个很潮湿的石洞,掩在巨大的藤蔓后面,隐约间还能听到水声,里面光线很暗,黑咕隆咚的,山洞无比幽深,顾元琛将夏沅揽在怀中,“不然你和俊俊在这儿等着,我们先下去探探,”   夏沅对收集呲铁的排泄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这么一说,她也就答应了。   然后,顾元琛就后悔了,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但说出去的话又不好反悔,眼眸一闪,传音道,“我用神识一扫,这洞很深,恐怕得有千米深,上面的气压已经让普通人很难受了,还不知道下面会不会缺氧,以防万一,还是坐你的地梭下去吧,”   到底夏沅还是跟着一起下去了,因为顾元琛没有驱动七彩球的权利,还得夏沅自己来,将七彩球从丹田中取出,变大成地梭状,让大家都坐进去,这次不说越谦,便是顾元璋和柳林都新奇不已,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这地梭浑身漆黑如墨,两头尖尖如梭,分不出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光滑的流线造型,在密林中闪着让人心悸的黝黑。   这地梭从外面看,长不足三米,高不足两米,原以为坐进去会很憋屈很拥挤,没想到里面的空间竟不比坐飞机小,除了进去时要低着头小心地进入外,进到里面,直着身子站立都不显矮,不说坐六个人,就是再来六个人也是绰绰有余,“这是怎么办到的?”越谦再次惊叹不已。   可以说这几日来看到的东西打破了他二十来年的世界观,真是没有最奇幻,只能更奇幻。   夏沅和顾元琛谁也没有替他解答这个问题,怎么解?一个对炼器一窍不通,一个略懂皮毛,越谦也就这么一问,没指望两人能给他讲解,也知道这地梭跟那羽扇一样,肯定是他们师门给的宝贝,心里艳羡,却没生贪婪之心,主要是贪了也没用,不会使啊贪来干嘛,再三庆幸他们家和顾家是联姻,是一派的,顾家有顾二少在,何愁不兴旺,他们老越家作为亲戚,也会跟着沾光的,已经沾了大光了,心里得瑟不已。   这山洞极深,行了千米才到地面,有点陷空山无底洞的感觉,洞口不大,直径也就两米左右,越往下倒是越深,到达地面后就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巨大地下山洞,这山洞以夏沅的神识居然探不到边,筑基中期后,她的神识又扩大了一些,以她现在的神识,足可以将方圆三百里的距离探查的清清楚楚,相当于整个干饭盆尽在她眼底,在地面上时,她也曾试着将神识外放,查探干饭盆的地形情况,情况跟这差不多,小心地将神识放到最大,不过因为地面上的地形实在诡异特殊,又有天然屏障所阻,不能大范围的神识外放,只能一里一里的查,因此对她了解整个干饭盆的地形面貌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地下洞穴倒是没有任何阻碍,只是几百里错综复杂的地下山洞也足够让人惊叹的了,不过华夏地下山洞比这奇,比这险,比这大的也不是没有,惊叹了一下,也就淡定了。   这地方实在太大了,夏沅犯懒不想走,待大家从地梭里出来后,她就将七彩球变换成大老虎,虎背上凹出一块她坐的位置,上面垫着厚厚的毛皮,她盘腿坐在上面,跟着大家走,“被五个大帅哥护着前行,是不是有种当女王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夏淙这么一说,其他四人也看过来了,别说还真是。   因山里冷,夏沅穿的是玫瑰色金线绣花斜襟小袄,下配黑色阔腿棉裤,梳着垂挂髻,一身打扮非常复古,不笑时,又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摸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古代的贵族大家小姐样。   他们五人,顾元琛在头前开路,其他四人每边两人或有意或无意地将她护在当中,还真是一幅贵族小姐出行图,女王派十足。   夏沅斜眼朝他一瞟,“是有这么个感觉,就是个别护卫帅的不够明显,”   “不花钱的护卫,您就将就吧,四大天王倒是够帅,出场费卖了你都请不起,”   “那你把脸朝一边撇,不看你的脸,我也能把你幻想成四大天王之一,”   “你哥我比不上刘天王,还比不上张天王么?”   夏沅偏头看他,一脸错愕不已,“是谁让你的自信心澎湃成这样?忠言逆耳利于行,那些闭着眼睛胡乱夸你的朋友还是少来往为妙,盲目自信和自大会让你身心不健康的,”   “你自小在山里长大,审美有所偏差哥不怪你,等你上了学后,哥去学校接你放学,你就知道哥这长相有多受女孩欢迎了,到时候你就擎等着接收别人羡慕妒忌你的目光吧,羡慕妒忌你有我这么帅的哥哥,”   夏沅托着腮帮偏头看他,“难道那些人羡慕妒忌的目光不是冲着我本人来的么?”   “……” 夏淙吐血,好吧,你赢了!   兄妹两斗嘴让顾元璋和越谦憋笑不已,真看走眼了,这小丫头嘴皮子可够利索的,埋汰起人来很有他们夏家女人的风格。   夏沅陪夏淙耍了会嘴皮子,觉得有点渴,便将顾元琛给她留的米汁拿出来喝,咕达咕达喝了半瓶后,又觉得嘴里淡的很,又从空间间拿了包鸭脖子出来啃着玩,这享受样,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夏淙还没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咱们这是寻找呲铁的粪便呢?你也能吃得下去,”   夏沅慢条斯理地啃着鸭脖子,“我都愿意用你这个拣粪夫当护卫,可见我心里建设能力有多强,”   “……”   夏淙嘴皮子功夫比夏沣要差些,夏沣都没在夏沅嘴下占过上风,他就更不及了。   两人斗嘴的功夫,也到了呲铁的巢穴,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呲铁的巢穴,没见它在,但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悬浮铁,“先装还是先去找呲铁,”越谦问。   顾元琛忽地凝眉,“前面有打斗声,看来有人跟咱们打着一样的主意,你们先装着,我和沅儿看看去,”   “好,”   顾元琛丢一个储物袋给自家大哥,然后带着将七彩球放回丹田,将鸭脖子和米汁丢回空间的夏沅朝打斗的方向奔了过去,只见残影闪过,几息的功夫便到了地方。见跟呲铁对打的人,夏沅激动的不行,举起她的女王鞭就跳出去帮忙,昨晚异兽混战时,他们跟着看了半天的热闹,深觉这些异兽不好相与,但真正交起手来才知道,不是不好相与,而是不知道怎么相与,这家伙的皮又厚又硬,夏沅在它身上连甩几鞭,人跟挠痒痒似的,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能将灵气输入女王鞭中,用筑基期的实力同它打,这次呲铁倒是有反应了,身体颤了颤,许是打疼了,打着响鼻踱着牛蹄冲她狂吼一声,喷出的气好似卷着铁屑、藏着钢渣,夏沅一时不查,险些被喷个正着,幸亏顾元琛眼疾手快,瞬移过来,将她拉到了一旁,只见呲铁吹出来的罡气将她身后的石柱子吹断,碎石像火药爆破般炸开。   堪比十级台风。   要不是顾元琛救驾及时,她就算不毁容,也得破相,她这次进山可没穿法衣,一来觉得没这个必要,这山她也是进过几次的,还没危险到穿法衣的地步,二来也不是想将自己护的太周全,有了依赖感。   “这绝招昨可没见它使过,”夏沅后怕道,“难不成它还顾忌同类,没使全力,”   不等顾元琛替她解答,那呲铁已经低下牛头,朝他们冲了过来。   两人分开朝两个方向闪,呲铁不会拐弯,惯性的冲力让它将一棵合抱大树给拱的连根翘起。   “现在怎么办?”   “你去继续同它打,”   “万一打死了怎么办?它很有可能是地球上最后一只呲铁,”   “那就打的留口气,回头再给喂药疗伤,”   “我的疗伤药也是要钱的,”还很贵呢?   “去,”顾元琛也不跟她废话,直接甩出一个字,将她丢了出去。   夏沅只能硬着头皮同呲铁打,初初时还有些手忙脚乱,   将灵气灌入女王鞭中,施展浮光掠影身法,身形飘忽快如鬼魅地接近呲铁,配合着无名鞭法,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抽打着呲铁,如今她的修为只能发挥女王鞭的三层威力,因此虽然将呲铁打的撒蹄子乱叫乱转,大小便失禁,但是它的皮却完好如初,能说不愧是食铁为生的异兽么?   这会,夏沅应付起来特别吃力,这货速度快,力气大,身体强悍,还有绝招罡风吹。   这要是普通人,妥妥必死的命。   夏沅同它周旋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彻底明白野兽跟异兽的区别,这还是人家混战了一个晚上的后果,这要是它平时的实力,谁调戏谁还不知道呢?   两个小时的时候,那呲铁被打的也没力气了,踉跄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撞的碎石漫天飞。没法,夏沅一扬手,一条兽牙串飞出,如一条莹白的神链,散发神辉,整体冲了过去,绕过呲铁的脖子将它套住。   这兽牙串叫困兽环,是专门用来驯服和契约灵兽的,前提是你得先将那个兽打败,才能进行契约,夏沅目前没有契约兽的打算,主要是她已经契约了两个草木灵体,不想契约太多灵宠,贪多嚼不烂啊,遂这困兽环她并没有认主,只能暂时用它困住呲铁,不能跟呲铁契约。   将呲铁困住后,她走到方才跟呲铁打斗的女孩身边,“你怎么样?”   “被那异兽顶了下,胸骨好像断了两根,不过,那位哥哥已经给我服了药,效果不错,我感觉骨头正在愈合,恐怕一会就好了,”女孩歪靠在一个石柱上,面无血色,很是虚弱地说,“谢谢你们,”   “不用谢,你是怎么跟这个呲铁对上的,”   “我同爷爷来山中采药,正好碰上群兽暴动,见那群兽中有传说中的异兽,就尾随过来看看喽,没想到这东西肉身这么强悍,是我大意了?你们也是来寻它的吧,”   “嗯,”算是默认了,“这异兽你要么?你要便给你了,”   女孩愣了愣,小惊讶地说,“这么大方?它可是上古异兽的后裔?”   “你有用,你便拿去,”   “这个东西我可养不了,我就想弄点它的排泄物回去炼器,”女孩歪头笑看夏沅,“不介意匀我点吧,”   “不介意,这么多,随你拿,”   女孩笑了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安洛,”伸出手,夏沅同她相握,“夏沅,”? ☆、无题 ?  “你气血略有不足,这个给你,”夏沅从小荷包里取出一瓶补气丹和一瓶补血丹递给她。   安洛愣了愣,萍水相逢,这女孩对她也太大方了吧,不过她性子磊落,倒也没太纠结,便收下了两瓶丹药,并按照夏沅的医嘱服下一粒补气丹和一粒补血丹,都是二品丹药,没三品那么逆天,但效果也是极好的,调息了十来分钟后,身上的伤便无碍了。   她站起来,冲两人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   “不用言谢,举手之劳,”夏沅递给她一个竹筒装的蜂蜜水,“喝点水吧,”   安洛盯着她的荷包看了好一会,“储物袋?你们是从昆吾城来的?”   “你也知道昆吾城?”夏沅一脸诧异。   安洛点点头,“听人说起过,昆吾城乃修仙大城,华夏的修仙门派都集中在那,不过因灵气不足,修仙界和咱们凡俗界是用结界隔开的,没有人带领根本找不到那地,”   “我们不是从昆吾城来的,听过那地,但没去过,修炼的功法是家里长辈给的,那昆吾城也只是听他们当传说一般提过一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便是真的存在,就咱们现在的修为,也不知能不能越过十万大山到达昆吾城的结界外,”顾元琛对安洛心存提防,一来,沅儿性子懒,喜欢探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安洛的影响,多少次趁着他开会或出差时,背着他偷偷跟安洛去探险,害得他成日跟着提心吊胆。   二来,沅儿去神农谷也是因为安洛带她去的,要是没带她去,沅儿也不会横死在山顶。   最让他心存忐忑的是,安洛也在那次进洞之后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魂。   便是夏商婉出马,也只推算出她被卷入了时空隧道,至于去了哪,她也寻不到。   所以,三十三岁也是安洛的大劫,他也不知道这世能不能帮她化去此劫,若化不去,还是让沅儿离她远点,若是真被带着一起卷入时空隧道,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因此见安洛对昆吾城有些向往,他忙打断她的念想。   安洛有些遗憾地点点头,“这倒是,别说昆吾城,便是十万大山具体是指哪个山脉,咱们都不知道,”   “看你方才用符篆攻击那呲铁,你是符修?”顾元琛转移话题道。   他看不出安洛的修为,但她方才用的又的确是灵符,难不成她也有遮掩修为的法宝?   问安洛的同时,也跟夏沅传音道,“安洛是修士,你知道么?”   “洛洛不是修士,”夏沅只说了这句,旁的就不肯再说。   而安洛也否认自己是修士,“不过会点道家术法罢了,”   两人不说,顾元琛自然不好再问,倒是提出让她帮忙护法,他想契约呲铁。   在夏沅和呲铁打斗中,他已经确定这呲铁确乃上古异兽的血脉后裔,虽然血脉淡了些,但就冲它凝炼精铁的本事,也是难得的灵宠,若不是它昨个同其他几个异兽大战了整晚,这个便宜还真不是他们能捡的着的。   既然两个丫头无意缔结此兽,那他就不客气了。   安洛爽快地答应了,倒是夏沅有些不乐意,“这东西又笨又丑,收它干嘛?总不能放动物园里参观吧,”   她是怕顾元琛将这丑东西养在她空间里。   “你若想要这些精铁,回头直接来装不就完了,这么多够你用好久的了,”   “只契约,不带走,况且这儿地形复杂,咱们到现在都没找到你小哥,契约之后没准它知道呢?”   “你们要寻人?”安洛问道。   夏沅便将夏泽的事跟她说了下,她知道安洛有个家传追踪术,可以不受阵法、结界、禁制寻人,当初老头好友的孙子被困在阵法中时,就是她帮忙寻到的。   就算顾元琛不说,她也会想法让安洛出手帮忙的,既然顾元琛帮她将话引了出来,倒省得她费脑子了。   安洛也没藏私,直接将家传追踪术说了出来,夏沅便按照她的要求叫来夏淙,他是夏泽一母同胞的兄弟,用他的血做引,施追踪术,“跟着这纸鹤走,就能找到他,”   找人要紧,顾元琛只能先将呲铁冰封起来,回头再来契约。   七人跟着纸鹤出了地下深洞,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处盆地,这处盆地很小,百来平都不到,一目了然,但这儿却是一处组合阵法,这阵法以大五行阵为基础,内叠加困阵、幻阵,有可能还有杀阵。   夏沅对阵法只是略懂一二,但她知道安洛与符篆和阵法都十分精通,只是如今她年龄尚浅,只怕功力也浅的很。   所以,她只能希冀顾元琛能顶些事,“这阵法你能破吗?”   顾元琛眉头深蹙,“有点难,需要点时间,”   “多久?”   “说不准,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   “我爷爷和爷叔也在山上,他们对阵法都有研究,你们介不介意我请他们过来帮忙破阵,”安洛说。   老头也来了,夏沅挺激动的,“有人帮忙,欢迎都来不及,”   安洛便取出一个纸鹤,对着纸鹤打出一个手结,轻喝一声,“去,”   以纸鹤传信,顾元琛和夏沅也会,其他人却不曾见过,因此十分好奇,“你也是山门中人?”顾元璋问。   安洛仍是一样的回答,不过是懂些道家法术罢了。   顾元璋只当她谦虚了,在他看来,能让夏沅初次见面便同她交好的女孩,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个小时后,纸鹤带着两个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头来了,“小六,怎么了,遇到麻烦了?这几个孩子是谁?”   “遇到点麻烦,他们的同伴被困在了阵法当中,需要咱们协助破解,”安洛回答,又挨个地将顾元璋等人介绍了一遍,并重点说明顾元琛和夏沅对她有救命之恩。   安洛的爷爷封老在将套阵研究了一番后,有些小兴奋地说,“这组合套阵有点意思,”   就他的经验来看,能被组合套阵重点保护的地方,里面肯定有大货,当即表示愿意帮忙解阵。   因为天色不早了,这阵法也不是一天半天能解得了的,顾元琛便带着安洛和夏沅先将呲铁给契约了,也查到了导致干饭盆磁场混乱的原因,干饭盆的地下深洞有大量悬浮石,但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是无法从悬浮石中提炼悬浮铁,当然也就不知道悬浮铁的作用,而悬浮石本身就自带磁场,经过呲铁提炼的悬浮铁磁场就更大了,再加上深洞中也不只有悬浮石,还有悬浮石伴生的各种稀有金属矿,虽然量少,但架不住它种类多,又都自带磁场,因此便造成了磁场混乱,而他们还在干饭盆中发现了陨石陨铁,这磁场就更乱了。   至于为什么还会有上古异兽存在,连呲铁本身也不知道,从记事起它就在这深洞中,因为有吃的,也不怕饿着。   深洞真正的入口处是一个被阵法遮掩住的洞穴,那个阵法就简单多了,只是一个小五行的障眼阵法,不懂阵法的人看了,那洞就是一处土坡。   往常那几个上古异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修行,只有遇到天灵地宝出世时才会打成一团,当然这机会并不多。   顾元琛契约呲铁后,就像跟夏沅说的那般,继续让它在洞中修行,就这深洞里的金属矿石,也够他吃上几百年的了。   至于这深洞中存下来的精铁,指着他们几个,恐怕要运上个十来年,因契约了呲铁,也就不急着运这些铁了,只让顾元璋带着夏淙、柳林和越谦将星星砂、赤炎金、玄晶铁、紫晶星石以及瓷融石收集起来。   这几样都是炼器的材料,随便一样拿出去,就是放到玄土大陆拍卖,也是以上品灵石起价,尤其是瓷融石,可融于万物,能提升法器的品阶,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瓷融石可以拍到上万块上品灵石,便是百万下品灵石,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当然深洞里也不多,不过几百立方总归有的,这绝壁是发大财了。   之后,封老和华老带着顾元琛、夏沅和安洛,在不破坏阵法的情况下,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套阵破除,烟雾散去后,原本仅有百来平的小盆地现出它的真面目,这竟是一处灵气充裕威、厚、清、古的四杰之地。   药香扑鼻,不说夏沅等人,便是封老和华老都欣喜不已。   一路走过,山药灵材遍地,夏沅见到了许多的人参灵芝与黄精,百年以上的都是寻常,千年以上的人参抱团长,最中间的已经有四千多年的参龄。   还有千年以上的黄精、灵芝和已成人型的何首乌……   真真是个宝库。   “这儿莫非是一处密人参之地,”   “密人参”就是藏人参,赶山人都是一对人一起挖棒槌,每队人都会选出一个领头人,也叫参把头,参帮抬参向来都是挖大留下,三品叶以下的小秧子都还没成型,把头便会把这些小秧子交给帮中的某个人去把它换个好地方重新栽上。而这个去“密人参”的人选,都是此次放山中功劳最大的,或是贡献最多的人。因为谁去密人参,可以说以后这些密人参就归其后人所有了,传至数代以后,也算是笔不小的财富。   为了防止被其他赶山人寻到这处,有条件的会布上阵法和障眼法,当然这是古时候,现代人都有养参基地,因此像这种‘密人参’的规矩老早就没人用了,主要是懂阵法的奇人也不多。   因这套阵法中大手笔地用上了大五行后土阵,大五行后土阵不但能聚灵,还能凝结地气,加快药材的增长,因此也不好断定这山中药圃是什么时候建的。   总之,这是块四杰宝地。   “那是什么?”   从地里钻出一个雪白色的肉虫子,那肉虫子身长一米左右,白如凝脂,雪白雪白的尖脑袋摇来摇去,好像极为烦躁,小心地探了一下头,又赶紧缩了回去。   钻出几米地,又拱了出来,“小白蛇么?”夏沅问。   “不是,倒像是传说中的雪地龙,”华老说。   “雪地龙?”   “雪地龙传说是一种身体洁白如脂的蚯蚓,常年生活在地下,从不见阳光,被捉到时,会释放出白烟,还会释放出淡淡的清香,只是几百年来早就灭绝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这干饭盆连上古异兽都有。   有雪地龙也不足为奇!   那边,顾元琛已经用灵气将它束缚住,将它整个身子从地里拎了出来,只见这东西前端稍尖,后端稍圆,靠近头部附近明显稍粗一些,有碗口大小,余下的部分也有手腕粗细。全身收缩,在地上不安地拱来拱去,看得几个人头皮发炸,汗毛倒竖。   顾元琛只是不然它入土,倒是不妨碍它爬行,就见这肉虫子扭了扭之后,一收一缩往前爬了几步,尖尖的脑袋高高扬起,从口中吐出一股灰烟,眨眼间,它的周围形成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隐隐地还传出来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来。   确信是雪地龙无疑了。   “这雪地龙可是个好东西,看看这儿还有没有,”封老说。   顾元琛便用神识扫了一遍,还真发现了好几条,乐的两个老头见牙不见眼,夏沅嫌恶心,远远低躲开了,“沅儿?”   “小哥,”   夏泽从一个山洞里跳出来,向他们走来,夏沅小跑步地迎上去,“小哥,你没事吧,”   “没事,”夏泽张开双臂将她抱了起来,“就是有点想你,”   “小哥,你练气十层了?”夏沅惊愕的同时,还记得压低声音。   “恩,”   “你吃了什么?”   “一颗人参果,”   “万寿山五庄观那个人参果?”夏沅歪头去找人参果树。   “不是,”夏泽捏捏她的鼻尖儿,“是万年人参结的果子,人参万年结果,所有灵气便都集中在果中,结过果的人参便成了朽木,”传音道,“这人参果一共结了六颗人参果,我吃了一颗,”交给她一个玉盒,“这里面有两颗,你同顾元琛一人一颗,剩下三颗是小叔、大哥、我哥的,”   “这是你的机缘,你自己留着吧,我可不要,”   “瞧不上小哥的东西,是不是?”夏泽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那以后你的机缘小哥是不是也不能跟你沾光了,”   夏沅想想她的小白马,“那好吧,”接过玉盒,“这个果子好吃不?要是参味太浓,我可不吃的,”   “挑嘴丫头,保证好吃,就拇指盖大小的一个,我还怕你吃不够呢?”   “对了,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我追着一只赤头蜈蚣进来的,它已经结了内丹,”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火红色比红宝石还艳丽的珠子,珠子只有花生粒大小,十分璀璨漂亮。   “这个可以入药,你拿去炼药吧,”   “好,”夏沅寻了个绣花小荷包装起来,两人喁喁私语了半天,那边两个老头已经带着顾元璋等人将整个宝地看过了一遍,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这些药材怎么分?”夏淙问。   “挖出来,按人头分呗,”越谦说。   虽说这样一来,得便宜的是夏家人,毕竟他们人多,但看在夏沅的面上,也就不能计较那么多。   “不行,都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如今上年份的药材已然灭绝,得给后来人留些,况且这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留着继续养药材,绝对比那些药材基地好上百倍千倍,我提议,按人头,每人一样药材只能采一颗,其余的,让它接着长吧,这就跟养鸡生蛋是一个道理,”华老说。   其他人不仅没人反对,还都很支持?   这片坡地不算大,但十来亩总归有的,十人倒也不贪心,一人挖了一颗几百年到千年的人参、灵芝、黄精后,又挖了一些长的过密的灵芝、何首乌、黄精以及一些药材,然后将其平分。   出来后,将阵法还原,顾元琛还做了五块阵符,他拿一块,夏淙一块,越谦一块,封老一块,华老一块,只有当这五块阵符放在一块,才能进入这块宝地。   其他人倒也没拒绝,虽说这半个月来,大家处的不错,但也没到交心不疑的地步,且这块宝地事关重大,还是按规矩来。   药圃的事处理好后,大家也该下山了,临分别前,夏沅给了安洛一个储物袋,又给了封老和华老一些养生的丹药。   三人这期间内跟她处的不错,尤其是华老,打第一眼见她起,就觉得这丫头面善的很,十分喜欢她,也不白要她的孝敬,连着安洛和封老,给了她不少符篆,华老更是将属于他那份的药材给了她,夏沅不肯要,华老便说,“你会炼丹,这些药材给了你,是物尽其用,我拿着也是浪费。”   又说,“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再炼丹,就给老头我留一份,”   夏沅想想,便同意了,老头没提要认她当徒儿的事,她也不好主动要求,只能用这个法子多一点接触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修士,且还有师门做幌子,恐怕老头也不会有要认她当徒弟的想法吧,唉……? ☆、参王 ?  因为天色已晚,几人也没急着回京都,便在景区的酒店住了下来,晚饭后,夏沅便将夏淙、夏泽、柳林手中的药材都要了过去,当然也不是白要的,换了不少疗伤丹药、符篆、法器和灵石给他们,而越谦和顾元璋也主动将手中的药材跟夏沅换购聚元灵液和精神药剂,千年人参是宝贝不假,但跟能提高实力的灵液比,真不算什么!   况且这人参、灵芝、何首乌的年份也太高了,越谦不过是吃了点参须就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拿回去给长辈服用,不流鼻血才怪,不如交给夏沅换成丹药,“我手中的聚元灵液和精神药剂也不多了,”   各取出十多瓶,“就剩这些了,余下的我要回去炼制才能给你们,”   “行,只是除了药材,我能用其他东西跟你换购聚元灵液么?拿钱买也行,”   “我手中熬制聚元灵液的灵草也不多了,这灵草生长周期都挺长的,少量供应还行,多了没有,”   聚元灵液的三味主料都是灵草,虽然年限要求不高,五十年以上的足以,在玄土大陆也都是低阶灵草,但地球上却没有,至少目前为止除了黄精,另外两种主料她没发现,空间里种的有,也是因为它们还是高阶丹药的配料,不过每样也只有半垄,以往她是用多少补多少,有木系温养术帮衬,倒不怕药材供应不上,但是让她一个三阶药师炼制无品灵液售卖,她也是不愿的,浪费时间。   愿意供应越谦,是因为夏沣进入炼筋期,用不着聚元灵液了,这才将他的份给越谦的,但瞧着他的意思,怕是还想替别人代买,夏沅不愿揽这事。   这半个月的相处,越谦对夏沅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别看夏淙几人管她叫小财迷,其实她对钱财那是一点概念都没有,跟她买药,要价全凭心情来,就好比跟她买迷药,夏淙得罪她了,花了一千块钱只买了一百克的迷药,封老夸她长的漂亮,一张玉符不仅换了一大包的迷药,还赠送了一葫芦一升的药酒。   那药酒他们可是知道价格的,一斤瓶装的药酒,外面炒到了一万块,还买不到。   不过,一般她有的东西,你要,她肯定会给,不逗人的情况下,相当于白送,但她要说没有,那就真的没有了。   越谦虽觉得遗憾,但想想跟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比,这些聚元灵液,他跟大哥两人分分,也够了。   不过,还是存着侥幸心理问道,“你那有没有像我这种练武之人能服用的丹药,”   夏沅想想,取出一个非常精致以及精美的小玉瓶,“洗尘丹,服之可以洗去身体尘垢,扩充经脉、温养血髓,这个你可以用,你全身经脉已经被我打通,又处于精血旺盛期,现在服用正好,不过这个洗尘丹炼制起来极为麻烦,所需的药材也都是极其难得的,你若要的话,那株千年人参可以换五粒,”   人吃五谷,尘垢去除还会再生,因此这洗尘丹是可以重复使用的,但也不能经常使用,否则经脉受不住,修士一般都是升一个境界便会服用一次,但洗尘丹不便宜,跟筑基丹、洗髓丹一样,都被各大门派把持,除了门派嫡传弟,散修能得一粒都很难,价格也就比筑基丹便宜一点,除了夏沅,包括顾元琛,都要定期服用,这是三品丹药,当年美娘给她留了一大瓶,百十来粒总归有的,这些年只出不进的,也着实没剩多少了。   便是她现在已经是三阶药师,也不一定能炼制出洗尘丹来,因此一株千年人参换五粒,她并没占多大便宜。   不等越谦应和,顾元璋就说道,“沅儿手中还有多少,能匀哥哥一些不?”   “我手上也没多少了,先换你五粒吧,”   “行,”   越谦也急吼吼地说,“还有我,我也要五粒,”   夏沅便又拿出一个小玉瓶,将先前的玉瓶里分出五粒给二人。   这小玉瓶实在太精致了,玉质竟不比羊脂玉的差,触手微寒,越谦咋舌,就冲这瓶子,也知道这洗尘丹不是凡品,要知道聚元灵液夏沅是用小葫芦装的,虽然那葫芦也精致小巧,但比玉瓶档次可低多了。   夏沅只收年份高的药材,年份低的让他们拿回去孝敬家里长辈,然后让夏泽和夏淙帮两人护法,柳林也跟着去看热闹了,将人送走后,便同顾元琛闪身进空间,这些药材都是事先用特殊秘法保存的,拿到后生机还未断,要在三日内种上才能成活。   一进空间,夏沅就哇哇叫地朝她选的参地跑去,“我的人参宝宝,妈妈来了,”   她口中喊的人参宝宝已有八千多八百多年的参龄,手脚俱全,酷似两个月大婴孩,根茎主体圆滚滚胖乎乎,最粗处堪比足球大小,下端另有几条根须,长长地缠绕在一起,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窝在母亲怀里睡觉的胖娃娃,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它乃参地里的参王之一。   在破阵后的第一时间,顾元琛就用神识将那片风水宝地过了一遍,将他看中的药材都用土雾术隐匿起来,不说旁人,便是夏沅都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其他人修为不及他,一个障眼法,就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将年份最高的药材挖了来。   小心地抱着参娃娃亲了一会,她笑着夸赞顾元琛,“难怪你拉着我要了两株只有五六百年年份的棒槌,我还当你孔融让梨,深具高尚的奉献精神呢?合着是把人家的参王都挖了来,有气魄,有胆识,我喜欢,”   顾元琛将嘴凑过来,“别光嘴上说的好听,来点实惠的,”   夏沅乐呵呵地在他嘴上吧唧了两口,因破阵的缘故,顾元琛已有半个月没亲亲抱抱他的宝贝了,两个吧唧嘴哪能让他解馋,“我三个参王,你就给了两个嘴,糊弄谁呢?”   “先把这个种上,完后我好好赏赏你,”   正事要紧,得了承诺的顾元琛也配合着她开始移种起人参来,除了这个娃形人参外,还有一株闹海货和一株双胎货。   人参根据形体的不同,还有很多别名雅号。长得像是龙爪的叫做龙爪货;形体如蛤蟆的叫金蟾货;像是鸟头的叫做雀头货;而两只人参缠在一起的叫双胎货。闹海货则是体积硕大的冒山货,一般都是几棵参相互交缠长在了一起,属于夫妻参或是多世同堂参。   那株双胎货也有了八千年的参龄,真跟夫妻似的,手脚俱全,女胎双腿交叉,有些羞涩,男胎双腿分开,腿间男性特征处有些突起,并长有参须,夏沅曾在网上看过这种双胎参的照片,有专家辟谣说是假的,她当时也觉得是假的,现在看来,专家的话也不能尽信,好东西经过他们研究后,总是假多过真,各种猫腻,呵呵——只能说大千世界百杂碎,人心难测魍魉魅,当然也不排除真有人造假,可造假的这么形象,也是一种本事!   那株闹海货也有六千多年的参龄,长的像一把大扇子,非常硕大,乍一看,就像一对老夫妻与他们的子孙团圆相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根须上,纹路细如丝密,珍珠疙瘩星罗棋布,品相完整,体态俊美,飘逸如仙。   这三棵参不说在地球上,便是在修真界也是难得的灵材,在凡俗界更是当之无愧的无价之宝。   小狐狸凝成实体后,它的本体位置便空了出来,夏沅是想着息壤里灵气足,没准就能让参王产生参灵,产生参灵的参王反育出来的人参不仅灵气十足,药效也会更好一些,若产生参精(精华)以后,就是灵参了。   民间传说中,人参会跑的,要系上红绳才不会跑,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最开始的时候,入山找参的人都会带上红绳,找到参就用绳拴住,到一定数量了再一次挖起。这样的参不会因为太早挖出,并带在山中攀爬行走而损坏。同时,被拴了红绳的参说明是有主的,不能再碰,碰了会被山神惩罚,这是山里的规矩。   还有个说法是,找到幼参拴以红绳,就是认下了这棵参,别人不能挖的,等过几年,参长大了,参主就可以去采挖。但人参会每年生叶、脱落,次年循环;当环境发生改变不适宜生长时,其地上部分就会停止出土生长,根还在,直到环境适宜生长了再继续出土。我们所看到的都只是地上部分,古人们说人参成精会跑就跟这个有关,当年看见人参结果次年不适合人参生长他就不出土了,结果看不见了,就以为人参成精跑了。   至于人参成精,也确有其事。常言道,深山有灵,深水有怪。大山里山泽之气氤氲,灵气潜伏,山里的草木野兽,在机缘巧下,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山里的“灵眼”,在这里不知不觉中就开了灵智,有了灵性,人参又有百草之王之说,到了年份生出参灵也是有的,但凝炼成实体娃娃,却不大可能,不过参灵会附在进山的小孩身上,在林间嬉戏,这便是参娃的由来。   而如今真正的纯货,也就是不参于一点点人类气息的野山参已经很少了,现在普遍说的野山参都是籽货,由一两支野人参王拔气,然后人工撒种,再任由自然之力优胜劣汰的任其自然生长,这样长大的山参就叫籽货,也是野山参的一种,只要参地灵气足够,那同真正的纯货药效并无区别,但这样的人参不会产生所谓参娃娃般的参灵。   因此就算那块密人参地里人参年份都不低,但产生参灵的却没有,就好比那个万年人参王,如果没有产生参灵,就会结人参果,也代表它的寿命到头了,而结出的人参果如果不及时摘取的话,会化作灵液,补养参地,哺育它的徒子徒孙们!   如果有可能,夏沅也希望培育出一个有参灵的参娃,人参果是不错,但跟一园子的灵参相比,后者更让人期待。   以参娃娃为主,闹海货和双胎货种在两侧,不过因人参的块头大,根系又发达,因此在种时,间隙拉的挺大的,足有三四米远,可做三块小参圃,便是在密人参地里,这三棵也是分开长的,要不然一下子挖去三个大东西,就算没人瞧见,看空地也会有人疑惑的。   除去这三个大货,他们手上还有千年以上的人参五株,600-800年份的人参三根,另有五百年份左右的6根,另外,这半个月来,她趁着顾元琛埋头破阵的时候,带着小狐狸和小龙马也采了不少药材,就人参来说,大瓜小瓜也是挖了几十棵,年份及不上人参地里的,但比外面山林间的货可是好多了。   留下6根500年份的棒槌留着送人或泡制药酒、配药,其余的全都种在了三个参王附近,因千年参须多且繁杂,移种起来也多有麻烦,两人忙了一晚,才全都种上,布了灵泉雨雾后,又运转灵气温养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它们都生机浓郁后,又灵芝、何首乌、黄精等药材拿出来炮制成药材。   灵芝同菇类一般,都是挨着腐木长的,出了土就很难移活,先前她试过移植过一株,但没成功,因此也就不费这功夫了,至于何首乌,她空间里有一大片血乌,也就不稀罕这个了,只将两株已成人型的千年首乌种上,全当观赏物养着了,旁的都炮制成药材,留着入药。   忙完后,夏沅一脸倦意,从小荷包里摸出一个红李子大小的朱红色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就往嘴里送,“这是什么果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夏沅支吾了一会,便交代了,“我不是在一头变异的老虎身上下了追踪符么?看你忙,我就自己去了虎窝,想看看它是因啥变异的,然后就在虎洞的半山崖处发现了这颗果树,闻着果子挺香,我就吃了一个,真心好吃,我就采了一些,”摸出一个递给顾元琛,“喏,给你尝尝,”   “不知名的果子,你也不怕有毒,”顾元琛的脸色有些难看,连语气都凶的很。   夏沅嘟囔道,“连老虎和肥貂都抢着吃的灵果,哪会有毒,”   “这么说,你还赶上了一场混战?”顾元琛缓声问道,将她朝怀里一带,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果子,味道先不说,只一口果子下肚,他就感觉到体内自行运转的功法速度加快,待速度停下来后,就觉得脑子越发清明,浑身都有力气了。   这效果竟然不比空间里高阶灵果差。   “可不是,打的可激烈了,那变异老虎的牙齿伸出来有这么长,”夏沅有些小兴奋地讲解道,比了个十几厘米的长度,“一口咬到肥貂身上,那血跟两道喷泉似的,哗哗地流啊,不过那肥貂也厉害,瓜子可厉了,一爪子下去,就将一块崖石给抓下一块,后来有一条大肥蛇想捡漏,被肥貂一爪子下去,就勾出了几道血痕,那肥貂的动作实在快,跟闪电似的,第二爪子下去,就把那蛇的眼睛抓瞎了,被那头变异老虎一口咬掉一大块肉,几口吃下半个身子,然后就嗝屁了,解决完大蛇后,一貂一虎又继续斗了半天,两败俱伤时就便宜我了,我出手将那貂给弄死了,扒了皮后,将肉给那老虎吃了,还给它吃了粒疗养丹药,然后它就默许我摘了三分之一的灵果回来,”早在那晚兽战时,她就看上了那肥貂的皮,普通貂太小,做一件皮草要好几头貂的皮,她于心不忍。   这肥貂正好,一张皮就能做一件皮草大衣。   其实她也不缺皮子,主要是那貂太肥了,快有一头普通东北虎大了,且极为凶悍,相比于它,她更希望变异老虎活着,更何况那变异老虎还送了一头小虎崽给她。   想到小虎崽,她朝山坳处看了眼,有些小惆怅,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那头貂好对付么?你跟它打了一场,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实战技能有所增长,”   “你别说,这变异兽越是死到临头,越是潜力无限,那么胖的身子,动作居然快如闪电,唰唰的,要不是我穿了法衣,还真要吃点亏,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它到底还是死在了我的鞭下,我现在的鞭法越发精尽,在抽打它时,也能做到不损皮子的同时,让它内伤而死,”说到这里,夏沅的心情有些沉闷下来,举起自己白嫩粉腻的小手,有些自嘲地说,“我的手也开始沾满兽命和鲜血了,那晚杀野狼时,我还于心不忍,心里慌乱的很,之后杀肥貂时,我不要太镇定后,这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顾元琛有些心疼地将她朝怀里拢了拢,却也没说你若不喜,以后就不杀的话,走上这条修行之路,杀人之心不可有,但也不能太仁慈,太软弱,他宁肯她手上沾满别人的鲜血,也不愿她的血沾上别人的手。   这话题有些沉重,他换了个轻松的,“除了这个灵果,你还有什么收获?”   “这是肉佛,我在钩蛇洞里挖到的,不足千年,只有几百年,”   那肉佛状若肉柱,粗如小儿手臂,色呈肉红,阴凉滑软,只生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   千年肉佛以文火蒸之,取其汁液,只饮一盅便不仅可以增长功力,还能祛病延年。   这个肉佛不足千年,药效自然大打折扣,不过用来炖汤炖肉,也是大补之物。   钩蛇不好对付,它是肉佛的守护兽,一草一兽间有心灵感应,要不是她反应快,防护到位,一尾巴扫过来,不死也得断几条肋骨,饶是这样,也跟它大战了几百回合,差点就被埋在了山洞里,最后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她回赠了一颗三阴果和一堆灵果后,才勉强安抚住那条蛇,一人一蛇得以停战。   主要是钩蛇洞里还有两株肉佛,年份小点,但养上个几百年也就大了。   显摆完肉佛后,又摸出一个玉瓶,“这里是万年钟乳液,在火蜘蛛洞穴里找到的,”   万年钟乳液是洞内的万年钟乳石里孕育出的液体,状如乳汁,吸入后全身一片清凉,元气、真气流注,生死玄关畅通无阻,整个身体轻若羽毛,飘飘欲仙,这是修真者梦寐难求的灵液,便是美娘那也没多少存货。   这东西虽好,但不能多喝,因此火蜘蛛那的存货还不少,足有两升。   她倒不贪心,隐匿身形小心地弄了一半,那火蜘蛛倒是发现有人偷了它的灵液,但是找不到人,只气的挥舞着八个爪子,带着一帮徒子徒孙追了出去,她觉得蛛丝不错,趁机将山洞里的蛛丝都搜刮了一通,赶着火蜘蛛回来时,成功的逃了。   顾元琛抚摸着她雪白精致的小脸,小巧的鼻翼,挺而俏,仿若沾满雨露的娇嫩红唇,说话时的一张一合,透着极致的诱惑力。   白皙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颊上,透着一层浅浅的红润,像是熟透的樱桃般夺目芬香。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藏着得意,带着娇气,水遮雾绕地,清纯之中透着一丝慵懒,娇媚之中含着一抹钟灵毓秀的清雅气质,“没有我跟着,你运气倒是挺好,”他淡声说道。   “也不是我一人功劳,多亏了小狐狸和小龙马,”夏沅不敢居功,她敏感地觉得顾元琛这语气不像是与荣有焉,为她自豪的样。   “一人战四兽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暴爽,”   “还好啦,我主要是靠计谋取胜,没怎么动手,”   “是啊,忘了你是高智商的天才,”   “你现在也是,”夏沅一脸谄媚。   “你是不是觉得有我跟着挺烦的,一个人探险寻宝特自在,特有成就感,”   夏沅哪敢承认,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才不是呢?要不是怕打搅你破阵的思路,我才不愿意单独行动呢?一点安全感都没,”   顾元琛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忽地将她抱起,叉坐在自己腿上,扣着她的后脑勺,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一点都不温柔,像是惩罚般,又吸又吮又咬的,疾风骤雨,让人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直亲的夏沅都哭了起来,这才停下,“知道自己错哪了么?”   夏沅眼泪哗哗地说,“以后去哪都跟你说,”   “觉得我管你严了?”   捧着小脸,让她面对自己。   夏沅也不答,只是哭。   哭的顾元琛心疼的不行,憋了许久的火气因她这委屈的哭泣顿时散了个干净,“干饭盆也是你一个人能乱跑的地?仗着有空间,你是不是觉得就算自己打不过,跑不过,也能躲起来,可你想过没,干饭盆地形复杂,你万一不小心陷入杀阵怎么办?就算有空间能躲,可你要知道,进入空间,便是你娘来都寻不到你的踪迹,我就是知道你安全,找不到你又怎么救你出来,难不成你想在空间里呆一辈子,”   虽然知道顾元琛紧张自己,但夏沅嘴上疼的厉害,还是忍不住闹气似的说道,“小火可以穿过任何阵法,就算有绝杀大阵能困住我,也困不住它,”   “真遇到绝杀大阵,你以为自己能躲进空间?”顾元琛不认为自己是关心则乱,就像那天雷,来的那么突然,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击中,修真界,瞬息之间就能要人命的东西多着呢?   但夏沅这人吃软不吃硬,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制气,只软着声音说,“宝儿,你说过要跟我一起修行的,你要是有点事,你觉得我会怎样?”   他眼里的情谊太浓又太重,压的夏沅心里挺难受的,只勾住他的脖子闷声闷气地说,“你破解阵法时,神情特别专注,我不想打搅你,分你心才想四处溜达的,我直觉准着呢?有危险的地方我是不去的,”嘟嘟嘴,“我嘴巴还疼着呢?你都给我亲肿了,”   顾元琛忍不住亲上小嘴,几温柔几缠绵地安抚了一番,这才小满足地说,“宝儿,你不喜欢我专注阵法,不理你?”   “也不是,你认真破阵时的模样还挺勾人的,就是我觉得只要我一挨你身边,你就没有我远离你时那般专注,我真是怕分你心才离开的,你可千万别说你为了我,放弃阵法的话,”   “你男人是那么儿女情长的人么?”   “是,”夏沅一本正经道。   顾元琛苦笑地蹭蹭她的鼻尖儿,“坏丫头,”   “你可千万别说什么我该拿你怎么办的话,”   顾元琛在她鼻尖上咬了一下,“这也是十大恶俗情话之一?”   “恩……”   顾元琛就故意恶心她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吧,”   “那我要看看哪块肉凉拌起来,最好吃,”   说着朝她身上拱去,两人闹了会,夏沅想吃灵果,顾元琛不给吃,这灵果能让野兽开智变异,能让人瞬间精力充沛,效果太好了,没弄清楚它是什么,他总不放心让夏沅吃,任她打滚耍娇,不给就是不给。   夏沅很是郁闷地朝他怀里一歪,突然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运气太过逆天,这是要被炮灰的赶脚啊!”   “为什么不是男女主呢?”   “你见过哪个女主从一开始就运气这么好的?升级流的修仙文,像我这种灵根好运气佳又漂亮的闪下人眼的修二代修三代都是用来给女主升级打怪的,”夏沅愁啊!   顾元琛嘴角抽抽,这是变着法子自夸呢?   不过看她小脸皱巴的犯愁样,又怕真因此有了心结,便小心的纾解道,“有老公在,谁敢拿你当怪打啊,”   夏沅叹气,“你还不如我呢?人家男主要不惊才艳绝,要不废材逆袭,你既不是冰灵根雷灵根,又不是五灵根废材,一土灵根,老实说,这个灵根的主角我都没见过有人写过,我这样的天灵根、特殊体质在宠文里还能混个女主当当,你这样的真就是妥妥的炮灰命,”   拍拍他的肩,“一般这样的设定,咱们所得的宝贝,最后都会便宜那些杂灵根的逆袭女主男主们?为了不便宜他们,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吃当吃直须吃,莫待炮灰空悔恨,”   说着就要抢顾元琛手中的灵果,“好东西不能便宜别人,”   “……”   就知道,她这自恋的,以为只有自己是主角,旁人都是配角的主,哪里会担心别人会逆转她的人生。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给就是不给!? ☆、王对王 ?  吃过早饭,几人就坐着顾元琛的羽扇回去了,这个速度比七彩球慢,但是不用灵石,不是逃命飞的话,也不怎么耗费修士的灵气,因着夏沅昨晚没捞着睡觉,一上羽扇,顾元琛便让她窝在自己怀里睡觉,速度不快不慢地飞着,“琛子,我妹已经虚十四了,有些事她不懂,你还不懂么?就算现在不兴男女大防,但女孩的名节还是要注意的,”夏淙阴阳怪气道。   他跟顾元琛一个房间,昨晚顾元琛没回房,今天又跟沅儿一起从房间里出来,傻子也知道他昨晚睡在哪了。   再看夏沅这不算成熟,但已经桃粉初绽的身子,谁知道他有没有趁着丫头无知做些无耻下作的事。   “这些药材比较珍贵,因摘下后三天内的药效最好,沅儿便用秘法将药材都处理了一下,她一人忙不及,我在帮她,”   “有三天时间内,回去再弄也来得及吧,”   “回去也是晚上做,白天没时间,也没地方,”   夏淙虽觉得心里憋屈,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哼哼的,到底有些气不顺,“沅儿也不是小宝宝了,你就是再宠她,在外人面前也该收敛点,让旁人瞧着,背地里该怎么说她?”   “你们也不是外人,”   “……”   夏淙真心被噎到了,顾元琛帮夏沅调整了下睡姿,慢悠悠地说道,“我有收敛,只是习惯这种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得了的,一下子改掉不现实,她也不适应,”   夏淙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还真敢说,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们没出山时,还要亲昵是吧!   他怕自己被气死,干脆转身跟越谦聊起部队的事。   聊着聊着就说起古武地下竞技赛的事,热兵器的时代,古武已经没落,但并没有绝迹,只是都隐匿低调起来,穷文富武,学武的费用比学文要贵,跟修行中人又不同,他们不可能避世,所以华夏的政坛、军界以及商场都有古武传人的声音,他们会每一年举行一次小竞技赛,每三年举行一次大竞技赛,赢了不仅有奖金还有奖品。   夏淙早就想参加了,只是大伯一直压着他们兄弟,一来他们夏家羽翼未丰,怕老势力的古武家族会打压他们,二来,也怕他们兄弟年岁太小,太早让他们尝到名利的甜头,恐怕会滋长他们的虚荣心,然后被富贵和权利迷了眼,当然了也怕他们心眼浅,着了那些老狐狸的道。   不过,今年的竞技赛,大伯已经松口,允许他和夏沣上场试试。   越谦今年也会参加,不过他是老会员,跟夏淙的场次并不同,按等级分的,一到九级,按得胜场次和比分升级,越谦现在是四级,夏淙和夏沣因是初次参加,要从一级开始打,越级打也可以,那就上挑战台,挑战几级的,赢了他便就分在几级。   因越谦知道规矩,夏淙便多问了几句,他们兄弟修为高,但说实话,对战经验还是少,到现在为止,他只跟越谦一个古武弟子交过手!   除了刷经验外,他的最终目的是奖金,没办法,有个小财迷的妹妹,不存点钱,连药都吃不起。   “帮我和沅儿弄两张名额,”   “不是吧,大号刷小怪?你们不觉得浪费时间啊,”   “晚上不是有拍卖会么?我和沅儿有些闲置的东西要拍卖,顺便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   “那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去,但先说好了,如果你们闲置的东西里有哥看上的,哥有优先购买权,”   “好,”   在京郊换乘越野车,从市郊到军区大院还要一个多小时,越野车是七人座的,空间大,七人不用挤也能坐下,顾元琛也就没将夏沅叫醒,抱着她一路睡到家。   因在京郊时,顾元璋就跟家里打了电话报备过了,遂车子开进顾家小楼时,就见一干人从客厅里迎了出来,顾元琛原是想将夏沅抱到楼上继续睡来着,一看这阵仗,得,还是将人叫醒吧!   车外,夏鹤宁几步上前,将车门拉开,见他家乖宝睡躺在顾元琛怀里,心里又酸又涩,又见他家乖宝因没睡醒,皱着小眉哼哼唧唧的闹气样,心里就火大的不行,直接冲顾元琛吼道,“乖宝没睡醒,你吵她干嘛,”   “……”顾元琛牙酸的不行。   “三叔,你咋来京都了,”夏淙说道。   夏泽和柳林跟着喊,“三叔,”“小舅,”   “你们这哥哥是怎么当的,连妹妹都照顾不好,要你们干啥用,”   三人:三叔(小舅)这是吃了呛药,逮谁喷谁!   夏淙嘴比脑子快,很是委屈地说,“她都睡了一路,”   “这么曲吧着睡了一路,得多难受啊,你们四人就不能挤挤,让她躺着好好睡,”将四人恶狠狠地瞪了一遍后,夏鹤宁又劈头盖脸地将三个侄子骂了一通,大意是,你们这三个脑空心大的东西,我相信你们,才将闺女交给你们照顾的,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一不管二不问,都给我当起了甩手掌柜,感情那些兄友妹恭,兄妹情深都是给我演着玩的吧!   夏淙就是脑洞再大,也知道他家三叔这会心情欠佳,这是借机撒气呢?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也知道这会他是说啥错啥,干脆低头受着吧。   柳林看到跟他小舅一起挤过来的男人后,便知道原因了,很聪明的选择窝缩。   夏泽一向都不多话。   夏鹤宁骂侄子的功夫,夏沅也醒了,脑子糊糊的,以为出现了幻觉,迷糊地喊道,“爸爸,”   没有控制住情绪的夏鹤宁因这声爸爸立马化成温顺的小绵羊,弓着腰,半边身子探入车内,柔声哄道,“乖宝,醒了,是不是爸爸声音大,吵到你了,”   “爸爸,你怎么来京都了?”夏沅神智有些清明,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想宝贝了就来了,宝贝,想不想爸爸,”   “想,”   夏沅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可想你和爷爷奶奶了,”   “爷爷奶奶也想你,同我一起来接你来了,宝贝要跟我们走么?”   “要的,”   夏鹤宁乐了,像小时候一样,搂着她的腰将她小心地抱下车,顾元琛就是再气也得忍着。   “沅儿,”一声委屈略带酸楚的声音在夏沅耳边炸开,让夏沅初醒慢半拍的脑子终于跟上了节奏,张张嘴,在老爸面前,到底叫不出那声父亲。   只能沉默以对。   气氛很是沉闷。   “外面阳光毒,先让孩子进屋吧,有什么话进屋说,”顾奶奶走过来打破僵局道。   夏鹤宁便一脸嘚瑟地牵着夏沅的手,直接越过童君翰跟着顾爷爷等人身后进了客厅。   喝了一杯蜂蜜水后,顾奶奶又过来说道,“好孩子,坐了许久的车,累坏了吧,去楼上松松快快地洗个热水澡,衣柜里有干净的换洗衣裳,都是洗过的,”   顶着两双巴巴地看着她的眼,夏沅也是亚历山大,顺势就应了,拎着包跟着顾元琛等人上楼了,洗完澡出来,就见洗过澡,一脸清爽的顾元琛躺在床上等她,一脸苦恼地爬上床,朝他怀里一窝,“王对王,我该怎么办?”   带着水汽的美人,这是喷香待啃的时候,顾元琛哪啃放过这个好机会,一翻身,抱着她狂啃一通,夏沅是连踢带砸地挣扎了一通,恨声娇喘地说,“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下得了口,”   顾元琛在她的小嘴上啄了又啄,“你老公我都没愁,你愁个什么劲,”   “他们又不是你爸,你愁什么?”   “我愁着以后该讨好哪个岳父,”   “讨厌,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   夏沅直接挠上他的脸,被顾元琛挡住,“野猫儿,把老公挠破相了,一会谁给你撑腰打气,”一个翻转,将小手送到嘴边,将五根手指挨个地咬了一遍。   夏沅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傻妞儿,这半个月,他们该确定的也确定了,该谈的也谈好了,你只等着接受就是,”   “你是说他们已经商定好了我的归属权?”   “就算没也差不多了,没瞧见连童爷爷都在呢?”   “你是说我还要回童家?”夏沅面色有些苍白,她想认爹,但不想回童家。   “这倒不一定,童爷爷到场,应该只是给我爷爷一个面子,”   夏沅松了口气,上世,童老就算不像童老夫人那般反感她,对她也没有多少喜欢,好似他们爷孙两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话。   在床上躺了会,便起身换了件粉色泡泡袖的小洋裙,头发用灵气弄成八分干(太干不好解释),就这么披着被顾元琛牵着下楼了,楼下一干人看到他们下来,真是什么心思都有。   夏沅顶着两个爸的火辣眼神,直接坐到夏奶奶身边,“奶奶,你怎么瘦了?”   真瘦了,而且还有些憔悴。   “你倒是胖了点,”夏奶奶捏捏她的脸。   夏沅嘿嘿笑,“在山上见天吃肉来着,”   主要是人多吃饭香,有储物袋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差,连蔬菜水果都有带,她和安洛都是吃货,然后就变着花样的做,一点都没亏嘴。   “这次进山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着呢?我偷偷跟你讲,”然后就扒在夏奶奶耳边,嘚吧嘚吧地说,“我有挖到棒槌哦,好几根呢!还有灵芝、何首乌、黄精,都是野生的,回头我拿给你和顾奶奶些,你们煮汤喝,”   她声音不大,但坐在旁边的人也能听见,顾奶奶见还有她的份,心情倍儿好,乐呵呵地说,“倒是跟小时候一样粘你的很,瞧这亲的,”   夏奶奶也挺乐呵的,将夏沅朝怀里一揽,笑着说,“我打月子窝里就带着的孩子不跟我亲跟谁亲,我在这孩子身上费的心思比她三个哥哥加起来都多,那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拉巴扯大的,说句不怕两个儿媳着恼的话,三个大的,我要是心里不顺,拉过来还舍得打两下,拍两下呢,这小东西我是一点都下不去手,这要见她笑,我心里再大的火都散了,这要见她哭,我的心窝比拿针扎还疼,我也不怕人背地里嚼我舌,笑我傻,说我给人家白养孩子,到了还不是一场空,我养大的孩子我心疼,哪管旁人怎么想?养个孩子还算计来算计去的,就是亲的也不亲了,”   亲爹,亲爷爷又怎样?   孩子还不是谁带跟谁亲!   况且,他们这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老儿子曾跟她说过,修士五感比常人敏锐,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她都知道的,沅儿不小了,便是回到童家又如何?心还是向着他们夏家的,这就够了!   童君翰心里苦笑,他也知道老太太这话含着枪夹着棒就是冲他们童家来的,可能怪别人吗?当年的事就不说了,就这半个月来父母的态度,那真是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心寒。   想到他跟父母说,他找到亲生女儿,要认她回来的时候,二老的神情,那真是……   母亲到现在都不同意让沅儿回到童家,只说给钱养在外面,说曲茜大度,不介意花钱多养个私生女。他怎么肯,这是他和婉儿的孩子,他已经对不起妻子,错过了女儿十三年,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委屈下去!   便是父亲,心里也是同母亲一样,不愿因为沅儿开罪曲家。   愿意来一趟,也是顾忌顾老的颜面。   相比于儿子的苦涩,童老则是觉得羞愤难耐,有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羞恼,脸上火辣辣的,可饶是这样,他也不愿夏沅以原配嫡女的身份回到童家,不想跟曲家生嫌隙是其一,还有就是若是承认了夏沅,当初她母亲的遭遇不就被人给拿出来说嘴了?   他可不想临老临老,背负着嫌贫爱富,逼走媳妇的罪名。   心里也怪顾家多管闲事,但又不敢得罪顾家。? ☆、算计 ?  不管心里怎么想,作为一个在军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面上功夫总要做到位,童大国一脸感慨地冲夏沅招招手,“孩子,我是你爷爷,”   夏沅没动,只清清淡淡地叫了声,“爷爷,”   礼貌有余,但亲昵不足,同夏家一比,真是亲疏立现。   童大国有些小尴尬,但也没对夏沅心生不喜,若是她颠颠的跑过去亲亲昵昵地跟他上演祖孙情深,他倒要轻看了这丫头,嫌她骨头轻,眼皮浅呢?   “你都知道了?”夏奶奶抱着她的手收拢了一些,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你琛子哥跟你说的?”   “嗯,”   “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   见她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夏奶奶笑笑,将桌上的蜂蜜水拿给她,“喝点水,刚洗过澡,口干了吧,”   夏沅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奶奶,你和爷爷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到的,”   夏沅跟生父相遇的事,大姑倒是一回家就跟二老说了,二老也在第一时间跟顾家确定了这事,但因童家没有找上门,他们也没有送上门的理,倒是让大儿子帮忙查了下童家的事,得知童家后娶的媳妇是曲家女儿,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夏爷爷也是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多少知道童大国的心思,肯定不想为了夏沅得罪曲家,打破两家的平衡。   便也不怎么担心,这次来,也不是因为夏沅的事,而是受到顾爷爷的邀请,来参加他的七十岁大寿的。   昨天才到,一直住在夏嵩山那儿,今天听说夏沅他们回来了,这才赶过来的,也就比夏沅他们早到一会会。   而童君翰已认定夏沅是自己的闺女,也就没想过去秀水镇调查取证,只等着闺女从长白山回来再去拜访这些年将她养大的人家。   曲茜和曲婉婷的妈倒是跟顾夫人打听了不少关于夏沅,关于夏家的事,顾夫人因偷听到公婆说,只等夏沅被童家认祖归宗,改回童姓,就让她跟儿子先订婚,顾夫人哪肯,自是帮着曲家拦着夏沅认祖归宗,为此,没少带着个人感情讲述夏家的事,由她嘴里说出的夏家,就是个靠顾家提拔的地方官,目前只有一个长子还算有点出息,就这还是先靠岳家提拔,后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他们家老爷子的眼,在老爷子的关照下才得以当上军长的,一家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足为虑。   曲家也就没将夏家看在眼里,因为曲婉婷的妈也看上了顾元琛,便是为了自家女儿,也不愿夏沅成为童沅,便以娘家人的身份,跟童家父子施压,不许夏沅改回童姓,只多当私生女养在外面。   因此,也就没空去调查夏家。   夏沅瞟见她鬓角处多了几缕白发,心情说不出的难受,奶奶一直用牛角梳梳头,几年下来,白发早就转黑,旁人只当她染了黑发,倒也没人怀疑,突然生出白发,这一看就是为她愁的,心酸不已,拍拍小荷包,小卖萌地说,“那你们明天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我陪你们,我赚钱了,”   “钱不是都给你二嬢了么?你身上还有?”夏爷爷笑眯眯地问。   “是哦,我没钱了,”又说,“那我再赚就是,”   夏爷爷乐呵呵地说,“行,爷爷等着,等着我家乖孙女赚钱孝顺爷爷,我家乖宝最有本事了,爷爷等着享福呢,”   夏奶奶瞪了老伴一眼,用手指轻梳着沅儿的长发,对顾奶奶说,“老姐姐,我们家沅儿给你添麻烦了吧,真对不住啊,这孩子起小就没用钱买过东西,对钱财是一点概念都没有,都是我家那几个混小子纵着她,小时候就拿真钱跟她买东西,一年年的乱加价,就给她养成了这么个要不得的习惯,回头我把钱给你,你帮我还回去,”   “还什么还,沅儿替他们一家子消了灾,解了难,就收了点材料费,根本没乱收,昨个我那亲家老哥还说,等你们这边的事理顺了,他要备大礼感谢你们呢!”   “老姐姐臊我呢?脸盘都没长开的孩子,胡闹瞎闹的,值当谁谢啊,”   “瞧这小嘴巴嘟的,这是对你这个奶奶的话不服气呢?人家厉害着呢!”顾奶奶打趣夏沅道,“是不,丫头,”   夏沅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厉害着呢!”   小憨样,乐的两个老太太都笑着心肝乖乖的乱叫。   夏爷爷憋屈了几日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一派慈爷范地说,“听你二哥说,你新交了一个好朋友,怎么不叫她来家里玩,”   “我叫了的,不过她要在山上再呆段时间,来不了,元璋哥哥说,过两日就是顾爷爷的七十岁大寿,我们就先回来了,”   “原来是因为你顾爷爷过寿才回来的,要是没有这遭,你是不是还要随你那好朋友继续在山里呆着,你都不想爷爷奶奶啊,”夏爷爷小哀怨地说。   “我不是想给你多挖点野山参回来泡药酒么?”   要没过寿的事,她还真想在山上多呆段时间。   “我家宝就是孝顺,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夏爷爷一脸宠溺地夸赞道。   祖孙情深的,演给谁看呢?童大国在心里不屑,越发觉得夏家这番作态是故意演给他看的,这是想让他们童家知恩然后主动求报来着,不过也没法,有顾家作保出头,想不承认都不行,罢了,就当花钱买消停吧,便说,“夏老哥,这孩子被你们养的很好,这份恩情我们童家必不相忘,回头必有重礼答谢……”   话未说完,便被夏鹤宁横冲冲地给打断了,“还是别记着,我们养自个家的孩子,用得着你们记什么恩,答什么谢,”语气很冲,他捧在手心养了十多年的乖宝,哪舍得给别人,更何况对方还一副不是很想要但又不得不要的作态,没得恶心人!   夏爷爷厉声喝斥道,“宁子,怎么说话呢?你的礼貌都学狗肚子里了,”又一派温言地对童大国说,“童首长,我家混小子心里有气,语气上就没控制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小辈计较啊,”   “不会,我知道他是因为太舍不得沅儿的缘故,毕竟是打小养大的孩子,我能理解,”这话一说,童大国就算心里有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却对夏淮起了防备之心。   都是做家主的,都会从家族利益出发,父子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就是想借着孩子为夏家谋取更多的利益么?   一家人齐上阵,只怕所图不小,心里只恨儿子跟自己不齐心,被人家钻了空子。   心烦意乱之时,就听夏淮话音一转,“不过,童首长,我们家宁子也没说错,你们也真不用念我们的恩,我们教养沅儿,只因她身上流着我们夏家的血,她也是我们夏家的血脉,她妈是个苦命的,但她外公还在,没听过外公教养自家外孙女,还要爷爷来还恩的,”   “夏叔,您是说岳父还在?”   童君翰一声惊呼让他爹差点没一口血把自己憋死,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真想冲自己那傻儿子吼道:人家给你挖坑,你就蒙头往里跳是吧!   这声岳父一出口,这不是逼着他承认夏沅的嫡女身份么?   这可不行,没法跟曲家交代。   淡定也装不下去了,便轻咳几声,“当年商婉离家,确实是因为要寻找失散的父母,我那口子怜惜她身体病弱,怕在她路上有个闪失,几番劝着不让去,可商婉却执意要走,走时给我家君翰留了诀别信,上面写着,夫妻情分一朝散,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家君翰回来,也是寻了她几年无果,才又娶妻生子的,当年那封诀别信,我们还留着,”   潜台词是,当年这个婚姻是商婉主动放弃的,现在别想借着孩子来闹,既然两人的夫妻关系已经解除,那么这个亲家他们也是不认得。   夏家还没怎样呢,童君翰便先急了,“爸……”   童大国朝他狠瞪一眼,“沅儿既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肯定不会推卸责任的,如果孩子愿意,今天便能跟我回童家,我儿媳是个大度的,不会为难沅儿,只会善待她。”   夏爷爷被他气笑了,指指童君翰,“乖宝,他是你生父,你要跟他回童家住么?”   “不去,”夏沅摇头,半点犹豫都没有。   夏爷爷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童首长,你也听到了,这是孩子的意愿,我看就这么着吧,一切按孩子的意思来,顾老头,这都大中午了,要不要管饭的,不管,我就带我家宝出去吃大餐了,”   “看你说的,你们大老远地来给我过寿,我还能饿着你,老婆子去看看,要不要开饭了,”   “正在做,一会就好,”   “老顾头,泡壶茶来,咱们来下盘棋吧,”   “不下,你这臭棋篓子,老爱毁棋,”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你要是这样怠慢我,下回我可不来了,”   “不来就不来,稀罕你啊,反正我不爱跟你下棋,下一次死一次脑细胞,”   “哎呦呦,跟你棋艺多高似的,你那一手臭棋连我家宝都下不过,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我的,咱两半斤对八两,互相遮着点羞吧,”   ……   这是什么情况,童大国一脸囧然,不是在说孩子的事么?怎么两人就掐起来了!   愣神的功夫,棋盘就拿了出来,顾爷爷一边摆棋一边冲他喊道,“老童,你也不是外人,自便哈,我陪这老歪头杀两盘,中午跟这吃饭啊,”   然后就埋头下起棋来。   这个情况也是他乐意见到的,一个大院住着,面上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私下里各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可不愿因童家这个明显是曲家一系的人跟夏家生嫌隙,也不想夏沅被童家和曲家笼络过去,作为家主,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让女儿委屈求全的事曲老头和童老头干的出来。   能让儿孙,家族更进一步的资源就那么点,自然不想分给旁人。   只让老伴在媳妇面前透出一旦沅儿认祖归宗,就让两个孩子定亲的口风,事情就进展的这么顺利,他心情大好!   童大国一脸讪讪地看向夏奶奶,“你看孩子这事……”   “当年商婉跟令公子的事她也没跟我们细说,只说,跟前夫离婚了,既是离婚,自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身子不好,执意千里寻亲,那是她孝顺,她最后染病去世,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我们是沅儿的外家,也是她的血亲,教养孩子是我们的责任,你刚也说了,令公子现在有家有室,有儿有女,沅儿性子淡,突然让她去一个陌生环境,她也没法适应,还是说童首长一定要让沅儿认祖归宗,改回童姓?”   “……沅儿随母姓,那是对她母亲的怀念,我们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强求她改姓的,”不愿归不愿,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既是这样,你们就当两人离婚,孩子随了母亲,我们也不拦着你们来看孩子,你看这样行不?”   太行了,童大国觉得这家人挺亮事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借机捞好处,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今天帮他把面子全了,便说了几句一切以孩子为主的场面话。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大家都满意。   只童君翰一人不乐意,但因夏家是夏商婉的母族,对夏沅又有养育之恩,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闷闷不乐的,让人瞧着可怜。   童大国没有留在顾家吃饭,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金首饰给了夏沅当见面礼后,便回家了,一进家门,童李氏便迎了过来,“怎么样?夏家拉着你歪缠了这么久,你将他们打发了么?他们提的要求过不过分,”   童大国一愣,歪缠么?似乎也没说几句话,摇摇头,“没打发掉?那他们想要干什么?”童李氏语气恶劣,一脸愤愤,“看来茜茜说的没错,那女人对咱们心有怨恨,这是让她孩子替她报仇来了,”又恨声恨气道,“死都死了,还留了个孽种来恶心咱们,”   童大国蹙眉,“你就留点口德吧,那孩子身上也留着咱们童家的血,”   “我可不认,我只认佳佳和小伟是我孙女孙子,”   “你想认人家,人家也不想认你,”   童大国想到那从头到尾都一脸淡漠的女娃娃,眉目如画,冰肌玉肤,真正是世间难找的漂亮娃娃,一双杏仁大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那不是一双心有怨怼的孩子能有的眼神,那眼神太干净太清澈了,也太淡了,看向他时,眼里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不怨不恨,不怒不喜,有种你说你是我爷爷,那你就是吧的淡漠!   他心里有点堵着慌。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也不想把孩子送过来让你磋磨,人家外公外家俱在,求不着咱们养孩子,”   “切,谁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纵,装清高钓大鱼,既然不想孩子跟咱们相认,干嘛创造机会让君翰和那丫头相见,这明显就是设好的圈套,打量谁看不出来啊!”   童大国原也是这么想的,可看夏家对夏沅的疼宠不像是假的,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真的假的,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要说那顾老头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他帮着搭线,有什么好处呢?   一时想的入迷,这话便问了出来,“有什么好疑惑的,他们家老二媳妇说了,他们是被利用的,他们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是咱们童家的种,”   这话童大国先前也是信的,过去也存了想看顾老头一生算计人,临老反被人算计的嘴脸,可瞧见夏沅后,他就知道,这顾老头肯定知道,因为那孩子长得太像她娘了,顾老头是见过商婉的,不可能不知道。   他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事他也是在出了顾家大院才想到的。   “先吃饭吧,”   “恩,”   想不通也就暂时不想了。? ☆、算计(下) ?  老人家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夏沅也有,吃罢午饭,她就随着奶奶一起去睡午觉了,祖孙两一间房,顾元琛没得美人抱,就抱着一个首饰盒,拎着一个布包去了他奶奶的屋,顾奶奶也正准备睡午觉来着,一瞧这首饰盒便笑了起来,“乖孙,还真将这首饰盒给奶奶装满了送来了?”   “那是,答应你的事,我何时作假过,”顾元琛反手将门关上。   “快看看都给我放了啥,”老太太从床上坐了起来,装作一副老财迷相,“便宜货,我可以不依的,”   “老太太,擦亮眼睛等着吧,仔细一会晃了眼,”顾元琛在她床边坐下,亲自将盒子打开给她看,这四层明清首饰盒长25cm、宽是20cm、高约30厘米,从外面看更像一个浓缩的小衣柜,两扇门上镶嵌着漂亮的仕女图,盒子的顶端有一个大大的红双喜,还有一个结实的黄铜拉手,四个抽屉大小一样,相比于美娘留给夏沅的百宝箱那是小气多了,但也还算精致。   第一层抽屉整齐地放着各种簪子,嵌宝石碧玺花簪、镶宝累丝金簪、翠玉簪、双尖簪、点翠累丝凤凰簪、老银如意簪、银鎏金点翠步摇簪、银鎏金点翠耳挖簪,一共九根,件件精致华丽,不说材质,便是这款式,任谁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喜爱非常。   第二层抽屉是翠玉手镯、白玉手镯、金手镯、银手镯、玛瑙手镯各一对,还有几对玉戒指和耳饰。   第三层抽屉都是项链,金的银的玉的玛瑙的翠玉的珍珠的……有十来条之多。   第四层是100克重金条二十根——   老太太少时被父母卖到大户人家当小姐丫鬟,管的就是小姐的首饰和私房,见识还是有些的,这些年儿孙们也孝敬了不少,尤其是这养在膝下的二孙子,每年都会给她带些首饰、布料和毛皮回来,累积下来,也装满了一个大红木箱子,像这样的首饰盒她有两个,私房都放在大的首饰盒里,这个小的一般就拿来逗逗小辈,敲打儿媳。   他家老头这些年在琉璃场也是淘了不少老货,但哪有她孙子手笔大,一出手就是一盒珠宝首饰。   老太太被这些宝光闪的心肝乱颤, “这么多,你哪来的,别不是挖到宝藏了吧,”   “宝藏没挖到,就捡了一个宝箱,”   “什么宝箱,跟哪捡的,”老太太兴奋,她这个年龄对金银什么的也稀罕,但对寻宝过程更好奇。   “跟沅儿在山上采药时,在一个大树洞躲雨时发现的,手提箱大小的箱子里装着一些金条和银元,另外就是这么一首饰盒的首饰,应该是动乱年间,某个地主老财藏里面的吧,这二十根金条你拿着压箱吧,其余的我要拿去洗白,把这钱转到明面上,”环住老太太的肩膀,“以后该吃吃,该花花,别都锁在柜子里等着耗子啃,以后你孙子孝敬您的时候还多着呢?”   “我打小就知道老了能得我孙子的ji(孝敬),一直等着呢?”   “感动就感动,你哭什么?我这孝敬一次,就招您哭一次,下次我还敢孝敬不?笑笑,”顾元琛捏捏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立马就破涕为笑,“笑着呢?我孙子的孝敬,奶奶必须笑着接,”   顾元琛心里其实也酸的紧,一世顾家孙,从生到死,真正不图名,不图利,不在乎家族利益,只拿真心待他,只将他当骨肉亲人疼爱的,也就是这个老太太了,这辈子自己就做她的底气,让她在顾家做个真正的老封君,在家里横着走,“喜欢不?”   “喜欢,太喜欢了,都是给我的?”   “难不成我拿出来逗你玩的,”   老太太喜笑颜开,“这么多我也带不了,你拿一些去沅儿带吧,”   这些都是从那两处宝藏中(山洞和酒窖)中挑出来的,好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但沅儿亲娘给的都带不完,别人的都用来做人情了,先前因为秀水镇小,不好太露富,几年下来,她也没送出去几件,要不是之前顾奶奶大手笔地给她见面礼,那宝藏里的珠宝首饰还真就被她继续丢在角落里落灰了。   “您别惦记她了,我师父就她一个血脉,恨不能捧在手心宠着,一点点大的时候就拿珍珠让她当弹珠弹着玩,他老人家在没修行之前,也是大家公子,家财不小,找到沅儿后,便将沅儿姥姥和亲娘的嫁妆都丢给了她,那些首饰,她便是一天带一样,一辈子也不带重样的,”顾元琛说着,从布包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递给她。   老太太打开一看,乖乖,一整盒龙眼大的珍珠,约有百来颗,各种颜色都有,另有鸽卵大的蓝珠六颗,猫眼大的粉珠六颗,荔枝大小的黑色珠子两颗,成色这么好,个头这么大的珠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就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心脏也有些受不了,“这些都是丫头给你的?”   “不是给我,是给你的,这珠子是师父他老人家用特殊秘法养的,比海珠都好,磨成粉您和爷爷每晚服上两勺,包你们一夜睡到大天亮,什么病都不上身,你现在吃的那个养生丸就是沅儿做的,是不是让您比一般老太太年轻十岁不止,”   说到这个,老太太乐歪了嘴,“是,好些老太太都跟我打听吃的什么营养品,怎么比她们年轻那么多,我当然不能告诉她们,我知道这些都是有钱难买的好东西,除了你爷爷,谁都不知道,”   “做的很好,这珠子养起来不容易,都是给沅儿炼丹制药的,也就您和夏奶奶分了些,您可藏着点用,别一高兴,这个分几颗,那个分几粒,都撒完了,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才有呢?”   顾奶奶一听是沅儿给她的,就乐歪歪的说,“我孙媳妇还没娶进门,我就开始得ji了,”将一个黑荔枝拿在手中把玩,“这么好的珠子,磨粉喝掉也太糟践了,这要是做成首饰当传家宝都合适,”   “给了你,就是你的了,随便你是磨粉养生,还是做成项链显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只一点,不能丢箱子里落灰,不然下次有啥好东西都不给你了,”   “不落灰,我孙子孝敬我的东西,我得好好收着,”老太太将珍珠好生收好后,又拉着孙子开始给媳妇上眼药,“头几日,我听你妈跟婷婷说,你对丫头好,是因为多年师兄妹的关系,是兄妹情谊,不是男女之情,你妈那意思,是等丫头走后,就让婷婷跟你处朋友,处上一段时间,就给你两订婚,说你们小时候也是订过娃娃亲的,这是两家都通过气的。你要是真喜欢丫头,就好好待人家,莫要为了讨好谁哄骗人家小姑娘的心,也莫要做那种脚踩两只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又一脸正色,“老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那师父对你有恩,你可不能学你娘那样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不管人家图不图报,咱得知恩,莫要觉得丫头小,不知事,就跟别的女孩拉拉扯扯,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顾元琛一声长叹,“还脚踏两条船,这一条都没搞定呢?现在不是你孙子喜欢谁,而是人家喜不喜欢你孙子,我对她有男女之情,她是不是只当我是师兄,是哥哥,”   老太太想到丫头那张单纯清淡的脸,明显就还没开窍,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不能吧,我孙子这么优秀,又跟她朝夕相处好几年,她指定不能喜欢别人,”   “令狐冲打小跟岳灵珊一起长大,结果还不是被林平之截了胡,”顾元琛再叹,“开学后,沅儿也要回镇上上学了,我就是想防备都鞭策莫长,她自小在山上长大,也没见过什么人,乍一下跟一帮同龄人一块读书玩耍,谁知道会不会被哪个花言巧语或有心的男生拐走,”一副无奈状。   老太太也急了,她是过来人,当初追她的人也不少,比顾爷爷高,比顾爷爷帅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可感情这种事,还真不是看这些,有时候一个眼神一声关怀一个贴心的照顾,就能俘获女孩的心,那丫头不看重物质,也不看重外表(她自认为自家孙子长的天下无敌第一帅,这都没开窍,那指定不是看重外表的人),那就是看感觉了,感觉这东西最不容易把握,也许上一秒还是陌生人,下一秒就动心了,不行,虽然她跟孙子说,曲家丫头也不错,但那是跟旁人比,跟小丫头比还是差多了,哪找这么心思单纯又貌美如仙的媳妇,“你说咱把她留京里上学,就近看着好不好,”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孙子要上大学,不能看着她,她还有孙女呢?安排在一个学校,发现异常,也能及时处理。   顾元琛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轻咳一声,故作为难道,“来京都上学,这不好吧,恐怕夏爷爷夏奶奶和夏叔他们不会同意的,”   老太太也为难了,这倒是真的,那一家人把个孩子当个心肝似的宠着,哪舍得让她来京都上学,不过为了孙子,她怎么着也得试试,“他们那我去说,舍了我这张老脸,也把人给你留下来,这么好的孙媳妇,你可不能给我弄丢了,”   “那你就去试试吧,”顾元琛将手中的布袋子递给她,“里面是沅儿让我给你的药材,回头你自己找些盒子分类放起来,”   这布包不算小,老太太打开一看,拿出一块扇形灵芝,“这是灵芝?”   “恩,这是从千年灵芝上掰下来的一块,泡酒煮汤都行,别省着,用完了管我要,一次给你太多,也不好保存,”   老太太乐呵呵地继续往外掏人参,“这野山参参须可真长,个头也大,”少说也有七八两重,两根差不多大,应该有二百多年的参龄。   剩下的都是些何首乌黄精之类,年份都不高,但量不少,“你拎着这些东西来我屋,你妈知道不?回头在怨你只想着我这个奶奶,不想着她那个妈,”   “我那还有三根百来年的野山参,回头我妈、大伯娘和三婶她们一人一根,再搭些黄精、何首乌,尽够了,你的这些就自己留着吧,藏着点,别被旁人哄了去,”   “知道了,”老太太乐的不行,这孙子真没白疼!   “琛子,出来一下,越爷爷和吴爷爷来了,他们找你有点事,”顾元璋在外面喊道。   “我出去了,你睡会吧,不然下午没精神,”   “好,你去忙吧,”   外头,越堃正在跟顾元璋说话,见他出来,将一个存折递了过来,小声说道,“这是卖野味的钱,”顾元琛接过来看了下,“这么多?肉很贵么?”   干饭盆发生野兽暴动,这事他们并没有瞒着三家老人,越老怕几个孩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又不愿让太多人知晓,便让越堃和李清寒的大哥李清云一起去看看是咋回事,顾元琛便将拍下来的现场照片连同野兽的尸体一起给了他们,随他们去解剖还是化验,夏沅那个小霸道,自己不吃那些兽肉,也不许他们吃,留着也无用,只留下了两只皮毛完整的东北虎,余下的都让两人拿去处理变卖了,装了两个空间包裹才装满。   “要不贵,谁还冒险猎杀野生动物啊,不过,靠卖野味也卖不了这么多,里面有几只变异兽让我以高价卖给了生物研究所,”   顾元琛挑眉,“国内的技术要研究几年才能研究出那动物变异的原因,”   越堃竖眉瞪眼,“难不成还卖给国外的科研中心?”   这人虽不迂腐,头脑也活,但因为军人的原因,一向以国家利益为重,那变异兽要是他捉的或捡的,兴许白送也说不定,因为这次牵扯的人多,才要钱的吧,顾元琛也是兵王出身,太理解他了,而伤害国家利益的事,他也做不出来,笑笑问,“念朝叔的身体大好了吧,有没有打算回研究所吗?”   越念朝是生物学教授,要不是毕业后一直从事生物学研究,时常往深山荒郊跑,他的风湿和寒毒也不会那么严重,严重到都站不起身来,就算近几年寒气已经入了五脏,他被调到大学当生物学讲师,但遇到好的研究课程,还是会参与的,如今病愈,回研究所是肯定的。   “二叔肯定是想回研究所得,只是我奶怕他旧伤反复,一直压着不给去,爷爷的意思是想让沅儿帮忙复查一下,如果确定身体无碍,还是希望他能回到工作岗位的,”   “念朝叔今天也来了?”   “在会客厅,”   “咱们也去吧,”   三人进入会客厅,顾爷爷、李爷爷、越爷爷便带着越念朝、李清云在那等着了,越念朝同夏嵩山年龄相当,文人气质特别足,还带着一副象征着文化人的眼镜,儒雅、温润!   李清云同越堃年龄相当,打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三代里年龄最长,和越堃一样,是以家族传人培养的,不同于越堃的粗眉大眼,国字脸,他长的比较秀气,一点都不像军人,倒像是个军师,生的一张精明的狐狸眼,尤其是眼睛一眯时,给人一种他又要算计人的感觉。   三人进门才坐下,急性子的越爷爷便指着桌上的几块矿石、精铁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段时间我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法炼化它们,”   “这个精铁的熔点至少在五六千的摄氏度以上,以华夏目前的科技恐怕办不到,”   三个老头很是遗憾,无法将精铁融化提炼,还怎么进行深一步研究。      “你既然知道它的熔点,应该有办法将它融化吧,”李清云问道。   “有,但是不保证,而且凭我一己之力,也没法办到,”   “要谁帮忙,你尽管说,”   “沅儿和夏泽,”夏泽是火灵根,控火能力比其他灵根的要强好多,辅以高科技星球的冶炼技术,提纯地火,应该可以攻克这个冶炼难题。   顾爷爷比老太太那是精明多了,在心里骂了句:臭小子,这媳妇还没娶进家门,就半步都离不得了!   他故作为难道,“两人还在上学,不好分心吧,”   “那就等他们毕业吧,我不急,”顾元琛半点不见慌乱地说。   顾爷爷被这混不吝肚里黑的小兔崽子给气到了,但是悬浮车、战船、战甲、甚至飞船的技术诱惑太大了,随便一样成功,都能让他们顾家向前迈进一大步,底气不足,跟孙子横不起来,“我去跟老夏头商量,让二人转学来京都,”   多重保险,看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能逃离我的掌心,顾元琛想起午饭时,夏鹤宁宣布已经帮沅儿在秀水镇办好了入学手续时,小坏妞给他传音,陪君多年,终须一别,老公,别太想我时的欢喜样,就恨不能上去咬一口。   想甩开他,也看他愿不愿意。   心里得意,面上却一点不显,这事落定之后,他看向对面的越念朝,“二叔手上有专业性强又信得过的研究人员没?”   “自然有的,”   “能组建一个研究团队么,有的东西,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什么方面的研究?”   “变异兽,”   越念朝激动万分,“行,研究团队和研究所的事我来搞定,”若是能研究出导致野兽变异的原因,那么制作出能启发人体潜能,使之变异的药剂,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也值得啊…… ☆、得逞 ?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京都的孩子,一个个恨不能长十七八个心眼,我家乖宝自小在山里长大,性子单纯又娇气,哪里能算计过他们?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再说她性子孤,太陌生的环境会让她不舒服的,我们镇上的孩子要淳朴多了,学校里的校长和老师我都打好了招呼,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还有这京都,冬天冷,夏天热,灰尘大,房子小,连骑马遛弯的地都没有,我家乖宝吃吃不惯,住住不习惯,精神头一直都不怎么好,哪有在家时的活泛劲,来旅游玩玩也就罢了,真要长住,孩子得受多大罪啊,”最重要的是京都有童家,他是说啥都不会同意将孩子留在这的,他又不傻,哪里看不出童家根本没想认孩子,这要让孩子在京都上学,没准人家心里还以为他们欲擒故纵,想放长线钓大鱼呢?   “宁子,京都里的教学质量到底比地方上的好,如果是京都户口,考大学时分数相对也会低些,这样沅儿的负担也会轻些,”   顾元琛从旁听着,觉得李爷爷这招根本没说服力,果然,就见他家便宜岳父一脸得意,“我家乖宝这么聪明,那些知识翻一遍就会,不说华夏的大学,就是算上国外的大学,她也是想上哪所上哪所的,根本不需要什么地方优先政策,”   三老爷子带着越念朝狠狠地抽了下嘴角,见过宠孩子的,没见过这么宠儿子的,“鹤宁,丫头的能力我们也是知道的,就是知道,才想借助她的能力为国家半点实事,你也是当过兵的,咱国家军队是什么情况,也不用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多说,无论是经济、科技还是部队设备,都拉国外一大截,落后就要挨打,咱们泱泱大国如今落得要看弹丸小国的脸色,诸多忍让,憋屈啊,”   “越伯父,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按理说,您说了这些,我要是不答应,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但我们家丫头才多大,满打满才将将十三岁,你现在就往她身上套责任是不是早了点,人观音菩萨往孙猴子头上套紧箍咒之前,还肆意让他玩了许多年,这番国家责任大义跟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别在孩子面前提,孩子以后选什么路,当什么样的人,那是以后她长大后的事,现在她就必须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有正常的童年,正常的学习,正常的生活,帮忙的事,我那几个大点的侄子都能帮忙,就沅儿不行,她还小,”夏鹤宁这话说的有些不大客气,不说越老,便是其他人脸色都有些不大好,从军从政多年,他们已经习惯这套说辞了,但凡爱国这顶大帽子一罩下来,基本没人敢不接,若是落得个不爱国的名号,你还想在华夏混?   真没想到夏鹤宁会驳斥他们,不过也不算完全反对,人家说了,侄子随便挑,就闺女不行,这算不算是偏心眼啊!   顾元琛也没想到,他家这个便宜岳父会这么难搞,还指着丫头醒前敲定这事呢!   顾爷爷知道夏家三兄弟的本事,要说,以三换一,他也肯的,但是,他肯,他孙子不肯啊,没法,只能继续劝,“宁子,你误会了,我们让沅儿留在京都上学,并不是想往她身上套上什么枷锁,让她来京都上学,也是为她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礁出于岸,流必湍之;鹤立鸡群,鹤比鸡难受,它要承受很多来自群体的压力,咱家孩子太优秀了,在你们镇中学还真很难找到真心同她交好的朋友,你是希望她被一群虚情假意的朋友围着她讨好献媚,还是希望她能交上几个真心朋友,朋友么?贵精不贵多!”   这话算是说到夏鹤宁的心坎里了,但还是犹犹豫豫,一副不舍的样。   “鹤宁,沅儿救过我一命,我年岁长你一些,就壮着脸面管你叫声老弟,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夏鹤宁有些小沮丧,但他对越念朝印象不错,也愿意被他占便宜叫声老弟。   “宁老弟,我也是当父亲的,就沅儿这事,我以一个当父亲的身份,也说一句,咱孩子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要让她早早的适应这种环境,孟母三迁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选择良好的环境居住,能让孩子学习的更好,镇上孩子是淳朴,但她们当中有几个能成为沅儿的良师益友?你想过没!你说城里的孩子心眼多,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是希望她年龄小,吃点小亏长心眼,还是希望她一直单纯着,以后吃大亏?换句话说,你是想让她当遨游天际的苍鹰,还是让她永远只是那个被长辈庇护的雏鸟,宁老弟,多少孩子因为过分溺爱和娇惯,成为担不起事的象牙塔公主,你想沅儿变成那种人么?”   不想,夏鹤宁觉得自己被说服了,越发沮丧起来,“夏叔,留沅儿在京都上学,也是我的意思,你别急,先听我说,这次我们去山里,我和沅儿都已经筑基,你也是知道的,这次去山里又得了机缘,一下子让沅儿进入筑基中期,就连夏泽都已经练气十层了,老实说,这进阶速度有点太快,我怕他两贪功冒进,修为不稳,就想给他们两找点事做,巩固修为,顺便也想在这几年带着他们历练一番,至于他两平时的修炼场所,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耽误他们练功的,倒是您,尽快将山庄的事处理好,闭关进阶吧!”顾元琛给他传音道。   方方面面都被他考虑到了,夏鹤宁能说啥,只能答应了,他的工作做通后,二老那边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倒是夏沅气不过,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掉金豆豆,边掉边说,“我不要来京都上学,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想把我送还给童家,”   巴掌大的小脸,那泪珠跟珍珠似的,晶莹剔透,把夏鹤宁心疼的,当场就反悔道,“不来不来,咱不来京都上学,”   好么,一干人劝半天不及她一句话管用,就连夏家二老也动摇了,“要不转学的事,过两年再说吧,”   “就是,沅儿还这么小,才下山就将她丢到不熟悉的环境来上学,她哪能受得了,嫌乡村学校教学质量差,就多给她买些辅导书看,也不一定非要来京都上学,清大,京大的高材生好些都是地方学校考上来的,也没瞧见比咱们城里的孩子差哪去,各在人吧,品性好的,在哪都能学好,品性不好的,到哪都能学坏,沅儿是好孩子,在镇上上学也肯定有出息,”顾夫人帮腔道,夏沅来京都上学,她第一个不同意。   夏沅扑到夏鹤宁怀里,搂着他的腰哭闹道,“我不要来京都上学,我要跟你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然后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哭一边打嗝。不说夏家人,就是在场的其他人看了,也心酸的很,跟看现场版的妈妈再爱我一次般,顾奶奶当场就陪着哭了起来,心软的一塌糊涂,还小声跟自己大孙子说,“这丫头还小,要不过两年大点再说?”   小个屁,顾元琛气的要死,这熊孩子为了摆脱他,居然连最不屑一哭二闹都用上了,真下本钱了,想着她再哭下去,一家人的心都被她哭偏了,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夏叔,我跟沅儿说两句,”走过去,将夏沅抱起就往楼上走,“爸爸,我不要跟他说话,爸爸,我要回家,”跟被法海无情拉走的白素贞似的,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却一点都不损她的美丽容颜。   “元琛,你放开她,转学的事以后再说吧,”夏鹤宁急着追了上去。   “夏叔,沅儿的修为不稳,跟你回去,与她修行无益,咱们修士的生命比普通人长着呢,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着呢,不在乎这几年,让她先将修为巩固了再说,”顾元琛同他传音道,期间上楼的步伐连停都没停。   顾夫人也是气的不行,尖着嗓子喊道,“琛子,她不愿在京都上学,你……”就由她去,到底顾忌有外人在,硬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恶言,将怒火转到儿子身上,“逼她干嘛,快放她下来,小心伤着她,”   顾元琛只作不理,抱着夏沅直接进了他的房间,将门从里面反锁,横抱着夏沅坐在床上,夏沅推开他,直接扑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打滚哭,顾元琛由她哭了会,哭累了才将人搂抱在怀中,闷声问道,“就这么不想呆在京都?”   夏沅哭了会,偏头,露出满脸狼藉的小脸,和粉嘟嘟的小嘴,打着嗝地说,“你这个自私鬼,我重生回来一直都陪着你住在山谷里,都没好好陪过爷爷奶奶他们,我想留在他们身边孝敬几年有错么?”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自私鬼,你怪我,恨我了?”顾元琛一脸受伤,满眼伤痛,夏沅又心软了,朝他怀里挨了挨,“我没有怪你,我就是想多陪他们几年,他们年龄都这么大了,我还能陪他们几年啊,”   说着又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她是有能延续寿命的丹药不假,可对普通人是有局限性的,寿命延长了,但是是以活死人的身份生活着,死后灵魂不可投胎,这是药,也是毒,夏沅肯定不会给亲人服用的,那是饮鸩止渴,她只能用汤药帮他们调理身体,让他们在有生之年可以不受病痛折磨,然后寿终正寝。   若是有缘,待他们转世后,兴许还能相见,但那时的他们也不算是她的爷爷奶奶了,所以,她想趁着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好好陪陪他们。   “没不让你陪着他们,你二嬢在京都开私房菜馆,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你爷爷奶奶要不要过来帮衬一二,你在秀水上学,他们放心不下你,就得两头跑,再说,以你二嬢的手艺,要想私房菜馆做出名堂,做出招牌,还得咱们给弄食材,也需要你这个小皇帝舌从旁把关,与其到时候你也跟着两头跑,不如现在就过来上学。”   “……”夏沅再傻,这会也猜到了,难怪当初他那么热心地帮二伯母张罗开私房菜馆的事,合着挖了坑,在这等着她跳呢?   不等她跳脚,顾元琛又继续说道,“华夏的原始森林这么多,周末时,咱们搭伴去游历探险也方便,没遇到你时,我也是找到几处险地的,因为修为不高,也不敢深入,现在倒是可以去试试,收获应该不比干饭盆的小,”   夏沅的心就被勾了起来,不过神情还是郁郁的,小眼泪无声的流啊,顾元琛咬咬牙,又将破界珠的事跟她说了,一听说能去别的世界,夏沅的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眼泪都没擦,就问道,“跨界,能跨到哪个世界,”   “不知道,这个要找到界壁后看运气,运气好的能进到修真世界,运气差点还是普通世界,运气爆棚没准就能进到远古世界,运气霉了,兴许就进了暗黑世界或魔域什么的,所以我才想着要修为高点再去,”   夏沅眼睛骨碌转,“我不管,今年内你必须带我穿越一次,否则我就回秀水上学,从初一开始上,不跳级的一级一级的升,就算放假,我也不来京都看你,一有空我就自己进山游历,一个人,”   顾元琛气的要死,“你这眼泪都没干,就开始威胁人了,”恨不能咬死她。   “就威胁你了,带不带,”夏沅勾住他的脖子,娇横道。   “那你还是回秀水吧,回头我去哪都方便,好运去了古代,我就带几个古典美人回来伺候我,也省的被你气死,”   夏沅张嘴含住他的唇瓣,一番发泄式的吮咬吸啃后,舌头肆无忌惮地滑入了他的唇中,与他唇舌纠缠,将他的欲望挑起后,又及时退开,小手抓住他的二弟,恶狠狠地说,“敢带她们回来,我就断了它,我用不了,别人也休想用,”   顾元琛凝望着这张风娇水媚又气势汹汹的小脸,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地吻上她的小嘴,哑着声音说,“不想别人用,你就看紧点,”   夏沅转学的事算是定下来后,只除了顾夫人气恼、愤懑,夏鹤宁忧伤、不舍外,其他人都还好,顾家二老高兴坏了,这孙媳妇妥妥的是他们老顾家的,顾爷爷还能绷着点,顾奶奶恨不能直接将沅儿搂在怀里,连连跟夏家保证,“我肯定拿沅儿当亲孙女疼,不叫别人欺负她一根汗毛的,”   夏鹤宁情绪很低落,有种自己被顾家小子算计的感觉,很无力,但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就看顾元琛哪哪都不顺眼,再加上童君翰又不请自来地来看女儿,心里就更憋着慌了,说啥也不愿在顾家住,非要带着夏沅和父母告辞,“你二哥那也没地方住,我们家空房间多,干嘛走啊,”   “住酒店挺方便的,再说大后天就是顾叔的寿日,顾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多半已经在路上了,”   “他们回来自去他们家住,又不碍着你们什么事,你妈难得来一回,也让她好好跟我说说话,再者我家孩子都回来了,也让沅儿陪他们玩玩,”顾奶奶搂着夏沅不撒手。   顾书菊也挤过来,软声求道,“叔叔,你就让沅儿留下来吧,她答应教我鞭法来着,”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会,”夏鹤宁烦上了说动女儿留在京都的顾元琛,连带着连自打闺女回来就一直粘着她的顾书菊也烦上了,就觉得这兄妹两都是满肚子心眼,合着伙地算计他闺女。   夏奶奶知道老儿子心里郁闷,一时半会地也转不过这个弯,不过她也的确没想着在顾家住,见儿子急了,也起身告辞道,“秀红前些日子定了几口腌菜坛子,今个送上门,我们也要过去帮她掌掌眼,”   顾奶奶又劝了会,见实在留不住客,只能让顾元璋和顾元琛两兄弟开车送他们去农科院,童君翰留不住闺女,便巴巴地跟在车后追出老远,要不是越谦看不过眼,追出去跟他说,沅儿会留在京都上学,只怕会一路追到农科院也说不定,“你说沅儿会留在京都上学?”   童君翰喜不自胜,越谦怕他做出点什么来惹恼了夏鹤宁,在反悔不让她来,忙说,“只是这么一说,入了校门才算数,那个夏叔叔心情不太好,您这段时间可别去招他们,等沅儿来京都上学,你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童君翰很是激动地说,“我不招他,不招他,”丢下这句话,便兴冲冲地回到了顾家,拉着顾奶奶问沅儿要去哪个学校,得知沅儿跟顾书菊一个中学时,又激动地问了好些夏沅的喜好,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有没有什么忌讳……   问到喜欢什么床单被罩时,顾奶奶一脸为难道,“君翰,不是婶不帮你,沅儿就算来京都上学,她也指定不会住进你们家的,你还是别费这心思了,”   “没让她住我家,我打算在外头给她买套房子,离她学校近点,上下学也方便,”   顾奶奶觉得夏沅也不会住他们家的,夏家肯定不乐意,“房子怕是鹤宁也会给买的,你买的她不一定会去住,”   童君翰一愣,转转手中的储物戒指,里面沅儿给的吃食还有好些,想来她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便充满了希望,“那我也得买,她总有一天会去住的,”   顾奶奶也觉得夏沅是那种外冷心软的女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准哪一天还真就让童君翰如愿了,要说当年那事也真不怪他,又叹,这都是那个坑娃的娘闹得!   想到他们家也有个坑娃的娘,也是万分头疼。? ☆、异域空间 ?  车子直接开到李家的四合院,李家的人已经搬走了,房子也正式交接给二伯母,李家人多,这家搬得十分干净,因购房协议已经签定,甚至连基本的打扫都没做,使得小院显得十分脏乱和破败,二伯母也因为这四合院反正要重新修缮,也就没忙着打扫。   夏家二老和夏鹤宁是第一次上门,二老还好些,虽然嫌弃,但没表现出来,夏鹤宁则因气不顺,直接点了出来,“四十多万就买了这么一个破房子?有的人啊,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钱多烧得慌,”横了眼顾元琛,知道这房子是他买的。   夏沅虽然知道京都的四合院在后世炒到了天价,但她在国外住的是大庄园,在国内,住的不是超大面积的别墅,就是装修豪华的大四合院,对于这么破旧的小四合院,她也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遂皱着小眉头,附和她爹道,“是挺破的,”   夏鹤宁憋了一下午的气因她的同仇敌忾散了大半,“这么破的房子乖宝要住么?”环住她的肩膀乐呵呵地问。   “不住,”   “那跟爸爸回秀水?咱那山庄的房子随便乖宝住,想住哪栋住哪栋,”   “好,”夏沅点头应下,她倒不是不想跟顾元琛玩儿穿越别界,她只是心里清楚,一旦时机成熟,顾元琛肯定会带她穿越的,她还知道,自己转学的事多半已经板上钉钉,不过是说好听话顺顺老爸的毛罢了。   顾元琛也知道,不过,仍是被气的磨牙,夏爷爷则拿眼横自家老儿子,“才好,你又招她干啥,”摸摸夏沅的脑袋,“别听你爸的,咱要说话算数,答应你顾爷爷他们要在京都上学的,就不能食言,”又笑着说,“你二伯父的福利房已经下来了,装修下就能住进去,到时候你同爷爷奶奶一起住你二伯家,”   “那房子不是还没建么?”夏沅歪头问道。   “你说的那是集资房,这是福利分房,上次农科院福利分房时,你二伯和两位同事被调去地方农林局支援,错过了福利分房,前段时间,农科所人事变动,空了几套房子下来,院里领导开会,将空出的房子补给了你二伯他们,你二伯的是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你二嬢要开私房菜馆,等这边修缮好后,她和你二伯住这儿,让我和奶奶带着你和小哥住他那大楼房,”   “那集资房不要了?”   夏爷爷笑容一僵,“不要了,要这么多房子也住不了,”悄悄看了下儿媳妇,见她正埋头看顾元琛给她的设计图纸,很认真地听着,脸上并没有带出戾色,方才松了一口气,这儿媳妇是好的,就为这,他们老两口才商量着过来帮她把腰板挺起来。   前些日子,二伯父去找缪娟摊牌了,说他不想离婚,也不愿离婚,还说他媳妇要来京都陪他,以后就不能来见她了。缪娟跟他大吵一架后,倒也跟之前说的一样,非常有骨气地同意跟他好聚好散,并保证不会来纠缠,破坏他的家庭,但也说了,孩子也是他的,他需要尽到父亲的责任,如今她们母女还住在学校的宿舍,她因离异,不具备福利分房的资格,如今她们学校也要集资建房,她也想集资买套房子,将女儿的户口从老家转过来,方便以后上学。   念及过去的情分,二伯父答应集资房的钱他来出,这事没敢告诉自家媳妇,怕她跟自己闹,不过,二伯母到底还是知道了,倒也没闹,只是不许他跟家里借钱,而是将集资房的名额卖给了老刘,又添了些钱凑够两室一厅的房钱让二伯父给送去了。   因着二伯母的大度和干脆,将二伯父原先对缪娟和女儿的那点愧疚也抹去了大半,对妻子倒是越发愧疚和爱护起来,基本上现在是走哪跟哪。   今天,二伯父也来了,听爷两提起集资房的事,也是满心揣揣地看向自家媳妇,见她脸上并无异色,当真跟先前说的那般,这事了了,这页便掀过去了,心头的巨石压力顿时卸去大半,二老见他们夫妻和睦,倒是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尤其昨晚,老爷子还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这人啊,谁都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做错事,做错了咱不怕,但要是连改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是无药可救了,老二啊,为父对你严苛了些,那是因为对你寄予厚望,若非如此,谁愿管你,你要谨记,家和才能万事兴!   父子两在酒店的客房了,促膝长谈了大半晚上,二伯父到现在都还激动,因为父亲不是不爱他,也没有因为过去的事记恨他,是他一直没走出过去的阴影,才诸多误会的。   一夜长谈,仿佛一双大手将面前的浓雾拨开,然后发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清明起来,父亲和母亲是爱他的,即便他几次失足,依然不曾放弃过他,就像这次,二老放着安稳的退休生活不享受,却特意过来帮他们夫妻在京都站稳脚跟。   如今他工作顺利,前程一片光明,又有娇妻爱儿陪在身边,这种生活才叫幸福。   “照你这图纸来修缮,这院子得大动啊,”岂止是大动,基本等于重盖,还带室内装修,“那得多少钱,”二伯母略显担忧道。   “施工队我已经找好了,加班加点的话,也就两个月,这段时间您也好好歇歇,等菜馆一开起来,有您忙的了,”   “那你就看着整吧,不用加班加点地弄,慢慢来吧,我不着急,你爷爷的寿辰过后,我也要回秀水住段时间,这京都太热了,要不是房子买了,我还真不愿意在这呆,”二伯母一边摇着团扇,一边嘟囔道。   二伯父:“……”好吧,放心的有点早了,“你要回去,那我怎么办?”好不容易过上有媳妇抱,有媳妇做饭,有媳妇照顾的日子,他舍不得放她回去。   二伯母瞪他,“该怎么办怎么办,以前我没来,你也不是一样吃饭,一样上下班的么?”   “……”是哦,以前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习惯她在身边了啊!   哪天回去要是看不见她在屋里,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这要是回家两个月,他还不得难受死,便有些急了,“一定要回去么?我是说孩子们马上就要开学了,这边装修的事总要有个人看着吧,再说,你都答应了要给邹院长、张院长、老刘、老马、老牛他们做泡菜了,这坛子都买来了,失信于人不好吧,你要是嫌热,咱屋里有空调,你以后少出来就是,少什么我给你买,”   “我还要回单位办理停薪留职手续呢?”   “那也不需要两个月,”   “沅儿和墩墩要来京都上学,到时候我跟她一块回来,另外既然要搬到京都长住,我总要回去收拾一下,交代一番吧,”这段时间粘的有点很,二伯母有些吃不消了,说啥也要分开一段时间。   二伯父虽不大情愿,却也没法,“那你到时候跟孩子们一起回来,”他心里算计了下,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边耽搁几日,那边早来两日,她最多能回去一个礼拜。   二伯母也是这么打算的,遂也没反对,“这怎么有两张图纸,你买了两处四合院?”   “隔壁的四合院是我一朋友买下的,他正好也要修缮房子,就一起了,要不是他,一时半会地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施工队,我跟他问过了,明天施工队就能正式进驻四合院做修缮工作,他那个不急,先从我们这栋来,”   “隔壁的四合院是你朋友买的,还真是巧啊,”   顾元琛笑笑,天下的巧合,一多半都是人为的,待二伯母带着夏家二老去后院参观时,他对便宜岳父说,“待房子修缮好后,我在里面布上恒温阵和聚灵阵,不会耽误沅儿和墩墩打坐练功,夏爷爷和夏奶奶住着也会舒服些,”   “布阵法需要用大量玉石吧,”夏鹤宁蹙眉,他还未筑基,像阵法、符篆、炼丹什么的都不曾涉及,只知道布阵要用到灵玉灵石。   “我知道几个玉石矿,可以跟沅儿去捡些来,”   捡些来,夏鹤宁嘴角抽抽,不过,无本买卖也挺好的,“什么时候去,”   “事不宜迟,今天就去吧,有个玉石矿的玉质非常好,隐有灵气,很有可能有灵玉,不过因为地方太大,我没法布阵,也不知道这会有没有被人发现,”   “我同你们一起去,”夏鹤宁大半个月没见女儿了,哪舍得跟她分开啊,更不愿两人孤男寡女一起处。   “行,人多力量大,墩墩和淙子也去吧,哥,你和柳林在家陪夏爷爷和夏奶奶到处逛逛,”   “行,你去吧,家里那边我会帮你通知的,”   夏鹤宁到底还是没跟去,主要是东西是顾元琛发现的,他们夏家却去了四人,便是他们没有分宝的企图,也有占便宜的嫌疑,最后,由顾元琛带着夏家三兄妹去了,四人从隔壁的四合院直接坐上夏沅的小飞艇去的。   于阗,南靠昆仑山,北邻塔克剌麻罕沙漠,是西域南道中最大的一块绿洲。她位当天山南路、西域南道之要冲,因位居丝路贸易的咽喉而繁荣一时,成为了中原与西方贸易商旅的集散、文化交流祥瑞之地。这里气候怡人,植物繁茂,且因盛产美玉,而自古即以而驰名中外。而近代完全能够与密尔岱玉料相媲美,甚至超越于前者的“95于阗山料”就蕴藏在这块风水宝地之间。   “九五于阗山料”自发现之后便久负盛名,一跃成为了近20年来新疆和田玉中的佼佼者。其玉料最大的特点就是白度上佳,结构细腻,目视无明显结构,断口较为平滑,油润度极高。她虽然是山料,但与和田丝毫不逊色,堪称优质羊脂级别,是近三十年来所少见的玉料。她的温泽,她的舒声,她的锐廉,她的内敛,她的坚韧,时至今日已成为了一料难求的奢侈。她的踪影,她的稀少,她的珍贵,她的神秘,她的价值,时至今日也成为了极品中的极品。藏家们纷纷追捧,颇有一遇难求之情矣。后世,随便一只95于田料做的手镯,都要卖在五万块钱以上,95年于阗料是和田玉寻掘史上几百年仅遇见的一次,它总掘收量仅十八吨,十几年后很难再找到其踪迹。   是玉石界公认的百年难遇的羊脂玉中的极品,顾元琛主修阵法,灵石舍不得用,只能以玉石代替了。早在他去年出关时,便寻到了几处极品玉石矿地,因地势险峻,不是普通人能及的地方,也就没办正规采石手续,除了这处位于昆仑山中段于阗地区境内的山料,因上世就是今年被开采出来的,方才在山腰处布了障眼法和迷魂阵,任谁都上不去。   昆仑山离京都不近,顾元琛又不许夏沅让小飞艇瞬移,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在天色将晚时到达目的地,山顶崖上积雪之处,冒出一片白晶晶的石料,正是那百寻不见的羊脂玉料!他们的修为移山填海那是不能,但割玉削石还是跟玩儿似的,随便拿出一把飞剑,注入灵气,唰唰几下,连动静都没由就割去一个山头。   四人两两一组,一个削一个捡,十几吨玉石没花多少功夫就收完了,顾元琛又从别处移了土石化后将削平的地方堆出山头,然后朝昆仑山另外一处有美玉的山脉飞去,这处地势更加险峻,基本人难以立直而行,便是有人发现这处的有山料,也没法来采,采了也运不下去,因此倒是便宜了他们,这里玉质不比95于田料差,但量也不多,也只有十来吨左右,四人又是一通采。   也难怪95于田料闻名中外,这么一处小玉脉,居然还出了玉髓,生出了灵玉,虽然玉髓只有巴掌大的一点,灵玉只有两三吨,但玉髓可以入药,灵玉可以做玉盒、丹瓶,这次收获还是挺大的,然后还发现了一处独立空间。   这独立空间在修真界也叫异域,可能是大能开辟的破碎空间,也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异域的形成有多种可能,但又极为珍稀。   异域空间不一,大小不一,价值同样不等;有的只是几个平米的小空间;有的比一个城镇还大,有的四处充斥宝藏,有的则是荒凉一片,毫无价值可言。   眼前这片空间不知有多大,但他们方才追的一只疑似水晶蛟龙便是从这里钻了进去,若是顾元琛有破界珠,还真以为是花眼了呢?   当然,其他三人,包括夏沅都没发现这处异域空间,是现在进,还是以后进呢?顾元琛有些为难,后天就是老爷子的生日,赶不回去就不好了,可对于异域空间他只是在书中听过,见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它是移动的,还是稳定的,要是移动的,这次不进,很有可能就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进去,里面又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危险和机缘,那都是未知的。   一时间很是为难……? ☆、玉香果 ?  顾元琛自己拿不定注意,便将这异域空间的事跟三兄妹说了,主要是他自己也不想错过这个机缘,“异域空间?你是说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头上长角角的大白蛇不是幻觉,而是它钻进了一处空间里?”夏沅问。   那大白蛇是她最先发现的,像一团云雾一样在山脉间游走,要不是筑基之后,视力越发清晰,还真不敢肯定那是活物,她一路跟随过来,就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结果,追了几个山头,就见那蛇钻入这个山谷处,再也寻不到了,这山谷并不大,一片荒芜,连根草都没长,地上都是山石,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洞在哪,要不是顾元琛和小哥也看到了,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异域空间她不懂,但听着跟小说里的秘境挺像的,不管是主流还是非主流修仙小说,这秘境试炼探险都是标准打怪进阶寻宝的冲关地图,“未知秘境空间,这个必须去,”满脸兴奋。   顾元琛也知道这事问她,就一个答案,斜瞟了她一眼,“今天太晚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观察一晚,明天再看,”   机缘他想要,但命更重要,还是稳妥点好,打发夏淙和夏泽去另一个山头捡些木柴过来生火做饭,他则在夏沅的护法下催动破界珠尝试开启异域空间,因初次使用,破显生疏,倒是成功了,不过只能维持一分钟,扑面而来的灵气至少让他们确认一件事,这个异域空间里的灵气比地球上的肯定充足多了,“沅儿,将木傀儡丢进去,”   这木傀儡是用灵木做的,属于低阶傀儡,靠主人咒语驱使才能动,比金丹傀儡那是没法比,毁多少都不心疼,上面附上顾元琛的一缕神识,可以代替他们打先锋。   木傀儡丢进去没多大会,空间漩涡门就合上了,“怎么样?”   顾元琛摇摇头,“失去联系了?”   “果然,这空间是不属于地球的独立空间,”夏沅倒是蛮高兴的,“咱们修士不用睡觉,吃完饭以后就人进去吧,”   “进什么进?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顾元琛在她脑门上狠敲了一下,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那雷还是劈的轻了,多劈几道,劈的连门都不敢出才好。   夏沅嘿嘿笑道,“根据主角不死定律,就是跳下悬崖都能找到宝藏,安拉,就算找不到宝贝,一点收获都没有,咱们也死不了,”   “之前是谁说我是炮灰来着,怎么这会就变成男主了,”   “原先我说你是炮灰,是因为你灵根虽好,但木有金手指,如今你不同了,你有金手指了,灵魂绑定,随意穿梭时空的破界珠,这金手指可比那些种马男的空间神器牛叉多了,你一定要善加利用你的金手指,称霸宇宙成王成神的日子指日可待,你要是乐意,还能跑到古代过一把黄帝瘾,”   “你说我这么厉害,到时候要不要来个后宫佳丽三千啊,”   “那你当皇帝的时候,给我封个长公主当当,让我也过一把三千面首左拥右抱的瘾,”   “我觉得吕雉那个人彘的创意挺不错的,你说我要不要抄袭一把,把你洗的白白的,往罐子里一装,就把你搁我床头前,饿了啃一口也方便,”   好生变态……   夏沅抖着身子举着小手弱弱地说,“我画画很棒的,我请求你给我留一双手和一双眼,让我帮你和你的佳丽们画春宫图赎罪,”   “……”   夏淙和夏泽砍好柴回来了,两人的斗嘴告一段落,一起动手准备做饭,吃的倒也简单,炖了一锅肉汤,煮的米粉吃的,晚上就睡在帐篷里,帐篷是高科技星球的军用物资,收起来只有巴掌大,打开就是一个能容纳2到3人住的大帐篷,自带防御和恒温功能,地板类似于地球上的充气床垫,但软硬度可自行调节,睡在上面的感觉比上世她花30万块钱买的据说是契合人体曲线的天价床垫还舒服,不仅她,就连几位男士都睡上瘾了。   修士餐风宿水是经常的,外公在高科技星球换购了不少回来,就放在夏家的多宝阁中售卖,因实用、新颖又独特,倒是为夏家赚了不少灵石,后来仿制品多了,价格才降下来,不过也要一百块下品灵石一个,而夏家子孙,几乎人手一个,不用花钱买,只要拿贡献积分便能换购一个。   这个是美娘给的,到了美娘那个修为,谁还没几件移动住所法宝呢?比如,可以放大到绣楼、竹楼、庭院、茅屋的住房类法宝,当然这种的法宝比帐篷那肯定是要贵多了,美娘原本是打算给夏沅一个二层绣楼法宝的,夏沅不要,那玩意太高调太花哨了,一点都不实用,美娘这才想起这个帐篷来,她因好奇,问他爹要了一个,因不习惯睡地上,就试用过一回便丢在空间里再没用过,然后便宜了夏沅。   要说高科技星球将空间原理运用的非常好,单就这帐篷来说,从外面看就是个普通号的双人帐篷,但里面的空间并排睡上十个人都不觉得拥挤,落下隔断,就可以隔出三个隔音非常好的房间,在干饭盆时,他们那九人小组就挤在这个帐篷里住了半个多月,没有人觉得不舒服。   越谦和顾元璋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被顾元琛驱使着当了十来天的精铁工,是因为顾元琛说那些精铁提取物是制作这个帐篷的主材料,这帐篷技术要是研究出来,先不说能为家族和国家创造多少利益,单军人行军训练的生活就能得到很大的改善。   三个房间,夏沅一个人一间,夏淙和夏泽一间,顾元琛自己一间,隔断落下后,除了本人允许,旁人是进不来,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的。   顾元琛因为要时刻关注那个异域空间的变化,房间在最边边,夏沅睡中间,顾元琛晚上并没有睡觉,到了他这个修为,几天不睡觉都行,只盘膝坐在帐篷里打坐到天明,其他三人看不到异域空间的结界,遂美美地睡了一整晚,“怎么样,有变化没?”天蒙蒙亮的时候,夏沅便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来敲他的门。   “难得,今天没睡懒觉,起这么早,”   夏沅咪哒着眼,爬着朝他腿窝处一歪,秀气地打着哈欠问道,“惦记你一夜没睡,一睁开眼就过来看你了,不夸我,还讽刺我,以后不来了,”   顾元琛见她困的连眼睛都不想睁的样,还蛮受用的,将人抱起来亲亲小嘴,“天还早,再睡会,”   夏沅咕哝一声,被他抱着,当真又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你观察了一晚,这个空间到底稳不稳定,咱们能不能进,”人醒了,精神还没有完全抖起来,只懒懒地问道。   “稳定倒是稳定,但里面是什么情况还要再看看,后天就是老爷子的寿辰,不然等爷爷的大寿过完再来试试?哦……差点忘了,大寿过后你就要回家了,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候我就自己来吧,某人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去森林探险,还说她保镖、打手、小弟、装备——一样都不少,要脱离我的掌控,独自寻求成长和变强的空间么?”   话说着说着,就有些变味,夏沅打着哈欠,这个小气加幼稚的男人,要是往常她真不可以惯他这个毛病,但是吧,她到现在都没找到异域空间的入口,想来要进去只能依靠他的那个破界珠了,虽说破界珠是她娘给的,但是修真界讲究机缘二字,放在外公和美娘那儿几千年都没参破的东西,却被他误打误撞地认主了,这可不就是所谓的机缘嘛……   合着他还真是非主流的重生男主,而她娘就是那传说中不识货将金手指送到她手里的炮灰仙二代,多亏她这人心大,又宽宏大量,没钻牛角尖地非要走虐渣男路线,否则依照男主打怪升级剧情,她们一家三代都是被炮灰的命,每炮灰一个,就让他发一次财,换一个地图,好险。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这近在咫尺的大腿必须抱牢,眨巴着大眼睛卖萌道,“欧巴,我错了,我以后坚决跟着党的步伐,坚定不移地共同奋斗,共同进步,再也不搞小团体独立行动了,我愿与你生死相随,”   顾元琛也的确被她萌到了,捏着她肉嘟嘟的脸颊,“决心表的好,实际行动要做到才行,”   夏沅趁着两个哥哥还没起来,献上香吻数枚,“你这个非主流男主的大腿只能让我抱,”   天微微亮的时候,夏淙和夏泽也醒了,顾不得吃早饭,便助顾元琛再次打开空间结界,那个昨晚投下去的木偶也联系上了,“目前看来,里面的空间应该是稳定的,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夏沅拉住他,到底是未知空间,她心里其实没底,想着自己底牌多,跟着一起进去也是个帮衬。   “不行,虽然傀儡进去没问题,但谁知道人进去后是什么样,万一遇到空间挤压,或空间飓风,将咱们分开,我连救你都来不及,我自己进去,有危险能在第一时刻跳出来,”   夏沅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他有破界珠在,出来也容易,便也没缠着一定要跟上去,只是在他身上拍了一张高阶防御符,这是她娘给她的救命符篆,能抗的过出窍修为全力一击,相当牛掰,她也只有五张。   顾元琛往嘴里丢了颗补灵丹,丢下一句,“你乖一点,我进去了,”便跳了进去,夏淙好奇地拿石子砸那个消失的白色漩涡,石子直接坠落山涧下,“空间穿梭?太神奇了,”   夏沅也觉得挺神奇的,不过想到顾元琛那个珠子还能带她穿越,也就淡定了,当然破界珠是顾元琛的底牌,她是不会跟旁人讲的。   三人等了半个小时,才见那白色漩涡又重新出现,顾元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都进来吧,”   三人眼睛一亮,并排着从漩涡进去,就就觉得那漩涡有一股吸力,一下子将人吸了进去,夏沅感觉眼前一花,等她再次定神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美丽的世界,入眼就是一片碧绿的山脉,头上是蓝天白云,万里无云,只是没有发现太阳,然后就是这异域空间里的灵气特别浓郁,比她的种植空间可要浓多了,“乖乖,这是仙境么?”夏淙惊叹道。   他夸张了,仙境倒不至于,原始森林倒是真的,入眼便是擎天的大树,树干非常粗大,数十米的高度,两三米粗的身躯,有些甚至连七八个人手牵着手怕是都难以围绕一圈。   夏沅的初印象就是,乖乖,光这些树,就值不少钱了!   在她们的前方是一条非常清澈的溪流,犹如一道银河将这片森林划开,“这是玉石么?”夏沅在溪流边捡起一块非常漂亮的石头,那石头入手极润滑,且晶莹剔透,朝水下望去,竟是整条溪流下都是这种玉石,比之他们昨天挖的那个95和田玉还要漂亮温润,灵气更足些,做阵石用,便是比不上灵石,比外面那些玉石可是要好多了,四人沿着小河一路走一路捡,这玉石便是拿回去做成饰品给家里亲属带,也是好的。   倒也不敢像外面那般,雁过拔毛,怕肆意破坏会造成这个空间崩溃,只走一段捡几颗,相比于它的数量,只是九牛一毛,不过待他们出去时,竟也捡了好几吨,除了玉石外,夏沅还捡到几颗漂亮的好似红水晶一样的东西,因顾元琛也不知道是什么,夏沅便当水晶也捡了一些准备送亲友做首饰用。   若是普通人,单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他们发财的了,但是四人如今对于钱财已经看淡了,他们更想寻找一些天材地宝。   “哇哦……那是野鸡么?”一只个头有鸵鸟那么大个,但长着鸡样的动物朝这边走来,它的羽毛绚丽多彩,非常好看,见到他们也不躲,反而扇动着翅膀朝他们助飞过来。   它的爪子很厉,助跑间,沙石乱飞。   两个翅膀一展开,就像两把巨大的扇子,虽然不会飞行,但它奔跑的速度极快,好似瞬间就到了他们的地方,一爪子就抓上还没进入战斗状态中的夏淙身上,夏淙到底是经过危险训练的,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不过也只是躲开要害之处,胳膊还是被抓到了,被抓下了一块肉,血淋淋的,让人胆颤惊心,这幸亏躲了过去,这要是没躲开,鸡爪插入胸膛,脏腑碎裂,若没法及时救助,就是一个字——死!   “沅儿,你去对付它,”顾元琛突然喊道。   光顾着捡玉石了,夏沅甚至连女王鞭都没拿出来,又因夏淙的受伤而显得愣愣的,听了顾元琛的话,才慌忙地从丹田中取出她的女王鞭,没怎么迟疑就迎站上去,夏泽退下,去照顾他哥了。   顾元琛喂了一颗三品疗伤丹药后,就让夏泽给他护法,让他打坐恢复。   这边,夏沅因这只大鸡差点害死她二哥,便发了狠般,鞭鞭不留情,因匆忙迎战,初时有些慌乱,不过两三鞭过后,便已经稳定下来,跃起,鞭子直接绕上它的脖子,用力拉扯,只听咔嚓一声,大鸡的脖子断了,留下鲜红的鸡血,扇着翅膀,最后挣扎了几下,便‘哐当’一声栽倒在地。   顾元琛拿着个瓶子过来接鸡血,“这是什么鸡,怎么这么大,”夏沅问。   “要回去要查查看,”   待顾元琛收集完血后,夏沅冲着已经差不多痊愈的夏淙喊道,“二哥,它抓了你一块肉,出去后我就剁了它的胳膊给你炖汤喝,”   “好,”   待夏淙伤好些后,四人继续往前走,因为这地方实在太大了,夏沅边将小狐狸拎了出来,让它帮忙找珍贵的草药,“沅沅,这里的灵气好足,哇哇,这里有很多好东西,比你那些千年灵芝万年人参要好一千倍的宝贝,”   小狐狸几步跑到一株有点像玫瑰科的植物面前,夏沅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她一进来,就没法凭看绿意评判灵花灵草了,因为这里的绿意都很浓,若要用这个来评判的话,那这整个空间都是好东西,可这里的草木大多数她都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名字就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也就不敢随意移植,万一移植了什么致命毒草就不好了。   “沅沅,这个是玉香果,我传承记忆力有它的记载,它有净化血液和肉|体的功能,可以让身体更加纯净,更加地适合修炼,这种效果比洗髓丹的效果还好,洗髓丹只是洗筋和伐髓,对于肉|体和血液却是没法清楚杂质的,”   夏沅眼睛一亮,好东西,不说夏沅,便是顾元琛也是满脸热切,修士若想要在修仙的道路上更进一步,那么对于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要最大限度净化和改造,使之成为最适合修仙的体质。   小狐狸又说,千年玉香果,女子服用之后,可以身带体香,死后千年容颜不变,尸身不腐,身躯还能保持柔软,是女子梦寐以求的美容圣药。   这儿居然有六棵之多,且有两棵的果实已经成熟,每株上面有六颗果实,且已愈千年,夏沅用丝帕小心摘下后,放入玉盒中保存,又移了三棵在顾元琛的掩护下种到空间中。? ☆、血蜂蜜 ?  玉香果,色如紫玉,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的紫色光芒,香气扑鼻,采摘过程中,把夏沅馋的不行,就想吃一颗,顾元琛不给吃,“这又不是一般的灵果,你也不怕吃了之后变成血泥人,”   夏沅一颗心一双眼都在那个比龙眼大点的玉香果上了,只胡乱答道,“我身体里又没杂质,这个对我没效果,”   “人吃五谷,谁能说自己身上没杂质,”   顾元琛故作无意状地问。   夏沅也反应过来了,“你又套我的话,偏不告诉你,”   顾元琛笑了,“这次反应倒是快,不过已经漏了痕迹,拢共就那么几种特殊体质,用排除法我也知道你是哪种,”   “是哪种?”夏沅不信他知道,通玉凤髓之体的好处,便是在修真百科全书上,也只是一句话概括,根本没提到对女修本身的好处。   其真正的好处只有拥有这个体质的人才知道,那书上提及的好处不仅片面,还很肤浅,微不足道。   顾元琛看了眼正合力缠斗一只白色猿猴的两兄弟,凑到夏沅跟前,“我承认我目前只是猜测,要证实也得要你配合才行,”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要不,你再闭个几年关,出来后就什么都能做了,”   夏沅先是一怔,继而脸红的不行,‘呸’了一声,“谁要跟你配合,”丢下这句话,就跑开了,跑出一段后,将手中的果子在身上蹭了蹭,就往嘴里送,被一双大手拦住,人被从后面抱住,“既然知道自己的体质特殊,就给我安分点,”果子被抢去,“将其他玉香果拿给我保管,”   “干嘛啊,都说了这个东西对我不管用,”夏沅嘟着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顾元琛还是没有确定她的体质是什么,但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体质绝对对双修伴侣有好处,还是那种会让男修疯抢的炉鼎体质,不然岳母也不会逼着她不准跟任何人说,想到上世,两人爱爱时的情景,每次做完,他不仅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非常精神,从心到身都爽的不行,所以说,上世他那般重|欲,也不是他的错,是不?   一想到两人在床上的情景,身上就有了反应,看着怀中无知无觉,没心没肺的丫头,就觉得自己的自制力也真是强了许多,换做上世,哪里容得了她这娇样儿在自己怀里扭这半天,早摁在身下办她几场了,拍了下她的脑袋,低喝道,“老实点,”   见她小嘴嘟的更高了,恨恨地在上面咬了两口,这才轻叹道,“就是因为不管用,才更不能给你吃,除非你不准备将这果子给别人吃,”   这媳妇养的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越养越娇了,偏又爱的不行,就喜欢她这人前清冷,人后娇气的小模样,就算在自己怀里撒泼,也要命的招人稀罕。   “宝儿,你体质特殊的事不能再让别人知晓了,亲哥也不行,”   夏沅也猜到了他的顾虑,虽嘴馋,到底还是妥协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装有玉香果的玉盒交给他保管。   然后带着小狐狸跳到树上摘苹果,确切地说是长的很像苹果但肯定不是苹果的果实,果树长得很茂密,也很高,每一棵都有十几二十几米高,树干上枝盘叶茂,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大很古老,这是一片大果园,有几十上百棵之多,神奇的是,这些果树居然是东面结果,西面开花,果实足有菠萝大小,红彤彤的,十分喜人,散发着浓浓的果香,很是诱人。   夏沅看着这成片的果林,又见小狐狸抱着一个硕大的果实啃的欢快,便也摘了一个大果子,捏了个聚水决,边洗边哼哼道,“你总不能说,这个也不许吃吧,”   “吃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棪果了,”顾元琛跳上树,抓着她的手,甩甩水,将果子送到嘴边,咔嚓一口,“唔……味道真不错,好吃,”   “好吃,你就自己摘一个,干嘛吃我的,”   “这么大个,你能吃完啊,”   这倒是,夏沅故意翻到另外一边,也咔嚓咬了一口,“唔……”的确很好吃!   脆甜脆甜的,有一股浓浓的果香,说不出什么味,反正不是苹果味,也不是她以前吃的任何一种果实的味道,就是很甜,很好吃。   作用倒是跟灵果相当,对于她这种吃惯灵果的来说,这点子灵气也显不出太大的作用,不过味道好就行。   “棪果?听着有些耳熟呢?”   “《山海经》中有提及,一种长的像苹果的水果,由上古白猿守候,”   “下面那个就是上古白猿?”   “恩,”   被几只白色猿猴围着打的夏淙百忙中抽空冲她吼道,“夏沅,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下来帮帮哥,”   夏沅不为所动,“元琛哥哥说得对,你太逊了,该好好磨砺锻炼一番才行,不然,怎么能带你继续往深山里走,你就当打怪升级,一关一关地过吧,”   这些白猿虽然体型巨大,皮糙肉厚,但动作也笨拙的很,又因顾及它们的口粮,也不敢大动作地跟夏泽、夏淙打,因此打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有人(猿)受伤。   最多就是有点消耗体力罢了!   又说,“你们再坚持一会,我们采些棪果就撤退,到底是人家的地盘,不要伤了这些猿猴的命,全当不花钱找个陪打的教练,”不伤及白猿的命,倒不是她圣母,而是灵长类动物都是群居动物,个头又这么大只,站起来好几米高,若激的它们发狂,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这些猿猴也伤不了他们的性命,但对付起来也挺麻烦的。   丢下这句话后,便踹着顾元琛帮忙采棪果,这果树实在太大,每棵树上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个果实,红彤彤、沉甸甸的,不要太喜人。   两人也不贪心,每颗树上采上百来个棪果,上百棵果树就是上万个棪果,够吃许久的了,最后,顾元琛又施了个障眼法,移植了一棵棪果树进空间,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能最好,不能,也没办法。   看着依旧硕果累累,不见少的果林,夏沅有些不畅快,“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进来,要不要多采些啊,”   “我进来时已经测过了,这处秘境至少存在上万年了,万年都没崩塌,短时间内也不会崩塌的,你想来,以后再来就是,咱们在这也耽搁了不少功夫,还是去别处转转吧,”   “你说这秘境会不会跑啊,一直都跟原地不动么?”   “这我哪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夏沅又是一脸沮丧,“要是跑了,咱上哪找去啊,不然,我在里面住上个一年半载,看看它是移动还是固定的,”   “用不着,我在破界珠里存了档,只要它没崩塌,就算飘到外星球,我也能找到,”   “这么牛叉?怎么个存档法,”夏沅好奇。   “一句两句话的也解释不清,就跟你上网浏览网页存档差不多,烙下痕迹,就能寻到,”   “也就是说,以后我们要是穿越到古代,别的时空、星空什么的,存档那边的地址,想去就能随时去,是这样么?”   “理论上是这样的,实际操作还要看,”   夏沅直接忽略他后面一句话,觉得破界珠既然是神器,肯定比电脑牛叉多了,理论上能,实际上肯定能,一想到自己可以随时穿越时空,能成为像外公一样的时空旅游者,就好激动,“o ba ,我爱死你了,你说你是不是哪个上神的私生子啊,这金手指开的也太大了,”   小赖赖熊似的爬上顾元琛的身,捧着脸,糊了他一脸的口水,让顾元琛倍感受宠若惊,有种她要是硬件条件许可,这会就敢以身相许的感觉。   有点后悔自己说早了,该等等的。   不过,送上门的嫩豆腐,不吃白不吃!   两人腻歪了一会,就赶回去跟夏淙和夏泽汇合了,两人布了个阵法,一人打,一人歇地,倒是坚持了两个多小时,连白猿王都惊动了,那是一个高达六米的庞然大物,长腿长臂,脚差不多有一米长,人站在它面前就跟小耗子一样,抓不好抓,但要是想弄死它,也不容易,见他两回来,夏淙一脸狼狈地说,“咱时间有限,要趁有限的时间,寻无穷的宝物,撤吧,”   两人没搭理他,顾元琛看向虎视眈眈的白猿,将手中被他用灵气遏制住的大肥鸡拎了过来,用飞剑直接割破喉咙,取了血之后,丢将出去,只见那大肥鸡惊叫着扑腾半天,然后断气了。   白猿们惊吓地缩到白猿王身边,满脸惊恐。   “这是什么情况?”夏淙问。   “杀鸡儆猴,”夏沅小声答道。   “这也行?”   “试试呗,既然有这成语,肯定是有来由的,”   “若是白猿不怕,反将它们激怒了怎么办?”   “那叫打呗,”   “我擦,你们也太儿戏了吧,”   “这不是成功了么?”   夏沅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大西瓜用灵气化刀将西瓜切成块(不用刀,是怕猿群二次惊恐,怕弄巧成拙),拿了一小块,咬了一口,夸张地说,“好吃,真好吃,”   又给夏淙、夏泽递了个一块,夏淙不明其意,但他跟几只白猿缠斗了近三个小时,早就又累又渴了,也顾不得问夏沅是什么意思,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会儿功夫自己一人就干掉半个,夏泽吃的斯文,却也吃了好几块,就见对过几只白猿盯着他们手里的西瓜,一副眼馋的样,夏沅看差不多了,就从空间里搬出两个大西瓜,像滚保龄球一样滚进白猿的包围圈中。   几只猿猴看了看,白猿王冲一头两米高的小白猿“哇哇,偶偶,哇偶哇偶……”地叫了一通,就见那小白猿上前,抱起一只大西瓜,颠过来倒过去地看了一会,又怯又怕地冲夏沅“哇偶哇偶”地叫着,比比自己手中的西瓜,又比比夏沅他们面前的西瓜,夏沅便知它不知道怎么吃,便又拿出一个大西瓜,寻了一个石块,让顾元琛给削成薄薄石刀,其锋利程度不会伤着人,但能切瓜,比划了几下,将瓜按着白猿的数量切成十块,朝白猿面前送了送。   白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犹疑,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哇偶哇偶”地叫了一会,还是小白猿带头拿了一块,看了一会,到底还是朝嘴巴里送了去,几口吃完一块瓜,“哇哇,偶偶,哇偶哇偶……”地叫了一通,抓了一块瓜捧到猿王手中,猿王看看它,又看看手中的瓜,先小尝了一口,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手中的瓜,也不叫旁的白猿上前吃,只叫着小白猿将瓜一块一块地送到自己跟前,自己就将整个大西瓜吃个干净,西瓜皮丢了一地,倒是聪明,竟然知道瓜皮不能吃。   一个西瓜吃完后,又将脚下的瓜推给夏沅,让她给切。   夏沅指指棪果,看着白猿王,“拿这个跟你们换那个,”   白猿王点点头,冲着它的子民一通猿叫,就见四个白猿跳着过去摘棪果了,白猿个头大,动作笨,但跳起来摘果子时,还是非常敏捷的,连树顶上的棪果也能摘到,一会儿功夫就摘了一堆,都堆到夏沅跟前,想来它们平时吃时也是捡个头大,熟透的吃,也不懂得藏私,给她摘的也都是又红又大的。   把夏沅欢喜的不行,她之前摘了不少果子,拿出西瓜来,也是存了拉拢和补偿的心思,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只是她也就剩下这几个西瓜了,还是先前吃剩下的,旁的水果是一点存货都没有,倒是还有些灵果,但个头太小,就算给凑成一筐,瞧着这些大猿们也瞧不上,不然那玉香果也轮不到他们采。   “这也行?”夏淙怪叫,又问夏沅,“你怎么想到的,”   “你爱吃红烧肉,让你一辈子吃红烧肉,你腻歪不?”   腻歪!   “所以啊,这里很重要,”夏沅指指脑子。   夏淙:╭(╯^╰)╮   “你们那还有西瓜没?”夏沅问。   三人摇头,“之前备的都吃完了,”   “这一地种子,你想种多少不行,”顾元琛说。   “是哦,”夏沅拍拍头,她因为很少催生水果,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技能。   寻了块平坦的土地,用灵气将西瓜种子均匀地洒在地上,将灵气灌入种子中,运转功法催生种子,就见种子以肉眼的速度生根、发芽、串藤、开花、结果、长大、成熟……许是因为修为高了,不仅催生的能力加强,好似品种又改良了些,西瓜的个头都比之前又大了些,个顶个有近五十斤重,不要太喜人,夏淙开了一个,尝了尝味,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这西瓜更甜更好吃了,不过,因夏沅不喜欢吃这种催生瓜,便都摘了给白猿换棪果,一共一百多个,把白猿王高兴坏了,‘哇偶哇偶’叫着让手下白猿去给他们采棪果,夏沅取出四只紫藤筐递给它,比划着,“我们要进山里转转,你们采好了装到这里面,回头我们来拿,”   做示范地将地上的棪果装进筐里,这紫藤筐可以装一千斤水果,一个棪果大约两斤重,四只紫藤筐能装两千个棪果,加上先前采的一万多个棪果,够吃许久的了。   将筐子留下后,又将之前的石刀留给白猿们,四人便继续往前走。   后头,白猿王带着他的子民们,“哇哇,偶偶,哇偶哇偶……”地欢送他们。   “这些猿猴都成精了,”夏淙拍着头,一脸怪相。   夏泽倒是一脸淡定,“这有什么奇怪的,灵长类动物本就聪明,像猴子猩猩不都是这样的,”   “这倒是,”   棪果林应该是在半山腰处,四人往上走,棪果林外还是树,比棪果树还要高还要粗的树,树干上流着像漆一样的汁液,如同蜂蜜一样,又粘又稠,顾元琛凑过去,用刀子刮了点下来,凑到嘴边,嚼了嚼,忽而笑了起来,“白咎,果然是白咎,”神情有些激动。   “白咎是什么?”   “《山海经》里一种会流出像饴糖一样甜的汁液的神奇树木,书上说这汁液可食用,能充饥,能解除疲劳,还可以用于涂染玉石,使玉石增加光泽,这树居然真的存在,”又挖了一块要喂给夏沅吃,夏沅嫌脏,不肯吃,“真的好吃,我保证比你吃过的任何糖都好吃,这可是纯天然,不含任何化学原料和防腐剂的糖哦,”到底被顾元琛哄着吃了下一块,果然,很好吃,有种纯天然的草木清香,又带着麦芽的甜香,很甜,但又不会让你觉得甜的发腻,真的很神奇。   “要挖些吗?”   这白咎树拢共也就十来棵,但架不住它又高又粗啊,许是因为树林太长,竟是整个树干都流满这粘稠的汁液,真要割起来,怕是要费一些功夫!   他们可没这么多时间,还想看看后面有没有更神奇的东西,顾元琛想想,取出两个灵木傀儡,现让夏沅编了两个紫藤筐,让它们在这割饴糖。   四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片是白猿的地界,除了大肥鸡外,倒是没遇到其他动物,唔……刚说完,就在一个陡峭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大蜂窝,蜂窝很大,足有半面墙大,这秘境里的灵气这么足,蜂蜜肯定也是好东西,想着以后也是有机会来的,四人倒也不急着将整个秘境逛过一遍,主要是太大了,绵延十几座山峰,都没看到头,倒斗有句话,叫宁错一座山,不漏一片瓦。   他们是从溪流右边开始逛的,左手边也是蔓延几百公里的山脉,起点在进秘境的地方,但终点在何处,还真不知道。   夏沅用神识看去,那蜜蜂竟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大只,通体黑红,一对羽翼,红若血,艳若火,连蜂蜜都是红若玛瑙的颜色,粘稠,晶莹,站在崖下,都能闻到血蜜的甜香。   “这是什么蜜蜂?山海经上有写么?”   顾元琛摇头道,“现在发行的《山海经》是简易版本,里面很多内容都有所删减,或者故意误导,除了山经部分还有些靠谱外,其他的倒越来越像神话传说了,倒像是在故意遮掩什么?”   这番感慨着实有些没头没尾,夏沅倒是看过《山海经》,不过也只捡着神话故事和异兽篇看的,什么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在华老的摧残下,她古文造诣还成,但也没到看古文如看白话文般自然,也不大上心那个,真当神话故事看来着。   顾元琛感慨了两句,也没再说什么,只熟练地抱着储水缸去采蜜,采了几年的蜜,也是熟练工了,身上覆了层灵气罩,倒也不怕这蜜蜂会蛰到他,采了约么四百斤的血蜜,又让夏沅引着血蜂出了巢,灌了十来斤蜂王浆,割了人家小半个家才算完。   飞出蜂巢老远,夏沅缠着顾元琛让他沾点蜂蜜给她尝尝,顾元琛直接将手指伸到她嘴里,“知道你个馋嘴猫儿一会都等不了,刚沾的,吃吧,”   夏沅有点嫌他手脏,但他的手已经伸进嘴里了,吐都吐不出来,干脆裹着他的手尝起味来,这画面实在是太……   夏淙看不下去了,头撇开,有些闷闷地直接朝前走,也不等他们,夏泽轻咳两声,跟上自家亲哥。   “什么味?尝到了没?”手被夏沅裹在嘴里,对顾元琛也是一种煎熬,夏沅吐出他的手,砸吧嘴儿,“有点棪果花的味道,挺好喝的,”   几认真的样,勾的顾元琛有种将她摁在树上亲个够的冲动,而夏沅却觉得脸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心里酥酥麻麻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咬她,痒的很,“顾元琛……”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   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味,软糯糯,娇腻腻,人也朝他怀里倒去,“怎么了,沅儿?”   “这蜂蜜……”   “蜂蜜怎么了?”顾元琛后悔,他该先尝尝的,万一有毒可怎么是好!   “有催|情效果,”夏沅咬牙说道。   顾元琛一怔,然后也看出来了,她这脸红的一点都不正常,但却不陌生,每每动|情时,她便是这副模样,小脸潮红,双眸如含春水,这妖儿哦,是要惑惑死谁呢?   “顾元琛,我难受,难受死了,”夏沅楼上他的脖子,连声音都带出了哭腔,她一向不肯委屈自己,也不大会忍,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便是别人替代不了,也要跟着自己一起难受。   “你们在干嘛?”   见两人半天没跟上,夏淙回头瞧过来,就见两人抱到了一起,登时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冲过来,恶声恶气地喊道。   顾元琛扣住夏沅的头不许她抬头看别人,动|情中的夏沅,他是说啥都不会让别人瞧的,“那蜂蜜里的灵气太足,沅儿有点受不住,身上灵气不稳,我得带她找个地方炼化蜂蜜,你们要么寻个地方歇息,要么自己随便看看吧,别走太远,”   “这秘境咱们第一次来,你带她去哪啊,万一误传了什么危险动物的巢穴,不是更麻烦,你让沅儿就在这里炼化,我们走远点不打搅就是,”   顾元琛想想也是,便让夏沅将帐篷拿了出来,寻了个平坦的地方变大,抱着她钻了进去,帐篷门刚一关上,夏沅就迫不及待地啃上他的嘴,舔、吮、咬、吸,勾、缠、搅、钻,怎么撩拨人怎么来,边吻边哭着喊道,“顾元琛,你救救我,救救我,”   在床上被撩拨狠了,她也会喊出这句话,顾元琛将她抱坐在怀中,摸摸滚烫的小脸,亲亲红艳艳地小嘴,他也想救她,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救她,爱她,要她,可是不行,年龄不对,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这事就做不了。   “宝儿,你试着运转功法,”   “不行,我试过了,”   顾元琛一惊,不过是一点蜂王浆,这药力也太霸道了吧,要知道他们修士,别说催|情药,就是世间毒药对他们也没效果,那蜜蜂看不出品级,没想到药力这么强悍,“你那有什么可以静心清心的丹药,”   夏沅胡乱地摇头,“不知道,想不出来,”   “不然,咱们就进空间试试泡冷水澡,”   虽然有些伤身体,但顾不得了,况且修士的身体强悍着呢,不是那么容易伤的。   “嗯,”夏沅胡乱点头,下一秒就和顾元琛进入了空间,连衣服都顾不得脱,顾元琛就抱着她跳进了灵泉池里,“呼……”夏沅喟叹一声,舒服了不少。   顾元琛帮她将湿衣服褪去,让她泡的舒服些,“怎么样,好点没?”   夏沅点点头,“好一点了,但是那儿还是痒得很,”   声音带着委屈卷着娇气,水下的身体粉中透红,比那鲜桃还诱人,顾元琛捧着她的脸,“既然压不住,那我帮你纾解出来,”女人纾解,倒也不是只有那一个法子。   之前也不是没用过,“别,顾……”   “宝贝,叫我老公,这个时候你要叫我老公,不许连名带姓的叫,”   夏沅叫不出口,羞的小脸越发红了,倒比那血蜜还艳,“那叫哥哥,宝儿哥哥那么多,我听着都妒忌死了,也叫我声哥哥听着呢,只叫哥哥,不许带名字,”   她两个都不愿意叫,被缠了好一会,才羞羞怯怯地叫了声‘老公’,顾元琛觉得以后机会多着呢,这会先给她纾解了再说——河蟹期间,都自行脑补吧!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从空间里出来,顾元琛先出去,让夏沅又在帐篷里缓了十来分钟,才出去。   “怎么样了?”夏淙问。   “那蜂蜜还是丢了吧,”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元琛却觉得那东西挺不错的,等个几年,大有用途,“给你吃的不是蜂蜜,是蜂王浆,”   “都是一窝里的,能有什么差别,”不过是一个药效好些,一个差些罢了。   “我倒觉得那蜂蜜应该不错,至少有养颜美容的功效,你这会脸色可是红润多了,摸摸有没有觉得皮肤更好些,”   夏淙盯着夏沅看了会,真觉得她这脸色好看多了,当然了,她的脸色和皮肤原就非常好,只是更加红润了。   “是么?”夏沅摸摸自己的脸,掏出小镜子看了又看,白嫩的脸蛋像是染了彩霞,倒真是好看多了,但她不觉得是蜂蜜的功劳,任谁那啥完,都会面色红润,春|情浮面好吧,照了会镜子,便含混过去,收起帐篷后,四人继续往前走,因为不敢在这秘境里烧火做饭,便只能吃棪果充饥,都是修士,一顿两顿不吃也不打紧。   ? ☆、帝女桑 ?  见夏淙和夏泽频频看向夏沅,顾元琛的眉头越蹙越深,走了一段路,到底没忍住,施了个障眼法,将夏沅拽到怀中,摸上她红润润、粉艳艳的小脸,“脸怎么还这么红?药效还没过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顶着这张脸走路,谁能走的动道。   “过了,不要了,”夏沅眼眸乱转,根本不敢看他,羞的不行,脸也越来越艳。   顾元琛眼眸越发深幽,“既然过了,怎么脸还这么红,”双手捧上她的脸,细细摩挲着。   从空间出来都过了十几分钟,便是余韵也早就散了,再看她眼眸倒是清明了,只脸艳的实在不正常,以往她肤色就好,但一样以白皙为主,除了特殊情况,还真不曾这般红润过。   太馋人了。   “不知道,就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感觉跟喝百花蜜差不多,”夏沅摸摸自己的脸,“这蜂蜜可能真是好东西,我脸红大约是因为它的功效可以通经活血,理气补血吧,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大约也真是气色太好的缘故,顾元琛忍着亲她的冲动,又爱又恨地说,“看你以后还乱吃东西不?那血蜜回去找人试验过再用,”   “哦,”夏沅几乖顺地点点头。   顾元琛到底没忍住,在脸上啃了两口解了馋和恨,揉吧着她的脸颊,“你要是个省心的,谁耐烦跟看孩子一样看着你,”   “这蜂蜜也是你叫我吃的,又怪我,”夏沅嘟嘴替自己申辩道。   “我在你都状况百出,要是我不在,还不定惹多少乱子出来,今个要是没我,你不得难受死,”顾元琛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往山上走。   “嘿嘿,你要不在,我大约会被第二男配救,要是他表现好的话,没准就取代你成为男猪脚,”   “第二男配,换男主?这是你心里的想法?”顾元琛似笑非笑地斜睨她。   “不是,这是小言套路,不过鉴于你金手指太大,估计他也没戏,”她是个能屈能伸,看得清形势的好姑娘。   “我金手指这么大,你就不担心我换个女猪脚?”   “不担心,我对你放心着呢?”   “别放心太早,经你提醒,我也发现自己条件真不错,干嘛非要守着你这么个能看不能吃的小嫩草干熬着,”   “嗷……你这头老牛要是敢啃别的嫩草,我就把你的牛|鞭剁了熬汤给你补肾,”   “也不知道你这棵嫩草哪点好……”话未说完,就被山顶上的惊呼打断了。   “二哥他们被一只大鸟袭击了,”   那是一头长的像鹰一样的大鸟,它的羽毛是彩色的,非常漂亮,它的嘴和爪子非常锋利,一个俯冲若非二哥、小哥之前有被白猿和肥鸡特训过,警惕心很强,避的快,想来也是一抓一爪肉,因为这鸟可以飞,二人对战起来很吃力,夏泽还好些,有飞行法宝帮衬,可因顾及是在山里,火系法术用起来有所拘束,大多时候,还是用飞剑对付。   夏淙就有些使不上力,他这些年主攻拳法,先天之后,借助外力支点,千米高的范围倒也能来去自如,但那大鸟来势匆匆,比之山鹰飞的更高,冲的更猛,打斗中,两人有些落了下乘,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对抗能力,只是因为没有对战经验,所以显得有些手脚忙乱。   “要去帮忙吗?”   “再等等吧,”顾元琛拉住她,夏沅知道他是在锻炼二哥和小哥,便听话地从旁观战,“这是什么鸟?”居然长着三个头。   “三头、六尾、彩色羽毛,应该是异兽鵸鵌(biéfū)了,”   “又是山海经里的异兽?”   “恩,四千年前,华夏发过一场大洪水,将600米以下的山峰都淹没了,这才有了后来的大禹治水,”   “这么说来,这是修真大能专门为这些异兽开辟出来的异域空间?就像圣经里的诺亚方舟?”   “有可能,”   几番对战后,两人渐渐地适应了跟鵸鵌对打的招数,配合的也越来越默契,半个小时后,夏泽寻了个机会跳上大鸟的背上,手里举着飞剑就往鵸鵌身上刺,一连刺了几剑,那大鸟便怪叫着栽到地上,扑腾着半死不死的。   “留它一命,收集点血液和羽毛,”顾元琛吩咐说。   夏泽点点头,用玉瓶接了点血后,喂它吃了两粒二品疗伤丹药后,就将它放了。   至于羽毛,打斗过程中掉了不少,一个分卷术都收集起来。   夏沅则和夏淙在研究这山顶长的像禾苗(稻谷)一样的树,禾杆约8米高,30厘米粗,上面并无枝节,惟有无数稻须,如禾穗一般,每穗一串,约丈余长,上面结有提子大小的米粒,壳是紫金色,剥开壳子,里面的米粒却像白玉一般晶莹剔透,沉甸甸的像垂柳一般垂下来,每株木禾上至少有百穗,每穗上有几百上千粒稻谷,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紫金色的山峰,煞是好看。   顾元琛错眼的功夫,夏沅就剥了颗米粒塞进嘴里,竟比高阶灵米味道还好吃,带着阵阵果香味,“好吃,”   顾元琛黑着脸骂道,“不长记性的东西,”   夏沅缩了下脖子,忙替自己分辨道,“小火说能吃,我才吃的,”   那边小狐狸已经吱吱叫地吃了好几粒,“这个好吃,可以吃,”   既然能吃,那肯定要采上一些的,这一片山头约有百来株木禾,想着那大鸟只有一个,他们这边有四人,便每棵木禾上采了一半,约6000穗稻谷。   因不知道它是几年生的,也就没移植,打算回去用种子试种,看能不能种出来。   翻过山,往山下走,依旧是一片枝叶茂盛的苍天古木,不知道是不是背阴的缘故,这里的树木都是上万年的灵木灵材,没有一株是结果能吃的树,木材都是极好的,有泛着香气的香香树,有驱散蚊虫鼠蚁的驱蚊树,有提神醒脑的醒神树,还有一些能提味的香料树和香料草,这些树又高又大,也不好移植,想着家里马上就要修缮房子了,树木是极缺的,便捡着一些生的密集的砍了几棵,然后又分枝了些外头已经绝迹的香料灵树种在空间里,另外,夏沅还摘了许多蘑菇和木耳,这蘑菇和木耳倒是跟外面的差不多,就是个头要大多了,可以称之为巨型蘑菇,一个就有几斤甚至十几斤的那种,还有像平菇那般,长成层层叠叠的蘑菇,非常壮观,因小狐狸吃素,凡是植物,有毒没毒,它闻一闻,尝一尝就知道,除了一种黑蘑菇和几种颜色鲜艳的蘑菇有毒外,其他的都能吃。   夏沅没有亏了她采蘑菇小姑娘的名头,一路走一路采,才到半山腰处,一个上百平方的储物袋就满了,想换个储物袋继续采,被顾元琛制止,“蘑菇要吃新鲜的,吃完了再过来采,”   夏沅意犹未尽,在三人强烈制止下,也只能放弃,闷闷地往前走,逼迫自己不去看搜寻过路蘑菇,“这是桑叶吧,真挺像桑叶的,”夏淙揪了一片大叶子过来吸引她的注意力,不过,他自己的注意力也被吸走了。   这是一片约有一尺长的树叶,其纹理味道很像桑叶,“这是帝女桑,山海经上有说,”   “既然有桑叶,那也应该有蚕,”   “有,”   夏泽从卷起的桑叶中扒拉出一个深绿色的蚕茧,“天蚕丝?”夏沅叫道。   天蚕是自然界中一个十分珍稀的物种,在世界范围内天蚕是可以巢制翠绿丝的野蚕,天蚕在光的照射下能闪烁出璀璨的光彩,几根天蚕丝便能显示出华贵高雅之气度。古时人们将天蚕蛾叫“神蛾”,把天蚕叫“神蚕”。天蚕丝一直被皇帝封为宫廷御用品,民间只有少数武林高手用天蚕绳、袋破除邪术。   据史料记载,每个朝代凡是天蚕的出现都会跟着一个鼎盛时期的出现,旧唐书《唐太宗本记》记载贞观十三年产量最多。传说天蚕是吉祥神物,能带来好运吉祥如意也不是妄言。   天蚕丝比家蚕丝坚韧,古代的读书人都喜欢穿天蚕丝制作的衣服,并将天蚕丝制作的衣服称之为“儒衣”。唐代皇甫曾的诗歌《送裴秀才贡举》写道:“儒衣羞此别,去抵汉公卿。宾贡年犹少,篇章艺已成。临流惜暮景,话别起乡情。离酌不辞醉,西江春草生。”这里的“儒衣”,即儒服,是以天蚕丝制作的衣服,借指儒生。   武侠小说里说“天蚕衣”可以刀枪不入,也的确有些夸张,但是天蚕丝的坚韧和珍贵也是事实。   到了现代,因为各种原因导致野生天蚕数量几近灭绝,天蚕丝已是无价之宝,被称之为赛过黄金的绿色软宝石。   “不是说天蚕是柞树叶长大的么?”   “那是因为帝女桑在外头已经灭绝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夏淙说。   夏沅看向他,“二哥,出场到现在,你终于说了句高大上的话,”   “高大上?”   “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说你一幼儿园都没上过两天学的孩子,哪那么多新鲜词,不过,高大上,还挺有感觉的,对应什么?”   “低俗没,”   “咋个说法?”   “低端恶俗没品位?”   “有点意思,还有没有,”   “……二哥,你歪楼了,”夏沅没好气地说。   “闲着也是闲着,说说呗,”夏淙蹭着她的胳膊,嬉笑道。   “闲个屁,赶紧帮忙将天蚕丝收集起来,”顾元琛沉着脸说。   “都收集啊?”   夏淙看看从半山腰处近二百来棵的桑树,哀嚎道,“这要弄到什么时候?”   这些天蚕都卷在桑叶里的,要采得一个个桑叶扒开来看,纯手工的活,得些时候呢?   顾元琛撇了他一眼,“天色不早了,这个山头逛完,其他山暂时就不去了,留着以后慢慢探索吧,沅儿,将你的傀儡拿出来帮忙,”   “哦,”夏沅将金丹傀儡拿出来帮忙干活。   顾元琛又将剩下的两个灵木傀儡拿出来帮忙,“让它们先干着,咱们继续往下走,争取今个将这座山赶完,”   之后,在小狐狸的带领下采了不少灵草,都是些外面绝迹的草药,有很多夏沅也不知道名字,但小狐狸说好,她也就都采了,当然也没采光,每样采了三分之一或一半,总不会贪心到都拿走,主要是她的空间小,也装不下。   最后在山脚的位置寻到一小片千年血芝。   千年血芝通体血红,年份不同大小不一,大的有雨伞撑开大小,小的有人头大小,年份越高者,颜色越深,血芝是补血养肉的灵药,是真正能肉白骨的灵丹妙药,至于能不能活死人,基本上吊一口气就能救活,起死回生什么的,都是扯淡!   比千年灵芝,那绝对是值钱多了,不说地球上早已绝迹,便是玄土大陆也只是听说,不曾得见,要不是小狐狸,便是连夏沅都只将它当做赤芝了,赤芝是灵芝的一种,档次比它可是差远了,千年血芝,肉呼呼的,香味沁人心鼻,不说吃,单是闻一闻都觉得浑身舒泰,当然它的守护兽也很凶残,是异兽巴蛇,巴蛇身长百米、头部蓝色、身体黑色,在上古时期都是有名的巨蛇,这条还不算长,据说成年巴蛇要有200米长,一口就能吞掉一头大象,这条蛇也不短,主要是巴蛇有剧毒,战斗力也非常强,硬来约是一场硬仗,见它盘在血芝附近睡觉,顾元琛和夏沅便商定隐身去偷,并让夏泽和夏淙躲的远远的,生怕被巴蛇祸及。   两人修习的隐匿功法都不错,从边边挖倒是成功挖了几株,只是夏沅惦记中间那个最大株的,便想着挖十株小的,不及一株大的,便隐匿身形,去捡大的摘,然后……就悲催了。   巴蛇想来跟那中间的血芝有什么心灵感应,在那株伞形血芝出土时,巴蛇动了,一个尾巴扫过来,夏沅险些被它的尾巴扫到,主要是巴蛇顾忌它的血芝,只是在空中扫了扫,略过了血芝,而夏沅便是将自己伪装成血芝,也被巴蛇当成血芝掠过,但顾元琛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巴蛇扫   个正着,直接一尾巴抽出老远,幸亏穿了法衣,不然不死也得心脉碎裂,想着夏沅还在血芝中间,而她在巴蛇扫尾的瞬间,将血芝丢进了空间里,巴蛇失去了跟血芝的联系,正在发狂中,要是它恨急,直接用尾巴将那些血芝都拍碎或干脆吃了——怕夏沅被祸及,便显了身形,手里举着一只血芝发出很大的声响,将巴蛇引了过去,别看巴蛇身长体肥,但是速度非常快,眨眼的功夫便串了出去,但尾巴却还在血灵芝范围内,只伸长着舌头跟顾元琛缠斗,巴蛇的舌头也很长,好似还有伸缩功能,打出去能有十几米远,收回来也能装进那血盆大口中,外带喷毒,顾元琛应付的很是吃力。   夏泽、夏淙见状,便提着飞剑过来帮衬,巴蛇皮厚,飞剑根本穿不透它的皮,打在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夏泽和顾元琛还好,可以御风飞行,躲闪容易,夏淙就不行了,他那点轻功根本不够看的,剑刺不进巴蛇的身体,巴蛇身上又站不住,只能跟挠痒痒似的,分散它的注意力。   三人合力将巴蛇引出血芝的范围,不等它回转身子,顾元琛便取出他的五色弓,射出两只弓箭,箭头没入巴蛇的眼睛中,将它彻底惹怒,嘶嘶叫着,尾巴狂甩。   而夏沅也在三人将巴蛇引走的同时,快速将一半的血芝扫入她的空间中。   然后取出她的女王鞭,加入战斗,不过,因为巴蛇眼睛被射瞎,因疼痛满地打滚,反而让她找不到下鞭子的地方,便丢出几个紫藤种子丢出去,瞬间催生,让它捆住巴蛇,露出它的七寸,顾元琛也趁机射出两箭从巴蛇的七寸穿过,再强悍的动物也有死穴,巴蛇再厉害,它也是一条蛇,是蛇就有七寸,因为没多久,百米巴蛇便颓然倒地,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把它杀了,也许它是世界上最后一条巴蛇了,”   “宝贝,相信我,肯定还有别的蛇或巴蛇,”   夏沅恶寒,她还挺怕蛇的。   既然巴蛇死了,她就转回去,将剩下的血芝又扫了一半近空间,留下几只小的,让它们慢慢长吧!   那边,顾元琛因使用法宝大杀伤技能,灵力枯竭,取出蒲团,直接就地打坐恢复灵气,这空间里灵气非常足,也就半个小时,就满地回血了,然后取出储物瓶将巴蛇的血液收集起来,用飞剑划开蛇身,取出蛇胆,最后顺手将蛇身丢入储物镯中,“你要吃它吗?”   “这等上古异兽虽然血脉淡薄了许多,但武者和修士吃了,依然可以增进修为,就算我不吃,拿回去给你哥我哥他们吃也是好的,”   到溪边洗了手,四人便原路返回打道回府,顺便收取天蚕丝、饴糖和棪果,白猿们都是实诚娃,不仅将四个紫藤筐装的满满的,又另外摘一堆,还要换西瓜,这些白猿个头大,西瓜都是论个吃的,上午留的西瓜已经造完了,徒留满地瓜皮。   夏沅心情好,又给它们催生了一亩地的西瓜,让它们慢慢吃。   出了秘境,外面的天已经大黑,夏淙惊讶,“刚还灰蒙的天,怎么突然就全黑了,”   “应该是里外的空间有时差吧,”顾元琛说。   夏沅想,那个空间还有太多迷等着他们去解,“现在去哪?是回去,还是明天继续?”   “先回去吧,第一座山就遇到巴蛇这么厉害的异兽,后面的山还不知道有什么异兽等着呢?”   “这就跟打怪升级一样,越到后面boss越大,但好东西也就越多,期待啊,”夏淙几兴奋。   “那也得有实力去取,你还是太弱了,”顾元琛毒舌道。   “……”夏淙敢怒不敢言。? ☆、上部完结 ?  “你们这是去了远古恐龙时代?”柳林看着比鸵鸟还大的大肥鸡,怪叫道。   夏爷爷看着比雨伞还大的蘑菇,也是一脸惊奇,围着蘑菇转了好几圈,“这个真能吃?”蘑菇成精,吃了不好吧!   除了肥鸡和蘑菇外,还有木耳和各种野菜、野果,木耳比扇子还大,又黑又肥,一只就能切一盘,野菜和野果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但见小狐狸吃的欢快,夏沅也采了好些回来,她修习的是木系功法,植物有毒没毒,她还是知道的。   “少见多怪,这些算什么啊,”夏淙一脸嘚瑟,同夏沅挑眉道,“开胃菜之后,要不要给他们上点正餐,”   “上呗,”   然后,夏沅从储物戒中拎出一串禾米出来,掐动指法,使用灵气将稻壳剥去,露出晶莹剔透的大米,“这是米?”夏爷爷凑过来,捏了一颗过去,像提子一样的大米,真是前所未见。   “爷爷,这就是山海经中提及的木禾,”夏淙小卖弄地将顾元琛跟他讲的那《山海经》中关于木禾的介绍叙述了一遍。   “这个米带着清甜的水果香味,你们尝尝,生吃也好吃,”   “普通人能吃么?”夏爷爷问。   经过六年多低阶灵米的调理,他们也将将能喝点高阶灵米熬得粥,这禾米个头赶得上高阶灵米三个大,里面的灵气普通人能承受得住?   “应该能吧,我们几个吃着一点问题都没有,”夏淙不确定,看向顾元琛,这里他修为最高。   “没问题,”顾元琛说,禾米虽大,灵气也足,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多年生长的缘故,它里面的灵气非常温和,对修为增进不大,但滋养五脏六腑和身体的效果特别好,应该是最温和的滋补品。   夏爷爷率先丢了一个米粒进嘴里,细细咀嚼,有稻米的清香,也有水果的甜香,味道真心不错,便让老伴也尝了两颗,“这么晚才回来,你们晚饭吃了没?”又说,“也不知道这米粥煮出来是什么味道,”   这是想煮来尝尝。   夏沅闻声知雅意,遂捂着肚子撒娇道,“没,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倒是将她爸心疼坏了,“怎么会一天都没吃饭?他们没给你做?”   这理直气壮的,夏淙撇嘴,心说,我们是你闺女厨子怎么着,专管给她做饭,这心偏的没边了,而夏沅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老爹偏心自己,拿哥哥们当煮夫有什么不妥,懒猫似的嘟嘴控诉道,“没给我做,就让我喝了一天的水,混了个水饱,”   夏淙瞠目,这熊孩子怎么好意思说的,她是没吃饭,但那嘴巴也没闲着好吧,菠萝大的棪果啃了好几个,一路零嘴零食吃着,好几次琛子都怕她不知饱撑着自己,拦着不让再吃了。   一点没饿着,还敢回来告刁状,夏淙气的咬牙喊道,“怎么也没把你撑死,合着那么多零食和水果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夏沅接的也快,“都吃到你肚子里了,”见桌上盘子里有切成小块的西瓜,顺手叉了块丢嘴里。   夏淙捶胸,“小叔,你闺女这么气人,你也不管管,”   夏鹤宁是华夏老爸中的非典型代表,就是自家孩子跟别人家孩子闹矛盾,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用言语和行动护自家犊子,“你还敢告状?走时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保证将你妹妹一根头发都不少的给我带回来的,结果,你们竟然让她饿了一天,别拿零食糊弄我,你家零嘴能当饭吃,你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得营养均衡,三餐准时,这么饿上一天,得多难受,”   夏沅正在吃西瓜,抽不出嘴来气人,只拿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双眼含委带屈地眨巴着,一副我难受,求抚摸的作态。   “我家乖宝受苦了,回头饿你二哥三天,让他也尝尝挨饿的滋味,乖宝乖,爸爸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夏鹤宁不差钱,不愿委屈自己爹娘在二哥家挤着住,便要带着父母和柳林去住宾馆,顾元璋哪肯让他们住宾馆,且不说两家多年的关系和爷爷对夏家的看重,就冲夏沅是他未来弟媳,也不能怠慢了她娘家人,便好说歹说将人安排住进了顾元琛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公寓里。   公寓是新建的小区,一共有三个楼层选择,前排临街一排是多层花园楼房,下面是挑高的店铺,上面有六层住宅面积,小区两侧是几排小高层,楼层一共十一层,小区中间的位置错落地建着六栋酒店公寓,十六层到十八层不等。   现代欧式建筑风格的小区,在一堆老式住宅小区中特别惹眼,夏淙一下飞船,便咂舌不已,对顾元琛是各种羡慕妒忌恨,据他所说,能住进这个小区,那是掉进了富人窝里,学区房在哪个时代都是抢手货。   顾元琛所在的这栋是小区里采光最好楼层最高的公寓,公寓分一梯四户的小户型,一梯两户的大户型,他们这栋是三室两厅一卫一厨108平和四室两厅两卫一厨140平的大户型,顾元琛直接将顶楼两户打通,做成五室一大厅两小厅三卫一厨的超大户格局。   两户厨房是相邻的,打通后,将其合并扩展成近四十平的大厨房,这面积都抵的上老公寓一家三口的住房面积了,里面的厨具、电器不但全乎,还很高大上,调料什么的也都是一应俱全。   夏沅被老爸搂在怀中不想动,便指指顾元琛,“这是他家,让他做,也不用太丰盛,就捡着这些菜,煮个米饭,炖个野鸡蘑菇汤,炒个鸡丝木耳,凉拌个野菜,再切两盘泡菜,随便吃吃就好,”   夏奶奶拍了下她的手,笑骂道,“就你会支派人,”三菜一汤,在夏家也真是随便吃吃的家常便饭,但是,“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会炖鸡汤,要等到多晚才能吃饭,”   夏沅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那么大的一只鸡,还不知要炖上多久呢,“那就不弄了,我也不怎么饿,就随便煮点粥喝喝吧,”   夏淙撇嘴,“我看你不是不怎么饿,而是吃饱了撑的,”然后,脑袋上就挨了他叔一下,“你才吃饱了撑的,”   夏淙捂着后脑勺,哀嚎道,“这心偏的,没地说理了,”   夏沅说不饿,夏鹤宁也不能由着她不吃,但炖鸡也真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就说,“要不我出去买点吃的来,”这个点,大学城附近的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虽然离这远点,但以他们的腿脚,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你买,她得吃啊,”夏奶奶说,夏沅原就嘴刁,又被灵米和改良过的蔬果养了几年,除了鱼外,连肉都很少吃,外头小吃摊的吃食能吃才怪,其实便是她,也吃不惯外头的饭。   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夏鹤宁说,“那还是在家做吧,费点功夫就费点功夫,在家吃着放心,”反正米蔬调料什么的,随身带了不少,也不用买。   “这小嘴越来越刁,以后去学校上学可怎么办,初中还好,要求不严,听说好多高中为了升学率,都是要求学生住校的,还是封闭式管理,”夏奶奶犯愁。   夏淙哼哼道,“就是你们给惯得,生怕饿着她,去哪都给装上一储物袋的小食,她那嘴一天到晚的就没闲过,不养刁才怪,要我说,把她那储物袋给清空了,狠狠地饿上几顿,就什么都吃了……”   ‘啪’,脑门上狠狠地挨了一下,就见他老叔拿一张怒目金刚的脸冲着他喷气,遂话音一转,“那啥,咱们老夏家的宝贝疙瘩,嘴刁点就刁点,又不是养不起,我们这几个当哥的大本事没有,让妹妹吃香的喝辣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去厨房帮忙收拾鸡,”丢下这句话,便一溜烟地跑了。   那边,顾元琛已经拎着鸡去厨房收拾了,厨房大,一百多斤重的鸡也不愁没地方收拾,用灵气三两下将鸡脱毛,切开鸡腹,光内脏就掏出了一大盆。   这么大的鸡,普通锅是煮不下的,顾元琛便取出一个低阶的炼丹炉,将鸡整个地丢进去,倒入灵泉,又在里面加入少许人参须、几片血灵芝以及几味中药,用真火炖鸡,普通厨具是没法承受真火的温度,遂也只能像炼丹一样炖鸡,大小炖足一个小时,这才将切好的蘑菇块丢进去,夏沅还丢了两块血灵芝进去,收汤时浓香四溢,馋的夏淙和柳林早早地就捧着碗候在了一旁,准备开吃。   这期间,夏奶奶不仅煮了禾米饭,还炒了几个小菜,除了夏沅点名要吃的菜,她还爆炒一大盆鸡杂给爷们下酒喝,被这鸡香、米香一勾,便是连她这个不惯吃夜宵的人,也有些馋了。   这野鸡虽大,却没有太多肥油,汤色不是金黄色,而是像血一样的红色,顾元琛先喝了一碗,确定无事,才让他们喝的,一口鸡汤进嘴,夏沅只觉得蘑菇的鲜香,鸡汤的浓香瞬间爆满她的口腔,真是好喝到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就没喝过这么美味的汤。   因为灵米和蔬菜水果改良的原因,重口欲的她越发地觉得肉食寡淡,要不然也不会在调料上下功夫,就是想用调料来弥补家禽的缺憾,饶是这样,她也越来越有朝素食动物发展的趋势,而今喝了这口鸡汤后,她又找回了肉食动物的味蕾。   果然,她才是命定的女猪脚,想什么来什么?   再看夏淙和柳林,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喝的那叫一个凶残,连肉带汤的,夏沅一碗没喝完,他们几碗已经下肚,跟比赛似的,你一碗我一碗,一碗一碗又一碗,夏沅忍不住问道,“你们不嫌烫嘴啊,”   两人眼神都没给一个,根本没空搭理她,吃肉喝汤的功夫。   顾元琛和夏泽倒是挺斯文的,不过也开始装第三碗了,就连吃过晚饭,只是尝尝汤味的爷爷和爸爸也在准备装第二碗。   只有讲究餐桌礼仪的夏奶奶和她一样,慢慢凉着,小口喝着,待两人一碗汤喝完后,夏淙和柳林的肚子都鼓成西瓜了,就这,手里还抓着碗不放,一副深呼一口气,我还能再喝一碗的架势。   看着他们像喝了几缸酒般红到爆的脸,夏沅感慨,“你们这是用生命在喝汤!”   “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柳林一脸兴奋。   “我也是,感觉要突破了,”夏淙涨红着脸,也是一脸兴奋和雀跃。   顾元琛突然说道,“我带他们去京郊的野林里发泄一下,”   说着,一左一右拎起两人,瞬间消失。   只夏家二老愣了愣,呆了呆,然后在夏沅的招呼下,继续吃饭,汤也不敢再喝了,正好米也熟了,夏沅便先装了一碗,吃了几口,确定没事,才给其他人也装上。   本就不小的米粒经过膨胀,又大了两圈,米粒晶莹剔透,如玛瑙一般,实在好看,味道也好,是米香加果香的清甜味,吃进肚里,有种从五脏透入四骸的暖洋洋,好似冬日在阳光下晒太阳的感觉,十分舒服。   顾元琛回来了,“淙子和俊俊怎么了?”夏爷爷问道。   “很好,淙子要突破先天到炼筋期了,爷爷也要突破暗劲后期的瓶颈了吧,”   夏爷爷笑着点点头,他早年受了重伤,导致经脉受损,拳法又是残缺版本,若强行运气打拳,只会让内伤加重,吃了几年的灵米,喝了几年的药酒,暗伤不仅痊愈,连功力都有所增进,以前能突破暗劲已是奢求,如今破了暗劲后期的瓶颈,有望达到先天,这让任何一个练武之人都没法保持淡定,跟何况他年龄不小了。   “这鸡汤?”   “不仅仅是鸡的缘故,主要是血灵芝的作用,”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锅盖大小大血灵芝交给夏爷爷,“每半月用两片血灵芝煲汤,可助您早日突破先天,”   老爷子年岁不小了,只能靠外力进阶,“奶奶也能跟着喝些,对身体好,每次一碗就好,”   夏爷爷客气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用就是,我也就这样了,突不突破的也没那么重要,”   “我们还有,您不用担心,”   夏爷爷推辞一番,便收下了,收入顾元琛给他的包裹空间里,挺乐呵的,“这汤是不是要趁热喝效果才好,你看还剩这么多,要不要给你家人送些回去,”这是礼尚往来。   “不用了,还有一只鸡,等爷爷大寿过后,我再煮上一锅就是,这汤放在丹炉中,明天还可以喝,药效也不会减太多,”   夏沅想到空间里那只被小老虎啃掉一条腿的鸡,头皮一紧,“那只鸡用来爆炒不行么?我们总不能逮着一个做法吃,”   “爆炒没有炖汤效果好,”   夏沅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含混道,“我就想吃爆炒的鸡,”只有将鸡解肢了,才不怕顾元琛发现少了一条腿。   “那就爆炒,总是喝鸡汤,也腻得慌,”夏鹤宁惯着她,她说怎么吃就怎么吃。   顾元琛也没反对,一只鸡而已,想吃了随时去秘境抓就是,待饭后,夏沅主动要求收拾桌子,又细心地将鸡骨头拢在一块,用袋子收起,偷偷送进空间,便起了疑心,“你收这骨头干嘛,”   “给小雪吃啊,等顾爷爷大寿过后,我就将小雪接回来,”差点忘了,她还有条小狗狗寄养在别人家。   骨头给小雪分一半,不算撒谎吧!   顾元琛倒是没忘那条蠢狗,不过是故意勾着夏沅不让她想起来罢了,没想到一向三分钟热度的她居然没忘,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这儿就是我家,”   “……”房子太大,就这点不好,总不缺住的地方,“那你随意,”   一溜烟串进了主卧室,这是两室打通的主卧,不同于客厅的以黑白为主打色的简欧风格,这卧室却是华贵的新古典风格,实木地板衬配着舒坦柔软的大床及米色地毯,把经典贵美漫延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让人陶然心醉。浴室采用大理石作主要物料,运用于墙壁、地面、以致部分的浴缸。   超大的进口浴缸,给人一种帝王贵妃的享受,夏沅早在参观这家公寓时,就看上了这个主卧,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的精油花瓣澡才出来,身上穿着件粉色齐胸襦裙,披肩的长发还带着两分水意,缓缓走来,绕胸而系的裙带飘飘曳曳,仿佛戏文里走出来的古代小美人,无一处不美。   一时间,客厅的人都愣怔了,夏沅盈盈笑着,施古礼问安道,“孙女给祖父祖母问安,给父亲问安,给兄长们问安,”   “这是洗澡时缺氧把脑子闷坏了?”已经发泄完回来的夏淙说道。   “这是二兄的经验之谈?”   “……”夏淙回味片刻,才知这丫头是骂他来着,不敢回骂过去,只憋着气地问,“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这会还没有穿越,夏沅白了他一眼,“Cosplay,没听过,亏你还是个大学生,”   “你一学都没上过的居然还知道这个?”   “那是,我多厉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知道你是个大棒槌,”   “夏小沅,我这个棒槌哥哥今个要是不捶你两下,都对不起这个称号,”嗷呜一声扑过去,兄妹两闹作一团。   顾元琛咬牙,他是第一次见夏沅穿汉服,还真有点被惊艳到了,就是惊艳的时间有点短,见两人在客厅小幅度地过起招来,他干脆起身去厨房里装粥,眼不见心不烦。   待他端着八碗粥出来,就见夏沅臭美地在客厅里转着圈,“奶奶,你说我穿着古装,有没有古典美人的气质,”   “太有了,我闺女就是俊,穿什么都好看,这模样就是去了古代,那也是做公主皇妃的命,”夏爸抢答道。   夏沅冲顾元琛飘了个得意的眼神,她也是在找换洗衣裳时,才想起她娘给她留了几大箱子衣服,就摸出一套换上了,提前体验一下古代装束,做好穿越古代的准备。   见他正在吃饭后水果,便同他传音道,“我洗澡时加了秘制香体露,你想不想闻闻,”背着人,魅惑地舔了下舌头,成功地勾着顾元琛的眸色暗了下来。   抬手那水果时,故意露出白皙的一截手臂,“看你这眼神,我就知道你更想吃我,我刚洗澡时,也不知道怎么,特别想你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像中午那样,亲亲我……”配合着这话,脸上露出娇羞和期待的小表情。   顾元琛默念清心咒,心突突地跳着,“我去再切些水果来,”转头就进厨房了。   趁着夏家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夏淙身上,夏沅丢下一句,“我去帮忙端水果,”便跟着进了厨房,从后面搂住顾元琛的腰,坏笑道,“我摸摸有没有硬,”手以极快的速度摸下他的小元琛,然后迅速逃离,退到门边,笑的几张狂,“真是好大一包,”摊开自己如玉雕般的漂亮小手手,几懊恼地说,“我的手都握不过来,那儿怎么装的下,”   顾元琛觉得自己某处涨的要爆炸了,他开始反思,自己对这坏丫头是不是太好了,放纵她这么调戏自己,“小坏蛋,你就作罢,早晚有给你算总账的时候,”   夏沅想想,自己离二十二岁还有好几年呢?   遂输人不输阵地说,“我等你哦,”飞了个媚眼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带女儿回家,让老公帮忙更的,他更错了…… 乡下没有网络,我也是回来才知道的,这个篇幅太大,打算分上下部更,上部完了,下部近期开坑…… 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