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尸她的魂》全集 作者:掰着脚丫数太阳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第一章:盗头颅 三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年青,还没有结婚,那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为了改变生计,我决定去学牙医。我和另一个半吊子牙医商量,可以弄个死人头骨摆摊,指着上面的牙齿来吸引路人。 这个牙医比我大不了多少,得了我这个想法,他极为赞成,我们两个决定连夜去盗一个真正的头颅。 别人的祖坟还是不敢动的,怕被人家抓到,我们决定去乱葬岗子,虽然八十年代的农村忌讳很多,尤其是挖坟不祥,但是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要么饿死街头,要么挑战忌讳,在这两种之间,我们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这处乱坟岗子附近有个小村庄,我们怕遇到过路的,要是被当成盗墓贼,弄不好有牢狱之灾。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也不敢带灯火,下半夜才出发。 那半吊子牙医家有大杠的自行车,载着我和挖坟工具来到了乱坟岗,还好那夜有月光,黄黄的月光,像是上了雾,笼罩着两个朦胧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荒凉坟场。 此处杂草丛生,别说是夜里,就是白天人也不敢来,以前很多小死孩扔在这里,任由野狗分尸。 我们没想那么多,只想盗一个白皙恐怖的头颅,白天已经来过一次,看中了一口破裂的坟,棺材外露,正适合下手。 没有多余的语言,将准备好的铁锹和斧头拿出来,由半吊子牙医刘华来挖,我负责去掏出头颅。本来我是不同意这样的分工,可又要跟刘华学牙医技术,一横心,决定干了。 是夜安静的很,只有远处几只野猫在喵呜喵呜的怪叫,很快刘华就扒开了多余的土,全部挖开要很长时间,当露出的棺材角子足够大的时候,刘华轮起了斧头。 咔嚓一声,我们都吓了一跳,生怕惊动了远村的狗,还好根本没有,离的还是很远的。再看棺材的时候,斧头已经砍在棺材面上,木头很坚硬。 “妈的,怎么用这么好的棺材!这儿的人不都是随便埋的么?”刘华砍了两下没砍进去,便骂道。 “要不然换一个吧。”我觉得应该还有棺材露出来的坟。 刘华不肯,说就这个吧,反正都砍破了这口棺材了,一事不烦二主,我们也不能为盗个头颅惊动那么多死人,轮起斧背面又砸了一下,咔嚓一声,砸出一个凹陷。 刘华又砍了几斧头,在棺材上砍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 一股腐臭的气息传来,让人几欲作呕。 “米凡,到你了。”刘华指着黑乎乎的棺材洞。 我这个时候有点恐惧了,探头看了一下,“再砍大一些,洞口太小了。” 刘华又刻了两斧头,还是看不清棺材里面,我决定用手摸。 那时候没有橡胶手套,更不知道下葬久的棺材里尸气有毒,我大着胆子就将手趟了进去。 里面一片湿滑,我怕有血水,摸的很小心,试探的摸了几下,都摸空了,再往深处一探,果然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死人的头颅,上面还有死人的毛发。我知道毛发腐朽的很慢,再摸过去,死人的面颊上软软的还有肉。对着刘华摇摇头,“错了,好像是个新死的。” 刘华很吃惊,“怎么可能,棺材都露出来了,你再往里摸摸看。” “确实血肉没有腐烂,我不摸了,晦气的很。” “就算是新死的,摸摸看他(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摸死人的东西?我不愿意。“我们又不是盗墓,还遵守贼不走空的规矩么,不是财主家的墓地,赶快再找一个坟,过一会天亮了。” 刘华哼了一声,“那不一定,我听说很多外乡人倒毙后无人认领,也扔到了乱坟岗子,有人怕死人财邪乎,说不定身上有好东西。” 刘华这么说我心动了,那时候我家穷的很,寻思手上一股腐臭,也不怕再来一次,万一有点好东西,正好拿来周济家用。 这次摸到衣服都还是好好的,肯定是新死不久,胸口微微隆起,似乎是个女的。 手能伸到的长度有限,没有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缩手回来的时候,好像觉得脖子上有挂饰。 本来手都快拉出来了,又再次探了进去,这次就是想摸脖子那,棺材里面的位置全凭感觉,谁想一下伸到死人嘴唇了,正想挪开,感觉死人的嘴唇动了一下。 我全身仿佛过电一样,连头发丝感觉都乱颤,手一滑,大叫一声,往后退的过猛,一下倒了。 刘华也被吓的退了两步,问我,“咋了?!嚎啥?” 我摇摇头没说话,觉得可能是自己出幻觉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舍不得那女人脖子下面的东西,再次将手伸了进去。 这次我没有去摸脖子,反而先去摸她的嘴,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幻觉的想法。 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颤动的手指刚刚伸到她嘴那,突然感觉一阵剧痛! 我大叫一声,急切往外拔,还是拔不出来,“啥东西夹住我的手了,快过来帮我拔出来!” 刘华也慌了,赶忙在后面拉我的腰,可是那手夹的紧紧的,越往外拉越疼的要命,我只得先让刘华停下。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掰,竟然被死人牙齿夹住了一根手指。 情急之下,力道也大,可那根手指被夹的死死的,犹如被机关扣住一样,用力时将死人的头颅拨的不停摇摆,手指还是拽不出来! 又急又怕之下只好去扣住死人的牙齿,喊住刘华用力拽,他也急了,两个人力气叠加,顿时感觉手指那头猛然一空,好像挣落了几颗死人的牙齿,我们两个狼狈的摔倒。 顾不得疼痛,我们都连忙爬起来,我一把将铁锹抓在手里,警惕地看着黑漆漆的棺材洞。刘华见我这样,紧张地将斧头也抄到了手里,“咋回事,里面是啥东西?”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中指,模模糊糊的看见指尖处有血往外流,指着棺材洞,“好像是,好像是棺材里面的死人咬住我的手了!” 刘华一下子愣住了,说了声怎么可能,但看了看我的手不说话了。 我们两个喘着粗气,想不明白那死人的嘴巴为什么碰巧会合上!害怕棺材里面有什么动静,等了一会,棺材里面死寂。可越是这样我们越害怕,那夜不知道是农历几号,月光已经要下去了。黑暗开始笼上来,我们也不敢再盗头颅了,胡乱掩埋了痕迹,飞也似的跑出了坟场。 将那辆老旧的洋车子骑的震天响,总算是离坟岗子远了,兀自放心不下。总担心后面有东西追上来。 在通向村庄的岔路口,我和刘华分开了,我摸黑往村里走,总感觉那个中指发麻,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心里有点怕,寻思这事真他妈的诡异。 来到家里已经快五更天了,我和爷爷同住,不敢惊动他,黑狗叫了两声,见是我也老实了。爷爷咳嗽了一下,不过没有醒。我也不敢点煤油灯,打了盆清水,弄了一块洋碱(肥皂)反复的洗那发麻的手指,黑暗中也看不见,洗了许久,似乎觉得好了点,就爬自己屋睡觉了。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总梦到僵尸,死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色梦,最后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缠绵的时候,她突然张嘴咬住了我的手! 我大叫一声醒来,外面已经大亮,看自己手的时候,吓的一个哆嗦,从中指那有一条黑线,隐隐蔓延过整个中指,外加一个手面。 我不敢和爷爷说,爷爷是一个老古董,要知道我挖人家的坟,估计会气的背过气去。 谁知爷爷叫我给牲口淘草,我一伸手爷爷就看见了。 只得把昨天晚上的事全说了,爷爷听完就指着我骂,“你这个败良心的娃子,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容易么?!你干什么不好,去扒人家的坟!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怪不得你娘生你的时候会没命!你爹才会不要你! 爷爷说这让我很不好受,只得半解释半埋怨地说,“谁能想到棺材里的死人还会动?!” “谁知道?只能怪你们,胆大包天,死人的身体是不能乱碰的,活人死人阴阳两隔,尤其是死去很久不腐烂的尸体,活人手上有电(静电),经过死人的心脏,一摸就容易诈尸!”爷爷气的胡子一撅一撅的。 “诈尸?” 可这手实在是怕人,骂完我,爷爷赶紧套了驴车,用手绢包好了一把零钱,让我坐上来去乡医院。这个时候我不敢说什么话,一说话就要被骂的抬不起头。当时虽然怕,可也没太放在心上。 坐在驴车上出村口的时候,村里的一个叫张二逛荡的老婆子,颤巍巍的给爷爷打招呼,问我们干啥去。 爷爷不敢说实话,我挖坟要是被传开了,以后对象都处不上,只是说去集上。 张二逛荡老爱偷人东西,我平时不爱搭理她,可是今天她有些异样,头顶上笼着一层黑气,印堂是暗青色的,眼白上泛,有点怕人。 我给爷爷说,“爷爷,张二逛荡的头顶上怎么有黑气?” 爷爷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呢,怒到,“我看你的头上才有黑气,还有心说人家,坐好,赶紧到乡医院给你问问。”说完,爷爷甩了一下驴鞭子。 很显然,他并没有看见张二逛荡头顶的黑气,可是她头顶明明有,我就寻思她头顶的黑气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她干了很重的活,头上冒出的水汽,透过她脏黑的帽子,看起来是黑的。 总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就不想了,一路到了乡医院。那时候的乡医院破旧的很,没什么科室,也不需要挂号,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大夫,爷爷就让我上前伸手,我一伸手那老大夫吓了一跳,“呦!让啥咬着了?” 因为周圈围了一群人,我畏畏缩缩地说,“死人。” 那医生满脸都是诧异,直接甩手让我们走,周围的病人也跟着起哄,没办法,爷爷只好厚着脸皮挤到里里面,给医生讲了实情。 我听那老医生笑着说,“要真是死人咬的,并且咬成这样,我是没办法,你们去找其他人瞧去吧!”显然他还是不信。 爷爷一看人家要赶我们走,怯懦地说,“你看看能不能先给打个什么针?” 老医生犹豫了一下,对爷爷说,“老哥,他这样的情况我确实没见过,就是被毒蛇咬的,毒素也都扩散了,打血清也没有用了,更别说他是被死人咬到了。他这那么久也没事,我看也不是什么毒,弄不好是过敏了。” 爷爷在央求时,那医生也不搭理了。爷爷见乡里的医生真不认识,开始心疼起我来,不想训我了,只是问我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说疼倒是不太疼,就是发麻,而且那道黑线现在摸上去发烫。 爷爷也没有其他法子,我们只好回去了,爷爷一路都在寻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到村口,见几个老人围在一块说话,爷爷从旁边过的时候问“唠啥呢?” 一个老头吸了一口自己卷的烟,小声的说,“张二逛荡死了。” 正在赶车的爷爷着实下了一跳,勒住了驴车道,“咋可能,早上还给她还给我说话呢?” 几个老人说,中午死的,她一个孤寡老人,人家上她家还东西发现的,死在床上了,现在还不知道咋处理呢。 我这个时候比爷爷还惊讶,早上看到她头顶有黑气,那莫不是她死前的征兆? 第二章:瞎子 我为什么能看见她头顶的黑气,难不成是被那个死人咬了一口的原因?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庆幸这个重大的发现,医院看不了,我有点慌了。 思考了一路的爷爷终于下定了决心,“先让牲口歇歇脚,喂点草料,我们也吃点东西,呆一会去找十里铺找一个瞎子。” “瞎子?”当时感觉挺不可思议的,正规的医院看不了,一个瞎子难道能治我的手? “嗯,先歇歇,一会我让小浩来赶车。”爷爷说道。 “那个瞎子是干啥的?是大夫么?”我有点奇怪。 “不是,如果要是他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就麻烦了!” “既然不是大夫,他要钱还是要物?”我听爷爷话语这么相信这个人,也重新燃起了信心。 “他什么都看不上,可就是有能耐。关键是这个人脾气很怪,不知道会不会给看,先去找他再说吧。”爷爷说完之后走了,估计去找我的堂哥米浩,让他过来赶车。 找来堂哥后,爷爷又抽了一袋烟,三个人就出发了。 我寻思这什么怪人,能让爷爷这么看中。 十里铺很远,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村,村口的大青石上刻的应该是十里铺三个篆字,我只认识最上面的一个十字,秦岭山脚下都一样,周围是山坳子。 在一户普通的人家前,爷爷让停下了驴车。 我抬眼一看,院墙是石头堆成的,院墙里面四五间房子,和其他山里人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指着这院墙小声说,“这就是那个瞎子住处?” “嘘,小声点,别乱说话。”爷爷摇了摇手,更小声的回应我。 “咋了?” 爷爷还没有回答我,堂哥米浩就拉开裤子,在瞎子门前放起水来,这一路可把他给憋坏了。 这时门吱吱呀呀开了,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三十来岁,一头白发犹如雪染一般,瞪着一双白眼球,“哪来的混球在我家门口拉尿,滚开!” 堂哥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差点尿一裤子,要不是场合不适宜,估计我就要笑出声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瞎子,一般瞎子性格都很好,不然会被别人欺负。自己看不见的话,自然很多事情需要求人,可是这个瞎子是个异类。 堂哥有些恼怒,想想是来求这瞎子给我看病的,想骂又没有骂出口,咕咕哝哝地走开了。 爷爷赶紧往前,还微弓着身子,“三七先生。” 那瞎子一点也不理会爷爷,走到刚才堂哥撒尿的地方,一双白眼珠盯着地面,也不说话,好像在看被堂哥尿过的地方,并且他闻了闻。 “你们是哪来的?谁她妈让你们在这撒的尿!” 我还没来得及发火,令我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瞎子转身进了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将刚才堂哥尿过的土铲起,丢到了不远处的坑里。 我还以为这瞎子是什么世外高人,没想到语言粗俗,行为令人生厌,堂哥一下气的从驴车后面窜上来了,看了看我,涨的满脸通红,又忍下了。 “你这是金銮殿啊,尿一泡怎么了?”虽然要看手,但我还是忍不住。 爷爷转身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不让我再说。“三七先生,你别和娃娃一般见识,其实我是带他来瞧病的。” 瞎子脸上的怒气仍在,“瞧病?我又不是大夫,你来错地方了吧?” “您虽然不是大夫,可是这娃的情况,只有您有办法啊。” “他咋了,听声音中气十足的,背后叫人瞎子也不含糊啊。”说着继续铲土,他铲土的手法有点匪夷所思,尿湿的土现在已经能够全部被铲起,丢掉。 本来我还想再回敬两句,被他这话和铲土的手法吓到了,这他妈的什么瞎子啊,简直就能说耳聪目明啊!只得收回了小瞧之心,听爷爷和他对话。 “娃娃不懂事,但我们确实遇到难处了才来找你的,您一定发发慈悲心,给我孙子看看。”爷爷继续央求。 “你的口音有点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瞎子锄完了土,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爷爷点了一下头,“见过,见过,十年前,在关公桥下,当时趴着的那个人,就是老朽。” 瞎子楞了一下,“十年前?关公桥?怪不得,怪不得,哼,你是要来要挟我么?” 我顿时听不明白爷爷和这个瞎子在说些什么了,唯一可以认定的是,他们十年前就认识。 “老朽怎么敢要挟你,要不是小孙命在旦夕,老朽一辈子守口如瓶,怎么也不会来找您的。” 瞎子哼了一声,“你孙子怎么了?” “他不学好,去扒死人的坟,被诈尸咬到了手。” “嘿,扒人家的坟有什么不学好的,很不错啊。”没想到瞎子对此不以为然,他嘿嘿笑了。“那他现在手面上是不是有一条黑线?”那瞎子看不见,可是我手面上的情况,他竟然一下就说中了。 爷爷说是,您真是神了,这都知道。 瞎子不为恭维所动,“今天是他被咬到第几天了?” “第二天吧。”爷爷答道。 “第二天?还有六天,回家去吧,中了尸毒了,总共就七天的性命了。想吃什么就给他吃,想玩什么就让他去玩,不然没机会了。”说完,那瞎子就提着铁锹要关门。 “尸毒?”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爷爷面上变色,“三七先生,你一定要救救这孩子啊!” 那瞎子回头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刚中了尸毒的话,吸出来,反复的敷上江米(糯米),或许有救,现在的话,我只能说你们找错人了”,随之把门关上了。 这瞎子,把我的情况说的这么明白,最后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此时我和堂哥顾不上骂他,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最后一缕夕阳透过来,我看见瞎子的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黑气,那种和张二逛荡一样的黑气,只不过是全身。 如果我看见的是死前的异像,这瞎子难道也要死了么? 爷爷再喊的时候,那瞎子已经不答应。 爷爷说等他开门。 这是农历七月的天,酷暑难耐,还好晚上已经凉爽了一些,眼看日头已经要落山,难不成要再这过夜? 我看了看瞎子紧闭的大门,“非得找他么,爷爷?” 爷爷点了一下头,“其他人恐怕是没有这个本事啊。” “可是天要黑了啊,而且这人也不给看。” 爷爷转头向着我的堂哥米浩,“你先赶着驴车回去吧,明天早上来接我们。” 我堂哥犹犹豫豫地看了下四周,“你们要在这等么?” 爷爷点了点头。 “可我不认识路啊,一个人怎么摸回去?”堂哥说。 “嗯,那就在这一块等吧。” 堂哥没有办法,只好将驴车卸了下来,将驴子远远地栓在离瞎子门口远一点的地方,弄了些青草给它吃。 夜幕降临了下来,我的右手开始烫的厉害。 不知道坐了多久,爷爷点燃了一袋烟,吧啦吧啦抽了起来。 堂哥坐的很不耐烦,“爷爷,他为啥不给小凡看手啊?我看他就是个贼瞎子,坏的很!” 很显然,堂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别瞎说!”显然爷爷制止已经来不及,堂哥还在记恨撒尿的事情。 可是屋里还是一片寂静,就好像瞎子既没有听见爷爷的恭维,也没有听见堂哥的辱骂。 按说依着瞎子的脾气,应该会出来的。 可是没有。 我再次想起张二逛荡的事来,“不会是断气了吧?” “啥?!”爷爷被我这突然出口的话吓了一跳,不敢高声地训斥我,“你还想不想看你的手?你知不知道来干啥来了!别再说话了,净说些不着调的!” 爷爷训斥我的话音未落,瞎子的墙上扑通一声,窜出来一只大猫,啊呜一声惨叫,幽灵一样地从瞎子屋里窜出来!面朝着瞎子门口,像捕食猎物一般趴在了地上。 门唰的一下开了。 瞎子将头轻轻地转了几转,好像就感受到了猫的位置,骂道,“孽畜!你过来啊!” 那猫像是听到了瞎子的挑衅,对着他凄厉的“喵呜”了一声,真的窜的上去,而且角度匪夷所思。 瞎子一声冷笑,黑暗中竟然打中了那只猫,那猫负痛的一声叫,滚地后迅速地消隐在黑暗里。 瞎子也呻吟了两声,好像也受伤了,不过他还是冷笑了一下,站住了。 “没想到现在被一个畜生欺负。”瞎子狠狠地说。 我们看呆了,惊魂未定,没见过猫主动攻击人的啊,是山里的野猫么?那时候野猫很多,经常乱跑。 在黑暗中擦拭了一下伤,瞎子吁了一口气,“你们还没走?这样吧,这个孩子的手我也能看,不过有一个条件。”瞎子突然开口。 这奇怪的猫出现之后,瞎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爷爷和我都大喜过望,爷爷在黑暗中紧紧握着我的手,“什么条件?” “让这孩子留在我这儿给我当徒弟,我就把他的尸毒给他拔出来,你考虑考虑吧。” 突然收徒弟?这个瞎子打的什么主意?这瞎子是干什么的,什么手艺?不管他什么手艺我都不吃亏,反正我也要医手,以后生活也有个着落。 不料爷爷听了之后竟没有答话,好像是觉得不可行,过了一会,爷爷黯然说道,“我考虑考虑吧”。 “那就随你了,要找我的话,最好不要超过三天,不然,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瞎子又关上了门。 堂哥也犯迷糊了,“这唱的是哪出啊?难不成他让我和小凡骂改了?” 爷爷不说话,而我这时在想,这瞎子一点要死的迹象都没有,那他身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 隔着门瞎子又说道,“过了今夜,这孩子可能会出现幻觉,采点荷叶,柏树枝,仙人掌,捣碎了敷上,会把时间拖后一点。” 对于他这样好心的话语,爷爷这次却没有道谢,将烟锅子里面的烟丝磕在了地上,用脚踩了下,“走吧,回去!”,爷爷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这瞎子答应了,而爷爷却不同意,我们两个也不敢顶撞爷爷,只得回去,可心里却非常的纳闷。 第三章:黄狗惨死 像昨天的下半夜一样,月光出来了,这一路上并不是太难行,只是爷爷一路都是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个瞎子,但还是憋不住了,“爷爷,跟他学技术怎么不成啊,他是干啥子的?” “听人说好像给人爻课(算卦),其他的不清楚。” 原来是江湖骗子,那时候这样的人特别多,爷爷是不想我进这样的行当么? 堂哥也跟着凑合,“虽然那瞎子看起来挺怪的,可这样能给小凡看手,爷爷您犹豫啥呢?” “回去再说吧。”爷爷显然不想多说。 手还是烫的厉害,不过我没有吱声。 一路颠簸,和昨天到家的时间差不多,差不多又是五更天。 爷爷要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那时候的门能在下面托开,我们心里一惊,难不成进小偷了? 推开进去,院子里静静的,没有听到狗叫,连它那种讨好的蒽蒽声都没有听到。 我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 只要晚上有动静,这狗必叫的。转头一瞧,狗蓬下面没有。 这时候月亮下去了,看不清楚,我只好给爷爷说狗不见了,点燃了煤油灯到处找它。走了没几步,看见院墙那儿有个黑影子,正是那条黑狗,它躺着呢,狗链子挣断了,四肢缩成一团,地上一滩黑,拿煤油灯一照都是血。 我心里开始惊慌失措,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笼上来。 “虎子。”我唤它。 它一点动静都没有。 它死了,狗链子扯的老长,舌头是伸出来的,像是被活活勒死的,样子很惨。 爷爷也发现了,他最疼爱这条狗,平时爷爷的耳朵不太灵,都是用它当通讯员,只要外面有人敲门,它就叫,每次见爷爷和我回来,都躺在地上让我们给它挠痒痒。 爷爷蹲下看着虎子,心疼的老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爷爷对着我说,“去看看东西少没?”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驴子和粮食,粮食没动,驴子一直跟着我们。其他东西也都在。 “难道小偷拿着刀进来的?再说这动静那么大,还不得把邻居都惊醒!” 我又将煤油灯移进了仔细看,伤口好像在脖子那,那里将毛发都贴在了身上,狗的身子还温热,看来才断气不久。 “天杀的!”爷爷骂了一句。 幸好我们没有在家,一无所获的盗贼惊动了狗,就抽刀把它捅死了,狗日的小贼,我当时这么想。不过我也有疑问,就是既然是勒死的,为什么又要拿尖刀捅狗的脖子? “你去睡一会吧,我去把虎子埋了。”那时候村里有家买狗肉的,可爷爷根本没往这上面想,他把这条狗当成了亲人一样。 “我和你一块去。” “你现在手不好,你别去了。”爷爷将狗轻轻地拉开,铲了些土将狗血掩埋上。 两夜没睡好,我确实困了,问爷爷不困么,爷爷说“人老了睡眠少,你去睡吧。” 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爷爷在院子里坐着,低头抽着土烟,面前放着一堆荷叶,我仔细一看,柏树枝和仙人掌也在,显然并没有怎么休息。 “爷爷。”我想说两句抱歉的话,爷爷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黑线又往上走了?” 我恩了一声,“这黑线好像一到夜里就活过来一样。” 爷爷点了下头,“这些东西我都弄来了,一会捣碎给你敷上。” 看来爷爷是没怎么睡,我更觉得愧疚了,还没说什么,爷爷又抽了一口烟,“刚才我把虎子埋屋后了,临埋前我扒开脖子那看了一下,不是刀伤,好像是被什么咬的。” 我“啊”了一声,“啥咬的?啥东西能咬死狗,况且还在咱家。” 爷爷摇摇头,“不知道。刚才我问你三爷爷了,他说听见狗叫了一阵子,起来看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我纳闷了,“咋可能,这狗链子都拽断了!狗一点都没叫?是山猫子(豹猫)么?” 我们离秦岭大山挺近的,那时候偶尔有野兽跑村里来,我怀疑是豹猫。 “应该不是,那些东西都怕狗,狗脖子都快咬透了,掏出来一个血窟窿,是啥子东西这么厉害?!” 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爷爷叹了口气,“算了,先给你敷手吧。” 柏树枝和仙人掌四季都有,此时正是荷叶疯长的季节,清一色的绿,放在石窑子里几下就捣碎了,用手摸上去清凉清凉的,刚好能用来压制我手上的邪火。 爷爷将这些东西仔细地涂在我的手上,剩下的裹在一个布条里,勒在了我的胳膊黑线的上头。 感觉那条黑线不那么热了,“挺管用的,爷爷,那个瞎子说我什么总共四天的命是真的么?” 爷爷说,“别听他瞎说,一会吃过饭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我知道爷爷这是安慰我,“乡医院都去了,还能去哪儿,爷爷为啥不让我给他当学徒?” 爷爷将一口烟气吐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干过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 “十年前,有天夜里,我去出岩湾(一个集市)会,回来晚了,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了,反正走夜路也走惯了,更何况那晚上有月亮,”我知道爷爷要讲瞎子的事了,聚精会神的听。 “中间要过一座桥,就是那个有石羊石马的关公桥,还没走到桥边,突然听见了沉闷嘶喊声。” “我吓了一跳,放慢了脚步,只见桥头有三个人,一个已经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另外两个人用刀子对打的很激烈。”爷爷抬起头,好像想起了那晚的情景。 “其中有一个是瞎子?” 爷爷点点头。 “他是瞎子还跟人家争斗?”我感到匪夷所思,好勇斗狠的人见过很多,没见过瞎了眼还要跟人拼命的。 “那时候他的眼睛还能看见点,头发和现在一样是雪白的。” 我一愣,“他的眼睛是现在才瞎的?” 爷爷嗯了一声,“那时候估计也快瞎了,我一看斗的厉害,赶紧想去劝劝,谁知道那个瞎子突然一个转身,一刀插进了那个呻吟男人的胸膛,那人一声惨叫,眼见不活了。” “那瞎子又拔出刀来,血溅的老高,继续和之前那个打。我一看出了人命,吓的赶紧趴在了地上,要是再去劝,弄不好自己也得把命搭上。” “他们两个又用刀子磕了一会,瞎子的胳膊受伤了,我以为他打不过了,谁知道那人一头栽倒在桥上,一动不动,也死了!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手法杀了!” “他把两个人都杀了?”看见爷爷不讲了,我用颤抖的语气问道,心想这不就是个杀人犯么? 爷爷没有吭声,显然是这样的。 “然后呢?”我觉得爷爷还有话要说。 “我在桥头扒着一直没动,看见瞎子杀了这两人之后就在两个人身上摸索,当时我以为他是搜财物,定然是劫财害命,我怀里揣着买鸡的钱,更加紧张了。” “谁知道他搜了好长时间,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奇怪的很,好像又在自言自语,我以为他可能一下杀了两个人,吓傻了。 我插口道,“他一边搏杀,一边想到先把受伤的杀掉,脑子应该清楚的很,又怎么会吓傻?” “是啊,爷爷当时吓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摸索了一番,最后朝那两个死人身上都拍了一下,然后就气喘吁吁的坐下了。而被他拍过的两个死人,竟然同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这一声哎呦惊动了他,他慢慢地扶着桥栏杆站了起来,向我这走了走,而且两个死尸也跟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第四章:夜半敲门 “你是说那两个死人站起来了?”爷爷虽然不会说谎,可我还是不信。 “你别笑话爷爷,当时我想起来赶紧走,可是腿发麻,根本不听使唤,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杀了两个人还能让他们的尸体起来,我只好趴在那希望不被他发现。就算是能起身跑的话,我一个老头子也跑不过他。他杀人被我发现,绝对不可能放我走。” “当时的场景太诡异了,一个活人领着两个他刚杀死的人,满身是血地走向了我,我躲的地方还算是隐蔽,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希望他找不到我就算了。” “来到我面前大概十米的地方,看了一会,他突然说出来吧,我一看也藏不了,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心跳个不停。” “他就问我,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我哪敢说看见了,就说没有,碰巧刚走到这里。” “他当时嘿嘿就笑,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笑完他说,他在借尸还魂,把这两个尸体移走,免的放在桥上吓到了其他人。” “我点头附和他的话,不知道他给我说这些是啥意思,总觉得他早晚会向自己下手,这时候他身后的死尸也晃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其中一个脖子都歪了,闭着眼,一脸都是血,吓的腿也不麻了,转头往后跑。他好像也没有力气追我,喊了我一声,我哪敢停下,一口气跑了几里地,差点喘死,幸好他没有追上来。” “那后来呢?”我觉得瞎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后来?后来我天天怕他找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在一次庙会上我见到了他,他在给别人卜卦,瞪着微白的眼瞳,我那时才知道他是个半瞎。” 一个半瞎的人能杀死两个人?而且能让他们的尸体起来行走,怪不得爷爷不到最后关头不想去找他。 “那两人死人最后走哪里去了”,我终是好奇这件事情。 爷爷摇了摇头,然后默然了一会,让我在家呆着,他出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大山脚下交通十分不便,有病有灾都会去乡医院,乡医院既然没办法,爷爷又不想让我给那个怕人的瞎子当徒弟,其实已经没有办法。 爷爷出去了。 我在爷爷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忽然听到三眼炮的声音,想起今天是张二逛荡头七的第二天,村里照例会鸣响三眼炮,为亡灵通路。 只不过张二逛荡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亲人为她守灵,不知为何,突然脑海里面闪进来一个念头,我想去看看张二逛荡,看看她身上的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和瞎子身上的黑气有没有相似之处。 想好了之后我就躺不住了,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轻身出门,很快就来到了张二逛荡的门前,左右瞅瞅无人,便从土院墙上迈进了院子里。 本来她该装到棺材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要到第三天村里才会给她送来棺材。 暗仄的屋子里,一点声息也没有,这样的天气她的身体开始有点腐臭了,苍蝇嗡嗡地围着她飞个不停。 我要找她身上出现的黑气,不过不知道她现在死了还存在么。找了一个逆光的位置,望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现在她的身体像是一个蒸笼一样,不光是头顶,整个身子都在源源不断地冒着黑气。 这样看来,只有将要死亡和已经死亡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样的黑气,那么瞎子肯定是要死了。 我对着张二逛荡的尸身鞠了一躬,算是对打扰亡灵的不敬。 正准备退出去,手猛然一疼,我禁不住“哎呀”了一声,像是前天在乱坟岗被咬住手一样,低头一看,那黑线隐隐在动。 这让我有些怕,用手按住,却一点都不管用,慌忙退到光影里来,那黑线便停住,刚才像是一条假死的蛇突然反噬,而现在又一动不动了。 疼过之后开始发烫,好似刚才用荷叶抹上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效用,我有些后悔偷偷溜进死人家来了,看来爷爷说的阴阳两隔真是对的。 退回家里之后手面依然在发烫,爷爷采摘的荷叶仙人掌等东西还有一部分,我又捣碎一些,抹到手面上,热疼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过了一会又上来了。 手上发烫还好些,从张二逛荡家出来之后,我脑子有发懵的,捂着发烫的手晕晕沉沉地躺在了爷爷的老躺椅上,竟然睡着了。 梦里好像突然跌进了一个地方,睁开眼睛一看,还是爷爷的院子,天黑如墨,爷爷和我并排站着,门咣咣当当的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爷爷大喊让我顶着门,我扑上去,感觉到身子被门撞击的摇晃,摇的我天旋地转,我醒了过来。 愣愣地想了一会这个奇怪的梦,似乎还能体会到那种门撞击身子的余震,这梦真实的可怕。 中午爷爷和我吃了一些窝窝头,爷爷又出去了,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 没有点燃煤油灯,两个人都在黑暗里坐着,过了很久,爷爷说话了,“小凡,要是实在是没办法的,把你送到瞎子那,你怕不怕?” 瞎子身上出现了黑气,应该没有几天好活了,可我除了手上的黑线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摇摇头,“爷爷,我不想去,我要在家守着你。” “我也不愿意你去他那,可是,要是真出现幻觉了,不去找他爷爷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我觉得要是真出现了幻觉的话,瞎子说我还有七日的性命就可能是真的,那就要尽快去找他,就安慰爷爷,“要是真出现了幻觉,那我再去找他。” 爷爷“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问了一下我的手,两个人就睡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外面有人在撞门,在静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爷爷虽然耳朵有点背,也醒了过来,我听见他起床的声音,问“谁呀?” 外面没有回答,但是门还是在哗啦哗啦的响。 我觉得有点奇怪,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昨天狗的事了,翻身也起来了,喊住了爷爷,两个人都站到了院子里。 “谁?” 没有人回答,门晃得很奇怪,不像是敲门,像是有一个东西在往门上靠。 门还在地嘎支支地响。 “上去看看是啥?” 爷爷小声地对我说。 爷爷家门口有一堆木料,站在这一堆木料的上面,就能看到门外去。虽然天有点黑,但门外是谁应该大致能看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门还在响着,看来晃门的人没有察觉。 是个女人,我看见她晃动的头发了,她在用身体一顶一顶地撞门。 虽然看着奇怪,但我还是喊了一声,“谁!” 那女人好似一点都没听到,撞一下被门的反作用力推的退一下,一点都没有生人的反应,同时我闻到了一股腐臭! 死人?! 一个惊慌,我从木料堆上摔了下去,爷爷赶忙问我咋了。 “外面撞门的,好像,好像不是个人!” 爷爷吃了一惊,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让我先顶着门,他转身就去拿锄头。 那时候的门扇上下都套在铁圈之中,很容易就撞掉,我心里害怕,用身体靠在门上,感觉撞击猛地袭来,像是几百斤的东西砸在门上,我一个趔趄,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难道真像爷爷说的那样,是乱坟岗的诈尸找来了么?”我惶恐不安地想。 挡不了几次,用背实在不行,撞的要吐血,转用手推着,渐渐地找到了一来一去地平衡,不感觉那么难受了,可撞门的力道还是大的异常,还是撑不了多久。 爷爷举起了锄头,只等门被撞开就砸下去。 “我喊二叔过来吧!”二叔和爷爷家就隔了一间房子,只要大喊,二叔就会听到,其他人也会赶过来。 爷爷不同意。 要是这样的话,十里八乡都会知道,死人夜里扒我们的门,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爷爷不愿意这样。 可我撑不住了。 两手发麻,手脖子都要断掉了,决心不管那么多了,喊来人先把这个诈尸赶走! 突然撞击停下了。 除了被惊醒的狗在乱叫,安静地可怕。 她去了哪里? 爷爷和我面面相觑,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可一直到天亮,她都没有再出现。 可我觉得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第五章:哆嗦 爷爷颤抖着打开了门,寂静地像往常一样,她真的消失了。 我听见爷爷的一声长叹。 “死人不能惹啊,现在报应来了。” 我迷迷瞪瞪地,没有注意爷爷说的什么报应,而是在想,为什么我提前梦到了这个场景? 爷爷还在絮叨,突然听到三奶奶又哭又喊,鸡被咬死了几只。 三爷爷家住隔壁,我赶紧跑过去看。 那时候鸡上树,三奶奶家的鸡也是在一棵老歪树栖息,我一看鸡死了一地,有四五只的样子。 鸡的眼睛晚上看不见,黄鼠狼拉鸡的时候就是把鸡咬死,鸡也一声不吭。 三奶奶在骂黄鼠狼。 我安慰了下三奶奶,拎起一只鸡,和黄狗一样,同样是脖子咬断了,而且这五只鸡,一点血都没有了,变成了干鸡。 爷爷同样看了一会,扯着我回家了。 站定之后,爷爷脸色严肃,停了好久,他终于说话了,“小凡,你恐怕要去瞎子那了。” “你不是不想让我给他当徒弟么?” “那是爷爷之前的想法,现在不去不行了。第一个原因,就是你这手,你看这黑线还在往上走,现在都过了手腕了,再拖下去早晚会出事。另一个原因就是夜里撞门的那个东西,爷爷心里有点怕,总觉得虎子就是被她咬死的,她想找的应该是你。” “刚才爷爷想了想,那瞎子这么多年没有来找过爷爷,应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你自己小心一点,多半没事。” 两个人在院子里愣愣地坐了一会,我寻思瞎子身上出现了那种黑气,要是和张二逛荡一样,那他也将不久于人世,这样的话,等他帮我看好了手,我再回来。 我害怕去瞎子那学艺之后,那个东西晚上再来爷爷这怎么办,爷爷说他先去二叔家住,让我不用担心。 此后爷爷的话都很少,大概是因为不得不要把我送走的原因,他自己很不开心,眼看日头已经偏斜,再也没有时间耽搁下去,爷爷猛然站了起来,“走吧!” 旧路好走,爷爷心头像是无比的沉重,终于又来到了瞎子的门前。 敲了敲门,瞎子就出来了,他的脸色不冷不热的,“我早知道你们会来的,这孩子住的房子我都给他收拾好了。” 爷爷看了看我,“三七先生,孩子跟你学手艺,你一定要把他的手看好,有空得让他回家看看我。” “我会帮他看好的,你放心就行了。” 爷爷没有在嘱咐我其他什么,点了点头,“那孩子就交给你了,过几天我来看他。” 瞎子不置可否。 爷爷站了一会,将驴车转过了头。 我走出来相送,他挥手让我回去。 爷爷的驴车很慢,他不停地回头,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有点心酸,虽然一直以来我性格都很倔強,可是我眼里有泪要流下来。 “进来吧!”瞎子在门里说。 他的院子打扫的极为干净,前院是土地,內院是青石。而且內院之中又分了两个院子,不明白一个瞎子哪来的这么多钱,弄这么大一处房产。 虽然有些怕他,但我还是单刀直入的问。“你打算让我跟你学什么,又什么时候给我看手?” “急什么?到我这了,你死不了。”瞎子把我引到一间小房子前。 “这就是你的住处,其他的地方你最好别乱去,我眼睛不好使,最不喜欢人家胡乱动我的东西。” 这瞎子,我心里想,我想去哪儿你还管的着,还没住下就给我约法三章。 不过口头上我还是哦了一声答应了。 瞎子似乎听出我心不诚,瞪着一双奇怪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这瞎子的眼睛不同于其他瞎子的眼睛,我见的瞎子,眼睛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闭着眼睛的,另一种是白眼珠里面就一小粒黑瞳,而他的眼睛则是第三种,完好的眼睛,只不过黑眼瞳已经白化,看起来很是奇怪。 我有点怕他的眼睛,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我爷爷。”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的眼前有没有出现什么幻象。” 我觉得昨天的梦很蹊跷,但是算不上是幻象,说道没有。 “嗯?”瞎子似乎有点惊讶“没有?你知道中尸毒最终会成什么样么?等你手上的黑线到胳肢窝,大概也就是第五天的时候,你的脸上会出现一块一块的裂痕,像是裂开的地面一样,然后会发疯,会去咬其他人,别人不把你打死,你自己也会断气。” 在瞎子说我还有四天的命时,我就心里一惊,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些变化,这东西躲也躲不掉,不想在瞎子面前示弱,只是嗯了一声。 瞎子对我的表现有点奇怪,“你竟然不害怕?” “怕是怕,不过你不是说,在你这儿就死不了么?” 瞎子正要回答,突然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又接着一个,让我看的有些奇怪,“你冷么?” 问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太合逻辑,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暑天,来的路上我和爷爷都热了一身汗。 瞎子不回答,哆嗦了一会,“没,没事。。” 我听出他的声音都有点弱了。 这瞎子应该是患了什么病,怪不得在他身上才会出现黑气,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要是他死在我之前,估计我的小命也没了。 我突然有点同情他,觉得我身上的尸毒也悬了。 “我要帮你请医生么?”我问到。 瞎子哆嗦了大概半刻钟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你那么关心我干嘛?” 我被他这突然的话问了一愣。 “是不是担心我死了,你的尸毒也没办法拔出来了。” 我被他突然的一阵抢白弄的有点生气,“我就是看你难受,问问你。” “哼。不需要,”瞎子有意地避开了太阳光,“你身上的尸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它早已经渗透到了你全身的血液里,而手上的那条线只是一个外在表现而已。” “那要怎么弄?” “你不要管了,当时候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不然的话就算是你死了,你也可能会变成诈尸。” 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死尸,我“啊”了一声。 “怎么了?”瞎子对我突然发声有点不满意。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讲了。 瞎子点了点头,“那这就好办了,你手指的血流进了她的嘴里,她会不停地来找你,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等她过来吧,这到省的麻烦了。” “她会找这儿来?”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毕竟这么远的路程。 “放心吧,她会来的。” 我看看也无事可做,将带来的衣物都放进了这个小屋里,这屋子就一张木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不知道瞎子的财产都在哪?走进去很阴凉。 瞎子在院里站了一会,“既然你还没出现幻觉,你的尸毒就不急着往外引。” “要等我出现幻觉你才帮我么?” “差不多吧。”瞎子阴阳怪气地说。 突然他又问,“你爷爷没有告诉你以前我的事吧?” “没,没有。” “那就好。”瞎子哼了一声。 瞎子问完这句话后,我寻思和他说话还是小心点,毕竟他还是杀了人。 将住处收拾了下,总感觉手上不对劲,低头一看,好像那黑线又在生长,记得来之前我看了一下,并没有到现在的位置,而且那黑线经过的地方,都痒痒的。 除了在张二逛荡那,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这黑线一般都是晚上才生长,瞎子这果然有邪门的东西。 第六章:白纸人 将住处收拾干净返回院子的时候,不知瞎子从哪拉出来一条黑色的破渔网,正在用手撕扯,上面绳结很多,他想要把这渔网展开还是需要点时间。 我不明白他弄出来一条渔网干嘛,看这渔网很破旧了,显然不能用来打鱼,而且他一个瞎子,也不能去打鱼。 我没打算问他,这瞎子怪怪的,既然他在等我出现幻象,我也不知道他在弄神马玄虚,那我就旁观着好了。 谁知道他这时候却喊我了,“你,出去给我抓一只鸡来!” “抓鸡干什么?”我可不认为他会好心地炖鸡给我吃。 “让你抓你就抓,问那么多干嘛?” 实在是不喜欢瞎子这样的态度,不过还指望他救我的命,我也没和他多啰嗦。“那你家鸡呢?” “谁告诉你让你抓我家的鸡了?我根本就没有养鸡。” 我纳闷了,“哪去哪儿抓?” “外面跑的到处都是,随便抓一只不就行了。” 感情是让我抓别人家的鸡。 那时候养鸡多是用来下蛋的,所以农户都看的很重,随便抓别人家的鸡,还不被人家骂死啊。况且我一个新来的外人,要是被人家抓到,估计被当成贼,狠狠打一顿都有可能。 我扭过头说,“我不去。” 正在撕扯渔网千千结地瞎子抬了一下头,“呵,那就随你了,今夜那个诈尸会来,要么咬你,要么咬鸡,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听他这么说,我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了,转身就要出门,脚都跨到门口那,听见瞎子哼了一声,大概是笑我终究还是去了。 “记住,要母鸡,而且最好要是纯黑的。”瞎子最后叮嘱了我一句。 村里村外地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虽然被瞎子说的有点怕,但也只得回去了。 瞎子已经把渔网拉在院子里的两颗树之间,我说没有抓到,瞎子转了转脖子骂,“废财!” 我没有和瞎子顶撞,“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有用你的血了!” 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瞎子感觉到了,嘿的一声笑了,“胆小鬼,只要放你手上的一点血,弄到这渔网上就行。只要晚上那个诈尸再过来,一定会把她捆住。” 我盯着这个渔网又看了下,破旧不堪,我觉得我稍微用点劲都可以弄破,那个诈尸的力量那么大,怎么会被这样一张破渔网捆住。 过了一会,瞎子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了一把刀子,递给我让我自己划,我没有犹豫,在左手中指处划了一个口子,按照他的要求抹到了渔网的正中。 “多放点,得有一只母鸡的血量。” 我呆住了,那我还不直接晕了,一会手上不出了,又挤破伤口,让血重新往外流。 “行了,等吧。”瞎子没有再刻意让我再放血。 临睡的时候,瞎子给了我一个尿壶,是那种密闭的尿壶,叮嘱我不要洒出来。 出恭的话绝对要去外面,他院子里也没有设厕所。 想起那天堂哥的事,我觉得这瞎子有洁癖。 夜里我睡不好,在性情难以捉摸的瞎子这,心里总是有点莫名的恐慌,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诈尸,难不成今天晚上她真会找到这里来?这里离我们村的路程很远,这两次来的时候都要走半天,但是瞎子这么说,我又不敢不信。 毕竟,按照爷爷的说法,他是能让死人都起来行走的怪人。 睡不安稳,我听到了远处猫头鹰的叫声,这山村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后半夜的时候,虽然强迫着自己不睡,但还是困的要命,觉得就是诈尸来,也得先睡一会再说。 我是被瞎子喊醒的,一个激灵,听见院子里扑腾的厉害,知道那渔网果然把她捆住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天特别黑,院子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我本来心说怎么一点灯火都不点,转念一想瞎子要什么灯火。 瞎子一直在黑暗中站着,他好像在感觉什么。 我感觉扑腾的声音有点不对,有点像是纸张的声音。 在黑暗中呆了一会,眼睛渐渐的适应了,看着渔网中缠住的身影有点单薄,不似那个女人! 而且它现在已经不动了。 “你这是困着啥了,好像不是我们要等的。” 瞎子一点声息都没有,好像长在了地上,看见他这样,我也不敢言语了。 “你去看看。”愣了许久之后瞎子终于说话。 我只好挨到渔网前面,依稀能看见是个人形的模样,只不过单薄的多,看它一动不动,大着胆子一碰,“哗啦”一声,我赶紧缩手,“好像是个纸人?!” 瞎子还在刚才站的地方没动,在说话的时候语气紧张,完全不是以前傲气凌人的样子,“看看是不是黑眼圈点的眼睛,朱砂画的手?” “我看不见啊!” “在我右边窗户台下最左边第二个木橧子那有盒火柴,拿过来。” 我摸到他的窗台下,果真有一盒火柴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久了,上面都是尘土,而且还有点潮,我拍了拍土,点了几根都没有点燃。 将上面的一层火柴全部拔掉,下面的干燥些,终于划着了一根,渔网中的场景让我吓了一跳,差点将点燃的火柴扔掉。 这是一个由无数纸张粘成的纸人,有成人那么高,独腿,有点像是地里的稻草人! 头顶正中画了一个火焰形状的符文,两眼是两个大黑圈,无嘴无鼻无耳,两手插在渔网孔里,正是因为这才被捆住,手指上果然通红一片,想来就是瞎子说的朱砂! “嗯,眼睛是黑的,手指是红的。”我火柴熄灭的瞬间,我给瞎子答道。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这个老虔婆,怎么会的这一招,还是说,他们来了。”瞎子在自言自语。 这个瞎子说的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敲门的女人今夜不会来了。 瞎子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我几次想问,又觉得被他抢白很无趣,就忍住不问。 天渐渐亮了,那个敲门的女子没有出现,“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瞎子让我看着纸人,自己又摸索着进屋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木盒,有点像是骨灰盒一般,打磨的很光滑。 瞎子在那个纸人上面摸索了一会,将那盒子按在了纸人的头顶一动不动了。 过了一会,瞎子将那个木盒子拿了下来,纸人突然萎靡,软软地从渔网上掉了下来,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支撑着纸人,而瞎子收走了那个东西。 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是一团黑气。 “这个纸人是怎么来的?” 瞎子将那木盒收到了怀里,“是来找我的,和昨天你们见到的猫都是一路。” “你得罪什么人了么?” 瞎子不搭理我,“别问那么多了,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瞎子提着纸人和渔网走了。 我只好回屋里躺着。 百无聊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忽然梦见了一个地方,阴森诡异,周围一片黑暗,忽然一个大黑猫冲着我扑了过来,冲着我就咬,我死命地打那条黑猫,可那条黑猫好像一点也不怕,把我抓的浑身血淋淋的,我喊着喊着一下坐了起来。 后背都是冷汗,比上次的感觉还要真实可怕。 “咋了,鬼哭狼嚎地干啥?” 瞎子在另一间屋里冷冷地问。 我只得回答,“没,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 上次的梦不久就应验了,我心里面开始有点不安,难道这次的梦也一样,预示有一条大黑猫来扑咬我么? 心里慌慌张张的,怎么也不能宁定,就去瞎子院子里打些井凉水喝,刚走到院子里,下意识地一看自己的手,我再次喊了出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抽风似的。。”瞎子有点不满意了。 我手上的黑线现在已经长到了咯吱窝,而且整个手面都变黑了,我张嘴想要回答瞎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张嘴困难,用手一摸,像树皮一样粗糙。 这不禁使我吓得魂飞天外。 第七章:拜师 我要死了么,瞎子不是说要到明天或者后天么? 结结巴巴地喊瞎子,给他把情况说了。 瞎子慢慢地踱步出来,“看起来发作的快了,是因为在我这儿的原因么?” “那现在怎么办?” “来吧,跟我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领你去了,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该说的话一句别说,记住了,要紧的很。” 瞎子领着我走近了他的一间内院。 这件内院很小,没有窗户,开门进去之后瞎子马上就关上了,里面黑漆漆的,就好像是乌起码黑的夜,过了一会,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些,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里面好像也并没有多少东西。 正中间放着一口棺材,这让我毛骨悚然,棺材后面是一个供桌,供桌上好像有一个塑像,也看不清楚面目,还有一张小幡,房间的四个角里好像有突起,黑暗中同样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跪下。”瞎子说。 我很惊异,但是想起瞎子之前的嘱咐,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去。 “磕头,要磕出响声来,三次。”瞎子在黑暗中再次发号施令。 我照做了,虽然头与地面的撞击声不怎么响。 “趴在地上,没让你抬头的时候不准抬头。” 我有点不情愿了,犹犹豫豫了很久,不过还是趴在地上了。 那地冰凉冰凉的。 瞎子走到供桌边,从供桌上面好像拿下来一件东西,然后他又摸索着走到了我的身旁,“把舌尖咬破,吐一口血出来。” 我开始有点怕了,想起来爷爷说的故事和刚才自己做的梦,这瞎子不是要害我吧? 我轻轻地转头看了一下,周围好像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猛咬了一口舌尖,也看不清瞎子手里面拿的什么,忍者疼痛吐了一口,舌尖疼的厉害。 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从瞎子手里那东西里面好像窜出来一个东西,顺着舌尖往下走,顿时五脏六腑一片冰凉。 “啊!”我禁不住的喊了出来。 感觉供桌上的纸幡哗啦响了一声。 瞎子赶忙跪下,“阴司息怒,弟子并没有带外人来,并没有带外人来。” 说着,他也不停的磕头,足足有九下之多。 那纸幡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嘘,忍着,再出声我就救不了你了。”瞎子在我耳边小声恶狠狠地说。 这瞎子到底在做什么,供桌上是什么东西?还是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这样真能把我身体里的尸毒去掉么? 那冰凉从五脏六腑向着全身蔓延,片刻之后我感觉毛孔都是冷的,连呼出的气都冰凉,邪门的很。 强忍了一会,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怎么回事,感觉身体已经不那么凉了,或者说身体里的冰凉现在能耐受住了。 “从现在开始,一定不要抬头,抬头的话你就没救了。” 瞎子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知道对着供桌做了什么,感觉供桌下面的布无风自动,见瞎子刚才说的那么严重,心里虽然犯嘀咕,但还是不敢抬头。 可是下意识地,我觉得有个东西走近了我,因为在我的面前看到了一双脚! 一双穿着锦服的脚,虽然朦朦胧胧,可是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瞎子的脚,这双脚是登云靴,走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刚才藏到了棺材里? 那双脚绕着我走了一圈,我感觉到全身都发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瞎子轻轻地拍了我一下,“起来吧,我已经收下你做徒弟,而且他也收下你了。” 我迷迷茫茫地站起来,“收徒?你和谁收下我么?” 瞎子将我拎了起来,我这时候感觉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瞎子将屋门关上了,还顺手锁上了一个硕大的锁,仿佛里面有瞎子的万贯家财。 刚才那个人还在,难不成瞎子一会在放他出去。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榨取了精元,连走路都走不稳,“从现在开始,这几天你最好避着点阳光,在阴凉地方呆着。” 不要瞎子说,我现在感觉太阳灼热的很,下意识地想避开太阳走。 终于躺在了我的床上,“我这尸毒就好了么?” 瞎子哼了一声,“差不多了,你不会死了,但是,咳咳。。。”剩下的话他没有说。 “但是什么?” “也没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过了一会,瞎子端来了一碗东西,黑乎乎的,闻起来一股馊味,“这是什么?” “治你尸毒的药,喝吧,喝下去就彻底好了。” 我只有选择相信瞎子,喝了一口想要呕吐,瞎子这时还在旁边站着,“别吐出来,全咽下去。” 我强忍着,将剩下的一口气倒了下去。 这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东西。 瞎子走了。 我的肚子开始痛,是那种腹绞痛,痛的我死去活来,再喊瞎子的时候,他一声也不应。 妈的,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他这是要害死我了么? 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去,感觉要出恭。 “门口有伞。”瞎子并不是没有听见,而是不想出声。 现在没有功夫跟他计较,拿住门口的伞我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肚子疼的天翻地覆,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差点头一晕就栽倒在厕所里。 无意间一看,大便竟然全是黑色的,黑的如同黑曜石。 这是? 我重新回到床上躺着,过一会有腹痛起来,再次而去,一共去了四次,都是漆黑一片。 我在心里咒骂瞎子,这种情况一直到下午才好了一点,力气好像也在慢慢地恢复。 我低头看了一下胳膊上的黑线,那黑线正在慢慢地淡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的明显。 “好些了没?”瞎子又远远地问道。 我心中有气,“还没死。” “那就好,现在你的命算是捡回来了,可后并不好说。” 瞎子走了过来,像打量物件一样看了看我。 “你被诈尸咬中,要是立马就过来,或许还能将诈尸的尸毒散出来,可是你来的太晚了,尸毒已经散到了全身,现在保住了你的命,可是你身体也变的更弱。” “那尸毒呢,消失了么?” “还听不明白么?”瞎子皱眉,“你中了尸毒,就好像一张白纸上被墨染了一点,为了救这张白纸,我将整张纸都染黑了,看起来没事了,但只是暂时的。” “你是说我从此之后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么?” 瞎子恩了一生,神色间甚是犹豫“或许吧,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熬过去。”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开始骂娘,那这样的医治还有什么意义。 “让你做我的徒弟,在你发病的时候我可以看着你,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瞎子听见我很久不说话,他接着说道,“晚上就就能感觉到身体的异常了。” 我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寒冷,将被子裹到身上还是发冷,又问瞎子这样久了怎么办。 “没事,这是正常表现,你这几天的早上去采清晨的露水,它吸收了早晨的阳光,温而不燥,喝下去能保住你内脏不被冻坏。” 天渐渐黑了,我却感觉到一阵舒服,好像我就适宜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夜里面的东西本来模模糊糊的,可是在今夜看来,轮廓竟然比较清晰。 好像我的眼睛换了一般,连远处树枝上的鸟都看的清清楚楚。 试着在院子里走了走,像是沐浴温润的水里,这就是瞎子说的变化? 这一夜我一直在感受着不同,一直到天明。 早晨醒来果然又冷的厉害,这真是奇怪的要命,不过身上的力气好像恢复了,拿着一个玻璃瓶,去收集草叶上的露水,虽然很难弄,但还是采了大概有一口的量,喝下去,果然觉得胸腹间暖了一些。 再看手上的黑线的时候,已经淡化地还剩下一个浅浅的印子,看来尸毒是已经不以为惧了。 我绕过院子去看那间屋子的时候,那间屋子还是锁的严严实实的,好像自从我们昨天走之后就没有在动过。 那昨天见到的人腿是谁的?轻飘飘还没有声音,还不说话,难道说是死人? 第八章:吃人肉的猫 这小屋让我感到一股毛骨悚然,我竟然还拜了一个死人为师,想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在瞎子没有发现的时候我赶紧离开了。 为了避免太阳光,我一天都在自己的房子里呆着,那只猫肯定和瞎子今天晚上去的地方有关,睡了几次,希望能再做一个梦给我点提示,可是这次一个梦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瞎子一直在院子里坐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喊我,“太阳落了没有?” 我说就要落了。 瞎子站了起来,回到了他黑暗的屋子里,好久之后出来了。他右手里提了一包东西,左手拿着一个青竹竿。 “我们走。” “去哪儿?” “去见一个老巫婆。”瞎子说。 “啊,那去哪儿?”这瞎子虽然说的很吓人,可这样模糊我不知道往哪儿去,毕竟他是一个瞎子,是需要我带路的。 “乌女祠。哼,找一个这样的地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瞎子答应收我为徒大概就是为了这个,我不能拒绝,瞎子抓着青竹竿的一头,我拉着另一头,和瞎子出了门。 瞎子对这个村子周围的景物出奇的熟悉,哪儿有一堆石头,哪儿有水沟都需要他出言提醒,准确的丝毫不差。 我并不知道乌女祠在哪儿,在他指点方向之中,慢慢地我们走上了山路,这地方他好像来的很少,只能靠我拉着他前行,这时候夜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瞎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道。 “我有点事情给你说。” 瞎子从随声的包袱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给我,“一会我会见一个恐怖的老婆子,你负责牵制住她的猫,不要让它靠近我就行了。” 我接了过来,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那只在你家出现过一次的猫么?” 瞎子恩了一声。 我忽然想起来那只猫的厉害,好像把瞎子的脸都抓伤了,现在他的右脸上还有淡淡的抓痕,这是一只主动攻击人的猫啊,这,不正和我的梦相吻合么? 难道我要被这样一只猫给追杀? “怎么了?”见我久久不作答,瞎子轻轻转头问道。 “那只猫凶猛的很,好像也比一般的猫大,会主动攻击人的啊!” “哼,要是不会主动攻击人,我让你牵制住它干嘛,它岂止是大,眼睛都是红的,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是灵媒。” “灵媒?那是什么?” 瞎子好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灵媒猫,是从这个猫出生之时,就开始喂养这个猫人肉吃,等它人肉吃的越多,怨气累计的也越多,整个猫开始变的非常暴戾,个头长的特别大,眼睛变的血红,只听从喂养它的主人的命令,主人让它攻击谁它就会攻击谁。被它的爪牙伤到之后,就会沾染上死气和病菌,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啊”了一声。 “你不用怕,现在尸毒拿你都没有办法,灵媒猫对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你只要负责牵制住它,不要让它给我捣乱就行。” 我恩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不过我很快就感觉到不对,那个布包是怎么回事,是要让我那这个东西投掷它么?它那么迅捷,我肯定投掷不到。 “不是让你拿这个投它,等你见了那只猫,你就把布包里面的东西打开给它吃。” 我再次捏了捏软软地布包,“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瞎子这次没有回答。 突然我自己明白了,吃人肉的猫?难道里面是人肉? “唰”的一惊,那布包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里面是人肉?” 瞎子将青竹竿拽了过去点了点地,“捡起来,人肉怎么了?” “这人肉是哪来的?”我心里有点膈应的慌。 “和你一样,是在乱坟岗扒来的,”瞎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也不知道是真假。 我吸了一口气,就将地上的布包捡了起来,毕竟以后还要跟着瞎子。 “走吧,”瞎子将青竹竿再次递给了我,“一会就到上面的庙了,到了之后你只帮我对付猫就行了。” 走过一片碎石堆,在半山腰果然看见一做破旧的庙,山门的前的旗杆上还挂着一面旗子,周围的树上蹲满了过夜的乌鸦。 死寂。 我瞅了瞅,周围好像没有人,“她好像还没来,要不我们先去庙里等她吧。”我对瞎子说。 瞎子正在扭头不停地听着,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突然回转过头来。 “天不下雨不刮风的,进庙干嘛?你以后记住,不管任何情况下,不要进任何庙宇,庙宇里面一般都有神祗,我们一身阴气,会被当成小鬼的。” 我哦了一声,原来以后连庙都不能进了。 “虽然这个庙不是给神祗修的,也不要进去了。” 瞎子轻轻地坐下了,我心中不安,坐了一下又起来,心里面跳的像是擂鼓一样。 终于瞎子轻轻地说道,“来了。” 我转头看了好久,也没看到什么身影,正想问瞎子人在哪儿的时候,从我们背后窜出来一只猫,“嗷呜”了一声,继而走过来一个老婆子。 这老婆子走路悄无声息的,吓了我一个半死。 等我回头再看她的脸的时候,更是吓的目瞪口呆。 她的左脸一片溃烂,露出一个纯白的眼睛,鼻子也是歪的,而且鼻孔朝天,相貌丑陋之极。 “三七,怎么还带了帮手来?”那个老婆子在走近之后开始说话,她的声音就像是砂纸在金属上磨,难听的让人心肺发麻。 瞎子站了起来,“与其说我带了帮手过来,倒不如说我带了眼睛过来,我一个瞎子,想要找到这个庙,总得有人领路吧。” “那好,现在可以让他下去了吧?” 瞎子嘿了一声,“不行,一会万一我要是输了,他要给我收尸的。” “收尸?这孩子气息这么微弱,你是不是也要把他养成活尸人?” 这丑脸老婆子的一句话,说我的全身发颤,瞎子救我难道还有其他目的?什么活尸人? 瞎子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 老婆子继续道,“我有说过要性命相博么?” “你没有说过,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肯退出,我就要性命相博。” 老婆子笑了,笑的依旧很难听,“你这么不守规矩,难道以为我会怕你么?” “你怎么会怕我,要是怕的话早就退出了,不守规矩?要说不守规矩的还是你吧,既然定好今天来这里,为什么又两次派猫和纸人去我家?” 老婆子也不辩驳,嘿了一下,“你一个瞎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参合这件事情?” “没办法,瞎子也要生活的,对吧,杨家人出钱很多,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丑脸老婆子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谁赢了谁就去好了。” 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好像争着去一个地方,说完老婆子从腰带上扯下来一条白布,脚步一高一低,手势起起伏伏的像是跳大神。 那条猫一看它主人动了,也悄无声息地往前爬,我赶紧将布包解开,里面有一股腐臭,我也不敢看是什么东西,直接对着猫丢了过去。 猫一下用爪子按住了,闻了闻却没有吃,老婆子瞥眼过来看,“拿人肉来对付我的猫么?很不巧,来之前我喂过它了,这十天之内它都不会吃了。” 瞎子扯出来了他身后的包,我正要看瞎子要做什么的时候,那猫嗷呜一声对着瞎子扑了过去。 瞎子不能受干扰,我急忙用青竹竿打猫,那猫发怒,转头跳过来就扑我。 凶猛的像是一头发疯的狗。 我急忙拿青竹竿敲它,可是猫近身之后青竹竿就显得太长,一下都没有打中。 它扑上来就是一爪,我裸露的胳膊的腿都都被它抓伤了,急切的将青竹竿舞的更加急,可还是没有打中它。 突然感觉右手手面上猛然一疼,“哎呦”一声,青竹竿掉在了地上。 那猫还不依不饶,我痛呼连连,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慌乱之中只能护住脸,不分方向的乱跑,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摔得我七荤八素的,周围天旋地转,自己看了一下,发现刚才绊倒自己的是门槛,我摔倒在庙里面了。 正想出去,回头一看,见庙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女人的塑像,穿一身明清时期的衣服,相貌挺美的,可就是眼睛有点吓人。 这眼睛让我浑身一颤,赶紧退了出去。 那猫见我出来,“喵呜”一声,我怕它再扑过来,后退了一步,它竟然没有再扑上来的意思,趴着好像对我挺怕的。 这让我很奇怪。 我试探性的往前走,那猫又小声叫了一声,竟然转头就跑。 它没有理会它的主人,刷拉拉一阵树枝响动,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我这时候才有时间看他们两个的情况。 瞎子半蹲着,那丑脸老婆子没有倒下,但嘴角都是血,她吐了一口唾沫,“是我输了,杨家的厉鬼交给你来对付吧,把纸人里面的魂魄还我,我走!” 瞎子咳了一下,“还给你?再让你来害我吗,没让你把命留下来就不错了,你走吧。” 老婆子恶毒的眼睛盯着瞎子看了一会,又转而盯着我看,看了许久,她嘴角竟然裂出了怪笑,那笑很得意,没有在纠缠,她颤巍巍地走了。 第九章:灵位 全身被猫抓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这种疼痛是小,从庙里出来之后,我总感觉怪怪的。 但具体是什么,却说不上来,好像在乌女祠,有什么东西跟上了我。 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像是第六感。 瞎子刚才和丑脸对阵的时候太专注了,也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想告诉瞎子,他千万叮嘱不让我进庙,心里现在说不上来的惶恐,丑脸老婆子最后为什么要笑,瞎子真的准备将我养成什么活尸人么? 一路无话,瞎子好像也受伤了,走几步就有点跟不上,要停下来歇歇,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争斗的。 走走停停,来到十里铺的时候都将近子夜了,我正带着瞎子往前走,突然看见瞎子门口有人影在踱步,清晰的能看到是一个熟悉的影子,佝偻着身材,还在抽着烟。 “爷爷!” 我赶忙奔了过去。 爷爷听出我的声音,激动地抱住了我,“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说我的手好了,黑线消失了,就是不能经常回家看你了。 爷爷手都在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还是三七先生有本事啊。” 这时候瞎子也慢慢地走了过来,“这么晚来干什么?” “我其实来的也不晚,到的时候天黑了,一直敲门没有声音,就只好在这等着了。” 瞎子嘿了一声,“是不是怕我把你的孙子害死?” “三七先生您说哪去了,我就是想看看我小孙手好没?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说给小凡还有你知道。” 我很好奇爷爷这么急着来,除了看我之外,还有什么事情? “小凡,那个刘华,他死了,听人说浑身发黑,死前抓着人就咬,都怀疑他是被疯狗咬住了,可爷爷知道肯定跟你们去挖人家的坟有关,你虽然跟着三七先生,爷爷还是不放心,这一段时间都要小心一点,凡事都跟着三七先生,不要一个人外出!一定要记住啊!” 爷爷的话让我吓了一跳,我和刘华虽然说不上很深的交情,但是毕竟他对我还不错,这么会突然死了呢?! 见我半晌不说话,爷爷也抽着烟沉默,而瞎子对这件事情好像很上心,“他咬伤了人么?咬伤了几个?”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这么说,您说小凡没事吧。” 瞎子恩了一声。“没事,你回去吧。” 这时候我醒过神来,“哎,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让我爷爷一个人回去,让他和我住一块吧。” 瞎子冷冷地回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房子里面能住下我们两个的。” 瞎子这时候好像不想听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倔劲也上来了,“不行的话,我和爷爷一起回去!” “不准你去,明天我们还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别忘了我为什么要救治你!” 正当我有些气愤的时候,爷爷说话了,“小凡,别和三七先生争了,爷爷夜路走惯了,没事,你的病刚好,回去休息吧。” 爷爷拉着驴车走了。 我气愤极了,也不想搭理瞎子,躺到自己的床上就睡了。 想着瞎子身上怪不得出现黑气还不死,原来他身上早就没有阳气,而他的头发之所以变白,眼睛之所以瞎掉,是不是因为他逆天行事,窥测天机,所以上天给他的惩罚。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这样? 反正我这条命都是捡来的,也不想那么多了,瞎子说猫抓的没事,找着那盒发霉的火柴,点燃之后看了一下,果然只是挖痕,用水冲洗了一下。气愤了一会也就睡着了。 大概是受了惊吓,睡的也不踏实,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又回到庙里了,那庙破败的不行,有一边墙都坍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正张望着呢,从庙台上走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 “你又回来了?”正当我迷惑的时候,那女人说话了。 “你是谁?”我问她。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在等你。”她幽幽地说。 “等我干什么?”我更加疑惑了。 “等你把我的灵位给拿走啊。” 我转头一看供桌正中果然摆放着一个灵位,被层层尘土覆盖着,乌漆麻黑的,上面写了长长一溜文字,也看不清写的什么,“我要你灵位干什么?” “它是属于你的,你早晚要拿走,不如现在带走吧。”那女人继续说服我。 我环顾了一眼,突然想起瞎子不让我来庙里,转身要走,那女人赶上来死死抱住了我的手,“你别走,带上灵位啊,带上它!” 她扯着我的手不放,我死命的挣也挣不脱,一急之下,醒了过来。 一只手在床边耷拉着,大概是睡的位置的关系,被压的发麻。 又是一个奇怪的梦,难道我会再次去那个庙里,盗走那庙里的灵位? 我要一个神灵的灵位干什么? 不过和之前两个梦比起来,这个梦显得平和了很多,不是那么恐怖,我也没有那么恐慌。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寂静的让我都有点害怕,瞎子这儿怎么连蚊虫都没有一只,难道是因为奇怪的瞎子,蚊虫都感受不到生人的气息。。 我生瞎子的气,没有把爷爷留下来,也没有问瞎子,那个女人今夜还会不会来找我,格外的提心吊胆,半睡半醒,在快天亮的时候才再次睡着。 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我赶忙爬起来去找露水,可是那里还有露水,胸腹间感觉一阵阵冰寒,只得忍着。 一天都没有怎么见瞎子,我在琢磨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难不成我自己会主动去那个庙里?说什么我也不再去那个地方了。 太阳在山边将要落下的时候瞎子出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家,还是从外面回来的。 “帮我拿着包,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我正式的徒弟,好好学,你才可能活下去。” 瞎子没有解释昨天晚上的事,开口说了这样的话。 他递过来一个大包袱,是那种老式的军用包,里面沉沉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又要去哪儿?” “去镇上。” “去镇上干嘛?” “镇上一户人家闹鬼,我已经答应了帮他。” 捉鬼?这瞎子一直神神叨叨的,我倒是想看他是怎么捉鬼的。 他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当一回事,我要是再和他计较的话,显得我小气,就跟他问起来爷爷说的事来,“我的同伴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肯定是你们在乱葬岗惹到的那个诈尸的报复,她记得你们两个身上的气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要先来找我么?是我将手伸到棺材里的?” “是要先来找你,而且本来还会一直找你,但是你现在身体里的阳气消融,她就是想找你也找不到你了。” 怪不得,瞎子昨天晚上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女人过来。 “那她还会伤害其他的人么?”我终究还是担心,就像我的爷爷,毕竟我爷爷家她去过,还咬死了一条狗,邻居家的鸡也被她吸干了。 “说不好。” 听他这么说我着急了,“那我们先去找那个诈尸吧?”我知道瞎子有本事将她制住。 “我们是要去找她的,而且她也是你能不能活下去的机缘,不过现在先不急,我们先要去镇上的杨家,他们家更急,听说已经死了一个,今夜我要是不去的话,估计还会出人命!” 瞎子这样说我就不能再说啥了,手上和脸上的抓痕一碰还在隐隐地疼,我寻思着瞎子今天要是真抓鬼的话,我一定要小心点。 瞎子不知道我再想什么,“走吧”,他继续提起了青竹竿。 十里铺离镇上还算是比较近的,我们两个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瞎子让我去打听一家叫做杨胜利的人家,是开小商店的。 很容易打听,他家在镇上是门面房,几乎都认识,领着瞎子来到杨家门前的时候,发现他家有点怪。 当时天已经黑了,那时候的街道不像是现在,到处都灯火通明的,即使是镇上,人也不多,只有少数的几家商铺还亮着灯,大街上也没有什么人,相当的冷清。 可是杨胜利家,铺子是关着的,可是走廊上却悬挂着两盏特别亮的明灯,大概有五十瓦,当时来说,是特别奢侈的。 瞎子和我并排站到了走廊下,难道就是这家人闹鬼?“敲门。”瞎子说。 第十章:引鬼 现在瞎子开始那师傅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让我来做,不过就算我不喊他师傅,他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走上前去用力的敲了敲。 “梆梆梆!” 手打在木门上,在这静夜里格外的响。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女出来开门,满脸都是愁容,看见了我张嘴想说话,不过这时候又看见了瞎子,“付先生,你终于来了,我家男人正等你呢?” 我这才知道这瞎子姓付。 妇女打开了门,瞎子用青竹竿点地,摸索着往里走。 我跟在瞎子后面也走了进去。 在商店后面连着生活区,是一个长长的院子,院子里面也是灯火通明的,那妇女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付先生,姚婆婆呢,她不来了?” 我猜她说的就是那个丑脸老婆子,瞎子嗯了一声,“她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 妇女对着院子里面喊,“胜利,付先生来了。” 屋里小跑出来一个男的,微微发福,同样是一脸愁容,我一看他脚面上用白布裹着,想来是真死亲人,不知道是他爹还是娘死了。 “付先生,你可来了,当初你和姚婆婆都要帮我,可是我那时候不相信,后来我爹就,唉,我的爹啊!”说着,男人眼里泛出泪来,想来是他的爹死了。 “我留的灯还在么?”瞎子没有理会男人,突然问到。 “在,在,一直看着呢。” “现在谁在灯下面躺着?”瞎子又继续问道。 “是我小儿子,他和我爹是同一天晕倒的,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爹说不晕了,就起来走了走,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不行了,倒在地上就没有再起来。”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卧室,一张宽大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孩子眼睛下面都是黑的,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觉熬出来的黑眼圈,孩子头顶吊着一盏粗瓷油灯,火很小,但是在亮着。 “付先生,你不是说吊了灯就没事了么?怎么我爹还会把命丢了?”这个杨家的男人口气里面有些责问。 “一盏灯吊不住两个人的命,现在能保住你儿子就不错了。” 瞎子说的不错,现在这个孩子不但眼睛下面有黑眼圈,在他头顶上我也看见了微微的黑气,这种黑气和张二逛荡和瞎子的一般无二,瞎子是因为从事的阴秽之事,而张二逛荡,现在已经埋在地里了,所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灯没有灭过吧?”瞎子问道。 “没,没有,一直在亮着。” 瞎子点了点头,“小凡,把黄大仙的笔拿给我。” 天知道什么是黄大仙的笔,瞎子提前也没有给我说,我只得装的轻车熟路似的,从他的布包来回的掏,里面就一杆纤细的毛笔,递给了他。 后来才知道那时黄鼠狼的尾巴制成的笔,在有道行的人手里面,是非常有灵性的。 “还有朱砂。” 还好这个我知道,大前天夜里纸人手上抹的红色就是,在一个小盒子里面。 瞎子用毛笔蘸了朱砂,顺着那孩子人中画了一道,格外的醒目,“我先稳住这孩子的心神,这样灯灭不了,再设法把脏东西引出来,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吧,七月初一,阴风洗涤这些亡魂,它忍受苦楚之后怨气会变得特别大。所以今夜必须要捉住它,不然过不了今夜它肯定要害人!” 瞎子这句话说的杨家两口子面面相觑,本来我以为他们会不怎么信的,看来这一段时间他们家出的怪事不少,两个人竟然完全相信。 “付大师,那怎么让它出来?”那个男人好像被瞎子这句话诈的不轻,连先生也不喊了,称呼都变成了大师。 “这个你们就不用问了,看好你儿子头顶的灯就行了,火头已经够小的了,不能让一丝风吹进来。要是灯灭了,那就麻烦了。” 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起风了,看起来想下雨。 “您放心吧,这窗户我都糊上了。”杨胜利说。 “嗯,你们两个在孩子的床边站着,一左一右,要是这孩子突然坐起来的话,你们两个一定要按住他。” 两口子被瞎子的话唬的一愣,“你是说我小儿子会突然坐起来?”那个妇女不信,“小德子迷糊了好几天了,要醒也是慢慢地醒,怎么会突然坐起来?” 瞎子没有再解释。 男人拉住了那妇女的手,“听付大师的吧,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两个人犹犹豫豫地在孩子的床两侧站好了。 “小凡,包里面有个布偶,拿出来。”瞎子听到两个人脚步声不再动,料想他们已经站好,这时候又对着我说。 我倒是想知道瞎子怎么捉鬼,这家真的有邪乎的东西存在么?要是他什么都没有捉到的话,看他怎么收场。 包里果真有一个布娃娃,我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是一个奇怪的布娃娃,我只见过这样一个造型的布娃娃,要是商店里面有这样的造型,肯定会卖不出去的。 全身白布,虽然白布已经有些脏了。两个眼睛四方块,上面还用线密密麻麻缝了起来,头顶正中系着一根线,胸腹处的肋骨清清楚楚的一根根绣着。 活像是一个鬼娃娃。 “包里面还有红线,拿过来递给我。” 这个瞎子的包里面真是百宝箱,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我将摸出来的红线和布偶都递给了瞎子,瞎子接住之后有要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木牌,黄杨木的,另一个是银针,特制的银针,是普通银针的两倍长。 要完了这些东西瞎子不再出声,开始用红线绑住那个布偶,他绑的手法很特别,左右同时开绑,最后在布偶的背上系了一个类似蝴蝶结的东西,红线刚刚用完。 系完之后,瞎子拿出来一块木牌,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在木牌上画了一个十字,让后将木牌压在了布偶上。 这瞎子在做什么,连我都觉得有点玄乎,杨家夫妻两个这时大眼瞪小眼,大气也不敢出,但是他们两个的眼睛里都是疑问。 这时候瞎子抽掉了木牌,将那个布偶挂在了门正中木框正上。 那个布偶耷拉了下来,像是一个吊死鬼。 正当我感觉到不解而且无趣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那个布偶,开始一纵一纵地往上动。 而且手和脚也都在动! 他在抓他头顶的线,可是由于被红线捆着,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抓不到。 但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一纵一纵地往上抓! 瞎子这时候正拿着银针站在布偶的下面,他知道刚才自己系的位置,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往上纵的布偶,毫不犹豫地将银针刺了下去! “哇-------” 我听到了一声惨叫,是那种精神层面的惨叫,叫的我的脑子里很不舒服。 难道有鬼魂在布偶上面? 瞎子没有停手,又刺了一下,这时候那声音响的更厉害,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声。 再回头看杨家夫妇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他们并没有听到。 可是床上的孩子有了动静。 他轻轻地咳了一下。 他们两个脸上立马出现了惊喜的表情,那女人喊道,“德子,德子!” 那个孩子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被吓得啊了一声,包括我也一样! 我知道瞎子肯定对我这样的表现不满意,可是我实在是情不自禁。 那个孩子现在还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他坐了起来。 杨家夫妇两个记得瞎子的吩咐,急忙按住了自己的孩子,两个人用手都按住了他的胳膊。 那孩子挣扎了一下,挣脱不掉,白眼一翻,再次仰天躺了下去。 第十一章:冤魂 “德子!”那女人有点慌了神,牢牢地拉着她的孩子,眼里面都是泪。 爱子情切,莫过于此。 他们夫妻两个都转头望向了瞎子,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赶快看看,我这小儿是怎么了?”杨胜利这次比他老婆还要着急。 瞎子用竹竿点地,轻轻地走了过去。 “你刚才用针扎的那是什么,为什么我儿子现在昏迷了?”那女人不知道刚才瞎子在干嘛,对瞎子的作为有点不满起来。 “我是要把你们家的厉鬼引出来,我刺的是另一只鬼魂,是我以前捉的,你们这要是真的有冤魂,鬼魂的世界是相通的,听见鬼的惨叫,它一定会出来。” 女人还是怀疑,泪水滚滚而下,“可是我的儿子还是没有醒。” 那女人的话声没有落,瞎子已经站定,摸索着位置,走到了床附近,摸了摸那孩子,对着那他的额头轻轻地拍了三下,须臾之间,那床上躺的孩子一身咳嗦,猛然再次坐了起来,而且还缓缓地睁开了眼。 “妈。”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那孩子有气无力地喊到。 杨家媳妇喜出望外,哎哎地一边擦泪一边答应。那孩子病恹恹地道,“我饿了。” 孩子知道饿了,说明问题已经不大。 “想吃什么,妈这就去给你做。” 那男孩说想喝粥,女人已经跑去下厨了,这时候那孩子看见了我们,“爸,他们是谁呀?” 男人扶着那个男孩,脸上愁云渐消,“他们都是大夫,给你看病来的。” 我这时候对瞎子有点服气了,怪不得他阴阳怪气的,原来是真有本事啊,可是回头看瞎子的时候,他的脸色怪异,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好像在感觉着什么。 “怪了,为啥子那个脏东西没有现身?” “它还没走么?”男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瞎子摇摇头,不知道是说走还是没走,过了一会,他又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今天是初一,所有的脏东西都应该特别暴戾的才是。” 我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任由他自言自语。 杨胜利看了看瞎子,愁眉苦脸的问,“大师,你是说那个冤魂并没有走?你刚才不是把它驱走了?” “没有,刚才只是要把它引出来,可是它也没有出来,这到底是咋回事?”瞎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杨胜利见瞎子神色郑重,不停地左右环顾,好像特别害怕有什么东西出来。 可是这四周都很静,远远地能听见杨家媳妇下厨的声音。 “几点了?”瞎子这个时候突然转头问我。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在杨家的偏墙上挂着一个吊钟,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绝对不能拖到十二点,子时之前它还会再害人!” 杨胜利一听瞎子这么说,唬的脸都白了,“那怎么办?” “现在需要把它找出来,是不是所有的怪事都是在这个屋里出现的?” 杨胜利点了点头,“我家这间房子大,与那里老爷子和小德子都住在这个屋。” 瞎子让我扶着他在这个屋里转了一圈,可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找到,那孩子身上的黑气散了,想来应该确实是问题不大了。 “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再给我讲一遍。”瞎子这时候停了下来。 杨胜利“啊”了一声,“我不是给你讲过一次了?” “我总觉得我漏掉了些细节,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要花时间确认它的位置,而且还要把它捉住,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要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你要是再拖,出了什么问题不要再找瞎子。” 杨胜利吓了一跳,“别,别,我这就给你从头讲起,说起来,这所有的怪事都是一个月前出现的。” 他望了望四周,好像在等什么东西,紧张兮兮地看了一圈,这才又继续接着讲。 “我是两个月前接手的这个房子的,当时这个街上的门面房都没有转让的,就这他们这一间转让,而且还连着后面院子,要的价钱也不贵,我左右看了一下,很满意,所以当时就要把这个房子带门面买下来。” “当时接待我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问他为什么要将这么好的门面房转手,他说面门房不是他的,是他妹妹的,他们一家在海南做了大生意,不回来了,委托他将房子卖出去。” “我一听他说的也合情理,第二天就带了钱,签了合同,把这么一处宅子买下来了,当时真以为是捡到宝了,没想到我渐渐地感觉到不对劲。” “一个是大半夜院子里要是出现人影,是女人,她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到晚上就出来,而且还经常会听到哭声,那哭声哭的真惨,听的我浑身发毛,当时以为谁在恶作剧,不想让我这个外来户在这里立脚,找过很多次,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找到。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有那个人影和哭声。” 瞎子在仔细的倾听,发问道,“这种声音就你一个人听到过么?” 杨胜利的媳妇这时候端了一碗米粥走了过来,见杨胜利再说这件事情,她插嘴道,“我也经常听到,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的哭声,凄凄惨惨的,哭的可怕人。” 瞎子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杨胜利便接着讲。 “出来这样诡异的事情之后,我开始打听邻居这房子,先前他们都不想说,可是时间长了我逐渐地听出了端倪,原来这房子里死过一个女的!” “听说这个女人和她男人都有生意,男的在外地,女的在家里,后来女的听说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了,一时想不开,就在院子里,用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原来是一个非常烈性的女子,可是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出来害人呢,而且现在已经害死了一个,难道还不够么? “女人死了之后呢,有没有听说什么奇怪的事情?”瞎子好像在找里面的疑点。 杨胜利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吧,听说跟她的孩子也不见了,有人说是跟他爹去了,也有人说那孩子自从他娘死后就消失了。” 瞎子本来还是半坐着听的,杨胜利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不好,这院子里肯定有两个冤魂!” 杨家夫妇也被瞎子突然的表现吓着了,杨胜利结结巴巴地说,“您是说,您是说,那个孩子也不再了?” “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就觉得煞气特别重,应该是这样的没错,作怪的肯定是个孩子的冤魂,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怎么这么大的怨念!” 杨胜利讲完这些的时候已经夜间十一点了,外面暗沉沉地,夜空中只有几颗星斗,一片死寂。 可现在怎么找到那个孩子的冤魂? “最近的怪事是不是都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瞎子再次发问。 杨胜利夫妇都说是。 瞎子这时候又开始命令我,“小凡,再找一下,这屋里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这时候并不对瞎子感到反感,因为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发暗了,那是因为阴气打的。” 我觉得我能看的见人临死出现的黑气,要找到这种发暗的东西是很容易的,虽然这间屋子里的灯很亮堂,我找了三圈,把怀疑发暗的东西都一一搬到灯光底下,最后都一一否认了,只得对着瞎子说,“好像没有。” 瞎子这次又陷入了疑惑,“不可能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找?” 我环顾了一圈,这要回答瞎子的时候,发现这房子里面我只有一个地方没找,那就是那个孩子躺的床底下。 第十二章:冤魂不散 我讲目光移向了床,杨家夫妇也将目光放到了床上,杨胜利最近估计都一点神经质了,一下就把还在喝粥的儿子从床上抱下来了。 他顺手把儿子交给了他媳妇,看着我道,“是不是抬开?” 我们两个合伙把床抬了起来,这时候不用找什么发暗的物体,我一下就看出地面不正常了,从下面丝丝地往上透黑气,这黑气被躺在床上的小德子吸收,虽然有瞎子的灯一直镇着,小孩子还是不能好转。 “好像这地底下有问题。”我这时候转头给瞎子说。 他这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冷笑,“哦?那扒开它,看看下面是什么?” 这间屋子的地面是用砖头铺成的,现在很少见,或者说基本上见不到了,可是在那个时候乡镇里,却很正常,是一块一块红砖铺成的。 我趴下扒开了几块砖头,露出了下面的地面,可是那土很奇怪,是湿潮的。 再次回头把情况给瞎子说了。 “继续挖,那说明底下有东西埋着,肯定是里面的潮气在往外散。” 杨胜利这个时候虽然怕,可是更想一次性把这事给解决掉,就去院子里拿了一把锄头,朝着潮湿的泥头扒了几下,这时“梆”的一声扒到了一个硬物。 遇到这硬物之后,他扒的很小心,再扒了几下是青瓦,层层叠叠的,好像下面有一个房子似的。 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传了出来。 这时候连杨胜利的媳妇更害怕了,一边盯着我们,一边把她的孩子搂的紧紧,一点也不敢放手。 青瓦下面是一排木棍,用来蓬住瓦的。 将木棍移去的时候,出现的景象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呼了一声。 虽然有想到,但是真被验证的时候还是感到惊诧。这场面,令人胃里面一阵阵泛呕。 下面躺着一个孩子,浑身已经高度腐烂,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身下躺着三个席子,身上还盖着一个繁花似锦的单子,杨胜利吓的往后一哆嗦,他媳妇更是叫了出来。 “啊---” 瞎子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嘴角有种冷冷的笑,他摸索着走上前去,“看来那个女人不是因为丈夫有外遇,是因为这个孩子死了,所以她才在院子里上吊了自杀了,自杀是大罪,很难投胎,她又眷恋孩子,所以你们才看到冤魂。” 瞎子摸索出来一个黄杨木牌,在我的指引下,放在了那个孩子腐烂的额头处,我极力的忍住呕吐,看见一缕黑气钻进了黄杨木牌中,瞎子将木牌拿了起来,“好了,以后你们家就安静了。” 那个女子搂着孩子在不停地干呕,杨胜利的脸色也吓得惨白。 “那个女人呢?”镇定了一会,杨胜利还在惦记他见到的人影,听到的恐怖哭声。 “那是她的痴念,现在她的孩子都被挖出来了,她的痴念就散了,没事了。” 杨胜利夫妇还在哆嗦着,看来被这样的结果吓的不轻,床底下有个死人,难怪怪事一直在出现,不过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一定要重谢瞎子。 瞎子不置可否,我知道他之所以愿意过来捉鬼,就是因为杨家能出的起高价钱。 那时候电话还基本上没有出现和普及,几个人就一起走出了这间房子,杨胜利哆哆嗦嗦地上了锁,准备明天报警。 虽然屋里面还有死人,可这个事情基本上算是解决了,本来是要摆一场宴席来谢瞎子的,可是现在深更半夜的,瞎子说简单点吧,弄点面吃。 杨胜利赶紧让她媳妇去下面,忙了大半夜,的确饿了。 面还没有吓好,突然听到楼上有什么东西倒了。 “噗通”一声,挺沉闷的,像是一个大家伙事突然倒地。 瞎子起初没在意,问楼上是谁的房间。 “闺女的房间,估计是把什么东西碰倒了,孩他娘,你上去看看。” 杨胜利拉瞎子和我一边坐着,等锅里面好,可是这时上面又“噗通”一声,比刚才的声音更大。 瞎子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几点了?”他突然问。 杨胜利手上有手表,他看了一眼,“十一点五十,快十二点了。” “不好,赶紧上楼!”瞎子猛然捅了我一下,让我拉着他去。 拉着瞎子就跌跌撞撞地往上走,才走到半道,就听见那女人扯着嗓子喊,“倩倩,快来看倩倩咋了!” 杨胜利一听他老婆喊知道又出事了,心里慌得不行,把门都撞的当的一声,这时候我也看见屋里的情景了。 地上躺着一个半裸睡的女孩子,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都已经翻白,嘴角流出白沫,床旁边的柜子已经被蹬翻。 杨胜利估计被吓得魂飞天外,跳过去和她老婆一起去拉女儿的手,按说这男人的力气很大,可就是拉不开她女儿脖子上的手,见有人过来,那女孩翻白的眼睛回复了过来,咧开嘴笑了一下。 杨胜利和他老婆都吓了一跳,就在他们一愣神的瞬间,那女孩的头软软的歪了下去。 握着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倩倩!”那女人大喊,可是女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付先生,付先生,您赶快过来!”杨胜利的声音都吓得嘶哑了。 瞎子走过去,急速的问了一下情况,“把女孩放床上,背朝上。” 两口子赶紧照做。 瞎子又要朱砂,沾了一手,通红通红的,另一只手摸着了女孩的头,似乎在确定位置,满是朱砂的手从头顶到尾骨,瞬间击打了七下。 “啪,啪,啪,啪,啪,啪,啪!” 女孩被打的乱晃,打过之后,趴着的女孩吐出了一口黑血。 “想找替身么?没那么容易。”瞎子冷笑了一下。 后来我知道这是人体的七个命轮,是七魄所在,沾了朱砂的手击打这七个地方,附身的脏东西便无所遁形,只能出来。 果然那女孩“嘤咛”了一声,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瞎子,她的脸色特别的凄厉。 “你是谁,要你来多管闲事!”那女孩瞪着凄厉的眼睛恶狠狠地问。 瞎子不理会她,一个箭步上去,反手就摁住了那女孩的额头。 那女孩拼命的挣扎,可一点也挣扎不掉。 这时候那女人有点不愿意了,她的神情近乎疯狂,一下把瞎子推开了,那力气实在是大,瞎子差点摔倒,“别伤害我闺女!”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女孩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我,跑了出去,可她没跑几步,扑地倒了。 杨胜利赶紧追了上来,扯着一个单子,一把把女孩抱了起来。 那女孩这时候好像睡熟了一样,弱弱地不再动。 只有瞎子叹息了一声,“唉,她扔下这身体跑了,这怨灵,她怎么还没有怨念消散,这下麻烦了。” 我插口道,“是不是你收了她孩子的魂魄,所以她不走?” “跟那无关,她为什么还留在这个地方,她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下去的时候一锅面已经快煮成了浆糊,将就着吃了些,瞎子对杨胜利说,“今天晚上看好你闺女,兴许她还会再回来的。” “怎么她突然缠上我闺女了,为什么她不走啊?!” 瞎子没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只得说,“我暂时不走,有什么事情就喊我,先给我们找一个地方住吧。” “那我闺女没事吧?” 瞎子道,“没事,明天醒来就好了,只是被附身了,这几天身体弱,熬点姜茶给她喝,照看好点就行了。” 杨胜利没有办法,只好先安顿我们住下,是一件储物室,半面都是货物,还好有两张床,弄好之后我想去上个厕所睡觉,浑身乏力,累极了。 厕所在大院的角落里,唯独这儿没有灯光,我小解已完,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子浮现,无声无息地升到了我的眼前。 “啊---!” 第十三章:阴宅 随着我“啊”的一声,还没来得急看清楚,那黑影子向着我的身上投射过来。 瞎子说的没错,这一段时间我的身体会比较弱,阴气大盛,是一切脏东西喜欢的对象。 我感觉到一股阴森森地东西扑倒了身上,不是风,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紧,被压缩了一般。 已经没有时间去躲避,而且躲避也躲避不了,我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给吓住了,还没来的急想怎么办,那黑影子就没入了到了我的身体里。 一股冰寒袭便全身。 完了,这肯定是刚才跑掉的冤魂,被瞎子赶的怨气更增,在院子里伺机报复,我怎么这么不巧,这下我要被附身了! 迷糊之间,身体一顿,那黑影子好像遇到了什么极为害怕的事物,又从我身体里窜了出来,围着我转了两圈,好像幽幽怨怨地一声叹息,消隐在了黑暗里。 走了?这是过城门么? 在慌乱的一刹那,我似乎感觉意识里有一个声音,“滚开,不让你魂飞魄散!” 好像也是一个女的。 是我的幻觉么? 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那个冤魂走了,我不敢在黑灯瞎火的地方一直呆着,紧紧张张地胡乱张望了一会,灯光找不到的地方黑乎乎地,她在哪儿藏着也不知道,我赶紧回临时住处了。 瞎子衣服没有脱,他靠在墙角闭目养神,我进去之后他问我刚才喊啥呢。 我说厕所黑,差点摔倒。 他没有在意,好像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应该是那个冤魂为什么还不走,他想不通。 “不睡么?”本来我想给瞎子说说刚才的事,不过一寻思还是算了。 “你睡吧,就这样休息。”瞎子回答我。 瞎子不睡,我自己在床上躺着觉得有点别扭,那个冤魂还在游荡,这挺怕人的。不过她应该不敢去找那个叫倩倩的女孩了,我下楼的时候,看见瞎子给他们两口子留了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小草人,好像是芦苇秆制成的,只要有邪物过来,就容易被迷惑住,会把这小草人当成真人附身。我虽然是她附身的最佳目标,但她应该不敢来瞎子这。害怕了一会,还是抵不过浓重的睡意,倒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身体一股寒冷,我裹紧了单子又接着睡,谁知道这一睡便做梦了,这一段时间可能是吓着了,老是做梦。 梦里我又出现在一个庙里,我转头四处看的时候,那个女孩再次从庙台上走了下来,身上的衣着像是旗袍,还是冷冷清清的神色。 “你是在找我么?”那个女孩说。 我模模糊糊地还有记忆,觉得似乎认识她,梦里面逻辑也不是太清晰,就问她,“还是让我带走这庙里的灵位么?” 女孩摇摇头,“这次让你来不是给你说这件事情的,这灵位你迟早会来拿,因为你会用到它的,这次是有别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 她沉吟了一下,“你们今夜遇到的这个冤魂,放她一马吧,她本来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勤俭持家,待人很和睦,她变成这样也是不得已的。”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想想好像是有这个一个女人,还是冤魂,就抬起头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清傲看了我一下,“我问了她,她不敢隐瞒给我说的。” 我也弄不明白她们两的关系,就示意她继续讲。 “那我都告诉你吧。”女孩高高地站在庙台上,对着我讲述了起来,“她和自己孩子都成了这院子里的冤魂,那是半年前,她自己在这做生意,可能对孩子的关心比较少。一天夜里她的孩子起高烧,想喝水,她那天实在是累的不行,一看是半夜,就训斥了孩子两句,说是天亮再喝,没想到天亮的时候他的孩子竟然发烧死掉了。” “她发现的时候孩子的身体都冷了,实在是救不过来了,她吓的魂飞魄散,哭了几场,也不敢给她丈夫说,就把孩子埋在了一个偏房里。” 我点了点头,“那她怎么还不走,还留在这害人?” 女孩又接着说,“她想走也走不了,建这个宅子的人也不知道是懂还是不懂,将这一处宅子建成了阴宅,这样的宅子必须命硬的人才能镇住,否则会经常出邪乎事,或者出人命。一旦人在这个宅子里面死后,魂魄不能出去,因为这个宅子是阴宅里的困龙棺,被困住的魂魄都会变成厉鬼,除非是找到替身,否则就会永远被困在这儿。” 一见这个女孩没有让我拿灵位,而且给我讲了这么多,我对她不是那么怕了,问她,“那个冤魂是不是继续要害人?” 女孩点了一下头,“是啊,她要想出这个阴宅,必须找到一个替身代她受苦,不然是走不出去的。” “那怎么办?” “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弄一面小镜子,放在院子最西北角的墙下,然后把院子的流水口用砖给堵上,这样阳光反射就会照散煞气,而阳角口(院子的流水处)被堵住,气息不流,这个阴宅的局也就会慢慢被破了。” 我听这女孩说的玄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女孩仰了一下头,“嗯,在这个院子的这些人中,你是最容易被附身的,虽然我一时还能镇住她,这是因为她不知道我的底细,要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她拼个鱼死网破再附身过来,那样对我和你都不好,弄不巧你会变成痴呆的,我的下场也会更惨。” 我没有听明白她说的什么,不过想想她告诉我这些总是好意,就问她叫什么名字。 “叫我乌小香吧,我们迟早都会认识。”她冷冷地说,说完就转入了神像后面不见了。 我也醒了过来。 这次的梦并不如以往的那么真实,所以我记得也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记得那个女孩让我堵上他家的阳角口,还让我埋镜子。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瞎子也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 天亮了,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让人沉闷,没有好心情。 杨胜利一家人现在的心情,就应该像这雨天一样,沉闷,暗仄。 正想着这事,杨胜利已经在敲我们的门,我知道他还在担心这个冤魂的事。 敲了几下,他问道,“付先生,天亮了,你看我是不是先去报警?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您什么?”他来请问瞎子。 “去吧,要是去晚了,警察问起来解释不清。”这瞎子倒是很明白。 杨胜利转头要走的时候,又停下了,“付先生,你说我这几天一睡着就梦到我爹搁这哭,哭的还惨,弄的我心里怪不得劲的,是咋回事?” 瞎子觉得很奇怪,可是他也不知道,就说可能是在阴间受苦呢,要不改天就去上上坟,给他爹烧点纸钱。杨胜利连连点头,说忙完了这件事去就,给他爹多多的烧纸钱,说完之后他也不敢耽误,骑着一辆自行车去报案了。 我听了却留了心,杨胜利经常梦到他的老爹哭,这样看来,梦里面说的都是真的,杨胜利的爹,也被困在这儿了,他将想那个女的一样,有可能变成下一个冤魂。 瞎子上楼去收了那个小草人,男孩子精神也渐转健忘,不像昨天那样懒懒地没有力气,女孩倩倩还还好,没有被再次附身,瞎子将小草人摸在手里感应了一下,反复地对着那个草人吹气,然后又反复的感应,“她没有来过,这里面还是干燥的,那这个怨灵现在哪儿呢?” 第十四章:渔网捉鬼为陌上花822468加更 杨胜利走后,瞎子让我继续领着他找寻蛛丝马迹,希望可以把昨天作祟的那个冤魂给找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可是下雨之后感应不灵,又不能沾雨水,瞎子什么都没有找到。 过了一会警察来了,这时候很多人也围了过来,瞎子也在听,我一看有机可乘,就出去拿镜子去了。 杨家是一个小商店,不用买,货架上放的就有,偏房里面乱糟糟的,是警察在处理那具尸体,还要立案什么的。 我顺利的将小镜子埋好,还将阳角口也堵上了。 一个警察推开了人群,“这是凶杀案,别看了,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时候什么法医鉴定的都是方兴未艾,警察决定先联系死者的亲属。 下午的时候小孩的尸体被他的一家亲戚拉走了,估计这案子也会成为一个无头悬案,杨胜利对这个房子很恐惧,上了一把特大的锁,今后都不准备再住。 淅淅沥沥的雨也停了,瞎子说,“怪了,这院子里的煞气怎么感觉慢慢散了,难道那个冤魂自己走掉了?” 杨家夫妇都面面相视,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他们知道没有冤魂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杨家的男孩和女孩现在都已经没事了,杨家夫妇拉着过来给瞎子道谢,杨胜利大声说,“给付神仙磕头,他救了你们的命!” 两个孩子很听话,趴在地上就磕。 然后杨家人弄了一桌好菜,请瞎子和我入席,作为道谢。瞎子到很有高人的形象,只用筷子摸索着吃了一点,好像是不太饿的样子。 宴席的最后,杨家人递上了一盒烟,说请大师笑纳,这是委婉的谢意,其实里面不是烟,是钱,钱不能拿在明面上,我瞅见里面装的着实还不少。 瞎子没有笑,但是纳还是老实不客气的纳了。 只是我有点怀疑,瞎子帮人家驱鬼破煞真是单单是为了钱么? 吃过饭,瞎子又寻着院子慢慢的摸索,最终摇了摇头,说这冤魂消失的奇怪。既然冤魂已经不足为虑,旁晚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当走出城镇在荒野里走的时候,我总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想起来爷爷说的那番话了,扯着瞎子走的很快。 “走那么急干啥,你要奔丧去啊?”被我扯的有点毛躁,瞎子很不满意的喊。 可是这阴暗暗的荒野,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我实在是有点心虚,“后面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 瞎子停了下来,感觉了一会,“还真有,我们等着它过来。” 可是这阴雨后的荒野,一点人气都没有,万一是诈尸,弄不过了跑也跑不掉啊。 不过瞎子不走,我就是想走也没有办法。 那个黑影子也停了下来。 我们走它也走,我们停它就停。 瞎子第三次停了下来的时候说,“看来是冲着我来的,你趴在路边等着,我们捉住它。” 我感到很诧异,“怎么捉啊?让我埋伏在这么?” 瞎子打开了包袱,递给我了一张破渔网,是上次网住纸人的那个,“嗯,你趴这路边的沟里,我估计八成是脏东西,等它来到的时候,你就撒出网罩住它!” 瞎子没留给我解释和害怕的机会,他自己弄青竹竿点着地走了。 别看他眼睛看不见,青竹竿一点一点的走的到飞快,我一愣神的功夫他走了老远了,路旁的杂草长的很深,我赶忙爬了进去,并顺手将渔网散开。 等了一会,黑影子终于再次出现了,并且越离越近。 是一个女人,但是却不是在行走。 脚离地三尺,头发散开,穿着一件绿色的袍子,脚上没有穿东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 我手心都出汗了,想看一下她的脸我是不是认识,要不然怎么会跟着我们,一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眼睛只有眼白,她还在晃晃荡荡地往前飘。 我一害怕,也没想那么多,手里面的渔网就对着她撒了过去。 我撒的其实不准,只有小半边罩住了她,可是她就像是一股气,渔网一下把她压倒了。 她越挣扎那渔网收的越紧。 我赶紧喊瞎子。 瞎子慢慢地回转了过来。 “这是哪里的亡灵?”我问道。 瞎子冷哼了一声,“还能是哪里的,杨家作祟的冤魂,我正愁找不到她呢,倒跑到这里来送死!” 我这下明白了,阴宅破了之后,这女鬼感觉到她的孩子被瞎子拿了,所以一路跟着,现在被瞎子捉住了。 “放她走吧,她是跟着她孩子来的,她也挺可怜的。”我想起那个女孩告诫我的话。 “冤魂怨鬼,来一个捉一个,我平时遇到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主动找上门来的。”瞎子根本不听我的。 他又开始摸索他的包,我知道他在找黄杨木牌,果然他摸索出啦之后,按在渔网上大喊一声,“日月清明!” 长鲸吸水一般,渔网里的女人化为一股轻烟钻进了木牌之中。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 瞎子实在是太毒辣,对人对鬼都是一样。 现在这母子两个的魂魄都被瞎子捉住了,不知道瞎子有什么用途。 我有点失落,像是帮瞎子做了恶一般。 瞎子却不以为意,收拾了之后,用青竹竿捅了捅我,示意我继续赶路。 回去之后,这一夜睡的格外轻松,没有了尸毒的担心,诈尸的害怕,连会附身到我身上的鬼都被瞎子收了,唯独有点内疚,那两个母子的魂魄。 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不是么? 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我准备再梦到她,告诉她我没有救到那个女人,可这不怨我,是她自己跟过来的。 谁知道这一夜无梦,连一个普通的梦都没有。 我怅然若失地醒了过来。 胸腹间还是冰冷,爬起来去收集露水,太阳光出来的时候,我像是一个耗子躲在了屋檐下,躲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不知道村里人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好在我是一个没人关注的人,除了爷爷,谁也不关心我怎么样。 中午的时候我给瞎子买了火柴,准备做一顿像样的饭,我们这几天都是吃花生米,瞎子的灶上都是灰尘,显然很久都没有动过。 收拾干净,发现他的米都已经发霉了,也没有油,摘了点野菜盖在米饭上,味道不好,我不太能吃下去,瞎子也一样,吃的更少。 我心里极为纳闷,好像瞎子就像不会饿似的。 吃完之后他说要去乱葬岗。 我握了握拳,终于又要回到那个恐怖开始的地方了么? 瞎子这么说的时候我既恐惧又兴奋,今天要是去的话,一定要抓住那个诈尸,不然她夜里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吓人。 “你确定她还在那儿么?”我问瞎子。 “应该是在的,诈尸,僵尸,都是魂已经消亡,而恶魄仍在,没有什么意识,只是单纯的嗜血欲望,吃饱了就会去墓地,饿了会出来寻找血食。” 怪不得爷爷家的狗,和三奶奶家的鸡都被她吸光了血,幸好她没有找到我,不然我也变成干尸了。 瞎子说完又皱眉,“不过乱葬岗怎么会出现诈尸,那儿难道是养尸地,以前没听说过乱葬岗出现过诈尸。” 瞎子说的什么养尸地我后来才知道,就是在风水中极阴寒极端凶险的墓地,尸体葬进去之后不会腐烂,吸收星月精华,天长日久变成僵尸。 而我和刘华的盗墓是一个导火索,提前将这个僵尸给引了出来,变成了诈尸。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变成诈尸了,总不能放任她不管,还好瞎子这次算是善心,愿意帮着去捕捉她。 第十五章:养尸地 我害怕那个诈尸会再出现在我们村子里,怂恿瞎子出发。 瞎子点点头,“走吧。”他也收拾好了需要带的东西。 “借辆驴车吧?”瞎子隔门的邻居有家养着驴呢,路也很远。 “走着就行了,借什么驴车。”瞎子倔的很。一个喜欢走路的瞎子,这太让人匪夷所思。 很久后才知道瞎子村民相处的并不好,他们不喜欢瞎子,瞎子同样不喜欢他们。 瞎子是后来搬来的,可是又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搬来的,瞎子的过去和现在一样神秘。 没有了驴车,我们走的很慢,我还要打着伞,偶尔遇到过路的,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我们。 天微黑的时候,再次来到了乱葬岗。 我本来要先回家看看,瞎子不让,说要先看看墓地的情况。 我很快找到了那口坟,掩埋上的土早没了,而且洞口显然比之前更大了。 我的眼睛在晚上现在已经能看的很清楚,棺材里面果然是空的。 就回头给瞎子说,“她不在里面。” 瞎子用青竹竿点地正在歇神,他嗯了一声,“晚上会回来,要是回来的话就能降服她,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就在这儿等她吧。” 说完瞎子从布包里面摸索,手伸出来的时候抓了一把东西。 问了我一下坟的位置,他开始用手里面的东西在脚下画圆,画完之后再次问我位置,又撒出来一个和小圆相套的大圆。 “这是什么?” 瞎子拍了拍手,灰尘弥漫着他冷冷的脸,“香灰。” 撒完之后他又从包里拿出来三张发黄的符,在两圆相交处放了一张,另外两张让我放,放后三张符要能练成一条直线,并且通过大小圆的中心。 “僵尸只有恶魄在身,这是子母雷符,只要她踏入第二个大圆之中,雷符就会激发,七魄必然会被震撒,那样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就不能再害人了。”瞎子解释道。 “然后呢,我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还没有,”瞎子接着说,“她躺下之后的瞬间,你要把手放在她的脐下三寸之处,那是她恶魄飞散必经之路,你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你的手指被咬,阳气被她吸收了一缕,那也是她苏醒的关键。在她体内那么久,这一缕阳气已经能和阴气相融,你需要把它取回来。” 取回自己被她吸收的阳气?听起来怎么那么的诡异。 瞎子继续说。“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调和才能万物化生,取回了这一缕阳气,才是你新生的开始。” 瞎子说过这个诈尸是我的机缘,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剩下的就是等待,我和瞎子就藏在了这座坟后面。 之所以离这么近,瞎子是为了防止出现突发情况,而我是必须要在她躺下的那一刻,取走那一缕阳气,那一缕本属于我的阳气。 夜幕落下,无星无月,暗沉沉一片。 还好我现在已经能看的比较清晰。 可是我的心情更加的不宁定,似乎比第一次来乱葬岗的时候更加的紧张。 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等了也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浑身一个机灵,我有预感,她就要来了。 睁大眼睛仔细去寻找,终于看见一个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行尸,一个诡异的行走方式,真挺挺的身子,在摇摇晃晃地前进。 她走的又近一点的时候,我看清了她的脸,闭着眼睛,咬着牙齿,嘴角还有血,不知道刚刚咬死了什么。 而现在她吃饱了,回她的墓穴里来。 离的很近了,瞎子的符就布在棺材口前面,她只要进棺材,就必然触碰子母雷符。 五米,四米,三米。。。 眼看她就要走子母雷符之中。 必须必地被捉住,震飞恶魄,从此不能再害人。 可突然从坟地里窜出一只流浪狗,我都没有注意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可能是刚才注意诈尸回来的时候,精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 狗出现之后,她突然不走了。 她喉咙里发出了一股低吼,低沉而嘶哑。 那狗吓的“嗷”的一声,活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趴在地上不敢动了,嘴里还“嗷嗷”的小声叫着,那种委屈的叫声。 这才是我后来才懂的震慑。 为什么连人都这么怕鬼和僵尸,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如同动物一般,作伪不得。 她直挺挺地走了过去,狗还是趴着不敢动,除了小声的叫着,它已经吓得浑身瘫软。 猛然我听到了一声哀鸣,绝望的哀鸣,探头一看,她趴下咬住了狗的脖子。 我想起了虎子,爷爷家那条听话的狗。 狗蹬了蹬腿,继而不动了,她拧着头又喝起狗的血来。 我甚至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 我全神贯注的防备的时候,瞎子突然拍了拍我,我差点跳了起来。 “干嘛?!”我小声地问。 “符不能沾染阴秽,遇到狗血就没用了,一会我们准备按住她。”瞎子道。 开什么玩笑?按住她?她撞门的力气我已经领教过了,大的惊人,怎么可能按住。 正要给瞎子解释的时候,她饮饱了血,血淋淋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挺一挺地往这座坟走来。 她踩上了瞎子布置的香灰圈和符,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瞎子在小声地念叨着东西,念叨的又快又急。 而且一边念一边站了起来,事先一个招呼也没打。 见状,我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不过那个女人好像并没有察觉。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诈尸不是靠听,是靠感应确定活物的位置,而我和瞎子身上的气息特殊,如同死人一样,所以她感应不到。 瞎子却能听清她的位置,从坟头后面站出来之后,一下就扑了上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瞎子竟然扑倒了她。 那诈尸想要起来,可瞎子紧紧地按着她不放,将四周的杂草都滚轮平了。 “小凡,赶快拿包里的拂尘丝把她绑上。”瞎子着急地大喊。 我赶紧掏,可是包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线都有,墨斗线,渔网,红线,好不容易才找到那种比较有韧度的拂尘丝。 可这时候那诈尸拼命的想咬瞎子,牙齿都已经伸到了瞎子的脖子上。 我无从下手。 要绑的话,只能将瞎子和他绑在一块了。 怎么将他们分开?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瞎子竟然打起了哆嗦。 他犯病了。 这哆嗦病犯的真不是时候。 瞎子一边按着诈尸的嘴一边哆嗦,渐渐有点支撑不住。 只要诈尸这一下咬上去,大动脉咬断,瞎子绝对就没命了。 我赶紧窜过去掰住诈尸的头颅。 可是好像不管用,她的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那牙齿还是一点点地向着瞎子的脖子挨近。 虽然我和刘华当初弄掉了她的两颗牙齿,可剩余的牙齿仍足够咬断瞎子的气管和血脉。 瞎子虽然不算是好人,我也不忍心见他死在这里,况且他死了之后我也逃不掉。 我使出吃奶的劲拉。 胳膊越来越酸了,感觉实在是撑不住了,我感觉到绝望,大喊了一声,用力的一扯。 诈尸竟然停了下来,并且软软地倒了下去。 掰断了她的脖子么? 似乎不可能。 瞎子还在哆嗦,这次哆嗦的更加厉害,好像要人事不知的样子。 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楞什么?还不先将她绑上,她一会就会醒。”一个女声道突然。 这时候我也没来得急细想,赶紧把那个尸尸绑上了,害怕那个女尸力气大,绑的结结实实的。 这时候我才觉得女声的诡异,“你是谁?”我问到。 “我是乌小香。”那个女声答道。 第十六章:取阳气 乌小香?我迷糊了一下,想起是那个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孩。 正想再问的时候,瞎子停止了哆嗦。 他感觉了一下周围,没有了诈尸的动静。“她怎么不动了?绑上了没?”瞎子问到。 我啊了一声说还没,瞎子又问她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突然不动了。”我忙解释。 再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愣愣的,刚才像是梦一样。 那个梦里的乌小香,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她在哪儿? 不过我也不敢楞太久,要是一动不动的话,怕被瞎子发现了什么。 绑完了女尸,我的目光又略过她的脖子,果然有一个银光闪闪的吊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被咬到的手,我一把拽了下来。 上面却是一个很奇怪的骷髅头,咬着一根笛子。 不过看来像是银的,这应该能值不少钱,我顺手装进了兜里。 绑好才一会,那诈尸又动了起来,看来刚才不动应该是那个乌小香造成的,不过很短暂,现在又恢复了。 她拼命的挣扎,可是拂尘丝无比结实,她越挣勒得越紧。 “现在怎么办?”看着挣扎的诈尸,我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不是个办法。 “怎么办?没办法了,要不先把她带到你爷爷家去吧?”瞎子道。 我吓了一跳,“这怎么行,会吓到我爷爷的,被村里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行也得行,就那三张子母雷符,现在都被狗血弄污了,现在只有把她带走在慢慢想办法。” 我看瞎子说的是实情,暗骂这个尸体真晦气,第一次被她咬到了手,现在又要把她弄回家。 我背了一会,她还在背上挣扎,她虽然瘦弱,可是实在难弄住,出了一身大汗,浑身都浸透了。 瞎子只好在后面帮着我抬着。 来到爷爷家的时候,我精疲力尽地站着都打晃。 好不容易将爷爷的门敲开,“小凡,你怎么半夜过来了?哎呦,还有三七先生。这抬得是谁啊?” 打亮了灯火,爷爷看清楚了那个脸色灰暗,还在挣扎的诈尸,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夜里来撞门的那个?你们两个怎么把她给捉来了?”不过问了之后,爷爷还是把我们让进了院里。 瞎子气喘吁吁,刚才和诈尸搏斗他也累的不轻。 喘了一会,他开口道,“你们这有没有什么肉贩子?” 爷爷以为他想吃肉了,恭恭敬敬地说,“有一家杀狗的。” “天亮之前你去买一个狗头,要些肝脾胃等内脏,记住,不要煮过的。”瞎子说。 爷爷虽然有点诧异,可是也没多问,看了一下我,“行,我这就去,天快亮了,那家杀狗的起的早。” “记住,说是自家人吃,其他的一概不要说。”瞎子又安排了一句。 爷爷看了看我们,转身就走了。 我问瞎子要干嘛。 “现在没有雷符,震不散她的魄,只好引出来。” “狗肉能引出来么?”我更加奇怪。 “嘿嘿,本来人肉最好,取眼、耳、舌,鼻,身,红白内脏,对应七魄,现在只好用狗的来试试,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 我不敢说话了,害怕瞎子邪性上来,为了制止诈尸害人,说不定他还会真去找个死人来引。 将那诈尸抬进屋子里之后爷爷就回来了,“卖狗肉的有没有问什么?”瞎子扭着头问。 “没有,我就说家里人馋了,想吃狗肉,又买不起整块的好肉,他并没有说啥。” 瞎子点了点头,“把狗眼,舌头,耳朵,鼻子,都用刀削下来。” 我感到了一阵恶心和血腥,在爷爷犹豫的时候,瞎子说,“是为了救你孙子的!” 爷爷转头提着狗头和内脏就走了。 大概是因为血腥的刺激,地上的那个诈尸动的更加的疯狂,张着尖利的牙齿乱咬,“她万一挣脱了怎么办?”我有点害怕,现在不是乱葬岗,是在爷爷家里。 “没办法,现在只能让你爷爷快一点。” 说完了之后瞎子开始拿出他的黄大仙的毛笔,一扎黄符纸,蘸了朱砂在黄符纸上写字,因为眼睛看不见,七个字写的混乱不堪。不过我依稀能认出来,是“天”“灵”“气”“力”“中”“精”“英”七个大字。 爷爷这时候已经弄好了,瞎子问清了眼,耳,鼻,狗毛皮各是哪个,指着地上的七个大字,让爷爷把血淋淋的杂碎分别放在上面。 放好之后,这情形无比的诡异,有点像是古代的生祭。 瞎子又用黄大仙的笔连到了诈尸的身上。 做完这些之后瞎子一言不发。 他在等待,等待他想要的结果出现。 我盯着还在挣扎的诈尸,也在等待,如果恶魄引不出来,那就糟了。 突然,挣扎的诈尸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像是一具真正的死尸。 就在我和爷爷互相看一眼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是那种红色的眼睛,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 我“啊”了一声,爷爷吓的退了一步,要知道这一路她都是闭着眼睛的。 “怎么了?”瞎子看不见。 “睁,睁眼了!”我哆哆嗦嗦地说。 “噢?有谱,说明她的魄已经不稳,将要出窍!”瞎子反而拉着我往前走了一步。 我刚走到跟前,这时候那尸体的眼睛又闭上了。 我正想给瞎子说的时候,从尸体的小腹处,出来七股黑气,分向着七个狗杂碎而去。 我闻到了一股腥风。 瞎子也闻到了。 “快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瞎子大喊。 我急忙照做。 只见一股白气紧跟着黑气出来,刚巧和我伸出的手碰上,顺势钻进了我的手内。 一股暖流流向全身,通身舒泰。 这就是我的阳气么? 与此同时,瞎子又将黄大仙的笔在地上划了一道,“哼,这下断她恶魄的归路。” 那七股黑气扑向了狗杂碎之后就没有回来,狗心狗肠子颜色都变了,变成了一片灰白。 瞎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又暖东西钻进你身上吧?” “有一股白气,像是一个小耗子一样,暖暖的很舒服。” 瞎子点了一下头,“恩,行了,这件事总算是了结了。这些狗器官和她要离远点,今天找时间要把它们都烧了。” 弄完这些天已经泛亮了,现在出去的话肯定会遇到人,只好等夜晚再去。 爷爷将地上血腥的东西收拾了起来,装进一个尼龙袋里,才闻不到一点气息。 女尸放到了柴房里,现在她身上的七魄离体,已经变成了一具普通的尸体,很容易腐烂,今天必须烧了她,要不然恶臭难当。 爷爷洗净了手,再次向瞎子感谢,瞎子还是那副脾气,爱理不理。 爷爷不以为意,要去张罗早饭了。 我想起那个银吊坠,拿出来给爷爷,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 爷爷伸手接住的时候问我哪儿来的。 “捡的。”我不想告诉爷爷实话。 “怎么看着那么怪?”爷爷瞅了一下说道,因为他看到了上面的骷髅头。 “是什么东西?”瞎子听见我们说话,这时候也上了心。 爷爷就把那吊坠的形状描述了一下。 本来坐着的瞎子一下站了起来,“捡的?在哪捡的?”瞎子的语气都变了。 我只好说在墓地。 瞎子沉吟不语,“真是在墓地么?” 我一看瞎子的表情严肃,觉得这事可能严重了,只好说是从死尸脖子上摘的。 瞎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镇魄针有点像是赶尸一门的镇魄针!怪不得她的恶魄那么好引出来,原来是被你拿走了镇魄针!不过一个乱坟岗的诈尸,应该是野诈尸,脖子上怎么会有镇魄针?” 我完全不明白瞎子说的意思,诈尸难道还分家养的和野生的? “你把那乱葬岗周边的环境给我说下。”瞎子的口气还是很严肃,很紧张。 “那个乱葬岗,两侧是突出来的土山,整体是凹陷进去的,坟地都在那凹陷里。” 我只好比划着向瞎子说明那个乱葬岗的格局,比划完了才想起来他看不到。 “周围突起,中间凹进去,凹进去的面积还很大?”瞎子再次询问。 我说是。 瞎子突然唉了一声,“死牛肚穴,真正的养尸地啊,这么说你们遇到的这个诈尸并不是偶然,有可能所有葬在乱坟岗的死人,都会变成僵尸!”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那个乱葬岗的百八口坟里,现在躺着的都是僵尸?!!” 第十七章:乌小香 没想到瞎子竟然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没有人说话。 乱坟岗里都是僵尸,这她妈的要是跑出来,附近的村庄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几年,附近有没有什么出现僵尸的事?”瞎子问道。 爷爷想了一下,“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人被疯狗咬了,最后浑身发黑死的?”瞎子又问。 爷爷这次似乎想都没有想,“有的,隔壁村的二愣子,临死之前乱咬人,还浑身发黑。他媳妇和邻居也被他咬了,最后两个人也是浑身发黑,死的时候脸上的皮都裂开了!” 瞎子嗯了一声,嘴里面喃喃道,“恐怕不是疯狗咬的,是被僵尸吸了血,临死之前和疯狗咬的差不多。” “我就说既然是养尸地,不可能所有的僵尸一个都不跑出来。僵尸吸收星月精华,身体不腐不休,毛发和指甲都还会生长,在养成之后,遇到时机成熟就会苏醒过来,现在我想知道的是,那么多僵尸都跑到了哪里去了?” 瞎子这么说,我又是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你是说,那些养成了的僵尸,现在跑的到处都是?”我紧张的问。 “恐怕不是,是这些僵尸在破坟而出之后,被人给带走了。”瞎子道。 “什么人要这些僵尸干嘛?”爷爷也忍不住问了。 这次瞎子没有不搭理爷爷,他哼了一声,“赶尸门!” “那是干什么的?”我更想知道。 瞎子吁了一口气,“别问了,知道那么多不好,晚上的时候,我们先把这具尸体烧了吧,现在就是还回去也没用了。看来,这世界又要不平静了。” 当时也不知道瞎子说的不平静是什么意思,而且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瞎子说熬到天黑要烧尸体和狗的内脏,让我出去捡拾干柴。 这不是要火化么? 我觉得挺刺激的,就上北地树林子里去了。 天还没有全亮,出来之后发现还上着浓雾,其实我也怕遇到村里的人,现在正好,就算是遇到了也看不清。 盛夏的时候干柴并不多,在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只有在深秋或者初冬的时候,干柴在从树上落下来。 我决定从村里的三角坑去,那个地方平时没人去,树林子密的很,或许能多捡一点。 我来到三角坑弯腰拾柴火的时候,突然我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我根本不知道,我怕是村里人,赶忙避开她,可是她好像是刻意跟着我,一直在我的不远处。 这时候我觉得有点奇怪了,农村的大姑娘谁也不会这么早起来,黄花大闺女都比较爱惜名声,那么早起来也不会跟着男人。 那时候也没有花痴这一词,要是真有这样的女人,估计是神经病。 我就站住了,只见那女人轻轻地靠近,她转过脸来,一张脸上白蒙蒙地,像是雾气一样,没有五官,我探头一看脚下,也是悬空的,我又大喊了一声,心想身上阴气真是重,出来捡个柴都遇到鬼,转身准备就跑。 这时候那女人一下飘到我的面前了,她果真没有脸,吓我的拾的柴火全丢了,准备向另一个方向跑。 “别走,我是乌小香。”没想到那女鬼竟然能出声。 乌小香?难道就是帮我捉住诈尸的那个女孩? “你是人是鬼?”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声,但是心里已经害怕她并不是人。 “你说呢!”我也听出来那女孩是什么口气,清清冷冷的。 我还能记起梦里面的大致内容,知道她没有害我的意思,就停下了。 不过梦里的她好像眉清目秀的,现在虽然同样穿着旗袍,可是这脸真是吓人。 “我记得你这样子和梦里面好像不是一个人。” 女孩嗯了一声,“那是另一个我。” 我弄不明白,只得问她,“你来找我干什么?” 不过那女孩一句话把我吓到了,“不是我来找你,是我一直都在你身上!” 我吃了一惊,“你是什么时候附身在我身上的?” 女孩说就是在乌女祠。 我一想乌女祠,她叫乌小香,难不成她就是里面供奉的神灵,怪不得那只猫当时没命的跑。 “你是庙里的神么?”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算是一个幸运的鬼魂,这么多年没有被阴风给吹散,不过庙年久失修,庙顶已经破了,每逢雷雨天,我就害怕,害怕雷击下来,那样我就会魂飞魄散了,幸好你进了庙里,身上阴气又那么重,我就附身过来了。” 庙里面还会供奉鬼魂,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我虽然害怕,但还是问她,“那个乱葬岗的诈尸是你帮我治住的吧?” 她说是的。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出来?” “你一直和那个瞎子在一块,我没有机会出来。” “你怕那么瞎子么?”我问。 “说不上怕他,但是我现在不想惹他。”那女鬼答道。 我还要发问的时候,那女孩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太阳就要出来了,她现身出来是有一件事找我。 我说有什么事情。 “帮我拿回乌女祠里面的灵位,那样我就会变的强大。我已经没有力量再出来了,你一定要记得。”她说道。 我想了想,问了一个我特想知道的问题,“你附身在我身上时间长了对我有什么害处?” 雾气中的她再次嗯了一声,“我不瞒你,现在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庙宇一样,我在你的身体里面会腐蚀你,所以你最好帮我把灵位拿回来,让我到灵位里面去。” 见我不答话,她又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带上我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昨天夜里你们去过的乱葬岗,煞气很重,你们带走了一具诈尸,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说完之后她随着雾气一起不见了,我知道是又进到了我的身体里面。 我害怕的头皮发麻,被女鬼附身之后不都会迷失本性么?怎么现在我一点事情也没有。 还有就是,在杨家的时候,那个女鬼想要附身过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一股冰寒,怎么她附身的时候,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身上穿的是旗袍,难不是一个几百年的女鬼? 这样说,她的道行更加高深,所以我感觉不到。 这个女鬼出现之后,我也没有心情捡柴了。重要的是,太阳要出来了,我怕遇到村里的熟人。 我抱着柴火就回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瞎子。 毕竟附身的是一个女鬼,还是一个百年女鬼,以后出什么事情还真不好说。拿她灵位的话,不是相当于引祸上身么? 要是告诉瞎子的话,估计瞎子立马就会收了她,而且她这两次都是帮我,我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 最后我决定先不告诉瞎子,过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弄了一抱柴火到爷爷家的时候,爷爷正在劈柴,是大的木头,我捡的那些,估计是做引火用的。 瞎子在爷爷的屋里坐着,他喜欢黑暗,就像是蚯蚓喜欢泥土。 虽然不打算告诉瞎子,可是我想问问关于鬼的事情。 这几天我从来没有问过瞎子,包括在杨家,形式那么险恶,我也没有问他。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单刀直入。 瞎子估计还在想乱葬岗的诈尸,从沉思中抬起了头,“什么?” “那个,你捉的鬼魂里面有没有上百年的?”要是那个女鬼真是清朝的,最少也要上百年了。 “问这个干啥?”瞎子好像有点奇怪。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我答道。 “阴阳两隔,鬼魂存在这个世界上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作为惩罚,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有阴风,从地府吹过来,涤荡这些阳世的鬼魂,直到它们魂消魄散。”瞎子看样想给我说清楚。 瞎子说的这些我信,因为当时的农村,初一和十五是不走亲戚不看病人的,大概就是相信鬼魂暴戾,出门的话容易招惹上,要是带回家就不好了。 “阴风每涤荡一次,鬼魂就会变的愈加暴戾,要么投胎,要么魂魄消亡,别说百年的鬼魂,就是十年的鬼魂也不多见,经历了那么多次阴风吹拂还存在的话,那还得了?” 瞎子这么一说,我更怕了,现在我身上的这个女鬼,岂不是成精了。 第十八章:破局 “那有没有庙里供奉鬼魂的?”瞎子既然愿意给我说,我觉得还是套清楚点。 本来瞎子是漠不关心的答话,我问过这句之后,瞎子竟然突然扭头过来,“你是说乌女祠么?”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吓了一跳,这事现在绝对不能让瞎子知道,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出大事。 “乌女祠里面供奉的是鬼魂么?”我故意装做不懂。 见我好像是真不知道,他就没在意,“哼,你问这个干吗?” “刚才我去捡柴火的时候,遇到一个一身白衣服的女鬼,好像去我们村西地的庙里面去了。”我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瞎子嗯了一声,“女鬼去庙里了?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只好说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幸好我们村西边真的有座庙,是土地庙,庙里面也没有塑像,只有一个小瓷盆供人上香火。 瞎子半信半疑的,不过好歹是糊弄过去了,吓得我一身冷汗,以后绝对不能套瞎子的话了,没想到瞎子竟然知道乌女祠是供奉鬼魂的。 什么鬼魂?人们竟然会建一座庙供奉?这真是邪门的可以。 回想了那天的情形,瞎子去之前好像神神叨叨地,说丑脸婆子去那个地方干啥。 我现在怕的是,这番问话,那个女鬼会不会知道。 不过我并不准备去拿她的灵位,必须要先找个人打听下乌女祠。 终于挨到天黑了,瞎子说还要再黑一点,遇到了人不好。 我们又等了一阵子,因为没什么月亮,暗的很,伸手不见五指的暗。 爷爷已经套好了驴车,女尸也放了上去,上面堆满了柴火,盖得严严实实的。 狗杂碎则交给我提着,我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 爷爷和瞎子已经说好了,把这个女尸在一个废弃的窑厂火化,然后灰烬埋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那里密闭的严实,烧火看不见,就算是有点火光冒出来的话,以为窑厂又重新烧砖了,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我们出发了。 并且要是遇到人,就说是给人家送柴火,那时候都是烧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谁知道刚出村,就遇见一个村里的人,是个闲人,村里人都叫他刺猬,不知道是干啥去了,现在才摸黑回来。 他和爷爷说话,问爷爷干啥去啊。 爷爷说给邻村送柴火。 他好像是有点喝醉了,趴着驴车,“怎么我闻着那么腥?你这拉的什么柴火?” 刺猬没有闻错,其实腥味还是很大的,诈尸失去了恶魄,死去了这么久,肯定要腐烂。 “今天买了点刘柱那的狗肉,这不,给小凡做了吃,可能沾了一身狗血。” 爷爷说的是实话,不怕刺猬和刘柱说话时说漏了。 刺猬摇了摇头,好像实在喝多了,摆了摆手,“行,我回去睡觉去了,你们去吧。” 他在黑暗中瞅了瞅我和瞎子,没说什么。然后慢慢地走远了。 “这人是谁啊?”瞎子问道。 “一个光棍汉子,不用管他,我们走。”爷爷又轻轻地用驴鞭子点了一下驴。 出村之后路就不太好走了,那时候都是土路,疙疙瘩瘩的,路面一点都不平。 在爷爷的指引下,我带着来到了这么破旧的砖窑厂。进了一个砖窑洞里。 我点燃了火柴,烧着了一些枯枝,放在地上照明。 将女尸搬下来之后,我们开始将柴火一层层地往上垒。 “把她放上去,头南脚北,不要放错了方位。”瞎子在一旁指挥。 两个人合力将她放了上去,放好之后,然后我点燃了火,一股焦糊味瞬间传了出来,烈火炙人,瞬间就看不见尸体了,等烧的差不多的时候,瞎子让我将尼龙袋子扔了上去。 晃眼的火光顿时将它吞噬,可是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怪响,有点像是人被捂着嘴的呼喊声。 一声落下,又有一声响起,一声高过一声,总共有七声。 我和爷爷面面相觑,可是瞎子一脸镇定,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 这应该是瞎子说的七魄,现在已经在火中化为乌有。 足足烧了得一个小时,焦臭难当,我似乎要呕吐了,剩下的都是灰烬。 “把这些灰装起来,埋在一个向阳的地方。” 爷爷和我出了窑厂,按照瞎子说的,找了一块向阳的地,将灰烬全部埋了下去。 好不容易将这一切收拾好,瞎子说,“行了,这个诈尸算是不会为祸了,可是那个死牛肚穴里还会出诈尸,我需要四个黑驴蹄子,破了他的这个风水。” 爷爷现在对瞎子现在也不这么怕了,说黑驴蹄子不好找。 瞎子嗯了一声,“你的驴是什么颜色的?” 这下一说我心里一咯噔,爷爷的驴正是黑的,爷爷半晌没说话,不过他也没打算骗瞎子,“黑,黑的。” “找人杀了吧,留下驴蹄子就行。”瞎子说道。 我知道爷爷对这个驴的感情比狗还深,他经常摸着这个驴说话,这个驴就像是爷爷的伙伴一样,什么重活都要拉驴车去干。 “我先去找,实在找不到再说。” “明天晚上我就要用,我不可能一直在你们这呆着。你要是不舍得杀驴的话,到时候你们这再出了诈尸,不要来找我。”瞎子又说。 瞎子说的是实情,他一直在这儿的话,总会被人给撞倒,这养尸地要是有主的话,怕被人怀疑。 爷爷说行,要是找不到我就把这驴送到驴行。 那时候驴行是杀驴的。 爷爷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瞎子,你不是说要是那里出了僵尸,都会被人带走么,那些人要僵尸做什么? 瞎子哼了一声,“不知道,不管怎样,风水局都要给他毁掉,不然会有很多人无缘无故的死去。” 我停赞成瞎子的说法,不过我觉得瞎子这人亦正亦邪,善恶难断。 说他好吧,他杀过人,所有他见到的魂魄都要封起来,不过多可怜的都不放过。 说他坏吧,他帮人捉鬼,以前现在要去把养尸地破坏掉,完全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而且,他的话语总是冷冰冰的,我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瞎子。 回去之后接着睡,手上的黑线现在已经完全褪尽,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那一丝阳气从诈尸体内回来之后,白天我也不觉得特别冷了。 回去之后瞎子单独要了一个房子休息,我和爷爷睡在一块,问起爷爷乌女祠的事情,爷爷并不知道。 爷爷不知道也正常,乌女祠离我们这太远了,最好在避开瞎子的情况下,找个本地人来问问。 说了大半夜的话,天明的时候,爷爷出去驴行找蹄子去了。 中午爷爷回来的时候不说话,我知道他没有找到,驴行里或许一年四季都在杀驴,可是黑驴却并不是时时都有。 他委托我的二叔帮他把驴卖了,直接卖给驴行,把驴蹄子给他带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爷爷干涩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二叔劝了一会,说当天要是买给驴行的话,价格会压的很低的,要是急用钱的话,他可以出一点。 爷爷没有多说,让二叔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就行。 二叔下午回来了,袋子里面鼓囊囊的,那是黑驴的蹄子,驴行人现杀的。我知道爷爷的心里难受,杀了黑驴就相当于杀了他的伙伴。可是见了这个诈尸乱走,知道瞎子说的是实话,爷爷接了过来,转给了瞎子。 “还要一个明眼人一起去。”瞎子说。 我看见爷爷难受的样,不忍心让爷爷再一起去,我说让我的堂哥米浩去吧,他知道我手的情况,也不会乱说。 “这个事情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你要是信得过他就行,不然会给整个村子都带来灾祸的。” 我想了想,除了堂哥好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旁晚的时候,我让爷爷去找米浩。 米浩来了之后,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惊奇不已,小声地问我,“小凡,你的手真是这个瞎子给看好的?” 我点了点头,说今天晚上需要他和我们一起去乱葬岗,问他怕么。 他知道我的手就是在乱葬岗被咬的,不但不怕,反而脸上很期待,说那行,这带劲刺激,我还没干过这样的事呢。 我叮嘱他不要告诉其他人,晚上喊了他就出发了。 瞎子找到了两处乱葬岗突出的山坳,让我和堂哥找到相同的大致高度,用斧头砸开了两个洞。 瞎子让我们将四个黑驴蹄子两两埋入了洞里,在放入之前,瞎子将四枚针刺入了驴蹄子之中,驴蹄子上面还各自绑上了一个中空的铃铛。 “现在新埋到这里的人不会变成僵尸了,可是这已经养成的僵尸,我现在眼睛不行了,一个人可对付不了。”我们埋完之后,瞎子冷冷地说。 “你是说这里面都是僵尸?”只是让堂哥来埋黑驴蹄子,其他的没告诉他,他这时候听到瞎子这么说,也吓了一跳。 我给堂哥说不要让他说出去。 堂哥变得有点神经兮兮的,身子都不敢站直了,弓着腰一再问我是不是真的,都是僵尸那多恐怖。 我正要再次安慰他,这时候远处的一座破坟,棺材突然啪啪响了两声,三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有些年深日久的棺材,在夏天天气干燥的时候是会自己爆裂的,可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 堂哥看不见,瞎子只能靠听和感觉,不过他们两个都挺紧张的。 我这时候却看见,远远地那处坟地,两只手直直地从坟尖上,像投降一样的伸了起来。 第十九章:白僵 堂哥这时候哆嗦的更厉害,我小声地说了一下情况也想赶紧趴下,这时候瞎子却一把抓住了我,“赶紧走!” 我和堂哥驾着瞎子就跑,刚出了乱坟岗就看见坟地里一个人,应该说是死尸,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这是养阴地自然养成的僵尸,和那个诈尸的恐怖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昨天瞎子给我说了僵尸有很多种,这个乱葬岗可能形成的是白僵,不可能是那种百年僵尸。 而最厉害的僵尸,是魃子,也有人把它叫做飞僵,那种僵尸,据说没有人能将之收服,就是专门驱邪的道士碰上,估计难逃一死。 因为这个是最低级的僵尸,白僵怕日光,黑狗血,女子的下宫血等一切秽物,不算是很厉害,可是现在我们手上都没有,瞎子本来有三张子母雷符,对付那个诈尸的时候已经废掉了,现在只能跑。 可是我们还没有跑多远,它好像就发现了我们,直挺挺地往我们这儿跟过来了。 说是不怕那是假的,尤其是堂哥吓破了胆,驾着瞎子拼命的往前拽,好几次差点将他拉摔倒。 那个僵尸开始时摇摇晃晃地,好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有点不习惯,走了一会,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外面拼命的跑,跑的已经有点岔了气,刚停下来喘喘,它离我们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瞎子包里有很多东西,可都是对付那些有怨念的魂魄的,现在面对这样一个僵尸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要是再接着跑的话,最后肯定会被它给追上咬到,因为它和人不一样,无论跑多久它都不会累。 我们一阵子剧烈的跑动之后,小腿之内已经泛出来大量的肌酸,又酸又痛,肺里喘的像是拉风箱,跑不动了。 “不行,不能再跑了。”瞎子眼睛看不见,跑起来肯定是最吃亏的。 在我们说话的一霎那间,那个僵尸已经赶了上来,我已经能看清楚他的面目,是一个男人,青黑瘦俏的脸颊,紧闭着眼睛,脸上一块已经腐烂,按说僵尸的身体是不腐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让它提前醒了出来,我甚至能看见他脸上还有蛆虫在蠕动。 堂哥不知道看清没看清,反正是吓坏了,吓得估计都有点精神失常了,大喊一声小凡快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丢下我和瞎子就往村里跑。 “浩哥!浩哥!”我扯着嗓子喊他。 可是这时候他好像吓破了胆,一点也不理会我,跌跌撞撞地跑的飞快,中途趴了一跟头,起来立马又跑。 就在这时僵尸扑了过来,我正要蹲下的时候,却发现它却不理会我和瞎子,径直对着堂哥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了。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我和瞎子身上满满的都是阴气,血流不畅,五脏不暖,僵尸不会优先感觉到我们的存在。 一愣之后我拼命地拉起了瞎子,本来不想跑了,可现在没有办法,要是让它咬中我的堂哥就惨了,回去爷爷非把我骂死,我也没办法给二叔交代。 瞎子一把推开我,“你自己追,拉着我是追不上的。” 我恩了一声,说我追上怎么办,瞎子没有回答,却突然问,“你还是童子身吧?” “啥?” “就是有没有和女孩子睡过觉?” 我说没有,这他妈的什么时候了,瞎子发什么神经,问这些干嘛。 “追上之后用尿射他,你的尿是童子尿,它怕童子尿,这样它就会跑掉!”瞎子说。 我哦了一声,拼命的向着堂哥和僵尸的方向追,这时候他们已经跑的很远了,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我的心中紧张极了,就害怕追不上,而且我身体现在弱的很,眼看不但没有追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我简直要哭了出来。 这僵尸现在咬到我没事,估计就是多个牙印子,大不了就是掉一块肉。要是咬到堂哥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又紧跑慢跑追了一阵,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出事,眼前出现了一处小山包,就是那种半土半山石的,堂哥和僵尸都消失了踪迹。 我想应该是都跑到山上去了。 我就拽住树往上走,爬到山包顶的时候,终于再次看见了他们两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在围着树林子绕圈子。 僵尸往下走的时候有点不稳,一路的小树都被撞得咔嚓嚓地响,断掉了一片,一时半会还没有追上堂哥。 我赶紧喊堂哥过来。 他听见了,急忙往我的方向跑。 可是夜里看不清楚,他一下被地上的藤蔓给绊倒了。 身后的僵尸这时候想狼一样挨了上去。 我听见堂哥的一声大叫,心说不好,紧忙扒开树枝往前纵,我还没到就傻眼了,这僵尸速度比较快,抢先一步到达,并且咬到了堂哥的肩头上。 这真是吓的我魂飞天外。 要知道我只是被僵尸咬中了手指头,就中了尸毒,一直到现在都不能算好,也不敢见太厉害的阳光。 我心里面都打哆嗦,现在堂哥完了,虽然这么想着,可我手中不敢停,伸出脚就去踹那个僵尸脑袋。 堂哥叫的更加惨。 可能刚才僵尸追上了堂哥,在咬上去的时候堂哥避开了脖子,要不然估计就断气了。 踹了两脚,僵尸好像发怒了,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丢下堂哥就过来咬我。 瞎子说让我用尿水淋他,可我紧张的现在根本就拔不出武器,更别说尿了。 僵尸一把抓到了我的腿,我估计抓出来一个血印子,可是我这时候把这个僵尸看的更清楚了,一身的白毛,像是放久了的馒头上面发霉的样子,牙齿长的尤其长,像是后来香港拍的僵尸片差不多。 我仗着上下山也和这个僵尸绕了起来,身上被他抓到了好几处,不过终于找到机会尿了出去。 紧张之下,大部分都尿偏了,可是还是有一股溅到了它腿上,它一个激灵,像是正常人被硫酸溅到一样,哀嚎一声,退开了好远。 可他一转身,并没有像瞎子说的那样离去,而是绕了个圈子再次逼近。 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不捕捉住猎物不罢休。 我一边绕着树林退,一边想这该咋整,尿不大管用,而且也用光了。 正当沮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股诡异悠长的笛音,声音又细又尖锐,这头僵尸的眼睛猛然睁开了。 这是一双血红的眼睛,不过略显呆滞,配上它恐怖的脸,吓的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觉得这次惨了,瞎子不可能这么快到来,赶紧拉着堂哥跑。 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僵尸眼睛睁开之后像是没有了嗜血的欲望,直挺挺地扭身过去,背对着我们,像是散步一样,慢慢地离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歹它是走了,想来这笛声是瞎子弄的。 堂哥这时候还在被咬的地方躺着,我扶着树跑过去,问了问堂哥还好么,堂哥嗯了一声并不能起来,“肩头麻的很。” 堂哥说的这情况和我被诈尸咬到是一样的,我记起来刚见到瞎子的时候,他说,除非先把尸毒吸出来,不然没救了。 我赶紧让堂哥把肩头的衣服撕开,“这是尸毒,和我的一样,我帮你吸出来,咱赶紧回家。” 堂哥这时候不知道该说啥,他认为僵尸是因为他跑而追他,就像是野兽会追突然逃跑的动物,这是天性,讪讪的说对不住了小凡。 “别说那么多了浩哥,要是我不让你来,你也不会这样,好了,别说话了。” 我一看他肩头上上下四个洞,都在往外流着黑血,闻起来一股腥味,知道不能在耽误了,吸出来或许还有救,我吸了一口,腐臭难当,当下吐在地上再来。 吸了大概十来口,那血好像有点转红,不过黑暗中也看不清,我将堂哥拉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下了山来,等瞎子过来再说。 刚才堂哥和我拼命的跑,落下了瞎子几里路,现在到处黑蒙蒙的,一点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小凡,这半边胳膊都麻了,咋弄啊?那个瞎子也能给我治么?”堂哥扶着我哼了一声。 我被堂哥的这句话提醒,当初我中尸毒找瞎子的时候,他说时间太久了没办法,要是提前处理的话或许还有救,瞎子又看不见,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我决定不等了。 “走,不等他了,我们先回去,过来我来接他。” 堂哥这时候也没有主意,被我扶住也不敢用力,慢慢地走到了村里。 堂哥已经成家,我敲了敲门,堂哥的媳妇打开了门,见堂哥靠在我的身上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小凡,你哥这是咋了?” 我说别问了,赶紧去找点江米来。 堂哥的媳妇是一个很听话的农村女人,平时都是很听堂哥的话。 她望了望堂哥,“去吧,按小凡说的做。”堂哥哼哼了一声。 堂哥的媳妇嗯了一声,“我去借。” 普通农户家有多余的米就不错了,很少用人种江米的,毕竟江米是用来包粽子,酿酒,作为补品米用的。 堂哥费力地点了点头,他的女人就出去借了。 外面一片漆黑,还有不停的狗叫声,不知道在叫什么,我突然有点担心瞎子起来,虽然他不讨喜,可他毕竟救了我的命。 虽然他是一个奇人,可我觉得,他眼睛看不见,遇到那头白毛僵尸还是凶多吉少。 第二十章:瞎子失踪 一会帮堂哥的尸毒拔出来,我就要第一时间赶紧回去找他。 正想着,堂哥的媳妇回来了,她手里端着江米,“从王奶奶那借的,她今年种了一些,这半瓢够么?” 堂哥现在正躺着床上,我发现有黑线从他肩头开始往下走,哪知道够不够,也没有时间再絮叨,抓了一小把放在手里看了看,长吸了一口气,一下就压在了堂哥的肩头。 堂哥一声大叫,像是触了电一样一抖,“啊”的一声坐了起来,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慢慢地渗了出来,将我和他媳妇都吓了一跳,那把江米也撒到了地上。 只是我看见他的肩头上开始有丝丝地白色雾气升腾上来,再看那把地上的江米,半数已经成灰色,只是这么一碰,顿时就染上了颜色。 寻思了一下觉得不是染的颜色,而是江米吸收了尸毒,所以变色了。 “应该就是这么用的,”我心里面嘀咕着,反手又抓了一把,“堂哥,你要忍着啊。” 堂哥咬着牙,估计我刚才冷不丁的那下把他吓到了,哭丧着脸问,“这个,这个管用么?” 我指了一下地上的米,“瞎子给我说的,应该管用。” 堂哥媳妇眼里面都是怜惜,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我的老天爷呀,你们这是惹了啥了?” 堂哥这时候满头都汗,还在那安慰他媳妇,“没事,小念,没事,让狼给咬了一下。” 堂哥还记得我不让他乱说,不敢告诉她媳妇实话。 他媳妇一声惊呼,脸都吓白了,说哪来的狼。我也没空解释,将第二把江米再次按了上去,堂哥这次咬着牙没有吭声,不过想来甚疼,我听见他的牙咬的咯咯嘣嘣地乱响。 将半瓢江米用完,终于敷上之后米不再变黑,延伸出去的黑线也没有了踪影,像是被吸了回来,我常舒了一口气,幸亏处理及时,堂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只是他肩头上像是烫伤一样,红肿一片。 他媳妇小念打来了清水,扶着堂哥,用清水在帮他轻轻地擦拭伤口。 我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现在也不适合在这了,记挂着瞎子,“浩哥,小念姐,看来没事了,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堂哥知道我要去找瞎子,说那你小心一点,实在不行自己先跑,这东西太恐怖了。 我嗯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那僵尸是最低等的僵尸,应该怕秽物,低下头去问堂哥他家的尿罐子在那。 堂哥啊了一声,似乎有点惊诧,不过他还是转头对着他媳妇道,“去把咱家的马桶提过来。” 她媳妇刚擦拭完伤口,在旁边关切的站着,这时羞的满脸通红,扭捏着没动,堂哥有点着急,就要自己起身去拿。 她媳妇赶忙按住他,转身去提了。 我接过之后也很难为情,没法解释,这哪有借尿罐子的,低着头转了转身,“堂哥我先走了。” 我出了他家门之后赶紧对着来路跑了起来,心急如焚。 赶快要找到瞎子,真有点担心他,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况且瞎子这次是做好事,不能让他受伤害。 紧跑慢跑到刚才走散的地方,却没有见到瞎子的身影,我赶紧又去山坳子那,一样是死寂死寂的,我小声的喊了几声,没有一点回答。 他眼睛瞎了,这地方他又不熟,他能走到那儿去? 又将他可能去的地方反复找了几遍,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都快又找回乱葬岗了,依旧是没有见到。 那个僵尸更是离奇的消失了。 怪了,这么黑的夜,一个瞎子能去哪儿? 按说他应该在我们走掉的地方等着,这才是合理的,难道刚才的笛声真是他弄出的,引来了僵尸又抵挡不住,所以摸索着走掉了? 如果说瞎子的记性超好,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回我爷爷那了,在这里,只有乱葬岗和我爷爷家之间这条路,他是走过的。 可是只走过一遍的路,他记得了么?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爷爷家。 敲开门之后还没有开口,爷爷就瞅了瞅我身后,“三七先生呢?” 我心里顿时知道糟了,不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他没回来么?” 爷爷说没有啊,怎么了? 我把乱葬岗发生的事情讲了。 爷爷说那赶紧再去找找,赶紧去。我摇摇头,“路上我全找了一遍,哪能去哪儿?” 爷爷放心不下,非要自己去找。 我赶紧拉住爷爷,“别去了,估计现在很危险,到天亮再去找吧。他应该没事,或许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好不容易劝住了爷爷,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僵尸不会优先发现瞎子,即使僵尸是他引走的,觉得危险他不引了就是,应该不会和僵尸搏杀;另一个瞎子要走的话,怎么会什么都留下,就突然离开? 一夜无眠,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狗叫了几次,但一会有沉寂了下去,可都不是瞎子。 天渐渐亮了,爷爷喊了二叔和他一起去找。 但是一样的是徒劳无功,那条路上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爷爷说连血迹都没有见到一点。 听爷爷这么说,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现在我还是觉得阳光灼热,但是只要避开中午的阳光就没事。有那一缕阳气在的话,想来我应该能慢慢恢复。 只是现在瞎子不见了,万一我身上再出了问题,那又该去问谁?毕竟更糟的是,还有一缕庙里的鬼魂在我的身体里! 我去看了看堂哥,还回去了尿罐子,本来想用它打僵尸的,现在也没有用到。 小念嫂子没有问原因,我想堂哥也没有跟她解释,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媳妇,她明白,男人想让她知道的,不问也会告诉她;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就是问了也不会说。 堂哥已经没事,下床行走自如,问他什么感觉,他说现在就是还有点火辣辣的疼,其他的没什么。 我扒开他肩头瞅了一眼,没有黑气,也没有黑线,肿胀也在渐渐地消去,想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决定去十里铺找瞎子,虽然觉得他连夜回去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他这个人很奇怪,奇怪到不能琢磨,说不定借助什么外力,连夜回去了也不一定。 我借了一辆洋车子,要去十里铺看个究竟。 由于路不好,洋车子也并不比驴车快多少,到十里铺的时候,果然见到瞎子的大门紧锁着。 我在他家门口等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回来。 他似乎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管他邻居打听的时候,没人愿意提起他,有的嬉笑着说,他常年不再家,找不到很正常。 我一看也打听不出来瞎子什么,决定问问这里的人,看知不知道乌女祠的事。 谁知道问乌女祠的时候,他们也是不知道,说庙就是庙,供奉的当然是神仙。 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找了几个年纪长的问,只是说这庙很久了,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有,听说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娘娘。土改和破四旧的时候,很多庙都损毁了,这座庙在半山腰,没人去祭拜,也没有香火,就懒得去打它的主意,因此它得以存留了下来。 至于其他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个庙的时间真的是很久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里面详细的情况。 想来瞎子可能是走失了,一看时间还上早,我又骑着洋车子去了那座乌女祠山脚下,这里还有一座村庄,要是这里都没有人知道的话,估计就很难问出来乌小香的真实情况了。 问了几户,和十里铺知道的也差不多,看来就瞎子知道那座庙的情况,不过有不能问他,而且她现在也丢了,还是赶紧回去找找吧。 到家之后我见到了爷爷,他比我更急,可是我能给他的回答是,“没有,他没有回十里铺。” 爷爷说不行还得找,这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丢了,问问村里的人有没有谁见到他。 本来瞎子叮嘱要隐藏他的行踪的,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把他先找到再说。 那时候也没想到报警什么的,况且就是报警的话,这一切诡异的时候也说不清楚,警察也对付不了那乱葬岗的死尸,弄不好还得出大乱子。 我怀疑瞎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要不然不可能一个人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 我心里总感觉恍然不安,不过好像除了等待,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夜里睡觉我也格外的警醒,然而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出现。 可我觉得这是危险出现前的平静,就像是那种黎明之前的死寂与黑暗。 因为夜里我又做梦了,梦见一个人在一间山林间的小屋里,到处是倒悬的尸体,用大铁钩子钩着,死尸的脸上一片狰狞恐怖。 我一个人在吊着的死尸从中走,碰的那尸体一晃一晃的,屋里还有一口大锅,咕咕嘟嘟的在蒸煮着什么,我探头一看,圆鼓鼓的,竟然是一个人头,随着开水翻翻滚滚。 我大喊一声一下醒了,冷汗直流,这是什么预兆? 这梦做的比上两次的梦更加可怕,我的心突突的跳个不住。 寻思这几天一定不要再到山里面去了,那场景要是会应验的话,那实在是太怕人了。 第二十一章:天外横祸 瞎子依然没有消息,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天明之后有一件事情要去办,那就是去参加刘华的葬礼,因为他的头七到了。 我们这儿人死之后,一般情况下是要过头七才会下葬,因为头七是死人的还魂夜,亲人都相信还可以还魂复生的,就算是不还魂,鬼魂也会重新走一走生前的老路,然后才会安然离去。 头七这天,亲朋会到,烧纸钱,目睹死者下葬,我和刘华的交情不算深,但是他毕竟愿意收我为徒,而且我觉得他的死我脱不了干系,我想去给他烧几刀纸钱,表达自己的内疚与哀伤之意。 来到刘华村庄之后,我才发现刘华村里竟然两处举孝,哭声响成一片,问了一下才知道,另一处举孝的是刘华咬到的人,可能是因为身体弱,和刘华同一天死去,这下葬也赶到了同一时间。 所以这家举孝的,对刘华家特别的仇视,那几个拿着招魂幡和哭丧棒的人尤其明显,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一脸愤恨,咬牙切齿的! 他们认为他们遭受的是刘华带来的无妄之灾,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突然死去。 我这时候心中一凛,回想起瞎子当时问爷爷刘华咬伤了几个,爷爷说不知道,现在看来被刘华咬过的,竟然真的死掉了! 随上份子,中午过了丧宴,刘华的棺材被抬起,要送到祖坟里下载,我发现他的棺材黑气萦绕的厉害,要远远超过张二逛荡。 刘华的亲友伤心欲绝,在坟地那哭了又哭,特别是刘华的母亲,哭的拉都拉不起来,好几次都歪倒在地上。我心里也觉得难受异常,可是我总觉得他的棺材上的黑气邪门的很,心里有点害怕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下午亲友散了,明天刘华的家人要过来圆坟,远路的亲友有住下的,是刘华哥家的一个大院子,现在瞎子不在,我想留在这儿第二天去看看刘华的坟,也留了下来。 第二天在他们亲友圆坟之后我摸了过去,一看之下发现那坟出现了异常,坟边缘的土下面有一层暗黑,就是那种泛上来的颜色,坟周圈的草也耷拉下来叶子,看样也要枯死。 不好,这棺材里面绝对有情况,必须要尽快的找到瞎子,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面装着这件事情,我赶紧往家里赶,这一连串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这些东西,或许只有瞎子知道。 土路都不好走,走到家时都临近中午了,路过堂哥家的时候发现堂哥家竟然没人,门锁的严严实实的,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大中午的怎么连门都锁了? 我本想还想看看堂哥的情况,现在只好先回爷爷那。走到半道,一个村里的老头喊住我,“小凡,你干啥去了,咋没在家,赶紧回去吧,你家出事了!” 我问出啥事了,那人不愿意说,“你回家就知道了。” 我看他脸上的神色不好,遮遮掩掩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飞一般地往爷爷家走,心说难不成又有诈尸出现了。 还没到,就见家门口围了一堆人,他们没人说话,就只是勾着头往里看。 我愣了一下,扒开人群往里走,只见小念嫂子神色哀伤地站在院子里,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堂哥站在里屋门口抹眼泪,看见我之后他的眼泪唰的一下又往下掉,那眼泪接连不断,伤心欲绝。 我心忽的一下空了,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问堂哥咋了。 堂哥不说话,呆呆的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我一下冲到了里屋,二叔在那站着,爷爷在床上躺着,一动一动。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罩住了我,我喊了一声爷爷,那声音又小又颤,简直不像是我的声音。 二叔扭过头来,满脸都是泪,眼泡都哭肿了,声音带着责问地说,“小凡,你咋刚好不在家,你干啥去了?你,你爷爷老了(死了)!” 我突然感觉天地宣传,再也站不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感觉胸腔里压抑的难受,但就是没有哭出来。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离开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他身体健健康康地,不可能就这么突然离去。 我端详着爷爷的脸,他的脸温润没有一点变化,我一下楞在了爷爷的床前,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转头对着二叔,“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婶这时候哼了一声,“你和你爷爷住在一块,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听出了二婶的不满,不过我这时候都是慢慢地内疚,没有搭理他。 “应该是昨天夜里,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二叔还是回答了我。 我总觉得诡异,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爷爷才六十多点,身体一直很好,也没有什么隐性的疾病,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而且是在我不在家的夜里,我觉得爷爷不是正常死亡。 这一切都太巧了,先是瞎子失踪,现在是爷爷死亡。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爷爷就二叔和我爹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远路的姑妈,我爹自从我生下就没了踪迹,现在什么事情只能由二叔做主。 二叔让堂哥去通知姑妈,他仔细地给爷爷净面,他弄的很小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把爷爷惊醒。 然后是含铜钱和换寿衣,在给爷爷换寿衣的时候,我在旁边帮着,这时候看见爷爷身上出现了三处奇怪的红斑。 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小腹,一处在后背,有酒杯那么大,黑红黑红的。 我问二叔这是什么,我知道爷爷身上没有过这东西。 “突然发病才出现的吧?”二叔也有点疑惑。 余下来的事情得操办,先是跪棚和守灵,姑妈和二叔二婶在屋里守灵,我和一群孙子辈在外面跪棚。 我迷迷糊糊地,不愿意相信爷爷死了的事实,总觉得这一切是我的幻觉。 就这样迷糊了好久,我才想起来再去看看爷爷。 爷爷安安稳稳地在床上躺着,我总觉得爷爷是在睡觉,过一会就能醒过来。 可是我心里有清楚的知道,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我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这才发现爷爷的身上没有黑气,一丝的黑气都没有。 自从我中了尸毒,我可以看见以前和死亡有关的东西,魂魄,死气,甚至浓重的阴气。 可是爷爷身上没有,一点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事情没有人可问,我心里疑惑着,跪在灵棚之前只能默默的流泪,脑袋里面乱成了一团浆糊。 灵棚前的供桌上亮着一根硕大的白蜡烛,无声无息的淌着泪,中间供着爷爷的相片,两侧是针绣的八仙图,孙子辈的跪成一片,这表明爷爷真的离去了。 在农村,只有到了八十之后才算是喜丧,我觉得爷爷这样的离去,每个亲人都接受不了。 这几天除了睡觉,我都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转眼到了第三天的夜里,也就是农村说的出殃,死者的魂魄会离体而去,在走之间他会将亲人都摸一遍。 爷爷现在已经放在了棺材里,跪蓬的都已经回去睡了,二叔他们还在守灵,在等待爷爷出殃。 夜很快深了,除了狗叫和远处打更的梆子声,安静的只剩下心跳。 可是爷爷的魂魄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离体而出,老人出殃的时候,都会看见一道白光,被摸过的人浑身发冷,像是过电一样,代表着魂魄就要走了。 要是出殃的话,魂魄天明之前离体,可是已经到了天明之前最黑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越发感觉到不正常。 可是就在我感觉不正常的时候,爷爷的棺材突然“嘣嘣”的响了两声,在静夜里格外的清晰。 守灵的二婶本来就有点舍不守舍,这时候更是吓的叫了起来! 二叔和姑妈不怕,我赶紧也跑到了里屋,棺材还没有封上,到第七天的时候,临下葬才会封棺。 二叔喊抬起来看看。 大家七手八脚地往上抬。 刚把棺材盖打开,我就吓的一哆嗦,爷爷圆睁着眼睛,正在直挺挺地往上看,那情形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 “爹!”二叔和姑妈声音都颤了,不过爷爷一动都没动,不过手脚在抽搐,撞在棺材的内壁上又发出一阵闷响。 “咱爹活过来了,赶快把他抬出来!”小姑妈带着哭声大喊,声音都激动的乱颤。 可抽搐了几下之后,爷爷不动了,但是眼睛还是睁着,圆的发鼓。 二叔大着胆子将手伸了进去,摸了下爷爷的鼻息,探过之后他摇摇头,意思是没有呼吸。 然后他又轻轻地触碰着爷爷的脸,爷爷的脸也是一片冰凉。 显然并没有还魂,可是爷爷的眼睛一直睁着,怕人的很。 那天晚上瞎子在的时候,说过魂魄离体的时候眼睛会猛的睁开,但是随后会闭上。 难道爷爷的魂魄已经离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爷爷的眼睛一直睁着也不闭,不像是什么魂魄离体。 这下把我二叔和小姑妈都吓到了,二叔念叨了一番儿女不孝什么的,用手去抚上爷爷的眼睛,可是二叔的手一松开,爷爷的眼睛又睁开了! 第二十二章:十四奶奶 “爹是不是有什么为了的心愿?”小姑妈在一旁轻声地对着二叔问道。 二叔说有什么心愿未了?难不成是担心小凡? 二叔就趴在棺材边上问是不是担心我。 棺材里面的爷爷眼睛还是瞪着,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二叔又问是不是想大哥(我爸)了。 爷爷还是圆睁着眼睛,手脚还在不停的颤动。 这让人太心里发毛了,我二叔和小姑一连问了十好几个,爷爷还是那样。 二叔和小姑可能觉得爷爷这样是因为“死不瞑目”,所以一边想着,一边一件一件地说。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二叔和小姑急的一身是汗,要是天亮之后被亲戚发现这样的话,肯定会传出去。 老爷子死后不闭眼,要么就是有未了的心事,要么就是儿女不孝。 那样二叔和小姑将会被人一直戳脊梁骨,连头都抬不起来。 过了这一段极黑的黑夜,突然传来一声鸡叫,天要亮了。 这时候二叔和小姑都要崩溃了,二婶吓的在院子里不敢进灵堂。 可在这声鸡叫之后,爷爷安静了下去,手脚不动了,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阵不安,绝对跟今天夜里的出殃有关。 之后就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哭丧,举招魂幡,招待来给爷爷抬棺的人,把爷爷葬到了祖坟里。 我无依无靠的日子要来了。心里面哀伤而又空落落的,像是胸膛里面的东西碎掉了一块,然后它又消失了。总觉得天地惶惶,我孤身一人,瞎子、爷爷,这个本来和我有交集,能给我生活带来一丝希望的人,都突然没了。 爷爷在的时候我可以跟着他,现在爷爷没了,我不可能跟着二叔。 一个是二婶是一个吝啬的性格,另一个是我十七了,在农村人的眼里,已经早就是大人,该自谋生路了。 下葬之后开始分爷爷的家产,爷爷其实没有什么家产,几亩薄田,还有些树,最值钱的驴子已经被卖掉了,钱爷爷放着,分了两份,姑妈和二叔各自拿走了一份。二叔说我还没成家,又和小姑妈拿出来了一小部分给我。为这,和二婶还吵了几架。 爷爷屋里面的东西已经所剩不多了,留给我的就是一张床和厨房里的东西,其他的都被二婶拿走,即使连下雨天的一双胶鞋,二婶也不放过。 我没有说什么,在他们眼里,我没有分家产的权利,现在爷爷死了,我决定先找着瞎子,不管找到找不到,以后我都出门闯世界去。 当天晚上,我心情忐忑,怎么都睡不着,下半夜的时候,突然又听到门在哗啦哗啦的响。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披上了衣服就跑到了院子里,我没有说话,没有问外面是谁,透过门口往外看。(门旁的木头被二婶给搬走了,我只能这样看。) 一看我吓得魂飞天外,门外那个人穿一身深蓝的寿衣,佝偻着身子,正在一摇一晃的撞门。 我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门外那个人,竟然是爷爷! 虽然这情形有点诡异,可是我一点都没觉得怕,冲上去就把门打开了。 是爷爷太担心我了么?死后都不愿意离开? 门刚打开,爷爷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我站着没动,爷爷直直地一下靠了过来,突然咬在了我的脖子和肩膀相交的地方。 我啊了一声,声音不大,用力去推爷爷,可是推不动。 他并没有咀嚼,只是咬在了上面,咬了一会,爷爷松开了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一动不动了。 我附身摸着爷爷,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爷爷的寿衣上面都是土,显然是从坟里爬出来的,难道是爷爷也诈尸了? 要是诈尸的话,难道还有爷爷这种极短暂的诈尸,好像在我身上咬一口就是他未了的心愿。 肩膀处疼痒难当。 没有人知道,村里安静的如同墓地。 我赶紧去扣二叔的门,惊慌失措的说了情况,二叔一听脸色煞白,上身连衣服都不顾得穿,跟着我跑过来一看,噗通一声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说,“爹,你这是咋了,你别吓我们了!” 二叔磕了一会,我连忙提醒他天快亮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二叔让我把堂哥喊来,二婶和小念嫂子也起来了,男的抱着爷爷,女的拿着铁锹,一身不响的来到墓地,再次把爷爷葬了下去。 我们每个人都一脸惊恐,脸白如纸,好在没有被村里人发现。 在坟前齐刷刷地磕了头,谁也不想再说这事,各自都回了家。 回去后我用水冲洗了一下,因为上次的尸毒,瞎子散尽了我身体里面的阳气,还让我拜了一个奇怪的黑暗里的东西为师,爷爷咬的这口应该对我没有影响。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为什么在爷爷下葬之后会回家来,好像回来就是为了咬我一口。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家里思想了好久,我决定去乌女祠。 爷爷死的太奇怪了,不管去那里多危险,就算是把性命都交给她,我也要去把灵位拿回来,这样或许能知道一些幽冥之事。 天明之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不敢向借车子,决定步行去。 大概是由于晚上被爷爷咬了一口的关系,我没走多久就感觉到浑身酸麻,我知道那是尸毒的原因,只能让尸毒完全散到我的身上,走走停停,早上出发的,都走到半下午了,才走到那座庙前。 这是我在白天观察这个庙。 破旧不堪。 庙门上高悬着庙名,石刻的乌女祠三字,大概是时间太长久了,刻痕里面都是尘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字。 庙内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横躺着两个柱子,是庙里的房梁,一侧的墙壁已经倒塌,从哪儿可以直接钻进庙里。屋顶处果然烂了一个大洞,就如那天那个女鬼所说的一样,雷雨大作之时雷电可以直接打进庙中。 庙正中是一座泥塑女人像,一边的胳膊已经断掉,其他的部位土片剥离的差不多了,但依稀能看出这个女人容貌清丽,身形婀娜,怪不得山下的村民都说庙里供奉的是一位娘娘。 塑像之前是一座小盆,用来上香之用,现在已经碎掉,里面都是泥头,也没有香灰。 小盆之后就是她让我拿的灵位,那灵位被蜘蛛网层层缠绕着,拿在手里颇沉,好像是上好的木料,沉香木一类的,上面刷了一层黑漆。 我将蛛网擦净,露出了上面的文字,“十四奶奶怨灵息位” 十四奶奶? 那是什么?而且上面写着怨灵二字,好像一般的灵位上从来没有啊。 不管怎样,灵位算是拿到了,我将灵位放到了怀里,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庙,没有再耽搁,转身离开。 刚走到庙门口的时候,庙里呼隆隆一声大响,我回头一看,那泥塑的女像碎裂倒塌了下来,在地上摔的一片一片,到处都是。 我寻思果然邪门,但也不想理会那么多,出门就走。 回到爷爷家之后,我将灵位擦拭干净,用布包裹好放在一个阴凉的地方,只等夜晚来临。 夜里阴沉沉地,无星无月,像我的心情一样沉重。 我守在灵位之前,等着这个所谓的女鬼出现。 心里既害怕又紧张,但最多的还是充满了期盼。 然而她终究没有出来,我守候了一夜,两个眼睛熬的通红,那灵位还在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的心开始沮丧起来。 难道说那次只是巧合,或者她让我把她的灵位带过来有其他的目的。 一连三夜都是一样,不论我怎么拿,还是对着灵位喊,那灵位还是死物,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准备丢弃掉灵位在去瞎子那走一遭,瞎子虽然不见了,可是他的那间偏房里有我拜的师傅,不管他是什么,是人是鬼是死人,我都要去见见。 我将灵位拿到了院子里,准备随手丢弃。 那天晚上有月光,记不清是初几了,大概是初七初八的样子,我将灵位高高举起的时候,忽然从灵位上冒一股白气,轻盈盈地往下飘,落到地面的时候形成了一个女子的虚影,轻轻巧巧地虚空而立。 我吓了一跳。 是乌女祠的那个鬼魂? 她这时候四周望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这儿的环境,“怎么现在才去拿我的灵位?” 她这个时候的模样和我那天在三角坑遇到的一样,只是眼睛里恢复了神采。 “乌小香?”我问道。 她没有搭理我,“我问你为什么现在才能拿我的灵位?” 我一看她挺凶的,只好说这几天脱不开身,瞎子失踪了,我爷爷没了。 她没有说一句同情的话语,围着我飘了一圈,“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一身的阴气?” 我把乱葬岗遭遇,一直到瞎子帮我治手的事都说了。 “要不是你这一身的阴气,我也不能附身到你的身上,说吧,这么长时间你不去,现在主动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 我刚要说出爷爷的事,她轻飘飘地飘起,“灵位刚拿回来,我还不能出来很长时间,明天再说吧,晚上把我的灵位拿到月光下就行了。”说完她轻飘飘地散掉了。 我再去望的时候,周围一点异常都没有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果然这灵位里面住的是一个凶恶的女鬼,之前求着我,说话不至于这么凶煞。现在命魂到来之后性情都变了,不知道能帮我还是能害我,不管怎样,现在我只能依靠她。 瞎子依旧是没有消息,看来是真的消失了,这么多天了,而且可能凶多吉少。 爷爷自从那一次之后也没有再来过。 白天一整天我都在睡觉,就吃了中午一顿饭,晚上来到的时候我急切地想见到那个女鬼,希望她能知道一点对我有用的东西。 天刚刚黑,我就站到了院子里,还没把灵位拿出来,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院门我是关上的,因为和二叔家住的很近,我不想和二婶搭话,整天门都是从里面反锁的。) 可是这个人就是出现在门口,而且晃晃荡荡地进了院子里。 我一看是个老头,以为又是爷爷,吓了一跳,定睛再看的时候却不是,那人穿一身白衣服,带着一顶蓝帽子,可舌头在嘴外面吐出老长,直勾勾地望着我。 这吓把我吓的一个哆嗦。 我盯着这人看了一下,这不是村里的米疙瘩米老头么?他不是死了半年了么? 这米疙瘩因为子女不孝,最后病了也没人问,大小便都拉在了床上。儿子和儿媳妇嫌弃的不行,最后连饭也不给他送了,后来又饿又病,当然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他死的方式很奇怪,竟然是上吊死的。 按说他都在床上躺了半年了,根本不能动,而且连着好多天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爬起来上吊,他儿子和儿媳觉得很诡异,还吓的病了一场。 米疙瘩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他死了这么久都没有去投胎,这绝对是冤魂啊!而且现在他的眼睛像是饿狼的眼睛一样,露出一种攫取的光。 第二十三章:米疙瘩 瞎子给我说过,人死之后一般三天左右的时候,魂魄就会离体而去,七天的时候会回魂,就是在走一遍生前的路,然后就会魂归幽冥。 但是有很多携带了怨气的魂魄可以突破这一规律,不归幽冥而留在阳间,可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作为惩罚,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有有阴风来涤荡这些魂魄。 一般的冤魂在阴风的涤荡中会消亡,但是极少一部分魂魄能忍受住这样的阴风,但是性情会变的更加的暴戾,那么这个米疙瘩,现在应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厉鬼,我体内这个还没有把握呢,现在又来了一个,我感觉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我一愣神的瞬间,米疙瘩瞪着一双含血的老眼,伸着舌头来到了我面前。 我一直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可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我不知道米疙瘩为什么要来找我,就算他觉得死的冤,也要找他也应该找他的儿子和儿媳。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似乎觉得一呼吸他就会突然咬向我的脖子。 他歪着头对着我左右看了看,将一只手抬起来,摸向了我的头顶。 那是一只像枯木般的老手,软软地没有力量,眼看就要搭上了我的额头。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但是下意识的觉得他手搭上我额头绝对没好,就在他要搭上的瞬间后退了一步。 米疙瘩喉咙里面低低的“嚄”了一声,好像很惊奇,瞪着含血带怨的眼睛,又跟着把手伸了上来,这次是两只手一起伸出来,伸向了我的天灵盖,好像不摸到不罢休。 我举起灵位牌子一挡的时候,一缕轻烟飘荡,那个庙里的女鬼再次现身了出来。 我心说这次糟糕了,两个阴间的邪物都出来了,没想到那米疙瘩愣了一下,好像怕的要命,往后猛然飘开,转身就要逃走。 “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站着吧。” 乌小香轻轻巧巧地说。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面容狰狞的米疙瘩竟然不敢动,慢慢地回转过脸来,并且低下了头。 “你昨天好像是说有什么事情要求我是吧?”她仰脸对着月亮,实际上是对着我说。 后来知道一切阴间的事物都喜欢月亮光华,人沐浴日光精神健旺,鬼魂沐浴月光道行加深。 “我是想问问爷爷的事,”看见米老头果然站着不敢动弹,对我已经没有了威胁,我对着乌小香说。 “你爷爷怎么了?”她半悬浮着身子,脚下面雾气缭绕的。 我将爷爷的事情讲了。 “嗯?死不瞑目?而且前几天还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 “人死魂消魄散,他能回来,说明身体里的魄仍在,而魂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这时候转头对着米老头,“你应该是这儿的冤魂吧,有没有见到他爷爷的魂?” 米疙瘩没想到乌小香会问道他,像是奴仆一般摇了摇头,但是他除了刚才的那个“嚄”声,没有声音出来。 乌小香伸展开了两手,这时候神态显得更加的放松,“你爷爷的这种情况,可能是魂受到了惊吓先行离体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脏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那怎么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小香回头看了我一下,“看在你帮我把灵位拿回来的份上,我帮你问就好了。” 说完她再次看了看米疙瘩,这时候米疙瘩吓的浑身发抖,我实在不明白米疙瘩为什么这么怕她。 她用手指着米疙瘩说,“你竟然敢过来跟我抢血食,本来你的下场你也知道吧?” 这时候米疙瘩抖的更加厉害,最后腿一弯竟然跪下了。 我心想这米疙瘩怎么那么没有骨气,一句话都不说就怕成了这样。 “行了,我也不让你魂飞魄散,不会断你的轮回之路,你负责给我查清楚,他爷爷的魂是怎么回事?这一段时间不只是你一个新死的吧?” 我不知道米疙瘩有没有说话,还是他说话了我根本听不到。 最后乌小香嗯了一声,“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来见我,你要是不来的话,你知道我能找到你的。” 米疙瘩如逢大赦,老老实实地起身低头,飘飘荡荡地去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我才想起来问,“他怎么这么怕?” “因为我在这,他一个新死的小鬼,又没有什么道行,当然怕我。” 我听她的口气骄傲的紧,寻思她是一个几百年的女鬼了,道行比较深,鬼魂之间也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么? 这简直比瞎子还厉害,要是之前直接把她的灵位带过去,估计杨家的厉鬼不用做法,直接就降服了。 这时候我想起来刚才米疙瘩要摸我的头顶,就问她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你身上阴气比较重,所以把游荡地他给吸引了过来,他要取食你的阴气,另外还要引走你的魂魄。” 我大吃一惊,“他引走我的魂魄干嘛?我和他没怨没仇的。” “他死的比较惨,见不得别人过的舒服。但是正常人的魂魄他也引不走,刚好你身子比较弱,他可以引走,这样他可以有个伴。” 我心说幸好乌小香及时出现了,但是他刚才说的什么血食让我有点担心,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地道,“我骗他的,你担心什么。” 我虽然不是很信,但也不敢再问她了。 过了一会我想起瞎子的离奇失踪,试探了一下她的口气,不是很冲,于是就闻了闻又问了那个瞎子的事。 “你管他干嘛?眼都瞎了,还整天要捉鬼封魂的,他消失了正好。” 我说瞎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现在实力还没恢复,现在帮你去找他,不是自找麻烦么?” 我一想也是,瞎子那人最见不得鬼魂,见一个捉一个,求她也白搭,也就不再开口了。 她在院子里的月光中漂浮了一会,“我累了,明天晚上的时候你把我放在窗台上,不要再来打扰我,你爷爷的事,我明天会帮你问的。” 说完之后她又不见了,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竟然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消失的,就像是雾气突然散掉了。 既然瞎子的事没法向他打听,那就先把爷爷的事弄明白再说。 还好她虽然道行比较深,但是现在刚从灵位里出来还弱的很,一次只能出来一小会。以后就算是道行恢复了,感谢我带回来了她的灵位,应该也不会对我不利。 看来这一身阴气就像是磁铁一样,可以把一切冤魂冤鬼引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我以后要小心一点才是了。 收好了她的灵位,想了一会爷爷,心里面又有一点不好受,同时我又想到那个怪梦了。前两次做的梦都实现了,这次的梦现在一点影子都没有,我是打心底的不想让这么梦实现,那梦里的场景实在是太渗人了。 有人说恐怖来源于未知,我觉得已知的恐怖更可怕。 囫囵睡了一觉,天明的时候我再次去了爷爷的坟地,埋的土还是老样子,看来爷爷现在在里面很安稳。 我磕了几个头,烧了些纸钱,回家的时候再想该怎么办。 现在爷爷的米还有小半袋,分地的时候给我留了小半亩,我还是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本来要跟刘华学牙医的,现在刘华也死了,总不能一年到头守在大半亩地里。 而且现在二婶看我的眼光都有点异样。 确实像我这么大的,基本上都已经独立门户了,而我天天吃饱了就在爷爷家窝着。 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想到了去找父亲,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我听村里人说闲话,说父亲去了西藏,一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不过这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从坟地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村里的拐子,他是因为走路不爽利,脚上长了一个大活瘤,所以也有了这个名字,真名是什么,反倒没人记得。 大概是因为他的脚不好走,他特别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每天拄着一个拐杖走老远。早上起的特别早,晚上都很黑了他也不回家。 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小凡,给你爷爷烧纸去了?”他问我。 “嗯,大爷,你起那么早。”他的辈分比我高,我应声到。 “不早了,睡不着起来转转,老是不走动的话,恐怕有一天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附和了两声,说是啊,多走走有好处。 正要走开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小凡,有两个人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你见到没?” 我吃了一惊,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说不知道,问拐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天刚亮,在村口遇到两个男人,说是找你,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名字,就说是你爷爷刚死,问你怎么样了。”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拐子说的是谁,为拐子那两个人什么长相。 “那两个男人干瘦干瘦的,头上裹着白布,跟戴孝一样,一个脸上有刀疤,另一个是鹰钩鼻,是不是你家远路的亲戚?” 我有点迷惑,刀疤脸和鹰钩鼻? 我不记得我有这样的朋友,难道真是我家远路的亲戚,可是爷爷现在已经下葬了,到现在才来有什么意义。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是谁,问拐子后来呢。 “我把你家的方位给他们说了,让他们自己去找你,不过奇怪的很,他两个说行,但是又绕个弯上其他地方去了。”我正寻思拐子说的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拐子又加了一句,“他们两个的样子可真凶啊,看起来吓人。” 第二十四章:夜半来客 回到家很久,也不见拐子说的那两个人来找我。 于是就不再想这件事情,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将乌小香的灵位放到了窗棂台上。 可是今天晚上天却朦胧胧的阴,月亮没有出来,没有月光的激发,乌小香也没有现身。 我急切地想知道爷爷的事,就一直等着,一直到月亮下去的时间,夜还是阴沉沉的,连一颗星斗也看不见。 很快到了下半夜,乌小香的灵位还是安安静静的,而且那个冤魂米疙瘩也没有再来。 因为我害怕乌小香或者米疙瘩突然出现,他们两个都悄无声音的,特别是米疙瘩,那样挺吓人的,所以一直不敢睡,在院子里一直站着,据说狗能看见脏东西,狗要是夜里突然无缘无故的叫,肯定是看见了鬼魅夜行。因此外面有一点动静我都特别上心,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极细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走的很小心,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但还是被我听见了,而且是朝着爷爷家的方位来的。 果然,不一会我就听见了轻微的门响。 一个声音说,“里面锁着呢。” 又一个声音道,“弄开。” 先一个声音道,“不太好弄开,那样动静大,从墙上翻过去吧?” 另一个声音好像是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对话,想来是找合适的地方。 这是谁大半夜的过来? 现在我对半夜的敲门声都有点怵了,这半夜过来的绝对不是良善之辈,非偷即盗,本来我大喊一声他们绝对能吓走,可是我突然想看看他们来干什么。 要是的小偷的话,爷爷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贼偷东西都是要踩点的,而且贼不走空,他们在爷爷这里能得到什么呢? 爷爷的院子里有一个地窖子,是爷爷冬天储藏东西用的,上面有一扇圆木门,很隐蔽,人进去之后将木门关上,从外面很难发现。 趁他们开始在外面找翻墙的位置的时候,我猫步走进了地窖子,并且极小心的钻了进去。 在我刚把地窖子门关好的同一时间,院子里响起了脚步落地的沉闷声。 他们两个进来了。 我将地窖的小门挪开了一点,露出了一个小口,侧着耳朵倾听。 果然我不一会,我听到了东西翻动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过了一会,爷爷家的三间房子都找遍了,但好像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 先前那个声音说,“妈的巴子,这小子怎么会不在这儿?” 另一个声音到,“难道那个老瘸子给我们说谎,不是这家?他被起尸术咬了一口,怎么可能还活着。” 先前那声音道,“不对,这家门上的白门联还在,肯定就是这家,这几天也没听说他们这死人,那小孩肯定没有死。” 听了他们这番话,我心里顿时又迷惑又紧张,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拐子说的找我的人,听他们的话语,好像爷爷来咬我他们知道。 这事我谁也没给说,他们怎么有可能知道?而且好像我没死让他们很失望。 我突然觉得,爷爷的死是不是和这两个人有关? 他们又开始在院子找了一圈,因为地窖子的口在狗圈旁边,从外面看过去就是平地,就算从外面看到,也只会以为是地上的东西。况且夜这么黑,过了一会,他们果然找了过来,好像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再次回到了院子的中间。 “不管怎么样,这小崽子都不能让他活着,见到之后就让他去陪他爷爷。” 另一个声音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没见到,我们只能等到天明,要是天明还没找到的话,只能明天夜里再来找找。” 这时候我开始更担心了,没想到这两个人找完了还不走,要等到天明,要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新翻着院子找,要翻院子的话,有极大的可能发现地窖子的暗门。 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他们两个果然再次翻找,我听见哗啦哗啦地,厨房里的柴火好像被挑了一遍,然后我了床倒的声音。 “你他妈轻点,想把周围的人都惊醒么?” 另一个哼了一声,“醒了又怎么样,把他们的魂全招走,人痴痴傻傻地啥也不知道,醒来有个屁用。” “行了,别他妈找事了,就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就够费功夫的了,现在都还在擦屁股,还有一个瞎子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你就别惹事了。” 那个人好像无言辩驳,自言自语地骂了两句,再次将屋子里翻了一遍。 “妈的,看来这小崽子真不在家,我们来到这么小心,他不可能提前知道。” 另一个声音嗯了一声。 这时候我听见他们好像边说边走到在窗台那了,一个声音说,“这么怎么有个灵位?” 另一个声音没有搭理他,想来是在找别的东西,任由他自言自语。 我有些担心,但是想来他们应该不会把一个不相关的灵位拿走,正在这时,那个声音一声大叫,“啊”的一声。 另一个声音好像有点生气,低声训斥道,“你他妈的鬼叫什么,非要把其他人惊醒是不是?” 那个拿碰灵位的人颤抖着声音到,“不,不是,这屋里有鬼!” 另一个声音带着疑问嗯了一声,“什么?” “一个全身煞白的女鬼,瞪着两个眼睛,对着我咕嘟咕嘟吐血呢!” 另一个声音问道,“在哪儿?” “墙,墙上,刚才出现在墙上!” 另一个人好像放下了手里面东西,他们两个都走向了院墙,这时候先前那人又大叫一声,“鬼,妈呀,无头鬼!” 他喊过这一声之后,隔壁不远处有狗叫了起来,一犬吠形,百犬吠声,瞬间村里狗叫声连成了一片。 这时候另一个人狠狠地说,“你他妈的,哪有什么鬼,干我们这行的还怕鬼么?” 这时候狗叫声越来越响,那人叹了一口气,“这他妈扯蛋,现在必须走了!” 那人怯懦地解释道,“三哥,你不知道,刚才那鬼太恐怖了!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赶快走!”我听见了蹬墙的嚓嚓声,两个人翻墙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听了一会,外面确实安静了下来,才慢慢地从地窖子里面爬出来。 刚出来就见到乌小香飘在我的面前,我喘了口气问,“刚才那恐怖的女鬼是你弄出来的?” 乌小香哼了一声,“看来你身上的阴气不但能招来鬼,连恶人也能招过来,要不是我把他们吓走,你今天就惨了。” “他们是什么人?”我只听到他们的声音,关于他们的相貌一无所知。 “一个是刀疤脸,另一个是鹰钩鼻,身上煞气重的很,应该背着很多人命,死去的怨气不散,煞气才会这么重,你认识他们么?” 我说不认识。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今晚没有月亮,要不是他们煞气太重的话,我也不会感应到并出来,那个老头呢,没有来?” 我说没有见到。 “应该是他怕了这两个人身上的煞气,等我让他过来。”说着,乌小香脸色狰狞,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又尖又长,穿透人心肺的感觉。 这叫声真是霸气十足。 这精神上的叫声未歇,米疙瘩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屋角。 还是一样的恐怖的长舌头,眼睛里面流着血,低着头来到了乌小香面前。 他们两个对着站了一会,乌小香对着米疙瘩道,“你是说他爷爷死的那夜,并没有见到他的魂魄出来,而且那夜这里都是煞气,和刚才出现在这的煞气一样,吓得你不敢过来。” 后来我知道,一般的鬼怕脏物,也怕恶人,尤其把身上背负了人命案的恶人。 “这么看来,你爷爷的魂,不是惊吓离体,而是有可能被这两个人收走了。”乌小香听完了米疙瘩的回报,转头对我说。 “他们带走我爷爷的魂干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今夜没有月光恢复,我累了,在这期间,我可能不便随时出来,有什么事情你让他去办。”乌小香对着米疙瘩说。 米疙瘩畏畏缩缩地点头。 我一看他一脸血污,舌头还是伸的老长,对乌小香说,“他怎么这样样子,怪吓人的。” “那是他死的时候怨念太深,所以就选择了这个样子,没事,看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本想拒绝,可是想想爷爷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决不能这么善罢甘休,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想了一下问,“可我怎么带着他?” 乌小香语气还是冰冷,“明天你去锯一段背阴地生长的槐木,就可以随身带着他了。” 说完之后乌小香的雾气散掉了。 米疙瘩见乌小香不见了,抬起了头,站在我身边左右看了看,不声不响的,那模样实在是吓人。 我觉得有这位在身边,要是能睡着才怪,便对他说,“疙瘩哥(他和我同辈),现在没你什么事了,有事我在喊你。” 他听的懂我的话,只是不能给我交流,抬眼看了我一下,看到我的心惊肉跳的,“嚄”的一声,在墙角处隐没了。 米疙瘩的魂魄走后,我静下了心神,原来爷爷死的这么冤,魂还被人给收走了! 爷爷一辈子良善,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到底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和爷爷,非让我们死不罢休!? 我想不明白,迷迷糊糊一觉睡到了下午,想着乌小香要我锯槐木,去堂哥家借了一把锯,扛着正满世界地找槐木,遇见几个纳凉的妇女头对着头说闲话。 我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远远地绕开,一个妇女唉了一声,“最近咱村是咋回事,老死人,你说拐子昨天还好好的,夜里咋就死了!” 第二十五章:百年深怨 他这话应该是想说给我听的,因为爷爷这才过了头七。 我心里面暗道蹊跷,定然给昨天出现那两个人有关。 要么就是怕拐子说破了他们的行藏,要么就是以为拐子骗了他们,他们害了拐子的命。 我知道他们害命的手法很厉害,外人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只会认为是暴病身亡。 看来我今天晚上也不能在爷爷家住了,不然我也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完全背阴的槐木不好找,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处荒废的老宅后面,墙的夹角里,找到了一株完全背阴的槐木树。 这处槐木树的东边和南边都是墙,完全挡住了阳光,宅子的主人好像是外出做生意去了,槐木常年不沾人气,更符合乌小香的要求。 我爬了上去,锯断了一截,回家之后用刀细细地休整了一下,想起来瞎子收鬼用的黄杨木牌,也照着模样做了个大致。 槐木,鬼木也,特别是那种老槐树,最容易招脏东西依附。 做好之后还是显得很粗糙,没有瞎子的那样光滑精细,但是我不在意,能暂时容纳米疙瘩的魂魄就行。 拿着做好的槐木牌,来到昨天米疙瘩消失的地方,蹲下了身子,好像看见墙角有一片地方发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隐身之处。 我试探性的轻轻喊了一声,“疙瘩哥!” 随着我的呼喊,只见那处黑暗的地方马上起了变化,出来一团黑色的烟雾,里面依稀能看见是个狰狞的人脸,对着我呼啸而来。 我对着来的黑色烟雾举起了槐木牌,仿佛是雪融于水一般,那烟雾遇到槐木牌渐渐收缩,从开始完全包裹着槐木牌,到越来越小,最终完全钻入槐木牌中不见了。 我知道现在米疙瘩已经藏身在了槐木牌之中。 想好了今天晚上不能待在爷爷家了,我收拾了一下,弄了一个包裹,将乌小香的灵位,还有新做的槐木牌都放在了里面,又拿了一身换洗衣服,犹豫了半天,现在只有先去小姑妈家。 我害怕那两个神秘的人再跟到小姑妈家,走的时候格外小心,确认后面确实没人跟踪的时候,才大踏步的往前走。 走到小姑妈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姑妈还是比较疼我的,赶紧做饭,问我怎么来了。 我说自己一个人住的发慌,想小姑妈了,过来看看她。 小姑妈笑着说那么大了,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说行,在这住着吧,想住多久都行。 说完她去给我做饭了。 小姑妈家有两个孩子,都结婚了,所以她给我腾出来了一间房子让我休息,然后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 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感叹我的身世。 是夜我想了很久,乌小香出来之后自己在月光下静坐,安静的真像是一尊白衣观音。 但其实她来历如何,我一直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我现在看她的身影比之前更加清晰了起来,虽然我知道自己能看见她,是因为沾染了太多阴气的关系,别人是看不到的。 她依旧还是不能坐太久,她在临消散之前看见我还在发呆,突然冷冷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执着的。” 我抬头看了一下她,“不找到爷爷死亡的原因我绝不罢休。” 她叹了一口,“找到你爷爷死亡的原因又能怎样,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那我也绝不放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的爷爷?”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我。 她摇了摇头,竟然沉默了一会,幽幽地叹息道,“倒坐楼有一个姓姚的婆婆,你明天去找她吧,瞎子的事她应该知道一些,找到瞎子之后,或许就能知道你爷爷的事了。” “姚婆婆?”我忽然想起在杨家那,杨家人提起过一次,“是那个在你的祠堂前和我们斗法的丑脸婆婆么?” 乌小香嗯了一声,“她来过我庙里很多次,所以我知道她的情况,你去找她吧,” 我惊诧未已,丑脸老婆子去她的庙里做什么? “如果你找到了那个瞎子,不准告诉他我的事,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我正准备谢她,她忽然说出了这句话,在我愕然的时候,她再次消散掉了。 天明之后,我要去倒坐楼找乌小香说的那个婆婆。 很多鬼魂因为被阴风洗涤,绝大部分都会变的相当暴戾,而且记忆会断断续续地不清楚。 但是乌小香不会,她有自己的庙宇,因此在这么长的时间,免受阴风吹拂,而且有了几百年的道行,她说的一定不会错,我就走着去她说的那个地方。 倒坐楼很好打听,因为这个村庄很奇怪,一般的村庄都是坐北面南,这无论在风水还是采光上都是好的,但是他们这所有的房子坐南面北,阴朝向,因此被叫做倒坐楼。 丑脸老婆婆也很好找,因为她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问了几个人就来到她住的低矮的房子前。 这房子盖的极差,就是用特殊的木料搭成的,上面爬满了藤蔓,远望过去,好像是一个山洞一样,我在外面喊了几声,听见里面有人应声,走出来一个壮实的男子,上下打量着我。 “找谁?”那男子问道。 “不知道姚婆婆是不是在这个地方?” 那男子没有回答,又反问了一句,“你谁呀?” 我还没有回答,屋里传来一声孱弱的声音,“谁呀?是找我的么?让他进来吧。” 这木料搭成的房子里暗仄仄的,虽然我能在黑暗中看清楚,可还是适应了好一会,看见姚老婆子躺在床上,床前放着一个药罐子,下面还汤水淋漓的。 等我转眼去看丑脸姚婆婆的时候,吓了一跳,她脸上皱纹密布,加上那张丑脸和白化的眼球,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诡异。 看见我吓了一跳,她咳了一声道,“我倒是谁来了,原来是瞎子的小徒弟,把我伤成这样还不算么,难道还想要老婆子的命?” 听了她这句话,这时候那壮士的男子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衣领,“小杂种,是你们把我娘伤成了这样?” 姚老婆子在床上扭了一下头,“好了,好了,放开他吧。” 壮实的男子哼了一声,将我使劲墩在了地上,我感觉这一下把我心震得生疼,他还不解气,用手指了指我,没有说话,那意思就是让我小心点。 丑脸老婆子这时候让壮汉出去,壮汉甚是恭敬,转身就离开了,等他离开走开之后老婆子说话了,“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被那壮汉墩了一下,刚刚缓过来,“付先生不见了,好多天了,我想你们都是一类人,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 姚老婆子听我说了这句话,又微微地扭了扭头,“他消失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大约有十天了。 姚老婆子问了问瞎子消失那天的情况,我觉得要找她帮忙,还是实话是说的为好,把乱葬岗的情况都给她说了,一直说到瞎子消失那。 听过之后姚老婆子咧开嘴想笑,不过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捆住一样笑不出来,那脸型无比的难看,“消失了?嘿嘿,消失的好。你找他干嘛,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或许他早就没命了!”她的声音里面都是怨毒。 听她的语气,我知道她是不会告诉我关于瞎子的消息了。 我转身要走,谁知道她这时候却喊住了我,“你和那个瞎子,是谁被乌女祠的怨灵附身了?” 我楞了一下,“前辈,你知道那个乌女祠的怨灵?”我这时候想起来她离开时候曾诡异的笑过。 她张开无力的嘴呃呃发声地看着我,“看来是你了,应该说你是个幸运儿还是可怜虫呢?本来那个怨灵该附身到瞎子身上的,没想到是你,难道是天意?” 我一愣,难不成她故意引瞎子去乌女祠那,就是为了让乌小香附身到瞎子的身上,就算是附身到上面又能怎样? “你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能给我讲讲么?”我再次对着她说。 这时候姚婆子的眼睛有点暗淡无光,好像是听说了那个怨灵没有附身瞎子身上,说不出的失望,就好像她丧失了一件心爱的宝贝。 过了一会她回过神来,“附身在你身上真是浪费了,至于那庙里供奉的是什么,我当然知道,她应该算是我的老祖奶奶辈了。” 没想到这次丑脸老婆子没有拒绝,竟然讲了起来。 我当然不敢打断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唯恐发出什么声音她不讲了,那这个世界估计再找不到知道内情的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这事,也是我家一辈辈传下来的,也有个一两百年了吧,那时候我家是一户豪门,我老祖爷爷不知道是乡绅还是地方的大员,娶了十三房小妾,她是第十四个,当时我老祖爷爷都五十多了,而她才十六岁。” “当时她有一个相好的,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打小可能就是一块长大那种。可就在她十六岁那年,我老祖爷爷偶然遇见了她,就被她的长相给迷倒了,到处打听,终于知道是一户普通农户的女孩,就派人大招旗鼓的来提亲。她当然反对。可是她父母为了贪图我老祖爷爷家的钱财,也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就把她送到了我老祖爷爷家。” “一入豪门深似海,她纵然把眼泪流尽,谁也不会同情她,也不能从我老祖爷爷家里出来。和他相好的那个男的眼见无望,就想偷偷地去看她一面,然后绝了这门心思,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讲到这,她似乎陷入了沉思,又似再想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我不敢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继续讲,“于是男的想方设法的混进了我老祖爷爷家,和她见了一面,可是两个人除了流泪还有什么办法。虽然都说此心不渝,可终究犟不过命运。两个人沉浸在悲伤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的再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大户人家,天黑之后防范的尤其严,有护院的,有仆人,有打更的。男的就被人给撞见了,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都以为他们偷情,不由分说,男的被抓起来乱棍打死,她被装在猪笼里面沉江。” “也许是上天有一丝怜悯之心,幸巧的是手上的绳子系的不紧,被江水一泡更松了,她从小又识水性,竟然挣扎着爬了出来,回到了岸上,便一路回了家。” “按说她父母该心疼她,可是她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嫌弃她丢人现眼,竟然再次把她绑了起来,还派人去通知了我老祖爷爷。” “我老祖爷爷眼见沉江还不死,认定是妖孽作怪,就决定当众用火把她烧死,她苦苦哀求,那时候的人贞操意识都很强,没有人同情她。” “她被再次捆绑了起来,围观的民众指指点点,既骂她是荡妇,也骂她是妖精,并且烧死她的呼声喊的很高。最后她被架到柴山上,并点燃了火。在火头起来的时候,她竟然笑了起来,她说自己要是冤枉的,死后尸身就不会倒,会变成厉鬼,向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报复!” “当时都以为是她死前在发哑巴恨,没想到大火褪去,露出一具焦黑的尸体,直直地站立在灰烬之中。” 第二十六章:太白峰 “当时围观的人都有些怕了,我老祖爷爷叫人把的尸体给收敛了,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埋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一向健康的老祖爷爷就死了,死的很离奇,好像是自己上吊死的,死前还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了一个“冤”字。 “然后是把她投江和架柴火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离奇死亡,而且死前都会沾自己的血写个冤字,连她的父母都不能幸免。这时候大家想起来她临死前说的话,开始怕了,就四方去找道士。” “最后道士找了几批,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像她说的一样,凡是观看她被烧死的,都要离奇死去!当时整个镇子上的人几乎都去看了,所以人人战栗不安。” “后来集资请来了一位当时很有名气的道士,说她怨气太大不能化解,最好的办法是给她建造一个庙,用庙来镇住她的怨气,同时用香火供奉,受香火的熏陶,她的怨气就会慢慢地消散掉,庙建成之后所有冤枉她的人都去庙里磕头谢罪,这样活血可解。 人们没有办法,只好给她建庙,果然这个庙建成之后,三相五里的人人都成群结队的人来磕头,此后离奇死亡的事情果真就消失了。可是大家都知道庙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厉鬼,跪拜完之后就不会再来,所以她平时没有香火,也成不了神仙,一直作为厉鬼被压在这庙里。” 姚婆子讲完了,我听的后背冷汗直流,没想到乌小香的故事这么凄惨。 姚婆子好像用了很大的精力,这时候又说,“她的庙顶坏了,会附身到身体比较弱的人身上,身上有阴气的人更是他最好的选择,本来该是瞎子,没想到你比他倒霉,我这个十四奶奶,会在你的身体里吸取养分,或者重生也不一定。” 然后姚婆子得意的笑了,这笑容和之前我见过那个一样诡异。 我想到乌小香现在不是在灵位上么,而且她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这姚婆子之前就说过瞎子,说他要把我养成活尸人,现在又说乌小香在我身体里重生,我觉得她又开始吓我了。 讲完之后她突然问,“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把她交给我?” 我不知道她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她和乌小香的话到底谁的是真的也难以分辨。 现在乌小香是我唯一找爷爷的依靠,我不愿意,听她讲述完了乌小香的事情,我转身鞠了一躬,“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要告辞了。” 她讲完了她该讲的东西,剩下的大概就是奚落我,我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我道了谢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道都走到门口了,她突然叫住我,“你真不需要我制住她么?” 我摇了摇头。 她吁了一口气,“那好吧,看你可怜,那瞎子的事情我也给你说吧,他呢,听说以前未全瞎的时候,在太白峰中段的山脚下有一处小庵子,两层,红松木做成的,他经常会去那里,如果他没死,你也够胆的话,可以去碰碰运气。” “太白峰?”我重复了一边,不是秦岭山中的山峰么?他眼睛看不见,怎么可能会到那里去? 姚老婆子看出我的犹豫。那只烂脸上的怪眼一翻,“你当他是一般的瞎子么,你和他待一块多久了,没你的时候他不是照样哪儿都能去?况且,他要是想去哪儿,自有东西扶着他去。” 她见我犹豫,挣扎着坐了起来,让我先出去等着,要是我真见到瞎子,帮她带一个东西。 我见她神神秘秘的,也不敢违抗她,只好出去等着,那壮汉还在外面守着呢,见我出来又是怒目相视。 我没有理会他,他对自己的老娘这么好,应该是一个孝顺儿子。 这样的人是我尊敬的,所以我没有理会他的态度。 片刻之间,老婆子又喊我进去,递给我一个墨绿的小布包,里面好像装的有什么东西,见我疑惑,姚婆子咳咳了几声说,“见到那个瞎子,就把这个给他,我不想和他斗了。如果见到草庵子里是别人的话,可能是他的朋友,交给他们也是一样的,你自己不要擅自打开。” 布包犹犹豫豫地接过来,看着这老婆子衰朽的面容,总觉得她命不久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着里面应该装的和解的东西。 来路何必决生死,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是好事情,如果能遇到瞎子,我答应姚婆婆一定交给他。 姚婆婆安排完这些又躺下了,她放佛解决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欣慰地躺在哪儿,似乎又在笑,面容消瘦如鬼。 我走了出去,路过她药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腥。 从姚婆婆村里出来之后,我在回想这一切东西,姚婆婆的话做不做得准。她说的关于乌小香的话应该是真的,可是太白上的北麓真的可能有瞎子在么? 瞎子毕竟眼睛看不见,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想了一路,我决定还是过去,到处都找不到瞎子,姚婆婆似乎没有必要骗我,即使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我的唯一机会。 想定了之后我回到了小姑妈家,自己上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要姑妈家的表哥和我一起去,那样也好有个照应,最后反复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姑妈说。 因为我想起来做的那个梦了,身边到处都是死人,难不成瞎子真躲在那里,他弄一屋子的死人干什么?表哥要是见到了这样的事情,会吓坏的,而且瞎子不愿别人知晓他的秘密,说不定会连累到他。 晚上翻来覆去的按着那个布包,总觉得姚婆婆太难以捉摸了,索性先拆开看看。谁知道打开布包之后,是一张折叠好的黄牛皮纸,上面空无一字。 不明白这姚婆婆搞什么鬼,只好重新装了进去。 第二天我决定独自一人去太白山中段去。 那时候的人没现在人矫情,既然决定了就不再犹豫,不像现在十七八的孩子,上个厕所都要汇报家长,听爷爷偶尔说起过一次父亲,说他十五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过西山拉过石头。 西山是哪儿我不知道,但肯定很远很远,这次为了爷爷和瞎子,我要独自走进苍苍茫茫的秦岭,走进山高林密的太白山。 太白山作为秦岭的主峰,海拔很高,绵延了一市三县,山里面荒凉的很,而且越往深处走,气候越多变,山高林密,在外人看来,太白山是非常神秘的,那时候除非想不开,谁也不往这样的深山里走。 我带了些吃的东西,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背后包裹里的灵位,一个有个百年怨毒的女鬼。 望山跑死马,既然没有告诉姑妈我是去做什么,也就没有借到交通工具,况且越靠近秦岭,路越难走,就是有驴车什么的估计也用不上。 在山脚处的一个小村里问清了太白上中段的位置,我鼓了鼓勇气开始进山了,其实光是一个太白山中段也绵延很广,估计也要几十里,能不能找到姚老婆子说的庵子,只能看运气了。 由于害怕梦的应验,在山里面我走的很小心,进山不久,突然冒出来两个采药的,是爷俩,刚好要去太白峰的南麓,我才慢慢放缓了心情,说不两句话,就决定结伴而行。 老头姓郭,孩子是他的小孙子,大概十来岁,叫做杰子,他们说太白山的南麓有很多值钱的草药,这次也是去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采到几株。 他们问我一个人来大山里面干嘛,我说一堂哥在这山里守林,家里有事让我来找他,他们也没深究,因为秦岭山里有很多守林人。 路上有他们两个,我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寂寞了,便和他们攀谈了起来,问他们都有什么值钱的草药,值得他们跑那么远去采。因为小时候也跟爷爷去采过药,多少也知道一点。 老头还没有回答我,杰子嘴快,“还魂草!” 我重复了一下,还魂草这东西听着玄虚,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草药,在我国的云南、贵州、四川的温热山林里都常见,在秦岭中也有不少,这草药主要功能就是活血,能治跌打损伤和哮喘,我说还魂草我知道,算什么名贵的草药。 郭老头笑道,“一般的还魂草那是不值什么钱,可是我们要找的是十年的还魂草。你见过的还魂草是青绿色的吧,这还魂草是草本植物,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年就死,短的呢,几个月就会死,最长的也不会活过三年。还魂草一旦能活到十年,本来黄绿的植株就会变紫,还会有淡淡的腥味,花开六瓣,十分奇特。不过我们也没见过几次,这次有人出大价钱收购,就想进山碰碰运气。” 我对他们说的这个很感兴趣,问郭老头十年还魂草能还魂么? “鬼知道,听人说是能还魂,不过这事太玄乎,咋也不操心这个。” 听到这之后我又伤感起来,要是爷爷不是死去,而是丢了魂魄,或许能付下这十年的还魂草恢复,现在连爷爷的魂都被收了,纵然百年的还魂草又有何用。 因为心情不好,和他们祖孙两个聊了几句就不聊了,走了一路,我都在找姚婆子说的那个庵子。路上是遇到了几个,倒真的都是守林人的庵子,和姚婆婆说的不一样,只能和郭家祖孙两个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山林越密,路眼都没了,难走的很,他们两个常年采惯了药,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我觉得越行走越吃力,况且自从瞎子给我治了尸毒之后,每天都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无力感,就想和他们分开走。 他们两个要去南麓,还魂草性喜湿热,而我要去北麓,走到山半坡的时候我决定不往上走了,就和他们祖孙两个挥手告别。 见他们两个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山林密草之中,我知道这样找不是个办法,也找了个隐蔽之处,一点光线都打不到的地方,将槐木牌拿在手里,对着槐木牌张嘴一声,“疙瘩哥,出来吧!” 一个虚影在草丛中立了起来,正是冤死的米疙瘩,瞪着眼正等我的吩咐。 第二十七章:山中行尸 我将木庵子的形状给他描述了一下,吩咐他去附近找那个庵子,只要看见就回来告诉我。 他因为怕乌小香,现在也很听我的话。“嚄”了一声就轻飘飘地沿着草丛散掉了,我蹲在阴凉的地方歇息了一会。 如果真是瞎子所在的地方,那米疙瘩必然感应的到,想当初他找到我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我一身都是阴气么? 米疙瘩很快就将这附近找了个遍,可是回来的时候他摇头,好像是附近并没有那个庵子。 没有办法,我只有继续沿着山的背阴处行走,累的时候就把米疙瘩唤出来,让他帮我找。 可是一直找到天黑,一无所获。 我并没有太失望,这太白山本来就大,找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包裹里有几个饼子,是早上小姑妈拿给我的,我吃了些,寻到一处山泉,喝了几口,这时候日头已经渐渐地西沉,剩下的就是要考虑怎么休息的事情了。 来之前我想过,要是带上草褥子什么的当然不错。可是我要长途跋涉,那样无疑是吃不消的,所以就在包裹里面拿了一条单子,其他的一概没带。 当然我是不敢在地上休息的,因为地上比较凉,睡一觉吸了地气的话,第二天腰都会直不起来。另一个是当时的秦岭,还有很多野兽,黑熊,豺狼,云豹,貂,甚至还有老虎。 要是我睡熟的话,随便一个野兽过来,一下咬住脖子的话,估计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选择上树,那样要安全一点。 找了一颗大的香樟树,我慢慢地爬了上去,上面的空间刚好能让一人躺下,四周都是宽平的树杈,转动了下身子,还算是安稳,今天晚上就在树上过夜了。 入夜之后,米疙瘩非常喜欢这阴翳的环境,想出去吸取点山川的阴气,这是自然的精华。对他来说是非常受用的,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吧,任由他去了。 月亮慢慢地升了起来,照在了乌小香的灵位之上,她消无声息地现身,见身处在大山之中不禁一愣,问我怎么跑到了这里。 我把情况给她说明之后她也不搭理我,静静地在树梢上吸收月亮光华去了。 我对着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寻思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孩,怪不得怨气那么大,原来生前的遭遇那么惨。 她现在能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雾气消散,身体看着越发地真实。 等她从树梢下来的时候,我突然对着她说,“能和你说会话么?” 她静然停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了一下,“现在你自由了,又没有那庙压制你,你怎么不去投胎?”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似乎有点诧异,盯着我凝望半晌,“你从哪儿听说的我的事情?” 我便把去姚老婆子那儿的事说了,并且告诉她,姚老婆子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乌小香更加诧异。 “她说她应该是你的后辈。” “我的后辈?”她想了一会,“怪不得,她几次来给我上香,还破除了庙上的封印,告诉我不久就会有适宜我附身的人来,原来是那个混蛋的后人,怪不得。”她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去投胎,因为,我一直不知道阴间的情况,不想命运在冥冥中再被操控。我挺喜欢现在的自己,想做什么都能做到。” “可是你总不能这么一直下去,不能见阳光,整天只能躲在黑暗里。”我还是不能理解。 她冷笑了一下,“阳光下就没有罪恶了么?我宁愿这样一直躲在黑暗里,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等你死后,我再找个人附身上去,这就是我的永生。” 我想她大概是生前的遭遇太惨,而后又被关在了庙里几百年,所以心性都变了,见说不通她,只得问,“你现在那什么魂已经从我身上回到了灵位里么?” “已经回来了,就是现在还不太稳定,等月圆之夜就差不多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不知道是十一还是十二,月亮像是少了一边的饼子,再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消散掉了。 我只得苦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米疙瘩也回来了,我看到他的样子就感到心里不舒服,本来想让他在旁边警戒的,可是要那样的话我更害怕,就让他回到了槐木牌中。 山林中静谧的很,只有虫子的鸣叫和落叶枯枝的断响,我望着月亮发了一会呆,眼皮沉重的不行,终于也慢慢地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哗啦啦的声音惊醒,猛的醒来的时候竟然忘记是在树上,差点一个倒栽葱翻身掉下去,稳住自己身形往下看的时候,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树底下有六个人在一声不响地诡异前行。 怎么还有在半夜山林中赶路的人? 我将身子趴在树上不敢做声,探头看过去,觉得前面那几个人走的诡异,一摇一晃的,像是鸭子一样。 总觉得这种行走的姿势我见过。 回想了一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腿不打弯曲,一摇一晃的左右行走,脖子僵硬,走起路来和身体一起晃动,而且两只手一点也不动,这哪是活人的行走姿势,这他妈是僵尸啊! 我本来打算一点声息不出让他们走过去,可转念一想会不会和瞎子有关,爷爷曾说过瞎子也能让死尸行走。就悄无声息地溜下树来,慢慢地跟上了他们。 害怕被最后的那人发现,我不敢跟的太近,幸好那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僵尸身上,而且踩得枯枝断叶哗啦啦地响,根本也听不到身后我的声音。 走了一段,那些尸体都停住了,最后的那人便拿出来一把东西,举起来摇了摇,那五具僵尸都齐刷刷地回过头来,对着这个人。 看的连隐藏在远处的我都浑身发毛。 这些诈尸一点动静都没有,围着一个活人,其中一个能看见一头乱发,直挺挺地,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我看不清那个人手上拿的什么东西,虽然挺大的,可他挡住了一些,我在黑夜的视力也只是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手里拿的什么。 他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伸,那五六头行尸顿时围了上去,头抵在一块,咬的咯咯吱吱作响。 那声音让人牙齿发酸,想来是喂食的肉块之类了。 片刻之后,僵尸好像将那个肉块分食完了,笨拙地又围着了那个人。 连我都看的有地紧张,生怕这些僵尸扑上去,那这人必死无疑。 那人却一点不惧怕,将手中的东西又晃了几晃,朝着前方指了一个方向,五具僵尸同时再次转了过去,像鱼群调头一样机灵,默无声息的再次沿着山林前进。 走了很久,那人依然没有停下来,只是偶尔要调整僵尸队伍的方向,会挥动一下手中的东西,僵尸便调头再走。 都翻过了一座小山,他们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我这时候正在犹豫跟还是不跟,他们突然走近了一个山夹缝里。 这山夹缝虽然不是一线天,可也相当狭窄,虽然我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望过去还是一片漆黑。 我不敢再贸然跟着了,将米疙瘩的槐木牌拿出来,试着轻声的呼喊几声,想让他的无形之体先去看看,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里面的煞气太重,米疙瘩这样新死的小鬼根本不敢现身。 不知道乌小香能不能感受的到,但即使能感受到,她现在魂魄不稳,也不敢出来,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这裂缝极长,脚下面都是碎石头,行走非常困难,而且越往里走越不易,越来越窄,转身都困难,最后只能贴着山岩往里挤。 我开始有点害怕了,这么狭窄,那人和那些僵尸走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在打鼓,难不成刚才出现的是我的幻觉,是山精鬼怪什么的把我引过来?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是脚下不停,猛然挤过一个转角之后,出现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没有见到那群僵尸,我游目四望,在这个宽敞的空间角落里,暮然出现了一座二层的木庵子。 这木庵子的形状和姚婆婆说的大致无二,想来就应该是她让我找的地方,没想到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 瞎子是不是在里面我却不知道,如果他不在里面,我半夜突然闯入这个地方不但不妥,反而有危险。 但是现在已经进退两难,等了一会,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我慢慢地一步步地向前挪了过去。 走进一看,这庵子果然是红松木做成,下层有一个小门,只有半人高,此刻开着,像是为什么人留着门。 我观察了一会,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敢贸然的走进去,尴尬地咳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密闭的空间竟然有回音,这是一个在山体中间天然形成的小空间。 屋子里面好像有一点动静,但是仔细去听的时候有没有声音了,要不是屋子里面有灯光,还有一股香味传出来,我会觉得这一切真的是我的幻觉,而现在我确定里面有人。 在庵子门口站了一会,虽然觉得害怕,但还是问了一下有人么,低头走了进去。 没有人回答我。 弯腰刚走进去,身后的木门哗啦一声关上了! 第二十八章:人间地狱 我用手去拉的时候,那木头圆圆地不受力,也不知道是哪儿卡住了,根本就拉不动。 脑子里一阵发晕之后才知道是被人算计了,事到如今反而镇定下来,转头往屋里看的时候,冷汗顿时就出来了。 这小庵子的空间不大,可是却出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和我梦里一样的景象。 屋子里横着两根粗大的横梁,距地大概有两米,横梁上的景象能让每一个看到人的心惊肉跳,只想作呕! 是的,上面像腊肉一样整整齐齐地挂着十来条人,是挂钩挂在嘴里,四肢下垂,如同过年砍好的猪肉,等待被风干。 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可还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木庵子墙上。 我不知道刚才赶来的僵尸是不是在这里面,可是这十来个人显然是死去多时,没有了一点的生机与活力,而且眼睛都是闭上的。 稳定了一下情绪,再往其他地方看的时候,发现地上还有两具尸体,一具是老者,歪歪斜斜地死在了藤椅上,另一个应该是刚才赶尸的人,蜷缩在屋角,一动不动,好像突然来到就倒毙在了地上。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脑袋上都缠着白布。 我被这场景给吓呆在当地,鸡皮疙瘩瞬间掉了又起,只想大声惊呼。 可又不敢出声,呼呼地喘着粗气,身子尽量远离那些悬挂的尸体,靠着墙在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屋角还有一口大锅,刚才我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个锅里传出来的。 用手轻轻地推开那些悬挂的尸体,走近了那口大锅,发现下面好像烧的是木炭,锅里面有一个圆滚滚地东西在上下翻腾,在烟雾散尽的间歇里,发现那圆滚滚地东西上还有黑黑的毛发,竟然是,一颗煮的已经溃烂不堪的人头! 我再也忍不住了,虽然没有吃多少东西,可还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就吐了起来。 一边吐的时候我一边想,是我迷迷糊糊地走进地狱来了么?如果不是的话,刚才进来的人怎么突然死了? 吐了几口我就强自忍住了,这个地方很危险,没有时间趴在地上吐,现在就楼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或许楼上和这一样恐怖,也或许楼上有窗户可以出去。一咬牙,我踩着楼梯要往上走的时候,突然肩膀上有一只手耷了上来! 那是一只漆黑的手,干枯,冰凉,没有一点生气。 我吓得一个滚轮再次摔倒在地上,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 正是刚才卷缩在屋角的那个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并且到我身后的,瞪着圆圆地眼睛在看着我。 我感到后背发寒,退了一步,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人是鬼?” 他突然歪了一下脖子,那语气戏虐而又冰冷,“是人是鬼?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我整天也不见阳光的,算是鬼好了。” 听到他说话了,我一下就没有这么紧张了,鬼除了附身外是不能和人交流的,道行特别深的除外。 虽然惧怕,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瞎子的同伙,我正要站起来说明来意,忽然藤椅上躺着的老头也动了一下,声音懒懒地说,“海坤,这就是你说的,跟进来的蟑螂么?” 没想到那个老头也是活人,我又再次吓了一跳。 那个被叫做海坤的,半边脑袋上有毛,半边脑袋上没有,他嗯了一声说是的,他胆小不小啊,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怎么这小子跟了进来,谷口的感应风铃也没响?”我这才看清那老头留着一缕白胡子,很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子看起来奇怪的紧,他是从半路上跟过来的,一开始我就知道,所以把他带了过来,要看他竟然想干什么?” 老头点了点头,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一下腰,“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我硬着头皮说找人,说完了我自己都觉得滑稽,大半夜来一个死尸堆里找人? “找谁?你看这儿有么?”他一边指着吊起来的死尸,一边用不含一丝温度的语气问我。 “一个瞎子,人家都叫他三七,我听说他在这儿。”从他们两个奇怪的表现上,我觉得他们两个或许认得瞎子。 “瞎子?”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是不是十里铺的那个瞎子?”老头笑眯眯地问。 我越发的觉得诡异,可是瞎子本身就诡异,就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瞎子新收的那个小徒弟?”这次连非主流脑袋也插嘴进来问。 看来他们真的和瞎子是一路人,我感觉有门,连连点头。没想到我点完头后他们两个哈哈大笑,笑声甚是得意,我被他们笑蒙了,不知道他们为何发笑,我回答的有什么好笑的么? 笑了一会,那老者低下头问道,“你找瞎子,我们也在找瞎子,所以我们是一路的,你找到了这儿,也说明你找对了地方。”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可回头看了一下挂在屋里的尸体,还有大汤锅里的人头,总觉得他们比瞎子恐怖,难道和瞎子是出自一个师门什么的。 那老者见我看尸体,转了一下眼睛,“这些死尸你是不是见过?” 我想他们必定是瞎子的同伙,说见过,在一个乱葬岗哪儿,瞎子就是在哪儿消失的。 老者又问,“除了你,瞎子,还有你爷爷之外,还有谁知道乱葬岗有僵尸这事?” 他这话问的很突兀,我不由地多了个心眼,说道就我们几个见过,没有了其他人了。 老头点了点头,走到了大锅边,好像往锅里面加了点佐料,这让我看的有是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他见我害怕,竟然裂开嘴笑问,“小哥,你尝过人头汤没有,鲜美的很,你这么大老远找过来了,我请你喝一碗香浓的人头汤怎么样?” 我一时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做法不但是邪门,简直是邪恶,定了定心神怒道,“你们这是邪法,这人头怎么能在锅里煮,对死者不敬,这么做是伤天害理!” 那老头用大木勺舀起了一勺人头汤,拉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似乎很陶醉。“伤天害理么?哦,不过他们都是死过的人,我从来不杀人,怎么能说伤天害理呢?” 我这时候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三七先生呢,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那老者将那一勺汤又陶醉地倒在了汤锅里,对着我伸出头,“我们?他破坏了我们的风水局,毁了我们的粽子(养成的僵尸),你说我们和他什么关系?” 我心中大呼一声上当,原来他们是瞎子的对头,可是一时之间想不清楚,那个丑脸老婆子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来? 见我想走,老者的话音未落,非主流已经冲上来按住了我,他的虽然手脸漆黑,可是力气极大,顺手找了一段绳子,三下五除二,将我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手法很是熟练。 “吊起来吧。”老者话音里面不带一点感情。 非主流把我背后的包裹扯了下来,然后将绳子从一条横梁中间甩了过去,我感觉猛然浑身失重,两脚悬空,脑袋一晕,被吊了起来。 “老三和老四还一直找他,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对付这么一个笨蛋,他们两个竟然费了这么多天。”那个非主流将下面的绳子弄好,对着那个老头说。 现在我应该庆幸他们没有用铁钩子钩住我的嘴,可是听到非主流的话语我还是吃惊不小,这两个人和去爷爷家找我的两个人,竟然是一伙的? 老头点了点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仙风道骨的老头又开始语气温和的问我,“好好说呢,就留你个囫囵尸体,不好好说,一会也把你在锅里煮了。” 虽然他说起来风轻云淡的,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空言恐吓,脑子转了一下,也不知道姚婆婆为什么要让我来,是我太大意了,那丑脸老婆子对瞎子恨的要死,怎么会让我来找瞎子,再说瞎子就算有这么一个地方,丑脸老婆子也不可能知道。 抱着仅有的一点希望,我说出了那个丑脸老婆子,既然她让我来,必定和这些人认识,希望能和他们搭上一点关系。 那老头听后眉头一皱,“怎么是她让你来的?就是让你来找瞎子么?” 我嗯了一声,心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看来他们认识姚婆婆,当时也慌了,只想赶紧套上关系,也没多想,我说包里面有个东西是让姚婆婆带来的,你们看一下就知道了。 老头嗯了一声,非主流这时候已经在翻我的包裹,最先拿出来的是乌小香的灵位,他直接扔到了一边,然后掏出来的是几块干饼子,他也顺手扔了,最后掏出来的是槐木牌和那个布包。 “呦,槐木牌,那么粗糙,你还养小鬼?不过上面没符文啊!” 他边说边将槐木牌和布包都递给了那个老者,老者顺手放到了一边,将丑脸老婆子给我的那张纸拿了出来,他也一愣,见上面没有一个字,左右看了看,最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嗯,尸油密信,不知道那老虔婆给我写了些什么。”老者将那空白的纸张移进了火光,火一烘烤,我突然看见那纸张背面慢慢地出现了字迹。 第二十九章:活人炼尸 我没想到那张纸竟然是用尸油写成的,怪不得我之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遇火一烘烤才能出现。 老头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看完之后,在手里团了两下,顺手投入到了炉火之中,眼看着我说,“想不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我还没有发问,非主流已经等不急了,“朱师叔,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那老头微微一笑,“那老虔婆送给了我们一个宝贝,你猜是什么?” 非主流道,“她能有什么宝贝送给我们?一个腌臜的老婆子,要不是我们的庇护,她也活不到现在。” 老头点了点头,“像她这种脚踩几只船的神婆,谁想弄死她就像是弄死一个蚂蚱似的容易,你说的不错,她是一个腌臜的老婆子,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她确实给我们送了一件宝贝。” 非主流见老头一定这么说,语气急躁地说,“什么宝贝?在哪儿呢?” 老头神秘的一笑,轻轻地转过身来,将手指轻轻指向了我,“在这,这就是她送给我们的宝贝!” 非主流一脸疑惑,我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感到不妙,这次被那个丑脸老婆子卖了个干干净净,不知道这些人要那我做什么。 “他?”非主流更加不解,“他能有什么用?” 老头笑了一下,“我刚才就一直再想,刚才他进来未什么谷口的风铃没响,原来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阳气,活着就没有阳气的活人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这要是埋到我们的养尸地,活着就没有阳气的身体埋下去更不易腐朽,说不定能出个僵尸王来!我现在奇怪的是,他身上没了阳气怎么还能活着?” 非主流眼光这时也直直地看着我,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都是光芒,可见他们就属于瞎子说的赶尸门!对于僵尸的热爱,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像是看见了他心仪的女人一样,那眼光像是在抚摸情人一样,随时能扑上来亲一口的样子,让我感觉怪异的心里毛发。 非主流对着我看了一会,“不对,师叔,我们小楼子(乱葬岗附近的村庄)的那处养尸地已经被破坏了,就算他是一件宝贝,我们能把他埋到哪儿去?” 老头这时也在围着上下打量,一脸欣喜和得意的表情,“哼,我们没有了养尸地,可是这一带的养尸地多的是,我们借湘西刘家的养尸地用用,把他埋进去不也一样。” 非主流一边看着我一边摇头,“师叔,把他埋进湘西刘家的养尸地,不太妥当吧,万一他们要是见财起意,给我们吞了,那我们不亏大发了。” 老头嘿了一声,“不会,我们家的风水地被人家破坏,数月之后就会失去效用,他们迟早会听说,我们常年需要养尸,把他和其他的尸体一起放过去,只说是暂时借用,想来他们是不会怀疑的。” 非主流好像不太同意,“那要不要先和我师父说一声?” 老头哼道,“这里的事情我做主。” 非主流哼哼了两声,好像有些意见,但最终还是不敢违抗这个老头,不再说话了。 我心里现在波涛汹涌的,一直在咒骂那个丑脸老婆子,原来他把我骗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把我送给赶尸门的人,把我活活埋了,然后会变成一具比较厉害的僵尸! 我环顾了这些僵尸一眼,突然想清楚了,乱葬岗那儿是他们的养尸地,僵尸养成之后,他们就会趁夜领到这儿来。 而我遇到的,就是半夜起尸赶到这里的场景。 可是对于姚老婆子,她为什么要骗我到这里来我还是不明白。如果说她想我和瞎子都死,她自信乌小香附身到我身上,我就会很快死掉,为什么她又要多此一举呢? 见到我不说话,非主流拍了拍我的脸,让我从杂乱无章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这家伙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我大怒,一口吐沫一下吐了过去,他躲闪不急,“啪叽”一声粘在脸上,“你就是把我变成僵尸,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非主流恼羞成怒,一把将唾沫抹掉,伸手要打我的时候被他师叔喝止了,“行了,别打坏了。” 非主流狠狠地收下了拳头,指着我的鼻子说,“小子,等爷爷活埋你的时候,我看你还会不会嘴硬?!” 原来以为他们要弄死我之后埋了,没想到是要把我活埋,我这时候的愤怒和后悔更增,没想到这伙人竟然如此歹毒!破口大骂起来。 骂了几句,他们不再理睬,我便不骂了,脑子突然冷静,不如把力气省下来,或许还有奇迹发生。 老头这时候已经又坐到了藤椅上,他好像是在想事情,不过这时候那口大锅下面的火已经熄灭了,他对着非主流说,“熬好了,灌进去!” 非主流爽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拿东西去了。 我以为他们要把人头骨头汤灌给我,顿时破口大骂,那老者也不生气,“本来是想请你喝一碗,不过你那时候没表态,现在想喝,可能没你的份了。” 老者话音未落,非主流已经拿来了十来口大碗,讲人头骨汤舀进了碗里,“等一会放凉了,喂给他们喝!” 这时候我才知道老者说的是僵尸,熬制人头骨汤给僵尸喝么?这是何等诡异的秘术! 人头骨汤放了一会,好像可以喝了,老者继续沉默,而非主流从楼上拿下来了一把转筒一样的东西,他拿在手里对着僵尸摇了一摇,左右各自三圈,然后停了下来,对着挂着的尸体痴痴地望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这十来头僵尸都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啊!”我的心里一声呐喊。 这时候我才看清,这些僵尸并不是被钩子钩着嘴,而是他们主动咬着钩的,而且这钩子没有头,是钝的。 僵尸醒来之后,那非主流又从身后拿出来一支极短的笛子,放在嘴边一吹,尖利的一声鸣响,那些僵尸纷纷松开嘴,噗通通直立着掉在了地上。 后来我明白这是赶尸门的秘术,他们精心熬制每一头僵尸,从牙齿,到身体,到内脏,都要熬至巅峰状态。 僵尸落地之后,他开始给这些僵尸灌汤,他做的那么的仔细,就像是在服侍一位生病的爱人,这一夜见识到的诧异,比我长的这么大见过的都多,我瞪大眼睛看着,也无心再骂他们。 终于将这十来具僵尸都喂完了汤,他转头对着那老头,“师叔,那具失败的僵尸已经熬汤喂给他们了,应该没事了吧?” 那锅里的人头竟然是炼制失败的僵尸,将他熬了给其他僵尸喝?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心里在琢磨,这个老头又狠辣心机又深沉,要是想逃走的话,必须得先把他支走才行。可是他明显是守在这里的,不可能随便离开。 非主流往钝钩子上涂抹了什么东西,那些僵尸又跳上去咬住了钩,他再次转动了转筒,所有僵尸都合上了眼睛。 “师叔,这小子就绑在这儿没事吧?霉宝(非完全形态的僵尸)不会醒来把他吃了吧?”非主流做完了这所有的活,打了一个哈欠,好像有点困了,此时已经四更快过尽了。 那老者悠然道,“没事,唤魄筒你拿到上面就行,再说这些霉宝脚都已经离地,悬空的话,他们就失去了所有感应。” 非主流哦了一声,说他要去楼上睡了,看来楼上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老头应允了,等非主流走上去之后,老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突然抓住我的头发小声的问,“你身体里面住的是一只什么鬼魂?” 听了他这句话,我顿时感觉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乌小香,但是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好像看出我的疑惑,老头说,“姚婆子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她肯把你送到我们这儿来,就是想让我们把你身体里面的鬼魂剥离出来给她,因为她知道只有我们才有这个本事。本来白得了这个便宜,没啥可想的了,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要只是普通的一个鬼魂,她姚婆子至于这么千辛万苦的骗你过来么?” 原来刚才的尸油密信里写的还有这些,老头没有说给非主流听,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看出来了他这个心思,也小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告不告诉我你都是个死,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会让你死的更惨。”老头的口气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一股腥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心里反而比刚才泰然多了,“那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老头好像有点奇怪,不过他嘿了一声,“说吧,想知道什么?” “那告诉我,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老头嗯了一声,“这事啊,应该是疤脸做的,收走了你爷爷的魂吧。你们三个知道了乱葬岗的事,而且还破了我们的风水局,不可能让你们活在世上。后来是不是你爷爷诈尸,回去咬了你一次。” 他说的果然和爷爷的情况一样,他又道,“当时他们回来禀报时候我就怀疑,怎么被诈尸咬过一口还不死,难不成是被高人救治了么?没想到你身上一点阳气都没有,才逃过了一死。” “好了,现在到你了。”那老头说,“你告诉我你身体里附身的是什么,能让姚婆子这么看重,只要你说实话,我就帮你把你爷爷的魂放走,让他轮回投胎,不再受苦,怎么样?” 第三十章:无可脱身 他提到爷爷的时候我感觉一股热血上脑,不自觉地咬紧了牙齿,咯咯作响。 “哎呦,别生气啊,我只能答应你这个。”这老头又阴险地笑道。 “那我要亲眼看着你做好这一切,才会告诉你。”这个人显然阴险的很,他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想着魂魄的话我现在能看见,等见了爷爷的魂往生,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头狞笑了一下,“给我讲条件,恐怕你没有这个资本,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的话,明天我把他(指了一下楼上的非主流)支走,到时候你皮肉会受苦,最终还是要说,何必呢。” 我不在搭理他,不过我也觉得要是脱身的话,机会微乎其微,可是如果爷爷的魂魄不能得到轮回,我就是死也不甘心,没想到这些王八蛋竟然如此的残忍,瞎子的冷漠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见我不再说话,老头将刚才那块槐木牌拿了出来,“这个槐木牌是想用来容纳你身体里面的鬼魂的吧?这个方法是跟那个瞎子学的么?可惜他没有告诉你,没有符文的话,鬼魂有可能会离开,也有可能反噬。” “其实我就是对你身上的鬼魂感兴趣,你不说的话也无所谓,将你埋到养尸地,等你死后,那个附身到你身上的鬼魂自然要出来,到时候再抓到它就是了。” 我一激灵,我想探听瞎子的下落,“那个瞎子呢,现他在在哪?” 老头摇晃了一下脑袋,“不是告诉你我们也在找他么,他跑了,不过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然后他继续套问我附身鬼魂的事情,我不明白乌小香现在明明转移到了灵位之中,而姚婆婆却那么确定是在我身上?还要求他们把乌小香捉去送给她? 我现在对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厌恶到极点,现在不但不想和他说话,甚至连听他说话都觉得恶心,我大声道,“赐给我一个爽快的吧!现在杀我现在就杀吧!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激怒之下,声音喊的大了些,果然楼上传来了非主流的声音,“怎么了,师叔?”然后听见楼上蹦蹦作响,他就穿着一个短裤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老头这时一脸阴鹫,“没事,你去睡吧!” 非主流望了望我,又看了看那些僵尸,确认实在没事之后,对着老头点了点头,回身睡去了。 老头望了望我,目光甚是阴毒,不过我一点不惧,眼中都是恨意,和他凛然对视。 他笑了笑,检查了一遍僵尸,不再理会我,转身也上楼休息去了。 让我感到绝望的是他拿走了我的包裹,那里面有我可以依仗的全部。 楼下只剩下我和一群吊着的死尸。 这些死尸应该是最初级的僵尸,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用这个方法来锤炼僵尸的咬合力,我被捆的久了,胳膊上血流不畅,渐渐地感觉到痛苦无比,那脑袋上半边毛的家伙绑的很紧,可是时间过的越久,这痛苦慢慢地转化成麻木,我在想,我的胳膊会不会这样坏死,断掉。 难道真的要这样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里么? 我的脑袋还算是清晰,非主流吊我的时候,我全身的重心落在了下面,脑袋没有充血,现在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情。他们怎么知道是我们破坏的风水局?难道是那天夜晚撞到了我们?瞎子的听觉是很灵敏的,没有发现周围有人啊,我的视觉也很灵,当时周围也没有见到人,堂哥现在也没有受到牵连,说明肯定不是这样。 那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答案是不知道。 我无数次的幻想会有人出现来救我,乌小香也行,瞎子也行,护林人也行,可是一直没有,都没有,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非主流换了口锅做过饭之后,把我放了下来。 非主流胡乱地往我嘴里填了几口饭,我觉得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来者不拒都吃掉了,“呦,挺好养,等你以后变成了霉宝,就由我来养你,成不成?不过到时候你肯定不认识我了。” 对于他的这番话语我怒目而视,他见我这样,“呸”了一声,将饭从我面前挪走,“老子喂你东西,你还想来咬我不成,老子还不给你吃了!” 非主流说这话的时候,老头才开始从楼上下来,不知道这么久他都在楼上做什么。 非主流恭恭敬敬地给老头盛了一碗饭,“师叔,你说他要是养成了僵尸王,会不会产生灵智?” 那老头稳稳地坐下,“那谁能说的清,这么多年,也就你祖师爷养出来了一头有灵智的。” 接着非主流和那个老头一边吃饭一边探讨养僵尸的技术性问题,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有养僵尸的,养来干什么呢? 他们两个说的东西都是我以前闻所未闻的,什么僵尸封魄,引路,最后说到了这一批刚出土的僵尸还要赶光(就是在白天将僵尸放出去,这样他们以后不得已在白天行走的时候,不至于太阳一照就倒下。) 听他们说到这儿,我心里突然燃起了希望,因为这几天他们两个人中将抽出一个,领着这些僵尸去赶光,这样的话就只能有一个人留守在这儿。 虽然我希望是老头去,但是心里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赶光这样的脏活累活肯定是非主流来做。 当着那个非主流,老头到没有询问那个鬼魂附身的事情,想来他是另有打算,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而他们说的要将我活埋到养尸地,想来一时半会不会做,一个是这只是老头的一个提议,别人并没有通过;另一个是,他们还没有给那个湘西的刘家通风,不可能直接就把我给埋到人家那里。 这次吃完了饭,他们并没有把我给吊起来,而是绑在了庵子角落的一个柱子上,我身体上感觉好受了些,非主流又开始用大锅煮东西,黄黄的,烟熏雾缭的,想来应该是尸油一类的。 赶尸门,真是邪恶的可以! 熬制完这些东西之后,非主流又开始拿一个特制的什么棍子,开始慢慢敲打这些僵尸的身体,这些僵尸都是一身白毛,敲打上去之后发出噗噗的响声,有几具听起来声音比较清脆。 非主流脸露喜色,把那几具听起来比较清脆的僵尸单独吊起来,放在了一块,并在僵尸身上贴上了东西用来区别。 后来知晓僵尸的厉害程度都在外壳,要是僵尸的身体敲打上去有金石之音,刀枪不入,基本上就能成为僵尸王了。 而老头,这时候在翻来覆去的看我的那块槐木牌。 他毕竟不是瞎子,要是瞎子的话,应该能感觉到里面藏有一个鬼魂。 他翻看的时候我心里在想,要是实在皮肉受苦挨不过的话,我就把米疙瘩的事告诉他,乌小香说什么也不会讲的。 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米疙瘩就藏身在槐木牌中,他们知道槐木牌养鬼,即使不告诉他也会怀疑,而乌小香寄灵在灵位之中,相对来说怀疑的可能性要小一点。 另一个是,乌小香现在太弱了,还没有刚死的米疙瘩容易脱身。 谁知道我刚刚想好没有多久,那老头就开始放下了槐木牌,拿出来了乌小香的灵位。 这时候非主流也赶完了他要做的事情,站在老头身后看那个灵位。 这时候我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他们发现了什么,要是现在的乌小香被他们发现,有可能会魂飞魄散掉,而我没有了乌小香,能逃脱的可能性则更小了一分。 “这是谁的灵位?十四奶奶是谁?”果不其然,那个老头开始对这个灵位怀疑了。 “是我老祖奶奶。” “你老太爷爷娶了十四个婆娘么?怎么叫十四奶奶?” 我不太擅长撒谎,有点犹豫的说自己不知道,灵位是我叔叔立的,爷爷让我带着,说以后建了祠堂供上去。 那白胡子老头果然有点怀疑,将灵位抓在手里看了又看,“那为什么叫怨灵息位?她死的很冤么?” 这个我怕编上来有漏洞,只得说自己不知道,那老头更怀疑,将灵位来回的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上好的沉香木,这灵位不一般,你叔叔为什么要给你老祖奶奶做这么好个灵位!” 这时候非主流也围上来看,“师叔,我师父说人死之后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幽冥,而命魂多是附在这灵位之上,他这灵位上是不是附的有东西?” 白胡子老头显然不想和非主流说那么多,“怎么可能有东西,命魂在灵位上也是有的,不过过了不久也就散了,他老祖奶奶死了多久了,灵位上怎么可能还有东西。”说过,他把那灵位再次收了起来。 不过从他的问话和眼光中,我能感受到他已经对那个灵位起疑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 我自知逃走无望,况且他们这个地方又隐蔽的很,要想逃出的话,除非是神兵天降来救我。 可是要是这么死去,真是冤啊,我连尸毒都挺了过来,难道要死在这个地方么。 夜幕降临之后,小庵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额叮咚声,我一愣知道是他们说的感应风铃,想来是有外人进来了。我的心里一阵激动,难道是瞎子?难道是巡山的?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是有希望的。 可散漫的脚步声之后,我听到了那人直接敲门,我突然失落,显然是他们一伙的人,非主流开了门让他进来,等他进来露出面容之后,我一下惊到了,这人我竟然认识。 第三十一章:转机?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进来的这人竟然是我们村的光棍刺猬。 从他敲门的举动上来看,这个地方他来过。 非主流本来很是戒备,一看是他,开了门就问,“你到这儿干嘛来了?”显然这个地方他也不常来。 刺猬低着头点了两下,看起来地位并不高,可能只是一个跑腿的,“三爷和四爷让我来的,他们两个走不开,有重要的事让我过来告诉你们!” 他还没有张口,就看见了角落里面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我,吃了一惊,“小,小凡,你怎么在这里?” 刺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瞎子那么小心还是被赶尸门报复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晚上我们遇到了他,他给告了密。 之前我较劲了脑汁把可能怀疑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连是不是堂哥说漏嘴都怀疑到了,可就是没有想到这个闲人,一个天天吃饱了胡乱游荡的刺猬,怪不得赶尸门只知道爷爷我们三,因为刺猬就遇到我们三个,他并不知道堂哥的事情。 我冷冷地盯着他,“我爷爷是你害死的,你知道么?” 我估计现在研究里面都是血丝,他这时候颇有点害怕我,刻意地回避开,这人在我的记忆里面胆子算是比较小的,怯怯懦懦地说,“你们不该破坏了人家的风水局,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肯定要找你们啊!” 没想到真的是他,我冲着他大吼道,“刺猬,我操你先人!” 刺猬被我骂的更加害怕,毕竟他还是有点心虚的,这一屋子里面的僵尸更是让他胆寒,他指了指我,“他,他会不会活着出去?他要是出去了,可没有我的好日子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愧疚,没想到他现在想的是不是我以后对他能不能产生威胁,想来是和这些打了很长的交道,现在心性也变的狠毒了。 这时候那长胡子的老者也站了起来,“放心,他不会活着回去的,说吧,你来这儿什么重要的事?” 刺猬冲着那个老头也点了一下头,奴性十足,“三爷和四爷让我过来说,他们发现那瞎子的踪迹了,现在把他堵在了一个破祠堂里,可是那瞎子好像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厉害的很,他们两个进不去,那瞎子也逃不出来,他们让我过来搬救兵。” 老头沉吟了一下,眼睛轻轻地转动,“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刺猬嗯了一声,却没有回去,“还有一件事情也要告诉你们。” 老头本来听完正在踱步,回转过头让他讲。 刺猬畏畏缩缩地说,“另一件事情,就是,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是个道士,在咱们的养尸地那儿布阵呢,说坟地里面全是僵尸,听说是要点什么纯阳火,现在好多人在那儿围观,咱们那儿还没起出来的霉宝给全烧死!” “什么!”老头的神态顿时变的很狰狞,眼睛里能冒出火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刺猬见那个老头发怒,吓的退了一步,这让我更能确定刺猬就是他们一个狗腿子,只是负责传递情报的,“昨天中午,他们找了很多人在那儿布阵,很多村里的民兵队长和村长都去了,我们村也出了人,我不知道现在鼓捣完了没?” 老头这时候再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仙风道骨当然无存,捂着胸口退了几步,“养尸地毁了还不算,要是把埋在那里的所有霉宝都毁了,我回去该怎么交代!“他急走了几步,猛的回头问道,“那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哪?” 刺猬道,“我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乱葬岗那,听说布置成要几天的时间,不知道现在布置好没有?” 我看见这个阴毒的老头急的一头是汗,非主流一脸愕然,像是没回过神来一样,就有些想笑,这几天的压抑让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非主流听见我笑,猛的转身,上来给了我一个耳光,他出手很重,打在我的右脸上,顿时就感觉右边的耳朵听不见东西了,嗡嗡直响,他还不解恨,“让你他妈给我笑,你他妈早晚得死!” 我浑不怕他,瞪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他,他又怒了,“让你妈看,老子打死你!”他又要上来的时候被那老头轻轻一把抓住,“行了,办正事要紧!” 非主流对这老头有点敬畏,说道,“是,师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收拾东西,该带的都带上,你去帮疤脸他们,最好在天亮之前把那个瞎子给我带回来,要是不能的话,也绝不要留活口,不然的话,捅的篓子可就大了!” 非主流嗯了一声,老头接着说道,“我去找那个道士,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看看能不能阻止他们,敢灭了我们的生路和财路,我让他们拿命来赔!” 非主流听那老头这么安排完,楞了一下道,“可是,师叔,我们都走了,这里怎么办?” 那老头转头环顾了一下,指着刺猬说,“现在只好让他来守着这儿!” 刺猬有点诧异,也用手指着自己,脸上的肉都开始跳动,十分不相信地问道,“我?” 那老头道,“嗯,你守在这儿等着我们回来,一定不要出任何岔子。” 刺猬将两个手摆的像是荷叶一样,“不行,不行啊大师,我做不来这事!” 非主流看了一眼刺猬,也对着那老头道,“师叔,他跑个腿还行,要不然我留在这儿吧?” 那老头摇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刺猬的肩,“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两个都要出去,只有靠你了。” 刺猬怯懦了两声,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老头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强自将态度恢复了些,遇到这么大的事他还能保持镇定,我也不禁佩服这老头的心机,他说道,“小兄弟,你只要负责看好他(指着我)和他们(指着僵尸)就行,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刺猬转眼看了看那些僵尸,我明显看见他畏惧的不行,但是又不敢拒绝,“那,那你们可要早点回来。” 非主流这时候那尖利的笛音一吹,所有的僵尸都放开了咬口,非主流将僵尸推在一起,估计利齿的力量已经锻炼的差不多,需要放下一段时间,安排刺猬第二天太阳正中的时候给这些僵尸喂食,将笛子递到了刺猬的手里,交给他使用方法,并且指着角落里的一大筐腐肉,我看见刺猬的脸都绿了。 非主流试着给刺猬吹了一下笛子,那些死尸一瞬间都闭上了眼睛,非主流指着地上的钩子。告诉刺猬用这个撬开他们的嘴,把腐肉丢进去就行。 刺猬呆呆噩噩,只好答应。 想来这腐肉是强行给僵尸的,要是活物鲜肉的话,僵尸自己扑上去就咬了。 非主流转身又拿了一把大刷子,看了看大锅里的尸油,把刺猬喊了过去。 刺猬缩着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那些死尸,站好之后还是有点犯哆嗦,非主流冷笑了一下,显然他在内心里是看不起这个刺猬的,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他一把抓住刺猬,让他别动,弄大刷子沾了沾大锅里的尸油,开始往刺猬身上刷,刷的密密麻麻的一层亮,就像是烤乳猪要刷油似的,最后连他的脸上也涂的满满的。 刺猬不敢躲闪,可他更加恶心和害怕,也不敢摔掉,“这是什么?”他问道。 “别管了,有这些东西在你身上,霉宝就不会伤害你了!不过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脱下衣服,也不要洗脸。” 刺猬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皱了一下眉头,想来甚是腥臭。 两个人急冲冲地问了刺猬瞎子所在的方向,瞎子被困的地方在我们邻村,从刺猬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一个荒废的祠堂,而道士所在的位置更好找,是他们的养尸地。 他们两个听过之后不敢犹豫,就上楼上收拾去了,虽然很想知道他们赶尸门的人和人拼斗不靠僵尸靠什么,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幸好现在瞎子有了消息,而且没有死,要是这次瞎子能逃脱大难的话,我一定跟着他好好学本事,爷爷的仇不能不报。 正思考这事,他们两个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背上背着一个木盒子,黑漆漆的,而且上锁,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何物,那老头临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颇有意味,放佛对我不放心的很,但又不得不走,和非主流急匆匆地离开了。 本来我想在他们离开之前再骂他们两句,告诉他们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想了想怕把他们激怒,万一他们改变了主意,不让刺猬在这儿守着,那么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离开之后我心里一阵欣喜一阵失落,欣喜的是他们走了我就有很大的机会逃脱,失落的是乌小香的灵位,米疙瘩的槐木牌也被他带走了。 迷茫了一会之后我很快定下来了心神,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自己脱身,要是自己死在这儿的话,一切都会成空了。 我一切的机会都在这个又可恨又胆小的刺猬身上。 第三十二章:喂食 他们走后,外面更显得寂静和诡异,墙角的松油灯的灯芯不时在作响,刺猬不时地看着那些僵尸,好像害怕它们中的一个会突然暴起,我喊他的时候他猛一哆嗦。 “刺猬,我们聊聊吧。” 他转眼看我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僵尸身上,“聊,聊什么?” “他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听我是问他这些,他倒很是警惕,说道关于他们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 因为对僵尸相当恐惧,他不敢随意走动,本来到楼上应该安全一点,可是又要看住我,所以他不敢上楼。 “哪你为什么替这些人做事?”我见他不愿说起这些人的事,就换了一种问法问他。 刺猬将身子缩了缩,他好像有点缺乏安全感,“因为他们能给我吃的,不然我就要饿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凡,你别怨我。” 我点了点头,管不得刺猬天天游荡一点正事不做,家里面还有吃又喝的,原来都是赶尸门给他的。 “可是你是替他们作恶你知道么?很多无辜的人会因为这样死掉的。” 刺猬又将头往脖子里面缩了缩,“那我管不了,那是他们的事,我只要不饿死就行,我从十二岁就成了孤儿,没人管我,是他们一直管我,给了我做人的尊严,为人要知恩图报,他们让我帮他们看着养尸地,我就要好好地帮他们看着,你们,破坏人家的财路,你们是咎由自取!” 在这个地方,他和每个人说话都低三下四的,他竟然还认为别人给了他尊严,看来他的世界观都已经扭曲,我深知他好逸恶劳,懒散成性,现在连善恶好坏都懒得分辨,已经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了,已经不可能把他说服。 沉默了一会,我突然对着刺猬说,“知不知道你身上涂的什么?” 刺猬看了我一眼,“什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要想让这些死尸不咬你,而且把你当成同类,你也应该知道你身上涂的是什么?” 刺猬看了一下明晃晃的身上,“你他妈说啊,是啥?” “尸油!” 刺猬眼睛里露出畏惧的眼神,但是口中依然强道,“你骗我吧。” 那大锅里的人头已经被非主流给丢掉了,但是这屋子里还有一股浓重的腥味,而且锅里还有剩余的尸油,我让刺猬去看看,他探头看了一下锅里,红红黄黄的,都是一层油腻。 这下他更加怕,而我这时候的心已经坚强起来,为了把爷爷的魂找回来,也为了不迷迷糊糊的死去,一定要打起精神。 刺猬转头问我,是不是见他们炼制尸油了。 我说寻思先吓一吓他,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见到了,他们把一个活人活生生地撂在了锅里,先烹死,那人叫的可惨,好像也是给他们做事的。” 刺猬愕然了一下,“你骗我是吧,不可能!” 我哼了一声,“你不信就算了,你去看看那筐里的腐肉就知道了,那里面是他胸腔里的东西。” 这时候他眨了眨眼,像是有点信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筐里的腐肉是什么肉,只是赌一把,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哆哆嗦嗦地小心掀开了筐盖。 “你他妈诈我,这不是猪头么?” 我没想到筐里面竟然是猪肉,还以为处理的失败的僵尸,觉得这下要不把刺猬吓住,可就前功尽废了,“你说猪肉就猪肉吧,那个人大部分已经用来炼尸油,筐里面的是他的碎肉!” 我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装的很凄厉,那筐里面的腐肉剁的很碎,他分辨不出,眼睛转了两圈,“他们让我看住你,我其他的不管,你也别想骗我!” 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这就够了,这一夜我先安安稳稳地睡,刺猬既要防范我,又要防范僵尸,还要想我给他说的话,他一定睡不好,就看明天有没有机会。 这里的夜死静死静的,我不想再搭理刺猬,说多了他反而会更加怀疑,靠着木柱子就闭上了眼睛。 刺猬果然睡不着,他不时地动来动去,见油灯暗了一点就怕的要死,赶紧将油灯的灯芯挑亮一些。 其实我也睡不着,但是在闭着眼睛让自己尽量平静,并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说,一定要稳住,不然的话,等那两个人回来,我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抓住了就是生,抓不住就是死。 这一夜虽然睡的不是太好,但是和刺猬比起来,已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而刺猬坐在离僵尸最远地的地方,不停地栽头打瞌睡,看起来刚睡着不久。 我喊了一声,刺猬困得太狠了,竟然没有动静,我又大喊了一声,他猛然睁开了惺惺松松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先环顾一周,问我怎么回事,我说看见有头僵尸晃动了一下。 虽然他很瞌睡,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敢再睡了,强打精神,看了看那些僵尸,好像看出来我的神色不是那么惊慌,指着我说,“你他妈又骗我是吧?!我别以为我和你同村,你把我惹恼的话,我可不讲那的情谊,说不定会,会弄死你。” 我心说你要是讲同村的情谊就不会给赶尸门告密,现在我爷爷都死了还给我说这个,他现在就是活脱脱一个痞子,我赶紧信誓旦旦地说刚才确实看见一个僵尸晃动了,问他是不是需要喂食了。 他将腰间非主流给他的笛子拿了出来,我知道这笛子一吹僵尸们就会睁开血红的眼睛,可能给他们脖子下面系的那个挂饰有关,这些僵尸的脖子上都有那个东西。 他将笛子在手里攥了攥,“要不要喂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那儿呆着就行。”刺猬好像感觉出来我有点不对劲,对我的态度也开始越来越差。 我现在并不理会他对我的态度,我现在想的就是熬他,不能让他休息,等他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或许有机会磨断绑着我的绳子。 刺猬的眼睛已经熬的血红,里面都是血丝,他其实已经非常的困,不光是困,要知道从我们那里赶到太白山脚下,这本身就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作为一个流浪光棍汉的他必然是步行过来的,这一路行来又没有休息,累的已经够呛,受了惊吓的挨了一夜,现在还要继续熬着。 这无赖对赶尸门算是又惧又怕,所以对他们安排的事情无比上心,大概他也觉得熬的不行了,也不敢洗脸,朝着自己脸上噼里啪啦地拍了几下,算是提神,盯着我道,“我在这儿,你就别想跑。” 两个人对耗了很久,他终于有点熬不住了,昨天晚上来的时候,非主流和那老头也没给他东西吃,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大概是觉得饿的不行,我都能听到咕咕喽喽的肠鸣声,这无赖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才跟的赶尸门么,当然不会活活的让自己饿着,问了一下他们煮饭的锅,自己弄了点米煮了起来。 在他煮饭的时候,我开始用手试着去磨绳子,可能是害怕我会逃走,非主流将绳子绑的很特别,两个手合在一起绑的紧紧的,还有就是将我整个身子和手臂与柱子之间也绑着,我试着去往柱子上磨的时候,一个是角度很不好使上力,另一个是柱子虽然不算光滑,可是也不算凹凸不平,就算没人监视我,估计把绳子磨断也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他虽然在煮饭,可还是时刻回头看着我,我一动他立马觉察出异常来了,围着我转了一圈,最后还照我脑袋上打了一下,“我给你说老实点,不然我会打你个龟孙子半死!” 我现在已经懒得骂他了,按照村里的辈分,其实他应该叫我一声叔,现在他妈的这货到一下涨了三辈,操他先人板板的,我低下头一动不动,觉得恐怕就是他睡着了,我也没有办法逃脱。 刺猬煮了一大锅白米饭,自己呼呼狼吞虎咽地吃了四五碗,甚是满足,拍了拍肚皮想要猫着睡下,他在家时大概是这样的。可是看了看我和一群面容可怖的僵尸,气的连声骂娘,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吃下白米饭的刺猬其实更加困倦,因为人在进食之后,很大一部分血液都会返回到胃里去帮助消化,这时候会造成短暂的脑缺氧,人在饭后都容易犯困,更何况是赶了很久的路还一天一夜没休息的刺猬。 他狠狠地用手摸了一下眼睛,出了小木庵子去看太阳去了,应该是确定一下时间,该不该给僵尸喂食了。 而非主流和那阴险的老头还没有回来,大概是事情办的都不顺畅。只要天一亮,瞎子就算是安全了,可是他怎么也不会知道我现在被困在这儿,被一个无赖给看管着,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刺猬再次钻进木庵子的时候,开始把那把笛子拿在了手里,那笛子比一般的笛子短,只有二十厘米左右,通体幽兰幽兰的,泛着诡异的光。他应该是觉得喂食时间差不多到了,可是看了看那些僵尸,最终不敢吹响那根笛子。 我任由他在那里犹豫,不再出声指点,他似乎是下了很久的决心,终于扭着头将那一筐腐肉从角落里拉了出来。 这确实是一筐腐肉,气味难闻的不行,虽然下面好像还垫着油纸张,还是流着臭水,是那种人最难忍受的尸臭,当时以为僵尸喂腐肉是很正常的,后来才知道那腐肉肯定不是一般的腐肉。 要知道僵尸这东西是集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魂已经消亡而恶魄存体,只有单纯的嗜血的愿望,因为它们自身无法汲取天地灵气,只有靠吸取其他动物和人的鲜血,或者吞食鲜肉,才有可能间接的获取天地间的灵气,成为它们动力的根源。这种灵气只有在鲜血和鲜肉中才有,人或动物死亡之后,时间越久,这种灵气剩下的越少,僵尸根本不爱吃腐肉。 所以赶尸门的腐肉之中,可能含有特殊的东西,但即使这样,僵尸也不爱吃,所以需要刺猬撬开它们的嘴。 大概是觉得再没有时间犹豫了,刺猬将那根短笛放在了嘴边,我说过,那笛子和一般的笛子不一样,上面只有两个孔,只要按住一个,一吹之下,就会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凄厉声音,果然刺猬一吹之下,那群死尸纷纷地睁开了眼睛,他吓了一跳,立马停下了吹笛。 说实话,让一个痞子去做这样的事情,这确实有点为难他了,一屋子红眼睛的死尸眼睛咕噜咕噜地乱转,我对着刺猬小声说,“快点啊,不然一会它们饿坏了,失控的话,说不定会把我们给咬死!” 刺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将那筐腐肉搬进了死尸群旁边,然后有回身去柱子上拿下来一个秃头的钩子。 这群僵尸将眼睛对着他上下的打量,看的他犹犹豫豫地不敢下手,但是它们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并没有一只死尸走动和发狂。 即使这样,刺猬还是吓的手打颤,对着我看了一会,我知道他是想我帮他喂,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张嘴,因为放开我的话,不可控因素更多。 我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从腐肉里面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抓的是什么,他恶心地更没有去看,走到尸群旁,对着恶狠狠盯着他的僵尸,选择了一头用秃头钩子掀开了它的嘴,将腐肉丢了进去。 那死尸几乎没有咀嚼,就看见它嘴巴一张,露出锋利的尖牙,喉头一动,就吞了下去! 虽然吞下去之后那死尸还是望着他,但是有了这个成功经验之后,刺猬的胆子似乎大了一点,又连续撬开了两三头死尸的嘴,将腐肉填了进去。 喂食了这几头死尸之后,刺猬又下意识的揉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困倦的有点上下眼皮打架,不过在揉眼之后,我突然发现他弯腰往腐肉筐里面一捞,手里面却是空空的,但他却丝毫不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死尸群,认准一头还没喂食的死尸,手也不颤了,一下钩开了它的嘴,将自己的手填了进去! 第三十三章:奇变 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刺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困的太狠了,虽然我还是觉得奇怪,要困到什么地步,连自己手里拿不拿腐肉都分不出?他竟然把自己的手送进了等待喂食的僵尸嘴里,被咬之后他边嚎叫边猛往外拽,不过那僵尸咬的很紧,咬破之后,鲜血流了出来,品尝了鲜血之后,那僵尸咬的更紧,神情也变的更加的疯狂。 僵持了片刻,那僵尸“啊呜”一口用力,我有听到了一声惨叫,等刺猬把手拉出来之后,只见整个手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少了半边,手指头也不知道掉了几根,他疯狂的嚎叫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那头品尝了他鲜血滋味的僵尸不停地扭动脖子,嗓子间“嗷嗷”的低吼着,冲着刺猬往前一纵一纵的,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其他的群尸,不管是喂食过的还是没喂食的,都转向了这个咬过刺猬的僵尸,将他围到了中间,我看见有的死尸在啃食他嘴上流出来的鲜血! 随后,他们将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刺猬,像是一群看到羔羊的饿狼! 活人鲜血对他们的诱惑,已经让他们处于癫狂。 刺猬这时候正用右手搦住左手在惨叫,看见群尸好像脱了束缚,十来个摇摇晃晃地正在朝着他一步步逼近,他们眼睛里都血红一片,要不是他身体上没有涂尸油,估计现在就已经把他撕碎了,刺猬的鲜血像是一根扔进炸药库的导火索!现在这些僵尸已经不再那么安稳和老实! 刺猬实在是吓坏了,一双眼睛瞪的无比的大,看着自己的手,嘴里面大喊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我寻思他是不是有点癔症了,所以才把手填了进去,那头咬断了他手指的僵尸这时候摇摇晃晃地走近了他,闻了闻之后,确定了鲜美的食物还在这,终于再次慢慢露出了尖长的牙齿! 刺猬大叫一声,吓的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撞到墙上,又急急调整方向,瞬间逃出了木庵子,我听着脚步声踉跄,他没命价的逃走了。 随后两三头僵尸噩噩然追了过去,剩下的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木庵子里面游荡了起来。 看来刺猬的鲜血,冲破了本来禁锢住它们的束缚。 刺猬跑了,这是我的机会,也是我的危机,虽然我一身阴气,不易为僵尸发现,但是现在要挣脱这个绳索,也保不齐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一旦被它们扑上来,全身被绑的我断无一点生理。 好在它们好像被大锅里面煮的尸油汤给吸引了,余下的两头在划拉那筐腐肉,暂时没有僵尸注意到我。 我开始慢慢地顺着柱子站起来又蹲下,用柱子的摩擦使这个绳子断掉。 虽然艰难,好在没有人制止,有僵尸挨近的时候,我就不动,过了一会,又有两头僵尸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一只还歪头闻了闻,然后直挺挺地从木庵子里面溜了出去,我不敢再停,猛的用力上下滑动,感觉手面上一阵火辣辣地,似乎是磨破了,心情激动之下也不知摸了多久,终于双手一松,身后面的绳子断掉了。 将手拿出来一看,果然手面上都是血,剩下的几头僵尸闻到了血腥,似乎发现了我,慢慢地将脑袋转向了我。 我赶紧脱下外衣(有两件,山里冷,多穿了一件薄的,)在两个手面沾了一下,对着这几个僵尸扔了过去,那几头僵尸立马被沾了血水的衣服吸引,抢做一团。 时机千钧一发,就在我转身要跑的时候突然回望了一下那些牙尖齿利的僵尸,它们现在脱了控制,要是跑出去的话,说不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惨死,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豪气涌上来,我没有回身便逃,寻找了一根干柴,再次跑进了木庵子,绕过它们往墙角跑去,那个炉子里面的木炭燃烧正旺,我将干柴引燃,一脚将炉子踢翻,红红的木炭散了一地,我这才抢出门去,将燃烧的干柴棒子丢进了贴近木庵子的杂草堆里。 刺猬与那几头僵尸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我想这刺猬最终也是难逃一死,四五头无知无觉的僵尸在追他,他不可能逃出升天,这狗日的,便宜他了。 害怕被回来的非主流和那个老头撞上,我匆匆忙忙地挤出裂缝,听见身后哔哔啵啵地作响,回头一看的时候,火头翻翻滚滚,烧的好不激烈,那是松木的庵子,含油易燃,将半边天都染红了! 不敢再停留,我小心翼翼地跑出了山林,幸好谁也没遇上,现在才当正午,之前听刺猬说了瞎子所在的方位,现在我要去找瞎子,不知道这么久了,他还会不会再那。 由于着急,我走的相当匆忙,这般正午赶路,自从瞎子帮我治好尸毒之后还是第一次,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很是难受,像是千万个小针来来回回地刺在皮肤上,但我不敢停下来,生怕去晚了就再见不到瞎子了,只是咬着牙奋力地往前赶。 最近也不太觉得饥饿,和自己一身阴气大有关系,浑身冰凉,血行不畅,因此消化也变的缓慢,可是身体的疲劳感却是以前的数倍,好几次都想停下来睡去,但内心却一直告诫自己,再坚持一下,见到瞎子一切就都好了。 走到两脚都麻木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刺猬说的地方,我们的邻村,这儿有一个大祠堂,可能很久前村里出过一个大户,在外地发了财,回来建了这个祠堂,说是他有个爷爷在前清是个进士,他建起来光耀门楣,祠堂面积很大,地上都是青石铺成的,小时候我去那儿玩过几次,所以用不着别人指引,我很快就来到了这座祠堂前。 本来祠堂有两座大木门,很是威风帅气,因为这个富户走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被人给拉走了一扇,也不是做什么用途了,所以现在的这个祠堂里荒草丛生,没有人管理,现在这个季节都长到半人高。 他们村里有些闲人在游荡,我不想被这样闲人看到,左右逛了逛,避开了这些闲人的视线,费了一些时间,左右瞅瞅无人,才闪进了这座祠堂里。 地上的荒草很杂乱,而且是新踏出的痕迹,显然昨天晚上有人来,因为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也不是太怕遇到非主流他们,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走过祠堂的大院子的时候,在祠堂的内门门槛上发现了一处猩红的血迹。 这儿发生了争斗,而且相当惨烈,我走过门槛望祠堂供房里一看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东西断了一地,供桌,椅子腿,而且墙壁上也有血迹,是那种一字溅开的血迹,已经干涸。 我心中大喊一声不好,终究是来晚了。 供房两侧还有两个小侧房,是房中房,当我看见这个场景发愣的时候,左侧的小房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断掉了。 我顺手捡起一条断掉的桌子腿,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间小房,那房门半掩,一推之下吱呀呀地开了,一个男人半死不活的靠在墙上,右手正在微微地动,手下面是一个枯柴。现在已经断掉了。 这人头发一半灰白一半黑色,脸上皱纹密布,尤其是眼下面,眼袋特别深重,嘴角的法令也看的格外的清晰,像是岩石的裂纹,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我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会在祠堂里面半死不活的躺着,不知道之前的争斗是不是和他有关,但是他的身上没有伤痕。 我探出头的时候,他瞪着浑浊的眼睛看我,他的声音嘶哑而且污浊,“找谁?” 可是我听到这声音之后像是顿时被雷电击中,浑身发抖,盯着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衣服,这神态,而且他身旁的那个包,心里面有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难道是瞎子?! “付先生?”我小声地问道,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心里面被这样的场面给吓住了。 他听到我喊,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好像用尽了力气,“是小凡啊,你终于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是瞎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他虽然头发返黑,可是整个人的相貌足足比之前老了二十岁都不止,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以前两个黑瞳孔里面都是灰白的颜色,现在灰白散尽,虽然看起来比较的浑浊,但是好像能看见东西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能看见了?”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他的眼珠也随着转动,“这些天你都在这儿么?”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问他,他勉强的摇了摇胳膊让我别问了。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他,我听说有的人到老的时候,保养得当的话,有可能会头发变白,牙齿重生,但是失明的人能再次睁眼重看世界,这还是第一次在瞎子这见到,他身上绝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难道他身体里有奇怪的东西在维持他的生机?而昨夜的一场恶战之后,维持他生计的东西已经不再了? 不管怎样,他还活着就好。 我赶了一路,现在也是疲惫欲死,就贴着他坐了下来,坐了许久,感觉呼吸逐渐平稳,轻轻地扶助他,“赶尸门的人是不是来过了,他们说要来找你的?” 他轻轻地转头看了看我,“这样说,你见过他们了?来过了,和瞎子打了一夜,一死一伤,另外一个人扶着他们跑了。”瞎子说到这儿的时候咳嗦了一声,似乎要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可现在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尽数吐在了胸前衣服上,是一口含着浓痰的鲜血。 “你伤在哪儿了?我扶你走。”我没想到他伤的那么严重,用手拉他,想来他应该是内里受伤,在外面看不出痕迹。 他一动不动,“我现在走不了,等我聚聚气再说。” “那就好好歇一会吧?”我一看他这状态确实也赶不了路,劝他在呆一会。 瞎子费力的摇摇头,“不行,天黑后他们估计还会来的,等天一擦黑我们就要离开。” 瞎子(我已经习惯了叫他瞎子,虽然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能看见了。)说的对,赶尸门那伙人像是老鼠一样喜欢黑夜,我疲惫欲死,只想倒在地上不再起来,可不能休息太长时间,日头就要下去了。 可这时候我听见祠堂的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第三十四章:疯道士 我这时候心中暗道不好,这些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我这时候寻思来的是谁,不料却听到小孩子的笑声,原来是虚惊一场,好像是一群捉迷藏的小孩子,跑到了这个荒废的祠堂里来。 瞎子这时候还是靠墙躺着一动不动,看来他这样躺着一天了,并没有让自己回复过来,他也听到了祠堂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艰难地说,“别让他们进来,把他们吓走。” 我一寻思之下就明白了,要是这些小孩子发现这儿有血迹的话,回家就会告诉大人,这样我们的额行踪就会暴露,消息就会传出去,那赶尸门的人就会找到我们,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血迹在门槛上,内墙上更有一大片,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模糊,小孩子的玩心重,不一定能发现,可是万一发现了,那我和瞎子从此之后便难以逃脱赶尸门的掌控。 耳听着有两个小孩子已经跑过了院子,我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犹豫,拖着沉重的身子站到了门口,趁着这两个小孩刚跑进门的当口,我做出了一个跳尸的动作,并将脸上的表情变的极为的狰狞。 那两个小孩子本来要藏到祠堂里面的,这时候被吓的哇的一声哭了,是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爬着哭着跑了。 我这时候比刚来到时好了些,已经稍稍地恢复了过来,对着瞎子说,“现在走么?” 瞎子摇了摇头,“不行,再等一会,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看不清人再说,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为了稳妥起见,我认同了瞎子,还是不要被任何村民认出来为好,那次就是因为半夜遇到个刺猬,才惹出来这么多事端。 瞎子靠着墙坐着,这时候我发现他身上偶尔有一丝黑气飘出来,散掉,过不一会,又有一丝黑气飘出来散掉,以前他身体里面虽然能看见黑气往外冒,但是不是这种散,以前像是开水上的水汽,冒不完。可是现在像是树上的柳絮,吹落一片就少一片。难道他搏斗后的这一整天,都在这儿散发黑气呢。 又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这时候天已经黑尽,即使是对面走过来,不仔细辨认也不知道是谁,瞎子说动身吧,我正要将瞎子扶起,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手电的灯光胡乱照做一片,耳听有五六个人来到了祠堂前。 这大晚上的,还有谁会到这里来。 只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二蛋,你是说这里面有鬼么?” 随后一个小孩子怯怯的声音说,“是啊,静静和我一块见到的,可怕人了。” 我寻思坏了,没想到这小孩子竟然把这里遇鬼的事告诉大人了,按说一般情况下大人不会理会,怎么这家的大人这么奇怪,还过来看个究竟。 “是走路一晃一晃的么,还闭着眼睛么?”那个声音又问道。 我听到清脆的小孩子的声音响起,“嗯,地上还有血!” 我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的眼睛这么尖,在被我吓跑的一瞬间竟然还看到了地上的血,这要是吵吵开了就糟了,而且这祠堂就一个正门,以我们两个现在的体力,想翻墙而走是不可能的。 只听又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大师,你确定这里面闹鬼么?小孩子的话不能作准吧?” 那粗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小孩的眼睛最纯净,经常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小孩子最不会撒谎,即使没有脏东西,肯定也有古怪!” 瞎子这时候也转脸望向了我,我知道他想说着假李鬼遇到真李逵了,这穷乡僻壤的,从哪儿钻出来一个抓鬼的大师,但是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估计还是会被赶尸门的人知道行踪。 问话那人嗯嗯一声,“这么说我们家二蛋还能看见脏东西?” 那粗犷的声音又说,“脏东西到不见得,听了你儿子的描述,我觉得是僵尸的可能性大!和咱们今天在乱葬岗烧死的那些是一样的,你们都站远点,守着这门口就行,要是有东西从里面跑出来,就用这东西撒它!”想来是江米黄豆一类的东西。 我听到了这话顿时知道外面是谁了,他应该就是刺猬口中的那个疯道士,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祠堂里。 耳听院子里杂草哗哗作响,好像有人走了进来,而且是两个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瞎子现在脸上露出了近似无奈地表情,捉鬼的现在被当成鬼,这估计也是瞎子人生的头一遭,不过他这无奈的表情配上他苍老的面容,显得那么凄凉。 我心中也哭笑不得,耳听“嘭”的一声,供堂的内门已经被踢开,我扶助瞎子的时候,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打扮奇怪的道士(或者叫做和尚),另一个人留着偏分头,穿着一身的确良衬衫,长的特别帅气。 这道士是我平生所见最奇怪的道士,那时候我虽然不出门,可是道士服和和尚服还是能认出来的,因为左近就有庙,可是这人穿着一身灰白的道士服,脚蹬道士靴,却剃了一个大光头,而且光头之上似乎还点了香疤,这算是那门的道士?更为标新立异的是他还留着一脸大胡子,颇像是花和尚鲁智深的造型。 本来踏着罡步(道士专用捉鬼除煞步伐)的他,看见我们两个在墙角的时候也不禁一愣,我这时候注意到他身上的装备更是觉得可笑,他背上背着一个大算盘,像小学生背书包一样斜跨着,手里面那个一个类似招魂幡子的东西,一愣以后他指着我们,“原来不是僵尸,刚才是你们在这儿装神弄鬼么?” 他身后那人虽然不说话,不过看我们的眼神冷冷的。 其实我想说真正装神弄鬼的是他,这非主流的打扮,这前卫的造型,怪不得刺猬叫他疯道士,穿道士服留和尚头,拿黑白无常兵器,还背着算账先生的家伙事,简直已经无力吐槽这个道士,有点像是精神病患者,可当时我不能得罪他,只得说,“我们被人家打伤了,躲在这儿养伤,正准备走呢。” 他好像用看小偷一样的阳光看了我们一下,“一直都是你们两个在这儿么?刚才这儿的诈尸是你们弄出来的?” 我正要给他解释清楚,他身后那人转了一圈,这时候看见墙上的血迹了,他语气不急不缓地问道,“这墙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瞎子没有搭理他,我现在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寻思都到了这步地了,看样是没有办法悄悄地离开这祠堂了,他们两个哪儿跑出来的,静管闲事。 “说话,再不说话我喊村长过来,把你们送派出所!”见我们两个都不搭理他,道士有点急了。 瞎子还是慵懒地靠在墙上,我不知道他是要恢复力气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说什么?我们被人打伤了,躲这儿养伤呢。” 那疯道士听瞎子这么说,往前走近了一步,态度温和了一些,“你们是这村里的人么?和人家在这斗殴打成这样的?看不出你那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拼?要不要把你扶出来。” 没想到这疯道士还挺热心,听他这么讲,看来外面说话的那个人应该是村长,刚才那个小孩就是村长的儿子,瞎子急忙说不用,我们不是本村的人,扶出去恐怕会出其他的事端。 这疯道士本来要走近前来扶我们,听见瞎子这么说又皱起了眉头,也不扶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最近你们这一带总是出怪事,先站起来,出去再说。” 我犹豫着看了看瞎子,也没有动,这道士转回来用他的招魂幡似的东西指了指我们,忽然厉声说,“不对,你们两个身上阴气怎么那么重?你们养阴神?” 我和瞎子还没有回答,他又喊道,“乱风岗的那些僵尸和你们有没有关系?”道士和他身后那人都把架势绷的紧紧的,眼看要动手,我一看事情紧急,咳了一声,“那些乱葬岗的僵尸不是我们养的,是一个叫做赶尸门的组织的养尸地,他们也在找你们,你们要当心。”大概是觉得他们和赶尸门做对,定然不是坏人,我在最后又加上了提醒。 我说这话的时候,不但他们,连瞎子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事我还没来的急跟他说,那道士嗯了一声,“赶尸门?找我门,那你们呢,躲在这里干什么?” 谁知道这时候瞎子说话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我们是死人阁的,你可曾听过?” 那道士的招魂幡慢慢地垂了下去,对我笑了一下,形势已经不那么紧张,“死人阁?怪不得身上都是阴气,你现在这个模样,是在渡生死途么?” 瞎子艰难地摇了摇头,道士又道,“你死人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什么劣迹,你们在这呆着干嘛?” 瞎子道,“我们也是被赶尸门逼到这个地方的,本来没必要对你说,老朽一辈子不求人,更没有必要求你,可是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还长,要是张扬出去,行尸门还会找上来。” 我被瞎子突然的这番话给弄迷糊了,什么死人阁,生死途?怎么连我也成了死人阁的人了,顿时感觉他们说的话扑朔迷离的,听不太明白。不过那道士好像是被说动了,“这么说,那乱坟岗的僵尸是赶尸门弄出来的了?不知道是南赶尸门还是北赶尸门?” 我心说赶尸门还分南北么,道士和瞎子说了几句,瞎子所知并不多,那人便回头问我,“你刚才说他们也在找我们?” 我还没有点头,道士身后的男人微微地冷笑,“找我们?来了正好,就怕他们不来。” 这男人一直没说话,不过说话的时候语气骄傲而又冰冷。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的口气,把那个老头的相貌描述了一下,告诉他太白山中有一处他们的木庵子,破土而出的僵尸他们都连夜领到那儿去,只不过被我给烧了。 道士这时候信了我们的话,让那男人看着我们,转身出了门,远远听见他对着门外面的人道,“这个祠堂荒废久了,容易招阴纳秽,刚才出现一个满脸是血的婆娘,说她冤的很,是不是你们村的?” 这道士果然滑稽,出门就编了有个瞎话,只听得外面议论纷纷,道士又说,“行了,这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看能不能劝她去投胎,若是不能的话,我可能要在这里做法,你们离这个祠堂远点,她要是走投无路,可能会附身到阳气比较弱的人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意思好像要把外面围着的人都吓走,不知道接下来这个奇怪的道士想干什么。 第三十五章:死命赶路 本来道士说的这话没有什么可信度,可刺猬说过他要在乱葬岗点什么纯阳火,烧坏了剩下的死尸,应该是成功了,这些人对他比较信服,只听得外面又嚷嚷了一阵,问他要不要帮忙什么的,他说不用,然后慢慢地人声就小了,我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没有人会相信自己阳气旺,小孩子本来阳气旺,可是小孩人身子弱,最容易被阴邪入侵;正当年的男子本来阳气也旺,可是那个年代又没有什么夜生活,晚上很早就搂着婆娘上床睡觉了,夜夜这样,哪个男人敢说自己阳气旺啊。道士支走了所有人,转身回到了祠堂里,那对着我问了一下行尸门的情况,沉吟道,“我说今天怎么老感觉有人在跟着我,回头又没看见什么,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头。” 身边那男人低头摸了一下鼻尖,问那道士,“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一直有这种压迫感么?” 道士沉吟了一下,“不是一直,这种背后的压迫感到中午的时候就消失了,我当时以为谁窥探我作法呢,现在经小兄弟这么一说,我才感觉是被人盯上了。” 以后我慢慢的明白,很多感觉灵敏的人,当你的视线对着他聚焦的时候,哪怕是在后面,他都能感应到,有点像是女子的第六感,不过这个是可以慢慢的磨练出来的。 很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都会有这种冥冥中的感觉,像是这个道士,还有狙击手。 和这道士说了一会,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将人家的僵尸全弄死,好像特别神秘,而且他们也不愿多说。 听我叙述了一会太白山中的事,那道士怒目圆睁,“你们不用怕,那赶尸门这样做完全是作恶,他们不敢公然的找上门来!” 我正想听他说什么,瞎子这时做出了一个用手撑地的动作,我赶紧把他拉了起来,他轻轻地推开我,好像自己完全可以,手挨住他胳膊的时候吓了一跳,他胳膊上的肉已经完全松弛下来,像是极老的老年人的皮肤,可以晃来晃去。 现在他身上的黑气好像散尽了,黑暗中我看见他的眼睛似乎又明亮了一些,力气好像也恢复了,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们要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赶着去办。” 疯道士对瞎子站起来也感到意外,不过还是说,“赶尸门弄的这些事情,对附近村民是极其恐怖的,现在我们找不到他们了,想留你们帮着寻找。” 瞎子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摇摇头说,“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疯道士没想到瞎子竟这样说,在瞎子走过身侧的时候说,“可是他们终究还是要报复你们的!” 瞎子耳聋了一样,不再回答,那帅气男子见瞎子这样,并不打算移开身子,冷冷地道,“让他们走么?” 道士嘿嘿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不让他们走,他们又没干什么坏事,不是么?” 给帅气男子说完,他转头又道,“你们一定要走的话,要不我给你们借一辆架子车吧?” 那时候木制的架子车是仅次于驴车的农用交通工具,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借来,要是能的话,就省了我很多事。 可瞎子对他的这个提议完全没有兴趣,“不用了,那样的话目标太大,要是你真想帮我的话,帮我超度一个鬼魂吧?” 那道士愕然了一下,我这时候完全不知道瞎子有什么鬼魂需要别人超度,一个是对待冤魂厉鬼他想来是收取杀灭,另外一个是即使想超度,也用不到别人来做啊。 瞎子将头转了一转,“你们都是内行人,能感应到这儿煞气特别重吧?赶尸门的一个人死在了这儿,他们常年和粽子接触,阴气特别重,死后魂魄不会正常离去,你们最好超度一下,免得这附近的村民受害。” 我不知道瞎子为什么突然这个提议,和他以往的风格不符,那帅气的男人点了点头,对着道士说道,“宋铮,我确实进来就感应到这地方有点阴冷,想来是戾气未消。这个你擅长,你做吧?” 道士“嗯”了一声,“帮他超度没问题,但是我有言在先,赶尸门的事,你们不能置身事外,等你好了,我们还想详细地问问赶尸门的事。” 瞎子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那道士便不再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又踏起了奇怪的步伐,走的煞有模样,开始念起了咒语。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他念了很长一段,瞎子默然不语,想来他念的是对的,后来我听多了,知道是道家的《往生咒》,最后他念到“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打了个手势,这才停了下来,我看见他满脸都是汗水,显然是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瞎子不愿超度,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这样的事情。 这道士手势收下,只见从墙角中飘散中一片黑气,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脸,好像是那鹰钩鼻,他冲着我门凝望了一会,一言不发,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慢慢消散了。 我这时候想着爷爷的魂还没有下落,心里面压抑地难受,幸好那赶尸门的老头提过,爷爷的魂魄好像是疤脸收的,不管如何,我一定还要去找他。 瞎子这时候转身叫我离开,我只好扶着瞎子,绕过他们,一步一顿地走出了祠堂。 他们两个齐齐转身在后面跟着,“那以后要到哪里去找你们?” 瞎子头也不回的说,“十里铺,你一问就知道。” 他们还想再问的时候,瞎子极力的撑着地往前走,我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量,害怕他重伤后脱力,以后肯定会落下严重的内伤,这样相貌的变化已经吓死我了,要是再出什么奇怪的事,我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所以我只好尽全力的扶助他往前走,他们在后面跟着喊了一会,瞎子不再搭理,他们自觉没趣,也不再跟着了。 我一边扶着瞎子一边寻思他们是什么人,惹上了赶尸门一点也不怕,还把人家赶尸地里面的僵尸全部都给消灭掉了,打扮的也非常奇特,而且还住在村长家里。 想不出所以然,就扶着瞎子慢慢地出了这座村子,问瞎子他们是什么人,瞎子摇摇头也不回答我,只是很快的往前赶。我问瞎子是不是先到我爷爷家去,瞎子也不同意,说要回十里铺,我说这离十里铺太远了,要是不相信他们村的人,我去堂哥家借辆架子车吧。 没想到瞎子又摇头,“别去,现在的我们沾着谁谁死,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我被瞎子的这话说的瘆的慌,也不敢再打去堂哥家借车子的念头了,不过十里铺离这儿实在是太远,这样连夜走的话,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这时瞎子的状态比在祠堂里要好很多,而且眼睛好像确实能看见东西了,这是见到的最神奇的逆转,我当时不知道他完全是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在前行,好几次让他歇歇的时候,他竟然骂了我一顿。 一路之上扶着他强撑着前行,而且绝口不提休息,我寻思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十里铺了,现在不把那东西拿出来不安心?还是十里铺有治他伤的东西?还是怕赶尸门报复,收拾了东西离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就早已经过了午夜,终于来到了十里铺,很多人可能有这个经历,当你累到极限的时候反而身上再没有了疲劳感,就像饿过界的人饥饿感也会减轻一样,我走的腿脚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也超越了疲惫感的极限,只是下意识地在行走。 瞎子歪歪斜斜地打开了门,我也跟着进去了,没想到进去之后,我之前的猜想都错了,这里既没有他特别惦记的东西,也没有治他伤的神药,他反而一下跌坐到了堂屋里的那把老藤椅上,歪歪斜斜横着,一动不动。 这场景把我吓到了,等了一会,实在疑惑的不行,张口问道,“这么急的赶回来了,命都快要跑没了,到底是为了啥啊?” 听见我说话,瞎子缓缓张开了眼睛,“你难道看不出我神态的变化么?我变老了你看出来没?” 我诧异他这样问我,这傻子也能看来啊,接口道,“我还以为你这有什么药物,能把你相貌变回去,所以你这么急着回来。” “药物?什么药物,这般面貌才是我应该有的,六十多岁的人本来就该这样,什么药物都没用了!” 我瞠目结舌,先前见到的他最多三十来岁的样子,他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锁住了容貌不老? “那你这么急着回来和容貌有什么关系么?”我被他这样突然的话语给吓到了,说话都不自然了,想想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人,突然变成了六十岁,还给你说这是他本来应有的岁数,你怕不怕? 他听出我的声音有异,又缓缓看了我一眼,“我变成这样是宿命难逃,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所以我急着赶回来,是想办几件事情,再晚了就没有时间了。” 他这么一说我又好奇上来了,什么叫我和他一样,“你休息一下吧,赶尸门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这时候看见他的姿势很奇怪,开始在椅子上慢慢地蜷缩,好像这一路走来的力气已经用尽,他疲惫极了,连声音都嘶哑了,“我说的不是他们,我是说我,我知命,全身阴气骤然散尽,自己行将大归,活不过明天了!” 第三十六章:奇怪的死亡仪式 我被他这番话语惊得呆立在当地,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要死了?怎么可能?难道这一路的勇气和劲头都是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么? “怎么会,你那么大的能耐,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去给你找大夫!” 瞎子费力地喊住了我,“别浪费时间了,我知命,现在我的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大夫有什么用,你当初中尸毒的时候,不就是找大夫没用才来找的我么?为了对付他们,我将身体里的阴气都散尽了,没了阴气,我现在眼睛能看见了,可是也活不了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你的命?”在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说话,不甘心瞎子就这样眼睁睁地死去。 “没用了,”他摇摇头,“除非是那个人来,唉!”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谁?谁来?我去帮你找他!”我听他口中似乎还有希望。 谁知道他提了一下就不说了,“他离这儿千里之遥,就是来也来不到了,况且,他,唉,不说了。从现在开始你别打岔,别喊,让我静静地想想,别把什么东西漏掉,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这个时候才不敢乱说话,这次我遇到的瞎子,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和善,我想可能是他之前眼睛看不见,所以脾气也大。或者是他现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在藤椅上躺了一会,一动不动的,听他刚才说过的话之后,我有点害怕他会随时死去,幸好他还有沉重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张口说话了,不过连声音都变了,变的低沉的很,“你的命是我救的,对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看没看到,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说道,“我屋后正后面有一亩田,我死之后,将我埋在我屋后那亩地的中央,那儿我已经挖开了一些,还有一些明暗的界线,你应该容易找到,棺材我早就备好了,等我死了,你就把我放进去,千万不要出差错。” 我应了声,这才知道那口奇怪的棺材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并没有太诧异,现在农村的很多老人都会在屋里给自己备上一口棺材,留做百年之后自己用。 “棺材里面有一些我存的钱,还有一本黑皮书,你都拿去,那书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以后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感觉到身体不适,当你身体不适的时候,你就去书里面找解决方法。而且你周身阴气,容易将脏东西引过来,书中有对付脏东西的法门,我本来能教你,可现在只能你自己摸索着学了,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默不作声的点头,他接着说,“等我死后,供桌上的那塑像你用红布包起来,抱到你落脚的地方,找一间屋子专门供奉着,不可不敬。” 瞎子前面的两句话,我虽然诧异可没有插嘴,但他说的这儿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我自己现在都没有着落,上哪儿弄一个单独的房子供奉起来这塑像,供在爷爷家么?趁瞎子现在还清醒,我问道,“供它干嘛?” 瞎子口气轻轻地说,“那是,那是给你续命的阴神,以后你每月都要给它上香。” 我被瞎子的话吓住了,可是自己和那阴神并没有一点交流啊,再准备问瞎子的时候,他又说道,“我这房子里的东西,布局不可打乱,至少三年之内不能乱,你要过一段时间来看下,还有我包里面的黄杨木牌,死后都埋在我的坟里,那包里的其他东西,你留着,日后或许有用。” 我知道黄杨木里面是鬼魂,足足有二三十个,难道瞎子想让这些鬼魂陪葬?忍不住又开口道,“这些鬼魂也并不全是坏的,有很多也是迫不得已才去害人的,放了他们吧!” 瞎子张口喘了几下,果真有油尽灯枯之势,好像被我这样的话语给气到了,“我放了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去投胎,还会去害人,它们不再懂得人间善恶,就让我都带走吧。” 听瞎子这么说,我想起乌小香来,要是说厉鬼的话,没有哪个厉鬼比的上她了吧,可她一直在帮我,并没有害我,现在被赶尸门的老头带走了,不知道会面临着什么,我一着急道,“不是所有的厉鬼都是这样的,之前我身上也附身了一个,并没有害我,现在她落在了赶尸门的人手里,有没有什么方法把她救回来?” 瞎子本来已经神魂俱疲,身体蜷缩着,双手耷拉到藤椅下面,听见我说这番话,张大了嘴嘶哑地问道,“什,什么?你被厉鬼附身过?什么时候?” 我见他神情大异,怯怯地说道,“就是那个乌女祠的女鬼。。。” 我一句话没说完,他“啊”了一声,突然要从藤椅上跃起来,终究没有了力气,但他的手指指着我,“你”了一声,神情僵在脸上,突然一动不动了。 我被他突然的起动吓的退了几步,见他好一会都不再动,我叫了几声也没应答,在他的鼻端探了一下,竟然没呼吸了,他想说什么呢?我一点都没有头绪。 我碰了一下他的手,手便软软的垂了下去。 是我吓死了他么? 我准备将瞎子交代的都做了,毕竟这个人对我有救命之恩,然后在去找他们村长,告诉他瞎子死了,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过来处理。 现在我就像是在迷雾里一样,瞎子把我带入了另一个新奇的世界,但这个领路人现在却死掉了,赶尸门,死人阁,还有被收起来的爷爷的魂魄,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去了解,可是我现在却一筹莫展,我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一口气刚落下,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你叹什么气?” 我本来就魂不守舍的,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惊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仓皇四顾,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惊问道,“谁?” “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么?你刚才不还要找我么?”那声音继续传来,只是显得格外的虚无缥缈,连声音传来的方位我都弄不清楚,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又好像从自己身体里发出。 开始我以为是瞎子供奉的阴神,毕竟在他这儿什么都有可能,可是听到这调笑的女声,我突然觉得那么熟悉,也没想可不可能,下意识地喊道,“乌小香?” 伴随着我的话音,在我身前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黛眉浅妆,身姿婀娜,冷冷地浮现在了我的面前,不是乌小香又是谁? 我长大了嘴,“你的灵位不是被那个老头给拿走了么?你怎么还能出现?” 乌小香这时围着瞎子转了一圈,才对我说,“我已经附身到你的身上,灵位对我而言,现在就是一段废木头,他拿去了有什么用?” 一时间我更加茫然,“之前你不是说要回到灵位里面么?说附身在我身上会腐蚀我,所以才要回到灵位里去。” 谁知她听了短笑了一声,“让你把灵位拿过来,是因为灵位里面封着我的命魂,只有你把灵位拿过来,我才能完全的附身到你的身上,并不是想回灵位里面。” “你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面么?”我诧异极了,估计自己的表情都有点怪异,她竟然点了点头,“也不能说是一直都在,在山里的那个月圆之夜,我才完全的脱离了灵位” “那附身在我身上,是不是对我还是不利?你一直都在骗我?” 她轻飘飘地在屋里转了几圈,“嗯,可以说是骗你。我附身在你身上的话,会吸取你的生命和活力,加速你的老化,也就是说别人过一年,你的相貌就相当于过了两年,身体机能也一样。” 我虽然吓了一跳,不过转念又想,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很难说,没有了瞎子,单凭一本书我就能活的下来么?于是苦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你一直以来没有告诉我是怕我知道么?” 她好像有点奇怪我没有惊诧,轻轻飘近了我,抵着我的脸说,“你怕不怕?” 我依旧笑了一下,“怕不怕的有什么意义,难道我怕了你愿意从我身体里出来?” 她摇了摇头,“一下出来是不可能了,除非找到一块纯阴柔的玉石,请玉器大师雕刻成女子的模样,你贴身佩戴两年,要是玉活了,我才可能投身出来。” 我一听这么麻烦,知道完全不能实现,连什么是纯阴柔的玉石都没有问,懒懒地说,“你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找人斩断你与我身体的联系么?” 她幽幽地说,“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告诉你,想一直到你死去再找新的宿主。刚才听了你对我那么担心,不告诉你的话于心不安。我不担心你找人来降服我,只要不是我主动出来,强行作法的话,即使我出来,你也会神魂受损,变成傻子都是你运气,丧命也有可能。” 怪不得丑脸老婆子认定她在我身上,原来是真的,那夜刺猬之所以会发蒙,将自己的手送到僵尸嘴里,想来就是乌小香给他制造的幻觉。 听她这么坦白,我心里面反而对她暗自恼怒,淡淡地说,“那还真谢谢你告诉我。” “你不必生气,我既然告诉了你,以后自会想办法帮你摆脱厄运的,即使不能,你也不至于会迷迷糊糊地死去,不是么?” 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不愧是几百年的女鬼,心思毒辣而且审慎,“你能出来,那米疙瘩呢?” “他应该早就出来了,你的槐木牌上又没有符文,当然留不住他,感应到外面的煞气变化了,他这样的怕死鬼早就跑了,现在应该在他死去的老宅子那,那里才是他的煞气能量场。” 原来他们两个鬼魂都没有事,害我白白担心一场,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鸡叫,她对着瞎子的尸体冷笑了几声,“捉鬼人?到头来结局还不如鬼!”,说完她一下消散的无影无踪。 我完全不知道她附身在我身体的哪里,还是存在身体的所有地方。 虽然郁闷,可也毫无办法,现在我要办的第一件事就要葬瞎子。 第三十七章:黄泉碧落手抄 我在瞎子旁边每多坐一段时间都觉得是煎熬,心里面说不出来是悲伤还是什么情绪,或许是对瞎子离去的同情,或许是对自己身世的自伤自怜,又或许对这一切灵异事件的恐惧。想了很多,然而这一切中间都像是隔着一层雾,就连瞎子的死,我也觉得格外的诡异。 还好,天渐渐亮了起来。 身体还是疲惫不堪,可并不是太饥饿。钥匙在瞎子的裤带上,我取了下来,准备进那间神秘的屋子,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后背都是发凉的,黑咕隆咚的一间房子,摆着棺材,奇怪的雕塑,不准说话,诡异的跪拜。 现在我再一次打开了这间大锁锁着的房子,我的视力已经很好,黑暗中也可以看很远,一眼就将屋子正中央的棺材给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棺材和一般人家的棺材并无二致,上面刷着红漆,一眼看上去就有一股庄重悲凉之感,可棺材前面竟然是“夭”字! 一般人家的棺材前面的都是“福”字,当然也有极少数的是“寿”和“奠”,这是为死去的人积福,也是让活着的人心里有好的安慰,可是这瞎子的棺材前面竟然是个“夭”字!这是何等的晦气。 “夭”,夭折,也就是说不正常死亡,难道瞎子一定预想到自己的死亡就是不正常死亡么?爷爷曾说过瞎子会卜卦,是不是他算准了自己一定是不正常死亡,所以刻了一个“夭”字在棺材上面。 “夭”字旁边也不是花纹,而是奇怪的符文,总共有三圈,齐刷刷地,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眩晕,仿佛能陷进去,我不敢再看他的棺材,转头望向了那个供桌。 上一次来的时候只知道供桌上面有东西,是个塑像,面目一点都看不见,现在视力提升加上门大开,一眼就将供桌上的东西看了个清清楚楚,看清楚之后反而觉得心里发毛。 它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并不高,大概半米左右,漆黑漆黑的,好像也没有油漆,不知道为什么漆黑发亮。是一个低着头,但是眼睛翻着往上看的凶神,那凶神长发长耳,眼呈三角形,嘴裂开,獠牙外翻,仿佛再笑,又仿佛再咀嚼着什么东西,看着瘆人。 它下面穿着一件奇怪的孢子,两个手伸展开,一只手中拿的是短刀,另一只手中拿的是念珠,对比很奇怪,后来想想,可能是寓意一念成佛一念地狱的意思,孢子下面露出一双硕大的脚掌,整个雕塑栩栩如生。 这就是给我续命的邪神么? 看了一眼,低头去看别的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它在盯着我,心里面非常不舒服,好在它的底座下面就是红布,我将红布兜起,将它给蒙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安心。 上次看到屋子四角各有一个突起,但是不知道是何物,小心的走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坛子,半边露出,半边还埋在地下,封口处用老泥封的严严实实,显然瞎子不想让人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我本来可以一掌击破,想到瞎子临终之前不让我破坏他房子的布局,应该是他想保住这里的风水,于是忍住,再看其余三个角时,都是一样的这样的坛子。 我看完了这些东西,终于鼓起勇气去推棺材,因为瞎子交代我棺材里面有一本书,那是留给我的。 棺材里面真是空的,只在下面铺了一层锦绣的毯子,一眼望去,没有看见什么书,寻思瞎子临死之前也不可能骗我,弓腰将毯子扯开的时候,棺材角里果然出现了一叠子钱和一本黑皮书。 这钱是瞎子辛辛苦苦积蓄下来的,他一个瞎子也没怎么用,现在我到成了受惠者。 书一本线装本的书,十分薄,薄到像是现在高中生用的考试宝典,只有几十张纸的样子,书皮上是古体的六个篆字,看了一会才看懂,写的是,“黄泉碧落手抄”。 翻开一看,竟然是手写体,是魏碑的感觉,有字有图,读了几句,艰涩难懂,不太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急着收拾好这一切找人来葬瞎子,寻思回去细细研读,顺手揣到了怀里,当时并不知道,这本书薄薄的黑皮书改变了我今后的命运。 拿出塑像和书,这才锁上了门。 瞎子屋后紧挨着一口田,不过这口田和别人家的截然不同,因为这个季节的别人家的田里,都已经拾掇的很利落,准备种下一季的粮食。可是瞎子的这口田里却一片荒芜,别说是草,就是枯草都不多,这儿果然有一块长方形的田垄,里面有些深度,应该就是瞎子说的位置。 找到瞎子说的埋棺之处后,我决心找人来抬棺,那棺木沉的很,我刚才推了一下,纹丝不动的。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我几经周折找到了村长,这村长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询问了我几句,我说自己是他的一个朋友,曾经跟他学过算卦,这一段时间都住在他的家里,他昨夜好像突发疾病,还没到早上就断气了。 这个村长还算是比较尽职的,喊了几个人,跟着我急急忙忙地来到了瞎子的家里,这时候瞎子的尸体还在藤椅上蜷缩着,众人围了一圈看他,看到之后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不是那何瞎子吧,怎么头发变黑了,而且脸上那么多皱纹。” 而且古怪的是,瞎子的脸色还是红润的,看过死人的都知道,人死血归心,因此死人的脸色要么发黑发黄发暗,不可能有这种红润的颜色。 我一言不发,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讨论了一会,终于认定还是瞎子,只是样貌变化的也太大了,简直有点匪夷所思,“死的真怪,该不是惹上什么邪门的东西了吧?”他们说。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只能叽叽喳喳的议论。 那村长这时候问我他有没有亲戚,我说不知道,这时候院子里都围满了人,其中就有瞎子的好几个邻居,他们也不知道。 村长沉吟了一会,决定将瞎子放几天再说,万一他有什么亲戚,找过来了能祭奠一下。这是老成持重之言,可是瞎子旁边这几个邻居不同意,说他在这住了十来年了,也没见有什么亲戚,就是一个奇怪的老光棍汉子,死了就赶紧埋了,这死个子放在家里俺们害怕。 最后村长架不过他们人多,只好妥协,“这何瞎子又没有祖坟,埋哪儿去?” 我说瞎子曾经说过屋子后面有一亩田,他希望死后埋在那儿。 这村长最后想了想,才决定喊人去挖地,我领着他们就去了,现在我就算是瞎子的半个亲人,况且之前我在瞎子这也被很多人看到了,七八个人扛着铁锹就跟着我去挖,其中多半是他的邻居。虽然葬在田里还是离他们挺近的,可总比停尸在他家中好的多。 棺材被扛了出来后瞎子被装了进去,这棺材果真死沉死沉的,十四五个老爷们,竟然吃力的直颤,一个抗棺的老头骂道,“这什么木头做的棺材,娘的,看不出何瞎子这么舍得给自己下本!” 扛到地头的时候,累倒了两个相对年轻的后生,只能换人放棺,我心里也觉得邪门,因为涂了一层漆,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这么沉。 没有亲人,这一切都省了,瞎子的结局甚至还不如张二逛荡,她至少还在床上躺了几天。瞎子在十里铺的人眼中,或许就是一个异类,不需要跪蓬,不需要守灵,甚至都没有为亡灵开路的三眼炮,直接用钉子钉在了棺材上,准备埋下去。 对此,我也没有任何异议,如果现在不下葬的话,我就要在这儿守着,我怕在死去的瞎子家守着。 一切从简,一切从速,也没有人怀疑我什么,因为瞎子家中一贫如洗,这瞎子捉了鬼魂就为了给自己陪葬么?将这些鬼魂带在身边,不也一样要去阴世,和投胎有什么两样? 到下午的时候,瞎子的坟坑已经挖好,挖的并不深,下面是有碎石,挖不太动,这些人意见很大,说棺材沉土也硬,纷纷罢工,不愿再往深里挖,棺材放下去之后还有一截露出地面,只能这样,我在乱风岗就曾经见多很多这样的棺材。 我将瞎子的布包也丢了进去,那里面是给他陪葬的鬼魂木牌。本来我是想将杨家大院闹鬼的两个鬼魂给放出来,后来发现所有的木牌都一样,不知道是哪两个,又怕放错了,为害一方,最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弄,那本《黄泉碧落手抄》里面或许有,可我一时半会读不懂,只得作罢。 老村长找来了一些油布,众人扯着要盖在棺材上填土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大喊,“停下,这棺材绝对不能葬在这儿!” 第三十八章:幡纹聚阴阵 众人都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道士服的光头,挤过人群走上前来。 我一眼认出是那祠堂遇到的姓宋的道士,没想到他找到这儿来了。 他这一喊停,众人都吃了一惊,还以为是瞎子的亲戚呢,要真是的话,人刚死就给埋了,还真缺人家一个解释。 谁知道他上来没有一点悲伤和哀悼的意思,只是把这一片的地形看了又看,最后指着瞎子的棺材说,“换个地吧,这个地方不适合土葬。” 一众村民也都不认识他,问他是谁,这地方为啥不能土葬,“我就是一个游方的道士,到这儿来找人的,你们这埋的是谁啊,我看着棺材怎么和周围的环境形成了一个阵,这棺材就在阵眼上,埋在这儿实在是不吉利啊。” 众人面面相视,显然是怎么相信道士的话,他们并不认识这个道士,一个性子燥的汉子估计刚才参与了抬棺,听说又要换地,不但没回答他的话,反而直接就喊,“你谁啊你,不埋这儿埋哪儿,埋你家啊?” 那道士也不生气,“埋哪儿我不知道,不过要是埋这儿的话,对你们村里的人都不太好。小楼子的乱葬岗知道吧,前几天那儿的事情听说没?” 无论什么时候,这样的消息都是传的最快的,虽然极力封锁,但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住,村长这时候走上来,皱着眉头,“你是说前几天的事,乱葬岗坟地里都是僵尸,最后被一个道士给烧死了?” 那道士笑了一下,一点都不谦虚,“你说的那个道士就是我!” 这时候众人再一次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埋了,道士这时候看到了我,又瞅了瞅我的身边,“和你一块那个老头呢?” 我指了指地下,表示这棺材里躺的就是。 这时候那道士没有说不应该埋了,表情诧异,“怎么突然死了?”他摇摇头表示很惋惜,“怪不得我那天见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那么差,什么时候的事?” 周围的人见这怪道士认识我,看我的目光也怪异了几分,我说昨天到家就咽气了。 这道士过来捣乱了一下,现在又没事人似的和我聊起天来了,不过知道乱葬岗的僵尸都是他弄死的,谁也不敢得罪他。村长挤上前来,“大师,你看这埋还是不埋啊?” “啊?”这道士好像刚回过神来,“要是他的话,埋吧,不过把这坑挖深一点,棺材一定要在地面以下,不能出土。” 这时候周围的人又是一阵议论,刚才不是说不能埋么,这转眼就能埋了,这是什么道理。 道士有点戏谑地说,“我刚才没看清楚。” 这道士的造型虽然怪异,语言虽然轻狂,可没人敢不信他的话,说是能挖了,这下面是碎石挖不动,离瞎子最近的两户人家去拿刨斧去了。 墓穴挖深之后棺材放下,填土,当一个小坟包隆起的时候,道士对我招了招手,好像有话问我。 这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散了,我知道他专程赶来就是问赶尸门的事,难不成他和赶尸门有仇,想起爷爷我就心里一阵酸楚,决心把知道的都告诉这个疯道士。 我还没有说话,村长已经走了过来,他有心结交这个道士,“大师别走,我去安排午饭,中午就在我家吃。” 道士没有拒绝,村长正想结交他,笑盈盈地走了,说是做好饭来喊我们。 我看瞎子也算是安稳入土了,就问他,为什么不让瞎子埋那儿。 道士见人全走了,指着周围的地形给我说,“你看这里西东对称,此处最低,不远处的房子看起来也阴气密布,有中轴线隐隐过来,虽然和我们道门的阵法不同,但应该是幡纹聚阴阵,人为的诅咒之地,你师傅怎么会把他自己葬在这阵眼之中?” 我不太懂他说的什么阵,问他有什么影响,这样瞎子会不会变成僵尸? “僵尸是不可能,他这么做肯定是有深意,我也不便说破,那样村民肯定会给他弄坏,毕竟他苦心经营这么久了。但是要是这个阵对村里人有伤害的话,我会让他们这村长留意,并且把他的坟给捣毁,你没有意见吧?” 我没什么意见,瞎子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善恶难断,但我不相信他会害人。 “我也不相信,所以我刚才没有说破,但是我不知道他把自己葬在阵眼之中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传言中的一阁三门,死人阁和影子门不愧是其中最神秘的。” 我扭头看向他,“什么死人阁和影子门?”他见我表情不像作伪,“你真的假的,你师傅没有告诉你么?” 我说没有啊。 他也哈哈一笑,“那我也不多说了,况且我知道的也不多,连自己的徒弟都不告诉,真是神秘到家了啊!” 说着他提出要去瞎子的房子那看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给我介绍了他的名字,说自己叫“宋铮”,我提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笑称“米饭”,这让我苦笑,这个怪道士还是挺滑稽。 围着瞎子的房子转了几圈,他点了点头,“养鬼聚阴地!死人阁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他见我脸上再次出现了疑惑的表情,指了指周围的树,“你看这周围的植物,有活的没?”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经他这么已提醒,果然发现周围的好多棵大树早都已经枯萎而死,瞎子屋后面的田地也是一片荒芜,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无论是人还是植物,都需要阴阳调和才能活下来,怪不得之前堂哥在这撒尿他不让,当时以为是瞎子性格古怪,现在想来应该是养鬼地最怕秽物。 我想到了自己,心情又有点不佳,他见我的神色变了,以为我在生瞎子的气,拍了拍我的肩,“小兄弟,你师傅不告诉你其实对你没有坏处的。” 既然打开了话匣,这道士倒也十分健谈,我也无所隐瞒,将自己如何被乱葬岗的诈尸咬中,以及如何来求瞎子救治说了,他听完之后轩眉一皱,“你这周身阴气可难以长久,我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你弄一颗至阳丹来,补一补你失去的阳气。不过那玩意是后天之物,也只能是饮鸩止渴,对你终究还是没好处。” 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至阳丹是什么东西,但想来应该珍贵,可见这人古道热肠,一见如故。确实是个汉子,强作一笑道,“没事,我现在不好好的么。” 他点了点头,“按说死人阁应该有相应法门,肯定能好好的活着,我就纳闷,既然收你为徒了,为什么一点东西都没教给你?” 听他这么说,我差点把瞎子给我《黄泉碧落手抄》的事给说了,可瞎子临死说这事郑重,不能说给任何人知道,只能敷衍了过去。 正要说行尸门的事情,村长这时候来喊我们吃饭,我们便住了口,这事还是不能让一般人知道。 饭局不错,竟然有鸡有鱼,在物资匮乏的时代简直可以说是丰盛,好像都是新杀的,看来村长真是有心结交。本来村长还担心他不吃肉的,当宋铮看见桌子上放在两瓶陕西名酒小角楼的时候,顿时眼睛发光,大呼妙哉,看来他酒肉不戒的。 “给你倒上么?”我酒杯里添了一点问他,他哈哈大笑,“当然倒,我这个人酒肉穿肠过,不忌讳那么多的。” 坐定之后他也不谦让,酒到杯干,旁人没喝多少,两瓶小角楼被他干掉了一瓶半,蓬蓬松松的胡子犹如乱草,满脸通红,唯有眼睛始终清澈,显示他还没有喝醉,而且还不甚过瘾。 没想到两瓶酒还没让这道士喝好,村长显得很不好意思,正要让人再去拿酒,他却突然收筷,“不喝了,有正事给你说,一会喝多了就不清醒了。” 不出所料,说的果然是瞎子的事,他正色道,“刚才在坟地说的话是给大家听的,现在我这话单说给你知道,要是村里出了怪事,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你就不要管,要是出现了什么古怪的伤病,甚至人命,那个瞎子的坟就给他平了!” 这话说的村长一愣一愣的,过了一会愕然点头。 大概是觉得还没有安排到位,他捋了一下胡须,“没事千万别去碰那坟,不然有霉运啊!” 那村长又是一阵点头,不过刚才宋铮捋胡子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似乎就是二十出头,脸上还有一道伤疤,似乎比我大不了多少。 饭后村长让道士给相面,宋铮哈哈一笑,“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为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我就给你算个命吧。”说着从背上把算盘给拿了下来,叫人另摆了一张桌子,还要来了些面,将面撒在桌子上。将算盘平铺在上面拨弄了起来。 算命,算命,还没见过用算盘算命的,抽签,掷币,掐指,我都见过,他这也太奇怪了,不但村长一家看啥傻了眼,连我都傻眼了,这是哪门子的算命。 宋铮的手法十分熟练,一双手上下翻飞,将算盘拨弄的啪啪作响,终于停了下来,我们以为他这时候他看算盘,谁知道他把算盘收了起来,瞪着一双不算很醉的醉眼看桌上白面的痕迹。 这时候我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他看了一眼道,“村长,你自幼无母,后来你爹娶了一个后娘,三十岁上你爹也死了,是不是?” 宋铮问后那村长脸色大变,眼睛都瞪圆了,“正是,正是!” “你这一生还算是平稳,你现在多大了?” 村长老老实实地说,“五十四。” 宋铮嗯了一声,“五十九的时候啊,正月,那一个月你都不要往东方去,是按你的宅子来说的方位,记住了啊,你命里有这么一劫。不出东门的话就能避过。” 这村长现在信服的不行,千恩万谢的,宋铮甚是谦恭,不停回礼,领着我出了村长家,看他神色,我知道他想问赶尸门的事了。 第三十九章:夜观奇书 赶尸门的事知道的也很有限,问他为什么一直找寻赶尸门,他这时候酒意微醺,拿手摇了摇,“小兄弟,有机缘的话我或许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不行。” 我点了点头,我对这个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要能找到赶尸门,能为爷爷报仇就行,边说边走之间,来到了一处村落里无人的地方,将我所见的赶尸门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之后眉头皱的老高,“你是说你堂哥也被僵尸咬到过,那样处理不行,一会我还得跟你回你们村一趟。” 我点头同意,这事我本来就想给瞎子说的,没想到一直到他死都没有机会。 宋铮说,被僵尸咬过的所有人,都要扒出来火化,不过这事惊动的人太多,而且也不急,可以暂时不用理会。 现在最当紧的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找到那个赶尸门的老头,那夜他出去找道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肯定躲藏在暗里磨砺爪牙,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第二件就是去太白山中搜寻那几个跑掉的僵尸,这些僵尸要是跑到寻常百姓家,对百姓来说,将是一场无妄之灾。第三件事是那个老头提到的,湘西赶尸门的养尸地也在这附近,要尽快的找到,不然又将是一个定时炸弹,谁知道那里面养了多少僵尸。 我问他是一个人去么,可要小心一点,他嘿嘿一笑,“不是,我们有一队人呢,不用担心。” 我问他什么时候出发,自己能不能跟着去。 他知道我爷爷被赶尸门的人害死,不过还是说,“这事我可做不得主,你最好别跟着,也危险不是。” 我说没事,那些僵尸感觉不到我,而且不还有你们么,乱葬岗那么多僵尸都给你们烧死了,还怕这几个散逃的。 “那不同,乱葬岗的僵尸是休眠的,而且是白天,我们当然好下手,要是正面遇到行动的僵尸,那还真够头疼的。不过我回去给他们商量下,还得他们同意。” 我觉得他应该是害怕我拖后腿,想了一会告诉他我能看见阴魂,可以当他们的眼睛用。 一直都能看见鬼当然不是好事,可我现在为了给爷爷报仇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果然惊奇,“你这本事是那老先生教的么?” 他一直把瞎子叫做老先生,其实瞎子在我看来一直都三十多岁,就说不是,他沉吟一下点头道,“行,到时候带上你!” 我说这还不是你做主么? 他嘿嘿一声,“主要是怕伤着你。” 将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他之后,他要先去我村去看看我的堂哥,刚好他骑得有一辆自行车,是那种崭新的凤凰牌的,我收拾好瞎子家里的东西,将雕塑和瞎子给我的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布包之内,背着就坐上了他的车子。 他虽然奇怪我背的鼓鼓囊囊的东西,不过也没有问里面是什么。 本来想问他有没有制服那女鬼的方法,以前见过瞎子打人后背,这方法霸道,而且对我绝不可行,乌小香说过,要是这样的话,我多半会变成傻子。想了半路,魂不守舍的,最终也没问,这女鬼现在并没有害过我,倒是帮了我不少,强行把她驱除的话,显得我有点恩将仇报。 但是纯阴柔的玉石我问了一下,正在前面卖力的蹬车的宋铮显然诧异,回头问我,“要这样的玉石干啥,这玉石可难找的很。” 我只好说听何先生提起过,我想要一个,问问而已。 他哦了一下,“纯阴柔的玉石,不但要山背面出产的玉石,而且是阴年阴月阴时开采出来,戴在人身上,犹如冰雪一样冰凉,珍贵的很!” “那怎么能认出这样的玉石,只是摸着比较凉么?” 他嗯了一声,“凉是一方面,另外在夜里的时候,会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出现,我这也只是听说,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石头,还真是两说,你身上现在都是阴气,可不适宜佩戴这样的石头。” 不过他继而又说,“难道你师傅有独特的法门,带上之后反而对你有好处,我以后替你留意点就是了!” 我郑重的谢过,不过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事渺茫的很。 来到村里之后,因为宋铮的形象太过扎眼,我没有把他直接领到堂哥家,而是一起去了爷爷的哪里,我知道他能为死人超度,还惦记着爷爷咬我一口那事,在去找堂哥之前,我先说了,求他为爷爷也超度下。 他刚听了就摇摇头,“超度的是亡魂,你爷爷连魂都没有,怎么超度?” 我问他爷爷为啥回回来咬我,疯道士说是赶尸门的手段,并不是真的变成僵尸。真的僵尸要在养尸地才能形成,现在爷爷应该在坟地里安安稳稳地躺着,不用担心。 听完之后我心下揪然不乐,爷爷的魂呢?现在在哪儿受苦呢?在爷爷家呆了一会之后,我让他等着,自己去找堂哥。 堂哥正在院子里劈材呢,生龙活虎的,一看也没有啥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他去见道士。 堂哥这时一身大汗淋漓,问我干啥非要带他去见一个人,我也没有多解释,告诉他见到就知道了。 双方见面之后我介绍了一下,宋铮也不看堂哥肩头的伤口,直接翻看了一下堂哥的眼睛,慢慢地问道,“你是不是最近老感觉到一阵冷一阵冷的?” 我心说堂哥这不一身都是汗,怎么可能感觉到冷,不料堂哥竟然点头,“确实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么热的天老是感觉冷,这不我劈劈柴,要不然站着都打摆子。” “看起来身体里面的余毒还在啊!幸好现在遇到了我,要不然再过一段时间,你的全身都要发黑了。”宋铮吁了一口气说。 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堂哥也知道这时候是尸毒的事,问宋铮那该怎么办,他让我给他找一支笔来,给我们写个方子,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爷爷家根本没有笔,我早就不读书了,又不想出去借,只好去爷爷的锅底下捡了一块木炭,找了一张纸给他写。 他一边想一边写,这时候估计他的酒劲也退了,我见上面写的是三七、决明子,马钱子,苏木,骨补碎,甘草等中药,后面写着分量,写完了之后他把木炭一扔,吩咐堂哥说,“这些药你去镇上去抓,然后熬成十四份,早晚一副,空腹服用,还有就是,这七天之内不能再干大体力的活,连房事都要戒,那玩意太耗体力,不然的话尸毒逆转,就很难救治了!” 那时候谁懂房事这么文绉绉的话,堂哥就问了一句房事是啥,疯道士楞了一下,大笑道,“就是晚上别和老婆亲热!” 堂哥脸上一红,害羞的不行,谨而慎之地接过了方子,不过脸上还是似信非信的神情,我这时候指着宋铮说,“按他说的去做,这个大师厉害的很,乱葬岗的僵尸就是他烧死的!” 堂哥这时候一脸惊讶,点头答应,宋铮见这事已了,也不想再停留,转身要出门,我忙赶过去送,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他,要是去太白山的话,一定要叫上我! 他大声答应,扶着车子刚想跨上去,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了车子,楞了半天,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我一看是一张符,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符文,问他这是什么。 他附耳过来说,“这是我以前用的符,是起预警作用的,现在我也用不上了,你贴在门后面就行,要是有阴秽之物靠近的时候,它会自燃起来,也好给你一个提醒,我担心那赶尸门的老头会来报复!” 没想到宋铮这么的古道热肠,看他犹豫,显然是这符珍贵,我心中一热,接了过来,“不管我以后怎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也哈哈大笑,“好,小兄弟,我希望你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过几天我来找你!” 宋铮走后,我堂哥也不敢耽误,按宋铮给写的方子,去镇上去买药去了。 二叔这时在外面溜达,见我找堂哥,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吃饭,我想到二婶对我嫌弃的样子,说自己中午吃的很饱,晚饭就不吃了,二叔估计也知道二婶对我的态度,也没说啥就走了。 天色渐晚,我也不能再去小姑妈那里去住宿,决心就住在爷爷这里。我关上了外门,符一贴,开始拾掇从瞎子那儿拿来的东西。 爷爷家有三间屋子,一间是我和爷爷睡的堂屋,一间是厨房,还是一间是偏房,平时放点东西,有客人来的时候就将那间房子收拾一下,让客人住。 我将这间房子打扫了一下,准备供奉这个阴神。现在这间房子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让二婶和小姑姑分了,所以打扫起来很方便,我弄了一张桌子将那塑像放在了桌子的正中,知道瞎子那间房子很暗,我这房子也不能亮堂,找了些小钉,将窗户用塑料纸给钉上了,这时候觉得黑暗里那塑像诡异的不行,似乎又在盯着我看,这让我有些发毛,家里没有香,我准备过几天去买些,隔一段时间就给他烧烧。 弄完之后我将这屋子的房门锁上,决心除非上香进那个屋,平时决不进去。 这时候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这本薄书了,点燃了煤油灯,开始在灯下仔仔细细的看。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本薄书好像是确实有点年头了,文字全是半文言文的,怪不得我读起来不太懂,书里总共分了八个部分,每一个部分开头都有一段介绍文字,第一部分的开头写的是: 非生非死,出阳入阴,避毒日,行夜路,亲秽物,近鬼神,为世所轻,为俗所贱,曰异活人。 下面是详解和图谱,这一段文字说的意思我大致能懂,就是说游离于生死之间,阳气消失而阴气丛生,不敢在大太阳下走路,只适合夜行,容易招惹脏东西和鬼神,被世俗所看不起,叫做异活人,这情况和我的情况相似,难道我这样的就算是异活人么? 这一部分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死字,后面又跟了一段文字,读了几遍之后也大致能懂,是说在异活人状态的表现,耳聪目明,身体里经常阴阳沉浮,经常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冻之感,轻则化之重则散之,否则时间一长,必会将自己冻死! 这情况和我大致相同,如果宋铮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这本就可能是死人阁的不传之密,怪不得疯道士说我是死人阁的人。 略过这一部分之后我又开始看其他的部分,却发现越往下越读不懂,到第三部分的时候,引言还能读出个大概,内容就完全不知所云,或者是专业性的文字,根本是难以索解,如果要是真拿这本书来救命的话,看来不得不去问道士这类的专业人士,而这本书又不能外露,这真是一个头大的问题。 好在每一部分的引言和结尾语都能看懂个大概,而且每一部分的结尾语前都有一个大字,加上第一部分那个,就是:死!伤!杜!惊!休!景!开!生!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奇门遁甲的八门,是按照由凶到吉的变化排序,想来著这本书的人肯定精研奇门遁甲。 最后的生字后面也有一段话:九死无生,化外无拘,脱形骸,泯阳寿,或死,念转生,神游幽冥,魂魄开路,鬼魅遁形,曰生死人。 这段话读的我浑身颤抖,热血如沸,超脱化外,可以下阴间与鬼神对话,阳寿对他来说都是虚幻的,这不就是陆地神仙么?这牛也吹的有点大了吧,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啊?! 不管怎样,我还是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说,看的投入,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乌小香大概是因为昨天那番话,今夜一直没有现身,忽然门外一声爆响,红光大起,火头冲天,好像汽油站引燃了一样。 第四十章:仇家上门 那么大的火光不但连爷爷家的院子照的通明,就连四周都照的像是白昼一般,我将书往怀里一揣,满脸紧张地来到了院里,难道真有阴秽之物过来了? 这突然亮起的火光,让四邻的狗叫的发狂,不一会整个村庄就陷入一片狗叫声中,不过那火头虽大,持续时间却不长,这时候悠然熄灭,我的眼前一片发暗,好一会什么都看不清。 我没想到疯道士给我的火符这么大的动静,当时的农村,很多人贪凉睡在外面,他们显然是被惊醒了,我听见不一会一群人都围了过来,吵吵嚷嚷地问是怎么回事。 我这时候只能打开门说不知道,一群人有的拿手电照了一下,却见刚才燃烧的位置没有任何灰烬,连门上都没有一点烟熏的印子,我心中暗道这疯道士给的符就是邪性,那么大的火头竟然什么都没烧坏。 众人围着说了一会,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说邪怪,慢慢地围着讨论了一阵,也说不出什么结果,就散去了,他们散去之后夜还是静的不行,我心知这火符不会无故引燃,定然有什么邪物过来了,难不成真是那赶尸门的老头? 我暗中戒备,这时候在黑暗里面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影子来,舌头外吐,眼中流血,形象吓人,但我看清之后却是一阵喜悦,是米疙瘩,本来全神戒备的我也放松了下来,“你逃出来了?” 米疙瘩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手脚乱摆,有一种低沉的“嚄嚄”声传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乌小香也不现身,我无法解读,只得又说,“疙瘩哥,你啥意思啊,我不明白啊。” 可是米疙瘩还是在黑暗中不出来,我觉得有点怪异,往前迈步的时候,只见他虚无飘荡的身影下面,连着一根麻绳。 按说鬼魂是灵体,一般的实物只能透灵体而过,但不能和灵体有接触,但是世界上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瞎子的渔网,还有这根麻绳,好像都能接触到灵体。 我大吃一惊,正想帮他解开,麻绳的那头突然动了起来,墙角处露出一张阴狠邪恶的脸来。 这脸上还挂着微笑,他一步迈了进来,对着我说,“小朋友,你从哪儿弄的道家符篆啊,吓了我们一跳。” 我退了几步,这人正是赶尸门的那个老头,没想到他真的找过来了。这时候我的念头转的很快,是不是要喊大家起来,要是大家都醒来的话,他是不是会退走? 本来疯道士给我留火符的意思就是这样,给我提醒,人多了他自然就会退走。他们这些人,毕竟不敢在人前露面。可是现在这老头神情都变了,如果说以前是笑面虎的话,现在就是一条恶狠狠地狼。他现在什么都失去了,恐怕不会再顾忌那么多,我要是喊人过来的话,估计都会遭殃。 我这念头还没打定,从老头的身后又转出来两个人,一个正是非主流海坤,另一个是我只闻音而没有见面的人,疤脸,名符其实,他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肉都外翻了出来,三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头上裹着一条孝布。 煤油灯微弱的灯光将三个人的脸上照的阴晴不定,疤脸指着我说,“师叔,怎么处理他,是弄死还是带走?” 那老头将守住竖在嘴中央,“嘘”了一声,“别把其他人都惊醒了。” 这疤脸一脸狞笑,“惊醒了又能咋地,敢多管闲事,谁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我就送他去见阎王!” 那疤脸的地位好像比那非主流脑袋要高一些,老头竟然没有训斥他,“杀了他岂不可惜,这小子还真有能耐,上次被我们捉了竟然还能逃出去,还把我们山里的养尸穴都毁了,不把他带走怎么回去交差,况且,他也是炼制霉宝的大好原料,一定让让他灵魂受尽九幽之苦,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那老头说的咬牙切齿。 非主流这时候也走上前来,恶狠狠地看着我,“师叔,你怎么知道这小子身上有鬼,要不是我们眼上抹了牛眼泪,还有我们特制的麻绳,还真找不到他,这个鬼真是他养的么?”说着他拽了一下那麻绳,米疙瘩像是一个氢气球一样,被他拉了过去,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老头嗯了一声,“要是他身上没鬼的话,刺猬和那么多粽子都看着他,他怎么可能从山里面逃脱?” 说完他依旧盯着我说,“你是要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还是被我们打晕之后给带走,你选吧?” 我们的仇怨大于天,大到不能化解,正是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诈尸,才导致后面他们养尸地所有的僵尸都全军覆灭,鹰钩鼻死在了祠堂,可是我的爷爷,瞎子,也因此不明不白的死去,在刚开始见到他们的畏惧退后,仇恨涌上来,我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盯着那个疤脸,“我爷爷的魂呢?” 疤脸见我不怕,“嘿”的一声笑了,“放心,你很快就能和他团聚了。”说着,他从身后拔出来一个瓶子,好像是木质的,上面刷着红漆,他放在耳边摇了摇,好像在侧耳倾听,“你爷爷的魂魄就在这里面,他好像在痛苦的呻吟呢,你要不要给他见面?” 我被他这番话说的怒火如炽,一拳就打了过去,那疤脸将身子一闪就轻轻的避过。 这时候那老头轻咳了一下,交代疤脸,“利索点,打晕了带走,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疤脸一手来抓我,一边答应,不过显然此人恶毒成性,一拳打在我的胳膊上,又狠又快,我痛呼出声,整个胳膊放佛断掉,顿时抬不起来。 “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还以为咱们赶尸门是吃素的!” 老头这时候显然有点着急,“行了,行了,带回去慢慢地折磨。”老头也没按什么好心,应该是惦记着我身体里的乌小香。 疤脸在老头出言的瞬间,又是一脚踢来,正中我的小腿,力道比刚才那一拳还要大,我一下蹲下不能起来,口中也不敢大声呼痛,这些人现在狗急跳墙,恐怕不是空言恐吓,被惊醒的人如果赶来帮我,恐怕都有性命之忧。 他趁我蹲下,一下绕到了我的背后,用胳膊锁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感觉呼吸艰难,知道接下来他就要一下把我敲晕了。 可是这货放佛对折磨人上瘾,偏偏没有将我敲晕,而是慢慢地勒我的脖子,可能是想把我直接勒晕,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脑袋都胀大了几圈,喉管也将要被勒的碎裂,难受极了。 就在我感觉再也透不过来气,频临晕厥的边缘之时,突然感觉身体一阵火热,像是掉进了一个大熔炉里,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地超过了疤脸勒我脖子的痛楚,只想掰开他的手,吸几口清凉的气才舒服。 想到这儿,我就奋力去扒他的手,刚才我一直再掰,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两个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频临死亡,我一下爆发出来了巨大的力气,将他勒着我脖子的手一下掰开,还顺手推了他一把,他被我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在推开他之后,我还是感觉浑身难受的不行,不由自主地仰头对着天空一个长啸,似乎这样才能抒发胸中的郁闷之气。 “啊----!” 狗叫声顿时响了起来,这个大喊应该把附近的村里人都惊醒了,我当时意识里一片混乱,恶狠狠地盯着这三个人,仿佛能把他们给活撕了。 他们赶尸门应该也经常在黑暗之中活动,眼睛在夜里也是亮的不行,当下我听见老头似乎轻咦了一声,非主流指着我说,“师叔,你小子的脸怎么变的这么狰狞!” 他这么一说,我当时感觉脸上痒痒的,不过也没怎么在意,恨意让我不顾一切。 疤脸这时候爬了起来,“呸!”的一口往地上吐了下唾沫,“师叔,这小子把外面的人惊动了,海坤你去门口,来一个打晕一个!”说完他又爬了起来,对着我又是一拳!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心头烦恶,觉得他这一拳弱的不行,一个划拉,他再次栽倒。 非主流见事情紧急,也向那老者建议,“这小子有点邪门,要不我们先走吧,以后抓他有的是机会!” 那老头盯着我的眼睛一片火热,站在那儿气定神闲的,“要是今天不把这个小杂种收拾了,我朱欢庆还有什么脸呆在赶尸一门!” 他将脖子扭了扭,嘴里面念念有词,一边念一边把脑袋上的孝布取了下来,左右两脚各自往外迈了一步,竟然变的身体僵直,眼睛通红,鸭步而行,和他们养的僵尸没有两样! 不管他做什么怪,我心中压抑的不行,觉得行动压根不受自己的控制,冲过去就是一顿乱雨王八拳! 嘭嘭嘭,嘭嘭嘭嘭,他并不闪避,可拳头打在他的身上犹如打在一个铜皮鼓上! 看来这是他们赶尸一门的秘法,能让自己拥有人的意识,僵尸的身体。 朱欢庆狞笑了一声,上来就要砸我的脑袋,我避开头顶,对他又是一拳,这一拳力道大到出乎我的想象,他竟然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而且嘴角流出血来。 他用手轻轻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狞笑的更欢畅,“没想到你个小崽子这么大的力气!”说着他把血尽数地抹在了脸上,那模样使他本来黝黑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这血之后发狂的不行,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挥舞着拳头,没有姿势,没有章法,没有止歇地就轮了下去,目的只有一个,打死他! 在这种狂暴的情绪中,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四十一章:养伤 我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悬挂的吊水瓶,好像正在给我输液,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说,“醒了,醒了。”可我还是疲惫的不行,身上还是懒洋洋的,像是躺在云堆里,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次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爷爷家的床上,旁边有一个男人正坐在床边,是堂哥米浩,我动了一下被他感应到了,回头看着我大喜道,“哎呦,小凡,你可醒了,你怎么回事啊,把大家都吓死了!” 我感觉身子还是弱的不行,只记得那晚上我在和那赶尸门的老头拼命,现在他们呢?“那些人呢?” 堂哥啊了一声,“谁啊?前几天夜里你大声叫着晕倒在院子里了,一直到现在才醒,我和爹轮流守在你床边,这都四天了你知道么,叫你也没有一点反应,我说你也真够吓人的!” 原来我昏迷了这么久,我看旁边也没有外人,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对着堂哥说,“这样说,赶尸门的那些人走了?” 堂哥瞪大了眼睛,趴过来压低了声音,对着我的耳朵说,“他们都说你发疯了,我就知道和乱葬岗的僵尸有关,我赶来的时候就见到一地的血和躺在地上的你,是不是又有僵尸出现了?” 我这时才想起来堂哥并不太清楚这事,我也不愿意将他在牵扯进来,摇摇头说不是,你别问那么多了。 堂哥点了点头,“医生说你身体太疲惫了,浑身冰凉,不像是一个男子应有的气象,需要好好的休息,我这就叫你念嫂子给你炖一只鸡来。” 堂哥走后我一直翻来覆去的想,难不成我真的将那个老头打走了么,那天自己的行动都有点不受控,像是另一个自己,是乌小香在帮我么? 喝过堂哥端来的鸡汤之后,感觉胸腹间暖暖的好了一些,下得床来,发现走的还是摇摇晃晃地,跟本就走不稳。 堂哥不让我在走,让我躺床上歇着,想吃什么就说,他让他媳妇给我做。 我点头答应,堂哥见我也没有什么事了,一直守着我也没什么意义,让我只休息就好,就安慰了几句离开了。 堂哥走后不久,阴暗的屋角一阵波动,好像空间扭曲了一样,定睛一看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虚影,正是米疙瘩,他手里面拿着那根麻绳,慢慢地飘了过来。 想来赶尸门的三个人走的相当狼狈,没有把米疙瘩带走。 睁开眼看到他时我很欣喜,他冲我指手画脚一顿比划,意思好像是说乌小香让他守着我。 看来在我昏迷的时候,乌小香肯定不止一次的出来了,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将麻绳丢在了地下,冲着门外“嚄”了一声,好像意思是外面来人了,又在阴暗里消失了踪影。 时候我听见一阵打门声,坐起来想起来去开门却又没有力气,就听见外面喊到,“米饭!在家么?” 听这叫声我就是知道是疯道士来了,他打了一阵门见没有反应,焦躁起来,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 他这次没有穿道士服,是一身灰布衣服,我一眼看见除了他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的。 那女的大概二十一二岁,模样秀美,穿着很清秀,白衬衫,牛仔裤,两个手腕上就系着粗大的红线,看起来格外的精神,一看就和农村人有很大的区别。 见到我这样,疯道士吓了一跳,问我咋了,我说了那晚的情况,他听了挠了挠光头,“你说别人发现你的时候你晕倒了,旁边是一地的血?” 我点了点头,“我们已经把这一支赶尸门打听清楚了,应该是河北朱家的北赶尸门,他们有种秘法能把自己的身体变得和僵尸一般坚硬,你竟然能把他打吐血,最后他们还都走了?” 我点了点头,疯道士嘿嘿一笑,对着身边那女的说,“苏夏,你信么?” 那女的眉头微皱不说话,我问疯道士这是谁,疯道士脸上一尴尬,“她?是我的,这个,这个同事。。。”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道士的同事是什么,是尼姑还是什么?不过嘴上只好打了招呼,那女子甚是温雅,微笑着点头算是回礼。 疯道士也没有纠结我打伤朱欢庆的事情,“米饭,因为时间紧急,我没有过来喊你去搜寻那些散失的僵尸,你别怪我啊,我们在太白山中段找了三天,几十里路,僵尸毛都没找到一根。” 疯道士这时候的神情有点沮丧。 我突然想起,那天几个僵尸追着受伤的刺猬而去,想知道他是不是被咬死了,“那有没有见到什么大片的血迹?” “大片的血迹没见到,不过在山腰处找了两个人的尸体,我们已经联系当地警察去调查了。” 我听到这一激灵,“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个子不高,鼻子有点歪的一个男人?” 疯道士摇摇头,“没有,一老一少两个,死的很诡异,不是僵尸咬死的,虽然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可是还是能见到他们脖子那有一道诡异的伤痕,不像是任何刀剑划出来的。”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忽然感觉不对,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采药的?” 疯道士和苏夏相对着看了一眼,说是,问我怎么知道,我心中又是一阵惆怅和伤悲,郭老头那么好的人,在山中遭遇了什么横祸,怎么会突然无故惨死呢。 我提起他们在山中和我相遇以及采还魂草的事,苏夏突然出声,“你说什么,十年还魂草?宋铮,那他们脖子上的伤口我知道是什么了。” 疯道士也点了点头,眉头一皱,“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到陕西来了,怎么白纸门也在这儿?”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想来应该知道郭老头是谁害死的了,那天夜里一连出了两件事之后,我听堂哥说村里人都在议论我,说什么我邪乎,家里又突然着火又突然出血,知道我在村里是呆不下去了。 可是爷爷的仇不能不报,他的魂现在还被疤脸拿着,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折磨,想到这儿我就五内如焚,一定要再次的找到疤脸。 所以我打定了注意,这次身体好些之后,一定要出去找份活干,疯道士他们好像一直都在找赶尸门,我不想和他们断了联系,要是凭我自己去找,天下之大,估计跟大海捞针似的。我就问疯道士以后怎么能找到他。 正在说话的他们两个一愣,疯道士沉吟了一下,“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在咱们这一带,因为有很多邪门事情要处理,过了这一段时间不好说,不过每个月的月中和月底那天,我会在省城洒金桥那给人算命,你要想找我就去那儿找吧。” 这刚好和我想的差不多,等我恢复之后,我就准备去省城找一份活,一来是可以见见世面,二来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让我留恋的了。 疯道士和那女的好像特别的忙,才停留了一会就要走,临行的时候我问疯道士另一个养尸地找到没有,他摇摇头,说这地面那么大,有没有个具体方位,这需要特别多的人手,可能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要先去火化一批人,是被僵尸咬中下葬的,这可能比较麻烦,因为要去说服家属。 见他们要走,我看到了刚才米疙瘩带过来的绳子,就指给疯道士看,说是赶尸门拿过来的,他抓在手里,回头给苏夏说,“怪不得我这次觉得死气那么重,原来是这根麻绳的原因。” 苏夏点了点头,“这不是他们的捆尸绳么?据说里面掺了骨灰,找一口不见天日的枯井在里面封三七二十一天,对一切邪物都有一定的束缚作用呢!” 疯道士点了点头,说是有点鬼门道,继而又将那绳子交给了我,“你留着吧,或许能有点用。” 说完疯道士领着苏夏走了。 我只好慢慢地静养。 本来我以为只是太疲惫了,休息个几天就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身体现在有阴气的原因,恢复的慢的很,休养了半个月,才慢慢地好转。 恢复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乱葬岗看了看,这儿表面上看和以前没差异,但是我走近的时候,发现土都变成了熟土,没有一点水分,风一吹就一大片扬尘。 想来那个疯道士真的用了什么纯阳火,连土都烧熟了。 本来还想去刘华那去看看,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道士他们肯定会秘密处理,一般人也不会知道。 期间乌小香现身了很多次,不过每一次的现身时间都很短,即使和我说话也话不太多,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她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她附身之后在帮我,她摇头否认,说我身体里面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东西,虚无翩眇的,平时她也感应不到,所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听完之后几乎崩溃,一个乌小香就可以让我加速衰老,要是还有一个东西附身在我身上,那我还要不要活? 不过我似乎能稍微感觉到她的欠疚之意,有一次天刚微明院子里就跑进来一头猪,哼哼乱叫的,我正诧异的时候,她自言自语地道,“这头猪没有主人,你炖来吃了吧,现在你的身体需要它。” 杀猪?我觉得这与我很不适宜,就是送到堂哥家去杀也不行,无缘无故地家里多了一头猪,别人家肯定要怀疑的,就说这我也杀不了啊,动静太大。 她似乎很生气,骂我狗咬吕洞宾之类的,一连几天晚上都不再现身,那猪也发疯似的跑掉了。我觉得说的也有点过,可是她不出来,我没有一点办法唤她出来,这天早上起来之后,见到院子里突然多出来一群鸡,呆头呆脑地站着,我的心中暗笑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耳聪目明 喊堂哥来一起抓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头解释,才勉强说服他把这些鸡都带走,等伤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开始想去省城西安找一份工作。 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现在乡下有建筑队什么的,只要愿意出体力,就能够找到活干。可当时那会,人的温饱都成问题,很多干建筑的都是义务帮忙。我不愿意坐吃山空,重新做了一块槐木牌,将米疙瘩也带上,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米疙瘩凶戾的性格也收敛了些,不再想着害人,不过他和乌小香差不多,也不愿意现在就去投胎,可他终于没有乌小香那样的修行,在每一次阴风吹拂过之后都显得格外的难受,脸色变得更加的狰狞,我想着要是再遇到那个疯道士的时候,求在在槐木牌上制个符文,可使他免受阴风的洗涤之苦。 后来知道很多人有养小鬼的,都是取的孕妇未曾诞下的死婴,像我这样养老鬼的还真是少见,不过我当时不知道,并不以之为异。 西安,滚滚红尘帝王都,悠悠岁月百姓城,作为一个历史上的十六朝古都,人文气息非常浓厚,那时候的西安虽然不及现在的繁华,可是作为一个一点市面没见过的小子,仍然看到目瞪口呆,红男绿女,滚滚人流,让我知道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在惊诧之后,我开始面对现实问题,那就是如何填饱肚子,虽然瞎子留下的钱还有很大一部分,但是我来省城就是找工作的,又不是来散心的土豪,再说,瞎子的钱也并不能维持多久。 可是来到这儿之后我发现省城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也没有什么好的工作,都是一些过国营厂,进人很严,我这样的弄不清出身的愣头青,估计白给人家干活也不要。只要愿意出劳力,板场,砖瓦场倒是可以进,我最终决定去一家砖瓦场,虽然累点,好在能养活自己。 想好之后就去找了一家,报上名字之后时候可以在他们那里干活,还提供简单的住宿。 可能是以前没有做过这么重的活,晚上回去的时候站都站不住了,住在类似一个大通铺的地方,一个工友安慰我说,“没事,习惯了就好了。” 果然,在坚持了五六天之后我习惯了过来,可是手脚偶尔会冰凉的不行,我担心瞎子的预言会实现,就开始翻看《黄泉碧落手抄》,找散出身体冰寒的方法。 在书的第一部分就有,而且写的相当细,手脚冰凉时如何施为。可是上面牵扯到一些打坐和人体穴位,而我对人体穴位几乎又是一无所知,只好又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中医概论》,还去看了几个老中医,特地问了下人的上中下三丹田之类的东西,弄懂人体的穴位再开始研究。 按照书中的方法去做,手脚的冰凉慢慢散去,似乎力气也慢慢增长,再搬砖的时候竟然不再觉得那么累,只出少量的汗,而且更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的听力也有所增强,蚊子的声音和别人的呼噜声都会让我难以入眠,甚至半夜谁的一个翻身的声音,都会让我醒过来。 眼睛似乎也更加的明亮,即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看来也如月光普照般透彻。 不过我疑惑的一点就是,如果这《黄泉碧落手抄》这么有效,瞎子又怎么会失明? 因为人多,乌小香一直都没有现身过,偶尔在没人的地方召唤出米疙瘩,他表示最近也没见过这个娘娘,好像一直在我的体内沉睡似的。 在这月中旬的时候,我想先去找找疯道士,问问有没有赶尸门的消息,这天活少,我不怕吃力的将自己的那份干完,就赶往了洒金桥一带。 历史上这一带有个桥,听说花子捡金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一带,不过现在成了一个街区的名称。沿着这一路仔细的找寻,疯道士果然没有骗我,他确实在这里正在一处角落里给人算卦,他这时候没有穿道士装,一身便服,旁边围了一群人,其中就有苏夏和那个挺帅气冷酷的中年男人,对面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抽签。 我没有赶忙过去相认,也围在旁边看热闹。 疯道士这时候算卦和之前在十里铺又不一样,并没有用他身后那个漆黑的算盘,而是像小摊上的艺人一样,也是拿竹签算卦。 问卦这人吃的肥头大耳,抽过签之后就不言语了,疯道士看了看签,对着那个肥头大耳的人说,“你是问际遇还是问姻缘?” 那人嘿嘿一笑,“我这岁数了,还问姻缘做什么?” 疯道士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说你恰恰是想问姻缘,从你抽签和面相上看,你最近犯了桃花煞吧,你看你的眼角耳垂下面都是黑的,想来你家庭也受影响了,所以才跑到我这里来问卦。” 那人吃了一惊,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不过还是终于承认了,“那怎么破?” 疯道士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他,一边扭头左右看,好像再等什么人,这时候他看见了我,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回答那人道,“好破,这桃花煞你是主动方,只要和你外面的两个女孩不继续纠缠,原本也不算什么事。要是那两个女孩非缠着你的话,你取他们的头发和指甲,这个月底还来这儿找我,我自有办法教你。” 那人这时候信服的不行,想来疯道士把他的情况全部都说中了,神态都恭敬的多,奉上了卦资,逃也似的跑了。 旁观的众人一阵讪笑,这时候围观的见这个灵验,抢着围上来算,疯道士将手摇了摇,“今天不算了,一天两卦,已经够了,再多了就不准了!” 这时候围观的人一阵唏嘘,显得很是遗憾,不过我却知道疯道士不算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远处走来了一位尖嘴猴腮的人。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这时候宽阔的角落就剩下了我们五个人,疯道士收了卦摊,对着我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说来省城找工作,路过这想来看看他。 疯道士点了点头,这时候转头看向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那尖嘴猴腮的人打量了我一番,“这谁啊,在这儿干嘛?” 疯道士哦了一声。“找我的,算是我的朋友。” 那尖嘴猴腮的人似乎有点意见,冷酷帅气的男人也附和到,“宋铮,让外人在这,有点不太妥当吧。” 疯道士嗯了一声,“这事和他也算有关联,他和赶尸门有仇,而且能看见阴魂,这次的诈尸事件,我想带上他,对我们也有帮助。” 尖嘴猴腮的人哼了一声,“阿猫阿狗的都叫上有用么?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不是过家家。” 显然他是不同意我的加入。 听说有诈尸出现,工作也不想干了,我对着那人恳求道,“我不会拖后腿的,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事情说的这个份上了,苏夏站到疯道士一边,同意我去,而冷酷男和尖嘴猴腮一伙,坚决不同意我的加入,最后疯道士表态道,“米饭我带着,出了什么事我担着。”他们才不再说什么。 疯道士的强行决定,让他们两个神情上有点不爽,疯道士见他们两个郁闷,安慰道,“他其实挺可怜的,爷爷被赶尸门收了魂,即使不去,他自己的身体也有毛病,让他去吧。” 疯道士这么说,他们两个这才回头来看我,疯道士互相介绍了我们,那尖嘴猴腮的叫汪志雄,名字很大气,人长的却很瘦小,不知道有些什么本领。那帅气而冷酷的男人叫朱文权,是练武的,好像是练得好像是峨眉派的武功,怪不得让人一看就是一身劲气。 当时我并不觉得什么怪异,后来可能因为金庸武侠的影响,很多人觉得峨眉派就是一群女人,其实真正的峨眉派功夫是男人练得,即轻柔又利索,十分厉害。 介绍完这些之后,四个人就调头往北走,疯道士问我有没有什么要回去安排的,我想着去给工头请个假,然后把瞎子的包裹带上,虽然里面的大部分东西我不能用,那捆尸绳和渔网多少可以用。苏夏说那你快点,我可能走的比较急,一会在洒金桥北街尽头等你。 我怕疯道士他们放我鸽子,他们让我放心,说既然答应了就会等我。 我紧跑慢跑回了砖瓦厂,急急忙忙请假,工头很好说话,问了一下原因就准了。赶到北街的时候,疯道士正靠着一辆半旧的吉普车等我,没想到他们还有车,这让我着实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们这一群人是做什么的。 要知道那时候的条件,开车?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当时有一个顺口溜,县委书记帆布蓬(吉普车),公社书记噔噔噔(机动三轮),大队书记两脚蹬(自行车)。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不是坏人,而是一群大有来历的奇怪的人。 上车之后,朱文权来开车,这时候他们才说起这诈尸的事。 出乎我意料的是,汪志雄并不是那么的难接触,他话最多,在他们的讨论声中,我才了解了这事情的大概。 原来离省城最偏远的一个县,最近这一个时间频繁出现怪事,那就是女人失踪事件。 大到四十多岁的女人,小到十四岁的女孩,都有,而且失踪的十分奇怪,好像就是平白无故的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没有,最近这几年,总共失踪的女人总数超过了三十个,特别是最近这一个月,一连失踪了六个,弄的当地民众一片人心惶惶,女人要么不出门,要出门必须一群一群的,听说他们那夜里都像是鬼城一样,早早地关上了门,别说女子,男人也不敢轻易出去。 当地的公安部门已经侦查了半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民怨很大,所以才让他们过去。 我听的投入,听完之后发现不对,这没有诈尸什么事啊,就问疯道士诈尸呢。 疯道士还没有回答,汪志雄抢着冷冷地说道,“前几天,三年前失踪的一个妇女,夜里变成诈尸,回家去找她的家人了!” 第四十三章:阴兵劫人 这事在我爷爷身上出现过一次,当时就是赶尸门搞的鬼,死去的爷爷在我的肩头处咬了一口,要不是我周身阴气,估计很快就死掉了,看来真的是赶尸门又再次出现了。 我对这事特别的上心,问汪志雄咬伤人了没,他竟然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吧,也不是太清楚。 疯道士这时候插话说,“我们这次去的主要目的,就是先要找到这个诈尸,她在家里出现了一次,在她女儿的床上躺了一会,把她女儿都吓疯了,然后她就消失了,我们这次要先找到这个诈尸的下落,或许就能把幕后的黑手给找出来,我怀疑极有可能是赶尸门。” 乡下道路难走的很,一直到天黑我们才赶到,可能是事先已经联系好了,车子已经驶到了丢失人口最多的一个乡镇,有专人安排了一个老乡家住下。 我越来越觉得他们这一群人的神秘,好像是帮助国家处理一些比较邪门的,不能出现在台面上说的事件。 弄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吃后,一群人开始说起这个事件,那老乡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皱着眉头说,最近这一带老是闹鬼,经常有人见到穿着白衣的鬼,往来飘忽的,我们村里的一个丫头,才十五岁,出落的可漂亮了,半年前也神秘的消失了,她娘想她想的,眼睛都哭瞎了,你们说说,我们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神灵。 问到这个诈尸的时候,这老头倒是一脸惊恐,说没想到她失踪后还能回来,回来还睡她那屋,就好像累了回来睡觉一样,吓死人啊! 再问的时候,老头显然知道的并不多,他收拾了碗筷之后也就回屋了。我们五个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朱文权首先打破了沉默,“宋铮,你怎么看,我觉得不可能是阴兵劫人,而且是只针对女人!” 疯道士还没有答话,汪志雄嘿了一声,“不见得,有的鬼也好色,说不定就是阴兵所为!” 苏夏见状也忍不住了,批评汪志雄一天天的没有正形,汪志雄显然对这个女人很尊重,笑了一下,“香香公主批评的是,这事透着古怪!” 一路上我听朱文权也叫过她两次“香香公主”,不知道苏夏为什么叫这个外号,但我很快就知道了,疯道士这时候说,“大家累不累,不累的话,我想连夜去探一探,苏夏,带好你的香!” 这时候我才注意,这个清秀的女孩有一个特殊的背包,有点像是军用的背包,里面都是香,大小不一,长短不一,是用各种秘法熏制的草药制成,点燃之后用来驱邪灭鬼,最是有效不过。 疯道士虽然有这个提议,不过这一路颠簸确实有点累了,可是活人丢失的事,实在是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不解决了根本睡不着,他们无所畏惧,都同意连夜去探探,因为刚才那老乡说了,有三个村里的女人丢失的最多,离这儿挺近的,他们决定去夜访这三个村。 苏夏看了看我,让我留下,我坚决不同意,一行人没有开车,和那老乡打了一声招呼,连夜出发了。 那三个村挺好找的,因为在三个村中间有一大片核桃林,当地人都把它叫做“桃仙林”,占地面积在这附近几个县里都是有名的。 借着月色,我们很快就赶到了这个桃仙林,果真是大,这个时候已经快成熟了,树枝上都挂着果子。苏夏好像对这一带熟悉一点,可能事先问过,解释说道,“这核桃林是半野生半人工种植的,你们说这村子里又不能藏什么人,消失的女的会不会跟这个核桃林有关?” 疯道士率先摇了摇头,“这核桃林虽大,可是总归是个林子,里面是藏不了人的,要不我们分头去这三个村里看看情况吧!” 我不太懂他们的规矩,这次就是来找那个诈尸的,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都按他们说的做就行。 汪志雄不知道是心细还是故意要讨好苏夏,转头对大家说,“这核桃林那么大,就是藏点什么东西也不是不可能,我先去探探吧!” 苏夏沉吟了一下说行,其他人还没表态,他已经消失在胡桃林里,疯道士喊了一下没喊住,笑道,“他不要老毛病又犯了!” 苏夏半嗲道,“你才老毛病又犯了呢!人家是心思缜密!” 我后来才知道汪志雄以前是三只手,小时候家旁边都是坟林子,他偶然发现自己能请阴神。有一次行窃被人家抓住,结果十来个人都没摁住他,他请神之后硬是给逃走了,后来因不小心还是入狱关了起来,不知道疯道士怎么把他搭救出来的。 苏夏这么说,疯道士也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核桃林子里面传来了一阵狗叫,我们大家突然很担心,树上这时候突然跃下来一个身影,正是汪志雄,“妈的,有人看守,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两只大狗,去的时候也没见,他妈的,吓死老子了!” 他口出秽言,不过大家知道他去的惊险,也不在意,我心道,这么一大片核桃林,没人看守那才怪呢。 既然惊动了看林人,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汪志雄也说核桃林里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疯道士分派了一下,让我们五个人同时往三个村去。 苏夏反对,说是干嘛把力量分散。 “我们五个人目标太大,一两个个人很容易发现些什么。”当下他也不管苏夏的反对,让我和汪志雄去一个村,他自己去一个村,让朱文权和苏夏去一个村。苏夏还想反对的时候,守林人已经提着手电出来了,当下我们也不好多说,疯道士说回来还在这集合,各自而散。 我和汪志雄围着指定的那个村子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要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看也不现实,况且汪志雄认为我是累赘,每每走了一段就等着我,老大不耐烦。 我见他不耐,便让他先走,自己跟的上,他想了想又不愿,“宋铮把你交给了我,就是让我看好你。本来你该跟着文权的,那样更稳当,可是文权得照看香香公主,算我倒霉。” 在汪志雄的抱怨声中,我们已经围着村子转了好多圈,汪志雄一挥手到,“算了,黑灯瞎火的,能他妈有什么发现,回去吧!” 这时候天色异常的暗,他抱怨的话声刚落,我突然发现村子里有一袭白衣,飘飘荡荡地往村南头而去,指给汪志雄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我这时候不想理会他,那白衣跑的挺快,我怕丢失,直接就跟了上去。 他唉了一声,也在身后追了上来,出了村之后视野变的开阔起来,这时候他也看见了了,“是什么东西,是这里传言的鬼么?” 我本来想把米疙瘩唤出来去探看下,想想又收下了这个念头,一个是养鬼人的身份现在不能被他们知道,另一个是,要是那白衣真是鬼魂的话,这么凶厉的鬼魂,米疙瘩估计不是对手。 乌小香倒是可以,可惜我现在令不动她,帮不帮得看她的心情。 跟了一路,最后没想到那一袭白衣竟然飘飘荡荡地进了一片突起的地方,像是坟林子,这让我和汪志雄不禁吸了口冷气,看来真他妈是鬼啊,这一段时间的女人失踪事件,难道和这个坟林子有关。 我们在离坟林子大概五十步的地方停下了,感觉那坟林子里面有点安静,似乎刚才的那个白衣鬼魂已经进到了坟墓里面。 “去看看么?”我这时候问汪志雄,毕竟我得听他的。 “再等等吧,要说这个影子是鬼魂的话,我怎么觉得那么古怪?”汪志雄说。 我心里急切地想知道这鬼影子是不是和女人失踪事件有关,就算是真的有冤魂厉鬼,想来乌小香也不会见死不救,我对着汪志雄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我先去看看?” 汪志雄想了想,“老子打小就是在坟地里长大,只怕人,难道还会怕鬼魂,好吧!” 说是这么说,汪志雄可能是因为干过三只手,很谨慎,打了个手势,让我弓着腰从一边过去,他从另一个方向挨进了坟林子。 这坟林子一片死寂,没有发现有什么冤魂作祟,可是地上有黑漆漆的两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两个麻袋,麻袋里面鼓囊囊的,被绑着口,应该是装着人,很有可能就是两个个女人! 真的阴兵劫人么? 坟里的鬼魂夜半出来,吧那些失踪的女人都是被拖到这里来了。可是被拖到这里来之后呢?鬼魂呢? 想到这我头皮发麻,给汪志雄指了指坟地中间让他看,他估计没有看清楚,但应该能看见,坟地中间黑乎乎地有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见周围还是没什么动静,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冤魂存在,招呼汪志雄再走近一点。 可我们才挪动脚步,忽然发现四周坟头上无声无息地立起来四个白衣鬼魂,脸色煞白,舌头吐的老长,一言不发地盯着我们。 第四十四章:凶徒 我虽然吓得一哆嗦,可是瞬间都冷静了下来,这四个鬼魂虽然诡异,却不是鬼魂那种虚影,一般人是不到鬼魂的,因为它们是灵体。 可是这四位,却清晰的无以复加,我正怀疑怎么回事的时候,其中一个阴柔的男声冷冷地说,“你们是什么人,胆子不小,敢追到这儿来,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果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知道他们不是鬼魂,胆子反而大了一点,“你们是什么人?”我想探一下他们的底细。 那人阴测测地一笑,“我们,我们是生意人!”四个人一起就涌了过来,其中的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还有两个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我看清楚他们脸上好像贴的面具,所以看起来才脸色煞白,在看见我们不怕之后,索性把假的长舌头也摘掉了,旁边那个拿刀的问道,“狼哥,是不是直接结果了他们?” 这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果真是人贩子一类的,这类人比较凶狠,江湖人称“老渣”,什么坏事都敢做。 “急什么,先问清楚再说。”这阴柔的男子指着一个拿铁棒的道,“你去看看他们后面还有没有人?” 看来这人心思谨慎,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做这种事了,拿铁棒的应了声就往我们的来路走了过去。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阴柔的男子开始问。 我转头看了一看周围,他们虽然有一个离开了,可是这三个人还是站在三个角,要想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一片地带都比较空旷,就是跑了,也还会被追上。 正想回答他,这时候汪志雄小声地说,“拖住他们,给我争取点时间。”说完之后就低着头不动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会请神,看样子是不能跑了,不管他在干什么,只好选择相信他。 我就抬起头对着那个问话的家伙乱扯,说是跟踪他们几天了,你说我们是谁。 我这么一说,这三个人立马狐疑了起来,其中一个转头向着那阴柔的男人道,“狼哥,他说的是真的么?” 那人愣了一会,又阴测测地笑了,“放你妈屁,想诈老子是吧,这是几个月来的第一炮,你怎么可能跟踪我们好几天了,你他妈能掐会算啊!” 来路上很空旷,一眼就能看个差不多,这时候去探路的那家伙也回来了,“狼哥,没人,就他们两个。” 听了这话,那狼哥扭了扭脖子,“看来是你们两个命不好,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追到坟地来,不杀了你们都可惜了,杀了呢,刚好会被认为是阴兵作祟,这叫天作之合,对不对?” 这狼哥看来真想要我们的命,也是,按说人贩子被人发现之后,不可能让目击者安全离开,他从一处坟尖上就走了下来,接过另一个人递过来的铁棍,在手上放了放,“你们两个谁先上路?要不要商量商量?” 我这时候见事情紧急,而汪志雄还是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要把米疙瘩先唤出来再说,紧忙从兜里掏出槐木牌,喊了几声,那槐木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鬼怕恶人,这米疙瘩只是一个道行很浅的小鬼,当然更怕这些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 乌小香或许不怕他们,可是这位姑奶奶已经连着很多天没有现身过了,我和她之间一点联系也没有,估计就是我被人杀了,她可能也不会知道。 那狼哥看我拿出槐木牌喊了两声,吓了一跳,其他三个人也吓了一跳,背后一个人上来一个大脚一下就把我给踹倒了,他这脚够狠,一下踹到后心窝了,疼的我不行,一时间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估计是出脚踹我的那人说,“狼哥,这两个点子装神弄鬼,你看这个,他妈的一动不动的,干嘛呢他!” 我心中当时有一千个羊驼问候这四个人,半夜的躲在坟地里,还说我们装神弄鬼,不过那狼哥恩了一声,走到了汪志雄的前面,直接将铁棒轮了起来,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当”的一声闷响,声音很大,汪志雄像是一截被砍倒的树,直直地就栽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毒,说出手就出手,我“啊”的一声大叫,没想到这才认识不久的人,在我眼皮底下被人给打死了! “你们他妈的还有没有点人性?”我愤恨之极,这时候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那个狼哥恶狠狠地说。 他似乎对刚才打死汪志雄并不放在心上,蹲下身子,将在铁棒在土上滚轮了几下,大概是把铁棒上的血迹弄掉,就好像是一个打磨农具的老农,全身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人性?十年前或许我还有,可是那时候我都快饿死了,都他妈认为我是无赖,没人愿意搭理我,连他妈一口热汤都不给我。这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要想活着,要想活的好,就必须狠!” 看来他把自己的经历当成对社会报复的教材,这种人看错了世界,倒头来还说世界骗了他,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办法,他说了这段话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我,“小子,别怨我啊,要怨就怨你自己点背,你说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非跑这来送死,我送你一程,你好好去投胎吧!” 说完,他抡起了胳膊对我砸来,我下意识的一避,好像那铁棒更快,瞬间就到脑门了,突然觉得一切都结束了,虽然有很多遗憾,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等了半天,那铁棒都没有落下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见一个虚影乌竟然一手挡住了那铁棒,使之凝在了半空中,是乌小香。 按说灵体是绝对不能控住实物的,可乌小香是供奉在庙里的女鬼,几百年的道行,自然不同,她一下挡住了铁棒,另一只手还握住了狼哥的手腕。 狼哥看不见乌小香的身影,见自己的铁棒停在半空,微微一愣,想抽手再砸的时候,大叫了一声,那铁棒掉了下去。 乌小香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跑这里干啥来了?” 这时候哪有心思给她解释这个,况且对着空气解释,他们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呢,关键就算我是神经病,他们也不能放过我。 狼哥杀猪一样的叫了一会,“这小子有邪法,给我砍了他!” 乌小香这时候又挡在了我的身前,将他们三个人手里的东西都带的失了准头,用刀砍的那个,将一个拿铁棒的腿给划开了个口子,那人叫的更惨,一下就倒下了。 这时候他们四个人都楞了,拿刀的那个道,“狼哥,这小子,他妈邪门啊!不会是坟地里有鬼吧!” “有他妈个大头鬼,把刀给我!”狼哥拿了刀,抓在左手里,对着我就没头没脑的砍了过来! 乌小香将刀一引,那刀也斩在他的左脚面上,他叫的更大声,抱着脚就倒了下去! 这时候还剩下两个人,他们两个面面相视的,没想到狼哥甚是悍勇,大声喊道,“胡三!你妈逼别怂!这小子是邪门,估计有邪法,拿刀捅他!别砍,给我上!” 说着狼哥把刀对着胡三扔了过去! 一个矮个子大概是叫胡三,他颤颤巍巍地捡起了刀,可并不敢捅过来。 这时我看见乌小香的身影一阵暗淡,她回头对我说,“你跑吧,他要是真捅过来,我就移不开了!” 可是地上是汪志雄,虽然不知死活,还有两个女孩,我怎么能独自跑掉? 见那胡三迟迟不敢下手,狼哥怒火如狂,可是他自己已经不能站起来,只得骂道,“你他妈胆小鬼!把刀子给老驴!” 想来他们团伙的人都有一个外号,这个胡三也不见得是真名,那胡三将刀子颤巍巍地递给了老驴,这时候乌小香身影又是一阵模糊,消失掉了,看来她刚才为了救我已经用尽了全力,现在又回到我的身体里面去了。 在老驴刚接着刀还没抓稳的一瞬间,我扑了上去,一下将刀给夺了过来,他们两个还估计还在惊慌失措,还没回过神来,我一刀一个,都斩在大腿上,只听的“哎呀”“啊!”两声,他们两个双双躺倒! 没想到胜负一瞬间逆转,狼哥又阴阴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栽到你的手上,小子!现在可以给我们说说你是干什么的了吧?” 我见他们四个都已经受伤,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将刀头对着狼哥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我恨你们这些恶人!” 狼哥好像不太满意我这个答复,狠狠地锤了一下坟头,“妈的,阴沟里翻船!” 我正考虑是不是用包里的东西将他们绑上,这时候远方又有两个身影,幽灵一样,快捷无论地奔了过来。 我一紧张,也不顾的弯腰去包里掏东西,紧紧地抓住刀把,盯着这两团黑夜里奔袭来的影子!感觉刀头上的血在一点一滴往下落! 第四十五章:“鲜”血引尸 当我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发现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疯道士和朱文权,朱文权是练武的,这速度自不必说,没想到疯道士的速度也这么快。 来到近前见到地上倒的乱七八糟的都是人,他们两个吓了一跳,朱文权随身带着手电,打开手电一看,场上就我自己一人个站着,汪志雄在地上躺着生死不知,急忙将他抱了起来,转头问我,“怎么回事?” 我将遇到这伙人装神弄鬼的事说了,指了指地上的麻袋,朱文权检查了一下这四个人,发现他们都受伤不能乱动,这时候将麻袋口拧开,果然是两个女孩,脸上红扑扑的,好像是被人下了药,拍了几下,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 朱文权看了一眼就又把这两个女孩放下了,现在没空理会她们,汪志雄现在还生死不知呢。 这时候远处又跑过来一个人,是脚步比较慢的苏夏,她一来到就看见满头是血的汪志雄,不禁惊呼了一声。 听我说完之后,疯道士不解地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怀疑这几个人怎么会倒下,我只说黑暗里看不清,前两个是他们自己误伤,后两个是我砍伤的。 反正这四个人贩子肯定是这么以为的,疯道士就是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 被砍倒的四个人这时候都在手忙脚乱的帮自己止血,撕布条勒住伤口,苏夏这时候往汪志雄头上洒了一种粉末,那血便慢慢地止住,可是他还不醒,然后苏夏急的声音都哑了,对着疯道士紧张地问,“你说志雄没事吧?” 疯道士这时候估计也有点拿不准了,我觉得也玄乎,被一根铁棒用力的砸在脑袋上,就是不死也够呛。朱文权这时候冷冷地指着这四个人说,“他要是死了,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他这话说的凶狠,四个人贩子还没有回应,疯道士抱着的汪志雄呻吟了一身醒了过来。 我们立马围了上来看他,他睁开眼睛之后慢慢摸了一把自己的头,还微微地摇了摇,“妈的,幸好它替我挡了一下!” 我不知道汪志雄口中的那个它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起来他的问题并不大,除了脑袋上流了一点血,好像并没受太大的损伤,好像我刚才听到的“嘭”的一声闷响都不真实。 可能他身上也有类似乌小香之类的东西存在,那东西救了他的命。 这时候苏夏长吁了一口气,对着汪志雄说,“你吓死大家了。” 汪志雄勉强地一笑,推开道士坐了起来,“抱着我成什么样子,两个男人多不妥啊。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怎么可能栽在这些小混混手里,好了,别担心我了,我没事,说说怎么处理他们吧?” 他大概以为这四个人是赶过来的疯道士和朱文权打倒的,所以没有再问,疯道士见汪志雄真的不打紧,转头对着那四个还在地上躺着的人,“你们是谁?你两个女孩是你们绑过来的吧?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不料那四个人咕咕哝哝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黑狼叹了口气,又问道士是那个部门的,疯道士还没有回答他,朱文权一个转身,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这拳好像比那刀伤更狠,黑狼捂着肚子直接就栽倒了下去,半天没有再坐起来。 那黑狼虽然是个凶狠的硬汉,但是其他三个却不见的,朱文权对于审人很有一套,扯掉他们脸上的糊的东西之后,手上用了暗劲,这几个人受不了,叫的很惨,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原来他们只是一伙无赖,这些听说了白衣鬼魂和女人失踪的事件之后,决定也绑架女人,将她们买到外地去,迷药是黑狼弄来的,里面好像还掺了麝香,就是和这两个女孩发生了关系,她们醒来也迷迷糊糊不知道。 “败类!”苏夏骂了一句,疯道士又问之前消失的女人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这几个家伙指天对日的发誓,说这是第一炮,装鬼的点子是黑狼想出来的,说是在坟地,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不敢追上来,没想到第一次就栽了!他们以前绝对没做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要是有的话,还发了生了儿子没屁眼的毒誓。 余下来就是怎么处理他们的事情,汪志雄建议先把他们送到村子里去,看人家不打死他们。 疯道士想了一下没同意,原因是这样对两个姑娘的名声有损,商量了一会,他们决定还是由朱文权去找当地的派出所,现在应该有值夜的,先把这几个家伙押走再说。 好在当地的派出所离这并不远,朱文权答应之后就走了,苏夏把随身带的一小瓶饮用水倒在了两个女孩的脸上,女孩便醒了过来,发现周围都是人,又是在坟地里,惊恐地叫出了声来。 安慰了好一会,才使这两个女孩安静了下来,一问情况,她们两个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想来就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人给捉了过来。 苏夏问了问她们的住址。两个女孩还是在麻袋里躺着没法出来,可能身上就没穿什么东西。 等了许久,黑狼他们抗议起来,说是必须送他们去医院,这血还流着呢,道士拿电灯照了一下,果然他们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正犹豫的时候,远方出现了两个车灯,是朱文权开车过来了。 来个四五个民警,把黑狼他们都架上了车,他们很高兴,说是这件案子终于是侦破了,我好像看见疯道士给一个头头样的民警说话,好像是亮明身份什么的,商量了一会,留下两个民警去喊这两个女孩的家人来领人,这边朱文权把黑狼这伙人渣送到派出所。 我看见黑狼上车的时候,一双饿狼似的眼睛在盯着我看,里面都是仇怨,一直到那车子远远地消失。 女孩的家人羞愧难当,又是跪拜又是感谢,将这一切都弄妥当之后,疯道士将我们聚在一起,问我们怎么看。 苏夏首先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伙人贩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先找到那个诈尸!” 疯道士赞成苏夏建议,我们也没有在村里露面,没有接受两家女孩家人感谢什么的,毕竟这事不能张扬,女孩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在回去的路途中,我很好奇汪志雄的脑袋,问了他两次是不是没事,他都有点被问烦了,最后拉着我的手让我摸摸。 这时候我才觉得这人并不是那么讨厌,当他听说四个人都是我打倒的时候,他盯着我上下打打量,老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估计眼珠子都要诧异出来。 夜里回去之后草草休息了一下,天亮之后我和汪志雄去派出所做了下笔录,回来后疯道士说要找那个诈尸的话,需要弄鱼血和羊血,而且必须是现杀的,如果那个诈尸还在这一带的话,他有办法把它引出来。 活鱼好弄,大不了到集市上买一条,也花不了几个钱,可是羊血到真是不好找。本来就难找,道士还加了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取专门杀羊的那种羊血,那种已经失去了灵性。 苏夏也不解,问的时候,疯道士解释道,“动物和人一样,有地魂和命魂,它们有两魂七魄,但是受到惊吓之后,地魂就会离体,那样的羊血也就没有了效用。 这样苛刻的条件,最后的结果就是找不到,疯道士只好去派出所找人帮忙,因为昨夜帮他们破获了这么一个特大案件,他们出奇的热情,最后两三天后,在一家村民那,终于要来了一大碗羊血,说是那村民的羊生病了,他自己杀的。 当然,这两三天里,我们的搜查依然是一无所获。 女子失踪的原因好像也被派出所传了出去,说是人贩子已经被抓获,我们走到街上,到处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情,可是我们心中总是觉得隐隐地不安,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 弄齐了鱼血和羊血之后,道士拿出了一个白瓷瓶,将鱼羊血都装入了里面,然后有加入了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这时候有一种奇怪的异香飘了出来。 让我们闻了一下,疯道士就盖上了木塞。 连汪志雄都看的出奇,禁不住地问,“宋铮,你这弄的是什么?” 疯道士将白瓷瓶摇了摇,故弄玄虚地说,“鱼羊放在一块就是个鲜字,我又在里面加了东西,鲜上加鲜,让它闻起来鲜到极致,到底有没有用今天旁晚我们就去试试。只要这个诈尸在一里之内闻到这个东西,就会现身的!” 我和苏夏都问道,“真的这么灵么?” 疯道士看了看我,“米饭,这个僵尸和乱葬岗的不一样,那些是赶尸门控制住的,这只跑散的,没什么东西控制它,应该能被引过来! 道士说的这么肯定,我们没有什么理由怀疑,一行人走访了那户诈尸回来的人家,然后沿着那一带开始寻找,走出村庄之后疯道士就将木塞子打开,拿出来一个小木人,将鲜血倒在那个小木人上,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了一阵,然后对对着比较隐蔽的山坳子和杂草丛生的地带寻找。 但是并没有见到那个诈尸的踪影。 我们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不能一直在这里寻找,就想着在这里住一夜,第二天回去再说。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来了两个民警找到我们,说要有事请我们帮忙,一大早上就有个人报案,说他的羊夜里被一个女人咬死了好几只,都是喉管那里,咬的鲜血淋淋的。 他们寻思这事邪怪,可能要找我们,就接着说,报案人说,女人夜里潜进去他的羊圈,趴在羊脖子上就咬,发现时染了一身的羊血,恐怖的很,最后直挺挺地跑掉了。 我们一听顿时觉得奇怪,听了他们的描述,我心说那个诈尸终于出现了。 第四十六章:黑松林 跟着去了派出所,见到了养羊人,彼此没有多说什么,我们想去现场看看,养羊的骑着破自行车在前面带路,我立马上车就出发了。 本来不想让汪志雄的去的,可过了一夜,这家伙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似的,翻开头皮让我们看,只见他头上都已经定疤了。 朱文权歪了歪头道,“去就去吧,反正到时候可能也需要你。” 坐在车上的时候,疯道士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对我说,“米饭,你这几天都在跟着我们,可是我们的情况你并不是太清楚。”说了这些之后,他又对着苏夏他们问,“我告诉他行么?” 他们没有表态,只苏夏说,“那还不是你做主。” 疯道士嘿嘿一笑,“兄弟,你也跟我们几天了,我们也算是有了很大的交集,有些事情不想再瞒你了,我们几个人,都是国家的人!” 我一下愣了,什么国家的人? 汪志雄抬头看了我一眼,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不知道是表示自豪还是什么的意思。 “你听过玄灵公社没?” “灵异公社?那是什么?”虽然不想表现自己孤陋寡闻,可是确实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组织。 “那公安派出所你总知道吧,也应该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 “那国安呢?”疯道士继续循循善诱。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汪志雄轻笑了一声,大概觉得我是一个土包子,这时候前座的苏夏扭头对我解释道,“国安就是维护国家安全的,专门抓那些盗取国家情报的人!” 那时候我对这些并不是太懂,也是第一次听说国安这个称呼。 “而我们是比国安更加神秘的组织,玄灵公社,可能一般人没听过,就是很多政府内部人员也不见得知道,是负责处理出现在我们国家的,一切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诡异事件,所以我们的成员很特别,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只要有本事,就会被吸纳进来。” 疯道士嗯了一声,“米饭,你随时都可以看见阴魂,这也算是一个特殊的能耐,要是你哪一天身上不再有隐疾,要不你也加入我们吧,我们做的都是好事情,你也看到了,怎么样,由我来引荐。” 没想到疯道士告诉我他们的秘密之后,立马就像让我加入这个神秘的组织。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太看重我了,我现在连命有多久都不知道,就算是我好好的,我也要帮爷爷报了仇再说。” 刚出口就被我拒绝了,疯道士似乎有点尴尬,讷讷地笑道,“那好吧,我们先找到这个诈尸再说。” 见我拒绝了疯道士,汪志雄似乎也不甚满意,我听见他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没有考虑那么多,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到赶尸门给爷爷报仇。 车子行进了许久,终于来到了那个养羊人的羊圈,现在死羊已经从羊圈里拖了出来,整整有五只,这人的羊都养在一羊圈里,羊圈里到处都是血,靠墙那面也是,其他的羊大概是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是挤在一起,那养羊人说,羊好像吓破了胆,拉都拉不开。 这养羊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估计以为我们是民警,就把昨天夜里的情况说了,说是他下半夜睡的轻,迷迷糊糊地感觉到羊圈里有动静,好像是羊蹄子踩地的声音。 他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羊都是卧着睡觉,可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过了一会,他听见羊蹄子踩地的声音越来越响,有点不正常,他就披上衣服,抓了把手电去看了看。 一看不当紧,他看见一个人在偷她的羊(至少他当时是这么以为的),他顺手抓起一根木棒,大喊一声,希望把那个人吓跑(他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抓小偷)。 可是那人好像被惊动了,但是她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在羊圈里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他。 这一望吓得他魂飞魄散,一连退了几步,连手里的手电都差一点掉了。 他看见一个两眼发红的女人,而且光着身子,前胸脯那一片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而且那女人胸口上都是血,好像刚才不是偷羊,而是趴羊身上吸血! 看过他之后,那女人好像失去了兴致,放开了一只已经被咬的半死的羊,摇摇晃晃地出了羊圈,从门口消失在夜幕里。 原来他的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他战战兢兢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去羊圈里看,只见地上死了四只羊,另一只羊还在蹬腿,他又恐惧又心疼,眼睁睁地看着那羊断气。 这些羊根本就没有咩咩的叫,可能像他一样吓破了胆。 他重新将门关上,打亮了灯,一直不敢睡,天刚明,他就收拾了死羊,跑派出所报警来了。 听了他的叙述,朱文权询问了一下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养羊人说他昨天实在是吓坏了,没敢跟出去,只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好在地上有血迹,跟踪并不难,为了避免混乱,我们吩咐他不能乱说,否则那女人还会找过来。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养羊人的家,跟着血迹一直往前追。 追了大概半里路,那血迹差不多就消失了,我回头看了看疯道士,“往哪去?” 疯道士用手招呼了一下汪志雄,又对我说,“放心,今天没风,就是没有血迹也能找到它,志雄的鼻子很灵的。” 我这才想起来汪志雄以前是小偷,听说专门的小偷要训练的,耳眼鼻手,都要训练,汪志雄也没多说什么,走上来闻了一阵,指了一个方向,大家又急急忙忙地往前追。 最后追到一大片坟林子那,汪志雄停了下来,摇摇头,“这里阴气太重,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抬头望去,前面是坟林子,之所以叫它坟林子,是因为眼前是黑压压的松树林,树林下面才是坟头,道士转身将背上的算盘拿到了手里,“看来就是在这儿了!” 我后来才知道道士的这算盘完全是黑曜石做成的,有辟邪的功能,在道士的手里也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 朱文权握了一下拳头,啪啪作响,我知道他也准备战斗了。 只有苏夏停下拉了一下疯道士,“要不要我先点一支香,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疯道士似乎自信的过火,摇摇头说不用,别浪费那些珍贵的香火了,一个小诈尸,不值当。 道士提着黑曜石算盘,和朱文权率先走进了坟林子,我们也只好跟了进去。 这里面是松树估计栽种了很长时间了,有很多都是老松,而且在这坟林子里面,抬头根本看不见太阳,颇有点阴森森地感觉。 我寻思一会要是真找到诈尸了,我也要冲上去,一定要第一时间制住她。这时候我就摸了摸包里,瞎子给我留下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是我都不能用,这时候摸到一根刺拉手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那条麻绳,心中大喜,这不是赶尸门的捆尸绳么,有这个东西的话,那个诈尸岂不是乖乖的受缚。 正要雄赳赳气昂昂地赶上疯道士,苏夏突然碰了我一下,指了指我手上的麻绳小声说,“你别那么靠前,这东西不管用。” 我一听就疑惑上了,“你不是说这是赶尸门的捆尸绳么?怎么会不管用呢?” “这条麻绳是他们特殊祭炼过的,在他们手上当然能捆尸,你拿了就不行。” 我一听这就要把麻绳扔掉,苏夏哎了一声,“别扔,这东西你拿着虽然不能捆僵尸,可是能打到一般的鬼魂,也算是个宝贝。” 苏夏还要对我说的时候,前面的汪志雄突然嘘了一声,我看见前面的道士和朱文权,突然使了个眼色,弓着腰对着一座大坟绕去。 想来好像是听到什么动静了,要是有诈尸的话,可能在这坟后面。 谁知道转到这坟后面的时候,只见前面摆着一个花圈,可能是亲人最近献上的,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哗啦微响了一声。 疯道士有点失望,“没有?”他和朱文权又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找去。 我因为和那条麻绳较劲,等把它装到包里的时候,就落在了最后,左右看看正想跟上去,突然左侧的一个坟上灰影子一闪,一个东西对着我扑了过来! 我本来就注意着呢,往前一迈步就闪开了,不过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当时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回头去看那灰影子的时候,惊诧的眼珠子都要吊出来。 一个躶体的女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嘴极力地张开,像是狂怒的野兽,露出尖利而又参差不齐的牙齿,还在上下咬动着,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土人。 而且她的胸部平平的,那两坨肉不知道被什么割去了,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两片黑痂! 第四十七章:异样诈尸 他们几个听到了响声,苏夏吓得一声惊呼,疯道士倒是很冷静,从队伍里转头走了回来。他一把拉住苏夏,让她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来这就是那咬死羊的那个诈尸,也是回自己家吓人的诈尸,不过她好像和一般的诈尸又有所不同。 我之前说过,诈尸也是僵尸的一种,是在僵尸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受到外来刺激而变成的,需要在养尸地中年深日久地吸收地底阴气和星月光华,这是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的,变成僵尸后一般皮肤坚硬,毛发和指甲都会继续生长。 可这个诈尸,皮肤好像一点都没变硬,看上去还是软软的,甚至比一般人的更松软。 另一个就是,僵尸身体僵硬,肘关系与膝关节是不会打弯的,可是这个诈尸的腿却可以微微弯曲,而且行走起来和人相差不大。 这让疯道士很诧异,不过一个诈尸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正要走上去的时候,朱文权一把拉住了他,“你看好香香公主,这东西交给我来对付!” 朱文权是他们四个中话最少的,平时脸上冷冷的,他既然发话,疯道士犹豫了一下就退开了,,“好,小心点,不要被她抓到,不然回去又得帮你洗。” 疯道士一副调侃的表情,让本来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不过那诈尸好像能明白自己被看轻了一样,瞬间激怒,尖牙一露就冲了过来。 她瞄准的目标当然是站在整个队伍最前面的人,朱文权。 只见这时候朱文权也动了,他身体轻轻一转,就避开了这个诈尸的一抓,动作优美的像是舞蹈一样。 只见他嘴角冷笑一下,落在地上,随之对着这个诈尸出手了,只见他手脚上下攻击,如同蝴蝶穿花,巧,快,灵,动,优雅阴柔又实实在在的含有劲气和攻击力。 没想到这个冷酷的男人这么厉害,要是一般人和他对上的话,估计三两下就被打趴下。 可是他的对手不是人,而是一只没有知觉的诈尸,另我们都惊讶的是,朱文权的拳脚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打在软橡皮之上,有的被滑开,有的被避过,真正击中的,只让她稍稍退开,好像也不疼不痒的样子。 朱文权也没有想到这个诈尸这么难缠,一怒之下,跳起来用脚,那脚就好像穿出去的刀子,凌厉而又快速,交替着往前穿插,诈尸当然没有人那么灵活,两下都没躲过,实实地中了胸部,一下滚轮了好远,倒在了一个坟头后面。 这诈尸本来就没有胸了,又胸口中脚,我顿时觉得有点残忍,苏夏更是扭转了头不往前看。 可另我们意外的事出现了,那诈尸一下就爬了起来,好像一点损伤都没有受到,又睁着恶狠狠地眼睛跳了上来,指甲和牙齿都张开,想要咬人。 朱文权见她再次冲了上来,又是一阵凌厉而轻盈的快拳快脚,那诈尸挨到身上的多半滑脱,就算是中实的,能将她打倒的,她又会迅速地跳起,更加暴怒和凌厉的扑了上来。 我们都看到,朱文权好像坚持不了太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拳脚已经渐渐慢了,而那个诈尸的爪子和撕咬依旧那么凌厉。 其实以朱文权的功夫,早就可以把这个诈尸拿下了,可是由于畏惧她的指甲和牙齿,朱文权的功夫就打了折扣,本来能用勒住她脖子的也不敢勒,本来能使全的劲也不敢使,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躶体的诈尸,虽然重要部位不是没了,就是被尘土蒙的看不见了,但她毕竟是个女的,还是有些忌讳的,打到后来,朱文权一个不小心,衣服上已经被那个诈尸抓中了几道,就听见“唰”“唰”几声衣服撕裂的布锦之声。 这样在打下去朱文权终究不能奈何的了她,而且自己似乎已经相当的危险。而那个诈尸似乎已经刚才被他打怒了,缠着朱文权就不让他退下。眼看朱文权越来越吃力,好像有点避不过了。 疯道士这时候一扬手将算盘拿在了手里,将朱文权往身后一拉,纵身就上去了,算盘正好挡住那诈尸抓下来的手,只听那诈尸“嘤”的一声,似乎是吃了亏,黑曜石的算盘果然对邪物都有克制的功效,疯道士赶忙一把抓住朱文权,往后一拉,我冲上去扶住了他,疯道士头也不回地道,“苏夏,把我包里的阴伤药拿出来一些,先按在文权的伤口上,文权,你不能在乱动了啊。” 苏夏这时候就手忙脚乱地翻看疯道士的包,那诈尸又对着疯道士扑了上来,牙齿一合,格格作响,这种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是疯道士却不管不顾,又将沉重的石算盘一挥,那诈尸受了一击,喉咙里面又是一声轻声的嘶叫,再次翻到在一座土坟后面。 苏夏这时候已经将一种灰色的药面洒在了朱文权的伤口上,他正咬着牙,想来很疼,疯道士回头问道,“没事吧!” 苏夏白了疯道士一眼,“你早能把她制住,还让文权上去干嘛?你看文权伤的。” 疯道士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朱文权自己上去的,谁知道这诈尸并不是一般的诈尸,浑身不受力,而且还打不倒。 可疯道士上去三两下就打退了她。 可见修行者和习武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习武者修行到精深,可以到明劲,浑身激活,劲由心生,力大无比;明劲之后是暗劲,幽隐于无,力透阻碍,落叶飞花,皆可伤人;最后是化劲,听说是天人为一的领悟,暗含太极真谛,心怀慈悲却能无敌于天下。 末法时代,明劲巅峰的高手都已经寥寥,后面两个基本都是传说,可以说无人见过这样的高手。 显然,朱文权并不是明劲的巅峰,不然三两下也就打倒这个诈尸了。 而有着法器的疯道士却不一样,看朱文权无恙之后,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那座坟,可是那个诈尸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被疯道士砸了一下,就一下昏倒在了坟头那边,我们几个都开始赶到有点蹊跷,我周身阴气也不怕那诈尸来咬,和疯道士抢先跑了过去,只见坟地下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堆被压倒的乱草,那个诈尸已经不见了! 疯道士和我相视了一眼,我们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诧异,这诈尸还知道逃跑? 而且刚才疯道士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没有跟上去看,这里的坟头堆积的很高,而且一座连着一座,密密麻麻,最重要的是,坟头和坟头的中间都是松树林子,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那个诈尸跑到哪儿去了。 这个坟林子的面积其实是很大的,估计是这附近几个村子的祖坟连在一块了,这个诈尸要是从这坟地跑走,那轰动可就大了。关天化日的一个躶体的尸体在乱跑,说不定会这一带的民众都陷入恐慌的。 “追!”疯道士喊了一声,他分别指了三个方向,我、汪志雄和他自己分别向着一个方向而去,朱文权被抓伤不能走动,苏夏留在了他身边照看他。 绕着坟林子转了几圈,坟林子里什么都没看到,我怕这诈尸在跑到外面去,连忙出了坟林子,外面挺空旷的,旷野寂寂,行人杳杳,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女尸的影子。 这时候疯道士和汪志雄也从坟林子里探了出来,彼此对冲着对方摇了摇头,疯道士用手又指了指坟林子,意思是她还在里面。指完之后他一头钻了进去,汪志雄也一下不见了。 我刚钻进坟林子,忽然面前中一阵阴气晃动,我一愣,只见米疙瘩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赶忙让他回槐木牌中去,疯道士他们虽然看不见鬼,可是难保他们没有感应出鬼魂的手段,到时候我见我身边有鬼,一个秒杀,我恐怕是救不及啊。谁知道他这时候冲着我大做比划,意思是乌娘娘让他告诉我,那个怪物躲在坟地正中的那座坟里! 告诉我之后,米疙瘩迅速地消失掉了,我赶忙小跑进了坟林子,疯道士大概是担心苏夏和朱文权,不敢深追,毕竟这两个人现在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正守着他们两个,汪志雄应该还在继续搜寻。 难道这样就让她跑掉?在我们五个人的眼皮子地下,眼睁睁地消失?疯道士气的不停地握着拳头,看见我来了,以为我也没看见,嘿了一声,“这一会她能跑到哪儿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诈尸!” 疯道士本来应该有诸多手段,可是这些手段现在没用,鱼羊血失去了鲜味,早已经失去了功效。他还有一个铜罗盘,和瞎子的外形差不多,可是这坟林子里到处都是阴气,根本不能用来寻煞。 我知道上次乌小香身形涣散,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的,现在她让米疙瘩告诉我的这个消息,也不一定准确。 可她毕竟是存在了几百年的女鬼,像米疙瘩这样的,都把她看做鬼娘娘,现在只能信她,我脑中一边思量一边往前走,走到他们跟前时回头一指,“我刚才看见个影子,好像就是那个东西!” 他们三个同时抬起头来,朱文权伤口已经没事,只要不剧烈运动,回去疯道士再给做些处理,就没有什么大碍,听我这么说,他率先说,“那赶紧走,不能让她再跑了!” 我心里这时候虽然拿不准,但也好过现在这样无目的寻找,转身带着他们往坟地正中走去,坟地正中很好找,那儿有一棵奇大的松柏,想来最初的坟林子应该就是这,后来才开枝散叶,变成了这样一大片。 这松柏的下面是一个的格外大的土坟,我怀疑这可能是个多人合葬坟,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大。 坟周围都是乱草,长的很密,疯道士这时候紧紧地握着算盘,小声地问,“刚才你看见她在这儿?” 我点了点头,道士仔细地看了看地面,坟周围的青草好像有被趟开的痕迹,因为我盯着这坟看,他的目光也转了过来,细看了一会,忽然弯腰用算盘一挥,长草悠然分开又合上,但我们都已经看见,坟里面好像是空的,露出一个大锅口一样黑乎乎的洞来。 苏夏发出一声惊呼,疯道士双臂张开,背着身子往后推我们,拉出了他的招魂幡子,“这下我看她往哪里跑?” 第四十八章:炼魂 这疯道士看起来个性,除了他的光头和胡须之外,还有就是这个东西了。一般道士的法宝,要么是拂尘,要么是桃木剑,铜钱剑之类的,哪有像他这样拿个招魂贩子的,看起来很晦气。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的这招魂幡子一样的东西,都是放在包里,或者贴着小腿放着。 现在他将这东西拿了出来,双手恭敬地托着,低头默念了一下,插在了那黑乎乎地洞口上面,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没来由的一紧,好像周围的气场都已经改变,这时候看清那东西其实和招魂幡子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那是一截红木,红中透紫,上面像招魂幡的三个布条上面,有三个兽头咬着,下面的布条上,则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将这东西插上之后,疯道士围着坟头转了一圈,确定她并没有后路,对着苏夏道,“点香吧!” 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孩其实早已经把一根香拿在了手里,大概有人拇指那么粗,其短无比,大概只有两寸左右,听到疯道士说话,火柴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就将那香点燃了。 一阵幽兰的光和一阵奇异的香气发出,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参了什么特殊的东西,烟竟然往下走,她将手中的香一递,疯道士接过来拿在手里,站在洞口上,那烟便如有灵性一般,自动地往那个黑乎乎的坟洞子里钻。 和苏夏混熟了之后,晓得那香里面有蒲草,茱萸,这两种草药都有很强的阳气,对邪物天生就有一种克制作用,能影响阴邪之物的行动。 随着那香源源不断的点燃,我们开始听到那坟里开始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我们三个都紧张起来,她果然在里面,疯道士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坟洞子继续施为。 又过了一会,坟里面的动静更大,坟边上的土都开始往下掉,我知道她就要出来了。 突然那坟洞子尘土一扬,那诈尸急速地爬了出来,她眼睛睁的血圆,显然在洞子里面被茱萸香薰的难受之极,张着一张利口就要扑上来撕咬。 可是她刚钻出来,好像有什么极强的东西束缚住她一样,一下就摔了个跟头,又要再起来的时候,被疯道士一算盘砸中脊梁,“呀”的一声惨叫,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难以起来。 我没想到她这次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好像刚才疯道士那一下就把她打伤了。 他还想在挣扎的时候,被疯道士一脚踏住,喊朱文权拿来绳子,让我帮着将双手双脚捆了起来。 汪志雄这家伙刚才和我们丢失了,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跑过来一看,她已经被我们摁住了,他讶然了一下,问疯道士,“抓住了啊,是不是运回去火化掉?” 疯道士这时候摇摇头,面朝着我,“米饭,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疯道士这么说让我好生尬尴,尤其是还当着苏夏这样一位女同志,这毕竟是一具女尸,我难为情的时候,疯道士又道,“看看是不是和赶尸门有关系?” 我记得赶尸门弄出来的僵尸,脖子下面都有一个吊饰,是他们用来控制僵尸的,可是这个女尸的脖子下面没有,可这样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么久了,从脖子上丢失也是有可能的。 我只好摇摇头说看不出来,疯道士恩了一声,“我看不像,赶尸门虽然残忍,可是对待尸体却爱惜的像是情人一样,你看这具,不但是胸口,连腿根处的肉都好像被人剜去了!” 疯道士说的比较委婉,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部位,苏夏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怎么那么变态,是什么人做的?” 疯道士只好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应该不是赶尸门,朱文权也说不像,这时候那诈尸还在一挺一挺的动,疯道士看了她一眼,这时候一脸哀悯的表情,“她跑出来这么久,也没听说害过什么人,还算是我们运气比较好,送她上路吧!” 我知道接下来要震散她的恶魄,诈尸只所以能行动,就是因为恶魄存在。魂为精神,魄为身体,一般情况下,人死魄散魂消。而魂不消则成鬼,魄不散则成僵尸。 这是疯道士高高举起了他的算盘,苏夏将脸转了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本来被疯道士踩住的诈尸,却突然将脖子转了过来。 这个诈尸够特殊,一般僵尸身体僵硬,别说转脖子,就是膝盖打弯都不能,可是她竟然一下将脖子转了过来,这是一个将近一百八十度的大圈,别说我们,就连疯道士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现在惊吓的时候,这诈尸越古怪,越应该快点销毁她的尸体,疯道士脚踏的死死的不准备放松,准备再砸的时候,从那诈尸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水! 我急忙喊停,疯道士的手也软了下来,他不是对待阴邪之物无情的瞎子,他有着刚烈的一面,也不是铁石心肠。 要知道,一旦人死亡为尸,各项器官都已经瘪化,慢慢地失去功能,血归心,尿排尽,水流失,别说泪水了,连泪腺都已经蜕化的没有了。 背过脸去的苏夏见久久没有动静,也回转过了脸来,她离得太远看不清楚,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她好像在流泪!” 是啊,她在流泪,我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巧合,她的泪流的波涛汹涌的,划过脏黑的脸,落下了几行泥道子。 疯道士将踩住她的脚移开了,估计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诈尸。 那诈尸在地上躺着没有起来,大概是被疯道士黑曜石算盘击中,又被那个招魂幡似的东西和茱萸香限制了行动,她软软地躺着,一如垂死的人。 本来离得很远的朱文权和苏夏也走了过来,盯着这奇怪的诈尸看。 只有汪志雄催促道,“宋铮,赶快动手啊,一会还要搬走呢,被人撞见了不好!” 这时候疯道士摇了摇头,“不用火化了,她应该不会再起尸了!” 这句话说得我们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疯道士怎么这么肯定,只见他愣愣地站着,对着那女尸念叨了几句,也听不懂是什么咒语还是真言之类的,那女尸竟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疯道士将那招魂幡似的东西从洞口上拔了下来,对着她的尸体轻轻地招动,来来去去做了好久,那女尸手脚都缩了起来,最终一动也不动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就说怎么那么奇怪,她是被人炼魂了,并不是养尸地出来的诈尸!” “什么?被人炼魂了?”汪志雄抢着喊出了声,“怎么可能,炼魂用在她身上?她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吧?怎么可能和人家结那么大的仇?” 疯道士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她这样的表现确实是被人炼魂了,她应该是炼魂失败,痴念极深,想念家人,这才跑出来的!” 疯道士的一番话说的我们面面相觑,这些天跟着他们,对简单的灵异事件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了解,所谓炼魂,就是一种极为恶毒的报复手段,将人杀死还不算,还要将其魂魄收取,让人的魂魄继续受苦,永世不能轮回! 到底谁这么恶毒,会对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炼魂? 难道是黑狼他们?他们究竟是不是这一切悬案的罪魁祸首?如果是,那么这些人贩想干什么? 说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头绪,看来只有等公安机关的审理结果了。 我们都想不通为什么不用火化,要知道这类诈尸的一类人,不烧成飞灰,都不能说不会再重生,于是再次向疯道士确认。 “她被黑曜石算盘击中,我又念了真言,其实恶魄已经消散,被人炼魂之后还能跑出来,说明她生前有极深的痴念,可能是对女儿的眷恋,这样的人,既然没有了危害,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 疯道士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懒的把这尸体再拉回去火化,可是埋哪儿呢?可是要埋在这个坟地里面,在葬进来人的时候会不会挖到她? 最后犹豫了一下,疯道士指着那个坟洞子说,“这段时间她应该一直都在这,要不就把她葬这儿吧?” “不太好吧,埋在人家的坟里,以后人家逢年过节的还要来祭拜呢?”苏夏轻声地说。 疯道士嗯了一声,解释道,“天下事都要讲机缘,这是她的机缘,即使死了也一样,葬在这儿,或许对她来说,就是福地。” 既然这样说了,我们犹豫了一会也就动手。那坟里面已经挖空,我们将她轻轻的放入里面,掩埋了坟洞子,痕迹清理干净,苏夏又点燃了几只看起来没异样的香,鞠了几躬,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途中,苏夏问了一句极痴的话,“她葬在人家的坟里面,别的鬼会不会欺负她?” 疯道士这时候心情好了点,笑道,“不会,她这么久都在那,想来那家人已经接纳了她。放心吧,没人欺负她的。” 那羊倌还在等我们回来,我们告诉他那只是一个精神病,被我们赶跑了,让他把羊圈加固下,门加固下,不要太担心,他有点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将诈尸的事解决了,算是了了一桩悬案,可对我来说有点失望,因为赶尸门的音讯全无,谁也不知道这个诈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出来我不高兴,疯道士让我先回去,剩下的事与我无关了。 我点了点头,驱车回到老乡住处,我想着请假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再不回去这活估计干不成了,他们觉得这么等下去也估计没进展,决定去公安机关问问黑狼嘴里能掏出什么,要是问不出什么的话,他们也只能先回去再说。 谁知道回到老乡那,一个姓马的警官正在等我们,我认出他是上次抓黑狼的那批人,好像还是个小头头,他见面就告诉了我们一件更为惊诧的事情,让我们不得不留下来。 又有女孩子失踪了。 第四十九章:人间蒸发 他来找我们并不是因为他多相信我们,而是上次的黑狼是我们抓到的,他觉得我们肯定有着某种办法。 这一次失踪的女孩子更小,大概只有十岁左右,因为最近女子丢失事件弄的人心惶惶的,所以在发疯似的寻找未果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报了案。 正好我们想去问问黑狼的情况,这样一来,那人口失踪案件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是黑狼一伙,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难不成就是黑狼他们口中说的那个白衣鬼魂?真的存在鬼魂掳人事件? 理论上说是不可能的,因为鬼魂是灵体,怕光怕火怕秽物怕阳气充足的人,不可能直接伤人或者跟人有接触。即使是乌小香这样被供奉在庙里的百年女鬼,也只是能短暂的使实质的物体产生停留。 想掳走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苏夏这时候说想见见黑狼,或许在他那儿能问出什么线索来。疯道士点头同意,可是马警官却摇了摇头,说因为这是大案,要案,公安部都惊动了,黑狼早就送走了,现在或许在省城监狱关着。 这就麻烦了,我们只好问马警官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干什么? 他说想让我们跟着去现场看看。 汪志雄抱怨一句,“看样今天是要累死了啊!”在大家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又道,“都看着我干啥,我又没说不去,不过我先说好了,要是我们真能找出点什么,马所长,回来你得安排饭局。” 那马警官苦笑着点点头,“行,别说安排饭局了,干啥都成,这案子一件一件的来,别说上面拿掉我了,就是我自己都不敢出门,觉得老脸上无光,怕人家说派出所无能,脊梁都被人家戳伤了。” 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整个案情,我们听完之后感到一头雾水,这女孩子是在自己家失踪的,周围有邻居证明,那天他们庄上并没有出现过陌生人,那时候农村人走出去的少,基本都是在家守着农田,说是没有陌生人应该就没有陌生人出现过,而这个女孩子像是活生生地从自己家里人间蒸发了。 我们几个相顾看了一眼,疯道士说,“马所长,我们简单的收拾一下,一会就陪着你去现场。” 那马所长点了点头,“报案的人还在我那,一会我们在派出所门口汇合,我们一起去吧!”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马所长走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疯道士好像是回过了神来,指着朱文权,“先帮文权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因为朱文权被抓伤的时间比较短,大部分已经被朱砂拔了出来,余下的用几种中药泡温水洗洗就好。 疯道士还是把那几种中药写了下来,交给苏夏,乡里有一家中药铺子,去那拿就行了。 洗完伤口之后,苏夏建议我和朱文权留下来,一个是朱文权被诈尸抓伤不能用力,另一个也没我什么事,不用跟着犯险。 朱文权坚决不同意,说他们是一个战线的,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况且只是去看看情况,哪里有什么危险,无论他们怎么劝说都非要跟着。 苏夏只好把目光看向了我,让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一个是我并非他们系统的人,犯不着冒险;另一个是这个案件看起来已经和赶尸门没有关系,我来就是想找赶尸门的,这和我的初衷相违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想去,可能是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可能是内心里的一点触动,不管这是人还是鬼做的,都太伤天害理,太难以让人容忍。 我决定去,并说自己可以帮上忙。疯道士点了点头,“行,米凡去就去吧,他能看见阴灵的东西,或许对我们也是一个帮助!” 汪志雄这时候又诧异地看了一眼,得知那个坟林子里女尸的藏身之处就是我找到的,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 其实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带上了自己的装备,就将车开到派出所和马所长汇合了。 马所长估计一直在等我们,他们骑了四辆自行车,载着报案人和民警,朝着案发地前进。 我们跟着他们慢慢地前行,渐渐地发现不对劲,因为来的时候并没有问具体的位置,只想着跟着他们的车就行,可是我们发现,这次丢女孩子的地方,好像还是那三个村中的一个。 苏夏第一个认了出来,“这个村我和文权来过,文权你看是不是?” 朱文权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他点头,我们大家都能确定这个地方是来过的,因为我们看见了那一片核桃林。 虽然说全县各处都有女孩子丢失的情况,可是这个地方出现的特别频繁,而且最近这几起,几乎都是在这一带,那么这一带一定存在这一个天大的秘密。 车子入村之后,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女孩家,因为她家门口围了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估计都在谈论这个事情,来报案的是女孩的父亲,女孩的母亲坐在门槛上掉眼泪呢,那眼泪就跟河水一样,不断头的往下流。 周围几个女的好像在劝她,可是一点作用都没起,看见我们来了,她一下站了起来,那种惊恐的眼神,让我恨不得自己赶快帮她把女儿找回来。 其实这家房子很简陋,只有两间房,一件事大通铺似的房子,一家人包括小女孩的奶奶都住一个屋里,另一间是厨房加上羊圈。 那时候人穷,小偷也比较多,晚上的时候牛羊都是牵到屋里来。女儿的丢失让本来贫苦的这家人雪上加霜,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 案发现场很简单,就是这间他们睡觉的房子,除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和两张破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况且那时候的人也不知道保护现场什么的,女儿不见之后,估计满世界的找,本来就够乱的东西,又被拉扯的更加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他们保护了现场,派出所的这些人也很难找出,因为这些人中,就马所长学过一些刑侦方面的知识,其他人连一套正式的制服都没有,关于破案方面的知识,比普通人也多不了多少。 我们和派出所民警都进去了,乌泱泱一屋人,这下更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这又不是凶杀案,没有血迹,没有案发现场,没有犯罪工具,没有嫌疑人,什么都没有,就是人活活地消失掉了,马所长他们看了一圈只好退了出去,再次询问女孩丢失那一段时间的情况。 父母也不知道具体的丢失时间,他们都在田里干活呢,女孩的奶奶倒是坐在门口,不过也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吃饭的时候没找到孩子,还以为她跑出去玩了呢,没想到连着一夜都没找到,这才知道是孩子丢了。 马所长安慰家属宽心,可是还没安慰了两句,周围的人都抱怨开了,说这一段时间丢失那么多人,一个也没见找回来,承诺也是白搭。 马所长敌不过七嘴八舌,只得不停的说好话,院子里面乱糟糟的,还有一些村民喊到,“赶紧再去找找吧,今天再找不到,我看就麻烦了!”其他的村民情绪也很激动,场面一度要失控。 这时候我们几个人还在屋子里面,没有随着派出所的成员出去,因为就马所长自己有制服,村民们也以为我们是跟着的民警,没有人管我们。 苏夏和朱文权已经围着这房子走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家又没信神,家里面很普通,没有奇怪的装饰,也没有供奉什么。 疯道士将眼睛对着这个房子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通透,也摇摇,“这儿也没有什么煞气,不像是阴邪作怪,那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 滑稽的汪志雄也扭着脖子左左右右地看,漫不经心地说,“我看就是一般的案件,说不定是小女孩被拐骗走了,她家里人不知道,大活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 眼瞅也看不出什么,疯道士唉了一声说我们走吧,你看院子里面都吵成一锅粥了。 本来我也想跟着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在杨家抬床那事弄出后遗症了,我并没有退出去,而是轻轻地走到了他们家的床那,其中一个床底下一股霉味,看来是好久没打扫也没有动过了。 另一个床在屋子另一侧,而且被席子桌子等杂物挡着,我费了老大劲才挤过去,抬头往床下的一看,好像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黑气微弱到几乎没有,要不是我看的仔细,几乎都不可能发现,顺着那黑气望去,它的来源是一个青黑的东西。 由于黑气很微弱,我不敢用其他的东西把它扒出来,更不敢自己钻进去,我只好抬起头喊疯道士,告诉他床底下好像有问题,他闻声而来,看见了那个青黑的东西,我告诉他上面好像有死亡的气息,不过微弱到一碰就消散。 第五十章:再返核桃林 疯道士犹豫了一下,回头喊苏夏他们,我们几个七手八脚的将床边上的杂物挪开,将那床平移了一段,床底下青黑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是一枚青涩的核桃。 疯道士皱了一下眉头,汪志雄嘿了一声,“这核桃怎么了?” 我说上面好像有一丝奇怪的气息。 他听了之后冷笑出声,问我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死气。 汪志雄笑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所谓死气阴气,只能由动物携带,人有天地命三魂,天魂是人独有,被称为胎光,即使在母体里孕育的时候就有,动物有地命两魂,地魂死后能携带记忆投胎,而植物只有命魂一个,死则死耳,无知无觉,所以老和尚才只吃素,就是因为植物没有天地魂。 也就是只有说有灵性有意识的东西才能沾染上阴气,植物沾染上马上就会枯萎,阴气也会散掉。可是这一枚核桃上明明有,虽然这阴气已经微弱的如风中之烛,随时都有可能完全消散。 疯道士没有理会汪志雄对我的嘲笑,回头对着苏夏说,“是不是点一根追邪香,如果这上面真的有阴气的话,看看阴气是从哪儿来的!” 苏夏点了点头,她也选择相信我说的,回手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根朱红色的香,红的诡异,更短,只有一寸左右。 她有一个特制的小香炉,大概是黄铜的,有人拳头那么大,将香点燃之后就插在了那个小香炉上,然后放在了那个核桃边上。 那香气飘飘荡荡地起来,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就往外面而去,好像有什么牵引着一样,那烟极细,一般人不注意还真看不见,汪志雄虽然怀疑我,但还是赶忙跟了出去,疯道士也一样。 他们两个急急忙忙的推开院子里的人往外走,这追邪香特短,只能在它烧完之前找到指引的邪物,要是邪物太远的话,估计也没有效果。 他们两个刚出去,一个民警就喊我们出去,因为他们实在是挡不住众人的口舌,决定先回去,回去再慢慢研究。 这时候那家的男人跟进屋里来了,外面吵吵的他心里烦的不行,又看见我们三个连他床都抬开了,先是惊吓了一下,然后看到我们三个人围着一个小香炉,顿时脸色就不怎么高兴了。 他就问我们干什么呢,苏夏站起来跟他解释,说是点香祈祷一下,希望这个女孩能平安无事。 他叹了一口气,“你们公安都信这个,能破了案么?” 我们也不敢跟他解释不是公安,要不然估计立马就会被赶出去,苏夏只好讪讪地笑笑。 他没有刻意敢我们离开,毕竟是给他的女儿祈祷福泽,苏夏给那个民警说让他们先走吧,一会我们自己回去。 马所长现在估计都被挤到外面去了,那民警答应了就离开了。 那男人抱着脑袋颓然坐下,显得身心俱疲,过了一会,那女人也进来了,这样就把我们显得特别的尴尬。 这时候那男人好像醒过了神来,心情变的非常不好,让我们赶紧出去,苏夏站起来笑吟吟地要解释的时候,他也不听,过来就抓那个香炉,苏夏赶紧护住,他烦闷之下挥手将香打歪了,看了一下地上还有个青核桃,捡起来往墙角处一丢。 我们三个人一齐郁闷了起来,我看见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现在已经完全消散无形。 本来要是一个壮实的男子的话,这黑气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是他现在很悲伤,被这阴气入侵,有可能会病一场。 香都倒了,我们也没有继续坚持的理由,男人悲伤的情绪使他有点失控,我们收拾了东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这时候院子和门外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马所长他们的车已经开走,我们只好守着车等疯道士和汪志雄回来。 好在没等多久,他们两个就出现了,远远地就看见他们神情,好像并没有结果。 苏夏轻轻地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疯道士摇摇头头,“唉,香太短了,还没发现什么就没了!” 苏夏也没解释香是被推歪的,由于被一群村民质疑地看着不舒服,大家都上了车,决定路上再说。 车子发动,慢慢地使出了村子,汪志雄突然嗯了一声,“香香公主,你的追邪香下次能不能做长一点,跟了老半天,还以为有希望呢,香烟就散掉了。” 苏夏这才说是被那家男人弄歪的,而且这香祖传的,一直都是这样做,长了也没效果。 朱文权一边开车一边问香烟往哪走了,也好有个大致的寻找方向,疯道士嘿了一声,“往村西头飘呢,不过这有屁用,这儿谁家门口没几棵核桃树,野核桃也不少,上哪儿找去?” 苏夏点了点头,“可以肯定的是,女孩子的丢失肯定跟那核桃上出现的黑气有关,说不定是女孩自己走出去的。” 我们都点了点头,人不可能凭空的消失,一个孩子从自己家里走出去,任谁也不会留心的。 “那是不是说,她是不是被什么迷惑了?”我也大胆问了一句,因为我知道乌小香做过这样的事,一个是在爷爷家,让刀疤脸和鹰钩鼻出现了幻象,另一个就是让刺猬把自己的手放进了僵尸的嘴里。 疯道士嗯了一下,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车开出村子之后就停了下来,他们想要仔细地说说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说了一会,无外乎还是得找到核桃的来处。 可能是女孩子的心比较细,说完之后苏夏说,“你们看这个核桃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核桃林的?” 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核桃林是三村交界处的核桃林,可大家还都齐齐摇头,包括我也一样,因为这儿到处都是核桃,女孩子要是非摘一个核桃的话,没有必要跑那么老远。 苏夏抿了一下嘴唇,“刚才你们跟踪的青烟是不是向村西去了,那边除了核桃林,应该没有几家人种核桃的了?” 苏夏这么一说,疯道士没有再摇头,可是汪志雄嘿的一下笑了,“香香公主,你是说核桃林里面藏了女孩?” 苏夏转头对着汪志雄,“怎么了,任何地方都可以怀疑啊,况且那个核桃林那么大,是最应该被怀疑的地方。” 汪志雄手一甩,“不可能,他那个地方我进去了,就一个小房子,太小,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不错,嘿嘿。” 大家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他见我们看他,便从脖子下面掏出来一个东西,是一个红线系着的小布包,他将小布包拎了出来,看起来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他神秘的眨眼,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小铜人像,冲着我们摇了摇,以示炫耀,脸上完全是得意的神情,不用说这小铜人像,是他顺手牵羊出来的。 “唉,你怎么老毛病不改呢,要人家个铜人干啥?今天给人家送回去。”疯道士这时候有点不太高兴了,毕竟他这个组织算是国家的,汪志雄还有这样小偷小摸的行为,算是给他们抹黑。 汪志雄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别价,不就是一个小铜人么,至于么,我挺喜欢的。” 在汪志雄揉搓的时候我看到那是暗黄色的铜,我看清雕塑的形状之后觉得有点难为情,毕竟咱还是个童男子,汪志雄揉搓的铜人是一个躶体的女人,有着肥硕的胸和妖娆的身材,就是面目的神情有点诡异,好似哀伤,又像是憎恶。 我总觉得这个雕塑奇怪的很,可是究竟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苏夏开始看了这个雕塑一眼也是一脸厌恶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对着朱文权和疯道士说,“我总觉得这个铜塑像好邪怪,要不我们还去探探那个核桃林吧?” 事情到现在没什么进展,不去那个核桃林就等于放弃,我们都同意,只有汪志雄,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那里面他都探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毕竟大家都赞成苏夏的,他只好蔫蔫地跟着,疯道士管他要那个铜人的时候,他立马用手护住,看起来格外喜欢。 我当时就怀疑这汪志雄是不是单身了好多年,对着一个躶体铜像都能想入非非,要不然就是心理变态。 疯道士看他护的这么紧,也没有和他较真,毕竟为了一个小铜人弄的不愉快不值当,就随他去了。 一行人再次上车,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要是核桃林没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们估计也要打道回府了,毕竟不能老在这儿耗着。 下车之后我们在核桃林前面站定,朱文权对着里面望了一眼,“我们怎么进去?” 汪志雄以为又让他偷偷的潜进去,两个手摆动的像是风中荷叶一样,“我给你们说,我是不进去了啊,那两个狗太凶!” 疯道士笑了笑,“不用,我们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么?” 说完,疯道士就带头往里面走,一边走的时候苏夏一边和朱文权商量,说是看上了他们的核桃,等成熟了可以大量收购。 这个核桃林又大又密,走了好一阵还没走到中心处的小屋,从核桃林里面往外面看,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景物,而且阴凉凉的,那么热的天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就在我觉得不舒服的时候,突然浑身一疼,像是被万千钢针同时刺中,我“啊”的一声就蹲了下去,蹲下去之后感觉身体里面有一股寒气乱窜,难受的不行,额头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怎么了?”苏夏回头一看我蹲了下去,忙停下来问。 我知道这是体内的阴寒发作了,瞎子留给我的那本书还没有读懂,也不知道怎么将这阴寒散去,不巧的是发作在这个当口。 我只得说肚子痛,让他们先走,我去方便一下就行。 疯道士知道我的情况,轻轻地拉起了我,“米饭,你别去了,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你回车子那等我们吧。” 说完,他们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径直往核桃林更深处走去。 我忍着体内的邪寒坚持了一会,似乎慢慢地好了起来,我轻轻地站起,感觉恍如隔世,瞎子曾说这冰寒的折磨会越来越严重,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研究那本书了。 可也不能在这儿等着,不然会被他们看不起的,我起身要往里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有点异样,转头一看米疙瘩竟然又出现了。 最近这个胆小的鬼魂登场的几率倒是挺高,我问他怎么了,他又是大作比划,本来就恐怖的脸上更加惊恐,意思说这核桃林里有极端恐怖的东西,劝我千万不要再往里走。 第五十一章:林中诡地 我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这时候传出来一阵激烈的狗叫声,米疙瘩似乎十分惧怕,身形一下就消散掉了。 看来地方我们找对了,这个核桃林绝对不是善地,没有时间再去具体的问他核桃林里极端恐怖的东西是什么,我赶跑跑了过去,虽然疯道士他们不至于吃亏,不过我还是挺担心的。 跑近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人狗对峙的景象,两条特别大的狗,在对着朱文权他们呲着牙威胁,眼看就要扑上来。 这两条狗大的奇怪,两条腿瘦长,浑身也瘦骨嶙峋的,可个头很高,有平常狗的一个半左右那么大,有点不像是土狗,倒像是外国引进过来的洋狗。 而且它们的牙齿都格外尖利而且长,脑袋上的毛几乎掉光了,狗眼里面都是血丝,看起来有点像后来生化危机中的那些狗样子,正用爪子挠着地,另一只作势往前扑了一下。 我刚赶到就看见朱文权和疯道士一边挡着苏夏,一边往后退,疯道士喊道,“屋里面有人么?狗也不栓上,要咬人了啊。” 疯道士连着喊了好多声,小屋的门才吱吱呀呀地打开,从里面出走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平头和小胡子,眼睛有点木讷,喝止住了狗,打量了一下我们,“你们干啥的?”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不连贯,好像失语之后又重新学说话一样,磕磕绊绊的。 进核桃林中应该怎么说,来之前就说好了,苏夏忙上去说,“听别人说全县最大的核桃林就是这儿,我们收购核桃,所以慕名赶过来的。” 那男人听了之后,似乎也不是太感兴趣,木讷地说,“不卖。” 我们齐刷刷地惊诧,上来就说自己核桃不卖的生意人,那种核桃来干嘛? 我们发现这个男人像是痴呆一样,交流起来很是费劲,苏夏和他说了没几句话,他要么不回答,要么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一片阴冷的不行,特别是我这种阳气损失的身体,有一种站在秋天树林中的感觉,可是我游目四望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最好能去他屋里看看,如果这儿真诡异的话,屋里应该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苏夏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和这个男人实在是无法交流,正犹豫间,从那房子里走出一个妖妖娆娆的女人来。 那女人的打扮实在是亮瞎了我们的眼,要知道当时的农村,一般人穿衣服都是很朴素的,女人的衣服也是以灰白为主,最多就是灰白的衣服上有绣花,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这个女人,上半身穿着一个红花绿叶的锦绣料子衬衫,下半身是紧身的裤子,两个胳膊光溜溜地露出来,看着像是香藕一样雪白。 这样的穿着让我们几个都一愣,别说锦绣料子的衬衫,裤子都是粗布直筒的,没那么多花样,喇叭裤虽然出现了,可是在农村还没人穿,紧身裤更是见都没见过。 没想到这么一个猥琐木讷的男人有这样漂亮妖娆的老婆,而且还打扮的这样前卫,看来挣的前没少往她身上花。 她笑靥如花的走上前来,能把人骨头都看酥一样,对着疯道士说,“这位大和尚,也是收核桃的?” 疯道士这次没有穿道士服,可点着香疤的头,极容易让人误解成是大和尚。 疯道士笑了一下,“和尚不能买核桃么?和尚也可以还俗的。” 那女人瞬间将我们几个人看了一眼,“对不住,我们的核桃有销路,就算是卖不了的,也都是在当地销售了,不会再另买给别家的。” 眼看她一口就给拒绝死,汪志雄这时在后面扯着嗓子喊,“要是我们出的比别家高的多呢?也不行么。” 那女人又是含羞的一笑,“今年恐怕是不行了,做生意得要讲究个诚信,要不然你们以后提早过来试试吧。” 听她的话音,好像他们的核桃真不会卖一样。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进那间房子里去了,我们在转头问那男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话,对女人的言听计从,嗯了一身,不愿意再谈了。 我们只好转身离去,还没走多远,那女子娇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没事不要别再进核桃园了,这两条狗凶的很,也不太听话,经常咬着进林子里的人不撒口。” 这是对我们擅闯进核桃林的警告。 苏夏回头看了那女人一脸,气鼓鼓地出了核桃林。 出了林子之后苏夏地一个说话了,“你们看那女人,说话都能嗲死,看着就不是个正经女人。” 汪志雄嘿嘿一笑,“当然,她给咱们香香公主提鞋也不配,不过这娘儿啥时候过来的,之前我去的时候,可没见这么一个女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才想起来这家伙之前去夜探过一次,纷纷把头转向了他,朱文权问道,“上次你进了那个屋子没?” “进了啊,夜里也看不清,不过也没什么东西,连人都没有。” 汪志雄的这一番话说的我们大家都有点疑惑了,大半夜的看守核桃林,怎么人会不在屋里,就留两条狗,难不成这两条狗就让他们这么放心。 问过之后,朱文权沉吟了一下,“我觉得他们的狗邪门。” 疯道士出来之后就低着头没说话,这时候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我说,“米饭,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 我摇摇头,“他核桃林里面阴寒的很,不过我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疯道士问完我之后说道,“大家都觉得那狗邪门,对吧?哼,那两条狗当然邪门,且不说这狗的品种像是外国的牧羊犬,他一个种核桃的要这种狗干嘛。还有就是狗头上的毛都脱落了,肯定是吃了脏东西才导致的,很有可能就是人肉!” 我们都啊了一声,苏夏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是吃了人肉?” “人为万物灵长,一旦其他动物吃了人肉,无一例外眼睛都会发烧发红,充满了嗜血的欲望,狗头上的毛,肯定是它自己身体发烧烧掉的!” 听了疯道士这么说,苏夏一下激动了,“你是说那些女孩失踪和这个核桃林有关?” 疯道士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们见过的这两个人一定有古怪,说不定给女孩失踪就有关系。” 我十分想问问米疙瘩里面的情况,他说的恐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一直不得其便,而乌小香和我之间根本没有感应,也不知道之前她帮我化开那几刀,现在恢复了没有。 讨论了一会,觉得如果女孩真在这林中的话,得尽快行动,要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这么多丢失的女孩都没有音讯,排除人贩子倒卖的话,应该早没命了。 商量过后,决定让朱文权先开车去附近村里打听一下这个种核桃的,附近村民肯定知道,另一个就是,让汪志雄再去一趟核桃林。 汪志雄一听就跳了起来,“我去干嘛,大白天的,他们两个人都在,还有狗,我不去。” 疯道士喊了一声苏夏,苏夏点头,好像与疯道士很有默契,从背包里又拿出来了一枝香。 这是一只普通的香,不过汪志雄接到手里之后,嘴里面喃喃问到,“迷魂香?” 苏夏点了点头,“点燃之后,你立马屏息离开,就算是在空旷的地方,只要没有风的话,十米之内有活物,十息之内都会倒下。” 汪志雄虽然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两个狗警觉的很,上次我都没弄出来什么动静,那两个畜生就发现我了!” 苏夏微笑了一下,“这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先把香插好,然后把狗引过去。”说完,她神秘地望了一下疯道士。 疯道士爽快地道,“我去帮你捉一只鸡来,这样的狗都喜欢血腥的活物,肯定会被引过去的。” 这么说定,朱文权载着疯道士走了,打听这个核桃林的主人加上抓鸡,我们三个便坐在核桃林前面等着,汪志雄又把那个铜人拿出来把玩,苏夏诧异地看了他两眼,他才笑笑装进了怀里。 等了许久,他们两个终于回来了,只不过是步行,车子应该停到了远处,想来是怕惊动了核桃林里的人。 朱文权提着腿和翅膀都被绑上的芦花公鸡,说是一村民那买的,那鸡也不叫,想来嘴里面也被做了特殊的处理,我们快步的迎上去。朱文权不善言辞,疯道士沉吟了一下,给我们讲述了他们管附近一个村长打听来的,这个核桃林中男人的事。 这个男人是外乡人,以前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也不出门,啥活不干,只在家里信神,信的不知道是什么邪神,天天往自己肚子里喝符水,经常夜里蹲厨房里吃生肉,说是能请神上身,最后他媳妇实在是受不了,领着孩子回了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他就成了光棍汉子,但是在人前看着挺正常,是一个木讷的老实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也不知道他那儿来的钱,他把这些地都承包了下来,加上原来的野核桃,弄成了一个核桃林。 疯道士讲完之后,将朱文权手里的公鸡递给了汪志雄,“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这是肯定的,现在只有让志雄再去探探,知道里面的确切情况再动手。” 汪志雄接过鸡,正要走的时候,疯道士又加了一句,“最好能将屋里的人和屋外的狗一起都迷倒,要是不能,主要弄晕那两条狗!” 汪志雄露出个鬼脸的笑,“放心。” 他的脚步很轻,怪不得是做贼的料,再他将要消失的时候,苏夏还是担心,加了一句,“小心点。” 汪志雄没有再回头,走的很轻松写意,可是我们等了足足两个钟头,他却没有回来,核桃林里面也没传出狗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的像迷雾中的山林。 第五十二章:再失一人 “不行,不能再等了!”苏夏突然说到。 朱文权早就不停地走来走去,他等的更着急,说赶紧去看看,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疯道士脸色变的有点沉重,摇摇头,“这个林子肯定有古怪,说不定他们正等我们过去呢。” “那怎么办?也不能再等了,要不要再找一些人过来。”苏夏显然有点着急。 疯道士摇摇头,“这两个人邪门的很,来的越多,我们需要照顾的就越多,况且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直接说消失的女人都在这林子里。难道让当地的民众都出来灭邪教?” 我见不行,又道,“去找马所长他们怎么样,他信我们的话。” 这次疯道士没有说话,苏夏反而先摇了摇头,“太远了,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担心志雄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疯道士猛的一点头,“好,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了,我们现在有四个人,从三个方向进去,这样就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可以互相示警。” 现在只能这样了,朱文权因为带伤,最好还是不要使力,这时换疯道士和苏夏一组,我们两个各自一组,分前后,小心地朝着林中走去。 我们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一定要抢在太阳落山之前将汪志雄给找到,天黑之后,在这儿就是他们的主场,对我们就是处处不利了。 疯道士在和我们分开前,已经将那把黑曜石算盘在手里紧紧地握着,朱文权一声不响,选择了一个路线,一头钻了进去。 我最后走进去,还没走多远,只见那太阳的光芒越来越淡,已经沉到了山坳里去,灰蒙蒙地暗色开始笼罩了上来。 他们都走的不见了踪影,我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进去一段之后,环顾了一下周围觉得安全的时候,开始再次呼唤米疙瘩。 他开始不愿意出来,可是我知道他能感应到,上次在太白峰的时候,我将槐木牌拿在手里就可以将他喊出来。 现在苏夏他们已经深入了进去,不了解情况不行,我将槐木牌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喊他,最后用乌小香威胁他的时候,他畏畏缩缩地出来了。 他出来只说还是说这林中有太恐怖的东西,建议我最好现在就走,晚了可能来不及了。 我怎么可能不去,虽然林中可能与赶尸门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我非常想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因,也不可能丢下朱文权他们不管。 我问他里面究竟是什么,会让他怕成这样,他比划说自己也不知道,可就是怕的厉害。 他生前我和他接触不多,我没想到他这么胆小,有疯道士他们在这,有什么东西可怕的,要知道他们是专门对付邪物的组织,就他说明这一点并命令他再次去的时候,谁知道他怕的离谱,压根不理会了,钻入槐木牌中,再也不出来。 我和乌小香之间没有那种冥冥的联系,没办法问她,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地消失在山坳之中,天色暗的更加厉害。 走在这核桃林中,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回事,我老是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又走了一会,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传来,哭的那叫一个悲伤,回头在看的时候,周围还是静静地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我的精神太紧张了。 因为密密麻麻树叶笼罩,树林里面现在比外面更暗的多,好在我在夜里能看的比较清晰,就朝着记忆中的方位走去。 我走的是直线,林中的方位不可能记错,可是走来走去都没有见到朱文权和疯道士他们,甚至连核桃林中心的那座小房子也没有看到。 似乎这个核桃林突然变得更大了起来,大的无穷无尽。 这几乎不可能,我突然意识到我是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一般都是出现在坟地,又称是鬼领路,核桃林里面怎么会鬼打墙呢? 怪不得疯道士说这核桃林里古怪,果不其然,现在就已经开始显现了出来,走了一阵子,我开始走的焦躁不安,也不敢喊朱文权他们,要是一喊的话,估计就完全暴露了,这种情况得自己想办法。 幸好只是鬼打墙,没有任何危险。 本来破除鬼打墙最好的方法就是和鬼的视觉共通,乌小香现在虽然在我的体内,可是她完全和我不是一路,而且也不听我的号令。 米疙瘩也行,但是他胆子小到现在根本不敢现身。 我停了下来,开始静静地坐在地上,力求使自己能平心静气。 耳中依然寂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没有打斗的声音传来,这说明苏夏他们现在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要想想自己怎么才能从这个地方出去。 瞎子的包现在我随身带着,每一样东西都能使鬼魅心惊胆战,可是偏偏我一样都不会用,现在是坐拥宝山空着急。 将瞎子包里面的东西来来回回捯饬了一遍,也不见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唯一被我怀疑有用的是两个,一个是香灰包,这个我之前见瞎子布子母雷符阵的时候用过,香灰这东西已经是香火所化,在神像前容易沾染一丝灵气,所以有一定的辟邪作用。我抓了一把撒将出去,再走了一阵,还是没有见到他们和房子,看来没用。 另一个我怀疑有用的就是一大块朱砂,颜色血红,想来应该是上好的朱砂矿制成,最有辟邪的作用,我紧紧抱在怀里,急冲冲的再次往前冲,可还是一样的徒劳无功。 就这样一直把我困在这里么? 我现在一惊急出了一身汗,要知道鬼打墙这东西,只要心正神正,一般情况下都能破掉,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这鬼打墙怎么这么厉害,带了一身辟邪东西的我,竟然活生生的和苏夏他们隔开,分在了两个世界里。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颓然坐下,突然想起了瞎子,一切鬼魅在瞎子面前都是摆设,他黄杨木牌里面装的都是鬼魂,想到瞎子的时候,脑海电光一闪,想起来他给我的那本书。 那本书我能读懂的内容有限,可是第一部分有一段类似符咒的话我记得很清楚,好像是讲当身体不宁,身处困境的时候,将身体放松,万念皆空,手放丹田之上,以意念引导,可以使身体更加的宁定。 我慢慢地闭上眼睛,舌抵上颚,如老僧入定,口中念着《黄泉碧落手抄》中的那句真言,“唔哒噜咓呢唦哒咔吽”,这是非常拗口的一句真言,当时一连记了好几天才勉强记住,当时随口念念,并没有真正的进入境界,渐渐地感觉一股清流从身体里流过,刚才那种急躁的心情慢慢消散,睁开眼睛,感觉到眼前更加的清澈。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有用,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坟林子里的那个地方,正不知道往哪走的时候,耳中传来了说话声,顺着那声音走过去,出现了两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我大喜过望,看来有效,出现的正是疯道士和苏夏。 他们两个这时候显然很着急,苏夏竟然一路小跑着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走不到林子中心来,好像是鬼打墙了,里面什么情况,朱文权呢。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疯道士和苏夏几乎同时反问我,“你也没见到他?” 疯道士“唉”的一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怪我,不该将力量分散的,这样最可能给他们造成可乘之机。” “你们没到他们房子那去?”我问道。 苏夏摇了摇头,“先去找文权吧,我们一看你们两个没出现,担心的很,就没有再往前走,他房子前面的狗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林子里面好像处处透着古怪。” 一边说的时候,一边急匆匆的寻找朱文权,我们沿着核桃林的外围寻找,可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疯道士将我们拦了下来,他估计也急的要命,不过语气还不惊慌,“苏夏,你的香呢?刚进林子米饭就迷路,现在文权又不见了,把寻邪香点上,我要知道这诡异的出处到底是来自哪里。” 苏夏点了点头,急匆匆地将香拿了出来,点燃火柴引燃,那香着了一下,片刻间又灭了,苏夏继续点,片刻之后又灭了,第三次点上又灭了之后,连我都看出有点奇怪了。 她回头对着疯道士看了一下,意思是说点不着,疯道士慢慢地点了点头,“阴气重的连火都能打灭,嘿,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地方!别点了,就是点着了也没用!” 既然香火点不着,我们只好继续寻找,最后越找越急,可就是没有见到朱文权的半点影子,他好像自从进了这个林子就消失掉了。 我现在心中开始惶恐不安起来,怪不得米疙瘩这么怕,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我们这边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两个人,这怎能不令人气恼。 疯道士不怒反笑,看来这核桃林主人好大的来头,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奶奶的,看来不应该和他绕圈子,直接去林子中心吧。 虽然这样说,他终究还是担心苏夏,要护送苏夏先出了林子再说。苏夏不同意,说她的香火是克制邪物的重要手段,怎么可能先行离开。 疯道士也不执着去劝,“既然这样,那大家一起去吧,我还不信这个小的乡下核桃林里翻出多大的浪来!” 疯道士说的豪气干云,可是我和苏夏觉得并不乐观,毕竟我们这边已经失踪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摸到了那间小房子前面的时候,发现狗也没了,汪志雄也没见。地上只有那只鸡还在一动一动的,还有一片暗色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滩血。 第五十三章:恶犬 我将这一滩血指给疯道士和苏夏看,苏夏看了一眼就含着悲伤的语调道,“好像是志雄的血。” 她还没有来的急再说什么,从小房子的后面转出来一只长毛的东西,正是其中一只吃了人肉的狗。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肉的关系,这狗现在已经不光是暴戾,我感觉它还变得凶诈和狡猾,就好像是它也是一个预谋者,在好整以暇地等待我们到来。 见到出来了一只狗,苏夏顿时就从一个温婉的女子变得坚强起来,和我们并排站着,冷冷地看着那只狗。 我环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另一只狗的到来,这让我们有点不安,要是两个狗一起出现的话,虽然可怕,但是不至于担心腹背受敌,现在却有可能在打这一只狗的时候,随时有另一只突然扑出来。 他们果然已经变的狡猾无比。 既然现在已经撕破了脸,那就没有必要再隐隐藏藏,疯道士往前一站,对着林间小屋道,“佳客去而复回,不准备出来迎接一下么?” 不过,回答他的是前面这只狗的咆哮声。 看来他们的主人已经不准备在露面。 疯道士一声冷笑,将腰间将腰带解了下来,那时候的腰带都是都是常常的布条,有的可以在腰上盘好几圈。 解下来之后,他将腰带缠在了手上,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小心那只狗,就对着眼前的狗轻轻地走了过去。 那条狗没有做作的再叫,瞬间就扑了过来,农村有句谚语叫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由于那狗体型非常大,所以扑过来的时候带起了一股劲风,朝着疯道士的腿上就咬了过去,疯道士急忙躲闪,可是那狗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瞬间就朝着疯道士左右腿哥咬了三四下,一咬不中立马缩头,疯道士速度十分灵活,可裤脚还是被狗给撕破了。 地上瞬间顿时就起了一片烟尘。 我一边观察着疯道士这边,又要一边提防那只消失的狗,感觉提心吊胆的不是滋味,苏夏却不管后面,只是紧紧地盯着疯道士看,好像在她眼里只有疯道士,这让我更加的紧张,但是疯道士和那狗这时候却都裹在了一团烟雾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更何况林子里面现在已经暗的对面人脸都模糊了。 猛地听到那狗惨叫了一声,似乎被疯道士踹中了一脚,疯道士的脚步利索的很,似乎不必朱文权差哪里去,在烟尘中我看见一个灰蒙蒙地影子在地上一倒,电闪一般,瞬间又扑了上来。 对付这样的狗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驱邪的东西几乎不管用,只能用拳脚来对付。 之前我遇到丑脸老婆子的那只吃人肉的猫时,虽然没有这狗凶猛,可还是让我很狼狈,后来应该是乌小香附身,那猫吓跑了。 狗和猫还不一样,猫本身就是阴灵之物,即使吃了人肉,还是对百年的厉鬼感到惧怕,而狗这东西不一样,他本身就是镇邪的,狗牙,黑狗血都是,一旦它变成邪物,完全就无所惧怕。 尘土起来的很大,我听见疯道士用脚不停地去踹,只听见噗噗通通踹到地上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再打着那狗。 我正着急的时候,突然疯道士连连后退,我听到苏夏一声惊呼,定睛去看的时候,之间那恶狗已经咬到了他的腿上,并且左右摇头,想要咬掉一块肉来,一点都不撒口。 可就在苏夏惊呼的那一瞬间,疯道士的拳头闪电一般的打在了狗肋骨之上,这下力道真大,我听到了咔的一声,那狗软软地倒下了。 可是它当真悍恶的不行,倒下之后狗嘴还是紧紧地咬在疯道士的腿上,我赶紧要上去掰开,疯道士一把挡住了我,“不用,我自己来。” 他好像是怕那狗咬到了我,又朝着那狗头上砸了两下,那狗吃痛不过,终于张嘴放开了他。可是凶悍依然不减,还是张着嘴撕咬,因为它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似乎被疯道士打伤了肋骨,站了一下又卧倒,一点威慑都没有。 疯道士要绳子,我将拂尘丝递给了他,因为这个是极坚韧的,他接住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将狗嘴紧紧地绑住了。 瞎子这包里就是绳子多,各种各样的绳子,我将一段绳子套在了狗脖子上,牢牢地抓住不让它挣脱。 苏夏这时候已经蹲下去看疯道士的腿,“这怎么办,也没有水,没法冲洗,让米凡出去喊人吧。” 疯道士却摇了摇头,将裤脚掀开看了一下,血肉模糊的一片,不过他却说问题不大,用手握住伤口上面,对着苏夏道,“我还需要他在这,上次买的艾草还有没有?” 苏夏点了点头,应该是给朱文权那天买的中药,因为艾草是制香的一种原料,苏夏见质量还不错,想拿回去给她家里的制香的爷爷看看,所以抓了一些放在了包里。 “点着了,帮我熏熏伤口。”疯道士说话的时候眉头微皱,想来还是十分疼痛的,苏夏没有再说什么,立即蹲下点着了艾草。“虽然这艾草可以消毒,可是这样作用不大,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苏夏几乎又要哭出声来。 疯道士摇头不肯,“别担心,我没事,要是我们走了,说不定志雄和文权就要将命交代在这里。”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不停的转头去看,可是另一只狗还是没有出现,屋子里也没有人现身。 苏夏点燃了艾草熏了一阵,疯道士又扯了一块布条系在了伤口那,也不让苏夏的搀扶,站起身来,对着我伸出了手。 这是对我的信任,我和他慢慢地向着小木屋走了过去,来到木屋前面站定,我这时候也生气了,对着木屋里喊,“老躲躲藏藏的没意思,出来吧!” 可是木屋里面还是寂静无声。 僵持了一会,我将狗栓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疯道士受伤,苏夏是个女子,现在只能自己出头。 屋里面还是一片寂静,自从看了《黄泉碧落手抄》,我感觉的自己的听力超乎寻常的好,可是在我听来,屋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丝动静。 我静下来慢慢地感受,只能听到狗在树边转来转去的声音,疯道士沉重的喘息声,更远处好像有一窝鸟的轻轻叫声,可唯独这间屋里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这时候想起来米疙瘩给说比划的东西,感觉后背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汪志雄和朱文权肯定被他们抓住了,林子里只有这一间房子,可这里面我感受不到一点生机,难道他们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想到这我突然一脚踹了过去,本来我是想象木门后面有东西挡着,可是没想到那木门一点都不受力,竟然是虚掩着的,一踹之下,差点没把自己闪倒,木门不停的晃来荡去,吱呀吱呀的响,在这寂静的林子中听起来格外的怕人。我一下清楚小屋里面的东西,没人。 这时候我胆子大了一些,轻轻地将晃动的门按住,这时候我已经将屋里的景象看了个一目了然。 现在的天色越来越暗,疯道士没有看清楚,早在我踹门的时候他就站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踏入门槛的时候,他也紧随着跟了过来。 这个小屋就是一个普通的林中小屋,就像是现在地头的小房子一样。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一个粗糙的小柜子,还有一口灶台,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疯道士本来是一个豪爽的汉子,这时候也忍不住的问,“人呢?”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人呢? 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全身透着妖媚的女人,汪志雄,朱文权,这四个人还有一条狗,就这样活活地消失了? 苏夏这时候也站在了门口,她小声地问,“他们人呢?” 这种消失实在是太诡异了,和那个小女孩消失一样的诡异,不过那个小女孩是一个人消失,这是一群人突然人间蒸发。 疯道士和我很快就退了出来,疯道士一言不发,围着小屋走了几圈,口中自言自语地道,“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走,而且还带着两个人,肯定还在这林子里。” 疯道士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林子里面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动静,根本没有其他人,他虽然不知道,可是我听得出来。 疯道士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瞬间就镇定下来,走向了那条狗。 那条狗刚才虽然被疯道士重重地打了一拳,又被捆上了嘴,可还是甩动着头想咬人。 疯道士这时候盯着这个狗发愣,我和苏夏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他一个转身,抓住了一个低矮的树枝,直接拉断了,将那树枝拿在了手里,好像脾气突然暴躁,对着那狗就是一顿狂抽。 那狗不停的躲闪,狗嘴里发出沉闷的撕叫,可是疯道士好像有无情无穷的愤怒,好像不打死这个狗不罢休似的。 我一下拉住了他,“唉,打它嘛,现在这林子里根本就没人,要不然我们赶快开车回派出所吧。” 疯道士摇了摇头,“没用的,要是我们都没办法的邪事,当地派出所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是故意打它,我是要打去它的暴戾,让他恢复它没吃人肉之前的那种狗性,挨打了就找主人的狗性。” 我虽然听不太明白,不过知道他不是出于泄愤,我和苏夏也就没有再拉他,他打了不一会,那狗吃痛不起,将尾巴夹了起来,也不敢对着疯道士发狠了,道士一扬手,它就要吓的连连躲闪。 疯道士转头望了一望周围,这时候黑沉沉地什么都看不见,手中的那个树条已经打的还剩下半截,他伸手解开了那个拴着的狗,“好了,现在试试这狗还能不能去找它的主人。” 原来他是要靠着狗的鼻子要寻找,狗一般都是仗着人势,这个狗是吃了人肉迷失了本性,不然的话,被人一打,就会想着往主人身边跑。 它这时候被打的老老实实的,疯道士牵在手里又打了它两下,它发出了低闷的撕叫之后就钻进了那个房子,疯道士松开了绳子,那狗在墙角处灶台那卧下了,并且爪子对着灶台扒了两下,将头就靠在了上面。 我感觉到狗卧的那片地方有点不对劲。 按说灶台这一类地方,整天烟熏火燎的,最是火力旺盛,一般的阴秽之物是不敢靠近的,有很多农村的狗喜欢在灶台旁边趴着,一是为了取暖,另一个就是为了吸取阳气,夜里才能震慑邪物。 可是这只狗所在的灶台,却冷冰冰的,不是那种常年没有烧火的冰冷,而是从灶台里面透出来的那种邪异的冰寒。 这时候屋里已经黑的看不清楚东西了,苏夏赶忙点燃了火柴,之间灶台旁边有蜡烛,就点燃了一只,拿在了手里。 疯道士围着灶台走了一圈,再牵那只狗的时候,它死死的挭着,就是不肯离开灶台,疯道士最终还是认定这灶台肯定有鬼,强行将这只狗拉开,再次让苏夏栓到了外面。 疯道士双手晃了晃锅,突然往上一架,那口锅竟然被拿了下来,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下面露出一个深深的洞穴来。 我们三个人都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都消失了,原来都在这地底下,疯道士指了指这个洞穴,意思是下去看看。 苏夏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我看见她的眼神里面都是祈求,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说什么就是不想让疯道士下去。 疯道士轻轻地把她的手掰开,好像有点怕看她,对着我说,“敢陪我下去么,米饭?” 本来觉得这么下去非常的莽撞,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要是不下去的话,汪志雄和朱文权可能真的很快就丧命,我点了下头说行。 疯道士接过蜡烛往洞口里照了一下,有阶梯,好像在一人深的时候就转弯了,洞子里面静静地没有声音,看来里面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了洞口,看不清楚里面,他递回去蜡烛,捡了一根灶台边的干柴,灶台上有半碗菜籽油,他将菜籽油都倒在了干柴上,轰的一下点着,那在手里了一只,就撑着两手轻轻地钻了下去,在整个身子将要隐没的时候,他抬起头对着苏夏说,“要是过了半个小时我们还没有上来,你就赶紧自己跑,不要再等我们了,听到没有。” 说完,疯道士完全进到了深洞里,我回头看了一下苏夏,只见她的两眼里面都是泪,冲着我说,“小心点。” 我点了一下头,也轻轻地松开扶着灶台的双手,也跳了下去。 第五十四章:地下惊魂 我和疯道士双双跳下去之后,发现落脚处有几凳土制的楼梯,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通道,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地底确实诡异,不过我看到疯道士的眼里没有畏惧,将算盘握紧,他探身就走了进去,我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 这通道大概每过一两米就有一个转弯,密密麻麻的树根在两侧露着,显然挖这个通道的时候无比困难,根本就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脚踩在松软的土上,声音很小,可是我们两个的呼吸都很沉重,疯道士现在腿上被狗咬伤了,可不算严重,正面遇到那一男一女的话,不管他们多邪性,只要没有其他的突发情况,疯道士应该都能妥妥地压制住他们。 可是这弯弯曲曲的洞穴好像没个尽头一样,转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这样大的工作量,他们是怎么完成的,谁帮他们完成的?又做来干什么? 越没有异常情况出现我和疯道士越觉得古怪,我的手心粘粘黏黏的,好像是出的冷汗。要知道自从瞎子救治了我的尸毒之后,整天我的身体都是冰凉的,只有内脏才是热的,现在手心都出汗了,想来我已是格外的紧张,毕竟这是他们的主场,到底有什么样的古怪在等着我们,还真是难以预料。 有走了一段,疯道士举的火把上的火头开始越来越小,终于噗的一声熄灭了,想来不是因为上面没油了,就是因为氧气越来越不足了。 火把猛然熄灭之后,疯道士一下停住了脚步,我也没有再往前走,没有照明的话,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下去。 虽然我的眼睛在黑暗中能看见,可是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再说我能看见也不顶用,关键时候还得靠疯道士,他才是能降服阴兵邪煞的人。 就在火光突然熄灭我们一愣神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在通道的那头出现了一个东西,一个十分暴戾的东西出现了,它隐藏在黑暗里,似乎就再等这一刻,现在已经悄无声息的掩了过来。 火把熄灭之后极静,疯道士好像也感觉到了,一把将算盘拉在了手里,在静静地等待那个东西的到来。 慢慢地,我看到了一只爪子,从转角后面出现,随之出现的是一只绿油油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狼,因为只有狼的眼睛在夜里才是绿的,可是模模糊糊地觉得又不是,好像是另一只狗。 我说怎么找不到它了,原来它在这个地洞里呆着,不过我觉得这只狗的状态都变了。 且不说它的眼睛,之前是红的,现在变成了绿油油的,而且行走的姿势都变了,走起来不太像是狗,反而像是更大型的猛兽,狮子或者老虎一类的,一趴一趴地往前进。 我总觉得这头狗之前还有自己的意识,现在要么就是吃了什么古怪的东西,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好像迷失了本性。 没有了光的地洞里,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道士只得感应着,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一瞬间,它来了,无声无息地猛的一纵,黑暗里觉得它速度快的异常,从起身到扑过来,只是嗖的一瞬间就到了。 疯道士虽然看不见,可是感应还在,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狗一下就把疯道士扑倒了,想来力量极大,并且扑倒疯道士之后瞬间就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凶狠,凌厉,和之前的状态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疯道士大概久经这样的生死考验,在生死刹那用胳膊肘子顶住了狗脖子,让它尖利的牙齿不能咬下来,可是那狗的力气实在是大的异常,完全是发了狂,好像在力量上也不弱于疯道士,张嘴发出恐怖的嗷嗷声,尖牙狂咬,虽然都咬空了,可看着是那么的怕人,将疯道士的胳膊一点点地压下去,正朝着他的喉咙逼近。 这时候疯道士的算盘已经掉在了身后,我知道这黑曜石算盘最克制邪煞,我怀疑现在这只狗是被脏东西附身了,虽然狗性克邪,被附身的可能性最小,可是它连人肉都吃了,本身就已经变的十分邪恶。 我提起黑曜石算盘一下就砸了下去,那狗邪性的很,竟然一下跳开躲了过去,跳开之后又爬在不远处的地方一动不动。 好狡猾的狗,它应该是觉得我们在这儿黑漆漆的地道里是看不见它的,确实,火把熄灭之后,这个通道里面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可不巧的是,沾染了一身阴气的我是例外,不管多么黑,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它在地上趴了一会,趴的极低,像是能和地面融为一体,大概觉得我们已经感应不到它的时候再次扑了上来,似乎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疯道士这时候似乎也知道它没走远,半躺着还没有起身,那狗又闪电一样的扑向了他的脖子,我早就在等着他这一击,事先出手,黑曜石算盘直接对着它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料敌机先,我出手毫无迟疑,它嗷的一声被砸中了,翻身退后,好像突然明白我能看见它,一点也不恋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就消失在黑暗里,冷静的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刽子手。 这狗比上面的那只更邪,也更令人害怕。 我这时把疯道士拉起来,“没事吧?”我赶紧问道。 疯道士再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长吁一口气站来来,嗯了一声,“它还在么?” 我静静地听了一下,这次确实没有声音了,它好像确实走远了,嗯了一声,“这只狗好邪门,好像变的比之前更凶,也更狡猾了。” 我一边感应着通道里的声音,一边拉住疯道士往后退,“不过它好像还是怕这个算盘,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疯道士说不知道,先上去吧,没有火把不行,处处被动。 他完全看不见路,只好摸索着土墙往后退,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撞,“你能看的见?”他见了拉着他走的迅速,肚子里满是疑问。 “嗯,虽然不如白天,很多东西还是能看出大概来的。” 疯道士嘿了一声,“不愧是死人阁,厉害,你们这样的眼睛快赶上阴阳眼了。” 一边说着,我们两个一边狼狈的的退回来,我就在想这事有点奇怪,这狗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两只狗不一起上,那样我们肯定招架不住,为什么还要分散,就好像是故意要把我们引进来似的,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从灶台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发现苏夏并没有接应我们,我小声的喊了几声,也没听见苏夏的回答,这时候我浑身一个激灵,再大声喊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苏夏呢? 疯道士因为是在我后面上来的,听见我在喊苏夏一下慌了,他直接从木屋里面就跑了出去,像是发狂一样地围着一棵棵核桃林疯找。 黑漆漆的林子里面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连刚才栓在门口的那条狗也一同消失掉了。 疯道士这时候有点狂躁了,对着核桃林大喊了几声,“苏夏,苏夏!”只听见一片回声,有几只夜栖的鸟从树林里扑扑楞楞地飞走了。 可是周围没有一点回应的声音,疯道士一拳打在了一颗树上,愤怒之下,劲头大的可怕,那树哗啦啦乱响。 静,死一般的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死去,放佛这个林子里,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别人,只余下我和疯道士两个人。 第五十五章:宝剑出鞘为陌上花822468加更 要是心理素质稍差的人估计都要发狂了。 我没有发狂,从被诈尸咬到的那天起,我就已经走进了这个圈子,从此之后这种惊恐就像是宿命一样,恐怕是再也难以摆脱。疯道士更没有发狂,作为玄灵公社的成员,他估计经历了无数诡异事件,可是这样眼生生的活人消失还是第一次,好像突然之间,他们被另一个时空隔离开了。 “是我太大意了,应该先护着苏夏让她离开的。”疯道士将头低下,还是捶着树自责道。 虽然想不明白苏夏是怎么消失的,因为在我们下去之前我听过了,这个树林子根本就没人,我还是安慰疯道士,“都这样了,再后悔也没有办法。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至少那一对男女就在下面,极有可能那一批女人失踪就与他们有关,我们是不要要赶快下去?” 到了这一步,再害怕已经无用,通道里藏着那个恐怖的狗,只要灭了那个狗,那一对男女根本不是对手。 疯道士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下去,当然要下去,我要吧他们这些害人的东西都送下地狱!” 说着,疯道士解开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横着拿出来一个长戒尺样的东西。 开始我还以为真是戒尺,没想到他横着一拔,寒光一闪,竟然是一把剑,如一琼月光,看起来是凌厉异常。 再次回到那个小屋的时候,疯道士的额头完全变成了川字眉,愤怒让他脸色如铁,蜡烛还在灶台边亮着,这时候我才看清这个短剑,构造十分奇怪,剑的两刃好像是不同的材质,一侧金黄一侧银白,中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焊接上的,就好像是断掉之后才接上的,一直都没见他把这把剑拿出来,想来要么是珍贵异常,要么是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轻易使用。 “走吧,这是我师傅赐给我的双法剑,此剑一出,必饮阴邪之血,因为杀气太重,我平时从来没用过,这次看来是不得不用了。” 当时我不知道双法剑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佛家道家的东西很少有这样锋利的,本着慈悲和不杀生的本意,他们的兵器都不霸道,佛家武僧多是用棍棒,而道家多是拂尘。不过看他这谨慎的样子,想来肯定厉害的很,我有点气愤这些人畏畏缩缩,却又暗中害人,不过自己能帮到的不多,当他的眼睛,陪着他就是了。 沾了剩余的菜油点燃了火把,瞎子包里面的东西我都不能用,为了防止阴魂出现,我拿了一段赶尸门的麻绳在手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东西没用的,给你这个!”他将黑曜石的算盘递到了我的手里,沉甸甸的,一般的邪物被正面击中的话,不重伤也要掉层皮。 再次下到通道里面去,我们一样的谨慎,因为不知道那只狂暴的狗在哪里,又会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次走了好长一段,那只凶狗却没有再出现,在往前走,通道两侧密密麻麻的树根更多,盘根错节的,感觉我们像是走进了一个地下密林之中。 没想到一个这个核桃林地下竟然这样的光景,外人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到,疯道士现在手里提着剑,胆气为之一豪,腿上的伤也不当一回事,小心翼翼却又走的很轻盈而迅捷。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大的空间,隐隐还有灯光,看来这通道是走到尽头了,我和疯道士都全神戒备,疯道士将双法剑前伸,刚露出头去,呼的一股疾风袭来,出其不意,一瞬间朝疯道士的脖子划去。 疯道士下意识的将头一低,手一抖,短剑一挥,唰的一下,感觉到一阵血雨下来,噗通一声,一个东西落在了我们面前。 正是那只凶狗,它估计刚才退回去之后就一直趴在这里,等待时机伏击我们,它可能以为疯道士我们拿的还是算盘,要挥动打它是需要力距的,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一下就把它给开膛破肚了。 疯道士哼了一声,“为恶的畜生,死有余辜!” 这时候我借着火光看这只狗,只见它还在拼字的挣扎,不过它的身体渐渐萎缩,好像一只瘪了的气球,怪不得刚才觉得它大了好多,随着狗的挣扎,从它身体里面出来一阵黑气,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对我们晃动了一下面目,瞬间飘走了。 那狗对我们已经造不成威胁,疯道士拿了一块布将剑上的污血擦去,也不再管那个狗,一下走进了这个大空间里。 这个空间其实也不算大,长宽两米,高约三米,大概是把这一片地方都挖空了,无数树根密密麻麻地垂下来,我们只能慢慢地扒着往前走,这个空间像是长城上的瞭望台一样,过了以后后面好像又是通道连着。 疯道士的火把刚才被狗血给打灭了,便扔在了地上,这个空间侧墙上有一盏灯,是挖在墙里的,一个破烂的白瓷碗,里面盛着灯油,一个粗大的麻绳灯芯正在外面垂着,随着燃烧,忽明忽暗,灯后面供奉的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像,也是铜制的躶体相,面容绝美,连眼神都熠熠生辉,全身虽然是死物,可是雕刻的非常逼真,让人看了就十分的不淡定。 疯道士看了一眼,“果然供奉的是邪神!还有一次一击必杀的机会,但愿这次遇到的是他们的主角!”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一击必杀,啊了一声,他一边扒开树根一边说,“我的这把双法剑之所以叫双法,就是因为双开光,请来了两位神灵的灵力加持!也就是说,只要是邪物,被这双法剑划到,必死无疑!” “不过,神灵不愿多造杀孽,两次之后,除了锋利之外,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要静静的温养一段时间,使剑身上血气消去,戾气散尽,才能再次使用。” 我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这才知道疯道士此剑的宝贵,一般的法器开光,就是请神灵的灵力加持,才具有辟邪震煞的效果,但是一把法器只能有一个神灵的气息,而疯道士这把剑上却有两个,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是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还是那个面容木讷猥琐的男人,不管他们身上有没有邪气,都绝对挡不住这双法剑的一击,我们正要走入下一个通道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周围有东西同时齐刷刷动了起来,头顶的土都开始一层层地往下落。 疯道士也感觉到了,以为是这树洞要塌了,惊诧之下,就要慌忙往两侧躲,不过才走了一步,就发现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跑的太急,我们两个同时都倒了,低头一看的时候,却是一只还在蠕动的树根,我大喊一声,用力一挣没挣脱,还没想明白,只见所有的树根都动了起来,就在我们一愣神的功夫,那树根行动极快,如同章鱼的触手,对着我们伸了过来,我们的手腰腿甚至脖子,同时被数个树根紧紧捆住,如同缠住猎物的毒蛇一样,再不松开,而且越勒越紧,别说挣扎开,就是动一下,也变得极为艰难。 我们两个都惊骇莫名,这真是核桃树的树根么?会动的树根? 我们早就想到这个树洞里地下会有古怪,不过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疯道士挥动剑想去斩的时候,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随着手上越勒越紧,他手中的剑和我手中的算盘都掉在了地上,我们两个被同时吊了起来,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树根对着我们狂涌过来。 第五十六章:引子 这些根系将我们团团捆住,疯道士挣扎了几下,毫无用处,那根系反而将他勒的满脸通红,连脖子上都露出了青筋,实在是挣脱不动,他停下来苦笑到,“好邪怪的树。” 我也死命挣扎了两下,一样的效果,只得说,“是啊,从来没听说树能缠人的呢。” 疯道士好像见识甚广,这时只能直挺挺地答道,“能缠人的树当然有,不过像这样能用根系缠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听说在南洋有种奠柏树。”他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只要触动了它,所有的枝条就会像魔爪一样四面八方伸过来,然后分泌出一种粘液,猎物就会渐渐的被消化掉。” 我愕然道,“啊?可是这是普通的核桃树啊,难道核桃树的根也会那样么?” 疯道士吐了一口气,“不可能,肯定是这树被人动过手脚了,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这一个小地方,竟然这么邪怪,实在不应该自作主张的过来,也没有给上面汇报,反而把你也牵连了进来,你不怪我吧?” 听到疯道士这样说,我又挣了一下回应道,“什么怪不怪的,这是命,我命里面或许就当有此劫,就算不跟你上这儿来,说不定我哪天也被赶尸门害死了!” 疯道士竟然还笑出声来,“好,是命,要是能出去,哥哥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那树根像是有感应,挣扎一下就猛缠一下,只得答,“我不会喝酒啊!” 疯道士这时候也不挣扎了,几条树根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只得仰着头说,“死都不怕,喝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他这么说,我嗯的一声应了下来,“要是真能出去的话,陪你喝个大醉!” 疯道士听我这么说很高兴,不过那树根可能勒的他脖子太紧了,笑都笑不欢畅,“唉,两位师傅都说我一生多劫难,每一次都可能丧命,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在这里结束了。” 现在动是动不了,现在只能说说话,就安慰他说,“别这么气馁,说不定还有办法,”说完突然对他的身世感兴趣,就问道,“你说你有两位师傅?” 他“嗯”了一声,正讲到,“我从小生来就身体弱,经常莫名其妙的就把魂丢了,家里人都以为我养不活,直到我遇到一个和尚。。。” 疯道士的这句话还没有讲完,突然听到通道那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停住不讲了,我也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果然,等了一下,从通道的那头走出来两个人,正是之前消失的这一对男女,女人妩媚的脸上似笑非笑,看了看我们两个,“好,现在猎物都被网住了,从见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不对劲,还什么卖核桃,破绽百出。” 那男人呆呆地站到了她的后面,也不说话,两个眼睛瞪着我们看,目光依然呆滞,像他妈野人一样。 疯道士见他们出来了,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的同伴是不是都被你们扣住了?” 那女人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你们自己来送死,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再回去,说吧,你是怎么发现我们这儿的?” 疯道士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这一段时间消失的女人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女人吃吃的笑了一下,“我说呢,果然闻出点味来了,难怪上面有人说要当心你们,玄灵公社对吧,说你们迟早会过来查,不过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不是都落入了我们手心么?” 疯道士惊诧的眨了一下眼睛,我能想象到他的吃惊,这次来这儿,完全是像闪电行动一样,但是这个女人竟然会知道他来,看来是一直都在等他们。 不过那女人阴测测笑完又看了看我,“不过说是四个人,怎么来个五个,新收编的小喽啰么?” 疯道士吃力地回应,“他不是我们组织的人,是附近的村民。” 女人哦了一声,是故意做作的那种声音,扯的长长的,“不管他是谁,只要闯进我们这里,阎王爷都收下,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女人说道了这里,回头给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将地下疯道士的双法剑,还有算盘都捡了起来,声音低沉又生硬的问那个女人,“长随,他们两个送过去当引子么?” 那女人刚才一直在和疯道士说话,现在围了围我转了几圈,“不必,引子已经有了,这个玄灵公社的和尚带走,这个小白脸的话,胆子也不小,长得像娘们一样,也不适合当引子,先留着,或许还有其他的用途。” 男人嗯了一声,就身后掏出一只烟来,卷的挺长的,有点像是后来出现的雪茄,递给了女人,女人接住之后冷冷地对着疯道士说,“你不是想见你的朋友么?我送你去见。” 边说,她变点燃了烟,吸一口在嘴里,慢慢地凑近疯道士的鼻子,将这一口烟气慢慢地吐了过去,疯道士本来就被树根紧紧缠绕,呼吸不畅,知道这烟气断然不是好东西,屏住了呼吸。 那女人见他这样,猛地抬起了腿,一下用膝盖撞向了疯道士的裆部,疯道士立马吃痛不过,脸上出现了极端痛苦的表情,那女人又将烟气慢慢地吐向了他的口鼻。 好阴毒险恶的女人,想做什么事没有一点顾忌,我这时候再看疯道士,只见他痛苦的脸色慢慢地变淡,上下眼皮再一点一点的粘连,嘴里面好像骂了一声,不清不混的,慢慢地就合上了眼睛。 好厉害的迷魂药!比苏夏的迷魂香厉害的多。 那女子吹过之后,慢慢地将残余的一丝烟气用手扇了扇,手往身后的一个盒子里沾了点东西,拍了拍缠绕住疯道士的树根,“静静,放开他吧。” 只见那树根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竟然慢慢地往四面八方收拢,轻轻地放开了疯道士,回归了之前下垂的正常状态。 这让我浑身毛骨悚然起来,这树根,还有名字?还听的懂人话? 疯道士这时候像是一截被砍倒的庄稼,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木讷的男人上前抓住疯道士胸膛,像是抓着一个物件,抗在肩膀上就走了,看不出他瘦瘦弱弱的一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妖媚的女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看一个等待被屠宰的羔羊,那目光里冷冷的没有一点感情,似笑非笑的,她扭头也走了。 她走之后,我发现除了捆绑我的这些树根,其他的树根好像轻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她走之后的放松。 这些树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我就开始想我进这个林子时候的事,核桃树肯定是没问题的,植物成精是有的,但是那怎么也要经历个千年,才有可能在冥冥中产生一丝灵性,这些核桃树才多少年,不可能草木成精,要是草木成精的话,也不可能去听一个女人的指挥。 疯道士他们已经被抓去做了什么引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想来肯定是危险之极,不知道这引子什么时候用,或许很久,或许一时三刻就被处死了。 处于这样的考虑,我现在的心情还不如在太白峰的时候,那时候虽然被绑的紧紧的,可毕竟是死物,而且那个叫朱欢庆的老头和非主流,离开之后绝对不可能很快回来,我有足够的时候和刺猬周旋。 可是现在不行,不知道疯道士苏夏他们什么时候被处死,也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回转来,想到了太白山中的事,我努力的使自己平复下呼吸,爷爷的魂没有找到,和赶尸门之间的恩怨没有解决,我绝对不要这么死掉。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两遍之后,我也对着刚才的那根粗大的树根叫了一声“静静”,没想到的是,那个树根竟然真的轻微的动了一下,我根本无法相信,难道说植物真的也可以养的通人性? 叫过这声之后,我就试探着跟捆着我的这些树根交流,我知道这样很滑稽,可是那个树根确实有反应,不过另我失望的是,无论我怎么交流,我身上的树根没有半点松懈的意思。 我只有作罢,不管这些树根能不能听的懂,它们都不会乖乖的听话将我放开的,想起刚才来之前鬼打墙的经历,我这树根之所以绑住了我和疯道士,还不是因为我们身上有活人的气息,要是我平心静气,再将《黄泉碧落手抄》中的真言念上几遍,将身上的气息收敛,它感应不到的话,肯定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本来我身上的阳气就不多,可能是这一阵子来来回回的奔走,身体开始发热,所以才被这树根锁定发现,只要静下来,说不定立马就脱困。 想完之后我努力沉下心去,将真言默念了几遍,终于感觉到了和刚才在地上面的那种状态,像是进入了一个忘我和无我的境界,连呼吸都变得平稳的如随风潜入夜的雨。 可是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树根还是稳稳的捆在的身上,没有一点松懈的意思,我不信,又做了一次,树根依然,好像没有那个女人的命令的话,它是绝对不会松开的。 第五十七章:怨灵附树 无奈之下,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喊乌小香出来。 可是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一点感应,之前都是她想出来就出来,想离开就离开,我完全做不得主。 米疙瘩的世界与她倒是相通的,可是他太胆小,在林子外面都不敢现身,现在已经来到了恐怖的腹地,想要把他喊出来,那是门都没有。 按说乌小香也一定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虽然她在我体内,不如米疙瘩的感应灵敏,可是外面煞气这么重,她不可能不知道,之前鹰钩鼻摸她的灵位牌,还有我被困在太白山僵尸屋里的时候她都能感应到,就看她愿不愿意现身了。 出来的话,或许对她没有什么好处,我要是死了,对她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坏处。 以她之前帮我挡刀的情形看,她应该还是有良心的女鬼,对欺骗我多少有点愧疚,她应该是会出来的,可是满怀心中焦急地等了一会,她依然没有出现。 我等的实在是着急的不行,心说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估计我以后也就见不上你了。 又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乌小香还是没有一点出来的意思,那树根仿佛是一个活物,只要我动动,它便勒紧上一些。 我急的五内如焚,甚至开始对着自己的身体小声的喊,“乌小香,乌小香,你说过要帮我的,我知道你感应的到,快点出来啊。” 我一发声,那树根又勒紧了一些,我只得心中苦笑,一个怀着百年怨毒的女鬼,怎么又可能当的了真。 看来她准备不插手这件事,我只好认命了。 就在我不再怀揣希望之时,我眼前却一阵模糊,一个俏丽模糊的身影开始显现,正是乌小香。 我从来没这期盼过她,失声叫道,“你可出来了,快把我给救出来!” 没想到她出来之后还是冷冷的,“喊什么?你以为我感应不到,从你刚进这个林子我就感应到这里面的凶险了,让那个老头给你说了两次,没想到你一点不听,偏要逞能进来,现在你被捆住了,又想着我来搭救你,早干嘛去了!” 她批评的是,我只得连连道歉,现在不能得罪了这个姑奶奶,要是把她惹生气了,一走了之,我真的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见我道歉,她才没有再追究,解释道,“刚才我不是不想现身,而是暗中有脏东西在一直盯着这儿,我不能出来,要是一出来肯定就会被发现。” 我吃了一惊,暗中还有脏东西在盯着我,我怎么不知道,“现在那脏东西走了么?” 她哼了一声,“你说呢。” 说完这话之后,她飘飘荡荡地围着我身上的树根看,伸手正要试着去拉的时候,那树根突然像是一条假死的蛇反噬,一边捆住我,一边对着乌小香围了过来。 按说乌小香是灵体,只因为是百年女鬼,道行高深,在她愿意的时候,能和实物产生短暂的接触,可是现在我却看傻了眼,这个树根竟然和灵体的乌小香互相击打,发出了一种精神的噗噗响声。 这个树根显然是在阻止乌小香靠近我,乌小香转动了一下身形,没想到这时候四面八方的树根的都罩了过来,显然是想把乌小香也捆起来。 我看呆了,这是什么样的树根,为什么连乌小香这样的灵体也感应的到。 乌小香躲了几下,哼了一声,好像不想与这些树根纠缠,暮然消失掉了,我心中一声长叹,完了,乌小香也对付不了这些怪异的树根,看起来真的要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儿了。 谁知道我这一个念头还没有转下,捆着的树根突然变软,像是一头毒蛇被人紧紧掐住了七寸,我被捆绑了许久,四肢早已经发麻,一下软软地跌倒在了地上。 回身去看的时候,只见乌小香又再次现身,不过不是她自己,在她的手中还扯着一个女人的后背,和乌小香一样也是虚影,一脸狰狞和痛苦的表情,看的我更加的迷茫。 那女人被乌小香拿住之后就狠命的挣扎,不过根本就挣扎不掉,我也不知道这个女鬼是哪里来的,一时之间看愣住了,再说就是想上前帮忙的话也帮不了,只有瞪大眼睛看。 被乌小香锁住的那个女鬼也是相当的凶厉,反身对着乌小香抓挠撕咬,想来生前就是一个相当泼辣的女人,不过乌小香轻轻巧巧的都挡开了。那女鬼显然分不清形式,而且也有一点不自量力,乌小香本来脸上还是冷冷的,挡开她的时候是轻描淡写的,不过见这个女鬼还是发狂一样的攻击她,顿时脸色一变,悠忽一转,一下从那女鬼的身体了穿了过去,这是那女鬼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乌小香又将手压在她的天灵盖上,忽然一划,那女鬼又是一声厉喊,消散无形了。 “哼,不识好歹,非得要魂飞魄散么?”乌小香这时候停下手来,转头对我说,“这些树里面都有冤魂,不知道是怎么被封进去的!” 乌小香这样说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女人对着刚才捆住疯道士的树根叫静静,想来里面住的是一个叫静静的冤魂,而且我反复的念《黄泉碧落手抄》上的咒语也没有用,就是因为这树根被冤魂控制,根本不管我怎样,它的命令就是绑住我,直到那个妩媚的女人命令她们放开为止。 不过我还是很奇怪,冤魂怎么会和树融为一体,之前在地面上的时候,难道说听到的女人的声音不是幻听,而是这些冤魂的呻吟和哭泣?! 顾不得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是把苏夏他们救出来,不过我也不敢贸然前去,前面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东西等着我,我除了乌小香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依仗,越来越感觉得到自己的无能与渺小,别说我现在找不到赶尸门,就是算是现在赶尸门的仇人在我面前,我能报的了仇么? 这个女鬼的魂魄被乌小香一掌打散之后,我发现其他的树根都开始慢慢地往后缩,仿佛怕了乌小香,不过它们在缩能缩到哪里去,又不能回到地面上。 乌小香在密密麻麻的树根下站定,轻轻地说了一声,“都给我现身出来吧,不然让你们和她一样的下场。” 随着乌小香的话音落下,片刻之后,那些树根开始簌簌抖动,在树根上面显现出三个人影来。 三个年轻的的女人,相貌在树根里忽隐忽现,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现象,不由的问乌小香,“这是怎么回事啊?” 乌小香没有搭理我,像是一个女王一样对着这些现身出来的女鬼训斥,“你们为什么要躲在这些树根里害人?” 刚才捆绑疯道士的那个树根,女鬼身形慢慢地显然并且稳定住,低头答道,“我们是身不由己,我们不想捆住任何人,可是不听他们命令的话,他们会一直折磨我们,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 这个女鬼开口一说,另外两个女鬼也纷纷附和,人死为鬼,音带早就已经退化,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说出话来交流,想来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借助植物的力量,从大地之中吸取山川阴气,慢慢使受损的音带得到了修复,这点比死去了半年的米疙瘩还要强。 乌小香点了点头,想来是相信她们说的话,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附身到这树里的?” 我同样奇怪,只见到鬼魂是可以附身到人身上,从来没听过鬼魂可以附身到无知无觉的植物身上,只期待她们回答的时候,没想到她们三个确齐刷刷摇了摇头,表示一脸无辜,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乌小香也是一脸迷茫,怎么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她们说死过之后,被人用特殊的方法消去了记忆?被人消去了记忆还不算,还变成了别人的帮凶,这几个女人有可能就是以前消失的女人,那这个地方想来疯道士他们找对了,一切女人的消失事件都和这里有关。 不过,可惜的是,疯道士他们都已经被俘虏,只余下一个我死里逃生。乌小香见问不出什么,转头对我说,“赶紧走吧,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那东西连我都对付不了,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不过对于乌小香的话语我好像没有听见,眼光直愣愣地看着通道的更里面,那儿是妩媚女人消失的地方,我回应道,“我要进去,不能让她们死在里面!” 乌小香好像是有点着急,“不让人家死在里面?哼,你进去了就是送死,而且我不可能再出来帮你,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要是你现在选择出去的话,我可以保证这些树根不再缠着你。” 我摇了摇头,要是现在逃走的话,或许真的真的可以安然的离去,不过他们要都死在这儿的话,我想我会愧疚一辈子,以后每夜也就别想着睡着觉了,想到这里,我回应乌小香道,“谢谢你这次出来帮我,不过我还是要进去找他们。” 乌小香再次冷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对我不满意还是什么,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瞎子的包裹还在,因为刚才把我捆的老老实实的,包裹根本就拿不下来,他们又急着用疯道士当什么引子,因此没有给我拿走,我这时候翻了翻包裹里面,想找找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翻来翻去也找不到什么可用之物,只好将两只手上沾满了朱砂,回头看了一下乌小香,对着满是树根的通道里面再次走了进去。 只听到身后乌小香冷冷地吩咐,“他在出来的时候,你们要是敢断他的后路的话,我绝不放过你们,你们就等着永世不入轮回吧!” 这话说的狠毒而且决绝,我听了之后却心里暖暖的,回头再去看她的时候,雾气消散,她已经不见了。 前方,有更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我咬了一下牙,悄步往前走去。 第五十八章:磨刀 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还是继续往里走,虽然不知道乌小香说的恐怖的东西是什么,现在我都不能做逃兵。 洞子里面有一男一女,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没有正面和他们交手,汪志雄,张文权,苏夏的消失都很邪性,我和疯道士是被冤魂附体的树根捆住,然后疯道士被迷魂香迷晕,他们一直采取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的手段。 在砖瓦厂那,读了一阵子《黄泉碧落手抄》,我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渐渐地增长,只要能出其不意的制住那个男人,剩下的那个妩媚的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这么一想,我顿时又生出几分胆气,沿着暗仄仄的通道继续往里走。 通道里面依然是密密麻麻的树根,不知道是没有冤魂附上,还是乌小香的震慑作用,这些树根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那一对男女肯定以为我还被捆着,他们绝对相信那些冤魂,就算是借助外力也不能挣脱,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体内有一个百年女鬼,这次一定要给他们出其不意的一击! 走了一段黑暗的路程,忽然听到前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我这时候的听力特别敏锐,听在耳中清晰,其实那脚步声应该走的极轻微,而且应该还离我老大一截距离。 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既然有人在我不远的地方,我走的更加的小心,还没走几步,又听到刺啦刺啦的声响,那声音让人难受,像是在磨刀。 那磨刀声不缓不急,可是在这黑漆漆而且又死寂的地下,不管是谁听到,都会觉得一阵心胆乱颤,连脚步都不想往前多走一步。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要去,死命的握了一下拳头,手攥的生疼,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继续悄无声息的往前走。 又走了几步,一线灯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根照了过来,我看见又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可能和刚才我们被捆住的空间差不多。 这时候我几乎都不敢动了,虽然我走的很小心,可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树根实在是碍事,一不小心就会发出声响,而且你推开他们的时候,头顶就会稀稀疏疏地往下落土。 为了避开这些树根,我轻轻地蹲下往前挪动,终于,借助树根的掩护,我看到了这个小空间的情况。 这个空间和刚才我们那差不多大小,也是有很多树根垂下来,那个男人正弓着腰,背对着我,双肩蠕动着磨刀,刺啦刺啦的声音这时候听的更加的清晰和恐怖。 这时我目光转眼看了看其他地方,看到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靠着一侧的一个主树根上,绑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小女孩,全身上下一片雪白,一丝不挂,目光呆滞,精神萎靡,活着如同死去。 这小女孩十来岁大小,我心中大惊,想来就是来报案的那家人丢失的女儿,幸好她还活着,可能被吓坏了,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我在看地下的时候,隐隐看见一身熟悉的衣服和秀美的腿,其他部位被挡住了看不见,可是从穿的衣服上,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苏夏! 她也被捆着,在扔在了地上,不过好像还是处于被昏迷的状态,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还是隐藏在那个空间的进口处一动不动,脑子里面现在急速的转动,这些树根应该没有古怪,要不然也会缠住苏夏她们,那样既省事又安全。 我继续潜伏,且不说我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还远,还隔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身的话肯定会被发现,而且现在这人手里面拿着一把刀,我这不是主动送上门去被砍么? 另一个是,旁边躺着两个女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误伤到。 男人还在磨刀,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好像全世界现在已经是一片虚无,他的面前只有他的刀。 他专心的就像是过年要杀鸡宰羊的农民,可是我知道,等着他去宰杀的,绝对不是猪羊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人,只是现在不知道他要杀谁。 在地面和墙面上,都是暗红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血腥味。 这种磨刀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恐惧,也让我感觉到一阵躁动和愤恨,这个男人现在已经失去了人性,成了一个杀戮的工具,虽然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女人是怎么死的,肯定跟这个男人也脱不了关系。 在这种折磨之中,我也不知道趴了多久,只见男人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还是那样木讷,一手提着刀,另一只手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不对,是血水! 他竟然在用血水磨刀! 站起来之后他开始呆呆地望了一下苏夏,苏夏依然是昏迷的,而且绑的结结实实的,他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苏夏还是没有动静。 他就转过身去,去看另一个被绑住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呆滞的目光一看见他来,立马尖声叫了起来,精神好像已经有点失常。 男人朝着光着身子的小女孩看了一眼,并不是特别在意她,也没有什么猥亵的意思,抓着往下滴着血的刀,端着磨刀的血盆,径自走掉了。 等那个男人走了一会,听到确实没有动静了,我才慢慢地从另一侧的洞口钻出来,那女孩子注意到我,身体不停的发抖,我现在不敢靠近她,要是靠近她的话,她再发出恐怖的大叫,我立马就要被发现。 我决定先救地下的苏夏。 来到她身边,我先轻轻地喊了她一下,发现她没有一点反应,只好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那绳子又粗又紧,我费了好文权会功夫,才完全从她身上弄掉。 这时候再拍脸喊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反应,这迷魂香的效用出奇的强,晃她没有醒来,只在她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朱砂印子。 这倒提醒了我,朱砂这东西属阳、属烈,而迷魂香属阴、属幻,一丝诧异之后,我开始用沾着朱砂的手按在她的人中那。以前见过喊昏迷的人都是掐人中。 微微用力,没过多久,果然见苏夏微微的嗯了一声了,我赶忙喊她,听到我的喊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是我,又闭上了,好像神智并不怎么清醒。 我只好继续再喊,在用含着朱砂的手再按她的人中,连续了三四次,她终于睁眼不再闭上,看了我好久,好像才认识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米凡?我这是,我这是在哪儿?其他人呢?” 我见她清醒了,示意她小声说话,毕竟现在我们还身处险地,将她轻轻地拉起来,她这时看见粗树根上捆绑的那个光身子的小女孩了,指着她问我,“这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消失的事情应该与这里有关,她可能是消失的其中一个,也有可能是报案的那家,她眼光略过那个小女孩,正要帮她解开绳子,我一下拉住了她,不让她靠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精神现在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再尖叫的话我们可受不了。 她一脸悲悯的表情,推开了我的手,试着朝那个小女孩走过去,示意她不要出声,小女孩还是瑟瑟发抖,她极小心地走到了小女孩身边,慢慢帮他解开了绳索,女孩的情绪似乎稳定了点,双手抱着膝,蹲在了地上。 苏夏问我要衣服,我因为白天怕日光,同样是多穿了一件,苏夏接住我的衣服,将女孩轻轻地包裹了起来,这时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刚才那树根的事说了,她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多做询问,我给苏夏指了指,意思是疯道士他们肯定是被带到了更里面去。 现在救了苏夏,有了人商量,我也没有了刚才莽撞劲,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明明在上面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还被他们绑到了这里来? 苏夏揉了揉脑袋,让那个女孩坐着别乱动,也不知道那女孩听懂了没有,一边小心地往更深处的洞穴探看了一下,一边回答我,“刚才我在上面等了你们一会,好像听到林子里有动静,我就挺谨慎的探出头去看,结果外面什么都没有,等我回到洞口等你们的时候,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心里面纳闷的很,再出去看的时候,刚刚走出那个小屋,就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苏夏的描述,我突然觉得这地下宫殿肯定不是一个进口,不然的话,苏夏从消失到被绑到这里,我和疯道士不可能不知道,毕竟我们两个从进去到出来,只遇见了那条特别凶的狗! 正想怎么回事呢,苏夏看见满地的血迹,眼里里面有畏惧也有愤恨,让我赶紧去救疯道士,她怕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当引子,能当什么引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我害怕,赶快,赶快去救他们。 这时候我看苏夏有点六神无主了,赶紧安慰她说别急别急,我们不能莽撞,不然连我们都出不去,苏夏听了我的话才稍微稳定了下来,转头去看地上。 我问她找什么,她说找她的香火,我知道她的香都是辟邪用的,这一对男女那么邪性,兴许会有点用。 果然在一处树根的角落里找到了苏夏的包,想来将她拖下来之后就随手扔到了这里,对她的这些香火看不上眼,他们认为威胁性大的,是疯道士的东西,别说是算盘和双法剑了,就连他包里的一件东西都没有。 我不敢惊动那个被捆绑的女孩,轻轻地绕过去捡包,扯了本来要交给苏夏,不经意间发现墙上有东西,好像是用竹签直接插在墙上的。 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一个是这地方的灯火昏暗,开始在注意那个变态的男人,他走之后留心苏夏和这个小女孩,谁也没多谢往墙上看,还被密密麻麻的树根挡住,可是往墙上看了一眼之后,我顿时就不能将眼睛移开了,竹签定在墙上的东西实在是古怪,好像是一层层人肉的皮。 再看一眼,顿时觉得后背发麻发炸,这他妈的变态,墙上钉的东西,竟然是女的胸部,已经萎靡不堪,里面的油脂耷拉着,乱七八糟的在墙上钉成一片! 第五十九章:血池 啊! 我吓的退了一步,苏夏见我这样,跟过来一看,看清楚之后。她的脸色都变的煞白。 地宫下的这一对男女,绝对是有着杀戮欲望的心里变态,女人失踪事件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认定,就是他们干的,杀人之后将胸部挂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他们是变态的杀人狂,那疯道士他们肯定有危险,我指了指洞穴的更深处,意思是问苏夏要不要进去。 她本来想进去的,这时候突然摇了摇头,神色好像变了一个人,如果说之前是娇娇弱弱的,现在脸色则变的坚毅。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说我们先不进去,还是等等再说。正要询问的时候,她走近了那个小女孩,披着我的外衣的小女孩还在间歇性的发抖,苏夏一摸她的时候她一个哆嗦。不过她对苏夏没有那么怕,哆嗦了一下没有躲开,也没有大叫,只是失魂落魄的。 “小妹妹,你在这儿等我们。哪儿都不要去。等我们回来救你。” 那小女孩的眼睛依然呆滞,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安慰了那个小女孩之后,脸色上像多出了一层神圣的光,走到这空间的中间站住,从她的那个包里开始拿香。 是几根更加短的香。以至于我有些误解,她的香是不是越短就效用越强。 本来我急着要进去,再耽误时间的话,说不定我们只能给疯道士他们收尸了,可是我知道苏夏比我更担心他们,只得忍住,一边仔细的倾听着通道那头是不是有动静,防止他们中有人突然闯过来。 在我转头的瞬间她拿出了五根香,捧着横放在小香炉上,然后她轻轻对着小香炉跪倒,轻轻地俯首磕头。我的心说香香公主啊,你这是干嘛啊,就算你的香再有辟邪的作用,在这儿点又有啥用,而且我似乎听到了通道的那头有声音传出,可能隔的太远,听起来挺沉闷的。 不知道是放倒了什么,我就更加着急。 苏夏双手手心向上,头尖点地,像是庙里虔诚跪拜的信徒,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不过跪拜之后,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刀,对着自己的中指就是一划,血咕咕的就往外流。 她赶紧将手指的血滴在了香火上,那香极干,血被瞬间吸收,滴上去一个换一个,一会五根香火上都滴上了她的血。 用血来润香?苏夏这是要干嘛? 弄好之后她将血手指在自己身上一抹,顾不得包扎,就拿出火柴去点,可是这里阴气极重,有灵气的香根本点不着,再说那香沾了她的血,变得湿潮,更难点燃。 谁知道这香好像对阴气有极大的排斥作用,竟然很轻易的就点着了。 她快速地在小香炉里插好了香,五根,中间一个,四个在两端,成了一个十字架形。 然后她低着头,还是虔诚的跪拜在那,好像在等待着什发生。 五根香火同时燃起,青烟上飘,在空中慢慢地交汇在了一起,汇成一股更粗的烟往上走。 那烟越飘越大,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老头的形象来。 我大吃一惊,用香火直接请神么? 那老头头戴着老式香帽,留一缕胡须,有点像是土地公公或者是灶王爷,他立起来之后苏夏也站了起来,这时候我发现他和苏夏之间好像是有微妙的关联。 那个氤氲里的老头就在苏夏背后站着,不像是请神上身,而像是香火请神护身。 老头的虚影出现之后,苏夏开始一言不发的转进了那个更深处的通道,将树根推开,声音咔咔作响。 我虽然紧张,只好选择相信苏夏,手上又沾了一把朱砂,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因为苏夏被神灵引路,走起来无所畏惧,很快就走出了这个通道,我觉得惨了,这样的话,那一对男女肯定能知道,说不定正在那头等着我们呢。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有,我的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大片光明,来到了一个格外大的空间。 这空间似乎有篮球场那么大,树根都在顶上盘绕,四周都点着灯火,可是场景诡异无比,比我之前见到的任何场景都诡异。 这场地中间是一个大池子,格外腥臭,很多树根都延伸到这个大池子里面来,里面好像一潭血水,黝红黝黑,腥臭无比。 血池边倒着三个人,正是我们失踪的三个,疯道士,汪志雄,朱文权,都是伸着长脖子,在血池边人事不知地躺着,旁边放着一把巨大的菜刀,是平时菜刀的两三倍那么大,是刚才那个男人磨好的刀,应该是用来砍他们三个的脑袋,因为砍了他们脑袋的话,血刚好能流到这个血池中去。 我在往下看,场景更加诡异,菜刀旁边是一圈塑像,围城了一个圈子,大概有八九个,和汪志雄偷走的那个一样,是躶女塑像,成一排,塑像的前面一动不动的趴着三个人。 一个趴在前面,两个趴在后面,后面的两个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妩媚女人和那个木讷男人,前面的那人却一直没有见过,是个中年男人。 我吃了一惊,怎么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人还是男人?这下更加糟糕,我们两个,他们三个,而且那个木讷的男人劲头还大的很,厮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他们三个都趴在塑像前跪着一动不动,对我们到来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故作不知。 而且在我们站定的时候,他们三个齐刷刷地冲着血池扣头,这时候,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这是一双很狠毒的眼睛,狠毒而且冰冷,眼睛里面放佛有冰凌茬子一样,他回头看的时候,那个妩媚女人和木讷男人也回过头来看我们。 木讷男人摇摇晃晃的想起身,看来是想抓我们,不过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一下拉住了他,“别急,该来的总归要来,把仪式进行完。” 木讷的男人身子都起来一半了,听了他的话又不甘心的跪下,然后三个人在次对着那一圈塑像磕头,然后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我晕了,苏夏在外面请神,他们难道在里面请神? 这时候苏夏也一愣,看清楚这个场景之后,她情绪有点激动,上面迈了一步,很快又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他们三个,颤声喊了一下,“宋铮!志豪!文权!” 三个人伸长脖子如同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巨在池才。 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请神上身后的苏夏也有点怕,没有贸然的再冲上去。 妩媚女人他们几个人虽然没动,现在趴着就像是虔诚的教徒,仿佛对任何人都天然无害。可是我知道,这几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恐怖与杀戮的气息。 暂时没有危险,我转头有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不看不打紧,一看的时候吓的心脏狂跳不止。 我自认为自己的胆子还算是大的,特别是经历过赶尸门时间的我,轻易的不会在吓成这样,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让我感觉到两腿发抖,几乎想不再管这些事,想转身立马从这儿逃开。 空间那头还有个通道,黑幽幽的,想来苏夏就是被他们从另一个通道处捉来的。 周围墙上立的都是死尸,而且是躶体的女尸,浑身已经干瘪,胸前也少了一部分,被吊在半空中,有的已经水分散失的只能看见皮包骨,像是木乃伊一样,我查了一下,足足有八具之多。 而且这些女尸的胸部,和我们之前见到的诈尸一样,都不翼而飞了! 由于灯光明亮,看的人浑身发憷,可是更让我发憷的事还在后面,我往地下看的时候,发现盘根错节的树根在地上卷在一起,每个树根下面好像都有一团东西,灰蒙蒙的,像是给树根追加的营养肥一样。 可是在定睛看的时候,给我吓的一个哆嗦,每个树根下面都有一个死去的女人,每一个都圆睁着双眼,似乎死去的时候相当愤怒,被树根一圈圈缠绕着,身体的大半都被土埋了,露出来的部分也几经发霉,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白毛,她们确实是当做肥料用的,而且身体的一半已经化作了树根的营养。 第六十章:香火神息 恐怖已经无以复加,苏夏开始往前走,我知道她要把疯道士他们救醒。 苏夏才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三个磕了最后一个头。同时缓缓地站了起来。 眼睛狠毒的男人顶着苏夏看了一会,好像看见苏夏头顶香火形成的影子,“呦,能用香火请神啊,也算是不简单。” 说完了这个,他对着那一对男女说,“他们怎么脱的困,你们不是对驯养的鬼奴自信的很么?” 他这么一说,两个人都诚惶诚恐,女人指着我说,“大祭司,可能是这个小子邪门,要不然鬼奴只要缠住了人,绝对不会放开的。” 那男人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这就是你说的阳气少没带过来的人?” 女人低头嗯了一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似乎相当的听话,那男人阴测测的一笑,“我看他不是玄灵公社里面的人,更不是你说的什么普通人。有可能是三阁一门中的人!不过既然闯到了我们这里来,无论是谁,想活着走出去都是做梦。” 说完了这些,他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你们两个。一人一个。解决掉之后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老人家也要不了多久就要醒了。” 我和苏夏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那一对男女已经对着我们走了过来。 吩咐完他们这两人,这个祭司掂起来了那把菜刀,一边望着疯道士他们的脖子,好像再找合适的可以砍下去的位置。 苏夏一下不能忍了,带着头顶的老头的虚影快速的就跑了上去。那个妩媚的女人动作也非常迅捷,一下就跳出来拦住了苏夏,不知道她看没看见苏夏头顶的老头,还是要故意试探苏夏,直接双手作为爪,如同利刃一样要划苏夏,那指头上面蓝幽幽的,不知道是喂了毒,还是其他邪门的东西。 苏夏这时动作很轻盈,一下避开了她的手指,从侧面一脚踹中了她,那女人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 我没想到顶着香火神息的苏夏那么厉害,那个被称为祭司的男人也惊奇了一声,似乎也没有想到。 可是更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那女人在地上轱辘了老远,竟然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爬起来之后,她将两只手抓向了后背,神情特别的痛苦,好像尖利的指甲能将后背扒开似的,随着一声惨叫,她趴在了地上,从她的后背上出来了四个一脸怨气的女人影子,这四个女人从她的后背冒出来之后就缠绕着她,好像四个缠着母亲的孩子。 那四个女子的冤魂围着这个女人缠绕了一会,妩媚女人指着苏夏,对她身上的冤魂吩咐,“去吧,去把她给我撕碎。” 四个冤魂发出吱吱的叫声,冲着苏夏就围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借助头顶上神灵的能力,苏夏好像也看到了,她退了一步,双手抱着双肩,好像能与那个神灵感应,站在也不动了,那四个冤魂就已经扑了上来。 那四个冤魂想要靠近苏夏,不过被头顶的老头给一一挡住,被挡了几下,这四个冤魂恼羞成怒,竟然不再管苏夏,一瞬间都朝着那老头扑了过去。 按说冤魂是怕神灵的,这是一种天生的克制关系,可是这几个冤魂好像有点特殊,是被这个诡异女人养在后背上的,竟然不怕。 再说苏夏的这香火中出现的只是一缕神灵的投影,可能也不是克制鬼怪的神灵,所以他们更加不怕。 不过苏夏头顶的老头也不是吃素的,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拐杖就打,那四个冤魂好像有点怕那老头手中的拐杖,只要拐杖一下来就纷纷躲开。不过拐杖收上来的时候就又扑了上来。 我虽然很想关注苏夏和那妩媚女人的战局,可是那男人已经朝我走了过来,我知道这人夜里吃生肉,力气大的很,我和他打一点胜算都没有,我也不想正面和他打,看了一眼那个祭司,他似乎也在饶有兴致的看,并没有打算立马砍断疯道士他们几个的脖子,似乎在这之前还有一道工序,还没有完成,他只是在好整以暇的等待。 我一边跑一边寻思怎么能把疯道士他们就醒,这么打下去我们绝对没有胜算,就算是苏夏能战胜那个妩媚女人,我也打不过这个木讷的汉子,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神秘的祭司,从地位上来看,比这一对男女还要高,所以肯定更加厉害。 可是怎么能将疯道士他们救醒呢?最好的方法是朱砂,像刚才救苏夏那样,按在人中那,可是后面有追兵,我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而且疯道士旁边是那个祭司,手里提着那把大刀,只要我敢靠近疯道士,估计上来就会给我一刀。 身后追我的那个男人力气是大,可是追起我来很笨拙,那个祭司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可能是有点自持身份,也没有过来帮忙,所以我一时之间还没有危险。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血池之中咕咕嘟嘟地冒出来几个硕大的气泡,好像有人在里面潜水,吐出的气一般。巨在见号。 本来那祭司对我们的打斗虽然看着,好像有点漠不关心的感觉,血池中咕嘟咕嘟冒气泡的时候,本来坐在血池边上的他猛然站了起来,盯着那个血池看,再也不管我们打斗,好像血池里面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物。 他神情紧张之极,盯着那个咕嘟咕嘟的气泡目不转睛,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提前出来了,是什么惊动了她么?” 这个时候那个木讷的男人仍然在追我,他在这些人中的地位应该是最低下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只是力气比较大,所以围着血池绕了好多圈,还是追不上我。 那个祭司紧张的看来看去,对着那一对男女大吼,“赶快收拾下他们,别他妈磨蹭了!” 那语言阴冷的祭司喊这么一声,我看见木讷的男人打了个颤,似乎害怕的很,跌跌撞撞地拼命过来抓我,而那妩媚女人也着急的不行,不停的催动那四个冤魂,好让他们把苏夏制住。 不过那个白胡子老头毕竟神灵的气息,四个冤魂只能缠住他,等他拐杖打来的时候又纷纷散开,一时竟然僵持不下,就看谁能坚持的更久了。 那被称为祭司的男人显然等不急,一下就跳了过来,要帮这个木讷的男人抓我,别看他身形比较健壮,跳起来竟然轻盈如鸟,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早在他大喊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等他跳起来的时候我回头跑向了进来的那个树根洞子,他本来想追我,可是看了看血池里越冒越多的气泡,终于还是狠狠扭了一下头,从袖子里拉出来一根漆黑的棍子,对着苏夏就抽了过去。 那棍子上黑气滚滚,显然是沾染了很大的咒怨,苏夏本来就站着一动不能动,我眼见危险,可是救援不急,她被一下抽中了后脑,一声没吭,往后一仰头,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苏夏头顶的那个老头虚影也消散掉了。 我此时才看清老头手中的东西,原来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根骨头,像是小腿骨,但是又略微长了一些,不知道为何通体发黑。 苏夏倒下之后,四个冤魂失去了对手,在空中转成一团,那个妩媚女人努力将身子盘坐起来,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那四个冤魂便入归林之鸟,瞬间又钻进了她的后背。 身上养鬼,还同时养了四个,这个女子好生恐怖。 不过和苏夏对战的这一会,好像也消耗了她大量的元气,只能坐在那儿,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不过这时候她的脸色变的非常的恶毒,对着那个男人说,“祭司慈悲,这个女人还望赐给我,我要把她也练成恶鬼,这样我的五鬼噬魂术就成了。”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以后在说吧,先过来帮我!”不能那女人答应,他着急的向着一侧墙边跑去,那里悬挂着七八具女尸,他开始解那女尸的绳子,好像特别着急想要把他们放下来。 第六十一章:邪术 就在他们三个还在恍惚的时候,八具女尸都已经被他投入了这个血池,噗通噗通响成一片。 我一下愣住了,心想这个人是不是不正常了啊? 疯道士他们三个这时候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看了看周遭的形势,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苏夏,顿时明白了个大概,就是这一个多出来的祭司,他们并不是太清楚。 他们三个看见苏夏倒在了地上,一下就围了上来,疯道士一把抱起来苏夏,喊了几声,都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中像是能喷出火来。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并告诉他们那个没出手的祭司有可能是最可怕的,一定要当心。 但是那个祭司好像并没有注意我们,他只是眼睛盯着那个血池,好像在看其中的变化。 不过这时候朱文权已经忍不住了,攥着拳头走了上去。“你们这些变态杀人狂,我要把你们都绳之于法!” 那个祭司回头看了一下,神色甚是轻藐,看过之后又转头看血池。“你们虽然醒过来了,不过到头来还是难以逃脱做引子的命运,死到临头是什么滋味,一会你们就会品尝到了。” 见到这个血腥的场面,朱文权好像是相当的恼怒。纵身就跳起来。对着离他较近的那个木讷的男人就踢了过去! 那个男人躲闪不灵,受了一脚,不过并没有摔倒,他瘦弱的身躯抗了这一脚好像若无其事,像是黑熊抓人一样,对着朱文权就挥出了一爪子。 朱文权嘭的一声挡住,自己反而退了几步。而且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好像很疼痛。那木讷男人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对着他又是挥出了一掌。 朱文权这次不敢硬挡了,只得避过,别说将他们绳之以法了,连他们的一个喽啰兵都拿不下。 趁他们两个纠缠的时候,我身边的汪志雄再次低头坐下了,我知道他又要请阴神了,上次在坟地没有请成功,这次应该是没人能阻碍他了。 疯道士见唤不醒苏夏,便轻轻地将她放下,他慢慢地朝着那个祭司走了过去。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死这些女人?” 疯道士站定,慢慢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人回头看了一下疯道士,“我是谁你可能不知道,不过你们是谁,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为什么要害这些女人,怎么跟你说呢,其实也不是害她们,只是让她们死的更有价值一点。她们这样死了,胜过庸庸碌碌活着一百倍。有用的,就炼魂之后封了,没用的,也当成了核桃树的肥料,你看,这不很好么?” 说完,他自己怪异的邪笑。 这人心理极度变态,疯道士已经忍无可忍,也不打算给他说下去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抓住,你别想着再作恶了。” 那人扭头皱了一下眉,“抓住我,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疯道士往前踏了一步,“是么,那就试试吧。” 话音未落,他就对着那个男人出手了。 这时候只剩下我一个是闲着的,游目四望,这里的场面已经混乱成一团。 地上三个不动的,一个昏迷的苏夏,一个受伤的妩媚女人,一个是还在请阴神的汪志雄,头上再次冒出了黑气。 两队正在激烈交手的,朱文权和木讷男人,疯道士和那个祭司。 疯道士的拳脚功夫似乎也很厉害,不再朱文权之下,不过那个祭司却也强的奇怪,身体好像能飘起来一样,悠忽来去,交手几下之后,竟然压着疯道士打,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好像都更胜一筹。 简直就是鬼魅一般的身法,怪不得这一对男女都这么怕他,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巨史大才。 这时候我转头又看请神的汪志雄,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心里焦急起来,这样下去的话,疯道士只要被打倒,场面就立马会崩溃,现在我必须做点什么。 疯道士那边是帮不上忙的,现在只好帮着朱文权先制住这个怪男人,想到了这点,我就悄悄地从那男人的背后掩了过去。 他的感觉好像本来就并不灵敏,在和人争斗的时候更加下降,等他将朱文权刚刚逼退的时候,我一下跳起来勒住了他的脖子。 得手之后我准备再不撒开。 我承认,这样有些无赖,可是这确实我最能拿的出手的招式了。 那男人感觉脖子被勒住,那男人反手就掰,那男人的力量实在是大,可能他之前吃生肉就是为了这个,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邪神,从而获取一身恐怖的巨力么? 本来我感觉读过《黄泉碧落手抄》之后力量变大,和他比起来还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被一下拉开,并且将我摔倒了一边。 不过就在这纠缠的一瞬间,朱文权一个锥子腿,直接踹向了那个男人的心窝。 这一下似乎是踹的很沉重,那男人一下捂住了心,脸色突变,好像相当难受的样子。 我顾不上疼痛,再次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朱文权跳起来又是一脚,同样是踢在了胸口,那人歪歪斜斜地倒了,我抱着他的腿不敢松开,这时候发现他好像抽搐了起来。 看他好像不是装的,我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腿,和朱文权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都感觉特别的奇怪,其他地方被打了很多地方没事,心脏被踢了两脚就躺下了? 正当我们诧异的时候,男人突然张开了嘴,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喉咙的最深处好像有个小东西探了下头。 我们吓了一跳,那个男人还在抽搐,那小东西露出了一个墨绿色的爪子,接着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头,这让本来就有点吃惊的我们吓得退了一步。 它终于从那个男人的口中爬出来了,是一个类似变色龙一样的东西,不过要小的多,一身都是粘液,急匆匆地爬出来,爬向了那个妩媚女人。 难不成是他经常吃生肉,从他体内生出来的怪东西? 这个东西还没有爬到妩媚女人那里,木讷男人忽然狂抽搐了几下,两腿一蹬,瞪着眼睛死了! 好像刚才的那两脚让这个小东西感觉不舒服了,从他的体内爬了出来,而这个东西,极有可能是维持他生机的东西,还让他变得一身巨力。 那个小东西爬的很快,这时候钻进那个妩媚女人的裤腿里,不再现身了。 我这时候也不顾的追究这小东西的事情了,赶紧看疯道士的情况,一看之下更加担心,疯道士胡子都被扯掉了一片,上衣袖子断了一截,形势十分的险恶。 朱文权虽然和木讷男人对拼已经用掉了力气,这时候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疯道士被打,和这样恐怖的对手过招,受一拳一脚应该没事,怕是这人邪的厉害,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有什么邪术,那样就会丧命的。 朱文权奔过去之后我以为形势多少会好转一点,没想到他上去好像一点作用都没起,两个人反而转动不灵,一时之间,他们两个都被打中了几次,不过那人好像也怕被反击伤到,打过就闪开,应该没时间弄邪怪的东西。 我围不上去,就是围上去估计也没用,估计那人一拳就能把我打扒下,汪志雄头顶现在冒出的丝丝缕缕的黑气更浓,想来请神快要成功了,我这时候突然看见了疯道士的东西,在这个大空间的角落里面丢着,黑曜石算盘和双法剑。 这两个东西都是疯道士的依仗,要是有了这两个东西,眼前这个人估计就不是对手了,我赶紧奔过去,将那两个东西都提到了手里面,回身喊疯道士,要把双法剑掷给他。 疯道士正被压制的狼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抓住剑,喊了声文权退开,悠然剑光一闪,对着那人就狂劈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阴神之威 疯道士添了剑,就好像从病猫变成了虎,那剑神出鬼没,呼呼生威。阴险男人颇有点招架不住,而且双法剑专诛邪魔,只要身上有邪气,中了必死。 大概是看出来这把剑的厉害,那人不敢大意,又将背后那根黑骨棒扯了出来,两者相交,叮叮作响,奇怪的是,那骨头好像坚硬的很,双法剑竟然砍它不断。 两个人又叮叮当当地打了一阵,疯道士虽然狂怒如潮,可是那人依然还是游刃有余。 我这时候心里有些莫名的惊恐,这些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厉害。比赶尸门我们遇到的人还要厉害的多。 我正专心观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阴测测地笑声,又细又尖,我以为又出现什么意外了。惊慌回头的时候,却看见汪志雄眼睛中间出现一道细纹,像是冷血动物的眼睛,他慢慢走了上来,那邪意的笑正是他发出的。他已经被阴神上身了。神情又邪怪又诡异。 本来斗的正凶的他们两个,听到这个笑声一下就分开了,疯道士看见汪志雄请神上身,主动就退了一步,好像对请神上身的他特别有自信。 而那个祭司也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变得很危险。 那汪志雄走到疯道士面前。指了指那个祭司,用极尖细的声音道,“小道士,这次要我对付的是他么?” 疯道士点了点头。 汪志雄又莫名其妙的笑了一阵,那笑声尖锐而又欢畅,“十斤田鸡肉,十斤鸡蛋。” 疯道士嘘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好,成交!” 我觉得特别的诧异,现在的口气显然是那个阴神,怎么请来的阴神还跟疯道士要东西? 不过要了东西之后,“汪志雄”还是走了上去,上下地打量这个被称为祭司的男人。 这个男人现在被“汪志雄”盯的有点发毛,扭了一下头骂道,“玄灵公社,我还以为多正大光明的呢,原来也是一帮牛鬼蛇神,不还是请阴神,还他妈打着正义的幌子!我呸!” 不过“汪志雄”还是不说话,就是盯着他阴测测地笑,估计那祭司被笑的有点慌了,竟然退了一步,显然对这个“汪志雄”有点怕。 我这时候我感觉汪志雄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变得冰冷的很,就像是那种冷血又恐怖的动物,凶,而且寂静无声,盯着目标,随时都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我们都盯着看到时候,“汪志雄”终于动了,没想到他一动吓了我一个哆嗦,根本没出来他怎么移动的身体,就好像整个身子平行前移,伸缩之间,就前进了三四米。 比那个祭司的身法还要快的多。 可那个祭司也不是寻常之辈,“汪志雄”的这次攻击虽然凌厉,可他竟然在间不容发之时躲了过去,并且顺手抽出来了他的黑骨棒,对着“汪志雄”就砸了过来。 我知道这个黑骨棒的厉害,苏夏挨了一下,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可“汪志雄”竟然不怕,伸手就抓住了那个黑骨棒,如同儿戏,嘴里面还阴测测地笑着,“祭炼过的野人骨头么?好东西啊!” 我现在觉得“汪志雄”比那个祭司更恐怖,怪不得他一直都看不起我,原来在他身体中有这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那祭司手中的黑色骨棒被抓,显然不想丢弃,死命的往回夺,可就好像是蜻蜓撼石柱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汪志雄”既不放手,也不用劲的往回拉,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手,就好像一个大人踩着了一个玩具,让小孩死命的拽。我纳闷起来,为什么不出手啊,附身后的阴神那么厉害,这不是稳操胜券的局面么?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异象再次发生,“汪志雄”突然对着那个祭司吐出了一口吐沫,毫无征兆,一口快捷无论的唾沫,就像是一道白炼,瞬间打在那个祭司的脸上。 我差一点想笑,这个滑稽的“汪志雄”,就是逗,就算是被阴神附身了,那他身上也是一个滑稽的阴神,玩弄对手么?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对面的那个阴毒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放开了他的骨棒,往后一倒,抱着头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他的唾沫那么厉害? 那个祭司好像疼的双手都在颤,两只手想捂住脸,可是一碰之下他叫的更加惨,双手悬空,滚来滚去的,也不敢碰自己的脸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看清楚了他的脸,被唾沫吐中的地方,瞬间开始腐烂,这是何等恐怖的唾沫! 随着那个祭司在地上打滚,“汪志雄”再次欢笑起来,纵身过去,用手将那个祭司盘住,腿也缠住祭司的腿,顿时那个祭司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好厉害,一瞬之间就将那个盛气凌人的祭司制服了,可是我总觉得附身到“汪志雄”身上的这个阴神有点奇怪,因为他在捆住这个还在惨叫的祭司之后,一口又咬住了他的脖子。 这下那祭司叫的更惨,不过被“汪志雄”咬到之后,他的全身都开始颤动,好像力量顿时就流失掉了。 “汪志雄”咬了一会,这才慢慢地放开它,一扭之下迅速地站了起来,又发出那种笑声,声音像是一个尖声的小孩子,“不堪一击,还有其他对手么?!” 我这时候我环顾了一下当场,他们三个人,木讷男人已经奇怪的死去,祭司浑身抽搐,好像“汪志雄”这一咬,已经把他送到了鬼门关,还在强自坚持,不过看来也离死不远了。 而那个妩媚女人,到现在也没有站起来,想来也不足为惧。 疯道士点了点头,冲着汪志雄道,“没有了,辛苦你出来了一趟!” “汪志雄”又笑,“我又不白出来的,把答应我的贡品给我就行,还有,告诉这小子,这一个月内不要再召唤我了!” 说完之后,汪志雄往前轻轻趴倒,双手双脚并拢,一阵摇晃,那种冰冷的气息就消失掉了。 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地有了动静,好似大病初愈,趴在地上软软地没有一点力气,疯道士赶忙把他扶起来。 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场面,现在就是如何发落他们的时候了,疯道士问我包里有绳子没,把他们捆起来。 我正在包里来来回回翻腾的时候,那个祭司晃了晃,用尽了全部力气似的,扶着血池的边缘站了起来。 他脖子那有两个很深的血洞,在不停地往外流着血,我注意到他的脖子的颜色开始变黑,脸上被“汪志雄”吐过的地方也一点一点烂开,现在脸色恐怖的很。 他扶住血池之后颤抖了一会,好像用极大的耐力来克服身上的疼痛,过了一会开始放声大笑,笑的本来想上前去绑他的我们都有点瘆的慌,他笑里面都是恨意,“没想到老夫栽在这儿,不过不打紧,你们一会就会下来陪我。准备了这么久,收集了那么多冤魂,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做完我该做的事。” 这人应该有狂热的信仰,要不然也不会害这么多的人还没有一点内疚,他开始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不过汪志雄咬的那一下实在是太严重,他没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可他还是咬着牙往前走,我很疑惑这家伙到底想要去哪儿?他伤成这样根本不可能离开,而且汪志雄吐中的地方腐蚀还在加剧。 看他这样,疯道士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虽然这人邪恶成性,罪大恶极,毕竟要死了,也没有想着再去绑他。巨史匠血。 他终于走到了他的目的地,那把磨好的血刀,他抓了起来,这时候他脸上的神情都看不清了,又是狰狞又开心的,他冲着我们嘶喊道,“就让我的血来当引子,为你们的死亡开路吧,我在下面等着你们。好想见她一面,可惜看不到了,不过,你们但是有这个眼福,真羡慕你们呢。” 我觉得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就是抓着那刀,现在对我们也没有一点威胁,不料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一阵狂笑,狂笑遽停,一个我们万万想不到的景象出现了,他大叫一声,将那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第六十三章:恐怖之物 那刀被磨的极快,他也真下的下去手,估计脸上和脖子上的疼把他折磨疯了,现在是寻求解脱。 大动脉被割破。鲜血狂溅,就像是水压极大的喷泉,以他为中心冲向四周。 “噗通”一声,他也终于背对着血池倒了过去,慢慢地下沉,咕咕嘟嘟,直到一点衣角都看不到。 我们都是一脸诧异,这人,失败了就抹脖子,够狠! 这血池到底有多深? 现在就剩下一个知情人了,那个妩媚女人现在神情倦懒的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骄傲的神态。 疯道士这时候转头望向了那个妩媚女人,皱着眉,“你们害了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什么。又是怎么把她们弄过来的?” 妩媚女人好像是伤了真元,脸色都非常难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有本事么,自己去查好了。。。”她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疯道士也不在意,这样的人他估计也见多了,带回去先关起来,以后自然能审出来原因。 既然她愿意说,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苏夏就醒,把那个在外面的女孩带走,至于这里的情况,在回来慢慢的处理。 疯道士看了看我们。然后附身抱起了苏夏,而朱文权和汪志豪并不诧异,显然这两个人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朱文权正要过去拉那妩媚女人的时候,安静下来的池子里忽然又咕咕噜噜作响。我一看就呆住了,疯道士也慢慢地将苏夏放了下来,这时候的池子里出现的情景,即使我做梦也梦不到。 一双纤细的手,从血池之中悄无声息的竖了起来,而且还在不停的往上伸。 这是一双女人的手,柔美之极,可是有几个手指却露着清晰的骨头。随之“哗”的一声大响,一个女人从血池中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五官标致之极,是一个光头,眼神非常凶狠,她从血池中露出头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比“汪志雄”召阴神更冰冷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撒开。 终于。她从血池中爬了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绝美女人,浑身都是血水,脚掌上还是骨头,在警惕地看着周围,眼神中藏着暴戾和凶残。 面对这这样一个女人,疯道士经过极短暂的一愣,瞬间脸色突变,一把拉住了站的比较远的朱文权和我,对着我们小声说,“这东西,这东西好像是他们孕育出来的魔物,应该是为了召唤这个东西才害了那么多人,咱们不是对手,先走再说!” 疯道士拉我们的手很用力,从她的劲力上面能感受到他的惶急。 什么魔物?能让一向镇定而又大大咧咧的疯道士怕成这样? 不过眼见他这么惊慌,我知道这个从血池里面出来的女人一定不同小可,至少这女人出来的方式,就已经能把人吓坏了,她在水底这么久,不用喘气么? 说退就退,疯道士再次抱起苏夏,转身悄无声息而又利落的退走,朱文权驾着汪志雄也悄悄地退了出去,我昏昏然的像是做梦,看他们瞬间都跑了,我转身的时候,见那个光身子女人发了一会愣,走到了妩媚女人那里,正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妩媚女人抬头对她轻轻地说,“你不认识妈妈了么,我一直喂养你,现在你终于出来了。” 这里出现的事情,已经诡异到我无法想象,这妩媚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而这个绝美的女人,看起来也有十七八的样子,不过我没有再纠结这些,疯道士他们已经走的不见了影踪,我看完之后也有点惊慌,赶紧转过身子就钻入了来时的通道。 这个妩媚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她放过我们,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我们逃的仓皇,逃过第一个树洞空间的时候,那个女孩还坐在刚才的位置,汪志豪抱起了那个女孩,好歹得把这个女孩给救回去。 那些诡异的树根也没有缠来,不过这时候我听到一声悠长凄厉的惨叫,震的人耳鼓都发疼,想来是那个爬出来的女人所发,更加的不敢停留,拼命的往外赶。 跑的慌张,一根突出来的树根挂住了我的包,顺势一挣,包里面有几块黄杨木牌掉了出来,里面没有封鬼魂,是瞎子没有用过的,对我没有大用,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去捡,转身接着狂奔。 这一路跑的顺然狼狈,好歹是出来了,现在我们已经明白了,这伙人做的所有事情,应该是要把这个女人召出来。 我们从进口处的锅台处一一出来,疯道士言语还是有些惶急,“快,快,一点也别停留,赶紧走!” 没有答话的时间,也没有犹豫,我们几个快速地奔出了屋子,可是刚奔出屋子,疯道士将手一挡,所有人都突然站住不动了,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 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她站在漆黑的林中一动不动,似乎等我们多时了。 是那个恐怖的血池女人,疯道士一声长叹,“果然厉害,看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啊”,他将苏夏转手交给了我抱着,“你们分开走,我来拖住她!” 我迷迷糊糊的接过苏夏,不过我们三个都没有离开,就在这一瞬间,疯道士拔出双法剑冲了上去,口中对着我们大喊一声,“快走啊!”,就朝着那个女人劈了过去。 我们没有动,一个是我们虽觉得这女人恐怖,可是并没有见她多厉害,就是一个光身子的女人。 另一个,丢下疯道士逃走实在是有点不仗义。 其实我们不如不逃出来,一个是地宫里有灯火,这上面却是一片黑暗,我还行,他们估计看不清楚;另一个是,这林子里面也不太能施展开。 就在这一瞬间,疯道士对着她唰唰唰唰砍出了十来剑,剑剑去势如虹,好像是在拼命,比刚才对阵祭司更狠,我觉得即使是那个祭司,也不见能避过凶狠凌厉的剑法。 可这个女人轻飘飘的像是一片树叶,左右闪躲,一丝都不慌乱,飘忽的像是幽灵,诡异的没有一点人间的气象。 恐怖!怪不得疯道士说是魔物!就这一阵闪躲,就已经让我们感觉到一股寒意。 疯道士可能觉得形势已经险恶到无以复加,整个剑光已经围城了一个圈子,已经看不出那里是剑,就好像一个剑气的墙对着她压了过去。 这个女人已经无法闪躲,轻飘飘的脚一点地,竟然飘到了三四米开外。 趁着这个机会,疯道士回头对着我们喊,“你们怎么还不走,要留下来陪葬么?” 看来疯道士已经准备拿自己的命来拖住她,给我们的逃生争取时间。 就在我们犹豫的这一瞬间,那个女人又一阵轻烟一样的扑了上来,疯道士一下跳起,提刀就砍,又快又狠,这一下有力劈华山的气势! 只听的“噹”的一声,好像砍中了那个女人,我们心中大喜,疯道士的双法剑,只要砍中邪魔,就算不死,也会让她没有半条命。共每休巴。 可那个女人还是轻轻巧巧地站立着,并没有倒下,而是慢慢地将手扬了起来,我们看清之后心里一阵失望,那个女人竟然徒手抓住了锋利无比的双法剑! 并且她猛的一用力,等我们再看的时候,疯道士手中已经空空如也,双法剑被那个女人扔在了一边,还顺势上来给了疯道士一脚,疯道士如同一个出膛的炮弹,嘭的一声撞到了不远处的树上,大叫一声,一动都不能动了。 我们三个这才惊慌失措,怪不得疯道士对这个女人这么怕,现在就是我们想逃走,也来不及了,虽然自知不是对手,看到疯道士被打的这么惨,周文权一下就冲上去了,大概是激于义愤,他的拳脚更加的狠厉和阴柔,但是那个女的脸上冷冷的没有一点表情,无论朱文权怎么打,就是不能打中她。 其实我知道,纵然打中了又能如何,她连疯道士的剑都敢徒手去接,又怎么会怕一个练武之人的拳脚。 不过她刚从血池里面爬出来,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只是一味的闪躲,觉得朱文权对他没有威胁,暂时还没有出手。 在这时,我听见身后咳了一声,转身一看疯道士又勉强坐了起来,慢慢地解开衣服,露出了一身赤练似的白肉。 第六十四章:林地塌陷 我嗯了一声,虽然有点害怕,可是现在只能我下去。那个光身子又绝美的女人也再下面,问他是不是确定她没危险了。 疯道士说她肯定受了重伤。不会再产生威胁了。 我吸了一口气,问疯道士见到她要不要再对着心脏刺一剑。 疯道士摇头说没用了,这双法剑请来的两丝神力加持都已经用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剑,就是对着她心脏刺进去也没作用,况且,也未必再能见到她。 疯道士既然这样说,我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提着双法剑转身进了小屋,慢慢地下到了通道里面。 这次就我一个人进来,好在知晓了里面的情况,胆子比来的时候稍微大了一点,按着原路前行,不过再次来到那个血池边缘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人不再了! 那个女人看起来是趁乱逃走了。 木讷男人的位置没动,还是仰面朝天的张嘴躺着。不过他衣服上好像有血迹,还烂了一个洞。 等我看清的时候,心里面又是一股恶寒,妈的,那个大洞在他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从他胸口掏进去,好像是把心脏给掏走了。 过了这个大空间还有一个通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往里追了。 一个可能是真的害怕,我早就怀疑那个女人并没有伤那么重,她之所以一直躺着,就是做作,就是在等待逃脱的时机。说不定那条我没去过的通道里,有她布置下的什么古怪。 那个血池里面出来的女人,现在同样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本来怀疑在血池之中,现在里面至少有九具尸体,或许更多。我自己怎么打捞? 神秘消失的不但是他们两个,那只被疯道士打的奄奄一息的狗,自从我们进了地宫,那只狗也就一直没有露面,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树根处的死尸还在瞪着发白的眼睛,感觉空气中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在鼻孔里,身体周围散都散步开,又有点担心疯道士他们,我赶紧顺着原路往回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刚才被刮掉的黄杨木牌了,那上面有瞎子制作的符文。以后等我读懂了《黄泉碧落手抄》,肯定是能用来捉鬼封魂的,就注意来路仔细寻找,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几块黄杨木牌竟然也不见了。 我也没有太在意,几块黄杨木牌,对我的影响也不是太大,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出口,可是我想不到的是,这几块丢失的黄杨木牌。成了我下一段时间挥之不去的噩梦。 出来的时候将里面的情况给疯道士说了一下,他叹息了一声,“除恶务尽,现在居然走脱了一个,估计以后有的是麻烦了,不过这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阴毒的很,偏偏有这么厉害,真奇怪。” 既然那个女人逃走了,那个魔物也消失了,我们没有行动能力,只好在林中静静地躺着,只见天色渐渐放亮,这一战,持续了快一夜。 天亮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古怪了,等到天亮之后,朱文权勉强地慢慢走出了核桃林,让我照看着他们,他开车过来。 好不容易将一堆伤兵残将都弄到车上,朱文权问现在我们去哪儿,疯道士想了想,说先去派出所吧,这里的情况等我恢复了再说,也让他们把这个女孩送回家。 这个女孩好像是吓丢了魂,到现在都呆呆木木的。共坑土才。 回去的路上,苏夏醒了两次,睁眼看看,好像是谁都不认识一样,疯道士喊了她几声,她也迷迷茫茫的,疯道士心疼的不行,一路上也很少说话。 我们在那个老乡处下了车,朱文权强忍着又困又累的身躯,把女孩送到了派出所,给女孩穿上了一身衣服,说明了情况,载着派出所的一帮人,把那个女孩送回了她的家。 并且疯道士让他叮嘱女孩的父母,女孩丢了魂,一定要找一个神婆来喊,要是喊不回来的话,估计这孩子已经就跟痴呆差不多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疯道士又要帮朱文权处理诈尸抓过的伤口,好像上次尸毒已经去尽,昨夜他用力过度,生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看了一会,好像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见朱文权没事,疯道士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他被那个狗咬到了腿,那时候没有打狂犬病疫苗的意识,就算是有,估计也打不起,一针都上千块。 根据当地人的一个土方子,疯道士将筷子烧成灰,和着香油拌了拌,最后抹在了伤口处,就像没事人一样了。 只有汪志雄回来之后有点怪怪的,一个人把自己关到了屋里不出来,好像突然有什么神秘的事情瞒着我们一样,偶尔见他也心神不属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我有一次在背后喊他,喊了他半天他才愕然问我干啥,和之前的机灵劲,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问疯道士的时候,疯道士似乎不愿意多说他,我以为是请神过后的后遗症,也不再追问。 疯道士记挂着苏夏,她还是呆呆木木的,疯道士急的不行,一连叹气,说没有法子向苏老爷子交代。 我也不知道他们内里的情况,也没法安慰,只是让疯道士先休息,等休养好了再想办法。 疯道士连连叹气,“她这不是吓丢了魂,而是神魂游离,感应神灵的时候被阴寒入体,那时候后背藩篱尽撤,没有一点屏障,可能魂魄都震散了,麻烦啊,唉!”言下之意,好像心痛自责的不行。 我看苏夏本来挺有气质的一个姑娘,偶尔睁开眼睛时却谁也不认识,痴傻一样,也不禁暗暗的难过。 这天下午,马所长再次过来,安排了老乡要照看好我们,向我们打听送来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疯道士便将核桃林中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他脸色诧异,始终不发一言,最后听完了,皱着眉头道,“这事是真的?” 疯道士点了点头,让马所长带几个信得过的,不喜欢嚼舌头的民警,找找那个地宫的另一个出口,上次我们走的急,没有去找,还有就是一定要小心,保不齐里面还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存在。 马所长连连答应,可就是脸色非常的犹豫,看来是想我们中的一个人陪他们去。可是朱文权他们全部都已经受伤,只有我一个没伤没病,没法推辞,我只好说下午和他们一块去。 他非常欣喜,直夸我觉悟很高,我心中苦笑,被这么充满期待的看着,不觉悟高也没办法。送走了马所长之后,疯道士还是开心不起来,他本来是一个豪爽的汉子,可见他对苏夏还是太在意了。 本来我以为是这样,谁知道一问之下不完全是,原来他担心的另有其事,他说我们过几天还要重返核桃林,一个是给那里的亡魂超度,死了那个多人,都是带着怨恨死去的,要不然也不能招出那个魔物,现在那儿所有的核桃树都变得奇怪,能自主伤人,一定要想办法超度了,不然必定是一场祸患,可是这么大的法事,他一个人肯定是做不来的,需要去多联系些有法术的人,这估计要颇费工夫。 另一个就是,疯道士以前和许多的邪怪的组织打过交道,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一阁三门,可是对与这个核桃林中出现的组织,他似乎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个一个无比邪恶的组织来,听起来好像还等级鲜明,有长随,有祭司,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称号,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 他这么说我一点都插不上嘴,只得连连点头,其实我他们这个邪教虽然痛恨,可是并不是特别的深恶痛绝,我心里现在难以放怀的还是赶尸门。 通过这一件事,让我更加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要想上赶尸门复仇,必须要不断地增加自己的实力才行。 下午的时候,马所长他们载着我再次来到了那个片核桃林,可是看到的却是一片令人震惊的景象,整个核桃林从中心处已经开始塌陷,核桃树都倒的一片一片的,看来所有的秘密都随之掩埋在了地底。 面对着这样的场景,马所长苦笑着摇头,已经没有办法,这么大的工程量,树根连着树根,就是找人去挖的话,没一两月也挖不出来什么东西,只得作罢。 回去之后,给疯道士了核桃林已经成了一片塌陷,他点了点头,“我有想到,他们不可能留下证据让我们去寻找,这里的女人丢失案基本上已经告破,想来就是他们用邪异之物把女子吸引过去,有用的就杀死之后取她们身上的血,来召唤那个魔物,而身体太弱被引过去的也多,没有用处的,杀死之后埋入树根,作为树根的养料!” 后来疯道士的话得到证实,只是并不是完全被引过去的。 推断完这些之后,疯道士低着头下意识地问,这个核桃林中的核桃都去了哪里?树根缠绕死尸,吸收冤魂,整个核桃树都携带着怨气,还有核桃树的树根都伸到了血池里,这样情况下结出的核桃,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这么多核桃都运到了哪里,又被谁吃了呢? 答案是不知道。 第六十六章:异寒临体 在这种情况下,疯道士找到了马所长,希望他们两个同时都向上级提出一个申请,就是给这一带所有的居民做一个免费的体检。到时候我和疯道士都在旁边看着,看看这些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妥。 马所长听过之后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认为绝不可行,可是他架不住疯道士接二连三的劝说,终于决定用一种能接受的方式,向上级委婉的提出了申请,至于能不能批下来,他就不敢说了。 疯道士点头,决定要先回省城,这里的事也算是了了,我们也需要一个恢复的时间。 不出我的意料,我回到工地之后,已经被工地除名,老板不愿意再要我,觉得我是一个小混混,类似于今天的永不录用。 无事可做之下。我只得又去找疯道士,回省城的路上他给了我一个他的住址,找到他之后,发现是一个简陋的小院,一边供奉的是三清祖师香,插的都是香火,另一边是各种佛像雕塑,也是香火满案,两个香案的中间正供奉着他的双法剑,上次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正在静静地承受香火的洗涤。他给我安排了住处,才知道他现在天天都往医院跑,说是苏夏更加严重。之前还能偶尔睁眼看看,现在则是一直闭着。 听说了这个情况,我也买了水果跟着疯道士去医院看望苏夏,接待我们的是苏夏的母亲,一个看起来高贵的中年女人,一脸愁色。把我们让了进去,只见她躺在病床上,容貌依旧清丽,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们坐了一会,安慰也无从安慰起,觉得十分尬尴,正要离开的时候,进来了一个清癯的老者,进来之后一脸阴沉,坐了一会突然对着疯道士挥了挥手,我这才知道是苏夏提起过的。她的制香的祖父。 疯道士见他招呼自己,就起身过去,没想到那老头转身又往门外走,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想当着苏夏母亲的面说。 我感觉到奇怪,就站起身来也跟了过去,这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走到通道的一头,老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我,突然停下,一把抓住了疯道士的衣领。 我吃了一惊,疯道士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并没有躲闪,更没有去推开,只是呐呐的问道,“怎么了爷爷?” 那老头看起来应该是温和的性格,可是这时候却是一脸愤怒,对着疯道士低声怒吼道,“夏夏回来之后虽然神魂不稳,可是自从服用我调试的汤药,慢慢地已经开始好转了,自从你们体制内的那个人,就是长得贼眉鼠眼的那个来看过她之后,她的情况开始急转直下,神魂游离的不成样子,根本就不能收拢起来!准是那个兔崽子在夏夏身上动了手脚!你给我说他在哪?!” 我一听就觉得有点像是汪志雄,见苏夏的爷爷说的愤怒,疯道士还是核实了一遍相貌,是汪志雄。 疯道士只得说这件事他不知道,觉得不太可能,他是我们的同事,不至于害苏夏。 可是苏夏的爷爷却一口咬定,这小子身上定然有鬼,必须让我们带过来,他一看就知道。 疯道士只得答应先去找他,如果真是他做的,绝对不会放过他,说完这些,苏夏的爷爷才放开了疯道士的衣领,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夏夏的劫难,能不能躲过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出了医院之后疯道士火冒三丈,立马和我一块去找汪志雄,可是来到汪志雄落脚的地方,发现他根本不在,问了问他的邻居,都说根本没有见过他。 他这才觉得事情有点严重,返回医院给苏夏的爷爷讲明了情况,我跟着他来来回回的跑,总觉得汪志雄是疯道士用人的失误,这么恐怖的一个人,实在不应该留在身边的。 苏夏的爷爷听后,点了点头说,手脚肯定是他动的,人现在肯定是跑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找一株十年的还魂草来,吊一吊,看能不能让神魂再次聚拢。 从苏夏那出来后,疯道士的心情很压抑,非要拉着我去喝酒,我想起来之前也答应过他的,就同意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因为苏夏的受伤,他不说话,我也只得陪他喝,我本来就没怎么喝过酒,我喝一盅他喝三盅,最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是停了下来,他还在一直喝。 当时也不知道说的啥了,好像是问他是不是喜欢苏夏,他迷迷糊糊的回答,自己身带重重劫难,任何人都喜欢不了,况且现在苏夏又这种情况,志雄害苏夏干嘛,你告诉哥哥,志雄害苏夏干嘛? 我劝了几句,想起郭老头找还魂草那事了,问疯道士要不要去山中找一找,试试运气。共阵圣技。 疯道士摇了摇头,你以为十年还魂草是地里的萝卜啊,随便哪儿都能找到,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稀奇的很。他醉眼一番,冲着我说道,“老子准备去白纸门,为了苏夏,抢也要抢一株来!” 因为醉酒,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朱文权回来后还是伤了血气,这次不能和疯道士一次出任务了,好像在给一个神秘的老头在学拳。我对他们的事情也不是太感兴趣,疯道士的内外伤也渐渐的恢复,这几天经常往外面跑,好像是在联系给那核桃林做法事的人,我也不管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工作可做,就整日在他的家中翻看《黄泉碧落手抄》。 现在第一部分我基本上能读个大概,那句真言也常常念诵,自觉浑身的劲力都在慢慢增长,可就是手脚依然冰凉。 这天疯道士早早地又出去了,我在他的小院中避开太阳静坐,忽然感觉从丹田的位置有一股冰寒的气息涌出来,冻得我浑身发抖,我赶紧进屋里裹上了单子,还是哆嗦不已,再看自己手的时候,已经冻成了青色,而且那冰寒好像不准备退去,我赶紧又跑到疯道士那屋,把他的被子都捯饬了出来,裹在身上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心中大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赤身裸体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这样下去非活活冻死不成。 心中着急之下,颤抖着来到院子中,站到大太阳底下,可还是不行,就感觉皮肤已经被灼成了灰,而内里还是冰寒一片,似乎我自己的血液都已经冻的无法流动。 情急之下,见疯道士院子中有一口大缸,缸里面满满的都是清水,疯道士院子里有一些花草,他平时都是用这些水浇花,偶尔也用来洗脸。 我一下就跳了进去,这些水无孔不入,和我的身体产生了实质性的接触,好像有一些效果,但是身体里还是冰凉的难受,感觉心脏都已经被冰冻的难以跳动,不知道在这个水缸里呆了多久,疯道士推门回来,看见我这些吓了一跳,把我从水缸里面抱出来时,他说我的眉毛上面都结了一层霜,可见我身体里已经冰寒到什么程度。 好在这样过了一阵之后,我慢慢地恢复了过来,疯道士在我旁边呆了一阵,说这样不是办法,我看还得去我师父那给你求丹。 我好一会没说话,身体冰冻成这样还是第一次,看来瞎子说的,要不找到散阴之法,能把自己冻死绝对不是虚言。 我口中感谢疯道士,可是心里就琢磨着一定尝试一下那书中的散阴,疯道士守了我一会,看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告诉我他已经找了很多懂道法的人把核桃林的冤魂度化了,可是我明天还要跟着他再去一趟。 我愕然问他再去那干啥。 他笑道,上次给马所长说的你忘了,那个全乡体检,上面已经批下来了,有很多医生和护士会过去,我们只是站在后面做个样子就行了。 我这才想起来这货是替我答应过这个东西,只得说行,第二天起了一大早,接了一个人,疯道士说和他一个单位的,是同样是中队派来的,叫什么胖子,彼此报了姓名,他叫黎俊豪,赶到那个乡时,只见乡政府大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摆出来十几张桌子,十来个穿白大褂的人已经就坐,见我们到了,马所长联系了乡里的负责人,让我们站在了白大褂的后面,体检便开始。 这样乌泱泱的场面让民众觉得很稀罕,又是量血压,又是听心跳的,不过我知道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看出来那些人身上是不是沾染了核桃林的阴气,那种核桃要是吃下去之后,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的。 疯道士拿个一个罗盘,而我则站在背阴的地方晃来晃去,见到身上有阴气的,我们就示意医生,把那人单独留下来,最后留下来十来个人。 可是细细询问之下,都给核桃无关,至少没有吃过买的核桃,而是其他的原因造成的,又费了疯道士很大的心力帮他们化除阴气。 可是这一场体检下来没有任何发现,疯道士反而觉得更加不对劲,他们那么大一亩核桃园,出产的核桃那么多,竟然没有一点流入当地,那都弄到哪儿去了? 可现在只能作罢,人流散去之后,马所长拉着我们要请我们吃饭。 可是我们五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一个马所长不认识的,疯道士婉言拒绝了,提出要去看看那个被我们救出来的小女孩。 马所长刚好没事,于是就陪同我们一起前往,来到那个小女孩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人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笑容。 第六十七章:失魂 马所长顿时觉得奇怪,这小女孩在被送回去的时候,他们家里人虽然说痛哭失声,可那是喜悦的痛哭。不像现在,看起来小女孩的父母脸上都是一层灰气,显然已经伤心多时。 一问之下,得知小女孩回来之后就是这样,瞪着眼睛,给饭就吃,也不会说话,大小便都不知道,他们也以为孩子是吓丢了魂,找了好几个神婆来喊魂,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疯道士听他们家人这么一说,顿时就觉得怪异,之前看这个女孩的表现只是吓丢了魂,要是吓丢了魂的话,怎么可能找不回来? 瞎子曾经给我详细的说过三魂,天魂在怀胎的时候就已经有。是人的一丝灵气,天魂丢失的话,人变的痴痴傻傻,在人死后,天魂将散入天路。 地魂携带人生前的记忆,人死之后,地魂回入地府,再入轮回。 而命魂是三魂中最重要的,一旦人命魂丢失,则这个人即使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在三魂中,天魂地魂是常游离在外的,所以很多人在遇见一些事情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那就是天魂地魂在外游荡获得。 由于天地二魂经常是游离状态,所以受到惊吓之后极容易离体,特别是小孩子,天地二魂不稳,吓掉魂是最经常的事。 可是一般情况下丢的是天魂,地魂对人有强烈的依附性。即使被吓丢了,也还会自己回来,所以被吓掉魂的孩子虽然看起来呆呆木木的,但还是认识人的,可是这个小女孩的样子,却好像是天魂地魂同时都丢失掉了。 这个女孩的魂魄应该是无恙的,她不像那些死去的女人,只有死去才有可能被炼魂,汪志雄拿走的那个铜塑像,应该就是想用来给她炼魂的容器,她本来已经洗干净。准备杀死炼魂,被赶到的我们救了出来,按说一点损伤都没有,可是另我们疑惑的是,她的天地魂呢? 疯道士一脸疑惑,怀疑是这里叫魂的神婆不行,可是他刚才体检的时候帮人化去煞气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只好让随着过来的这个黎俊豪来做。 一边安抚那女孩的父母,一边说黎俊豪是我们请来的喊魂的人,黎俊豪这人比较沉稳。一路上话也不多,就是问了疯道士事情发生的经过,他点了点头答应,从怀里掏出来一件东西,是两个套在一起的银镯子。 我之前见过农村给小孩叫魂的神婆,是在地上划一个十字架,让丢魂的孩子站在十字架上,然后神婆要么是挥动小孩的衣服,要是是将手抓向空中,口中喊着“魂兮归来”,将受惊的魂引入小孩的身体,而小孩的父母这个时候则要喊“上身了!”如此多遍,让小孩睡去,一般情况下次日清晨,小孩就会安然无恙。 可是这个黎俊豪招魂的方式有点奇怪,他是用银镯子套住了自己的双手,像是带镣铐一样,然后将手摸向了那个女孩两侧的太阳穴。 不光是我,连孩子的父母都感觉有点怪异,他们之前应该是找过很多叫魂的,每一个叫魂的方式都大同小异,还没见过黎俊豪这样叫魂的,他们请来的神婆,或许有真有假,要不是内行人,根本就看不来,你知道她在空气中抓的是什么?不过我看见黎俊豪的双手之上都笼罩着一层类似水汽的白光,想来是真费了力气。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样子,黎俊豪的手才从这个女孩的头顶上拿了下来,冲着我们摇摇头,附近这几里地之内,没有这孩子的天地魂,她的魂好像是走远了。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这么大的能耐,仅仅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就能感应几里地之内有没有她的魂在飘荡,怪不得疯道士说是中队过来的高人,如果他们是按大队、中队、小队这样来划分的话,那玄灵公社的大队,应该是多牛的人才能呆在那里? 既然没办法找到小女孩的魂,我们只好无奈的告辞,疯道士一路上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拍了他一下,他才醒过神来,问他怎么了,他说道,“我现在觉得,小女孩的魂,应该在志雄拿走的那个铜人里!要不然不可能召唤不回来!” 我这才想起来,汪志雄的那个铜人不是地宫里面偷的,而是在地宫外面小屋里面拿的,当时他抓住以后就爱不释手,为了这个疯道士还差点给他发生了矛盾,难道那个小女孩的魂魄真的已经被封进了里面。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被封禁小铜人的魂魄,本人都已经被杀死吊在了墙上,而那个小女孩只是剥光了衣服,并没有丧命,似乎有点不太可能。 不过我也不是太清楚,觉得汪志雄这个人当真可怕,为什么要无神无息地害了两个女孩,当时根本没想到以后还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见到他。 我也没管那么多,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操心的就是,出来这么久,该回去祭奠那个阴神了! 在疯道士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阴神和瞎子的事,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那个丑脸老婆子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之前也有想到过,当时身体已经没恢复,另一个就是,我以为她纯粹的是为了报复我和瞎子,也没想着去找她的麻烦。 可是我这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就给疯道士说了这个情况,她既然把我往赶尸门藏尸的地方送,这赶尸门现在人间蒸发一样,她到底知不知道情况呢? 疯道士一听就吼我,说我不早说,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老婆子,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喝汤药呢,纵然有念头想到她,也只是一闪而过。 可是刚才汪志雄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我就想到了她。 疯道士本来有事的,一听我这么说,赶忙要陪我一起去找她,谁知道来到倒坐楼之后,发现她住的地方那木头都倒了几根,好像里面早就不住人了。 我只得问附近的一家邻居,这个瞎眼老婆子去了哪儿,不过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我又问那他的儿子呢?心想找到他儿子的家也行。 那邻居是两夫妻,听我这么问面面相觑,“儿子,她寡了一辈子,哪有儿子呦!” 我顿时觉得上当,这丑脸老婆子肯定知道不少的东西,可现在也找不到她了。 看着她住处破败的样子,我知道,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疯道士也摇头叹息,只得开车把我乡里集市那,他有他的事情要办,说几天办完了就过来接我,到时带我去向他的师傅求丹。 他干的事情都是神秘的,我不想多问,下车之后买了几束香,步行走回了村里。 我怕见到别人,坐在村口等天黑,一直到日头完全落尽的时候,对面完全看不清是谁,我才慢慢回了爷爷那。共阵向圾。 院子里一片荒凉,在短短半个多月就已经落叶满地,我脚踩着落叶进去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的难受。 在这样的情况下去给那个阴神上香,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不过瞎子交代的事情又不能不做,他说的时候相当的认真,看来上香真的事关重大。 临来的时候,我又把《黄群碧落手抄》翻了一边,在第一部分有几个字是讲关于给阴神上香的,上面写着,所请阴神不可藐,不可使其见光,于黑暗处,每月跪拜虔诚上香,不可视其面,慎之慎之。 第六十八章:阴神再现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个阴神是从何处请来的,瞎子也没有告诉我,每月给他上香虽然麻烦,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我慢慢地打开了门,这中间下了几场雨,门也没开过,锁都有点锈住了。 开门慢慢地进去之后,我就觉得这屋里的气息都开始变的有些不对,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无处不在地盯着我看,当我去感应的时候,又感应不到一丝东西的存在,这种威压,让我只想点燃了香就立马离开。 可是不行,要对着那个奇怪的塑像虔诚跪拜的,瞎子说这个阴神给我续了命,要是不虔诚的话,说不定自己哪一天就会出了无妄之灾,冥冥中的事情谁能说的好,经历了这一切事情之后。我对瞎子的话没有半分怀疑,将香火点燃之后插在前面的破碗之中,然后退了几步,手面朝上,以头触地,慢慢地对着这个阴神磕头。 磕了几个跪了一会,心中祷告着阴神护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东西在黑暗中形成。 那东西出现的无声无息的,就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 我没想到它会出现,之前跟着瞎子进去,总觉得瞎子是做了什么召唤仪式,那个神秘的阴神才出现的,没想到我这才刚点燃香。他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我一看还是那双登云靴,带着无比诡异的气息出现在我面前,心中虽然不解。可是也不敢抬眼去看,这种阴神要是不高兴了,说不定明天我就会离奇死亡,只得对着他再次跪拜,心想这就是给我续命的阴神,给它多磕几个头也不过分。共纵记技。 磕过之后,那阴神围着我飘了一圈。不过奇怪的是,它并没有消失,然后又在我面前站定了,好像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在这之前,它是不会走的。 我不敢起来,慌乱而又紧张的想,它在等什么呢? 脑门的汗都出来了,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感觉时间过的分外的慢。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这个阴神在等什么? 这下坏了,之前瞎子把他请出来之后,他很快就消失掉了,虽然恐怖,但自己还能承受。 可是谁想到这次他不走了,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真想鼓起勇气抬头问他,究竟再等什么? 可能是他也等急了,突然弯腰下来,在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那是一只怪异的大手,上面长着黑毛,指甲老长,手心朝上,上面黑气翻翻腾腾,仿佛再问我索要东西。 要给它什么东西啊?书里面没说,瞎子也没有提过,还是瞎子本来想提的,还没来的急说,就被我给吓死了? 我趴在地上着急的不行,可是又不能站起来,更不能转身就离开,只得小声地说,“您想要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出声之后,那个阴神好像更加的狂躁,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整个房子里面都刮起了一阵阴风,我心里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不知道该怎么结束它的狂怒。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阴风突然停止,它慢慢地对着我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之后,黑乎乎的手掌对着我的胸膛就掏了过来。 我本来没想着动的,谁知道他的手掌竟然一下就没入了我的胸膛,而且还在继续往里伸,我感觉一种无比诡异又冰凉的气息透入了内脏,好像要把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扯出来。 我大吃一惊,这他妈的是要我的命么?就是死也不能让你扯啊,瞎子的包我一直随身背着,情急之下,转身往包里抓了一把朱砂,瞬间就拍在了阴神的手上。 它的手仿佛被烫到一样,刹那间就缩了回去,不过缩回去之后我感觉它暴怒更增,屋子里我感觉像是起了旋风阵一样,自己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又冰凉的环境,又好像突然站到了地狱的门口,我知道这样呆下去肯定不妙,转头也不敢看,猛的就窜出了房门。 它没有跟出来。 不过这时候我的心已经快要跳出了胸膛,这个阴神到底想干嘛? 在院子里又等了很久,那间房子里早已经没有了动静,我赶紧小心地把门关起来,急快速地锁上了门,退到了爷爷的另一间房里。 心里来来回回地想,现在已经把这个阴神给得罪了,我会不会活不下去了? 可是这个阴神给我续的是什么命?难道真的存在阴间的阴司,它可以在生死薄上给我添加阳寿? 我觉得应该不可能,不管是不是存在阴司和阎王爷的生死薄,就算是有,那么厉害一个阴神的话,又怎么可能被随随便便召出来,这实在有点不合情理。 这下弄僵了,它竟然想直接弄死我么?将手伸到我的身体里来,是想取我的魂魄? 不能再给它上香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它好像不能从那间屋子出来,我就先等等明天看什么情况吧。 不过刚才在进那间屋子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米疙瘩和乌小香同样都怕的要命,看起来这个阴神绝对来自幽冥,这是不需要怀疑的。 我忐忑不安的睡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天亮之后,万物皆静,再看自己的时候,放佛也没有什么变化,皮肤脸色都还是正常的,而且精神还算是健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不能见太大的太阳。 看起来这个阴神并没有对我实施报复。 神灵都应该是大度的,我心中这样想,即使这样,我以后也不敢再进这个小屋给它供香了。 在爷爷家呆了几天,把院子打扫干净,去看望了一下堂哥,堂哥自从按疯道士的方子服用了汤药之后,现在已经痊愈,神龙活虎的,我也就放心下来。 白天同样少出门,不知道是不是供奉在家的阴神像的原因,乌小香和米疙瘩一次都没有现身过,这天晚上天已经黑尽,我漫步出门,才走了没多久,乌小香和米疙瘩双双出现,我感到奇怪,怎么他们两个不请自来了,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再看他们状态的时候,我发现米疙瘩双眼通红,一脸痛苦的表情,才想来是初一,米疙瘩所在的槐木牌上没有符文,根本就不能抵挡住阴风的吹拂,神情恐怖,东奔西走。 清秀的乌小香倒是站在阴风之中,虽然脸色也不是太轻松,但好歹不像米疙瘩这样狼狈,她其实可以不出来的,不过她现在好像一边扯着米疙瘩,一边帮他挡阴风,并且对着我喊道,“这个老头你管不管,老要老娘这么挡着的话,我也不管他了!” 乌小香这一段心肠不再那么刚硬,我觉得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在见到疯道士的时候,一定要求他在槐木牌上刻上能抵挡阴风的符文。 那阴风吹了好久,一阵又一阵的,米疙瘩难受之极,只想找寻血食物,发作戾气,最后被乌小香给硬生生扯住,我想起来上个月中旬的时候,米疙瘩并没有这么暴戾,按说也该有阴风吹拂的才是。 乌小香冷笑了我一下,问我上个月中旬在哪?我说在那个恐怖的核桃林附近,乌小香答道,“那儿的煞气重的吹都吹不散,他在那儿当然不用受苦,不过从今往后,对他来说,阴风的吹拂将会一次比一次厉害,就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听乌小香这么说,我只得问现在怎么办,乌小香说去坟林子里避一避。 我只得带着乌小香,乌小香护着米疙瘩,在坟地里躲了起来,我这次也能感觉到,像是地狱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阴秽之物都无可遁形。 第六十九章:福建之行 后半夜阴风止住,我才狼狈的回家,到家睡的格外迷糊,早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打门。迷迷糊糊地醒来,正是疯道士,他让我和他一起去一个地方。 等他给我说了地方,我一下惊讶到了,要去福建蒲城,他打听了,传言中的白纸门就是在那个地方。 我知道他要帮苏夏去寻十年还魂草,可能一直都在打听这个事情,不过要我同去还是惊讶,况且我也没出过那么远的门,见我吃惊,他连忙解释,去福建有两件事要办,一个就是去找这个白纸门,另一个是去看望他在湖北的师傅,随便帮我求药。人身体阴阳长时间的失调,小则病,大则丧命,所以这件事情也不能拖太久。 我说那怎么没有找其他人,随便叫一个都比我要厉害的多。 他摇摇头,说这次去福建是他个人的事情,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我问他为何一定要去白纸门,去山中碰碰运气不也行么。 他摇头,说自己打听了很多采药人,这种东西是天灵地宝,采了半辈子药的人也有没见过的,他不想浪费时间,想直接去找白纸门,听说他们把人的魂魄封进纸张里。就是需要十年还魂草。苏夏这种情况不能再耽误了,我想现在就动身! 我第一次听说能把人的魂魄封进纸张里,不过以前见过丑脸老婆子的白纸人。是一个像田里稻草人的东西,也并不是太奇怪,就问他那白纸门是什么组织,既然十年还魂草是天灵地宝,又怎么可能轻易给我们。 疯道士皱眉了一会,“白纸门,我还真说不好。听说他们可以控制纸张和人魂魄的关系,本来他们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前一段时间那两个采药人,好像是白纸门杀的。” 我嗯了一声,问疯道士是不是也要调查这件事情,疯道士摇摇头,“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得让苏夏赶紧好起来。” 说的这个份上,我没有一点拒绝的理由。毕竟人家还是为我着想的。搬砖的工作丢了,赶尸门依旧没有消息,再加上昨天的阴神暴走,我的心情实在是糟糕,就点头答应下来,能求来丹最好,不能的话也算是散散心,涨涨见识,万一阴神的诅咒发作,死在路上也就是了。 不过想到这儿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一种无人关心的凄凉。 疯道士问我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没,要是没有的话,我们最好尽快出发,苏夏的情况不宜久拖,她爷爷说要是时间太久的话,有可能这一辈子苏夏就像是植物人一样,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听疯道士这么说,我更是要陪着他一起去,虽然和苏夏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能感受她那种对待人的善意,就对疯道士说可以,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 问他到哪里怎么找白纸门,毕竟福建这么大,他说不用担心,我联系了一个体制内的人,他会帮我们找到的。 疯道士说这话的时候,我又想起来赶尸门了,不是说在河北么?就问疯道士,能不能联系下体制内的人,帮我也打听下北赶尸门的下落。 疯道士这次却摇了摇头,“赶尸门和白纸门不一样,赶尸门坏事做的比较多,行踪一直都比较飘忽,从来不敢光明正大的在人前现身。我知道你想找赶尸门报仇,一个是你现在去的话,不是哥哥说你,送死的面大。另一个是,河北那么大,你也找不到他们。不过你放心,赶尸门的事,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们的,像他们这样的败类,迟早难逃报应!”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将瞎子的包带好,包里面的这些东西对我还是有用的,《黄泉碧落手抄》要随身带着,还有就是几身换洗的衣服,本来我是想要将那尊阴神带上,可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东西现在弄的我心神不宁,烦乱之极,我看了看那个房门,锁的紧紧的,就将这个作怪的阴神锁在这个屋里吧。说不定这一次,遇到疯道士的师傅的话,能将我彻底治好也未可知,那样的话,就不再需要这个阴神来续命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这今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将为我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收拾妥当之后疯道士也不让我做饭,说是要临上火车的时候吃点,我就锁好了门离开了爷爷的院子,上次去省城的时候没有给二叔说,心里感觉其实蛮愧疚,毕竟是亲人,二叔一直以来对我还算是不错。我这次出去的话,表面上看是无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许是阴神降罪,或许是赶尸门的报复,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怀揣着这种念头,我给二叔二婶告别,二叔惊讶我要远行,二婶也诧异的打量我,像是打量一个不曾认识的人。 不管他们怎样,我做我该做的就是了,不给自己留遗憾和借口。 疯道士也带上了自己的所有装备,唯独双法剑现在不能使用,就留在了佛前继续净化,稍作休息,我们两个便坐上了南下的列车。共团何号。 因为我现在身上的阴毒也没有犯,疯道士说先去找白纸门,回来的时候再去找他的师傅,我当然没有意见,毕竟现在救苏夏要紧。 从西安出发,坐车到商丘,然后转车到南昌,向塘,在转往鹰潭,上饶,最后到达蒲城的时候,接待我们的竟然是一位女同志,名叫花楹,挺开朗大方的,应该也是他们玄灵公社地方的成员。 本来我以为她会给安排住宿什么的,没想到没有,而是把我们领到了一个相对来说价格便宜,而且收拾的比较干净的小旅店。疯道士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不知,也问她没有免费的住宿环境安排么。 她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们是清水衙门,因为全国到处跑,配备的交通工具还算是可以,其他哪有什么福利。 疯道士也就是那么一说,然后问了问要不要找些人帮我们,疯道士拒绝了,说不用,又不会动什么刀兵,你明天只要领着我们过去,能找到他们就行了。 她说行,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领着你们过去。 我们致谢之后她就离开了,小旅馆内,我和疯道士住一间房,因为太累了,我们没有想出去逛的打算,说了一会话,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给他说米疙瘩的事,问他会不会在槐木牌上制作符文,疯道士见我这么问吃了一惊。 他告诉我不要养鬼,养鬼为祸的例子很多,养不好会反噬的。 我只得给他说明情况,这鬼不是我养来的,而是拣来的,况且他也不愿意投胎,肯定疯道士在槐木牌上制作个符文,使他免受阴风袭体之苦。 疯道士见我执着,便答应了下来,等这件事情一了,就帮我弄。 不过我见他对米疙瘩的反应这么大,也没敢给他提乌小香的事情,以他的性格,那是无论如何都要作法驱除的。 晚饭后,闲聊了到了半夜,临睡之前,疯道士在床上盘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可能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也应该是加深修为的法门。 我也暗暗念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句子,正感觉心沉神定,耳聪目明,一身的疲惫仿佛也消散了不少,正要睡去的时候,忽然感觉窗户外面有东西冷冷地在窥探我们,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冰冷。 我一下惊了一身汗,要知道我们住的是三楼,外面能有什么东西再窥探我们? 第七十章:冤魂猖狂 难不成刚来到就遇上了脏东西? 我一下从床上下来,轻轻地向着窗户跟前走去。 疯道士被我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轻轻地探头往窗户外面看。 这时候的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灯光一片昏暗,可能已经接近午夜了,外面雾气腾腾的,像是鬼城一样。 顺着墙壁往下看的时候,只见墙面上同时趴着两个女人!正准备往窗户里面探头,眼睛和嘴里面还都冒着血,样子恐怖之极。 我吓的倒退了一步,一下撞到了身后的床上。 疯道士这时候慢慢地收了姿势,下了床问,“怎么了?” 我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坏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心脏还在狂跳个不止,差点没从胸腔里面跳出来,正要指着窗户下面给疯道士看的时候,这时候看见那两个恐怖的女人从窗户那爬了进来!共团页才。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这旅馆是不是死过人?要不然怎么会有不散的冤魂! 疯道士虽然看不见。这时候看见我脸上的表情,他也转身对着窗户,估计感觉出来不对劲了,轻声的问我,“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了他一下,又转头看了看那两个冤魂的虚影,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是冤死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在想,难道还是跟我身上的阴气有关系,才过来就招出来两个厉鬼。 这时候我就想着拿朱砂打她们,现在我已经对朱砂产生了依赖了,这东西好用。她们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过来,肯定像之前的米疙瘩一样,是不怀好意的。我就将手伸向了包里,谁知道这一段时间朱砂用的太频繁,磨碎的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大块了。 在我一犹豫的时候,这两个冤魂已经从窗户上爬了下来,疯道士看不见,听我这么说,转身就要去拿他的东西,他包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克制邪煞的,敢来这儿的冤魂。都是自找苦吃。 我一把拉住了他,从包里把赶尸门的那根麻神拉了出来,这个东西自得到之后就没有用过,现在我刚好试试有没有用。 疯道士一愣,没有再和我争,我抽出来麻绳就冲着这两个冤魂走了过去。这两个冤魂的模样很惨,比米疙瘩也不遑多让,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 她们还没有意识到我看到了她们,这时候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其中一个女鬼开始伸出了手。想摸我的天灵盖。 早在一个月之前,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能吓死,从刚才她们突然出现之后缓过神来,我将麻绳对着这个伸出手的冤魂就摔了过去。 一声精神上的爆响传来,那冤魂被我打的一个趔趄,惨叫一声,转身从窗户里面爬了出去。 这时候另一个本来也想扑过来的冤魂愣住了,她绝对么想到我手里的麻绳可以打到她们。 这时候,我将手里的麻绳再次对着她扬了扬。 他畏惧地看了看我,也灰溜溜的从窗户那爬出去了。 瞎子以前给我讲过,鬼魂虽然是灵体,但是一般情况下不走墙的,它们也喜欢走门和窗,要是走墙的话,很容易被封在里面。 看见她们两个从窗户口爬走了,我回头朝下看的时候,之间这两个冤魂飘飘荡荡地从窗户上下去,又飘进了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疯道士这时候看不见干着急,问我她们是不是走了,我说走了是走了,不过没走远,我指着那户人家说,现在她们又钻到那一家去了。 疯道士问了一下冤魂的模样,皱着眉头道,这冤魂好奇怪,一般的冤魂厉鬼吃亏之后,就远远地逃开了,这两个冤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跟着瞎子捉鬼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杨家的鬼魂,就是在自己死去的院子里吓人,米疙瘩和爷爷家离的挺近的,也算是在自己死去的不远处游荡,今天今天见到的这个两个冤魂,就好像是流窜作案的小偷一样。 听我说完,疯道士说不行,这两个冤魂古怪,我们必须得去看看,不然那户人家没好。 我答应了,虽然精神健旺了一些,可是身体的疲倦还是在的,可遇到这样的事情又不能不管,就和疯道士下楼,准备去看看那家什么情况。 那家是一处小院,这么晚了早就关门上锁了,来到这处小院之后,疯道士和我都愣住了,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直接敲门,等人家大半夜起来的时候,告诉他们,你们家进鬼了? 这方法显然是不行的,遇到好说话的,估计也就被骂两句神经病,遇到脾气暴躁的,估计都能干起来。 我问疯道士咋整?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引出来? 疯道士看了我一眼,“本来能把它们引出来的方法就是你,你一身阴气,冤魂厉鬼最喜接近,可是刚才她们挨了你的鞭子,现在估计是不行了。” 我知道疯道士说的在理,可是现在又不能敲门,这两个冤魂现在已经进去有一会了,而且从刚才她们摸我头顶来看,是爬进来之后就想动手,效率非常高,要是我们再不想出办法的话,这家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想到这我就想着去敲门,强行进去把那两个冤魂赶跑,伸出手正要敲的时候,疯道士拉住我摇摇头,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纵身,就轻轻地借力,翻过了院墙。 整个动作流畅而且悄无声息,我甚至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 可是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婴儿的哭泣声,好像是夜里被惊醒了。 这下我更加的紧张,希望疯道士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快点把这两个冤魂赶出来,虽说刚出生的小孩子是不会招鬼的,因为携带着一股先天的元阳之气,鬼魂畏惧这个东西。 不过现在也不好说,这两个冤魂奇怪的很。 又等了一会,听见有女人哄小孩的声音,小孩闹的厉害,应该是看见了这两个冤魂。 小孩的眼睛最是纯净,因此脏东西都逃不过小孩的眼睛,很多孩子无缘无故的大哭,就是因为他们看见了大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小孩哭声越来越大,我都有点怀疑疯道士进去是不是有作用,可是我干着急没办法,没有疯道士的身手,我上不去这座高墙,就算是能上去,下去也不能保证悄无声息,说不好会被人家当成贼抓起来。我只得耐住了性子仔细等。 终于再我等的已经狂躁不行的时候,突然听见屋里面有女人的惨叫,我心说坏了,是不是被这两个冤魂得手了,随后从高墙上跃下来一个身影,正是疯道士,我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向着另一侧的巷子跑了过去。 我心里蹊跷的不行,不过也只得跟着他往前跑,他一口气跑到了巷子底,左右乱看,好像再找那两个女鬼。 “跑这里来了?”我问他。 他嗯了一声,“那个女人产后虚弱,那两个冤魂应该是想对那个女人下手,我刚进去她们就感应到我了,我默念咒语她们也不走,害的我浪费了一张师傅赐给我的符,她们被迫的现了身,这才逃走!” 疯道士很气愤,应该之前没见这样的冤魂,他一边看一边说道,“刚才她们两个好像是逃到这儿来了,你没看到么?” 我摇了摇头,疯道士这时好像是气到了,怒气勃发地说,“赶紧把你收养的那个鬼魂喊出来,鬼魂的世界是相通的,奶奶的,让他帮着一快找!” 我觉得在理,而且这两个女鬼今夜好像不害成人不罢休一样,正当我将槐木牌拿到手里想喊米疙瘩的时候,突然发现巷子口又飘过一个影子。 我急忙追上去,只见飘飘荡荡的又是一个鬼魂,好像正在挨家挨户的寻找目标。 今天是什么日子,鬼门大开,百鬼夜行么? 第七十一章:午夜捉鬼人 不过显然不是,这已经过去了七月十五的鬼节了,怎么可能有大批的冤魂在街道上乱跑。 虽说鬼魂和人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他们只能在一些幽暗的地方兴风作浪。怎么可能在这人气旺的街道上乱跑。 疯道士追上来问我怎么了,我说前面又有一个鬼魂在游荡,好像正在找寻下手的目标一样。 疯道士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事太不寻常了,怎么可能一下出来这么多脏东西!” 没有了逼迫鬼魂现身的符篆,他便看不见鬼魂,让我赶紧先把这前面游荡的鬼魂先抓起来,这一次不能再放跑了。 我看见那个鬼魂好像还在选人家,和刚才那两个女鬼一样,这个鬼魂也选定了刚才这家有小孩的人家,正贴着身子想要钻进去。 要是它进去之后,再想把它弄出来肯定就万般困难,想到这,我一下把瞎子的渔网拉了出来,那鬼魂这时候感觉到后面有人,回头看见了我。像看见了美食。放弃了进去那家的打算,两眼放光地朝着我飘了过来。 这些鬼魂,为什么都喜欢保留死时的状态,一脸血污的样子吓人的很,我懒得再看,直接用渔网就对着他撒了过去。 和上次一样,他放佛一股气一样被压了下去。上次对付那个鬼魂,是瞎子念了一个日月清明的咒语,把她收进了黄杨木牌中。 而我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了黄杨木牌,那现在要怎么处理这个鬼魂。 回头对疯道士说的时候,疯道士没有犹豫地说,直接灭了吧,这个的鬼魂。留着也是害人。 我点头同意,刚才那两个女鬼又追丢了,现在不知道又躲到哪家去了。我们得赶紧找。 要超度鬼魂很麻烦,即是用修行的念力把虚无缥缈的魂魄送走,使其能再入轮回。上一次疯道士在祠堂里超度,最后累的满头大汗的,而杀灭一个鬼魂则用不了那么麻烦,直接用任何一种霸道的法门就能让其永远消失。 一般情况下,捉鬼的法师和巫婆。都不会直接杀灭鬼魂,万事讲究因缘和报应,事做的太绝,破坏自然法则,就会容易受到天谴。 可现在鬼魂乱走,到处害人,两事相比,取其大者,决定将这个鬼魂杀灭,再去找那两个冤魂。 疯道士口中念咒。又急又快,同时从贴小腿的位置将招魂幡子扯了出来,那渔网里的鬼魂眼看大限将近,拼命挣扎,可这渔网对它来说就像是牢牢的禁狱,它根本就冲不出去! 情急之下,它发出了一种精神上的绝望的嘶叫,我感觉耳鼓都是一阵生疼。 疯道士一通怪咒念完,招魂幡子上的三条布带晃动,他对着渔网瞬间就砸了下去,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住手!” 可疯道士哪里收的急,只听鬼魂一声惨叫,冒出来一阵黑气,冲出渔网,在空中突然散开,看来是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时候在昏黄的街灯下小跑过来三个人,跑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年纪,左面的那个是个胖子,不过跑起来健步如飞,右边的那个身体奇瘦,他们两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都是一样的矫健。 在他们后面跟着一个中年人,大概四十来岁。长的斯斯文文,穿着一身灰布衣服,有点像是人民教师。 胖瘦两个年轻人都扛着一个又长又古怪的棍子,中年人肩头上是一个耷肩包。 这个棍子分成两节,一节黑一节白,上面好像是芦苇穗子编织的东西,有点像是农村捉知了的杆子,不过要更加奇怪。 这时候那个胖子最先跑到,口中大叫一声,“乖乖!师傅你快来看,他们把,他们把老于给杀了!” 他这一声大喊让我们和疯道士又吃惊又迷茫,这三个人难道也能看见这个冤魂,而且还说杀了老于,难不成这个冤魂他们认识,叫老于? 在我们一愣神的功夫,中年人已经来到了身旁,我抬眼一看他的眼睛,就感觉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看不见底,我不自主的打个哆嗦。 那中年人对着我们上上下下的打量,神色冰冷,最终张口说话了,“敢问你们是哪路神仙?无缘无故的杀灭鬼魂,不怕因果报应么?” 疯道士和我都觉得这几个人应该大有来历,别的不说,就单单可以看见鬼魂这一项上,不是眼睛上摸了牛眼泪,应该就是同道之人。 被人家给不怀好意的注视着,我只好尴尬地收拾起来了渔网,而疯道士将那个“招魂幡子”往胸前一抱,“你们又是什么人,纵然我们杀灭了这个鬼魂,有什么报应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吧!” 这时候那个胖子上前一步,神情怒不可遏,“谁说没有关系,他是我们养的!” 这一句话出口,那个中年人往后扯了他一下,好像是觉得胖子说了不该说的话。共女反弟。 他然后又满怀怒气的看了我们一下,盯着疯道士说,“你是个和尚么?” 疯道士吁了一口气,“之前算是吧,不过那是很久之前了。” 中年人好像没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指着疯道士说,“厉害呀,出手这般狠毒,我会去找你们的!” 那个比较瘦的人没有什么话,虽然神色恼怒,显然不善于交流,这时候却突然大喊了一声,“快看,她们在那!” 所有人都冲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处墙角处那两个女人的冤魂又再次现身,这时候那中年人也不再和我们纠缠,神色愤恨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向着那两个冤魂追去。 那两个冤魂好像也发现了他们三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就飘的无影无踪了。 那胖子边跑着边大声问,“还有剩下几个没捉到?” 瘦子回答道,“除了被他们杀死的老于,这就是剩下的最后两个了,小倩和继红!” 我和疯道士一同雾水。 飘忽不定的鬼魂,奇怪的午夜捉鬼人,这儿难道真的这么乱,像是鬼城一样。 本来那中年人说要以后找我们,我们不是怕他们来,而是怕他们不来,这一伙奇怪的人,还他们养的鬼,这大半夜的跑出来,难道是遛狗一样的,遛鬼么? 几乎不用商量,我们两个就选择了跟上他们,他们并没有跑出我们的视线,正在沿着墙角找那两个冤魂的踪影,不过见我们跟过来还是诧异的不行,特别是那个胖子,好像别人都没看见我们一样,大呼小叫的,“师父!他们又跟过来了!” 那中年人冷冷地道,“我不瞎!看见了,先把小倩和继红捉回去再说!” 那胖子挨了批评,哦了一声,对我们怒目而视了一下,不过终究是不敢违抗那个中年人的命令,将脸贴在墙面像是在感应一样。 我和疯道士都没有出声,本来有的一点睡意这下一点都没有了,不知道他们在故弄什么玄虚,只见那个胖子这样做之后,中年人和那个瘦子同样对着墙面感应了一会,提着那个大棍子,随时准备出手。 我和疯道士相顾了一眼,这些人骨子里面都透着诡异,大半夜的要是从这儿过的人,估计会以为他们是粘壁虎的。 夏天有很多晚上粘壁虎的,拿的也就是类似这样的一个长棍子,沿着墙面找寻壁虎,捉了之后卖到中药店里。 正当我和疯道士看的迷茫的不解的时候,那个瘦子言语急促地说,“师傅,她们好像是在这儿,魂兜子感应到她们了!” 中年人这时候从身后抓了一把灰状的东西对着院子里散了过去,那东西好像对冤魂有一瞬间的吸附作用,两个冤魂一边挣扎一边叫,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拉扯了出来。 同时,疯道士也看见了她们的模样,就像是隐身之物身上被散上了亮晶晶的粉。 那两个冤魂出来之后又想奔逃,胖子和瘦子将手中奇怪的杆子一挥,那芦苇絮子一下击中了她们,她们一下被粘在了上面一样,拼命的挣扎,模样凄厉,甚是吓人。 胖瘦二人出手很是利索,又拿出一个小罐,瞬间将两个冤魂都收入其中,盖上了口,递给了中年人。看来平时所为不少,早已经轻车熟路。 中年人收好之后,便开始对着我们打量,显然是要说刚才的事情,我们杀灭了他们驯养的鬼魂,想来是难以善罢。 他刚要出口说话,这时候远处又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相貌丑陋,带个白帽子,手中还提着一个货真价实的招魂幡子,他一跑之下,那招魂幡子飘了起来,大半夜的要是有行人遇到了他,估计还以为遇到了鬼差,不吓个半死都不行。 他跑来之后用眼睛冷冷地看了看场上的形势,附耳对之前那中年人说了几句话,那中年人脸色突然变掉,也不顾得再找疯道士的事,甚至对疯道士看都不看一眼,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就往来路跑。 第七十二章:闯门讨药 胖瘦两个年轻人这时候也是一脸纳闷,不过他们并不敢多问什么,愤怒地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跑走了。 空荡荡的长街上瞬间就留下我和疯道士两个人在发呆。 站了一会。我们谁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决定明天花楹来了问她,这个地域她应该很熟悉。 满怀郁闷的回到了旅馆,我说到了刚才他们捉鬼的东西,疯道士嗯了一声,“嗯,很奇特,按道家的观点,下面的一黑一白应该是表示阴阳,最上面是芦苇做成的,芦苇这种东西生长在水里,为阴,芦絮飘飞为阳,达摩祖师都曾经一苇渡江,想来里面肯定有很多古怪,明天再说吧。”共女住才。 第二天一大早花楹来的时候。我们就给她讲述了昨天晚上出现的事情,疯道士半开玩笑的指责她,说她们这小队负责这么小一个地方,怎么还什么东西都弄不干净。 谁知道她一听之下也是一头雾水,半夜冤魂乱跑,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她回去给他们队长汇报一下。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我们也不可能着手调查,毕竟我们来这儿是找白纸门,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分了心。 说过这个之后,花楹就带着我们去找白纸门,她说不远,步行即可,左转右转。在城区的一个角落里花楹停住了脚步,指着前面说,你们说的白纸门可能就是这儿。 我们抬眼看的时候心中惊讶万分。透过一个大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十来家专门做花车,花圈,纸钱的作坊,有老有少,正在忙忙碌碌的制作着东西。 我心中万分不信,疯道士也回头问花楹是不是弄错了。这儿怎么可能是传言中的白纸门。 花楹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个地方一直是我们小队负责,蒲城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们都深入调查过,如果说我们这有白纸门的话,一定就是他们这,他们这有人会奇怪的东西,不过他们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据我们上一任说,他们这十来年都是这样。从来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至于外人是不是以讹传讹,这里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我们三个边说边走,其实哪有那么多丧事,他们这儿冷淡的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生意,陌生人到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透着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行业忌讳的原因,并没有人来招呼我们。 疯道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犹豫,难不成这千里之行竟然是一场荒唐的笑话,所谓的白纸门就是这么一个扎纸匠的作坊,不过就在我们犹豫的时候,看见了一群闲站着的人。 别人都在忙忙碌碌,要么裁纸,要么扎花车花马,可是这几个人在不停地转来转去,好像有什么事情令他们为难之极。 我们的到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互相将眼光对上的时候,彼此的惊讶溢于言表,冤家路窄,这几个人就是昨夜的那些捉鬼人。 看到他们这几个人之后,我终于知道这地方不寻常,但是我们产生了过节,怎么上前搭话都是一个问题,因为我发现这几个人看我们的眼光很奇怪,又是焦急又是愤恨的,不过终究也没有人过来赶我们走。 我们正在思考怎么化解误会,这时候远处跑来了两个和我大小相仿的男孩,长的一样,好像是双胞胎,跑到了那个教师形象的中年人之前,一个喘着气说道,“有人见到霜姐被带着去披云山方向了去了!” 中年人听过之后脸色转了几转,犹豫了一会,对着我们说,“不管你们是谁,是来谈生意的也好,是朋友也好,今天我们恕不接待了,送客。” 到现在我们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们好像有人走丢了,所以这个男的现在才这么着急,想把我们赶走,然后立马去找人。 不过我们在这儿站着也不影响他们找人啊? 花楹还算是识相,扭头就走,疯道士却心有不甘,不愿意出去,上前一步说,“我找你们有急事,就说一下就好!” 那中年男人脸色着急的很,看来丢失的人对她至关重要,理也不理,挥了挥手,昨天的胖瘦二人,立马过来推疯道士。 疯道士蛮劲发作,反而将他们两个一一推到,这下不当紧,我看见本来所有都在制作东西的人都停了下,站起来默无表情的看着疯道士,那眼光让人害怕。 花楹拉着疯道士赶紧出去,我一看这样的情况也跟着往外走,退出来之后花楹冲着疯道士说,“你没看见人家遇到了着急的事情,改天再说吧,还有他们这里的人,突然多出来好几个心肠狠毒的。” 我们两个都诧异地望着花楹,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微笑了一下,“我会简单的读心术,他们之中好像有几个心地特别恶毒,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要去山里。” 疯道士转头问道那要几天能回来,花楹摇头笑笑那可说不好,疯道士一听她说这个又转身跑了进去,我知道他心里焦急的很,苏夏的情况不能拖,他也不可能在这一直等着。 花楹哎了一声,疯道士理也不理,直接往里冲,我只好让花楹不用担心,先回去,自己也转身往里冲,并且问她,刚才感应的哪一个是心怀不轨的。 她苦笑道,“我的读心术要是能具体到哪一个人的话,就不会只在小队呆着了。”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也冲到了铁门里面,这时候几个人上去把铁门关的死死的,她就是想进也进不来了。 等我进来之后,发现刚才还在干活的所有人都变了状态,像是都突然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这种转变像是从羊变成了狼,疯道士这时候也发现了,不过他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他被人拉拉扯扯地带到了那个中年人面前,我听见有人问怎么办,是不是先打晕了等回来处理。 中年人摇了摇头,冲着我们道,“说吧,你门想干什么?” 疯道士想了一下,还是说,“你们应该就是传言中的白纸门吧?” 中年人眉头一皱,好像意外的很,“什么白纸门,你听谁说的?” 疯道士又道,“我不必向你遮遮掩掩的,大家坦诚相见,我来自玄灵公社,想必你也一定听过,这次千里迢迢来这里,是因为我一个朋友受了伤,必须要一株十年还魂草续命,我知道你们这有,不管多大的价钱,我都愿意出。” 那中年人打了一个哈哈,突然道,“好个玄灵公社!不过我们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来怕你。至于十年还魂草,那可是天灵地宝,我们这儿纵然有,也是从来不卖的!” 疯道士脸色如铁,“那样怎么才能求得一株?” 中年人眼睛发红,“你朋友受伤了你都这么着急,我女儿丢了我却没有办法,你玄灵公社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女儿找还给我,别说十年还魂草,我朱富祥给你们一株十五年的野生还魂草!” 疯道士没想到他会出下这个题目,不过不答应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大喊一声,“好,一言为定,我帮你找!” 话虽这么说,旁边那个相貌丑陋的中年说,“二哥,给他扯什么,赶快去找小霜要紧。再说他说他是玄灵公社的,空口白牙的,有何凭证!” 疯道士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类似团员证的红本本,那中年人抓到手里,对着疯道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玄灵公社又怎么样,我们不需要你!” 朱富祥却摇摇头,显然不想得罪玄灵公社,“多个人多份力量,为了女儿我什么都愿意舍弃,更何况一株草药,况且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显然我们一直都被人家监视在眼皮底下,好,我同意了。” 朱福祥好像是白纸门的管事人,瞬间又有一二十个愿意帮着去找的,年纪大些的朱福祥都没让去,只留下了年轻人。 这时候一个矮个子年轻人咳了一声,在大家都看过去的时候他说话道,“门主,我们可以召他们出来么?先探探路。” 朱福祥点点头,“都召出来吧,对于人家,我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这一句话音落下,我看见所有在场的人身上都黑气隐隐,有东西从他们身上蠕蠕而动,那场面真是难以描述,不知道从他们身体何处都钻出来了一个纸人,想来是贴身放着的,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独腿有双脚,都是墨点的眼睛,朱砂画的手,飘飘荡荡,诡异万端,像是从地狱中冒出来的一群幽灵,冲着我们瞪着眼睛,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宣的悚然感。 第七十三章:披云山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突然想到了那个丑脸而又瞎了一只眼的老婆子,她也有一只独腿的纸人,那天夜里来害瞎子被拿住。难不成这个老婆子和白纸门之前有什么微妙的联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朱福祥的话就打断了我的思绪,“自从我执掌白纸门以来,一直都想着领着大家把日子过的好一点,从来都不敢与人结怨,没想到还是有无妄之灾找上门来,现在就是想躲也躲不开,现在有劳大家一块帮我把小霜找回来,我感激不急。” 这时旁边的那个叫龙炎的胖子道,“师父,赶快去找吧,别管是谁绑走了小霜,都让他知道我们控神术的厉害!”共女估才。 他们把这种召唤纸人的术法叫做控神,不知道通过什么秘术,将冤死而又不愿投胎的魂魄封在纸人之中。 日本也有类似的术法,不过叫做式神。 昨天后来赶来的那个中年人。看了我们一眼,这时候也急不可耐地劝说,“祥哥,我们赶快从后门走吧,这么多纸人被平常百姓看到了不好,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后门,连着一片低矮的山区,平时他们的控神术,就是通过后门直接走到山里去修炼。 我跟着大部队出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花楹已经不在了,想来可能去给小队去汇报这里的情况了。 一边走的时候我一边扯疯道士,“我们真要跟着一起去找么?这迷迷糊糊的,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疯道士一边走小声地说,“我做这样不清不混的事也是头一遭。不过没有时间等了,跟她们一起去吧,一路上自然能慢慢了解情况。” 果然。我们默不做声的跟着,很快把发生的情况了解了大概,本来束缚的好好的冤魂,昨天夜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挣脱了牢笼,跑的到处都是。 这些冤魂平时都是以阴气喂养,跑出去之后疯狂的对身体虚弱或者对携带阴气的人下手,朱福祥听说之后。就开始领着人去抓捕这些冤魂,这也就是昨天晚上我们遇到的一幕。 可是前拒狼后进虎,等他们刚出去不久,忽然闯进来一伙人,不知道想来偷什么东西,我们心想扎纸匠这能有什么东西可偷,难不成也是冲着十年还魂草来的,把这几个小贼赶走之后,忽然发现朱富详的宝贝女儿不见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时候都想到肯定和昨天夜里闯进来的小贼有关。可是这时候上哪儿去找那几个小贼,只得分批打听沿途的居民,有没有见到异常的人和异常的情况。 直到我们赶来的那一刻,有两个弟子才跑来汇报,打听到有一个女孩拉扯着进了披云山方向,问了一下那个女孩的相貌,极有可能就是朱霜。 现在门主的女儿丢了,人人都感觉到脸上无光,前面的纸人移动的飞快,不过好像也是有点怕阳光,幸好这林子里面树木不少,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头,除了领头的几个说说情况,剩下的人都跟着急走。 我和疯道士基本上被无视掉,跟着就跟着,他们不排斥也不欢迎,这让我感觉到特别的不自在。 还好,没走多久,就来到了披云山的脚下,来到之后,我终于知道这座山为何叫做披云山了。 我们来到一路上都是晴天,可是来到披云山山脚下的时候,却看见浓浓的云雾将整个披云山笼罩起来,它地处闽赣浙三省的交界,空气湿润,又是瓯江、钱塘江、闽江三江的发源地,一年到头都是这样,根本就极少有晴天。 相传是道家鼻祖炼丹升天的地方,因此也有个别名叫做天师山。 这么浓的云雾,无疑给我们的寻找工作带来了难度。 朱富祥可能这时候可能确实急了,虚火上升,听起来嗓子都有点哑了,回头对着那丑脸的中年人道,“富安,你们会不会打听错,她们把小霜劫持到披云山里干什么?” 朱富安这时候手中的招魂幡子一挥,回头对着那两个报信的少年再次问道,“在把你们打听到的情况给我二哥说说!” 这两个少年,一个叫做朱明,一个叫做朱光,两个人一看就是十分机灵的那种,双胞胎都爱穿同样的衣服,我也弄不清哪一个,反正他们其中的一个说,“我们两个沿路一直问,附近的人有很多见到一个穿绿衣服,在眉心有一颗美人痣的女孩被人拉扯着进了披云山!” 朱富祥一听,将拳头攥的啪啪直响,绑架他女儿的是什么人。一般的绑匪绑了人质之后都会要钱索物的,可是这绑匪怎么那么奇怪,绑了之后就直接往山里面跑,好像被人发现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急不可耐一样。 一个雨季的女孩被几个陌生人带近了大山,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这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大家只得往前继续行进,这是这茫茫披云山,到底该怎么找,商量了一会,决定分为两队,一对是他们的控神,也就是纸人,他们行动快,悄无声息,哪里都能去得,用纸人寻找最好不过。 另一队就是这一二十人的队伍,由于披云山本来就是精灵神仙之地,有很多诡异玄幻的传说,朱富祥决定不分散,万一分散了,说不定走着走着会迷路。 分派已定,每个人都远远地避开,去给自己的纸人交流,我心里面纳闷的紧,这些人也真是神秘都到家了。交流已毕,纸人就没有再出现,想来已经提前走了,如果有消息,则会回来示警,大家都累了,只得稍微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往山里赶。 这时候疯道士终于有机会和朱富祥答上了话,问他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人,朱富祥心不在焉的摇摇头,倒是龙炎抢着说,“最近不就惹上你们了么,其他我们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 疯道士只好笑笑,休息了一会大家继续往前走。 可是越往里走,云雾越大,像是走进了神仙福地,也像是走近了迷魂阵,随着日头渐渐地落下,四周都灰蒙蒙地暗,我的眼睛能穿透黑夜,却不能穿透这终年不散的云雾,越来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预感之下,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在核桃林的事了,当时就是米疙瘩多次警告我,我非要进去,最后的结果算是惨烈,我落在后面之后说是小解,他们中有人抱怨了一句,说这救人呢,你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也有人说,快去快去,真是的。 我赶紧找了远离他们的一个地方把米疙瘩召了出来,昨夜见他们捉鬼,还真害怕这些人能看见米疙瘩。就问它这山里面有没有古怪的地方,他感应了一下,意思是说感应不到什么,这山里面太大,到处都是流动的灵气,舒服的很,他不想再进槐木牌里面了。 我本来想要想她打听周围的情况,没想到他却要脱缰,我只得无奈的任由他去,并且嘱咐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和其他人在一块的时候万万不可靠近。 那些人要是发现了米疙瘩,估计又难解释清楚。 米疙瘩点头答应,正要离去的时候我问起乌小香的情况,他说乌娘娘好像受伤了。 我惊诧万分,这一段时间不都是好好的,什么时候受的伤,他摇头说不知道,她最近脾气非常的差,他也不敢靠近,他对乌小香现在是又敬又怕。 说完他飘飘荡荡地去了,我的心中一阵无语,这一段时间乌小香都没有现身过,怎么可能受伤,还是说上次的阴神,那冰冷凌厉的手,把她抓伤了。 怎么能把她召出来问问,米疙瘩这个胆小鬼,现在连传话的胆子都没有,只好等她自己出来了。 一边纳闷的想着,我一边赶上了大部队。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云雾流动的山里,传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怪叫。 第七十四章:夜枭扑人 披云山中的野生动物虽然没有秦岭中多,可是也不少,这声音叫的凄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叫声。 这时候也来不急想太多。生恐和大部队走散了,这云雾蒙蒙的地方乱走,走散了就很难出来,只能赶紧跟上这一群人。 虽然一路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有寻找,但是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在来之间就商量过,只能快速的找寻,并不敢出声呼喊,要是出声的话,估计那几个劫持朱霜的歹徒会带着朱霜远远避开,那样估计永远都找不到。 又走了一阵,天暗的实在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一面是悬崖峭壁,朱富安提议说先休息一下再走,一个是确实看不见了,山路陡峭。再走下去说不定就会出人命。 另一个是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就说明小霜还是平安的。 而且放出的白纸人现在也在潜行,我们不如养足了精神,然后再往前走,只要歹徒还在这披云山之中,一定跑不了的。 朱富祥点了点头,但他显然没有心情休息,这山里的潮气很重,本来能生堆火最好,可是这样极容易暴露目标,众人都是默默地坐着,可是这么多人,连一个有抱怨之言的都没有,显然朱富祥平日对他们算是颇有恩义。 朱富祥离众人远远地站着。我总感觉这个人深不可测,瞎子是生死门的,可是瞎子说过生死门有人比他厉害的多。而那个朱欢庆是赶尸门的,也不是里面最强的一位,而离我们不远处的这位,看似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就是传言中一阁三门的门主,到底他隐藏了什么样的实力,我和疯道士都想知道。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劫匪惹白纸门是为了什么? 要是为了钱财的话显然不对,因为劫完就走,没有送信的,而且劫扎纸匠的钱财也晦气。 要说是修行中人的话,敢于惹白纸门的门主,那这几劫匪定然实力不俗。 我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况且花楹走的时候还说,他们这门人中还隐藏着心思特别恶毒的人。 现在只能等这一批纸人的消息,这一批纸人行动极快,上山下坡如同平地。而且胜在悄无声息,在纸人出发的时候,这些人估算了一下时间,按直线距离算的话,用不到半夜,这些纸人就能够回转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气氛诡异而又压抑,正当我等的烦闷不堪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扑扑楞楞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因为夜间静谧下来,云雾显得更加的浓重,周围更加看不清楚。开始都已经是一群夜栖的鸟被惊飞了,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扑扑楞楞的响声不绝,本来坐着休息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怎么突然夜里面的鸟像是发狂了一样。 难不成附近有动静,还是我们要找的人出现了,惊动了这些夜栖的鸟? 可是我突然发现不对,头顶突然有一片黑云样的东西迅速盖了下来,也没来的急看,就先躲闪到了一旁,这时候回身去看的时候,只见无数只夜枭带着劲风,扑了过来。 我刚才一闪的时候脚底下一个石头将我绊倒,这时候只见黑乎乎的无数只大鸟,冲着白纸门的人狂啄。 这景象就好像食肉的秃鹫在争抢一具腐尸,上下翻飞,迅捷之极。 可是他们不是腐尸,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我被这突然出现的场景吓的怕在地上不敢动了,要是起来的话,估计也会被这怪鸟给啄死。 惨叫一声声传出,众人抱头奔走相避,本来安静的山谷现在成了修罗地狱似的,我也抱着头趴着,由于太乱,根本不知道疯道士现在在哪个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清楚了这扑击下来的鸟,是一群巨大无比的猫头鹰,长着鬼猫一样头部,刚才那些难听的叫声可能就是它们发出的。 白纸门中这些人虽然不是吃素的,手脚也极为利索,可是现在天黑乎乎的,又到处都是流云和雾,根本就看不清这些东西是从哪儿过来的,况且也不知道有多少只,就感觉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到处都是这种恶鸟在穿来穿去,无法捕捉它们的行踪。 突然之间我听了一声凄厉悠长的惨叫划破长空,好像是有一个门徒被啄的避无可避,失足掉到了悬崖峭壁之下。 这些古怪的猫头鹰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像是吸血蝙蝠一样,具有这么强烈的攻击性,要说我们对着一带的不熟的话,好像他们对着突然出现的现象也有点奇怪,显然也是不知道。 忽听一声长啸响起,一个人影如飞般而至,他周身被一个大大的纸人包围着,好像是一个木乃伊一般,只露出两个眼睛,出手如刀一般,遇到的猫头鹰只要被他砍到,就是一片血雨,在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奇高的白纸人,那白纸人像是章鱼一样,长了十来只手臂,而且每一个手臂伸缩如电,只要遇到怪异的猫头鹰,立马就会缠住,然后在地上贯死! 来人正是白纸门的门主朱富祥! 可是这周围的猫头鹰实在是太多了,朱富祥的身法虽然想鬼魅一样,哀嚎声还是响成一片,可这时候朱富祥显然是管不了这么多,能杀死一个是一个,那些怪异的猫头鹰也看出来他的厉害,远远地避开他,只啄食他的门徒。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奇怪的咒语响起,在暗夜中冒出一大簇火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流从那火光之中出来,所有的猫头鹰都一声怪叫,像是突然集体被流弹打中,啪啪地在地上掉成一片,像是落雨一般。 有几只距离较远的猫头鹰也被冲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跌跌撞撞的飞跑了。 念咒的是疯道士。 这时候尚有行动能力的白纸门弟子,对这些猫头鹰愤恨不已,开始上前补刀,将还在地上扑腾的猫头鹰一一杀死! 就在疯道士念咒扔符的一瞬间,朱富祥也被这气流推的退了一步,这时候站定了身子,对着疯道士说了声谢谢。 疯道士嗯了一声,“可惜了我的破煞符,对煞气都有一定的冲击力的,它们这些畜生当然扛不住,就我这一枚符,换你一株十年还魂草也不亏的!这下我是一清二白了,所有的符都用光了!” 疯道士大喊可惜,朱福祥现在忙着看门徒的伤情,这二十来人中,大部分都被啄伤了,有的被啄伤了脸部,有的耳朵都被啄掉了,算是彻底破了相,刚才等待的时候没有抱怨,现在开始大声呼痛。 山谷里面虽有草药,可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又要到哪里去找,只听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响成一片,本来就压抑的心情,现在变的更加的烦闷。 这时候朱福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也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朱富祥问他伤到没有,他说没事,就是刚才太乱了,没有来的急召他的控神,请朱富祥不要怪他。 朱富祥冲他摇了摇手,应该是心中烦乱,对朱富安商量道,“这突然出现的夜猫子奇怪,这么多人都被咬伤了,这突然攻击人的夜猫子肯定不是好东西,这也没法找药来止血,你看怎么办?” 朱富安嗯了一声道,“要不先用泉水冲洗一下吧。”共巨双血。 朱富详点头称是,疯道士这时推荐我领着去,因为我在夜里看的清楚。 感谢疯道士的出手,朱富祥现在对疯道士已经没有了敌意,口中说道,“别的不说,冲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出了披云山,我就会送给你一株还魂草!” 疯道士咳了一声,“我还没有帮你找到令爱,等找到令爱再说。不过,门主,我怎么看着好像是人家故意要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的啊。” 在他们的对话声中,我已经领着这些被啄伤的人来到了一条小泉之前,这儿应该离披云峰不远了,这里是瓯江、闽江、和钱塘江的源头,这一条小溪也知道是那一个,看起来水清凌凌的,正好让他们洗涤伤口。 第六十五章:纸人失踪为维他命加更 冷凉的水冲洗在伤口上,这些人开始不哼哼那么厉害了,伤在头部的人在互相擦拭,然后扯出布条来包裹伤口。 我点查了一下。算上我们,总共来了二十五个人,现在被啄伤的就有一十三人之多,一人掉下山崖,这猫头鹰绝对有古怪,说不定就是有人估计放出来的。 要知道猫头鹰这东西,虽然不属于五仙(狐黄白柳灰)之一,可是昼伏夜出,吃腐食,叫声凄厉,加之形象恐怖,所以更像是鬼神的信使,所以很多农村都有说法,夜猫子夜晚叫枭是数人的眉毛,一旦数清楚,这人也大限将至。 所以绝大多数的猫头鹰都沾染了一身阴气。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只是普通的猫头鹰的话,疯道士的破煞符虽然厉害,不至于能要它们的命,可是在符激发的那一瞬间,很多猫头鹰像是受到了致命打击,好像是人用古怪之法喂养成的,说不定就是白纸门的仇家,和绑架朱霜的人有关。 冲洗完毕,我又领着这一批人回到了部队之中,发现疯道士和朱富祥正在研究地上死去的夜猫子。 很快他们也得出了一个和我同样的结论,这些夜枭绝对是被人控制,有意放出来攻击他们的。 是谁呢?是绑架了朱霜的那伙人么? 如果要是的话,就说明他们知晓后面有人追踪上来,但是让这些夜猫子来攻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能说出答案来。 不过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敌暗我明,而且也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是什么,上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能看出来。朱富祥的心头更加的烦闷,讨论了一会,他又远远地站开,像是一尊立在风雨中不动的石头。 已经快午夜了,探路的白纸人差不多都要回来了,这些白纸人用奇怪的方法制成,每个拥有白纸人的弟子。和白纸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既是主仆关系,又好像存在血缘关系,有冥冥中的联系,不管这些人走到什么地方,纸人都会找到他们的。 可是奇怪的是子夜过尽,竟然没有一只白纸人回返。 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刚才被夜猫子啄伤是小事,可是要是丢失了和自己心神相联系的白纸人,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白纸门的秘法虽然不外传。但后来我们还是渐渐地知晓了一些,一般情况下,每一个人白纸门传人终生只能拥有一个纸人,从开始的选冤魂,阴气喂养,封入秽纸,熬去其烈性,建立情感和信任,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种关系,如同抚育孩子,如同追求情人。 除了阁主朱富祥,还有他的堂弟朱富安的纸人未动,所有的人都将白纸人派了出去。 白纸人有意识,行动飘忽,之前并没有任何人会担心它们。 可是现在不安的情愫渐渐的在人群中形成,怎么可能一只白纸人都没有回来。 在焦躁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可能连一只都没有返回? 在这种焦躁的情绪中又过了一个时辰,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们要去找寻各自的纸人,肯定是出情况了。 朱富安连忙安慰住众人,回头对朱富祥说,“二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咋都没回来?” 朱富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从刚才那些夜枭出现时我就在想,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古怪了,冤魂暴走逃脱牢笼,随后就有人劫持走了小霜,现在刚进来披云山就遇伏,确实好像有人要专门算计我们一样。” 不愧是白纸门的门主,头脑一旦冷静下来,很快就想清楚了些东西。 朱富安愕然点头,“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富祥叹了一口气,“一会天亮的时候,让其他人都回去吧,我看人多了也没用。” 朱富安点了点头说行。 这时候龙炎却发对道,“师傅,我们都进来了,怎么可能回去,再说我们也担心你,担心小霜,再说,现在控神失去联系,你问问他们谁愿意回去?” 龙炎这么一说,果然所有人都嚷嚷着不回去,一个是必须找到小霜,另一个,要是丢失了控神,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朱富祥看大家群情激奋,也没有再强行要大家回转,只是说天亮之后再看情况。 不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是眼前笼着披云山的云雾,心中也是隔着厚厚的迷雾,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依然沉重,寂静,潮湿而又漆黑。 没有人睡的着。 我朦朦胧胧地看见有人在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在与纸人感应,试图获得一丝冥冥中的联系。 可最终他们都摇了摇头,神色沮丧的一言不发。 我靠着一块大青石躺着,事不是太关己,没有他们心中那么焦躁,微微睡了一会,中途尿意袭来,便远离人群,出去小解。 迷迷糊糊地正放水,忽然米疙瘩在眼前现身,我吓了一跳,正要训斥,却见他大打手势,好像是说自己遇到了奇怪的情况。 他手势复杂,我也看不尽懂,好像是说那些纸人都被人给捉住了,捉纸人的人也发现了他,对着他一路追赶,他逃了好半天才逃了出来。 我心中虽然惊讶,连连轻声问询,只是语言不通,不能从米疙瘩口中问出再多的情况,比如那些人的相貌,比如用什么方法捉住了白纸人。 知道这些之后我更加谨慎,让他回到了槐木牌之后,到休息的地方拍了怕疯道士,将刚才米疙瘩见到的情况给他小声说了一下,疯道士听到后一个机灵,随即站起,拉着我走到了朱富祥的身边,同样把情况再次告诉了朱富祥。 虽然不太好表达,好歹总是给他讲清了,朱富祥点了点头,回应到,“没想到这十来年我们深入浅出,还是有人打我们的注意,看来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对付白纸门。” 朱富祥所在的位置离他们人算是比较远,我们的声音又小,别人都以为我们在探讨明天该怎么办,也没有人注意我们说些什么。共巨女技。 朱富祥说完之后,又对着我说,“没想到小兄弟也养鬼,怪不得那天晚上能看见我们跑丢的鬼魂,你看能不能把你的鬼魂再唤出来,我有办法,能让你和你的鬼魂交流。” 听他这么说,我非常奇怪,不过知道他肯定不是骗我,他们这里的每一个弟子,都可以和冤魂交流,也不然也没法和纸人中的冤魂沟通。 我嘱咐过米疙瘩,不让他在人前现身,还在喊他也是白搭,朱富祥只得陪着我和疯道士,来到了一个远离众弟子的僻静地方,朱富安见我们走开也跟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朱富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从衣服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瓶,滴了一些东西在自己的眼上。 疯道士问他是什么,他说白纸门的清灵液,用露水和牛眼泪参兑成的,能看见幽冥之物。 疯道士和朱富安也沾了一点涂在眼上,我只得开始召唤米疙瘩。 千呼万唤加恳求之后,米疙瘩才慢慢地现身。 他迷迷茫茫地望着我,完全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疯道士看见他吓了一跳,没想到米疙瘩是这幅模样,朱富祥朱富安却缓缓点了点头,“没熬制过的冤魂都是这个样子。” 朱富祥转身对朱富安道,你的秽土还有没有。 朱富安犹豫了一下,将招魂幡子递到了左手里,从包里拿出一个黝黑发亮的小罐,从里面抓了一把像是稀泥样的东西。 那东西又腥又臭,朱富祥介绍到,“这是秽土,麻烦你吃一口,就可以无碍地和他的东西进行交流了。” 他说的真诚,我听的心里却发毛,吃土?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腥臭味闻的更加的浓重,不禁皱了皱眉头。 疯道士看我犹豫,这时候也在劝说,“米饭,你就勉为其难吧,” 我心中大喊,这他妈的好人难当,好心告诉了你们,却让我来吃土,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好办法,只得接了过来,不敢闻不敢品味的吞了一口。 感觉嗓子里被粘粘黏黏的东西糊住了,要是当时知道这里面掺了香灰,骨灰,死人临死时候的吐出的郁气,我说什么也不会吃。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以为那么难吃的东西,朱富祥朱富安也都吃了一口,根本就不以为意。 吞咽下去之后一股清凉流进五章六腑,随后又涌到到了两个耳朵根那,正奇怪,听见米疙瘩在极小声的嘟囔着,“一天召了我两回了,这个臭小子估计又想让老头子跑腿。” 第六十六章:异变又生 这声音虽然细若蚊蝇,可是我听在耳中却是欣喜异常,“疙瘩哥,我能听见你说话了。” 他吓了一跳。颇为尴尬,我解释道不是想让他跑腿,知道外面危险,不准备让他再去了,只想问问刚才他都是看到了什么。 他尬尴收去,回想了一下,便把当时的形势讲述了一遍,原来他离开槐木牌之后,感觉无限自由,就飘飘荡荡的吸食灵气,山中阴翳,流云暗雾,一切鬼魂和精灵都喜欢这样的地方。 他越飘越远,感觉到这山中鬼气很重,便不敢放心大胆的往前飘。人对陌生人有防范心理,鬼也一样。 他就准备往回来。正要转身的时候,看见云雾之中有很多纸人穿梭而出,行动极快,正是对着我们这个地方而来。 朱富祥朱富安这时候对视了一眼,应该是想说,这就是他们探路返回的纸人。共巨讨巴。 米疙瘩浑然不知,接着讲到,“我以为它们要飘过去,可是这时候都停了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我抬头一看,在一处山谷里,堆起一堆骷髅架子,在这堆骷髅架子上面,插着一面大大的招魂幡子。” 疯道士听不到。抓耳挠腮的,可是他也不想吃那个稀泥一样的东西,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看见我们三个都神色肃穆的盯着米疙瘩。他知道事情已经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因为朱家两兄弟这时又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所以他不敢出声打断。 “结果那些白纸人全部停下,都被这面招魂幡吸引过去了。。。” 这时候朱富安举了举手中的招魂幡道,“是不是和我这个一样?” 米疙瘩点了点头,“比你这个还要大一点。那些纸人走过去之后,不知道从那个地方突然出来两男一女。把一种液体的东西往它们身上洒。” “有些纸人被那东西洒中之后,就软软地站不起来了,还有一些纸人一看不好,要往回飘,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离不开那面招魂幡,最后都被他们给拿住了。” 朱富祥的眉头现在皱的更加的紧,不过他没有打断,继续听米疙瘩讲。 “我一看它们全都被捉住了,就赶紧回身。他们中的那个女人感应很灵,好像发现我了,两个男的就过来追我。无论我怎么躲,他们都能知道我的位置,幸好很多险要的地方他们不能很快的跟上,不然我也会被他们抓住。” “后来呢?”我一看米疙瘩不讲了,又催到。 “啊?后来,后来他们一直追,我就一直跑,距离虽然越拉越远,可他们好像不追上我不罢休一样,最后,”说道这儿的时候米疙瘩停了一下,指着我们身后的这面山岩道,“追到这儿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追了。” 米疙瘩这时候讲述完了刚才的境遇,正愣在哪儿,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是没有的话他就要回去了,吸食了这么多山川灵气,他现在有点困了。 朱富祥朱富安也没有什么好问的,米疙瘩便一阵模糊,钻入了我手中的槐木牌之中。 见米疙瘩消失,疯道士这时候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回事?” 朱家两兄弟低头沉思,我倒是想搭理他,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告诉他,纸人在回来的路上,被两男一女用邪法给堵住了。 疯道士哦了一声,不过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想问朱家两兄弟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沉默。 “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啊。”疯道士对着朱富祥问道。 朱富祥抬头看了一下我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队伍里面肯定有内奸!” 朱富祥说的如此肯定,眼睛又看着我们,以至于疯道士都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哎哎,我给你说啊,我和米饭可是一门心思帮你们,你要是把我们当内奸,我们现在就走。反正那十年还魂草你已经答应给我了,我给你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疯道士还没有说完,朱富祥就摇了摇头,“我怎么敢怀疑两位英雄,你们能帮助我们来找,已经是侠义心肠,内奸必是我们自己人。” 疯道士急问缘由,朱富祥叹了一口气,说知道用死人骨头和招魂幡子吸引纸人,必定了解我们白纸门的秘密,我们这时候不便多问,不过看来朱富安整天扛着一个招魂幡子,一个是广告效应,另一个想来应该是大有深意。 朱富祥又接着解释,能让他确定队伍里面有内奸的还有两件事,一个就是洒在纸人身上的液体,必定是他们这一本秘制的符水。要知道他们的冤魂依附的纸人,都是秘法制成,不朽不腐,不怕任何水,在大雨天一样赶路。只有他们这一门秘制的符水,才能使他们软软的失去行动能力。 疯道士点头称是,要是白纸门的纸人怕水的话,那就必然不能再一阁三门中立足。 朱富祥接着说,最后一点让他怀疑这群人中有内奸的原因,就是追鬼魂的两个人,在靠近我们驻地的时候,竟然转头不追了。 朱富安这时候义愤填膺,“二哥,我去把大家集合,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找出来!” 朱富祥摇了摇头,“打草惊蛇,不见得是好事情,回去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冲着我们白纸门来。” 他们不知道,我和疯道士当然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疯道士只得安慰他到,“朱门主,你不用担心,善恶终有报,心怀歹念终难逃报应!”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句话却没有实际的作用,佛家的轮回和报应之说终究虚无缥缈,朱富祥对着疯道士有些惨淡的一笑,只要说些话来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白纸门门众那边,传来了一声声的叫声。 这突然的叫声让我们心中一阵慌乱,除去我不算,他们三个人应该是这一群里面实力最强的,难道说暗中隐藏有敌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对这些门徒实施了偷袭。 我们四个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急忙回转了过来,朱富祥他们看不清楚,急忙问怎么回事,有一个门徒颤抖着回答道,“门主,痒,刚才被夜猫子啄伤的地方痒,啊,真他妈痒啊!受不了,啊!” 近处的云雾比较薄,眼前的情况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可是看清楚之后我感觉一阵心头发憷。 刚才被夜猫子啄伤的每个人都在用手疯狂的挠着伤口,虽然每挠一下,他们便会痛楚地大叫一声,可是巨痒让他们不顾一切,只求挠的那一下爽感。 朱富祥眼力比其他人要好一点,大喊一声,上前拉住一个门徒,我看见这个门徒是夜里那个跟着他捉鬼的瘦子,手面上被夜猫子啄伤了,这时候正在拼命的挠,已经挠出来一个血窟窿,他兀自在疯狂的抓挠。 朱富祥眼看情形诡异,忙命令没有受伤的弟子去按住他们,可是这些人奇痒无比,在这种奇痒之下,力气也大的非比寻常,况且没有受伤的弟子也不多了,一人按住一个都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弟子突然大声喊道,“这天,这天怎么又黑了,啊!”他的声音无比的惶急。 我疑惑的抬头一看,这山中的夜虽然黑暗,可是适应下来,还是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东西,夜色并没有加深。 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一个人喊道,“是啊,门主,这又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十几个受伤的突然先后这么喊,余下的众人感觉到一股从心里涌出来的凉气,他们,莫非是,眼睛突然都失明了? 第七十七章:黑纸门 喊了一阵,这些人自己也感觉出不正常来,肯定给刚才扑人的夜枭有关,先是伤口发麻。现在眼睛又看不见东西了。 朱富祥现一言不发,不知道是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弄的六神无主,还是心里再想着其他的事情。 好在这些人眼睛看不见之后,身体上的奇痒开始缓解,只要是强自忍耐,完全可以受得过,就不再去狂抓伤口。 难道那些夜枭的喙上有毒? 按说不太可能,要是它们喙上有毒的话,最先毒死的就是它们自己,不管这样,现在必是那些夜枭的古怪无疑。而眼睛几乎是人身体最重要的器官,得赶快找到解药,要是再拖延个一段时间,估计这些人都会失明掉的。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披云山中隐藏的人,可是刚才朱富祥他们说了,这一队人里面很可能有内奸。不继续前行现在肯定不行,一个是人还没有救出来,另一个是这么多人的眼睛同时看不见了。 可是要带着这些人前行的话,那就是一累赘,让他们回去也不行,他们必须在这等着,等着朱富祥找到那些夜枭的主人,然后来救治他们。 所谓领头人,就是要在这种艰难的时候做出正确的抉择,这个抉择往往关乎这些人的前途和性命。 沉默了很久之后,朱富祥决定让龙炎和另一个无伤的弟子,留下来照看这些人。其他的人,跟着继续前行。 龙炎当然不同意,这个胖子有固执的一面。当即表态说前面更危险,他一定要去救小霜。 朱富祥温言安慰了几句,说最信任的人就是他。负责照顾好这些弟子,比什么都重要。 天渐渐亮了起来,可是云雾依然浓重,像是人心头的阴云,一点都没有散去。 往前走吧,不管前面是什么,万丈深渊还是妖魔鬼怪。现在都没有退缩的可能了。 在出发之前,朱富祥也让我们留下,疯道士摇摇头没有答应,笑道,“我这一生多劫多难,不经历完是不可能平安的,反正都要经历,晚了经历不如早经历,这次是你的事情,可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被疯道士一股子豪气感染。虽然知道此行凶险,也决定陪着前往,再说,多经历点,以后就有可能和赶尸门的恩怨中,多出来一点活的希望。 朱富祥见我们执意帮他,心情不佳的他竟然微笑了一下,“难得现在还有那么古道热肠的人,你们两个朋友,我朱富祥交定了!” 在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看见龙炎的眼睛中流出泪来。 转过山崖,我问道,“朱门主,我们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么,不怕前面有埋伏么?” 他停下脚步,回头对着我说,“怕,可是我别无选择。” 在云雾之中行走,为了怕迷失方向,也为了确定前面是不是有埋伏,走走一段路程的时候,就会找一个人去小山头向前面看看,虽然这样走的更慢,可是得先能保证自己,然后才是救人。 一边走我就在一边想,想在怎么才能预先知道前面的情况,米疙瘩虽然可以,但是会被发现,朱家兄弟的纸人也行,可是纸人又能被克制。 关键的是,内奸肯定没有受伤,而且就存在剩下的这几个人之中。 来的时候二十五人,除去一人掉崖身死,一十三人受伤,两个留下照顾,再除去我们两个,甚至除去门主,内奸就在着六人里面。 我正想着呢,忽听朱富祥转头向着朱富安说道,“安弟,你来投奔我也有十年了吧。” 听到朱富安嗯了一声,“是啊,十三年了。” “哥哥待你如何?” 朱富安道,“二哥你问这个干吗,你待我很好,我来投奔你的时候快要饿死,现在还娶了婆娘,有了孩子,我内心里十分感激大哥。” 朱富祥也应声了一下,“待你很好说不上,我这个人,生性慵懒,不求上进,其实接手的白纸门的基业,基本上现在都成了真真正正的扎纸匠的铺子了,你曾经多次给我提,要我有雄心壮志,一阁三门中现在最没落的就是我们,应该干一番大事业,我都没有听你的,你不恨哥哥吧。” 朱富安答道,“哥哥你这是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恨你?” 朱富祥点了点头,继续又说道,“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小霜打小就没了母亲,你要多照顾她点。” 朱富安啊了一声,“二哥你越说越丧气了,小霜和你都会没事的。” 只听到朱富祥口中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唉,要是只是对手在暗的话,他们再强我也不至于心虚,可是现在我们自己人里面出了问题,哥哥我不能不害怕啊,你说这人心怎么那么难测。这一路上我都再想,为什么冤魂会集体逃出牢笼,能同时接触这些冤魂的,只有你我兄弟二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朱富安突然停了下来,“二哥,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朱富祥还是低着头,甚至都没有回转来,“本来我是从来都不可能怀疑到你的,可是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起来,刚好都集中在你的身上,还有就是,昨天夜里夜枭来袭的时候,你的控神去了哪里?” 听朱富祥这么一问,朱富安突然往后急退了几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沉默了一会,他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冷笑,“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对,我的控神是去报信去了。” 朱富祥盯着他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什么原因能给我讲讲么?” 朱富安咬着牙阴测测地一笑,“原因?原因你不是说了么?你太懦弱,本来一个神秘的白纸门,现在被弄的窝窝囊囊的,被一个小小的玄灵公社小队监视在眼皮子底下,你的雄心呢,你的抱负呢,你对我是有恩,可是我不想看着白纸门在你手中没落,而且我也觉得白纸门也不好听,其实,早在几年前,我究已经建立了黑纸门了。”说完了这句之后,他又神秘的冲着我们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这个世界,都换个模样。” 朱富祥这时候从队伍里面走了出来,“黑纸门?什么样的黑纸门呢?”共共坑圾。 朱富安诡异的笑了笑,“你们不是用死去的冤魂封入控神之中么?我试试用活着的冤魂直接炼制,这儿就有现成的两个,还请二哥指点一下。” 说完之后他后背黑气滚滚,两个黑纸人无声无息的立了出来,看那模样,是裁成的一老一少,和白纸门的那些纸人不同,除了颜色,这两个纸人有着莫名的凶厉之感。 看见朱富安召出了两个纸人,朱富祥有点惊讶,“你也能操纵三个控神了?藏的好深,暗中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不过,二哥还是那句话,多行不义,没有好下场的。” 谁知道朱富安听了这句话反而再次发笑,笑的很滑稽,“二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不可能活着从披云山中出去了。” 说完之后他对着那两个纸人道,“老郭头,小杰子,想要躲过今天的苦刑,就去给我宰了他!” 蓦地见两个黑纸人瞬间消失,速度快的离谱,对着朱富祥就划了过来,朱富祥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在注意,瞬间倒退了三四步,胸腹间一物陡然包住了他,正是之前那个纸人,和两个黑纸人打做一团。 两个黑纸人配合默契,神出鬼没,我一边看着战局,一边想,老郭,小杰,这两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还没想明白,只见黑纸人速度变的更快,像是幻影一般,可是也伤不到朱富祥,朱富安口中大喝了一声,那两个黑纸人陡然飘开,划向了一个正看得出神的弟子,朱富祥大喊一声,救援不急,只见一颗头颅瞬间离开了身体,咕咕噜噜地滚了老远,血柱冲天! 第七十八章:生死八门阵 “小栓!”朱富祥声音悲凄的大喊了一声,只见一具无头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将地上的雾气冲开一片。 众人被这突然出现的景象吓的一哆嗦。我身上脸上也被溅了上一片血雨,心中狂跳不止,这毫无征兆的一下,极端迅速,除了朱富祥之外的任何人估计都躲不过去! 朱富祥被这样的场面刺激的眼睛血红,慢慢站起指着朱富安道,“你的心被恶魔占据了么?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要我的门主之位么?” 朱富安摇了摇头,“你的门主之位有什么好稀罕的,就算你能放弃了门主之位,你也会妨碍我的,这些年,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对不住了二哥,这次是想要你的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富祥这时候被彻底激怒。情绪都有点发狂,大声说道,“好!好!好!看不出来,你原来一直这么狼子野心,那你就来取你二哥的命吧!” 这时候朱富安阴冷冷地说,“二哥,先不急,你先看看我黑纸门的手段怎么样?” 说着,他指了指刚才倒下的无头尸,只见那尸体从脖子处,开始慢慢地腐烂,像是有什么强烈的腐蚀性的东西,冒出来一片白泡血浆和脓沫,看的人既恐怖又反胃。 “你!你竟然用了白纸门严谨用的毒龙木做控神的媒介。好,看来今天必须要有个了断了!”说完这一句之后,朱富祥怒发冲冠。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纸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多手纸人。 朱富安看到朱富祥发怒,却没有应战,转身就跑,身旁那两个黑纸人护着他,向着披云山深处而去。 这一切的阴谋都与他有关,朱富祥又怎么会让他走掉。剩下的人在最初的愕然之后也变的愤怒,这是一条隐藏的毒蛇,必须要捉到他,紧紧跟着朱富祥往前追。 不过这山里的流雾实在是太大,追不多久,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朱富祥虽然愤怒,可是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停下脚步等我们前来。朱富安还是很凶狠狡猾的,万一埋伏在流雾里面,再突然让那两个黑纸人出动。有着雾气的遮挡,只要被他那纸人伤到,估计都难逃一死。 这时候众人已经出了一个小山谷,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点的地方,虽然朱富安隐藏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鬼蜮,总感觉这里阴气森森的,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刚才在山谷里,大家出于义愤,一股劲的往前追,可是来到这个空旷的地带之后,都放慢了脚步,似乎感觉出来这里非比寻常。 这里雾气的颜色都变了,云雾本来是白色的,可是这里总觉得是灰蒙蒙的,还在不停的诡异变化着,一点都看不清前面的路。 众人正疑惑的时候,突然从灰色的雾气中冲出来一个鬼脸,冲着一个站在最外围的弟子后背咬了上去,那人猝不及防,猛然一声大叫,鬼脸随即消失掉了。 这一声大叫好像是令号一样,这时候只见雾气翻翻腾腾,从里面冒出无数的鬼脸来,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都是一脸血污,有的只是一个人头,有的又是全身,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瞪着恶狠狠地眼睛围了上来。 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突然从哪里出来的,疯道士将他的“招魂幡子”使劲的挥,那些鬼魅散开又上来,总是驱之不散。共共坑划。 其他的人众有的惨叫,双手乱挥,可还是被这些恶鬼咬中了身上,我看见旁边的一人被恶鬼咬中了胳膊,他一把去推的时候,那恶鬼便化成雾气散去,而他胳膊上被咬的地方,顿时成了青色的一片。 这不单单是灵体,而是确确实实能攻击人的恶鬼,而且从四面八方的涌过来,好似无穷无尽一样。 朱富祥的纸人舞动的极快,那些诡异的雾气都来不及沾染到他的身上,他大喊一声,“往回走!” 这时候大家都想摆脱这些诡异的雾气,转身就往来的方向奔走,可是恐怖的景象又再次出现,一个被恶鬼咬的发急的弟子,突然一声大喊,人都消失掉了,我们齐齐止住了脚步,只见在掐面出现了一个悬崖,他的手死命的扣住悬崖的边,这才没有掉下去。 不是平地么,怎么突然就有了悬崖?大家一边抵挡涌出来的鬼脸,一边把他拉上来,这时候在探身去看的时候,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悬崖,只要一个行走不慎,就会立马掉到万丈悬崖之中。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包括我的也一样,周围是无穷无尽的恶鬼,脚下是不知深浅的悬崖,这到底是真是幻? 要说是真实的话,我们追进来的时候,这儿明明是一片平地;要说是幻觉的话,刚才这个人,差点就葬身在无底深渊之中。 随着恶鬼永不止歇地从诡雾中钻出来,疯道士和朱富祥也变得有点手忙脚乱,其他的人更是一声声惨叫,由于我一身都是阴气,更是恶鬼喜欢的对象,三四个一脸血污的女鬼,对着我就围了过来。 我真是艳福不浅,可是这样的艳福可万万消受不起,只要被他们抓住或者是咬中,身上就会立马发青,可能连内里都会伤到。 情急之下,又拉出那条麻绳乱挥,她们被打到之后一声呻吟就化成雾气散掉了,可是场面实在是太乱,众人一面怕掉下悬崖,一边又争着走相避,好几次我甩麻绳去击打恶鬼的时候,都被旁边的人挡住,终于,在一次运转不灵之后,一个鸽子很矮的小鬼,咬住了我的小腿。 我大叫一声坐倒,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涌动了一下。 但是这时还是不敢放松,既然坐倒了,那就坐着好了,我慌忙将瞎子的渔网盖在了身上,那些恶鬼看了我一眼,又转身就抓其他人去了。 这时候我透过浓重的雾气,只见里面还有无数只幽隐幽现的眼睛,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不要命的冤魂? 疯道士这时候尽可能的将“招魂幡子”挥动范围增大,想罩住所有的人,可是幅度越大,中间的时间和空隙也就越大,也就越可能给冤魂造成可趁之极,朱富祥的纸人现在已经不去杀灭冤魂,而是在疯道士身旁,专门护住他,只要有冤魂恶鬼靠近,纸人就迅速地将其斩散。 疯道士一边吃力的挥着,一边关心的问我,“米饭,你没事吧?” 我在渔网下面一动也不动的回答,“没事,你护住其他人就行!” 疯道士见我没事,一边回头问朱富祥,“朱门主,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朱富祥摇头答道,“不太清楚,难道这里是以前的古战场,云雾不散,阳光照不到,阴风吹不来,冤魂都留在这里没有投胎,现在富安他们控制了?” 疯道士嗯了一声,“是不是古战场我不知道,这些冤魂从哪来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个地方,像是被人为布置成的生死八门阵!” 朱富祥轻啊了一声,“那是什么?” 现在群鬼被疯道士的一竿招魂幡子舞动的站立不稳,纷纷凝了又散,散了又凝,形势暂时来说是安全的,疯道士喘着气答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些恶鬼虽然来势汹汹,但是都是依照阵法从八个方向过来的!” 听疯道士这么说,我抬头仔细去看,果然见在空中好像有八个无形的出口,各种恶鬼像是过城门一样,从里面源源不绝的挤进来。 疯道士这样一说,大家都看清楚了,果然是这样,一个被护住的弟子,现在没有了恶鬼扑来的担心,问道,“那外面的突然出现的万丈深渊是怎么回事?” 疯道士继续讲到,“生死八门,死!伤!杜!惊!休!景!开!生!其中的七门,都是绝路,这七个方位我们走过去之后,这些冤魂有可能永远都不可能散去,不管是真是幻,都要永远缠着我们!” “可是任何阵法都有缺陷,这个阵法的缺陷就在生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个一,就是上天体恤天下苍生,不忍赶尽杀绝,在冥冥中为我们开的一丝生机,可是这生死八门处在不停的变化之中,能不能抓住这一丝机会,就看我们自己了!” 第七十九章:试阵 疯道士的这番话说的虽然轻松,可是我们都能体会其中的凶险,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找出这个变幻的生门? 眼下只有我躲的地方算是最轻松。我大声问疯道士,“那怎么才能看出哪个方位是生门?” 疯道士立马回应,“要是能被人一下看出哪个是生门,他们还布什么阵法,况且照我看来,他们的生门还处于变幻之中,要想找出来肯定难上加难。” 这时招魂幡下的一个人,不知道是朱明还是朱光喊道,“那你仔细的看,能不能找出来哪一个是生门?” 疯道士一边摇招魂幡子一边叹息,“这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当初我只是听过而已,根本不懂怎么去破阵啊!” 本来见疯道士讲的头头是道,牛逼哄哄的,都以为有希望呢,谁知道疯道士这个家伙,根本也不知道怎么破。我们满怀希望的念头,突然像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谁知道疯道士还没有说完,“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破阵,但是想来应该可以试阵,只要是有灵息的东西,冤魂都会缠上,我想米饭的鬼魂,朱门主的纸人,应该都可以来试阵!” 疯道士这么一说,我心想米疙瘩绝对不能试阵,且不说他胆小,现在根本不会出来,就算是敢出来,估计也一时三刻被那些冤魂给撕碎了。他对我还算是忠心,我不愿他不明不白的在这魂飞魄散。 疯道士估计也知道不可行,继续又说。“米饭的鬼魂肯定是不行了,没找到生门估计就会被其他的恶鬼灭掉,朱门主,听你的话音,那朱富安都能控制三个纸人,你应该也能控制三个纸人吧,能不能让这三个纸人去找生门?” 朱富祥应声道。“那怎么才能知道哪个是生门?” 疯道士将“招魂幡子”急挥了两下又道,“据我推测,生门不会有冤魂缠绕,那一个方位能无恙归来,那一个方位就是生门,虽然这儿有八处方位,我们只有三个纸人,每一个没找到生门的纸人,回来可能被层层冤魂恶鬼缠绕,可能也会失去行动能力。不过总算是一个尝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朱富祥嗯了一声,“被那么多恶鬼缠住,纸人中的魂魄会不会受损?” 疯道士只得再次回答,“我也不清楚,若纸人能无恙归来最好,就算是不能再救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如人命重要啊!” 朱富祥大吼一声,“小兄弟说的极是!我这就让它们去试试!” 话音落下,一个纸人像花朵开放一样,将包裹的朱富祥放了出来,和那只多手纸人站在了一起,随着眼前一个闪动,这两个纸人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纸人,朦朦胧胧的,是新出来的一个纸人,之前不知道隐藏在何处,也知道有什么神通。 朱富祥将手一指,三个纸人按顺序往三个方位而去,只见这三个方位的恶鬼瞬间一空,好像被这三个纸人冲出来一个通道,但这一瞬间之后,雾气翻腾,又有恶鬼补了上来。 没有纸人给疯道士护卫,朱富祥只好自己上,手脚如刀,也相当厉害,被划到的冤魂瞬间消散,只是纸人无知无觉,而现在他自己费力驱鬼,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这三个纸人身上,希望上天垂怜,我们的运气足够好,它们之中有一个可以找到生门。 我们几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三个纸人消失的方向,忽然眼前一阵晃动,最后那个身形模糊的纸人出现了,它穿过迷雾回来了,可它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鬼脸,在对着他撕咬,就好像一群疯狂的食人鱼。 朱富祥见状立即出手,一边护住疯道士,一边扯过来纸人,手如利刃,将它身上的冤魂一一打散。 可是这个纸人还是无法在站起来,好像封在纸人中的魂魄已经被扯散,纸人眼睛上的墨点,手上的朱砂,都在渐渐变淡,想来已经要魂飞魄散了。 朱富祥眼睛发鼓,趴下好像与那个纸人交流,之间一瞬间之后,那个纸人已经一动不动了,想来纸人中的魂魄已经溃散! 朱富祥含泪大喊,“月如!月如!” 那纸人已经没有了一点反应,也不知道和朱富祥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想着这个纸人与他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朱富祥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想召这个纸人,而这个纸人好像也拥有强大的执念,哪怕魂飞魄散,也要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而另外两个纸人,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没有在回转来,不知道是在出去的过程中就被扯散了魂魄,还是外面还有埋伏,出去就被人按住了? 这纸人死去之后,朱富祥眼睛开始发红,显然,两个纸人消失,一个回来也没有找到生门,他出手如狂,冤魂怨气被他打的一片消散。不过此消彼长,不知道这些冤魂是不是真的消失掉的,还是重新在幻化出来。 正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一声阴测测地笑,听声音正是朱富安,被这个声音一刺激,朱富祥更加的怒发如狂,大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畜生,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说!不是要取我的性命么?你过来啊!” 朱富安没有答话,又一个女声传来,好像在问询,“他们还能在里面坚持多久?” 这女声轻柔,像是叹息一般,如果我们现在不是困在生死八门阵中,都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旁边一个男声冷冷地答道,“他们想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我们不急的,你说这里面除了朱富祥还有一个厉害的家伙,这样实力的人难得,没想到一下就来了两个,好东西,炼魂的好材料啊!” 他们这几个人的声音都虚无缥缈的,不能听出具体的方位,不过听声音应该是昨天米疙瘩遇到的二男一女,另外再加上一个朱富安。 我们正诧异和思考对策的时候,突听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道,“祭司,你也来了!” 好像敌人又多了一个,不过那祭司始终没有出声,想来应该是点了点头之类的。 别人到还好,这时候我和疯道士听到后都是心中一凛,祭司?和核桃林中一样的称呼,到底外面是谁? 不过我们现在明白了,那两个纸人肯定是被他们在外面捉住了,朱富祥这时候又大喊,“富安!你就是勾结了他们要害我们么?” 听得一声装模装样的叹息传出,朱富安说,“二哥,不是勾结,是弃暗投明,而白纸门的弟子可以出来,随意向那个方位,都是生门!只取你们三人的性命!” 朱富安说的明白,他只想杀掉朱富祥,和我们两个误闯进来的外人,其他的白纸门的弟子,只要出去,哪怕被无穷无尽的冤魂缠身,他也有方法解救。共共余亡。 疯道士一边挥动招魂幡子,一边小声的对着招魂幡子下面的四人道,你们谁帮我先挥着,我有办法。 那两个双胞胎同时站起来,“我们帮你挥,没想到朱富安是这种人,我们要帮师傅抓住他。” 朱富祥没有理会疯道士这边,一面驱散冤魂,一面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不料这几个人现在完全不说话了,任凭朱富祥怎么辱骂,他们好像突然离开了。 疯道士将招魂幡子交给了其中一个双胞胎,立马开始脱上身的衣服。我一愣之下知道,他要激发身体中的心经了,这事耗费力量极大,上次十来个字念过之后,他便吐出一口血来,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况且这心经符文对付这虚无缥缈的生死八门阵,是不是有效,还难说的很。 不管怎么,现在只能一试。 疯道士刚刚脱去外衣,盘腿做好,不料我们万万想不到的情形再次出现,他身后招展“招魂幡子”的两个人,突然往后一退,转身钻进了鬼雾之中! 随之一阵天旋地转,好像周围所有的景物都发生了变化。 我愕然一下之后突然明白,这两个他妈的也是内奸,真沉的住气,现在才出手,而且他们刚才走的位置应该就是生门,现在生门又不是去了何方。 就在疯道士屏障尽失的一瞬间,无数恶鬼涌了上来,朱富祥急速转来,想要救援,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两个鬼脸撞进了疯道士的胸膛。 疯道士还没有来的急念心经符文,嘴角已经流出了血来! 第八十章:百鬼扣头 身体放松的时候被阴秽之物之物直接侵入,受了内伤,不用说,疯道士的心经是激发不了了。 现在的情况变的更加的糟糕。朱富祥失去了两个能抵挡阴魂的纸人,疯道士失去了“招魂幡子”(虽然后来知道这幡子的真名叫做震煞三兽幡),这些恶鬼陡然发出一声欢呼,冲着我们就围了上来。 疯道士急忙去拿他的黑曜石算盘去挡,可是那东西沉重,挥动不灵,一瞬间又被几个恶鬼冲上来咬住,我看见在他的胸膛上面瞬间都冒出来两片青黑的印子,很多农村人把莫名出现在身体上的伤痕叫做鬼掐的,想来就是恶鬼咬伤所致! 我眼看疯道士危急,也不敢再地上呆着不动了,连忙起身扯着渔网,对着疯道士周边就挥了过去,这时候朱富祥护住仅余下的门人,还在勉强支撑着,就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共围爪号。 我又挥动了一会渔网。感觉两个胳膊实在是酸痛的不行,渐渐地有点力不从心,而且在护住疯道士的时候,后背没有了防护,瞬间被两个恶鬼给硬生生的咬住。由于它们咬住的位置很尬尴,我反手去打的时候还打不到,就感觉后背上一阵阵酸麻传来,像是两个乌龟咬住了后背,不到死断然不会撒口的! 在我一分神的瞬间,左右两腿上也被两个看着血淋淋的鬼头一口咬住,溃败之像已出,下面的动作就无法连续起来,果然在驱掉腿上的两个小鬼之后,左右手上也被两个恶鬼给缠住,渔网扯的急了,一下又勒住了自己的腿,一惊之下,连脖子上也被一个厉鬼咬住,冰凉酸麻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我心中大喊,完了。这下要交代在这里了。 因为我看见,雾气中还源源不断的有饥饿的恶鬼,争先恐后的向着我涌过来。 我心中苦笑一声。身子一软,狼狈倒下,倒下的瞬间我还再想,我倒是蛮受一切孤魂野鬼欢迎的,就像是唐僧一样。 眼看如潮水一样多的鬼魂从八门的八个方位涌来,越涌越多,我知道,现在就算是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受伤,朱富祥的白纸人仍在,依然没有任何希望。 因为恶鬼累积的太多了,就好像这阵法的八个开口是链接地狱的,那里受苦的恶鬼可以通过这八个口子,源源不断的爬过来。 我开始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被鬼咬死应该不会留下伤痕吧,是不是也要变成这里的鬼魂野鬼,还是我死后魂魄依然会被众鬼分食,在世间什么东西都不留下? 一瞬之间,我的思绪想了很多东西,赶尸门,爷爷的魂魄,甚至未曾谋面的父母,我死后乌小香怎么办,就在这一瞬间,身体上被无数的恶鬼咬中,密密麻麻,我就像是掉进了食人鱼的堆里,周身冰凉酸痛,一群狂乱的撕咬。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空了,灵魂甚至浮了起来,我甚至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具森森的白骨,就在那一瞬间的时候,似乎都感觉被送进了时空隧道,里面有无数的光团,旋风,无边的黑暗,寒冷,我似乎感觉自己正在去往地狱的路上。 倘若的魂魄不被众鬼分食物的话,我是要去地狱的哪里呢,会不会受苦,有孟婆灌汤么?我想,要是有孟婆灌汤的话,我要来他一碗,这以前事情都扑朔迷离的,我也没有力量去解决,忘了也好。 就在这极痛苦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面无数的场景划过,无数的事情想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自己的身体一震,万般幻象消失,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恶鬼统统散开,以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这种包围圈不是发动攻击的攻击圈,而是,所有的恶鬼都停了下来,畏惧的看着我。 我迷迷茫茫地爬起来,发觉无数恶鬼在我身体上啃食的青印已经慢慢变淡,并且酸麻退去,我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个令所有人都惊恐万分的场面出现了,这些恶鬼,竟然慢慢退开,然后突然对着我跪拜,密密麻麻地在地上趴成了一片,只有一个脑袋的鬼脸们,也将鬼脸贴着地面不该抬起头来,还有的单腿的恶鬼,将仅余的一个腿跪下,一点也不敢动了。 黑漆漆的一片,鬼气森森。 我仿佛有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虽然眼前是一群恶鬼。 忽然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从我身体中传来,“你又惹了怎么多麻烦,让他们走吧。” 我“啊”了一声,知道是乌小香,问道,“什么?” “他们不敢怎么样,他们怕你怕的要命。” 怕我? 不过我看见这些鬼魂果真是趴着不动,等这些鬼魂趴下之后,我看见黑色雾气也散掉了,周围没有了悬崖峭壁,想来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了,在云雾的远处,我似乎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人影,大概有六七个的样子。 不用说,疯道士和朱富祥现在也完全被这样的场景给吓到了,见我出声自言自语,疯道士还以为我被鬼魂咬出毛病了呢,不过他们不敢出一声,生恐一出声来,这些恶鬼立马会变的狂躁,再次对我们发动攻击。 我看见乌小香这么说,想着有这么一个百年女鬼撑腰也不怕,咳了一下,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都,都给我滚!” 我话音刚落,这些恶鬼立马蠕蠕而动,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走了,一瞬间下跳进了云雾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疑惑的眼睛都要瞪出来,要是知道这些恶鬼真听我的号令的话,就指挥他们去对付朱富安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八门是生死阵不攻自破,可是我知道在不远处的几个人影还在等我们。 疯道士现在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剩下的弟子身上也一样,朱富祥虽然好像没有被鬼咬中,可是这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没想到朱明和朱光也会背叛,这两个孩子才和我一般大小,甚至比我还要小一点,现在就这么重的心机,不用说,刚才鬼魂乱咬的呻吟也是装出来的,鬼魂肯定不会撕咬他们两个,只怪当时伏击圈里面太乱,恶鬼乱窜,人人都顾着自保,没有人想着去注意他们。 就在恶鬼散去,我们站起来的时候,我听见远处有人惊讶的哦了一声。他们大概不会想到,变换无端的八门生死阵,我们能从里面走出来。 仇敌就在眼前,朱富祥等的就是这一刻,虽然现在可以屏障的东西都丢失了,可是回头也断然不可能了,他第一个迈着沉重的步伐,迎着这些人走了过去。 我扶起了疯道士,他伤的并不重,在后面跟着过去,这时候我看清楚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七个人,不过等我打量清楚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面像是突然亮过了一丝光明,之前扑朔迷离东西上的阴云好像被照散,但是真相是什么,一瞬间之后又是黑暗,暂时我还是想不清楚。 因为这七个人,我从左到右看了一下,竟然认识五个之多,这天下的事竟然这么巧?! 站在最左边的是朱富安,正在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们,朱富安的旁边是那两个双胞胎,拿着疯道士的震煞幡子,眼光有点不敢往前看,想必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能活着出来,特别是没有想到朱富祥能活着出来,从来没有过当面背叛他们的门主,两个心思狠辣的少年,还是有点不敢直视其面。 在接着是米疙瘩描述过的两男一女,女的有股子气质,年龄比苏夏大十来岁左右,穿戴也很是艳丽,在她的旁边站着两个壮硕的男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之前在倒坐楼见过的,那个冒充丑脸婆子儿子的男人! 而最边上那位,我看了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我们之前去找过的丑脸老婆子,姚婆婆,而且她精神状态都变了,用诡异的眼睛在打量着我,我想,她看到我应该也是同样的惊讶。 看到她之后,我的脑袋一瞬间乱成一团,瞎子,赶尸门,太白山,一时之间我都想到了,突然想到太白山的时候,我觉得不对,上次苏夏和疯道士好像说哪里出现了白纸门,刚才朱富安的两个黑色纸人,名字叫,“老郭头,小杰子”,会不会就是太白山中的那两个和气的采药人,被他活生生练成了恶鬼,封在了含有剧毒的毒龙木制成的纸张之中,天天受苦,还被驱来害人,想到这儿,我不禁又狠狠地望了望朱富安。 我的眼光还没有收回来,丑脸婆子说话了,“怪不得能脱困,原来你也在这儿,有乌女祠里那个女鬼的震慑,厉害,不愧是我家的十四奶奶,有她在,当然你们能走出这群鬼围困之地。” 这丑脸老婆子突然说话,朱富祥和疯道士都望向了我,疯道士愕然地问道,“米饭,你认识她?” 我嗯了一声,“她就是把我引到赶尸门的那个老婆子!” 我这么一说,疯道士也诧异不已,没想到这个老婆子能跑这么远,事情远远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令郭老头他们去秦岭中采药的,极有可能就是朱富安。 福建离太白峰这么千里遥远,朱富安想来不单单是为了那里的十年还魂草,很有可能就是去找着老婆子。 朱富祥不明白我和疯道士说的什么,他现在脱困后的事情只有两件。救人和复仇,他冲着这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说道,“我的女儿呢?” 这时候丑脸老婆子还在冲着我打量,并没有理会朱富祥,看了一会,她说道,”既然这次又遇到你了,你身体里面的女鬼这次一定要抽出来,当时条件不成熟,才把你送给赶尸门,没想到出了这么多幺蛾子。我正愁找不到你呢,而且我有事不能一直在家等你,没想到上天还是把你送了过来,真巧啊。”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朱富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再次怒喊道,“我的女儿呢?!” 丑脸老婆子这才转眼打量这个男人,看了一下道,“白纸门的门主,徒有其名,还不如我遇到的死人阁的一个门徒厉害,虽然我那时候虚弱,可他的招子也坏了,可你,唉,没落了,没落了!” 听她的话语,对白纸门的实力好像根本不放在眼里,说完了这句,她转头对朱富安吩咐,“去杀了他,你就是黑纸门的门主了!” 第八十一章:第四个纸人 朱富安点了点头,指着我们仅余的两个白纸门弟子,“你们两个确定要跟着送死么?” 我和疯道士心中现在都暗叹了一口气,来的时候二十五个人。现在从生死八门阵中走出来的就剩下我们五个人了,真正意义上的白纸门弟子,只有他们两个了。 朱富安现在好像变成了大好人,指着朱富祥对他们用心的劝说,“现在他输定了,他三个控神已经全部被毁,其他人也都被抓了,再跟着他就是死路一条,来我这边来吧。” 朱富安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白纸门这次进山的人马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朱富祥可以依靠的控神,两个被他们捉住,一个已经被恶鬼扯散了魂魄。 生或者死,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抉择。 这两个弟子并没有过多的犹豫,片刻之后,他们就低着头对着朱富安走了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他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是和朱富安对抗的话,估计就算是死了,魂魄也不会安稳。 在走过朱富祥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门徒对着朱富祥转头道,“我们对不起你,门主,我们也没有办法。” 朱富祥一声不发,脸色依然铁青。 从人数上来看,我们已经完全输定了,我们现在三个人,疯道士受伤,朱富祥失去了神出鬼没的纸人,我除了偶尔能吓鬼,对付人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而对面的九个,出了高深莫测的朱富安和丑脸老婆子,还有一群生力军! 对于我和疯道士,朱富安没有提出招安,看来我们两个。他都当成了玄灵公社的成员,这么隐秘的事情被我们知道。他已经在心里把我们列入了必杀名单。 这两个弟子走过去之后,朱富安扭了扭脖子道,“二哥。我说过,这次你不可能活着走出披云山了,现在你信了吧?” 朱富祥这时候嗯了一声,“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算是我瞎了眼,不过你要是把白纸门归入这些邪魔组织,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朱富安的眼睛一片血红,这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被丑脸老婆子他们控制了,不过听他的话音好像又不是,他的逻辑还相当清楚,他裂开嘴笑了一下,“二哥,你知道,我们信鬼神,亲鬼神,敬鬼神,唯独不怕鬼神!生前你要是没有办法,也就不要拿死后来吓我了。” 朱富祥好像突然下了定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仰头长吁了一口气,“说的也是!”说完这个之后他就一动不动了,好像僵住了一样。 在他们两个对话的时候,我发现那个丑脸老婆子还在对着我看,她的眼睛一片火热,好像这次唯恐怕我跑掉,看的我十分不自在。 没想到这个老婆子心思竟然这么狠毒,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好像已经奄奄一息,现在两个眼睛都发亮,好像重生了一般。 想来这个丑脸老婆子和白纸门一直勾结,之前去瞎子家的白纸人,应该就是从白纸门手里得到的。 现在在他们的周边不远处,是累累的白骨,想来正是这些东西幻化出来的鬼脸,刚才通过生死八门阵对我们进行攻击,光靠这些死人骨上依附的冤魂可能是远远不够的,另外的冤魂恶鬼,想来都是这个丑脸老婆子收集来的。 朱家两兄弟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好说的了,他们两个之间将进行一场生死之战,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一方有三个完好的控神,另一方一个都没有了。或许,朱富安一出手,朱富祥的人头就将落地。 丑脸老婆子有点等急了,她突然说道,“该说的话都说了,快点出手吧,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办呢。” 朱富安嗯了一声,在他的背后又出现了那两个黑纸人,一老一少,眼睛用白东西点成,手上不知道点的什么,有点绿油油的,他挥动了一下手,两个黑纸人就迅捷无伦的穿了过来。 这两个纸人本来是秦岭山中善良的采药人,变成厉鬼被人奴役之后,和生前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完全没有了一点同情和怯懦,估计连生前的事情都不会记得,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戮,以此来换取减少每天对他们魂魄折磨的苦刑! 朱富祥似乎在闭目等死,他从刚才和朱富安对完话就是这样,他们白纸门的秘法就是纸人,一旦没有了纸人,其实也就和正常人差别不大。 可是当两个黑纸人迅捷无论的斩过来之时,我们突然发现朱富祥的身子斜着躲了过去,就好像脚底下突然生了根,头顶上像被绳子系住拉开一样,他的身躯已不可思议的角度在扭转,两个黑纸人接二连三的攻击统统落了空。 我听见一声惊讶的叫声,是从原白纸门的门徒口中发出来的,包括朱富安,他看了几眼,终于愣愣地道,“厉害,虽然我们一门控制纸人的极限就是三个,没想到你竟然把自己的身子当媒介,把自己的魂魄熬制成冤魂厉鬼,你的身体本身就是第四个纸人!二哥,看来我小看你了,你真是一个天才人物呢。” 在朱富安的惊讶和夸奖声中,我看见朱富祥微胖的身体好像真变的如同一页纸张,轻盈的仿佛一股风就能吹走,可是他好像又有根一样,定在哪里不断的变换身形,在这种变换中,两个黑纸人被击中了两次,轻飘飘地退开,在上前的时候,好像速度已经变的不如之前了。 这时候那个有气质的女人突然笑了一下,走到朱富安的身边,语气轻柔的问道,“你能对付的了么?不然我去给你弄个帮手吧?” 那个女人的声音不大,我只因为度过《黄泉碧落手抄》后听力见长,才听见她如落花叹息般的声音,朱富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女人便转身离开了。 不过朱富祥的第四个白纸门,就是以他自己身体为媒介的白纸人好像莫名的厉害,黑纸人渐渐不支,就连丑脸老婆子都移过脸来,一脸诧异的表情。 就在我们专心战局的时候,一个诧异的景象又再次发生,朱富安眼见黑纸人胜不了,从怀里面抱出来一个白纸人,这个白纸人很奇特,之前我见过的白纸人都是墨点的眼睛,朱砂画的手,可是这个白纸人,却有着一双描绘的,好像是真人似的眼睛,在嘴巴的位置,好像是用胭脂绘成的薄薄的嘴唇。 不但是眼睛和嘴唇,纸人的手指剪得像是嫩葱一般,纸人的小脚上还穿着一个绣花鞋,这样的情形让人看得无端诡异。 我心中刚想感叹,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朱富安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这个纸人的嘴唇亲了一下,久久没有离开。 这,这是毁三观么? 可是我发现当朱富安亲过之后,这个纸人身上一阵雾气氤氲,那纸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朱富安有些亲昵的对着那个纸人,声音温柔地说,“小莲,这次你去帮我杀了这个人,以后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我们听的一阵毛骨悚然,这他妈的哪是命令纸人,倒好像是在讨好自己的女人,这个白纸人想来已经随身多年,而两个黑纸人虽然厉害,毕竟炼成不久,少经战阵,他还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白纸门身上。 不过这个纸人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扭了扭了身躯,好像再给朱富安交流。 朱富安眼睛跳动了一下,这时候两个黑纸人已经被压制的节节后退,他的额头上皱纹都出来了,不知道那个白纸人向他提出了什么要求,让他这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么犹豫。 而且他和这个白纸人之间应该也有奇妙的联系,就好像只要答应了这个白纸人,就必须要做到一样,眼看这两个黑纸人被朱富祥压制的逐步后退,已经快退到朱富安身边的时候,他觉得形势危急,才猛的咬了一下牙齿,应声道,“好,我答应你,回家就把那个黄脸婆给宰了!” 原来这个白纸人要他杀了老婆,这才会出手!共扑阵号。 这个白纸人,是他以前情人的魂魄制成的么?这些人,也太邪乎了! 那个美丽俊俏的白纸人见他答应之后,立马就轻飘飘地立了起来,对着朱富祥斩了过去。 她出手忽快忽慢,出手快的时候,就像是一团烟雾一样,都看不清楚她在什么地方,慢的时候像是一团缠绕的水袖,从四面八方都往中间搅动。 朱富祥陡然飘开,问道,“你就是那个十二年前,为了他跳河自杀的沈小莲么?” 那纸人微微一颤,好像被朱富祥说中了,不过她并不打算就此停斗,片刻止歇之后,又如烟似雾地向着朱富祥飘去。 丑脸老婆子似乎没想到收拾朱富祥这么麻烦,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身边的两个壮汉来抓我们两个。 我拉着疯道士往后退了几步,突然见前面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一身都是血的男人,脑袋只剩下一半左右,脑浆和血白白红红的一片,眼珠子有一个耷拉在脸上,两个胳膊全折了,正在一挺一挺的慢慢走过来,在他的后面,正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 第八十二章:散魂钉 一人一尸透过云雾走过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流云惨雾的山谷里,鬼气森森,没有一点人间的气象。 这具直挺挺走过来的尸体。虽然脑颅少了一半,看了一眼依稀觉得熟悉,想了一下,突然记起是昨天摔下山崖的那个白纸门的弟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从我认识他,到昨天他坠崖而亡,他都没有多少话,可是现在尸体被这些人找到,而且制成了诈尸。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死人起来行走,这一帮人果然邪门的很。 赶尸门的僵尸,是经过积年累月形成的,能让死人立马起来就行走的,似乎只有爷爷给我讲过的瞎子,在二十年前的关公桥头,瞎子曾经一瞬间杀死了两个人。而且控制了他们的尸体。 这伙人似乎也能做到。 不过我诧异的是,这一具走起来都晃悠悠的尸体,若真是这个女人弄来的帮手,能有什么威慑力? 这么一具被摔的血淋淋的尸体,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除了场中还在与纸人搏斗的朱富祥,其他的人都瞪大了诧异的眼睛。 现在的场上。三个纸人对朱富祥已经形成了围攻之势,黑纸人没有了顾忌,下手越发的狠毒。 听朱富祥说这两个黑纸人中,承纳魂魄的媒介是毒龙木,有剧毒,所以在斩掉一个弟子的头颅之后,立马又腐蚀了伤口,也就是说,朱富祥万万不能被这两个黑纸人划中,哪怕是轻轻的一下,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没有疗伤的机会,只有等死! 这三个纸人前后夹击,朱富祥一时之间好像有点招架不住,特别是那个妩媚的白纸人。神出鬼没,就像是影子一样,又像是藤蔓一样,时时刻刻想要缠绕住朱富祥,无论他怎么摆脱都摆脱不掉!一时之间,他已经危机四起,好几次黑纸人前后夹击,略空而过,差一点就划破了朱富祥的脸。 朱富安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一股笑意,看来不需要这个女人的帮助,朱富祥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们想去帮忙,疯道士现在的情况就和苏夏那次差不多,全心请神之际被阴邪入体,其实内里已经重伤。只是苏夏在后脑,他在前胸,所以情况要轻的多,可是要说去救援朱富祥的话,那只是一句空话。 我虽然一点异状都没有,遗憾的是我什么功夫都没有,冲上去的话,估计也就是马上在场中多出一具尸体!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放弃朱富祥。一个是十年还魂草还没拿到手中,另一个,丑脸老婆子绝对也不可能让我们走。 我们没走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被场中蝴蝶穿花一样的生死瞬间给看愣了,一方攻的凶狠诡异,另一方躲的奇幻神秘,一瞬间之间,在云雾中身影已经消失了几次,可是不管怎么消失又再现,那三个纸人都是完全牢牢地占据了上风。 猛地我听到了一声布条撕裂之声,不知道是朱富祥哪里被划破了,他一个慌张,在落地时候不再像纸张那么轻盈,而是发出了噗通的一声微微的响声! 难道他的第四个白纸人有时间的限制,还是他现在这功夫已经被破? 在我们猜想的时候,朱富祥瞬间又起来,和三个纸人缠做一团。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轻轻地咳了一下,走到了朱富安的身边,轻声细语地说,“朱门主,让你的纸人都停下吧,这朱富祥他死定了,试试我们祭司新的手段。” 这女人突然想搞什么鬼,朱富安当然不愿意,只有他的堂哥死了,他以后才能过的安稳,要是这次被朱富祥逃出去,他这一辈子估计都会在不安中度过。 他不同意,指着我们说,“这不还有两个么,一会拿这两个试不也一样么?” 女人摇摇头,“他们两个一个受伤,一个太弱,没意思,试不出来血腐尸的真正实力,这可是我们祭司一直在准备的试验的,而且等着用,这个朱富祥正好拿来试手,先放过他吧,一会要是血腐尸赢不了,你再杀了他也不迟!” 朱富安犹豫了,这个女人的话音虽然轻柔,可是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压迫感,他将头转向了丑脸老婆子,我看见丑脸老婆婆也点了点头。 本来朱富安想再拖延个一时三刻,可是那个女人突然大喊,“朱富安,我在给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这女人好像突然翻脸,连朱门主都懒的喊一声。 朱富安虽然恼怒,但也无奈,只得咬牙切齿的喊住了三个白纸人,隐患就在眼前,他却被硬生生地喊停,这种郁闷可想而知。 那女人这时候好像也不想太得罪朱富安,趴在她肩上再次安慰道,“朱门主,你别急,他死定了,要是他跑了他话,我把我自己赔给你,随你怎么处置,成不成?” 这声音娇酥到人的骨子里,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估计也被这芊芊玉指给揉碎了。 况且,朱富安好像并不敢真正的得罪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他们这伙人什么来头,朱富安在他们眼里只算是一个高级的跑腿货!共见节号。 三个纸人还算是听话,黑纸人立马停住了攻击,白纸人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子,也停了下来,三个纸人看了一下朱富祥,只得离开,透过雾气飘飘荡荡的回转,不知道这个尸体有什么能耐,他们竟然像猫捉老鼠一样,想把我们玩弄致死,他们究竟想试什么? 三个纸人还没走到朱富安身边,突然三枚流星似的东西冲散雾气,从背后赶到,瞬间打在了这三个纸人的后背的中心,将这三个纸人都钉在了地上,纸人猝不及防,或者根本就没感应到,一下就被软软倒了下去。 朱富安大喊一声,往前跪倒,三个纸人软软的一点都不动,只见在他们后背的同一位置,有三枚卷的实实的纸钉,纸钉上面有蝌蚪似的符文,钉住纸人之后,上面的蝌蚪文仿佛活了一样,通过纸钉往下走,最终钻进了纸人的后背之中。 我同时听见了三声惨叫,纸人猛然的一阵颤动,浑身的黑气开始散去,在纸人上方浮现出三个人脸来,一老一少和一个女人,老少二人并没有多少留恋,环顾了一下,好像认出了我,冲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直直地向上飘去,没多久就消散掉了。只有那女人的脸,围着朱富安转了好多圈,仿佛有万般不舍,可空中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扯着她,也随之慢慢的升空,渐渐消散掉了。 朱富祥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纸人,瞪的极大,整个人好像都呆住了,口中呐呐地问,“这,这是什么?” 朱富祥此时也格外狼狈,上下衣服都被纸人划开了一片一片的口子,胳膊上有一处好像被两个黑纸人划中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他冷笑了一声,气喘吁吁地说,“散魂钉,你听说过没有?” 朱富安这时好像变成了一个懵懂的孩子,“散魂钉?那是什么?” “你没听过也不奇怪,这是历代门主清理门户的东西,我总共有四枚,还有一枚,一会就准备送给你!” 这三枚纸钉好像是朱富祥的最后屏障,开始没想拿出来,后来想拿出,被三个纸人压迫的紧,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而这个女人的存心戏弄,终于让他有了机会。 朱富安在失去了这三个纸人之后,好像突然变得有点神智不清,竟然额了一声,口中还在痴痴的念着,“小莲,小莲。。。” 念完了这几句之后,他突然好像失去了理智,没有找朱富祥拼命,反而转头向着那个女人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婊子,你害死了我的小莲!” 谁知道那个女人这时候的脸色依然平静,她甚至还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一丝秀发,叹了口气说,“本来就死了的人,你只不过留住了她的魂魄,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可是这时候朱富安怒发如狂,站了起来,边走脸色狰狞的走近那个女人,指着骂道,“你个臭婊子,要不是你让我停手,她怎么会----” 可是,朱富安的声音突然停止,像是被剪刀剪断一样,他直挺挺地站着不动了,极力的低头想去往下看,像是要看胸前,可是脑袋已经低不下去了。 我们却看见他胸口突然浸湿了一大片血迹,女人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了一把短刀,瞬间刺入了他的心脏位置,朱富安张着的嘴慢慢的合拢,他到死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出手要他的命。 女人突然将刀子拔出,朱富安胸口的血咕咕嘟嘟往外涌,女人有推了一下他的脑子,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女人依旧笑靥如花,对着朱富安的尸身到,“没有控神的废物就没必要活着了,再说,人家还是处子之身呢,岂能任由你胡乱污蔑!” 第八十三章:血腐尸 别说在场的白纸门徒,就连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女人声音温温柔柔的,下手却怎么狠辣。 朱富安处心积虑的将白纸门徒引到披云山来。谁知这里成了他的葬身之处。 特别是朱明和朱光,眼睛犹犹豫豫地看着那个女人,心里应该十分畏惧。 大概是看见自己的举动将周围的白纸门徒吓了一跳,这个女人掏出一片洁白的手绢,擦拭了一下短刀上的血迹,轻轻地说,“你们不用怕,他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只要你们小心听话,不辱骂于我,你们的日子还是可以过的很舒服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轻柔,就好像在教育了一个犯错的孩子,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都想不到,她刚刚才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虽然这个人本身不是什么好人,可她的喜怒无常让我们都感觉到后背发寒。 朱富祥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他愣了一下,没有太多的表情,他还要救自己的女儿,突然按住自己的被黑纸人划伤的手臂,扯了一条布带紧紧地绑上。然后用嘴对着伤口吸毒液。 片刻之后,他吐出了几口黑血,可是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好像突然的萎靡下去,那种身形轻盈的感觉消失了,好像将身体变成纸人的秘法也将要消失。 反观对面,那个女人突然捅死住富安之后,回头对着丑脸老婆子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回去我给女天神请罪好了!” 丑脸老婆子神色好像有点悲悯,“这个人不该处死的,他也出了很多的力,处死了他,白纸门怎么办?” 女人抿了一下嘴唇,“什么白纸门黑纸门的。直接纳入我们的分支不就好了。” 丑脸老婆道,“他们这么多人,不太好管理啊。” 女人这时候好像不想再说了,秀美一蹙,“杀都杀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丑脸老婆子好像跟朱富安以前有交情,她叹息了一声,“唉,虽然我是祭司,可你是特派来的使者,说到底还是我还是得给你面子,杀了就杀了吧。” 女人这时候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柔和平静,对着丑脸老婆子鞠了一躬,“多谢姚祭司!” 在生死八门阵中虽然听到他们喊祭司。难道这个以前连瞎子都斗不过的老婆子,会像核桃林中的那个祭司一样恐怖? 丑脸老婆子摇了摇头,“罢了,老身怎么能承受灵使的大礼,他死了也就死了,下面的让血腐尸来收拾吧。”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朱富祥已经吸干净了毒血,喘着粗重的呼吸。好像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身后又有人过来,好像是一群的样子,我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而且丑脸老婆子和这个女人也听到了,我极目去望的时候,只见一堆人被扯着一根绳子再往这里走。 好像是那队留守的弟子,是龙炎和另一个人负责照看的,我们现在都身处危地,现在他们都追过来干啥? 等他们在走近一点,才发现情况很奇怪,龙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双手被绑住,每走一步后面都有人踹一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踹他的是另一个没有受伤的弟子,还有两个被夜枭啄伤的,可是他们走路一点都不磕磕绊绊,眼睛根本就没有失明,想来夜里身体上的伤口是自己弄出来掩人耳目的,也是朱富安培养出来的黑纸门人。 龙炎这时候看见了我们,大喊了一声,“师父!” 后面立马有人扯住了他,拉住他的人也看见了我们,犹犹豫豫的不敢往前走了。 龙炎后面的一个弟子,好像看见了朱明和朱光,也看清了场中我们的形势,大喊道,“我们把他们都领过来了,门主呢?” 我知道他指的门主就是朱富安。 朱明和朱光都没有答话,因为现在朱富安已经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了,刚刚死去,身体估计还温热着。 那女人突然对身边的两个男人说,“去把他们接过来!” 两个男人点了点头,直接绕过我们就去接应那堆领来白纸门弟子,他们对着那些人说,“跟着我们来,我们能治好你们的眼睛。” 朱富祥没有出声,也没有制止,他也已经无能为力。 被扯着的龙炎大喊,“师父,你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他们是谁?张风、刘守城,还有孙明,他们刚才说你这次死定了,这三个狗杂种,这次绑架小霜的事他们肯定知道!” 朱富祥还是一言不发,这个男人不知道现在在想些什么,或许已经心乱如麻。 喊话的龙炎又被胖揍了一顿,不过他火爆脾气,将揍他的那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揍他的那人毕竟是小喽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再敢下手了,而且绕过我们去丑脸老婆子那边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死在地上的朱富安,估计吓的心肝乱跳,更是没有了揍人的心情。 一队眼睛都看不见的白纸门弟子被领到了对面,由于不知道情况,七嘴八舌的在问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突然出声,“你们要是想要回你们的控神,还想要你们的眼睛恢复光明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听明白了么?”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白纸门徒问道,“我们门主是不是在这?”共沟刚圾。 女人轻笑了一声,“他已经死了,从此之后也没有白纸门这个字号了!” 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散乱的唏嘘声,龙炎突然大喊,“你胡说,你这个妖人,师父就在对面,你们为什么都站在这,朱明,朱光,萧元昊,董存义,你们为什么和这些人在一起,你们说,你们说啊!是不是你们也背叛了?” 被龙炎喊过的这些人都低下了头来,好像心里现在惭愧万端,不过现在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朱富安都已经被杀了,他们之中要是谁敢有异动的话,估计立马就会被灭口。 女人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对着被按住的龙炎说,“好了,好了,别喊了,他们告诉你的话你不信,不信你师父死了是吧,好,那现在你好好看着,你师父马上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龙炎呸了一口,失明的弟子有的愤怒,有的愕然,不过他们眼睛看不见,任何事情也做不了。 说完女人指着朱富祥,对着丑脸老婆子道,“你看现在他都中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试出血腐尸的真正实力了。” 丑脸老婆子愣了一下,“那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啊,反正也要杀了他们的,虽然比较无趣,但大家都一起看看吧,只不过有劳你了。” 丑脸老婆子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索出来了三个木人,头上系着线,每个只有人的手掌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地缠着白布,好像是一个重伤被层层绷带裹住的人。 她首先将其中一个木人吊在了一个小十字架上,然后举起来木人对准了朱富祥,口中念念有词,做完之后,换了个木人,对准了疯道士,一样的口中念念有词。我看的即纳闷又害怕,不过最终她还是将最后一个木人对准了我,对准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放了下来,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片刻之后,又将那个木人对准了我,我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我突然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捏住了一样,这,这是诅咒么? 念完之后,她将木人挂在了那具死尸的脖子上,将身子让到了一边,那个尸体好像有思想一样,又开始摇摇晃晃地往前来。 这是什么意思? 朱富祥虽然觉得诡异,可是他不能退缩,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想救回来他的女儿。 没等这具尸体攻击,他抢先出了一拳,虽然那死尸是他弟子,他也没有犹豫,右手已经被黑纸人划伤,他这次出的是左手,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具有第四具纸人的神威,他一下击中那死尸,噗通一声就将那死尸打翻在地,滚了好远。 这?这具尸体有什么厉害的?很一般啊,为什么一定要让它上来? 不过我才惊诧了片刻,突然听到朱富祥一声大叫,左手之上顿时起了几个大水泡,越涨越大,像是突然被烫伤,而且水泡一起在往上起,下面的水泡开始噗的一声破掉,破掉的地方一片黑血。 一具不能接触的尸体? 而且现在那具残缺的尸体又爬了起来。 之前虽然比较震惊,可是没有注意这具尸体的脚下,现在这具尸体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随着它往前走一步,它脚下的草都开始卷叶。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对这具尸体做过了什么处理,还有血偶尔滴下来,打在草叶上的时候,那叶面开始瞬间枯萎。 这么厉害的毒? 朱富祥看了看自己的手面,顿时明白了,任由这水泡在走下去的话,估计一时三刻就会没命,他将右手颤抖的提起,犹豫了一下,大喊了一声,对着左手一下斩了下去,手如利刃,左手齐肘而断,鲜血狂涌,朱富祥一下变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滴。 而那具血腐尸根本不管不顾,又摇摇晃晃地走了上来。 第八十四章:随风而遁 朱富祥这时候低声而沉痛的呻吟,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这时候我和疯道士在七八脚的帮朱富祥止血,扯下一个大布条子,紧紧地勒在短肢上面。看来第四个纸人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散去,要不然也不可能以手作刀,将自己的胳膊斩下来。 眼看那具尸体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一时惊慌无措,难道现在真的要转身逃走?要不然的话,估计就和朱富祥一样的下场,或许下场还不如他。 虽然他们这么多人,逃也逃不掉,但是能逃一点是一点,反正我是万万不想被这可怕的血尸给沾上。 正想转身的时候,突听前面一声大叫,一个人急速的从对面冲了过来,正是龙炎,可能是看见朱富祥的胳膊已断,他出于义愤,猛的一挣。那两个按他的人没有一下没有按住,他狂奔向着我们跑了过来。 瞬间赶上了那具尸体,本来以为他要绕过那具尸体跑过来的,没想到令我们惊诧情况再次出现,他大喊一声,一下跳起来抱住了那具尸体,口中大喊着,“师父,快走!我拖住它!” 我们三个人一下都呆住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刚烈的性情,那尸体被他牢牢地抱住双腿,机械地在往前挣扎,可就是挣扎不掉,龙炎拼尽了全身力气,又大喊道,“一定要把小霜救回来。一定要保住白纸门!师父你快走啊!” 朱富祥刚才只是击打了一下这具腐尸。顿时就需要将手斩掉才能救命,现在龙炎整个身子抱上去,很快他的两个胳膊就开始颤抖,好像起了奇异的变化,可能是疼痛的作用,他有点抱不住了,不过他咬咬牙再次抱紧。腐尸只是挣扎,好像它的目标就是我们,完全不理会龙炎。 这时候我们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一股黑烟从龙炎的胳膊处冒了出来,顿时我们发现他的整个手已经变的漆黑,接着是胳膊,上面血泡像诡异的花朵开遍,而且还在往上延伸,等这漆黑的颜色延伸到胸口的时候,龙炎将头一扭,脖子歪在了一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炎儿!”朱富祥大喊一声,这声音中尽是愤慨和恼怒! 大喊之后,他瞬间从身后抓出来一个东西,在我们还没有看清的时候,那东西闪电一般,射向了那个被称为灵使的女人! 从他大喊到这个东西射出,仅仅只是一瞬间,快掉不可思议,简直就没有一点躲闪的时间。 那个东西灰芒一闪,就对着女人的胸口而去。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转头的时候只见眼前一花,那个女人就好像瞬间位移了一样,那个东西打空了。 散魂钉!应该是朱富祥仅余的一枚散魂钉。 这个恐怖的女人,她的恐怖不仅仅是喜怒无常,下手狠毒,可能别人怕她的最根本原因,是这种如鬼魅一样的功夫。 散魂钉没有打中,朱富祥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厉害,而此时血腐尸已经挣脱了龙炎的束缚,继续对着我们直挺挺地走来。 再看地上龙炎的时候,身体好像都瘪了下去,在他的身前地上是一滩血水! 朱富祥眼睛都要迸出血来,看了看地上的龙炎,眼泪顿时满眶,我和疯道士这时候正准备拉着他后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然后才能说报仇。 可是当我拉住疯道士和朱富祥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含泪对我们小声说了一句,“抓紧我,一定不要放手,也别睁眼,我们走!” 我这时候一把扯住疯道士的手臂,另一只手扯住他仅存的一只胳膊,被他突然的这句话说的茫然不解,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呼呼生风,身边的景物一片迷离,如万兽狂奔,向着我们身后闪去! 突然我听到很多人大声惊诧的呼喊,随后就只能听到风声狂乱过耳,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突然的移动差一点让我丢掉了疯道士,好像我们突然飞了起来,本来还想再看,只感觉利风如刀,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只得闭上,感觉五章六腑都颠倒了位置。 这是朱富祥保命的秘法么? 这种癫狂的狂态持续了一刻钟,等我感觉速度变缓之时,突然猛的一停,脚沾上了地面,我们三个人滚做一团,滚了好远。 我感觉天和地都还在旋转,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虽然胃里面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可总觉得胃里面恶心的很,疯道士想来应该也一样,不愧是白纸门主,他的厉害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如若不是朱富安的背叛,他应该不会惧怕刚才的任何一个人。 我吐了一会,才慢慢的好转,疯道士和我都爬了起来,疯道士赶紧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朱富祥,现在他就剩下一个胳膊,现起身都变得很艰难,扶起来之后问,“朱门主,你这是什么秘法,乖乖,真厉害,我还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呢,这是缩地成寸术么?” 朱富祥没有回答,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瞳有点散漫,已经无法聚焦了,再看他的胳膊时候,发现这一番剧烈的移动,血流更剧。 疯道士和他赶紧再次上去包扎,他却嗯了一声想要阻止我们,“别忙了,没用了,在我将自己作为第四枚纸人媒介的时候,我的魂魄就已经被逼离了身体,现在能将你们带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他的声音都变的慵懒,眼睛变的极端困倦,他强打精神望了望我们,“我知道你们两位都是好人,我死之后,一定要帮我把女儿找到,带到江苏她姑妈家,让她远离这些是非争斗,也不要想着报仇。” 我们没想到他突然这样,对视了一眼,他看出我们的犹豫,“求你们了,一定要帮我把她找到,往山上走,我有预感,她就在那里。” 疯道士这时候急着道,“朱门主,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起--”疯道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朱富祥的头软软的歪了下去。 “朱门主!朱门主!” 任凭疯道士怎么大喊,朱富祥已经一动不动,胳膊处的血流也渐渐变缓,说明他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确实已经死去了。 疯道士呆了呆,只得轻轻地将朱富祥放在草地之上。 “他妈的,这帮邪徒!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疯道士气愤的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长着青草的山坡被他砸出一个坑来。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一番朱富祥身体化纸的疾走,也不知道将那些邪徒撇了多远,不过朱富祥临死之前肯定是想救自己的女儿,因此拉着我们来的方向是冲着深山里而来的。 事到如今我们只好往里走,一个是完成朱富祥的遗愿,帮他将女儿救出,另一个是,向里走的话,我们从披云山中逃出的概率反而更大。因为深山之中出口更多,要是翻身往回走,且不说就一个出口,而且容易和追踪上来的他们碰上。 想到这儿,我对疯道士说,“先去帮他找女儿吧,外面的那些人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疯道士点点头,我们两个对着朱富祥的尸身鞠了一躬,转身就想着雾气更重的深山之中而去,疯道士虽然受伤,走起来有点费劲,不过他还是坚持往前走,我这时候突然想,朱富祥的女儿如果被劫持到了这山里,难道那里就没有人把守么?我和疯道士已经无力再战了。 离开之前再转身再望向朱富祥的时候,流动的雾气已经将他掩盖在寂静的山谷之中,一代奇人,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下场,生死无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来不及再感叹,为了逃命,我们只好沿着山谷继续往前行进,走不多久,在眼前出现了两座山峰,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和疯道士就对着一个山峰闯了进去,来到这座山峰山脚下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前面有一座小茅屋,立马警惕了起来,这小茅屋里面很有可能也有丑脸老婆子的同伙。 我对着疯道士使个眼色,慢慢地掩了过去,要是有人的话,我们一定要先发制人,这里的同伙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共厅帅号。 离的足够近的时候,我止住了疯道士,轻轻地贴耳听了一听,里面好像没有一点动静,好像确实没人,我们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只见是一个普通的小屋,地上放着一个蒲团,对门悬挂着一个道人相,仙风道骨,疯道士对着看了一会,若有所思。 我轻轻地问他,“这挂的是谁啊?” 疯道士嗯了一声,“好像是张天师。” “那是谁?” “啊,我们道教的创始人张道陵。”回答了我这些之后,疯道士不再说话,好像是这个突然出现的茅屋感到奇怪,环顾了一圈之后,指了指外面,我这时候看见有一条小路在长草深处延伸,如果这里有人的话,可能出去了。 拨开杂草,我和疯道士慢慢地前行,这时候我终于听到了声音,好像是打水的声音,我们更加谨慎,只见长草之中有一个老翁,正用水桶从一眼泉水处往外打水。等他把水桶提上来放在地上,站直了身子之后,我浑身颤抖,差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那木桶里,蹲着一个眼睛被挖去,浑身漆黑的小孩,身上插满了各种小旗子,头顶也插了一个,脖子歪歪的,脑袋耷拉在桶沿上,早已经死去了多时! 第八十五章:神秘老人 没想到这个老人更狠毒,将无辜的孩子杀死,然后放入泉水之中么,看到他身上和头上插的东西。想来又是一种恐怖的邪法,我都看的浑身颤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 灭绝人性的畜生,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谁知道我还没有出声,那老头已经背对着我们说话了,他声音不缓不急,可是听在耳中却是无比的清晰,“出来吧。” 被发现了么?我还在犹犹豫豫的时候,疯道士已经走了出去,这时候那老人回过脸来,只见他大概六十七岁,脸上却没有一点皱纹,眼睛黑漆漆的,像是里面藏了无数的玄机。 他慢慢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这么一眼,我感觉整个人已经被看透了。 “一身阴气。像是邪徒,身上却没有煞气,想来是从来没做过恶事,你是死人阁的弟子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狂怒一下转化成恐惧,一下就将我的身世看透,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作恶,撞到这里,我们断然是没有一点生机可言了。 我没有说话。谁知道疯道士却开口回答道,“他是死人阁的弟子,不过什么都没学过。” 老头点了点头,“怪不得,身上被阴气缠绕久了是难活下去的,难道瞿浩然一点东西都没有教给你?” 我啊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老人有点好像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犹豫了一下。终于疑惑地问道,“瞿浩然是谁?” 老头似乎有点惊奇,“瞿浩然都不认识,你怎么进的死人阁,他是你们死人阁的阁主啊,不过近些年我也没见过他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老头就不再搭理我,转头对着疯道士道,“你佛道双修。倒也罕见的很,你是道门那一派的弟子?” 疯道士好像对这个老者特别恭敬,看了看那个死婴,回到,“玉皇派。” 老头哦了一声,“没想到玉皇派竟然还有传人,难得,难得,这样说,这个被层层怨气缠绕的婴孩断然和你们无关了。” 他说道这儿,我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个老人似乎和我们一样,都误以为是对方是伤天害理的恶人。 我说当然没有关系,我们刚进来,老头叹了一头气,“邪魔外道现在越来越猖狂,连道家的天师山都敢冒犯,唉,胆子真大啊,难道是看中了天师山灵气和邪气都同等充裕的原因么?” 听这个语气,好像老头也是道门一派的人。 大概看我们两个不是邪徒,他便不再搭理我们,将水桶中的婴儿抱出,那是一个可能尚未周岁的男婴,浑身已经被泡的水肿,身体里面不知道被下了什么,他被抱出来之后,整个木桶里的水都变的黑漆漆一片,那场景让人感觉到既难受又恶心。 老头将孩子轻轻地放在地上,这时候面对着我们而放,开始拔他身上的小旗子,他一脸悲悯,好像害怕弄疼了孩子,每拔出一个,都要叹息一声。 将所有的小旗都拔出完之后,没想那个小死婴突然一动,一下活了过来,正想着要不要喊疯道士离开的我吓的一个哆嗦,那个死婴抖了一会,慢慢张开了小嘴,已经发黑的嘴唇乱颤,露出了一口尖利的小黑牙,感应了一下周围,它好像被巨力压制的弹簧陡然放松,瞬间就跳了起来,并且速度非常的恐怖。 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小死婴的目标是那老头的脖子。 疯道士急忙想出手去拿他的算盘,可是已经完全来不急,那速度实在是太快,快的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那个老头也没见有多快,只见他的手一抬,刚好压住那个死婴的天灵盖,他的手上好像带着一股柔和的光,死婴想要躲开却躲不开,被老头慢慢地压住不能动弹。 那个婴孩拼命的挣扎,随着老头越压越低,他突然发出了一股叫声,那叫声尖利的仿佛能划开玻璃,能划开人的心肺,在这声惨叫之后,我们突然看见死婴倒在了地上,在老头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虚影。 那孩子的虚影仍是极力挣扎,不过老头手上仿佛有一股吸力,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老头一个手托着,另一个手放在嘴边像是念咒,随着他的嘴唇上下碰撞,那个婴孩的虚影狂暴在逐渐减少,好像有力量再被慢慢地从身体里面剥离掉,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小婴儿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狂暴,也不挣扎了,在他手心里面咿咿呀呀地坐着,想新生儿一样可爱。 他点了点头,将婴孩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又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婴孩的虚影便向着天空飘去,一瞬之间就没有了影踪。 超度? 这老头也太厉害了吧,举重若轻,行若无事,而且这个死婴还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死婴。 他做完了这些,附身将外衣脱掉,将那个婴孩抱了起来,脸上悲悯的好像要落下泪来,就仿佛是自家的孩子,转身向着我们来时的小路走了过去。 他走路的脚步极轻,像是踏着烟雾一样行走。 趁他转身的时候,我赶紧拉住疯道士,小声问他,“我们还不走么,他们快要追来了!” 疯道士摇摇头,指了指前面的老头,让我不要说话,意思是跟着他。 疯道士既然这么相信他,我也只好跟着,不过心里却惶急的不行。 老头走到茅草房门口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锄头,抱着死婴慢慢地走到了屋后的山坡,在一颗老松树下面,他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挖出来一个坑,将小孩轻轻地放到了里面,然后又用土轻轻地掩埋了上去。 疯道士看他做完了这些,也慢慢地走了过去,看了看地上刚堆出来的土堆,愤怒地说道,“这个孩子肯定也是他们弄死的。” 老头微微地抬头,“是谁?” 疯道士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是他们邪门的很,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邪教,而且现在还在后面追我们。” 老头眉头微微皱起,“现在还在追你们?” 疯道士还没回答,我答道,“是啊,我们一路被他们追杀,那些人能让死尸都起来行走,邪门的很,这个死婴很可能就是他们弄的,而且他们刚才还杀死了白纸门的门主。” 见疯道士对这个人那么信任,且越来越恭敬,而他对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敌意,我便抢着回答道。 老头的眉头越皱越紧,“让死人起来行走?那不是你们死人阁一门的秘法么?连朱富祥都杀了?天底下能杀了他的人,连两把手的数都没有,对手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当然不知道朱富祥是被奸徒陷害,然后才丧命的,不过我哪里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得也跟着摇摇头,不过我却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你是谁啊,怎么在这?” 老头看了一眼,“我是这眼圣泉的守护人,也算是张天师的后人,我当然在这,因为家里有要事,这段时间我离开了一阵子,没想到回来之后感觉不对,圣泉之中有一股极大的冤魂,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婴孩!唉,是我失职啊。” 原来是张天师的后人,管不得这么厉害,“他们为什么将这个婴孩投入这泉眼之中?”我再次问道。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我,看了一眼疯道士,“你认识这是什么婴孩么?” 疯道士想一下,吸了一口凉气道,“这样的邪法,莫非是鬼婴?” 老头慢慢点了点头,“正是啊!这些邪徒,想把这三江之地的人都沾染上戾气么?” 我不太明白他们说什么,这个死去的婴孩虽然恐怖,可也不至于把三江之地的所有人都沾染上戾气,口中就问,“什么鬼婴?” 老头叹了一口气,“这邪法原来中原没有,在东南亚一方有传闻,和他们养小鬼邪术差不多,将刚出生的小孩从母亲身边盗走,开始喂食鬼奶和人血,等他周岁之后再将其掐死!” “什么鬼奶?”我回头听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追上来,就不解地再次问道。 “在哺乳期死去的女人,人虽死,但仍能哺育孩子,只是这时候再哺育出来的小孩都是鬼婴。” 解释完这个老头又接着讲,“掐死之后将其尸体装入小悬棺之中,葬在厉鬼出没的坟地,最好是葬在冤死之人的棺材之上,这样尸体饱受怨气侵袭,七七四十九之后起棺,若此时鬼婴魂魄未被阴风吹散,未被厉鬼吞噬,挖去其双眼,以邪法锁住魂魄,将毛发放入八字盏义之中,则就变成了鬼婴大王!怨毒极重,一般人根本无法将其降服!”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望了他一眼,心想不能降服你也降服掉了?他也感觉到了,“他的大部分怨气都散入了这个泉水之中,这才被我容易制住,要是我再晚两天不来的话,这圣泉连着三江一带的地下水,估计这附近的所有人都会神智受损,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说完这些老头领着我们往茅草房走,我犹豫的问道,这鬼婴这么厉害,埋在这儿没事吧? 老头嗯了一声,没事,松树最镇压邪物,况且这一株松树,见证过张天师在这里得道,小小一个鬼婴,放心好了。 疯道士被恶鬼咬伤之后乏力,这时候有一个小坡,他迈步前行的时候一个踉跄,我伸手拉了他一把,他这才上来。 老头慢慢地转身,问我们怎么回事,我将身死八门阵的情况讲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看起来来头不小,你先进来喝杯茶吧。” 说是进来喝茶,倒的却是冷水,他拿出来一张符和手指在里面搅了一搅,疯道士接过来微微愣了一下,便坦然不疑地喝了下去,但那老头却没有请我喝。 疯道士喝下去之后,老头盯着他问道好些了么,疯道士攥了攥拳头,似乎在感觉劲力,掀开胸膛一看,白白净净,那些被恶鬼咬伤的青痕已经不见了。 请疯道士喝过茶,老头这才盯着我看,看的有点发毛,他觉得我有点怕了,温和地说道,“你这一生劫难重重,不在他(疯道士)这下,脸色发暗,阴气四浮,头发枯焦,这不单是阴盛阳衰之状,你身体里面是不是还养着阴神?”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老人突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来了。”他轻轻地说。 我侧耳听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共在叨扛。 不过见他神色不像是做伪,我又支起耳朵听了一会,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是谁,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第八十六章:尾随而至 很快,透过云雾与密密麻麻的枝叶,我突然看见了一个苗条的身影钻了出来,一身艳装。正是那个被丑脸老婆子称为灵使的女人。 她出现的极快,从我听到声音到她的现身,我感觉就只是一瞬间,好像真的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这时候她也看见了我们,俯身摸了一下双脚,她的两脚脚后跟上好像贴了什么东西,白花花的也像是纸人,我看见有两个模糊的黑影子,随着她弯腰的时候,一闪就不见了。 被鬼魅推着前行么?怪不得来的这么迅速。 她的这速度虽然比不上朱富祥的那么恐怖,可是也迅捷异常,朱富祥以身体为媒介成为第四个纸人,虽然速度变的奇快,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这个女人脚后跟的东西好像是奇怪的邪灵,能驱使冤魂推车一样。想来应该可以多次使用,在我们刚停留了这么一会,她就已经尾随而至。 她将那神秘的东西收到怀里之后,拨开了一个挡住她的枝条,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虽然她已经三十多岁,可是那一笑之间,我仿佛觉得她就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女,她说,“你们走的好快,都不等等我。让人家好找啊。” 这声音低柔地像是夜莺婉转,不过见过她随手杀人的我,却感觉到一股来自心底的寒意。 “那东西算是有用,确定方向没错我就抢先过来了,没想到你们真在这里。”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看了看那个神秘的老头。做了一个哀怨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姚婆婆不是说你至少五天之后才会回来么?” 老头这时候抬头望见了她,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家里怎么会突然出事,原来是你们布下的局,你们敢在天师山害人,也太不把这神仙福地放在眼里了吧?” 女人这时候却咯咯地笑了,“神仙福地,不也正是邪魔道场么?张道陵当年在这里得道。不正是因为他压制住了这里的邪魔,才飞升成仙的么?不过,怎么说都是我们失了礼数,我给你赔礼了。只要你把你身后的两个小子交给我,我们转身就走,也不来和你争这地方,你看怎么样?” 老头微微颔首,“这么说还得多谢你们体谅我这个糟老头子,不过那圣泉中的死婴,又当怎么解释?” 老头说完,女人脸色突然一变,“你是怎么感觉到那么深的潭水里面有东西的?琪琪呢?” 看来那个死婴名字叫做琪琪。 老头神色依然平静,“他在世间魂魄受苦,谁都不忍看到,刚才我已经把他超度了。唉,无上太乙天尊!” 女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已经不如刚才那么风轻云淡了,哼了一声,“姚婆婆她们把你看的比天还厉害,费劲心思把你从这里骗开,我今天倒是要试试,你一个老头有什么能耐。” 说完之后,我突然看见她的手里多了一把短剑,那把瞬间就结束了朱富安性命的短剑。 老头好像还想再说什么话,不过那个女的根本不给时间,瞬间就跳了过来,之前见他杀朱富安和躲钉的时候迅速无比,现在当面看见她,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她是被鬼魂附体的一样,无端迅捷,那头短剑也像是突然有了生命,横削竖抹,血气隐隐,偶尔一剑反转,上面泛出的都是幽兰的光泽,也不知道是不是喂了毒,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女人的狠毒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一旦翻脸,下手就没有一点留情,只见老头连连后退,偶尔拿手推挡一下,那无比凌厉的剑便落了空。 数十剑没有刺中,女人一声娇叱,身形又再次变快,疯道士和我都傻了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就算疯道士神完气足,估计也不是她的对手。 空气中传来一股异样的体香,她突然围着老头狂奔,快的只能看到一连串虚影和怪异的黑气,偶尔见白刃一闪,她似乎对着老头刺了一剑,一剑不中,转身再刺,剑剑诡异刁钻,我看的一头冷汗。 通过刚才见老头驱婴灵,知道他道法厉害,可是他毕竟上了年纪,难保不会被转的头晕眼花,只要是一个不慎,很可能下一刻就死在凌厉的剑下。 并且这女人转动之后不久,我和疯道士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疯道士扯了我一下,大喊,“小心,有毒!”说话的瞬间,他用袖子蒙上了鼻子,拉着我快捷的往后退。 我也效法疯道士,退后几步之后蒙上鼻子,感觉脑子才渐渐清醒,这女人连身体上都带毒,那老头更是危险,一边挡剑,还要一边屏住呼吸,实在是危险之极。 我后头看了一眼疯道士,他也觉得这样不行,提着黑曜石算盘,看了看那个女人狂奔成的圈子,估摸着那个女人的位置,要下手挡住,可是那个女人实在是速度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她在哪里。 疯道士唉呀一声,只得纵身向前,还没奔到,突然听嘤咛一声,光圈消失,那女人碎步一连退了好远,可还是站立不住,一下狼狈摔倒。 那老头神色依然,不嗔不怒的站在场中,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口中只是说,“看似娇柔的女子,怎么这么重的杀气。” 女人捂着胸口站起来,头发上都是草叶,脸上也蹭了一片泥土,她仍想微笑,可能是胸口太疼,她笑了一下就蹙起了眉头,“糟老头子,好不要脸!” 这种神情,好像是与人调笑一般。 疯道士哈哈一声,“真正不要脸的是你吧,想男人估计想疯了,这么慌慌张张地追我们,咱们只不过见了一面,好痴情的女人啊!” 女人被疯道士这么一说,脸上突然闪过一股怒意,这股怒意在杀朱富安的时候曾经瞬间出现过,可见她对我们已经狠到了骨子里,不过无所谓,纵然没有疯道士的这句话,她也不可能放我们走路,她这么辛苦的追过来,不就是想要我们的命么。 她倒地之后似乎是伤的不轻,疯道士往前走了一步,正准备将她拿下,我听见后面又有沉重的声音传来,疯道士好像也感觉到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大,一片树叶晃动之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和疯道士吓了一跳,同时都退了两步。 邪门,这具尸体好像认定了我们一样,找了过来,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它都能跟上一样。 难道这个女人抢先过来,也是因为它在带路? 女人回头看见这具血腐尸到来,忍痛嫣然一笑,“这次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难不成血腐尸胸口的木人,就是锁定我们的诅咒,看来不将这个诅咒破去,这具血淋淋的尸体将永远追着我们,不死不休。 疯道士赶忙回身给那个老头说了情况,转身就要走,血腐尸虽然认定了我们,可谁也说不好它会不会伤害老头,劝他还是先避开为妙。 那老头看见血腐尸出现之后,一直平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伤天害理,血毒腐尸,还要拿来害人,不知道你们什么目的,又为这个准备了多么久,看来今天的事情是无法善罢了。” 女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只见那具血肉模糊的腐尸再次对着我们过来,它身体里面现在肯定被鬼灵控制,我和疯道士肯只要是还有一丝生命体征存在,它都要贴身跟过来。 这样再逃虽然不是办法,可是逃的了一刻是一颗,没想到这具尸体这么邪门,疯道士转身要走开的时候,我拉住他问,能不见将其胸口的木人扯掉,这样或许我们身上的诅咒可破。 疯道士摇了摇头,认为不可行,除非有双法剑在手,一剑将连着木人的怪线削断,不过那线和木人肯定都有古怪,也不见得一剑就断,万一被鲜血沾染,又后患无穷。 正当犹豫之时,那老头突然向着血腐尸走动,步履轻快,就要伸手拦住它。 我和疯道士着急的大喊,他摇摇头不理会,每走一步一诵: 向道之心路三千,邪魔枭首轻如烟。 唯将浩气贯寰宇,可成金身与真丹。 披云山中天师子,三江清流太乙仙。 慈心可渡万世客,悲悯能载千里山。 诗句未绝,在我和道士的大喊声中,他将手掌轻轻地点到了那具血腐尸的身上,一瞬间在那尸体上从左到右印了三掌,我心中哀叹,这老人,要想活命,只有斩去双手了。 却见他三掌推完之后,那具尸体突然站住了,一动不动了几秒之后,噗通一声向后倒下,似乎无根的一截断树,一地枯叶被扬的纷飞。 那老头双手上也沾上了血腐尸的血水。 远处突然传来很多纷乱的声音,这个女人和血腐尸的一番拖延,终于他们所有人都赶过来了,朱富祥用生命为我们争取的时间,就这样白白的流逝掉了。共丸以圾。 不过令我感觉到诧异的是,地上的那具血腐尸一动不动,好像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并且一身黑气慢慢地向四周散失。 第八十七章:石棺之下 随着那黑气散失殆尽,我感觉心脏被捏紧的感觉消失,血腐尸的诅咒应该是破除掉了。 再看老头手的时候,好像并无大碍。血水虽然在滴,手并没有受到腐蚀,这老头身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疯道士这时候看了看那个老头,口中禁不住说道,“神光投影?” 有道行的法师或者道士,在请神或者施法之时,身上会出现一般人看不见的光晕,这种东西就是他们修行的成果,是心与神息相通的东西,被称为神光投影。 每一个能出现神光投影的人,都是入道的高人。 我当时并不明白什么是神光投影,只觉得这老头举手间就灭掉了婴灵,打败了这个神秘的女人,还敢触碰血腐尸,确实是牛逼极了。 而且被束缚在血腐尸身上的鬼灵确实被震散了,没有了一点害人的能力。 可这时候丑脸老婆子已经赶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跟着那两个奇怪的男人,还有扛着疯道士镇煞幡子的朱明和朱光。 这两个叛徒,现在美滋滋地当起了走狗。 其他的人没有出现,想来应该是在后面,要么就是看住那群眼睛看不见的白纸门徒,防止生变。 那女人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对着丑脸老婆子说,“琪琪已经被提出来了!” 丑脸老婆子点了点头,“没事,琪琪只是个引子。一会他们就知道真正的恐怖是什么了。” 我突然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想了一下突然隐隐地觉得不对,核桃林中召唤那个魔物的时候,那帮人就说过这句话。 想到这儿之后我感觉到有点恐怖,那个恐怖的女人认识我,上次我还刺了她一剑。疯道士说她根本没死,不管现在他们召唤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我都不想再等着那个东西出来。 我错身过去走到老头身后,“这山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正在和他们对视的老头被我问这话一愣,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说朱富祥的女儿也被他们绑到这山里来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老头嗯了一声,“后山石棺材下面有个山洞,那个地方阴气很重,是天师山的禁地。一般人误闯到里面经常就回不来了,况且今天夜里应该是阴气翻涌最厉害的时候。” 老头还没有讲完,我问了一下位置,转身就给疯道士说,“他们好像又在召唤东西!” 疯道士也吓了一跳,不管是不是,都先要赶去看看,要是真有的话,被她出来,估计这个老头也不是对手。 老头不太明白我们说什么,不过知道我们是要救人,就挥手让我们赶快去。 疯道士有点担心那个老头,决定留下来帮他,让我先去,自己小心点。 我虽然有点怕。不过现在没有办法,朝着老头指的方向拼命的跑,一定要抢在那个召唤的东西出来之前赶到。 这什么我听见恶毒的丑脸老婆子好像在喊,“赶快拦住他!” 不过这一句话,更让我确信她们又是在召唤东西,我想赶快找到那个洞口,心里惴惴不安,上次的那个地宫里面到处都是女尸,难道这里面也一样,朱富祥的女儿还有没有命在? 从丑脸老婆子队伍里立马分出两个人追我,不过被那个老头和疯道士拦住了,山谷中间就一条路,他们走不进来,我一边狂奔一边想,这一帮人到底要干什么。 等我跑的再也看不见人之后,隐隐听见山谷里面有交手的声音,但也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只得咬着牙往上跑。 可披云山的雾气实在是太大,跑着跑着我就有点弄不清楚方向了,只想再把米疙瘩喊出来,谁知道一喊之下竟然是乌小香答话,这把我下了一跳,我只得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从生死八门阵中出来后,她一直都警醒着呢,米疙瘩不可能出来了,吸食灵气之后一直在沉睡。 我心说怪不得那个老头一下就看出来我养阴神,原来乌小香并没有完全沉入到我的身体之中,所以被那老头感应出来了。 我就问乌小香能不能出来帮我带路,她说不行,我这才想起她受伤了,一问之下,果真是,好像那天阴神是想找她,被阴神给抓的,第二天阴风一吹,伤势便显现了出来。 我想不明白阴神突然找她做什么,而且阴神也不认识她啊,想了一下想不明白,就问她严重么,她说没事,披云山中阴气和灵气都充足,应该能恢复。 她不能现身出来,我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她哼了一声,说虽然不能出来,但是能感觉到前面有一处地方阴气浓重的很,像是地狱的入口一样。 我赶紧问是哪里,她就指引着我一路前行。 在乌小香的指引下,我突然看见了一个大石棺,在雾气中横着,猛的出现的时候我下了一跳,这是一个天然的巨石棺材,突兀之极,如同天地之间就没有别物,只有这么一个大棺材,枕在三块巨石之上,棺材周围阴气特别的浓重,偶尔阴气似乎能凝成鬼脸的形状,但是一瞬间又消散掉,不过我却没由来的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石棺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好像不是一块巨石,而是一块千年寒冰,我警惕地看看了四周,光秃秃的都是石头,云雾翻翻滚滚的,这下面哪有什么洞口。共司肝巴。 我不死心,石棺材下面就是一个小山谷,我抬头往下一看,地下好像摆的有一堆东西,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往前再站了一点,脚下一滑,我大喊一声的滚了下去。 好在那山谷并不是甚陡,不过也把我摔了个七荤八素,手和脸都被碎石刮破了,火辣辣地疼,我时候刚刚坐好放眼望去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况吓的心里打了一个突。 一排排死人在眼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大概有十来个,都是男人,都是脖颈处一刀,圆睁着眼睛,仿佛再宣示着死前的愤怒与不甘。 在这些男人之前,是三条木头支成的一个奇怪的支架,下面挂着无数条奇怪的纸张,每一个上面都是蝌蚪文,我看了一眼,一个都不认识,诡异万端。 肯定是丑脸老婆子害死的,我心虚,问了一声乌小香还在么,她说在的,我胆气壮了一些,问她能不能感应出什么恐怖的东西,她说恐怖的东西应该没有,不过这一带是个恐怖的地方,她呆在这儿浑身不自在,最好快点离开。 还能一个百年女鬼感觉到恐怖的地方么? 我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鼓了股勇气,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我刚探头进去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好像我特别怕这里面,只想立马就转身离开,能离这个洞口多远就多远。 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这样未曾来到就害怕的感觉。 可我终于克制住自己身体的恐惧,还是走了进去。 一下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十三根天然的石柱,好像监牢一样,看见这个监牢我突然脑子一蒙,又是一种莫名的愤怒袭来。石柱将这个山洞分为两部分,正中间一根石柱之上绑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大概十六七岁,乌发散乱,好像还有微弱的气息,见我进来,轻轻的惊呼了一声。 我大喊一声回头,心中狂跳不止,上次地宫中是见过躶体的女尸,可都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干瘪,而且还被挖去了重要部位,这样全身坦露的少女让我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喊乌小香,问她能不能现身出来,如果没错的话,这女孩应该就是朱富祥的女儿,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第八十八章:邪魔 没想到乌小香的回答是不能现形,她现在只能依着我的身体静养,我没了办法,只得退着靠近了那个女孩。 看见我靠近。她好像更加的惊恐,有气无力地喊着,“起开,别过来!别过来!” 她好像把我也当成了歹人。 可是这样的地方我实在不敢多呆,停住脚步问她是不是朱富祥的女儿,她嗯了一声承认,我说是来救她的,她这才不那么惊慌。 可是怎么解开她身上捆住的绳索是一个难题,我闭着眼睛摸索着去解的时候,偶尔碰到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部位,她哎的一声,我又吓得手足无措半天,小心的弄了很久,才将那绳索解开,柔夷触手。心里莫名泛起了异样的一种情愫。 解开之后,她一下软倒,我问她没事吧,她缩成一团好像在轻轻的抽泣。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情况比鬼怪来的更棘手,好在她的一身绿衣服在洞口,我捡了起来将衣服往后递给了她,只得呐呐地说,“别,别哭了,这地方不能多呆。我们得赶紧走,这次大家都进山来找你了。” 听我这么说,她才停住了抽泣,有气无力地问道,“我爹爹呢?” 我心中一痛,不敢告诉她真相。只说在外面,我们要赶紧出去,他们和绑架你的人打了起来。 听我这么说之后,她摸摸索索地穿起了衣服,动作好像很艰难,为了避免尴尬,我赶紧出了洞口等她。 在洞口刚刚站定,发现洞口上面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上面好像有晶晶点点的亮光。我看的奇怪。一摸之下触手冰凉,轻轻问乌小香,这是不是纯阴柔的玉石。 她说采开才知道,先带走再说。 那石头完全像是一个雪块,我轻轻一扣即拿了下来,放在了兜里。 可等了一会,发现那女孩还没有出来,只得喊了一声,也没有回应,钻进去一看,她应该是又羞又怕。用尽了全身力气穿好了衣服,可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这个地方让我压抑的难受,我赶紧抱起了她出了洞穴,这时候发现她脸色惨白。可是容颜清秀之极,眉心果然有着一颗隐隐可见的美人痣。 出了洞口之后,手换位置去抱的时候,她头发上里好像有东西,拨开一看,头顶正中插了三四根银针,我吸了一口冷气,这东西邪门,我也不敢拔。想上去的话,从掉下来的位置是不行了,现在只有顺着山谷往外走,希望能找到出口。 这山谷中的阴气实在是太重,偶尔竟然凝成人形,有眼有嘴,见我走来便散开。我心中暗感诧异,怪不得那喜怒无常的女人说这儿灵气和阴气同等充足。 走不多久,怀里的女孩慢慢的醒来,见被我抱着,微微挣扎,神色冷峻,让我放她下来。 我不敢违抗,只好将她慢慢放下,可她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勉强走了一步,又慢慢的歪倒。 我赶忙跑过去扶住,让她慢慢坐下,问她是不是叫朱霜。 她抬眼看了看我,声音微弱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听她爹爹说的,她又问那他们在什么地方,我只得说在上面,上去就见到了。 听我这么说,她慢慢地又扶住山谷,想要往前走,这女孩虽然虚弱,可是倔强的很,正要劝说,我感觉山谷里面的气息变了,回头张望的时候,只见那些三脚架的纸条被劲风吹动一般,横了起来。 山谷里的天色都为之一变,所有的阴气纷纷流动,最终聚集在了一块,像是一条硕大无比的黑龙,一头就钻进了那个洞穴之中,我赶紧扶住朱霜,只感觉天地变色,飞沙走石!四周都是一片鬼哭狼嚎!像是突然起了一阵龙卷风! 睁不开眼睛,那狂风鬼嚎之声持续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突然止息了下来,这时候我回头再看,只见这个山谷中别说阴气,就连云雾都没有了,看的格外清晰,好像那个洞口有着极大的吸力,突然张开了嘴将这附近的阴气都吸食一空! 这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不管朱霜愿不愿意,我一下把她抱了起来,朝着远离洞口的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她哎了几声,我毫不理会,直到再次看到云雾弥漫,觉得足够安全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她不再喊,我以为她又昏迷了过去,没想到她半闭着眼睛,不看我也不说话,我再次问了一声没事吧,她嗯了一声,得知她无恙之后我就大踏步地走近了云雾之中。 我似乎听到了乌小香一声轻微的叹息。 她在叹息什么,是她自己的身世还是这个女孩的身世。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顺着山谷走不多远,终于在一处比较低矮的地方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下云雾中的山峰,确定了一下位置,决心先把这个姑娘送到老头那。 一个是我要找疯道士,另一个是她头顶现在还插着三四根诡异的银针,这个东西或许只有那老头可解。 不知道那里的争斗是不是结束了,快走近的时候先侧耳倾听,好像听到一群人杂乱的说话声。 我还没有确定,怀中的朱霜说道,好像是我们的人。 她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犹豫,她并不知道白纸门现在已经分裂,除了眼睛看不见的,余下的都变成了邪教徒。 正犹豫间,听见了那老头温和地说话声,我便坦然不疑,刚要走过去,那女孩让我放她下来,她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抱着她。 女孩面嫩,况且和名声有关,我只得轻轻地将她放在草地之上,扶着她颤巍巍地往里走,只见一堆人围着一个大木盆在洗脸,这一堆人我虽然认不清,想来应该是失明的那一群弟子。 而其他人,丑脸老婆子,诡异女人,木讷的男人,还有叛变的白纸门弟子,现在都消失了,只是这一片草木一片枯萎,显然刚才动过手了。 看见我回来,老头走过来两步,微微诧异了一下,看了看那女孩,问我没事吧。 我被他问的不着头脑,说没事。 他点了点头,“你还是第一个能从石棺下面出来还没有一点事的人,山谷里面的阴气成快成精了,专门迷人心智,没有特殊手段,没人能走进去再出来。” 我觉得那些阴气见了我就散开了,没什么奇怪的啊,也不再说这个,愕然问道,“那些人呢,我朋友呢?” 老头说都走了,他们来天师山撒野还是有些不自量力,而疯道士担心我,打跑那些人之后就上山去找我了。 女孩看了看地上洗脸的众人,喊了喊几个人的名字,那些人一听见她的声音都高兴的欢呼,女孩随后问她爹爹在哪,那些弟子没有见朱富祥死亡,都说不知道,和他走散了。 我扶着虚弱的朱霜进了老头的小屋,她轻轻地躺在了一张竹椅子之上,我赶紧告诉老头她头顶的银针,老头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气,问朱霜的生辰八字是啥。 虚弱的朱霜睁了睁眼,觉得这老头挺温和,不像是坏人,就把生辰八字说了出来,老头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们要绑你,一个是想引你爹爹过来,另一个,你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四柱纯阴,哼,他们是想用你祭祀那石棺中的恶魔吧。” 我问了下老头她头上的银针要不要紧,老头说无碍的,用来引取魂魄的,幸好被你救了出来,再晚上一时三刻,估计她就没命了。 我担心疯道士的紧,见女孩没事,那些人还趴在水盆中头也不抬的洗脸,有的还将头浸到了水盆里,微感奇怪,想来是老头给的治夜枭啄伤的法门,也没问,转身向着石棺方向再次而去。 还没走几步,一个声音大喊,“米饭,我正说找不到你,要来问问这老神仙呢!” 随之一个人从山坡上跳了下来,正是疯道士,手里面镇煞三兽幡已经夺了回来,很是得意。 我见疯道士无恙,心情也不再压抑,问他那些人呢,他嗯了一声,“被这个老神仙打跑了,我怀疑这个老头的修行已经到鬼仙了,比我师父还厉害!” 说话间我们又回到了茅屋,朱霜头顶的银针已经拔出,老头将银针放在手帕之中,朱霜已经陷入了沉睡,他正仔细观看,听到我们进来,神色平淡地转头对我们说,银针插头顶封人魂魄,这是哪一家的手法,你们认得么? 疯道士摇头不识,我就更是不知道了。 老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了,控制白纸门是一方面,将怨毒散入三江地区也是一方面,可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放出这石棺之下压的邪魔!” 石棺下面有邪魔? “什么邪魔?我没见到啊?”去过一趟山洞的我,对老头的话有点疑惑。 老头轻背双手,“天师张道陵得道飞升之前,曾将一个邪魔压在石棺之下,因此披云山灵气充裕的同时,那石棺下面阴气也翻腾不息,就是这个原因,这伙人突然出现的真正原因,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邪魔而来。”共司叉弟。 和张道陵同一时期的邪魔?那要多厉害? 老头见我们神色突变,也叹了口气,“要真是这邪魔暴走,估计又是一场浩劫,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邪魔早在一十八年之前就突然无声无息消失,不在监牢之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 第八十九章:打鬼鞭 我和疯道士听的发愣,疯道士道,“幸好这样的魔物消失了,要不然能和张天师叫板的魔物。现今谁能制服它。” 老头点了点头,“它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我总觉得是个隐患,这样的魔物不老不死不入轮回,看吧,现在别有用心的人还在惦记着它呢。” 讲完了这些老头收拾不远处的血腐尸去了,现在附身的鬼灵不再,这血腐尸已经不能再激发毒性,可我们还是不敢碰触他,我和疯道士找来了两根棍子,从他身体下面穿过,将其抬到另一处老松之下埋了。 弄完了之后想起朱富祥的尸身,转头去寻,那些人来的急也去的急,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我和疯道士将他抬到了茅屋不远处。问那老头要怎么安葬。 老头看了一会,长叹一声,“一代奇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寂灭,唉,先将他放在这儿吧,一会朱姑娘醒来的时候,定想见他最后一面。” 说完这些,这老头又盯着我看,看了一会,我突然知道他要讲什么了。果不其然他说道,“你身体里面养阴神,没听说你们死人阁有这种秘法,你是跟谁入门的?是不是学错了什么?” 我只得说了瞎子的姓名,这鹤发童颜的老头想了一下,“没听说过瞿浩然有这么个弟子。你最好不要在身体中养阴神,百弊而无一利!” 我心说我倒是不愿意,关键是这个姑奶奶是自己附身到我身上的,而且她也不愿意出来,现在估计都在偷听我们说话,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了那块石头,问这石头要是做成玉石的话,能不能把身上的阴神请到玉石之中温养。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了那块石头,打量了一下,“这是石棺洞口的那块石头吧,遍体冰凉,应该是吸纳了过多阴气的关系,应该是一块很好的璞玉,想把玉养活可不容易,玉吸纳了人的气息和体温,是有可能变成第二化身,不过几率很小。如果真能那样的话,当然可以把阴神请过去,不过,孩子,我再劝你一次,养阴神。驱小鬼者,终将反受其害,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是长辈的告诫,我当然点头称是,只是我也身不由己,并且从来没有驱之害人。 疯道士见老头告诫我,走过来也大声说,“你不是说那鬼在槐木牌中么?怎么又是用身体来养阴神了?” 疯道士这么一说,顿时露馅,疯道士知道了我身体中还有一个阴神,而这老头皱了皱眉,没想到我还养着其他鬼,看来心中应该是颇为不悦。 我只得再次解释了米疙瘩的来历,他不想轮回投胎,我总不能将其强行超度,老头的脸色这才再次好转,听说我要为槐木牌制作一个可以抵挡阴风的符文之时,微笑道,何必让他一直呆在槐木牌之中,看你也没有什么能耐,也没什么歹念,以后劫难估计不少,我和瞿浩然多少算是有点交情,让他成为你的得力臂助不好么? 让米疙瘩成为我的得力臂助?且不说他没有什么实力,而且胆子极小,平时跑跑腿还行,关键时候我从来不能靠他。 老头问我懂不懂何为养阴,何为聚气,我皆摇头不知。 老头苦笑,看见我身后背的包,“你是死人阁的弟子,怎么什么都不会,让我看看你包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我有些惊讶,知道他要看这包必然有深意,打开包提起来让他看,他眼睛掠过看了一下,别的都不在意,单单指着那根麻绳道,“这是什么?” 我只得交代说是赶尸门的捆尸绳,老头点了点头,以你的情况,我看就这个东西对你还有点用。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他说一会再说吧,先去看看白纸门的弟子怎么样了,转头就走出了茅草屋。 外面的白纸门的弟子还在围着大木盆洗脸,老头看了一下,就让疯道士再去泉眼里打一桶水来,疯道士啊了一声,“是打给他们洗脸的么?” 老头点头。 我亲眼看见那泉眼里面泡着死婴,怨气邪毒,怎么能用来洗脸,这些弟子的眼睛失明,这圣泉连着三江,说不定就是用了受到污染的泉水形成的。 老头却说无妨,那是天师留下的圣泉,只要没有脏东西继续呆在里面,它本身就是灵药一般的圣水,能除沉疴,去百病。 老头既然这么说,疯道士很快就再打了一桶来,这时候我才看清出这些弟子不是在洗脸,而是在洗眼睛,一个弟子这时候捂着眼睛慢慢地站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他这么一喊之后,其他的白纸门的弟子开始把眼睛放在水盆之中疯狂的清洗。共司丸划。 老头对着那呐喊的弟子说,“你先别慌睁眼,当心余毒反复,再清洗一会,等眼睛完全能看清楚的时候,去那边的水泉里将伤口洗一洗。” 那弟子说了声感谢,又将头低了下去继续洗。 这一批白纸门的弟子虽然能逃脱的失明的厄运,可是他们的控神应该被丑脸老婆带走了。 对于那丑脸老婆人是什么人,我们完全是一头雾水,疯道士向那老头打听了一下那个老头也不知道是何组织,疯道士回去之后估计还要写一个报告,这些人其心不小,无论是不明去向的核桃,还是连着三江的地下水,目标好像都是无辜的民众,这样的组织,必须要尽快弄明白,并且根除。 此间事情已了,疯道士急着回去,毕竟苏夏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可是朱霜还在昏迷之中,十年还魂草的事,其他的弟子根本做不主,只好耐心的等她醒来。况且她醒来之后定要问朱富祥的事情,现在身体虚弱,能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打击还是两说。况且朱富祥临死之前让我们送她去江苏她姑妈家,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分身前往。 不过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耐着性子等。 童颜鹤发的老头见疯道士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指着屋后面的一株老柳树,递给他一个斧子,让他砍下一株向北的枝条来,说是给我做一件护身的东西。 我问那老头要给我做什么,那老头神秘的笑笑,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疯道士这才不那么急,和我一块来到了这株柳树之下,只见这柳树已经半边枯死,不知道是雷劈还是自然枯亡,向北的枝条仅余下三枝,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疯道士砍下了正中一株,我拉着回到了茅屋那。 老头伐下其多余的枝条,除去其表皮,露出发白的柳木,老头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柳木身上虚划着,好像是写符文,弄完之后,问我要来麻绳系上。 “这株柳树是我年轻的时候种的,中途糟了雷劈死了一半,阴气蕴的十足,给你做成鞭子,这东西就叫打鬼鞭吧,你可以让那冤魂附身到这上面,既免去了阴风洗涤之苦,危急时候说不定可以助你脱困。” 我将这鞭子拿在手中,挥动了一下,果然觉得一股阴风生出,隐隐空中还有爆裂的脆响,阴秽之物挨打身上,定然会十分不好受,就不知道米疙瘩附身上去是什么情况了。 可是现在人多,不宜尝试,而且米疙瘩还没有醒转。 我见这老头和蔼可亲,就将《黄泉碧落手抄》第一部分问他,那上面有很多我不解的东西,像是如何散去身体多余阴气的法门。 他虽然也不甚明白,不过天下道理最后必然是殊途同归,想了一会,也给我解释了个大概。 正欲再说,这时候好多白纸门的弟子吵吵嚷嚷,不少人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东西了,朱霜也已经悠悠醒转,果然再次问起她父亲,一个弟子指着我们说,“朱门主最后是跟他们再一起的。” 第九十章:分别 朱霜这时候看了看我,神色闪过了一丝尴尬,不过这尴尬瞬间掩去,她张口问道。“我爹爹呢?”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疯道士走上去道,“虽然想一直瞒着你,可是最终还是得给你说,你爹爹为了救你,已经不幸过世了!” 朱霜一愣,她还没有说话,其他的弟子纷纷骂疯道士胡说,我也觉得疯道士说的有点突兀了。 疯道士咳了一声,“朱门主有一门秘技能将自己身体化成纸人,朱姑娘,纵然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吧?身体一旦化纸,就不能再回来了,对吧?” 朱霜眼睛含着泪,“可是我爹爹很厉害。根本不需要将身体纸化,你说慌。” 好在朱富祥的尸身就在外面,我们在前面引路,白纸门的弟子扶着朱霜前往。众人来到之后站定,看见朱富祥这个模样,全部愣在那里,朱霜双腿一软,放声大哭,声音哀伤之极,我听的心里面极为的不好受,她大悲过度。一口气转不过来,歪倒在朱富祥身旁。 众弟子只好把她再次抬回茅草屋,脸上都愤恨不已。 想来是恼怒那些背叛的人,要不是他们的背叛,单单丑脸老婆子他们,是不可能把朱富祥逼死的。朱富安就不用说了,罪魁祸首,现在已经死亡,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没想到还有七个白纸门徒,明明可以留下的,他们还是跟着那些邪恶的人离开了。 朱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旁晚了,疯道士虽然着急,可是晚上也不能离开,再说现在要是去索要还魂草的话。和无赖又有什么分别呢? 且再等一个晚上吧,吉人自有天佑,我也在慢慢地帮苏夏祈祷。估圣团号。 留下来的白纸门徒都已经洗净了伤口,眼睛也得以重见光明,可是这一场浩浩荡荡的进山救人,现在门主都已经身死魂消,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像是霜后的茄子。 同样,他们也都失去了自己的控神。 所有白纸门弟子的控神都神秘之极,只有自己才知道那控神对自己有多重要,代表着什么,有的是忠、有的是爱、有的是情、有的是义,不尽相同,谁也不知道别人的控神里,到底藏着的是什么冤魂。 纵然是朱富祥,也一直不知道朱富安有几个控神。更不知道他连自己的初恋都制成了控神。 是夜萤火点点,天上没有星光,山中雾水太重,要是在集体露天而坐的话,说不定就要生病,特别是我这样的阴寒体质更是承受不起,幸好山中还有一座天师庙,庙宇挺大,老头将这些白纸门的弟子领了过去。 而瞎子交代过我,以后不能进任何庙宇,我只因为进了一个乌女祠,现在就变的这么狼狈,所以就不愿前去,在老头的茅草屋檐下躺着,能避避露水就行。 疯道士留下陪我,这次披云山之行他也感触良多,朱富安背叛了朱富祥,汪志雄何尝不是背叛了他们,这次的福建之行不就是因为他的背叛而造成的么?可能是因为想起这些事情,他今夜变得少有的沉默。 我想着这一路来的各种奇异经历,爷爷的魂魄,乌小香的附身,阴神的发狂,越想越觉得自己心中狂躁不已。 感觉内息紊乱之极,只得不敢再想,默默念了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真言,才使自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那老头将白纸门的弟子送去了天师庙,回来之后和我们打了招呼也站在屋檐下,仰观星斗,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邪魔尽出,恐怕天下苍生从此又要多灾多难了!” 一夜无话。 天亮之后,白纸门弟子从天师庙纷纷回来,朱霜虽然身体仍然虚弱,可坚持要离开,由几个白纸门弟子轮流扶着她前行,朱富祥的尸身也被众人轻轻抬起,我和疯道士只得跟上他们,同这神秘的老头挥手告别。 旧路重走,没有了来时的焦躁,可是多了一些沉重。 那些恶徒可能走的确实狼狈,朱富安的尸身还是死时的样子,朱霜昨天已经听其他弟子讲述了情况,见到他的尸身之后,令整个队伍停下,众人狠狠不已,有人还对着他的尸身吐口水,朱霜玉手一伸制止了下来,让人把他也搬走。 她这么一说,不但那些白纸门的门徒,连我和疯道士都感到惊诧,这人死有余辜,让他曝尸荒野,变成孤魂野鬼也就是了,干嘛要把他带回去收殓? 其他人估计也和我们一样的想法,狼子野心,忘恩负义,似乎用来形容朱富安都不为过,都不远意抬他臃肿的身躯。 见大家都不愿,朱霜推开了扶他的人,自己去拉他。 且不说朱霜魂魄刚刚安稳,就算是她现在好好的,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又怎么能拉动一个近两百斤的大胖子? 见朱霜下定了决心要带他尸体回去,别人怕她再次受伤,只得把她劝开,上去了四个人提起了朱富安的尸体。 虽然这四个人走不一段就说要把这尸体丢掉,可是终究还是抬着,累了就换人再抬,终于以这种急慢的速度出了披云山。 刚出山口,只见对面跑来了三个人,最面前那个正是花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一个少年,想来也是玄灵公社的成员。 见我们这幅模样,她吓了一跳,赶忙问了问我们什么情况,然后给我们解释,这小队就他们三个人,他们两个去调查了别的事情,这才刚刚找齐,希望我们不要怪她。 我们当然没有什么抱怨的,况且找还魂草是我们私人恩怨。 疯道士和这两个人握手,中年人叫李威,不知道有什么能耐,少年人叫李轩安,器宇轩昂的,似乎藏着无数的精力。 听我们讲述了披云山中的遭遇,李轩安道,“邪魔外道,就算他们现在跑了,还是会被我们抓到的!” 我现在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恐怖,已经不敢再说这样的大话,可是这个少年,还有着出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不久后还会与我有交集,而且他的优秀也令我吃惊。 我们几个说话的时候,一个白纸门的门徒走过来,说要搭车,不是所有人,只两人两尸,两人一个是身体虚弱的朱霜,另一个负责下车的时候搬运尸体,两尸则是朱富祥和朱富安。 花楹他们的车是一辆机动三轮,而且这披云山脚,距离我们来的地方还十分遥远,况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同意了,我和疯道士就随着大部队慢慢地往前走。 到了蒲城之后,没想到花楹他们还在等我们,疯道士给他们说了下那些人的相貌,让他们日后留心就是,不过我却想,这些人很有可能现在早去了千里之外,不可能只在这一个地方呆着。 花楹他们点头答应,没有其他的事,他们便离开了。 到白纸门所在地的时候,没想到朱霜便关闭了门,外人谁也不见,这可焦躁坏了疯道士。 按说人家至亲死亡,不该在这时候讨要东西,可是我们也实在是等不起了。 我只得找到一个去披云山的白纸门弟子,委婉传达了我们的意思,并且把朱富祥临终遗言说了一下,嘱咐这名弟子带个话。 虽然我看朱霜柔柔弱弱的,可实际上外柔内刚,定然不会遵守他父亲的遗言。 他父亲让我们送她到她姑妈家,现在更是无法谈起,她连面都不给我们见。 说完了这些,想起赶尸门夜里找我报复的事情,我劝他们最好搬到别处去,别在蒲城这一带了,反正他们这活哪里都能干,也不需要很大的家底。 那弟子点点头,承诺话帮我们带到,不过能不能有十年还魂草给我们,他也不好说。 疯道士一听他这么说又焦躁起来,我连忙劝住他,催那弟子先去传话。不一会那弟子回来,手中用厚白纸层层叠叠地包着一个东西,疯道士抢先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一株紫色的还魂草,而且现在仍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 那弟子还没等我们发问,自己说道,“这是一株十年上的还魂草,我们小姐说,凡他爹爹答应的,她不会不认。虽然还魂草我们自己有在培育,可是大部分都会在七年的时候枯死,给你们的这株,还是野生的。” 疯道士慎重的谢过,还魂草到手,我们随即告别,传言中无比强大的白纸门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临行之时,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不管怎样,还魂草是讨来了,可能是昨天夜里无星无月,走不多时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秋雨匝来,颇有凉意。 正冒着小雨穿过一个无人小巷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又东西悄悄的跟着我们,我猛的一回头,只见是一个纸人,正在我们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 白纸门的纸人不都全军覆没了么?这纸人定然有问题,很有可能是那几个叛徒中的一个。 我大声示警,和疯道士转身戒备,知道自己很可能是被人跟踪了,或许再次陷入重围也不是不可能。 疯道士浑然不惧,提着黑曜石算盘正要上前,忽见这纸人从身后拿出了一份信,提在手里往前递出,那信不如纸人这般不怕雨水,已经润的湿潮一片。 见这纸人古怪,疯道士也有点犹豫了,那纸人却轻飘飘地向着我而来,像是要把信递给我,我纳闷地看了下疯道士,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那纸人立马转身飘然而去。 我轻轻地打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感君救命之恩,凄凄无以为报,唯父仇不共戴天,遗嘱难以遵守。 还魂草为十五年生,但愿有用。前路崎岖,善自珍重。 第九十一章:散阴 疯道士见我看愣了,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让纸人追过来给你送信,可见她还是挺感激你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走吧,将潮湿的信纸往兜里一放,和疯道士冒着冷雨离开。 来送信的纸人有可能是朱霜的控神,之前不知道隐藏到了何处,竟然躲过了一劫,此时突然出现,诡异异常,这个女孩子,不可小视。 出现了这个白纸人之后,我突然觉得我们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白纸门这次去披云山,只是精壮男子,很多老人,女人都留在这里。 这些人中难保不卧虎藏龙,丑脸老婆子要是敢公然寻仇,想来也难全身而退。 我一直以为疯道士这么着急忙慌。定然要和我一起回去,没想到快走到车站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提起让我先带还魂草回去,他另有事情,就不和我同路了。 我很诧异,问他有什么事情那么急,现在不是应该把苏夏的事情放在首位么? 他说是体制里面的事情,不便给我多说,另一个是本来想带我去湖北他师傅那求药的,现在苏夏的情况一点都不明了。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所以让我先回去,他自己去湖北。 之前疯道士说过,那丹药虽然能缓解我身体中的阴寒,但同样是饮鸩止渴,得不偿失。我想回去后试试散阴,给疯道士说就不用去了。 疯道士摆手不应,说他去湖北,不单单是为我求药,他也要去向师傅求点符篆。 我这才知道他师傅主修炼丹和制符,而疯道士笑道这两样本事他一样都没学精,最后他师傅赐给了他几件防身的法宝,就让他滚蛋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学,他说炼丹需要耐心。符篆需要天赋,这两样东西他一样都没有,他只有一身蛮力,一个暴脾气,哪里学的成这样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本想跟着同去见识一下,看看他师傅是个什么样的高人,只是这次看来缘吝一面,只好以后再找机会了。 他不和我同路回去的理由,我总觉得有些牵强。 他应该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不过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讲的秘密,作为朋友,不可过分。 话到此处,他便送我先行。千万叮嘱一定要看好这还魂草,下车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带到苏夏那里去。 我当然点头,他将还魂草递给我的时候,神秘地笑笑,顺手又递给了我一个黑漆漆的小罐。 我愣住了,想了一下,好像是白纸门盛放秽土的小罐子,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还没等我问,他便解释道,“这东西是我在朱富安身边捡的,这东西可以和鬼魂对话,你以后用的着,我也就没有还给他们。” 想起有时候和米疙瘩交流是不太方便,我便接到手里,不过这东西真难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准备借助它和米疙瘩交流了。 临行之前,疯道士十分关心我身体中的鬼魂,问我是男鬼女鬼,什么情况,会不会感觉到难受,被鬼魂附身还性情一点不受到影响,他大感诧异。 我被他问的一阵无语,真怀疑他是不是一个道士。 独自乘车西行,一路上特别小心,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身体偶尔又是一阵寒颤泛上来,想来等安定下来之后,一定要尝试下散阴。 一路奔波,不敢停顿,将这还魂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这个东西,我和疯道士差点将命不明不白的交代在福建,一刻不离的抱在怀里,即使这样我还是怕出岔子,本来要是米疙瘩或者乌小香在身边多好,随便他们两个哪一个守着,我都可以安心的沉睡,现在倒好,他们两个一个沉睡,一个受伤,我只能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西安。估圣爪亡。 下车之后,浑身泥土汗味,还背着一个破包,活脱脱就是乞讨的小子,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直接就往医院赶。 幸好,苏夏的病情并没有再恶化,她依然安静沉睡的像个孩子,苏夏的祖父见我带药到来,欣喜万分,问了一下疯道士,就将还魂草接到手中就去熬药了,好像还魂草是主药,其他的辅药早已经备好,单等我们回来,步履轻快,犹胜少年。 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好疲惫,只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觉,睡他个不知春秋。 洗了个澡之后,随便弄了一点东西吃,就躺着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觉突然掉进了一个蛇窟窿之中,遍地都是蛇,大蛇,小蛇,有长有短,有粗又细,花花绿绿,到处都是,那些蛇盘住了我的脚,将我身上也盘的严严实实,我大叫一声再次醒来,这次的惊吓丝毫不下于之前几次。 我一边心脏狂跳,一边想,难道预示着我要被万蛇缠身? 我生平最怕蛇了,这东西是冷血的软体东西,是邪灵,是五仙之一,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现在又做这样的梦,未卜先知,可是偏偏又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 想了想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跟蛇有关,这让我精神又无端的紧张。 起来正要去医院看苏夏的时候,没想到乌小香却突然现身出来,在披云山中依在我的身上,吸纳了大量的山川精华,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你没有求那老头将我度化,我还是很感激你的。”乌小香轻轻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从她口中说出感激,我当然非常激动,各种不要客气正要说出来,她又冷冷地打断,“你现在又不会散阴之法,我附身上去总是个隐患,你去找一找有没有能刻制石器的,求他们把这个原石制成玉人。” 我点头答应,这几天就准备慢慢出门寻找,她这才满意。我问她我做的怪梦,她也不知道缘故,劝我小心点,不要再往深山老林里面跑了,蛇虫鼠蚁,山林里面最多。 我心中一阵苦笑,这两次去山里,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从她的这话里略略地能品出一丝关心来,再问她米疙瘩的时候,她说好像还在沉睡。 说完之后,她又不见了。 这让我老大一阵郁闷,本来想试试老头送给我的打鬼鞭,柳树纯阴,天生就是招鬼之树,被雷电劈死半边,剩下的一边肯定吸收了更多的阴柔地气,配上死人骨灰,毛发制成的麻绳,再加上老头的符文,甩开来阴气匝现,虽然带感,但是总想知道米疙瘩这货附身上是什么效果。 乌小香和我身体相融,不能长时间的离开我,不然真想让乌小香先去试试,不过这么无厘头的事情,我也没有胆子给这个冷面娘娘开口。 只有等米疙瘩醒来。 无事之下,按照老头给我讲述的大意,我开始尝试散出身体中多余的阴气,《黄泉碧落手抄》中讲的很细,心静如水,万息归流,将阴气导向手尖,最终散于活物之中。 我所问询老头的,就是万息归流的窍门。 活物,植物动物都行,人当然最佳,可那样我不成了恶魔了么? 我找了疯道士院中的一株花草,开始尝试散阴之法,将手压在植物根部,沉下心来,默念书中真义,果然觉得内息流动,成了一股水泉一般,最终涌向手指。 我心中一惊之时,那水似乎就消失掉了。 摸索到这这种法门,我多次尝试,终于又有了水流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一股任意流动的寒水,经行之处,无不感觉冰冷,最终要在指尖滴了出来。 隐隐感觉指尖滴出了两三滴寒水,睁眼再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再看那株花草,叶面隐隐卷起,似有枯萎之状。 我心中大喜,虽然效果不佳,散出的也不多,可总算成功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散过之后,再试则没有效果,不知道是多余的阴气剩下不多,还是今天散阴已经到极限。 我也不慌,想来以后照此法施为,身体里的阴气寒毒总能慢慢除去。 其间我往医院去了两次,苏夏偶尔睁眼,再去的时候,她竟然转眼看了看我,好像认出了我来,看来很快就能恢复,她家人都无比欣喜,特别是苏夏的爷爷,感激我千里寻药,一定要重谢于我。 这还魂草是疯道士我们两个寻来的,我当然不敢独自邀功,况且疯道士对苏夏的关心,在我之上,而我只能算是一个跑腿送药的。 苏夏爷爷不肯,问了问我的情况,听说我没有工作,说要帮我找一个。 当时以为他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两天后我再去的时候,说是安排我去一个国营的电厂,过几天带我过去,先跟着学学,学好了就能上班。 我知道这种厂子必须是托关系才能进,千万感谢,知道里面管理极严,不能像是砖瓦厂那样,想走就走了,必须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除了那个阴神的塑像,其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最近我身体也没出现什么异常,可瞎子临终前慎重叮咛。在披云山中,乌小香说阴神发狂可能是要找她,我觉得下次上香,一定要让乌小香暂时离体,现在最好将其从爷爷家搬出来,在疯道士这放着,才算是没有后顾之忧。 我知道那阴神不贡香就不会出现,准备回去将其移转过来,没想到的是,等我悄悄回村,打开那扇房门的时候,我一下傻了眼,心脏放佛都空了,供桌上空空如也,阴神像不翼而飞! 第九十二章:上坟 这下把我吓得差点没站稳,这可是给我续命的阴神啊,虽然上次上香的时候它暴走,想来是发现了我身体里的乌小香。应该不会对我造成伤害,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 可是现在,供桌上却什么都没有了,难不成这个阴神自己生气,不想再见到我,搬家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肯定不是这样的,要是这个阴神能走的话,这一间屋子根本不可能困住它。 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想着是不是老鼠什么的将它碰掉了,兴许就在供桌的下面,或者墙角里,可是当我低头弓腰挨边找的时候,发现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难道是让小偷给偷走了? 想到这儿之后,我开始看门框,地面上有一个很长的划痕。那时候的门上下都有两个槽。往上用力一托就可以托开,这个门显然是被人给动过了。 这个阴神像虽然看起来恐怖,可是制作的却惟妙惟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想来必定是有小偷进来,看到这个阴神像之后,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将其顺手牵羊带走了。 我坐在门槛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真不该将其独自留在这里的,这个阴神当初救了我的命。我给他扣过头,它应该能主宰我的性命,我本应该诚心供奉,香火不绝,可是我现在连一月一次的上香都做不到,还将它给丢了。这又当从何说起呢? 小偷偷走它的时候是白天还是黑夜?小偷将怎么对待这个阴神像,是转手卖掉,还是发现其不值钱后随手丢弃,这都是个问题,那个阴神会不会一怒之下终结我的性命? 我知道这种诅咒是存在的,就像丑脸老婆子的诅咒一样,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作。 天下茫茫,谁知道这个该死的小偷是哪一个?又该到哪里去找? 默坐了很长时间,我终于站起。反正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活到现在都是上天对我的施舍了,阴神丢失无处可寻,它要是哪一天想取走我米凡的命,取走就是了,徒自懊悔也没有用。 想通了之后,我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悄悄地起了一个大早,先给爷爷的坟前烧了烧纸,不知道爷爷的魂现在是不是还在受苦,天下之大,这些赶尸门的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疯道士说帮我打听他们的下落,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在爷爷坟前流下了很多泪水。 在工作之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步行去十里铺。瞎子死前安排我两件事,一个是让我照看阴神,现在阴神已经丢失,另一件事就是过一段时间来看看他房屋的布局,要维持三年不变。 我来到瞎子这儿的时候,打开门进去看了看,他的房子这没人来过,依旧是他死去当晚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 我走向了瞎子的坟地,虽然我算是初步了解了一阁三门,可是现在对于瞎子的身世还是一无所知,他是一代奇人,对我面冷心热,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便跪在坟前,给他诚心地磕上两个头。 点燃纸钱之后,在瞎子坟前恭恭敬敬地跪拜,秋深草肥,这时候别人的坟头是都长着离离的青草,似乎在证明着一个生命的轮回。 唯独瞎子的坟上,光秃秃的一无所有,似乎就是刚埋下去的样子,唯一的不同就是表皮的土经过了几次雨水的冲刷,已经变硬。 瞎子活着的时候,房子周围的树木都枯死,我知道是他供阴神、养鬼的原因,现在他死了,按说人死则气消,魂也飞,魄也散,不可能在影响和左右周围的环境,难道是疯道士说的聚阴阵的关系,我发现以瞎子的坟为中心,周围的草都在枯死,绵延了很长的距离。 好像瞎子的坟在吸噬这周围所有东西的生机。 我看了之后,心里莫名的打了个突,难道下瞎子的坟里真有古怪? 疯道士说过,变成僵尸是不可能的,以瞎子对赶尸门的做法的厌恶,他也不允许自己变成僵尸,他将自己葬在阵眼之中究竟是想干什么? 做完了该做的,我便回到了省城,刚来到疯道士住处的时候,发现门前站着一个人在等我。 是朱文权。 他来找疯道士,见到我住在这里同样惊讶,我将他让进屋里,告诉他疯道士还没有回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先给我说,等疯道士回来的时候我转告给他也是一样的。 他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来报道一下,这么长时间没出现了,本来该定期来报道的,顺便问一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我不太了解他们内部的结构,告诉他疯道士可能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他点头答应,问我汪志雄来过没? 看来他并不知道汪志雄的事,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了他汪志雄了苏夏,早就跑了。他不太相信,我解释了老半天,他也不说话,我心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这个外人实在不该说这么多的。 听我提到苏夏的事情,他提出去看看她,他以为苏夏一直昏迷,中间就去过一次,刚好我也要去,就同他一起前往,到苏夏病房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惊住了,苏夏的母亲搀扶着她,正在地上慢慢的行走,看来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苏夏见我们到来,笑靥如花,发自内心的高兴,转头望了望我们后面,问疯道士和汪志雄的怎么没来。 看来她的家人并没有告诉她汪志雄的事。 我只得说疯道士他们出任务去了,她微微点头,问我去了哪里,处理什么事,我不善撒谎,正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怎么编,这时候苏夏的爷爷进来了。估向木划。 他见到我过来很是高兴,老爷子现在把我当成了救苏夏的恩人,说他已经和人家说好了,一星期后就带我过去上班。 朱文权对着我瘪了瘪眼,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得感谢了苏老爷子,闲聊了一会,怕苏夏又问起疯道士和汪志雄,赶紧找个借口离开了。 出来之后朱文权直接问我怎么回事。 我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朱文权道,你傻不傻,苏夏一直喜欢宋铮你不知道啊,好几次为了宋铮她差点连命都丢了,不然以她家那么好的条件,什么工作安排不了,跟着我们这个清水衙门混啥。 原来他是怀疑苏老爷子看上我了,我只得跟他解释没有的事,把去福建寻找十年还魂草的事说了,他这才没那么紧张。 听完之后他口中连连抱歉,没有赶上和我们一块去。 我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又何必道歉。 回到疯道士住处的时候,我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他说还能干什么,就是打拳。 我想想自己什么都不会,连最起码的防身技都没有,提出要跟他学拳,问他有没有什么门第之见,要不要什么拜师礼什么的。 他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个,想了一下,说峨眉派的武功大多数都有门第之见,不外传的,他的还好,当时师父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而且我想学的可能是最基本的防身技,算是兄弟间的切磋,他沉吟了半天说行。 正好我这几天有时间,他刚好要来找疯道士,不知道他那天回来,可能天天都要过来看下,正好教教我。 等朱文权离开之后,我想起答应乌小香的事情,就满大街地找玉石店,打听哪儿有解石头的。 玉石店倒是找打了,不过他们的玉石都是成批的进口的,现在谁还自己解石头。一个店员调侃地说,要想解石头,去棺材铺吧,他们那做小石棺,会解石。 本来我正要生气,转念一想有何不可,乌小香本来就是百年女鬼,藏于纯阴柔玉石之中,本就是她的机缘,若这玉石能是棺材铺做成,更是一点阳气都不沾染。 我随即找到了附近的一家棺材铺,要求他们将这块原石中玉剖出来,刻出一个少女的样子。 第九十三章:夜试鬼鞭 做石棺材的是一名面相黝黑的老头,见我不买棺材,还要求他解石,露出奇怪的表情。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瞎子留下的钱还有一部分。我便对着那老头说。实在找不到解石的。只好麻烦您,尽量刻的精细点,钱一定给够。 老头开始不乐意,说他又不是玉匠,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架不住我不停的恳求,只得答应,说我要是不怕晦气的话。他答应一试,让我五天之后过来取。 我心想要的就是他常年累月沾染的阴气,高兴地谢过他就离开了。 这五天里,我白天跟朱文权学拳,晚上研读《黄泉碧落手抄》,自觉劲力又在慢慢增大,而身体里的阴气好像又让身体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我能吸引周围的阴气的原因,还是身体自动生成的,只得又找植物散阴。 去外面不太安全,而且自己这奇怪的举动很容易吓到人,太小的植物又没有作用,只得用疯道士小院中的花草,呆了一周,疯道士院子里养的花草枯死了一片。 期间朱文权来了一周,知道我一周后要去国营电厂上班,教了我一套速成的拳脚功夫,另外还有一套手抄的口诀,让我背会之后要勤加练习,功力定然会逐步加深。与人交手不行,用来防身应该是够了。 与朱文权接触久了,发现他并不是太冷,我心中十分感激,他笑笑说没事,而后又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又想起汪志雄了,本是他的兄弟,现在却害人后神秘消失。 我只好岔开话题,他也不多说,教完拳闲聊一会就离开了。 第五天上,我去取回了我的璞玉,没想到里面竟然是绿翡翠一样的东西,这棺材铺老头雕工相当不错,刻的女子极美,如同瘦俏一点的白衣观音。 这玉石本就是邪魔洞口的石头,剖开之后,翠绿的石面上缠绕着一层淡淡的煞气。 我不胜欢喜,要付钱的时候老头摇手不要,说这玉值钱,交给他本就是糟蹋了,剩下的下脚料他又雕了两个小玩意,给两个小孙一人一个,就算是收钱了。 谢过老头,我找了根红绳佩戴上,感觉胸前一阵冰凉,不太舒服,想来是玉中煞气入体的缘故,带了一会才慢慢地适应下来,不知道乌小香晚上会不会现身,好拿玉给她看看。 晚上将玉拿出来的时候看见玉石上面晶晶点点的亮光,如同忽隐忽现的星光,心想这玉若是放在玉器店中,定然是价值连城。 久等乌小香不至,没想到另一个虚影却主动现身了出来,却是这一路沉睡的米疙瘩,我一看之下差点不认识,因为他已经不是惨死时的模样,而且脸上也没了血污,变成了一个笑眯眯的老头,正在对着我微笑。 我既惊诧又欣喜,着急找他试试打鬼鞭,这事单单比划或许能明白一时,可以后都要它呆在里面,必须要付诸语言,我将心一狠,赶紧从身后抓出来那个秽土的小罐,也没来得及和他说话,掐了一小撮放在嘴里,正准备吞咽的时候,眼见这个老人往前探出身子,皱眉头开口了。 虽然声音不大,是那种颤音,可在我听来无异于石破天惊,他说,“这东西好吃么?” 我一个咳嗦,吐出不及,又将秽土囫囵吞咽了下去,心中狂喊,“米疙瘩你大爷,能出声了也不先告诉我!” 趴在地上吐了半天,大多数还是没有吐出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大概是吸收了披云山的灵气,沉睡醒来,就发现自己像脱胎换骨一样,连临死时的血污都不复存在。 面对这样的米疙瘩,我还有点不适应,他此时的相貌似乎比生前还要好看一点,我怪他能说话了也不早说,他一脸委屈,“我这刚醒。” 我赶紧将柳木打鬼鞭抽出,给他说明了情况,他嗯了一声,愿意进去试试。 他身体随着话音模糊,化成一股黑气进入了鞭子之中。 我忙提着打鬼鞭来到院中,还没甩动,感觉这鞭子好像有了生命,我能感觉到里面涌动的气息,他好像正在熟悉新环境。 我喊了他一声,告诉他要开始试鞭了,配合着点,随即舞了起来,令我诧异的的是,我力量使的很大,一鞭下去,竟然无声无息的,不再有那种劲气满贯的爆响,一点都不夺人心魄。 我又挥了几鞭,还是一样的效果,速度是有,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弱化了。 我大为沮丧,心说有个胆小鬼就是不行,他住到里面,连鞭子原来的功效都没有了,现在的打鬼鞭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他的护身符,要来何用? 正埋怨,他从里面现身而出,说不错不错,非常舒服,比槐木牌里面好多了,以后没事不要轻易喊他。估坑夹才。 我说你倒是舒服了,这是披云山中神秘老头给我做来防身的,现在全无用处,我现在身带阴气,连你之前都想害我,现在肯定经常召脏东西,以后生命堪忧。 米疙瘩大喊冤枉,说自己刚才趴鞭子上,拼命的往外吐阴气,老头能有多大的气息,已经在全力的配合我了,怎么可能没有作用。 可能是夜里,鞭子上有没有阴气我看不太清,心说可能正是他吐阴气的关系,致使连本有的爆响都消失了。 他一幅不能怪他的表情,我只得让他进去,对着院中一棵国槐又打了几鞭,一无声响,走过去看看,国槐茂盛如初,好像也没有什么效用。 我心中一声长叹,这鞭子别说打鬼,连人也打不疼啊,这样的鞭子还有个屁用,可怜我为它期盼了那么久。 打完之后我念了几遍《黄泉碧落手抄》的咒语,记了记朱文权给我留下的口诀,又将鞭子拿在手中反反复复地看了看,郁闷闷地睡了。 天明起来之后,刚开门来到小院中,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地面上落了一地叶子,像是被一夜秋风给吹落的,抬头一看正是昨天虚空击打的位置,剩下没落的叶子也已经枯萎,被火烤到了一般,卷做一团。 厉害! 这算是给我的一个惊喜。 这样的鞭子,别说是鬼,就是正常挨上一下,估计不久就会大病上一场。 要是再遇到赶尸门,我一定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家的鞭子! 苏夏此时已经出院,像她这种情况,慢慢在家调理就好。 我不知道苏夏的家,心想苏老爷子既然答应,必定就会给我安排,心中也不着急。 果然在下午的时候,苏夏的哥哥苏枫拿着一张介绍信,到疯道士处找到我,说要领我去那个国营电厂。 来到之后,先是去二楼人事处登记,然后有一个专门的女领导问我干过什么,对电了解多少。 我有点诚惶诚恐的,那女干部说别紧张,你叫我张姐就行。 张姐虽然喊了,可我还是紧张,那时的农村,晚上基本上是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怎么通电,就是煤油灯都不舍得多点一会,很多会过日子的农村人,晚上根本都不点灯,就算是晚上家里来人也是摸黑说话。 来的时候苏枫交代了我怎么说,还领我看了看路边的电线,给我说了下零线火线,可是其他的我完全不知,这时候也不敢不懂装懂,万一真让我操作起来,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那女干部问了一会,想了想,说道,看来你对电力不是太懂啊,但是刘老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样,你先到保卫部呆着行么。 我也不知道刘老是谁,想来是苏夏的爷爷托的人。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应。 那张姐又说,你平时没事就跟人多转转,等明白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安排你去采购部,你看怎么样? 我这时候完全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人家怎么说怎么行,谁知道这部那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问保卫部是干啥的。 那女干部微笑了一下说,就是负责厂区内安全,平时看个门,晚上巡个夜什么的,别让小贼进来偷东西,应该很简单。 我高兴的直点头,说这个我能做。 那女干部本来以为我不满意呢,没想到我啥都不知道的傻小子一个,脸上就乐了,说我要不要给我安排住宿。 我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住在疯道士哪儿比较好,毕竟现在自己有很多秘密,不能再人前显露,就说自己有住处,张姐领着我去见了见保卫处的头头,外号叫做大个,说我这两天过来报道就行。 这一切都弄妥之后,张姐又领着我去厂子里转了转,指给我看,监管部,发电部,水工部,采购部,锅炉房等等,这厂子极大,我转的直发晕,也记不住这么多,心想反正也不需要我来管,我就看好门,值好夜班就行。 转过之后,我和苏枫就回去了,可是回去的路上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自从出了电厂,好像什么东西跟上了我。 因为和苏枫在一块,我并没有做出异常的举动,我知道苏夏的这个哥哥,完全和我们的这个圈子不搭,没继承苏夏爷爷的那一套,等我们两个分开的时候,我刻意感觉了下,似乎真有一股冰冷而不怀好意的东西,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自从读了《黄泉碧落手抄》,我视觉和听觉都变得灵敏,经过核桃林和披云山两件事情之后,我觉得自己的感觉也在慢慢地增强。 这种感觉不是我刻意有的,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两次之后,自身获得的一种警觉。 可是当我好几次加快脚步想要将其甩掉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我转身突然回头,也没看见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就这么一路犹犹豫豫地走,我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还是背后真的有东西。 我甚至怀疑背后跟着我的不是人,有可能是某种鬼灵之类的东西,但是身上现在没带瞎子的包,打鬼鞭自然也放在了疯道士那,只得一路这么边走边犹豫,害怕确实有东西跟着,我绕了好几个大圈子,最后还是觉得没有摆脱。 眼看天要黑了,不得已之下还是回到了疯道士那,马上唤出了米疙瘩,让他赶快去来路看看。 米疙瘩见我神情慌张,也没多问,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告诉我的是,什么都没见到。 第九十四章:巡夜 我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说不上来,现在自己要能耐没能耐,要同伙没同伙。还是小心点为好。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就好像自己被一个极可怕的东西盯上了。阴魂不散。 我这时候觉得绝对不是我的幻觉,而应该是确确实实有东西,我给那个东西较上了劲,突然对着感应的方向就狂奔了过去。 大概是我跑的极快,我看见在寂静的小巷那头,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快的像是幻觉。 确实有东西再跟踪我。 等我再跑过去的时候。晴天白日,什么都不见了。 是冤魂么?为什么一定要跟上我? 难道说还是我身上的阴气引来的东西? 现在我都一无所知,而且这样的阳光普照,又不能让米疙瘩再细细的找,况且就他也找不到。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是速度极快,像是光影一般,我的心里有开始不安起来。 好在我这一番追逐之后,那个东西好像是怕了我,没有再次现身。 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电厂离住处的距离虽然挺远的,可除了步行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疯道士他们的车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反正在疯道士的院子里我是没有见到。 来到厂子之后,大个给我介绍了保卫部的人员,由于分白班夜班,所以现在的人员只有三分之一左右,他把我给大家做了一个介绍,然后给我排了班,每周两天的夜班。其余时间都是白天,主要值班室是电厂的东门。 保卫部的人员都是性子直的汉子,很容易谈的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话,我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 很快就在这上了十来天班,也混上了一套制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厂区内巡逻,一个是继续熟悉厂子,另外一个也是职责所在。 张姐给我说的以后去什么采购部,估计也是镜花水月一般,我天天这样,根本一点和电有关的东西也学不了啊,采购部的大门更是进都没进过,不过我也不在意,能有份工作干就不错了。 经常和我一起巡逻的叫张齐,是西安本地人,他一边巡逻,一边把厂子里面的情况给我做一个大致的讲解。 这天正说话的时候,从前面走过来两个女工,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她们两个一个二十多岁,另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应该是负责电力调度的技术性人员,走到我们对面的时候,那个年纪些的突然腿一弯,一个手扶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就歪下了。 旁边的那个女人吓到了,突然扯住了她,“君婉,君婉!” 喊了几声,那个女孩子才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我和张齐也停了下来,张齐问她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那个叫君婉的女孩子好像有点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也不是太清醒,我们便扶着她在路边的一个椅子那坐下,旁边的那个女人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是不是血压低。 那个叫君婉的女孩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最近老是感觉累,还总是做恶梦,精神状态很差。 旁边那个女人说要不去检查检查吧,你这突然晕倒挺吓人的。估团节扛。 那个女孩子摇摇头不置可否,说先歇歇,过一会就好了,可能是这一阵子没有睡好。 张齐比较热心,上去询问要不要帮忙,因为离我们值班室比较近,他让我先去倒点水来。他刚好给老婆买了一包糖,在值班室放着呢,有时候女孩子气虚血弱,要喝点红糖茶。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在初来乍到的,就跑回值班室,用搪瓷缸子沏了一杯红糖茶过来。 端回来给那个女孩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微笑一下说谢谢,不过糖茶却没喝,说我面生的很,是不是新来的?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抬起脸的时候,我发现她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我为我自己这个发现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黑气即是阴气,发现了这个东西就好像是死亡的先兆,很难逃过死神的请帖,而我眼前这个姑娘才十七八岁,有着苍白清秀的容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亡? 即使不死,也有重大的劫难,就像是杨家的小德子,就像是瞎子,我的身上也有。 见我不回答她的话,而且又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她有些生气了,那时候姑娘都很保守,哪有这么盯着人看的,弄不好就会被骂一声“臭流氓!” 她没有说,她旁边的女人哎了我一声,说问你话呢,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老盯着人家瞅。 这个女孩,现在下眼微微发黑,一脸阴气,绝对是沾染上了脏东西,我嗯了一声回过神来,说是新来的,反问那个女孩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那个女孩被我这么一问有点奇怪,旁边的张齐和那个女人也都感觉到奇怪,我这才感觉问的有点唐突,咳了一声说以前跟家里的长辈学过中医,你的失眠应该能帮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很多人失眠是惊吓导致的。 她想了一下说没有,最近一直都是在厂子里带着。 因为昨天被离奇的东西跟踪,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再兜里装了一大块朱砂辟邪。 不知道这个女孩怎么回事,就把那朱砂递给了那个女孩,让她睡觉的时候将朱砂放在枕头底下,要是失眠还不好的话来找我。 她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接住了那一大块朱砂。可能是感觉坐了一会好多了,她和那个女人起身走了。 难道这个那么大的厂子里,人气那么旺,还能有脏东西不成? 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别说没有,就是有,最有可能也是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在女孩的工作之处,另一个就是在女孩的宿舍,这两个地方我都进不去,现在只能希望我的朱砂对她能有帮助,可以驱走邪气,保住她平安。 本来我就觉得遇到的君婉的事情挺奇怪的,没想到一圈还没巡逻完,又遇到了更奇怪的事情,隐隐让我感觉到这个厂子定然存在着不寻常。 厂子里面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三个人,警车都来了,我们保卫部的所有人也都被问话,丢失的是两男一女,都失踪的挺奇怪的,有点像是我之前经历过的人间蒸发,平时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就好像这天起来去上班,一只脚迈出去,突然就走到了异空间。 警察调查了他们身边的人,没见过他们回家,也没给什么人结过怨,只是失踪的时间有点奇怪,好像是从我进厂子那天起,他们三个就一起失踪了。 厂里见没人了就找找,找不到就以为他们家里有急事,没请假就走了,也就没上心,这十来天过去,休班的时候人没回家,人家家人找过来的时候才知道。 我被重点问话了几次,心中一阵无语,还好我上下班都很规律,本身又是保卫部的人,警察就没有说什么。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厂子透着诡异。 不过那个女孩得了我的朱砂,失眠却好了,我觉得应该是偶尔沾染了阴气,可能关系不大。 好几次下班的时候,她特意走我这过,还买了一把手电送我。 值班室的其他成员都调戏我说,这个叫耿君婉的姑娘可能是看上我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不过确实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对我有好感,因当时对她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只是不太懂拒绝。 可是心里面挺美的,正直青春年少,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偶尔和她在厂子里走走,随着次数的增多,渐渐地好感慢慢增长。 心里面似乎有希望的种子在开始萌芽。 偶尔和她说起那天她的昏厥,她说她们宿舍所有人都失眠,做恶梦。 我越来越觉得不正常,赶上要值夜班的时候,我便把瞎子的包也带上了,虽然大部分的东西对我来说没用,不知道为什么,我背着这个包就感觉瞎子在一样,莫名的增加了不少的胆气。 夜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值班室,但是一晚上也会巡逻五次,上半夜两次,下半夜三次。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夜里寂静了下来,我总觉得这不是一座大厂子,阴森的像是一片乱坟岗,一片荒凉和恐怖。 可是我又感觉不出来这种邪怪的阴森来自何处,巡逻的时候更加小心。 第三次巡逻的时候是凌晨一点,这时候正是所有人睡的最沉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和三个保卫部的年轻人,围着厂子继续转。 本来是一起走的,后来走到一个四分道的岔路口的时候,张齐建议一人一条道,走过去集合,一起走要巡查到什么时候,有点困了。 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他们三个都赞成,我也不好说什么,大概十来分钟后,他们三个迷迷糊糊的影子开始出现,低着头,一脸无精打采的,当他们从暗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啊的一声吓了个半死,在他们三个的背上,都趴着东西,好像是满脸血污的死人! 第九十五章:吸阳气的鬼 被我大喊了一声,他们三个都诧异的望了望我,问我喊啥呢,一惊一乍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被冤魂给跟上了。尤其是张齐,现在背上的这个冤魂,抱他抱的紧紧的。像是他的小媳妇,从他的脖子后面探出头来盯着我,不做一声。 另外两个巡夜的,叫余勇和焦全全,在我大喊的时候,他们身后的两个人影也爬上了他们的背,紧紧搂住了他们的脖子,我看见他们两个哆嗦了一下。 余勇说,“这下半夜的天,就是转凉了,以后得多穿点。”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他身上被一个脸色狰狞的恶鬼给死死地勒着。 余勇这个一说,他们两个也都说是。张齐身上的东西趴上去的最早,现在还正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他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用手摸了一下,“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感觉都喘不过气来。”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按说他们三个都是热血奔涌的男人,阳气充足,两肩之上有火炎,这是鬼魂所畏惧的业火,一般的鬼魂是不敢靠近的,他们选择下手的目标,多是体制虚弱的小孩或者女人。 可是刚才他们在厂子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沾染上了这三个冤魂。实在有点怕人。 而且这三个冤魂好像也注意到了我,趴在他们身上一动不动,只用眼睛盯着我看。 我心里发毛,可是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按说直接将打鬼鞭甩过去就行了,可是要是那样的话。估计我第二天就会被当成神经病,说不定都可能影响到我的工作,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那么做,这三个鬼虽然凶厉,想来一时半会不能对他们缠身太大的影响。 我决定先看看再说。 张齐身上的是一个女鬼,脸色煞白,长发散乱,眼睛透过长发盯着我看了一会,也就不再理会我了。 余勇和焦全全身上都是男鬼,不知道是不是保留着死时的样子,一身都腐烂了,整个脸上惨不忍睹,和女鬼一样,直勾勾地盯人。 我心中既害怕又纳闷,按说我一身阴气,是鬼魂的首选目标,且不说白纸门的冤魂,就是米疙瘩都知道来找我,这三个冤魂怎么回事,好像更喜欢阳气旺的人。 着急之下,我知道不能在暗影里呆着了,说道,“咱们先回值班室吧,那里暖和一些。” 他们三个同意,慢慢地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来到昏黄的路灯下面,那三个鬼魂根本不怕灯光,也不下来,还是趴在他们身上一动不动。 它们被一路背到了值班室。 我有点着急了,这时候他们三个又喊冷,要知道现在虽然是秋天,夜风有点凉,三个大老爷们,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啊,他们冷的想要发抖了。 水壶里面有开水,张齐他们依次倒来喝掉,喝下去之后好像一点都不管用,张齐哆嗦的不行,把值班室的薄被子裹在了身上,不过那个女人还是趴在他后背,这时候用两手捂住了张齐的肩头,也就是有火炎的地方,并且将脑袋压在了张齐的脑袋上,还张开了嘴。 与此同时,余勇和焦全全身后的两个冤魂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一瞬间,他们三个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寒蝉! 我对着这三个冤魂怒视,不过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三个冤魂好像对我感兴趣,但是并不怕我。 这时候张齐他们三个也感觉出自己冷的奇怪,余勇问我,“小凡,你不冷么?” 我摇摇头,心中在想究竟该怎么办? 不能再任由它们这么趴着,我佯装出去小便,这时候将打鬼鞭抽了出来,轻声地唤米疙瘩。 空气一阵晃动,米疙瘩懒洋洋地出来了,似乎在打鬼鞭中住的相当安逸,问我又喊他做啥,隔着窗户,我指了指值班室里面的三个人。 鬼魂的世界是相通的,我想先让他去问问那三个冤魂想干什么,并且警告他们离去,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米疙瘩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就变了,回头跟我说,“它们三个在吸取阳气!” 我一听顿时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这三个鬼魂作死啊这是,没了阳气,除非像我这样入死人阁,不然肯定过一段时间就没命了,赶紧给米疙瘩做了一个手势,让他进去,警告这三个冤魂马上离开。 米疙瘩点了点头,从窗户那就飘了进去,我看见三个冤魂见到他齐刷刷地一愣,估计没想到还有其他的鬼魂来分一杯羹。 我看见米疙瘩冲它们指手画脚。只得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过了一阵,米疙瘩再次飘了出来,冲着我摇了摇头,“它们根本不搭理我!” 我说你警告它们没有,再不离开的话就让它们魂飞魄散。 米疙瘩一脸苦相,说什么都说了,它们就是不离开,好像听都不听。 我一下火气上来了,这鬼魂,敬酒不吃吃罚酒,立马让米疙瘩返回到打鬼鞭之中。 我准备立马回值班室里,给他们三个一人一鞭子。 虽然有可能会被他们三个按住打一顿,不过总算是救了他们的命。 等我抓住打鬼鞭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妥,这个厂子里面现在有太多的神秘,我要是莽撞的话,可能会引来不可预测的祸患,想了一下,手往瞎子包里面一摸,摸到了我一直以来最常用的东西,朱砂! 这东西是阴邪克星,几乎所有的法师道士都最常用,瞎子包里本来的朱砂已经用完了,我前几天又去药店买了一些,碾碎了一包,留做备用。买来的朱砂色泽暗红,可能质量不是太好,不过对付这些冤魂应该够了。 我走了进去,他们三个人还在发抖,说这天真冷的邪门,后背像是有冰块一样。 我拿出来朱砂,让他们扒开肩膀,把这个东西抹一点在肩头,立马就不会那么冷了。 焦全全不愿,说你懂不懂,那么冷还脱衣服。 其实我直接把朱砂拍上去也行,只是想让他们更相信一点,张齐实在是冷的哆嗦,见过我给耿君婉看失眠,就以为我真懂中医,挺信我的,一下把肩膀扒开了。 我将双手的朱砂瞬间对着他的肩膀按了下去! 那女鬼一声惨叫,从张齐的身上跳起起了,双手冒白气,像是被朱砂灼伤了,怨毒的看了我一眼,从窗口一下纵了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张齐突然冒出了一头虚汗,不知道是不是双肩的火炎被压制住,陡然轻松导致的。 他不哆嗦了。 我眼看紧急,将剩余的朱砂,再次拍向了余勇和焦全全,谁知道这两个鬼魂很是悍恶,被拍中之后惨叫一声,不退返进,对着我就狂扑过来。 我手中有朱砂,也不怕他们,将手往空中乱挥,他们恶狠狠地冲击了一阵子,见不能奈何我,两个鬼魂同时将手里的一个白色气团吞进了肚子,恶毒的眼睛再次看了看我,心有不甘地从窗户飘走了。 那是余勇他们两个的阳气,被这个两个冤魂取走了一些,看来今夜过后,他们两个要虚弱一阵子了。 真是大胆的恶鬼,我翻身出门,只见这两个恶鬼悠然地往厂子西北角而去,速度极快,差一点目光就没有跟上。 那儿好像是锅炉房和两座已经废弃的大厂房。 他们三个见我又是对着空中挥手,又是突然出门,问我怎么回事,突然抽风一样。 我避开话题,问他们感觉好点没有,他们这时脑门上都出汗了,余勇用手摸了一下额头,“我艹,这啥回事,还出汗了,跟中邪了似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这一番折腾让他们睡意全无,我就管它们打听,从他们来之后厂子里是不是死过人?他们摇头说没听说过。我想了一下,又问这儿建厂之前是不是有坟地什么的,他们更是不知道,说来了也没两年,保卫部干不长,很多人干了一阵就走了,哪能知道那么多。 余勇就问我打听这个干啥,怀疑我们刚才撞鬼了?估巨序血。 我点了点头,他们脸色突然变化,可能有些信了,呆了没一会,又要去巡夜了。 我这次的重点,想放在西北角的那片废厂房那里。 第九十六章:废弃厂房 我怀疑那些鬼魂就是隐藏在那个厂房里面,没有人气,必藏鬼魅。 不过鬼魂隐藏在现代化的厂房里面干什么,我又点闹不清楚。 呆了一会我们就出去了再次巡夜。下半夜的巡查比较仔细。无论是安全隐患,还是偷窃行为,基本上都是发生在下半夜。 终于走到了废弃的厂房这。这一带连个路灯都没有,所以格外的黑漆,虽然我们手里面拿着手电,照出去也是昏黄的光,由于没人管理,这一带的草长的格外的茂盛,都又半人高,现在唯余秋虫苟延馋喘的叫声。听起来非常得凄清。 那三个冤魂现在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反正在厂子外面是没有见到,难道真在废厂区里? 可能是刚才阳气被吸取了一点,焦权权的胆气也没有那么大了,手电照了一下没见什么异常,就要回去。 可这个时候长草哗啦啦的一动,一个影子快速窜出来,跳了一下,瞬间消失在厂房的后头。 我们顿时把电灯光照了过去,长草还在晃动。不过什么都没照到。 “谁?” 张齐大喊了一声。 这一片空旷的很。连回音都没有。 我们怀疑是小偷,这个旧厂房里有一些老化的设备,电线,钢铁铝皮,这些东西都能卖钱,以前也丢过,所以我们四个提着手电慢慢地就走了过去。 那时候没有电警棍,连个橡胶棒棍子都没有,张齐巡夜都是提着一个木棍子,我们三个赤手空拳。 围着废旧厂房照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余勇和焦权权都说算了,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见咱们来就跑了,应该没什么事情。 张齐照了照厂房的大门,只见锁的严严实实的,心想就是有小偷也不能从里面偷走东西,窗户是有,离地面得有四米高左右,小偷来偷东西不可能搬着梯子。 我却有点怀疑那不是小偷,因为窜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发现到消失,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空气中隐隐有一股煞气,可这时候要说服他们留下来显然是不行的,我觉得明天再过来好好看看,这厂房一带肯定有古怪。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厂房里面噗通一声,好像有个大件的东西倒了。 我们一愣,都对视了一下,难不成这大厂房里真的有人?这么大的声音,不可能是耗子什么弄出来的。 这声音响过之后,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我们赶紧来到门口,透过大铁门的门缝,将灯光往里面照,里面似乎没什么异常。 不过就在我们犹豫的时候,里面又是一声,“嘭!” 我们四个寒毛都要立了起来,就算觉得不可能,也不得不承认,厂区里面绝对有人! 虽然怕,可是职责让我们不能退缩,张齐腰间有一大把钥匙,他和大个能打开废旧厂房的门,他就把钥匙拿了出来,找了老半天才找到那把钥匙,锁有有点锈了,好不容易才打开。 “吱~~~~” 一股令人心肺发麻的推门声传来,两扇大铁门被艰难的推开,我们依次站了进去。 可是这里面实在是太大了,摆着大件的废旧的机器,有很多的大柱子,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单元。 自从我们进来之后,那种奇怪的噗通声就没有了,可能是为了壮胆,张齐又喊了一声,“谁!” 我本来以为张齐这喊是瞎喊,能有作用才怪了,不料的是张齐刚喊过,我们又听到了一声噗通的声音,沉闷的好像是一个大件的东西在撞击另一个大件的东西。 我们四个七唰唰地转身,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现在里面确定是有人,不知道有几个,至少一个,张齐拎着棒子,我们三个人也一人拎起来了一个废弃的铁棒。 “噗通!” 好像是为我们引路一般,前面又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音,在无比安静的厂子里突然响起的时候,回音一片。焦权权估计是真有点怕了,小声的说,“齐哥,咱就这几个人,先锁上门,去通知正门大队吧,小偷肯定跑不了,别在往里走了!” 张齐停下脚步,扭过头,压低了声音回应到,“瞎说,等咱离开之后,这小偷肯定跑了,必须把他抓住!” 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坚定,颤啊颤啊的。 不过我们四个要是真转身离开的话,万一厂子里丢失了东西,那我们也就不用干了。 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走在张齐的后面,心里寻思,真要是有小偷我倒不怕,一个是我力气慢慢的增大,朱文权教的那套功夫练的虽然不深,一个小偷应该能拿住。 我怕的是那三个冤魂,敢公然跟到灯光下去吸取人阳气的冤魂,背后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要是喊他们回去吧,又缺乏充足的理由,只得警惕着,慢慢地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传出声音的那个地方,没照见有什么人,转身绕过一个大的磨煤机的时候,余勇又是一声大叫。 “啊!” 我们正全神贯注地往四周看,被他这突然的一声大叫,吓的齐齐一个哆嗦,还没来的急责怪他喊啥,只见他的灯光照着的地方抖啊抖,我们将眼睛挪过去的时候,见磨煤机离地大概有一米的位置,有一大片血迹,还是刚撞击出来的血迹,还在顺着磨煤机慢慢地往下流!地上都流了一片!估尽丽圾。 余勇和焦权权失了阳气,吓的胡乱张望。张齐这时候也觉得有点怕了,这血迹出现的太诡异了,正犹豫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哒哒哒。。” 我们四个瞬间转身,听了一下,手电瞬间照过去,好像看见了一个影子。 我觉得他们比我弱一些,我不能退缩,起身就追,一下跑在了最前面,不过在绕过两个大发电机和给煤机的时候,发现一个影子在转角那又一下消失了。 不管是不是小偷,一定不是好人! 停下之后,他们在我身后跟了上来,我转头给张齐说,听焦权权的吧,先锁上门,我们几个留在门口,找一个人去正门汇报,看来我们一时半会找不到他。 大概是那滩血的惊吓,张齐现在就抓住小偷的心不那么坚定了,嗯了一声,小声说行,那咱先出去,走。 当我转头的时候,张齐又“啊!”了一声。 “焦权权呢?” 我一看队伍少了一人,一直跟在队伍最后的焦权权不见! 我一下害怕了,刚才一直追那个影子,没顾得回头看,回头问余勇,他也吓了一跳,本来他以为焦权权一直在他后面跟着。 这时候发现后面有灯光,还在晃动,赶紧往后找,可是等我们来到这灯光附近的时候,发现只有孤零零的一只手电,在地上轻轻地左右晃,人没有了。 我感觉头皮要炸开了。 上次在核桃林的时候,苏夏他们诡异消失是因为和我们分开,而现在我们一直都在一块,一个大活人,如果遇到了突发情况,怎么连喊都不喊一声? 想走也不能走了,余勇和张齐的脸都变的煞白,谁也想不到余勇会跑着跑着丢失。 我们三个仓皇转头四顾,四顾密密麻麻的废弃机器和零件,还有一大堆焦煤小山,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根本没有余勇的声音。 现在这厂房里面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敢喊余勇的名字,只希望下一秒可以找到他,拉着他从这里赶紧出去。 我们三个这时候不敢拉开距离,余勇可能更怕了,他和焦权权走在最后就是以为后面安全一点,谁想到走最后的焦权权突然消失了。 他抢先走到了最前面,张齐紧跟着他,我拉在了队伍的最后,张齐和我走一步就往后面看一下。 后面是不是有东西尾随着? 突然前面啪嗒一声,我们两个赶紧向前看,只见一只手电滚轮轮在地上跑了老远,一个黑影子猛的将焦权权卷起,他只来的急噢了了一声,瞬间就消失了! 第九十七章:死人门徒 我们两个被吓的愣在了那里,反应过来的时候,余勇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甚至没有看到那个东西是什么。好像是一个怪兽一样的东西。突然捕食了它的猎物,然后瞬间隐藏起来。 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迅速凶猛! 这时候虽然万分心痛。可要是还留在这儿的话,等待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或许也会被这个怪物突然扑走。 我想着先退出去,这样恐怖的东西也不是我能对付的,退出去之后再慢慢的想办法救人,在这个厂房里的话,处处被动,因为有废旧机器的遮挡。很多地方都看不到,离这而最近的就是女宿舍楼。 把她们惊醒的话,我估计会遭殃的更多。 我扯了一下张齐就往后退。 他现在估计也吓坏了,跑的极快,绕出一堆堆废弃的机器,向着门口狂奔。 可是,我们突然停了下来,门呢? 我突然发现门不见了。 后面的东西虽然没有立马追过来,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怕,谁知道那个恐怖的东西什么时候现身。它是什么?只要它一现身。我挡都挡不住。 可在这危机的关头,门没了。 好像这个厂区本来就没有门,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高墙。 难道又是鬼打墙? 我想静下心来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清心咒,可是发现狂躁之下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而且张齐还在我的旁边发抖,这更影响我的情绪稳定。 无奈之下,顺手拉出了打鬼鞭,不管中间是不是有东西,举起鞭子对着空中就是一下狂乱的抽击! 一击过后,一股劲风,突然眼前的景象破碎,一片像是彩虹一样绚丽的东西在眼前消失,我听到了有人轻轻的“咦”了一声,好像非常的惊奇,那彩虹状的东西消失之后,空旷的门出现了,我甚至能看见外面的夜空。 我一手拉住张齐,走! 走出这十来步,就可以逃出去。 可是我们才迈出了三四步,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两个都差点撞到。 就在这快贴上的一瞬间我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可是看清楚之后我心里面像是有千万条虫子一齐爬过,这种感觉让我浑身剧烈颤抖。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描述呢,首先我觉得他不是活人,因为他没有呼吸。 其次他不是僵尸,因为僵尸的身体是不腐的,要是腐烂的僵尸肯定是出了特殊情况,很快就被淘汰掉。 可是这个人,介于死人和僵尸之间,他的眼眶周围已经大幅度的腐烂,只有两个眼珠,偶尔转动一下,嘴巴空洞洞的,只有上下牙齿和牙龈,耳朵和鼻子处都是两个血窟窿,脖子下面还露出一个洞。 这样的一个东西,不需要交手,就已经能把人吓死。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可是它现在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阻止我们离开,极有可能,余勇和焦权权的消失,就跟这个东西有关。 是这个厂区里面滋生出来的魔物么? 我手一扬,打鬼鞭就朝着它挥了过去! 他没有躲闪,反而伸手来抓我的鞭子,只听“啪”的一声,打鬼鞭发威,他被打了一个趔趄。 这东西好像看出打鬼鞭的厉害,我再抽动的时候,他只是来回的闪躲,他闪躲的速度极快,一时之间根本打不到。 张齐刚才吓的大叫了一声,缓过神来,估计他也看不清这个怪物长的啥样,还以为是一个人,提着棒子也上来相助。 虽然张齐的棒子打的没有章法,可每一下力气都极大,直来直下的往下砸,那怪物也不敢硬挨,躲闪的时候被我一个鞭子再次抽中,这次的的爆响更厉害,它一下被带起,滚轮了好远。 打鬼鞭,打空了就没有响声,只要击实了阴秽之物,就会发出巨大的爆响。 那东西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它的胳膊好像是抬不起来了。 好像打鬼鞭正是它的克星,看到这样的情况,我胆气一壮,向着它走了过去,心想再给它几鞭子,把他打倒了,就能将余勇和焦权权救出来! 我的一个鞭子还没打下去,从厂房深处传出来一声阴测测的笑声。 “老三,你真沉的住气,那小子再打的话,就把你的鬼奴给打坏了啊!” 我一听还有人,好像和这个怪物是一伙的,转身就要往外走,没想到的是门口现在又站上了人,死人! 已经腐烂的死人,一股腥臭,现在都立了起来,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感觉是很灵敏的,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些死人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他们一直都在门两旁躺着,无声无息的,用什么特殊的东西掩盖了气味。从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断我们的后路。 鬼鞭再手,我也不怕这些邪物,挥着鞭子就冲了上去,只要能出这个门口,他们就不能追上我们。 “啪、啪”一鞭一个,一瞬间已经打掉了四五个,等我挥鞭在打的时候,发现再打上之后,就已经没有效用了。 我低头看了一下鞭子,米疙瘩虚影浮现了一下就消失掉了,在他浮现的那一瞬间,他说,“我没力气了!” 打鬼鞭,没有米疙瘩的配合,如同废鞭子。 死人慢慢地向着我们围了过来,张齐估计都吓傻了,我拉着他避开身后的那个怪物,往厂房里面跑了几步,这时候发现从一处通道里面慢慢走出来三个人来。 本来刚才我听有人喊老三的时候,那一瞬间我都以为是赶尸门的人,因为我听他们这样喊过,可是等这三个人现身之后,我发现不是。 首先是这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其次这三个人的打扮和赶尸门一点都不一样,赶尸门人的脑袋上都勒着一条白布,像是戴孝的一样。 这三个人,一个是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头,面容瘦俏,却一脸阴狠的表情。站老头左边的一人留着一个板寸头,三十多岁,微胖,眼睛极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第三个人也是三十多岁,眉毛相连,脸上长着一个大黑痦子。 我脑子里转了一圈,一点印象也没有,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三个。估布刚技。 那个脸上长黑痦子没有先搭理我,而是走到我那个怪物旁边,轻轻地抚摸着他,口中怜惜的问,“他打你打的疼么?” 我心中一阵发寒。 那个魔物将头扭转了过去,似乎在生气。 这时候那个板寸头再次笑道,“哈哈,老三,让你出来帮它,你非相信它的实力,这下估计魂魄都打的不安稳了,它估计有一阵子不理你了!” 那个脸上长黑痦子的回头厌恶地说,“去去去,我哪是不想帮它,会知道这个小子手里面有这么个古怪的东西,就是来救也赶不急啊!” 这时候,他又抚摸了一下那个怪物,回头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竟然打伤我的鬼奴,我要把你也制成一个鬼奴!” 他话音刚落,板寸头的男人又说,“老三,就算是你生气也不用这么吓他,他其实不适合做鬼奴的,一个呢,他身上都是阴气,死后估计不会腐烂,不适合做鬼奴,另一个呢,不是哥哥说你,两个鬼奴当心两鬼争宠,反噬主人!” 那脸上长黑痦子的人“呸!”了一声,“要你提醒我!你们的鬼奴不带来,偏让我的鬼奴上,要不然它怎么会受伤!” 我这时候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进入了一个恐怖的地方还不说,现在多出来这个三个莫名其妙的人,而且好像对我还知根知底,这是何等的恐怖, 我脑海里面一直在想,能知道我周身阴气的人不多,他们到底是谁?这三个人没一个善相,这次突然出现定然不是给我叙家常的,十有八九像是来催命的。 这时候老头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说话,“你们两个安静下,别忘了我们千里迢迢的是过来干什么来了,先处理眼前这个死字阶的门徒吧!” 老头这么一说,他们两个果然安静了下来,黑痦子还在抚摸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好像也不闹情绪了,发出婴儿啼哭的一阵声音,在静夜里听来那么的毛骨悚然。 不过它嚎了两声,渐渐地也安静了下来。 老头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我说,“你知道我们是谁吧?” 我摇摇头。 老头笑了一笑,“前几天其实你已经感觉到我们了,还差点被你发现,不得不说你一个死字阶的门徒挺有能耐的。你先来的这个厂子,随后我们就跟着你进来了。” 我越听越迷糊,问道,“那你们到底是谁?” 老头皱了一下眉,“你没看出来,我们是一样的人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往他们身上看去,虽然黑乎乎的厂子里面看不清楚,依稀能看到他们身上有微微的黑气。 这黑气和瞎子一样,和我一样。 死人阁的人? 瞎子的门人? 这么一想我顿时感觉到很诧异,虽然他们的相貌都很凶狠,我却有一种找到家的感觉,毕竟瞎子的相貌也吓人,语言也冷,可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但是这几个人,真的跟瞎子一样么? “你们,你们是那个死人阁的人么?” 老头点了点头,“你不算是太笨,是啊,我们都是死人阁的人,知道我们来找你干什么吧?” 我想了一下,难道是来找瞎子,不过他怎么会找到我的,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我摇头说不知道。 老头又问道,“你是何三七的徒弟吧?” 我愕然点了点头,不过刚点过头我就知道不对了,那个板寸头说,“果然是那个叛徒的弟子。” 老头也不在意,“看来我们真的找对了呢!”言语之中无限高兴。 我觉得这些人虽然是死人阁的人,称瞎子为叛徒,可是他们做的事情却更另人害怕,我退了一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老头看我有点怕,头微微歪着说道,“你一定奇怪我们是怎么找上你的对吧?” 说着他拿出来两片东西,我一看惊到了,却是我在核桃林中丢失的黄杨木牌。 “这上面的天地天地封鬼符,只有我们死人阁会用,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真不错。”说完之后,他们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死人经 我一瞬间的诧异,这不是我丢在核桃林的木牌么?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难道说当时那地宫里还有其他的人? 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要是当时有人的话,不会不出来。我们打的那么激烈。估讨岁血。 老头不管我疑惑不疑惑。将黄杨木牌给我看过之后顺手收了起来,“这下明白了吧,告诉我们何三七在哪?” 听他这话我又吃了一惊,他们并不知道瞎子死了,难道找我并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找瞎子? 我观察了一下形式。现在想跑掉是难上加难,且不说他们三个是死人阁的人,后面还有一堆起尸,我们还有两个人下落不明,身边的张齐已经吓傻。 我想了一下,不管他们找瞎子干啥,看来估计没有好事情,犹豫了一下说,他已经死了。 我这一句话说的他们三个转脸互相对望,脸上有黑痦子的男人现在已经安抚好了那个怪物,对着老头说。“辛哥,这小子说的真的假的?” 没想到他竟然称那个老头为哥哥。 老头阴沉的脸色一阵变换,转头问我“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我把他和赶尸门的冲突讲了,老头沉吟了片刻,“嗯,惹了赶尸门,哼,像是他的性格。不过他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么?” 板寸头这时插话道,“看来这次我们白白请了人家过来帮忙,其实辛哥,你太看得起他了,就算是他没死,也不是我们三个的对手!” 老头哼了一声,“小心使得万年船,他可是当年的天才,我可是在他手下吃过大亏,要不是这样,我们上来直接绑了这小子就行了,何必一直藏在这儿!” 板寸头点了下头。“不过这小子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很可能三七真死了!” 老头性格阴险又谨慎,问了问我瞎子临死的情况,我把瞎子的死状描述了一下,他听完恩了一声,“好像是真死了呢,那他葬在了何处?” 听他这么问好像不弄明白不罢休,我突然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万一他们赶过去破坏了瞎子那的布局,那就坏了。 正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板寸头又说,“辛哥,管他葬哪儿干啥,东西肯定在这小子身上,这小子,也不驱使鬼魂吸取别人的阳气,竟然还活的好好的,不用想就知道他明白散阴之法!” 老头听过之后,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了看我,“嗯,我也是这么想,把那本书交出来吧!” 瞎子给我的那本书么?我故装不懂地问道,“什么书?” “别装了,把《死人经》拿出来吧,姓何的要是死了,书就肯定在你那!” 死人经?那是什么? 我摇头道,“我没有这本书!” 话音还没落,老头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人瞬间上来,一左一右地来拿我,我抬手抵挡了一下,一点效果都没,他们的劲头大的出奇,我感觉胳膊突然像是被铁箍锁住,疼的都要断掉了。 左边那个痦子脸的男人甚是粗鲁,按住我之后,一双大手往我兜里套去,里面有耿君婉送我的一个香包,他抓出来闻了一下,打了个喷嚏,扔了老远,又开始往我怀里摸。 终于,他摸到了朱文权写给我的练功心法,一下扯了出来,高兴地大喊一声,“哈哈,在这里了!” 板寸头见他拿到了纸张,瞬间也伸手过来来夺,他用手一挡,“想抢么?我先看看写的什么。” 老头这是冷冷地说,“先拿给我。” 痦子脸犹豫了一下,脸色一变,终是不敢违抗这个老头,将那纸张递了过去。 板寸头献殷勤似的,劈手夺过张齐的手电,照着那张纸读道,“练功之道,在勤、在励、在凝神,气发丹田,力贯全身,一羽不可加,蚊虫不可落。。。” 他读了几句,皱眉道,“这,这就是《死人经》么?” 老头一下将纸张揉成了纸团,一下丢在了地上,“屁死人经,这是一个什么功夫的练功心法要领。”他转头又恶狠狠地看着我,“把《死人经》拿出来,我就放你们出去!不然,哼哼!”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听着这厂子里的声音,可一直没听到余勇和焦全全的声音,我感觉不对劲,转头悄悄问张齐,“这厂房是不是有后门?” 他摇了摇头,过会颤声说,“没有,但有个地下室。” 难道这一瞬间的功夫就被抓到地下室去了?我这时怒问道,“我的那两个朋友呢?” “你把书给我们,我们就让你们两个朋友出来见你,不然的话,我不能保证他们平安无事,或许飞来横祸,明天你见到的就是他们的尸首。” 这是威胁我,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他们要找的死人经有可能就是《黄泉碧落手抄》,只是这三个人好像并没有见过这本书。 这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研读,第一部分除了散阴之外,其他的还是不甚理解,从书店里面买来了两本古文详解译本,随着对文言理解的加深,每读一遍手抄好像就有新的体悟,这本书真的是博大精深。 每天诵读之后我都是放在枕头下面,因为疯道士住处的门是实木门,从下面是托不开,比带在我身上上班要安全的多。 眼见已成僵局,不去给他们拿书好像没有一点办法,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轻柔慢慢地送入我的耳中,“我帮你对付后面的那群死尸,你赶紧跑!” 是乌小香的声音,听到耳里,我好像在黑暗里看见了一盏灯火,总算她又及时出现了。 就在她身影飘出来的一瞬间,我一把拉住了早已经吓的呆若木鸡的张齐,转身向后,乌小香如轻烟一般从死尸中间反复穿过,她穿过之后那些死尸瞬间倒地,只见很多人的虚影从那死尸出来,好像是被乌小香一瞬间扯出来的,白乎乎的影子在空中飘成一片,地下的死尸稀里啪啦乱倒。 好厉害,比上次从树根处把怨灵拉出来时,更厉害了几分。 来不及再看,我知道这机会转瞬即逝,迈过死尸就往门口跑,就在他们错愕的一瞬间,我拉着张齐已经跑出去了很远一段距离,再往前跑就有路灯,他们这些人,是不敢公然出来的! 可跑着跑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猛地停了下来! 张齐又往前跑了几步,这时见我停住了,在前面大喊,“快走,快走啊,赶快去报警!” 我还是没有动,因为我发现乌小香并没有跟上来! 只得回头大喊让他先跑,我转身又往那废弃厂房而去,只见在厂房门口,那群被她拉出来的鬼魂围住了她,她想走根本走不脱,那三个人这时候也从厂房里面跑了出来,只有那个怪物,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没有跟出来。见我回转了,那个黑痦子瞬间对着张齐追了过去,那老头和板寸头也围住了我。 “想跑?”老头哼了一声,转头又看了看被困住的乌小香,“挺厉害的女鬼,一瞬间就破了我们的借尸还魂术,不过现在她现在必须要留下了!” 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们和我一样也能看见所有的冤魂,现在那么多小鬼缠着乌小香,他们又有捉鬼的手段,我要是跑掉了,估计乌小香就危险了。 不过毕竟是百年的女鬼,那群小鬼虽然围住她,并顺利不能近身,老头着急要拿住乌小香,催促的急了,一个冤魂想要立功,被乌小香从上到下一下劈开,惨叫了一声,消散无形了。 那老头不怒反笑,“厉害!厉害!这冤魂我要定了!” 我关心乌小香的战局,看的投入,一愣间,被那个板寸再次拿住,老头嫌小鬼无能,从身后摸索出来一张渔网,和瞎子的渔网大同小异,对着乌小香就撒了过去。 那群小鬼正纠缠的紧,渔网一下盖到,将乌小香和另一个小鬼盖住了,我心中大喊一声,完了,这渔网专拿鬼魂的! 没想到乌小香轻轻一拨,那渔网顿时升起,被立即弹开,反而将周围的三个小鬼压在了下面。 连我都大吃一惊,怪不得乌小香说她不怕瞎子,原来她根本不怕这样拿鬼的手段。 那老头见渔网也拿不住,脸色这才有点变了,瞬间抹了一手朱砂,亲自跳了上去。 乌小香轻轻巧巧的躲开,对着我说,“你还跑回来干嘛?!嫌命长么?” 我心说姑奶奶,要是知道他们拿不住你,我现在早跑远了,不过再埋怨也没有用,只得认了。 乌小香埋怨的望了我一眼,向着远处飘去,瞬间消失了踪迹。 我心中一惊,她这是要走了么?主动离开我? 不过我也明白,对手是死人阁的人,既然抓住了我,必定也不会放过她,她的离开是明智的。 可是我心中却莫名的一阵酸楚。 老头怪叫了一声,“可惜了!跑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的那个身体壮硕的痦子脸,肩膀上扛着一个东西,仍旧走的极快。 扛的是张齐,他来到之后哼的一声,“这兔崽子跑的倒不慢,不过想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跑掉,门都没有!” 张齐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已经没命了。 第九十九章:取书 这时候板寸头和老头又拉着我回到了废旧厂房之中,并且虚掩上了大门。 黑痦子将扛着的张齐也丢在了地上,张齐还是一动不动。 “你把他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 黑痦子嘿嘿一声,“还没死。只是晕了。”估系纵巴。 张齐被扔在地上之后。黑痦子养的那个鬼奴慢慢地踱步过来,将他那恐怖的脑袋凑到了张齐身上。 “别伤害他!”我大喊了一声。 “那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黑痦子拍了拍那个鬼奴,“想吸他的阳气是吧,等一会,等一会!” 那个鬼奴似乎有点不愿意,可最终还是站起了身来。 我心里又乱又惊恐。 这时候盯了我半天的老头终于说话了。“不愧是我死人阁的弟子,在身体里养了这么厉害的一个鬼,不过她就是再厉害,你也现在也休想从我们手里逃走,把书交出来吧。” 脚下的死人倒了一地,一股腐臭,这些死人肯定是已经死过多时的,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厂房之中,怪不得耿君婉她们老是做恶梦,应该就是这些冤魂闹夜导致的。 “你们也搜了,书根本不再我身上。”我只得解释。 “那在哪儿?”那老头似乎有点失去耐心了。 我寻思现在不能说不知道了。要是说不知道的话,绝对要被扣在这,估计还要受皮肉之苦,“在,在我的住处。” 那老头带着疑问的嗯了一声,“在你的住处?你不是想要骗我们吧?” 我摇头说不会,真的在我的住处。 老头匝了一下嘴,“好吧。我信你一次!”他转头对着板寸头道,“你陪着他去取书。” 板寸头点了点头,没没有什么异意。 我心中的绝望更深了一点,要知道在他们三个人中,比较阴险的就是这个老头和那个留着板寸头的男人,还不如那个粗鲁的黑痦子好对付,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能拖到天明,到天明的话,人多起来,无论是求救还是逃走,都比较有利。 板寸头这时候还抓着我的胳膊。我整个胳膊已经被他抓的发麻,我让他轻一点,给他说一会抓断了没办法拿书了。 他冷笑了一声说无妨,只要腿好好的,能把我带到地方就行,胳膊断不断的无所谓,书我会自己拿的。 那个老头好像是他们两个的头,我对老头说,“书我可以去给你们拿,但是怎么能保证,我给你书之后,你就会放了我们?” 老头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我本来以为他在考虑,不过等了一会之后他说,“书只要我们拿到手里,我再伤害你们也没有意思,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会放了他们。”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说,希望你们遵守承诺。 老头在黑暗里嗯了一声,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老头突然再次喊住了我们,给那个脸上长着黑痦子的人使了脸色,说让我等一下,先领一个人给我见见。 我本来以为是焦权权或者是余勇,没想到等了一会,黑痦子拉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了。 我一看脑袋顿时要炸了,是耿君婉!她被拖的脚尖都有点不沾地! 热血顿时上脑,我喊了一声“君婉!” 大概是听到我的声音了,她嘶哑地喊米凡救我。 不过刚喊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声音就发出来了,我看见她脖子里面现在绑着一个粗绳,被黑痦子扯着过来的,我愤怒的不可自制,“放开她!” 我实在想不到她是什么时候被绑到这里的,上夜班之前我还见她,她还说要帮我打毛衣来着,没想到转眼就关在了这黑漆漆的屋里,她一定吓坏了。 “放开她,书我一定给你们!”见那黑痦子还扯着她,根本无动于衷,我愤怒的大叫。 老头歪了一下脖子,“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是保险起见,她对你应该挺重要的是吧,这些天你们一直一块,是你的女人对吧?所以现在就更不可能放她,要想救她,就拿书来换。书和女人,你掂量掂量哪个重要?” 那个绳子好像勒的挺紧的,耿君婉背对着我,我也看不见她的面容,突然感觉到一股揪心的疼,我觉得她一定很难受。 我对着黑痦子大喊,你他妈松一点,你想勒死她啊! 老头摆了摆手,黑痦子好像松了一点绳子,耿君婉咳嗦了半天,随后尖声喊,“米凡,他们杀了人!你快走!你快走啊!” 她刚喊完这一句,黑痦子又扯紧了绳子,她又被勒的说不出话来。 我感觉心难受的像是被钢针在扎,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开板寸头的手,板寸头这时候也跟着说道,“要想救她,就乖乖地去拿书吧!” 我感觉一股从来未感觉到的无力感,只得说,“你们别伤害她,我给你们拿书,求你们了!” 老头挥了挥手,黑痦子又扯着君婉走向了废弃厂房的深处,我听见几声嘶哑的呼喊,她在喊我,“米凡、米、、、凡!” 不一会,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想来应该是又进了那个地下室里面。 老头这时候转头对我说,“你住处离这儿的距离我们也知道,步行快一点的话,大概半个小时,这样,我们等你们一个小时,要是一个小时之后你还不能回来的话,这个女孩,还有你的三个同伴,可能都要没命了!我说道做到的!” 这个老头相当阴险,虽然有板寸头陪着我,他还是害怕我在路上跑掉,因此把时间压缩的根本就办法去做别的事情。 我本来心里还打算着,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甩掉板寸头,跑到公安局报案。虽然公安不见得管用,可是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倒好,他完全断了我这个想法,因为在路程上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公安局的距离,比我住的地方还要远的更多。 我心里憎恨又痛苦地骂了一声老头。 脑袋里面极力地在想,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可是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办法来。 老头做事真的滴水不漏,指挥黑痦子将我的包拿掉,打鬼鞭什么的全部扣下,我心中长叹一声,谁知道这还没有完,他又指了一个刚才参与围攻乌小香的冤魂,让它也跟着我。 那冤魂甚是听话,飘到我的头颅之上,准备跟着我去任何地方。 唉,这下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妈的多重保险。 这老头,真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可我这次,情形已经险恶到无以复加。 弄好了这些之后,老头这才放心,对着我们两个说,“行了,走吧,天明之前最好能回来,不然,你知道结果的。” 板寸头押着我出了东门。 寂静的长街,昏暗的天色,冷冷的夜风,我从来也没想过在这么一个临近黎明的深夜,被一人一鬼押着前行。 脑海里面乱成一团,出了厂子之后,冷风一吹,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将书拿给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放了我们么? 我觉得不会,君婉最后给我喊的一句话是,他们杀了人。 不管是杀了谁,他们都不会让我们活着好好的去报警的,要是他们杀戮成性的话,或许余勇和焦权权已经死了。 心里着急,我转眼让板寸头放开我走,他扯着我走不快,况且我跑不掉的 他哼了一身,可能是觉得真的走不快,终于慢慢松开了抓我的手。 不知不觉间,突然来到了疯道士的住处。 愤恨压抑之下,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把双法剑,邪魔外道,刺中必死的剑! 他们这样作恶的人,死有余辜! 只要我抢先一步抓住双法剑,他再想拿住我,门都没有。 可是谁知道这个人那个瘦俏老头一样的谨慎,当我来到住处的时候,他好像感觉到了危险,再次抓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开门。 我心想完了,这样的话,根本没机会用双法剑刺他,迷迷糊糊之中打开了大门,也不敢领着他去疯道士的房间。 然后我又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突然之间我看见桌子上放的那本古汉语译解,死人阁的门徒,眼睛在黑暗中都能看的见,他应该也看见了,只是书是背放着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看见书名。 我抢先一步抓住书,灵机一动,将书往更里面一扔,在他恍惚的瞬间,用尽全力的一挣,终于挣脱了他的掌控,向着外面狂奔。 他一愣之下,不急追我,对他来说,书比什么都重要,他往屋子里面跑去,想捡了书再抓我。 我争的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再他去捡书的时候,跑到门口的我突然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将门锁了起来。 道士的正堂里,那把双法剑已经静静躺了一个多月,它在等待诛杀阴邪的机会。 人虽然暂时被我困住,可头顶凶厉的小鬼,一看形势不对,嗷叫一声向着我扑了过来! 第一百章:院中激战 这小鬼莫名凶厉,虽然看着只是一个孩子,可张嘴呲牙的,凶相毕露。刚才在围攻乌小香的时候。他好像也上的最凶。 灵体一般情况下不能直接伤人,要么附身,要么引走人的魂魄,可是也有鬼魂例外,击打到人之时,能使人内里受伤,我们所说的遭殃一词。就是遭到的鬼魂的袭击,殃。即鬼魂! 在披云山中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这点。 若只是皮肉和内里受伤,我觉得并不可怕,十天半月之后也就慢慢恢复了过来,我怕的是,这个小鬼趁我开门拿双法剑的时候,跳过来扯我的魂魄。 要是神魂不稳,估计和之前苏夏一样,弄不好还得去福建找白纸门救命。 可现在我不能倒下,他们在等着我救命,我左右闪躲,不让那个小鬼近身,那小鬼携带着一身黑气,紧紧地追着我不放。 这时候我的门发出震天价的巨响。板寸头在狂踹门! 还好疯道士的住处比较偏,要不然定然惊醒附近的居民,可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不用说板寸头的怒气已经无以复加。 我再一次陷入两难境地,不顾一切的拿双法剑的话,有可能被这个小鬼伤到,和这个小鬼周旋的话,那扇门估计坚持不了多久,等板寸头出来,一切就都白费了。 现在我周身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克制鬼魂,瞎子的包被扣下,打鬼鞭同样也留在了那里。我只得一边跑,一边想办法拉开和它的距离。 可他本就是一个灵体,哪儿都能穿梭,对我紧追不放,别说开门,就是稍微停留一下,他立马就会扑过来。 死人阁训练的小鬼,果真凶恶。 那门已经被踹的有一半裂了开来,眼看再踹几脚就坚持不住,之前有问过疯道士鬼魅都怕什么,疯道士说要是身上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舌尖血是最好的。因为头为六阳之首,舌尖处更是人身上阳气最旺的地方,只要咬破舌尖,一口血吐出去,一般的阴秽之物都不敢抵挡。 可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摇头补充了一句,可你不行,你身上的阳气太弱了。 知道无用,我回头做了一个咬舌尖的动作,那小鬼好像被人这么对付过,一下停了下来,我顺势一口唾沫吐了过去。 在那小鬼不知是计,闪躲的一瞬间,我已经来到了门前,把钥匙摸到了手里,转身一看,那小鬼又已经呼啸而至! 与此同时,我的那扇房门终于承受不了板寸头的巨力,被踹的歪歪斜斜,因为合页的粘连没有掉下来,不过也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板寸头正弓着腰从里面往外钻。 我心中大惊,顾不得管身后的小鬼,就去找锁眼,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本来非常非常好打开的锁,现在放佛变成了十字连环扣,怎么都找不对钥匙弄开。 又要白费力气了么?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只是开一把锁,现在不要去管身后的小鬼,终于摸索了几下之后,听见了咔嚓一声脆响,锁开了。 可同时后背上也感觉到了一股阴风袭来。 躲不开了。 “呀----”猛听的一股小孩的惨叫,回头一看,那小鬼却没有得逞,一股柔和的光团将那他打在了地上,他好像对那光团畏惧的很,爬起来之后也没有再扑身上来,就转身跑了。 疯道士供奉的神像的神灵气息么? 来不及再想,我一下抢了进去,抓住了那把双法剑。 乌沉沉又冰凉的感觉入手,我顿时增加了不少胆气。 而钻出来的板寸头这时候并没有追过来,他在愣愣地看着我,就好像看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就连刚才那个小鬼受伤逃跑,他也只字不提。 这样的冷静让我不安,终于他还是开口了,“果然拿得起放得下,你果然把书看的比他们三个的命重要,和我们算的上是一类人!可惜啊,你的对手是我!老老实实地把书交给我吧。” 原来他以为我是为了那本书才这样做,其实只要会了散阴之法,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我愿意将那本书交出,换他们四个平安回来,尤其是耿君婉平安回来。 他不明白,我也无需解释。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他应该也知道了疯道士那屋子的奇怪,并不着急来抓我,可是我心里着急的要死,现在可没有时间和他托下去,提着剑就走了出去。 没有废话好说,走近之后我提剑就砍,任何套路都没有,愤怒之下,一样砍的虎虎生风,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这把剑的厉害,还是这把剑气都让他畏惧,他狼狈的躲闪,不敢去挡,也不敢来夺。 这把剑越挥越顺,我没了顾忌,只想把他砍倒,然后赶紧去救人,只听见刺啦一声,好像划开了他的衣服。 他被带的转了几圈,才化去了剑气,站定之后冷笑一声,“好小子,哪儿弄来了一把这个古怪的剑,是法器吧?” 我懒的回答他,提剑又要再次劈去,他这时候手一扬,一包砂石一扬的东西如暴雨梨花针,瞬间激射而至! 猝不及防之下,我的脸上、手上、脖子上,凡是裸露出来的位置,都是一阵生疼,心中又惊又怒,这人竟然随身装一把石子,而且这石子还有一股腥臭味。 像是一大堆臭鱼一样,腥臭的石头? 我很快觉得不单单是石头那么简单,因为所有被打中的地方都开始麻痒起来,好像有东西再往肉里钻,低头一看手面上被打中的地方,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先叫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知道下厉害,这是我们死人的招牌,骨尸散,姓何的有没有给你见过?” 我完全不知道他说的骨尸散是什么,可是那些小虫样的东西现在已经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不停的乱钻,我的手都抖了起来,甚至有点拿不住剑了。 见我颤抖,他嘿嘿阴笑,“这可是我从万人坑挖出来的,他们魂魄虽然已散,可是怨气不散,千百年来,附在尸骨周围,成石而出,我又用人血特殊祭练过,你的身体就等着被那些有灵性的怨气腐蚀吧!” 他说的恶毒,我听的也怕,没想到这人随手扔出来的一把东西,竟然是死尸周围埋的土石,这样的打击,谁能躲过。 而且进到身体里面的是怨气,还不是鬼魂,本来就阳气不足的我在沾染上这样诡异的怨气,气者,无形有质,还不同意鬼魂的精神能量,又该怎么化解? 身体被击打中的地方大概有七八处,就感觉体内顿时有七八个小蛇钻来钻去,好像在噬咬我的五脏六腑,我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胸腹内疼的已经疼的无法忍受。 躲在远处的板寸头这时候慢慢走了过来,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来收割属于他的胜利果实,包括那本书,可能也包括我的命。 我想的太天真了,怪不得疯道士说在一阁三门之中,死人阁和影子门是最神秘的,他们有什么手段,远不是我能想象的到的。 而瞎子,仅仅只是给我展示了他捉鬼的手段,至于其他,我一无所知。 随着疼痛的加剧,我已经无力去感觉外界的情况,其中一条小蛇一样的东西,离开了我的胸腹,游到了我的丹田位置,它好像要想去里面筑巢一般。 突然我身体里面一震,那些蛇一样的怨气瞬间消散,疼痛立解。 我心中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板寸头仍旧不知,此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见他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书呢?藏哪儿了,说出来的话,我就不让你那么痛苦。” 回答他的是,突然穿出来的毫无征兆的一剑。 “唰!” 猝不及防之下,他也算是应变奇快,扭身向后便倒,滚滚轮轮了好远,才算是躲了过去。 我心中大喊惭愧,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要是等他再走近一点,位置再好一点,这一剑必定刺中了他! 虽然没刺中他,这下也把他吓了个不轻,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再是那种云淡风轻,连声音都变成了怪叫,“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事?” 我站了起来,他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盯着我左右看了看,从腰间摸出来了一个小盒子,他将那个小盒子举到了眼前,咧开嘴叫道,“看来早就应该把它们拿出来,虽然伤点元气,还是逼问你魂魄来的直接,而且你的魂魄不会撒谎。唉,对付你竟然用上了冤魂阵,真是丢人啊,还好没有外人看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个诡异到我无法想象的场景出现了,他突然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他咬的厉害,血咕咕往外冒,顺着嘴角往外流。 他将手指拔了出来,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吃吃而笑,将那手指的血划到了那个小盒子上,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一个小盒子,而是一个小棺材!只见一股氤氲升起,他嘴里面不知道念的什么,他一边念一边拉开了那个小棺材,仿佛很费力,就像是在扯一个几百斤重的东西。估宏引弟。 等那棺材拉开一半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嗖嗖嗖地狂钻出来一阵白气,瞬间从里面出来了十来个虚影,男女老少都有,狂躁的厉害,好像瞬间就能脱离他的掌控。 他养的鬼么? 难道刚才跟踪我的小鬼只是一个打杂的鬼,而他棺材里的鬼才是真正的王牌? 棺材里面的虚影出来之后,他好像站都站不直了,对着他们指了指我,命令到,“去把他的剑给我夺下来,下次就少关你们一段时间!” 第一百零一章:冤魂十鬼众 这十个厉鬼散落在我的四周,有的站着,有的趴着,狂躁地晃动着身子。显然是被压制已久的恶鬼。这时候突然得到自由,让它们去做什么它们都会去坐的。 可他的命令偏偏是要来夺我的剑,这不是找死么? 以前说过,疯道士的这把剑叫双法剑,这把剑特殊就特殊在他双开光,而且又是佛道两家双开光,在外人听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很多有信仰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只能信一个神。要是信两个神的话,不但没有作用,反而会用反作用,搞不好两个神灵降罪下来,可能会大病一场。 物件开光也一样,一个物件只得请的一个神灵的神息。 而且佛道两家的思想本就不同,佛家讲究忍受,讲究轮回,讲究报应,而道家讲究得道成仙,讲究金身不灭。 虽然说不上背道而驰,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理论。 可这个双法剑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奇怪,竟然被双开了光,佛道各占一半它是所有阴邪之物的克星。就算是邪魔,被它刺中了,不死也要败走。 这一群恶鬼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将双法剑夺下来!更何况它们是灵体,难逃它们也有和实物产生短暂接触的本事? 我将双法剑再次握紧,只要这些冤魂靠近,就要让它们知道这双法剑的厉害! 就在我对板寸头的命令感觉到奇怪的时候,冤魂十鬼众已经围了上来。 而且它们十个虽然狂躁,可是上来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无头脑,不像是围攻乌小香的鬼魂,那些鬼魂一点章法也没有,就是一股脑的冲上去。 而这十个鬼魂。好像分工很明确,有前有后,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将剑一挥,双法剑似乎能感应到周围冤魂的存在,剑身上隐隐有一层光芒,那些冤魂不敢阻挡,纷纷散开。 只要被双法剑划到,连超度都省了,直接就让它们魂飞魄散! 我这个时候心里特别担心耿君婉他们,不想再给这些鬼魂多纠缠,双法剑狂舞,想将这些的冤魂击散,我好赶过去救人。 可是这些冤魂比刚才那个小鬼要灵活的多,双法剑剑芒虽然凌厉,可它们闪躲的也迅速异常,不管我舞动多么快,这十个冤魂就好像此消彼长一样,在我周围不停地出现消失,有的趁机绕到我的背后去。害怕它们偷袭,我只得将剑舞得更加急,不过它们要说要夺剑的话,那也是休想。 可是舞动了一会,我渐渐地感觉有点体力不支,这些冤魂说什么夺取剑,原来不就是仗着数目多来耗费我的体力么? 不能再拖下去了。估宏欢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时候只要控制住那个板寸头,这样冤魂自然也就控制住了,想到此处我剑尖乱刺,一下逼开冤魂,想跳过去先将那个板寸头砍伤! 可就在我跳起来的那一瞬间,这些冤魂陡然变化,变化的令我大吃一惊! 五个冤魂围着我,还是不停的骚扰,另外五个冤魂却站成了一排,开始朝着我吹阴森森地冷气。 我感觉到一股没由来地凉意。 这才是真正的阴风,虽然感觉到一阵冰冷,不过就这样想口吐阴气来制服我,显然也是休想。 这就是板寸头压箱底的手段么? 我挥起双法剑想要去斩杀的时候,发被他们冷气吹过之后,似乎变的沉重起来,一提一下有点异样。 好像这几个冤魂并不是对着我吐阴气,而是对着我手中的双法剑。 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另外五个冤魂也张开嘴,对着双法剑喷出了冰冷的气息。 而之前的那五个冤魂也扑上来缠住了我。 车轮战么?怪不得板寸头把这十个冤魂叫做冤魂阵,它们并不是一群鬼魂野鬼,确确实实是一支另人恐怖的鬼兵。 这十个冤魂里面,好像有一个是头领,这是一个一脸煞白的女鬼,她在不停地指挥其他这些冤魂,一瞬之间我感觉双法剑在不停的变重,直到我在也不能轻松地挥动的时候,我发现剑上面好像结了一层霜一样。 这十个冤魂现在跳动的更加欢快,只分出来一个来围攻我,剩下的都对着双法剑不停地吐阴气,慢慢地,我终于挥不动冰寒刺骨的双法剑了。 它们并不敢接触双法剑,只是希望把双法剑污秽掉,这样双法剑就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能了。 在我感觉挥不动的时候,一群冤魂竟然抓住了满是冰霜的剑,大概它们能触摸到的,只是剑面的上的东西,我一愣,一个冤死的男人对着我当空抓来,一股寒气再次扑到,我还想在挥动剑的时候,又有一个孩子模样的小鬼咬住了我的手。 “当啷”一声,双法剑掉在了地上。 这十个冤魂,竟然真的夺下了我的双法剑,是我太小看他们了。 而后,有那个鬼将模样的女鬼,又挥了一下手,立即有三四个冤魂拉着双法剑走向了板寸头。 诛邪的法器,反而被阴邪所夺,要是疯道士在这儿,不知道心里会是怎么想。 我大喊一声,心有不甘的往前一扑,想要夺回正要被冤魂拖走的剑。 可这个时候板寸头挺着虚弱的身子,恶狠狠地说,“把他的魂魄给我扯出来!” 除了三个拖着双法剑的鬼魂,剩下的鬼魂都再次围了上来,在我的前后左右都有,失去了双法剑的庇护,我现在就是想回疯道士的佛堂,也已经回不去了。 我感觉周围阴冷起来,现在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谁能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棺材,而棺材里面装着这么厉害的冤魂,连法器都能玷污。 我感觉一个冤魂冰凉的手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后背,他打了一个寒蝉,下意识地想要闪躲,终究这闪躲是徒劳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一声娇叱而至,一个倩影如同蝴蝶穿花,一瞬间推开了两个围困我的冤魂,我定睛一看,不是乌小香是谁。 我禁不住地大喊,“小香!你没走!”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依然有点埋怨。 我也觉得喊的有点唐突了,生死关头,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 她转头回我,“下次再不听我的,你就是真死了我也不管了!” 我连连点头,她在说话的瞬间,再次挡住了扑向我的两个恶狠狠的女人,不过这十个冤魂比之前那十个要厉害的多,乌小香尽全力也只能挡住三四个,余下的冤魂依旧朝着我围了过来。 看来板寸头收集的这些冤魂,即使不是百年的鬼,肯定也经历过无数次阴风的洗涤,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厉害。 我原以为乌小香来了之后,这一切都会好转起来呢,没想到她过来反而将自己陷了进去。 焦急之下,心中也略略有些感动,乌小香本来能自己逃掉的,没想到她一路仍在跟着我。 板寸头看见乌小香现身,这时候惨笑道,“好,这么厉害的女鬼,刚好驯服来当鬼将,给我拿住她!” 乌小香一怒一下,缠着她的那个领头的女鬼被劈的一声惨叫,这时候只余下凶厉的小鬼看着我,其他的都涌过去围攻乌小香,乌小香估计也没有想到这些鬼魂能那么厉害,她好像是刚来到,就鬼魂围攻我就现身了,这时候越战越吃力,渐渐地被他们压制住,有点运转不动了。 我心中一声长叹,唉,这下把她也搭上了。 他们这一群鬼魂恶战,院子里像是起了一股阴风,旋来旋去。 我现在不希望乌小香能救我了,我只希望她逃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这一切根本都是奢望,猛的听见乌小香一声不甘的大喊,只见她被一群冤魂给死死地按住。 我痛苦地低下了头,可这时,院墙上的土忽然一阵悉悉索索地往下落,我环顾四周的时候,好像在五处方位出现了五处浮雕的人形。 正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浮雕中的的人影脱离墙壁钻了出来,像是金甲天神一样,嗖的一声穿到了对面,之间刚才围攻乌小香的女鬼倒下了一个,五处金甲人影,不停的来回穿梭,交织成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不过他们速度快到离谱,围着这些冤魂和板寸头不停的穿梭。 这些冤魂似乎连抵挡都不能够,有个被金甲人穿梭了几下之后,就身形一阵暗淡,幻灭掉了。 我转头看乌小香的时候,她也软软倒在了地上,瞬间之后,金甲人散去,十个冤魂已经全部消散。 板寸头狂吐了一口血,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乌小香的身形也是一阵暗淡一阵明亮,害怕之极,唯恐她消失掉,附身过去,让她赶快回到我身体里来。 她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快去救你女朋友吧,迟了就没命了!”说完之后,她的身影一下消失无形了,我大喊了几声,一点回应的声息都没有。 难道乌小香就将这样无声无息的消散掉,和其他的冤魂一样,疯道士墙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提剑狂奔 我环顾了一下,墙上的那些浮雕又已经恢复了死物时的状态,这小院之中死寂一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有远处传的狗叫声。和秋风略树的凄凄风声。 是疯道士布置下的机关么? 突然脑海里这样想,疯道士的这个地方,也算是他们玄灵公社的一处落脚点,要是邪魔外道想来就来,那样道理上说不过去。 而这五个金甲人,莫非就是护卫阵法一样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敌我不分,连乌小香也一块消灭。不知道乌小香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还是也已经魂飞魄散了? 好人难当,看来好鬼也难当,乌小香每一次帮我。付出的都是沉重的代价。 我心中一阵悔恨,早应该把乌小香和米疙瘩的事情告诉疯道士,这样会不会有什么法门不伤到她?板寸头已经重伤,现在好像昏死了过去。在地上趴着一动也不动。 我小心地探了一下他的鼻翼,还有微弱的呼吸。向我证明他还活着。 看来是都被这神秘的东西伤到了,可我为什么没有被伤到? 要是阴邪之物在这里放肆就会触动阵法的话,我体内阴气也很重,也应该被当成阴邪之物才对。 想不明白。 难道是当时我要搬进疯道士住处的时候,他亲自领了我对着他供奉的佛道像都跪拜了一下,疯道士好像还拍了拍我,难道跟这个有关? 我不知道。 又喊了几声乌小香,周围还是冥冥茫茫,没有人影,没有声息,没有一点回应。 有的只是一片黑暗,和一地狼藉不堪。 我心中气苦,捡起地上的双法剑,随着那些冤魂消散。秽气也随之慢慢消失,只是双法剑依然冰凉异常,就在我抓住双法剑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我似乎有点压制不住自己,想一剑砍掉板寸头的头颅!仿佛这样才能解除心中的愤恨! 这个想法来的那样猛烈,我几次就冲着他的头颅扬起了手,但最终我还是硬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砍死了他,我再也不能回头,那样又同恶魔何异? 定下心来,我急速地从院子中扯来了一段绳子,将板寸头的双手双脚都捆绑上,本想将他绑在院子里的树上,又怕天亮之后被远处高楼上的人看到,在起事端。 只得把他拉到了我的小屋里,他死沉死沉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拖了过去,把他慢慢地放在了地上,这家伙的身体,和我一样冰凉,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放下他之后我将枕头下的《黄泉碧落手抄》拿了出来,他刚才被困之后异常愤怒,只想着中了我的圈套,根本没想着这间房子里有他要的书,思考了一下,我终是不敢随身带着,电厂的那两个人要是得到了书,我们的安全就难以保证。 他们要的是书,并不是我们的命。 想清楚之后,我将《黄泉碧落手抄》放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捡拾起地上的那本古文言译本,将书皮撕掉,揣到了怀里。 虽然不想再进那个恐怖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别无选择,时间已经剩的不多了。 乌小香在消失之前,说耿君婉有危险。她在废弃工厂里消失之后,难道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这一切? 抓紧双法剑,锁上了疯道士的门,我对着来路急匆匆地小跑而去。 寂静的夜里,空荡的长街上,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很多梧桐树的叶子开始不停地往下落,人的命运有时候就像是这落叶,完全不知道哪一场风吹过来,就会终结掉。 现在电厂里面那两个恐怖的人,就是我人生中的凌厉秋风。 至于怎么对付他们,我完全不知道,瞎子将我领进了另一个世界,可是并没有教我一点本事,我心里没有一点把握。 可是我必须要去!即使是死,也不能死的悔恨! 也不知道几点了,反正现在天是最黑的时候,有两个出早摊的夫妻,在路灯下正张罗着摆摊,突然看见一个一身破烂的少年,提着一个锋利的短剑,眼睛愤怒的向着前奔走,吓的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不敢说。 终于我来到了工作的地方,厂子里依旧安静,一点人声都没有,我在离那个废弃工厂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喘息了一会,恢复下体力,现在要是这么跑过去的话,估计上去就被要被他们按住。 一边休息,一边小心的往前走,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竖了起来,眼睛不停地注视着黑暗里的情况,慢慢地靠近他们。 双法剑现在还没有沾染阴邪之血,有两次一击必杀的机会,他们两个,刚好一人一剑。 关键的是,我能不能把握住两次机会。 剩下的就是那个恐怖的鬼奴,它已经被打鬼鞭打的魂魄不稳,从它的表现看,应该怕光,等天亮之后就不足为惧。 我不想杀人,疯道士虽然说阴邪之物中剑必死,要是砍中手脚的话,想来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估亩状血。 我慢慢地掩了过去,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怎么能潜进去,还不被他们发现?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发现那个锈蚀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肥肥的脑袋,慢慢地探了出来,似乎是那个养鬼奴的痦子脸。 在确定周围安全之后,他慢慢地将他臃肿的身躯挪了出来。 他要去干什么? 他出来之后没有停留,也没有犹豫,对就着我的来路跑去。 好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个情况这对我是有利的,也就是说,现在废弃的厂房里,只余下那个老头和鬼奴了。 鬼奴不足为惧,需要当心的就是那个老头,不知道死人阁的门人所学的招式是不是相同,如果相同的话,发动那个小棺材是需要时间的,只需要当心他挥出来的死人骨石就行了。 那个黑痦子什么时候回来是个不确定因素,不能再拖延,要是他们两个在一块的话更加麻烦。 我立马谨慎的对着厂房移动了过去。 尽可能的小声推开了门,只需要开到能将自己的身子能挤进去就行,门缝本就露着一点,我小心到极致,终于没使它发出一点声息。 自己已经挤进了厂房里面。 我长吁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弄出来声响,要知道他们三个和我一样耳聪目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老头都能够知道。 可是我刚刚站稳,就发现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站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哆嗦,定睛一看时更是惊讶。 张齐? 他站着干嘛? 我小声地喊了一声,好像正是他。 不过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刚才不是吓的要命么,自己一个人在这怎么还不跑?还一动不动的,那个老头呢? 疑惑着正要走近,突然发现张齐冲着我抬起了头来,那是一双满是怨毒的眼睛! 被附身了么? 不过我很快发现不是,被鬼魂附身的人都狂躁的很,可是他很安静,安静的没有一点生人的气息,而且一动不动。 有点像是刚才被施加了借尸还魂术的尸体,难道,眼前的这个张齐已经没命了? 我心中又惊又痛。 就在我错愕间,只见那个老头慢慢地从黑暗中出现,他见到我也非常的惊讶,愣了半天,语气都变了,“能从老二手里跑回来,厉害的小子啊!这么说,我派过去的老三也没遇到你!” 看来他一点都不担心板寸头,认为我只是侥幸逃掉了。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之前那个跟踪我的冤魂逃了回来,他当然知道了疯道士住处的情况,为了保险起见,他让痦子脸赶紧过去帮忙。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我来的这么迅速! 见我还提着剑,他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你胆子不小,逃脱之后竟然还敢回来,是想来救你的女人么?” 我没有答他,指着张齐愤恨地大喊,“他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我拿来书,你就不会伤害他们么?” 老头叹了一口气,“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可没有答应过你。再说了,没人想故意害死他,如果说有的话,也是你。要不是你打伤了老三的鬼奴,致使它魂魄差点离体,又怎么会急切的需要阳气进补?” 说完了这些,他又问道,“既然来了,书呢?” 这人真是凶煞而且恬不知耻,害死了张齐,反手又来问我要书。 我愤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下面地下室里还有三人不知生死,这人穷凶极恶,就是刺死也不为过。不知道他所谓的鬼奴进补需要几个人的阳气,往兜里一套,将那本冒牌的《黄泉碧落手抄》拿到了手里,举了一下,“想要书,过来拿吧!” 他不愧是一个老狐狸,根本动都没有动,嘿嘿一笑,“唉,既然你那么不识相,那先让你的朋友来招呼下你吧!” 说完他伸出长长地手臂手摸了下张齐的脑袋,小声念道,“阴魂阴魂,赐汝法名,为吾办事,件件无停,夺他手中书,吉凶报吾分明,急急如律令!摄!” 就在他念这一段咒语的时候,我似乎觉得他变身成道士,只有道士才会念这样的咒语。一瞬间想起疯道士对死人阁的评价,就是没做过什么坏事,瞎子确实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眼前的这三个人,好像什么坏事都敢做。 随着他咒令的结束,已经死去的张齐浑身一抖,摇摇晃晃地冲着我走了过来。 第一百零三章:又陷困境 我的心里既痛惜又无奈,现在要想伤到这个阴毒的老头,就必须将张齐打倒。 别看他开始的时候走的摇摇晃晃,可是越走越顺畅。就好像魂魄慢慢适应了这个身体。没走几步,就已经来的了我的面前。 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可是灵魂还被这个老头拘役,不能往生,有可能还要帮着作恶。 愚弄无辜的死人,这个老头可恨到了极点。 不过他的这点像是蒙古兵的攻城,他们每一次的攻城必然要抓一下敌国的百姓充当先锋,自己的士兵紧随其后,这时候就看敌国的反应,要是不救这些百姓,就会失去民心。要是放这些百姓入城的话,则他们也会顺势攻击过来。 很显然,这老头的做法也一样,很可能在我不忍心出手的时候。他出其不意的攻过来。 要是让我对张齐的尸身出手的话,我真有点不忍心。张齐生前对我不错,而且我们两个经常一班,我就想着用朱文权教给我的功夫先将其打倒,这样可以不伤及尸身。 想到此处,我收敛了双法剑的剑尖,手脚并用,对着张齐的尸身攻击了过去,只希望能将他一下打倒,就可以再冲过去收拾那个老头。 虽然这套拳法我练习的不精,可是对付一个死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况且我现在力气也已经不小,只求他别来纠缠我就好。 在这种想法之下我跳了起来,手脚多少有点峨眉派的姿势,似像非像的。一脚踢在了张齐的胸口。心中喊着,“齐哥,对不住了!” 我这一脚的力量没有使全,它只是一具死尸,脚下无根,小脑已经死亡,也就是说已经失去了控制平衡的能力,中了这一脚之后,必然会倒地。 在他倒地的瞬间,我就会趁机冲过去。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往后滑动了一下,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再次对着我扑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原因,心中惊诧之后,我下手再不容情,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张齐,或者说,他只是被控制的一团肉块,我要是还这样迷迷糊糊的话,说不定一时三刻之后,我也将别成这样的一具行尸,被人控制,到处作恶。 而且,还有三个人等着我去救,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没有顾虑之后,手脚呼呼生风,这些时日的参悟似乎有了长进,拳脚打过去,我能感觉到一股新生的力量,蓬勃而出! 可这个张齐的身子似乎也邪门的很,无论是挨了多大的重击,只是往后滑一下,把力量卸掉之后,瞬间就再次扑上来。 我不知道现在张齐尸身里面,是他自己的魂魄还是别的魂魄,看他这样的动作,契合度这么高,十有八九是他的魂魄被拘役住了,根本没有来的急从身体中出来。 现在我跟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打鬼鞭在的话,两鞭之下,绝对让他魂魄离体。 同样要是有乌小香在的话,也可以令乌小香把他的魂魄扯出来,这样的话,那个老头的束缚就失去了作用,当然这个行尸也不攻自倒。 可是现在乌小香呢,已经被疯道士墙上的金甲人打散,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即使他们两个不在,有朱砂也行,仿照瞎子的击打后背的手法,虽然不见得有用,尝试下也好。 可现实是,我手里只有一把双法剑。 张齐的攻击越来越猛,我的拳脚打在他的身上他根本不当一回事,死人的身体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就在张齐缠住我的时候,我转身看见了老头好像在解禁他的黄杨木牌,我知道那里面都是鬼魂,很有可能是刚才围攻乌小香的鬼魂。 虽然他们只是一群没有组织和阵法的鬼,可是这时候要是趁机冲上来,绝对够我受的。 我一边躲开张齐的攻击,再一边次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放出来了三个鬼魂,四肢下垂着飘飘荡荡着,正等着听他的命令。 我觉得不能再等了,要是等这些鬼魂一起围攻上来的时候,我肯定难以应付,现在只能先打退张齐。 一直都不敢动双法剑,一个是想着留着对付老头和痦子脸,他们两个一人一剑,这是早就定好的。另一个是,双法剑太厉害,砍中张齐尸身的话,会不会另他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进入轮回? 可是眼下我不能再犹豫了,再停一会,就是想拿出双发剑都没有办法,魂魄也一样被他拘役。 在张齐再次扑来的时候,我突然弓下身子,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剑。 “啪”的一声炸响,张齐应声而倒,就在我还尚未来的欢喜的一瞬间,魂魄并没有离体,他在倒下的瞬间一下冲着我猛地一扑,可能是因为大意,我被他一下给抱住了双脚! 难道是因为这双法剑受到了阴气污秽,还是因为我没敢刺他的重要部位? 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抱的紧紧的,我挣脱不了,突然之下他张嘴对着我的脚咬了上去! 啊!疼!刺心的疼! 虽然隔着一层鞋,可那时候穿的都是自家做的步鞋,也就是俗称的千层底,越穿越薄,很多人穿不多久,脚趾头就可以从鞋面上钻出来。 我的鞋子,已经薄到快要破了。估亩妖弟。 张齐放佛活了一样,对我刺他那一剑无比的愤恨,我感觉脚趾头被咬的啪啪作响,已经快被咬断! 可咬着咬着,他突然头一歪,没了动静。 我看见一缕虚影从他的身体里面飘出来,透过厂房高大的屋顶消失了。 双法剑还是起效果了。 可就在这一瞬之间,我的身边已经站满了虚影,就在张齐停止不动的那一瞬间,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虽然不能站起,可双法剑依然在手里,带着血的双法剑挥动之下,这些鬼魂虚影,一时也不能靠近。 可我双脚狂踢,同样无法摆脱张齐的控制,农村有句话叫死不丢,就是这个意思。 我越来越感觉吃力,头顶,身体两侧,还有身子上面,难以兼顾,而此时那个老头好像看出我的剑还有作用,转身去捡一个可以挡住我双法剑的东西。 这样的话,这些冤魂就可以一拥而上了。 万万不能被他得逞,惊怒之下,我向后狂挣,脚尖猛的一疼,竟然挣脱了张齐的控制,只是突然觉得脚下凉凉的,原来那只鞋子还被他死死咬在嘴里! 双脚得了自由,顾不得去扯那只鞋子,我一下翻身站起,将带血的剑舞动的更加的急,这些冤魂全无阵法,一个冲的最急的男子模样的厉鬼,对着我抓来的时候被剑气带到,一声惨叫消散无形了。 这一声惨叫让其他的冤魂胆战心惊,只是飘飘荡荡地围着我,一时间没有再扑上来。 那个老头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脱困了,东西也不找了,转身上前督战。 “给我上,把他的魂魄给我扯出来,不然把你们永远都封到黄杨木牌里!” 老头的恐吓果然起了作用,这些冤魂又再次扑了上来,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不如板寸头棺材里的冤魂灵活,双法剑气划过,又是一个冤魂消散无形。 这时所有面容恐怖的鬼魂都不敢再上来,一个少妇模样的鬼魂见势不对,反而转身飘走了。 那督战的老头,瞬间将双手相对,作成一个呼喊之状,举于额头之上,对着那个逃走的冤魂,口中念了一声,“噜咔呢哞!” 那少妇形状的冤魂顿时被定在了空中,他走了过去,将黄杨木牌对着那冤魂喊了一声,“日月清明!”,那冤魂再次被收入了里面。 看来这个临阵逃脱的冤魂没有跑掉,以后有的苦头吃了。 虽然收掉了临阵逃脱的冤魂,他也看出来,再不停下的话,这些冤魂是白白送掉,估计都会被双法剑打散。 他高声叫了一下,召回了这些本身就战战兢兢的冤魂,口中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拿着一把开过光的剑,就敢在死人阁的长辈前卖弄,下面让你见识一下那个叛徒没有学过的不传之秘,冤魂锁链!” 第一百零四章:剥离魂魄 听他这么说其实我就有点怯了,冲到这里来本来就是凭着一股义愤,他们三个就算是弄不过瞎子,估计也差不了太多。身上千奇百怪的术法层出不穷。好像都是与鬼魂和死人相关的,怪不得叫死人阁,名符其实。 我有什么呢?最大的依靠莫过于乌小香,可是她现在生死不知,虽然我也是死人阁的弟子,可是我对死人阁的术法一窍不通。 现在手里唯一的屏障就是疯道士的双法剑。 我只有握紧剑把,等着他接下来的招式。 这个老头撇了我一眼,将双手合十,嘴中念的咒又快又急,这时候我已经完全不能听出他念的是什么,随着咒语一直念。他身体开始黑气翻翻滚滚,就在我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从他的身体中电射而至四条黑蛇一样的东西。 我急忙抖动双法剑,不料一下划了个空。这四条东西一点都不受力,我身体猛的四处地方同时冰凉一片。低头一看好像是黑色烟雾的锁链形状,从他的身体里链接到我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 连鬼魂那样的灵体都怕双法剑,这黑色的锁链竟然不怕?而且这黑色虚化的锁链上雾气蒙蒙的。 等我挥动双法剑还想去斩的时候,发现这时候手脚已经发麻,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连眨动一下眼皮都觉得十分困难。 双法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老头这时候桀桀怪笑,“现在你的魂魄已经被束缚住,这下你就老实了吧。” 我本来想张口骂他,可是这时候发现连嘴也张不开。 那老头继续说,“这冤魂锁链本来能完好无损的将你的魂魄拉出来的,可很多东西都在那个《死人经》上,老朽没学全,所以只得再费一番功夫,将你的魂魄慢慢地从你的身体里面抽出来。但愿不要丢失了记忆。除了这本书,我还想问很多关于那个叛徒的事情。” 老头这么说我才明白,很多冤魂只所以不记得生前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们死后地魂已经归地府,地魂上携带的是生前的记忆,所以他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核桃树下的冤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像是米疙瘩,也根本没见过他提及过生前的事情。 很多地魂和命魂合一的鬼魂,虽然能记得生前的事情,但是难以抵挡阴风的吹袭,阴风每吹拂一次,记忆也便丢失一分。那时候它们只会变得无端暴戾,生前的事情就根本记不得了,像是乌小香这样的,安安稳稳保存在庙中的鬼魂,少之又少。 刚才在疯道士的小院之中,那个板寸头想要将我的魂魄强行拉出来,且不说他没有得逞,就算是他能将我的魂魄拉出来,也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强行将魂魄离体的话,魂魄出来的一瞬间,记忆已经受到了损失。 板寸头是恼怒之下,不得已才那么做,而现在这个老头,要用最保险的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见我魂魄被锁之后不能再动弹了,他开始慢慢地走了过来,他走的极慢,那些虚化的锁链始终连在我和他之间。 看的出来,他每走一步也十分的艰难,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所有邪门的术法,在伤人的时候,也必将自伤。估边向才。 学这样邪法的人,根本不怕这样的自伤,他艰难地走到我的面前之后,开始用手对着我身子慢慢地摸索,终于,他摸到了那本书,艰难的打开,不知道他在夜晚的视力能不能看清上面的字,不过在一会之后我就有了答案。 他脸上浮过一阵恼怒,终于恶笑道,“看来一会要好好炼你的魂了,没想到一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把死人经给带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啊,狡诈的小子!” 他做了一个手势,那锁链随着他的话音消失,我也慢慢地歪倒,他有一个和瞎子一样类似的包,弄了绳子再次将我的手脚捆绑起来,等我感觉身体的酸麻感消失的时候,他已经将我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捆好之后,他喘了两下,显然也累的不轻,口中对着我说,“这样费事的术法我真是懒的用,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二个,第一个用的人,还是我的媳妇,唉!你这小子和我真是缘分不浅啊!” 他这样的人心理已经完全扭曲掉了,竟然把他媳妇的魂魄索出来了套问真话,这样的人,是何等的恐怖?只不过,这样的恐惧,终将降临到我的身上。 我虽然恢复了力气,可是见完全挣扎不掉,也就不动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用尽了全力,最后发现只是自投罗网。 算了,这一路跑来我也累了,且歇歇吧。 在他将完整的剥离出我的魂魄之前,我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我想见见耿君婉,并且告诉他,如果让我见的话,我立马告诉他书在哪。比他这样省事,不然他们还要再去我住处拿,我住处不见得随便就能进去。 他本来正在从包里面往外掏东西,这时候一愣问我道,“你住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我说我住的地方像是一个道士馆。 他哼了一声,“道士,那有什么可怕的,虽然我也想让你见你女人一面,不过现在我做不了主喽。” 我问他做不了主了是什么意思。 他说做不了主就是做不了主。 我又问那她还好好的么? 他说不知道,说完不再搭理我,让我别问那么多了,一会放松点,配合点,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我心中长叹,是我害了耿君婉,没想到最后连她的一面都见不上,现在心里又怕又恨又悔,一时百感交集,也没有在意老头再摆些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头已经在我面前摆了一堆东西。 本来我以为这是多么奇怪的仪式,现在看来好像是在给我上供。 在我面前摆的东西,分别是经衣、小银、一个大青铜灯,红白两根蜡烛,五片写着符文的纸钱,五片肉干,最中间是一个小碗,里面是平平的一碗米,米中插着一个小纸人,胸前和肚脐各点了一个黑点。 弄完这些之后,老头开始点亮了烛火,我这时将周圈的形势看的更加的明了,张齐的尸体在不远处躺着,那个鬼奴不知去向,自从我这次回来之后就没有见到它,难道它在地下室中负责看管耿君婉他们几个呢? 门旁边那一堆有些腐烂的尸体还在那,这些人应该死亡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他们用借尸还魂术拘过来的。 看到这些之后我禁不住的问,“你们将这些死人弄过来干嘛?” 正在忙碌的老头抬头看了我一样,歪嘴道,“死到临头了,关心的还不少。”不过他过了一会还是回答道,“死人阁的人,哪能少了阴气的进补,不把这些死人带过来,上哪儿弄那么多阴气去?” 还要阴气进补?我怎么不知道? 老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哼了一声,“你还没到那个地步,唉,不过你永远也不会有阴气进补的机会了。” 老头的手开始在五个纸钱上来回的叩击,弄了一阵子,又走过来在我的额头、天灵盖、双耳根处做同样的叩击,每处九下。 “你为什么要杀你的老婆?” 我突然问他。 他再次抬头诧异地看了看我,没有搭理我。 “是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么?” 他摇摇头,长叹了一声,“没有,她温良贤惠,又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是不杀她,我就没命了。算了,别问了,准备上路吧!” 他将手快速地掠过烛火,五张纸钱突然自燃,并且慢慢地飘了起来。 临死之际,这样的诡异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趣。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这倒是让我猛然提起了精神。 第一百零五章:群邪避易 不过这脚步声来到废厂房之前却慢慢停了下来,随着打开铁门的身影开始显现,我终于知道原来也只是一场空喜。 来人正是去帮助板寸头的黑痦子脸,他跑的气喘虚虚的。见有光。就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 看到老头还无所谓,特别是看到我的时候,他一下就愣住了,“他,他怎么在这儿?” 老头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反问道,“老二呢?” 黑痦子脸连忙解释,“二哥被打晕了,在他屋子那,绑的像粽子一样。” 老头的脸色一变。好像听到他被绑有点奇怪,“那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黑痦子脸听老头有责怪他的语气,连忙解释,“这天不快亮了。我背着他速度慢,肯定回不来。而且那院门上着锁,要想把他抱出来需要砸门,那样动静太大了。” 老头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把他丢在那儿了?” 黑痦子脸怕老头怕的厉害,低了一下头说是,等今天天黑之后再去接他,反正那住处没有别人。 老头哼了一声,说了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不知道是说板寸头,还是骂黑痦子脸。 黑痦子脸当然不敢反驳,问老头这是干嘛呢,弄这么大的阵势。 老头没有再搭理他,挥手让他站开一点,这时候那飘飘荡荡的纸钱已经燃烧殆尽。化成了五团纸灰,落在了我的脚下,那灰烬仿佛落地生根一样,从里面立起来五个黑影子,看不清面目,瞬间站在了我的周围。 我知道这肯定是老头召来的东西,要开始把我的魂魄从身体里面剥离出来了么? “你们这么作恶不怕报应么?”就算是讨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无所顾忌之下,我大声问道。 老头和黑痦子脸都抬头看了看我,尤其是老头没想到我死到临头还那么多问题。 就在我问了这句话之后,废厂房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响了一下。 老头只是看我一眼,没有搭理我,他好像正在驱使那五个黑影子,无暇分心,不过黑痦子脸却对着我说,“我们不信报应!” 老头这时候也不让黑痦子再搭理我,我再问的时候,老头连头都不抬,那五个黑影子围着我不停的穿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来应该也是冤魂厉鬼一类的。 老头做完这些,那米中的纸人开始晃动,我知道老头的邪法已经开始了,他盘腿在我前面坐下。在开始之前,他又转头对着黑痦子脸说,“一会你小心一点,还得再出去一趟,等我从他魂魄中问出书的下落,你去把书拿过来,等到晚上我不放心。” 黑痦子脸立马答应,说行,你问出来我就去,要不然把二哥也抱出来。 老头还没有回答,谁想到门口突然有人道,“当老子那里是城门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声音我听到耳中,犹如听到了惊雷一般,这声音? 好像疯道士!真的是他么? 这个声音突然的出现,让老头和黑痦子脸都吓了一跳,这话音落下,沉重的大铁门被再次推开,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犹如天神天将一样神威凛凛!不是疯道士是谁! 就在那一刻我几乎落下泪来,从来没有感觉到疯道士这般帅过,这光头,这杂乱的胡须,这脸上的疤,都帅气的一塌糊涂! 这他妈出现的也太及时了,再晚一会,估计我就彻底的完蛋了。 疯道士这时候歪头看了看我,也看见了一地死人,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他喊道,“米饭,在外面就听到是你的声音,没事吧!” 我心说怎么能没事,不知道怎么惹到的这三个人,现在事大了,人受委屈时不怕,就怕受委屈时看到亲人,我感觉我的泪都要不争气地流出来了,强忍着点点头,不敢答话,生怕一答话都是哭腔。 不过还是在瞬息间还是调整了情绪,问道,“你怎么来的?” 疯道士身后面还背着一个包裹,他紧紧地拉了拉包裹,“我刚下火车就往住处赶,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到他(黑痦子)跳进我的院子里,还在里面大呼小叫的喊二哥,他走后我马上进去,一看你也不在,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地上还捆着一个人,立马出来跟上了他,谁能想到你在这!” 老头这时候望了望痦子脸,脸色不善,痦子脸又惊又怕,恼羞成怒地指着疯道士说,“你!你怎么可能跟上我!” 疯道士没有搭理他,还是对着我问道,“米饭,他们都是什么人?” 老头见情况有变,停止控制了那几个黑影子,米碗里面的纸人现在也不再颤动,我应该是暂时没有危险了,答道,“他们是死人阁的人!” 疯道士这时候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听我这么说猛地停住,“死人阁?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痦子见我们旁若无人的答话,这时候彻底恼怒了,被人跟着都不知道,老头肯定责罚他,指了一下疯道士,“不管你他妈的是谁,这个地方你闯进来就别想再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迅速绕到了疯道士身后,一下子将那门给锁上了。 疯道士点了点头,“二十年悄无声息,现在出来就要杀人立威么?也好,让我见识一下死人阁的手段吧!” 说话间疯道士的黑曜石算盘已经拿在了手里,那黑痦子也不停留,瞬间对着疯道士抓了过去,两个人顿时打做一团。 不得不说,黑痦子的身体虽然臃肿,可是动作灵活之极,手脚上都是黑色的怨气,不知道是怎么炼制上去的,只要被他抓到,估计伤口也会沾染上怨力,不是轻易就能祛除的。 可疯道士手中是专门克制邪怨的黑曜石算盘,没过几招,黑痦子不但没占到半点便宜,胳膊上反而被疯道士砸上了一记,大叫一声,捂着胳膊退了好多步。 老头这时候没有立马上去帮忙,虽然我知道他是三个人里面实力最强的,可也是最老奸巨猾的一个,他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疯道士是什么来头,决心看看再说。 黑痦子受伤之后,也从身后摸出来十来个黄杨木牌,瞬间咬破手指,放出来了一群脸色狰狞的小鬼,这些小鬼大约都是十来岁年纪,不知道是他害的还是刻意收集来的。 这些小鬼虽然没有板寸头棺材里的鬼魂厉害,可比一般的鬼魂怨气更大,张着凶厉的小嘴,对着疯道士围了过去。 疯道士好像感应到周围阴气突然一重,知道了对手肯定放出了脏东西,这时候将黑曜石算盘收了,顺手扯出了他的震煞幡子。 那一群小鬼又凶又机灵,和他的主人完全不相符,见疯道士扯出来一个招魂幡子似的东西,有几只慢慢没入了地底,只余下几个来攻击他。 疯道士震煞幡子挥动之下,那几个空中的小鬼根本不能近身,可是刚才没入地下的小鬼突然在他脚下慢慢地浮现,我大喊一声,“小心脚下!”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我看见疯道士脚步微一踉跄,好像被小鬼掐到了脚。估边帅号。 他急忙将震煞幡子往脚下挥,那几个小鬼见幡子挥到,又钻到了土里。 天为阳为乾,地为阴为坤,这周身阴气的小鬼钻入土中正是如鱼得水,毫无阻碍,随着上下攻击的一齐到来,疯道士开始变的有些狼狈。 很多心有邪念的人专门养小鬼害人,就是因小鬼怨力大,嫉妒心强,比其他的鬼魂要更为厉害。 这一群小鬼,不但厉害,而且异常狡猾! 不得不说,死人阁控制鬼魂之术,确实神秘之极! 不过疯道士虽然狼狈,这一群小鬼也不得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它们并不能长时间的靠近他。专门掐脚的小鬼?我突然觉得,黑痦子收集的这一群小鬼,是不是一群淹死后的孩子,那时候去水塘洗澡淹死的小孩特别多,他将魂魄拘役住,让小鬼死死地掐住对手脚脖子,最终让对手再也站不起来。 就好像他们将岸上的人拉到水当替身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疯道士的震煞幡子越来越顾及不来,尤其是脚下的小鬼,神出鬼没,借着地面的掩护,他们完全将自己的优势发挥的淋淋尽致,疯道士现在是处于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 它们就好像是一群地老鼠,咬你一口,等你去敲打的时候,他们已经缩到了洞里。 我没想到这个黑痦子的小鬼这么诡异,说不上厉害,可是狡诈,和他们的主人形成了互补。 难道这次我陷到这里还不说,还要将疯道士也陷到这里? 我知道疯道士的杀手锏就是他身体上的无形心经,只要一激发,这些鬼魂根本不足为惧,可是激发的条件却很苛刻,需要没有任何脏东西近身和打扰才行,现在黑痦子和这个老头,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我一边出声指点,一边担心的时候,黑痦子对着我奔了过来,弄了一个长布条,将我的嘴勒了起来。 我心中大骂,可是并没有好的办法。断了我指点,疯道士的情况更加危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观察疯道士情形的老头终于也出手了,可能因为使用冤魂锁链伤了元气,他已经无力再用一次,他将我身边的五个黑影子召了过去,然后指了指疯道士。 这五个黑影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从神秘程度看,简直快赶上我供奉的那个阴神了,因为完全看不清楚他们的面目。 老头吩咐以后,那五个黑影子领命,悄无声息的围了过去,同时扑向了他的震煞幡! 片刻之后,那震煞幡子上面就蒙上了一层黑气,完全失去了效用,根本就震不开他们。 要知道这震煞幡子虽然没有双法剑厉害,可是它挥过之后连阴气都能为之一凝,这五个黑鬼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挡住疯道士的震煞幡子? 疯道士挥不动震煞幡子,那一群小鬼见形势好转,纷纷都掐住了疯道士的脚脖子,疯道士疼的一声大叫。 呼疼之后,他口中却喊,“唉,不舍得用不行啊,刚从师父那里讨来的符,还没捂热就要用,米饭,沾上你我算是更倒霉了!” 我正伤心把他也陷了进去,没想到他突然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蒙蒙的符篆来。 虽然说的可惜,可是拿出之后他丝毫不犹豫,将那符篆合在手中,对着那老头喊了一声,“听说你们死人阁以前也算是道门一派,看看我这张符怎么样!” 说完他大喊一声,“玉皇上帝急急如律令!” 他松开了手,那黄蒙蒙的符仿佛有了生命,静静地悬在了半空,发出淡淡的光泽,然后,疯道士眯着眼睛喊了一声,“破!” 之见那符上瞬间发出万道光芒,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瞬间以它为中心,像是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飓风阵,要将它遇到的一切都撕裂,狂暴,凌厉,不可阻挡! 我离的虽远,仍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热风刮来,周身难过之极。 片刻之后,一切宁定,疯道士如同魔神一般站在那儿,他周围的那些鬼物,已经一只不剩,黑痦子脸被震的滚了几圈,最终趴在了地上,老头扶着柱子晃了一会,终于也慢慢地软倒。 第一百零六章:夜尽天明 厉害! 没想到疯道士这次从师父那里要来的符这么牛,黑痦子脸站的比较近,符篆激发引起的罡风他首当其冲,当然受不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估计和疯道士住处的板寸头没有区别,老头虽然老奸巨猾,离的比较远,可是那个五个鬼影子绝对跟他的心神有联系,现在内里肯定已经受了重伤。 他们两个不能再对我们产生威胁。 所谓符,就是记录天神旨意的神秘符文,但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制符,首先制符之人必须道法高深,能够将天地灵气以及神的精神力量封在符纸之中,在使用的时候激发出来,从而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就要求制符者必须要有内练功夫。必须要有道家的精气,将精气导向笔端。这也就是只有外练功夫,没有道家底蕴的疯道士制不来符的原因,倘若不知道制符要领反而制符的话。不但不能制出想要的符篆,反而会起反作用。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疯道士的师傅肯定善于此道,掌握制符的技巧,就是不知道这次疯道士求来几张符。 在疯道士去找他师父之前,他总共就有三张符,一张留给了我,赶尸门那次夜里过来的时候自燃;一张在福建的时候用来驱那两个女鬼了,最后一张就是在披云山中的时候,将啄人的夜枭打的七零八落的。而且据他说,每一张符篆因为制作不易,所以都价值连城。 要是他身上满满地都带上刚才那样的符篆,岂不是任何阴邪之物都不是对手?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却发现疯道士已经慢慢软倒。原来我不知道的是,任何符篆的激发,都需要耗费施法者本人的巨大气力,越是杀伤性大的符篆,对施法者的精力的耗费也越是巨大。 那个老头眼见疯道士倒下,却慢慢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我本来想喊疯道士拦住他,可自己嘴里被绑着东西,根本无法出声,现在疯道士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开门逃遁而去。 又过了许久,疯道士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过来帮我松了绑,得了自由之后,我赶紧跑出废厂房,那个老头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那个黑痦子还是人事不知,为了保险起见,疯道士还是艰难地将他绑了起来。 不过他好像是脚脖子上被小鬼抓伤了,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顾不上和疯道士说话,我赶紧转回去找那个地下室的入口,疯道士绑好了那个黑痦子,问我干啥呢,找什么东西。 我一边回答疯道士,一边疯狂的寻找,现在就害怕找到地下室之后看见的是一片尸体。 终于在厂房的角落里发现了果真有个地下室,怪不得之前我们来寻找的时候,他们都没提起,原来这个地下室是长方形的大铁门,需要几个人才能抬开,小贼根本不会打这个地下室的主意。 且不说疯道士现在已经脱力,就算是他好好的,我们两个也够能抬开的。 我提了一下,见沉重的铁门只是微微一动,就知道光凭我们两个,现在无论如何是弄不开了。 我让疯道士守在这里,赶紧往正门跑,值夜班的正要离去,我突然喊住了他们,说明了下情况,让他们赶紧过来帮忙。 他们虽然没听太明白,可是能看出来我神色紧张,四五个呼啦啦地立马都赶了过来。 等他们跟我进到废弃的厂房之中,刚进门看见地上的一片腐臭的死人,还有已经失去性命的张齐,当时就傻了眼,大个颤声问我这是咋回事? 我一时半会给他们也解释不清,况且这东西解释了他们也不见得信,现在最当紧的,就是赶快找到耿君婉他们。 我领着他们赶紧往地下室的方向走,说还有人被困在里面。 等我们七手八脚的抬开地下室的入口之后,我急不可耐,率先踩着楼梯就下去了。 因为害怕那个痦子脸的鬼奴在里面,我握紧了打鬼鞭,况且疯道士现在双法剑在手,根本就不怕那个鬼奴。 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有动的有不动的,动的那两个发出了两声惊呼,见我进来就往后撤着身子,好像害怕的很。 好像是余勇和焦权权,他们还活着! 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让他们不用怕,他们听到我的声音,大喊着快把我们救出去,快把我们救出去。 他们两个应该是吓坏了,抖的像是筛糠一样。 不过和张齐比来他们是幸运的,抓住之后就放到了地下室之中,现在还留有一条命在。 听得里面有声音呼救,而且我也已经下到了里面,后面的他们几个就打着手电就跟了进来。 我顾不得给他们松绑,因为在他们旁边躺的是耿君婉,我心中害怕,抢先过去探了探她的呼吸,直到她微弱的鼻息打在我颤抖的手上,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没事,要是她出了事,我心里肯定内疚死了。 我赶紧将耿君婉抱在怀里,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可能没看清我的样子,但是听出了我的声音,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又再次晕倒了过去。 剩下的四个人,好像都已经死去多时了。 就在我抱住耿君婉的时候,疯道士他们都进来了,看到里面又是一片死尸,个个噤若寒蝉,赶紧解开了余勇和焦权权身上的绳索。大个作为保卫部的头头,胆子还算是大一些,在初时的惊讶之后,用电灯逐个的照了一下。发现其中的三个是之前失踪的两男一女,另外一个男人应该是刚被抓到这里的,脑门上还有一片血迹,之前我们听到的撞击声,应该就是用他的脑袋撞击出来的。 这四个死人,其中三个的脸色都一片灰暗,应该是被吸取了阳气,而最后死的这个,应该是在死前曾经强烈的挣扎,撞晕之后才取的阳气。 死人阁,邪恶程度和赶尸门不相上下! 这就是我莫名其妙入的一个门派么? 正门的这几个保卫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大个回头吩咐让一个人赶紧去报警,疯道士一把拉住了那个人,告诉他,不要让公安大战旗鼓的来,这样的事件最好不要传播出去。 那人点了点头就去了。 我们赶紧将他们几个幸存者带了出去,余勇和焦权权不知道是捆绑久了,还是惊吓过度,连路都走不稳了。 公安的出警效率还算是挺快的,那个人报警的人可能借了车子过去,不到半个钟头,一队警察就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这个废弃厂房中这么多的死尸和死人,警察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连他们都惊诧到了。估妖贞亡。 而且此案的犯罪嫌疑人,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浑身还被绑着绳子。 他们不能理解,怎么都不相信,那么多死人都是他弄过来的,而且还杀了五个人。 我本想这些警察来到之后,就赶紧找人把耿君婉送到医院去,没想到这些警察认为这事件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而且疯道士手中还提着那把带着血迹的双法剑,我们的嫌疑比捆住的那个还大,不由分说,连我们也一起带走。 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们往警局走了一趟。 疯道士和我在警局里拼命的解释,这一众警察根本就不相信,直到疯道士出示了证件给他们的领导。 他们领导倒是直到玄灵公社,将我和疯道士单请进去了一个办公室,问了很多问题。 疯道士解释了很多,不过那领导多半也是一头雾水。我们便没有再多说,只说了两个,一个是疯道士住处还有一个,也应该是杀人犯,赶紧派人去把他带回来。 另一个是,他们这些人和之前那些玄灵公社送过来的人一样,派专人送往一座神秘的监狱,刚创建不久的,专门关押这些神秘罪犯的吉林白城子监狱。 第一百零七章:命 警车载着我和疯道士再次来到了他的住处,打开了门之后,那个板寸头果然还在我的房子里,他可能被疯道士处的东西伤的比较重。一直到公安把他抬走的时候。他都没有醒过来。 等他们都走之后,我紧张的精神才放松了下来,发现自己的脚上现在只穿了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一直被张齐死死地咬在了嘴里,不知道现在取下来没有。就算是拿下来了,我也不想要了。 我们两个都疲惫欲死,我胸腹内十分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和乌小香消散有关。疯道士问了一下苏夏的情况,知道她无恙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要先躺下歇歇。余下的事情等有了精神再处理。 这一觉我们两个都睡到了下午,简单的弄了点东西吃,换了一身新衣服和鞋子,疯道士才向我问起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我讲述完之后。疯道士点了点头,这样看来。死人阁的这三个人之所有能过来,很可能他们和核桃林地宫里面的人认识。 我点了点头。估见反划。 疯道士又道,这所有的事件应该都和这个组织有关了。 我惊诧的问他什么组织?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次打听了一下,他们的这个组织应该叫阴灵教,行踪异常的诡异,好像是刚出现的,动作不小,最近出现的这些大案都和他们有关,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定然没有什么好事。之前的核桃林地宫,还有白纸门的事件,应该都是怎么策划出来的。” 我自然没听说过这个什么阴灵教,再问的时候。疯道士直到的也不多。 他院子里现在一片狼藉,只得先帮他打扫,我捡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棺材,正是那个板寸头的。 这个东西里面藏了他的看家底本领,冤魂十鬼,现在鬼魂已经消亡,现在这个小棺材掉在了这里,我便收了起来,也把藏在院子里的《黄泉碧落手抄》放在了怀里。 疯道士见他院子里的花草都已经枯死了一片,又是大骂这些邪徒,我只得解释是我学会了散发阴气造成的。 疯道士冲我看了一眼,满脸欣喜的表情,返身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白白的面团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只有手指盖大小,疯道士递给我说,“这个是我向师傅给你求过来的,虽然你可能用不上了,不过还是留着吧!” 我从来没见过丹药,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异之处,就是有点沉甸甸的而已,就谢过疯道士,慎重地收了起来。 想起昨夜疯道士墙上的浮雕大发神威,我这时候走过去看了一下,只见那些雕塑刻画的很是逼真,都是穿着盔甲的神兵,就转头问疯道士这是什么? 疯道士见我问这个,走过来给我指着道,“这是一个五行阵,他们五个是请来的五个守护神,只要触发了这个五行阵,这个阵法就会对其中的阴邪之物永无止息的杀伤,直到它们倒下为止!” 我问是不是疯道士弄的,疯道士说不是,这是阵法,他不太懂,当初上头来人帮着建的!你是不是见识了这阵法的厉害! 疯道士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自豪,我却紧张的要死,问他我为什么没有事,他说你来的时候已经帮你祈祷过神息了,要不然肯定连你也一并打倒了。 听疯道士这么说,我心里又更加难受,问他鬼魂要是鬼魂被打中了是不是都要魂飞魄散。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五行阵还是第一次激发,鬼魂到这五行阵中,一般都会消散掉了。 说完之后他看见我一脸悲痛的神情,大吃一惊问我是不是伤到我养的鬼了?并且立马喊道不能怪他,去福建之前我都没有给他说。 这当然不能怪疯道士,可是我却难受的不行,问他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他问我是哪一个鬼魂被打中了,一个在打鬼鞭里,一个在我身体里,应该都不能被伤到才是。 我说是我身体里面的,出来帮我才导致的。他摇头道,“鬼魂是灵体,被这五行阵击中了肯定消散无形,哪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见我神情落寞不能释怀,他便上来安慰我说,“在身体里养鬼于天道有损,她既然消散掉了,你刚好解脱,而且这也不是你造成的,正好你不沾染因果,这不挺好么!” 疯道士说的有理,不过我总觉得失失落落的,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乌小香在我体内,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虽说能加速我的衰老,不过现在为止还没有体现出来。 她原来刁蛮的性格好像也改观了很多,要不然不会一次次帮我和米疙瘩。 难道真的就将这样莫名奇妙的消失掉么? 疯道士见我伤悲,也不来强行安慰,他去修被板寸头踹坏的门去了。 我帮着他修了一会,他转头给我说,“米饭,昨天在地下室里见你抱着那个女孩,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只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的对象。 我本以为疯道士会嘲笑我,没想到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问,“你们现在感情深么?”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说还可以吧。 疯道士看了看我,“兄弟,哥哥本来想提前给你说的,没想到我这离开十几天,你就谈了对象。你们认识也就是这一段吧,感情再深也深不到哪里去,还是断了吧,你一身阴气,一般人沾染上都很难有好结果。要么你能改命,要么她能改命,不然最好就不要再一起了。” 我没想到疯道士竟然说出这番话,而且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他平时嘻嘻哈哈样子。 不再和耿君婉联系?我心中有些不舍,毕竟是一个初涉情事的少年,这事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愕然问道,“应该影响不到她吧?” 疯道士停下了他手中的活,“你可以想一下你现在的情况,以前你认识的那些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兄弟,现在割舍还来的急,陷深了更加的难以自拔。” 疯道士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父母,爷爷,瞎子,难道说我真的是犯了五弊三缺中的孤,谁和我沾染就不会有好的结果。 说道这,疯道士就不再说,不管怎样,我都想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昨天晚上一直都是昏迷的,就不再帮疯道士修门,转身去了厂里。 到厂里之后,打听了一下耿君婉被送到那个医院了,问清之后就再转身去了医院。 在楼下买了一些水果,打听了她的病房,进去的时候,发现她一家人都在。 她的父亲好像是一个知识分子,母亲好像是一个工程技师的模样,我只身一人的到来有的尴尬,最终在门口犹豫了一阵,还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耿君婉已经醒了过来,看到我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给他们父母说是我救了她,只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根本不会被抓过去。 她父母很客气,让我坐下,各种感激的言辞说来,我心中有愧,受不敢当,问了问耿君婉的情况,他们告诉我,医生说只是惊吓过度,没大碍的。 他们父母这时候开始问我的情况,应该是想感激我救了他们的女儿。耿君婉只是含笑的看着我,那目光里都是莫名的情愫。我不敢再多呆,含糊了几句,逃也似的出了医院。 在回去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死人阁的三个人,现在两个已经被抓住,那个奸恶的老头已经逃脱,而且那个恐怖的鬼奴现在也不知去向,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黄泉碧落手抄》现在留着就是祸害,但是我又不能不要它,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其通篇背诵。 要知道这《黄泉碧落手抄》的字数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得有好几万字,而且都是古文,甚是难记,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是这本书落到他们手中,可能更多无辜的人要被伤害。 回到住处的时候疯道士不在,我愣愣地坐了一会,终是不相信乌小香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将打鬼鞭抽了出来,唤出米疙瘩,让他试着去感应下,看能不能感应到乌小香的气息。 米疙瘩并不知道乌小香的事,听说乌娘娘有可能魂消魄散了,顿时老泪纵横,他对乌小香是又敬又怕,答应马上去找。 随后米疙瘩一下消失了,我知道他是感应下乌小香的气息是不是还存在,过了许久,他再次现身,告诉我说能感应到一丝她的气息,至于是她的一丝残魂,还是她还存在,那就不知道了。 当天晚上疯道士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再次说起了死人阁的事情,疯道士告诉我,死人阁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将二十年都没有什么动作,再加上他们好像和道门一派好像有点联系,所以就没有注意过他们。 说了他摇了摇头,“谁想到现在他们和赶尸门一样到处作恶,难道都是那个阴灵教的挑唆?偏偏他们又神秘的很,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点头附和,这些人是神秘又恶毒,每一次他们出现,都伴随这无辜生命的消亡。 说道此处,疯道士转头对我说,“米饭,你现在的这处境很尴尬,赶尸门你也惹上了,死人阁逃走的这个老头,以后肯定会缠上你的,而且那个神秘的阴灵教,这两次三番的你和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应该也记住你了!” 我苦笑了一声,“反正这条命都是捡来的,那有什么办法。” 疯道士嗯了一声,“话是这么说,可是哥哥有个建议啊,算是旧事重提,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玄灵公社。你先别忙拒绝,其一,对你来说这算是一个保护伞,也方便打听赶尸门的事情;另一个是,我觉得你这种情况,不太适应在外面工作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危险,以你现在的这种实力,你觉得你自己每次都能脱险么?” 他可能一直都在想这个东西,现在说出来,理由充足到令我无法反驳,但是我总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妥,至于是哪里不妥,却有说不上来,只得说自己先考虑考虑。 疯道士没有再强求,也不再多说,弄出来一瓶小酒,半块咸水鸡,邀我同吃,算是晚饭。 对酒渐忘愁绪,我和疯道士对杯而饮,直到夜色深沉。 第一百零八章:定鬼咒 次日一早醒来,我爬起来继续去上班,疯道士虽然说得在理,但是这份工作也来之不易。 没想到我来到电厂之后。没有见到余勇和焦权权。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在家休息两天,没想到两天之后他们两个依旧没有来报道,别人说他们两个好像是吓到了,不愿意再干了。 巡逻的时候走到废弃厂房,我仿佛幻觉般的感觉到里面有人,走近去看的时候,发现大门已经被焊死,而且离地很高的窗户也已经被焊住。 反正里面都是废旧的机器,厂里不需要,这个地方以后任何人都别想再进去。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更彰显这个地方发生过离奇的事情。 对于这事,厂里面是下了封口令,严谨将整个事件的外传,我同样也被叫了过去。谁要是将这件事情外传的话。被发现立马开除。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我是不想向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估计余勇和焦权权也一样,这将是他们终生难以摆脱的梦魇。 东门岗哨处不久新来了两个同志,见我闷闷的,主动上来打招呼,我点头微笑算是应答,他们可能觉得我这个人难接触一点,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我,如果没有人说出去的话,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夜的事情有多么恐怖。 期间我再去医院看望了耿君婉几次,在第三次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出院了,因为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惊吓到了而已,回家静养即可。 她始终认为我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只是受到了歹人的绑架。 我一直想给她解释清楚,可总是找不到好的机会。 耿君婉恢复之后也辞职了,她现在好像对这个厂子有阴影,来到这个厂子就害怕,所以不愿再来这里上班。 终于让父母托了很多关系,又给她找了一家国营的纺织厂。 虽然不再这个厂子上班了,通过这件事,她好像对我的依赖性加强,她知道我下班的时间点和路线,她自己比我下班早一些,就在我下班的路上等我。 面对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几次我想要分手的话语将要说出又没有说,心想再拖一段,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一切都说开。 在休息的间隔,我就开始狂背这个《黄泉碧落手抄》,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多,而且我根本就不理解,背诵的时候更加困难,我也不灰心,心想现在没事,慢慢地记,总有一天会将其完全记住的。 不过在背诵的时候,我发现了两件令我震动的事情,一个是那个老头喊的咒语,当时在一个女鬼要临阵逃脱的时候,他制住了那女鬼。 在书的第二部分,有很多,其中有一个就是老头喊过的,定鬼咒,利用周身的阴气作为气场,瞬间爆发,可以将鬼魂定住。 我以前只是大致的翻看,因为后面的内容都不是太懂,所以根本就是一掠而过,目光根本就没有做过长时间的停留,只是在熟读深思第一部分的内容,不过现在看了这个定鬼咒之后,我突然想到,这个咒语我是不是可以学? 我本身就容易吸阴纳秽,要是学会这个之后,一下将鬼魂定住,再来一个打鬼鞭,绝对让鬼魂无处藏身。 想好之后,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咒语需要的东西,那书中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讲了一些周身阴气运行之法,我读了读,大致能懂个大概,随将米疙瘩喊了出来,让他陪我试试。 米疙瘩这几天比我还要无精打采,在没有了乌娘娘的管束之后,他干什么都不起劲,在练打鬼鞭的时候,他也不卖力,抽不两下,他就说自己累了,或者干脆罢工,说自己没有心情,有时候根本连现身都懒得现,没有了乌小香的震慑,我说话现在一点都不管用,而且在辈分上我还得喊他一身老哥,面对他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我只能苦笑。 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是懒洋洋地现身了,听我要拿他试什么咒语,便点头答应。 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是咒语不灵的话,他就会揍我一下,作为我实力太弱而害了乌小香的惩罚! 我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觉得他一个弱小的鬼魂,最多也就是能吹些阴风,暗暗想了一下那个咒语念动之前的阴气运行之法,随后也做出了那个手势,对着米疙瘩大喊了一声,“噜咔呢哞!” 这一声咒语喊过,我似乎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身体里澎湃而出,这力量不小,我被推的一下反身坐到了地上,米疙瘩却没有被定住。 我摔倒之后,米疙瘩还真的扑过来,对着我就挥出了一掌。 我本来不当回事的,以为他只是督促我跟我闹着玩呢,没想到他没有一点跟我闹着玩的意思,这一掌带着一阵阴风,打在我胳膊上一阵生疼,我翻开衣服一看,顿时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印子。 我没想到米疙瘩现在这般厉害,灵体的他也可以直接伤人了,想来还是披云山灵气的馈赠。 站起来我又再次尝试,不知道是气运的不对,还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阴气不足,总是不能成事,咒语念了十来次,每次都是将自己打倒,然后再挨上米疙瘩的一顿老拳。 打完之后米疙瘩似乎出了气,也不打招呼,径自消失,进入到了打鬼鞭之中。 好家伙,原来这个老头把乌小香的消失算到我的头上来了,借机报复。 等疯道士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发现我一脸鼻青脸肿的,顿时神色紧张,问我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有邪法分子过来了? 我只得摇头苦笑,说是被自家养的鬼给揍的。 疯道士眉头顿时皱上了,问我这是不是养鬼妨主,要不要帮我收拾掉他。 我摆手说明了情况,疯道士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说我的鬼还真讲义气,弄了点符水,在米疙瘩揍过的地方洗了洗,说无妨的,明天这些地方应该就好了。 米疙瘩这般想念乌小香,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她虽然表现上凶厉,冰冷,可心里一点也不坏,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再也见不到她么?脖子上的玉也将白白佩戴一场么? 而第二件让我震动的事情,就是和乌小香相关的,这《黄泉碧落手抄》中,竟然有一套鬼道功法,是专门让鬼魂来修炼的。说是鬼魂修炼之后,魂魄可以更加凝实,若是修炼有成,可以不再惧怕阴风,甚至能短暂地出现在阳光之下。 我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地翻看这书,现在才发现这鬼道的功法,这手抄的编纂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高人,能让活人阴阳二气重置,洗精伐髓,再次新生,而且还有给鬼魂修炼的功法,当真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可能是因为对乌小香愧疚,我决定先将这个鬼道功法背会,以后可以拿来给米疙瘩用,因此将第一部分完全记住之后,我开始着重记这个鬼道功法。 这鬼道功法并不太长,只是无比拗口,本来我是无论如何都记不住的,可是想着每多记一分,对乌小香的愧疚也就少上一分,就拼命的记,有时候在睡梦之中,还在迷迷糊糊的背诵着这个鬼道功法,似乎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开始修炼了起来。 这一日回来之后,也是先打了一套峨眉拳法,自觉很有长进,和疯道士竟然也过的上几招,而且随着我慢慢散阴,手脚已经慢慢回暖,看来这疯道士求的至阳丹是完全用不上了。 打完拳法背诵《黄泉碧落手抄》的第二部分,虽然边背边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记住的越来越多,看来要不多久,第二部分就能完全记住。 临睡的功课,就是背诵鬼道功法,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竟然再次做梦,没想到梦到了爷爷,爷爷一脸是血,问我为什么还不救他!估见团技。 我猛然从睡梦中醒来,全身都是冷汗,时间好像是半夜,我再也睡不着了,人家说梦到熟悉的人是魂魄托梦,现在爷爷的魂魄估计还在赶尸门的手中,又如何托的梦来? 疯道士只说过北赶尸门在河北,可是河北那么大,我到哪里去找?就算找到了,能做什么? 而且我之前做的那个万蛇缠身的梦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那梦那么真实,想来也会应验,可能就在不久处等着我。 在床上呆坐到天明之后,我决定去辞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第一百零九章:新成员 打定了主意之后就没什么犹豫的,跑到电厂找张姐辞职,她见我来辞职很诧异,耐心开导我。说这事只是一个偶然事件,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遇到一点挫折就回头。再说了,呆在保卫部只是暂时的,说让我再考虑考虑,不要义气用事。 这是诚恳的挽留,也算是冲了苏夏爷爷找的人的面子,可是我心中实在是煎熬,郑重谢过她,散了一个不能再干下去的善意的谎言,她见我态度坚决,就同意了。 临行之际,她送出门外,犹豫了一下,喊住了我。恳请我不要把发生在废厂房中的事说出去。 想来我们几个辞职的,她都有安排这样的话,我点头答应,心想这样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就好,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信,殊无意义。 辞职之后,我想着去苏夏爷爷那说一声,他为我安排这份工作估计托了不少关系。于情节上应该告诉人家一声,苏夏出院之后我曾经到过她家一次,就按照记忆的路线来到了她家。 敲了敲门,以往都是很快就开了,没想这次却等了很久,开门的是苏夏的爷爷,满脸不高兴,也不知道是给谁生气呢。 我就问老爷子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苏夏爷爷见我问他,就将我拉进了屋里,他们屋里到处都是香火,苏夏的爷爷是个制香师,各类的香都有,除了苏夏用的这些灵异的香,还有各类的香,用来招魂的,求子的,房间里面到处氤氲着香气。 问了半天我才弄明白,老头原来就是给苏夏置气呢,说苏夏不听话,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这才刚恢复,要跟着玄灵公社瞎跑,早知道不然她学这制香的手艺了。 说了这话之后,并说他当然理解这是给国家办事,可是她好几次差点连命都丢了,要给她找个安稳点的工作她非不干,你帮我劝劝她,这姑娘,别看外表柔弱,其实性子倔着呢。 我理解老头的意思,点头称是,不过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劝,一个是自己跟苏夏不算是很熟,另外一个,我怎么说都不好。 就问他苏夏现在哪儿呢,她说大早上生气就出门了,还没回来呢。 被老头唠叨了一阵子,我才想起来要给他说我的事情,说自己辞职了,有劳他老人家费心之类的。 这老头问我突然辞职是做什么,我说要加入玄灵公社。 老头感觉给我说了这半天话都白说了,最后摇摇头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险恶,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点头,这里面的险恶我何尝不知道,可从我沾染上那场无妄之灾开始,就是想退出这个圈子也不可能了,倒不如索性进到这个圈子里面。 从苏夏那里回来,正要开门,背后有一个女声喊米凡,我一看是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孩,正是苏夏,受伤的这一段时间,她都有点瘦了。怪不得她爷爷不想她在跟着我们,想来是心疼她。就问她在这干嘛,她爷爷正找她呢。 她抬头问我去她家了?我点了点头。 她嗯了一声,也没回答我的问题,知道我住这,问我疯道士回来没。 我觉得不能瞒她,就说回来了。 她转头问我回来多久了。 我说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了。 她说没事,我在这儿等他,说着随着我走近了院里。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就坐小院里面去了,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丝毫看不出来与她爷爷生气的样子,就在哪里安静的坐着。 我看也搭不上话,就在自己小屋里面继续背诵《黄泉碧落手抄》,一二部分现在已经能完全记下来,而且那个奇怪的咒语,在与米疙瘩多次尝试之后,发现能将其短暂的逼停,但是要将其完全的定在空中,是我目前能力所不能做到的。 另外这几天,在我身上出现了两个奇怪的事情,其一,就是脖子上面的玉,在才戴上没多久,现在玉石的颜色变的非常的温润,摸在手上滑腻腻的,有点像是晶莹的肌肤的感觉,透着光一看,里面好像出现了一团烟雾一样的东西,偶尔能感觉到它冰凉之后又开始温热,好像如呼吸一般。 当时将情况讲给疯道士听的时候,他让我拿出来他看看。但是他并不敢用手去触碰,看完之后说,这颗玉有可能带活,让我每天睡前多用手捂一捂,摩挲一下,除了我自己,不要让第二个人摸它,说不定真有可能成为我的第二化身。 我高兴之余,问他第二化身是何物,他解释到玉石本就是天地灵石,吸收了天地灵气形成的,在人天长日久的佩戴之后,被人体的体温和汗液浸养,那一缕灵气就可能活过来,形成主人的第二化身,每个玩玉的几乎都听说过能将玉石戴活之事,可真正弄戴活的却是寥若晨星,一旦戴活,关键的时候可以帮你阻难挡灾,甚至救你一命! 我被他说的欣然神往,问他我这颗玉算不算是戴活了? 疯道士说还不算,这只能说是开始有了点感应,什么时候里面出现了一丝血色的东西,那就是它汲取了你的精血,那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活了。 第二件事就是,随着我临睡之前念叨鬼道功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形中也练了起来,总感觉胸腹内好像有个东西,随着我练习一分,它便慢慢地壮大一分,我对着它呼喊,好像也略略有些感应。台私私亡。 当时我欣喜异常,在让米疙瘩去感应的时候,米疙瘩说里面气息太乱,他也不太能确定,不过好像能感应到乌小香的气息存在。 听米疙瘩这样回应,我当然更是高兴,每晚诵读鬼道功法的时间,又加了一倍,只希望自己心地至诚,希望能在冥冥之中唤醒乌小香的残魂。 况且现在她如果真的还在,而脖子上的玉佩戴能成活的话,我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谈笑声,其中一个声音尤其高亢,一听就是疯道士,我赶紧走出小屋,而苏夏也站了起来。 从正门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个是疯道士和朱文权,另一个却从来没有见过,二十多岁,个子不高,牙齿反合的厉害,也就是农村说的地包天,这儿打扮也很奇特,手脚上都绑着红绳,肩头还背着一个条状的米袋子。 见到门开着,我们两个都在这,疯道士他们吃了一惊,朱文权赶紧走进了苏夏旁边问,“香香公主,你跑到这里来,完全恢复了么?” 苏夏却不搭理他,直直地盯着疯道士看,她对着宋铮说,“为什么回来这么久不去看我?” 她声音不大,可是说完之后就站在那儿不动,我们都顿时感觉挺尴尬的,尤其还当着一个外人,朱文权咳嗦了一声,低头走进了内屋,我一看情况也不对,跟着朱文权也走到里屋去了。 那个丑男人也很识相,同样跟了过了,这时候疯道士自己也尬尴不已,喊起苏夏去外面说话了。 朱文权这时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这个男人叫吴弃,是他们的新同事,就他们三个人手不足,算是新吸纳的力量。 给我说完这些,他可能觉得不能瞒我,又介绍说是五斗米教的。 我一愣,朱文权说的这个我知道,五斗米教不就是道教的前身么?就露出疑惑的眼神,问他现在还有五斗米教么? 朱文权还没回答,那个丑男人抢着说道,“怎么没有,只不过世人不知道罢了,我就是最古老的那一门!最后没有化入道教的五斗米教!” 这个丑男人应该是顶替汪志雄的位置,也不知道疯道士是从什么地方找过来的,我他不但顶替了汪志雄的位置,也和汪志雄一样的脾气,有点古怪。 朱文权介绍完他之后就介绍我,那丑男人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时候朱文权问我加入玄灵公社的事,也劝我同意,说他们这个玄灵公社,其实成立也没两年,现在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而且又不宜公开,只能吸收一切有用的人。 我正要回答的时候,疯道士从外面回来了,不过苏夏却没有跟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难为情还是什么原因。 疯道士还是一脸尴尬,朱文权看后面没人跟着,就说道,“宋铮,我看你和苏夏的事,还是说明白点好,老这样不是办法。” 疯道士叹了一声气,“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我现在重新刮回的光头,留这个大胡子,样子还不够丑么,她又不离开公社,难道要我把自己弄成太监么?” 朱文权道,“我就是觉得你说的还不够明白。” 看来疯道士说我说的挺在理,一旦到他自己身上也不适用,向来儿女多情事,奈何英雄总折腰。 疯道士不愿再说这个,问了问我的情况,我说想明白了,愿意跟着他们闯一闯,疯道士很高兴,说这队伍总算是壮大了点,回来就帮我写申请,给大队递材料。 刚好大家都没吃饭,疯道士就安排我们到了一家小面馆,一边吃饭的时候一边说话。 瞅了瞅周围没人,疯道士说,“这几天可能我们有差事了,又发现了一处养尸地,当地的很多百姓见过僵尸在坟场里走动,不过目前为止没有发生过伤人事件。” 讲了这个他抬头对我说,“米饭,不知道这次和赶尸门有关系没,反正你跟着也不多,对吧?反正要加入我们了,也算是历练一下!” 我点了点头,只要有僵尸在坟场子里,多半和赶尸门拖不了干系。 疯道士又说,“还有一个就是,当地的很多小孩,夜里梦游的厉害,走丢了好几个了,据当地人说,小孩子晚上一睡着就要起来梦游,按都按不住,要是没人发现的话,都能走出去好几里地,有狗叫声就能回来,没有狗叫声,就自己走丢了,这事邪乎,我们明天出发去看看!” 第一百一十章:再临养尸地 我没想到我这才刚要加入玄灵公社,赶尸门的事情就开始有眉目了,暗暗地下决心,如果这是真遇到赶尸门。发现了疤脸他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再次跑掉的。 不过疯道士的这情况好像也是听来的。至于详细的,他也不知道。单等明天出发就知道了。 回去之后,疯道士说等写申请的时候,估计还要相片,到时候再去照一张。 自从出了上次的汪志雄事件之后,玄灵公社现在进人比较严格,还要有担保人和审查,类似于今天的政审。 我没想到那么麻烦,疯道士却道无妨,这些都不需要我操心,到时候配合着照个相,把相片交上去就好,余下的事情交给他。 我心想疯道士这算是照顾我么?还是真的看中了我能看见阴魂的能力?其实跟他们在一起,我就是一个扯后腿的。 因为明天要出发,吴弃的住处离这儿挺远,今天就不回去了。暂且也在疯道士这住下。朱文权明天一早过来集合就行。至于苏夏,疯道士没打算告诉她。台叨巨才。 晚上无事,疯道士估计在做功课,我这时候一般不去打扰他。经常见他在诵读经文,应该是《太上洞玄灵宝十方救苦妙经》之类的晚课经文。 有次问疯道士为什么做早课和晚课,他说早上的时候,阳气初升,阴气未动,饮食未进,血气未乱,这个时候诵经,最是心平气和,最容易感应神息。 晚上的时候,人已疲倦,阳气衰微,阴气渐旺,邪气游荡,通过晚课,可以使群邪避易,使心中正气不衰。 并且给我说这个的时候疯道士一脸惭愧,并且说早晚功课是每一个道士都应该坚持的,但是他大大咧咧的,偶尔一忙之下就忘了,或者想起来也懒得做,以后一定要做下去,要不然的话,他这道士就是做一百年,不修内里,也不可能有道行,没有道行,道士就是一个空架子,没有一点用处的。 听疯道士这么说,我知道他肯定是想学他师父的制符之术了,那东西必须要有道力,才能沟通天地的灵气和神秘力量,而且威力极大。 疯道士还是非常聪慧的,只要他愿意,我觉得假以时日,他肯定能有一定的道力,我期待他可以自己制符。 天黑之后我站到小院之后,想打一套拳法,自从朱文权教我之后,我不敢一日停下,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不能有一日荒废。虽然上次和死人阁的人动起手来,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想来应该是自己功力太浅薄,坚持下去,定然会有效果。 在疯道士做功课,我准备打拳的时候,发现那个丑男人吴弃就站在小院之中仰观星斗,见我出来只是点头招呼一下,这个男人确实个性,难道和披云山中的老头一样,能夜观天象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些什么本事,这一段时间疯道士经常不在家,多半就是三顾茅庐般的请他去了。 有外人在,我这三脚猫的拳法便不好意思出手,最终还是觉得不能断掉,以后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在他打一套拳又算的了什么,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讪讪地说,“我出来打套拳再睡!” 吴弃嗯了一声,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没有再说话。 外人在场,我打起来格外的买力气,比平时更虎虎生风,他转头看了过来,等我停下,他道,“是峨眉派拳法啊!这拳法厉害,快,灵、巧、动四字诀,快字好掌握,但是其他的三个,需要靠悟性和实战来积累经验了。” 他的话中的意识是我只做到了一个快字,看来他是一个识货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峨眉拳法,不像我什么拳法都不识得。我也不生气,管他求教的时候,他摇摇头说知道的也不多,转头又去看星星去了。 这人果真奇怪,我也不再啰嗦,嘿嘿笑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之中。 回去之后,我将米疙瘩唤出来,告诉他有可能会遇到之前那赶尸门的人,要他全力配合我,他这一段时间长进不少,打鬼鞭现在竟然可以自由的转动,去缠人,想来是米疙瘩在里面控制的关系,而且他现在完全消化了披云山中的灵气,气息变的更加的悠长,当然打鬼鞭挥动的次数和力度也随之增加。 说及赶尸门之后,米疙瘩犹有愤恨,一次是让他在太白峰狼狈的逃走,差一点就消散掉;另一次是夜里他们来寻仇的时候,将米疙瘩绑起来领路,现在米疙瘩的胆子好像大了一点,表示要见到他们的话,肯定给他们苦头吃。 提前通知了米疙瘩就好,省的到时候真要动起手来,米疙瘩不明就里的不配合,那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么? 背诵了一遍自己需要背诵的东西,摩挲了一遍玉石,自己沉心静气,这次要是真遇到那伙人,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天明等我醒来的时候,疯道士已经将那个破旧的吉普车开过来了,不知道之前放在了何处,还是临时借来的。 周文权来到挺早,换上了一身比较轻便的服装,而且还带了一把开了刃的短刀,说他只会功夫不行,还得带一把辟邪的武器。 疯道士也带上了好多东西,招牌的三样一个也不拉下,双法剑,黑曜石算盘,和震煞幡子,另外我们看到的是,他的怀里应该还有很多我没有见过的符。 我带上了瞎子的包和打鬼鞭,只有吴弃,还是昨天那身装扮。 将一切收拾好正要出门,没想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笑盈盈地站在那,竟然是苏夏,她背着一个大香包,歪着头问道,“现在是把我除名了么?昨天见你们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你们今天有任务!” 疯道士和朱文权只好上前劝说,没想到苏夏坚定的摇摇头,说她一定要跟着。 她话不多,可是像她爷爷说的那样,认准的东西就很难改变。不管疯道士他们两个怎么劝,就是要一起去。 疯道士和朱文权都道,“这次任务很危险,你身体刚恢复,到时候还要分身来护着你,别去了。” 苏夏摇头说不用你们保护,实在不行我就在后方,我的香火你们肯定是需要的,况且我偷来了爷爷改良版的香,很厉害的。 说到这份上,不带上她似乎就没办法出发,疯道士抓耳挠腮了半天只好答应,并且把吴弃介绍给苏夏认识,苏夏上前打了个招呼,问志雄呢?他怎么没来? 感情现在还没有把汪志雄的事情告诉她? 疯道士只说先上车吧,车上再说。 在车上的时候,由疯道士向她讲述了情况,她听我之后不能相信,转脸想我求证,我点了点头告诉她疯道士讲的都是真的,她只是喃喃道,志雄一直我都是挺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没人知道,除非是问汪志雄本人了。 苏夏听了我们两个这样说之后便不说话了,想来汪志雄的突然背叛,对她打击还是挺大的。 这处赶尸地离我们同样挺远,疯道士因为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好下车之后询问当地人,问有没有什么墓地夜里传出诈尸的消息。 这消息传的最快,很多人都知道,在当地人指引下,很快找到了这片墓地,这是一处山脚下的墓地,不远处有稀稀拉拉的住户,之所以叫它墓地,而不是乱坟岗子,是因为每一个坟头之前都有一个墓碑,这一片墓地着实占地面积不小,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坟头,有几个坟头中棺材已经漏了出来,一头高一头低,疯道士围着这个坟地走了一圈,问吴弃怎么看。 吴弃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像是养尸凶地,而且是狗脑壳穴!” 所谓的狗脑壳穴,是养尸地中的一种,形容突出想狗的脑壳一样,和之前乱葬岗子的死牛肚穴都是养尸凶地。 其实,养尸地能养尸,靠的就是“穴气”,就是穴的地气,如果尸首下葬的墓地是凶地,如“养屍地”、“阴煞地”、“养蚁地”、“养蛊地”等,都可能产生僵尸,尤其是“养尸地”,尸变之机会可说是百分之百。 而且这棺材头一头入土,一头露出来,便于吸收日月精华,更易产生僵尸。 现在确定这儿是“养尸地”无疑,可是狗脑壳穴本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后来被人控制了,这就不好说。 疯道士说在围着看看就知道了。 养尸门为了养出特别凶厉的僵尸,常常人工催尸,就是找到生前八字极阴之人,再其下葬之后,在棺材头散上白饭,鸡血,杀死黑猫一只,猫血洒于坟顶之上,猫尸埋在棺材尾部,反复祷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开馆,若其尸体上有长满细细的白毛,称为“白凶”,尸体上长满细细黑毛者,称为“黑凶”,半年之内就能破土而出,极端凶厉!前提要死人生前命理极阴。 我们围着这坟地转了几圈,终于在一个墓碑前发现了一个碗干涸的米饭,在我们怀疑的目光中,朱文权用刀子掘了掘坟后的土地,没掘多深,就出现了一具同样干瘪的黑猫尸体。 第一百一十一章:奇怪诅咒可离魂 现在我们可以敲定,这里的尸体绝对被人动过了手脚,从邪门的程度上来看,极大可能就是赶尸门。 我转头咬牙问疯道士。“把他的这个风水局给破了么?” 疯道士嗯了一声说不急,现在也没有现成的黑驴蹄子。 “那把这两面的僵尸给他烧死。你不是会点什么纯阳火么!弄死了他们的僵尸,赶尸门门的人肯定出现!” 我现在对僵尸憎恨到极点。见到养尸地里的僵尸就想将其全部摧毁再说。 疯道士摇了摇头,说那纯阳火阵需要很多人帮忙的,先不急,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况且这里的僵尸也没有伤人,太莽撞的话反而什么都查不到。 疯道士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唐突了。 如果这里真是人为在养尸的话,我们怕被人注意上,看完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问问那些梦游的小孩子是怎么回事,就找了一个附近的村庄,由疯道士和苏夏去跟村长交涉,他们说什么身份都成,疯道士腰里什么证明信都不缺,上面都盖着相关部门的大红章。十分的有可信度。 他们说的好像是一个医疗组织下乡检查。那村长听的诚惶诚恐的,赶快把我们让进屋,倒上了开水,十分的热情。 我们问梦游的传言。他说最近这一段是有梦游的孩子,邪门的很,只要到夜里十二点,闭着眼睛起身就走,还自己知道开门,都走几里地,要不是村里养的狗多,狗一咬他们就醒过神来了,要不然,估计都不回来了,你说这吓人不吓人。 说完了这个,村长又说,我们知道你们信的是括(科)学,可是俺这儿的人都说这是鬼领路!能被直接领到阴间去,肯定是冲撞了哪路邪东西了! 在这个小队里,一般给外人递话的都是苏夏,她长相清秀端庄,更易取信于人,苏夏就柔声问道,“这些孩子梦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村长想了一下说就是这最近一个月。 苏夏点了点头,问有没有走丢的孩子。 “俺村没有,不过其他好几个村都有走丢的,一直到现在小孩都没有找到!” 问询完这些之后,我们想去看一看那几家梦游的孩子,让村长带路前去。 这村长倒很负责,说行,这不远处二狗家就行,这小子上次夜里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狗一叫就晕倒在村口了,我领你们去看看。 跟着村长去了他说的二狗家,那家人见来了很多陌生人,吓了一跳,村长只得解释了我们的身份,听说孩子梦游,要给看看。 他们父母问了问村长,终于也相信了我们,还有一圈看热闹的村民,也围了过来。 这二狗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见到被一群外人围着,又呆又怕的。 苏夏过去问了一下,让那个孩子别紧张,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情况,就是这孩子有点木讷,不像其他的小孩那么机灵。 难道真是普通的离魂症?我们都觉得不太可能。 苏夏询问了一下二狗的父母,问这个孩子夜里梦游过几次。 他的母亲嗯了一声说有三次,每次都是夜里十二点,下床就往外走,第一次我们两个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剩下的这两次我们夜里睡觉都锁了门,他弄不开,就抓门,抓的嘎吱嘎吱地响,闹了半夜,最后就在门边上摔倒了。 我们一听,更确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梦游症,普通的梦游症哪有这么邪乎,还夜里抓门,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不出去就不行一样。 久问说话的吴弃就问,“这一段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她母亲回忆了一下,正要摇头说没有,这时孩子的父亲说,“有,二狗不知道从哪儿捡到一封信,我觉得他梦游就是从捡到那封信之后开始的!” 我们急忙问他那封信是不是还留着呢,他说扔了,在屋后头,看能不能给我们找到,转身就给我们找去了。 还好他找到了,那信被他父亲揉搓的不成样子,封皮和信纸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内容无比诡异,苏夏是第一个看完的,然后大家传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 因小儿冲撞鬼仙,福禄微薄,命在旦夕,不足以挡此灾气,特将厄运分担,每一个捡到此信之人,已被厄运缠身,破解之法唯有将此信整齐誊抄一十百八十份,投给一百八十个小儿,厄运方解! 在这个一百八十份下面,好像还另有标注,每转一人则减上一份,此乃一百四十份,也就是说二狗要是再抄写的话,只需要抄写一百三十九份就行。 看来此信已经不是原件。 信的最下面,还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阴森森的。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封信上面,再问二狗的父亲之时,他说原来里面还夹的有五毛钱,不知道什么用意,难道是劳人写信的辛苦钱。 当时二狗捡到之后,读过就拿给他来,他对这种无聊诅咒很是气愤,直接给扔了,哪想到小孩会这样,早知道去誊抄一百多份,那也不费什么功夫。 他懊悔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邪法,我们也都惊悚到了。 就二狗信是从哪捡来的,他迷迷糊糊地挠挠头说不记得了,这让我们更加的迷茫。台叨吗亡。 震惊之余,苏夏关心这孩子现在是不是还离魂,他们夫妻两个这才脸色泛活,说好了,现在不梦游了,找了邻村的一个看神的,弄的符水喝了,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啥事了。 听说这孩子离魂证已解,我们就放心了,她们说很多有离魂症的孩子都去找她看了,也都消停了。想来民间亦有高人,我们也不再多呆,起身离开了二狗家,和村长打了一声招呼,说晚上可能会再他这留宿,麻烦他给安排一下,我们会附上川资的。 村长说了声客气,领着我们去看了看他儿子的院子,说他们小儿口外面闯世界去了,家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帮我们弄好床,这几天想什么时候回来住都行。我们谢过了他,疯道士我们去其他村看看,晚上回来,他把钥匙给我们,去准备大床去了。 车子驶出村,在一处空旷之处停了下来,大家都觉得不能游荡了,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其他村子也都不用去了,免得让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这诡异的诅咒绝对是人为设计的,现在头疼的问题是,找不到那个信的原件,最初的那个写信人,为什么要怎么做? 而且这么多封信,怎么让每一份都拥有恐怖的诅咒之力的? 没有头绪,现在只好去那个墓地,不用说,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在那个墓地守着,希望能有发现。 可是我们也知道这也渺茫,如果真是人为的养尸,他们是不会守着墓地的,尸体要吸收日月精华慢慢生长,最终变得青面獠牙,这是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的,他们只需要定时来起尸就行了。 可除此之外我们有没有好的办法。 天光渐渐暗淡,夜色压了下来,远处的山像是奔跑的怪兽的脊梁,夜风一吹,它们像是在潜行,阴森森的感觉就上来了。 默无声息地守到半夜,还是没有见到一点异常,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墓地远处走来了一个人,他黑漆漆的身影一晃一晃地闪进了墓地之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午夜坟场养尸人 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往墓地跑,多半不正常,于是屏住呼吸。看这个人究竟搞什么鬼。 天上有几颗寒星,墓地是突出的狗脑壳。所以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是剪纸画一样,轻飘飘不真实地行走。 他在墓地里忽隐忽现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座坟前面停了下来。 我碰了碰离我比较近的疯道士,意思是不是上去按住他。 我们这儿五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就算他是赶尸门中的大司,我们也不怕他。 疯道士轻轻地摇摇头,只见那个影子在那座坟前点亮了灯火。 他好像还提着东西,在对着那座坟祭拜。 大半夜的来祭奠亡灵的人么? 一般人祭拜亡灵都是有固定的时间点的,清明。十一,过年,亡灵忌日,从来没见过大半夜祭奠亡灵的。 正注视着。丑男人吴弃说,“铮兄,他祭拜的是不是白天我们看的那个埋猫尸的凶坟?” 疯道士嗯一声点头,这时候那个人影开始在那个凶坟前面散纸钱,一大片一大片的纸钱胡乱飘飞,在微弱的灯火照耀下格外的诡异。 并在在大片的纸钱之中,他开始踏起了奇异的步伐。手中挥舞着一个奇怪的白棍子,类似于巫婆神汉的招魂仪式。 这奇怪的招魂仪式持续了没多久,他抱起来一个地上的大罐子,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里面搅动。 停止之后,他手里竟然拿出来一把木剑,想来应该是桃木剑,只听的他阴森森地围着那座坟喊咒语,距离太远了,根本就听不清楚念的什么咒,但是最后一句我们都听的分明,他喊了一声“起!” 那男人喊过这句之后,就将手里的木剑插向了坟头正中,然后自己就在坟头前面坐下了。 这时候吴弃小声说,“我们上,他应该是召出那个僵尸,不知道那棺材里面是黑凶还是白凶,出来估计都是祸患,不太好对付!他做法还需要一段时间,先去阻止他!” 听吴弃这么说,这人原来是召坟地里的僵尸,那东西还用召么,不是到一定时间就自动破土而出么? 既然吴弃说上去,那就上去好了,离的太远了,只能看见他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不确定是不是赶尸门人,如果是的话,又是三人中的哪一个? 疯道士正要让苏夏留下来,我们四个过去,这时候我猛然发现,远处还有一个小黑影子,在我们要冲上去的时候,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对着这儿走了过来。 我急忙拉住疯道士,指给他们看,他们看了一会才看到,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影子,在慢慢地往这挪动。 突然又起变故,那只好看看情况再说,谁知道那个黑影子走的极慢,等的人心里着急,不过这时候我们能看到,那影子不高,低着头,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好像是一个小孩子! 离魂症的小孩么? 我们都吸了一口气,这处墓地后面不远处是一个小村,没有几户人家,可是这个孩子却是从墓地侧面走过来的,从哪儿来的虽然不得而知,但是他肯定是在离魂状态下,走了非常远的路程。 没想到今夜来墓地有这么大的收获,既发现了养尸人,还遇到了一个离魂症的孩子,那现在就更要沉住气,看这个孩子和这个养尸人有什么关联。 那个孩子虽然低着头,走的也慢,大家都知道梦游是闭着眼睛,可是坑坑洼洼他全部避开,慢慢地走上了这一片突起的墓地。 奇怪的午夜养尸人,慢慢地摸过来的孩子,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住一样紧张。要不是身边还有他们几个有能耐的人,估计我又要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那养尸人刚才在小孩走进墓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好像知道有个离魂症的小孩走进,可他不为所动,那小孩慢慢地走进了墓地之中,小小的身影便看不见了。 这时候我们发现本来端坐的养尸人突然跳起,手里拿着一段绳子,坟地里面悉悉索索乱响,好像把那个离魂症的小孩绑了起来! 我们五个再也呆不住了,疯道士抢先跳了出去,我更是不甘落后,先把这个人抓住再说,情急之下,五个人立马就冲了上去。 借助昏黄的灯火,我们瞬间就包围了这个人,看清这人的面貌,我失望又生,这个人不是朱欢庆他们一伙中的任何一个,这人三十多岁,长着一张马脸,还留着两抹小胡子,眼睛很小。 见被我们突然围住,他吓的突然打了个颤抖,那绳子还没绑好,站起来好像要对我们手,不过一看我们那么多人又不敢,将身子又蹲了下去,哆哆嗦嗦地问,“你们,你们是谁?” 他声音怪异,虽然极力的说陕西话,可极为别扭,一听就是外地人。那孩子在地上昏睡了过去,不知道是突然走进了这阴煞之地,魂魄受惊晕倒了,还是被这个马脸打晕的。 “你又是谁,大半夜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我怒问道。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来什么。 苏夏心善,见我们控制住了这个人,走过去将那个孩子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摸了一下鼻息,应该无恙,转身抱了起来,放在了我们旁边。 这时候吴弃突然道,“你在召僵尸?” 被人一言点破,那人吃惊之极,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恁到底是谁?” 吴弃没有搭理他,又道,“赶紧停下来!不然它出来之后,可能会被诛杀在这里的!” 马脸犹犹豫豫地望了我们一圈,点头说,“别,别,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可是这术法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不过我敢保证,出来绝对不让它伤人!” 疯道士和吴弃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可能觉得他说的不能停下来是实话。疯道士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将这孩子引过来?” 谁知道疯道士问过这句话,这个男人哭天喊地的叫起冤来,说没有,根本没有将这个孩子引到这里,是他自己过来的,天地良心! 我没想到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孬种,这么小的胆子还玩僵尸,这不是找死么?以前听疯道士说,赶尸门收徒好像特严,出了近亲,外人在入门前,需要和死尸睡一觉,有胆量做的,才会被留下来传授赶尸秘技。 我现在怀疑这个人,可能不是赶尸门的,不过现在疯道士他们正在问小孩失踪的事件,我也不便插嘴。 疯道士冷笑一声,“胡说八道,既然不是你把这个孩子引过来的,为什么要拿绳子把他绑起来?” 那人更是哭丧着脸说,“不绑起来不行,这个小孩突然出现,要是把我在这布置的东西趟乱了,是影响我召出粽子的!” 他解释的似乎也合乎情理,我们都没想到他推的这么干净,疯道士沉吟一下,又问,“拿你为啥大半夜的召僵尸!?” 他又点头弯腰地道,“不是我非要把他召出来,是它这几天在里面一直不老实,我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有子夜的时候适合召唤,我这才过来。” 这人回答的严丝合缝,难道这些孩子的离魂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几个围着他为难起来,是不是要把他带走? 按说这人养僵尸,但是没有纵尸为祸,不像是朱欢庆那群畜生,任由僵尸咬死人,带走他缺乏令人信服的理由,可要是放过他,总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朱文权直接冷冷地说,“抓起来吧!” 那人听了这句话,像是变成了磕头虫,各种求饶,并说自己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应该抓他。台双鸟巴。 我这时候突然想,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是玄灵公社的,要不然,有一头被称为凶的僵尸,又怎么会怕一般的人。 疯道士犹豫未决,我再也压制不住的问道,“你是不是赶尸门的?” 那人一直对着疯道士他们点头作揖的,见我又突然问,也点头道,“是,是,我是赶尸门的。。。” “那朱欢庆在哪?”我一声大喝! 他没料到我突然发怒,吓的退了一步,“朱,什么欢庆?我不认识啊?” “少他妈装,你们都是赶尸门的,怎么会不认识?” 他一脸苦相,还没回答的时候疯道士说,“米饭,他是南赶尸门的,一听口音就知道了,问他没用的!” 他也点头,我这才想起来赶尸门分南北,叹了一口气。 作为我这句话的注解,身边那座被他祷告了这么久的凶坟,突然动了起来,地震一样的抖了抖,土索索地往下掉! 第一百一十三章:吴弃 那个丑男人看见凶坟上的土在往下掉,脸上露出了一股难以觉察的笑容。 难道他就在等这个坟里的凶尸出来? 我们都开始往后退,苏夏抱起了那个男孩退到了队伍的最后。 这时候那个坟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坟上面的土粒开始不停的往下滚。随着土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坟头上硬结的土开始散开。插在坟顶的那把木剑再也插不住了,开始歪歪斜斜的掉了下来。 那个马脸男人也开始慢慢地和我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站到了我们的对面去了。难道他想借助这一头僵尸来伤到我们么? 刚才吴弃就说过,一旦这僵尸出来是很麻烦的,要知道即使是没变成僵尸完全体的诈尸,对付起来是要花一番力气,像是那个追我的诈尸,还有在黑松林出现的诈尸,都不太好对付,更何况这个是正宗的养尸地出来的僵尸。而且还是特殊的邪法熬制出来的凶尸。 那个马脸男人没有说话,不过我们都听到了棺材爆裂的声音。 “嘎吱吱~” 现在要是转头逃走的话还来的急,不过显然疯道士他们没有一点走的意思。 想想才知道疯道士现在肯定不怕这僵尸,黑曜石算盘。双法剑,哪一件拿出来都能打的那个僵尸嗷嗷乱叫。 他们好像就在等这个僵尸出来。 终于,在一阵阵棺材板碎裂的声音之后,一只手从棺材里面探了出来,扒住了一边的棺材沿。 它青色的指甲很长,大概有四五厘米的样子,很厚。但是很尖利。整个手面上都是漆黑的,如同乌鸦的爪子,上面长满了黑毛。 终于,在脑袋和身子出来后,他慢慢地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死去的男人,上下牙齿都在生长,现在有点像是犬科动物的牙齿,乱糟糟的头发,破旧不堪的衣服,僵硬的脸上配着一双凶狠的红眼睛。 这是一具从土里面爬出来就睁着眼睛的僵尸。 借助烛光,我们都能清晰的看到他一身黑毛,那就应该是“黑凶”了,它爬出来之后望了望周边形势,那个坟前面小罐子好像引起了它的兴趣,用手往里面掏了一下,等它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它的手上都是鲜血。 它将那只手填到了嘴里,轻轻地嚼了几下,眼睛狂乱地眨了眨,要将头要伸进那个小罐子里喝。 可那个小罐太小,他的脑袋太大,根本伸不进去,它焦躁之下,就朝着它的主人望了一望,应该是求助,它们之间应该有某种玄妙的联系。 马脸没有帮他,反而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转向了我们,那只僵尸终于转过头来,对着我们露出了爪牙。 而站在最前面,离僵尸最近的是这个丑男人吴弃,自称是没有化入道教的五斗米教的传人。 刚好看看这个男人有什么本事。 不得不说,这具僵尸和以往的那几头诈尸比,是天地云泥之别,这只僵尸扑过来的时候,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不知道是携带的阴气的重量,还是这个僵尸机体已经石化了,好像一个上千斤的东西突然狂暴的移动了,我感觉整个墓地都是一阵乱颤! 别说被它扑中,就是被它撞到了,估计也要狂吐鲜血!台肝助血。 丑男人吴弃开始移动了,移动的同时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截红绳,不同与一般红绳的是,他的红绳比较粗,有人的小拇指粗细,在任何时候,红东西都是辟邪的,像朱砂,像鞭炮,像吴弃手里的这截红绳。 吴弃手里的红绳开始像在手里变幻魔法一样,瞬间扯成了一个绳花,将那个僵尸一带,那僵尸瞬间转变了方向,将另一个坟撞到了半边,土沫子飞溅。 我眼看见,吴弃手里面的红绳好像击中那僵尸的肩膀了,那僵尸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来。 正当那个僵尸又想再扑击过来的时候,那个马脸男子赶紧过来制止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故弄悬疑,他还对着那头黑毛僵尸摇了摇铜铃铛。 他立马转身给吴弃说道,“误会,误会,我正想制止它呢,没想到它刚从坟里出来,还不太能控制住。” 大概是看到在斗下去的话,他的这个僵尸也占不到便宜,而且我们还有四个人一动未动的,对他来说更是危险,一招就买乖,出来打圆场。 吴弃并没有说什么,他将红绳收了起来,疯道士却说道,“你这个僵尸这么凶煞,你怎么能保证它不害人?” 那人听疯道士这么说,又点头,没有正面回答,“我绝对能保证,绝对能保证,你们几位是玄灵公社的吧?”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们都大吃一惊,我之前虽然有过一丝怀疑,没想到他还真知道,疯道士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脸男人嘿嘿一笑,“看出来的,你们身手这么好,又管着我这样的午夜养尸人,不是玄灵公社还能有谁,咱们彼此都听过的,我见了你们,就像是老鼠遇见了猫,天然的害怕!不用猜,就知道你们是玄灵公社的!” 这人说话如此滑稽,连苏夏都忍不住有点想笑,但是看了看抱着的男孩,她还是没有笑出来,问道,“这个孩子走到这里,你真的一点不知情?” 那人又是好一通赌咒发誓,并且说自己只是养尸人,要是孩子来这儿,是属于迷惑之术吧,这他怎么能会? 苏夏点了点头,赶尸门的人,确实只会和尸体有关的东西。 疯道士估计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人放走,又问道,“即使这个不伤人,你这养尸地里那么多僵尸,怎么能保证他们出来的时候都不伤人?” 马脸男人见疯道士再次问他,回头给疯道士指了一下,“那边的山脚那,是我的住处,他们这儿一葬人,我立马就知道,在他们葬下的当天,我就会动一点小手脚,也就是说,这里的僵尸不能主动出来,即使他们自然养成了粽子,也必须我在外面祷告和牵引,他们才能够破土而出!” 说完之后他感觉疯道士还不是很相信,又加上了一句,“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跟我去住处看看,我守在这好几年了!要是这儿的僵尸出了一点问题,你随时可以来抓我!” 这人都说到这份上了,疯道士要抓他也没有理由。疯道士少有的捋了一下胡子,回头好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见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他就点点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那人对着疯道士鞠了一躬,赶忙收拾起坟前面的所有东西,最后还将那只白惨惨的蜡烛递过来,问我们用不用照明,样子极像是一个热心的老农,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带手电,但是也不会要他的蜡烛,疯道士挥挥手,那人笑嘻嘻地,又摇了摇铃铛,和这个黑毛僵尸跟在后面,半走半跳的要离开。 他走出没多远,我突然追上他,疯道士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忙围了上来,这个马脸男子以为我们要改主意,不放他走呢,脸色极不自然的一变,回头问我咋了。 “北赶尸门的人有没有来找过你?” 他低头思索了一下,“来过。。。” “什么时候?” “大概,大概三个月前吧。”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三个月前,好像那时候正是我和刘华去挖坟时候,不知道是在之前还是之后,赶尸门应该还不认识我。 “找你干什么?” “额,找我对付你们玄灵公社,不过我没答应他们,他们那帮败类,哼哼。” 我一时被他说愣住了,他这时候问我还有其他的事没,我心里烦乱,我挥挥手让他走了,这人没一句实话,估计是把我当成玄灵公社的人,现在是讨好我,北赶尸门的人,现在都消失的一点踪迹都没了么? 疯道士见我问这个,上来拍了拍我的肩,“兄弟,放心,只要他们还在,总会找到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朱文权道,“为什么要让这家伙走?” 疯道士摇了摇头,“抓他没意义,一个是他确实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单单把死人领走,这个不是我们管的范围,另一个是,我觉得他孩子离魂失踪案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抓他打草惊蛇。” 朱文权唉了一声,“我觉得放走他更是打草惊蛇,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好人!” 马脸男人领着他的黑凶已经渐渐走远,在黑暗里根本就模糊一片,至于回去之后,是抵头而眠,还是一个床上一个床下,那就看他的喜好了。 我们这次的墓地之行还算是有收获的,好歹救下了一个孩子,在再苏夏的怀里昏睡着呢,假想敌退走,疯道士便将右手中指点在了他的人中之上,口念《太上老君常清净经》,边念边按,那孩子不一会幽幽醒转。 我知道疯道士道力并不高深,不知道是念经醒来的,还是纯粹按人中按醒的。 醒来之后男孩吓的一声不吭,让苏夏给他说了好一会话才惊噩地大喊要回家。 可是这大半夜的怎么送,乌漆麻黑的,连男孩自己都认不清附近的村庄,只好将他想带到我们的住处,他惊怖之极,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草草休息了半夜,天刚蒙蒙亮,就将男孩带到了他的村庄。 第一百一十四章:鬼影 刚好那家人正在发疯的找孩子,见我们出现,一群人都围了上来。 问了下昨夜的大致情况,孩子的父亲感动的手都直颤。说要不是遇上你们,这孩子准回不来了。这一段小孩都是咋了? 问了一下,这孩子是第一次这样,从我们之前遇到的二狗来看,这孩子有可能还会在睡梦中离魂,要看好他。最好找个神婆来看看,术业有专攻,我们几个还真弄不了这个。 孩子父母千恩万谢,点头称是,苏夏这时候问,孩子之前是不是捡到一封奇怪的信。 这么一说,那女人脸上变色,说有,三天前捡的,是一封比较邪乎的信。 等她拿过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和之前那封一模一样,内容一字不差。而且同样是奇怪又邪异的眼睛。 正要询问,那女人自己突然怨气冲冲地说,是她这附近村庄的一个妇女丢这的,她小孩得病了,她肯定想把霉气转给别人! 我们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丢信人,还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所在的村庄,我们似乎看到了希望。想去找那个女人,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往下找一找,虽然有可能她也不是原件,可她家的孩子不是离魂,而是得了奇怪的病。这内里必有蹊跷,应该会有发现。 当下也顾不得这家人的挽救,马上就离开,向她说的那个村庄而去。 路途之中,朱文权对昨天放走养尸人的做法还是不理解。他其实加入玄灵公社也就半年光景,我同样不理解,平白无故的养僵尸,能是什么好人,愚弄死人,本就有伤阴德,还将人家先人的尸体从坟墓里面领走,就算是没做过坏事,抓起来也不为过。 疯道士点点头,说我说的有理,可还不能抓他,一个原因是,玄灵公社很多离奇的大案管不过来,另一个是,你们知道赶尸门的由来么? 疯道士这么一说,我微微惊奇,要知道我和赶尸门之间算是恩怨殊深,可是赶尸门到底是怎么由来的,我根本就一无所知。 见我不知,疯道士探过头对我们讲述了起来。 “这赶门一门的起源,最早能追溯到远古时期。” 他看大家没有说什么,连吴弃也点点头,想来是认同他说的,就继续讲道。 “这赶尸之术最早是苗族发明的,他们的祖先蚩尤当时领兵在黄河边上与人厮杀,那一场战争直打的日月无光,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尸体。战后伤兵抬走,蚩尤眼望着这么多尸体,对他的法师阿普说,‘我不能将这么多弟兄们的尸体留在这里,叶落归根,人死之后必须葬在故土,他们留在这里一定会变成孤魂野鬼的,你看能不能施点法术,这他们回去。’台匠以划。 当时蚩尤有一个大能的法师,叫做阿普,他领了命令,站在死难的这些尸体中间,借来了蚩尤的衣服,装作蚩尤的模样,口念咒语,手行法术,对天祷告说,‘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立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随着阿普的祷告,所有的尸体站了起来,跟着阿普向故土走去。” 我听的诧异,真的有这样的能人么?可以让千千万万具尸体站起来行走?不过这和赶尸门养僵尸似乎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疯道士接着讲,“阿普领着这乌压压的尸体开始走之后,敌兵就在后方追了过来,阿普又做了一个法术,唤作‘五里雾’,将敌兵都困在了雾气之中,迷失了方向,因此不能再继续追赶。” “这个法师阿普,其实就是赶尸门的开派祖先,被人称为大司,而且因为他能做雾,雾字太繁琐,后世写作了巫,所以我们现在也把会法术的人称为巫!” 讲完了这些之后,我看见坐在车前头的苏夏都点了点头,想来她也是第一次听,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赶尸门的渊源这么深远。 不过还是和养僵尸没有关系。 疯道士见大家都在听他讲,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打断,接着又讲,“这门法术传到后世,很多战争也不讲究叶落归根,就专门负责把客死他乡的人的尸体引回来。要是人死亡的地点离家比较遥远,找人抬尸的话,没抬几天尸体就会腐烂。就不如重金请赶尸门的人来,无论多远,都能保证尸体就死前的样子,不腐不臭。 可是这门法术传到现在,蚩尤的门人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没有人能称为真正的大司了,他们已经没有本事将死尸从几千里外领回来,领着领着这些尸体失去了控制,难以直立行走,倒在路途之中变成了腐尸。 这时候不知道哪一代的赶尸门人,另辟蹊径,开始养僵尸,用僵尸给死尸带路,不知道是僵尸对死尸的震慑,还是僵尸的尸气能左右整个死尸队伍,领着他们上山,下河,震慑路途中的野狗。(行走的尸体不能被狗咬,一被狗咬就永远起不来了。)就可以将死尸顺顺利利的带回去,无论是砍掉脑袋又缝上头颅的,还是受到绞刑的,都一样能领回去,所以赶尸门人就开始养起了僵尸。 可是僵尸本来该生于幽暗之处,长与幽暗之处。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现在强行的将其带入阳世,还要领着死人行千万里路,这是违反天道的,作为惩罚,僵尸在赶尸几次之后,基本上恶魄也会消散,变成一具普通的死尸。 所以赶尸门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就源源不绝的培育僵尸,也就出现了现在的赶尸门。他们做的事虽然阴邪,可最终也算是善事,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不能算是完全的恶人。” 除了我之外众人都点头,疯道士又说,“虽然他们需要僵尸,可形成僵尸的养尸地却难找,而陕西这一带不知道什么原因,天然的养尸地特别多,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赶尸门众开始来到这里来专门养尸!” 我被疯道士的这一番话说的迷迷糊糊的,没想到赶尸门的由来和传承竟然是这样的,问道,“那赶尸门部都是苗人么?北赶尸门是怎么来的?怎么在河北?也不帮人赶尸么?” 疯道士这次却摇摇头,“听说好像是师兄弟内讧,其中一支就去了河北,具体情况怎么养,那就没有人知道了。”说完这些,他又转头对吴弃说,“吴弃兄弟,你可知道这内里的真实情况?” 吴弃地包天的嘴巴抿了一下,怪眼一翻,“我所知的情况和你大致差不多,不过赶尸北门比南门邪恶,经常有僵尸咬人事件。” 疯道士和我都点头,怪不得疯道士犹豫了这么半天还是把马脸男放走了,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疯道士的这番话讲完,我们也到了那个女人说给我们的村庄。 开车进去的话太突兀,我们就将车子停在了村头,步行进村,不过陌生人到来,还是引来不少村民的目光。 我们就管路边的人打听那个女人的住处,出奇的轻松,一打听便有一个老头给我们指引了方向,等我们正要离去的时候,那老头突然说,“你们找她家啥事,是她家亲戚么?” 我们说不是。 老头说要不是亲戚的话,这几天最好不要去找她,因为她家小孩昨天没了! 老头这一句话把我们几个说的都愣住了,老头说的没了,就是死掉了的意思。现在进去肯定不是一个好时机,人家心情正伤悲,哪有心思和我们说这么多。 看这路边的老头很健谈,我们就决定先问问他情况,还是由比较亲近的苏夏来问那老头。 老头觉得我们不是她家亲戚也肯定认识,便说了那个孩子的情况。 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一段时间,一到晚上老往坟地跑,正趴在坟头边吃草叶子还有坟上的土馒头,吃的一嘴都是黑绿沫子,被找到的时候,怎么喊他都不答应,吃的非常起劲,拽他回去也拉不拽,问他干啥呢,那小孩直勾勾眼睛看着找他的人,说娘娘请他吃烙饼,这一锅就快吃完了,下一锅马上就好。 我们几个听了之后感觉这事情更加邪门了,问老头以后呢?老头说,以后,那还有以后,这夜里跑出去了几次,被他家里人打了一顿给锁起来了,更加邪性,见谁都咬。哪儿都去看了,就是没有好转,这不,昨天没气了! 我们再问的时候,老头好像知道的也不多了,看来只有去问小孩的父母了。 伤悲之下,他们肯定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外人,不过要是不问的话,这些线索就要从此开始断掉了,犹豫再三,还是先让苏夏去探探情况。 苏夏回来的时候满脸失望的摇摇头,我们只好先回去,等两天再来。 在这两天里,小孩离魂事件还时有发生,想来那个诡异的诅咒还在传播,墓地那却安静的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难道那个男人真的只是把僵尸起出来,然后帮人赶尸? 等到第三天上,我们觉得不能再等了,小孩还在失踪,现在必须要弄清楚原因,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找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乡,终于接近了这家人,在我们多次示好,以及提出愿意帮孩子超度之下,孩子的父亲终于单独见了我们,讲出了他死亡的原因。 本来我们以为,照那个小孩生前的表现看,很可能是冲撞了什么冤魂,可孩子父亲却摇摇头,递给我们一张照片要我们看。 是一张黑白照片,小孩的,他笑的很灿烂,身后是一堵大青墙,小孩做出一个淘气的表情,旁边还有两个女人,都转着身子往另一侧走。 那时候照相可不是随便照的,很奢侈的,照相的都是下乡帮人照相,照相的一来,很多人都会跑过去看,舍得花钱的人会照上一张留念。 我们不明白他将这张相片给我们看是什么意思,那男人哀伤至极,眼泡深深肿起,显然是没日没夜的痛哭导致的。 悲恸了一会,他的眼泪又往下留,指着相片给我们说。 “孩子当时照相的时候,就他自己在那,怎么相片洗出来,突然上面多出来两个女人,你看这个白裙子的女人,脸根本就看不清,下面也没有脚。还有这个女人,你看她胸前一片血迹,看见没,还有,她的脚根本就是悬空的,下面都没有影子,我们村里根本没这两个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神婆 男人的话把我们所有都惊住了。 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要知道这世界上鬼魂虽然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可是一般情况下我们是看不到它们的,除非是借助特殊的方法(牛眼泪),或者特殊的道法(疯道士的符篆。白纸门的秽土),不然的话就是我这种。周身都是阴气,一直都是在鬼门关外的人,经常特别倒霉,不然是不可能看到的。 至于鬼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而且被人照在了照相机上,这更是天方夜谭,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信。 可是我们深知那个男人不会说谎。疯道士一下将那张照片接了过来,仔细的看,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言,照片上的两个女人,透着莫名的一股诡异的气息。 小男孩的影像很清晰,而他身旁的两个女人,始终都像是有一层雾气笼罩着,特别是男孩父亲指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脸上白蒙蒙的,根本就辨识不出来五官,而且在本来是腿的部位,空空荡荡的一片。另一个女人更加诡异,好像在贴着墙飘,而且她的胸前真的隐隐有血迹。 要是这个男人之前不说,我们不会太注意,这个男人讲解之后再去看。看的心里都有点发毛。 难道照相机在闪光的那一瞬间,具有了和镜子一样的功能,连通了另一个世界,因此看到了这两个冤魂? 男人见我们相信了他的话,又接着讲,“这个照片洗出来之后,我们一看就吓的愣住了,特别是孩他娘,吓的夜里都睡不着觉。好在我们村有个女人能看神,我们就拿着这张相片,让她给看看。” 男人说到这儿的时候,苏夏打断了一下,“看神的。灵么?” 男人点头,“灵的很,不灵从来不要钱,过去未来都说的清清楚楚的,分毫不出差错的!” 疯道士吸了一口气,他会算卦,但是算卦这东西,就是求问天机,谁也不能说百分之百准确,因为人的运势都在不停的转化之中,能讲大体预测对,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能耐了,可这一个小村的女人,竟然敢说过去未来丝毫不差,不得不令疯道士感到惊奇。 那个男人没有注意疯道士的表现,接着讲到,“我们当时把相片拿给她看之后,她看完吓一跳,说这是冤气特别重的冤鬼,缠上了我家的孩子,所以被照相机拍到了!我家孩子不久就会被索去魂魄!活不长时间了! 这男人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好像伤心地不能再讲下去,我们也不敢催促,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地缓过来,又接着讲到,“我们夫妻两个当时就问她该怎么办,她犹豫了好久,说她也没办法,让我们先回去吧,问这张相片是不是给别人看过。 我说就我们一家三口看过,当时照相的人多,洗相片的人都没细看。 她点了点头,说那就好,这个相片千万不要拿给其他人看了,不然会被更厉害的冤魂诅咒缠身。 我们两个就惴惴不安的回去了,到第二天,应该是第二天的时候,她主动找了过来,告诉我们她想出来了一个破解的法子。因为留住了鬼魂的影像,必遭鬼魂的报复,这厄运太大,大到无法化解,所以只有让别人一起来分担这个厄运,她解释说就好像是把酒稀释了一样,这样每一个人沾染上的厄运就微不足道了!” 让厄运分摊?我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很纳闷,真的有这样的厄运化解之法么?回头看疯道士的时候,发现他正听的仔细,心想一会再问他吧,又专心听那个男人继续说。 “她让我们抄写一百八十封信,每一封都要丢给一个孩子,信里面的内容她已经给写好,让我们照着抄写一百八十份,每天都要丢,直到丢完为止,或许我家的小孩还有救! 我们当时什么都愿意做,问她什么时候发完这些信,她说尽快吧,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让别人发现就无效了,所以别大规模的散发。我婆娘当时担心的不行,再次问她时间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给写了一个这个东西。” 说到这里,男人从怀里颤抖着拿出来一张纸,打开给我们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大字,“香”。 我们都不明白。 见我们疑惑,他说道,“她就给写了这个字,说在这个时间里必须发完,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 我们几个一一传着看这张纸,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又说,第二天他的孩子就出现了种种怪状,夜里去坟地,吃土馒头,狂乱的咬人,和那个老头讲的一模一样。台巨投圾。 男人讲到这儿,我们便知道了下文,这个男人和他的媳妇一看孩子果真被冤魂缠住了,一起就去丢这个诡异的信件,而拾到的人也抄了丢,因此这个诅咒永不停息的流转起来。 现在只要找到那个神婆子,就能知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冤魂这么厉害。 那男人讲完了这些,现在变的沉默不语。 小孩明天要下葬,疯道士答应等小孩下葬之后过来帮他超度,让他节哀。 见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我们便要起身离去,这时候一直定着那个“香”字看到吴弃突然说道,“香的时间?香的时间?香拆开来读,不就是一十八日么,这孩子离去,是不是她来过一十八日之后的事?” 吴弃突然这么说,那男人回了回神,愕然点头,“好像是,好像是!” 吴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和我们一块出去了,出去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找到那个神婆,这一切都是诡异都是她弄出来的!” 我还不是太明白,问吴弃道,“为啥?难道厄运不能分担?” 吴弃冷笑一声道,“厄运分担我也听过,但是一般的正派人士都不用,都是将厄运化去,为何要分担?而且这厄运这么歹毒,即使不能化去,也不应该分担到无辜的人身上!这都不重要,最要的是,这个神婆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一十八日之后必死,说明她就是幕后的主谋!” 吴弃这么一说,疯道士帅先叫好,分析的透彻,这神婆以为一个农村人也不可能参透香字的含义,但还是写了出来,显示一下自己的高深莫测,人有时候都有这个缺点,显示一下无人能理解的寂寞,答案不是我不说,而是说了你不懂,所以你没命了不能怪我。 只是我们都知道,即使这个孩子的父母在一十八日之内发完了所有的信件,孩子也一样会没命。 现在只要把这个神婆抓起来就一切都明白了,神婆的住处好问,村民都知道,因为除了他们村子里的人,附近三乡五里的人都来找她问事,一时之间她名声大噪。刚才问村民时,才知道她帮人算东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问事人要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沾中指血写给她。 疯道士听了一愣,揣摩这写生辰八字的事,他还是释怀不了别人算卦比他算的准,吴弃听了这求卦写生辰八字之后,转脸看了疯道士一眼,“宋铮,你有没有听过借寿?” 听吴弃这么一说,疯道士好像突然明白了,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说这个老婆子算的准,有可能就是借了求卦人的阳寿?拿这些阳寿去贿赂阴神,因此可以透露天机。” 吴弃点了点头,“我怀疑是这样!” 说完了这些之后疯道士我们还是没有马上过去,说最好等天黑,那样影响不是太大。 在村外晃荡了一圈,天渐渐黑了下去,我们找了老婆子的住处,犹豫很久,我上去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应答,推门进去,发现小院之中亮着灯火,内室之中,香烟缭绕。 我们警惕的走了内室,只见地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子,皱纹满脸,脖子上围了一块大布片,看见我们夜里过来一点都不惊讶,抬眼睛看了看我们,问道,“你们从哪里来,想求问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问卦 和我们想象的情况不一样,本来以为她定然是个很邪性的老婆子,没想到这一室之内几乎空空荡荡,面前只有一个大大的供桌。上面只有一个古朴的小香坛子。 老婆子的家里很静,我们搭话之后也不见其他人过来。 她伸手让我们坐下。 这老婆子表现的很淡定。我们现在要是立马大声询问,会落了下乘,显得冲动和小气,在地上散放着很多蒲团,吴弃、疯道士、苏夏三人就各自找了一个坐下,我和朱文权怕这个老婆子邪怪,站着不愿就坐。 那老婆子也不在意。等他们三个坐好之后道,“很少有人夜里过来找我,你们夜里找过来,是想问什么?” 苏夏道,“我们听说你过去未来的事情都知道,想求你帮我们看看。”她显然是想套这个老婆子的底细。 那老婆子又将眼睛微微抬起,“单单是为了这个么?” 苏夏嗯的沉吟了一下,“当然不是,如果你能说的准,还有其他的事情求教。” 老婆子点了点头,“好吧,买请神香吧,三块钱。” 当时的经济状况,三块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当时一个公职人员每个月才十来块钱,苏夏站起身来。从口袋里面找出来三张一元的票子递了上去。 那老婆子接在手里,从供桌下面拿来了一大把香,苏夏家传就是制香,瞟了一眼,想来那香应该是没有什么古怪,并没有说什么。 那老婆子将一大把香都点燃,全部插在了小坛子之中,苏夏这时退回来坐好,老婆子也坐在了她的椅子上。“想问什么,说吧。” “那你就说说我的过去吧。” 这样易于判断这个老婆子的能耐,未来太远而无法明确,而过去是真真切切发生的,她根本不认识我们。只要她能说出来,就不等同一般的邪徒。 老婆子默念点头,好像有点犹豫,苏夏问,“怎么了,还要中指血写生辰八字么?” 那老婆子嗯了一声,“当然,有生辰八字更灵。”说着,她递过来一个竹签之类的东西,应该可以刺破中指,另外附上了一张晃晃的纸张。 苏夏刚将竹签接在手里还没拿稳,疯道士劈手就夺了过去,“那也就是说没有生辰八字也能算,对吧?那就请算吧,她从来都怕疼。” 疯道士还是担心苏夏,要是苏夏再出什么意外,大家心里都接受不了,那老婆子脸色没有一点波澜,“好吧,反正她问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愿意写,那就不要生辰八字好了。” 说完这些,那老婆子看了看苏夏,点了一下头,“我先请问老神。” 她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老神在何处。我看见吴弃看的比较细,这个男人虽然怪异,可懂的比较多。 这室内没有什么其他怪异的东西,我听了一下,除了远处偶尔的狗叫声,还有隔壁家不远处的说话声,似乎也没有其他异动。 老婆子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阵,睁开眼来的时候说,“你家庭成员不多,上面有一个哥哥,父亲常年在外,母亲独自在家抚养你长大,你应该还有一个爷爷。” 这老婆子说完,苏夏和吴弃脸色都是一变,没借助任何外物,就将苏夏家庭成员的状态说的清清楚楚,简直比疯道士还要厉害,我看见疯道士本来圆圆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似乎在重新打量这个眼前的老婆子。 “你一年前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受伤了三次,一次在后背,一次被人捆起来祭神,最后一次是一个月前,你被击中后脑,神魂游离,可以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是也不是?”台共围亡。 那个老婆子说到此处的时候,疯道士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说的这么细,这么清楚,单单一句求问老神,这个老婆子实在是太神秘了。 苏夏点了点头,那老婆子又补充了一句,“你虽是女儿身,可阳光正气,无形之间能令鬼魅退避,想来还沾了你名字的缘由,如果我说我猜的不错,你是不是单名一个夏字?” 这一番推断,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住了,苏夏点头之后转脸看了看我们,也向我们表达她震惊的心情。惊诧之余,正要说明来意,我转念一想,突然站到了前面,还是不相信这个老婆子能这么厉害,“既然说的这么准,那你帮我也看看吧。” 老婆子抬头看了一眼,慢慢地说行,伸手问我要卦资,我说没钱,能给看么?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我,终于将伸出的手放了下去,“夜里前来还不带卦资?看来是考教我。好吧,今天就算免费帮你问问老神。”说完之后她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掏香,点燃,咒语,然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你出生之日,是一年之中时节最冷之时,也是一年里日头最短的那天,所以你天生阳气不旺,易招阴邪,出生之日母亲死亡,不久父亲失踪。你今年一十八周岁,前一段时间你惹上了极阴煞之物,这一段时间以来,你多次死里逃生,是这样么?” 我没想到这老婆子连我的情况说的这么清楚,这情况隐秘之极,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至于是不是一年之中日头最短的时节出生,我可弄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是冬天的生日。 我还在震惊的时候,身后的吴弃突然站了起来,“我刚才观察了你的嘴型,根本就不是问卜的咒语,说吧,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情况的?” 我没想到吴弃突然发作,那老婆子也不生气,盯着吴弃说,“我问询的供奉的神灵。” 吴弃哼了一声,“每一个信神之人,家中必有神像,不管是纸张的,还是雕塑,必须要在家中承受香火,敢问你的神灵化身在何处?” 那老婆子没有被吴弃的气势所镇住,依然口气淡淡地说,“你是来责问我么?” 吴弃盯着那老婆子看了一会,“算是吧,既然你这么能掐会算,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的目的吧?” 那老婆子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知道,你们是想问那一批孩子的事情。” 没想到她这次什么都没问,直接就说了出来。 我震惊不已,和疯道士在一块的时候,除了赶尸门的事情他是避开不谈的,因为怕我伤心。其他的江湖传闻都有说,这种未卜先知的手段,只有西藏密宗的活佛知晓,很多活佛去深山之中辟谷(不吃食物)修行,一去就是几个月,当外人入山谷找他的时候,活佛能预知来人是谁。 难道眼前的这个老婆子,具有和西藏活佛一样的能耐?要真是这样的话,她为何又将那一系列的诅咒扩散? 这时候我们五个人脸上的神情各异,有震惊,有迷茫,但是疯道士和吴弃,好像认定这个老婆子必然有问题。 老婆子在疯道士和吴弃的眼光压迫之下,慢慢地站了起来,“祸福无门唯人自召,报应不爽如影随行,说的真对,看来我也逃不过,你们终于找上门来了。” 她的这一句话,说的我们好像坠入“五里雾”中。 疯道士这时候将苏夏拉到了身后,也走上前去,“既然你知道我们会来找你,也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害人家的孩子,又为什么怂恿人家发出那么多恶毒的诅咒,让那么多小孩深夜离魂,还有不少小孩失踪,失踪的又去了那里?!” 听疯道士这么责问,那老婆子往转了转身子,我们以为她要动手了,我悄无声息地抓住了身后的打鬼鞭,朱文权也一样,不停地将眼睛往四周看着,应该是防止这个老婆子突然发难。 可是她没有,这个老婆子只是慢慢地走到了她的供桌之前,趴在地上磕头,虽然悄无声息,可是做的极为认真,就像是一个极为虔诚的信徒。 我们虽然惊奇,可没有人制止她,她慢慢地磕完了,回头一脸悲悯地看着我们,“谢谢你们给我向神灵请罪的机会,我会原原本本地将这一切告诉给你们的,在告诉你们之前,我先给你们讲讲我的事吧,不知道你们愿意听么?” 还没等我们回答,她拉了拉脖子下面的那个大布片。 这时的天气,夜间虽然微冷,可是也不会有人去戴围脖,况且她带的不是围脖,而是确确实实一个大布条子,将她的脖子胸前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等她将那个大布条子扯下来之后,我们感觉眼前的画面再次开始匪夷所思起来。 那个布条盖住的脖子,和她的脸、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整个人的身形像是五十多岁,可是这皮肤都已经松松垮垮,要是只看皮肤不看身形的话,说她七十岁也不过。 可是她的脖子,胸前的那一片,让在场的每个人看了之后都哆嗦了一下,简直可以说是一抹柔白,细腻之极的肌肤,如同处子肌肤般紧致。 很多人都知道,人的苍老,最早体现在眼睛和脖子,这是难以掩饰的,现在的很多明星即使驻颜有术,摸去了眼角下的皱纹,也无法让肌肉松弛的脖子再恢复紧致。 可是眼前这个老婆子,却拥有花季少女一般的脖颈! 我们感觉到的不是美,而是恐怖,怪不得这个老婆子要用一块布将脖子处挡住,想来是她一年到头都不敢露出这一块地方。 见我们惊诧,她再次转身坐到了她的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吴弃见她坐倒,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果然没有料错,你这用的是借寿的邪法吧!现在这些人的阳寿从你的脖子处开始,让你脱胎重生,是不是这样?” 老婆子默然点头,“原来你认识,这确实是借寿,不过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命,借寿也只是每人借取两年,作为他们窥测天机的代价,一年阳寿划给阴司,另一年才留给我自己。” 疯道士和吴弃见这个老婆子没有一点逃脱的打算,就不再强行索问,那样反倒显得我们邪性,老婆子讲了讲她的身世。 原来五年之前,她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莫名其妙地会突然颤抖,然后栽倒地上,人事不知,好几次都差点没命,去哪儿看都没有结果,而且越来越厉害,她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就开始到处信神,一次她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说她寿命已尽,要是想活下去,只有借取别人的寿命。 她当时疑惑怎么寿命还能借取,那女人说可以,并且给她请了一个无形的神灵,只要来人用中指血写下生辰八字,诚心祷告,这个神灵就会取走他两年的阳寿,其中一年,她可以拿来续命。 第一百一十七章:认罪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夏问道,“一个女人给你说的方法?什么样的女人?” 老婆子摇摇头道,没见到长相。是有一次我拜黄大仙的时候,她隔着门出声指点。一下就将我的病症说透了,而且还告诉了要想活命就要借寿,将怎么请来阴神借寿的法门也给我说了。后来我又去了几次,同样没有见到她的样子,不过听她说话声音清脆,岁数应该不会太大。 “这样说你根本就不认识她,而且却教会了你借寿的办法?”苏夏又问道。 老婆子点头说是。“当时我自己也觉得奇怪,而且也不信,可是没有法子,这种颤抖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有可能某一次倒地之后就再不能活了,只有按她说的方法试试,结果做过之后,发现自己好像真请来了一个东西,屋子里凉飕飕的,我可以上香给它交流,发现自己冥冥中可以和它有感应,这个时候我开始有点相信那个女人了,再去找她的时候,她教给了我怎么借命的方法。 后来我又去找过几次,不过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么说,你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长相?”疯道士也问道。 那老婆子点了点头。“没有,从来没有见过过,当时问她为什么要救我,她说不是白白救我的命,以后可能还会用到我。 我当时为了活命,什么都没口子的答应,没想到,真的会找过来。” 她在叹了一口气,犹如回想当时。台估协技。 “回到家之后。我就开始按她说的方法给人算命,本来没人信我,我就找村里一个瘸子尝试,没想到竟然出奇的灵验,那人刺血许愿之后。竟然慢慢地行走自如,而我也不再颤抖,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划去了瘸子两年的寿命。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奇迹越来越多,找我来问神的人也越来越多,作为它们窥测天机和改命的代价,他们的寿命都将少去两年,我觉得这种交易很合理,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再后来,我慢慢地发现,如果我将他们的寿命多划去一年,也就是划去三年的话,多出来的一年寿命可以用秘法炼制,最后涂在皮肤上,能让被涂过的皮肤重新的焕发青春,我当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兴奋不已,每一个来请神的人,我都要偷偷拨走他们三年的寿命。 虽然每涂上一点,就只能有一小片地方变成青春的模样,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脱胎换骨,重新变回少女。” 我们几个觉得愈加的恐怖。 那老婆子接着讲,“本来我以为是这样,可是随着我划取的人阳寿增多,我的身体又开始不好起来,皮肤好像也起了变化,只有用别人阳寿涂抹过的胸口柔滑不变,其他的部位好像突然加速了衰老。 这就使我更加恐慌,不得不再把划取阳寿的时间再次增加,希望尽快地可以让自己焕发青春,谁知道越是这样,肌肤衰老的越快,我现在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而且别人的阳寿能涂抹的范围,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小。” “你看看我现在的这般面容,我才五十一岁啊,你看看我这手,你看看我这脸,像五十一岁的人么?” 她将手和脸指给我们看,她的脸上就不用说了,都是皱纹,她的手上青筋遍布,确实是一双衰朽残年的老手。 她叹了一口气,“这是报应到了,怎么做都没用了。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去再分别人的阳寿,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身体每况愈下,似乎又重新回到之前那样了。” 她虽然说得离奇和古怪,可还是和那个离魂时间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听的投入,也没有人打断她的回忆,她又慢慢地说。 “好在看神能给我带来不少的收入,不管身体是不是还能好转,我都可以把这些钱财留给儿子,也可以给自己置备一口好棺材,寻一个好地方将自己葬了。 可就在一个月前,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来找我,她穿的好洋气,进来之后就让我把所有看神的赶走,我当然不答应,她趴在我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我就不敢不照办。” “她说的什么?”苏夏好奇的问。 “她说的话,正是当年那个神秘女人说的话,她知道我所有的情况,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还要住在我家,因为她受伤了,需要调养,那一段时间我就关上了门,帮她调养身子。 过了一段,她身子调养好了也不走,白天就把自己锁在小屋里,晚上出去。有一天半夜的时候,我发现她急匆匆的回来,身上好像沾了血迹,问她怎么回事,她就笑笑,说没什么,杀了一个小生长子(动物)。 谁知道第二天的时候,我们邻村传来一个消息,说是有个女人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杀了,从时间点来估摸的话,好像就是她出门和回来的这段时间,我心里就开始害怕起来,可是又不敢问她。 没想到过几天她主动给我说话,问了问我的情况,说她可以让我身子重新再好起来,只要听她的就可以。还让我重新开门帮人看神,让他们跪拜的时间比以前长一倍。 我不敢违拗她,可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别人跪拜的时候她在临屋躲着,每次从我这看神出去的人走后,都呆呆愕愕的。 看神这几年我也不是一点没长进,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好像是失去了天魂,于是就去责问她,在我的逼问之下,她说她自己在养鬼,现在她的鬼需要进食人的天魂,但是正常人的天魂很机灵,一般情况下鬼魂是无法捕捉到的,只有在虔诚跪拜的人天魂才一动不动,这时候可以让她的鬼魂进食。 我本想谴责她,可想到自己以前也是划取别人的寿命,就更不好说她,谁想到大概一二十天前吧,我们村来了照相的,就在我屋后照相,一不小心照到了她游荡的鬼魂,可能是她的鬼魂长期进食天魂,现在已经可以显形,正好出现在柱子孩子的相片上。 当柱子拿相片找过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夜里赶紧去找到她说,让她别再这么做了,这都被人家拍到了。谁知道她看过之后根本不为所动,想了一会,说拍到了刚好,我们现在正好有一个计划,让这个男人去帮着实施。 那天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看着也面生,她转身给那个男人商量了一下,那个男人点头,不一会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柱子,并且让他抄写一百八十份,传给一百八十个小孩。 至于柱子的孩子,那个女人说,不但要让他真见鬼,十八天之后就会索去他的命,这样他们就更相信了。 我没想到去提醒她反而起了反效果,也不敢违抗,只得去让柱子照做,至于他的孩子,我写了一个香字,就是告诉他一十八天的期限,也不敢给他点明。 再后来,我就听说了孩子离魂和失踪的事件,很多有离魂症的孩子找过来,我现在心里很懊悔,我是恶事做多了,估计大限将至,天天夜里开始做噩梦。虽然那女人说能救我,不过我看她语言轻浮,下手狠毒,根本没那个本事,而且我也不想帮她作恶了,受不了良心上的折磨。就弄点符水把离魂症的孩子救好了,至于消失的孩子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她不是一直都住在你这儿么?现在她去哪儿了?”我终于打断了她。 “自从那次让我去找柱子之后,她和那个男人就消失了,再也不住在我这,昨天她终于又来找我,说这件事情可能暴露了,有玄灵公社的人会找上来。我问她玄灵公社是什么,她说是很厉害的一个组织,专门收拾我们这样的人。 说完之后她又要走,我问她有紧急情况去哪里找她,她给我尽量不要找她,如果非找她不可的话,就去十村公墓。 对于这里,我们都算是外地人,不太明白她说的十村公墓在哪儿,问这老婆子的时候,她给我们说了一下位置,又描述了一下形状,这时候我们突然都觉得更诡异了,这所谓的十村公墓,不就是我们夜里抓住那个养尸人的墓地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晃村 在墓地那? 这时候我们心里满满都是疑问,对手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是玄灵公社?玄灵公社现在名气那么大么?所有的阴邪组织都知道? 显然不太可能。 这时候疯道士再次问那个老婆子,那女人过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告诉她我们来了? 老婆子嗯了一声,“她让我这一段时间不要让我看神了。老老实实呆着就行,小心被我们找过来。” 听她这么说。我们还是想不明白对手是谁,苏夏问道,那这个女人,和之前那个让你借命的女人是同一个人么? 老婆子摇摇头,“不是,她们两个的声音不一样。” 本来我们过来是想抓捕这个老婆子的,可现在她似乎心存忏悔,单单是借走别人两年的阳寿,作为别人窥测天机的代价。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恶,我们忽然想到一件事,她不停地说她的老神,如果这个老神真的存在的话,在哪里? 要知道我是一身阴气,倒霉催的,所有鬼物阴神都能被我看到,不管这老神有没有塑像,只要他冥冥之中存在,我就应该能感应到它的一丝气息,可是没有,我没有感觉到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还没有开口询问的时候,吴弃转了转眼睛,“你刚才能把我们的情况说这么准,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老婆子点了点头。 我们都大吃一惊,本来真的以为是她卜算出来的。没想到是那个女人告诉她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把我门的情况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既然这情况不是你算出来的,为什么刚才又装模作样的问神?” 吴弃这么一问,我们也感觉到不正常,突然觉得这个老婆子似乎有问题,没想到她点点头,解释道,“那个女人昨天过来的时候,弄了一面小旗在我这屋里晃了晃,好像把老神召走了,我之所以点香和索要生辰八字,就是因为以往这样老神都会出现,我能感应老神的气息,所以我就试了试,可是刚才我没有感觉到它,确实是被她拿走了。” 老婆子这么一说。我们五个人一时都没了语言,所有的这一切诅咒,都是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发出来的,她对我们熟知的很,还知道苏夏的名字,难道是疯道士他们之前惹上的人物?苏夏和人家斗法的时候,有报上名字的习惯么? 沉默了一会之后,吴弃指了一个这个老婆子,转头问疯道士,“宋兄,你看现在怎么办,她说的可信么?” 疯道士环顾了一下我们,还没有说话,苏夏走到了那个老婆子身边。“我相信这个婆婆说的都是实话。” 那个老婆子也转眼看了看苏夏,眼中似乎瞬间就溢出了一些泪,点头道,“好孩子,好孩子。” 即使现在去抓她,可那个墓地后面有很多散乱的村庄,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抓她只可能在夜里,可是要一家一家的找么? 吴弃这时候走上前来,看了看这个老婆子,“你说现在你知道自己错了,有心悔过,那你可愿意带我们去找她?” 老婆子没想到吴弃这么问,她对那个女人显然有些畏惧,要带着我们去找她,这是需要勇气的。 不过低头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点了点头,说自己愿意。 这就行了,有这个老婆子跟着,就不怕她说谎。 事不宜迟,既然知道了真相,就要尽快把那个作怪的女人抓住,防止伤害更多无辜的人,她身边应该还有一个男人,我们这么多人,他也不足为惧。 老婆子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锁了上门就跟着我们走了,我们尽量避开有人的房子,没有人知道,这一个被人视为神灵的老婆子,深夜之中被我们带走了。 见我们有车,她更是惊讶,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打着了车,慢慢地向着那个墓地而去。 一路之上,没有人再说话,车子在无声无息的暗夜中潜行。 在离那个墓地还有两三里路的时候,我们就将车子熄火停下,六个人开始步行往前走。 终于又来到了这个有狗脑壳穴之称的凶地,我们就更加小心,那个老婆子偶尔有些脚步踉跄,走不太稳,苏夏就赶紧扶住了她。 墓地死寂一如之前,现在我们要绕过墓地,去后面的那十几户人家。 一边小心前行,苏夏一边问那老婆子,有没有听说这里闹过僵尸。 老婆子说有听说,就是最近这一个月,这里老诈尸,这附近的村民看见过好多回了,现在走夜路都是避开这个地方。 我的视力最好,就主动到前面领路,他们在身后慢慢地跟着,这个地方老婆子之前来过,不时小声地指点应该往哪里走。 终于来到了这十来户人家的小村,然而今夜的这个小村,似乎有点异常。 本来应该黑暗一片的小村,现在在村口挂着两盏古怪的白灯笼,夜风一吹,微微地晃动。 苏夏问老婆子,这里晚上有挂白灯笼的习俗么?台斤扔划。 老婆子摇摇头,意思是没有。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两盏白灯笼,灯笼皮上绘制的都是黑色人影,好像在跳舞,又好像在祈祷,怪异的很,我的心里突然生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婆子,这个老人真的值得相信么?还是她欲擒故纵,和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伙的,带我们过来,其实是想把我们带入埋伏圈? 这个小村太静了,静的有点不正常,没有狗叫声,没有小孩哭闹声,连那种少儿不宜的声音都没有,好像这一个村里面的人,都没了。 我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恐慌,回头再看那个老婆子的时候。发现她也警惕地望着四周,好像也有点怕,一点都不像是和女人同谋的模样。 我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黑漆漆的村子走去,给大家带好路,注意好周围有没有异常情况,就算是对大家负责。 又走了一段,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口,路旁黑漆漆的树木连天上的星星都遮住了,这种黑暗,让我不得不把眼睛睁到最大,希望能看的更清晰。 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路,在黑暗中延伸,我拿不定要走那一条,回头准备问那个老婆子,让她帮我指一下。 可是在没回头之前,我就突然觉得不对劲了,身后怎么那么静,我猛地回头一看,全身的毛孔都要炸开,妈呀!我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人?他们五个突然消失了! 那一瞬间我差一点吓的摔倒! 虽然之前出现了两次消失事件,可都比不上这次诡异和吓人。 全部消失,无声无息! 我小跑着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根本没有他们的影子。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张开耳朵去听。 连小虫的叫声都没有,就好像这里是一片死地,不存在一点活着的气息。 我记得上一次回头的时候他们还在我的身后,怎么可能瞬间就消失了?我明明听到他们极轻微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跟着,我这才放心大胆的往前走。 突然我想了一下,不对,刚才耳中传来的脚步声怎么那么有节奏,好像并不是散乱的脚步声,而只是简单的重复,难道说从我回头那一眼之后,他们就已经消失了?那脚步声只是一种幻听? 害怕又是鬼打墙,我重新将《黄泉碧落手抄》中的清心咒念了几遍,念完之后睁眼,发现根本全无效用,走了一段,发现也没有绕圈子,好像并不是鬼打墙之类的东西,只好将打鬼鞭抽了出来,想返身去村口的灯笼那,把灯笼弄下来一个,提着灯笼去找。 可就在这个时候,深处的小屋里传来了一声阴测测地笑声,是一个女人的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五个女鬼 这是一种不怀好意的嘲弄的笑声。 想来应该是老婆子说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利用了什么诡异的术法,让我身边的五个人突然的失踪了,现在只要能把她抓住。这一切必然迎刃而解。 我没有逃,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布下的局。她肯定不会让我逃走的,现在她隐藏在黑暗里,就是为了看这一场好戏。 我握紧了打鬼鞭,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慢慢走去。 估摸了一下大致位置,认准了一家院子,那个女人的笑声好像就是从这院子里面传出来的,我试探性的推了一下门,没想到门竟然慢慢开了。 “嘎吱吱~” 是那种木门在生锈的套圈里转动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响。 我赶紧扶住。还是尽量不把这个村里的人给惊醒。 可是我一边扶住门一边往里看的时候,吓得打鬼鞭子都差点扔在了地上。 一院子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好像在围着一个棺材跪拜,见我出现,突然都转过脸看我。 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还有老人。 所有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 接着他们站了起来。 再接着,他们朝着我走了过来,不对,应该说是飘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裤管下面都空荡荡的。 鬼魂? 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鬼魂? 难道这一个村里的人都被他们害死了,现在用邪法把他们拘谨在这院子之中,见他们朝我围了过来。我一点点往后退。 突然之间,一个莫名凶厉的女人越众而出,一双尖利的手冲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紧张之下,我顺手将打鬼鞭子挥了过去,没想到打鬼鞭子这次好像无比凌厉,那女人挨到身上,凄厉的一声惨叫,一下就被打散掉了! 我心中一惊,难道打鬼鞭一下就能将鬼魂杀灭? 原以为这样就吓到了其他的鬼魂,没想到其他的鬼魂根本不为所动,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感应到,依旧朝着我围了过来。 我不敢再挥动打鬼鞭子了,不管是这些鬼魂太弱小,还是我的打鬼鞭子太厉害,反正一鞭之下就把它们打散了,绝对不能再打了。这些鬼魂有可能是无辜的村民,现在只是被控制了,没有理由让他们魂飞魄散的。 我转身就跑,现在的跑不是因为我怕,而是不想伤害这些无辜的魂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残忍了,竟然敢将一个村子的村民全部都杀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过他们! 之前不敢出声,是因为怕惊醒村名,现在也没有这些顾虑了,疯道士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被捉住,我大声喊了几声。 本来以为能听到他们回应的,没想到没有一个人应答我。 狂跑了一阵,回头再看的时候。那一群跟在我身后的冤魂已经不见了。 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疯道士他们去了哪儿? 不管怎么样,他们应该还在这个小村里面,只要我不离开这儿,就能找到他们。 可是我们将村里找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他们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我掐了一下自己,疼痛感传过来,无比的真实,这显然不是幻觉,我心里发寒,是我一个人迷失了么?她们五个人还另外一个世界找我? 焦躁之下,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我逐家逐户推开门寻找,激愤之下惧意顿减,我推开了每一户的门,想看看他们到底在不在。 可是,映入我眼帘的景象,让我更恐惧,每一户院子里都倒着几个人,有的歪倒在石槽边,有的趴倒在凳子上,还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歪歪地倒下,显然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害死的。 我这时恐怖和愤怒都已经达到了极点,后来几家的大门,我都是一脚踹开的,依然是一院子的死人! 我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自从瞎子把我带入这个诡异的世界,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害怕和无助。 这种恐惧和绝望,几乎要把我的精神压崩溃。 我感觉天旋地转,心脏在狂速的跳动。 我蹲在了地上,似乎感觉这不是活生生的人间,而是修罗场,是人间地狱,心脏要从身体里面跳出来了。 蹲了一会,我终于又慢慢站了起来,现在的这种情况只能靠我自己,不然的话,我可能要被活活地困死在这荒村之中,永远都出不去。 想通之后,我还是决定去扯那两盏灯,用灯火把这村里的一切都点燃,不管是幻象还是阵法,大火之下,绝对让它现出原形。 咬了一下牙,我向着村口走去,没想到刚走两步,从一堵断墙之后突然窜出一个影子,对着我的天灵盖就抓来。 因为害怕那些隐藏的冤魂,我本来就极为小心,这影子虽然迅猛,我还是将其避开了,不过一股冰冷的阴风从脑门上划过,如同实质,我感觉脑袋像被划开一样,摸了一下,却又完好。 退开几步要去看的时候,只见到一个白影子,迅速转过另一堵墙消失了。 厉鬼! 这个鬼比之前那些鬼显然要凶猛的多,而且也更加的阴毒,一招不中就逃走。 这鬼极有可能不是这个村里的,新死的鬼一般都是普通的鬼魂,不可能变成厉鬼,厉鬼要么怨念极大,要么存在于年深日久荒山老坟之中,村里的人都是突然之间丧命,不可能出现冤魂,那这个厉鬼,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召来的。 我慢慢地站起身,看着那个女鬼消失的地方,小心地往村口退,不料身后又是突然一股阴风袭来,这次等我回身的时候好像晚了一步,背上一片凉入骨髓的痛楚,反手一鞭什么都没打到,又一个影子快速地转入了另一堵墙之后,只看到长发散乱,也是一个女鬼。 我盯着她消失的墙头观看时,身后再次突然出现了一个,朝我恶狠狠地一抓,一抓不中,身影一闪,同样隐藏了起来。 我走了不到二十步,险状纷出,总共有五个这样的女鬼,轮番出来攻击我。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现在是只要一动,那些厉鬼就会出来,我只好站定和这些鬼魂僵持。 我这一招果然有效,见我不动,墙壁后面的女鬼慢慢地飘出来现身,从不同的角度俯视着我。 其中的四个女鬼,胸口处都有一大片血迹,最后的那个女鬼,只有上半身完好,下半身从膝盖以下都消失了。台斤欢扛。 盯了我一会,她们五个齐声厉叫,朝着我扑了过来。 知道不是这村里无辜百姓的魂魄,我也没有了顾忌,将打鬼鞭狂乱的挥动,把你们这些害人的厉鬼打魂飞魄散好了! 可我感到意外的是,鞭子挥的再快,一下都没有打到,她们似乎能轻易地躲开这打鬼鞭。 反倒是我,一瞬之间,我全身被这五个女鬼多次抓中,冰凉的痛感真实,我鞭子挥动的更快,心中大急,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终于,在两个女鬼同时抓中我小腿之后,我双腿一阵酸软,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往前一扑趴倒。 五个女鬼眼见得手,也不停顿,齐齐袭来,细长的手都抓向了我的天灵盖。 危急之下我只得再次挥打鬼鞭将她们赶开,并且接着上了一个呼喊的手势,口中念了一声,“噜咔呢哞!” 这是死人阁的定鬼咒语,后来得知这咒语来自阴山法教,具有阴邪的恐怖封印之力。 一股阴气将我推的往后一仰,那五个女鬼瞬间也被挡在了空中。 机不可失,我将手边的打鬼鞭挥了过去! 猛然听到了两声惨叫同时发出,其中两个女鬼被打中,在空中平移了一段距离! 其他三个女鬼见状,犹豫着也不敢再攻上来,在我将手势再次举起的时候,五个女鬼都感到害怕,又闪进了墙壁之后。 我用手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那几个女鬼不敢再现身。 那好,现在让我去扯掉那两盏奇怪的灯笼。 第一百二十章:阴阳迷魂灯 我一步步走向村口,那两盏灯笼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厉鬼没有出现,那个女人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只要扯掉这两盏灯笼。将这一片奇怪的地方点燃,一场大火之下。这里夷为平地,任何脏东西都无所遁形。 小心戒备着,我终于来到了村口。 那两盏煞白的灯笼还在夜风中轻轻的晃动,无比的诡异。 我翘起脚尖试下,刚好能够的到。 我轻轻地摸住了灯笼的外皮,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燃烧的蜡烛的温度,正准备往上一托将其弄掉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喊。 “别动它!”台他杂号。 全神贯注的我被吓的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回头一看。暗影里面跑出来一个人,浓眉大眼,胡须凌乱,配上一个标志性的光头,不是疯道士是谁? 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我们互相都惊奇的看着对方,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他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和我差不多,他只是转了一下头,就发现我们都不见了。 疯道士说我们消失之后,他开始采取了种种自救措施,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好像都没有效果,无奈之下,就开始逐家找我们。 我问他是不是看见了很多死人,他皱眉摇了摇头。“死人?没见到啊。” 我啊了一声,本来以为疯道士夜里看不见才说没有,谁知道这时候他盯着那个灯笼边看边说,“你我看到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又都迷失了这里,这样说来,这两盏灯笼其中一盏是阴阳迷魂灯无疑了。” 我不太明白疯道士说的什么,问他什么阴阳迷魂灯。 他转头看了看我,“以前跟师傅学道的时候,师傅给我讲过传说有十大法器非常邪门,其中一个就是阴阳迷魂灯,灯本来是道家做法之用,代替日月星之光,指引人走向正途;可是邪灯就是幽冥昏暗里的路引,能将我们引向无底的深渊。”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庄子现在没有一点动静。好像恢复了我们来之前的情景,疯道士也转头看了看,继续讲到,“这阴阳迷魂灯传说是阴阳界之间,孟婆桥头的灯,照亮阴间和阳世中的那一块极黑之处,不知道怎么被邪教徒所得,也可能是仿造的,出现在了阳世,这盏灯里面有一个阴神做为灯魂,只要阴神在,阴阳迷魂灯的效果就在,就好像进到了一个多重界面重叠的地方,一切东西都是亦真亦幻。真假难辨。也就是说,你遇到的场景可能是假的,但是你若受伤,则可能是真的!”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玄乎的法器,这个灯笼,除了个头大点,外面糊的是白纸,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么说,我之所以能遇到你,只是巧合?而苏夏他们,也在这村子里面,只是我们遇不到?”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是向疯道士求证。 疯道士缓缓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这两盏灯笼中的一盏在作怪,把两盏都扯下来,是不是这一切奇怪的东西都消失了?” 疯道士摇头,“万万不可,一旦将这阴阳迷魂灯扯下弄熄,就好像掐断了回去的路,我们就会永远锁在这个世界中,再也出不去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幸好疯道士出现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个灯笼不能扯,难道要在这里坐以待毙么? “现在我们去找这个灯的主魂,也就是这个让这个灯发挥功效的阴神,阴神有大小强弱之分,强大的阴神可以让我们永远沉迷在幻境之中,或者发动无休止的小鬼来攻击我们,从目前的这个形式看,这个灯里面的阴神,并不是太强,只要找他它,并且想办法把他击伤,让它逃走,那么我们自然就能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问疯道士怎么找,疯道士说他也不知道,先找找看吧。 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灯笼,问疯道士,“我扯灯笼被你制止了,要是别人扯掉了灯笼该怎么办?” 疯道士回应道,“所以说我们得尽快找到这个迷魂灯的主魂。” 疯道士这么说我又担心起来,“要是那个女人把灯笼扯掉了怎么办?” “这个邪灯是仿我们道家法灯所制,只有我们自己扯的才会把自己封在里面,这一点就是我经常讲的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帮我找控制这个灯的灯魂!” 我问疯道士不先去找他们几个么? 疯道士说来不及了,阴阳迷魂灯夜间点燃,天亮熄灭,熄灭之时,它会收走里面所有人的魂魄!” 这么邪门而又厉害的灯,对付我们的真是一个小喽啰么? 疯道士既然这么说,那么天亮之前就必须要找到灯魂,而且还要把那个阴神击伤,怎么样才能把阴神击伤?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况且现在最要命的是,连怎么找灯的主魂都不知道。 我问疯道士灯魂有没有可能在灯里面。 疯道士一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轻轻地摇头,“不可能,那样容易被找到,灯魂只可能在它创造的这个亦真亦假的世界之中。” 疯道士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一群冤魂对着一个棺材叩拜,如果说真有阴神的话,那肯定就在那口大棺材里面。 想到这,我突然对疯道士说,你有没有把握将那个阴神击伤?我知道那个灯魂在哪里了,跟我来。 疯道士说只有能找到,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那个棺材出现在我推开的第一个门里,很好记,我领着道士直接就要去找那个院子,没想到还没走到的时候,在破旧房屋之间的路上突然又出现了那一群鬼魂,他们还在飘飘荡荡地前行,看见我们两个,再次拥挤着围了上来。 我“啊”了一声,疯道士好像也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问我怎么了,我说有鬼魂。 他将镇煞幡子扯了出来,我指了一下方向,他对着空中挥舞了一下,那些冤魂被舞的东倒西歪,鬼哭狼嚎,疯道士我们趁机穿了过去,只要看见有鬼魂,我就再次招呼疯道士,让他赶紧挥动镇煞幡子,挥跑了三批鬼魂,终于再次来到了这个小院,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小院中的场景都变了,那有什么棺材之类的东西?只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柴草。 疯道士看不见,问我是不是在这? 我摇头说好像不再了,刚才一群鬼魂对着这跪拜,肯定是阴神在这,现在那个棺材不知道去了哪里。 疯道士也没了办法,这时候那一群被震煞幡子打倒的鬼魂又追了上来,疯道士再次将它们挥倒,不过它们片刻之后又围上来,烦不胜烦。 心情焦躁之下,我甚至都想抽出打鬼鞭子来,一鞭一个,省的麻烦,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疯道士拉着我一边逃一边想办法。 逃不一会,疯道士让我抓一个鬼魂询问下,兴许能知道灯魂在何处,我觉得可行,用打鬼鞭绑住了一个,扯离了鬼魂的大部队,弄了一些秽土吞下,再和这鬼魂交流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听不懂。 我大感诧异,说给疯道士知晓,疯道士嗯了一声,“这些跟着我们的不是鬼,极有可能是那个阴神分去的很多人一年的阳寿,这上面带着他们的气息,不泯不灭,而这个阴阳迷魂灯的灯魂,他们刚才跪拜的,可能就是那个老婆子家里的老神!” 第一百二十一章:灯魂 疯道士这么说,我看了一下被绑住的虚影,以前遇到的所有鬼魂,没有一个是呆呆愕愕的。都是凶厉之中透着机灵,现在追着我们的这些虚影。只知道对我们围攻,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看来疯道士说对了,他们不是鬼魂,要不然我的打鬼鞭也不会一下将其打散。 要真的是人阳寿虚影的话,阴风洗涤不了,自然会残留一些生前的记忆,看来他们刚才跪拜那一幕,就是阳寿从他们身体里剥离出来的最后一幕,所以他们不停地再重复这个动作。 刚才的棺材里。应该就是老婆子的阴神,现在变成了阴阳迷魂灯的灯魂。 这是它创造出来的世界,一个虚幻和真实互相粘连的世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总归要亮的。 既然是人的阳寿虚影,那这个村里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我转头疯道士的时候,他也吃不准,反过来问我能不能感觉下,看看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感觉好像失灵了,周围都是一样浓重的阴气,连眼睛看到的距离,都有限的很。 我觉得根本就找不到那个灯魂的位置。 这个阴神不知道划取了多少人的阳寿,就感觉出来的虚影无穷无尽的,疯道士的震煞幡子挥了又挥,感觉越挥越多。我有种再次陷入披云山生死八门阵的错觉。 “这些阳寿形成的东西会不会再回他们主人身上?”我突然问疯道士。 “应该是不会了,阴神没有那么好心,他们会慢慢地丧失所有的意识,留在这个世界里作恶!” 在疯道士回答我的时候,我的打鬼鞭子已经抓在了手里,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我对着围过来的两个虚影猛地挥动了过去,那两个虚影一声凄厉的大叫,如烟雾一般消散了。 “先把这里面的喽啰兵收拾了,那个灯魂自然就好找了!” 我大喊一声冲上,打鬼鞭子上下翻飞,打这些虚影毫不费力,刹那之间,已经打散了十来个。 疯道士点头,不过他没有什么好的手段来杀灭这些东西,而且又看不见它们。只有在精神上给我支持。 没想到疯道士在场我还能做主角,这让我心里涌出来一阵快意,虽然在疯道士看来,我是发了神经,对着一通看不见的空气狂抽鞭子。 再次打散了十来个之后,眼前的虚影突然都不动了,我错愕之下不敢再抽,生怕再起了什么不可控制的变故,就在我愣神的瞬间,剩下的一队男女老少突然全部消失。 灯魂感应到我们在杀它的喽啰兵了? 不管怎样,没有了这些虚影的纠缠,这终究是件好事情。 回头再给疯道士说的时候,他让我再看看,现在能不能看出点东西。 我还是觉得一样。阴气沉沉的,从地面上往上慢慢地蒸腾起来,没有了这些虚影,荒村再次沉寂下来,我只好再次对着疯道士摇头。 疯道士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建议我去村子最中间看看,灯魂躲藏的位置,肯定是他们精心设计的,最有可能在荒村的中心,这样方便掌控它创造出来的世界。 我觉得有道理,刚才我已经跑了一圈,中心自然知道,是一个小十字路口,我们两个赶紧往那里走。 还没走几步,我突然听到一个小转角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把拉住了往前疾走的疯道士,指了指那个声音出现的地方。 有人埋伏在这里? 疯道士会意,我们猫步而走,轻轻靠近了那个小转角,疯道士做了个手势,同时跳起,一个是黑曜石算盘,一个是打鬼鞭,刚现身就无比刚猛地砸了过去。 转角里传出来一声惊恐地尖叫,听到这声音,疯道士硬生生地收住了手,差点砸到他自己。我的鞭子收手不急,不过它自己圈了起来,想来那人米疙瘩认识,这才没有伤到她们。 是苏夏和那个老婆子。 她们两个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疯道士赶紧走上前去,问她们两个受伤了没有。 苏夏看见是我们,激动的无法自已,颤抖了半天,终于也讲述了经过。 她们的情况其实和疯道士的也差不多,只是苏夏一直扶着这个老婆子,她们两个没有分开,同时迷失在了一处,然后不停地出现各种奇怪的鬼魂来围攻她们,苏夏经常和香火中的神灵打交道,当然一下就感知了出来,一边点燃香火抗衡,一边拉着这个老婆子逃走。 没想到这老婆子没走多久就崴到了脚,只要一走动就会惊动冤魂再次过来,苏夏只得拉着她躲在了这里,希望我们一会可以来找她。 那老婆子的脚崴的着实厉害,轻轻一动,脸上就露出疼痛的表情,苏夏简直是将她整个身子靠在身上扶住,疯道士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现在就剩下吴弃和朱文权两个人不知在哪里,苏夏担心,催促我们去寻找,疯道士告诉了她那个灯笼的事情,现在我们可能就陷在这个世界里面了,只有找到灯魂,才有可能出去,不然的话,就是找到他们两个也没用。 苏夏也没听过阴阳迷魂灯,不过她相信疯道士的话,问我们该怎么找,疯道士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现在只能希望米饭能看到些什么。 疯道士开始再次问那个老婆子关于这个阴神的事。 这样神秘的法器,定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看来那个没露面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已经物色老婆子来养阴神,用阴神索取问卦人的阳寿,然后放在这个世界里当奴兵。 这个没出现的女人不是活菩萨,她不会白白的救这个老婆子的命。 而前一段时间找来的女人,肯定是没露面的女人派来的,她似乎知道我们终究会找到这里,早早地从老婆子那领走了阴神,放在这灯中做灯魂,只等我们过来。 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阴谋,我们不知不觉坠入其中。 不过疯道士始终没提一件事,苏夏和老婆子都不知道,这个灯魂是老婆子供奉的老神。 他还是有点琢磨不透这个老婆子,为了大家的安全,疯道士还是很谨慎的。 在黑暗中来到了小村中间的位置,疯道士转头看了看我,我静下心来,仔细的感应了一下,似乎觉得这里的空气中有轻微的波动,再仔细感觉的时候又没有了,我有点拿不准,对着疯道士摇摇头,问疯道士要是找到灯魂怎么办? 疯道士说“符,我本有两张雷符,上次为救你消耗了一张,现在还余下一张,所以只能一次找准,其他的符他也有,不过没有这么大的功效,并且你知道,这个符一旦激发,我就等于废掉了。” 疯道士说的时候一脸苦笑,他的道力还不足以轻松自如的使用这个大威力的符篆。 我点点头说,“还有没有其他怀疑的地方,我拿不准,离天亮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看过一遍再说。” 疯道士嗯了一声说四个边角也都有可能。 我说那好,去小村的四个边角看看。 在大家都转身的时候,那个老婆子却站在哪儿没动,苏夏问道,“怎么了,婆婆?” 那老婆子一脸凝重,一句话也不说,我们都感觉奇怪,过了片刻她突然道,“我能感觉到它,它在这里。” “谁?”苏夏疑惑又小声地问道。 “它,我供奉的那个神灵,它在这里!” 说着,老婆子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不过她却指向了头顶。 我这时候也抬头感觉了一下,似乎觉得头顶有个一种古怪而且冰冷的东西,阴森森地罩着这一切。 片刻之后,我冲着疯道士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里无疑了。 事先我们并没有给这个老婆子说,她既然说是,那肯定就是,毕竟她和这个阴神一起呆了五年,现在这个阴神要全力的控制这个灯中世界,肯定最容易被她感知到。台他来号。 在确认之后,疯道士没有犹豫,同样的是一张黄蒙蒙的符篆飘起,接着抛入了空中,随着疯道士的一声大喝,“破!” 半空中像是突然起了一个霹雳,阴云四合,天地振动,我们都趴在了地上,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模糊的人脸,空洞洞的眼睛和嘴巴,嘴中嗷嗷的沉闷嘶叫着,似乎愤怒之极。 可一瞬之间,另一个世界好像有一个极大吸力的东西扯住了他,小村中的阴气都往此处聚集,聚集成一团的时候,瞬间从一个点消失掉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故人 趴在地上的疯道士还是慢慢地软倒,我赶紧上前扶住他,他的精力似乎已经被榨尽,腿软了软。想站还是没有站起来,浑身汗出如浆。哆哆嗦嗦的,好像比上次体力透支的还要厉害。 我见他实在站不起来,就让他先坐着。 “他奶奶的,看来不好好学道是不行了,连一枚符篆都受不住,算个鸟道士啊。”疯道士骂了一句。 好在这次击伤了那个阴神,至少它现在已经消失,阴气也被席卷一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还有冰冷冷地东西存在,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 她躲在了何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按说这么大的动静,早应该惊动了她。 疯道士喘息的时候,小村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两个身影一左一右的奔跑了过来,正是吴弃和朱文权,阴阳迷魂灯被破掉,他们两个自然就被放了出来,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刚才符篆激发的反应,让他们快速地找到了我们的位置。 因为看不清,他们两个在离我们十来米的地方停住了,小声地问了一下,确认是不是我们,我回应了一声,他们这才放心地聚拢了过来。朱文权扶住疯道士,问怎么回事。 疯道士没有多说,让我们赶紧去找那个女人,不要让她给跑了。 朱文权应了一声,转头小声对那个老婆子道,“她住在哪一户,快点告诉我们。” 老婆子不知道是被符篆的威力吓呆了,还是因为那个阴神被打跑而失魂落魄的,喊了两声,才慢慢地答道,“她给我说是第三户人家。” 第三户人家?从哪边数第三户人家,既然她布好了阵等我们,阵被破掉了,她会在这坐以待毙么?还是说,在那户人家处还有陷阱? 我们都不知道,朱文权打亮了他从车上带过来的手电。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不管怎么样,今夜必须要把她抓住。 我和吴弃走到最前面,开始慢慢去逐家推门,第三户人家太笼统了,从边上数都可能是第三户人家。台扔名血。 推门的时候我再次感到奇怪,因为门本来就被我推开过了,可是现在每家的门上,竟然都上着锁。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么? 我有点闹不明白了。 吴弃也有点犹豫,刚才他也应该经历了这样的情况。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不经意地往前一看,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妖娆的影子,出现的无声无息的。 “谁?”我喊了一声。 朱文权立马把手电照了过去。 一个脸色白如纸的美丽女人,穿着锦绣小褂,鬓发如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在盯着我们看。 苏夏身边的老婆子颤抖了一下,这个女人显然就是在她家养伤的女人! 她吓了一跳,我们更是吓了一跳,除了吴弃之外,在场的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个女人我们之前就见过,只是我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是核桃林中那个驱动五鬼的女人!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怪不得老婆子说她受伤,怪不得她和我们这么大的仇怨,怪不得知道我们是玄灵公社。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还有很多,比如她是怎么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情况的?比如她现在的出现,要独自对付我们所有人么? 疯道士虽然受伤,可我们还有很多生力军,而她最多能和苏夏打个平手。 彼此都在惊诧中沉默,最终还是那个老婆子打破了这种僵局,她冲着我们喊,“就是她,就是她!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让他们来的,因为你觉得我不会救你,对吧?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自己竟然也敢过来!而且正是因为你,把我苦心布置下的迷魂阵给破掉了!是我失算了!” 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受伤,整个嗓音都变了,变得沙哑而诡异。 虽然看出来相貌,听声音怪异,苏夏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核桃林地宫里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点了点头,“没想到是我吧,拜你们所赐,上次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就我自己逃了出来,女天神震怒,作为惩罚,我被施了活人炼魂术,差一点就没命,现在嗓子也坏了,这痛苦我一定要加倍的还给你们!” 苏夏和她是老对手,哼了一声,“你们自己作恶,只能说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那些失踪的孩子呢,把他们交出来,或许还可以宽大处理你!” 那个女人听苏夏说完,阴测测地笑了,沙哑和怨毒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听起来格外的恐怖。 “宽大处理,宽大处理?好啊,我等你这么久,就是想等你们宽大处理呢,有本事就过来抓我吧,别以为这个老不死的把你们领过来,你们就赢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朱文权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走上前去要去抓她,不料这个女人又是阴测测地一笑,冲身后喊了一声。 “张进武!” 朱文权本来都往前走出去一只脚了,听见他喊人,顿时停了下来。 不过等了半晌,那个叫张进武的还没有出来。 女人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反应,这时候我们都纳闷了,这女人在故弄玄虚么? 女人好像也有点生气,转头又向身后道,“张进武,你想躲一辈子么?他们迟早会找上你的!快点出来吧!” 那女人话音落下,她身后果然慢慢地有了动静,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朱文权用电灯一照的时候他用手一挡,不过我们所有人一瞬间也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荒凉坟场的养尸人!那个马脸男! 他现身之后立马冲着我们点头,“对不住,对不住各位,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他打圆场的话还没有讲完,那个女人冷冷地打断了她,“好了,好了,你现在已经露面了,就是跪地求饶也已经没用了,看不出你这样的人,怎么忍心下手杀自己的两个师弟的,去吧,把他们收拾掉。” 被这个女人揭了老底,马脸男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抹凶光,那个女人似乎觉察了出来,“怎么,也想杀我灭口么?恐怕你还没有那个能耐。你自己看着办,现在这秘密被这么多人听到了,我首先声明,我会帮你保守秘密,至于他们,你最好是让他们变成死人,我觉得那才是最稳妥的!” 这个男人好像被说到了痛处,现在已经不再是嘻嘻哈哈的表情,女人又说道,“杀了他们之后,到时候你想要杀了我灭口也行,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马脸男张进武终于说话了,他不敢再滑稽,沉着嗓子说,“我没那个胆子,也永远不敢。” 女人说,“那就好,其实他们这几个人之中。就那个光头厉害一点,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其他人很好收拾,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能不能收拾的了。” 张进武摇摇头,“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很厉害,前几天和我我新召出来的黑凶打成了平手!” 女人疑问的嗯了一声,“是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人?” 张进武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我们顿时明白了。 原来那天在墓地被我们抓住之后,他转头就向这个女人报信去了。 “一个人能挡住黑凶,确实挺有能耐的,不过,他能同时挡住你的僵尸部队么?” 张进武没有再说话,他点了点头,将那个铃铛拿了出来,放在手中猛的一摇。 随着叮铃铃一阵脆响,我们听见噗噗通通一阵整齐而又杂乱的响声,他们身后的一扇门被机械地撞开,晃来晃去的,一群僵尸从里面鱼贯而出,大概有七八个,同样的青面獠牙,不停地扭动着头颅,而那只被称为黑凶的僵尸,赫然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它们都张开了类似犬科动物的利齿! 第一百二十三章:僵尸送葬? 我和僵尸的缘分算是不浅。 只所以走上这个另类道路就是因为去乱坟岗,摸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的胸部,结果她诈尸了,虽然后来知道那是养尸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我之所以能走入现在这个圈子。完全是拜一个僵尸所赐。 而后再去乱葬岗的时候,被僵尸追赶,再接着是太白峰,被一群僵尸给绑架了,现在倒好,再次遇到了僵尸部队。 僵尸一词最早出于《大千录》,这是道家的一本著作,上面有关于最早的僵尸的记载,所谓僵尸。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 后来袁枚的《子不语》和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更对僵尸做了详细的记载,特别是袁枚的《子不语》,将僵尸分为八类,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伏尸,游尸。 相比而言,我还是觉得《黄泉碧落手抄》上分的更真实一点,分为,白僵。黑僵,跳尸,飞僵,魃五类。 因为之前乱葬岗遇到的僵尸就是白僵,那是一般的僵尸,怕日光,怕黑狗血,怕女子下宫血,也怕秽物。 一旦等白僵进化成黑僵的时候,就不再怕一般的秽物,可是仍旧怕烈火和阳光,这个黑僵是用邪法祭练出来的,想来则更厉害。 而黑僵一旦吸食了足够的阴血,就会成为跳尸,除去阳光之外任何东西都不怕,这时候就比较难以降服。 而跳尸如果藏于幽暗之处。吸收月亮精华,历经百年而恶魄仍然不散的话,则会变成飞僵,这个时候纵跳如飞,已经不单单是吸食人血,而且还食人精魄,非有道高人不能降服。 而最后一个,魃子,又成旱魃,也就是千年僵尸,据说出现之后旱地千里,这样的僵尸只存在传说之中,要是一不小心真遇到的,那逃也不用逃了。等死就行。 上次在太白峰的时候,朱欢庆提及的僵尸王,应该就是指跳尸。 所幸,这七八只僵尸,只是普通的白僵,只有一头黑僵而已。 僵尸在形成的时候,并不是大家想象的跳着行走的,而是膝盖不能打弯,像鸭子一样,晃来晃去的鸭步而行,而变成黑僵的时候,才是跳行。 大家千万别以为跳行就变得笨拙了,越会跳的僵尸,反而越灵敏和恐怖。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会吸食人脖颈处的鲜血,一旦咬断动脉,鲜血喷涌而出,他们会毫不费力的吞咽至饱。 八头僵尸散着走了过来。 对于普通人来讲,僵尸很难对付,就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死尸,你打上去不会伤及它的根本,除非能将它的恶魄震出体外,它才会变成一具真正的死尸。 唯一不把僵尸放在眼里的疯道士,现在完全上不得场,黑毛僵尸已经扑了过来,在往前,估计就要伤到苏夏和这个老婆子。 吴弃一眼不发,纵身上前挡住了那个黑毛僵尸,那黑毛僵尸不知道是不是还记得吴弃,狂乱的张嘴,露出一口尖利的黑牙,就咬要吴弃的脖子,可是吴弃手中的红线挥动,那黑毛僵尸每扑击一次就被带的一个趔趄! 他虽然凶猛,但是吴弃好像用的是四两拔千斤之法,那僵尸虽然力大无比,有利齿和长长的青色指甲,但也奈何不了吴弃,只听到沉重的扑击声和那僵尸的纵跳声。 那黑毛僵尸见攻击受阻,一声吼叫,这一声吼叫仿佛命令,其他的僵尸脖子一挺,也摇摇晃晃地扑了过来。 我站上了前去,现在必须护住疯道士和苏夏他们,迎着我走来的这个僵尸群,头上的毛发已经脱落的一片,露出来的头皮像是剥出壳的鸡蛋一般,长相奇丑。 我的打鬼鞭子没头没脑的就对着这个僵尸抽了过去,没想到打鬼鞭子打中僵尸的脑袋之后,发出了一声爆裂的大响,那僵尸竟然发出惨痛的一声长叫,愣了一下,又再次恶狠狠朝我扑了过来。 肯定是阴气打在它身上撞击出来的暴击声。 不怕打么?我又是一鞭抽了过去,他僵尸叫的更大声,可能是声带已经损坏,叫出来如动物嘶嚎般难听之极,这僵尸虽然大叫还是不退,我心中好笑,又是一鞭子抽上去,三鞭之后,它终于抗不住了,像是一头被砖头砸中的狗,转头就往后跑,任凭马脸男怎么摇铃,它都不管不顾,狂奔而去! 看来我这打鬼鞭子打僵尸,比打鬼还好用,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又是一具僵尸扑到。那还不是依样葫芦,我鞭子扬起,啪啪爆响,这僵尸都被我打的退了一步,不过这个僵尸好像比刚才那个恶魄要凝实一点,挨了这两鞭子之后,浑不当回事,露着尖利的牙齿,伸出黑长的指甲来抓我,我岂能被这个愚笨的僵尸给抓到,退后一步,对着他又是一顿狂抽,找打是吧,我成全你,如同放鞭炮一样,打的它身上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没想到之前我怕的要命的僵尸,现在对付起来混不费劲! 而此时朱文权和两个僵尸也近身肉搏了起来,朱文权手中拿着一把开过刃的刀子,这刀子辟邪可以,对付僵尸全无效用,且不说僵尸皮肉僵硬,难以刺进去,就算是刺进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效果,反而容易分心之下被僵尸抓到。台扔岛巴。 吴弃和那个黑毛僵尸还是打的难分上下。 相比而言,我的这里打的是最吸引眼球的,各种响声,打在僵尸的脑袋上是脆响,打在身上是闷响,前胸和后背的响声又不一样,如同架子鼓的打击乐!这个僵尸虽然比较能挨,十几鞭子之后,和之前那个僵尸一样,被打的脱了控制,也是调头逃走,马脸男哭丧着脸喊,“别跑,回来!” 它能回来才怪。 僵尸和野兽一样,懂的趋利避害,再上来的话,他们体内的恶魄估计就要被打散! 我洋洋一阵得意,正准备再抽下一个僵尸的时候,发现手里面的鞭子突然一动,米疙瘩虚影浮现而出,“小凡,我没力气了!” 我心中一阵无语,这老鬼就是不行,不过现在也不能怪他,从来到这个诡异的小村到现在,他已经救了我很多次,比以前强了太多,正准备答应的时候,身前有两个僵尸飞扑而至。 我将打鬼鞭子一甩,毫无效用,而且那两个僵尸见我拿一个小鞭子抽它极为愤怒,张口就狂乱的咬了过来,没了打鬼鞭子,我突然一无是处,低头闪身避过,闻见那僵尸口中腥臭的气息,转头往一边跑了过去,现在只有把它们两个引走就好。 不过只一头追来,另一头却又摇摇晃晃地朝着苏夏他们走去。 不能让它过去,我将手里的鞭子对着那个不理会我的僵尸再抽了一下,终于他猛然转过脸来,恶狠狠地过来追我。 此时的场面,吴弃对付那一头最凶的,我和朱文权分别对付两头。 这时候马脸男大叫,“这样不行啊,我有大用的,跑了两个了都!” 我并不是太怕,只要不被它们咬中脖颈,咬中其他其他地方,我周身阴气,不会致命,一边拿鞭子甩两个僵尸,一边观察周边的形势,那个女人好像看出来不对劲了,她再次低头,将长长的指甲再次刺入了后背,发出痛苦的一声长叫。 好像一个女人在受刑一样。 又召那几个鬼。 一瞬之间,那几个女鬼再次回来,却是刚才围攻我的那五个,怪不得,现在她已经练成所谓的五鬼噬魂术了么? 怪不得她叫的这么惨,之前为了对付我,已经将五鬼放出来了一次,现在伤口估计还一片模糊,她又抓了上去,在后背上养鬼,何苦呢? 在她弯腰的时候,苏夏也咬破手指,快速点点燃了五根香火,这五根香更粗壮一些,她简单地做了一下祈祷。 老头的虚影再次出现在香火的氤氲里。 她们两个又将在生死对决,而我们谁都不能分身过去帮忙。 疯道士有的着急,抓住双法剑大喊,“文权,给你这个!” 马脸男人将铃铛都能摇破,僵尸突然状态一变,别说朱文权根本不能过去,连追我的两个僵尸都发了狂,横扑竖击,让我险状频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善恶 现在打鬼鞭子已经没有了用处,拿在手里反而是个累赘,挥手去抽击这两个僵尸的时候,很有可能被它们趁势咬住我的胳膊。我索性往身后一插。用学习的峨眉派功夫和这两个僵尸游斗起来。 其实这功夫和朱文权比还差的很远,不过我胜在力大。而是这些僵尸都是半路中间被召出来的,不是自己破土而出的僵尸,要不然这一段时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夜里看到,想来就是为了准备对付我们,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不停召唤。 一时半会我还能支撑,只是时间长了,估计会被拖垮。 朱文权也一样,护身短刃虽然凌厉。并不能削短僵尸的手臂,好几次好像刺进了僵尸的肉里,再拔出来的时候都差点被僵尸抓中,他只好也舍弃了那把开刃的刀子,用拳脚全力对付眼前的这两个僵尸,击中的话能将其击倒,虽然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可比短刃强得多。 吴弃和那个黑毛僵尸打斗起来的动静最大,那黑毛僵尸愤怒之下连连扑击,半堵墙都被它扑倒了,轰隆隆的烟尘起来一片。 场面一片混乱。 那个女人身上的五个鬼魂瞬间离体而出,分成先后,旋转着,竟然在空中凝成了一股绳状,五个好像合成了一体,对着那个香火中的老头冲去! 难道这就是她说的五鬼噬魂? 之前在阴阳迷魂灯中。我也曾遇到她们五个,想来灯中有诸多限制,实施不了五鬼噬魂术,她们只是不停的伏击我,而现在,她可以把这个术法发挥的淋淋尽致! 香火中的老头提起龙头拐杖就打,那五个冤魂凝成的一股气诡异之极,龙头拐杖竟然打不到,那神灵的气息开始有点不知所措,捕捉不到冤魂的影子,就没有办法对付。 就在这时,那五个冤魂凝成的雾气,一下套住了那老头的手,龙头拐杖举不起来,老头一挣没有扯掉,瞬间被这个绳状的东西给牢牢地捆住。再也难以动弹。 缚住之后,五个浑身血污的女人突然现身,有的扯手,有点扯脚,四面八方的地按住了老头的虚影。 苏夏坐着下面使劲挣扎,可是仍然脱不了掌控,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候,那个女人眼见得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竟然还能站起来? 我记得之前和苏夏对战的时候,她也是一动不动的,这次可能是邪术已成,她现在施法之后可以行动自如。 激动之下我这一分神,一个僵尸青长的指甲划过我的胳膊,胳膊上猛然一疼。好像是被划伤了。 不敢再停留和环顾,我只得全力和这两个僵尸周旋。 等我再去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快走到苏夏身旁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棍子,好像好像黑气缠绕的,定然不是好东西,她见过上次苏夏的昏厥,这次也想依样葫芦,去砸苏夏的后脑勺! 只要苏夏昏倒,她头顶的神息自然散去! 苏夏上次是大难不死,这次要是再被砸中,估计立马就会魂飞魄散,香消玉殒! 可是当时的场面实在是乱成一团糟,而且估计是黎明前的黑暗,除了静止不动的人能看清,其他的人都在费力的自救,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而且在她的身后,那个马脸男人一边拼命的摇铃,一边也跟着她走了上去。 我奋力的想推开这两头僵尸,可能是因为铃音的刺激,这两头僵尸现在就好像是发狂的狗一样,根本不论章法的狂扑,两双眼睛红的能够滴出血来。 就在这危机的关头,疯道士提着双法剑摇摇晃晃地站到了苏夏的跟前,只要他活着,就不会允许别人伤害苏夏。 那个女人好像看出来疯道士已经是强弩之末,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疯道士忙用剑来磕挡,那女人挥起棍子猛砸,疯道士估计手脚依然酸软,当当当一阵金属交接的响声,那女人猛的一挥,疯道士的双法剑脱手而出! 那女人身后的马脸男子见有机可乘,突然上去,一脚踹中了疯道士,疯道士一声不吭,翻滚了好远,这才趴着一动不动了! 打倒了疯道士,那个女人继续往前走,我心中万分焦急,可是这两个僵尸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甚至连定鬼咒都念了,定鬼咒好像对脏东西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只是太麻烦,还要双手举于天灵之上,念过之后一头僵尸猛的一停,可另一头僵尸立马冲了过来,我只得又手忙脚乱的应付。 那个女人在一瞬间露出阴狠的笑容,对着地上端坐的苏夏说,“你的宽大处理,我怕是用不上了呢!” 说着,她将黑色棍子就朝苏夏的后脑磕去。 完了。 明知救援不及,我还是尽力奔去,可实在是离的太远,远看还有十来米的距离之时,那棍子已经扬手击下! “噗通”,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我的心里突然猛的一紧,等我再看去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婆子趴在了苏夏的身上,这狠狠地一棍子,却击在了她的后脑之上! 那女人本来想好一棍将苏夏击晕,没想到半路上又出事故,口中叱道,“找死是吧!老不死的,我成全你!” 她又狠狠地挥动棍子,朝着那个老婆的脑袋砸去。台讨圣亡。 “嘭、嘭、嘭。。。” 一棍,两棍,三棍,可那老婆子拼死护住苏夏,搂住她就是不闪开。 女人怒极,黑色的棍子再次砸了下去,这种沉闷的声音听的人心里难受,犹如百鬼挠心。 不知道砸了多少棍,那个老婆子开始还动,每砸一下就一声大喊,七八棍过后,就已经没有了声息。 我莫名惊诧,又再次分心,两个僵尸前后夹击而至,一个僵尸张嘴就咬,我下意识地躲避,它一下咬到了我的肩头! 我大喊一声,用手一推,没想到它根本就不撒口,而另一个僵尸也扑击而至,目标同样是我的脖子,我尽力后退,没想到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下摔倒,那个咬着我的僵尸也跟着摔倒,另一个僵尸直挺挺地附身下来,再次张着狂暴不堪的牙齿,对着我的脖子袭来,我一个胳膊酸麻,只好伸出一只手去挡,没想到一只手根本不灵,没挡几下,反而被它一下咬中,同样再不撒开。 “嘭,嘭,嘭!” 那边棍子的击打还在继续,我肩头手上火辣辣地疼痛,两个人头在我身上乱晃,心中惊恐愤怒之极,猛然间感觉世界突然一变,现在的这乱糟糟的场景突然静了下来,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所有,吴弃正用双手结了一个绳花,往那黑凶脸上按去,朱文权正错身绕过两个僵尸之间的缝隙,疯道士用两只手拼命的撑地想要站起来,马脸男人正甩起手准备下次的摇铃,那个凶狠妩媚的女人又再次抬起了棍子。 这一瞬间,我感觉我已经脱离了这个现场,高高在下的俯视这一切一般。 这是? 一瞬间我想起疯道士给我说过的气场感应,疯道士把这个叫做“炁”,是指道家的一个境界,感应能力,速度,视觉都有提升,就好像突然之间拥有复眼一般,前后左右的东西,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是非清晰的感应到。 难道我的炁场,在这生死边缘的一瞬间,被激发开启了? 手和肩头的痛处无比清晰的传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有了炁场感应,痛楚也被放大了一倍,直感觉痛不能忍受,手猛然一推,没想到力量极大,将那只咬着我手的僵尸甩了一个滚轮。 这个咬中我肩头的僵尸,是一个小个子女人,我狂怒之下挥击了三拳,正中她的小腹,她应该是恶魄受到了震动,再也不敢不撒口,起身跳开。 我心中愤恨之极,一纵起身,瞬间将这两个僵尸踢倒,上前踩住,一具尸体后背上急速地五六拳,趁它们还没起身的时候,我跳起来去夺那女人的棍子。 那女人没想到我能突然脱困,往后转身,我一下抓空,正想追上去的时候,朱文权一声大叫,好像被僵尸给伤到了,我只好回身去帮他,用的一样是峨眉武功,不过体会到神秘的炁场之后,我觉的两个僵尸的反应都变慢了,上前一掌打在一个僵尸的脖颈处,另一脚踹在了一个僵尸后心,它们两个一声怪叫,退开了老远。 而吴弃这时候收起了红线,手中正拎起一个布袋,朝那个黑毛僵尸挥击过去,那黑毛僵尸好像无比的怕那个布袋,不停的跳开躲避。 马脸男人着急地大叫,问那女人该怎么办,女人哼了一声,“先撤,他们走不了的!” 说着她召回了五个女鬼,马脸男人边撤边摇铃,几个僵尸拥着他们两个瞬间退走,消隐在了黑暗里,我正要追上去,吴弃大喊,“别追,小心陷阱!” 我只好气愤地站住,这时惊奇地发现,刚才我摁着打的两头僵尸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难道我刚才激愤之下,竟然打散了它们的恶魄? 还没来的急细想这个,苏夏的大哭就打断了我的思绪,回头一看,她正抱着那个老婆子,朱文权也扶起了疯道士。 这个老婆子眼见是不活了,后脑勺的血不停地往外涌,顺着苏夏的胳膊往下一股一股的流。 苏夏的泪滚滚而下,“宋铮,文权,大家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婆婆,婆婆!” 我们都站着没动,别说现在是无比古怪的荒村之中,就算不是,被一个黑漆漆的棍子反复的击中后脑,断然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况且这个棍子上面还沾染了黑气,更是厉害。 不过她现在现在还没有断气,喊了两下悠悠醒转,她挥了挥手想抓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抓到,苏夏赶紧握住了她的手。 “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我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会的,不会的,过来文权,过来米凡,你们来帮我抬,赶快抬着她去找医生,过来啊!”苏夏大喊。 老婆子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没。。没。。。用了,我的。。。报应。。。到了。。” 我看到苏夏手臂上的血越来越多,苏夏一边抽泣一边安慰她,“你坚持住,会好的,会好的,要不是救我,你也不会这样!” 老婆子好像没听见,口中依旧喃喃自语,“我。。做了。。这么多恶,你说。。神灵。会。。原谅。。我。。。么?” 苏夏不停点头,说会的会的,你是个好人,那老婆子似乎很满意苏夏会这么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脑袋就歪了下去。 苏夏抱着她嚎啕大哭。 第一百二十五章:毒蛇成海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也都充满了伤悲,没想到老婆婆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核桃林地宫中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现在要眼睁睁地放走她么?而且她的身上应该背负着诡异诅咒的惊天秘密,更重要的是。那些失踪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一向温善的苏夏慢慢地将老婆子放到,咬牙切齿地道,“我去追。绝不放过他们!” 她说的决绝,现在天已经慢慢透亮了,这个村里就这么十几户人家,背后是一座大山,比较陡峭,他们上不山,小村两侧都是比较空旷的野地,只要能发现他们踪迹,他们就跑不掉。 我们这边,疯道士耗光了所有精力,朱文权和我都被僵尸抓伤了,一时半会没有大碍。 对手是两个人三个僵尸,疯道士的双法剑无论交给谁,僵尸都已经不足为惧。 不拿下他们。别说不足以给这个死去的老婆子交代。就连我们自己的内心,也说服不了。 “追!抓住这两个没人性的东西!”疯道士也有点愤怒了。 群青激怒,只吴弃说小心一点,可能还有陷阱。 我嗯了一声想要反驳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悉悉索索的乱响。 这声音像是微风刮过树梢,像是细雨打在草叶上。一瞬之间。他们也都听到了。 什么东西?台节吗号。 朱文权慌忙再次打亮了早已经被扔在地上的手电,只听见四面八方都有这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突然朱文权手电一晃,一身大喊,蛇! 我们顺着他的手电看过去,看见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头成三角形,还是一条剧毒蛇。 朱文权喊过这一句话之后,他将电灯光散乱着一照,我突然发现自己全身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每一家一户的墙角处,都出现了蛇,正在蠕蠕而动。 蛇是软体动物,是人天生畏惧的冷血的东西,这是来自人的本性,作假不得。 刚生下来的婴儿什么都不怕,可唯独怕蛇,说明这种惧怕是来自骨子里的,不是后天被它伤到才会害怕。 我们所有人都站住了,哪儿来的这么多蛇? 就在我们疑惑的时候,蛇还在继续增多,大的,小的,长的,短的,青红花黑,各种颜色都有,缠绕在一起,潮水一般的,仰着头,吐着芯子,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腥味,是这些蛇带过来的! 这种震撼,比任何东西都大,就好像感觉五脏六腑里面都爬满了小虫,鸡皮疙瘩起了又掉,掉了又起,就连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苏夏,也惧的退后了两步,站到了疯道士的旁边。 难道那女人能控制蛇,这些蛇显然是对着我们来的。 还在惊疑,墙后上的一个蛇,突然如电射一般的纵了过来,朝着最外圈的吴弃咬去! 吴弃吓了一跳,他反应还算是迅捷,用手一打,那蛇直接掉在了地上,好像是山中五步蛇,这种蛇个体较大,毒性很强,说是五步有点夸张,可是要被它咬中之后,百步之内,绝对毒发生亡。 很多人被眼镜蛇咬中能救回来,被它咬中基本都要丧命! 它一扑不中,仰起三角形的蛇头,张开了大嘴,露出细长恐怖的蛇牙! 我们这时发现五颜六色的蛇中,竟然有不少是赤练蛇,蝰蛇,野鸡脖子这类的毒蛇。 想抓她们现在是门都没有,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吧。 退。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闪,吴弃抱起来了地上的那个老婆子,之前最初是吴弃怀疑她,现在她为救苏夏死掉了,他可能觉得有些愧疚,不想群蛇伤她尸体,抱起她一言不发的往后走。 毕竟只要我们逃走,这些蛇是追不上我们的。 只有疯道士,好像对着群蛇出现的后方呆呆张望了一下,我拉了他一下问怎么了,他愕然摇头,“没什么,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我赶紧扶着他也往后退。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会这一手,看来这次又要从我们手底下逃脱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她善弄鬼神,弄控制这些蛇也不足为奇。 知道民间传说有五仙,狐黄白柳灰。 狐仙是指狐狸,黄大仙是指黄鼠狼,白大仙是指刺猬,柳仙是指蛇,灰仙是指老鼠(一种特殊的灰老鼠)。 这五类动物是特别灵异的,在农村,有很多人把它们供奉起来作为家仙,其中的一部分可以修炼成精,受人香火。所以一般情况下,人们见到他们要么绕行,要么退避,不敢招惹这五种有邪性的动物。 但也有大着胆子招惹的,一般都难逃它们的报复,特别是黄鼠狼和蛇,它们两个是最记仇的,只要不被打死,十几年之后都可能找上门来,向它的仇人复仇。 爷爷曾经说过一个打伤了个蛇,二十年后那蛇长成了大蛇仍然找他报仇,他害怕之下躲进了大缸,封上了口,蛇无法进去,大蛇来到没有发现他,围着大缸缠绕了一圈就离去了,等蛇走后,人们开缸救他,发现缸里面是剩下一滩血水。 爷爷的故事真实性难以考证,不过蛇是最记仇的却没错。 在这五仙之中,狐性高洁,向来独来独行,狡猾异常,不于鬼怪阴气沾染,鬼怪阴气也不能将它降服。黄大仙为五仙邪性之最,自成一路,也不屑假借鬼怪。白大仙刺猬与人无扰,一般也不容易为鬼怪所盛,灰大仙老鼠行迹猥琐,冤魂戾气也不屑利用。只有蛇喜食阴气,也容易为阴气所控,看来这些蛇,是沾染了阴气,所以被这个女人控制,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她拿出来了这个王牌,我们只好逃走。 本来以为她是要将我们驱赶走,这样他们自己就安全了,可是我们退到村口的时候就感觉不对了,朱文权往前面一照的时候,发现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堵死,身后的蛇更多,盘在树上的,盘在路边的,黑红交织的一大片,好像早在这里等着我们。 手电往更远处照去,发现远处的树上也有,在树上耷拉着,这么多蛇,不得有成千上万只,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么? 退路已断,我们被无数的蛇给包围,现在我突然想起来我的那个梦了,一直注意不让自己进山,没想到这蛇会突然出现在荒村之中,这事情实在是诡异的无法想象。 惊恐之下,急谋退路,这蛇是冷血动物,不是鬼魂,更不是僵尸,就算是疯道士完好,雷符还在,也是没有作用,而双法剑和朱文权淬火的刀子虽然有用,可问题是蛇太多了,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只要一个不小心被毒蛇咬中,我们就只好在这等死了! 就在我们转身又往小村之中退的时候,墙角的蛇好像已经等的急不可耐,连着三条再次窜了上来,那蛇弹的很高,差点就能咬住人的胳膊,疯道士和朱文权眼疾手快,刀剑齐划,将它们斩为两段! 不过连着蛇头的那段仍然在狂乱的挣扎,张大了上颚欲咬人!那种威慑力还让我们感到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这三个蛇的攻击开了头,其他的蛇也按捺不住,开始一纵一纵跳上来,纵然我们几个都不是吃素的,可仍然感觉恐怖之极,一瞬之间,我也挥手打中了四五条蛇,身边被切成两截的蛇,已经散成一片。 可外面还是密密麻麻的蛇,随着天亮起来,我发现每一个树根下,砖头缝里,都盘旋着密密麻麻的蛇的身子。 苏夏突然让疯道士护住她,她要去路边的柴草那里。 疯道士看了一眼,路边是有个柴草堆子,那里蛇更多,大概有十几来条的样子,问她干啥。 苏夏大声说,“点火!” 我们全员立马会意,驱赶开了那些柴草上的蛇,护着苏夏慢慢地靠近了那里,她被称为香香公主,火柴在身上是不缺的,瞬间点燃了一把,高高的火头亮起之时,离我们比较近的蛇纷纷退去。 我们五个七手八脚的将这些柴草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将周围点燃,坐在了圈子中间,吴弃虽然逃的狼狈,可一直没有放下那个老婆婆,只要他一放手,老婆婆估计就会葬身在蛇蝮之中。 熊熊的大火燃起,那些蛇果然不敢靠近,要知道蛇属阴,属寒,畏火畏热,可是我们也担心,这样一直耗着,何时是头?这堆柴火又能烧多久? 柴烧完之后呢?除非有人来救,可是谁又能打的过这么多蛇? 群蛇现在不能奈何我们,我听见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出现了,果不其然,是那个女人和马脸男,可在他们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走在他们身后,一直没有露出脸来。 群蛇见他们到来,纷纷散开为其开路,有的蛇还将头低了下去,如同人在跪拜。 那女人阴测测地笑了笑,看了看我,“就说你们跑不掉的,不过你这个小子竟然能打散僵尸的魄,,确实让人挺意外的!” 她说过之后,转身让开,身后的那个人终于抬头露出了脸,这脸凶狠无比,似笑非笑,我后背寒意顿生,怎么竟然是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蛇化 不但是我,他们也都慢慢站起,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这个男人曾经和我们称兄道弟。曾经和我们一起历经生死。 后来神秘消失。 现在竟然再次离奇出现,会请阴神的汪志雄! 只是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怪异。无论是面相还是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的汪志雄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首先是他的左脸靠近脖子的位置,有一片怪异地突起,像是一片青色的蛇鳞! 他的一双眼睛眯的极小,不过我还是看见在他的眼瞳中间,有一道诡异的幽蓝,连鼻子都变的更加的陡峭。 有点像是蛇,或者说他整个人已经开始蛇化。 可他为什么又会跟这个核桃林地宫中的女人呆在一起? “志雄?”苏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前走了两步。 隔着火圈,那个奇怪的男人盯着我们一言不发。 “志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和他们呆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担心你!” 苏夏说的是真话,虽然我曾告诉她,汪志雄趁她受伤的时候,差一点害死了她,她还是不信,因为汪志雄对她一直都是敬重有加的。 疯道士和朱文权的诧异丝毫不在苏夏之下,眼前的这个人,相貌虽然有点改变,但他却是汪志雄无疑,可是他看我们的眼睛,恶狠而又冰冷。就像是一条盯着猎物的蛇。 他同样怕这火圈,离我们很远,盯了一会,火圈外面的汪志雄终于说话了,我一下就听出来是那个尖利的孩子音,“汪志雄?让我想想,呃,这个名字好遥远啊。” 苏夏一脸惊恐和茫然,她也看出来有点不对劲了,回头望了望疯道士。 疯道士长吁了一口气。冲着眼前的这个人问道,“你是他供奉的那个蛇神么?现在脱离了控制是吧?” 疯道士这么一问,我心中惊诧不已,难道汪志雄所请的阴神,就是成精的蛇? 细细想了一下,在核桃里的地宫中,那个请来的神先是索要田鸡和鸡蛋,恐怖的移动速度,口吐毒液,身体盘绕制服对手,显然就是一条蛇。 难道现在这条蛇已经反噬,占据了汪志雄的身体么? “我就是我,我谁也不是,多谢你们把我领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呢。” 疯道士也有点吃不准是怎么回事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再是以前的汪志雄,是一个极危险的东西。 他身边那个女人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走过去搂住了汪志雄的脖子,身体娇软,在他耳边说,“杀了他们,这样我能升为祭司了,而你,也会获得想象不到的力量,只需要杀了他们就行。” 马脸男人站在他们身后犹如奴仆,想来他怕的不是这个女人,他真正恐惧的是汪志雄。 汪志雄突然伸出了舌头,在那个女人的脸上舔了一下,他的舌头极长,有点像是吊死鬼的舌头,不过柔软之极,那女人丝毫不闪躲,一脸娇媚,汪志雄阴森森地笑道,“这次杀了他们所有人之后,我要见你们的女天神,刚让我送完了那些孩子,现在又让我杀人,我可不是你的仆人,你承诺的东西要不能兑现,我会连你也杀了!” 那女人本来笑盈盈的脸上突然变色,不过她还是没有做出大的动作,依然挂在汪志雄的脖子上,“女天神不是所有人都能见的,我只是一个小小长随,只能先引见你去见这附近的祭司。” 汪志雄哼了一声,“十八祭司,哼,都是垃圾货色,之前不就死在我手里一个!” 他们毫无顾忌的对话,在他们眼中,我们死定了,所以他们说话才这样口无遮拦,那女人抬起眼睛看了看汪志雄,“他只是十八祭司中的最弱的祭司,女天神为这事都震怒了,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功过差不多能相抵,我引荐你去见传教祭司,能不能见到女天神,现在他说了算!”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手上和肩头都有点痒,是僵尸咬中的地方,我现在手脚虽然回暖,僵尸咬中应该也没事,只是多一些怨气被身体吸收而已,又打起精神继续听他们讲。 汪志雄好像并不完全是和他们一伙的,至少现在这个女人还控制不了他,听他们的话音,汪志雄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拿了那个奇怪的雕塑。 说了一会,汪志雄终于点头,“好,先去见你们的什么祭司,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那个女人从他怀里撤出了身子,指着我们说,“天一会就亮了,怎么办?” “急什么,他们死定了,再说,里面还有我的女人,等火灭了再说吧。” 那女人听汪志雄这么说,转脸再次看了看他,“你的女人?你不会想留下活口吧,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很多的事情!” 汪志雄冷冷地道,“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谁知道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疯道士突然隔着火圈指着汪志雄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汪志雄!你现在变成这样,肯定是你心中的恶念被人家利用了!这才冲破了压制阴神的封印!” 那人冷冷地转过头来,“恶念善念的,老子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会先杀死的就是你,那么好的女人你不要,刚好让给我,我以前真蠢,天天跟着你们做没意义的事,本来我是想将她游离的魂魄收过来的,没想到又被你们救了回去,这次,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苏夏现在呆住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丑男人吴弃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不停的将柴火添加过来,希望支撑更长的时间,在这火圈中呆的久了,我感觉浑身不舒服。 “那些针对孩子诅咒是不是你下的?”疯道士继续问。 汪志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你觉得别人有那么大的本事么?” 他还是一样的自大。 疯道士点点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诅咒诡异的很,有点像是动物的某种标记,原来是你作为蛇的怨念,这种怨念的标记,即使十几年之后,还能找到这怨念的对象,怪不得从信的外表看,什么都看不到,我早应该想到是你。” 汪志雄阴冷的脸上浮现一抹莫名其妙的笑容,不知道是笑疯道士的早知道,还是疯道士赞扬他下诅咒的手段。 “那些中了诅咒的孩子呢?” 汪志雄歪了一下头,“你们来晚了,在墓地吸足了阴气,现在已经被送走了!” “送到哪儿去了?” 汪志雄指了一下身边的女人,“这个你们要问她了,不过我觉得,你们别关心那么多了,准备上路吧!本来我没想露面的,只想你们静悄悄地死了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这么顽强,唉,我还是终究要出手!” 说了这些之后他指了指吴弃,“这就是代替我位置的人么?长的又丑又矮的,不得不说,你拉来的人一个不如一个,而且还要死在这里。” 吴弃怒道,“我长的是不怎么样,不过阁下的尊荣也不见得有多好,而且还助纣为虐!不知羞耻!” 汪志雄轻轻摇了摇手,“你说错了,我不是助纣为虐,我有我自己的新世界,你这种井底之蛙,永远不会懂的!” 说完了吴弃又来点评我,说这种半死不活的垃圾还跟着呢,我这时候感觉肩头和手上又痒了一下,抓了一下正说要一会收拾他,他阴邪的一笑,“可惜,估计你都挨不到我出手了!” 马脸男人走了上来,他这时候才抓住一个说话的机会,指着我道,“你打坏了我养的两具僵尸,现在刚好有两具补上,一个是你,一个是他!”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只见他指的是朱文权,他正在挠受伤的胳膊呢。 马脸有点得意地说,“你们以为不被僵尸们咬中脖子就没事了,太自大了,僵尸的指甲上和牙齿上都有剧毒,百步蛇知道么,十几条百步蛇的毒,看你们两个能挨多久!” 这马脸男人说完,我脑袋一蒙,百步蛇,现在从中毒到现在,走了多少步了? 从打跑他们到现在,少说走了也已经有五十步了,这蛇毒早已经渗入了血液,就是想吸也吸不出来了。 听他一说,我赶紧看手上被咬中的地方,刚才不注意,现在咬破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圈黑晕,而且还肿了起来,手面上像是出现了一个鸡蛋,而朱文权这时拉开了被僵尸抓中的胳膊,顿时出现了三道鼓起来的漆黑如墨的划痕! 苏夏现在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看看我又看看朱文权,这一切的发展太突然,她只得对着汪志雄说,“志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把我们都害死么?” 汪志雄脸色出现瞬间的温柔,“我不会害你的,我一直都敬你爱你,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你过来吧!” 苏夏摇了摇头,“你不是志雄,志雄不会这样的,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台妖乐亡。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朱文权哆嗦了一下,刚才他一直没说话,可能就是不舒服,我看见他的脸色苍白,头顶都是汗,看来蛇毒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之中。 我可能是因为周身阴气比较重,新陈代谢较慢,感觉还不是太严重,可也感觉心脏也一阵阵发慌。 他们在等,等这周围的柴燃烧殆尽。 苏夏不再说话,她点起了香,整整一排香。 第一百二十七章:地火 这一排香有八支之多,她将这一排香点燃之后,开始从身后的包里掏东西,是一个一个的小罐。那小罐里面几乎都是实的,只余一个香孔,她将八支香次第都插入了小罐之中。 然后将八个小罐分放在八个方位。她站在了最中间。 之前来的时候,苏夏就曾经说过,她从爷爷那里偷来了加强版的香,一直都没见她使用,不知道是不是指这些香。 如果是的话,凝出来的也只是神灵的虚影,神灵的虚影只能对付鬼魂,而现在四周连一个冤魂都没有,点这些香又有何用? 疯道士问朱文权感觉怎么样,朱文权摇了摇头,一脸难受的表情。疯道士扶住他,突然见苏夏突然点燃了这些香,而且还摆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阵势,他惊讶地问。这是什么香,以前怎么没见过。 苏夏回头望了望疯道士,眼中突然流出泪来,“这是,离尘香!” 疯道士一愣,不知道苏夏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别乱来,你的伤刚好。 苏夏嗯了一声,说这些香不会伤害我的。 只是我发现苏夏看疯道士的目光有些痴,和平时比起来很不一样。 看了一下,我就只能管自己的事情。因为心跳的特别快,想来我身上的蛇毒也已经发作。 我慢慢地盘腿坐下,开始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静心咒,希望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心跳速度再慢一点,这样蛇毒走向全身的时间就会推迟,虽然还是没用,能多挨上一分就多挨一分吧。 苏夏此时围着八个小香炉走动了起来,她的脚步像是踩那种迷宫阵一样,并不是按顺序来的。后来知道她走的是八卦方位,不同的走法能生出不同的效果。 看了一下我又专心的念咒,心想怪不得苏夏一开始不用这个香,太麻烦了,临敌之际,谁会给你机会让你在这好整以暇的踏步。 可现在可以,周围是熊熊大火,群蛇不敢过来,他们三个同样不敢过来,苏夏有的是时间将这步法踏完。 她走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重新站到八坛香火中间,慢慢坐了下去,还好这八支香都足够长,那香烟直直地往上飘。我以为接下来一定要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没有。 苏夏念道,“明窗延静昼,默坐消尘缘;即将无限意,寓此一炷烟。当时戒定慧,妙供均人天;我岂不清友,于今心醒然。。。” 她的神色清冷而又虔诚。 “信女苏夏,恳请此地神灵慈悲,施地火以除阴邪,弟子愿从此青灯常伴左右,一生与世情无扰,侍奉神灵。” 念完之后,苏夏好像在扣头。 在八八六十四卦中,有一卦叫做地火明夷,指人和运势艰难受阻,难以出头。 地为坤,为阴,阴极生阳,所以地中常有火山喷发,这就是极阴之下极阳的表现。 难道苏夏能引出地火? 念完之后她俯身下去,不停地在扣头。 苏夏出生在一个香火制作的家庭,沾染的香火最多,如果这里真有山神土地的话,说不定这个具有灵性的女子最容易感应的到。 在我们惊诧的目光里,她已经停下了扣头,额头上还沾着尘土,忽然间那八股香火都直直地朝着东北方向飘去,苏夏自言自语,“好了,感应到了!米凡,快点过来!” 我见她喊的惶急,而且单单喊我,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赶紧走到了她的身旁,在踏进他香火阵法圈子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八个小香坛子猛的一震,小香炉外面的地面上似有白色的气生腾而出,有点像是地热。 汪志雄他们三人猝不及防,齐齐大叫,尤其是马脸男和那个女人,捂着脸就在地上打滚,汪志雄也大喊一声,好像被那白色的气伤到了,往后急退。 苏夏盯着大叫地汪志雄看了一眼,这时候摇摇头,“看来这里的神灵太弱,没办法把他赶走或者重伤!唉,可惜了!” 这时候离火圈很近的蛇,好像也死了一片,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多数死的时候猛然一挣扎,露出了白色的腹部,白花花的,让人看了心中泛呕。 汪志雄受伤之后一声狞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只见远处的毒蛇再次无穷无尽的围过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既然你连我也敢伤,看来我也不能太仁慈了,现在我该主意了,你就和他们一块死吧!” 我看见汪志雄的双手之上,好像起了白色的气泡,刚才那地下出来的的烟气,把他伤了个不轻,这才让他恼羞成怒。 而妩媚女人和马脸男,还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像是脱了水的鱼一样。 汪志雄丝毫不管它们,只是不停地催动远处的蛇围上来。 苏夏神色黯然地做在香炉阵之中,脸色像是蒙了一层霜,本来梳的整整齐齐的长发,也有好几缕耷拉了下来,她也不管,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办法了。 朱文权开始不停地呕吐,我慢慢地躺在了地上,似乎觉得这样才能舒服一点。 山穷水尽。 我躺着一动不动,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把体内的蛇毒用散阴之法逼出来。。。” 我此时已经难受之极,疯道士一时看看我,一时扶住趴在地上呕吐的朱文权。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对着疯道士说,“给我一条蛇。” 在火圈之中现在还有毒蛇,是刚才柴草堆上的,只不过已经奄奄一息,疯道士奇怪的问了两声,我感觉心头烦恶,难以解释。 他就抓住了一条将死的毒蛇的七寸,慢慢地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心中默想着散阴之法,准备将这阴气与蛇毒都散入到这蛇体内,那声音虚无缥缈,甚至一时之间,我都觉得是乌小香,可是又觉得自己幻听了。 不管是否有救我都要一试。 散阴必须找活物,就是因为所有的活物体内都有一个小周天,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这个周天是循环往复的,因此才能吸纳我散出的阴气,心无杂念的抓住那毒蛇的七寸,感觉身体里面阴气再次开始流动,我慢慢地将阴气一点一点的逼向手指。 专心之下,连周围柴草烧的哔哔啵啵地声音我都没有听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发现手中的毒蛇软绵绵的,一动不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我全身之中的蛇毒好像也消失殆尽,我将死蛇,慢慢地放在了身边,柴火现在还余下很小的一部分,天光已经大亮。 还能坚持多久。 我没敢起身,突然我觉得,我应该出其不意的出去。 可是外面这么多条毒蛇,我要是跑出去的话,气血旺盛,等不及我散阴,估计一时三刻就得倒下。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了那条打鬼鞭子。 我的打鬼鞭,刚才可能逃的急,丢在了不远处的路上。台见庄扛。 令我感觉到奇怪的是,打鬼鞭子周围围了一群蛇,好像对那打鬼鞭子挺亲近。 我突然觉得,蛇这东西喜阴、喜湿潮,我一身阴气,它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同类,不会主动噬咬我? 心里有点没谱,现在我全身不再全是阴气,丹田那像是有个小火苗在燃烧,手脚也已经慢慢回暖。这蛇和僵尸差别不大,虽然我不是他们主动攻击的对象,但不代表我攻击他们的时候它们会无视我。它们如果感觉到危险,同样也会咬我,况且我是想攻击它们的主人,那个狠毒的汪志雄。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的时候,朱文权突然推开了疯道士,嘿嘿笑了一下,“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了自己同伙手中!” 他转头走到了吴弃身边,抱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吴弃一脸诧异。 朱文权像是恳求,吴弃一脸不忍,不过终于脸色犹豫的答应。 朱文权点了点头,猛地抓了一把燃烧着的柴草,瞬间跳出了火圈。 疯道士我们猝不及防,大喊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八章:舍命 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毒蛇,都仰起了头,随时准备扑上来。 朱文权这是怎么了? 他跳出去之后,奋力地挥动手中的那截点燃的柴火。地上的毒蛇纷纷避开,瞬间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文权!文权!回来!” 疯道士和苏夏都在大喊! 他这是不要命了啊! 就在我们伤痛而且惊诧的时候,奇事再次发生! 吴弃也跳了出去。他的手中拿着疯道士的双法剑。时间仅仅比朱文权晚了几秒钟而已。 我们三个突然有点懵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好在刚才朱文权已经用点燃的火扫出来了一条路,后面跟着的吴弃算是安全的,并没有受到毒蛇的攻击。 就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时候,朱文权突然将手中点燃的柴火向着汪志雄散扔过去,漫天的火苗。 就在汪志雄躲闪的时候,朱文权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朝着他身上扑去,他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蓄力扑击这一下。 而在朱文权后面,吴弃如影随行,紧挨着朱文权,也从另一侧无比凌厉的斩上了一刀。 这是? 这就是刚才他们两个定下的计策么?难道朱文权自知命不久长。为了护大家逃出去,这才愿意舍身扑击汪志雄。 现在的汪志雄被火苗,吴弃,朱文权三方夹击,躲的了火苗躲不了吴弃的剑,即使将这两个都躲掉,也躲不了朱文权的扑击,只要被他抱住,吴弃还是可以一剑将他杀死。 我们看的惊心动魄。 成败只在这一招。 可我们还是失望了,受伤的汪志雄依然灵活,身子竟然出奇不易的扭转,真的如蛇一般,三方的攻击同时落空,而且他一下将扑击的朱文权顺手打倒在地。 朱文权一动不动地躺着,再也站不起来。 吴弃一剑刺空。再不停留,双脚一蹬,猛然后退。趁着旧路还没有毒蛇围攻上来的时候,迅速地又跳回了火圈之中。 之后回来之后,他啊的一声大喊,将双法剑刺在了地上,无限的懊恼。 这一击落空,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而且汪志雄也不会再给我们机会。 苏夏此时拉着疯道士和吴弃,“快,快去救文权!” 汪志雄一声狞笑,手一挥,毒蛇慢慢围了上去,有的缠住了他的腿,有个漫过了他的腰。 刚才的奔跑和扑击,让毒血已经散入了身体的各个部位,朱文权已经陷入了昏迷,冰凉的毒蛇从他身上缠过的时候,他的神智似乎恢复了清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盯着汪志雄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到就是追求苏夏被她拒绝了么?就因为这害人么?” 汪志雄冷笑一声,从背后拿出来了一个东西,在手中轻轻抚摸,正是他从核桃林地宫中盗取的雕塑,那个躶体女人像。 “跟着你们有什么好处,现在我已经悟出了天人合一、万物化成的道理,我要的是力量,谁能给我这种无穷的力量,我就跟着谁。” 说完了这些之后,汪志雄似乎不愿意再给朱文权多说什么,将手一挥,一条早就在等待的毒蛇,猛然扑向了朱文权的脖子,正中下颚。 我们都转过了头。 疯道士怒目圆睁,眼里面像是能滴出血来,他没有转头,指着汪志雄道,“志雄,你这个畜生,我宋铮发誓,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我从来没见过疯道士恼怒到这个地步,可是我知道,他也没有办法,他被那枚雷符榨取干了精力,至少要明天早上才能够恢复,再次之间,他如果乱来的话,估计下场和朱文权一样。 汪志雄又阴测测地笑,神情满不在乎,“我不是汪志雄,再说,你现在也没能力杀的了我!”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疯道士目眦欲裂! 汪志雄扭了扭脖子,“无辜的人,有么?是他想杀我在先!” “可那些孩子呢,这个村里的人呢!” 汪志雄点了点头,“如果你真的想要理由的话,我给你一个。那就是,上天给了人一切恩赐,而人却没有一丝回报,难道不该杀么!” 听他的话音,好像是替天行道一样,好奇怪而且霸道的逻辑! 朱文权连挣扎之力都没有,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转黑,身上的毒蛇这才慢慢地散去。 那个妩媚女人和马脸男人伤的不轻,苏夏引出来的虽然不是地火,想来应该是地下蕴藏的罡气,这罡气打在邪物身上,那就是以汤沃雪,一汤一个准,难得苏夏在慌乱的关头还想起了我,要不然我的下场和他们一样。 妩媚女人玩鬼,马脸男人弄僵尸,两个人身上的阴气定然慢慢,被地底的罡气击中,现在依旧不能站起来,还在捂着脸呻吟。 刚才苏夏是想用这样的地火来袭击汪志雄,这些蛇都是他控制了,如果他也伤到这个地步,那所有的蛇自然也会慢慢退走。 一般状态下,蛇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它认为你对它产生了威胁。 可惜的是,汪志雄受的伤并不算重,不能到那种不可自制的地步。 我再次看见了地上的那个打鬼鞭子,汪志雄之所以难明目张胆的出来,就是因为他对我们所有的人都熟悉的很,他应该是疯道士最早招募来的成员,后来的成员有什么技能,他都一清二楚,他唯独怕的就是疯道士的双法剑,其他的应该都不放在心上。台史巨扛。 可他也有想不到的东西,比如苏夏的香,是苏夏这次才新带来的。 比如说我的打鬼鞭子,他根本没有见过,我们的披云山之行,他毫不知情。 现在他离那个打鬼鞭子的位置,已经很近了,我试着感应了一下米疙瘩,虽然微弱,但是能联系上。 米疙瘩现在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他应该有一击的可能。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想到这,我拾起了朱文权丢在火圈中的刀子,他知道这个刀子即使刺中汪志雄,只要不是刺中心脏的话,估计也没大用。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想着抱住汪志雄,让早想好让拿着疯道士双法剑的吴弃来刺。 我捡起了地上的那个淬火开刃的短刀,这个短刀现在我拿着正合适,疯道士的双法剑太长,反而失了灵活。 我想,我要拿着它给他的主人报仇。 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汪志雄,即使他是,现在也要将他除掉,毕竟他想杀了我们所有人。 我突然走进了疯道士,拍了拍他。 他刚才好像一直在激于义愤,看见他拍他,他这才想到我也中了蛇毒,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指了指火圈中的死蛇。 那毒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现在已经归还给了他。 疯道士一脸惊奇,他虽然不解,看出我精神比刚才要好,我这个死人阁的门徒,一直都在创造奇迹,他点了点头,看了看我的手,我手上的黑圈和肿胀已经消失。 我让疯道士不要那么愤怒,我想试试自己的想法。 拍过他之后,我从刚才朱文权拨开的缺口处也站了出去。 他们三个齐声喊我。 我背对着他们摇了摇手。 疯道士认为我又要想不开,赶紧跳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别犯傻兄弟,我们还有机会的,别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我冲着疯道士摇了摇头,掰开了他的手。 我一下又抓住我,抓的紧紧的,说什么都不让我前去。 这是我的兄弟,不管怎么样,这个兄弟一辈子我认了,我拍了拍他的手面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的仇还没报,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死掉!” 在我坚定的目光里,他终于无比担心的站住。 深吸了一口气,我继续慢慢地往前走。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如果我不主动攻击毒蛇的话,毒蛇会不会主动攻击我。 不主动攻击我最好,要是主动攻击了我,我翻身抓住它,立马退入到火圈之中,用散阴的方法将蛇毒散出来。 只要不是太多的毒蛇同时咬中我,只要能及时能逃回来,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我想赌一把。 而且我觉得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第二天路可走。 在他们的惊呼声中,我将一条腿慢慢地往前走,因为怕热,毒蛇离火圈都比较远,在走了五六步之后,我终于走到了一条黑红相间的毒蛇身旁。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将脚往前探了一下,那条毒蛇没有什么反应,汪志雄不知道我搞什么鬼,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 现在我担心的不单单是毒蛇,还有这个汪志雄,要知道他的移动非常的迅速,而且他的口水都是极具有腐蚀性的毒液,要是他率先发难,我可能也要交代这里。 索性没有,他离开的时候,我还不会散阴之法,他绝对想不到那蛇毒已经被我逼出了体外。 他可能认为我和朱文权一样,是临死之前找他拼命。 在这种思想之下,他不会想着攻击我,而是想着自保。 但是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不那点燃的柴草冲过来,而且还走的这么慢。 不管怎样,让毒蛇攻击我总归是对的。 他抬起了手,三四蛇毒蛇瞬间对着我激射了过来! 我“啊”的一声大喊,就准备往后退,谁知道这几条蛇只是缠绕在我的身上,好像很亲热的样子,并没有对我噬咬!它们喜食的是阴气! 看来那些僵尸之所以会攻击我,一个是我当时运动之下血气翻涌,他们能感觉到,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主动攻击了它们! 汪志雄看到毒蛇没有噬咬我,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在一瞬之间,继而被一股冷笑所代替。 我知道,他要出手了。 不能再等了,我一下甩开了脚上的毒蛇,瞬间朝着他冲了过去。 他嘴角还挂着那一抹冷笑,一个中了蛇毒的废物,绝对不可能伤到他。 我纵身而上,举着刀刺下,口中大喊了一声,“米疙瘩,缠!” 不亏是蛇身附身的汪志雄,见我突然口中呼喊,他就知道不对,一边退开,一边回头去看。 他以为,他的背后一定有人。 要不然米疙瘩是谁? 他什么都没看到,以为我诈他,回头就要夺我的刀子。 他想不到的是,米疙瘩是地下的那个黑黑的,一点不起眼的鞭子! 我扑在空中的时候刀子还在乱刺,他没有夺中,正欲后退,突然被打鬼鞭子缠住了双腿。 毫无防备之下他一下摔倒。 那一瞬间,我终于看到了他脸上惊诧的表情。 我纵身扑上,刀子化作一道寒芒刺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假死 从他摔倒到我扑上,这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我深知此人的本事,要是这一下不刺死他。那么向阎王爷报道的肯定要换人了。 所以这一刀我没有留任何余地。 我不想杀人,从来不想,可是有时候被逼无奈。人活在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被逼无奈才做的。 连佛教徒都说,“蛇蝎缠身应还招。我佛慈悲亦惩恶!” 这个人要是不杀,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这就是我要杀他的理由。 纵起的那一瞬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他的心脏。 而且我的力量大到他根本挡不住!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他永远都看不上的人,突然跳起来索他的命! 求生的意念让他急谋自救。他估计也看出来挡也挡不住,千钧一发之间。他推了我一下,让刀子偏离了准头。 “噗!” 刺入了他的右胸! 刀子刺入之后,我瞬间搂住了他。 这个人,最恐怖之处就是他的头颅,无论是有毒的唾液,还是毒牙,现在都不能让他施展。 我说什么也不敢放开,紧紧地抱住他。用脑袋顶住他的下颚,不给他一点迂回的空间,让他转不动头,张不开嘴! 我们两个抱做一团,那刀子还在他胸口上插着。 它插的极深,直至手柄。 疼痛让他发出狰狞的叫声。 要知道朱文权的这个刀子,是特地开了刃的。 这种开刃并不是一般人理解的开刃,这种开刃是道家的开刃,有可能是疯道士之前帮朱文权制作的,因为他经常用的是拳脚,所以极少带它。 所谓的开刃,就是用中指血涂抹在剑刃的两侧,这是认主,然后在将这个刀子放在罡火种煅烧,这是辟邪。 现在这把刀子的主人已死,可是它却代替他的主人,深深插入了凶手的胸膛。 这把短刀上面携带着朱文权的气息,这是正义和复仇的气息。而汪志雄本身就阴邪的紧,想来定然痛不可当。 他极力想要摆脱我,可是我现在就像是粘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滚来滚去,瞬间就滚进了毒蛇堆里。 我感觉到身下滑腻腻地,毒蛇来不及闪避都被我们压在了身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压死了多少条毒蛇。 可是他终究还是无法摆脱我。 危机关头,他将手空了出来,唤毒蛇过来咬我。 可惜的是,我现在一身阴气,是毒蛇喜爱的对象,它们只会把我当成同类。 不知道是不是汪志雄在惊恐和慌乱之下指挥手势有错,我猛然又再次听到两声大叫,因为我现在的脸抵在汪志雄的脖子上,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这两声大叫一男一女,苏夏他们现在现在还在火圈之中,应该不是他们,我便不再担心,想来应该那些蛇会错了意,咬中了妩媚女人和马脸男。 我不敢去看,还是死命地抵着他的下颚。 他的下颚真尖,将我的脑袋硌的生疼。 他狂乱的挣扎,可能是随着血液在不停的往外流,我感觉他的力气越来越小了,又过了一会,我感觉他的胳膊不动了。 我依旧不敢松懈。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正在死命抵住汪志雄的我吓了一跳。 现在苏夏他们都被困在了柴草火堆里,身后的是谁?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米饭,放开他吧,他已经不行了!” 是疯道士的声音。 他们怎么出来了? 吴弃这时候也说话了,“你放开他吧,不管死活,我先用红绳把他绑起来!” 我这时才慢慢地将脑袋从他下巴那移开,头顶上好像顶出来一个窟窿,疼不可耐。汪志雄确实一动不动了,眼睛紧闭,牙齿咬着,胸口的血还在流,难道真的死了? 这时候我转眼看那些毒蛇的时候,因为失去了汪志雄的控制,这些毒蛇开始慢慢地退走,从墙角,树根,石头缝里,一点一点的隐没,地上留下一片亮晶晶地蛇的分泌物。 妩媚女人和马脸男依然趴在那里,偶尔动一下,想来是受伤甚重,不知道刚才的那两声大喊是不是他们发出的,要是的话,估计又被失控的毒蛇咬中了,看来凶多吉少。 吴弃正在扯红线,苏夏和疯道士现在默无声息地看着汪志雄,他们心中应该有无限地感慨,可他们还没来的急感慨,汪志雄的身子突然间猛的一个鲤鱼打挺。 我们四个都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他竟然是假死,我刚才放开他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苏夏的罡火都不能奈何他,朱文权开刃的刀子又怎么会让他致命?况且刺中的还不是要害! 他站起来之后猛然朝着我吐了一口唾沫,这次离的比较远,而且我早有提防,重要的是,他受伤之后中气不足,这唾沫就不如在地宫中凌厉,我一下躲了过去。 见我躲了过去,他怨毒的眼神盯着我看了眼,一眼不发,捂着伤口转身就跑。 事情到如今怎么可能让他走脱,我和吴弃立即在后面紧紧跟上。 不得不说,这个汪志雄确实强大的可怕,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虽然一路上鲜血滴滴答答的,他逃的也跌跌撞撞,吴弃和我还是追不上。 说什么不能让这个罪大恶极的人跑掉,我追到村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捆住他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力,实在是追不动了。 吴弃看了我一眼,独自提着双法剑自己追了上去。 我只好在村口扶着墙歇息,心想他伤的那么重,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子,定然走不远,吴弃一定能追上他,只要当心他的唾沫就好。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头看周围的环境,墙角处还是有抖动的毒蛇,不过这已经不足为惧,没有了汪志雄的威压和震慑,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就在我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村口少了一盏大灯笼! 谁把其中一盏拿走了? 这两盏灯笼从昨夜子时我们来到的时候就开始挂在这里,之后我们已经在幻境和真实之间迷失,再后来疯道士祭出雷符击伤阴神,女人和马脸男人随之出现,再接着他们败走,毒蛇出现,我们快逃到村口的时候,我特地还注意了一下,当时灯笼还在,可现在少了一盏,定然是那盏被称为阴阳迷魂灯的大灯笼! 难道说这个村里当时还有其他人,他一直在暗中冷冷地观察着我们? 坐了一会,吴弃终于回来了,他冲我摇了摇头,意思是没追上。 我大惊,“怎么可能让他给跑了?他伤的那么重!” 吴弃唉了一声,“本来都要追上他了,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召出了五六条毒蛇,被这么一耽误,等我处理掉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影子!”台丸介巴。 我心中叹息,又走掉了一个魔头,这不是给自己种祸患么?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先回去看看那个妩媚女人和马脸男人怎么样吧。 疯道士和苏夏正围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刚才好像真的被毒蛇咬中了,大概是汪志雄狂乱的指挥造成的,女人本来后背就血淋淋的,不知道被毒蛇咬中了哪里,想来很有可能就是伤口,现在已经丧命。 她张着嘴,妩媚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色神采,眼睛睁着,露出灰白的眸子,临死之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心中叹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为恶,到底是为了什么? 马脸男人还没有断气,偶尔颤抖一下,他嘶哑着喉咙喊着,“难受,我难受,谁他妈给老子一个痛快,真他娘的难受啊!” 被地下的罡气击中,现在蛇毒又发作,想来身体的痛觉已经到达了他忍受的极限。 苏夏问疯道士怎么办,我们知道她仁慈心又发作了。 疯道士摇了摇头,就是从荒村抬到最近的医院,也没用了,他指给苏夏看,马脸男的脖子上,嘴唇,手臂上都是黑肿一片,全身被毒蛇咬中了好多处。 可他还在喊,喊的人心里猫抓一样的难受。 我俯下身子去,“你告诉我北赶尸门的人在哪,我就给你个痛快!” 他眼睛好像都看不见了,说了一个地名,我还要再问的时候,他也不喊了,蜷缩了几下。 吴弃上前探了下他的呼吸,回头说道,“没气了。” 第一百三十章:此间事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吴弃说他死了,心中怅然若失,还在想着他说的地方,“狼山”。或者是“郎山”,那是什么地方? 回头问疯道士的时候,他也摇头不知。吴弃和苏夏也同样不知道。 我心中陷入了一片迷茫,之前问他北赶尸门的时候,他嘴里面含糊不清。胡说八道,像是不愿告诉我真相,现在说的这个狼山又是何处? 按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之前,他应该不会故意捏造一个地名给我,可问题是,全国那么多座山,哪一座也是狼山。 我想再细细询问,可惜他说完这一句话就咽气了,疯道士见我一脸迷茫,劝我道,“别急,慢慢地总能打听到,眼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我点了点头,捡起了地上的打鬼鞭子,转身看了看朱文权。 他已经死去。脸上依旧都是黑气,看着让人一阵揪心的难受,疯道士看着不忍心,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蒙住了他的脸。 朱文权就这么离去了,甚至在离开之前,没有给我们一个眼神交流。没有说任何豪情壮语,和他生前一样低调。 我们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自知求生渺茫,放弃了那一丝求生的机会,选择用他的死,来换取我们活着。尽反女技。 这是艰难的抉择。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做,即使没有生的希望,也不愿把自己推入了更惨的境地。 死亡,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段旅程结束那么简单,它意味着这个世界,精彩也好,悲惨也罢,你都参与不上了。 即使化为鬼魂,投胎转世,此世的种种,也会尽数忘去。 这是一种令人可怕的绝望。 临事方知一死难。 我们都在他身边默默地站着,疯道士的眼睛通红,我也默然不语,一个背叛的汪志雄,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站了一会,吴弃突然喊了一声,“不好,刚才的那些僵尸呢?” 是啊,马脸男并没有把那些僵尸领过来,它们在哪里? 我和吴弃赶忙去找,幸好在一间比较暗仄的茅草屋里听到了东西,应该是一座牛棚,还没走进,我们两个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摸进去一看,三头僵尸正在里面。 它们三个应该是马脸男暂时寄放在这里的,想将我们灭掉之后再带走,看见我们出现,从黑暗从发出一阵阵瘆人的叫声,冲着我们扑了过来,我们迅速闪出门外,太阳已经出来,金乌之光,是所有阴邪的克星,它们不敢跟出来。 可是我看到三头僵尸的嘴巴和手上有血迹,不知道马脸男是不是撤退之后给它们快速做了处理,要么就是能将蛇毒吞咽下去,现在它们正在吸食鲜血,我看见了一头老牛的半边身子,蹬直了腿一动也不动,显然被它们咬死了! 吴弃大喊一声“孽畜!”神色很是愤恨。 那几个僵尸在这间茅草屋里面,外面都是阳光,现在不能出来,想怎么对付它们都行。 “怎么办?”我问吴弃。 “烧了吧。”他回答的很果决。 我看这个茅草房周边不连着其他房子,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其付之一炬,要不然这三头僵尸还是难以对付,我可没有把握再将它们的恶魄给打散。 我点头同意。 吴弃点燃了柴火,熊熊的烈火瞬间燃烧起来,里面立时就传出了那三头僵尸的撕叫! 它们试图想要冲出来! 可是它们终究不能,有一只已经将手伸出了门口,可门上面刚好掉下一大根火柱子,它又被逼了进去,好像是那只黑毛僵尸。 慢慢地,茅草房里没了动静,因为是茅草房子,没有什么主梁,很快就完全倒下,在烟火之中,出现了四具焦黑的尸体,其中一具是牛尸。 疯道士大概是见这里亮起来了火光,不一会也赶了过来,吴弃赶忙给他们说了情况,疯道士说一会等火熄了,要将他们的尸体都拖出来埋掉。 我们点头,善后工作不得不做,万一死灰复燃了就麻烦了。 我们三个正在说话的时候,听见不远处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了“啪啦”一声响,像是碗罐什么类的东西摔碎了。 虽然这火还在燃烧,但这声东西仍然听得挺清楚,我迈步往里走,小心地推开一扇已经老破的门之后,被里面的景象猛然间吓了一个哆嗦。 屋子的最里面是一根大柱子,柱子旁边绑着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都是十来岁的额样子,一头乱发,眼圈下面都是黑的,好像正在抢食罐子中的食物,地上有两个罐子,已经抢碎了一个,两个孩子还在争夺,另外两个孩子趴在地上正在吃残破的小罐中的食物。 那小罐中装的食物,让我看了之后胃里一阵翻涌,差一点没吐出来。 他们吃的那是什么啊,地上流了一地黑水,那两个孩子还在争夺一条老鼠尾巴。 见我们进来,他们停下了争夺,呆呆木木地看着我们。 想来它们应该就是后来离魂症走失的孩子,汪志雄说他送了一批刚回来,想来这四个孩子,是还没来的急运走的。 疯道士我们赶紧上前将他们绳子解开了,说来也奇怪,他们的绳子都绑在后背,可是他们丝毫不觉,甚至没想过去解开绳子这回事,问他们话的时候,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这几个孩子不知道在这关了多少天了,应该是在坟地吸收过浓重的阴气,现在有点不正常,先救回去再说。 将他们救下,要带出去的时候苏夏跑了进来,说村民都没事,只是晕厥了。说完她看见这些孩子也是大吃一惊,这四个孩子虽然木讷,但也能听懂我们的话,在我们后面一言不发地跟着。 村民还活着,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惊喜,没想到这些恶魔居然没有伤害村民,或许是怕浓重的血腥味引起我们注意。 随着苏夏挨家去看,果然见院子里屋子里倒的都有人,幸好呼吸心跳都在,苏夏赶紧打来了水,弄到了他们的脸上,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醒过来。 这时候我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像是晕厥的话,弄凉水一激,或者是掐下人中,一般都会悠悠醒转,难不成这些村民,也被阴阳迷魂灯控制住了,现在沉浸在幻象之中不能出来? 按说不会,因为阴阳迷魂灯的灯魂已经逃走,就算是中幻术也应该解了。 而现在他们,就好像是深度沉睡一般,无奈的疯道士最后决定,将他们都搬到太阳下面去晒,像是被阴幻的东西控制住了,用太阳光试试。 他一声令下,我和吴弃只好往外抬。 埋怨他为什么不念念咒之类的,他苦笑说没体力了,现在只能辛苦我们一点。 我和吴弃累了个半死,才将全村四十多口人都抬到了太阳光下面。 但是他们能不能醒过来,我们心里都没底,要是还不能醒过来的话,应该是集体被收到了魂魄,那就比较麻烦了。 还好,当正午时分太阳光最强的时候,有人手脚动了一下,开始悠悠醒转,见到自己仰天八叉地躺在地上,惊恐莫名。 等所有人都醒来的时候,疯道士和吴弃将早已经想好的话语讲述给了他们。 阴兵过境伤人,而我们是尾随过来的法师。 小村里到处都是毒蛇的死尸,而且被我打散了恶魄的那两具尸体还在,很快初民就认了出来他们,一个是外村的屠夫,死去了七八年了,另一个正好是本村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扑上去就喊媳妇,他非常惊诧她媳妇死了四五年了,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刚死了一样,还怀揣着希望冲上去还摸了摸她的鼻息。 我们赶忙拉开了他们,现在的这两具尸体,只是被我这个半吊子拍散了恶魄,还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最好还是不靠近为妙。 所有村民都对这次集体的昏厥感到惊恐,吴弃告诉他们,情况就出在村外的那个十村公墓上,它破坏了村里的气运和风水,必须得改改。 村民在惊诧得目光中,终于相信,问我们怎么改。 吴弃和疯道士说三天后过来,眼下要把这两具尸体火化掉。 他们商量了一会,终于答应了下来,这附近没有什么镇压邪气的松树,吴弃找了一处向阳的山坡,让他们火化过之后就葬在哪里。 我们会帮助他们改风水和气运,但是关于这里的任何消息,不能往外说,不然的话泄露天机,说不定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类似的事情。 他们商量了一阵,都愕然地答应,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脸惊恐,说是惹了哪路的冤魂厉鬼这是。 将这些事情都弄好之后,我们让那些村民将老婆婆的尸身帮忙搬去了车上。 先把她的尸体送回去,她说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不知她的儿子是否知道她借命的事情,现在她死了,还死的这么惨,估计又要一番费力的解释,弄不好他儿子都会报案。 不过将她的尸体放在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把孩子交给村里人先看着,朱文权的尸身也被安稳地放在了一张小床上,等我们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最后再将他运走。 谁知道将老婆子的尸身搬上车之后,苏夏摇头要我们先去,她留在这。 这怎么行,本来这样棘手的事情苏夏处理最好,她温善,易于接近,现在她不去,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更难解释的清。 可是苏夏铁了心不想去,说是要在这守着文权。 我们觉得朱文权的尸身在这孤零零地放在才不好,这才没有勉强,点头同意了。 而我们后来才知道,苏夏之所有要单独留下,是因为她要去庙里还愿。 那香火当时是往东北方飘去了,在小村的东北刚好有一座山神庙,苏夏去那里去见神灵,带走神灵的气息,供奉在家中,履行她请神时的诺言。 一生与情无扰。 这种山神其实不算真正的神灵,真正的神灵是不会那么小气的,求一次帮助就要一辈子青灯相守,这实在是残酷。 在我国福建地区也有这种奇怪的山神仪式,很多女孩子会莫名其妙的得到山神的力量,只要她进入了大山之中,山中任何一处的情形都能感觉到,而且会有诡异的力量,当地人把这种女孩子叫做落花洞女,应该是指山神未婚妻的意思。 只要这个女孩子一直保持处子之身,就能一直用这种山神的力量。 如果这个女孩子违背誓言嫁人,不但这种力量从此以后离奇的消失,还会有莫名其妙的诅咒降下来。 而苏夏所请的这个神,就是类似于落花洞女的神灵。 第一百三十一章:残局 当时看见苏夏神情落寞,还以为她为朱文权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们心情也都有些压抑,没再多说什么。载着老婆子的尸首,回到了她住的那个村子。 下车之后,先打听了她儿子的住处。把他领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他讲了讲情况,那男人不信。领着他上车来看的时候,见老婆子死状很惨,顿时脸上浮现愤怒的神情。 他一把抓住离最近的疯道士的领口。说必然是我们害死的,现在别想走! 来之前我们就有想到这种情况的出现。 我只得好言给他解释,说她是惹上了邪徒,这才丧了命,可能是自责,吴弃没有说话。 疯道士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没有推开他的手,还将怀里的小红本都掏给他看。 可他只看了一眼,瞬间就扔了老远,两个眼睛瞪的牛蛋一样,说他看不懂,他老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在外面,定然是我们害死的,要不然我们怎么会送过来。要拉我们去派出所。 去派出所我们倒是不怕,只怕这件事情嚷嚷开了,那山村的事就要传的沸沸扬扬,极力地劝说他不要这么做。 他像是一个愤怒的狮子,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正要大声吵嚷起来。 这时候我问他。知不知道她娘借寿这一回事。 听我这么问他一愣,说什么屁借寿,不知道。 可是他的脸色明显的的一变,语气显然是虚了,应该是知道的,这么长时间,她娘天天神神叨叨的,他做儿子的不可能不知道。 我说道,你娘不是我们害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都是这句话,如果你非要闹大的话,我们就把你娘借寿的事说出去,你看会有多少人找上门来。 我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气势明显弱了,慢慢地松开了抓住疯道士的手,愣了好长的时间,哼了一声问,“那我娘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这么死了。” 听他的话语。好像是有索赔的意思。 他娘留给他的钱已经够多了,他娘病了这么久,他也不再身边伺候,显然孝顺的有限。 我只得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向他解释了一遍她娘的死因。 他这才不再纠缠,可还是愤怒的不行,将他娘从车子上背了下来。 我们点了点头,让他好好将他娘安葬,并且关于这件事情,最好不要乱说。 这时候有很多人围了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老娘夜里去请神从山崖上掉下来了,这时候人群中发出一阵叹息之声。 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将那四个孩子也挨家送了过去,并且讲了讲孩子吃了奇怪的东西,让他们最好给孩子洗洗胃,之后的这一段时间,最好领着孩子去附近的寺庙上上香,孩子经常离魂,说明应该是遇到了脏东西,身体阴气太重,多去庙里几趟,应该就会好了。 本来这事该由疯道士和吴弃亲自一一施为,无奈这样的孩子太多,老婆子也已经殒命,只能去庙中承受香火。尽反史血。 之后我们找到了那个村长,让他出面去联系,联系附近的这些村庄,最好在全乡做一个通告,路上出现的奇怪的信一定别捡,里面是害人的东西。 那上面还有汪志雄作为蛇神的诅咒,只要传播起来,那诅咒永远都不会消去。 现在我们理清了这一切的因果,汪志雄的叛变是因为那个奇怪的雕塑,那上面不知道有什么邪气,汪志雄接触到它之后连内心都变了,秘密找到了那个妩媚女人。 妩媚女人让汪志雄给孩子下咒诅,还联系了那个马脸男人,马脸男人才提前让僵尸破土而出,想来也是被妩媚女人所胁迫。 这才有了人们看见乱葬岗的僵尸,和孩子离奇梦游。 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还有好多户的孩子一点下落也没有,应该是汪志雄将他们送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纳闷的是,核桃林地宫的黄杨木牌绝对是她捡走的,她这一段时间都在老婆子这养伤,那三个死人阁门徒为什么又会找上门来,手里拿着我丢失的黄杨木牌? 难道和那个神秘的阴阳迷魂灯的消失有关? 现在已经无从知晓。 将这一切办妥花费了好长的时间,回到那个毒蛇出现的荒村之时,发现村民正在火化尸体,四具,被我打散恶魄的两个僵尸,还有妩媚女人和马脸男。 妩媚女人已经练成了五鬼噬魂,我现在有点闹不明白,她死了,她的五鬼会不会也随之消亡? 问疯道士和吴弃的时候,吴弃说那就要看她是那种养鬼方式了,要是他们共生共存,她用灵魂来饲鬼,鲜血来供养,只要她死,鬼魂也会随之消散掉。 要是她的身体只作为一个容器的话,她死之后,鬼魂不会消散,会找到新的宿主,重新为恶。 我问吴弃她是那种方式养的鬼? 吴弃怪眼一翻,“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朱文权的遗体稳稳地放着,苏夏却不在,问了一下村民,说她去山神庙了。 我们看完了他们火化这些人,将这四具烧的焦黑的尸体,还有之前吴弃我们两个烧坏的三具尸体,另加一具牛尸,在向阳的山坡上挖了一个大坑,统统放到了里面去。 放完之后填土,吴弃总觉得还是不妥当,因为这下面埋的都是古怪的东西,除了要在上面载上一株松树,最好弄一块大青石压住,上面刻上泰山石敢当。 人多好弄,说干就干,很快填上了土,找来青石,用锥子刺出白色划痕泰山石敢当五个大字,吴弃手拿朱砂在上面描了一遍,从怀中请来了天师像,放在青石上反复念诵,确保无虞之后这才离开。 苏夏此时慢慢地从远方走了过来,神情倦懒,怀里抱着一个布包。 疯道士见她这样,问她干嘛去了。 她说还愿。 疯道士问她怀里抱的是什么,她摇摇头不说话。 我总觉得她布包里面抱的好像是一包土。 疯道士见她蔫蔫的,问怎么了,没事吧。 她再次摇了摇头,还冲着疯道士微微笑了一下,我看见那笑中都是苦涩。 昨天夜里她请神灵的时候,我听的仔细,她好像是说一生供奉神灵左右,与情无扰。 当时吴弃正在给火圈再柴,而疯道士在照看朱文权,他们有可能没有留心。 她和疯道士的缘分走到尽头了么?这种没有开始就已经要结束的情愫? 疯道士见她没事,认为朱文权的死和汪志雄的叛变对她打击很大,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文权的遗体轻轻地弄到了车上。 草草休息了一晚,天明的时候,疯道士说要将文权的尸身送回去,他的家人还有一个姐姐,让我们在这等他。 墓地狗脑壳穴的风水要破掉,里面的僵尸也要灭掉,这下估计又要得罪南赶尸门了,疯道士叹了口气,没想到赶尸门现在处处为恶。 吴弃却说,“得罪了就得罪了,总比留下一个祸患要强,跑这么远来养尸,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邪怪的事。” 疯道士精力已经恢复,送文权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临出发的时候,苏夏突然说她想回去了,她说自己累了,想家了。 现在诸事都已经落幕,剩下的事情不再需要她,疯道士本不想她冒险,也点头同意。 我总觉的,苏夏的内心,现在肯定无比煎熬。 离尘香,她来之前带了那么多香,偏偏只能用这个才能解围,这难道是宿命么?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苏夏再痴,也抵不过命运的一个玩笑。 疯道士他们走了之后,我和吴弃找那个鬼魂缠身死去的孩子,履行我们的诺言,做了一个小灵堂,由吴弃手上缠着一把铜钱给他超度。 最后就是纯阳火大阵,疯道士和吴弃叫上了荒村的所有男人,夜里全部出发,在狗脑壳穴位置按方位站定,最后疯道士和吴弃踏禹步作法,在坟地的九出暗穴挖坑,埋入白矾朱砂,弄到半夜,两人同时大喊,之间九处暗穴都发出一声闷响。 疯道士和吴弃满头大汗,对着村民说这坟上的黑土三天后会变黄,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在他们作法的时候,我站的比较远,心中一直在想,前天夜里危机之际的声音似乎是个女声,是乌小香么?她还在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情为何物 纯阳火大阵激发之后,连土都变的焦黄,不用说里面的僵尸,肯定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死尸。再也不会破土而出了。 僵尸虽然烧死,但养尸地仍然在,死去的人还是会源源不断的葬进来。 现在要做的才是破坏狗脑壳穴的风水局。 当年瞎子弄的是黑驴蹄子。现在不行,荒村野岭的,谁家的驴也不愿杀,况且这一片地方,比我们那乱葬岗更大。黑驴蹄子的效用估计不行,吴弃只好另想办法。最后选定用石头布阵,做一个破坏养尸地风水的东西。 墓地都有风水的,人死之后,尸骨虽然腐朽,可是气仍然在,这口气和周围的环境形成了一个循环,从而能左右活人和家庭的命运。 所以很多人才想找到好的风水来葬自己的先人。 吴弃所做的就是破坏穴气中的气,躺它们不能自由流动,没有了气,只有一个空穴,是不能形成僵尸的。 他找来了五块短方石,上面都用辰砂写上了奇怪的符文,埋在了这个墓地的四角,和中心位置,只露出浅浅的一点。 这样的话。阴气不能聚,墓地会更好的承受光和热,自然也就不能再形成僵尸。 这一切做完之后,我们三个踏上了归程。 这件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虽然还有几个孩子不知去向,可我们也尽力了。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这种疲惫,让我觉得全身酸软,我甚至怀疑蛇毒还在我身上,并没有将它们逼出来,要不然怎么那么无力。 疯道士还惦记我被僵尸咬中的事,让我回去赶紧去做个检查。 以往都是朱文权开车,现在只好疯道士来开,趁着夜色赶回了西安。 我和吴弃都在车上晕晕沉沉地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终于到了,送过了吴弃,开车回疯道士住处的时候,刚到门口我就大吃一惊,门口有一个女孩,靠在门上睡着了。 这个女孩,不是耿君婉却又是谁? 我吓了一跳,让疯道士赶紧停车。 疯道士没再说什么,说他去送车,让我下去之后就赶紧走了。 她天还没亮就过来找我了么? 我慢慢地走近,现在早上挺冷的,她将两个手抱着肩膀,好像一边抵抗着寒意一边睡,我喊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看见是我,一下跳上来抱住了我,好像是受尽了委屈,哽哽咽咽哭了起来。 这一下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和她交往的这一段,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特别是疯道士提醒我之后,我更是小心,一直都在找合适的机会说分开,不敢和她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 当她搂住我的时候,我瞬间感受到这种被人惦记的温暖,双手悬空了一会,慢慢地也抱住了她,轻轻地问她怎么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你去哪儿了,这几天都找不到你,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夜了!我爸妈要将我嫁人!呜呜,你也不管我!”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身上散发着那种淡淡的处子幽香,看来是为了我和她父母吵架了,这才跑到这里来等我。 没想到我在她心里占这么重要的位置,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个女孩能在门口等一夜,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感动之下,疯道士的话我暂时不去考虑,什么在感情上不能有纠缠,苏夏落的这个结局就一定好么?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想到这里,我抱紧了耿君婉,“我有点急事出门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 她破涕为笑,我一摸她的手冰凉,额头也有点发烫,好像是发烧了,赶紧将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劝她先回家,赶紧弄点姜茶喝,其他的事,以后再想办法。 送她回来的时候刚好和疯道士撞上,疯道士张了张嘴,好像又要给我说这其中的道理,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没说,只是不带哀伤的叹了一口气。 一边开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恐天道无常!” 我心中感叹,没有接口,心想若是你知道苏夏为你一辈子青灯长卷,碧发终老的时候,我看你是什么反应。 倒头就睡,极累,这一觉睡得无比深沉。 天亮之后,害怕自己身体里的蛇毒没有去净,我特地去附近的人民医院做了一个检查,那医生应该是个老专家,把脉之后脸色大变,让我住院,说我阴阳失调,郁气内结,现在严重的很,心跳都若有若无的,让我赶快去住院检查。 我心中好笑,可是脸上却非常诚恳地答应,知道自己没中毒就行了,领着他开的住院的条子,转身就出了医院的大门。 第二天的时候,陪同疯道士一同去吊唁朱文权。 她的姐姐在灵堂前守着,还算是一个比较知理的女子,可能也知道文权从事的的工作,对于我们的到来,点头谢礼。 灵堂肃穆,白幡飘扬,哀乐低徊,唉,又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 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这些无谓的牺牲。 那个神秘的阴灵教,好像在暗中准备着一个滔天的阴谋,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就已经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要是等他们的阴谋准备完毕,发动的时候,那岂不是更多无辜的人都要受伤害。 我要尽我自己的能力去阻止他们。尽广司才。 怪不得披云山中的那个活神仙说,天下从此要多难了。 这次的吊唁,我和疯道士是一起来的,没有喊吴弃和苏夏,吴弃就算了,和文权不熟,我们到了不久,就见到了苏夏过来。她穿了一身白衣服,神色清清冷冷,去灵堂器行礼,我总觉得这才回来两天,她就清瘦了好多。 朱文权家的亲戚不多,他们打小没有父母,是朱文的姐姐将他拉扯大的,来吊唁的人也很少,除了至亲,就是我们。 这个家庭一贫如水。 穷死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是现实。 吊唁完了朱文权,苏夏首先回去,疯道士在身后喊她的时候,她也不理会,疯道士喊了好久,她才慢慢地站住,回头道,“我可能要离开玄灵公社了。” 疯道士吃了一惊,没想到苏夏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苏夏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一封信递过来,“这是辞职信,只需要你在上面签名批准就行了,以后咱们大家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你们,多多保重!” 说完之后,苏夏转过脸去,一袭白衣,慢慢地走远。 疯道士再喊,她也不回头,最后越走越快,直至没影。 我总觉得那张背过去的脸后面,现在已经泪流满面。 疯道士感觉到脑袋都有点大了,以前苏夏是很缠他的,就算是现在朱文权牺牲了,她也不至于是这种态度啊。 我把那天苏夏点离尘香的事给他说了,他长大了嘴,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去之后,我开始满世界打听那个马脸男说的“狼山”,沿着整个西安的大街,问一些经常出门的人,还有阅历丰富的老者。 问了很多人,有常年出门的人告诉我,狼山是有,在江苏;还有说在内蒙也有狼山,甚至还有说东北也有狼山。 这让我充满复仇希望的心又开始落到了谷底,问他们河北有没有狼山,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我现在要一一地找过去。 就这么一走,走着走着,发现走到帮我制作玉石的老头那了,出于礼貌,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谁知道他哭丧着脸,看了我一下也不搭理我。 我觉得奇怪,这老头上次接待我的时候挺热呵的,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地上都是废料,这一段时间好像他也没做活计,和我一搭话顿时老泪纵横,说两个孙子不见了。 我顿时一愣,心说难道跟玉石的下脚料有关,当时只顾着欣喜了,我也没想那么多。 就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消失好几天了,这哪儿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把他给急死了。 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安慰了那老头两句,就想着回去跟疯道士商量下怎么办,得帮人家找。 没想到我回去的时候,疯道士正坐小院里面喝酒呢,好像是那种极烈的闷倒驴,对瓶吹。 我赶紧拉住他,说干啥呢,天天开导我,你自己到想不开了是吧。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了,眼睛都红了,指着我说,“我对不住苏夏,她为我付出太多了,现在又要清苦一辈子!” 我看也劝不了,就坐在了他的旁边,问他当初为什么不答应了苏夏。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一下呛到了,咳嗦了一阵子,“我一身劫难,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和她在一起就是连累她!没想到这次让她跟着去,竟然还是这样一个结果!” 疯道士极少多愁善感,这番饮酒,定然是心里极端难受。 我心想这情况倒是和我差不多,不过我不想走疯道士的老路,害的一个女孩子一生孤苦。 现在这情况,是没办法说那两个小孩子的事情了,安慰了他两句,语言终究乏力,就拉他去吃面。 谁想到回来的时候,我也陪他喝的酩酊大醉。 正想倒头就睡,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鬼道功法不念了么?” 这声音让我一个机灵,酒意顿时消掉了一半,轻声问是谁? 虚无缥缈的声音叹息了一声,“下一次一定不再帮你了,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你怎么惹那么多难缠的人?” 我惊喜异常,是乌小香,她竟然还在。 问她现在能不能出来,她说暂时不能,幸亏我天天在默念鬼道功法,让她留在我身体里面的残魂开始苏醒,冥冥中救了她一命。 这几天外出我没念,她提醒每天都要念,说不定她借助鬼道功法,和我身体中的阴气,慢慢地还能复原。 我连连答应,赶紧去小院中洗了脸,盘腿默念鬼道功法,乌小香说她这次伤的特别重,可能难以离体而出,最好是她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直接引入到玉人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滴血 乌小香这么说的时候我才注意,现在这个玉石摸起来已经非常的温润,对着灯光一看,里面似有一个血色的东西。而且好像还极缓慢地生长。 难道这个玉石已经被我带活了? 不是说要带三年之久的么? 难道是这个玉石来自披云山,因此有特别的灵性?能自动吸收我的血与汗? 念完了那段鬼道功法,再喊乌小香出来。她说等她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找一个月夜,子夜时分向东而行,走两里路,找一处荒凉避风之处,那她的生辰八字写于纸条之上,贴在玉人后背。对着那玉人反复跪拜,直到她的那一缕残魂导入玉人之中,然后将玉人埋出地下九日,使大地可以给她温养。 第九天的子夜时分,依旧出门,将那玉人取出,这时候她就已经稳稳地进入玉石,不需要在用我的身体当容器了。 我点头答应,她吩咐我。无论是埋玉人还是取玉人的时候,都要避开月圆之夜。 我知道那是阴风的缘故,点头答应。 得知乌小香仍在,米疙瘩当然也不胜欢喜。 第二天早起,我拉起疯道士问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他问了问情况,肯定是那两个孩子现在沾染了阴气,说不定也夜里离魂而走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也没有办法。 没想到这极阴柔的玉石那么厉害,单单我带上没有事。 问起那晚在荒村的事情,疯道士知道我竟然有了炁场感应。大为惊讶,要知道这炁场本来是道家的专有,作为一个道士,他连炁场的边还没摸到,我这个三角猫到先拥有的炁场,他口中连连赞叹,“你小子我看应该学道,绝对有天赋!” 难怪疯道士羡慕我,这炁场,简单说来就是道家的天人合一,和自然合一的境界,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复眼,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正要开启,周边的一切都会有一个清晰的感应。 他本是拿得起放的下的汉子,可这是苏夏这事不是拿起放下的问题,是心中有愧。他好像去看望了苏夏两次,苏夏情绪已经稳定,神色比以前好了一些,只是他爷爷更加的不待见疯道士,神色愤怒,有一次举着拐杖出来。那香是制作给苏夏出家的姑姑的,这下可好,家里的女孩都要单身。 疯道士讨了两次没趣,见苏夏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心中自责稍减,便不再去打扰。 正好这一段时间没事,回来之后他开始苦念经文,要么就闭目沉思,一副要悟道的样子。 我和他说起狼山的事情,说要一一找过去,现在内蒙最近,等这一切恢复,我想先去内蒙看看。 他抬头问我,“你能保证那个人临死前说的是实话么?” 我摇头,不能保证。 可我没有办法,要么就要去河北一点一点地找,要么就是去这个三个被称为狼山的地方。 相比而言,还是去这三个地方要实际一点。 他点了点头,沉吟一下,说到时陪我一块去,刚好这一段时间没事,算是出去散散心。 我郑重谢过,他摇头说我客气,自顾自地念起经来。 那天耿君婉发烧离去,我挺担心她的,可是去她家看她终究是不妥,只好耐心在疯道士那等着。 幸好没过几天,耿君婉再次找过来,她已经恢复精神,打扮的很清秀,扎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鬓角还有一个淡蓝色的发卡,明眸顾盼,很是秀丽。 难得浮生半日闲,这一段时间我的心太沉重了,难得有一个对自己这么依赖的女孩子,就陪她出去,算是放松一下自己压抑的心情。 暂时不想那么多事情,我们行走于西安的大街小巷,钟鼓楼前,只是我囊中羞涩,她也不介意,看中了什么便去自己去买。 不可否认,那一段时光是我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柔夷在手,觉得要是没有那些邪法争斗,我愿这一辈子都这样平平淡淡。 我内心深处知道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在一直提醒我,一个就是疯道士领我去照相,正式地向大队提交申请。 照相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个照到鬼魂相片了,神经兮兮地左右看了几眼,照相馆的老板提醒了我好几次。 《黄泉碧落手抄》终于背的差不多了,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全部背熟,一定要尽快背会,然后将其付之一炬,以绝后患。 在这期间,脖子下系的玉人,红色在慢慢变大,想来真真的有了我的气息,已经泛活。 在一次和乌小香交流之后,按她所说子夜时分出门,反复祈祷跪拜,见到一个白蒙蒙的影子,极端快速地投入到玉人之中。 乌小香终于从我身体里面出来了,虽然她在的时候,我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也没有觉得自己加速衰老,不过这样也好,身体里面有一个女鬼,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现在一身轻松。 按照乌小香的吩咐,将那玉人取出来之后,总觉得玉石表面柔腻异常,如同人的肌肤。尽双亩扛。 接下来是滴血认亲。 这个滴血认亲是再冥冥中建立我和乌小香的联系。 之前的我和乌小香之间,一点感应都没有,她不会知道我的状况,我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的每一次出现都是随她自己喜欢,消失之后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回到了我的身体之中。 现在将我的指血滴入到玉人之上,用精血来建立冥冥中的感应。 这是不容易的,它需要心静,需要净手焚香,然后十个指头都要滴血上去。 十指连心痛,难过的我一阵咬牙,不过为了新的希望,我忍了。 每滴一滴血上去之后,我发现有极小一部分好像被玉人吸收掉了,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氤氲起来。 这种做法,有点像是养小鬼。 十个指头再次滴了十天,全部滴完之后,我惊奇的发现,整个玉人的颜色都变了。 之前是翠绿,现在完全变成了淡红色,就好像绿翡翠变成了红玛瑙一样。 天地造化,令人感叹不已。 现在想喊乌小香的时候,只要略略感应,就可以直接喊她。 她只需要慢慢将养,借助鬼道功法恢复自己。 想来很快就可以恢复,而且比之前更加厉害。 不过我疑惑的是,这鬼道功法这般难以索解,她怎么修行起来混不费劲,难道就是是古文,而她来自几百年前么? 要是这样的话,正本的手抄让她给我一一指点,岂不是更好? 问她的时候,她迟疑了很久,第二天告诉我,她只懂鬼道功法,其他的不明白。 我大为纳闷,看她也不像骗我,发了两句牢骚,看样子只能慢慢地等待其他的机缘。 晚上背诵手抄,白天耿君婉下班后,我基本都在陪她,和她处了一段,她终于提出去她家见她父母。 任何一段感情都应该努力修成正果,况且经过这一段的相处,我发现她细心温柔,感情日益加深,虽然自觉和她家相差甚远,君婉说只是去她家做客,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去了。 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算是极有涵养,坐定之后开始问我的家里情况,然后就是教育情况,最后说到工作之上。 我这才感觉到无比的窘迫,那种窘迫,像是被人光着身子拉到了大街之上。 处处都想遮掩,最终还都遮不住。 她父母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同意交往的意愿,可是话音之中,我已经能听出明确的反对。 怎么可能让他们的千金小姐跟着我这个土包子? 特别是问起我日后的打算之时,我更是瞠目结舌,呆在玄灵公社不能说,想去找赶尸门报仇更不能说,只得编了一个谎,说是想要自己闯闯,或者去外地贩些东西过来卖。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谈话终于结束。 我垂头丧气,耿君婉也感觉了出来,在后面追赶上我,她也感觉带我过来唐突了,说她会求父母帮我安排一个好的工作,让我别灰心。 这不怪她,我微微一笑点头,让她先回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一切的事情,和她终究算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没有所谓的连累,没有所谓的劫难,能顺顺利利的走到一起么? 可是我又不想放手。 这种问题折磨着我,心情郁结。 在这种郁结的心情之下,我没有回疯道士的住处,信步而走,不知不觉都快出了东城门。 正在一处无人处的小桥看风景之时,忽然感觉背后风声突起,下意识的猛一回避,好像是一支短箭,贴着我的脑袋呼啸而过。 差一点被一下贯脑! 我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用这种冷兵器。 愤怒之下猛然转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一击不中,他丝毫不慌乱,踮脚就跑,我起身急追。 那人速度很快,脚步轻盈,我追了好久终于追上,见我靠近,他猛然又抽出一把短刀,跳起身来就刺。 这人的相貌我一点都不熟,眼成三角,一脸凶相。 招式却又凶狠又凌厉。 峨眉派的功夫这一段我都没有拉下,这一段的生死经历让我进步不小,他刺的虽然凌厉,我堪堪能尽数躲开。 突然之间我飞脚而出,将他的短刀踢飞。 他应变极快,刀子脱手也不可惜,也不停留,转身又接着跑。 我随后紧追,跑不多时,已出西安城东门,他头也不回地纵身跳入了浐河之中。 “噗通”一声。 他潇洒地慢慢游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领导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惹过这么一号人,下手凶狠又凌厉,一击不中立马想着逃走,看来我现在是再次被人盯上了。 我急忙返回。想和疯道士说说这情况,或许能知道那人是谁。 没想到我刚走进小院,就发现里面多了四个人。 其中一个气场最足。面目冷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人后面是两个少年,和我差不多大小,一个剑眉星目,长的十分帅气,还抱着一把木剑,另一个皮肤微黑。长相一般,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 而第四个人我认识,是上次帮着我们为核桃林事件召魂的黎俊豪。 李俊豪见我进来,冲我点了点。 我也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就站在旁边静听。 听了一会才弄明白,这四个人说这一段时间陕西周边出的怪事太多,而我们这人手又少,是从其他中队抽调过来的人员。 他们谈到了核桃林事件和孩子丢失事件。说这两件事都没有弄清楚,而且汪志雄还叛变,言下之意是责怪疯道士领导不力。 现在就是将他撤了下来。 疯道士没有辩解什么,这个人毕竟比疯道士大很多,怎么说都是一个长辈。 我则发现这个人说话有点咄咄逼人,言里话外,都是指责。 见我进来站着,疯道士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那中年人淡淡地点头,看了我一下问,“他也是我们的人么?身上沾染的阴怨之气怎么不先除掉?” 这人倨傲。可是也有真实本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身上的古怪。 疯道士只能解释说我经历异常才这样,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那人嗯了一声,“最好是能除去阴怨之气,防范于未然,以后进人还是要严格一点,汪志雄类似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这是用汪志雄叛变在敲打疯道士,我心中不爽,心想我身上的阴气要是骤然去除,估计直接就没命了。 疯道士没有计较什么,点头应下,同时将他们介绍给我,这中年男人叫韩勋,从山西中队调派过来的,他们那人员算是充足,最近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所以调派到这里来任职。尽肝纵巴。 剑眉星目的少年叫张恒,少年学道,家里好像挺有背景的,这番跟着过来,想来就是历练历练,一番镀金,以后是干大事的。 而那个黑脸少年叫刘根,说起话来不那么张扬,我唯独对他很有好感,最令我高兴的,他是河北人,我正想打听河北的事情。 黎俊豪算是我们的熟人,之前是负责各个中队的联络,现在也留下帮我们。 问了一下我们的成员构成,才知道我们现在的队伍一片凋零,汪志雄叛变,苏夏退出,我只是一个临时后补人员。 韩勋连连叹息,“陕西人杰地灵,连可用之才都找不到么?” 我们任由他感叹,没人搭理他。 他讲了一通,意思是他出任这里的中队长,黎俊豪是副队长,疯道士现在直接变成喽啰兵。 疯道士性情豁达,没有说什么,我却有不解,疯道士凡事向前,处处拼命,为何要突然撤职,问韩勋的时候,旁边张恒道,“以后要叫韩队长,正式一些。” 韩勋笑道,“无妨的,以后再喊也一样。” 我心中一阵鄙视,这样的人真能和邪徒拼命么? 鄙视过之后,却要帮他们四个人收拾屋子,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只能住在这,疯道士的佛道堂的佛道画像都请了下来,去外面买了几口大床,天色已经晚了。 疯道士将吴弃也找了过来,算是聚聚,依旧是请大家吃面,他们都在说话时,我问刘根听没听说过赶尸门。 他说听过是听过,不过都是传言,真正的赶尸门在哪,谁也不知道。 看来疯道士说的没错,北赶尸门一般行踪诡异,极少露面。 我又顺口问他知不知道“狼山”,没想到他给我的回答是知道,而且河北有狼山,他家是保定的,那就有一座山叫狼山,不过外人都把它叫做狼牙山。 我心中大惊,如果没错的话,这个狼山必然就是我要找的狼山! 疯道士听见我们说话也上了心,转过头来询问,我冲疯道士点头,说我要立马动身去那里。 没想到韩勋却摇头不同意,“北赶尸门虽然邪恶,不过最近我们有任务,任何同志都不能擅离!” 没想到他这般霸道,我现在还不算是玄灵公社的人,复仇是自己的第一大事,激动之下站了起来,“我不算是正式成员,我只想办我想办的事!” 没想到我站起来之后张恒也站了起来,指着我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而且还不服从领导,怪不得你们这老是出事!” 这里出不出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好不容易知道赶尸门的行踪,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 一语不合,越说越僵,那张恒也是少年气盛,要起身给我单挑,单挑就单挑,我还能怕他不成,众人见势不对,纷纷劝开。 特别是疯道士和吴弃,劝住我说,先听听有什么任务,完成之后,他们和我一块去河北。 我气呼呼地坐了下来,那韩勋可能是感觉刚才说的太生硬,冲我笑了一下道,“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因为陕北清凉山附近刚刚出现了奇怪的瘟疫,已经有很多人无缘无故的丧命了,所以上头才抽调我们过来的。” 我心说瘟疫也不该我们管,我们去那干啥? 那韩勋接着说,这个瘟疫奇怪就奇怪在,很多人感染上之后,先是病怏怏的,大概三四天后的夜里,就会突然丧命,而且都是子夜时分。 瘟疫不是绝迹了么,就是有的话,也没听说过那个是在子夜时分发作的啊,好像不是瘟疫,有点像是鬼索命之类的。 上边很重视,让我们和医疗队一起过去看看,要是瘟疫的话就要隔离,不是的话就处理一下。 疯道士这一段时间极少出门,对这个情况竟然不知,拉住我劝道,我们一起先去看看,要是没什么事,顺道去河北,也挺近的。 我只好答应,可能也耽误不了几天,到时候去河北也算多了两个帮手。 现在疯道士小院中来了那么多人,晚间我连拳都懒得打了,只默默地念诵鬼道功法,要是他们知道我养鬼,想来会诧异死,说不定同时会对乌小香与米疙瘩动手。 乌小香现在已经进入玉人之中,修炼鬼道功法更是方便,只需要我慢慢念诵就可。 不过她极少离开玉人,因为那玉人里面聚集了无数的灵气和阴气,而且还是我的第二化身,她呆在里面,最是合适不过。 见我郁闷,念鬼道功法都有气无力的,乌小香感应到了,问我了一下情况。 听我说完之后她说,“你怎么走到哪里惹到哪里?”一副教训我的口气。 我只得哭着脸道,“我也不想啊,是他们主动惹上门来的!” 乌小香嗯了一声,“说是不帮你,可不帮你又不行,他们要是主动惹你,我会给他们一些苦头吃的!” 我心中一喜,“你恢复了么?” “差不多了吧,应该是玉的作用,我在领会这鬼道功法中的鬼缚之术,等我参悟透了,准保吓你一跳!” 乌小香这么说,让我心中高兴了起来。不过他们是我的同事,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想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就算是打架,我也不用借助乌小香的力量,倒是她的鬼缚之术,让我充满了期待。 问她米疙瘩能不能练习鬼道功法,她说不能,一个是米疙瘩道行太浅,这鬼道功法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修炼的,另一个是,他太笨,根本就不懂。 原来她早就试过。 看来用不了多久,这鬼道功法也不用我在诵读,她记住全篇之后,自己就可以修炼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耿婉君告别,给她散了一个谎,说是有事出去一段。 想起那天有人袭击我的事,叮嘱她下班之后就回家,不要乱逛。 说完这些转身要走,她拉住我,回房子里给我拿了一条薄围巾,这天还不甚冷,不过我还是围了上去,她抱了抱我,脖子和心里都暖暖的。 心想这次帮爷爷报仇回来之后,一定重新开始,不能有负了这个姑娘。 然后所有人出发,疯道士去开车,张恒等的又是不耐烦,先去省医院医疗队集合,这么多人挤的不行,堪堪坐下。 上面好像是统筹安排,到了之后发现医疗队也在等我们,竟然还有便装武警,想来真有瘟疫的话,就地隔离。刚才和张恒挤在一块,他一脸不喜欢,我更是烦躁。 黎俊豪和韩勋都上去交涉,说不一会,我们、医疗队,武警三辆车都出发。 自己和吴弃一起,主动坐上了医疗队的车子。 因为对路况不是太熟,一边开一边问,等到天黑的时候,离清凉山还有几里路的样子。 黎俊豪和吴弃都建议停车休息,一个是山路难走,往里开的话,不安全。 另一个原因是,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邪怪的东西,我们大半夜的过去肯定打草惊蛇。 他们也同意明天一早再去,到乡镇上要找小旅馆坐下,没想到所以的小旅馆都关着,连饭店也全部关门。 大家只有弄一些干粮充饥,走到小镇上的时候,发现偶尔有人也行色匆匆,见我们靠近,飞也似的跑掉,好像是非分怕陌生人。 我们只好露宿荒野,最后找了一个大桥,河水已经干涸,将车停在大桥旁边,所有人都在大桥底下点火休息,能挡住夜霜。 从刚才的情况看,这附近的人肯定是被瘟疫吓怕了。 大家说了一会,就围着火靠着桥柱子睡了,他起身小解,下意识地朝着黑乎乎的山里一看,发现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影子,正飘飘荡荡地过来。 开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福建那次也就三个鬼魂,这么多鬼魂突然冒出来,像是行军一样,山里到底是怎么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百鬼夜行 我赶紧拍了拍疯道士和吴弃,他们两个只是闭目打盹,并没有入睡,我一拍便醒。就将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 疯道士赶紧站起,问我要了一些秽土吞了下去,吞完之后。他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也看见密密麻麻的鬼魂在赶路。 无声无息的,虽然离的还很远,但是能感觉到一阵逼近的阴风。 吴弃没有吞秽土,将他的五帝钱反复在手中搓揉了一下,最后将五帝钱贴在胸口位置,他的怪眼一翻。想来也看见了这些鬼魂。 这些鬼魂是怎么回事? 难道它们也需要迁徙么?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鬼魂夜里赶路都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我们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玄灵公社的所有人。 我们七个人都默默地站了起来,对着密密麻麻的过来的鬼魂张望。 刘根没有说话,它皱眉在看,好像自然就能将那些鬼魂看的一清二处,他身上没有阴气,不知道是什么天赋。 黎俊豪将两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最终放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张恒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绸缎料子的布条。上面镶嵌这一个八卦小铜镜,他将那带子系在头上,铜镜刚好位于额头正中位置,这时也是剑眉一竖,想来也看见了那些鬼魂。 而韩勋则在眼下面涂了一些东西。 现在我们七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些鬼魂。 鬼有鬼路,人有人路,一般情况下,鬼魂不会乱走,它们不能离开自己的煞气能量场。也就是他们死亡的地方,离开了那里,就将变的非常弱小,容易被其他的鬼魂所欺负。 鬼魂的世界,一样是靠实力来说话。 所以鬼魂的活动空间是非常有限的,它们一般不会违反这个规则,像今夜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疯道士小声地说,“难不成这里是古战场,这些是千年前的士兵?” 他这么说是可能的,很多山中的古战场,因为战争惨烈,死伤无数,又靠着阴气浓郁的大山的庇护,冤魂集结,阴风很难将其吹散。历经千年依然重复它们千年前的使命,周而复始地行军。 不过我们很快知道疯道士说的不对,因为这些鬼魂并不是士兵的打扮,大多数都是老者,穿着一身寿衣,还有的连寿衣都没有,一身破破烂烂地,只有半边脑袋。 我知道鬼魂在死前会保留他临死时的形象,那么这些鬼魂可能就是山村死的人,难不成又是有人在牧鬼?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踮起脚去看,发现并没有什么牧鬼人追上来。 这时候鬼魂部队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能感觉到空气的凝重与压迫。 很多人都有过撞鬼的经历,比如夜间的睡觉的时候,会听到有人在你身边莫名其妙的耳语,那是鬼魂在过路;比如你夜里播放佛教音乐的时候,可能会看见黑影子,那是鬼魂在聆听佛音。 这个时候你不要大惊小怪,如果它们不伤人的话,尽可能的不要去惹它们,睡你的就好,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你惹了它们,遇到能降服的小鬼还好,要是遇到厉鬼的话,往往会缠着生人,那就麻烦了。 之前我主动惹了几次鬼魂,不是因为它们害人,就是它们因为在吸人的阳气。 一般情况下,我也主动不招惹鬼魂,各走各路,两不相犯。 可是这些鬼魂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心里都有点发毛,万一这些鬼魂要伤人的话,轻易之间估计对付不了。 医疗队和武警见我们突然在这站成一排,还不说话,他们都感觉有些奇怪,特别是那个武警队长,一身正气的张立和医疗队疫情研究的郭教授,走过来问我们怎么了。 我们七个人的真实身份,就他们两个知道,其他的武警和医疗队成员,以为我们是上面特派的一些宗教人士,山村之中瘟疫,很多人可能觉得是鬼神的惩罚,因此需要我们去做工作。 韩勋见他们两个走上来,小声告诉他们有些不对劲,脏东西在走夜路。 张立和郭教授虽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可是他们不信,还对视了一眼,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迷信,之所以和我们同行,是上面的安排。 可是一会之后他们就信了。 随着这些鬼魂悄无声息地靠近,阴气浓重,连附近的小虫子都不叫了,夜突然静的如同死去,而且空气突然冰冷。 张立火气旺还不觉得,郭教授却打了一个寒颤。 它们终于来到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人气,而且我们点的火还没有熄灭。这些鬼魂开始绕路,绕过这个桥,继续沿着河往下走。 河为阴,是鬼魅喜欢走的地方。 可能是我身上阴气的关系,有鬼魂停下来对我看了看,临死时的恐怖面容都能贴在我的脸上,我虽然害怕,还是装作没看到一般,现在人气这么旺,而且我身后还有火,这些鬼魂是不敢怎么样的。 果然在几个鬼魂冲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又掉过头赶路。 这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周围阴森森的,这些鬼魂虽然盯着我们看,有的还围着人转了下圈子,不过没有鬼魂扑上来,它们依旧走它们自己的路。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我们看什么,但感觉到了我们的奇怪,这些医疗队员和武警都围了上来,也盯着黑咕隆咚的河道瞅。 不过他们什么没看到。 这种凝重的气氛让他们也有点怕,感觉出来我们有点不对劲,有人就想问,张立和郭教授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么多鬼魂,最好不要惊动它们。 可是医疗队的一个女人,看了一眼河道之后却突然大喊了起来,指着鬼魂的队伍大喊,“鬼!鬼!你们看见没有!还有脸上有血的!那个连脑袋都没了!啊!啊!啊!” 我之前说过,一般人是极不容易见到鬼的,要是见到鬼算你倒霉,一般情况下要么是身体特别弱,要么是八字极阴,容易召脏东西喜欢。 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一瞬间突然看见了夜行的鬼魂! 随着它的大叫,所有的鬼魂都停了下来。 人不能见鬼,因为它们是灵体,可是鬼能看见人,而且能听到人在说什么。 这下惨了。 虽然其他的医疗队员都以为她发疯了,极力的想控制住这个女人,可是还是不管用,她力气极大,想冲出去逃跑,这些鬼魂都停了下来,她看到之后吓的更厉害,那种尖叫,划破长空!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女人感觉恐怖的时候尖叫是为了什么,这样反而能招来更恐怖的东西。 我们都知道坏了。 鬼魂们都调头对着我们围了过来。 我们七个人被迫要出手了,吴弃将那串五帝钱缠在了手上,他用的东西都是最古朴的,怪不得说自己是五斗米教的传人,要么是红线,要么是黄豆,要么就是铜钱。 疯道士抓起了黑曜石算盘,刘根从身后包裹里那出来一个大葫芦,很是拉风,上面还绘制了一个八卦,张恒则竖起了桃木剑。 我本想将打鬼鞭子扯出来,最终还是选择先看看,这几个人自诩是正派人士,万一看出我的打鬼鞭里面有鬼,又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鬼魂们冲着那个尖叫的女人飘了过去。 它们应该是对指出它们行藏的人感到愤怒,想围上来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人能看见它们,还叫破了它们的身形。 刘恒首先跳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桃木剑一挥,能看见一股淡淡的红光闪过,近处的两个小鬼,一声怪叫,瞬间倒退了好远。 厉害,绝对是正统的桃树精华的桃木,很有可能这桃木剑自身都已经有了灵性。 见大家注视,张恒加意卖弄,一把木剑走的如游龙惊凤,红光匝现之下,群鬼纷纷避易!尽肝鸟号。 不过问题是,这些鬼魂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被张恒没由来的一顿乱揍给惹怒了,群鬼面相狰狞,像是抢食一般,前仆后继地涌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地之雷 张恒的姿势虽然还依旧潇洒,可鬼魂越来越多,那种压迫已经有如实质,他虽然将桃木剑急挥。还是挥之不退。 相反,随着他的逼迫,有两三个鬼魂突然之间显然了身形。我听见有几个人都是一声大喊。 几个阳气弱的人已经看见了他们。 能现身在人前的鬼魂,一般情况下都是比较厉害的鬼,要么就是怨气特别重,要么就是经历过很多次阴风的吹拂,也就是一般人口中所说的厉鬼! 它们之所以现身让人看见,一个是威慑,他们一脸血污。脸色煞白,还有一个老人脑袋中空,血肉粘连,看着无比的恐怖。 另一个原因是,只有它们现身,才能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看来张恒已经惹怒了它们。 这里虽然不是它们的煞气能量场,可这里有一条河。 河者,为暗,为阴柔之物。河者又名川,川字,横放的话为八卦中的乾卦,至阳,可是将其竖放就已经颠倒了阴阳,况且天地万物都是处在一个对立统一的状态之中,老阳必生少阴。 所以,河,从来都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借助这个干枯的河道,这些鬼有了新的力量依靠。它们发起狂来。 张恒仗着手中有一把紫红的桃木剑,虽然数次将这三个鬼魂逼退,那三个鬼魂时而现身,时而消失,攻击的时候出现,撤走的时候就消失,虽然不管是现身还是消失,在我们眼中都能看到。 没有现身的小鬼也十分难缠,化作一股阴风,上来缠住张恒的身子,让他进退不灵。 毕竟是一起战斗的队友,刘根见状赶紧上去帮他,他的那个大葫芦轻轻的歪倒,对准了那些鬼魂。 我们瞪大了眼睛,难道这葫芦那么厉害,能收鬼不成? 很快我们就知道错了。他虽然也拔下了葫芦塞,可是却只是从葫芦里倒出一股清水,口中喊了一声,“叱!”无数水滴对着那些鬼魂就撒了过去。 那一股清水如有神息,被打中的鬼魂一声怪叫,身体化作一股轻烟,翻身退走。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 后来知道这是民间杂家中的水法,所用降鬼除煞的一切手段都是水,修为至高深,净水一碗,可观百里之外,手底水汽翻腾,亦能隔空取物。 这水术的法门,只传至亲,旁人根本不晓得其中的奥秘。 至于刘根的水是清水,还是特制的符水之类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刘根的水法虽然厉害,可这样更惹恼了这些鬼魂,突然之间又有五六个脸色狰狞的冤魂现身出来。尽华来号。 特别是医疗队的那些能看见鬼魂的人,现在已经吓的脸色发白,其中能看见鬼魂的一个便衣武警更是拔出了枪来。 张立虽然看不到,却赶紧制止了他,这鬼魂是灵体,枪是没用的,弄不好还能误伤。 疯道士心无芥蒂,见他们两个被围困,抽出镇煞幡子,也跳了过去一阵挥舞。 这场面已经极乱,桥周围阴风阵阵,有厉鬼忽隐忽现,不停地向着人群冲来,不时有一阵惊呼惨叫! 我本来也想冲上去,不用打鬼鞭子,用新领会到的炁场外震,应该也能挡住几个小鬼。 我还没冲上去,发现韩勋有了动作,他从自己怀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木人,顺势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将头发绑在在小木人之上,将小木人立于地上,然后他一手上指天,一手下指地。 口中大喊一声,“都让开!” 喊完这一句之后,他眉头一皱,双脚一顿,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本来立的好好的木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倒,空气中出现了静电一样的火花,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疯道士回头看了一眼,口中喊到,“引雷术!” 韩勋脸上浮现了一抹得意的表情,不少鬼魂遇到这静电一样的火花,瞬间魄散魂飞,余下的鬼魂终于感到了畏惧,终于抽身纷纷退走! 这是茅山术法,雷是天地之间至阳的表现,是一切邪魅的克星,韩勋引来的不是天雷,而是地之雷。 天雷难引,条件苛刻,要在阴雨天施法,一旦引来,被击中之处方圆数十米,化为焦土!就算是阴雨天,估计他也没有这个本事。 能引来的是地底的雷意,这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和疯道士的雷符不一样,他念过这个术法之后,整个人一点事都没有,就凭这一点,也能说明他的实力绝对不再疯道士之下。 鬼魂畏惧这个,不一会就已经全部离开,这时候所有的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夜,或许能让看见鬼魂的人改变他们的世界观。 不单单是那个女人,还有好几个人看见,想解释已经无法解释,索性不再解释,大家各自围城一团谈论刚才的情况。 能看见的诉说他们的所见,没看见的摇头不信。辩驳成一团。 不信的也不是特别坚定,以为他们也看见了我们这一伙人奇怪的表现。 看见鬼魂的那个几个人,不时对韩勋这个中年男人投来敬佩的眼光。 不可否认,在刚才和这些鬼魂的交手中,韩勋的表现最亮,最能被看在眼里。 其他人都是对着空气一通乱舞,而他引来了静电,在他们眼中,这是一个高人。 他们在讨论声中,我们也围在一块说刚才的情况。 黎俊豪首先开口,悄声说,“大家怎么看刚才的阴兵过道?” 疯道士和吴弃都摇摇头,他们两个没见过这样的现象。 张恒可能是刚才打的焦躁,恨恨说道,“这鬼魂夜游,肯定是要害人的!” 黎俊豪点了点头,出于对别人的尊重,他一向都喜欢点头。 而我们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大批的鬼魂迁徙着去害人,这有点太骇人听闻了吧? 点过头之后,黎俊豪这时候转头问韩勋,“你看这些鬼魂是不是被什么人所控制了?” 韩勋恩了一下,说有可能,要是这山里面真有诡异的话,这些鬼魂是不是来攻击我们的先头部队? 黎俊豪摇摇头,“不太可能,之前这些鬼魂并没有表现出自动攻击我们的意思,而且山里面要真是这些鬼魂作乱,它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到来,而且还露宿桥下?我怎么想都觉得是巧合。” 他们两个探讨,张恒偶尔插嘴回答,他让别人喊韩队长,自己却喊韩叔,显然这次来陕西,韩勋就是负责照看他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鬼魂一围困他,就上来一个引雷咒! 疯道士听了一会,估计是想起我们那次福建之行了,说道,“这些鬼魂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养的,这次都逃脱掉了?” 疯道士的话音刚落,张恒歪嘴笑了一下,“怎么可能,那么多的鬼魂,谁那么厉害?再说了,要是这些鬼魂逃脱,后面应该有人追上来!” 他是嘲笑的口气,可是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大家探讨了一会,终究也没有探讨出来什么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后,大家都感觉到了古怪,虽然还没有到清凉山,隐隐地觉得应该不是瘟疫。 还有半夜,韩勋决定安排人员值夜,因为我和刘根都能看见冤魂,就由我们交替值班,靠在河柱上站着就行,不然武警都不站岗我们站,显然会再次吓到所有人。 大家说完之后都去睡,吴弃仰头看夜空,我问他怎么还不睡,他嗯了一声,“天相有点奇怪,我看看!” 我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来,群星闪耀,忽明忽暗。 他边看别说,“今夜的天相主邪,五兽、中官、外官星宿都一片灰白,这几天肯定会又大的异相。” 第一百三十七章:瘟疫 我不懂什么天相,想着也就是雾雨之类的,能出什么异相?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明,我看了一眼河道。就我们桥底这地势高一点,其他河面的地势比较低,所以还是潮湿的。在潮湿的泥土上出现了很多脚印,浅浅的,密密麻麻,显然是那些阴兵留下的脚印。 我没敢声张,说出来肯定要吓坏他们,但愿山中没事,这些鬼魂只是过路的而已。 收拾好东西。早上车继续出发,来到清凉山脚下的时候,车子已经不能前行,只得下来步行前进,走不多久,遇到了一个放羊的老头,正坐在山坡上打盹,见我们进山,一下喊住了我们。神色郁郁,劝我们回去。 我们想听听这老头怎么说,就问他怎么不能进。 他叹了一口气,“山里闹瘟疫,没事谁来这里,你们是干啥的?” 那时候还清凉山一片荒芜,还没有开发旅游,就说是地质勘探的。 他也不懂,嗯了一声。他说这附近几个山村瘟疫闹的厉害,他都不敢在村里呆着。天天躲这放羊。 我们说有任务,他点了点头,还是劝我们小心,没事最好别往里去,这瘟疫厉害着呢,沾上必死无疑! 我们谢过了这老头,就继续往山里走。 山里面的住户很散,可是也不少,很多人都是在外面坐着,见我们进来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他们好像被吓怕了,就像是惊慌失措的老鼠一样。 医疗队的人上去搭话,见有人走近,他们很多人要么转身走开,要么摇头不语,显然是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我们只好继续往里走,这里要是真的爆发了疫情的话。所有人都要带上口罩,可要是那样的话,虽然更会吓坏这里的村民,想问这里的真实情况更加困难。 好在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门口扯着孝布,显然是出了丧事。 左右农户一问,终于有一个女人愿意跟我们说话,不过她不承认是瘟疫,觉得是被厉鬼给索去了命。 这一段时间死了很多人了,包括这个,前一段时间都在后山扒开过一个洞穴,在里面发现了好多珠宝玉器,好像是以前的墓葬似的,回来之后就这样,显然是被厉鬼给缠上了。 听这个女人这么说,我们都有点吃不准了。 要是真的发现山中墓葬的话,那瘟疫和鬼上身都有可能。尽华围技。 瘟疫就是一些细菌微生物引起的突发疾病,那山中的墓葬不知道埋了多久了,这么长时间,里面肯定会产生有毒的气体,红色的尸气,有毒的尸虫都可能,甚至一些看不见的细菌,这些东西侵入到人体,会导致人犯病和死亡。 可如果要说是厉鬼报复的话,也有可能,墓葬被破,不能得享安宁,沉眠的老鬼苏醒,所以找上门来。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要先看看死者才能知道。 可说明情况之后家属不愿意,他们觉得这是被厉鬼报复,这是很丢人的一件事,被人这样找上门来,还要看亲人的尸体,他们不能容忍。 我们也能理解他们这种心情,可要真的是瘟疫的话,那这一带都要被控制,别说看尸体了,所有的人都是只准进不准出。 医疗队几个女的先上去婉言商量,那户人家根本不买账,死者是一个老头,三个儿子哭的眼睛都发红,人现在都已经装到棺材里面了,再把老头子折腾出来,他们一听就站了起来,神色愤怒。 张立这时候给郭教授商量,要不要让武警进去把场面控制住,将他们强行的拉出来。 郭教授也有点拿不定注意,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做事还算是温和,说要不换家吧,弄出矛盾来不好。 山村里面的人有一股子固执,其实换哪家都一样,谁家要是同意让我们检查了死者,估计都会被整个山村笑话的。 眼看不行,这时候吴弃走了上去说道,“你们家老爷子应该是被冤魂缠身了,这屋里的气氛不对,阴冷的很!” 屋里一个男的当时是反驳,“你说有冤魂就有冤魂啊?你怎么知道?” 吴弃从灵台旁边取下来了一只碗,另外要了一根筷子。 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中,吴弃将筷子往碗底放去。 “要是没有冤魂,就是正常,那筷子会倒下去,要是真的是厉鬼索命,这个筷子就会立起来!” 现在很多人农村依旧用这个法门,来看孩子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吴弃将筷子立下去之后,奇怪的是,筷子在碗里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棺材旁边跪的男人和女人立马大眼瞪小眼,他们开始问要是冤魂缠身的话,那要怎么破? 吴弃说要先看看死者才能知道,那家人只好同意。 如果不让吴弃看的话,会被人当成不孝传出去,他们不想落这样的骂名。 吴弃见他们应允,对着留着一簇小胡子的郭教授挥了挥手,郭教授会意,他们两个带上了口罩,将屋里跪的那一片人请了出来,两个人进去检查。 过不多久,两个人都走了出来,吴弃问那家人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那家人说也没见什么奇怪,就是老爷子到现在都没出殃(魂魄离体),不知道算不算。 吴弃点了点头,说要是信的过他,他晚上会过来祛除那个冤魂,现在那个冤魂现在不再这里,晚上还会回来缠着老头的魂魄,所以老头不能出殃。 那一家人虽然不太相信吴弃,可是也害怕他说的是真的,犹豫了一会,点头应下来。 这时候我们要转身去另一家。 韩勋一边走一边问他们两个里面是什么情况。 高教授沉吟下道,“我看像是疫情,死者面黄肌瘦的,而且脸上有一片一片的瘢,再去下几家看看,要是都是这样的情况,要赶快申请封锁这个地方。” 再问吴弃的时候,他说只是感觉那具尸体邪怪,具体哪儿邪怪又说不上来,所以要晚上再来看看,既像是疫情,又像是被厉鬼索命,他看的比较细,在那个死者的耳朵下面,有一个微弱的刺痕,那个地方有点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进去的。 吴弃这么说我们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问吴弃筷子立起来是真的有冤魂么? 他说真有冤魂自然会立住,这次是他动了点手脚。 先去下一家看看吧。 为了防止真的是疫情出现,张立让几个队员去山村的出口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闹明白,不准让山村里的人出去。 好在当时的山村一般都是自给自足,并没有多少人不停地往外跑,要不然真的会出乱子。 韩勋没想到吴弃的头脑这么灵活,转过头来赞扬了两句,这时候很快来到了下一户。 这一户死的是一个中年人,说服工作和之前一样困难,还好有了一个先例,最后人家还是让看了看死者,还是吴弃和郭教授进去,出来的时候吴弃脸色怪异,冲着我们说,“在耳朵下面还是有一个奇怪的刺痕!” 难道这不是瘟疫,也不是厉鬼索命,而是谋杀? 郭教授却笃定这是瘟疫,至于是哪一种,只能做了化验才能知道,他已经和张立商量,所有的人都要带上口罩,尽量说服这些村民不要靠近死者,瘟疫的传播方式有多种,他也不确定这是哪一种传播方式致死的。 郭教授既然这么说,就找医疗队的小姑娘上前去交流,说是有可能是瘟疫,好说歹要将人给劝出来。 那一户的家人是给劝出来了,可是这山村那么多户人家,最近有七八户人家出丧事,下葬了都好几个了,因为死的奇怪又突然,影响很大,负责联络的黎俊豪这才得到了消息。 而且去过那个山洞的人不少,病恹恹的更多,难道都能控制的住? 郭教授决定将去过那个山洞的人都找过来,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章:山洞 当地村长找去过山洞的人,这山脚下其实有三个小村,将这些人全部找齐是很花功夫,好在最后都带了过来。我们一看着实不少,有十七八个,而且大多数都是青壮年。 这些人被吓怕了的。不管是瘟疫还是鬼神索命,反正出事的都是他们这一批人。 郭教授上去给他们解释,说是他们这有瘟疫,要检查一下。 他们不懂,可知道是救命的,就都点头同意。 不过在我们看来,这些人不像是感染瘟疫。看起来都生机勃勃的样子。 医疗队的人就都上去,又是看上下眼皮,又是看舌苔,看皮肤,询问饮食。 一个医疗队的小姑娘询问的时候,有个大嗓门的山里男人说,“俺老能吃了,一点都不呕吐,不犯恶心。洋瓷碗都吃三碗!婆娘老骂我猪一样,拉也能拉两碗!” 这男人这么回答之后,好像成了标准答案一样,其他人也说能吃几碗,能拉几碗。 他们是不犯恶心了,不过我们犯起恶心来,询问停了下来,这些人看来没有问题。 郭教授有点弄不明白了,一般性的瘟疫有一段时间的症状表现期,不可能上来就要人命。 可是这些人。现在健壮的很,没有办法,他只好给韩勋打了个招呼,让我们的人上去看看。 通过那次的夜宿桥头,他开始试着去相信很多不能理解的东西。 韩勋还没有吩咐,黎俊豪和疯道士就主动走上前去,他们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摇了摇头,好像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是这些人有什么鬼上身的情况,他们应该能感觉出来,疯道士的感应还是比较灵敏的。 我虽然没有走过去,眼睛也在看,他们这些人当中,确实没有人有异常,以前我看到的那种阴气,在他们身上一丝也没见。 这就让人有点费解了。 刚才那个大嗓门的山里人又喊。“俺这不是病,肯定是惹到鬼神了!要不然怎么都是三更半夜的就没命!” 他这么一喊,其他人也附和起来,一时场面乱糟糟的。 鬼神索命让他们害怕,都一起管找他们来的那村长说,“俺们要住一块,不想回家了,这样能互相照应,胆气也大一点!” 郭教授觉得绝不行,瘟疫最怕的就是聚集在一起,这些人都是怀疑对象,再呆一块,那情况岂不是更糟了。 可他们吵吵着不愿意,说村公办有两座大闲房子,他们都搬到哪儿去住,不用我们管,说到底,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生了病。 郭教授没有办法,只好给那个村里的村长商量,村长说这里确实有两座闲置的大房子,以前作为仓房用的,一间可以给我们住,另一间可以让这些人住。 最后郭教授只好妥协,他们很多人家里就一两个人,一到夜里清清冷冷地,确实害怕鬼神过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 要是他们在这儿的话,也有利于随时询问和观察,况且要是真的有鬼神的话,有我们在,什么样的厉鬼都不敢太放肆。 见我们同意,他们就欢天喜地的拿铺盖去了,只需要弄一个大木板,就可以拼在一块睡。 那个村长要去给我们这么多人准备,晚上我们也要住大通铺。 眼看他们要回去拿铺盖,吴弃心细,问了一句,“去过山洞的所有人都来了么?” 那村长说,“我是按他们说的去找的,他们说除了死了,都齐了!” 吴弃正要点头,一个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山村汉子,听见之后突然停下,“其实有一个人没来!” 吴弃转过头问他,“谁没来?” “二蛋呗,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说完那人嘿嘿笑着走了。 我们莫名其妙,问山村的村长二蛋是谁,村长唉了一声,“都知道他是个傻子,不用管他!”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去山洞看看,兴许能在里面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是询问山洞的时候,去过的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连村长都有些怕。 “你们从山洞里面拿的东西都还了么?” 吴弃这么一问,很多人立马说还了,出了人命之后就还了,可是有两个人低头,说没敢上大部队,现在也没还。 那就好办了,让他们赶紧去拿东西,带他们去还,这样就可以领着我们去山洞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两个人回来,见他们拿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铜杯子而已,我们一行人就开始往山里走去。 林深草密,山路难行,在这两个人的指引下,我们终于还是来到了山背阴处,一点阳光透不过来,阴森的很。 我们正要走近,发现山洞前有一个人,所有人都警惕的站住,看到一个人正对着山洞跪拜,他面前放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面有馍馍,还有苹果。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带我们过来的那两个人突然说,“那不是狗日的二蛋么?” 其中一个人突然大喊了一声,“二蛋,你娃干啥呢!”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苹果滚滚轮轮掉了出去,他回头看了看我们,口中说,”你们是谁?你们弄丢了山神的食物,山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人发如乱草,目光呆滞,手脚摆动夸张,一看确实是个傻子。 村长上前安慰了下二蛋,问他来这儿干嘛呢,他还在可惜他滚丢了的苹果,过了好久才说,“山神爷爷,给我。。托梦,说他饿了,让我来送吃的。” 这傻子傻的有点离谱,我们也没理会他,他捡拾起地上的馍馍,也不搭理众人,转身就跑了。 我们走到了这个奇怪的山洞之前,那两个带我们来的人已经不敢下去,将两盏铜杯子递到了我们手里,恳求让我们代为归还。 我们也在考虑怎么进去,这里面到底是有毒气还是鬼魅,现在都说不好,洞口黑黝黝的,里面应该非常深。 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张恒突然指着我说,“你不是不太怕秽气么,要不你辛苦一下,先下去给大家看看!” 张恒这么说过之后,韩勋也点了点头,对我投来期盼的目光,看样子非常赞成张恒的观点。 我心中当时就一阵愤怒,我草,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不是命啊,我不是太怕秽气,但不代表我哪里都能去啊,万一洞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我进去还能回的来么? 可他们竟然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还没有开口,疯道士说,“这洞里面那么大,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让米饭一个人下去有点不妥吧!” 张恒自言自语道,“有什么不妥的,有这个能力不用,这不是浪费么?” 当时我是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不过还是忍了忍什么都没说,最好将这事赶快解决掉,要不自己就下去看看,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退出来。 我正要赌气下去的时候,突然身边有人拽住了我的手,却是刘根,他冲我摇了摇头,“先让它下去看看,要是里面没有问题,我们就能都能下去了。” 这山洞好像记仇一样,下去的都要被索命,谁也不愿意主动下去,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刘根再次打开他身后的包裹。 他的包裹很大,是我们所有人里最大的,打开之后,我赫然看见一个圆口大罐子。尽每刚号。 他将大罐子拿了出来,轻轻斜着放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对着那个大罐子里面轻轻的说话。 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奇怪,正当我们不解的时候,罐子里面突然探出一个上尖下细的脑袋! 然后又探出了两个爪子! 乌龟,一只绿毛乌龟! 应该是一只旱地龟,那乌龟轻轻地爬了出来,刘根轻轻地拍了拍它,那乌龟就朝着山洞爬了过去。 他好像对这个乌龟很相信的样子。 豢养的有灵性的龟么? “我们等它回来就好,它说里面没事,里面就可以下去。”刘根说。 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只乌龟缓慢地爬了进去,它爬的真慢,好在不用我下去了,那乌龟慢慢地消失在黑乎乎地洞口。 等了很久,那乌龟终于回来,刘根再次趴在它龟壳上耳语,然后点点头站起来说,“没事,里面没有厉害的脏东西,我们大家现在可以进去了。” 他管郭教授索要了一个口罩和手电,率先走了下去。 我见他刚才为我解围,也要了个口罩,跟着他往里走。 后面的人在分配人员,一部分留守洞口,极少的一部分下来,我和刘根走在最前面,发现这洞里真大,奇怪的石头像狼牙一般悬着,虽然没有厉害的脏东西,可是地上到处都是潮虫,蜘蛛网遍布,偶尔还有毒蛇,受惊之下,一下钻跑掉了。 而且这山洞之中还分好多厅堂一般,那些人发现的珍宝就在洞口处,现在地上扔的到处都是,显然是第二次还东西时不敢进来,随意一扔就跑掉了。 这山洞不像是一个墓葬,可是我却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阴气,这阴气浓郁的像是来到墓地一般。 刘根好像也感觉到了,走近第一个天然石洞厅堂的时候,用灯光一照,两个人都呆住了。 密密麻麻的骨骸,可不是人类的骨骸,而是各种动物的骨骸,白森森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第一百三十九章:山村暗夜 这样的场面不但让我们两个惊讶到了,也把大着胆子赶来的两名医疗队员吓了个不轻,而后吴弃,疯道士。黎俊豪一一赶到,看到这样的画面也惊愕不已。 很多动物在临死的时候,会集体去同一个地方等死。它们死后的骸骨也会堆成这样的骨山,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象冢,里面有累累的象骨和象牙。 可眼前的这些骨头显然不是,一个是各类动物的骨头都有,从鸟骨、鼠骨、羊骨、狗骨、到一些利齿动物的兽骨,全在一块,显然不是它们自然死亡的墓地。 山体墙壁上和地面山都是血迹。这些动物好像是被活活剥去了皮肉,然后将骨架丢在了此处! 不过从血迹看来,死亡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因为血迹都已经干涸,颜色都已经变的污黑一片。 是谁杀了这么多生灵,又将它们的骨头放在此处?这么大的工作量,就是再多人手也难以完成啊! 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恐惧和疑惑,可又都不知道答案。 洞穴的其他地方同样是如此,到处是血和散乱的骨头。 震惊之余没有其他的发现。我们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张恒和韩勋没有下去,张恒从最初鼓动我下去,到现在都进去了他还在这,显然是畏惧了里面的东西。 等大家都出来,他放佛解释一般地自言自语道,“我的桃木剑不能受秽气冲撞!不然也进去了!” 韩勋没有解释,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了领导,领导都是在后方坐镇指挥的。 黎俊豪将里面的情况给大家一下,郭教授听完之后更加坚信这是瘟疫,那么多动物死在里面。细菌滋生,那些人进去之后沾染上了,所以才会丧命。 虽然我们都带着口罩,保险起见,他让进去的所有人都去吹吹山风,回去的时候用肥皂洗个澡。 他是专家,而且是为我们好,不忍拒绝,进过山洞的人就集体爬到一个高处吹了一会山风,回来的时候见村长和韩勋正在说话。 “怪不得这最近几年山里什么都猎不着,原来动物都死在这里了!”村长说。 韩勋正在问领我们过来的那两个人,上次进去有没有见到骨山。 一个人说,“没有,上次我们不敢往里面走,里面有怪叫,吓人的很!我们捡了东西就赶紧跑了。”尽每以号。 他这么一说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问他是什么叫声,他说那声音恐怖,他从来没听过那叫声。 另一个人说,“那声音尖利,是鬼叫,是厉鬼的叫声!” 山洞倒是来过了,不过只见到一片血淋淋的骨骸,其他的发现基本为零,我对刘根的乌龟很感兴趣,回去的路上问起这乌龟的事情,他说这是他家族的龟,有灵性,能感应到一切隐藏的脏东西,他用的那葫芦里的水都是这老龟吐出来的,他之所以能看见鬼魅,也是常年用葫芦里的水洗眼睛的效果。 我们才从后山转过来,天色就黯淡了下去,村长在临行前已经安排人员帮我们弄住宿,等我们来到那两间房屋,发现那十七八人早已经霸占了一间,另一间也已经收拾好。 村长让去过山洞的人都去洗澡,已经在准备热水了,深情难却,况且身上确实沾染了不少灰尘,大水缸里兑上热水,我也跳进去囫囵洗了一下,出来之后感觉山里真冷。 洗过澡,吴弃想起白天答应那家人的事情,想去他家看看,有没有怪异情况,便邀疯道士和黎俊豪一起前往,我要静下来念鬼道功法给乌小香,昨天已经耽搁了一天,就没有跟着过去。 疯道士在临行前小声地跟我说,“收敛点性子,尽量别和他们起冲突,凡事忍让些。” 疯道士了解我的脾气,他这个人嫉恶如仇,尚且不和自己的同事起冲突,我便点头应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就不跟他们争,不过和这样的人相处,当真是心里窝火。 疯道士见我点头,也就放心去了,大家草草吃了一些东西,武警留下了几个,剩下的要守在路口,女同志住在这不方便,他们就都回车上睡了。 我赶紧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感应了下乌小香,念起了鬼道功法。 念完之后乌小香竟然显然了身形,这是隔了月余之后我再次见到她,我没想到她突然现身,欣喜不已,正要问她恢复的如何,为什么出来,她飘飘荡荡的环顾了一周,“这地方怎么那么怪,连天上星和月灵气都感应不到?” 我为她那是什么原因,她也不知,不过肯定没有好事,让我遇事的时候别不要命的往前冲,小心把自己陷入绝境。 这姑奶奶现在知道关心我,当真不易,上次也是为了救我,才差一点消散掉。 我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没给她道歉,差点害她神魂消散,她清冷冷地笑道,“也不能怪你,我就是不出来帮你,他们要是抓住了你,我的下场估计更惨!” 虽然她现在的语气依然冰冷,可我能感觉出来她的变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恨意滔天的乌小香,这次恢复之后她好像也不急着投入到玉人之中,还飘飘荡荡地讲周围的情况看了一下。 我还要和她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赶紧让乌小香回到了玉人之中,自己拔腿往住处赶。 还没走到住处,就听出了喊自己的是刘根,问他喊我干啥。 “韩队长正找你呢!”见我过来,刘根便领着我往回走。 我们住的那间大房子里点着一盏大油灯,医疗队的同志和武警都坐着木板上说话,韩勋和张恒就站在门口。 见我过来,张恒开口冲我说,“上哪去了你,这都找你找半天了!” 他口气不善,我心想去哪儿还用的着给你交代么? 不过想起疯道士的告诫,说道,“解手去了。” “懒驴拉磨屎尿多!”他又阴声阳气地说了一句。 我没想到他这般针对我,可能是那次饭局上结怨造成的,这人高傲的很,处处想压服我,而我又没有道歉,这才不停找事。 “你说什么?”一味的退让不是办法,我回问道。 “你知不知道韩叔叔找你多久了,现在就我们四个留守在这,你出去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一点都不像样!” 我正要反驳,韩勋摆手阻止我们争吵,对着我说,“小米,是这样的,以后呢,你有什么事情出去,最好是先给我说一声,我这心里也有个底,对吧?” 韩勋说话看似温和,其实也是偏袒张恒,我哼了一声没说话,他又道,“这次喊你,是想让你和小刘值夜,守着那些人的房子。” 他这么一说我更来气,昨天夜里我和刘根就值过夜班了,而且今天我们两个还跑了一天,这他妈的还让我们值夜班,凭什么? 气氛之下我忍不住说了出来,“玄灵公社七个人,都能看见鬼魅,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两个值夜?” 韩勋还没回答,张恒抢着答道,“你们天生就能看见脏东西,不找你们找谁?韩叔叔是领导,我要用法器,法器你懂么?消耗品!” 他振振有词,我心想不就是八卦镜么?能消耗什么,脸色一变非要和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刘根拉住我说,“算了,走吧,我们去守夜,反正又累不着,守到半夜就行了!” 我心想这样的人不和他一般见识,也就懒得理他。韩勋见我们去了,在后面喊了一声,“有情况就示警!” 我们两个来到那些人的门口,给他们站起岗来,里面的人冲着我们客气了几声就不再搭理我们了,因为害怕鬼神找过来,他们不敢睡,围着一个煤油灯在打牌。 我这时候问刘根,为什么要处处让着他们两个。 刘根唉了一声,“让着就让着呗,反正也吃不了什么大亏,韩队长是茅山派的人,玄门正统,道法高深着呢。” 我又问那个张恒呢。 “他是龙虎山的弟子,家里亲戚好像是大内的领导,他心气高,不久估计会调去大队的,在这呆不久,你别惹他。” 我从来没想过惹他,可他处处欺负人,和刘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间,我们两个倒是能谈的来,不知不觉已到半夜,这些人也感觉出半夜了,都开始怕了,打牌也不敢大声。 人一怕的时候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上厕所,所以不一会,好几个出去上厕所的,厕所离得的近,上完了赶紧回来,一直到天亮都不会再去了。 那时候没有手表,估计着时间应该过了半夜,我们两个时刻注视着这些人,眼看今夜没出事,心里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屋里突然有人说,“狗蛋和林子呢!?” 一个声音回应道,“估计茅厕里呢。” 那人说,“不对,他们两个去的最早,这后面去的都回来了,他们两个就是上大号也该回来了啊!” 感觉到不对,大家都端上了油灯出去找他们。 我和刘根心里一惊,也跟上了他们。 很快就来到不远处的土茅厕那,一下就看到了一具尸体,在茅厕旁边的深草里躺着,就露出来一双脚,一动不动的,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拖出来,有人上前翻过了他的身体,一个人扑上去喊道,“林子!林子!” 他脸色蜡黄,脑袋歪在一边,已经死去。 另一人怎么都找不到,有人将灯拿进茅厕,只见一人脑袋栽倒在粪池中,四肢僵硬,身子直挺挺的也已经死去! 第一百四十章:傻子为维他命加更 这人正是狗蛋,他的死状相当的悲惨,好像是一头扎进屎尿中闷死的。 大家赶紧也把他抬了出来,只见他的脸上还留着惊讶和愤怒。 他死前看见什么了? 我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真的有这么厉害的鬼魂么?不需要附身,不需要勾魂,瞬间就可以让人致命。而且是无声无息的。 狗蛋的衣服都没有穿好,还露着屁股蛋子,身上臭气熏天,显然他毫无防备,和他同村的人用水给他冲洗了一下,穿好他的衣服,发现他有点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和刘根都没想到。这些人成群结队的上厕所也会出事。 这边的动静把所有人都惊了过来,包括我们住的那间房子的人。 而认识狗蛋和林子的人,依旧在说最后见到他们的情况。 “我撒完尿狗蛋还在这蹲着呢,当时我还给他说让他赶快拉,一个人在这不安全,没想到突然就--” 听了他们的讨论才知道,这两个人,似乎是一个走的晚,另一个是最后过来上厕所的。走的晚的死在了茅厕里。来的晚的还没有走到,就栽倒到草丛里毙命了! 医疗队的人抢上来,又是探呼吸,又是摸心跳,很快他们站起来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早已经死去,已经没救了。 留下的几个武警也觉得这事蹊跷的很,看了看他们两个的尸体,开始询问见到他们的所有人,这两个人脸色蜡黄。而且在耳根处也都有一个小黑点。 张立突然说,“刚才和他们一块上厕所的都站过来,搜身!” 他怀疑是谋杀! 我甚至也有点怀疑是谋杀,可要是谋杀的话,谁下的手,谋杀这些村民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立威?不能盗取死人的东西? 可那个山洞并不是墓葬啊。 韩勋现在的脸色沉的可怕,转头问我们情况,刘根将我们两个值夜的情况都一一说了下,他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唉,我有愧于上面信任!” 这一句话说的我们两个非常惭愧,可我们只能照看绝大多数人的安全,对于这样的意外,我们也很痛心。 张立带着那两个武警已经把去过茅厕的人挨个搜了身,什么都没有搜到。 别说他们之中没有凶手。就是有凶手的话,也不会随身带着凶器。 搜完他对着韩勋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张恒站的远远的,脸色冷冷地说,“让你们值夜班,不想值就别值,一点都不用心,现在出了人命了,你们良心过的去么?” “你!”我受不了他这番挖苦。 “你什么你,你不承认自己有错么?” 我不想和他再吵,况且这两个人的横死我确实心里有愧。 他哼了一声说,“他们有人上厕所,你们为什么不跟着?” 刘根小声辩解了一声,“我们以为守住这屋里的人就没事了。” “你们难道不会一个人守屋里,另一个人跟着他们么?” 林根嗯了一声,“是我们大意了。” 我听着张恒的指责,心中极乱,确实是我们大意了,来的时候虽然听韩勋说过,这些人会半夜三更丢命,可是并没有亲身经历,并没有高度重视,再说了,跟着他们去上茅厕,好像也不太实际。 现在已经过了半夜了,那些人说只要过了半夜就不会再出事了,因为之前的那些人,无一例外是子夜时分死去的。 和狗蛋、林子同村的人赶紧去喊他们的家人了,不一会,两家的人都来到了,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哭的我心里烦躁之极,害人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到现在都摸不着一点影子。 哭过之后,他们便将尸首抬走了,他们没有吵闹什么,想来他们觉得也是厉鬼索命,跑到哪儿都逃不掉。 我和刘根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余下的人觉得反正都这样了,站了一会,也都唏嘘着回大通铺睡了。 由于自责,我们两个根本睡不着,依旧坐在了那些人的门口,韩勋喊了我们几次,我们都没有离开,他也不再喊,由得我们坐在那。 我问刘根,“你觉得他们两个是被厉鬼害死的么?” 刘根摇了摇头,“不像,我自从跟师傅学术,从来没见过鬼魂能直接将人杀死的。鬼魂杀人要么是迷魂,引诱人去自杀,要么是附身,借人身体去杀人,要么就是特别厉害的厉鬼,能将人吓死,直接能将人杀死的鬼,嗯,不可能!” 刘根说的肯定,我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可他们要不是被厉鬼害死,好像又解释不通,若是谋杀,这般当着我们和武警的面,就敢害死两个人,胆子好像有点大。 见我们说话,大通铺里有个睡不着的人探头说,“唉,他们两个今天都不正常,从早上就看起来蔫蔫的。” 他这么一说,我们突然像是打了个激灵一样,在死之前蔫蔫的?那就是说,并不是突然之间丧命,而是有前兆的。 在问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说狗蛋和柱子这两个人,今天就好像没睡好,或者就像刚从女人身子上刚下来一样,腿都发软,一点精神都没有。 见所有人的人都证实了这一点,我和刘根觉得,他们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标记上了。 于是就问所有的人,他们中间是不是还有人蔫蔫的。 谁知道这一问他们一齐摆手,这大半夜的谁不蔫啊。 我和刘根商量了一下,明天留意精神状态就好,看起来没有精神的,就重点关注,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守到下半夜的时候,疯道士他们三个回来了,听说我们这里死了三个人,他们也吃了一惊,问了一下境况,也说了一下他们守的那个老头,半夜的时候突然立了起来,围着棺材歪歪斜斜地行走。 我们一听就问是怎么回事,诈尸么?出什么乱子没有? 疯道士说乱子倒是没出,控制住了,不过有点奇怪。 我和刘根就问有什么奇怪的。 “按说老头这种情况属于诈尸,可奇怪的是,那个老头魂魄全无,又怎么可能诈尸?”黎俊豪解释道。 魂不散为鬼,魄不散为僵尸,连魂魄都没有的人,根本不可能诈尸,除非像爷爷一样,尸体被人动过了手脚。 今夜出了两件怪事,而且都是不明不白的,韩勋他们两个也还没睡着,听见我们说话过来问了两句,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剩下的人果然没事,就纷纷离去,大概是觉得在哪儿都会被鬼神追杀,也不愿意在这呆着了,抱着铺盖就准备离开,任凭我们怎么劝,就是不愿意留下。 眼看局面又再次失控,一个人简直吓的崩溃了,一边抱铺盖一边喊,“他娘的早知道不想着发财,这下在哪儿都要死,还不如他娘的二蛋,他都不知道怕!” 他这么一喊,其他几个人附和起来,“和他一个傻子比啥,我们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把翡翠链子,说是从山洞里捡来的,我们又怎么会跟着过去!” 他们这么一喊,我们又开始觉得那个傻子有问题,昨天给那个山洞上供,还把众人都引过去,会不会是他装傻,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吴弃担心昨夜的那个死人,醒来就和疯道士一块去了那个老头那。 我本来想跟着去,他们两个走的很急,我没有赶上,只好和黎俊豪他们三个一起去找那个傻子。 在别人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这个傻子的家。 傻子的家是破旧的土墙,而且还坍塌了半边,院子里面有几根废旧的木材,很久没动过了,上面长满了各种真菌。 进屋一看,茅草里面躺着一个衣服极度破旧的人,撅着屁股睡的正香甜,正是那个被叫做傻子的二蛋。 张恒上去踢了他一脚,他动了一下没醒,一连踢了好几下,他这才转过身来,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我们。 看了半天好像不认识,他站起来说,“打俺干啥!” 黎俊豪安慰了一下他,说要帮他弄头上的虱子,他咧嘴笑了,说“行,行,你帮我捉!不过要快点,我要去帮山神爷爷送饭!” 黎俊豪一边走近一边问他为什么要给山神爷爷送饭。 他眼睛一直,“山神爷爷托梦让我去,我不去会杀了我的!” 黎俊豪又将之前我见过的那个扣圈拿来,套过双手放在他的头上,过了一会,对我们摇头说,“天魂受损,确实是个傻子!” 那二蛋还在摇头晃脑,问黎俊豪捉好了没。尽每在技。 韩勋犹豫了一下,说黎俊豪能不能催魂,这样他就会说实话了,问问他为什么要把哪些人引到山洞。 黎俊豪摇头,“天魂受损的人,催魂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所谓的催魂是作为一种逼问的手段用的,能将人知道而又不愿意说的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而黎俊豪显然是招魂,感魂,催魂各种与魂魄相关术法的高手。 虽然他不愿,可韩勋坚持要试,他只好按住了二蛋的天灵盖和太阳穴。 二蛋挣扎了两下没挣扎掉,手就垂了下去,好像慢慢睡着了。 黎俊豪过了一会放开了他,让他慢慢地坐下,他自己也坐到了对面,一双手开始像打太极一样在二蛋的脸前晃来晃去,口中念到,“魂兮魄所依,魄兮魂所伏,魂魄幽游,冥神借法,开!” 随着他的这声开字,坐在他对面的二蛋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狰狞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一章:上供 看着这双奇怪的眼睛,我心里打了一个突,这难道就是被催魂后的眼睛? 虽然我没见过催魂,但是想来应该是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意识此时是被别人控制的,所以别人问什么就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 黎俊豪好像也有点奇怪,我看见他明显地一愣。 可他还是端坐在二蛋的对面问话了,可能他认为傻子被催魂后是这样的状态。 “你为什么要带吃的东西去那个山洞?” 二蛋瞪着眼睛。可是没有回答。 黎俊豪又是一愣,接着问,“你为什么把大家都引到那个山洞里面去?有什么目的?” 二蛋还是瞪着狰狞的眼睛。 别说黎俊豪了,连我们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他的催魂好像就没有成功。 “你是谁?”见开门见山的两个问题没有效果,黎俊豪又转了一个问题问,他估计觉得也没成功,换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等你们的人。”二蛋终于说话了。 黎俊豪这时候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这情况的出现应该在他的掌控之外。 “等我们干什么?”回头看完了我们,黎俊豪还是接着问。 “送死。” 听完他说过这句话,黎俊豪一下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人不但没被催魂,而且还极有自己的意识。 “你到底是谁?”这时连韩勋都已经围了上去。 “你们很快就能见到我,不过是在你们临死之前。”二蛋又狰狞的笑。 那笑出现在二蛋的呆脸上,显得那么的不协调,就好像是羊突然露出了狼牙,显得怪异和恐怖。 张恒竖起了桃木剑,我们也都各自戒备,防止这个二蛋突然爆起。 可是这个二蛋说完了这番话,却慢慢软倒了下去,趴在了柴草堆里。 这是? 等了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恒又上去在他屁股上踹了两脚,他这才慢慢醒来,而且刚才的事好像忘记,只是记得给山神送饭。 张恒转头问韩勋道,“韩叔叔。怎么回事?” 韩勋既然来自茅山宗,必然见多识广,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是谁故意布下的局,刚才和我们对话的人,绝对不是这个傻子。应该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对手,施展的类似我们茅山的分神术!” 张恒听过点了点头,可是我们都听不太懂。 幸好韩勋解释了一下,“这分神术是将自己的意识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一般情况下施法不能隔太远的距离,这个敌人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用自己的意识来控制别人的意识么?也就是说在别人身上种下了自己意识的烙印。 我还是不太明白,“那现在这人的意识还在么?” 韩勋摇了摇头,“不知道,一般情况下分神只能用一次,用完了就会撤走,分神术顶尖的高手,百里之外依旧可以控制被种下意识烙印的人,就像我们茅山宗的掌教。要是用分神术的话,百里之外的那个人,依然能施他会的法术!如果两地之间他要常去,而且还必须快速往返,就可以找一个愿意接受他精神烙印的人,种下分神术,这样就相当于百里之内瞬间移动,不过,那个人没有他本体厉害就是了!” 张恒听韩勋解释的这么详细,插嘴道,“这么说分神术只能用一次,没了那人意识的控制,那黎叔叔能不能在施一次催魂?” 黎俊豪摇了摇头,“不行,这催魂是迷惑人的魂魄,本就不是正途,不是万不得已都不施展的,要是对一个人施加了两次催魂的话,这个人也就活不下去了。” 张恒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可这个人是个傻子。” 我们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傻子无所谓,死了也就死了, 黎俊豪摇了摇头,“众生一样,不能因为他是傻子就害他的命,况且所有的傻子都是正常人天魂受损造成的,其他和我们没什么差别。就算是我再次催魂的话,也不见得能问的出来。” 黎俊豪说到这个地步,张恒和韩勋就不好说什么,虽然我看到韩勋也有要将其再次催魂的意思。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二蛋找到了他的盘子,他还是要去给山神送饭。 我们看了一下二蛋的家,空空落落的,他自己都没吃的,拿什么给山神吃? 他说的那个山神真的存在么? 还是像苏夏祭拜的山神一样,小气而自私?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这些奇怪的事情,是不是跟那个山神有关呢? “你要给山神送饭,那饭呢?”我终于问这个二蛋。 “饭,去别人家拿!”尽休肝圾。 原来他所拿的东西都是偷的别人的。 “那山神吃你送的东西么?” 二蛋好像是想了一下,“吃,吃。” 我再问他其他东西的时候,他也是回答的乱七八糟的,我们决定跟着这个傻子再去山洞看看。 二蛋端着那个盘子,出了家门,我们也假装离开,随后在他后面跟住了他,他开始绕进去一户农家,盗取了两个馍馍,揣在兜子就走了。 实际上都知道他是个傻子,就算是被抓到也不会怎么他的,要不谁都不给他吃的,他估计就会饿死。 不过这两个馍馍他都没有吃,虽然只是一个傻子,我们还是怕他会发现,离得远远的,终于在一路跟踪之后,来到了昨天到过的这个洞口。 二蛋将馍馍套出来放在了盘子里,开始对着山洞跪拜。 我们不知道山洞里面有什么,真的会有人出来拿走这两个馍馍么? 显然不太可能。 这山里静的很,虽然和韩勋他们之间有隔阂,我不敢打开自己的炁场,但耳朵依然可以听到很远,只有山风轻微的声音,这附近并没有人。 山洞里面我们昨天去过了,只有一堆骸骨。 可二蛋还跪在地上,似乎没有人来拿走这两个馍馍,他就不会站起来。 我们等的都有点着急起来,甚至后悔跟他过来了,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比如昨天回家的那些人,他们今天夜里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在去傻子家的路上,我们已经把昨夜听来的情况给韩勋说了,谁夜里会丧命,白天一整天都会出现没精神的情况。 而现在,我们却要在这守着一个傻子,而且还不知道守到什么时候。 正犹豫是不是离去,二蛋突然站起来大声喊叫,动作夸张,而且跌跌撞撞地往下跑,我们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回头一看,那盘子里的两个馍馍没有了。 这一惊不小,他们三个也都看见了,跳过去转头四处找,好像看见两个黑东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好像就是他们带走了馍馍,但是树林太密,根本没有看清是什么。 我们有些颓废,这二蛋突然喊什么?要不是他突然发疯,我们也就看见是什么东西了。 问他喊什么的时候,他有点发抖的说,“山神发怒了,在吼我!” 说完,他捡起盘子离开了。 傻子就是傻子,唉,跟着他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现在赶快回去看那些人,有没有谁今天起来没有精神,或许就是被标记了。 这些人住的很散,昨天又都不同意留下来,我们只好一户一户的找,幸好的是他们都还算精神,没有人特别乏。 再劝他们集合到大通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了,被傻子这么一闹,再加上找这些人,一天又已经过去,而我们还是摸不着一点头绪。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集合在了一块,说了半天,还是觉得一切都难以索解,但是山村中突然泛出来阴冷之感,就好像突然气温骤降。 吴弃总觉得不对,频繁的望向天空,月亮升了起来,大家也都跟着看观望,一看不打紧,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无比奇怪的现象。 本来金黄色的月亮开始一点一点变红,我们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空中的奇景,它不一会完全变成了一枚红月亮。 “那是啥?”我惊讶不已。 “这是传言中的血月么?”黎俊豪也问道。 怪不得乌小香也感应不到星月的灵气,难道就是这枚血月将现的关系? 吴弃点了点头,“怪不得总觉得天相奇怪,原来是这样!血月当空,邪物尽出,今夜大家小心,如果这事存在邪怪,今晚必定群邪齐至!” 第一百四十二章:血月当空 众所周知,月亮本来是金黄的,洒下来的光柔和如水,让人感觉的温馨和宁静。 可一旦月亮变成了红色。天地间笼罩的就是一种神秘和诡异的气氛,虽然这种场景百年难得一见,可是现在我们遇到了。 “血月?真的有这个说法么?”黎俊豪也不是太清楚。 吴弃点了点头,“从天相上就是这么讲。当阳气弱,阴气盛,邪气大于正气的时候,天空就会出现血月!” 黎俊豪嗯了一声,“原来你还学过天相。”回头对众人说,“既然小吴这么说,一会大家都小心点。” 我的心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那这血月亮会在天上多长时间?”韩勋队长也问道。 “说不好,一般情况下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可是血月主邪,吸收了它的光华,一切隐藏的邪物都会出来,要是邪物真的出来。我们恐怕照顾不过来,能不能和武警商量下,让他们今夜帮着巡夜。” 疯道士很相信吴弃的本事。既然他脸色凝重的说今夜必定要出事,想来就错不了,说了声“我去找他们帮忙”,转头就离开了。 那一轮血月越升越高,不知道是这种血月传来的能量。还是自己激动,我感觉到身体微微地颤抖。 疯道士找到武警战士商量之后,大踏步地走回来,手中黑曜石算盘抓的稳稳的,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向来不惧怕任何邪门外道,即使形式再险恶,脸上也是这副表情,这表情让人放心。 山村的人也没有见过这种血月亮的奇景。虽然这一段时间被悲伤和恐怖压抑着,但是这样的景象确实太奇怪了,很多人出来仰头观看。 可看了没一会,他们就赶紧回去了,因为老辈人有传言,血月出现是不详之兆,是血光之灾出现之时,很多看热闹的小孩子也被大人拉着回家,强行关上了门。 一阵熙熙攘攘之后,山村再次重归了寂静,比平时更加的静,若不知道的人进到这山村之中,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无人的村庄。 吴弃建议我们去山村的高处站着,这样便于观察全局,哪儿有邪怪的情况出现,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他说的有理,我们七人和武警说了下,那些武警开始沿着山村巡查,昨夜有两个人离奇死亡,他们总觉得有凶手。 而我们则来到了一处大青石上,踏石而观,山村尽在眼底,不过血月笼罩之下,一片迷茫。 默无声息地等了许久,山村还是一片安静,没有什么奇怪的情况出现,难道吴弃估计错了,今晚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而已? 二蛋身上的分神却提醒我们,不可能,这一切的离奇死亡一定是有人布下的,而且他似乎也知道我们要到来。 疯道士等的焦躁,骂了一句,“他娘的,要打就赶快出来,躲躲藏藏的,一帮不能见光的东西!” 吴弃转头安慰道,“铮兄别急,我宁愿他们不出来,血月照耀之下,所有的脏东西都比平时厉害的多!脏东西肯定有,我希望这血月赶快落下去!” 疯道士点了点头,“可这样等着太折磨人了!” 黎俊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不要再说话,这三座山村的面积还是挺大的,别哪里发生了情况我们听不到。 我也在尽力的倾听,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血月笼罩下来的压抑,我们近处听不到虫鸣,远处听不到狗叫。 不得不说,动物有时候比人更有灵性,能灵敏地感应到未曾到来的天地变化,所以地震之前,很多动物都有奇怪的表现。 大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会,张恒道,“这没发生什么事啊,我们就一直远离村庄在这站着好么?”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叫,随之就是一阵恸哭,我们七个人都是一阵激灵,心想果然出现怪事了。 疯道士第一个跳下大青石,正要往哭声出现的地方跑去,这时在山村另一边突然也传出了长叫与恸哭! 疯道士一下站住了,从青石上跳下来的我们也站住了。 就在这一愣神间,又有几户人家传出大喊,那喊声悲凉而且绝望,随后是喊人的名字,好像是突然出了人命。 死寂的村庄突然活了过来,武警的询问声,人们的悲哭声响成一团,我们本来以为哪里出现了怪事就往哪里去,没想到突然几处都出现这种异常情况,现在只好向着离我们最近的一户奔跑过去。 在奔跑过去的过程中,又听见有大喊和悲哭从不同的地方传出,这让我们更加慌乱,怎么会一时之间那么多户人家出事? 跑到离我们最近的人家之后,发现两个武警正在询问情况,原来他家一个人男人突然在院子中倒了,这个男人正是昨天到大通铺避难的男人,现在无声无息地毙了命。 医疗队到的比较快,已经检查过了,心跳呼吸都已经停止,和昨天那两个人是一样的死法,离奇诡异。 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会,我们又赶紧赶往了下一处,映入到我们眼前的是一样的场景,一个男人倒在了里屋的门口,他的女人还在大哭,“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这样,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时候整个山村一片混乱,处处哭声,不管赶去几户人家,都是一样离奇的死法,突然之间,无缘无故的身子一歪就没了性命。 这哭声让我们心里发寒,不是半夜三更才索命的么?难道是因为血月亮的出现提前了么? 红雾般的月光将一切都笼罩,我们看到的东西就好像不真实的梦境,可是哭声凄惨,提醒我们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停下观察,我和刘根又挨家往哭声出现的地方跑去,跑完之后我们的腿都要软了,昨天去过大通铺的所有人,都死了! 从哭声上来判断,他们死亡的时间应该是相同的,只是发现的早晚不同。 所有人一齐毙命,就算是厉鬼,也不可能同一时间害了这么多人吧? 赶紧得把这个情况告诉大家,虽然他们可能也猜到了,惊慌失措的我们找到黎俊豪,把这个情况给他们一说,韩勋大为恼火,刚出任队长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可他恼火也没用,现在是鬼是神还是人在作恶,根本就不知道! 在我们犹豫的时候,天空的血月现在已经变的无比通红,连它的周围都是暗红一片,血月好像在一片血雾之海中沉沉浮浮!我们都怀疑这是不是人间的景象。 哭声之中我们束手无策,尤其是韩勋,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想,经历过这一件事情之后,他不会再看低疯道士,也不会再职责别人,远离战场的人,永远无权对血与火中拼斗的人指手画脚。 正当我想到这儿的时候,发现疯道士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估计想到了香香公主,用她的寻邪香,或许有找到恐怖源头的可能。 可我知道,现在就算是苏夏在这,也已经没有了办法,血月照耀,这么多人无故殒命,到处都是流动的邪气,我甚至能看见邪气像是山岚一样,悄悄地弥漫了起来。 就在大家彷徨的时候,刘根突然说,“让我的通灵龟试试吧。”他说过从背后拿出了那个小坛子,放在了地上。 现在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这只龟上,刘根再次将绿毛龟放了出来,趴下去耳语了一阵,可是那龟这次并没有爬动,龟脑袋抬起来了一会,慢慢地摇了摇。 这通灵龟极像是人的动作,它在向刘根说,它也没办法。 这在我们预料之中,要是这龟能知道的话,刘根早就把它放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再试。 众人无计可施,武警也跑成一片,刘根刚刚把通灵龟收好,又是一阵叫喊声响起。 这叫声和刚才的不一样,不是悲伤的叫声,而是恐怖和逃命的叫声。“啊!啊!啊!”的声音传了老远,显然是有东西在作怪,将人给吓怪了,我听见了狂乱的脚步声。 恐怖的东西终于出来了么? 不管出来的是什么,只要有东西出来就好,也比我们这样无穷无尽地猜疑好受。 我们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 跑到半路,只见一群人,大概有三四个,正在胡乱奔跑,只见它们身后是一个蹲着的人,脖子缩着,两只手也缩在胸前,突然之间跳起,就对着奔跑的人的期中一个女人扑了过去。 那女人大叫一声躲闪,不过还是被他扑倒了,他跳了上去,一下咬在了那个女人的耳朵下面,那个女人发出恐怖的一声惨叫。 听到这声惨叫,其他三个人更是吓破了胆,也不管我们,一路冲出去,很快跑的不见了影子。 等他们跑到,这个女人已经歪歪斜斜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什么东西?一下就能把人咬死? 再看这个“行凶者”的时候,发现这人一身是土,眼睛瞪的很圆,嘴里发出诡异的叫声,好像是死过从坟里钻出来的人! 咬死这个女人之后,他再次蹲了下去,看了看我们,一时之间不知道向谁下手。 害怕他暴起伤人,我们各自戒备。 刚才这几个人的呼喊声也惊动了武警,有两三个武警跑了过来,看见一个女人被咬倒在地上,又看见这个咬人的男人奇怪之极,问了我们一下,他们三个齐齐举起来了枪,其中一个人喊道,“别动,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不知道是这后来到的武警是不是比较拉仇恨,地上蹲的那人突然就跳了起来,缩着的两手突然张开,做出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对着其中一个武警扑了过来! “砰!砰!砰!” 惊吓之中他们三人前后开枪,子弹的冲击力很大,那死去的怪物被子弹打中,仰天倒下。 三个武警见他中弹,正想慢慢走过去看看,突然那死去的怪物突然又动了一下,并慢慢再次蹲在了地上。 三人赶紧后退,又将枪口指住了他。 我心中嘀咕不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不是僵尸,因为它四肢根本不僵硬,更不是诈尸,可他死去之后怎么还能动? 见他起来又想扑击,三个人大喊之下又开了枪。 “砰!砰!砰!” 那死尸再次被仰天打倒,不过依旧抽搐着爬了起来。 三个武警已经吓到了,这东西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开始快速地往后退,同时让我们也往后退。尽冬史血。 黎俊豪慢慢站了出去,挥手让那几个武警不要开枪,他双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我看到他手上白雾顿起,他跳起来打向了这个死尸的后背。 第一百四十三章:跳尸? 他这种打后背的手法让我想到了瞎子,瞎子在杨家抓鬼时用过,击打女孩后背之后,那鬼逃了出去。 但是对付僵尸瞎子没用过。可能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不能很好的找到后背上应击打的位置。 黎俊豪是专门研习魂魄的高手,道法自然,所有高深的东西。最后必然是殊途同归。 他的手也击打向了那个古怪死尸的后背,那死尸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一脸络腮胡,想要扑咬,又是一个纵跳,他跳的很高,很迅捷,刚才扑咬那个女人的时候,双手和双脚都攀住,然后将嘴巴朝人耳朵下面的脖子咬去,我总觉得,这种动作。像是模仿一种动物。 是什么动物呢?一时之间我想不出来。 黎俊豪作为玄灵公社中队的翘楚,岂能被他扑中,一个闪让。还是将手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瞬间七下,干净利索,打完之后黎俊豪再次跳开。 瞎子当时用的是朱砂,黎俊豪用的是某种功法。 可这个奇怪的死尸被打的一阵哆嗦,之后又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好像黎俊豪的击打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难道这个死尸恶魄和肉体的契合度这么高,打不散? 黎俊豪的击打虽然不起作用,可是我们七个人围着一个死尸,也不会怕他。 我提着打鬼鞭子也站了上去,既然魄打不出来,那就试试这个专打鬼魅的鞭子吧。 “让我来试试!”随着喊声,我跳了出来,人出鬼鞭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它的身上。“啪”的一声爆响,把没见过我鬼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死尸挨了一记,没像之前的那些僵尸样受不住,上次的僵尸,三四鞭子就抽的它们转身逃走。 我的大鬼鞭显然比之前耍的要更加灵活,而且还悟出了不少鞭法,抖、劈、撩、扫,还有缠,这个米疙瘩可以自己控制。 在朱文权牺牲之前,我在他面前用过这个鞭子,他给我说了一些鞭法的要领,鞭子要速度快,一定要神出鬼没,因为鞭子软,对手不能洞察鞭子的来去,最好能在鞭子上暗含内劲,只要打到了对手,就一定要让他吃痛不起。 朱文权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我还没有领悟到炁,现在要是将领悟的炁场运用到鞭子里,估计打出来的效果则会更加厉害。 那死尸一瞬之间就吃了我十来鞭子,可是除了“啪啪啪啪”爆响一通,也没见到什么有用的效果,就算是开了炁场,估计也只是将它击打倒地,可它瞬间还会爬起来,显然不能将其制服。 看来它并不畏惧这个打鬼鞭子,我只好退下。 我退下之后,张恒抖身而上,木剑成花,要么刺其喉结,要么刺其檀中,要么直接就丹田位置,当那个死尸跳近的时候,直接就一掌震开,那死尸虽然伤不了他,他也伤不了死尸。 见自己收拾不了,他木剑又刺向了几个要穴,那死尸依然倔强,不像是那些僵尸一样,打不过了知道逃掉,这个死尸动作古怪,行动更是古怪,而且还不怕打。 张恒的剑法显然是出于名师,一张一阖皆有法度,可是那死尸却不论这些,就是扑击,撕咬,动作简单凌厉,打的火起,张恒的剑开始变快,也凌厉之极。 可是依旧不管用。 吴弃没有上去,他一直在观察,这个时候突然出声指点,“刺它的眼睛试试!” 这个死尸的眼睛是纯白的,里面没有了眼瞳,像是一片浓稠的雾。 张恒听到了吴弃的指点,剑去如风,瞬间刺进了那个死尸的眼睛上,“噗!”“噗!”两声刺了进去,然后往后一纵,那死尸眼睛里流出乳白色的东西,显得更加的诡异,就在我们以为可行的时候,没想到它眼睛瞎了,略略感应之后,还是纵身扑了上来! 显然它的眼睛只是摆设。 “这剑不能再这样用了!”可能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张恒听到就刺,现在见剑尖上沾了白色的汁液,他有点心疼那把桃木剑。 疯道士忍了很久,这时也跳了出来,一个黑曜石算盘当空挥至,实实在在地轮在了死尸的身上,那怪异死尸一下被砸倒了,还要翻身再起的时候,疯道士猛然一脚踏住,回头喊吴弃到,“绑上它!” 霸气。 吴弃从怀里扯出来一根红绳,快速地缠上了它的手和脚。 它虽然手脚被绑,还是狂乱地想要咬人,可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一点威胁了。 我们正要商讨怎么处理这个怪异死尸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又过来了三个,一样浑身是土,一样的一蹲之后就猛然跳起,是坟里面出来的同一批死人。尽夹纵技。 难不成那些离奇死亡的,被埋下去的人都出来了? 我们不能退,退的话这些怪物就会创进村里,那样会伤到更多的人,于是都迎了上去,打倒之后按住,吴弃用身上的红绳将他们手脚再次绑住。 瞬间之后,这三头死尸也被捆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乱挣。 可是下葬的应该有十来个,现在才四个,韩勋赶紧给那三个已经看傻的武警说,“你们回村通知下,看到怪异的人就赶快跑,一定不要给他们纠缠!” 那四个死尸还在狂乱的挣扎,吴弃的红线好像是特指的,任凭它们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开。 “现在怎么弄?还有几个应该也会进村的。”韩勋极少询问别人,这次他将头转向了疯道士。 疯道士立即道,“咱们大家分开找吧,找到之后互相示警,喊吴弃捆起来,然后再集中做处理!” 其他人都点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吴弃道,“你们说的在理,可我就剩下这一根防身的红线了!怎么捆?”他手一扬,手中果然还剩下一根比较粗的红线。 “用其他的绳子行么?”疯道士问。 吴弃指了指地下挣扎的那四个怪异死尸,“你看看它们的劲头,其他的绳子肯定捆不住!” “那咋办?”疯道士也有点挠头了。 “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他们是说之前死个十个人么,那就把剩下的六个先找到,现在最重要的是制止它们伤人!” 可是地上的四个死尸还是要有人看住,他们几个打死尸都是一把好手,虽然我刚才也上去表现了,可是鞭子打过去除了有点音效,其他的效果都一般,韩勋就决定让我留下来守着这四具死尸。 相比他们找死尸,留在这守住着四个死尸确实要安全一点,可是我不想留在这儿啊,正要反驳的时候,村里面又传出来一声大叫,随机又响起来了枪声,他们六个拔腿就走,就好像已经说好了让我留下似的,我喊了两声,只疯道士吴弃回头,喊道,“自己小心点,出事喊我们啊!” 我心中骂了声我艹,这次连屡次陪我的刘根都不陪我,我真够倒霉的。 耳听村子里面一阵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似乎又发现了一个咬人的怪异死尸,他们一群人都追过去围剿去了。 我拿着打鬼鞭子,将米疙瘩喊了出来,让他前后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怪异的情况。 乌小香回归,米疙瘩又恢复了之前那么听话,飘飘荡荡地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过这血月亮的光让他躁动的很,似乎有点想脱离控制再去寻找血食,我看见他回来的时候似乎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敢让他多呆了,赶紧让他进了打鬼鞭子。 这时候村子里乱成一团,就像是鬼子进村一样,男女老少的喊声成一片,哭声,尖叫声,枪声,哭声,此起彼伏。 我真希望吴弃他们想出好的办法来,要不然就是遇到那六头怪异死尸也没有办法,难道一直缠斗,到血月消隐,这些死尸就会慢慢倒下么? 正在我寻思的时候,村子里可能是无意的混乱,有一处燃起了熊熊大火,我突然想到,要是将这些尸体投入到火中,不是一下就能将其烧死了么? 我正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呆呆地望着那火出神,身边的四个死尸还在挣扎,我没有理会,可是我忘了,还有一个一开始就被咬死的女人。 就在我对着火头张望之时,她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山村之乱 那四具奇怪的死尸在脚下挣扎,我丝毫没有留意之前死的那个女人。 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僵尸,要是僵尸这么厉害的,已经算是僵尸的第三等级跳尸了。之前有说过,跳尸的话除了怕日光,其他的东西都不怕,我们根本不能将其轻易降服。 可是这东西虽然难缠。可还是被我们绑上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跳尸,而且这刚下葬的人连僵尸也形不成。 既然不是僵尸,我就没有想到被它们咬中的人有诈尸的可能,就算是被僵尸咬中,也要好几天之后才会异变。 关心吴弃他们,看的投入之时,感觉后脑上突然袭来了一股劲风。 我暗道不好,低头想要避过,可还是晚了一步,一下被她给扑倒在地上,脸撞的生疼。 我知道她立马就会咬过来,这时候小命要紧,也不顾的管疼不疼了,大惊之下赶紧用手肘抵住她的胸部。让她的头不能靠近。 这种僵持很危险,我在地上不停的晃来晃去,其他的被捆住的死尸见我倒地,伸出脖子也想过来撕咬,我赶紧喊米疙瘩捆住她。 米疙瘩如毒蛇出洞,一头缠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头缠住了她的腿,这样就有了借力,将她硬生生地往后拉。 我能感觉到她口中的气息打在我的脖子上,就在米疙瘩将她扯开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双手猛然一撑,这才脱离了她的控制。翻身跳起,将她一下踢开。让米疙瘩将她全身都捆住。 不用我吩咐,米疙瘩已经将她全身捆的结结实实的,那四个死尸捆成了虾形,而她则被捆成了长条。 我摸了摸我的脸,火辣辣地疼,想来应该是皮掉了一块,我艹,不要破相啊,要不然回去怎么见君婉。 由这条打鬼鞭缠绕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挣扎,滚轮来滚轮去,依然无济于事,看来比吴弃的红线还要有用。 这下我不敢大意了,一边关注吴弃他们那边的情况(实际上也看不清楚,乱的很),一边注意着身边的五具不停挣扎的死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被咬到一会之后就能醒过来?要不要通知吴弃他们,不知道他们那有没有人被咬到? “小凡,还要让我老头子按住她多久啊?” 我还在不停张望的时候,米疙瘩突然说话。 我啊一声,只得给他说,“你先捆着,等一会他们回来再说。” 米疙瘩嗯了一声,“要是捆太久,我用尽了力气的话,一会再打架我可不行了!” 我心中一阵无语,作为一个鬼,天天喊着自己没力气,没有了他打鬼鞭子就是一个摆设样的东西,怎么才能让米疙瘩变强一些? 我只得安慰他要不了多长时间。 米疙瘩哼哼了一阵子,还是把那个死尸缠的紧紧的。 这时候村子里面更加乱,有人大喊,“往村公社去,快点!” 在山村里突然出现了一片人,还有人在不停地敲铜锣,“铛!铛!铛!” 随后大喊,“大家赶快出来,在家不安全,赶紧去村公社!” “铛!铛!铛!” 铜锣声敲的很惶急,很多人都冲了出来,一支队伍越聚越大,小孩在哭,这些人走的惊惊慌慌,不时地乱撤,武警前面开路,我看见疯道士他们殿后,挨家挨户的喊人。 “张嫂!在屋里么?快点出来!” “狗剩!狗剩!” “大爷!还在么?” 在他们的身后现在已经跟着十来个那样的东西,一纵一纵的跳起,虽然每一次都被玄灵公社的人挡住了,可是他们丝毫不离去,像是一群尾随着猎物的狼,亦步亦趋的在跟着。 和狼不同的是,他们就算咬死了猎物也不会停下,还会继续缠着,好像目的就是把这山村里的人全部咬死一样。 我看见尾随的这些古怪的死尸越来越多,渐渐地已经有了十几个,一刻不停地往前纵,疯道士他们挡的已经非常吃力了。 可这山村的老村长不想丢下所有的人,还在挨家挨户地推门大喊,他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有人么!快出来!呆在屋里不安全!” 这一队人中有好多打着手电,不停地胡乱照着,就害怕从阴暗的角落里会突然跳出一个死尸。 可是这三个山村离得还是很远的,每一个住户间的距离也不离。 猛然听韩勋喊到,“老村长,不能再这么拖了,再拖我们大家都走不了了?!” 我站的地方算是比较突出,能看见远处他们黑压压的一片,周围的死尸像是青蛙扑虫一样往上扑。 跳起来的死尸好像更多了,我觉得好像有了二十个左右,疯道士他们显然吃力的已经不行,武警再次开枪。 那村长好像觉得也没了办法,显然这三个村庄的人还有很多没有赶来,他将铜锣铛铛铛铛铛猛敲击了一阵,带着悲凉的声音大喊,“还有谁没出来!出来啊!快点!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 随着村长的大喊,又从远处跑了来一个妇女和孩子,可他们身后也跟着一个会跳的死尸! 那妇女扯着孩子急跑的时候,那孩子一下摔倒了,就在妇女停下拉孩子的那一瞬间,死尸纵跳了过来,眼看就要咬到孩子。 众人大声呼喊,一个身影飞速窜至,黑曜石算盘挡住了死尸,正是疯道士,他一脚将其踹飞,抱起了那个孩子,拉着那个妇女进了大部队。 可就是因为疯道士的这一下离开,本来六人殿后的针线一下乱了,死尸狂乱地扑上来,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他们说的村公社应该就是这两间大通铺,就是我身后的那两间大房子,村长已经尽力,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没过来,不知道是由于害怕躲进了自家屋子,锁了门,还是已经被这些怪异的死尸咬死了? 他们不敢再等,慢慢地朝着我这移动。 后面是一群越聚越多发狂的死尸。 这死尸比僵尸厉害,僵尸被咬中尚且还有挽救措施,要么是糯米拔毒,要么用道法逼出,心狠的话,直接将被咬中哪儿就砍掉也行,可一旦被这个死尸咬中,瞬间就要毙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前离奇死亡的那些人,也是被这样咬死的么? 要真是这样的话,第一个人又是怎么死的? 我还在寻思,他们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我的跟前,疯道士招呼了我一声,“米饭,快走!” 大概是由于慌乱,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这个女人,我只好指着那个女人大喊,说她也诈尸了。 吴弃看了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先撤再说!”他拉住了我。 我顺势扯住了自己的打鬼鞭子,并且踹了那个死尸一脚,让她离我们远点。 她匍得自由,被我踹出一段,转身一纵也扑上来! 我一掌将其挡开,随着大部队退到了大房子那,选择了比较近的一间,所有人狂乱的涌进去。 然后关上了大门,点亮了里面的油灯。 他们之所以让大家都逃到这里来,一个是好照应着,另外一个原因,这里的大门是大铁门,是最结实的门,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外面怪异的死尸开始狂乱的撞门。 “噗通!”“噗通!”的沉闷声音不停响起,进来的人不敢说话,可是还有些哭哭啼啼的人,他们也不敢大声。 村长点了人数,“唉!还得有三四十人没过来啊!” 他们没有过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这种诡异的死尸越来越多,我们想逃走或许可以,但要是想救人就有点痴人说梦了,出去之后一旦被围困,只要一个不小心,一样会丧命。 那些没过来的人只好自求多福,别被这些怪异的死尸发现就行。尽上东扛。 “怎么被咬死的一会就起来?”吴弃这时想起问刚才我说的话。 刚才情况太乱,我们一个人都要对付几个死尸,无暇关心他人的情况,韩勋听了这话,突然转头,“你说什么?” 我将刚才的情况再次讲述了一下。 “嗯,这种情况不像是死尸,像是中蛊,只有蛊毒才能传播这么快,而且他们形似乎死尸,恐怕是僵尸蛊!” 第一百四十五章:蛊 “你是说蛊毒?”疯道士问,“有这样的蛊毒么?” 韩勋嗯了一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中了蛊毒。要不然很难解释这种情况,他们才死了这么几天,不可能变成僵尸的。” 黎俊豪见他们两个在说话,也围过来问道。“你能确定他们不是死尸,而只是中了奇怪的蛊么?” “从情况上推测应该是,但是我也拿不准。” 所谓的蛊,你一种神秘的巫术,主要流传于苗疆,很多苗人以血养蛊,以蛊害人,很多下蛊的高手往往在无形间下蛊,蛊法多种多样,蛊虫更是繁多,疯道士应该也听过,但是唯独这个僵尸蛊没有听过。 “我有一个蛊师朋友,他给我讲解过各类蛊。据说僵尸蛊,是取僵尸的牙齿,毛发。与赤练蛇的蛇毒混合在一块,于阴气弥漫之处秘法炼制一个月,则成僵尸蛊,拿来害人,被害者不出三五日则假死,然后如僵尸一样破土而出。到处咬人,因为本身不是真正的僵尸,只是僵尸蛊,所以用对付僵尸的法门对付不了。” 这韩勋不愧是出于玄门正宗,将这僵尸蛊解释的很清楚,但是解释完了他脸上还是露出了犹豫之色。 他接着时候。“按说要是中了僵尸蛊之后,应该和僵尸一样四肢僵硬才是。可是外面的这些死尸,为什么手脚都能正常的弯曲?” “照你这么说,我看它们就算不是中了僵尸蛊,也是中了其他的蛊毒,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奇怪!”黎俊豪接口道。 疯道士他们都点了点头,“就算他们中了蛊毒,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吧,我们中有谁能对付蛊术么?” 这巫蛊之术,无影无踪的,确实难以对付,它不是鬼魅,不是僵尸,或许只是一个看不见的虫子,或许只是一块石头,或许是一片雾气,哪种形态都有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刘根突然抬头说,“蛊毒?是毒么?” 疯道士诧异了一下,“应该是吧,一种诡异的毒!” 刘根嗯了一声,“要是毒的话,我或许有办法,这葫芦里面的水,有一部分是通灵龟的眼泪和唾液,这老龟活的很久了,那水可以解毒。” 我们大家都有种惊奇的欣喜,“既然如此,那些死尸是不是中蛊了,出去抓一只回来就知道了!”疯道士突然站了起来。 我觉得被压在这里不是办法,虽然出去危险,可外面还有很多无辜的民众,老是在这里面躲着也不行,站起了也道,“我也去!” 他们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在这等着的话,中蛊的人会越来越多,等外面所有人都中了蛊,到时候还会围过来。 想了一下,他们都慢慢地点头同意了,疯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兄弟,你还是在这吧,让吴弃和我一块。” 吴弃正要站起来,我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他,“吴大哥应该累了,让我来,我的这个鞭子缠住死尸,你帮着拖过来就行!” 疯道士没想到我急着上,犹豫着一下冲韩勋看了下,韩勋说了声那行你们去吧。 韩勋这边倒是答应了,可武警和村民见我们开门,纷纷制止,万一一个不小心让这些死尸都冲了进来,那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我们冲着他们解释,要不是不出去弄清的话,外面所有没进来的人可能都会死,我们出去就是要弄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们是我们一路护送过来的,显然是不会害他们的,他们商量了一阵子,同意我们开门,让我们一定要小心。 我和疯道士走了过去。 我以为它们会跳走一部分,没想到一打开门的时候,全部都在门口围着,在我们开门那一瞬间,纷纷跳了起来,向冲着一个地方射过来的箭。 疯道士将黑曜石算盘一挥,将大部分死尸都挡开。我瞅见一个瘦弱的小个子男人冲的最近,将打鬼鞭子一下向他缠了过去。 就在疯道士黑曜石算盘砸退所有怪异死尸的一瞬间,我已经将他拖进了身旁。 然后我和疯道士闪身而退,早就守在门边的人将门瞬间关上。 从我和疯道士出去,到把这个死尸捉进来,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疯道士没想到我的鞭子这么灵活,百忙中不忘夸奖我一句,“兄弟,好身手!” 按韩勋的说法,这个人不一定是死尸,而是中了僵尸蛊,我们也不敢出重手,拖进来之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按住,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这不是臭娃么?这是咋回事啊,他都埋了三天了!” 身后的人一阵议论,说肯定跟外面出现的血月亮有关,这血月亮一出现,死人就爬了出来。 我们没有理会身后人说什么,牢牢压住他的四肢,大家都把眼睛望向了刘根。 刘根慢慢地从他那个大葫芦里面倒了一些水在手心,大家按住臭娃的头颅,刘根将葫芦里的水慢慢地滴进了他的嘴里。 这水滴进去之后,那个死尸开始发出沉闷的叫声,好像极度的不好受,脑袋和全身都狂乱的晃动,像是在过电一样。 抽搐了一会,他嘴里开始冒黑沫,好像在呕吐,从他嘴里涌出来一股黑乎乎的恶臭的东西。 死人还会呕吐? 那黑乎乎的东西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看来真是中了蛊了。 吐出来之后,那个死尸的嗓子间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接着他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并且脖子也歪到了一边。 好像这个时候他才真真正正的死去。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知道了刘根葫芦里的水可以对付这些死尸,只要出去将其捆住,然后拖进来,就可以将其一一解决掉了。 虽然疯道士刚才经过了一路激战,袖子都烂了一块,不过好像是越战越勇,看出我的打鬼鞭子能和他很好配合,这次主动喊我。 “好,再去!”我答道。 对这样的死尸我憎恨无比,要是真中了蛊毒,今天假死的那些人,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不过从刚才开始,狂躁的外面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屋里人太多,也听不清外面的情况。 静不是一种好现象,说不定那些怪异死尸都守住了门口。 在吴弃他们的帮助下,铁门被再次猛然打开,我和疯道士瞬间跳了出去,跳出去之后我们就愣住了,外面已经没有了一具死尸。尽上住号。 不但我们两个愣住了,连门里面等着接应我们的吴弃也愣住了,这么多怪异死尸这一会跑到哪里去了? 血月还在天上亮着,依旧红如一抹凝固的血。 “那些死尸呢?”黎俊豪探出头左右看了一下。 我们也想问,它们呢? 见没有东西,我们七个人慢慢都走了出来,武警顶着枪也探出了头。 可是山村又再次沉寂了下去,这种静让人心里害怕。 难道那些死尸真的就这样走了么? 大家不敢说话,都小心戒备着,要赶快找到它们,我们不相信这些发狂的死尸会突然离开。 围着房子走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异常,不过我们也不敢离开,要是离开的话,这一屋子人的安全就难以保证。 “这样吧,米凡你去看看,村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要是有异常情况的话,就赶紧回来告诉我们。”韩勋终于再次给我下一个命令。 “我自己?”我问道。 他嗯了一声。 我心说你开什么玩笑,万一那些奇怪的死尸都在,我自己遇到他们,那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白白送命啊。 “就你自己是生力军了,你们其他人现在都已经没劲了,你就是去看看,有不对劲的情况就赶紧跑!” 他这话说的貌似在理,不是我胆小,这情况去了就是一个死啊。 “我自己找着了又能怎样?大家去围剿么?” 他轻咳了一下,“找着了,大家心里面也有个底。” 这人也太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了,我拼了命的去,就是为大家心里有个底么? 疯道士好像也怒了,“让米饭自己去,肯定不行,等这血月亮下去再说吧!” “现在我是队长你是队长!我是不想再出乱子!”见疯道士突然说法,韩勋似乎有点恼怒。 “你是队长又怎么样,我不会让我的兄弟去送死!” 张恒也站到了韩勋身旁,指着我道,“你不听命令么?” 黎俊豪正要劝解,我也正要怒道“少他妈来不停地命令我,有本事你去!” 话还没说出口,我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子,出现在对面大房子的屋顶之上。 是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上去的,他仿佛和环境融为了一体,一身黑衣,一动也不动,冷冷地俯视着我们所有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吸血蝙蝠 见本来怒气冲冲的我突然不说话了,还望着半空中的一个方向,张恒也有点奇怪了,转头也望过去。这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屋顶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且不说他穿着一身黑衣,披着一个黑袍子很是奇怪。 我最奇怪的是。他怎么突然之间去的屋顶? 要知道这两间房子以前都是仓库,作为仓库用的房子肯定小不了,也特别高,屋顶离地面将近七八米,这样的高度,他是怎么无声无息上去的? 虽然我们撤过来的时候比较急,我心里敢确定,那时候的屋顶上,并没有这个人。 来人一定是敌非友。 这人出现的这样诡异,我们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忘了说话,过了很久,张恒才大喊了一声,“谁!” 我能看见那个男人一脸瘦俏,大概三十岁左右年纪,具体脸上的面目看不太清楚。他轻轻冷笑了一声,“玄灵公社?你们就是玄灵公社的是吧?还以为多厉害,原来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你是谁?” “老碍着我们做事,我给你们送葬的人!” 说完他轻轻地举起了双手。 他的双手间好像捧着一个东西。 他将那东西挪进了嘴边,“呜呜~~”地吹了起来。 是一种我没听过的乐器,后来知道应该是埙。 这是干什么? 在这种诡异凄迷的环境中请我们听他吹埙么? 还是说是迷魂乐? 很快我们就知道了不是。因为有另一种声音起来了。 是一种恐怖的尖叫,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这尖叫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在血色月亮的照耀之下,我们都感觉到了一种恐怖! 这种叫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的叫声。 随着他的埙音在吹,这种恐怖的叫声的发出者终于现出了真身。我们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鸟飞了出来。 不对,不是鸟,是蝙蝠,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大的蝙蝠。 之前不知道它们藏身在了何处,被这个人的埙音召唤了出来。 之前在乱云山的时候被夜枭扑击,当时也就几十只,可是现在这蝙蝠,多到吓人,整个夜空密密麻麻都是,简直可以说是遮天蔽月! 就在这蝙蝠出现的一瞬间,我们感觉月光照耀的夜空都暗了下来。 在它们出现之后,那个黑衣人好像将吹埙的音调一变,所有停在空中的蝙蝠都冲着我们飞了过来。 当离我最近的蝙蝠飞临我的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这蝙蝠的样子,这蝙蝠奇特,是我生平所仅见,浑身通红,相貌奇丑,张开嘴的时候露出了两个尖牙,冲着我的脖子就飞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黎俊豪大喊,“不好,是吸血蝙蝠,大家用布护住脖子!” 他喊的惶急,我却已经来不及去做,眼看数十只蝙蝠已经飞了过来,我只得激发了领悟到的炁场,那些吸血蝙蝠被震的歪歪斜斜,转头再次飞向了天空。尽上扔划。 我赶紧将外面的褂子脱掉,裹在了脖子上! 这时候再看他们六个人,疯道士将震煞幡子挥动的猎猎作响,护住了吴弃和黎俊豪。 刘根这时候倒出葫芦里面的水,也开始朝这些蝙蝠撒去! 这些蝙蝠好像既畏惧疯道士的震煞幡子,也害怕刘根的水。 幡子将它们挥动的歪歪斜斜,而被刘根的水打中之后它们也是一阵尖声的惨叫。 可是这吸血蝙蝠实在是太多了,无穷无尽,刘根葫芦里的水用会光,疯道士很快也会吃不消, 我也不可能一直开启自己刚刚领悟到的炁场。 就在这个时候,张恒大喊,“赶紧撤到屋里去!” 他喊了之后就想往那间大房子里跑,看见外面出现了诡异的场景,武警将那扇大铁门已经关闭,虽然我们过去必然会开启,可是也将把这些吸血蝙蝠都引过去。 “不能过去!”黎俊豪也看明白了这一点,拉住了张恒. 一旦将吸血蝙蝠放进去,那后果可很难想象,我总觉得这吸血蝙蝠不一般. “那些死去的人耳朵下面都有一个黑点,很有可能就是这些蝙蝠咬的!”吴弃在疯道士震煞幡子的庇护下,终于想清楚了这一切。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这蝙蝠,所以万万不能被他们咬中。 可现在这么僵持,实在是抗不了多久,我看刘根和疯道士都有些吃力,因为不管是将震煞幡子挥动,还是将葫芦里的灵水撒出,都有一个间隔的时间,在这个间隔的时间,吸血蝙蝠扑的最厉害。 我赶紧站到了他们两个中间,随时开启炁场来震飞靠近的吸血蝙蝠,护住他们两个。 韩勋诧异的望了我一眼,应该他心里犯嘀咕,我怎么可能领悟到炁。以前听疯道士说过,这个炁的领悟很邪门,有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能摸到炁感的边缘,而有的人,轻轻松松的就能掌握炁感。 我的炁感,就是在遇到汪志雄的荒村之时开启的。 他一边看我,一边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项圈,作为一个玄门正宗的大户人家,我相信他拿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法器。 我猜测的没错,随着他的一阵念叨,将那个项圈举到了头顶,手上一阵颤动,那个项圈也发出了丝丝的声音,他大喊到,“诛邪环,开!” 那项圈上起了一层柔和的光,这一层柔和的光慢慢将我们都笼罩在了下面,吸血蝙蝠在冲近的时候,触电一样地翻身掉在了地上,颤抖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其他的吸血蝙蝠看到了这种情况,便停住不再冲击。 屋顶的那个黑衣人好像也没想到,那个乐器便不再吹,冷冷地道,“一个破法器,就能保了你们的命么?你们这个玄灵公社中队破坏了我们那么多大事,上面特意要你们所有人必须死!那东西有一定的支撑时间吧,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沙哑,就好像是机器合成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 这人的话音落下,从两间屋的转角外面,突然出现了那一群死尸,它们跳着过来了,在他们的身上,密密麻麻蹲满了吸血蝙蝠。 现在我们终于能将这事情大致想清楚了,那个山洞,应该就是吸血蝙蝠的栖息地,那些兽骨,是被吸血蝙蝠完全吸干了血肉造成的,他们和去山洞寻宝的那些山民之间,一定有类似于蛊虫的联系,所以吸血蝙蝠才能找上门来,一一地夺取走他们的性命。 这些吸血蝙蝠不但吸血,好像还能吸取人的魂魄,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一批蝙蝠大军,很多只身体里都有一个冤魂! 怪不得这样有恃无恐,原来这人那么大的底牌!听他的口气,又是所谓的阴灵教的人。 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或者说,这个瘟疫的消息就是他们估计传播出去的。 黎俊豪轻轻地问了下韩勋,“这东西能坚持多久?” 韩勋小声地说,“以我现在的道法,只能坚持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一炷香之后怎么办? 天上有吸血蝙蝠,地上有这些怪异的死尸,我们要逃或许可以,可是这些人呢? 每个人心里面都陷入了挣扎,就在这个时候,在那些死尸的身后慢慢出现了四个人的人影。 一个老头看看我们说,“怎么还没搞定?” 那屋顶上的人回应,“本来很快就结束了,他们突然拿出来了一个法器,多耽搁一会而已!” 那老头点了点头,“嗯,必须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 我们张大了嘴,这个老头,竟然是山口放羊的老头。 而他身后的一个男人,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白灯笼。 第一百四十七章:驱鬼客 我顿时想到这件事和孩子丢失那事情有联系,这几个人里,必然有人在当时的荒村窥探,见汪志雄他们失利。转身提了这灯笼就逃走了。 疯道士看见这个白灯笼之后,骂道,“妈的,上次的漏网之鱼!” 疯道士骂完之后。从那个老头身后走出来一个大胖子,指着我们道。“漏网之鱼?这次连漏网之鱼你们也当不了。上次准备的好好的事情中途被你们搅黄了,害死了孟常随。还害我受苦。不过这世上的事就是巧,你们终于又送上门来了!” 看来这个胖子就是当时潜藏在荒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帮汪志雄送孩子那一批人。他所指的孟长随,是那个女人,我听过别人叫她长随。 这个组织最近活动太频繁,我们下了很大的力气'已经初步了接了一些,他们的组织结构分明,最下面的人员,是什么事情都做的男人,称为“力子”,有的力子死心踏地,像披云山的男人,经常冲锋陷阵,会一些基本的邪法。 也有一些力子是被控制的,如同核桃林中的那个男人,有一个古怪的小动物控制了他的心脏,使他行为木讷。 这个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力子”,从他敢主动上来说话看,好像不是。 力子上面是长随,一般情况修炼邪法,负责联系各个邪坛。 常随上面是祭司,他们是坐镇一方的邪教头目,一般都会恐怖的秘法,特别难缠。 再上面是灵使,等级上和祭司应该一样,负责传达邪教最高层的命令。 至于他们的最高层,被称为女天神,至于是什么样的人,根本无人知道。 这是我们现在能掌握的他们全部的资料,至于他们分部在哪,成员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我们完全一无所知。不过他们图谋的东西,肯定非比寻常。 那个放羊的老头轻轻地一挥手,胖男人就退下了,老头往前走了两步,“我老头子劝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偏偏要过来,现在你们就别想着走了。” 他指了指屋顶的男人,“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红蝠人魔谭三先生,没见过应该也听过吧?为了招待你们,特意把你们领到他这儿的,刚好他的研制出来一种蝙蝠蛊,可以拿你们试试。” 黎俊豪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想来是听过红蝠人魔,疯道士问道,“那你又是谁?” 老头叹了一口气,“小老儿在圣教已久,不过隐居了都将近二十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知道我,当年人们都称我为驱鬼客。” 吴弃他们面面相觑,好像是确实没有听说过,那老头看见我们诧异地转头,一阵意兴阑珊,叹了一口气,“果然没人记得我了,按说老了老了,一切都该放下,可是自从知道教中又有能人继位,世界将会变个样子,我反而越老越心热了。” 这时候村公社大房子里的民众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有人探出头来张望,一看见外面诡异死尸仍在,吓的再次关上了门。尽节他技。 说完了他自己,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这些都是我的徒弟。” 现在我们很是着急,这一个红蝠人魔已经够受的了,漫天吸血蝙蝠,还有一地中了蝙蝠蛊的死尸。 这两个东西现在我们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 这蝙蝠蛊一定是屋顶的那个红蝠人魔发明的,大家都没见过,要不然韩勋也不能当成了僵尸蛊。 借着血月,吸血蝙蝠和那些死尸仿佛都有了无穷的能量。 一个红蝠人魔我们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有突然出现的这个老头,从他表情上看自信满满,定然也不是个易于之辈。 他们并没有急着冲过来,想来也不能轻易地靠近这个诛邪环,黎俊豪转头小声给大家说,“我们最好能拖到血月下去,让身后的这些人都离开!” 之前带大家躲在这是怕了那些诡异的死尸,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些吸血蝙蝠,仓库上方开的有天窗,还有透风口,只要他们想的话,随时都可以让吸血蝙蝠进去,这些人人不但不能受保护,反而容易集体丧命。 可是怎么把血月拖下去,韩勋的这个法器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血月依旧通红,没有一点消隐的意思。 吴弃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冲着那个老头说,“你到这来的目的就是要我们的命是吧?” 老头叹了一口气,“可以这么说。” 那个黑衣人在老头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指挥吸血蝙蝠落下,一时之间,两侧的屋顶上,还有那个怪异死尸的身上,都落的密密麻麻的。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吴弃又说,“我们来比试五场,这五场你们要是三胜的话,我们束手就缚,不会再反抗!要是我们侥幸赢了的话,你这次敢不敢放我们一马?” 那老头听完桀桀怪笑,“你知不道为了把你们引过来,我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不可能放你们走路,而且你们似乎没有资本和我讲条件,等你们的法器失去了效力,你们一样逃不掉。” 吴弃嗯了一声,“话是这么说,纵然你们的实力强一些,我们要是全力反抗,你们未必见的会很轻松吧?” 那老头答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明白,等你到了我这把岁数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不会再想着和人家比试什么的了。”说完了这些他停了一下,“不过呢,我确实想看看你们的能耐,到底多么厉害,把我们精心准备的两件事都给破坏了,不得不把我找出来对付你们!好吧,我答应你们,看看这些年江湖上又出了哪些后起之秀。老夫确实是寂寞了,让你们一下死在蝙蝠和死尸口中,确实有点乏味。” 老头说完冲着屋顶上的那人道,“谭兄弟,你没有意见吧?” 站在屋顶的红蝠人魔道,“你说了算,一直都是你急,我不急的,他们反正跑不了,到时候只要把他们的魂魄给我喂血蝠就行!” 老头嗯了一声,又冲着吴弃道,“我们这边总共才四个人,在人数上你们占优,不过罢了,勉强给你们一丝生机吧。” 我们都没想到那老头能同意,看来应该是对自己自信的很,看他的样子,就算是我们打赢了,他也不会履行诺言,可至少给了我们时间,一定要把血月拖下去,没有血月,他们就没有充盈的邪气。 况且只要跟他们交手,多少能看出来点门道。 这时候吴弃又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不在这里交手。 那老头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吴弃道,“最好还是不要让普通民众都看见吧,让他们看见了这一切总归麻烦,您难道想把所有人都杀光么?” 那老头再次点头,“我和教中其他人不一样,并不无故杀人,这一切都是冲着你们来的!” 吴弃道,“那就好,请吧,我知道一处宽敞的地方!” 他们说完之后,韩勋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收起了诛邪环,不过为了防止那老头说话不算话,韩勋还是一直举着那项圈,我们七人都站了起来,疯道士这时候小声地碰了一下吴弃,“有把握么?” 吴弃摇了摇头,“先走一步算一步,最次也要把血月拖下去。” 我们还没走多远,那老头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你们要是敢耍小聪明糊弄我,这房子里面的所有人,都会被谭兄弟血蝙蝠咬死!” 这一句话说的我们心中一凛,不过还是继续往前走了。 听的后面一个男的声音说,“师父,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耳听老头说道,“放心,他们一个都走不了,别说这么多冤魂蝙蝠,你师父有什么手段你不知道么?” 那人不在说话了。 韩勋现在也没有注意,见吴弃脑子好使,回头轻声问吴弃,“现在我们改怎么办?” 吴弃小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们就逃。” “可那些村民不就没命了么?” 吴弃一边机械地往前走,一边小声道,“应该不会,只是被暂时被蛊虫控制了,只要不拖太长时间,还能救回来。” 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那老头喊,“行了,就这儿吧,这儿挺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回头一看,这个地方周围都是大树,地形还算是平坦,吴弃是想让大家往山里逃,可现在离树高林密的大山还很远,老头和他的三个徒弟跟了过来,那个站在屋顶的红蝠人魔却没有过来,那个家伙太阴森,他不现身,我们心里有点没底。 不过他的蝙蝠却跟过来了很多,这些蝙蝠应该是冤魂蝙蝠,见我们停下,就落在了两侧的树上。 有它们在,就算是逃,也会很快被找到。 站定之后,老头冲着我们看了一眼,“你们是不是想把血月拖下去?” 没想到这老头一下就洞察了我们的意思。 “告诉你们吧,为了这个血月的出现,我算了好久,这它即将出现的时候,才故意把你们引过来,子夜之前它是不会消失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吧。就算是血月消失掉,你们也没有一点逃生的希望。说吧,谁先来。” 在我们七人中,最强的要算是疯道士、韩勋、和黎俊豪,刚才和怪异死尸的恶战已经耗费了他们很大一部分体力。 我们正要商量,黎俊豪主动走上前去,“我第一个吧。” 那个胖子哼了一声,走了上来,意思是他来接黎俊豪。 吴弃这个打法虽然是拖延时间,可是当时也是想着能打赢,老头和红蝠人魔虽然厉害,可他的徒弟不厉害,打赢了他的三个徒弟就算是我们赢了,最好能将这个老头控制住,那局势就能反转。 既然身后的三人是他的徒弟,刚好能看看他的实力,要是连他的徒弟我们都打不过的话,那就不要想着跟他打了,直接转身就要跑路了。 老头不知道隐居了多长时间了,捋着短短胡须一副欣赏的样子,对他来说,争斗就如享受一般。 那个胖徒弟和黎俊豪相互站定,胖子打量了一下黎俊豪,“你是这玄灵公社新加入的人员?” 他在荒村的时候窥视过我们,我们有什么人他都知道,黎俊豪点了点头。 点过头,黎俊豪的双手之上都是雾蒙蒙的白气,他是魂魄流的高手,这种白气应该能打击人的魂魄。 击中击伤人魂魄的话,人就会痴呆,严重的话,当时就会丧命。 可是这个胖子皱眉看了一眼,双手合十,骨骼噼里啪啦地作响。 我们相顾失色,这是什么? 在我们惊讶的目光里,他身躯陡然变长。 缩骨术?不对,是伸骨术? 有人曾说缩骨术来自印度的瑜伽,有一种拙火瑜伽,可以使人骨骼重塑,身形改变。 我不确定这个胖子是不是修习了这种术法? 可他全身奇异的变形,本来的圆脸都已经变成了长脸,整个人比之前高了有三分之一,背部长的像是大虾的背。 魂藏幽冥,魄在命轮,也就是后背的七个命轮之上,他的身体现在变的这样怪异,本来对应的魄的位置就会发生变动,这不正是黎俊豪的克星么? 在我们暗道不好的时候,已经变成高瘦人的胖子跳了过来,他的动作仿佛比之前更灵活。 第一百四十八章:人脸 黎俊豪白茫茫的手开始击打了过去,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黎俊豪和活人作战。 最初见黎俊豪的时候,是因为核桃林事给那个女孩招魂,他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是沉默稳重。当时露了一门招魂术法,把我给震惊住了。 这一路行来,才知道他是魂魄术法的高手。 至于魂在人身体的那个地方,不得而知。因为只有命魂是在身的,天地二魂经常在外游荡。所以没有人知道魂在身体的具体位置。但是魄。却实实在在地在人身体的七个命轮之上。 魂主精神,魄主身形。 黎俊豪和这个胖子。就是现在是“瘦子”动手。也就是想击打他的魄。 别说是僵尸,就是活人魄被打散的话,也会立马瘫软在地上。 在大家注视之中,两个人已经上前交了手。 “好好打啊牛志,你只要能打赢他,师父就帮你把鬼吞术再提升一步。” 这个老头好像怕这个“瘦子”不好好打,开始给他励志。 黎俊豪的动作像他的人一样,非常的沉稳,他的掌法似软实重,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打向那个“瘦子”的后背。 那个“瘦子”一只手上缠着白布,好像是受伤了一样。这手并不使用,另一只手就朝黎俊豪抓了过来,将身体拉成“瘦子”之后,他的力气好像也大了很多,但他好像没有什么章法,只是狂乱的抓击,黎俊豪只得侧身闪过。 现在他们两个缠斗成一团,黎俊豪好几次击打在他后背的位置,那“瘦子”脸上浮起一阵难过的表情,不过起身又抓上来。 黎俊豪见他将身体拉高只是为了附身往下抓的凌厉,便不是太畏惧他,闪过他几次狂乱的抓挠之后,突然绕到他身后出脚,打在了那“瘦子”的腿弯之处,那“瘦子”猝不及防,一下往前跪倒。 机会来到,黎俊豪不会放过,纵身而上,手成刀状,瞬间在他的后背上砍了七下。 刚才黎俊豪已经试探性的攻击,就算是他拉长了身形,魄所对应的位置有变动,但也不会差的太远,这次攻击,应该是他想好之后才出手的位置。 随着击打在背上发出的一阵沉闷的响声,黎俊豪翻身闪开,“瘦子”开始慢慢地软到。 我此时在看那个老头的时候,发现他看的津津有味,好像倒下的是谁他并不是特别关心,他只是喜欢争斗的过程。 黎俊豪跳开之后正准备说自己赢了,如果是这般简单就能赢的话,其他的徒弟估计也脓包,虽然周围树上有很多吸血蝙蝠,我们也可以试着上去擒住那个老头。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就在这个时候,“瘦子”忽然慢慢地坐了起来,脸上痛苦的表情既痛苦又憎恨,他那只缠着白布的手举了起来。 开始一言不发地解那个手上的白布。 本来要退出的黎俊豪也不敢大意了,“瘦子”的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当白布完全打开的时候,借着血月亮的暗红的光辉,我们发现那是一只枯萎的黑手。 这人本来白白胖胖的,现在就算是有奇门术法将自己的身体拉长了,可肤色并没有改变啊,只能说是白白瘦瘦的。 但是那一只手,就好像木乃伊的黑手一般,从他缠布的地方开始,黑白分明,上面白白嫩嫩,生机勃勃,下面却黑乎乎的,像是枯萎的花朵。 可现在他将这个黑手抬了起来,并且费力地将那个僵硬而又瘦弱的黑手张开。 借着月光,所有人都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在他的手心里,长着一个突起的狰狞的人脸。 并且那个人脸睁开了眼睛,嘴巴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 手中还可以养鬼么? 就在我们呆住的时候,他突然将另一只手的手指,伸向了那个枯萎的手中,枯萎的黑手攥住,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疼痛的表情。 终于一会之后,他将那个手指拔了出来。 那个手指鲜血淋淋的,他再次张开了那个瘦小的黑手,我们看见那个人脸的在晃动,而且还伸出了一个细长的舌头在舔舐刚才吸的血。 他对着黑手中的人脸说,“行了吧,帮我弄死他吧!” 说完之后他将黑手对着黎俊豪举了起来,用另外一只伤手托着对准了黎俊豪。 像是举着炮瞄准的士兵。 突然之间,那个人脸化成虚影飞离了他的手心,呼啸着对着黎俊豪而来。 黎俊豪用手一挡,那个诡异人脸虚影马上就转身而去,速度十分快。 一时之间,黎俊豪像是陀螺一样上下旋转,那个诡异的人脸也是神出鬼没,虽然不明白是什么,黎俊豪还是不敢让它靠近,万一要就扑进了身体里,估计就是噬魂术一样的存在。 就在黎俊豪和一个诡异人脸的虚影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个叫牛志也跳了上去,现在等于两个人在和黎俊豪在打。 黎俊豪一边要当心那个诡异的虚影,另一方面要当心那个已经变长的“瘦子”,终于在挥手打开那个人脸的时候,被“瘦子”突然挥中,一下倒在了地上。 诡异人脸再次扑至,黎俊豪再次挥手抵挡,那人脸被挡开的时候,“瘦子”上前一样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我们以为败势已成的时候,黎俊豪就算是伸手去挥击他,也打不到他,而诡异人脸现在可以随时扑击进他的身体。 突然之间,他双手挥动,没有试图去击打这个“瘦子”,而是按向了自己的天灵盖,并且口中大喝了一声。 随着他的这声大喊,他的身上白光乍现,又猛然消失,诡异的人脸被这白光打中,突然消散,那个瘦弱的男子被白光打中,突然眼睛一闭,昏晕了过去!尽亩圣技。 那老头这时候激动的手足乱舞,“这是魂之舞?不错,不错,你平时是不是进食大量可以稳固魂魄的药材?” 这个魂之舞是在和对手近身搏击的时候,让近距离的对手魂魄共鸣,自己的魂魄凝实,而别人的魂魄没有经受过这种考验,一般情况下都会当场昏厥,严重的从此之后神魂游离。 黎俊豪这时候没有回答,他的脸色现在也变得煞白,想来刚才的魂之舞,已经伤了他的元气。 “很不错,你赢了,继续第二场吧?” 这个老头好像是看戏一样,我们心中却升腾起一股绝望。 这个身体变形的家伙仅仅是他的一个徒弟,现在就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厉害的没了边,看来就是他站好了让我们去拿他,也不见得能拿的住他。 现在要是转身就跑的话,黎俊豪绝对走不脱了,他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时间。 这时,老头身后的另两个徒弟已经将这个“瘦子”抬走了,至于老头怎么救治,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而且他的身体,要怎么恢复成胖子? 已经无暇关心这个,老头又指了一个徒弟出战,那徒弟身材短小,眼睛极大,上来站定,老头往后站了一步准备看戏,看来他已经忘记了赌约的事情,就算是我们赢了,他也不会遵守。 现在让谁上? 他随便的一个徒弟都那么厉害,现在已经没有让我们这边最厉害的人上的必要了,好钢用在刀刃上,疯道士和韩勋,一定要留在最后翻脸的时候给这个老头致命一击。 吴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恒,建议让张恒先上,张恒这次没多说什么,提着木剑就跳了上去。 没有什么废话,他们两个顿时打坐了一团,一个剑法飘逸,一个身法古怪,暂时还分不出上下,按照刚才对战的情况来看,即使那个牛志不是徒弟中最厉害的,张恒想取胜也有一定的难度。 我眼睛在直直地往前看,其实他们打的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在感应乌小香。 乌小香藏身的那个玉石,其实可以说成我的第二化身,而且我又给那个玉石进行了滴血,现在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和乌小香建立联系。 “早说这里压抑的很,原来就是今夜的血月亮,你怎么惹的人一次比一次厉害。”乌小香上来就问。 我心说我也不想啊,谁知道山村里能碰到这么多老怪物。 来不及和她解释这个,“你能不能出去看看,在村里最高的那个房子处,有个能控制吸血蝙蝠的人,你看看他现在干什么呢?”我表面上纹丝不动,其实心中在和乌小香在默默交流。 第一百四十九章:遁地而走乌娘娘 在和乌小香交流的时候我非常谨慎,乌小香虽然厉害,最多算是被供奉在庙里的鬼,幸运的免受了阴风的洗涤。没有承受香火,不是神祗,也没有在阴风中历练,要不然她就是鬼王之类的存在。 如果是鬼王的话。对所有的小鬼都有克制作用,那小鬼见了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可她能震慑的不多,杨家的鬼魂和米疙瘩怕她,但是被炼制的冤魂不怕她,要不然。核桃林地宫中的鬼,还有在国营电厂里的鬼,是不敢和她动手的。 最近这一段时间她在玉人中恢复,又练习了鬼道功法。想来应该比以前厉害些,要不是现在事情紧急,我也没有召唤她的打算。 我们玄灵公社的七个人,不借助外物能看见鬼魅的就有三个,对面的老头既然敢自称是驱鬼客,多半能看见所有的鬼魂。 我把这个情况给乌小香说了一下。 乌小香嗯一声,感应了一下那个老头的煞气。“我遇见你就是栽到你手里了,每次都是在刀尖上行走,除非什么时候你死了,我魂魄消散那才是了局。你下次要打架,能不能找弱一些的对手?” 我心中一阵苦笑,对手要是能选择的话,鬼才愿意和这些厉害的邪徒打。 她抱怨之后,倒也没说不愿意去,我问她会不会被人发现。 “对面人倒是不成问题,我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问题是两侧树上的蝙蝠,我能感应到很多蝙蝠身上都有一团绿色的鬼气,应该是有鬼魂在它们身上,我要是离开这里,必然会被它们先发现。” 乌小香说的是那些吸血蝙蝠。那个黑孢子男人比汪志雄还厉害,汪志雄能召唤无数的毒蛇,在我们看来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本领,那个黑袍子男人能指挥无数吸血蝙蝠不说,很多蝙蝠体内还有冤魂,也就是说,这些蝙蝠已经不单单是蝙蝠,而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它们自己知道怎么去做,会自主到我们的气息,想避开它们,那是千难万难。 “那怎么办?”虽然张恒和那个矮个子男人打的呼呼风声打起,我还是看不到心里去,他们的战斗持续不了太久的,他们结束之后或许就轮到我上场。 “嗯,要除掉这些有冤魂的蝙蝠的话,我现在也能办到,可是要不让对面的人发现,这就难了,我试试遁地过去,你蹲下身子,尽力的将玉人靠近地面。不过,记得你欠我的情,这件事了了,帮我去做一件事。” 我没有想到她要求我办事,上次是拿灵位,这次无论是什么都没什么,就应了,可我还是担心她。 按说鬼魅是灵体,哪里都能穿行,可是鬼魅有几个地方是不喜欢走的,或者说是不能走的,一个是墙,著名的鬼界黄王就封在墙里,墙就像是一种禁忌,所有的鬼魅都害怕走墙。 另一个是河,流动的阴之水,鬼魅不走,相传在阴阳界之间,就有一条河,唤曰奈何桥,有日夜游神把守,孟婆在桥头灌迷魂汤,人喝了忘事,鬼喝了忘情,桥下为血河,鬼魂只要坠入其中,铜蛇铁狗争餐,永远不能再出来。 因此,所有的鬼魅也都害怕走水路。 这第三个就是地下穿行,所有的鬼魂都能没入土中,但是要在地下穿行却是不敢,天为万物之父,地为万物之母,可正是因为极阴,对鬼魂来说也是无比凶险的存在,没入地下穿行的脏东西容易被吸附掉,而且地中有雷意,只要鬼魂遇到,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灰飞烟灭。 因为养了两个鬼,经常命令米疙瘩做事,鬼有什么禁忌我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 现在她要地中穿行,我担心不已。 “那不是很危险么?别去了,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可受不了了,上次的消失都要把我担心死。” 乌小香冷笑了一声,“你担心的人还轮不到我吧,没事,这一段的鬼道功法不是白白修习的,又不白帮你,你再不快点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抬头一看,对面的矮壮的那个家伙全身黑气大作,像是突然长了一身黑毛,狂暴的如同一个黑猩猩,和张恒打的不相上下。 听乌小香这么说,我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因为本来就是站在后排,对面的老头好像看的投入,竟没有注意到我蹲下,我极力地将身子压低,感觉头已经贴近地面的时候,玉人轻微的一动,我知道乌小香已经遁入了地下。 这个时候我再次慢慢站了起来。 对面的老头没有感觉到异常,树梢上的吸血蝙蝠也没有感觉到。 乌小香能感应到哪个蝙蝠身体里有冤魂,我却是不能,这些蝙蝠都在山洞中吸血食肉,我只能感觉到它们身上都有阴气。 就在我慢慢地站身起来的时候,吴弃回头看了我一下,他不知道我身体里养鬼,对现在这样的局势应该是着急的不行,不过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张恒和对手还在疯狂的拼命,对手虽然一身黑气,诡异的要命,可是张恒的这把桃木剑也不是凡品,桃木本来就是克邪的圣木,刘根给我说过张恒手中的这把桃木剑,六转雷击桃木剑,就是被雷电击中了六次还未死的桃木,取其精元制成木剑,最是克制邪物。 被雷电击中六次的桃木本来就是天地间的灵物,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张恒,想来就是在龙虎山一派中,也是被重点培养的弟子。 那桃木剑红芒大盛,一身黑气的家伙不停的闪避再扑击,可被他的桃木剑挡住,一腔愤怒无处发泄,将坚硬的地面撞的土沫四起。 看到这个局势,老头嘿嘿冷笑,“又是一个新加入的成员么?龙虎山的剑法倒是使的有模有样,不错的桃木剑,雷意不小,经历了几次雷击啊?” 我这才想起老头一直处心积虑的要对付的,其实是疯道士和苏夏我们,他没想到的是苏夏退出,我们又新加入了四个人,他说这话的语气显然是看不起张恒,笑他只是仗着一把桃木剑,这才把他的徒弟压了下去的。 张恒没有答话,他的手法确实狠厉,对于敌人,我对他这样的出手没有意见,他将那把剑舞的如火似风,偶尔还有一丝静电从桃木剑上发出。 看来是他功力太浅,要是道法高深的话,这六转雷击的桃木剑能和使用者心意合一,挥动起来的时候,会发出源源不断的雷意,那时候才真正是所有的阴邪克星。 那个浑身黑气大起的弟子还是和张恒缠斗着,在桃木剑上起了一丝静电的时候他特别惧怕,往往要跳起好几步相避。 这也就是说,张恒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可我现在不希望张恒胜,也不希望他败,我就希望他们两个这样胶着打着,拖到乌小香回来,我想知道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现在还在不在屋顶上。 可是那个老头却看得腻味了,两个人打来跳去的,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刺激。 就在张恒将剑再次挥起的时候,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布条飞了过来,张恒用剑一挡,往后退了几步,只见是那个老头出手,挥动着一个布条,布条两端各有一个铜制的骷髅头。 我们没想到那个老头突然出手,各自戒备。 老头见我们紧张,阴测测地一笑,将那个带着骷髅头的布条递给了矮子,“仗着外物能赢不算本事,你有桃木剑,我徒弟要有这个才算公平,对吧?” 大概是见这黑漆漆的布条厉害,张恒又退了一步,不想打了,“这一场,就算是不胜不败,我不打了。” 老头脸上突然变色,“你说不打就不打?现在胜败还没有分出来,你要去哪?” 张恒突然转头对韩勋恳求道,“韩叔叔,你找个人来接替我吧?” 我们都没有想到张恒这么怂,男人流血不流泪,在这个时候向敌人服软,这他妈不就是扇我们的脸么? 疯道士愤怒之极,立马就要跳上去接住,吴弃一把拉住了他,不要激怒了这个老头,要是激怒了这个老头,估计他现在立马就会翻脸。 他的一个徒弟已经被打的人事不知,他说血月不会下去,和吴弃说的不一样,不知道谁说的才是对的,老头好像也不是太急,真的是想看戏么?我们也不是太清楚。 韩勋见张恒求救,转眼望了望我们七个人,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因为七个人里,就疯道士、张恒和我手里面有武器,疯道士的双法剑一定要作为一个王牌,现在只有靠我了。尽欢状亡。 乌小香要是没遁地而走,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上去跟他打,可是现在我要等乌小香,不可能上去争斗,那样的话乌小香一现身,估计就会遭受攻击。 我早料到韩勋会将手指向我,提前捂住了肚子,他的一个“你上去接替。。。”还没有说完,我就蹲了下去。 疯道士看见我捂着肚子,他没料到是我作假,转身扶住我轻声道,“怎么了兄弟?又发作了,你不是没事了么,那颗至阳丹呢?” 我听见韩勋哼了一声,转头一看,看见了张恒冲着我满是怨毒的眼神。 我心说妈的怪我么,你自己打到半途就要下来,这简直就是战场的逃命,还他妈的瞪我。 不过我没理会他,给疯道士挥手说没事,自己蹲一会就好,这时候灵机一动,干脆蹲在地上不再起来,乌小香回来的时候更容易回玉人里。 “真的想不通你们这些人,一帮胆小鬼,怎么会两次破坏了我们的大事?” 老头这时候已经把那个奇怪的布条给了矮子,吴弃本想自己上去,可是那老头狞笑一下,就是非要张恒和矮子打。 张恒只得畏畏缩缩地再次上去,和那个一身黑气的矮子斗了起来。 这次的情形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之前张恒桃木剑在手,矮子处处受制,他打的挥洒自如,可是现在,那个矮子将这个奇怪的布当流星锤使用,张恒已经有些吃力,况且他自己气势上已经输了,越打越是气馁,连剑法都已经使的不成模样。 就在这时,我感觉玉人突然轻轻一颤,知道是乌小香回来了,赶紧用心神联系她,问她那边情形怎么样。 “有一群冤魂蝙蝠守着,哼,不过都被我解决了,我现身让那些百姓赶紧逃出山口,没做错吧?” 我说没错,他们现在能逃走最好。 “那个屋顶的人呢?”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顶,想起来就觉得恐怖。 “屋顶的那个人,站着一动都不动,我等了很久,见他是站在那装模作样的,祭起鬼缚之术一缠,他直直地从屋顶上栽到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章:鬼灵 我心中大吃一惊,那个黑衣人出现在屋顶的时候曾经给我们大放狠话,声音嘶哑,显然是个狠角色。怎么可能被乌小香的鬼缚之术一捆就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难道是死人? 再问乌小香的时候,她说不是,掉下去还大声惨叫呢,怎么可能是死人。 她这么一说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没见到一些奇怪的死尸?” 我诧异了一阵,想起那些中了蝙蝠蛊的死尸了。 “是会跳的死尸么?”乌小香问我。 我说是。 “我正准备跟你说呢,我来的时候,见一群死尸围着一颗枯死的树在拼命挠,我飘过去一看。那个树中空,树里面有个死人!双手抱肩正在里面一动不动,它们好像要把这个死人挖出来。” 虽然别人感觉不到我和乌小香的交流,但是这时候若有人回头看我的话。肯定会看到我一脸诧异。 我实在想不明白刚才的地方是怎么了,黑衣人一点都不强,所有的死尸在挖枯树里面的死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张恒和那个矮子还在打,可是张恒已经在不停的后退,其实从招数上,就算是那个矮子拿了一个奇怪的布锤,可能也只是能和张恒打个旗鼓相当。可是张恒的心里已经怯场了。 在战场和争斗中,有时候很多东西是很奇妙的,输赢就在于那一口气,很多实力不及对手的人,往往能赢得战斗,生存下来,不是因为他们多强,而是因为他们心里无所畏惧,像是拼命三郎。 而此时的矮子,仿佛变成了拼命三郎,大概是刚才被张恒压制惨了,他出招一点不留余地,又狠又快。 张恒一步一退,本来九成都在进攻的桃木剑,现在九成变得都是防守。狼狈不堪。 我一边看着场上的情况,一边悄悄地走近了吴弃,将公社房子那出现的诡异情况给他说了一下。尽欢丸技。 吴弃不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望了望那个带着享受的神情看着争斗的老头,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感觉好像是他再拖时间似的?” 吴弃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按说想拖时间的是我们,因为我们抵不过吸血蝙蝠和那些奇怪的诈尸,所有想把血月亮拖下去,可是这个老头明知道我们这样也不急,好像在好整以暇的看戏,这确实是有点奇怪。 仿佛要拖时间的不是我们,而是他。 难道是他见到我们开启了一个奇怪的法器,吸血蝙蝠和怪异死尸都攻不上来,这才想着拖时间? 根据乌小香所说,屋顶上站的那个人一定有古怪,从放羊老头对他的态度上,一定就是所谓的红蝠人魔,要真的是他的话,怎么会那么的弱不禁风? 想到着我突然想到二蛋的事情来了,在黎俊豪招魂的时候,二蛋身上出现了一缕分神,那分神挺凶,说是他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们丧命的时候。 这个老人却没有提及那件事情,显然那一缕分神并不是老头种下的,有可能是这个红蝠人魔种下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屋顶上出现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红蝠人魔种下的第二个分神呢,他来指挥吸血蝙蝠围攻我们,指挥完了之后就撤走了那一缕分神,屋顶上的人没法下来,就痴痴呆呆地站在了上面? 吴弃并没有跟着去傻子家,所以去这一切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断是不是正确,吴弃听了我这番话之后,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觉得这么打下去肯定不行,要么大家趁那个红蝠人魔不在,开启诛邪环挡住这些蝙蝠,一齐上去看能不能将这个老头给按住。 吴弃可能也是这么想的,走到疯道士耳中小声地说了一会话,同样也在韩勋耳中说了一会,他们两个都点了点头。 老头还盯着在拼斗的两个人,根本没有不管我们这在说什么。 张恒实在是打不过了,将桃木剑虚划了几下,往后一跳,“我认输,不打了。” 他越打越是畏惧,这时候不打也好,再打下去的话,结局也是输。 那个矮子占了优势,见张恒说不打就不打,不放他离开,跳上来又挥动怪异的布条,被疯道士一剑挡开。 老头嗯了一声,“很好,一比一平,第三场。” 老头话音刚落,见吴弃他们还是没有动静,我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这时候就主动走了上去。 就由我来打这第三场吧,我要出全力,将他的徒弟打趴下一个,一会不管是跑还是战,都给我们这边减轻了压力。 我才走上去站好,吴弃就喊住了我,“米饭,回来,我们不比了。” 我啊了一声转身,那个老头脸上也露出了惊异的表情,“噢?为什么不比了?” “你的目的既然是要我们的命,比到最后我们也是难逃一死,我们还不如赌赌自己的运气。” 吴弃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疯道士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符,他双手托着,想来不是雷符,要是雷符的话疯道士直接就废了。而韩勋也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折叠的纸鹤,他们看来是想要动手了。 见我们说不比试就不比试了,老头的神色突然出现了一阵变幻,随机就变得自然了,他嘿嘿笑道,“给你们的机会你们不要,看来我老头子真不应该心软,不该给你们机会比试。” 说着,老头从腰间扯出来一个长长的蛇皮一样的袋子,回头又往四周看了看。 这时候我们都能确定,老头是在等什么东西。 为了防止那些树上的吸血蝙蝠过来捣乱,韩勋再次激发了诛邪环,旁边树上的吸血蝙蝠开始乱飞。 在韩勋的诛邪环的庇护之下,我们所有人都要冲上去。 老头往后一退,抓住了那个蛇皮一样袋子,双手颤抖,口中喊道。“出来吧,来自地狱的鬼灵们,让愚昧的世人见识一下鬼灵的力量!” 他慢慢扯开了袋子,那个袋子的小口如同人嘴一样张开。 正要冲上去的我们突然感觉到一股阴风,一股实质的阴风,从他的那个长条形的袋子里面源源不断的出现了无数动物的虚影,有狗有羊有鼠有鹰,围着我们狂奔。 我们震惊住了。 “你以为老夫的驱鬼客是白叫的么?”老头得意地说。 鬼灵?这么多鬼灵,难道是死在山洞里面的动物的魂魄,完全被这个老头炼制成了鬼灵。 之前有说过,人有三魂,而动物只有两魂,所以一般情况下,动物死后,天魂入天路,命魂入地府,动物的魂不会羁留在人世,就是这个原因。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动物的魂才是非常罕见的,可这个老头不但在动物死时留住了动物的魂,而且还收集了那么多,怪不得才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动物因为没有地魂,所以不会反噬,这也可能就是老头大量控制鬼灵的原因,而且对战起来,不惧魂被打散,更加的狂暴。 它们对人类的鬼魂有攻击性,我们来的那夜在大桥下遇到的百鬼夜行,可能就是这些鬼灵撵走的。 这些鬼灵出来之后,狂暴的对着诛邪环形成的屏障攻击,我能看见这个诛邪环形成的光圈已经被压缩地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 我们恐惧之时,树顶传来了一声阴测测地笑声,只见一个人再次出现在了一根树枝之上,那树枝只有小孩手臂那么粗,随着那树枝上下晃动。 “老鬼,不等我出来就动手,你是不是太急了?”树顶那人说。 这人的声音和刚才屋顶的不是同一个人。 “没办法,你的吸血蝙蝠被他们的法器挡住了,我是想拖到你出来,那样更稳当,可是他们自己找死,我一个人也能收拾的了。”老头答到。 说完他又冲着树枝上的那个人问,“你吸收够血月的能量了么?”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出来,我给他们说过,我出现的时候,就是他们丧命的时候。” 这才是他的真身,刚才枯树中的那个假死的人。在他的周围,血色蝙蝠狂乱的翻飞,地面上那些死尸也开始慢慢地出现,对着我们聚集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土符风咒再次逃命 此时再不走到话,等韩勋的法器失效,吸血蝙蝠、诡异死尸,还有鬼灵。我们估计永远也冲不出这三重包围圈,吴弃问黎俊豪好些了没,我们准备撤。 黎俊豪的脸色已经恢复,没有大问题。吴弃对疯道士使了个眼色,让疯道士动手。 疯道士的符早在手心里攥着,我不知道疯道士还有多少符,想来应该所剩不多,疯道士自己不能制符,就好像一个不会打鱼的人偏偏又喜欢吃鱼,所以他对每一张符都是格外珍惜。 这枚符篆祭起之后。他轻轻放开了双手,符篆静静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托着,“都闭上眼睛!” 疯道士大喊。 “玉皇上帝急急如律令。升!” 我心想怎么又眯着眼睛,难不成又是雷符光火符之类的,那样肯定会榨干他的精力,就在我猜想的时候,地面上的尘土开始慢慢往上弥漫,灰蒙蒙的像是漫天的雾霾,能让尘土飘扬的符篆么? 符篆就是把天地灵力或天神旨意封到一枚符纸之中,雷符和火符还可以理解,这枚能剥离尘土的符里面到底封印了什么灵力,土地神的力量么? 尘土升腾起来之后,疯道士无恙,想来不是攻击性很强的符篆。对疯道士没有大的影响。韩勋一手举起了诛邪环,一手举起了他的纸鹤,那纸鹤双翅之上写的是古体的汉字,左边是飞,右边是廉,韩勋一阵又急又快的咒语,前面根本听不太清,最后几句听的清楚,“神兮临兮,有吾飞廉,风神借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随着他的念叨,那个纸鹤仿佛有灵性一样,直直地往前飞。 突然之间,在那个纸鹤身后起了一阵风,伴着疯道士的尘符,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尽丰以圾。 风咒? 趁着风沙大起,我们几个人顿时扯在一块,向着早已经看好的地方狂奔。 尘土漫天,风势尤烈,吸血蝙蝠被吹的七零八落,那些兽灵也被吹散。 我们一口气跑到了山里,回头一看那血月亮已经开始黯淡了下来,风沙的圈子还在狂乱的卷着,刚才我们站的地方像是起了龙旋风阵,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看了之后我们又赶紧奔逃,对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单单是那一个老头,估计我们都不是对手,更别说还有一个红蝠人魔。 幸好他们被裹在风沙之中,一时之间不会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现在就是跟时间赛跑,他们挡住了我们出山的路,现在只能往山里面跑,借助深山密林,那样还有一些希望。 所有人都打开了自己能看见鬼魅的手段,对手是玩鬼魅的高手,我们不得不小心。 跑了也不知有多久,后面也没有了一点声息,难道真将他们甩掉了? 最好是能将摆脱他们,如若不能的话,尽量要拖到太阳出来。 只要太阳出来,老头的鬼灵就要蛰伏,冤魂蝙蝠也要龟缩。 七个人不说话,又尽力狂乱地往前跑了一阵,借助血月亮的光芒,山林里模模糊糊,还是大致恩能够看清路的。最后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一边竹林,大家都已经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要先歇歇再跑。 韩勋一边喘息一边说,“当初我下山的时候,师门给了我两件法器,一件就是诛邪环,用来诛杀阴邪,没想到这番反被阴邪追杀;另一个就是这个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圆环,“这个隐世环,只要开启,可以屏蔽掉所有人的气息,无论什么东西都感应不到我们,现在也只好拿来用了。” 吴弃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停下来。” “你不相信我师门赐给我的法器么?我们再跑能跑到哪里去?那个老头能控制鬼灵,那种灵体哪里都能去,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吴弃道,“我们虽然怕灵体,但更怕的是被灵体拖住之后,它们的主人赶上来!” 韩勋转头问了下大家,只有张恒同意开启隐世环躲着,其他人都觉得还是继续往前逃为好。 就在大家争执不下的时候,树稍上突然一阵呼啦啦作响,我们心中齐道不好,吸血蝙蝠又追上来了。 大家各自使出手段挡住,张恒葫芦里面的水,疯道士的震煞幡子又急忙挥动。 并且一边挡着一边往山里跑。 这些吸血蝙蝠发现我们之后,嘴里面尖利地叫着,好像在召唤同类,果然不一会又引来了更多的吸血蝙蝠,黑乎乎的山林之中到处都是闪动的黑影子。 我们赶紧用衣服包住裸露出来的肌肤再次奔逃,韩勋一边跑一边抱怨,“唉,刚才要是停下就开始隐世环,不就没事了么?!” 没人有功夫理会他,大家一边驱赶这些吸血蝙蝠,一边再次往深山中跑。 可是一旦被吸血蝙蝠缠上,就再也摆脱不掉,疯道士大喊一声,“这样不是办法,一定得想法除掉这些畜生,要不然我们会被累垮的!”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被这些吸血蝙蝠缠上之后,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而且这些吸血蝙蝠中,很多是冤魂蝙蝠,说不定发现我们的行踪,就已经回去报信去了,再不将这些东西解决的话,老头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你说的倒很轻松,可现在怎么解决?”韩勋一边跑一边答话。 “只要有人帮我挡住蝙蝠,我就有办法让他们全部都打下来!” “现在谁能挡住那么多蝙蝠,你说笑吧,要是能挡住的话,我们何至于之前那么狼狈!”韩勋又道,可能是大家都不同意他开启隐世环,他的语气颇为不善。 这时候我心念一动,边跑边问,“你是要激发自己身上的符文么?” 疯道士嗯了一声。 “上次你不是开启之后就。。。”我想起那次核桃林中的景象,后来问过疯道士,这心经符文和他心意相通,用的是佛之力,耗的却是疯道士的血气。 “没事,这些小东西并不厉害,不需要引发那么多,没事的!” 我一下停住,将打鬼鞭子抽了出来,“好,我帮你挡住!” 见我停下,所有的人跑了一段也都停了下来,除了手,其实我们的全身都已经包裹严,现在已经要护好疯道士,他要露出脊背,这就相当于在狼群中丢了一块肉,刘根葫芦里的水没有多少了,蝙蝠仿佛无穷无尽一样,要留下一部分来对付那些怪异死尸。 我跳出去的时候,疯道士瞬间点头坐好,扯去衣服,露出了光光的脊梁,这时候众人围成一圈护住疯道士,我沉下心去感应炁场,觉得那些蝙蝠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打鬼鞭子挥动如风,只听的叽叽叽叽一阵惨叫,无数靠近的蝙蝠瞬间被打中,栽倒下去死掉。 可是那些蝙蝠实在是太多了,我虽然将打鬼鞭子挥动到了极致,整个人都已经到了一种发狂的境地,可还是有三四只蝙蝠从我身边冲着疯道士飞了过去。 打鬼鞭子已经没办法,离我太近挥不中,我炁场开启之后仿佛无所畏惧,伸手就抓,一下将两只吸血蝙蝠抓到了手中,立马朝地上摔去。 它们张口就咬,在它们还没咬中我的时候,我已经将其一下贯在了地上,又是吱吱两声惨叫,它们已被活活甩死! 可还是有两只漏了过去,身后的其他人纷纷出手,那两个蝙蝠瞬间又被灭掉。 可是因为我回头抓蝙蝠,放弃了打鬼鞭子,身前无穷无尽的蝙蝠得了机会,瞬间扑了过来。 万一被它们咬中就惨了,那蝙蝠蛊可以马上入体起作用,很快就会变成像吸血蝙蝠一样的诈尸。 刚才我回头抓它们是情急之下没有过脑,现在想想都后怕。 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及时响起了柔和的经文,“观。自。在。菩。萨” 那声音一字一顿,五个金光大字一一从他身体上飞起,靠近的蝙蝠纷纷一停,啪啪掉下。五个字念完,周围吸血蝙蝠密密麻麻落了一地,远处树梢上的几只没有再飞过来,转而飞走了。 疯道士身子晃了一下,继而笑道,“这下清净了,赶紧走!” 韩勋他们看傻了眼,不过回过神来也赶紧转身再跑。 不过这次还没跑多远,所有人都感觉精神世界里起了一阵阴风,震的我们心簇神摇,回头一看,白茫茫的兽影跟了上来,漫山遍野都是! 那个老头的鬼灵部队终于追来了! 一瞬之间,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无数的虚影再次把我们包围。 他们来的仅仅比吸血蝙蝠慢了一步,我们所有人脸上都浮现了绝望的苦笑。 吸血蝙蝠虽然厉害,可毕竟是实体,我们能击打中他们。可是这些东西,却是灵体,不知道老头用什么邪法束缚住了,只要这些东西对着我们冲击,我们谁也挡不住,除了魂魄比较凝实的黎俊豪,其他人的魂魄估计瞬间就会被撞散。 或许明天早上,人们就会在山里发现七个傻掉的人,或者说,死人。 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感应乌小香。 虽然不想她被别人发现,每一个养鬼人都应该谨慎,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可是现在她不出来,大家都性命堪忧。 大概是感觉到形式险恶,她出现之后没有说话,瞬间飘出,静静地悬在了半空之中。 可能是发现了人类的灵体,所有要冲击过来的鬼灵都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她。 “你,你怎么也养鬼?”头带着八卦镜的张恒突然诧异的大喊。 我听到韩勋也哼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他们,心意和乌小香交流,问她能不能挡住兽灵,不能就回玉人中来。 乌小香没有回答我,她静静地悬在半空,一头青丝如瀑,双手张开,留给了所有人一个霸气的身影。 这些鬼灵是无意识的,它们只是放羊老头杀戮的工具,而且优先攻击的是人的魂魄,当乌小香现身的时候,它们都对着乌小香愣住了。 这时候从鬼灵队伍里面飘出一只狗来,虚影也比一般的狗大,恶狠狠地冲着乌小香狂吠了几声,身后所有的鬼灵如同得了命令,对着乌小香乌压压地冲了过来。 我总觉得那个狗的虚影有点熟悉,好像是核桃林地宫中的狗,被制成了鬼灵的首领么? 乌小香稳稳地在半空悬着,两个手轻轻往中间拉动,口中冷冷地道,“鬼缚之术!” 第一百五十二章:伏击 作为一个在庙中躲藏了百年的鬼魂,乌小香绝对算是鬼魂中的一个另类,有这样际遇的鬼魂天底下也不多见。 她死去的时候怨气滔天,可以蔓延并且咒诅到所有伤害甚至旁观她的人。当时请了很多道士都不能将其制服,足以见证她的厉害。 虽然在乌女祠中百年,她的怨气已经在慢慢流逝,但不代表她就弱小。她只是不善于用她的力量。尽丸广血。 假以时日,我相信她一定能成为鬼王一级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奇异玉石的作用,还是鬼道功法的力量,她悬浮在空中的时候,我觉得她不愧于她的称呼,乌娘娘。 一声“鬼缚之术”出口,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黑气。黑气成丝,瞬间朝着这些鬼灵而去,遇到灵体之后黑气收缩,并将其牢牢捆住。 那些无数的鬼灵措不及防。纷纷挣扎,将乌小香拖的乱晃,千万根黑气的细线还是连接在她和这些鬼灵之间,任凭它们怎么挣,就是不能摆脱。 我们所有人都看到呆了,特别是我,根本不能相信,她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大的力量? 怪不得当时说让我见识一下,她那是这般骄傲,正是因为这鬼缚之术的厉害么? 鬼道功法真的这么强? 可她又怎么理解的这么透彻? 如果能侥幸出去,我一点好好研读《黄泉碧落手抄》。 所有鬼灵被捆绑住之后,那只恶狗的虚影挣扎的最厉害。同时扯住这么多鬼灵有些吃力,那只狗猛的一挣,独自脱离了乌小香的掌控。 它冲着乌小香猛的一阵狂吠,瞬间朝着她扑击了过来。 乌小香现在正在操纵鬼缚之术,我相信同时阻住这些鬼灵已经是她的极限,她看见那恶犬前来,也不敢放开这所有的鬼灵。 眼见乌小香危险,我岂能不护着她,瞬间跳了上去,对着那个鬼灵狗当头就是一鞭子。 那鬼灵好像就是核桃林中逃去的恶狗,被妩媚女人带走之后。最后送给了这个老头,老头将其制成了这些鬼灵的首领。 这个狗并不像是其他的鬼灵那样无知无觉,在核桃林地宫中的将养,好像让它有了些灵智。 被我打鬼鞭子抽击了几鞭子之后,它虽然凶狠,但也不敢上来了。 一时之间,我们形成了僵持之势。 但是那些被乌小香捆住的鬼灵,好像精神在渐渐的流失,已经没有了刚才挣扎的劲头,都变成了哀鸣。 可能是鬼缚之术已经坚持到了极限,乌小香缚住那些鬼灵的黑气突然消散,我们暗叫不好,可那些鬼灵并没有再冲上来。 好像乌小香刚才的捆绑,已经消了老头对这些鬼灵的掌控,这些鬼灵的虚影没有再冲上来,也没有再返回去,而是慢慢地向着天空飘走了。 那个恶狗狂叫了两声,望着天空一阵哀鸣,好像失去了士兵的将军一样,转身向着来路跑走了。 我们倒是想追上它,可魂魄虚影,穿行极快,追不两步它就不见了,只好任由它去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你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王牌,好厉害的鬼魂啊!”黎俊豪首先赞叹。 其实我心中的惊讶丝毫不再他们之下,心神和乌小香微微一联系,“你没事吧?” 乌小香见那么多人在,也没有回答我,看来这鬼缚之术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她一下没入到了玉人之中。 韩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堂堂玄灵公社中队,最后靠一个鬼来救才能活命,唉,可悲。”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看我,眼中尽是怀疑和不信任。 我没想会是这样,但是转念一想,这番事情过后,他要是认为我不能入玄灵公社,我就不入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黎俊豪对着韩勋道,“鬼一定就坏么?人一定就好么?人有善恶,鬼也一样有善恶之分,米凡小兄弟的这个鬼,能在关键的时候舍命救大家一命,定然是个心怀恶念的鬼,虽说我们玄灵公社对养鬼之事一向深恶痛绝,但也不要教条的一棍子打死为好。” 韩勋没有再说话,张恒却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光明正大,和那些邪徒又有什么分别。” 疯道士这时怒道,“怎么才算光明正大,死了就算光明正大了么?你有光明正大的手段怎么不使出来?” 张恒哼了一声,“我有符剑术呢,只是还没机会用。” 我听张恒这么一说,顿时也愤怒了,“你有什么狗屁符剑术,逃跑的时候你倒是比旁人跑的快!” 乌小香为了我们拼命,我听到张恒这么说我实在是忍受不了。 张恒没料到我敢这么说他,一直以来我对他都是百般忍让,他认为我软弱可欺,跳起来指着我道,“别以为你养鬼了不起,我给你报上去,你就等着那个女鬼被没收吧!” 我心头火起,也跳起来指着他到,“你敢!” 刘根和吴弃赶紧将我们两个拉开,吴弃道,“米凡的鬼魂没有害人,相反还救了我们,我们应该心怀感激才对,另外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两个魔头现在还在来的路上,我们就在这起内讧,你们不觉得可笑么?” 吴弃的话说的有理,而且实际上已经是向着我,张恒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韩勋道,“既然这个危机化解了,那赶紧走!” 吴弃摇了摇头没有动。 “大家觉得我们这么走能走掉么?” 我们都有点纳闷,当初让逃的也是他,现在怎么又反而这么问。 黎俊豪道,“你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算是小胜了两场,不过打败的都是他们的傀儡部队,我们和他们的正主还没有过招呢,不过从刚才的比试上来看,那个老头定然不是个易与之辈,而被他成为红蝠人魔的那个人,想来也和他实力相当!” 我们都点了点头,老头的徒弟都那么厉害,老头确实有单挑我们一群人的能力。 “冤魂蝙蝠还有,无论我们怎么逃,他们都可能找到我们,那些奇怪的死尸最终也会过来,与其我们一直逃,逃到精疲力尽,倒不如现在我们在这等他们,从吸血蝙蝠和鬼灵来的前后速度来看,应该是红蝠人魔在前,那个老头再后。我们大家只要配合好,我相信是可以分别击败的。” 疯道士本来就不想逃,率先叫好。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吴弃的观察很细,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必要不按他说的做。 可是要伏击的话,伏击圈怎么布置。 吴弃好像早就想好了,“韩队长不是有隐世环么?可以先把大家的气息都屏蔽起来,不知道能屏蔽多久?” 韩勋嗯了一声,“大概能持续一个时辰左右。” 我们都没想到能屏蔽这么久,吴弃点了点头,“这是个不错的消息,韩队长先用隐世环将大家的气息遮掩起来,这样静静待他们过来就好,要是那个驱鬼客和红蝠人魔没有再一起的话,我们就上去解决掉一个,要是他们两个再一起的话,等他们过去,我们可以往反方向逃!” 我们互相对望了一下,吴弃接着说道,“一会要是一方出现的话,米凡不是有鬼魂么?刚好可以确定一下另一方的位置,必要的时候让鬼魂牵制一下,一定不能让他们两个再一起!” 我点了点头,这个一会可以让米疙瘩去做,他出力气的时候挺懒,不过逃命倒是挺快的,实在不行我自己可以开启炁场,一样能感应到很远。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危险的地方,就是我们所有人都一起上,最后连他们一个都打不过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认命了!” 我们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是一直跑的话,最后也是跑不掉,不如放手一搏! 说完这些之后,吴弃询问了我们的压箱底的功法,韩勋最厉害的算是风咒和雷咒,还有一个没用过的紫光咒,对付鬼魅可以,对这两个魔头来说威力还是不够,吴弃压箱底的东西是八卦地中种下的黄豆,以天女散花的功法撒出去之后,邪魔一般难以躲过,不过杀伤力有限。他之所以从不使用,是因为这黄豆珍贵,一次性的,撒一次少一次,他一般都是装在布袋之中,来用击打阴邪之物。不过这次他表示会撒出用来惑敌。 我最厉害的莫过于定鬼咒,对邪徒应该也有一定的阻碍作用,不过只能是一瞬间的阻碍。 刘根最厉害的是灵龟血咒,不过那鬼就等同于他的本命龟,自从他领养了这个龟之后还没用过,使用之后龟和他都会元气大伤,还有可能会丧命,我们也就不考虑。 我想最后决定胜负的还是疯道士的双法剑,吴弃估计也怎么想,没想到张恒抢着说道,“就让我的符剑完成一击必杀吧!” 我这才想起他是龙虎山的,龙虎山的人主修就是符篆,而疯道士是玉皇派的,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道派而已。 他的符剑难道还另有其剑?还是说就是这把木剑? 第一百五十三章:符剑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符剑是什么,疯道士的双法剑霸气十足,只要剑出窍,所有的邪物莫不退避。直挡其锋者必死无疑,难道他所谓的符剑比疯道士的双法剑还要厉害么? 见大家都露出的惊异的表情,张恒道,“只要把剑符贴到我这桃木剑之上。激发剑符,则它就会变成符剑!” 剑符?那是什么东西? 疯道士虽然不会制作符,还算是懂符,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剑符?” 所谓剑符,是一种特殊的符篆,用以沟通有灵性的剑。用符之力和剑之力合一,往往出达到出其不意惊人的效果,最常见的莫过于“力剑符”,将符篆用灵力粘在剑之上。可使剑狂暴无比,莫能地方。“火剑符”,在剑挥舞之时,时有火光缠绕,火为符火,不伤剑体,但可以震慑邪物,就好像之前疯道士给我的火符大同小异。尽司反血。 所以疯道士才有这么一问。 他嘴角一动答道,“我的剑符,是师门特意赐给我的飞剑符!” 除了我这个门外汉不是特别震惊,他们全部瞪大了眼睛,顾名思义。所谓飞剑,就是使剑离地而起,自主飞行攻击,对于不懂符篆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般情况下飞剑符是极端罕见的,一个是炼制不易,不是极有天赋的制符大师不能制成,可能疯道士的师父都制不来,要不然的话给疯道士一枚飞剑符,贴在双法剑之上,无论任何邪魔。驱动双法剑,无声无息的攻击过去,邪魔难逃一死。 另一个飞剑符极少的原因,就是很难找到感应飞剑符的剑,也就是说剑必须要有灵性,能和剑符合二为一,这样才能离地而走,在无声无息中杀灭敌人。 这样看来,和之前猜测的一样,张恒的桃木剑是有灵性的,能很好地和剑符合二为一。 听他说是飞剑符,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决定性的一击交给他确实最合适,大家拖住敌人的手脚之时,他操纵无声无息的飞剑突然穿过,再强的对手也难逃殒灭的命运! 我没有说什么,虽然我看不惯他的为人,但是我相信龙虎山符篆的实力,飞剑符,定然是不同小可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多说,蝙蝠群和兽灵已经败了一会了,相信那两个魔头现在已经是来的路上。 大家都点头同意由张恒发动最后一击,疯道士的双法剑威力也大,苦于是近程所限,就作为张恒失手时候的替补。 张恒道,“只要你们能将来人拖住,我的符剑就不会失手!” 他将桃木剑竖起,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符,那符长条,作为一枚符篆的灵魂,符胆处写的是一个“剑”字,只是那剑字写的特别奇怪,就像是一把真正的剑。 一般的符篆字体,非黑即红,这这个黄表纸上的符文却是墨绿色,他将桃木剑平放,口中念咒,手指咬破,从剑把处直接按住滑到剑尖。 那剑又是一阵红芒大盛,剑符自动地缠绕在了木剑之上,木剑颤抖了几下,想来符与剑已经合二为一。 下一步就是选择一个伏击地点,伏击地点的选择一定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居高临下,这样我们所有人才能出其不意的打击敌人;另一个要隐蔽,虽然有隐世环,但是隐世环只能屏蔽气息,不能遮挡身形。 我们一边撤一边寻找好的伏击地点,终于我们发现了一块小山崖上突出的青石。 那青石表面还算是平整,能刚好能容下我们几个人趴着,而且周围长满了密密的荒草和灌木,从四周看上去,只能看到一个突起,其他的完全看不到。 对我们来说,这应该是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没有多余的语言,我们从另一侧绕了上去,虽然这个时候是夜里,又是山林中,血月照耀之下根本看不清楚,但出于谨慎,我们还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青石这,并且上来的时候也极端小心,害怕蹚倒了草,从而被他们看出异常。 等大家都隐藏好身形之后,韩勋开启了他的隐世环。 韩勋之所以被派到此处当中队长,一个可能是因为他来自茅山,玄门正统,另一个就是他的实力和法器。 茅山术中有很多奇门术法,这些术法一旦练成,威力奇大,群邪辟易。但是这些术法修炼的条件无不苛刻之极,除了一身正气和要终生保持童子之身,另外所需的就是机缘。很多咒术,往往是在生死一瞬间领悟,就像是我领悟炁场一样,是要与邪魔的实战中获得。 韩勋的两个咒术,已经向大家展示了他的实力,假借外物即可念咒,不需要像疯道士每次用大威力的符那样狼狈,他的实力在我们七人中可以说是最强的。 并且作为正宗的玄门,他身上的法器应该不缺,诛邪环就不用说了,刚才已经在关键的时候救了我们两次,这个隐世环,能将大家的气息都屏蔽掉,也是神奇的了不得。 所谓隐,遁藏也,让大家与自然合为一体,他只是掩盖大家的身形,因此不需要耗费很大的力量,只见我们旁边涌出了奇怪水波一样的东西,慢慢地将我们的身形罩在了里面。 大家都伏好之后韩勋轻声地说,“这隐世环第一次遮盖这么多人的气息,所以大家还是平心静气,那样才能最保险。” 隐藏好身形之后,四周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树叶自然往下掉落的声音,我的耳音算是极灵,要是再开启炁场,想来则更灵,但我不敢激发炁场,那样的话隐世环就失去了效果,我能感应到别人,别人同样能感觉到我。 米疙瘩没有放出去,因为对手常年和鬼神为伍,不可能感应不到鬼魂,它近我们很近的话没有观察的效果,离得很远米疙瘩自己有危险,况且只要它被发现,肯定会让对手提高了警惕,得不偿失。 我只能尽力的张开耳朵,去捕捉山林中出现的微弱声息。 等了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既希望他们出现,同时又不希望他们出现。 希望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晚出来不如早出来,晚出来的话,隐世环的功效过了,我们就会失去出其不意攻击他们的优势。不希望他们出现的原因很简单,以弱搏强,心里实在是没有底。 正想着,有散散乱乱的蝙蝠从头顶飞过,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来了。 这些蝙蝠每飞一段就停在树梢,那是在感应我们的气息,蝙蝠体内的冤魂,可以轻松地感应到体内有阳气的人。 甚至有几只,就停在了我们头顶的大树上,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下来,幸好在片刻之后,它们并没有吱吱做声的警报,一样往前飞走了。 我们都吁了一口气。 虽然大家都还是好好躺着没动,我还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因为我听见踏着落叶的脚步声了。 沙沙,沙沙沙。 他来的虽然小心,可在小心的脚步走在山林中都是有声响的,已经干枯的落叶遍地都是,除非他能踏雪无痕。 显然他不能。 来人终于出现在我的目光里,是那个和张恒比试的矮子,他走的也极快,因为前面有冤魂蝙蝠带路,无论我们怎么躲藏都会发现我们,所以他根本想不到我们就隐藏在他附近。 我们没有说话,来者不是正主,只是一个小走卒,放他过去,我们必须要等正主。 他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从我们藏身的大石头下疾步走了过去,丝毫没有想到我们根本没有逃。 “周围还有其他人么?”等他走过去之后,张恒突然问。 我张开耳朵感应,附近百米之内没有奇怪的脚步声,也就是说没有人,虽然不想搭理他,可现在是同一战线,我道,“没人。” 没想到听过我这句话之后,他转头看了看我,两手合在一块就欲念咒,被疯道士一下压住,“干什么?想暴露么?” 张恒哼了一声,小声道,“他这种小角色,只要飞剑一出,他必死无疑!这个人刚才羞辱我,先把他干掉,也让他们少一个走狗。” 疯道士还是不让他念咒,“不要忘了我们伏击在这的原因!” 韩勋也不同意张恒祭出飞剑杀他,好不容易在藏的天衣无缝。 张恒哼了一声,这才没有祭出飞剑。 又过了一会,同样是一阵吸血蝙蝠飞过,后面跟着驱鬼客的另一个徒弟,这人是三个徒弟中唯一没出战而又身材瘦弱的一个,我们依旧没有出声,放他走了过去。 可他们两个过去之后,红蝠人魔和驱鬼客依然还是没有出现。 疯道士有点犯嘀咕,“他们会不会没走这边?” 疯道士一提醒,我们也都疑惑起来,这山林中处处都是路,有可能他们也追了过去。不过刚才吸血蝙蝠群和兽灵都是败在这,他们应该先来这儿才对。 继续等还是往反反向逃? 这是一个博弈,一个困难的博弈,等他话可能等到他们中的一个,也可能是两个;逃的话可能撞到他们,但若是他们已经绕在了前面去,不逃的话就是再浪费时间。 幸好在大家琢磨不定之时,我感觉到了动静,像是落花在飘零中叹息,像是清风拂过水面,我感觉血月亮的光被挡住了,抬头冲着血月亮一望,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不远处的,一颗树的树梢上,他再俯视着山林中的一切。 是红蝠人魔?!他会飞么? 我轻轻地出声,大家慢慢转头去看。 他来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可是他来的方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在树梢上“飞”来的,之前我们想的那些法门,现在已经完全用不上了,因为没有人能打击到树梢上的他。 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办之时,红蝠人魔突然张开胳膊,纵向了下一颗树,可就在这时,张恒突然念动了咒语,一道绿芒突然飞起,电射一般,向着红蝠人魔的后背而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林间血战 我们没想到张恒会突然发难,但是他的机会把握的很好,是在红蝠人魔纵跳的一瞬间,那符剑像是一道绿色的闪电。对着他的后背贯穿而去! “啊!” 那人在向着下一个树头纵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背之上劲风袭来,可是他现在身在半空,根本就无法借力。可他毕竟是邪派的高手,千钧一发之时仍然将身子在空中诡异的转动,虽然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他被刺中了肩头。 本来是想着朝对面树梢上轻飘飘地而去的他,在空中急转,在加上受伤,他已经失去了准头,但仍然是扒住了一颗树的树身。以减轻下坠的速度。 他嗖的一下滑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跳了出去。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中伏击,立在树下之后一动也不动,看了看我们。口中道,“符剑术么?厉害!那个老鬼看来没有把情报给弄准,本来说是四个人,现在来了七个,而且连符剑术都出来了!害死了我那么多苦心培育的蝙蝠,还打伤了我,这些亏本亏大了!” 疯道士跑到最前面,这时候对着他问道,“你就是传说中无恶不作的红蝠人魔么?” 那人捂住了肩膀,刚才张恒的符剑让他受伤不轻,血在不停地往下流。 “正是老夫!你想怎么!” 我这时候才看清他的脸,这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大概有五十岁左右,脸色煞白,一对吊死鬼的眉毛,想要不亲眼见,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一个老人,能在山林树梢之上纵跃自如。 他刚说完这句话,吴弃的黄豆就已经散了过去,又急又密,将他的前后左右都已经覆盖住,黄豆还没有到他的面前,大概是感应到了他周围的阴气。炒熟了一般,发出爆豆一样的响声,他身影一晃,竟然在原地消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着他,瞬间退了七八米。 吴弃的黄豆全部打空。 就在他退后还未站稳之时,韩勋手中对着他掷出了一面小令旗,那面令旗之上有一片闪耀的紫色光团,在他面前丝丝的爆开。 可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的脚底好像装了弹簧一样,瞬间往左端又滑动了几步,那爆开的紫色光团像是烟花一样炸开,仍然没有伤及他分毫。 他刚刚立定脚跟,又是一个身影扑上了上来,是挥动双法剑的疯道士,这一剑把握的恰到好处,早在吴弃掷黄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扑上了。 红蝠人魔大惊之下,翻身又闪,这时候空中一道绿芒再次贯穿而至,他虽然躲开了,可这时候惊吓不下,已经不敢再分心说任何一句话。 他的每一躲虽然已经巧到了极致,可也险到了极致,只要迟疑片刻,估计现在他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没有了吸血蝙蝠,没有了那些诡异的诈尸,我们和他还是有一战的可能。 他虽然吓了不轻,我们同样心中也是惊恐万端,吴弃的黄豆没有太多,韩勋的紫光咒的令旗也不会太富裕,这个人的身法,简直就可以用鬼神莫测来形容,虽然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仍然觉得他移动的不真实,像是烟雾,像是一只大蝙蝠。 从接触这个奇怪的圈子到现在,能和他的身法媲美的,似乎只有一个汪志雄。 没等我们进行第二次攻击,他已经抢先行动了,一瞬间向着最近的疯道士挥手抓去,疯道士竖剑阻挡,我也挥动了打鬼鞭子,谁知道他只是一个虚招,转身又向吴弃打去,旁边黎俊豪赶紧过来相救,他又是一个转身,再次攻向了刘根,刘根出手阻挡的时候,他猛的一个纵跃,如老鹰展翅,对着张恒而去! 张恒的符剑让他愤怒,他的这些都是虚招,他想第一个将张恒除掉。尽司冬技。 张恒也乖觉的很,指挥完符剑之后,已经闪入到我们之中,他攻的虽急,本来肩头就受伤,又害怕我们有其他利害的东西,速度虽快,可还是奈何我们不得。 见他捂住肩头撤开,我和疯道士就一阵抢攻,根本不给他包扎的机会,他只得翻身往后纵,离开我们有二十米之远,这才稳住了身形,扯了一块布将肩头绑上了。 绑上之后他开始桀桀怪笑,“实力都还行,我的蝙蝠群里面还缺少几个领头的,取你们七个的魂魄,做成一个蝙蝠七星阵,想来效果也不会差吧!” 我们本以为他会退走,没想到他没有一点退的意思,看来这人狂妄之极! 不过他狂妄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这种诡异的身法,像是鬼推的一样,我们七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遇到,估计都会瞬间被杀掉。 说完之后他又从怀里掏东西,吴弃一看赶紧大喊,“阻止他!” 我这才想起那次屋顶他的分神,是吹了一个古怪的埙,结果引来了无数蝙蝠,现在他的大部分蝙蝠都已经死掉,可我们更不希望他引来诡异死尸,或者放羊老者。 张恒符剑又到,他一下撤开。见不能发信号,他不怒反笑,将双手放开,不再往怀里掏,“你们以为我自己收拾不了你们么?老子纵横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 说完之后他又想要跳过来攻击我们,不过我们攻的急,守的也好,尤其是张恒的符剑,在林间神出鬼没的穿梭,连我们都差点误伤。 其他人便不再往前冲,只有吴弃的黄豆还有刘根的水,这些远距离的东西偶尔撒过去,红蝠人魔一样无法靠近我们。 见不能靠近,他转身就走,我们已经他要逃,这家伙绝对不能让他逃走,正要追赶,他突然间又站住,转头过来,神色狰狞,露出细长的牙齿,冲着我们张开了大嘴。 大嘴之中,一股精神层面的嘶叫传来,高频之极,我们所有人顿时感觉脑袋好像要炸了,头里面痛不堪言,只得抱着脑袋慢慢地蹲了下来。 所有人都蹲下之后,我听见噗通一声,应该是张恒的符剑失去了联系,从空中坠到了地上。 他转头走来,嘴还是张的极大,我甚至能看见他的舌根处,有一个发声的东西在颤动。 红蝠人魔,现在是模仿蝙蝠一样能发出超声波么?他的这嘶叫应该是起着震动魂魄的作用。 我们头疼欲裂,本来魂魄凝实的黎俊豪因为之前对战过一次,也慢慢坐到,其他人同样站不住,可他却慢慢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惊慌之下,我赶紧默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静心咒,念不几句,感觉有作用,他的声音虽然像是惊涛骇浪,我已经不再心簇神摇。 等他再走近一点,让他走到大家的伏击圈在出手,这样不但是我,近距离大家都能上去,于是一边暗念静心咒,一边装作头疼不能忍耐的样子。 终于,他走近了我们,先是捡起了地上的符剑,对他来说,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对他的威胁最大。他伸出了双手,一边张嘴嘶喊,一边双手举起,想要毁掉这把桃木剑。 眼看紧急,我一下纵跳而出,手势一作,集中念力,冲着他喊了一声定鬼咒,“噜咔呢哞!” 这次我第一次将定鬼咒用到人的身上,我推想定鬼咒之所以能定住鬼,是因为用这个咒语是由施咒者引起的阴气同步的变动,对双方都有作用,要不然也不会我对米疙瘩施法的时候,自己反而被推倒在地。 只要对手有阴气邪气,不论人鬼,应该都有作用。 不出我所料,一声定鬼咒念过,他的高频音波瞬间停止,正要折断木剑的他突然一愣,我的打鬼鞭子早就扯在了手里,猛的抽击而至。 惊慌之下,他躲闪不及,被我一鞭子抽中,他一声惨叫,这时,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尤其是他手中的木剑,此时回复了控制,突然弹起,脱离了他的手掌,瞬间又朝着他刺去。 这次距离好近,他虽然再次躲闪,可依旧躲闪不急,另一个肩头也被刺中! 木剑贴符,无异于金属快剑,只见另一个肩头鲜血顿时涌出。 双肩受伤,他现在就是想战也战不了,狞笑一声,“没想到,收拾不下你们几个小辈!”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这咒语,是死人阁么?有意思,都参与进来了呢!” 吴弃不想听他多说,这次他受伤严重,一定要抓住他,疯道士挥剑跳上去的时候,他双手按向两肩,瞬间各自拉出了一股血水,就在疯道士剑挥到的时候,他所在之处起了一股血色氤氲。 他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百鬼面具 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他消失了。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借助两缕血线,就能瞬间消失。这人之强大,简直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我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不要上来就遇到这么变态的对手。 “血。血遁?” 韩勋诧异地喊了一声,“赶快离开这,他虽然受伤,但是并不致命,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他用自己的精血元气为代价,获得瞬间逃脱的力量,这是邪派秘法。之后他估计又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将养了,我们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他。 在我们前面有两队蝙蝠和驱鬼客的两个徒弟,后面有可能是驱鬼客和那一队诡异死尸,前后都不能去。只好向着侧方向奔逃。 张恒擦拭了一下剑上的血迹,提着剑转身跟上了我们,韩勋问他符剑还能用多久,他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以前练习的时候剑身上没沾过血,能有半天的功效,现在受到了血的污秽,可能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了,等剑符失效,就会自动从剑身上脱落下来。 “不过只要有我这个符剑在,那老头也不能怎么样!” 他的符剑确实厉害,怪不得如此自信。如若不是他的符剑发动关键性的两次攻击,我们所有人估计都难逃一死。 没时间再多说,所有人拨开树枝不停的往前跑,希望快速地找到下一个伏击地点,这样可以故技重施,希望也能给那个驱鬼客同样的偷袭。 我们想的不错,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正在狂乱奔逃的我们突然听到树林上方有鸟展翅的声音。 所有人都一惊,这个山林中现在已经没有鸟兽,根本不可能有夜栖的鸟。 这一带已经成了吸血蝙蝠与兽灵的天下,那飞走的东西。肯定是吸血蝙蝠无疑。 这么快就被跟上了? 那几只吸血蝙蝠并没有下来攻击,发现之后立马消失掉了,肯定在确定我们的位置。 所有人都惶恐的站住了脚步,看来驱鬼客和红蝠人魔相隔的并不远,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 没有必要再逃了,附近也没有好的伏击地点,况且他们一定会留意的,正想着,从对面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狗的虚影,恶狠狠地对着我们所有人站住。 那只鬼灵。 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只是来的让我们有些措不及防。 它立在那儿不动,看的所有人心里都发毛,疯道士用刘根葫芦里的水洗过了眼睛,这时也看的真真的,“妈的,我去干掉它!” 我一把扯住了疯道士,因为我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虽然极细微,但是我知道狗灵后面必定有人。 果然,他出现了。 从身上的衣着以及佝偻的身形来看,是那个放羊老头,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脸上现在带着一个面具。 那面具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一个面具,尖耳利齿,眼成三角,鼻孔外翻,有点像是阴神像,带上了面具的这个老头,顿时感觉阴森森地,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怪一样。 “有本事啊,竟然能逃到这一步,看来不能放任你们强大下去了!就让这山谷作为你们的墓地吧!” 他带上面具之后声音都变了,变的阴冷,变的没有人气。 “能逼我带上这个久违的面具,你们所有人就算是死,也应该知足了。” 我觉得他的身影都有点虚无缥缈,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自己眼花了,而是他的身形确实一会真实一会虚幻。 “他怎么回事?”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韩勋伸长脖子看了一下,他看不太清楚,“面具?什么面具?” 我描述了一下那面具的样子。 他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是百鬼面?不太可能吧?” 韩勋说的虽轻,那老头还是听到了,嗯了一声,“没听说过老夫,还是听说过百鬼面具,也不算是井底之蛙了。你们不用怕,这个百鬼面,没有剥够那么多人的人脸,剥到第九十多张活人的脸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鬼门关打开之时,我只好将九十多张人脸做成了这张面具,自己假死带着它来到阴阳交界,让这面具沾染幽冥的气息,为此老夫差点从假死变成真死!” 由人脸制成,去过阴间的面具? 这人为了制作一个面具就杀害这么多人,之前竟然还说他不喜欢杀人?! 疯道士这时低了一下头,随之指着那个驱鬼客,“以前听师傅说,将近二十年前,出了一桩震惊道界的血腥大案,百人剥皮案,案发之处都是血淋淋死人,全身上下的皮肤一点都没剩下,是不是你做的?!” 面具后的人脸微微地点了点头,“竟然有人记得这事,要不是痴迷百鬼面和阴阳迷魂灯,我们怎么又会做这样的蠢事,被数十位道法高手追杀,不得已才隐居到现在,唉!” 我心中一震,原来阴阳迷魂灯也是他制作的,也就是说,我们看到那个白灯笼,其实就是风干的人皮? 怪不得那个叫牛志的胖子要把这个灯笼拿回来,原来这灯笼是这个驱鬼客的,是他的魂魄去过一趟阴阳界面,仿制的奈何桥头的灯笼。 这个人,为了杀戮而杀戮,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且不说他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连他自己的死活似乎也不放在心上,为了做这两件邪派法器,竟然不惜让自己魂魄被鬼差勾走,也要去阴阳界面看上一看,虽然他可能有秘法还魂,但此人心理完全已经扭曲,可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纯粹享受杀戮的恶魔。 阴阳迷魂灯的厉害我们已经见识过,要是没有那个借命的老婆婆跟着,我们估计魂魄早已经离体,现在已经迷迷糊糊的死去,能从阴阳迷魂灯中走出来,是天大的运气。 现在又出现一个百鬼面,这要怎么对付? 是召唤百鬼么?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又听到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在山坡上再次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矮壮,一个瘦弱,正是老头的两个徒弟,应该也被他用某种术法召唤回来了。尽司乐圾。 蝙蝠再次出现,在山林的树梢上来回晃动,看来这些仅余的吸血蝙蝠也准备趁火打劫,只要驱鬼客发动攻击,它们也会围攻上来。 现在逃肯定是逃不掉了,不管怎样,我们只有一战! 现在我们处在山谷之中,处处被动,我们一边警惕着它们一边往对面山坡上撤,找一个有利的位置再跟他们打。 他们依旧悄无声息地跟着,就在这时,一道绿芒再次晃动,风驰电掣一般冲着那个老头刺了过去。 符剑! 张恒的符剑! 红蝠人魔那么快的速度都躲不过,不相信这个老头能躲过。 但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符剑飞般而至,那老头躲闪不及,或者说根本没来得及多杀,从他身上瞬间穿过,可并没有血光出来,他也没有倒下,老头身影一阵晃动,那符剑没有受到一点阻碍,像是从虚影中穿了过去。 “果然是飞剑符?那又怎样,我把魂魄都拿来饲鬼,身体早已经不存在了!” 没想到我们作为王牌的飞剑,对这个老头不能产生一点威胁。 魂魄饲鬼?可我们对他说的话却不信,在山口遇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实实的,之所以能躲过这把符剑,想来是脸上那个面具的原因。 吴弃也看出来了,回头小声给张恒道,“刺他的面具!” 张恒闻言驱动符剑,对着他的脸上而刺,那老头果然害怕,低头躲避,张恒的符剑犹如跗骨之蛆,不再飞走,贴在他的脸左右穿梭。 可令我们意想不到的的情形再次出现,由于张恒以为那老头怕了自己的符剑,没有让其飞远再回来,速度和力量都不如之前,就在刺了数十下之后,老头低头猛然拉下了面具,悠忽伸手往符剑上抓去,一把将空中的符剑抓到了手里。 他狞笑一声,双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木剑成了两段,被他扔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黑白眼厉鬼 随着那一声“咔嚓”,我们所有人的心也像是碎掉了。 张恒此人虽然狂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的符剑确确实实是救命的稻草。 现在这根稻草断了。 张恒猛地蹲下了。好像胸腔突然一疼,韩勋上去扶住了他。 “我的桃元木剑!”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 驱鬼客嘿嘿冷笑,又重新带上了面具,我看见他的身影再次变得虚实不明起来。 “拿着一把破剑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么?是时候让你们认清形势了。” 说完。他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一手指天,另一只手托着指天的手,口中含糊不清,应该是在念咒,感觉从他的面具上散发着一团团黑气。 突然,在他身子的左右两侧。凭空出现了两个小鬼。 说是小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鬼,现在我们七个人都能看见脏东西的身形,这两个东西却是一团朦胧。只有两个地方看的清楚,一个是眼睛,左边那个是白眼的,纯白如同牛乳;右边那个是黑眼的,漆黑如宝石。 唯一相同的是,这两个怪东西都能张开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除了眼睛和牙齿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在一团朦胧的雾气之中。 这是什么? “我当年假死的收获之一,就是还魂的时候引来的两只真正的阴鬼,让你们见识见识!” 我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鬼魂还分阳间和阴间? 不过这个两个鬼确实和之前我见过的鬼魂完全不一样,难道从阴间领回来的鬼都是这般模样? 他手一指。白眼鬼和黑眼鬼同时从山坡上下来,如同流动的山岚,迅速地扑向了我们。 我本想跳上去用打鬼鞭子抽击,没想到疯道士比我还急,他身形一晃,挥动震煞幡子对着两个小鬼就砸! 疯道士的震煞幡子只要一挥动,所有的鬼魂都要辟易,可这些这个小鬼似乎浑然不惧,冲着疯道士的震煞幡子跳去,竟然缠绕在了震煞幡子之上,张嘴啃噬起震煞幡子来! 疯道士急抖。可两个小鬼就是抖不掉,一瞬之间,两个小鬼已经围着震煞幡子啃噬了一圈。 本来遇到阴气可以无风自动的震煞幡子,在抖动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沉重感,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实际上作为疯道士依仗的法器,已被这两个小鬼瞬间给损毁掉了!布圣岛划。 这两个小鬼啃噬了震煞幡子还不算,又朝着疯道士的手上跳去,张口就咬。 眼见危急,我大喊一声定鬼咒,黑白眼两个小鬼都是一愣,疯道士趁机闪开,不过我这一声定鬼咒好像是拉了仇恨,两个小鬼转头向着我跳来。 我将打鬼鞭子抖动如风,不想让这两个恐怖的小鬼近身,可这两个小鬼绝对是厉鬼中的厉鬼,完全不惧打鬼鞭子,黑眼小鬼跳上来就咬住了打鬼鞭子,白眼小鬼则就地啃噬了过来。 我听见米疙瘩的一声哀嚎,他瞬间从打鬼鞭子里面现身了出来,好像脚被白眼小鬼咬到了。黑白眼小鬼见到米疙瘩,就好像是饥饿的狼突然看见了肉,齐齐放下了打鬼鞭子,再次向着米疙瘩扑来。 恶鬼,它们是能吞噬其他鬼的恶鬼! 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念动定鬼咒,心念瞬间联系乌小香,让她赶紧出来救急! 乌小香瞬间现身,看了一眼那两个鬼,训斥我道,“你怎么连黄泉路上的鬼也惹?” 我愕然,黄泉路上的鬼?难道乌小香也去过黄泉?不是死了之后一直都被供奉在乌女祠么? 那两个小鬼看见乌小香,更是躁动无比,一左一右扑击了过来。 按说单打独斗,乌小香作为一个怨气滔天的百年女鬼,不会惧怕任何厉鬼,可这两个厉鬼不同,是真正阴间引出来的鬼魂,而且还噬其他鬼,乌小香才修习一段时间的鬼道功法,只能用鬼缚之术再次向黑白眼的鬼魂缠去! 千万缕黑丝瞬间将这两个黑白眼的鬼绑住,绑成了蝉蛹一样的东西,可这两个蝉蛹在不停地抖动,瞬间之后,又从里面露出来了两张恐怖的利嘴,这些缚鬼的黑丝已经被它们两个全部咬断。 大概是看见乌小香出现,驱鬼客轻声呼喊了一声,“厉害,原来是个小同道,这女鬼我要了!黑瞳,白瞳,不要伤害她,给我把她带回来!” 我心中大怒,艹,你当这是抢压寨夫人么?说抢走就抢走!她可是我养在身体里的,和我血液融为一体!丑脸老婆子和这个驱鬼客,显然都没遇到过这样的百年女鬼,见了就眼红。 听了他的命令,黑白眼的鬼开始想围困住乌小香,这两个鬼都只有牙齿和眼睛,就是想活捉,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捉到。 驱鬼客活捉的命令让乌小香更加没了顾忌,配合我的定鬼咒,黑丝从四面八方向着这两个小鬼缠去。 要知道此时的黑丝,比之前对付鬼灵群的时候厉害百倍,那时候力量已经被无限分散,现在就对付这两个厉鬼,可还是有些吃力。 见我独战两鬼,刘根急急跳上来帮忙,葫芦里的水成箭状射向了两鬼,白眼厉鬼被击中,大叫一声,没有退走,反而冲着刘根扑了上去,瞬间就跳到了他的葫芦上,还出其不意的朝着他的手咬去。 刘根“啊!”的一声大叫,乌小香此时驱退了黑眼厉鬼,将黑丝缠住了白眼厉鬼,刘根这才抽出手来,就这么一瞬间,我看见刘根的手已经变成了漆黑,好像驱鬼客的那个徒弟牛志,手心有人脸的手掌一般,完全没有了生机。 他的手废了么? 好厉害的小鬼啊! 我更加不敢大意,要是被这两个小鬼咬中了脖子,那估计瞬间就会没命,这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小鬼,已经不单单是击伤人的魂魄那么简单了,而是具有吞噬生机的力量。 驱鬼客,看来这个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他本来是想指挥两个小鬼将我们全部咬死的,没想到两个小鬼会被我挡住,驱鬼客多少有点意外,这时候手一挥,他的两个徒弟,那只鬼灵狗的虚影,还有树顶的吸血蝙蝠,也齐刷刷地冲了过来。 “分开走,能逃出一个是一个,将这里的事向大队汇报!”韩勋喊了一声,现在已经没有了别的法门,只得这样。 韩勋话音刚落,鬼灵狗的虚影已经对着黎俊豪扑到,而疯道士也挡住了驱鬼客瘦弱的徒弟,那个矮子则冲到了韩勋的身前,刘根余下的另一只手,抓了葫芦里的水再次对着吸血蝙蝠洒出! 张恒符剑断掉,刚才就退了下去,我们余下一个吴弃居中策应。 单那个头带百鬼面具的老头,显然不想给我们机会,也开始轻飘飘地走了过来。 他才是一切恐怖之源,见他过来,吴弃也喊了一声,“赶紧走!” 我们避开各自的对手,转身而逃。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发现张恒早在韩勋说要撤的时候,他已经跑路了,现在已经和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也向着他逃跑的方向撤了过去,大家散乱而逃,可能是见到我这里最吃紧,独自扛着两个厉鬼,吴弃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过来帮我。 不过那两个厉鬼实在是厉害,只能靠乌小香不停地牵制,米疙瘩虽然倒是想上去帮忙,可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上去的话,估计几下就会被这两个厉鬼给吞噬掉。 吴弃一把又一把的黄豆撒来,爆响大作,可两个小厉鬼根本不予理会,偶尔突然的一个扑击,都让吴弃惊险至极。 第一百五十七章:求生的人 我们祈祷血月亮早点下去,那样这两个小鬼也不会有那么强的实力,血月亮让它们威力倍增,如果血月亮永远不能下去。那就赶快天明,虽然我们不知道时间,想来应该是半夜时分,距天明还早。如果这两个都太遥远,那就要想法破坏掉老头的人皮面具。 这一点似乎比前两点更难。 现在这一黑一白两个小鬼纠缠的特别紧,而且不惧怕一切的术法,我担心乌小香,她还能坚持多久。 幸好她没有像米疙瘩一样喊累,还是将源源不断的黑气乱缠,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子。生前应该也是。 这时候张恒正在我们前面撅着屁股跑,吴弃喊了一声,“张恒,你可用办法对付这两个厉鬼?” 张恒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根本没有答话,还是低头往前窜。 我心中一阵火起,这要不是他出其不意不听指挥的攻击,一切或许也不能这般狼狈。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谴责他,对付这两个特别厉害的鬼,一定要格外谨慎才是。 这两个小厉鬼已经被乌小香无限的鬼缚术给惹怒,狂乱的往上涌,为了配合乌小香,我不停地在念定鬼咒,此时我已经震的双手发麻,感觉丹田处都有东西被震的一颤一颤的乱动。 但这时候除了这样做,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我能感觉到乌小香也已经特别吃力,百忙中抬头,见她咬着下嘴唇在施法,我心中突然一股莫名的难过。 再喊过一次定鬼咒后,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只得喊吴弃。 “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样下去不行!” 其实不用我喊,吴弃就已经再想办法,可是这两个小厉鬼凶悍到不讲道理,就算是有办法也需要时间去实施,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吴弃这个人虽然比较聪慧。但并不贪生怕死,见我惶急的大喊,手中缠绕上五帝钱对着两个厉鬼击打了过去。 吴弃的这些五帝钱,有着特殊的灵力,在所有克制阴邪的物品中,铜钱的效果最好,因为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者合一,就是乾坤,就是天地,更何况铜钱在发行之后会流转于千万人之手,吸足阳气,不需要开光,鬼神就畏惧三分,要是开了光,鬼神无不退避。 吴弃手上的五帝钱,是他近身保命用的,现在系在手背上,朝着一个白眼厉鬼打去。 那白眼厉鬼正在摆脱乌小香的黑气缠绕,被吴弃五帝钱打中,突然一个大叫,好像真的被烫伤了一样。 被吴弃击打过这两下之后,那白眼厉鬼愤怒之极,突然向着吴弃跳了出来,速度迅猛。 我急忙挥动打鬼鞭子去挡,可是是根本无济于事,一股疾风竟然将吴弃扑倒在地,它纵身扑上! 另一个黑眼厉鬼此时也在狂暴的往上冲,两个厉鬼突然分开,我只得冲着对着吴弃去的那个厉鬼喊定鬼咒,可能是我中气已经不足,白眼小鬼好像并没受到影响,对着吴弃的脖子上就咬! 此时希望乌小香救命是不可能了,因为没有了我的定鬼咒的配合,她对付那一个黑眼小鬼都也有些吃力,来不及喊米疙瘩,我跳上去就去按这个白眼小鬼,希望吴弃可以逃脱。 此时我身体里的炁场已经开启到极致,将全身的阴气都引导到了手上,这个时候突然感觉按到了一片水波一样的东西。 那一片雾气蒙蒙中也不知道按住的是厉鬼的何处,只得拼命的压了下去,拼命的按,那白眼小鬼被我一下按住,一股精神上的嘶鸣传来,吴弃在这一瞬间转身避开,我手下瞬间也空了,那白眼小鬼跳起来就咬我。 米疙瘩护主情切,也上来扯那白眼小鬼,那白眼厉鬼只轻轻一转,米疙瘩就已经被挥了好远,再也难以站起,它瞬间朝着我脖子咬了过来。 我滚地躲开,它瞬间再次扑来,乌小香见我危急,不顾自己危险,令黑气朝着这个白眼小鬼缠来。 白眼厉鬼虽然被缠住不能往前,她也“嘤咛”一声被黑眼厉鬼撞飞! 正当万念俱灰之时,忽然耳中响起了一声冷喝,“住手!” 死里逃生,本来该被巨大的喜悦感笼罩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却欣喜不起来,来人正是驱鬼客! 我立即起身,只见乌小香无恙,张恒已经在我们前面扑地而倒,那老头冲着我道,“你这个冤魂是怎么养出来的,将她认主转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养鬼都需要认主的,我和乌小香之间的滴血就相当于认主,驱鬼客要想夺走乌小香,就要知道乌小香和我是怎么认主的,以及她是养在何处。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带着那个面具轻轻地走近,黑白眼小鬼回到了他的身后,乌小香也站到了我的身后,“从刚开始我就发现你一身阴气,就知道你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倒是有点和我们像是一类人,你没有必要死在这,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世界上还有很多神奇的地方等着你去探索,你要想好了。” 他这般语重心长的告诫,我却一点都听不到心里去,我要是将和乌小香建立联系的法门告诉他,他同样不会放过我,我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你们就都去死吧!先从谁开始呢?先从那个倒地的吧!” 他估计是要吓唬我,希望我怕了之后把认主的方法告诉他,他才能破除,正要下手,张恒突然大喊,“别,别杀我,我愿意投靠你!” 张恒是唯一在地上躺着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打倒的。 驱鬼客带着疑问的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他正在艰难的爬起来。 “你?我要你何用?” 张恒急忙说,“我知道很多龙虎山的很多阵法,很多奇妙的阵法,还有各种符的制法,就像刚才的飞剑符,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 驱鬼客似乎有点动心,“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是真是假呢?” 为了制作两个法器,他都能使自己假死,现成的能了解龙虎山阵法和符篆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张恒能了解那么多,一定是龙虎山中的核心弟子。 “都是真的,我对天发誓,都是真的,你所要对付的开始是他们四个人,不关我的事,我之前并没有参与过任何对你们不利的活动!” 吴弃指着张恒说了一声,“你无耻!”不过这之后也没有了下文。 张恒没有回应吴弃。 驱鬼客这时道,“好,既然你这么坦诚,我怎么可能舍得狠心杀你,这样吧,你交个投名状好了,眼前这个小子,一直和我们做对,你将他宰了,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 吴弃一看情形不对,拉着我正要再次逃走,那驱鬼客脸上一排人脸虚影对着吴弃奔来,吴弃竖起红线阻挡,瞬间就已经被逼退了十几米。 张恒愣愣地看了看我,想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驱鬼客丢给了他一把短刀,在山石上撞的当啷一声。 他慢慢地捡起了那把短刀,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乌小香浮道空中,“你们要是敢伤害米凡,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这话说的霸气,可对于一个丧心病狂和一个求生的人来说,却没有一点威慑力。 她要上前攻击驱鬼客为了解围,可同时又被黑白眼厉鬼围住。 米疙瘩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的白眼厉鬼的那一击,已经让他离开了我很远。 平心而论,在神完气足之时,除去他的符剑术,我并不是太怕张恒,可是现在,这一路奔逃的定鬼咒震的我浑身酸麻,到不如他现在精力充沛。布圣妖划。 “我们从开始就是冤家,这番你死在我手上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杀了我他就会放过你么?”看见他的眼睛血红,我知道他要出手了。 “会的,我相信他会说话算话,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说完这一番自话之后,他跳了上来。 吴弃被一堆鬼脸挡住,乌小香也救我不得,张恒这人下手毫不容情,短刀直冲着胸口而来! 我尽力挡住,可他的短刀实在是耍的溜,招招都是毙命招,再这样下去我准没命。 现在只能行险,我往前一纵,胳膊上被他划中一刀,可也拉住了他拿刀的手,我夺刀夺不下,两个人都摔倒了,他拼命往下压,刀子已经刺入了我胸膛一分,我感觉胸膛猛的一疼。 这样下去非被他刺死不行。 忽然我想到了散阴,集中精神,将全身的阴气从手上挤出,他手腕一凉一麻,蓦地一惊,被我转身夺过了刀子,一手猛然顶起他,另一只手朝着他胸膛刺去。 “噗”的一声,短刀完全刺入。 他大叫了一声,张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短刀,想拔又不敢拔,脸上露出既惊恐又绝望的眼神,他慢慢站起,想走,可最终只走了两步,就扑地倒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魔胎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感觉心中烦乱之极,张恒这是自己找死,怪我不得。可他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沉闷,像是一截被砍倒的树,这声音告诉我杀了人,杀了人! 驱鬼客没想到是这样,死人易主。他也颇为意外,点头道,“有意思,要不是上面有交代,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了,一身阴气,手也够狠,是我们邪派的好苗子。” 这时候我一边看着手上沾染的血,一边仰头看了看空中的血月,看过之后,突然感觉身体里的小腹位置,隐隐有一个第二心脏在跳动一样。 “噗嗵!噗嗵!噗嗵!” 刚才我就感觉小腹的位置一颤一颤的不对劲,现在我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来。 乌小香见我没有了生命危险。也不急着冲过来。就和两个小厉鬼在空中游斗,转身再看米疙瘩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要转身离去。 他要离开我么? 我体内此时惊涛骇浪的,看见米疙瘩离去心中更是着急,大喊了一声“疙瘩哥!你去哪?” 米疙瘩又回头黯然看了我一眼,身影一阵黯淡,慢慢地消失在山林中。 很显然,他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听见驱鬼客在哈哈大笑。 听到他的笑声。我心中狂暴的情绪更增! 张恒已经倒下,驱鬼客便不再驱使面具,吴弃得了自由,看见我愣在这,跑过去探了一下张恒的鼻息,那刀可能刺中他了心脏,他一点生机都没有,死挺了。 看过张恒他转头望了望我,以为我吓傻了。对我喊到,“这不怪你,别发呆了,赶快走!” 不知道是杀了张恒还是身体骤变的原因,突然之间,我感觉驱鬼客,吴弃,乌小香,米疙瘩,在我眼前都是一片虚无缥缈,我感觉一股愤怒在全身燃烧。 迷迷糊糊似乎感觉到吴弃在拉我,我却一下将吴弃甩开了,不知怎么回事的吴弃猛然一愣。 只听得驱鬼客道,“想走?还没有人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掉呢!” 驱鬼客慢慢地逼近,见拉不动我,吴弃便自己迎向了驱鬼客,我看见他们两个的身影打作一团。 可他终究不是驱鬼客的对手,没打几个回合,就被驱鬼客的十来个鬼脸再次围住。 那十来个鬼脸冲着吴弃交替攻击了一阵,突然合成一个,呼啸着冲着吴弃而来! 吴弃竖起红线一挡,身子一颤,猛然后退了好多步,嘴角流出血来。 我感觉自己的愤怒越来越大,似乎压制不住,胸腹间的跳动也越来越快! 那老头本来还要指挥鬼脸上去围攻吴弃,这时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慢慢地回头,一张带着面具的脸盯着我凝望! 他一动不动,好像突然陷入了痴狂,冲着再看了一会,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猛然一阵狂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我找了将近二十年了,你终于现身了!阳神魔!” 他激动的浑身颤抖,那种巨大的难以言宣的喜悦,让他根本对吴弃不感兴趣,向着我狂奔而来! 我虽然身体狂乱,但是却不知道这个老头突然搞什么鬼,他对着我奔袭来的时候,我愤怒着向他打去! 我觉得这种愤怒的力量,和之前赶尸门那一伙人夜里找到爷爷家是一样的,我能把他给活活给撕碎! 可这个驱鬼客显然比朱欢庆厉害的多,我的拳头狂乱地打了过去,打在他身上之时一股阴气冒出,拳头便打空。布坑双才。 我这才记得他带的面具古怪,这个面具上集结了将近一百人的怨气,还沾染了真正阴间的气息,这种神秘的邪派术法,能让他的身子在晃动中虚无。 在刚拿出这个人皮面具的时候他就说,由于鬼门关开启的时间临近,他还没来得急弄够一百个人的脸,这个百鬼面和阴阳迷魂灯一样,都算不上是完全品。 要是完全品的话,估计可以达到黑夜匿形的效果,那更是逆天。 我对着他的面具抓了过去,他轻轻飘飘地跳开,我虽然狂暴的想要抓住他,可是完全是有力使不上,本来我以为他躲闪是因为怕我,没想到他一边躲闪一边道,“哎呀,这气息,绝对错不了,错不了,是我们教中供奉的阴阳神魔,你就是被盗走的封起来的阳魔神!” 原来他躲闪只是为了近距离感受我的气息,他现在狂喜的程度,比之前更甚。 “阳魔神被盗走,才导致我教一蹶不振,这下好了,阴阳双魔都有了,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女天神眷顾我!” 我虽然感觉到一阵阵烦恶和狂乱,但并没有失去理智,这个老头突然失心疯了么? 就连站在远处的吴弃,也被这老头突然的表现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管怎么样,必须把这个老头逼走才有机会,我冲上去想再次要攻击他面具的时候,他一个躲闪,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一下拿住了我的双手。 我顿时感觉我的手腕被一双粗糙的死物给活活夹住,任凭我怎么拽,就是没有一点用处。 “让我听听是不是变成了小魔胎?” 他将我的两双手移交到一只手中攥住,我同样还是挣扎不掉,他的另一只手掀开了我的衣服,露出我白白的肚皮来。 这是要干嘛? 我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屈辱,你这老头是老变态么?要杀了我就他妈的来个爽快,咱能不能别好这个调调好不?! 你他妈这样,以后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还要不要出去见鬼? 我几乎要哭了。 猛然出现的情况,甚至把乌小香都看呆了,她估计又忘了逃,我听见又是“嘤咛”一声,估计被小厉鬼再次撞飞。 吴弃在我身后,看不见这个老头要干嘛,还以为他要把我开膛破肚呢,大喊一声跳了过来,老头的面具冲着他一转,从面具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厉鬼的脸来,足足有百十个之多。 吴弃再也抵挡不住,只好一步步退走。 幸好这老头现在对杀人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我,只是我的肚子。 他轻轻地抚摸了上去,我感觉的胸腹还在跳动,他的手放上去一颤一颤的,我此时也感觉到不对劲来,腹中像是有一个胎儿,此时跳动的是他的胎心。 可我还是感觉到屈辱,这种屈辱,让我蜷起腿来用膝盖猛的顶他,可他若无其事的挡住,嘴中喃喃道,“哎呀,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老人,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那个叛徒带不走你,你知不知道,为了将你从监牢中带出来,我们花费了多大的代价,你还能感应到我么?虽然你现在变成了这种状态!” 老头对着我的肚皮喃喃自语,我狂暴的情绪被他压制住,现在已经变的恐怖起来。 他对着我的肚皮又爱又怜地看了一会,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才能把它放出来?怎么才能?你父亲是不是叫杨破军?不对不对,你姓米?米开夜是你的父亲吧?战死?千幻灵使,瞒的我们好苦啊!原来他才是把阳魔盗走的叛徒!他在哪儿?” 我被这老头一连串的问话给吓到了,我的父亲是不是叫米开夜我也不知道,从我出生他就不再身边,至于他现在是不是在人世我都不知道。 爷爷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父亲的事,一提及父亲爷爷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愤怒,打小我就不敢在爷爷面前提父亲。 即使这样,爷爷想起父亲仍然会无缘无故的愤怒。 见他不答,他突然生气起来,对着我大吼,“我问你话呢,小崽子!你爹是不是叫米开夜!”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关于我的身世,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依然在大喊,“我就说你怎么能降服住一个那么厉害的女鬼,看那女鬼道行已经有百年了吧,这样的厉鬼都已经快得道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拥有并降服,想来是阳魔帮你压制住她了吧?” 老头这么说的时候我猛然回过神来,难道我的身体里真的有魔物,乌小香说附身之后会加速我的衰老,可是我一点都没有衰老,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 “算了,你现在不说,早晚也会说的,能发现阳魔神,对我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老夫今天心情好,其他的人就暂且饶他们一命,有你在手就够了!” 看来他要把我带走研究,我心中又再次惶急起来,要知道这个老头的变态,活剥人皮,做成灯笼和面具;弄死自己,只为魂魄去阴曹地府! 他下奶对我肚子的东西感兴趣,我要是落在了他的手上,那结局简直不敢想象,他会不会把我肚子剖开,在我肚子里不停地找? 恐惧让我奋力的挣扎,想要将他的面具蹭掉。为了防止吴弃来捣乱,他面具中冤魂鬼脸已经全部出动,只要想法把他的面具弄掉或弄破,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狂乱的像是一头被锁住双手的狮子,可他早就注意面具不靠近我,除了手,他的一切都像是虚无缥缈的空气。 大概感觉到我难以顺利带走,他这时候转身望了望四周,命令攻击乌小香的厉鬼赶紧灭了乌小香,百年女鬼他已经看不上眼了!另外他口中念出了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咒语,攻击吴弃的冤魂鬼脸像是蝴蝶扑花,围着吴弃上下翻飞。 他想赶紧解决战斗。 第一百五十九章:血月消隐 现在想指望别人已经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可是我又哪里有手段能从他的手中逃脱,这个驱鬼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从他说话骄傲的口气上,就算是在阴灵教中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我最长用的就是撒阴手,这一个招数也一直用作我保命的手段,当我集中精神再次散阴的时候,他猛的一愣。将另一只手也压了过来,再次用两只手捆住了我,我的趁机一挣还是没有挣脱,那阴气进到他身上,就好像是江河入海一样,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心中一阵绝望,突然这时见到一个影子无声无息地趴在了他的头顶之上,将双手往他的天灵盖上扯去! 米疙瘩!竟然是他! 他并没有逃走,或许刚才的离开就是为了掩盖驱鬼客的耳目。 这个驱鬼客也完全没有想到米疙瘩能回来。 他是一个养鬼人不假,可他召的鬼,要么是凌厉的恶鬼,要么就是无意识的兽灵,作为一个狠毒的人,他不会相信鬼魅有人一样的感情。 他认为鬼魅是不可信的。他约束压制鬼魅,但是从来不相信它们。 况且米疙瘩刚才装的很像,我都几乎相信他是真的离开我了。 因为是鬼魅,靠近人的时候一点声息都没有,驱鬼客刚才又看了一眼。现在是完全没有防备。 米疙瘩的手渐渐地要没入他的天灵盖。 我第一次见到米疙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对我,乌小香说他是为了扯出人的魂魄,寻找血食。 当时他被阴风吹的厉害,怨气特别大,所以见到阳气弱的人就想扯出人家的魂魄,跟随我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渐渐能免受掉阴风吹拂,没有了那种怨气,自然不会再想着去扯人的魂魄。 可是这一次他却扑了上来,去扯这个号称驱鬼客的魂魄。 驱鬼客之所以称为驱鬼客,就是因为他又能使鬼神畏惧的手段。米疙瘩这次敢冲上来,一定是克服了巨大的恐惧的。 米疙瘩的手瞬间伸进了他的天灵盖! 他对付这样的小鬼应该是有无数的方法。可他现在脸上带着一个面具,所有的小鬼都离身而去,两手抓着我的双手,没办法阻止米疙瘩扯他的魂魄。 可要是不管米疙瘩的话,他的魂魄不管能不能扯出来,都会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开了拿我的一只手,伸到头顶就击打米疙瘩! 我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双手用尽全力的一挣,脱离了他的控制,与此同时他的手击中了米疙瘩,他的手很特殊,能和鬼魂产生接触,米疙瘩大喊了一声,从他的头领飞离! 可我也扑上去瞬间扯下了他的百鬼面具。 从他松手,到击打米疙瘩,再到我扯掉他的面具,这三者快的就像是同一时间发生。 我扯掉他的面具之后,他一声大喊,我看见和乌小香纠缠的两个小厉鬼瞬间凭空消失!只要这面具从他脸上摘下来,他就失去了对那两个厉鬼的掌控。布团助亡。 而这个时候他也现了身形,扑上来就要抢夺面具,那面具我抓在手里软软的、腻腻的,就像是真正的人皮一样,我没有犹豫,将那个面具瞬间撕破! 那个面具很有一些弹性,但是我的力气用的极大,在他还在空中的时候,面具已经被我扯成了三片。 我看见有些古怪的符文从面具上纷纷飞走,围攻吴弃的冤魂人脸也失去了狂暴的攻击势头,在吴弃红线变花攻击之下,没有了斗志,纷纷惊乱的离开! 那个老头抢回了他的人皮面具,但他伤心的要落下泪来。 我这时已经扑地滚走,离开了他好远的位置。 “早知道就收集够一百个冤魂,那样它就永远不会被毁掉了!你个小崽子,不管怎么阳,我都要拿你来抵数!” 可这个时候乌小香已经悬空而立,吴弃也得了自由,我身上虽然挂了彩,可还是有一战的可能,相反,他的底牌已经被我们磨光了,鬼灵、黑白眼厉鬼、冤魂脸,我不相信他还有其他的手段。 他根本不管乌小香和吴弃,一双眼睛只是瞪着我看。 终于,他拿出了两个挂着符的小刀子,那小刀子极小,只有人手指的一半长,可看起来锋利的很,他将那小刀猛然插向了自己的左右胸膛。 四面八方的阴气开始往那个小刀子上灌,我看见血月亮的光芒也往小刀子上涌,他开始狂乱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当年的驱鬼客,为了对付几个小辈,竟然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他的身上开始有一抹血色的阴气浮现,整个人都变得狰狞无比,“今天要么就将你完完整整地带走,要是带不走你,我们今天就一块死!” 他身上涌现血月亮的光芒往它身上涌现之后,他发现他的气息变得极为狰狞恐怖,从他的头发都立了起来狂乱的起舞,好像每一根上面都有一个冤魂! 就在他头发立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又是一变,我们顺着他看过去的额方向望去,发现血月亮正在慢慢消隐!金黄色的光辉开始慢慢地从林间透了过来! “不!”他对着天上大喊。 持续了几个时辰的血月亮终于要下去了。 血月亮要下去的时候散的很快,我们甚至能看到血色的纱在月亮上面飘走,这是一种诡异的唯美,要不是现在处在生死关头,我倒想静静地坐在山坡上,陪着自己爱的人,看这美丽的世间奇景。 本来已经立起来的头发,没有了那两把刀子吸收月亮光辉,又统统地趴了下去。我们不知道他吸收血月亮究竟能变成什么,随着一轮金黄色的月亮的慢慢出现,或许永远成了一个谜,血月亮,可是百年不遇的奇景啊。 虽然如此,他还是冲着我跳了过来,乌小香见状连忙祭起鬼缚之术,黑气密密麻麻地缠绕住了他,虽然没有了血月亮,他身上的血色阴气并没有全散,一下就挣脱了乌小香的控制,再次向着我抓来。 这人真是一个怪物! 我转手就跑,可他此时的速度,似乎已经不在红蝠人魔之下,周身吸收的红色阴气像是一片血,虽然那血红色越来越黯淡,但是他肯定是想在这段时间抓住我。 吴弃也跳上来拦他,不知道是不是刺了自己两刀,他现在的速度和力量已经激发到了极致,瞬间就将吴弃甩开,要不是乌小香还在缠绕着他,我估计早就已经被他抓住。 失去了所有依仗的他,现在完全进入了一个癫狂的状态! 癫狂的如同一个活鬼! 乌小香的鬼缚之术对人使用并不是太强,因为是用阴气缠绕,那东西本来就有些虚无缥缈,况且乌小香之前一直和黑白眼厉鬼在纠缠,耗了很大的元气,鬼缚之术应该弱了不少。 乌小香喊了一声。“米凡,你个笨蛋还不跑,你想累死你娘娘我么?” 娘娘? 米疙瘩平时是这么喊她么? 来不及想这些了,他起身就跑,驱鬼客还在身后狂乱的扑着,看出他身上的血色黯淡,我现在就想把他身上的血色拖下去。 可是乌小香已经束缚不住他,他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猛然之间他扑了上来,只要他把我抓住,估计他会翻身就走,谁也留不下他。 我急忙转身,他一下抓空,再次抓来的时候我已经无力再躲,可这时候空中飞来了一把小令旗,有一个紫色的大光团,在我们面前突然爆开! 我突然像是被一锅开水给烫到,驱鬼客也是! 我们两个同时大喊了起来! 山坡上出现了两个人,竟然是韩勋和疯道士,他们应该是解决了各自的对手,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帮我。 疯道士看到我被追的这般狼狈,纵身而上,双法剑带着呼呼风声,就朝着驱鬼客身上招呼过去。 驱鬼客见抓我不成,我们又来了外援,转身跳开,这时候我发现黎俊豪和刘根也都出现了,没有驱鬼客,他的那些徒弟单打并不是疯道士他们的对手。 驱鬼客看了看我们,长叹了一口气,“是我老了么?没想到收拾你们都那么难,既然带不走我想带的东西,你们也到齐了,那就一起走吧,黄泉路上,好做个伴!” 第一百六十章:冤魂血箭 本来我们已成围攻之势,两柄诡异的小符刀插到胸口之后,他强行提高自己的速度与力量,那个诡异的百鬼面具可能和他心神相连。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状态,只要我们大家都上去围攻,他绝对讨不了便宜。 在速度上,他不可能比红蝠人魔更快。 可他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打算,见我们大家围了过来反而咧嘴就笑。那笑绝望而邪恶,加上他的这番话,我们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齐齐止住了脚步。 见我们停下,他又从身后抓住一把小刀子,同样每个上面绑着符,明晃晃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凄惨地狞笑了一下,一瞬间朝着自己的胸腹连连刺去。 他这样怪异的举动,连站的离他最近的疯道士也吓的退了几步。 “耗到这般境地,我也不想着离开了,不将你们弄死,我没脸见人,我不会逃,你们也留着和我陪葬好了!” 这个驱鬼客本身就是变态的存在。对于争斗有一种骨子里面的狂热,现在局势虽然对他不利,他也不想逃走,还是要以死相拼。 不过他这身上插刀子是干什么?难道他有通过自残身体伤害别人的秘术? 吴弃刚才被逼的最远,看出了这里的不对劲,大喊,“离他远点!” 我们听到吴弃大喊纷纷向后撤。没有人认识他这用的是什么邪法,或许是他自己自创的,不可否认,这个人虽然坏,但却是一个邪术的天才,要不然也可能制作出百鬼面具和阴阳迷魂灯这样极端恐怖的东西。 不管他这秘法是什么,离他远点终究是对的。 他将刀子刺入身体后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头疼地样子,嘴里低头急速的念咒,随着他的念叨,他胸前插上的那些小符刀一齐诡异的晃动,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好像有十二把。 随着小符刀晃动不止。他的血在开始慢慢地往外流,不一会就将前胸完全浸湿了。衣服已经合着血贴在了他的身上,他极瘦,我甚至能看到他衣服下面的肋骨。 他的咒越念越急,那些符刀也越晃越厉害,终于有一把刀子从他身体里掉了出来,随后第二把,接着是第三把,有的无声无息地掉在了地上,有的掉在了山石上,“叮铃”一声作响。 终于,十二把符刀子全部地掉了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面将刀子推出来一样。 十二把符刀完全掉出来之后,他仰头再次看了看月亮,此时月沉中天,呈铜黄之色,他恶狠狠地冲着我们到,“没想到被你们拖这么久,血月都被你们拖了下去,我们一齐上路吧,你们这群小崽子!” 说完这句话他神情严肃,口中喊了一声,“冤魂血,跗骨蛆,凡有生,必有死,食脏腑,腐魂魄,冤魂血箭!” 他边喊边冲着疯道士奔了过来,此时再看他之时,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喷泉,有黑红色的血从刚才的刀口处激射而出,那血上应该有无数怨力,或者是他将无辜杀死的人的怨力都融进了自己的血液之中。 那血打在地上,瞬间青草枯萎,腾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这景象,吓住了我们所有人。 不过我们都知道现在谁也不能靠近他。 疯道士在我们散开前对付的是他瘦弱的弟子,我注意到他剑上已经沾了血,想来已经用双法剑将其诛杀,然后他去帮了其他的人,这才迅速的解决了所有对手,过来找我。 所以疯道士应该还是剩余了很大的精力的,他转身而逃。 疯道士冲锋的时候勇猛,逃起来也不含糊,他的精髓在一个疯字,眼见危险,他还跳起来朝着树上踹了一脚借力,瞬间跑的老远。 驱鬼客一愣,他现在鲜血狂飙,要是还追赶疯道士的话,有可能在他倒下之前谁都伤不到,他转头看向了其他人,这时候大家在他追疯道士的时候都已经闪的远远的,只要被他的血给沾染上,想来离死也不远了。 现在血月消隐,他身上的血色阴气已经越来越稀薄,速度开始明显的下降,他本将冤魂之血溅射到每一个人身上,现在看来已经做不到。布台医巴。 他的血还在往外狂飙,他突然转头望向了我,“就算不能把别人带走,我也要把你带走,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压制住了它,你中了冤魂血,阳魔神就会醒的更快!” 他咬牙切齿地朝着我冲了来,他这样的惨状本来已经吓到了我,还没等他说完,我就转身跑了。 他浑身血箭乱射,在身后狂追了过来,犹如一个浴血的鬼魅。 乌小香的鬼缚之术已经用到了极限,她虽然也飘了过来,但是丝毫不能阻挡这个发狂的魔鬼,况且鬼缚术用在活人身上一点都不佳,还不如我的定鬼咒好用。 见乌小香纠缠,他也是十分恼怒,挥手抓了一把血,回头大喊了一声,“封!”,就朝着乌小香散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捉鬼的法门,百忙中回头,那把血如同荷叶卷曲,想要把乌小香裹起来。 对付鬼魂,他还是比较有办法的。 就我这一回头,他猛地朝着我冲近了几步,眼看身上的冤魂血就能溅到我。 我心中惶急,猛然听的吴弃大喊,“米凡,往树林跑!” 几乎没有思索,我转身就向着身边左侧树林浓密的地方跑去。 他身上的血色阴气虽然消隐,可在速度上仍然胜我一筹,没有任何东西阻挡的话,最后我绝对会被他贴身抱住,这冤魂血那么厉害,我可不想沾染上一点一滴。 密密的树林让他没办法加速,刚想提速追我就需要转弯,他身上的血完全打在了周边的大树上,他愤恨地大叫,可还是无济于事,他不是怪物,他也是人,失血过多的话,浑身就会酸软无力,再拖一会,不用别人动手,他就会倒下。 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可能是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能再拖了,他猛然挑起,完全不顾自己面前还有几根小树,直接横撞了过来,“咔嚓、咔嚓、咔嚓!”一片树木折断声响起,他冲我猛然抓了过来。 他的手暴长,一下抓住了我的脚。 狂惊之下猛然去踹,可他就是不松手。 他胸前的血大部分撒到了地上,可还是有一小部分溅到了我的腿上,我感觉腿上瞬间一麻,冤魂之血的怨力附进了我的腿上。 我拼命挣扎,狂踹了他两脚,他张着嘴狞笑,可他手还是死死地抓住我的脚脖子不放。 我又猛然去踹,他趴在那儿也不再躲闪。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一动不动,似乎死掉了。 我又狠命的挣了几下,这才挣脱。 感觉腿上的冤魂血上的怨力在慢慢地往身体里钻,乌小香这时候早就击散了那团血,飘过来问我没事吧。 我指了指腿上,这冤魂的怨力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现在感觉有蝌蚪一样的东西在往身体上钻,钻过之处一片火燎样的发麻。 冤魂血的怨力进入我的身体之后,胸腹间好像隐隐又跳动了两下,我惶急无措,乌小香问道,“你怎么了米凡?伤到了哪儿了?” 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乌小香见我疑惑,她突然没进了我的身体之中,应该是想去看看那所谓的冤魂血箭里是不是真的有冤魂。 见我们两个都不动了,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米凡,你没事吧?”吴弃大喊。 我吁了一口气,驱鬼客用来和我们同归于尽的冤魂血,现在已经沾染上了的我一腿,没事是谈不上了。 不过驱鬼客最后冲着我来的时候,好像知道并不能瞬间致我死命,他是招出我体内的什么魔神,难道我体内真的存在什么魔神? “他死了么?”喊勋也站的远远地问。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们找到了我的位置,见驱鬼客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一片黑红的血把土都濡湿了,这才相信他已经死掉。 疯道士要挤进来扶我,韩勋大喊,“那他的血还会不会伤人?” 吴弃看了看地上的血,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黑色雾气,点了点头,“应该不会了,随着他死去,怨力应该是消散了。” 我这时候扯开了自己的裤腿,只见十来滴血隔着裤子已经印到了我的腿上,像是腿上长的红痣,身体里面已经没有异样的感觉,乌小香这时候已经从我的身体中出来,意思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 见没有异样,我这时候也慢慢站了起来,米疙瘩正在给乌小香诉说着什么,想来米疙瘩也没受什么伤,毕竟惊慌之下驱鬼客没来得急施法。 看了看驱鬼客的尸体,每个人都默不作声,此人确实厉害,层出不穷的诡异邪法,要不是我们运气好,乌小香练成了鬼缚之术,那现在荒山上躺着的,肯定是我们七个人的尸体。 看了一会,疯道士说,“将他超度后葬了吧,虽然他生前作恶多端,但毕竟是一代邪派高手,而且魂魄一定要超度,不然他死了也让人放心。” 大家都点头答应,可是却没人敢动他的尸体,因为他刚才的冤魂血箭实在是太吓人了,疯道士见无人上前,自己正要上去,我挡住疯道士,我一身阴气,刚才中了他的这个招数也没有多大的异常,还是我来吧。 我轻轻的将驱鬼客的身子翻了过来,这时候只见他眼睛睁的很大,一脸血污,恐怖之极。 在翻他身子的时候,他腰间好像吊着一个小坛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不过他这番猛烈的扑击,那坛子竟然没有碎裂。 我好奇心起,将系住坛子的绳子解掉,抓到了手里,见那坛子有两个拳头大小,上面贴着封条,坛身上全是古怪的符文。 “这是?好像是养鬼人的魂瓮?”黎俊豪看见后眼睛一亮。 魂瓮?那是什么?我茫然不知。 可这个东西真是奇怪,我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一下扯住了封条。 “别揭!”他们几个都大喊。 可我已经揭了下来。 一股轻烟从魂瓮中飘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小鬼柳柳 所有人都被我的莽撞举动吓了一跳。 驱鬼客的魂瓮里,能养有什么好东西? 就在大家都撤开的时候,那一股轻烟落在了地上,化为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长相美丽,比乌小香还要小一两岁,见到周围全是人,她好像也很害怕,转身就跑。 驱鬼客魂瓮里面的鬼。现在岂能被她轻易地给跑掉。 我立马喊乌小香和米疙瘩截住她。 乌小香和米疙瘩虽然有些疲惫,但要拦住一个小女鬼还是毫不费力的,那小女鬼见被其他的冤魂拦路,转身又往别处逃。 乌小香刚刚歇息了一会,鬼缚之术又可以施展,便祭起鬼缚之术,朝着那个小女鬼缠去。 正在奔跑的小女鬼毫无防备,被一下缠倒,不过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被绑住,她的身子化成了一片水汽,黑气缠绕全部落空。 当水汽重新形成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已经脱离的鬼缚术的控制。 这是什么小鬼啊?好厉害! 虽然我不知道乌小香的鬼缚术是从何处得到的力量,但它可以同时牵制住无数鬼灵,甚至连从黄泉召出的两个小鬼都能绑住。可是眼前的这个小鬼,却能身形化水,轻易逃脱,实在是奇怪。 乌小香和米疙瘩也觉得诧异,鬼缚术也不用了,乌小香虚影的速度很快,闪到了这小女鬼前面。就是挡着不让她过去,那小女鬼逃了一阵,终于被米疙瘩和乌小香前后按住,拼命的挣扎。 这时我们所有人都走了上去,那小女鬼突然呜呜哭了,“放开我,放开我!” 我将魂瓮举了起来,对着那个小女鬼道,“你为什么藏在这个小坛子里?” 小女鬼似乎诧异我能看见她,不过最终还是怯生生地答道,“我没有想藏在这,是那个坏老头把我封在这的,我不帮他办坏事。他就永远的这么封着我!呜呜!” 原来是被驱鬼客捉来的小鬼,驱鬼客这人似乎不养鬼。可能是因为他眼界很高,一般的小鬼他根本看不在眼里,他身边跟的两个黑白眼厉鬼是黄泉路上领回来的,特别厉害。那这个小女鬼定然也是不寻常的女鬼。 我疑惑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小女鬼点了点头,“都是真的,我叫柳柳,我从来不撒谎的。” 看这个小女鬼一脸清纯的样子,我选择相信她说的话,让乌小香和米疙瘩放她走路。 乌小香哼了一声,似乎对我命令她的语气很不满,看着这么多人在,她也不想发作,见没有了其他事,她一下没入到了我胸口的玉人之中,我夸赞了一下米疙瘩,他裂开老脸笑了一下,也怕那么多人,同样回到了打鬼鞭子之中。 我对小女鬼说,“柳柳,我相信你说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韩勋这时却皱着眉头说,“鬼魅能相信么?这个恶毒的驱鬼客能养出什么好鬼,还是将其杀灭为好!” 柳柳畏惧地看了韩勋一眼,往四周望望,突然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呜呜。” 我问她道,“那你家在什么地方?” 柳柳看了看我,“我家,我家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湖里,那湖好大好大。” 我一下头疼起来,这个小女鬼必是无辜的,可无边无际的湖又是何处? 我们都摇头不知,小女鬼柳柳突然看着我说,“我现在无处可去,刚才那个姐姐和那个爷爷都跟着你,我看你是个好人,大哥哥,我能不能也跟着你?” 我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她虽然特别,但也不见得多厉害,我反而要徒自多添上一番担心,本来不想,可抬头望见韩勋的脸色,心中顿时一凉,这样的小女鬼要是遇到了韩勋这样的人,就麻烦了,点头同意,“不过,我可没有地方让你藏身。” 她指了指我手中的魂瓮,“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过你千万别贴封条了,柳柳害怕。” 我愕然并哦了一声,将还抓在手中的封条撕的粉碎,她见状微微一笑,化作一股轻烟再次没入了魂瓮之中。 这时候韩勋的脸色铁青,指着我道,“你,你当众收养女鬼!把她交出来!” 我坚毅地摇了摇头,难得这个小女鬼这般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轻易将她交给别人。 “就你这样还想入玄灵公社么?”他有些愤怒。 “我没想着入,也不会加入,而且我们今后也不会有交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疯道士也没想到,问我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张恒的尸体还在不远处倒着,玄灵公社算是和我无缘了。 疯道士也没有再问,正要拉吴弃一起来超度驱鬼客的尸体,这时候大战结束,我正缠自己胳膊和胸口的刀伤,韩勋环顾了一下众人,忽然道,“张恒呢?” 我扯着布条的手一下愣住了,正要跟着疯道士去超度的吴弃也愣住了,不过吴弃还是指了指张恒尸体所在的地方,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我们这个位置看过去,张恒的尸身完全被乱草所挡,什么都看不见,韩勋见吴弃不说话,心里应该有预感,他朝着张恒尸身所在的地方跑去。 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之后,我们猛然听到一阵大叫,“小恒,小恒!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你现在这样,我回去怎么给你师父交代!” 本来想超度驱鬼客的疯道士只好停了下来,其他人不知道张恒死亡,一起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被驱鬼客害的么?”他转头朝着走近的我们大喊。 张恒和吴弃我们两个是一路的,他先将头转向了吴弃,吴弃低头不语,他正要再问吴弃的时候,我抬头慢慢地说道,“人是我杀的!” 我的这句话像是平地里起了一个惊雷,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我。 韩勋被我突然回答的这句话弄愣了,半晌后才语气冷峻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就是因为他之前得罪了你么?” 我摇了摇头,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大声地辩解,“我杀他是因为他想杀我。” 疯道士用手拍了拍我的肩,“怎么回事米饭,不用怕,你好好说。” 韩勋用手指了一下疯道士,“你起来,你想包庇他么?你知道张恒的家境么?你知道他是谁的弟子么?龙虎山天尘真人!你惹的起么?” 疯道士头一抬,“哪又怎么样,世间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天尘真人又能怎样,米饭肯定是被迫出手,他不会无故杀人!米饭,你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 我心中烦乱,不知道怎么说,这时候吴弃叹了一口气,“还是我来说吧,整个事情的经过我都看到了。” 然后吴弃将我们三个如何奔逃,张恒如何被打倒,驱鬼客如何赶到,张恒如何求生,驱鬼客提出投名状的要求,直讲到张恒被我杀死。 听完之后,韩勋盯着吴弃,“你确定你没说谎。” 吴弃语气不变,“我没有必要说谎。” 韩勋哼了一声,“这样的理由,解释给他的师父和他家人听,他们未必会信。” 看来这事难以善罢。 韩勋提出此间事了之后让我跟他走一趟,最好是将这件事情想他师父说明白。 把我当成犯人押走么? 我当即拒绝,之所以来这里就是给他们面子了,现在我要去河北,去晚了的话,我怕再有变故。 见他不愿意跟他走,韩勋冷笑了一下,“你这样我回去很难交代,到时候要是你要遇到大难的,性命不保之时,你可不要后悔!” 他这是威胁,可我不怕,赶尸门之行,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 吴弃心思比较谨慎,见我们两个闹翻,突然插话,“要是米凡跟着韩队长你走的话,你能保证米凡周全回来么?” 韩勋想了一下,“这个我说不好,可是至少将事实的真相讲清楚,至于结果是怎么样,那就要看情况了。”布尽尽弟。 说白了,还是要将我像囚徒一样的押走,傻子才会跟你一起去。 话不投机,韩勋便和我不在说。 疯道士和吴弃、黎俊豪忙着去超度驱鬼客的魂魄,还没超度,黎俊豪就发现,他竟然魂魄中空! 他的魂魄真的拿来饲鬼了么?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没有魂魄,便不需要抽离过殿,超度更是无从谈起,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各自使了一些镇邪的法门,最后将驱鬼客的尸身葬在了一块天然凹陷又向阳之处,埋上了尘土,吴弃同样用辰砂写了四块泰山石敢当,分别安置在四个角。 弄完这一番处理,天已经快亮了,现在还不知道山村里面的情况,我们得赶紧回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解蛊 驱鬼客伏诛,可红蝠人魔遁逃,那些诡异的死尸一直没有跟来,甚是蹊跷。现在大事已毕,单单那些诡异的死尸也不足为惧,韩勋黎背起张恒的尸身,开始往回走。 山路难行,等他背着吃力之时。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便交替上去背他。 吴弃这时候才得空询问疯道士他们的情况。和我推想的差不多,疯道士双法剑一出,对手不知底细,当即被杀死在剑下。 再加上他们各自的对手都算不上很强,本就是狐假虎威,指望的就是驱鬼客一人,驱鬼客被我们绊住,他们便不是对手。 这一场打下来,鬼灵狗被专修魂魄术的黎俊豪杀灭,冤魂蝙蝠也被刘根打的七七八八。淡淡只跑了那个矮子。 说完之后。大家这时候都比较关心刘根的手,他的手被冤魂小鬼噬去了生机,现在还是黑漆漆的,如同木乃伊的手一样,变成了一只死手。 刘根还算是比较乐观,脸上丝毫没有沮丧的神情,见大家关心他,反到有些不好意思,将手缩了回去不让我们看。喃喃道,“只要斗法,就难免受伤,只是左手,不太影响生活的。” 他这精神,比贪生怕死的张恒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一路走,一路害怕自己的肚子古怪,多次去摸的时候,它平稳如初,好像之前的跳动完全就是一场幻觉。 我这细微的举动被吴弃看到,放慢了脚步和我走到了一块,“那驱鬼客临死前说的什么魔物?” 我摇了摇头,我这也不清楚啊。 吴弃见我神色自如,不像是故意瞒他,便不再问。 来到山村时东方已经微微泛白。 虽然如此,我们每个人仍然谨慎之极,刚才决斗之处,变成瘦子的胖子也不见了,山村还是一片死寂。 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的七七八八的都是死尸,我们都停住,连张恒的尸都被放在了地上。 疯道士跑上去看了下,探看了几个人鼻息,“还有气息,好像还活着!”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围了上去。 “这是?这是追我们的这些死尸,我对这个老头的印象比较深,他中了我一掌!” 吴弃看了一会,指着地下的一个尸体道。 他们怎么都不动了?要是这些诡异死尸在围攻的话,我们定然难以逃出升天。 难道红蝠人魔没有将它们驱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们不久就倒下了么? “应该是蝙蝠蛊有一定的持续作用,蛊本就是一种神奇的毒,作用于人身血液神经,蝙蝠蛊发作之后,便到处扑咬人,但最终蝙蝠蛊的宿主还是会中毒倒下的。” 韩勋对蛊毒算是比较了解一点,不过他讲解完的时候,转头看了看我,对张恒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 为了避免和他在一块尴尬,我和疯道士主动去山村看情况,昨夜山村里的人大部分都跑了出去,一小部分没有来的急跑出去的,紧紧地锁着门,不过我们还是在路边,见到了两个中了蝙蝠蛊倒地的人。 天渐渐放亮,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慢慢地开着车进了山村,他们是来探情况,大概是没想到我们还在这,看见之后大声呼喊,再看见地上的“尸体”,问我们危险是不是过去了,要是没危险了,就把村口的人接过来。 现在阳光普照,恐怖的夜已经过去,韩勋便让他们都过来。 可这么多中了蝙蝠蛊的人怎么办? 那个孟教授此时也回到了山村里面来,在他看来,蛊就是毒,解毒就好,他们随身带有很多解毒的针药,不过他们也不敢乱注射,要是乱注射的话,本来假死的人就会变成真死。 本来刘根葫芦里的水是有用的,可惜现在已经涓滴不剩,现在再去寻找解蛊师的话,估计蛊师还没有找到,这些人全部就没气了。 而那个灵龟距离上次才分泌过口水和眼泪,最快的话,也需要再等三天。 现今之计,只能把这些中了蛊毒的人放在一块,派专人观察等刘根的灵龟分泌眼泪和口水,一方面派人去联系附近的玄灵公社去找蛊师,这里是红蝠人魔的巢穴,他虽然受伤不轻,但还活着,必须联系公社大队的能人,围着这附近做一个彻底的搜寻,不抓住他,总让人觉得冥冥中心神不宁。 这般决定之后,大家就各自行动,休息了一上午,韩勋和两个武警开着玄灵公社的车出山,一个是电话向大队求援,另一个是将张恒的尸体运给他的家人。 大家忙个不停,我却在担心自己的事情,小腹处虽然没有了诡异的跳动,但是好像多出来了一个小火苗,我能感觉到胸腹间的燥热。 趁疯道士不是太忙的时候,我一下抓住他问我胸腹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他啊了一下,“是不是你们死人阁特殊的功法,有没有其他什么不适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 不过除了感觉有点奇怪,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我就不再深究。 本来我是急着离开,可现在所有的人都忙成一团,除了韩勋开走的那辆车,没有车离开,况且我这次频繁地用散阴手,感觉身体里阴气骤失,感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正好休息一下,乌小香和米疙瘩同样也是,那就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休息到傍晚的时候,无事可做的我独自走向了一处阴凉的山林。 我想问问这个新来的小鬼情况,这次多亏了乌小香和米疙瘩,将他们两个喊出来问问他们没事吧。 米疙瘩应声而出,他中了驱鬼客一掌,我老是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 他摇了摇头,不过他好像有心事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疙瘩哥?你想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太笨,乌娘娘的鬼道功法也学不会,跟着你现在完全是拖累。” 我没想到他这样想,我平时把他当成老哥哥,从来没敢训斥过他,见他这般心灰意懒,百般宽慰,这次要不是他突然救援,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在我连哄带说之下,他这才不再丧气,我心中也在想,米疙瘩确实有点弱,要是不行的话,就让他呆在打鬼鞭子中就行了,他什么时候想去投胎,就找疯道士来帮忙。 和米疙瘩说了一阵,我再感应乌小香的时候,没想到这个乌娘娘现在完全不理会我,根本就不现身,让我有点莫名其妙的。 问米疙瘩的时候,他说可能是伤了元气吧,休养呢。 我似信非信的,昨夜见她还好好的,怎么就能突然伤了元气呢。 她不愿意出来,我也没有再强行唤她,万一真是休养,把她叫醒了也不好,我取出来了驱鬼客的魂瓮,准备再次喊那个小女鬼。 现在这个小鬼柳柳在这个魂瓮中,她是新来的鬼,在魂瓮中想出来就出来,想进去就进去,和我完全没有一点联系,必须和她约法三章。 将魂瓮托在手里打开,我轻轻地喊了声“柳柳?” 喊过之后没有反应,我轻轻地拍了拍那魂瓮好久,一个唇红齿白带着一身水汽的女孩子才现身,现身之后抬头看了看我,怯生生地叫到,“主人。” 主人? 我顿时皱眉,“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叫我米凡哥就好。” “可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愿意跟在你的身边,不叫你主人叫你什么。” “我什么时候救了你的命?”我疑惑道。 “就是那个小罐子上的封条啊,你不揭开的话,我永远都出不来,这还不是救我的命么?” 不过主人什么的我可受不了,就好像自己真是虐养小鬼的人一般,让她喊米凡哥就行。 她到是很听话,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这小女鬼单纯喜人,绝不像是一个能害人的小鬼,连米疙瘩都笑了。 她看见米疙瘩笑了,转头对着米疙瘩道,“爷爷好,还有那个姐姐呢?” 叫我哥哥,叫米疙瘩爷爷,还叫一个几百年的女鬼姐姐,这到底是什么辈分啊? 我给他解释说那个姐姐累了,现在沉睡着呢,没想到她一句话,我就觉得她叫乌小香姐姐或许真不为过。 她说,“我也沉睡过好多年呢。” 我问她其他事情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不太清楚,就说自己的家在一片汪洋大泽之中,驱鬼客无意中经过发现了她,一直守了她两个月,这才找到把她封到魂瓮里。 我没想到柳柳这么大的来头,不过看她一个小女鬼,好像身体上只有一层水汽,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驱鬼客守候那么久,这个女鬼定然是不寻常的。 恰巧这时候不远处有一个小溪,柳柳说她的家在湖里,我便带着魂瓮过去,柳柳见状跳了进去,只见瞬间在溪水里出现了一个影子,是一个女孩的样子。 我离溪水还有两三步的样子,突然从溪水里面溢出一股水来,无神无息溢到了我的脚下,我的脚便再也拔不动。布扔丰号。 厉害的水鬼么? 柳柳再次从溪水中无声无息现身出来的时候,我问了问她这个魂瓮,这上面的古怪符文能阻挡阴风的吹拂,柳柳在里面还算是安全的。 就是我现在和这个小女鬼没有一点联系,就和当初的乌小香一样,想喊她的时候倒是不太方便。 第一百六十三章:善后 不过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已经答应收养她了,也不能出尔反尔。 她虽然厉害,在我和别人对战的时候作用却不是太大。哪能战场处处都是水。 我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旱鸭子,更是畏惧和别人在水里打。 那也就是说我以后需要喊她的时候并不多,那就让她在魂瓮中呆着,偶尔出来吞食点阴气就是了。 阴魂隔一段时间是需要吞食阴气的,有的害人的厉鬼则吞食人的阳气。这就如同人需要吃饭。 天色渐晚,公社的大房子放满了中蛊毒的人,由武警站岗。我们纷纷去附近的农家借宿,山里人的余床很少,大部分都是和人家挤在一张床上,到我的时候还算是幸运,找到了一张小床,而且还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屋子里有一股牛粪味。 米疙瘩颇受不了这股牛粪味道,污秽不洁之物,鬼魂有一种天生的反感,本来晚上喜欢溜达出来的米疙瘩出来又进去了,临进打鬼鞭子的时候还一再叮嘱我,千万不能将打鬼鞭子放在地上。 乌小香还是继续失联中,不知道她是突然怎么回事,我感应了一下。没有什么动静,像是一个深闺闭门的姑娘一般。 柳柳倒是不太怕这秽物,可能跟她生活的环境有关,不过她在魂瓮中好好呆着就行了,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收养她,本来就是一件拉仇恨的事情,现在不能出任何事情。 她到是听话,点头安安稳稳地进去。黄泉碧落手抄第一卷基本上是关于散阴、驱鬼的叙述。现在我自己揣摩的已经差不多,接下来就是第二部分的纳阴,召鬼,还包括了很多奇门术法的介绍,比第一部分要难懂的多。 我略略读了几段,根本就是难以索解,更别说按照它去修行了,万一要是理解错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我才明白,瞎子为什么看起来一头白发,而且两个眼睛会失明掉,肯定是他在修习这《黄泉碧落手抄》的时候,没有处理好阴阳气的关系,导致阴阳气混乱,从而伤及形体。 我现在读都读不懂,更不敢乱来,看来这第二部分,只有等待一定的机缘方能领悟。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我就感觉有点诧异,昨天临睡的时候脱了衣服一扔就睡了,怎么这会又叠整齐了? 难道是这家主人?没必要过来帮我叠衣服啊?而且我睡觉很轻的,有脚步声肯定醒来的。 正诧异的时候一低头,发现柳柳正低着头在帮我挪鞋子,我的那双鞋穿了都不知道多久了,即使在牛粪味浓重的屋子里,它的气味也是别树一帜,柳柳正一个手捏着鼻子,一个手将鞋子轻轻地拉整齐。 她竟然能毫不费力地和实物产生接触? 感应到我醒来,她站到了床头,我没想到她突然会跑出来这样,可能是在那个魂瓮中压制的太久了。 “谁让你出来的?”我怒道,要知道她一会要是随意出来的话,那可是很危险的,这世上能洞察鬼魅的高人很多,单单看见那个魂瓮就知道我是一个养鬼人。 见我生气,她有点诚惶诚恐,“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 “以后不能随便出来,这外面很多人能看见你,这里面有好人有坏人,遇到坏人就麻烦了,再随便出来我就赶你走!” 她挨了骂低头不语,再次进到了魂瓮之中,我感觉昨天的约法三章白白给她说了。 而且这次骂她也有点骂重了,毕竟她懂事才这么做。 起身穿衣的时候发现衣服像被露水打了一样潮潮的,鞋子也一样,心说就是在绝对安全之处,也不能让这个小女鬼做什么了,至少这湿潮的衣服,我穿在身上是极不舒服。 出去后和大家一样去看了那些中了蛊毒的人,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呼吸正常,只是不能睁眼,不能醒来,我们去山林中搜寻红蝠人魔的踪迹,依旧是一无所获,看来他应该带着那个矮子遁逃掉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刘根灵龟还是没有吐水,大队请来的蛊师已经来到,那人是个大胡子,将所有中蛊假死的人都弄到了院子里,那人依次拿出六个颜色斑斓的小罐,用长长的指甲,从各自的小罐中拨弄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 众人站的远远的,我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剧毒的毒粉,很多是将毒虫之间碾碎制成,他调试了一些毒粉,让村民去煮些鸡蛋。 他对这样新出现的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决定先放在一个人身上试试,弄好之后,他将毒粉按入面色最差一人的两脚脚心、手心、已经额头处。 那个死人不一会有了反应,手脚都开始一颤一颤地动,好像毒虫在他身体里斗法,大胡子蛊师,要来熟鸡蛋,围着他的四肢胸腹滚了一遍,那人嘴里面咕嘟咕嘟地往外出黑沫,如同刘根之前用葫芦里的水灌入一样的情况。 蛊师赶紧将那人翻过来,在他的背上如同点穴一样的拍打,最后那人口中的秽物越流越多,一股恶臭远远传出,随着那蛊师拍打一阵,听得那死人咳嗽了一声,人群有人惊呼道,“爹!” 又有人道,“贾老四又活过来了!” 巫蛊之术,当真神奇。 见救人成功,那蛊师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准备依次施救的时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那个鸡蛋道,“这鸡蛋可不能在要,弄到石灰水里面在煮一次!然后埋了!” 他面色谨慎,这些村民生活简朴,现在救人当然心急当然不会去动鸡蛋,一会救完了人,说不定有人就会捡拾起那鸡蛋。 他怕众人不听,反身将那鸡蛋抓到手里,慢慢剥皮,露出了一个纯白的鸡蛋,虽然地下有秽物,很多人还是吞下了馋涎,饿啊,能吃上鸡蛋不容易。 可他将鸡蛋剥开的时候,再有馋涎的人也闭上了嘴,因为在那个鸡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黑虫,在不停的蠕动。 那蛊师又从手指上散出一些东西,将那鸡蛋里的小黑虫杀死,这才接着救下一个人。 玄灵公社大队这次来了两个人,一个脸瘦长,手里面拿着罗盘,另一个是国字脸,穿一身中山装,一脸笑容,什么都没带。 可能在来的路上韩勋就已经想他们讲述了情况,拿罗盘的人将罗盘平放在手上,闭目平托,那罗盘疯狂的转动,我们便随着他指示的方向再次前走,最后在罗盘指针停下的时候,发现再次来到了那处山洞。布豆序圾。 看来这儿的罗盘感应煞气特别厉害,那么远依然能感应的这么准,不过山洞里面除了一堆动物的骨骸,并没有其他的异样,看来他们确实是逃走了。 大事一毕,韩勋给那个手拿罗盘的人说了张恒的情况,那手拿罗盘的望了望我,“既然光明磊落,为什么不去当面说清?” 国字脸看了我一眼,回头道,“算了,我们就别管这些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尘道长,极护短的,况且他自己也没办法给人家父母交代。” 手拿罗盘的那人这才不说。 趁他们两个大队的人在,疯道士说了一下赶尸门的事情,国字脸好像认识疯道士,“你是说赶尸门在河北狼牙山?要调附近的中队过去?” 疯道士点了点头。 国字脸却摇摇头,“赶尸门这些年没有什么大乱子,你报上去的僵尸伤人事件大队正在核实,我怕是批不下来,况且石家庄的中队另有事情,已经借调了一部分去了内蒙。” 听他话音,好像是不能给我们人员上的支持。 他们两个也诧异的看了看我,想来我身上阴气浓重的事情,韩勋也打了小报告。 疯道士便不再说,他现在已经不是西安中队的队长,也就丧失了话语权,吴弃知道我要去河北,说我曾经救过他的命,要和我一起去,刘根受伤,现在申请回家休养一段。 有了领路人,那是最好不过,而且我们四个刚好一路同行。 来的时候七个人,回去的时候就黎俊豪他们两个,韩勋又大为光火,不过现在没什么任务,他也命令不了疯道士,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我们随着大队的车出了山村,然后由熟悉路况的刘根带着去河北。 上了火车之后我心情就开始忐忑,万一这次赶尸门要还不在那里,天下茫茫又该到何处去寻? 疯道士看出我的紧张,对我说道,“别一天到晚想着报仇,那样活的像是一个傀儡一样,多阴暗,仇是要报,可你自己也要好好活!” 见状,刘根和吴弃也都开解我,刘根灵龟水没用上解蛊,上了火车就泉出来了一些,刘根撒到自己手上好像有些效果,撒过的地方隐隐想恢复生机的样子。 他大为高兴,那这次回去借用师父养的灵龟,以其水泡手,看来应该有机会将手恢复。 疯道士安慰完我,自己再弄了个小纸人琢磨,脸上呈现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的我们一阵纳闷,难道见过了韩勋的木人引雷,他也想研究雷咒之类的东西?咒比符消耗的成本要小的多,而且不太耗道力。 问他时他摇头不说,我们就各自聊天,不再搭理他。 他研究了半天,突然自言自语地冒出来一句,“这纸人能不能成为人的替身,瞒过阴神?嗯,有空我想去白纸门一趟,最好能问问那个朱门主的女儿。” 第一百六十四章:鬼门关 一路辗转到河北保定,先跟着刘根去了他家,一路疲惫,先在刘根家歇歇。 就算是要找赶尸门的话。也要多方打听清楚,不可莽撞。 赶尸门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还不知道,但是白纸门门主的实力可见一斑,现在我们又没有玄灵公社的支持,三个人要去寻赶尸门的晦气。还真有点不够看。 刘根和他爷爷奶奶住在一块,父母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房子还算是不小,而且很雅致。老爷子满院子住的都是花,房檐下面还挂一只婉转啼鸣的画眉鸟。 见刘根回来,两个老人很是高兴,抓住刘根的手的时候,发现他的左手一片漆黑,被剥夺去了生机,两个老人都惊讶的询问,并且要带他去找刘根的三叔。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刘根的这个三叔其实就是他的师父,他的父亲和刘根爷爷是亲兄弟,是民间水法的传人。 这都已经旁晚了,刘根好像有点畏惧这个三叔,不想去打扰他,可是两个老人担心的很,非拉着刘根过去。 刘根没法拒绝。对我们说了声抱歉,让我们先在这儿等他,便随着他爷爷奶奶去他三叔那里去了。 等了大概半个钟头,天都已经黑尽了,三个人才回来,他爷爷奶奶语气这才不那么急躁。想来是那个三叔确实能将刘根的手治好。 刚来到就将我们撂在了这儿,刘根感觉到非常的抱歉,让他奶奶去准备饭菜,同时给我们三个说,他师父想见见我们,明天带我们过去。 对于这个民间水法的高人,我们同样是渴慕一见,点头同意。 天色已晚,也没办法准备饭菜,草草吃了一顿,大家各自安歇。 在分配住宿的时候,疯道士和吴弃一个房子,我被自己安置到一个房子里面。 之所以这么分配,是因为疯道士和吴弃都要念经修道,特别是疯道士,感觉到自己的道力缺乏。可能是以往向道之心不坚,从今之后他要痛改前非,因为他想要做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要自己制符,哪怕是从最基本的通阴符开始制起。另一件事,可能是受韩勋木人引雷的启发,他想用将苏夏的气息凝聚了一个纸人之中,骗过她请来的神灵,这样苏夏就不需要再一生青灯相守。布以大划。 这两件事情都有很大的难度,制符之难之前已经说过。纸人骗神灵,这个之前并没有人尝试,他虽然说要去找朱霜询问,可白纸门的专长是把魂魄封到特殊的纸张之中。 至于能不能让纸人沾染上人的气息,这个难说的很。 可这两件事疯道士都想去做,都想做好,不论是哪一件都必须有高深的道力,这样才能引动天地的灵力,本来大大咧咧的一个人,现在早晚功课做的非常认真,潜心静坐,研读道家经典。 他现在这样,我和他呆在一间房子中就很不相宜了,因为我身上有三个鬼魂,只要疯道士一念经文,对它们都有些克制作用,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头疼,即使不头疼,他们也烦躁不已,拖家带口的我就只好另找了一间房子。 在小屋中打了一套小巧的峨眉拳法,再次诵读《黄泉碧落手抄》的第二部分,读了一会,仍然是一头雾水,也闭目静坐,感受丹田处的那一处火苗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难道这就是我从诈尸身上取回的阳气?我试着去感应的时候,突然这火苗猛然像是得到了引导,在我体内穿梭不息。 我试图去压制和控制,可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最后这火苗越行越旺,越行越快,我感觉体内像是出现了一数道火山熔岩一样,能将自己活活给烧死。 一直以来我周身阴气,体温都是比较低的,可现在内里的邪火突然反噬,这是我做梦都不能想到的情景。 着急之下就想到呼救,可我这一喊不当紧,根本没喊出声音,反而内息错乱了一般,这种由内而外的酷热,让我感觉到自己的脏腑都已经焚成了灰。 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周身在微微地冒白气,我能喝下一桶冰凉的水。 可这都是我的妄想,我依然一动都不能动。 慢慢的,在这种灼烧之下,我的眼睛睁不开了,我感觉到意识一阵模糊,似乎觉得自己要死了。 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自己的身子浮了起来,我完全控制不住,在半空中出线了一片亮光的开口,我被卷了进去。 那里好像是漩涡风眼一般,能将我吸进去,我极力的抗拒,可完全身不由己,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身后一个面目模糊的白衣人抓住了我,将我瞬间拉了回来。 我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面前飘着紧张兮兮的三个阴魂,都在眼睛不眨地冲着我看。 连乌小香都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说话,可是感觉到自己嗓子完全哑了,乌小香指了一下我胸前的玉,“瞬间差点就没命了,你烫的厉害,这个玉人里面灵气和阴气都充足,你先试着看能不能纳入体内。” 我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依言去做,玉人本就是我的第二化身,感应起来很容易,感觉到一股冰凉之意慢慢地从玉人中出来,压制住了我身上的邪火,又过了一阵,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身体里面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丹田里的火苗已经被压制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你差点没命,正好好的,魂魄齐飞,把我们都惊到了。” 乌小香虽然语气冷淡,但能听出来着急。 我在想刚才那个神秘的白影子是谁,见我出了异状,他们三个都很担心,都没有回各自的藏身之处,在我身边一直守到天亮。 天亮之后他们消散,我开门后疯道士见到我惊讶地大喊,“米饭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我寻了个镜子一照,在鬓角处白了一缕,想来跟昨天晚上的异常有关,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疯道士听,他听完道,“我只知道死人阁中有生死途一说,莫不是你昨天晚上就是在渡生死途?” 我心中也不知,难不成我最近散阴散的太频繁,才导致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异相? 吴弃和刘根也都见到了我鬓角出现的一抹白发,两个人更是惊诧,吴弃以为我是想到赶尸门的事着急,这才一夜白头,我只有苦笑不已。 可少年白发,毕竟不好看,好在白的不多,我对着镜子将其一根根拔掉,吃过饭之后跟着刘根去见他的三叔。 他三叔四十多岁,穿着朴素,面容瘦俏,颇有威严,将我们让进屋中一一坐下,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突然问道,“听小根说,你们这次来是要找赶尸门的?” 他没多绕圈子,我也就无需隐瞒,点头说是,并问他这一带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 他沉吟了一下,“五年前,有人见过成群的僵尸夜间赶路,我去查的时候也没查出来什么,照你们这么说的话,应该还真有可能。” 听他的话音,好像面冷心热,要不然也不至于因为人的传言就亲自去查。 我将于赶尸门结怨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如果赶尸门真的这么作恶,又是在保定境内,我愿意和你们一同过去看看。” 不但是我,连刘根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在火车上就曾经说过他的这个师傅,水法通神,本领很大。 说完了这个之后,他上下打量我几眼,“你是不是养鬼?” 长辈问话,我不想隐瞒,况且他们几个也都知道,就点头称是。 他嗯了一声,“养鬼有伤天道,最好还是不养。” 我点头,告诉他我这几个鬼都是收养,不沾血怨,也不会驱来无故害人。 看出此人应该是嫉恶如仇的性格,最好还是将这一切给他说清楚,说道这儿的时候,想到刘根不需要借助外物就能看见鬼魂,他肯定也能,既然通晓水法,这个新来的柳柳,我倒是想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一个小鬼,为什么驱鬼客一定要封在魂瓮之中。 犹豫了一下,我就将柳柳的事讲给了他听,他听完之后他准备了一盆水,让我将柳柳喊出来,看看是什么样的鬼魂。 我取出魂瓮,又是拍又是叫,见无济于事,最后准备让米疙瘩喊她的时候她从魂瓮中出来了,看见周围有人,她又有些紧张,飘到了我的后面。 刘三叔盯着柳柳看了一眼,眼中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这哪是什么小鬼,这是水精灵啊!” 他这么说我们都诧异,水精灵是什么?连柳柳都探出头,好像她自己也不知道。 “所谓水精灵,就是本身落水的人魂魄不散,在水底和其他水底有灵气的东西融为了一体,已经不单单是水鬼这么简单,她绝对能控制水!” 刘三叔说的这么绝对,我愕然点头,不过柳柳好像能用水缠住人的脚,这和其他的水鬼没有什么不同。 刘三爷问柳柳能不能进到水盆之中,柳柳望了望我,我告诉她没事,眼前的这些人都不会伤害你,只是想看看你的本领。 她咂嘴看了我一眼,终于愿意进到水盆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水法、鬼火 吴弃赶紧将揉搓的五帝钱放在了胸口处,他瞪大了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但是吴弃,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此时的柳柳已经和水融为一体,三叔说的果然没错,她已经不单单是水鬼那么简单。 疯道士什么都看不到干着急,这人是个急性子,赶紧又问我讨要秽土。 虽然没有说话。我心里忍不住好笑,过一会一定要把秽土还给他,这一小罐秽土我只吃了一次,余下的大部分都被疯道士吃去了。 现在秽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我本来就能看见阴魂,而且现在身边的三个鬼魂都可以交流。 其他道士一般情况下都是感应鬼魂,这个疯道士也行,不过感应到不等于看到,捉鬼是够了,但是像疯道士这样极富好奇心的人,不让他看见他会急死。 其他道士要看见鬼魂无非两个途径,一个是修为高深,开了天眼,这样所有的阴秽之物都无所遁形,这个对道法的要求比较高,估计只有披云山中的那个老头达到了这一步,另一个就是通阴符,这样的符篆激发之后,在一定的时间内是可以看见阴魂并且和阴魂进行交流的。 当然一直到此时。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有点腥臭的秽土是什么东西,要不然疯道士也不会频繁地要来吃。 我摆手制止疯道士,并没有立马把秽土给他,我冲水盆里喊了喊柳柳,这个时候水盆里面有动静了。 一盆水像是突然煮沸一般,无数的水珠开始往外溅。刘三叔点了点头,应该柳柳的表现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刘三叔让我问问柳柳还会不会其他的。 虽然我和柳柳不算是太熟,毕竟我算是收养了她,就再次对着水盆吩咐了一声。 吩咐过以后,一个更所有人惊讶的场景再次出现,水盆中慢慢立起一个小水人,晶莹剔透,在水盆中微微地走动,正是缩小版的柳柳。 我们都张大了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景,这还是阴魂么? 刘三叔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能出来么?” 那个小水人闻眼慢慢地从水盆里面走了出来,真的如同一个美丽无邪的小精灵一般,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水印。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水人突然落下,变成了一滩水。 柳柳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怕人,已经进到了魂瓮之中。 刘三叔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眼中甚至都要闪现出泪光来,我能看出来他是激动。 “这世间真的有水精灵,原来真的存在!我一直都以为是传说!在我小的时候曾祖父就说过世间有水精灵,她们才是水法的极致,曾祖父曾经在洞庭湖畔见了一个水精灵,能平湖起浪,厉害无比,一旦她们掌握了水法的奥妙,那将了不得!” 刘三叔赞叹不已,我心中同时也是惊叹异常,原来柳柳是人的魂魄落水之后形成的水精灵,果然神妙异常。 “你是叫米凡是吧?能得到这个水精灵,说明你是福泽深厚之人,我一生精研水之法术,刘根想来给你们说了,我也不必瞒你们,我们家水法向来不外传,可有几项水法,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效果,可是从来没有人能练成过,从我老祖爷爷开始就没见过是什么样的,我想让你养的这个水精灵来尝试下,也算教给她这个水法,你看成不成?” 我当然乐意,不过还是要问柳柳的意见,现在不能代她答应。 刘三叔见我这么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可能还在担心我是在虐养小鬼,听我的口气,和阴魂没有什么直接的命令关系,到此他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说完了柳柳的事情,刘三叔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狼牙山区,我的回答当然是越快越好,大仇在心,寝食难安,对我来说就是个折磨。 刘三叔能理解我的心情,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凡事呢,预则立不预则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赶尸门是不是在狼牙山中?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僵尸?僵尸的实力怎样?你们可知道?” 我们齐齐摇头,我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去了再说。” 刘三叔摆了摆手,“少年人,你的志气可嘉,但行为并不可取,我们认识你们此去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扑了一个空。否则,任何一种情况都不乐观,你不但是自己去,还要带着这两个朋友一起去,对吧,万一要是此行不妥,你有没有想过,不但是你,你的朋友可能会和你一起葬身荒山之中。就算是他们也都愿意舍命陪你一起去,你们死了,仇一样报不了,你爷爷的魂魄一样是救不出来,这不很愚蠢么?” 刘三叔说的在理,我躬身道,“三叔教训的是。” 这些东西可能吴弃早就想到,只是他不便说出来,而且说出来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刘三叔摇了摇手,“这次我既然决定和你们一起去,咱们就要去的有把握一些,小根有个堂哥,早些年跟人学过狐步,后来才跟我修习的水法,先让他去探探消息,应该比你养的小鬼去探好的多,赶尸门经常和尸魂打交道,你的小鬼难免会被感应到。” 我看了看刘根,他冲我点了点头,想来三叔说的是实话。 “再者,你们刚来到这,一路辛苦,正好恢复下元气,我呢,这几天和你的这个水精灵研讨下那些不能使出来的水法,只要她学会了,必要的时候可能会帮你一把,你看看如何。” 刘三叔的这番话说的委婉而且在理,我找不到一点可以拒绝的理由,本来想问刘根会狐步术的堂哥什么时候出发,刘三叔看出我的心思,转头给刘根说,“一会去把你刘叶哥喊过来,我有事情给他说。” 这我们就放心了,从刘三叔家回到刘根爷爷家的时候,我回到了我住的房子里面,开始慢慢地喊魂瓮中的柳柳,准备给她商量这件事情,没想到这次是真喊不应了,无奈之下只得让米疙瘩去魂瓮中找她。 没想到她出来之后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完全让我手足无措,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本来你救了我,柳柳就跟着你哪里都能去,可是你为什么要拿到陌生人前去,事先一点都不给我说。呜呜。” 原来她是怪我这个,哄小女孩我一点都不拿手,只得结结巴巴地给他解释,那人是个水法的高人,他可以教咱们水法。 “可是柳柳不想学什么水法。” 我只得再次开导她,“学了他的水法之后,要是你遇到什么危险,就有自保的可能了,我虽然带着你的魂瓮,可是我实力很弱,有可能不能处处保护你,像你见的那个姐姐和这个爷爷,他们都有自保的手段。” 我这话说的米疙瘩一阵惭愧,不过他也没否认什么。 柳柳慢慢抬头擦了雷,答应去给刘三爷学水法,下午就可以过去。 好不容易哄好一个,等她进了魂瓮里,没想到乌小香也主动现身出来,神色冷冷地问我,“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么?” 我想了一下,恍然记得好像是答应过她一件事情,点头承认。 “今天夜里,你出门去找鬼火,找那种绿色特别浓郁的鬼火,我有用的。” 我啊了一声,“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找?” 她哼了一声,“我有我的事情,让你去找你就去找好了,你不想遵守承诺么?” 我哭着脸道,“可是我怎么才能抓住鬼火?” 乌小香道,“你不是刚收了一个丫鬟,让她去抓,要一百零八颗!” 说完之后乌小香消失了,我感觉我的头都大了。 我第一次感觉养鬼那么难,又是水法又是鬼火的。 下午的时候送柳柳跟刘三爷学水法,因为刘三爷的水法不外传,也不能被外人看到,我就被关在了门外,听的屋里面水声哗哗地响成了一片。 晚上刚吃过晚饭,我就被乌小香给赶出了刘根爷爷的家门,给疯道士他们说是出去转转,实则我是去了坟地。 鬼火这种东西在盛夏特别多,现在都已经快深秋了,鬼火真真地少的可怜。 所谓鬼火,就是怨气极重的人,在死后将怨气集中在了一枚极小的骨头之上,没有意识,不是鬼魂,只是携带怨气的骨,这种骨,是人身上极轻的骨,据说长在后脑勺之上。布以亚圾。 找到半夜,跑了无数的坟地,也只找了二十来颗绿色的鬼火,开始我是让柳柳去抓,可是柳柳抓一个熄一个,只得让米疙瘩去抓。 等到天明的时候,我喊了好多次乌小香,才将她请出来,算是交了工,但距离她需要的一百零八颗鬼火还差的远。 刘根则天天去刘三叔那用灵龟泡手,现在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了,想来不久就可以恢复。 我问柳柳跟着刘三叔学习的水法的情况,柳柳说那法术她能使出来,只是使的还不像样,刘三爷现在还不准她使,等她能用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用来给我看,还说刘三叔夸她聪明。柳柳现在也和刘根一样,喊刘三叔为师父。 可我等赶尸门消息等的着急,好几次都要去找刘三叔问刘叶回来没,刘三叔察言观色,再我问之前就提前摇了摇手,说路不好走,他要打探清楚,让我稍安勿躁。 疯道士这货不知道我们要等多久,都已经研究其制通阴符了,朱砂符纸的摆了一案子。 而乌小香的一百零八颗鬼火也已经收集完毕,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准备这天下午带柳柳学水法的时候给他说明,不等了,时间太久了。 不料还没去,刘根脸色凝重地找到说,刘叶回来了,不过他受了点伤。 第一百六十六章:偶遇 听闻这个消息,我们都急急忙忙跟刘根去了三叔家。 我们之前没和这个刘叶打过照面,此时在三叔院子里见到了他,刘根这个会狐步的堂哥。 他身材比较瘦小。比刘根还要矮上一头,此时正坐在凳子上,刘三叔帮他用灵龟液洗伤口。 他胳膊上受伤,在伤口处有一片黯淡的大黑圈,看起来像是被僵尸咬中了。 虽然没开口。我心中莫名地涌现出了一阵激动,看来赶尸门的老营真是在此处。 见我们都到来,刘三叔回头招呼了我们,让刘叶把境况讲给我们听。 刘叶神色愤怒,肯定是这次的经历让他的情绪如此。 他说接到三叔的吩咐之后就立马动身了,很快就来到了狼牙山。 狼牙山之所以叫狼牙山。就是因为地势险要,山形似狼牙而得名,属于太行山的分支。 来到当地之后并没有贸然进山,而是询问了很多当地的民众,当地民众也说不太清楚,就说山里一直不太平,好像成了禁地一样,一般情况下谁也不进去,很多人进去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掉了。 听当地民众这么说,他知道必有诡异,见打听不出来什么,仗着自己脚程快,就独自一人进了山。 他脚程虽快,可是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却是个陌生地方,山势极陡。高耸入云,不一会他就在山里迷了路。 他就开始一边小心地找出路一边在山里转悠。旁晚的时候。发现了神秘密密的几个人,大白天的在扯招魂幡子,在一处山谷那转悠,行动极其的诡异。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赶尸门,可遇到这样的事,他就想探听清楚,他所学的狐步就是类似于供奉家仙获得的术法,落地无声,转身匿藏,其就中高人在雪上行走而不留痕迹。 他虽然没有修行到那个地步,可是也算是小有所成,据刘根说他的这个堂哥多次展示过狐步术,你背对着他站,哪怕是你站在他的身后,只要你轻轻地一转身,二十米之内,他就可以消隐痕迹。 很多会狐步术的人,因为自己的速度奇快,心术不正者就论为偷盗之列,那就令人防不胜防,所以这个狐步术,想来弟子的选择都是极端严苛的。 狐步术小成的刘叶本来自信满满,可他在离那些人还很远的时候就突然被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就来追他,那人动作也异常灵敏,但是他想追上会狐步术的刘叶,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眼见追不上,那人就射出了一枚短箭,正在全力奔跑的刘叶完全没有想到,胳膊一下被短箭射中,差点就倒地。 那人见射中之后哼哼几声冷笑,也不再追了。 使用狐步本就是费力伤血,跑不多久,刘叶伤口突然发麻,原来那断箭上面还喂了毒。 他不敢再奔,急忙停下,用嘴将毒吸出,可是那毒素还真厉害,再加上他刚才全力奔行,已经散发到了全身,当即就难以行走。 眼看就要毒发身亡,幸好他识些草药,命不该绝,路边恰好有几株解毒的草药佛座小红莲,他弄碎之后按在伤口上,这才捡拾了一条命,慢慢地逃了出来。 听了刘叶的这番叙述,我总觉得他说的这个人和行刺我的那个人很像,问了一下相貌,刘叶说离的远,逃的又仓促,没有看清楚。 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还没有探出狼山内里的情况,刘三叔感到非常愤怒。这伙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刘三叔决定和我们一块去。 虽然没见过刘三叔施展水法,听他的口气,应该厉害异常,想来和赶尸门门主差不太多。 我们对付剩下的赶尸门众,应该也不会太费力。 刘根刘叶现在都受伤,刘三叔让他们在家等着,刘根点头同意,但是刘叶却摇头不听,咬牙切齿地道,“那个龟孙暗箭伤人,师父,我一定要跟着你去抓到他!” 刘叶只是胳膊上中毒,那草药消掉了大部分,回来用龟灵液一洗就没有了大碍,见他坚持,刘三叔就点头同意,刘三叔周身缠了十来个小葫芦,我们也带上了各自的装备,五人便朝着狼山而去。 下车之后到县城,疯道士竟然去一家理发店将自己的胡子给剪掉了,令我们大为诧异,不懂啊他是抽哪门子风,他给我们的解释是,太扎眼了,招人注意,并且他还买了一顶帽子带在了头上。 看惯了他秃头大胡须的我们,猛然见到他这个样子,老是觉得心里别扭的慌,他之前留胡须是不想苏夏对他产生感情,现在他终于不放荡形骸,可苏夏却很难再找回来了。 人都是这样,失去之时才是最清醒之日。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冷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对我来说,能怜取的人不多,阴魂倒是有是三个,爷爷的魂魄我一定要救出来,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将他们赶尸门搅个天翻地覆。 肚中饥饿,我们进一家饭店随意地点了一些普通饭菜,准备吃完之后步行去那,装扮成采药人进山。 没想到在不大的小饭店里,偶尔传过了几声软软的南方口音,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我现在耳音超灵,他们一说话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要知道那时候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压根没有那么多人出门旅游,我就回头多看了了两眼。 他们一桌七个人,两个老者,剩下都是少年,三个女孩背对着我们,另外两个青年正在吃菜。 我抬头去看的时候,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刚好也抬头看,好像是对周围也相当的警惕,当我们目光交汇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我似乎哪里见过? 那男子看见我之后,喊了下他对面的女孩,那个女孩回头过来,两个人对目而望,女孩突然满脸通红的转过脸去。 朱霜? 她怎么来到了此处?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拍了拍疯道士。 他此时正在和一碗面纠缠,吃的汤水淋漓的,我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白纸门!” 他啊了一声大叫,将整个饭店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纸门,因为他想用白纸人来代替苏夏受苦,估计帮我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他就想着再去福建。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难成,白纸门的控神术,不会传给外人。 现在途中偶遇,怎能让他不兴奋。 听我这么一说一指,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就朝着朱霜那桌子上围去。布帅匠弟。 见我们过来,他们七人都同时站了起来。 朱霜脸上的红晕褪去,冲着我们点了点头,“又遇见你们了。” 疯道士大为高兴,他大喊着合到一桌来吃饭,可是朱霜摇头并不同意,说他们已经吃好了,让我们自己吃就行。 疯道士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不过他并不以为意,那两个男子参加了披云山救人之役的,算是和我们有一面之缘,疯道士又热情的上去拉手,感觉像是失散多多年的亲兄弟。 朱霜身旁的那两个老人看了看我们,最后问了下朱霜我们是谁,朱霜指着疯道士我们两个,“我们跟你们提过,他们就是上次披云山帮了白纸门的人。” 两个老头高高瘦瘦,可精神健硕,应该是朱霜的长辈,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算是以示友好。我这时也给刘三叔介绍他们,两个老人和刘三叔互相都是闻名不曾见面,各自钦佩,上前拉了一下手。 途中偶遇,朱霜虽然有些面嫩,可也能看出她的内心欣喜,吃完了饭,我们围在一张桌子上说话。 问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朱霜摇头不想说,她一向倔强,而且在她心中防范意识还是挺强的。 这也难怪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就要背负这么沉重的事情,两个老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气势挺强,在白纸门中应该地位也不低,只是没有参与披云山一战。 他们两个好像也处处以朱霜为中心,好像朱霜已经继了门主之位。 既然没有回答我们他们要去做什么,他们也就不问我们去哪儿,做什么。 本来就是偶遇,人家防范心又特别重,我们说了一阵客套的话,不咸不淡的,我们就准备起身离开。 离开之前我跟朱霜告辞,“我们有事要去狼山,就此分别,你们一路小心。” 没想到我说完这话之后朱霜微微惊奇,终于她和两个老头商量了一下,转身对我们说,“我们也要去狼山,我们同路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有人坠崖 没想到他们这一行人也是要去狼山,事情就有点奇妙了,他们这兴师动众的来狼山干什么? 离开县城往狼山防线赶,走了一阵。我就试探着问朱霜从福建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儿干啥。 她现在的神情比我们离开披云山的时候好的多了,我以为她又不想说,抢先说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其实我们大家同路挺好。就算是看风景也有个说话的。” 没想到对于我的询问她倒是回答了,“其实我们这次来河北,是因为在河北出现了我们白纸门弟子的行踪。” 她怕我不明白,看了我一眼又道,“是那几个叛徒的,河南分堂口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这才从福建赶过来的,我们的人一路跟踪,最后好像是见他们逃到了这里没出来。” 我点了点头,原来她还在一直想着帮她父亲报仇,想通过这几个叛变的弟子找到阴灵教的人物,和我的执着倒是有些相通。 “刚才在饭店我没说,就是因为那儿人多嘴杂,还望你们见谅。” 见她这么说,我倒是想知道那几个叛变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多问了几句,朱霜笑笑没有再答,我也知道这是他们门内的秘密,就不再问。 朱霜身旁的两个女孩,一个叫莲子,一个叫碧华。她们两个的好奇心倒是很强,问我们来这又是什么目的。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冲着她倆。其实上也是冲着白纸门众说,“听说这儿出现了赶尸门害人,我们来看看。” 朱霜一直都以为我是玄灵公社的,她遇到我那时候我还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听我这么说,朱霜身后的两个老人皱着眉头,“北赶尸门这么多年没露面,是藏在这儿么?” 见两个老人一脸较真的表情,我只得解释是听闻这么说,至于在不在,看过就知道了。 我自己心里都有点打鼓,毕竟刘叶没有见到僵尸,具他的描述,那几个人好像也不是赶尸门徒,赶尸门徒的脑袋上,都勒着白布的。 疯道士依旧想套些近乎,大声指责北赶尸门作恶多端,白纸门众并不是太感兴趣,疯道士只得转变话题,最后又讨要起秽土来。 当告诉秽土是用人临死之时呼出的郁气制成时,疯道士开始趴在路边大呕。 行不许久,就来到狼山脚下,抬头望去,密密麻麻的山峰,果然不亏狼牙之称,现在青天白日的,也不怕有什么奇怪的情形出现,大家开始进山。 这狼山是汉武帝时期得名,汉武帝晚年多病,怀疑是太子想谋其位用“巫蛊”害人,太子刘据自杀,太子之子郎山君遁逃至此,后通假为狼山。 这山中山峰极多,进去之后总觉得阴森森的,开始大家都还在不停地说话,进到这阴森森的山中之后就默不作声地赶路。 想到刚才朱霜说的那些话,要白纸门的那些叛徒也在这,肯定和阴灵教脱不了关系,这个阴灵教,怎么到哪儿都是阴魂不散的。 行不许久,已经进入狼牙山山腹之中,周围群峰耸立,我们进来的时候打听过,大概有三十六峰,这要一座一座的找过去,绝对要找死人了啊。 可是要不是不找的话,只能撞撞运气去登朱峰莲花峰,要是那上面没有什么异常的话,再挨个寻找。 现在那么大的太阳,不利于纸人潜行。 在大家都停下的时候,我倾听了一下这周围的动静,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就算是有,现在也不怕他们,阳光那么强烈,冤魂退避,冤魂蛰伏,他们也搞不出什么鬼来。 正在登峰的时候,那个叫碧华的女孩子突然看着一个方向大叫,神色惊恐。 所有人都停下来问她怎么回事,她脸上惊恐的神色还没有退去,“我看见有人从山峰上掉下来了!” 我们感觉到不对劲了,听刘根说,很多人来到这山中就消失掉了,从我们进来就没见到什么人,怎么会突然有人从山峰上掉了来。 按照碧华手指的位置,那山峰又陡又高,人是极难上去的。 吴弃和白纸门不熟,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赶路,听这个女孩子大叫,转头问了下,对着我们道,“那个地方必定有古怪,我们大家小心去看看。” 朱霜身后的那两个老者长的都比较清癯,只是一个肤白,一个肤黑。肤白的那个老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古怪,有人攀山坠崖也很正常。” 吴弃嗯了一声道,“且不说坠崖这事极为偶然,就算是我们遇到了,有谁在坠崖之前不厉声呼喊,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我觉得刚才坠崖的,有可能不是活人!或者说,是活人被封住了嘴!” 吴弃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事异常,莲花峰也不登了,转身向着碧华所说地方而去。 可是往碧华说的地方行走之时,根本没有路径可寻,一片乱草蓬松,我们走过去哗哗作响,这些走过去不行,打草惊蛇。 刘三叔止住了大家,冲着白纸门的两位老者道,“我这里有一点微末法术,可以行来全无声息,不知各位可愿意用。” 那两位老者见刘三叔说的客气,点头同意。刘三叔最先将疯道士喊到跟前,在他心手心写了一个“徒”字,水汽蒙蒙的,瞬间消隐在疯道士的手心里。 等写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徒”字,而是“徙”字,他在我手上每写一画,就感觉有一股气从手上划过,看来这水法的修行同样需要高深的道力。 本来在三个女孩手上写字多有不便,可刘三爷是长辈,也不忌讳这些,一时除了刘根的所有人都已经手心写字。 刘三叔道,“让大家见笑了,大家走走试试。” 我抬脚时发现脚上雾蒙蒙地一片水汽,走在乱草之中,犹如露水润物,声息几近于无。 那两位老者见潜行无声,低头看了下脚上,冲着刘三叔点头,“河北水法,果然神妙,见面犹胜闻名。” 刘三叔又谦虚了几句,大家继续前行,好不容易来到碧华刚才指的山峰之下,只见地上一片殷红的血迹,向我们证明碧华所说的话真实无疑。 可是那尸体却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地上也没有再见血迹。 我们每个人心中开始紧张起来了,怎么刚进谷就有人莫名其妙的坠崖?我观察了一下周圈的环境,只见流云惨雾,阴森森的,说不清的凄迷。 就在我抬头看之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脑袋,从一个大石头后面露了出来,对着我们窥探了一下,虽然他极为小心,看了之后立马缩回,但还是没有逃脱我的眼睛。布节名号。 我说了声“有人!” 从两位高瘦老者身上立马跳出来了两个纸人,纸色都已经发黄,单薄之极,高瘦老者问了我一下那人出现的方向,两个纸人白光一晃,就没了踪影。 随后我们听到不远处有大喊声传来,似乎有人被纸人缠上了。 我们冲出了惨淡的雾气,立马觉得头脑清晰,这时候再看眼前的情况的时候,远远看见纸人挡住了两个男子,他们显然没见过纸人,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可就是冲不过去。 纸人只是拦住他们不让他们逃遁,我们这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个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里面应该装的是刚才坠崖的那人。 他们手里还是拿着招魂幡子,十有八九,这坠崖死亡之人就是他们害的。 随着我们走近,那两个男子更加紧张,刘叶突然窜到了前面,怒火冲天地指着其中一人道,“就是这狗日的射伤了我!” 我看见另一人中顿时一愣,眼成三角,一脸凶相,不正是西安城中偷袭我的人么? 冤家路窄,我和刘根双双冲了上去,我想拿住这人,问清楚他到底是谁! 第一百六十八章:失力 这两人没想到会突然被这么多人围住,走又走不掉,见我们上去,白纸门的黑白老者屏远纸人。想来是想看看我们两个功夫如何。 我转头问刘叶,“之前是他们两个么?” 刘叶道,“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 我连听加看,周围并没有另一人的踪迹。那就先将这两个人拿住再说。 刘叶先上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他的狐步,刚才他提起了自己的小葫芦喝了一口水,嘴中做出两句类似狐狸的古怪的叫声,随后就朝着对手冲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是水法还是狐步术,他仿佛已经将这两个术法结合在了一起。 他一动。速度就快到不可思议,看不清他的脚是怎么移动的,像是踩着一股轻烟,一瞬间就已经逼近了那人面前。 他之前逃命用的可能是单纯的狐步,不像这次快到如此诡异,他的对手也吓了一跳,拿刀捅来的时候,刘叶的身影已经闪到了另一边。 他们两个交手还没有几个回合,刘叶的速度越行越快,就好像是幻影一般,周围都是他的影子,看起来不真实。 我曾经第三次见过这样的速度,但是前两次都是在夜里,鬼魅术法,心里还能接受一点。现在晴天白日,刘叶的速度就如此离奇。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本来想和他一起奔上的。见他速度那么快,我就停了下来,让他先拿住一个再说,这地方本来就狭窄,省的都冲上去误伤了自己人。 刘叶一出手,白纸门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讶的表情,本来我们脸上也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可我们是一起来的,脸上再出现这样的表情就有些不妥,于是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我们脸上又都恢复了正常。 和刘叶比起来,他的对手虽然凶狠,但是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他同样看不清楚刘叶的身影,他将招魂幡子扔在了地上,手中的一把短刀东南西北的乱捅,不过这也起了效果,使刘叶不敢快速莽撞的近身。 就在我们都这样认为之时,刘叶找了个空隙突然逼近,打在了那人的背上,那人一个踉跄,可他反应也不慢,转身就是一刀,刘叶迅速地退开。 这个人见被我们围观很是恼怒,刀子围着自己划成了一个圆圈,旋转着向着刘叶冲去! 他脑子很活,这也是聪明之法,刘叶的身形再快,也终是有形有质,他这样旋转就好像是一个边缘带刺的陀螺,要想靠近他是很困难的。 似乎唯一打败他的办法就是等他停下来。 这人见自己旋转之后刘叶退走,旋转了几圈之后猛然停下,当刘叶正想上去之时,他又拿出来一把刀,两手拿刀,脸色依旧悍恶,再次冲着刘叶而来。 他这次旋转起来周围的死角更小了,虽然耗下去刘叶必胜,可这样的胜利实在是不光彩,令我们想不到的是,刘叶并没有等,眉头一皱,双手往下一压,反而冲了上去! 那人旋转的正猛,刀子猛然对着刘叶刺来! 刘叶的手抓住了他的刀尖,他转身之时,另一把刀子的刀尖也被他抓住,再众人的惊呼声中,刘叶的手上并没有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水汽,刀子在水汽中一阵晃动,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那人没想到刘叶敢空手夺刀,而且和一般人认为的空手夺白刃大异,刘叶夺取的确实是白刃,后者是刀把或者将其击落,刘叶夺的是刀身。 就在他愕然之时,刘叶猛然出脚,那人小腹被踢中,哼了一声倒下。 刘叶脸上露出了骄傲的微笑,这是复仇的快感,手掌上面一阵水波晃动,毫发无伤,已然将刀子翻转过来拿在了手中。 刘三叔点了点头,显然对刘叶的表现还满意。 刘根虽然也会水法,可是他的水全部用在了其他的地方,要么是打小鬼,要么是打冤魂蝙蝠,或者就是救治中了蝙蝠蛊的人,真正与人对战的水法,我们却不曾见到。 在清凉山的时候,他也没有机会使,轮番比武的时候他没上,逃命之时,除了这些阴邪秽物纠缠,就是红蝠人魔和驱鬼客两个老怪物,水法用了也白搭。 另一人在刘叶他们对战时就转身逃走,但他还没走两步就再次被纸人缠住,只得又退了回来。 这个人就轮到了我来收拾,大家都做壁上观就好。 我疑惑他之前为何要想致我于死命,上来也废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对着我的头放箭,就好像和我有血海深仇。 自从那天被他袭击过,我就在不停地再想这个事情,一直到我见到他,我都没有想明白。 此人心狠手辣,这是毋庸置疑的,虽然被我们这么多人包围,脸上也没有露出太多畏惧的神情。 他们要么就是天生凶煞成性,不知畏惧;要么就是和我有深仇大恨。 我轻轻地走了上去,盯着他道,“终于让我遇到你了,在先为什么要偷袭我?” 见我们认识此人,他们都惊讶做声,疯道士喊道,“你认识他,他是谁?”布节鸟划。 这事我没有给任何人提及过,那天遇刺后本来要去找疯道士商量,没想到韩勋他们到来打乱了我的思绪,此后我也就没了询问疯道士的心情。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他们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那人真是凶悍,刚才虽然想着逃跑,见逃不掉,他抓着刀子就朝我冲了过来。 之前他偷袭我之时,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经历了清凉山生死一战,数次从鬼门关外逃生,我对实战有了更深的感悟,现在拿下他是轻松加写意的。 我用峨眉拳法迎了上去,别说当着这么多人,还有三个青春美貌的姑娘我不能输,就算是我独自一人,也想尽快的拿下他问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泉碧落手抄》手抄第一部分已经通读的我,现在已经力大招沉,只要他中上我一招,准保他倒下不能再起来。 随着实战的增多,峨眉拳法的理解也逐渐加深,招数精巧,几个闪躲就打中了他一拳,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他只是微微退了两步,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随即又冲了上来。 似乎我力气变小了,好像突然流失掉了一般。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顿时脑子一蒙,怎么回事?难道跟我一夜白发有关系? 我这还没想明白,他的刀子就已经劈了过来,这时候我心里的惊讶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要知道我千辛万苦的才找到这里,好不容易将一身阴气化为力气,而且现在机缘正好,那么多高手也在,只要寻到赶尸门,就能报仇。 可我现在就好像被人抽了筋,打过去的招式虽然像模像样,可是没有一点克敌的效果。 围观的众人丝毫不知道情况,见我在一瞬之间我打中了那人五拳之多,纷纷露出欣赏的眼神。 他身上挨打,反而激发了凶厉之性,举刀对着我狂扑。 一时之间我险象环生。 无奈之下只得避过了他的刀子,近身抱住了他,双手扣住了他的双肩,两个人在地上打起了滚。 狼狈。 看我这样,疯道士和吴弃不忍我丢人,双双上前帮我将其按住,并且把我拉了起来。 我迷迷茫茫地站起,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原因却不知道该向谁去询问,心里乱极了,像是一会飘上了山巅,一会又猛然沉向了无底的深渊。 在他们两个都被抓起来的时候,我还在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冥冥中有鬼神,抽走了我的力量。 为何这力气早不失晚不失,单单在这个时候失去,难道这就是我的命么? 发愣中不听是吴弃还是疯道士问了我一声,“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没事。” 我没在意自己的狼狈,我知道白纸门一行人看我的目光肯定是充满了疑问和可笑,虽然我也收拾下了对手,可远远没有刘叶来的干净利落。 眼前的这些白纸门人,之前没有一个人见过我出手,包括朱霜,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实力如何。 我打了打自己身上的泥,回头见朱霜撇了我一眼。 管不了那么多了,见他们都在审问这两人,问他们是不是赶尸门的,我也挤了上去,先问清偷袭我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诅咒 “你们是不是赶尸门的?”疯道士正在审问。 两个人都没有答话,或者说就没有理会。 “为什么要之前要偷袭我,你到底是谁?”我对着那个三角眼的人问。 那人同样也没有理我。 这两人竟然这般倔强,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点都不作答。 他们不说,我们也不能这般耗着,对付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有黎俊豪在就好了,没有什么顾虑的。可以直接搜魂。 但是我们现在却有点束手无策。 见这两个凶徒什么都不回答,刘三叔让我们先解开袋子看看。 这个袋子里面肯定是装的刚才跳崖人的尸首,刘叶上前将袋子口的绳子解了开来,慢慢地将袋子把下扒,露出一个苍白的男人的脸,印堂发黑。在袋子中蜷缩成一团,看来这人已经死去多时。 不过我们大家都发现不对了,这个人并不是跳崖的那个人! 跳崖身亡应该摔的不成样子才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肯定血肉模糊。 可是这个人周身好像是完好的,只是被他们装进了袋子里面。 “这是谁?怎么回事?”刘三叔怒发上指,对着那两个人吼道。 那两个人只是抬头看了刘三叔一眼,一样没有吱声。 朱霜身后的黑面老头突然道,“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逼问不上刑怎么成,交给我来问他吧!” 他应该也是想找到那些黑纸门门徒的下落,见我们问不出来什么,有点急了。 刘三叔点头退下,他挥手召来了自己的纸人,在他的指示下。那个纸人猛然跃出去,在其中一人腿上划过。那人一下跪倒。血如注,顿时就涌了出来。 那人抱着腿发出啊啊的呻吟。 另一个人的眼睛里终于露出来了恐惧。 看来白纸门的这个老头也是一身邪性,不知道朱霜是从何处将他们两个找过来的? “说不说?”黑脸老头对着那人大吼。 看那人只顾着抱着腿叫,他又转头对着另一人道,“你也愿意这样么?要是不说,我下次就斩掉他一条腿!” 那人好像没听懂一样,黑脸老头愤怒起来,又让纸人在他腿上斩了一刀,那人大叫更甚! 旁边那人好像终于有点怕了,张开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嘴里“啊啊”做声。 我们朝着他的嘴里望去,在他的嘴里只余下了半截舌头! 他的舌头早就被割掉了! 张嘴之后他指了指身旁的那个人,意思应该是他也一样,同样被割去了舌头。 我们疑惑不已,这么凶厉的两个人,竟然是被割掉舌头的两个人,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需要这么做,而且两个人被割掉舌头之后依然在凶厉地在这做坏事,真是让人难以索解。 震惊之余,朱霜走上来问道,“那你会不会写字?那把你们知道的写给我们。” 那人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好像是说耳朵也被人刺聋了。 我们感觉更加的匪夷所思起来。 朱霜只得用树枝在地上比划,让他们在地上写。 那人会意,接过来树枝,但却不知道写什么,因为他的耳朵聋了,什么都听不到。 朱霜正准备将她想问的写在地上,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突然手中树枝掉落,浑身颤抖起来,紧接着另外一个男人也开始浑身颤抖,抖的像是筛糠一样。 朱霜惊讶地回头问大家,“他们,他们怎么了?” 没有人知道,只见他们越抖越厉害,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从嘴角开始往外流白沫。 我们所有人都围了上去,“莫不是中毒了?” 见到他们两个这样,刘三叔二话不说,掰开了其中一个人的嘴,将葫芦里的水倒了一些进去。 应该是他的本命龟的灵龟液,能解百毒的。 当他正要将灵龟液灌入另一人口中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两个都齐齐翻了白眼,腿蹬的直直的,一下没气了。 似乎并不是中毒。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处的树林里有动静。 我站起来大喊了一声,“谁!” 听到我的大喊,那身影嗖的一声没入了树林中,刘叶赶紧追了上去,我们也随后跟上。可那人的速度奇快,只看到一眼就没了影子。 只有刘叶还在跟着。 我们跟不上,但也不敢和刘叶隔太远的距离,怕他万一中了埋伏,特别是刘三叔,在后面跟的很紧,不过没多久他也跟丢了。 在速度上,他也比不上这个半路过来学艺的侄子。 怕刘叶一个人追出意外,我们只好求助于白纸门,让他们放纸人跟上。 纸人的速度快,行踪诡异,刚好能上去帮忙。 朱霜点头同意,可他们的纸人还没有放出去,刘叶已经在远处露出了头。 等他走近,大家围上去问他那人呢? “跑了,跑着跑着就没影了,就好像身子入了地下一样,太奇怪了。” 刘叶一直以来都对他的速度自信,现在竟然有人能眼睁睁地从他眼皮子地下跑掉,这真是怪事。 想不明白,我们只好按原路返回,走到刚才树林的时候,莲子突然停下来道,“这是什么?” 顺着她指着的地方,我们看见了杂草里有两个小纸人,她冲上去捡起来,只见那小纸人背后写着人的生辰八字,头顶和双脚都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可两个小纸人的中心处,被朱砂从上到下贯穿,就好像古代皇帝批杀死刑犯一样。 他们都不解地传着看,传到疯道士的时候,他用手摸了一下朱砂,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这朱砂是新画上去的!生辰诅咒,跟刚才那两个人的突然死亡应该有关系!” 难道刚才这里隐藏的人,有他们两个的生辰八字,见秘密要被知晓,突然以诡异的术法将这两个人制死了? 刘叶再次插话道,“刚才逃走的人,好像那天也在这。” 他这话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帮助,那人是不是死去两人的同伙,我们并不关心。 返回之后我们再次看了看他们两个的尸体,好像确实是离奇死亡,只得连同袋子里面的那具尸体一同葬在了路边乱石堆中。 不管逃走的是谁,现在我们都已经暴露了,只有挨个的山峰找过去,希望能发现他们,想好之后,我们开始挨个山峰找寻。 这个方法实在不是个高明的方法,才找了两座山峰之后,我们都累的浑身酸软,最糟糕的是,太阳要落山了。 这里变得空山寂寂,暮霭沉沉。 阴森笼罩了上来,特别是山中一些古怪的石头,长相特别奇特,犹如地狱中的小鬼一般,山风略过,呜呜作响。 吴弃建议先撤出去,明天再来,这山中必有古怪无疑,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晚上对我们更加不利。 可是我们要撤走之后,他们会不会连夜遁逃掉呢? 朱霜也不打算撤走,她对阴灵教恨之入骨,现在已经要找到这几个叛变的弟子。 几番商讨,还是决定露宿山中,放出纸人警戒,万一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立马就可以知晓。 朱霜他们在避风处坐下,我们在他们不远处也寻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休息。 现在夜间也没有月亮,山里更是阴暗,我仍然在担心自己力气的事情,为什么打出去之后,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效果。 感应了一下,只能感应到丹田的那股火苗在跳动,转眼望去,眼睛依然看的清晰。 我甚至能看到朱霜眼睫毛在一动一动,偶尔朝我们这边看一眼。布亩介圾。 刘三叔和刘叶也都有各自的本命龟,常年用龟灵液吸眼睛,不但能看见鬼魂,在夜间也能看的比较清楚,特别是刘三叔,一双眼睛就像是一琼深潭一样,所以他们也不惧怕黑暗。 白纸门的纸人还没有放出去,我突然听到了远处山峰之上有极轻微的响声,不一会,刘三叔和两个老者也都听到了,我这时候屏息静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估摸着大致声音的来源,我慢慢走了出去,这时候我看见在远处的山峰上,好像有一个黑影子晃动。 是白天走脱的那个影子么?我招呼了一下他们,自己拔脚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见我突然奔走,吴弃小声地喊我,问我怎么回事,我回头轻声道,“好像有人!” 他们也都跟了上来。 吴弃见我跟的比较急,又喊道,“小心点!” 我停顿了一下,看见那个黑影子是在另外一处山峰之上出没,在另一处山峰之上,夜里我肯定不会过去,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们所有人又往高处爬了一些,就看见那个黑影子再次出现,他行动极快,可我看到了他是在跳行。 僵尸? 我心中大喜,指给刘三叔看,让他辨认下是不是僵尸。 刘三叔还没有答话,这时候那黑影出现在山峰的一个高凸之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它是纵跳上去的! 那也就是说,必定是僵尸无疑。 我还没有来得及欣喜,那个僵尸又开始动了,他一纵之下离奇的高,一座山峰,他纵跳几十次之后,竟然能到达山峰的顶点。 我们都被唬住了,这他妈的还是僵尸么? 可唬住我们的事情还在后面,纵到这个山峰的顶点之后,它一下又纵向了下一个山峰,这两座山峰之间可以说是天堑,距离不得有几十米之远,这么高的距离,就算它铜筋铁骨,掉下山涧绝对也将其摔成了一团烂泥。 可是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它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下一座山峰之上,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这是?飞僵? 第一百七十章:大义如山不可避 难道之前碧华看见的并不是人坠崖,而是看见的这只飞僵在飞跃? 在那只飞僵离后不久,众人议论纷纷,“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刘三叔也是摇摇头,跟着朱霜的白脸老者小声道,“刚才的是僵尸么,这么厉害,有可能是僵尸王啊!” 我们都没有见过飞僵。甚至连真正的跳尸都没有见过,和红蝠人魔争斗时出现的那些并不是跳尸,而是中了蝙蝠蛊的人。布亩夹技。 《黄泉碧落手抄》中奇门篇有说,所谓跳尸,就是黑僵尸吸食了足够的人血形成的,除去阳光之外任何东西都不怕。这时候要想降服的话就比较麻烦。 而飞僵的形成需要很大的机缘,就好像是人修道一般,大道三千,修行者无数,可真能平地飞升的人,那都已经成了传说,飞僵虽然不是僵尸的极致,可也相当恐怖,它是跳尸藏于幽暗之处,吸收月亮精华,历经百年而恶魄仍然不散的话,则会变成飞僵,这个时候纵跳如飞,已经不单单是吸食人血,而且还食人精魄。凶厉异常。 对修行的人来说,一般的僵尸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只要打散它们的魄。它们都变成了一具真正的死尸,会慢慢的腐烂。 可僵尸的级别越高,将其恶魄打出来的难度越高,但僵尸变成跳尸的时候,浑身筋骨僵硬无比,恶魄也变的更加凝实,各种克制之法就显得疲软,就是因为这些法门已经很难透过它们坚硬的皮肤打击到了内里,因此也伤不到他们的魄。 当它一旦变成了飞僵,周身已经坚如铁石,据《黄泉碧落手抄》上说,它们的恶魄已经和血肉融为一体,更是难以击散。 而僵尸的最顶级的魃子,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原因就是它历经了千年的修行,浑身已经变的如同铁板一块,而且恶魄已经消失了一样,打不动,打不伤,更打不死。 沉吟了一会,我还是将手抄中关于僵尸的记录给大家如实说了,并且说了刚才出现的这个僵尸,有可能就是飞僵。 听我说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飞僵是赶尸门的还是野生的,野生的还好,要是赶尸门的,那可就麻烦了。 白纸门那个黑脸老头听我这么说完,转身向着朱霜道,“小霜,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几个叛徒的行踪,万一出现的真是飞僵,我们白纸门再也受不起这损失了。” 白脸老头也点头附和。 朱霜感觉到了为难,这两个老头应该是她现在可以依靠的底牌,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违拗他们。 可万一那些白纸门叛徒就在这,再想找他们就要花费更大的功夫。 她没有急于决断,而是问我们,“米凡,你们什么打算?” 其实这时候我的内心是想留在此处,可是一想到这里有飞僵,因为我自己意气用事的话,可能会让很多人葬身在此处,我点了点头对刘三叔道,“要不,我们也先撤出去吧。”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仇怨,而把所有的人都拉进危险之中。 我明白,一旦撤走,再想找赶尸门报仇就遥遥无期,飞僵并不怕太阳光,在白天依然强悍无比,要不然碧华也不可能在白天看见它。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刘三叔摇头,“要真是飞僵的话,我们反而不能撤走了,必须想尽办法将其杀灭在此处,万一它逃出此山为祸,那就不单单是伤几个人那么简单了,照你说它已经不是吸食人血,而是吸食精魄,吸食之后又可以很快逃遁,很可能会为祸千里,绝对不能放走它!” 疯道士和刘叶也是一样同意,我看到他们神情坚毅,绝对要将这个飞僵毁灭在此处。 吴弃本来是建议撤走的,见到这个飞僵之后一样愿留下,每个人都有生存之向往,都有死亡之畏惧,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超越了死亡本身,这个东西,就是大义。 这个飞僵一旦脱离这一片山区,我们未必能知道它去了哪里,伤了什么人,它绝对是吸食了精魄就转向下一处,死亡的人无知无觉,肯定会被以为是突发疾病而死。 万万不能放走它! 我没想到大家都要留下,转头对着朱霜笑了笑,朱霜点头,“那我们也留下帮你们!” 那个黑脸老者咳了一声,“小霜,不可意气用事,这飞僵不是我们能对付的,留下来没有意义,咱们经不起折腾了。” 朱霜没想到黑脸老者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道,“可是你们不是说,张风他们确确实实看到那几个叛徒进了狼山么?” 黑脸老者嗯了一声,“仇是要报,那几个叛徒也要抓回来严惩,但我们没必要玉石俱焚,今夜我们要是都折损在这,你爹爹的仇还报不报?惹上阴灵教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极致了,最好不要在和赶尸门结上梁子。” 朱霜哼了一声,没想到黑脸老者当众反驳她。 余下的几个白纸门徒不敢说话,看他们低头的样子,应该心中多半是赞成黑脸老者的话。 白脸老者见当着外人的面陷入了僵局,笑了一下道,“小霜,我和你四伯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就是心系咱们白纸门,飞僵我们也想灭,可是我们现在心有余力不足,眼下还是留着实力为你爹报仇,你说呢?” 这个白脸老头不如黑脸老头这般大声,说话虽软,可说出的道理却让人不能抗拒,朱霜不说话了。 说完之后,他不管朱霜答应不答应,便站了起来,对着白纸门的所有人道,“我们先退出去,那些叛徒跑不了,走吧。” 他在白纸门中应该是颇有威严的,他说过之后所有人都慢慢地站了起来,“搀着小霜。”他又吩咐道。 莲子和碧华去将朱霜扶了起来。 我看见朱霜抿着嘴唇,慢慢地将那两个女孩的手甩开了。 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掌控白纸门,况且他们白纸门本就邪性,除了报仇,不会关心别的,更不会想着锄奸灭邪之类的东西。 疯道士心中大为着急,这纸人的消息一点都没打探出来,正想慢慢建立情谊来着,别人说走就走,他尽力的想拦住,“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山里,你们天亮再走吧!”黑脸老者不搭理疯道士,说了声,“告辞了。” 然后他们一行人慢慢地走远,终于消失在山峰小道的转角里。 “胆小鬼!”刘叶骂了一句。 “唉,我看那个女门主也是迫不得已!”刘三叔摇头叹息,叹息过之后,刘三叔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先来找这个飞僵,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 我们齐齐“啊”了一声,我们连夜去找它么? “谁身上带的有火柴,先把火点起来。”刘三叔又道。 “点火干啥?”我更是惊讶,问了一句,这样很容易暴露的。 刘三叔一边从身后拉出一只碗和一块黄布来,一边回答我,“我要水法观物,看能不能找到那只飞僵。” 他话音刚落,刘叶赶紧道,“师父,我们去找就行了,别用这法子,这会损伤您的寿元。” 刘三叔摇了摇头,“没事,只要以后用心修养,能找补回来的,现今必须先找到那只飞僵,他走那么快,白天我们也跟不上,更何况是夜里。” 刘叶又出声阻止了几声,反而被训斥了一顿,便不敢再开口。 原来他说的找找是自己用水法来找,我们都听闻过水法观物,可都没有见过,听闻又要损折寿元为代价,也出言相劝,他说没事,些许阳寿,就当少活了半年好了。 我们捡拾起一些枯柴,在避风处点燃了一堆火来。 此处还算是隐蔽,就算是点了火,外面也能轻易发现。 借着明亮的火光,我们看清楚了刘三叔的碗,那是一只青铜碗,上面都有点锈迹斑斑,最上面是一层“卍”字符,下面是水波一样的古怪符文。 那黄布上面也全是古怪老符号,有点像是甲骨文,他铺好了黄布,将青铜碗平放在黄布正中,打开了一个小葫芦,倒进去了半葫芦清水。 第一百七十一章:三十六峰皆是阵 青铜碗里呈现处一片绿莹莹之意,我们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朝水碗里面看,但是清凌凌的水碗也看不到什么异常。 刘三叔用手中指沾了碗中的一点清水,开始在黄布上写字。 他的手指上冒出水汽来。想来已经将自身的道力激发,手指纵横捭阖,在黄布上瞬间写下了“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那水汽在黄布上并未消失,他转身又在另一侧写上了“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吴弃和疯道士互相看了一眼都惊呼道。“六丁六甲神法!” 刘三叔点了下头,示意他们两个不要在说话,一双手水汽弥漫,往下慢慢地压在了黄步之上,只见之前六丁六甲二十四个水字,纷纷飘起。就好像是回溯的鱼儿活了一般,进入了青铜碗之中。 刘三叔见势立马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黄符纸,瞬间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写上了“甲申乙亥壬午丙子”,这下不需要疯道士说,想了一下我也明白,这应该是刘三叔的生辰八字。 之所以用生辰八字能害人,就是因为一个人出生之时,每个人对应的生辰时间都是一定而且独一无二的,它对应着一定的天地法则,就是在出生之时,所有东西在冥冥中已经注定。 怪不得刘叶说损伤阳寿,原来这水法是要把自己的生辰写到水法之中,写好之后刘三叔没有停留,将带血字的符纸也丢进了青铜水碗之中。那血字慢慢散开,水碗中的水放佛活了一样。不停地动荡。好像有人在晃一般。 刘三叔开始将眼睛瞪的极大,将头往水碗中望去,从水碗中升腾起来的血色雾气将他的脑袋笼罩在了其中,这就是神秘的水法观物么? 在边上的我们被这神秘的水法所惊讶,也不敢打断刘三叔,过了好长一会,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他一脸水汽,慢慢地摇头道,“两处明火,三十六处煞点,这山里面的反应怎么那么诡异?” 我们都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他解释到,“我从这里面看到的是,有两处邪气充盈,应该是古怪之处,但还有三十六处煞气凝重连在一块,好生奇怪。” “那个飞僵呢?”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没有感应到。” 因为奇怪的地方很多,他记不全,要了疯道士的朱砂笔,将在水法中观测到的两处邪怪的地方,和三十六处煞点都划到了纸上,当记不起来的时候,又将头探入到青铜碗上方去探看。 终于他整个脸都被水汽打湿,将通过水法看到的情况完全画到了纸上。 现在的纸张上被画的密密麻麻,有点有线,疯道士和吴弃也围上去看,疯道士看了一点就道,“这像是阵法啊!” 刘三叔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可这是什么阵法啊,能用整座山做阵?” 刘三叔这么说的时候,吴弃突然道,“您说三十六处煞点,这山中山峰一共有三十六个,会不会跟这三十六峰有关系?” 刘三叔被吴弃所说点醒,将画出来的东西与周围山峰一一对应,遇到看不清楚的就爬到半山去观看,看完他神色大变,“这山就是一个天然的聚阴阵,每座山峰都是阵法的一个阵脚,好大的手笔!你们有没有谁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这山里面从进来就感觉阴森森的,至于其他的异常我倒没有感觉出来。 吴弃仰头看了一下天,他最喜欢的就是观察天相,看了之后他惊讶道,“星斗的方位好像错乱掉了,怎么回事?” “这就对了,看来这里的山峰晚上应该就有迷魂的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的到来有关系,但是一定有古怪,赶快去喊住白纸门的那些人,别让他们往前走了。” 刘叶的腿脚快,刘三叔准备让他去,可是刘叶哼了一声,“他们这些胆小鬼,一听说出现了飞僵转头就走,还喊他们干嘛?” “现在三十六峰全是阵,他们从中走不出去的,赶快把他们喊回来,大家好好商量下,就算是他们要走,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再说,现在擅自离开的话,估计会陷入到敌人的圈套之中。” 刘叶没有再说什么,用葫芦里的灵龟液洗了下眼睛,防止自己也迷失在山中,飞一般的去了。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知道我们来?提前在这布下了阵?”疯道士问道。 刘三叔摇了摇头,“我们来的很隐蔽,来之前又没有告诉任何人,很可能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白纸门的,我们算是闯进来的人,不再他们的计划之内。” 我们想了想这次白纸门的到来,是为了找那几个叛徒的,那几个叛徒在披云山中就投靠了阴灵教,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算是小角色,现在怎么会突然在河北大招旗鼓的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要把朱霜他们引过来。 朱霜现在报仇心切,听到他们出现的消息也一定会前来。 那么也就是说,刘三叔分析的很可能是对的。 焦急地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刘叶再次回返,奔近之后还没等我们问,他就摇了摇头,没有追上白纸门。 或者说,他们没走远就已经神秘的消失掉了。 现在已经退无可退,我们的到来同样惊动了他们,刘三叔指着他在符纸上画出的两处邪气旺盛之处,“如果这山里有赶尸门,这两处地方必然是他们的巢穴!我们现在先去其中离我们近的一处看看,白纸门那些人肯定被他们抓了!” 疯道士道,“应该不会吧,白纸门的术法挺厉害的,怎么可能被人无声无息的抓住!”说了他又问刘叶,“一路上有没有打斗的痕迹?” 刘叶摇了摇头说没有,可他们就是不见了。 白纸门的那些人,似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相信赶尸门在此,当见到飞僵,几乎能确定赶尸门在此处之时就立马撤走,难道他们这般谨小慎微还是被算计了? 若这些山峰全是天然的迷魂聚阴阵的话,我们倒不怕,不论是刘三叔爷俩的灵水,还是吴弃的五帝钱,疯道士和我的咒,能有克服迷幻的作用。 现在只能按照刘三叔的指示,往最近的,他们最可能出现的一处巢穴而去。 我找赶尸门报仇心切,心中同样隐隐地担心朱霜,想好之后正要出发,我忽然想起太白峰那次被困,朱欢庆他们弄了一个感应风铃,只要有活人进去那个风铃就会响,他们将之称为感应风铃。 当时我进去风铃没响的原因,就是当时自己一身都是阴气。 可是现在我身体发生了大的异变,他们要在这的话,谷口应该也挂满了感应风铃,弄不好都会一起作响,至于刘叶他们几个,一身阳气充裕,更是能触发感应风铃,提前被他们感应到我们的出现。 我将这个情况一说,疯道士愣了一下,“你是说周身阴气才可能不触发那些风铃?” 我点了点头。 疯道士滑稽地将手放进了怀里,从怀中掏出来了几张符篆,“这是最简单的通阴符,来试试效果好了。” 我没想到疯道士已经能制符了,问他什么时候制成的,他嘿嘿一笑,“从披云山离开你还记得吧,我去办了两件事,一个是暗查了阴灵教的底细,另一个是就是跟着师傅学了制符的知识,这只是最简单的通阴符,我前几天刚画出来的,每个人一张,带在身上就能看见阴魂,周身也会短暂的聚阴。” 没想到他在制符方面既有这般的天赋,看来以前之所以没制出来,原因就是因为他懒。在我惊异的目光中,他每个人分了一张,在分给我们之前他口中念咒,“玉皇上帝急急如律令,启!”只见每张符篆都发出了灰蒙蒙的光泽,似乎甚有灵效。将符篆递给我们又道,“功效应该能持续到天明时分,好了,出发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也接了一枚放在身上,开启了各自防止被迷魂的术法,大家向着刘三叔指的方向夜行而去。 对照着刚才画出来的东西,终于在一座低矮的山峰前停住了脚步,刘三叔再三观察,最后肯定,在水法观物中看到的邪气充盈的地方就是此处。 我们小心潜行,沿山而上,终于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一处狭长的通道。 这情景和太白峰中的情景有些相像,看起来里面应该是别有洞天,赶尸门的手法还是没有变,里面应该囤积着大量的僵尸,以及僵尸看守人。 谨慎起见,我先沿着山体的缝隙走了进去探看,走到深处的时候,发现两侧的山体上有很多刀斧的痕迹,想来此处被发现之后,不能通人,他们又加以打造所致。 行不多时,果然和我心中的猜测一样,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十来间松木的大房子,隐隐还有叫骂声从里面传出。布边叨技。 看来找对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赶尸有那么大的阵势。 我退出之后将里面的情况给他们说了一遍,现在余下的就是商量怎么进去。 刘三叔沉吟了一下,说自己有一个水术是“隐”字法,能将我们的气息摒去,连身形就能遮挡一二。 刘三叔的术法我们相信,这般进去应该是可行,可是退出来的路就这么一条,万一要是在里面失利,想出来可不那么容易。 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先进去再说,我怀疑白纸门的人现在就在里面,刚才的叫骂声就是在审他们,救人要紧,不管他们里面有多少人,将白纸门救出之后里应外合,那些赶尸门众应该不足为惧。 水法“隐”字诀一写,我感觉身形都轻了起来,五个人开始慢慢地走了进去,道士的通阴符加上水法隐术,我们进去之后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伏在暗处观察了一下,见每间松木房门口都悬挂着灯笼,从中间一个松木房子传来了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小妮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么把白纸门并入我们,要么,就让你们白纸门从这世上消失!” 第一百七十二章:劝降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正是那个丑脸姚婆婆的声音。 她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对付白纸门,现在她出现在这里才是最正常的。 听到朱霜道,“要杀就杀。啰嗦那么多干什么,父仇不共戴天,我是不会跟你们一伙的,更不会让白纸门跟着你们作恶!” 老婆子哼了一声,“你父亲的死其实和我们关系不大。那是他的堂弟害的,我们灵使已经把那人杀了,你应该感激我们才是,怎么反而记恨我们?” “少在这强词夺理了,要不是你们从中挑唆,朱富安又怎么会叛变。我已经找人炼了他的魂,关于你们的一切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听朱霜这么说,屋子里的丑脸老婆婆没有再劝她,转头对着其他人说,“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要留着和她一起陪葬么?” 耳听的一个老头大喊,“卑鄙无耻,你奶奶的竟然用毒,把我放出来,看我不宰了你这个巫婆!” 应该是那个黑脸老头,他性子比较的暴躁,现在被捉应该很愤怒。 原来他们走后不久就入了迷魂阵,继而被人用毒迷晕给捉到了这里来,怪不得刘叶找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之前并没有在白纸门见过你,想来你是藏在白纸门里未曾露过面的宿老吧?敢问你怎么称呼?” 黑脸老头道。“老子是黑白纸--”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脸老头打断了。“别说了。现在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有脸提名号么?我们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可要我们背叛白纸门,我们宁死不会,你就别做梦了!” 接下来我们没有听到那个丑脸老婆子说话。 黑脸老头这时候突然又骂道,“张风、孙明、刘守城,朱明,朱光,萧元昊,董存义,你们几个果然都在这,好好好,看来是完全的背弃了祖宗,背弃了当时的承诺!存义你这个小崽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说,为什么要背叛白纸门!还有你孙明,从你走后你娘就一直哭,你还没有没点良心!” 想来是那些白纸门的叛徒,口口声声说是黑纸门的人,我记得龙炎之前喊过他们的名字。 一个声音道,“骂我们有用么,你们不也想猪一样地被人家给抓了过来,你们号称黑白纸魔都没有办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这人说话的声音阴阳怪调的,不知道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黑脸老头被气的大声怒吼。 我们一行人现在潜伏在暗处,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有十间松木房子,中间松木门口站的有两人,其他的松木房子里面想来应该是僵尸,只要那只飞僵不在这里,想来也无关紧要,我的打鬼鞭子挥动起来,一般的僵尸还真挨不了几鞭子。 我们没有贸然上去的人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这些房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有先把形式估计清楚再说。 黑脸老者胡乱大骂了一阵,好像有人走过去扇了他的耳光,这脾气暴躁的老头便不骂了,这样的人,可杀不可辱,打他一耳光比捅他一刀还耐受。 那人打了他一耳光说话道,“你他你娘的老实点,这是我们赶尸门的地盘,再他娘的骂人老子还扇你!” 这人开口后我顿时一个激灵,这声音好熟悉。 “小杂种,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宰了你!”黑脸老者嚎叫的像是一只受伤的狼。 那人嘿嘿冷笑。“出去?前提是你们得能出去!” 我这时候才听明白,这是那个半边脑袋有毛的家伙,他在这里的话,那疤脸一定也在这,想到爷爷的魂魄,我禁不住热血如沸,只想冲过去马上抓住他问个明白。 “好了,把男人带走,把女人留下吧,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非主流好像答应了一声,“是,姚婆婆,没想到您这么大的来头,之前我一直狗眼看人低,朱师叔和您置气是他的不对,我这就把他们都带走。。。” 耳听的小屋中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声,一群人驾着两个老头和两个青年男子出来,拉进了最边缘的那间木屋,一路之上,那黑脸老者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男人被押出去之后,老婆子开始再次对着朱霜他们三个女孩子劝降,朱霜根本不予理会,另外两个女孩子也没有答话。 “这样吧,你们要不降我们也行,小妮子,把你们朱家同时能拥有多个控神的方法说出来,我也可以放你们走!” 听得朱霜冷冷地道,“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老婆子怪笑了两声,突然喊到,“朱明、朱光、刘守城,你们三个不是想媳妇么,这三个女的今天就可以洞房,去吧!” 听那丑脸老婆子这么喊,我的心突然像是无形的手抓住一样紧张起来。 她这么说之后没有动静,“嗯?你们不愿意?那就换别人好了!” 一个声音道,“我们没,没说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怎么洞。。。” 丑脸老婆子桀桀怪笑,“当着这么多人怎么了,我老婆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就让给他们三个!” 耳中听的女孩子的惊呼响起,似乎他们三个真的走上了前去,一个声音说,“霜姐,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然后我就听见了布锦的撕裂之声和女孩的惨叫声。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从暗影中一下跳了出来,吴弃伸手抓我没有抓住,随后他们只得跟着奔了出来。 我刚跳出来就被人发现,站岗的两个赶尸门人冲着我跑了过来,我力气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可功夫和巧劲仍在,一拳一脚全部都打在了他们的要害之上,两个人嚎叫了一声,歪歪斜斜的软到。 随后木门被我一脚踹开,听到外面有人惨叫,正在准备施暴的三人都站了起来,我对朱明朱光这两兄弟毫无好感,小小年纪心地恶毒,而且现在还起了色心,一冲进屋去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拳脚猛攻,将他们逼退之时,吴弃他们也冲了进来。 随着屋子里的大叫,整个松林房好像是炸了营,很多赶尸门徒从房子里冲出,对着我们这围了过来。布边上划。 疯道士拔剑站在了门口,他们不能靠近,吴弃刘三叔和我则冲进了屋里,刘叶不知道去了何处。 见朱霜躺在地上,我赶忙将她扶起,她的胸口那已经被扯烂了一块,露出了心字罗衣,这次的情形更加的尴尬,她低头不语,不知是中了什么毒,她软软地就是站不住。 现在把她放下她就要软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只得拉住她问刘三叔道,“三叔,这毒能解么?” 刘三叔点了点头,递给我了一只小葫芦,我接的手中之后想给朱霜,没想到她连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犹豫了一下,只得将葫芦嘴送到了她的嘴边,给她灌了一些。 莲子和碧华的衣服已经被扯的乱七八糟,我也把葫芦里的水灌给了她们,转身将葫芦递给刘三叔的时候,丑脸老婆子盯着我看,眼睛诧异无比,“又是你?胆子还真不小,这里都敢闯进来,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像是何三七的徒弟!” 我这时候打量起这个屋子里面的人来,在我的眼前是丑脸老婆子,后面是披云山的两个“力子”,再后面是一群白纸门的叛徒,赶尸门的众人都在外面。 “你这么一个老婆子这么作恶,不怕得到报应么?” 那老婆子怪笑起来的模样吓人,“报应,我老婆子什么都信,都是不信报应,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世界不是一向都如此么?” 这老婆子心理扭曲,我懒得和她多说,这地方太小,要是打起来的话难描误伤,要打也要出去打。 刘三叔葫芦里的水很有效果,朱霜和那两个女孩现在已经能慢慢地站住了,就是浑身有点虚浮。 姚婆婆打量了我们这些一眼,最后眼光落在了刘三叔的身上,“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嫉恶如仇!最见不得恶人恶事!” “这世界上有阴就有阳,有善就有恶,嫉恶如仇的人,早晚会累死的!” 刘三叔点了点头,“是啊,可我这个人一生就这样,正是我们这样的人来制衡你们,要不然世界不全变成黑色了。” 姚婆婆咧嘴怪笑,她点了点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那衣服是一件极黑的大袍子,怪异的很,她用袍子将自己包了起来,包的严严实实。 第一百七十三章:血衣罩鬼 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的只露出来一个脑袋,我发现这时候她的气息变的诡异而且阴沉,我甚至能闻到她的黑色的衣服上隐隐有血腥味,这人在阴灵教中也是一个祭司。虽然我只见过她发动诅咒,其他的本事未曾见过,想来她也绝对不是个易与之辈。 眼看就要动手,这小屋中实在是太狭小,疯道士挥动双法剑开路,我们跟着冲了出去。 这时候发现小屋外围着我们站了有一二十个人。 清一色的白色孝布缠头。他们的这个白布应该是做过特殊的处理,防止尸气入脑,所以每一个赶尸门的门众的装束一眼就能看出来。 姚婆婆随后从那个木屋中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站到了我们的对面一言不发,又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我这时候发现了对面的人堆里不仅有那个半边脑袋海坤,连那个疤脸也在,在他们队伍的正中围着一人,五十岁左右,络腮胡长的满脸,皮肤是灰色的,可是上面油汪汪的,在他的后面一左一右站着一个大胖子,像是护卫一样地将他护住。他冷冷地道,“藏尸谷中大半夜的来客人,还来了这么多,我真是应该感到荣幸啊!” 说完这些之后,他回头问了下裹的严严实实地姚婆婆,“姚婆婆,他们是些什么人?” “有一个死人阁的弟子,还有一个玄灵公社的,其他人我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反正把他们留住就是了!” 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点了点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玄灵公社?莫非是过来拿我们的么?”说完他嘿嘿的笑。 我没有答话,一直盯着那么疤脸看,要不是对面有邪派高手在场,我绝对冲过去将他按住,问他我爷爷的魂魄在何处。 我这么一注视他,疤脸也发现了我,顿时指着我大喊,“叔叔,就是这小子,把我们陕西养尸地的风水格局给破坏了!” 那络腮胡哦了一声,眼睛对着我盯了过来,他的眼睛很小。但是很犀利,精气内敛,一看就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破坏了我们的风水局,我吩咐你们在外做事小心一点,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没想到我的仁慈让别人更加的放肆,竟然找到了家门口,我要是不留住你们,以后我的老脸往哪儿搁!今天就让你们看看,马王爷有三只眼。其中是催命眼!” 听他的话音,好像此人正是赶尸门的门主! “去,看看他们后面还有人没?把他们的退路给我封了!” 有两个人立马答应了下去,转身去打开了一座红木房子,从里面跳出了七八头黑毛僵尸,都是一样的面目发青,獠牙外翻,指甲很长,瞪着血红色的眼睛。 这些僵尸应该都是在养尸地养成的,能送到此处的,应该都是黑僵级别的。 他并不是让这些僵尸来围攻我们,而是让僵尸去将通道堵上,看来他对拿下我们有足够的信心。 对于我们来说,那里是我们以防万一退走的通道,要是被这些死尸堵上,没有他们的命令是绝对不会挪开的,就相当于把我们活生生地困在了此处。疯道士首先发难,对着那名引僵尸前行的弟子攻击而去,那人猝不及防,引领僵尸的幡子被疯道士一剑砍成两截。 他“啊”的大叫了一声,那些僵尸失去了指挥,顿时站在了地上。 可疯道士的这个攻击好像成了导火索一般,整个场面立马乱了起来。 一群人赶尸门的门徒跳过去围攻疯道士,他们手中都拿着一个奇怪的骨棒一样的东西,疯道士双法剑挥动之下,和他们叮叮当当打的激烈。 那赶尸门主身后的两个胖子也跳上来抓吴弃,吴弃一双手上缠的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线,击打那两个胖子的要害,两个胖子一身肥肉,全身要害背部极少,就算是专门打击魂魄的黎俊豪在这,估计也难以击打伤他们两个的魄。 吴弃打不两下,自己反而差点被拿住,只好一边打一边游走。 这时候场面实在是太乱了,朱霜和莲子碧华虽然也祭出了纤弱的纸人,却不敢命令纸人上前攻击,白纸门的纸人附入冤魂之后如同利刃,斩在人身上和刀砍过没有什么区别。 朱霜她们不敢出手,怕误伤了我们,那些叛变的白纸门弟子同样不敢出手,姚婆婆身后的两个“力子”却跳上前来,被一手水汽的刘三叔一掌一个给瞬间打趴下了。 这时候姚婆婆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虽然场面很混乱,我还是能看见她身上开始隐隐往外冒血色的气,她恶狠狠地笑了一下,将头也埋进了那件血腥的黑衣之中,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神色变的无比的凌厉,“这件冤魂血衣是女天神赐给我的,让老婆子先来看看效果吧。” 她猛然敞开了那件袍子,出乎的意料的是,她的袍子里面仿佛没了她的身体,黑气弥漫的像是一个无底洞,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厉鬼,红眼尖牙,瘦骨伶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多。 她将黑袍子轻轻一抖,指了指刘三叔,那些小鬼嗷嗷怪叫,如同下了一阵鬼雨,对着刘三叔扑来。 刘三叔虽然是冤魂的克星,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冤魂,从这厉鬼的形状上来看,定然还不是一般的鬼魂。叉长讨才。 他葫芦中的水本来专门克制鬼魂,撒出去的时候那些小厉鬼纷纷惨叫,可并不避开,反而凶性大作,上窜下跳地对着刘三叔围攻。 还好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她根本无法给小厉鬼清楚地指示出我们各自的位置。要不然不用赶尸门徒出手,这么多小厉鬼,就已经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见单纯的水法无效,刘三叔脚尖点地,往后一退而走,手里面拿出来一只从来没有沾过墨的笔,在空中一阵挥舞,如同写字,靠近的小厉鬼一阵哀嚎,纷纷退下。 眼看刘三叔无恙,我用手指了一下疤脸让他过来,之前在爷爷家的小院之中,他曾经对我大加折磨,而且爷爷的魂魄就在他的身上。 见我指他,他恼怒异常,狞笑着从赶尸门主的身后走了过来,那个赶尸门主看见场面如此,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的,好像不管他什么事,这人很能沉住气。 我看了一眼赶尸门主,刚回头时疤脸就已经扑上过来,他的力气很大,我之前就领教过,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当时的米凡,虽然劲力失去了一点,也不怕他。 等他上来之后,我伸手挡住,回身就是一拳,这一拳已经深得峨眉拳法的奇巧二字,猝不及防的他瞬间被打中了肩头。 他没想到我竟然变得这般厉害,被我打的愣了一下,不过瞬间再次冲了上来。 为了给爷爷报仇,我已经毫无保留,早已经开启了炁场,他冲的虽然迅速,在我眼里他的速度有限的很,一个峨眉勾腿将其绊倒,在他还没有落地之时,一下用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现世报,来的快,在几个月前他就是这样活生生地勒着我的脖子,差一点就把我给勒死。 我不打算将他勒死,我大声地问道,“我爷爷的魂魄呢?说!” 要是以我前一段时候的气力,现在估计都能把他的脖子勒断,虽然我大部分力气无缘无故的离开,心情激奋之下,力量依然不小,他奋力想要挣扎,我勒的很死,他根本不能逃脱。 “你他妈的快给我说!”我又加了一把劲。 他“啊啊啊”了几声,我这才想起来,我把他的脖子勒的太紧,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可我现在也不能放开他,这个人凶狠异常,以前我就已经见识过,就打算先将他弄的全身没有力气之后再问。 我正准备将其拉倒,感觉有人扯住了我,顿时将我和疤脸分开,并且将我猛的一甩,这一瞬间的用力,让我腾腾腾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有个女声轻轻地惊呼一声,一下挡住了我,要不然我退这几步也不能卸去劲力,依然会摔倒。 我回头一看是朱霜,她没有说话,只是冲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拉我的人是赶尸门主,他扶住了疤脸,冲着我笑道,“小子,想在我朱云飞眼皮子底下伤人,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我哼了一声,抽出了打鬼鞭子,不管你谁,今天我必须要抓住疤脸,就是天皇老子在这,一样也挡不住我。 我提身再上的时候,听见朱霜喊了一声,“米凡,别冲动!” 我的打鬼鞭子已经向着朱云飞的身上打去,愤恨之下,我已经把它挥舞到了极致。 他看见我前来微微冷笑,我的打鬼鞭子虽然凌厉,他身影一阵晃动,全部闪过!! 白纸门的门主我见过,确实是厉害异常,可是他的厉害是表现在控制的纸人上,朱富祥本身并不是太厉害,可是赶尸门的这个朱云飞,似乎身体就厉害的有点离谱。 我的鞭子打的如同狂风骤雨,可他都一一闪开。 难道他的实力还在朱富祥之上,所以这个姚婆婆宁愿自己出手,也没有求他出手。 交战之际,最忌分心,我这一分心,他将手暴伸,打鬼鞭子的另一端就被他抓到了手里。 他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打鬼鞭子,“这不是我们的捆尸绳么?你倒拿来做成了鞭子,给我放手!” 随着他的这声大喝,我感觉一股冰寒从鞭子上传来,瞬间手发麻,可这个打鬼鞭子不单纯是一个鞭子,里面还有米疙瘩在,所以我万万不会放手,不但没有,我反而借着他的劲力猛然跳起,对着他一拳打了过去。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的勇悍,松掉了我的打鬼鞭子,用手挡了一下,和他的胳膊相交,我感觉他的胳膊冰凉的不像是人的胳膊,而且上面全是一层明晃晃的油。 “好小子!”他赞叹了一声! 我虽然凭着勇猛之气上去,可是和他一交手就知道实力差的太多,怕他反击,一下退了几步。 就在我退的时候发现,发现一直没有加入战团站在远处观战的半边毛脑袋,突然张大了嘴,瞪圆了眼,身子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黑白纸魔 他倒下之后,就地一点都不动了,好像没了命,有一个诡异的纸人从他的身体后面轻烟一样的跳起。我们抬眼看去,发现从角落里面走出五个人来。 最前面一人是白纸门的黑脸老者,他一脸狞笑,那个纤瘦的纸人身上都是血迹,不过诡异的是,它在自己舔舐身上还在流动的血。它没有舌头,可它的身体能卷曲,那些猩红的血像是被它的嘴吸掉了,纸人吸完了血,似乎甚是满足,像是舞蹈一样跳起,钻进了黑脸老头的袖口里。 半边毛脑袋在根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纸人一下从后胸透心插过,现在已经四肢僵直。 就算是他全力防备之下,也不可能躲过黑脸老头的纸人一击,黑脸老头恼他善自己耳光,下手丝毫不容情,不过从他的偷袭之中,也可以看出此人心性歹毒。恩仇必报,一点也不讲究正大光明。 之前审问那两个哑巴时,他的纸人应该也有吸血,不过大家当时都去追了另外一人,所以没有注意到。 怪不得这两个人被称为黑白纸魔! 他们这样的做法,已经近乎魔道。 在黑脸老者的后面,跟着白脸老者和另外两个白纸门的青年,最旁边有一个脚步轻盈的青年,脸带笑容,这是刘叶。 这下我明白了,怪不得之前没有见到刘叶,在我们冲进去救人的一瞬间,他仗着自己脚步快,已经飘向了关押黑白纸魔的地方。我们这里闹成一团,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守,就算是有人看守,想来也不是刘叶的对手。 他定是给每个人灌下了解毒的灵龟液,这才赶了过来。 而无论是赶尸门还是丑脸老婆子,根本不知道我们一开始来了几个人,这才被刘叶轻易得手。 他们这些被救出的人虽然还身体虚浮,可他们的杀手锏并不是他们本身,而是纸人,只要他们一息尚存。纸人就可能在飘忽间杀人。 白纸门和丑脸老婆子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刚才又被捉进来大肆侮辱,黑白脸老头都动了真怒,嘴中又是密密碎念,黑脸老头的纸人再次现身,白脸老头的纸人也从腰间出现。 “能封住我们和纸人之间的联系,想来又是这些叛徒告诉你们的吧?”白脸老头和黑脸老头站到了一块。 “上次是符水,这次是阻断和控神之间的感应,不得不说你们几个叛徒倒是把咱们白纸门买了个干净!” 朱明朱光他们看见黑白纸魔无恙,七个人齐齐后退,好像怕的不行。想来这黑白老者平时的积威甚重,又心狠手辣,对他们的畏惧甚至超过了门主朱富详。 白脸老头对黑脸老头说。“先把这个老婆子拿下,叛徒一会再说!” 黑脸老者点头,两个发黄的纸人瞬间发动,一左一右地攻向了姚婆婆。 姚婆婆正指挥一群小厉鬼在围攻刘三叔,没想到黑白老者说动手就动手,她也有点手忙脚乱,血衣急震,嘴中厉喊,分出来六个小厉鬼,挡住了黑白老者的纸人。 有的小厉鬼跳上去扯住了纸人的脚,有的小厉鬼扯住了纸人的手,像是一群攀住了树的猴子。 厉鬼能扯活人的魂魄,同样也能扯住纸人中被封的魂魄,在披云山的时候,对朱富详来讲最重要的那个纸人,就是为了找生死八门阵的生门,从而被恶鬼扯撒了魂魄,回来就神魂俱消了。 这一群小厉鬼相比披云山中的鬼,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用吩咐,它们就知道纸人中有魂魄,两个小厉鬼拼命的按住纸人,余下的那个小厉鬼瞬间就将手掏向了纸人的胸腹! 在纸人的胸腹肚脐的位置有一个大黑点,这个地方应该是纸人的中枢,魂魄被封的地方! 一个小厉鬼已经将手伸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墨点之中,它嘴里高频嘶叫着,奇怪的小腿蹬住了纸人,死命的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拽。 那个小厉鬼叫的很厉害,可什么东西都没有扯出来,另一队小厉鬼也是同样的动作,两个小鬼按住,一个小厉鬼再掏! 突然之间两个纸人一齐蜷缩,将掏往它胸腹的那个小厉鬼一下缠住。 黑白纸魔的纸人就是不寻常,它们介于灵体和实体之间,瞬间已经缠成了一个球。 姚婆婆分出小厉鬼来对付黑白纸魔,那边刘三叔的压力大减,我怀疑刘三叔葫芦里的水都是符水,要不然不可能对厉鬼有克制的功效,他的一支笔舞动的飞快,沾上了葫芦里的水,小厉鬼被打的惨叫连连,更是不能近身。 这时候再看那两个纸人,缠住小厉鬼的球开始越来越瘪,小厉鬼在里面大声惨叫,一瞬之间竟然在慢慢变小! 噬鬼冤魂? 黑白纸魔的纸人里封的到底是什么鬼,竟然能吞噬其他的鬼魂! 纸人中的小厉鬼越来越小,最终消撒无形,两个纸人展开,轻轻巧巧地再次跳起。 纸人身边的小厉鬼应该有些灵智,见同伴被噬,不再敢和纸人纠缠,转身退走,同样不去围攻刘三叔,钻进了丑脸老婆子的黑袍子之中。 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 黑脸老者一声冷哼,两个纸人再次冲向了丑脸老婆子。 还没等两个纸人过来,丑脸老婆子看出形式不对,就开始颤巍巍地后退,嘴里喊了一声,“朱门主,还不出手么?” 这一声朱门主喊的所有白纸门的门徒都是一愣,随后才知道他们的门主已经死去,姚婆婆是在向赶尸门的门主求援。 朱云飞终于再次动了,他的身体几乎是横着跳过来,提手就对着两个纸人打去,这气势,就好像有千钧的力道,两个纸人被瞬间逼退! 好在纸人无知无畏,逼退之后又朝着朱云飞斩去,不过好像并不起作用,他的身子滑入游鱼,力道缺又大有千钧,一看就是一个扎手的角色,两个纸人想伤到他是不容易的。 可就在这时,朱云飞突然往后一跃,脱离了两个纸人的纠缠,口中大喊,“诸位都住手!我有话说!”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的赶尸门众都停了下来,其实和疯道士纠缠的赶尸门众已经被打倒了几个,马上就要全部溃败,朱云飞的这时喊停,他们正是求之不得。姚婆婆嘴里厉呼一声,所有的小厉鬼也众鸟归林的投入了血衣之中,刘三叔稳稳站定,收起了那只大毛笔。 黑白双魔的纸人被朱云飞的突然杀到逼退了几步,好像有点愤怒,瞬间又朝着朱云飞斩去! 朱云飞再次飞身让开,口中愤怒地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么!” 白脸老者这时候喊住了纸人,黑脸老者见白脸老者停手,只好也悻悻喊住了自己的纸人。 我们现在站成了对峙的两队,几个赶尸门众正在围半边毛脑袋看,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赶尸门众议论纷纷,朱云飞猛然回头到,“给老子安静点!” 他身后的众人顿时没有了一点声音,朱云飞这才对着我们道,“本来我是想将你们都留下来,可是看来你们不愿意,我现在想知道,你们半夜闯进我藏尸谷的目的是什么?” 我指着疤脸道,“找他还有那个朱欢庆报仇!” 现在再打下去估计要两败俱伤,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将爷爷的魂魄解救出来,至于赶尸门作恶,来日方长,慢慢再说。 朱云飞哼了一声,转头又向着白纸门的众人说,“赶尸门和白纸门之间向来没有梁子,你们白纸门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 黑脸老头指着姚婆婆那些人,“这些是我们白纸门的这些叛徒,你将他们和这个老婆子交给我们,我们这就拍拍屁股离开。” 朱云飞嗯了一声,“原来都是为报仇而来,再打下去都有损伤,那好,今天我朱云飞就做个主,要是你们谁能胜我,算我栽了,除了朱欢庆长老不在此处,这些人任你们带走,我不会再阻拦,要是不能的话,我要留下这个小子(他指了指我),你们可敢?” 猛听的疤脸道,“叔叔!打下去他们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和他们讲什么条件!” 朱云飞怒道,“你别说话!” 疤脸一脸愤恨,他也怕朱云飞打输,毕竟他就是赌注。 我看见那人叛变的白纸门徒都是一脸恐慌,姚婆婆脸上倒没有大大的变化。 黑脸老者当即大声说“好!就这么定了!”叉叨休血。 朱霜对着黑脸老者说,“四伯,米凡还没有答应呢,你怎么就代替人家答应下来了?” 这是将我的命运交在别人的手上,我心中挣扎不已,可是要我上去的话,又不是他的对手,我看了一眼刘三叔,慢慢地说道,“好,我答应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赶尸门主公然索战 被逼到这个地步就是不答应也不行,要么战,要么逃,战的话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双方都会有伤亡,可要是逃的话,我又心有不甘,他也不会放我们安然离去。 疯道士走过来扶住了我,“米饭,别赌!打下去我们不见得输!” 我看了看赶尸门的门主。“不管我们输赢,你能不能先将我爷爷的魂魄还来?” “你爷爷的魂魄?在我这么?” 我指了指疤脸,“在他那,他害死了我爷爷!” 朱云飞看了一眼疤脸,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冲着我道,“哦,是这样啊,这话,还是等你们打赢了我再说吧!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领取奖品!” 朱云飞只所以要单独约战,想来就是因为他想要把赶尸门的损失将到最低,他刚才站着不动,眼前众人的手段他都已经看在了眼里,每个人的实力如何,在他心里大致都有了一个数。最重要的是,别人刚才都厮杀,而他是生力军。 他想表示公平,转头向着门下的一个弟子挥手,等那弟子走近之后,他对着那弟子耳语了一阵,回头冲着我们笑道,“我让他把这些黑僵领走。” 为了显得自己开诚布公,他不再让那些僵尸挡着我们的退路,果然那个弟子得了他的命令之后,开始挥动幡子,那些黑僵跟着他纷纷进了屋子。 “好吧,你们谁上来?” 他开始问道。 其实对白纸门来说,这番比试根本无足轻重,赢了的话。赢走彩头,输了的话,就算是白来的一趟,况且他们本来是要被困在此地的,现在不管输赢都可以离去,算是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便宜,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他们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黑脸老者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看了看刘三叔,他现在的气息已经平定了下来,我只有求他上去,如果说我们这有一个人能挡住朱云飞,那这个人就是深藏不露的刘三叔。 刘三叔明白我的意思。他没有再说什么,对着我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让我来和你打吧。”他站稳之后对着朱云飞道。 朱云飞还没有答话,那个黑脸老者突然道,“事关我们白纸门叛徒的事,凭什么你上。让我们哥俩会会他!” 朱云飞看了看看了看黑白纸魔,“你们两个是一起上么?” 白脸老头道,“对,是一起上!我们两兄弟一体,对付一个人是一起,对付一群人也是一起!” 朱云飞点了点头,“白纸门里有很多人物是我都是很敬佩的,毕竟咱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我曾经败在过纸仙朱朝东的手底下,纸狂朱破晓听说更厉害,还有你们的门主朱富祥,可惜他们两个都缘吝一面啊!” 黑脸老者哼哼了两声,“你敬仰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说来有什么用!” 朱云飞仰头道,“是啊,英雄作古,想来不免寂寞!” 黑脸老者被他激的不怒反笑,“我们两个算是消极避世,没想到现在被人看得这般小了!” 不过从朱云飞的口气上,好像看不上这两个老者,他作为一派的门主,眼光自然很高,可是这两个老者也极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得到一个纸魔的称号。 他们两个上去之后我犹豫了,这两个老头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是不是赶尸门门主的对手真的不好说,他们的纸人饮血而且凌厉,可是我刚才和赶尸门的门主过了一招的时候发现,赶尸门主不但是力大招沉,而且滑不留手,就好像一个全身涂抹了油的钢铁巨兽,这样的人,纸人是不是能斩动,我的心里真是没谱的很。 刘三叔见他们两个非要上去,赌注里面确实有白纸门的弟子,微微一笑正要转身下来,吴弃突然对着白纸门的黑白老者道,“米凡是赌注,输了的话他要留在这,我们派谁上去对战,应该是米凡说了算才是吧?” 吴弃这一言提醒了我,是啊,老子是赌注,你们谁想上去打谁就上去打,输赢跟你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打赢了最好,打输了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我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的。 黑白老者听吴弃这么说,有点反感的回头看了吴弃一眼,不过吴弃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们没办法反驳,那个白脸老者就冲着我道,“小子,你想谁帮你上去打?” 其实我这时候心里也泛起了犹豫,黑白纸魔的实力和三叔应该在伯仲之间,一时我也拿不定注意。 吴弃这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来,在我的耳边说,“我建议你请刘三叔帮你打,原因有三个,第一是刘三叔极少露面,他们对刘三叔的招数不熟悉。第二赶尸门的门主力气很大,水法似乎正是他的克星,能将他的力气给消磨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刘三叔虽然和咱们不熟,但是只要他上去,他肯定会不遗余地的去打,因为这个人嫉恶如仇,这是白纸门的两个老头万万不能比的。” 吴弃冷眼旁观,这番道理说的极为正确,刘三叔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黑白纸魔却绝对不会为了我拼命,对他们来说,输了最多是输上一个和他们不相关的人。 听吴弃说完这些,我心中一片雪亮,正要走上前去请刘三叔的时候,吴弃又在我耳边道,“这赶尸门主似乎有其他的打算,就算是刚才混战的话,他也不吃亏,为什么突然要求停下单打,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这时候我想起在清凉山的时候,驱鬼客和我们的比试,当时他看的津津有味,我们原以为他是一个嗜血的狂人,没想到他的真正原因是等人,是等红蝠人魔吸收够血月光华出来帮他。 那现在朱云飞会不会也是等人,或者说,他在等那个飞僵? 要是那个飞僵在过来,刘三叔被缠住,我们这些人指定完了。 “那怎么办?”我问吴弃。 “不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一会等刘三叔缠住赶尸门主的时候,我们要迅速地将那个穿血衣的老婆婆解决掉,然后再合力对付这个赶尸门主,他没谋划什么最好,就算是他谋划了什么,将这几个重要的人物按住,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 吴弃还有给我再说的时候,朱云飞和黑白脸老者都在催促我。 我只得抬头对着刘三叔道,“刘三叔,我想辛苦您去打!可以么?” 刘三叔道,“萍水相逢就这么看的起我,当然可以!” 黑脸老者听了我这句话激动地指着我道,“你这个小崽子,连你也不相信我们么?” 朱霜这时候对着黑脸老者道,“我们还是尊重米凡的选择吧,毕竟无论是谁打输了,他都要留下。”叉华池号。 黑脸老者哼了一声,似乎对朱霜出言说话甚是不满意,不过白脸老者也拉住了他道,“我们保存体力也不错,让他上去打吧!” 黑脸老者这才退了下来。 刘三叔见众人不再有异议,慢慢走了上去,见两位高手将要对决,大家走自觉地散开,免得被他们两个的手段误伤,片刻之间,已经让出来一大片空地。 刘三叔和朱云飞都走到了场上。 朱云飞似乎都刘三叔的出场也有些意外,看了看他周身背着的葫芦,脸上露出了疑惑。 水法似乎是道法的一种,听过的人不多,见过的人更少,朱云飞应该听过水法,但是具体的水法是怎样的他也没有见过。 “你刚才用的是道家的水法么?”朱云飞问道。 “对。” “敢为你是何人?”朱云飞又问。 “小人物,就不报给朱门主听了,免得脏了朱门主的耳朵,不过你我此番争斗,要是我侥幸赢了一招半世的话,你不但要履行自己的全部承诺,我还想知道你们要那么多僵尸做什么用,此山都已经被你们改成了一个天然的聚阴阵,想来对养僵尸非常有利吧。” 朱云飞微微一笑,“好,前提是你能赢我。” 我看见在刚才拉开阵型的时候,吴弃已经悄悄走到了白纸门黑白老者的身边,想来是说服他们两个,一会趁所有人没有防备之时,同时攻击那个穿着血衣的姚婆婆。 兵不厌诈,对付这样的人,不必讲规则,也不必仁慈。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都在做出手前的打算,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朱云飞身上涂的是一层尸油,并且有的地方好像打了蜡一样。 不久就证明我猜想的不错,朱云飞身上正是涂的尸油和尸蜡,他每天都要在尸油中泡澡,出来之后打上尸蜡。 尸蜡这东西形成不易,大概要死后三至五年以后的尸体上,才有可能会出现一点尸蜡,而他每次都是当成肥皂用。 我盯着他泛光的身体看,就看到他的脖子下面,在胸口位置露出来一点肌肤,我隐隐地看见好像是皴裂的土地一样。 就在此时,刘三叔肩头的两个葫芦开始同时往下倒水,他鞠在手中喝了一口,剩下的都洒向了全身,然后左右手都开始水汽蒙蒙,他两手的手心里各自写了一个字。 因为距离比较远,我们根本看不清他在手心里写的是什么。 朱云飞一声大吼已经冲了过来,在他冲过来的一瞬间,我仿佛觉得是那头十村公墓的僵尸冲了过来,整个地面都是一阵晃动。 他猛的跳起和刘三叔交上了手,那招数真是迅猛无伦,好像突然之间化身成了一个钢铁巨兽,招招都能开山裂石! 而刘三叔整个身子都罩在了一片水汽之中,他虽然也能击中刘三叔,可就像是打在了一片水里,偶尔甚至有一片水花溅起。 一瞬之间他们两个边打边退了十来米,刘三叔是有水法可以护身,可是这水法并不是真正的能护住他所有的身形,也不是说他的身体就化作了水,面对这样强悍的一个对手,水法只能起到一个减轻力道的作用,老是不还击的话,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内脏一会都可能会被震伤! 每个围观的人情绪都无比的紧张。 第一百七十六章:水法缤纷尸丹污秽 别看现在的朱云飞的年过半百,可在我们的眼中,朱云飞比一个壮年还要生虎,速度。力量,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的拳头已经连环成一片拳影,刘三叔渐渐有点挡不住的趋势。 打了一阵,朱云飞好像打发了性,速度和劲头好像比刚才还要猛烈几分。我们甚至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终于他再一次猛然跃起,朝着刘三叔击打出狠狠的一拳。 “啪”的一片水花溅起,刘三叔被打的退了十来步。 站定之后他的身子晃了晃,用手捂了一下胸口,好像内里被震伤了一样。 而且随着刘三叔中了这一拳,他身上朦胧的水汽有消散的趋势,我们看到他身形开始清晰起来。 打中之后,朱云飞一声冷笑,得理不饶人,丝毫不给刘三叔一点喘息的机会,再次跳了上去。 我们的心中暗自叫了一声惨,我转头看了一眼吴弃,他好像还在和两个老头商量,也不知道两个老头同意了没有。 这两个老头,犹犹豫豫的。要害死人啊。 转眼再看刘三叔他们这边的时候,朱云飞的拳头又一次砸到。 水汽消散的刘三叔还能不能吃的起他这样的拳头。 我们这边每个人心里都悬了起来,可赶尸门众的脸上都露出一抹得意的邪笑,在他们看来,他们的朱门勇猛无比,对手只有招架之力,而没有还手之功。 就在那一霎那,朱云飞已经打到了刘三叔身旁。 可这时候的刘三叔身形陡然一变,没有再逃,用手掌也向着朱云飞打去。 我们万万没想到刘三叔会硬着去接,心中大叫不妙。 和他硬碰硬,肯定要被打伤的。 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情况再次出现,当它们两个手掌相接的时候,刘三叔竟然没有被震退,他们两个的手掌“噗”的一声暗响。粘连在了一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沾了上一般。 我们猜想,刚才刘三叔手心里写的字,可能与这个有关。 朱云飞也没想到对手的手掌会与自己突然粘在一块,挥另一只手去打的时候,刘三叔又抬起另一只手去挡,朱云飞另一只手再次和刘三叔的手相遇,粘连。 他们两个的手掌紧紧合在了一块,像是天生长在一起一般。 朱云飞奋力的想要拉开,可是两个手掌之间水雾蒸腾,好像有一种道力在束缚着,任凭朱云飞怎么挣扎。就是挣扎不开。 对我们来说,现在的情形就比之前好多了,任何一种力量的实施都是需要距离的,要是没有了距离,也就不能产生力。 朱云飞的力量也一样。他现在手掌动不了,全身挥动不了,就好像一头被绑起来猛虎,徒有伤人的爪牙,现在刘三叔只需要慢慢磨他的力量就行。 不知道刘三叔的秘法是不是有这种效果,他们两个的手掌之间,雾气升腾的越来越厉害,朱云飞好像也看出来了不对劲,脑袋和脚一齐对着刘三叔攻击。 这家伙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全身的东西都能用来攻击。 刘三叔的手掌一边拉着他的手掌,一边用脚挡住的他的踢腿,可这时候他的脑袋又像是铜锤一样的撞来。 在这种狂乱的攻击之下,刘三叔的脑袋终于被他的脑袋崩的一声撞到。 刘三叔被撞的一个眩晕,朱云飞下方的脚顿时又再次踢到。 无奈之下,刘三叔口中念了一个类似解字的音,他和朱云飞之间的束缚猛然开了。叉每找技。 赶尸门门主朱云飞此时像是一个猛然得到自由下山的猛虎,再次向着刘三叔扑去。 刘三叔转身躲开,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刚毅的脸色,面对一个这样的对手,脸上没有露出一点惧色,我心中大安。 朱云飞刚才被刘三叔缠住,脱缚之后害怕刘三叔再来上这么一招,拳脚变的如风似火,避开他的手掌,对着他的前胸后背猛打,让刘三叔琢磨不定。 现在刘三叔就是想故技重施,他也不会再给这个机会。 而刘三叔似乎也没想着再使用刚才一招。 在朱云飞跃起的时候他就转身后退,和朱云飞拉开一定的距离,终于在朱云飞第三次跃起来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将两手拇指和小指相对,口中念道,“天地无极,净水受命,缚!” 已经挥拳到空中的朱云飞双手突然被一股大力强行地合在了一块,他直直地落在了地上,只见在他的双手上,有一个大的透明的水圈,将他的一双手绑在了一起。 刘三叔这个人心思缜密不在吴弃之下,他的攻击可以看成是单独的攻击,也可以看成是相辅相成的攻击。 刚才的双手粘连,肯定是将符水弄到了朱云飞的手上,大概是想到堂堂一个赶尸门主不可能被这样一个法术给制服,现在他才念咒语激发符水,形成了一个大水圈缚住了朱云飞的手。 朱云飞左右挣扎都挣扎不动,他的眼睛都已经变的通红。 他没有想到这个对手如此的厉害,之前有可能他也见到了刘三叔和小厉鬼在打,不过那时候的刘三叔挥舞着一个净水笔,对小厉鬼可能有效,对他来说,连皮毛都伤不到,没想到这才一交手,就被刘三叔层出不穷的水法能弄的狼狈异常。 朱云飞受缚,刘三叔趁机冲上去攻击了几下,可这人虽然双手被缚,可是双脚依然灵活,刘三叔几次想要近身的时候,他双脚狂踢,那威势丝毫不在拳头之下。 可他毕竟不能再发挥出应有的威势,刘三叔现在得了喘息之机,将葫芦里的水再次倒在了一些到手上。 雾气再次升腾了起来,刘三叔的手瞬间变的鬼手一般,在雾气中看不见了影子,这时候他再跳上去击打朱云飞的时候,朱云飞更加的难以抵挡,攻守易位,他倒是识相,不敢让刘三叔靠近,瞬间奔跑了起来。 这样刘三叔就处于了一个不败之地。 本来我们是这样以为的,可没想到朱云飞才跑了十几步就停了下来,他嘴一张,像是反胃呕吐一般,弓腰作呕,从他嘴里面露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的一个珠子。 他含了着那个珠子,对着手上的水圈吐了一口气,那水圈一阵晃动,见有效果,他又接着吐了几口气,那个水圈晃动的越来越厉害,终于他将双手猛然的一挣,一片水花乱溅,他的双手恢复了自由。 他再次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吞到了肚子里,脸上露出了狞笑。 我看见本来看呆了的赶尸门众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朱云飞此时似乎特别在意门人的议论,对着那些赶尸门众道,“刚才的是尸丹没错,一个跳尸有个屁用,它的尸丹被我吞下去才叫物尽其用!谁他妈不服!” 他挣脱了束缚之后没有急着去攻击刘三叔,而是用眼神环顾了一下赶尸门众,终于这些门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虽然不太明白情形,想来应该是之前赶尸门出现了一只跳尸,朱云飞将这只跳尸给弄死了,然后取出了它的尸丹,自己吞了下去,对外宣称这个跳尸失踪了之类。 应该是如此,要不然这些赶尸门众也不会见到尸丹之后脸上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所谓尸丹,是僵尸在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一般都是跳尸,在僵尸体内出现的一颗极污秽的东西,体内出现了尸丹的跳尸,一般都能修行至飞僵。 可是跳尸要想到飞僵境界的话,需要等百年的时间,朱云飞实在是等不了这个时间,于是将尸丹取出,自己吞了下去。 这个尸丹是僵尸吸食的阴气阴血在体内凝成,因此是污秽的极致,对一切的道法都有影响,他对着符水形成的束缚喷了几口,那束缚当然就失去了效力。 见朱云飞再次脱困,刘三叔长吁了一口气,瞬间把脖子里套着的一个小铜葫芦拿了下来,二话不说拔下了铜葫芦的塞子,望手心里倒下了一股水。 这次却不是白蒙蒙的净水,而是一股血水! 难道是?他的本命龟的血水? 刘根当初之所以没用,是因为要现放灵龟之血,因为是本命龟,对他自己身体也有极大的影响,刘根说弄不好会丧命。 而刘三叔的血水是提前装进了葫芦里,不会影响到他的性命,要不然他早没命了,那还能带在脖子里四处游荡,他将血水接到了手里,用双手牢牢地捧住。 难道,他要用刘根想用终究没有用的灵龟血咒? 第一百七十七章:异心 那血水不多,接到手心里之后他闭着眼睛念叨了一阵,用手指蘸了,将那血水写在了臂膀之上。他写的是猩红的符文,有点像是符篆里面的东西,不过没有符头和杀伤力比较大的符胆。 在两个胳膊上都写上符文之后,他看也不看朱云飞,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嘴不停地再动,他手臂上写的那些血符文像是活了过来。上前起了一层雾,慢慢地融入了他的肉里。 这时候整个刘三叔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味道,他手臂上消失的血字,他的身上也开始浮现出淡淡的血雾,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点,甚至有点像是穿着血衣的姚婆婆。 三叔再睁开的眼睛的时候。整个的人的气息都为之一变,气势强大了一倍。 按说三叔的水法是道法的正途,讲究光明正大,温和又不失威力,就如同道法的包容和无为。 可三叔的这个灵龟血咒,给我们的感觉却是狂暴,好像是入了魔道一般,虽然三叔的眼睛依然清澈如水。向我们证明他头脑依旧清醒,我们仍然感觉到和道法沾不上边。 可能这也就是水法没有归入正统道法的原因。 朱云飞没想到眼前的这人这般难缠,不知道刘三叔做什么,他想中途阻止,瞬间又再次扑了上来。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刘三叔一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对着扑击而来的朱云飞,我们似乎都感觉空气猛的一紧,场像是突然走过了一阵穿堂风,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异样的情况出现。 刘三叔闪开了朱云飞刚猛的一击,而朱云飞又再次扑上。 这就是所谓的灵龟血咒么?没什么异常啊? 疯道士也瞪大了双眼看,他似乎也没看到此中有什么不同寻常来。 但是慢慢地我们就发现了,朱云飞的动作开始变的越来越慢,已经失去了之前刚猛的味道,拳头打过去完全没有了那种威慑力,在他的周围好像有无数根无形的线,在密密麻麻的捆绑着他。 难道刘三叔的灵龟血咒,就像是姚婆婆那次使用的血腐尸的诅咒一样,现在已经种到了朱云飞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出来朱云飞的动作出了问题,他虽然咬牙怒目,可这时候刘三叔已经能轻松躲开他所有的攻击,并且刘三叔一双手上出现了血色的光圈,这次的咒法好像也耗去了他很大的力量,他一边躲开攻击,一边在慢慢地调匀呼吸。 朱云飞的动作开始变的更慢,慢的已经离谱,像是一只慢慢爬行的龟。 原来所谓的灵龟血咒,并不是用这个咒来激发自己的潜能,而是用这个咒限制对手的动作,或者说,灵龟的诅咒附到了对手的身上。 当朱云飞的动作慢到一定程度之时,刘三叔出手了,他将带着血色光圈的手对着朱云飞斩去! 刘三叔的动作依旧轻灵,可是对手却变的缓慢的十倍也不止,带着血色光圈的刀手瞬间划破了朱云飞衣服,露出他的大片胸膛来。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诡异的胸膛,一块一块的皮肤干裂着,中间是深深的沟,如同长年不雨的土地,他之所以往自己身上涂尸油,或许是要阻止这皮肤继续干裂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那枚尸丹的原因,他的体内像是有一股邪火,在不停地吸收他体内的水分。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久他也会变成一具活僵尸,因为现在看来,他已经变成了半僵之体。 虽然他露出来的胸膛恐怖,刘三叔并没有停止攻击,这灵龟血咒好像是有时间限制的,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内把他打倒,不然等这个咒法的时间失效,就再没有机会了。 看见刘三叔占了优势,我的心中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转头看吴弃那边的时候,刚好看见白脸老者在摇头,似乎是不同意和我们一起此时攻击姚婆婆。 之所以耗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吴弃一直都在反复地劝说。 吴弃见朱云飞被完全的压制住,劝说那连个老头也无效,也从黑白脸老头身边走了回来,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哼了一声,“两个老狐狸,他们不想得罪赶尸门,不同意和我们合作。” 我哦了一下,现在黑白脸老者看到刘三叔得手,更是不愿意出手,等朱云飞倒下之后,没有人庇护姚婆婆,她不可能是我们这么多人对手,那时候找她报仇更容易。 朱云飞的身体虽然无比的结实,毕竟不是僵尸的身体,刘三叔带着血气的手刀不停的划过去,在他的肩头没有皴裂的一处皮肤那,立马冒出了血。 随着刘三叔砍过去的手刀越来越多,他上身的衣服已经一片一片的碎裂掉,这时候出现我们眼前的他的身体,完全是一块块石头拼接起来的一样,凡是这样的地方,刘三叔附上灵龟血气的手砍过去,丝毫效果都没有,只有在尚未完全变成石状的肌肤上,才能砍出一道血痕。 刘云飞由于被血咒束缚着,想还手击打刘三叔的时候根本打不到,在脖子处中了刘三叔的手刀之后,他终于慢慢地单腿蹲了下来。 刘三叔的力气也用到了极致,灵龟血咒应该是极耗他的体力,好在我们赢了。 现在就算是他反悔我们也不怕,朱云飞受伤,其他的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黑白纸魔又在,无论是谁我们都能将其拿下。 可这时候朱云飞突然抬起了头,盯着刘三叔,“没想到草莽间也有英雄,你是除了朱朝东之外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要是十年前的我,说不定今天真载在你的手里了!” 他说完反手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块石头,恶狠狠地笑着,啪的一声砸在了自己的额头正中,并且死死按着不再拿开! 他的手在用力,等那个石头移开之后,我们发现那是一块印,他的额头留着印记,好像是朱砂的印,是大篆,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虽然不知道他印到额头正中的是什么字,可他盖上了这个印之后,随即慢慢地站了起来。 很多道家有用印做法器的,就是因为印四四方方,沾上朱砂,代表着一种特殊的个人修行和气息,道家的符,最后也是需要落印的,持印人的道行高深,很多时候也就决定了这枚符的品质。 可是他将印砍在自己的额头正中,这是要镇压自己么? 道士镇压僵尸的时候,就用符贴在僵尸的额头,就是因为这里是人的天庭,将此处镇住,僵尸的魄就被锁住,就没有办法活动。 用符纸封住僵尸的行动是非常有限的,白僵还可行,一旦僵尸变成了黑僵,符纸基本也就失去了效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朱云飞头上盖了印之后,我看见他露出的牙齿,感觉比之间长了好多,眼睛变的通红,他再次稳稳站在了刘三叔的对面。 之前有说过,魂主精神,魄主身体,刘三叔的血咒应该是封住了他的魄,要不然他也不会变的行动如此的缓慢,可他的印往脑门上盖一下,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有思想的僵尸。 他跳了起来,瞬间朝着刘三叔抓去。 比起之前的速度,他现在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可以用变态来形容,刘三叔带着血气的手刀虽然厉害,可是每和他相交一下,就要退上好几步,况且在他这种狂暴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找不准没有硬化的皮肤进行攻击。 他们两个翻翻腾腾又打了十几招,刘三叔的灵龟血咒的效力已经失去,身上的血气也开始消散,被刘云飞一脚踢中,一下摔了老远。 他半天没有再起来。 我跑过去扶住了刘三叔,他挣扎着还要起来打,我拉住他道,“算了,我们输了。” 吴弃和疯道士也赶过来扶住了刘三叔,刘三叔用过灵龟血咒,又被朱云飞踹了一脚,现在气息变的很弱,叹了口气冲着我道,“对不住,米凡。” 我摇了摇头,“别说这样的话三叔,您尽力了!” 朱云飞狰狞着脸色,“你们输了,白纸门的朋友,请便吧!” 黑白老者互相望了一眼,知道这次是没有办法把叛徒带走了,他们又不想得罪赶尸门,朱云飞的招数似乎正是他们纸人的克星,他们没有多说话,转身就向着通道走去。 朱霜哎了一声,“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黑白脸老者连头都没抬,没有回应朱霜的话,他们走入了狭窄的通道,朱霜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她现在的实力太弱,还控制不了白纸门,对着我看了两眼,只得也慢慢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朱云飞额头的朱砂印记开始慢慢消失,他也软倒了下来,身后走上了两个赶尸门的弟子将其扶住。 原来他这种狂暴的状态和刘三叔差不多,只能持续短暂的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白纸门已经离去,赶尸门众堵住了通道,我们想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终于明白了朱云飞此番想要比试的目的,那就是要将我们两队分散。 他的实力固然冠绝所有人,赢面极大,赢了之后白纸门立马就会走路,剩下的人很难是他们的对手。 就算是他打不赢,他也会另想办法让白纸门离去的,白纸门的人极现实,是不会为了我这个外人拼命的。 他坐倒之后对着姚婆婆道,“剩下的这几个人交给你了!” 他似乎并没有想履行承诺,不单单是我,他要把我们所有人留在这。 姚婆婆点了点头,那些叛变的白纸门弟子也将白纸人召了出来。 他们的白纸人虽然还不能瞬间将人斩杀,可是被这些纸人缠上之后,也够麻烦。叉坑呆划。 并且要命的是,那些黑毛僵尸也被放了出来。 这个姚婆婆现在只亮出来一件血衣,唯一克制他的刘三叔现在气息微弱,别说上去战斗了,估计我们一边打还得一边保护着他。 他们每个人的眼光都像是狼一样,慢慢地对着我们围了上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擒贼擒王 没想到白纸门这般的不讲道义,我们将他们救了出来,他们转身就走,把我们扔在了这儿。没有一句感谢,没有一句抱歉。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人性。 没了白纸门,我们的赢面极小,或者说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赢。 “叔叔,那些白纸门的人杀了海坤,就这样放他们走路么?”疤脸问道。 “放心。他们走不出去的。我就是要把他们分散,让他们各自为战。这才好拿下,擅自闯入我藏尸谷的,还没有能活着离开的。” 听了朱云飞的话,我们心里一阵发寒发苦。 姜还是老的辣,他的眼睛也看的极准,知道白纸门不会帮我们。最重要的是,他很沉的住气。 赶尸门徒被杀死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还能面带微笑的让敌人走路。 帮我们分而治之,可怜我们一直都以为他在等什么人。 我们现在情况万分险恶,想安然离去是不可能了,只有一战。 就算是死,也要把尊严留下! 姚婆婆被皱纹包住的阴森眼睛盯着我们看了一会,随后她说了一句。“把他们拿下!” 我们没有了刘三叔的支持,她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赶尸门徒为了向赶尸门主效忠,叛变的白纸门徒为了向她效忠,一时间都向着我们扑了过来。 普通的赶尸门徒没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劲力大点,很好对付,可是现在那几头黑毛僵尸也冲了上来,赶尸门众好像是做了什么标记,这几头僵尸冲进来就对着我们撕咬。 别说他们用术法,单单就是人海战术,现在都能把我们压死。 不能让他们合围过来,疯道士眼看危急,双法剑悠忽出手,瞬间将离的最近的两个赶尸门弟子砍倒在地! 之前在对战的时候他一直都留有余地,他的心肠还算是比较慈悲的,可现在他出手再无保留! 一招震慑,这些人都不敢冲的那样急了,他们是都想立功,都想表现,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想要命,围着我们有点装腔作势,唯有那五头无知无惧的黑毛僵尸是真正地冲了过来。 我这时候没有管其他的,眼睛锁定了疤脸,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要将爷爷的魂魄解救出来再说。 百善孝为先!爷爷的魂魄已经被折磨了太久,我的孝已经无从谈起! 就在五头黑毛僵尸冲上来的一瞬间,我开启了炁场,从人缝里一闪,冲着疤脸而去。 就在我猛然一冲的时候,赶尸门徒都伸出手来抓我,开启炁场之下,他们的动作在我眼中看的清清楚楚,我小心的一一避过,冲着疤脸就跳了过去。 身后,疯道士他们几个和五头黑毛僵尸打的正烈! 管不了那么多,我一个纵跃扑向了疤脸,我们两个双双滚倒。 他一声大喊,身后的众人都纷纷过来按我,早我扑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赶尸门徒会过来救驾,疤脸在赶尸门的地位不低,是门主的侄子,他们不可能让他眼睁睁地被我擒住。 我一手按住疤脸的脖子,一手迅速地在他身上搜索。 终于在他的怀中我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拔出来一看,天可怜见,似乎正是那个红漆的木瓶子。 大喜之下正要摆脱他,可是这货也是个狠角色,好像看出我想走,死死地抱住我不让我离开。 身后的众人这时候已经围了上来,只要被他们按住,我算是交代在这了。 这时只得大喊米疙瘩,打鬼鞭子现在就在我腰间缠着,借助我背上的力量,米疙瘩突然缠向了一个扑的最靠前的赶尸门徒,那人毫无防备,被米疙瘩一下往前扯倒。 他后脑着地,“嘣”的一声大响,正撞上一块石头,猛然就昏晕了过去。 身后的赶尸门众突然吓了一打跳,不敢再冲上了来了,在他们眼中,我用了邪法突然致死了一个人,这邪法让他们恐惧。 趁着他们这一瞬间的惊恐,我提着拳头对着疤脸的脑袋上狂打了而去。 一记猛拳! 一拳之下他的鼻血就开始长流,剩下的拳头都照顾上了他的眼睛和太阳穴。 这人极端勇猛,被打的不知道东西南北还是用手紧紧地掰住的手,他的劲力极大,我感觉到手快要被他掰断了! 可是我空出来的那个拳头还是对着他的脑袋狂打,既然炁场开启,再加上轻巧的峨眉手法,他伸出手挡根本就挡不住! 随着我十几拳的猛击,他终于也慢慢地放开了手,也昏晕了过去。 身后的赶尸门众看见被我疤脸被我打晕,虽然怕我,但也害怕赶尸门的主的惩罚,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来拿我。 得到了盛魂魄的瓶子,疤脸也已经打晕,我翻身从他身上起来,就要跳进疯道士他们的包围圈。 包围圈内虽然更危险,我现在或许也有能逃走的可能,但我不能放弃他们。 他们因我而来,他们是我的兄弟。 可就在我想重新跳进包围圈的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赶尸门主和刘三叔打的两败俱伤,此时就如同废人一般,为什么我不趁机捉住他?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连姚婆婆都听他的,只要我捉住了他,说不定我们还能安全退走。 想到这,我用眼撇了一下朱云飞的位置,在他的身边,有两个赶尸门人扶着他,另外那两个保镖似的大胖子再次站到了他的身后。 我现在最顾忌的是姚婆婆,她现在站的位置算是朱云飞的对面,看到这个情况之后,我准备放手一试! 一边摆脱身后赶尸门众的追赶,一边装着再次冲入包围圈,就在我最靠近朱云飞的时候,我纵身而起,以勇猛无伦的速度向着朱云飞扑去。 在空中的时候,双手同时向着扶住朱云飞的两个人左右挥出! 那两个人没想到我会攻到此处,朱云飞也似乎也没想到我会来攻击他,身后的两个胖子想要扑上来救援,可是也赶不急了!叉坑帅扛。 我一下扑中了他,并且将其扑倒,正要掐住他脖子将他制住的时候,他突然突然出手击中了我胸膛,我感觉到半边身子都是一片酸麻,还没缓过劲来,突然我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掐住了! 他虽然看起来已经疲软,实则还有保留的实力。 我太低估赶尸门门主的实力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纵然已经精疲力尽,可如同朱富祥一样,在临死之前就能身体化纸,带着我们逃出包围圈,而朱云飞,远远还没到那种油尽灯枯的地步。 我感觉脖子像是被铁箍给牢牢地勒住一样! “米凡!”吴弃他们看见我被捉住,急的在僵尸的包围圈中大喊。 可是他们救不了我,黑毛僵尸的外面是叛变的白纸门徒!再外面是赶尸门众,现在已经包围圈已经围死,就算是刘叶也冲不出来! “好小子!想来拿我?挺像是老夫年轻的时候,可惜我现在不能留你了,你毁了我们经营了多年的养尸地,就用你的小命来抵吧!” 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越掐越紧,我伸手去打,可是他的身体滑如游鱼,打在上面立马滑走,根本用不上力。 他和疤脸的力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要他发力,瞬间就能捏断我的喉管,我不能指望像那次一样,靠着被勒晕发狂后的力量来拯救自己。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散阴手,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有效果。 之前由于频繁使用,导致丹田内出现了一股邪火,在刘根爷爷家的时候,那邪火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可是现在我不使用也不成,只能心中默念散阴的功法,将自己的手往他的手上推去。 “啪”一声! 在我的手和他的手面之上好像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他惊叫一声只得放开了我,并且身子往后已撤。 如果说之前的散阴手是极阴的表现,那现在就是极阳的表现形式。 我趁机滚出了他的攻击范围,站起来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朱云飞都发愣的时候,他身后的两个大胖子突然跳过来抓我。 我只得再次奔逃,现在想逃进包围圈帮他们已经不可能了,根本进不去,我只得围着包围圈游走。 第一百七十九章:水囚笼 就在我围着这个大包围圈跑了几圈,疯道士他们和黑僵打的更加的激烈,那些白纸门和赶尸门的门众都围不上去。 疯道士打的兴起,大吼一声。紧握双法剑,向着一个僵尸刺去,听得一声金石之声的脆响,从那黑毛僵尸的前胸贯穿到后背。 随着僵尸等级的提高,僵尸皮肤的硬度是逐渐增加的,黑毛僵尸的皮肤敲打上去已经有清晰的响声。疯道士这一剑肯定是用尽了全力! 双法剑虽然是对付邪佞的底牌,可要是连这些黑毛僵尸都杀不死,它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他选择用掉其中的一份灵气。先将僵尸击杀掉再说。 疯道士拔出双法剑的时候那僵尸就直直地轰然倒地,恶魄想来已经散灭,成了一具普通的死尸。 疯道士快手如电。反身再次暴起,贯穿了另一头黑毛僵尸。 随着频繁的两杀,刚才还丝丝作响的双法剑已经光泽暗淡,两具黑毛僵尸也都化作了普通死尸。 外面围观的赶尸门众都是一声大喊,在他们前面将僵尸灭掉,他们的心痛可想而知。 疯道士杀死这两具僵尸之后,他们的情形已经变的好多了,三个人对三个僵尸,还算是公平。 吴弃本来就能独自抗衡黑毛僵尸,红线加上五帝钱。打的那黑毛僵尸身上不时地有白色的雾气冒出,僵尸呲牙咧嘴的,五帝钱上携带的纯阳之力。已经把它烫伤。 刘叶身形虽然灵活,但他并没有很主动的攻击僵尸,主要的精力都是护着刘三叔,可是他葫芦里的符水好像正是僵尸的克星,每打出一次,黑毛僵尸向旁边退避。 要不是他心系刘三叔,跑上去追击,将符水散入僵尸的体内,它们必定恶魄不稳。叉台圣亡。 看起来,这些黑毛僵尸对我们的威胁已经不是太大。 我一边跑一边寻思,其实我们现在的处境算不上山穷水尽,当初来找赶尸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赶尸门的实力,刘三叔对付他们的门主,余下的小喽啰和僵尸交给我们来收拾。 只是半路上多了一个邪灵教的老婆子,多了一群白纸门的叛徒而已。 朱云飞口口声声说这里是藏尸谷,可真正的僵尸就这么几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是黑白纸魔走了,我们也还是有希望的。 看出情形不对,姚婆婆已经无法在淡定的观战了,白纸门的那些叛徒已经将纸人无声无息地放了出去。 僵尸和纸人混杂在一起,一黑一白,那场景已经诡异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疯道士他们的压力再次开始增大。 我身后的赶尸门众还在追赶我,见我不走,他们便分出几个人在四面八方围堵。 我任凭他们怎么做,炁场开启之下我感应奇强,身体周围的所有事物都一一地在我的眼中呈现,他们怎么抓都抓不住。 就在这时我发现在我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两个白纸人,无声无息地对着我缠了过来。 我看到远处有两双恶狠狠地眼神对着我看,似乎是朱明和朱光,不知道是不是姚婆婆吩咐的,让他们也帮着过来拿我。 如果是黑白纸魔或者是朱富祥朱富安的纸人,我可能心里比较畏惧,那纸人厉害到可以无声无息杀人,但是他们的纸人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半分威胁。 我一边跑一边抽出打鬼鞭子,对着两个突然出现的纸人抽去。 打鬼鞭子和纸人接触之时,纸人翻身飘开,不出我的所料,纸人里面的阴魂还是比较怕这个专门打鬼的鞭子的。 我这边虽然人多,但暂时还算是没事,不过疯道士他们那却出了问题,三个人每人对付一个黑毛僵尸算是刚好,纸人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衡,刘叶诡异的步法得不到施展,更糟得是,吴弃疯道士同时都被纸人缠住了退。 他们两个运转不灵,吴弃一个不当心首先倒了下去! 疯道士仗着手中的双法剑,将一头扑向吴弃的黑毛僵尸刺退开,可他这么一救人,自己腿上又被一个纸人给缠住。 疯道士自己也仰面朝天摔倒。 刘叶见状急着救人,顾不得管刘三叔,葫芦里的水急震,将逼近的僵尸挥退,符水打向纸人,拉起了他们两个,可是形式已经万分紧张。 他们所处的包围圈算是低洼之处,奔跑的我对他们的形式看的还算清楚。 心中紧张,脑筋急转,现在最麻烦的是这些纸人,厉鬼能扯出纸人中被封的魂魄,我身上有三个阴魂,可最厉害是乌小香,是时候喊乌小香出来帮忙了。 我急忙感应乌小香,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她。 没想到这姑奶奶给我的一句话是,“我现在暂时不能离开玉人。” 我心中着急,不能出来是什么意思,现在就靠你扭转乾坤呢。 “你让那个小丫头先上吧!” 乌小香又追加了一句。 柳柳? 我瞬间感觉无比的郁闷,柳柳和我之间没有感应,等我把她喊出来,疯道士他们几个还有命么?再说柳柳懂不懂这个? 再大喊乌小香的时候,一点应音都没了。 无奈之下,我准备先让打鬼鞭子里面的米疙瘩过去。 米疙瘩的道行比较弱,我怕他不行,别没扯出纸人中的阴魂,自己再被阴魂反噬掉了,那我不得伤心死。 我奔逃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腰间的魂瓮,发现柳柳正从魂瓮中露出了脑袋。 “柳柳!快出来!” 柳柳好像在魂瓮中冲着我摇了摇头,“外面好多人,柳柳害怕。” 我心中一阵无语,只得一边逃命一边问她,“你能不能对付其他的鬼魂?” 得到的回答却是,“柳柳不知道。” 这时候我看见刘叶他们的形式更加危急,有一个赶尸门徒突然从刘叶的背后跳起来向他抱去,按说刘叶不可能被他抱住,可当时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面前的僵尸和纸人上,那人一下将刘叶压倒。 情形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这边还要耐心的劝说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救星的小鬼,“我现在和你的师父都有危险,你赶快出来。”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身水汽的柳柳终于从魂瓮中飘了出来。 “要柳柳怎么做?” 她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先去救你师父,把纸人里面的魂魄给扯出来!” 她啊一声,“怎么才能把纸人里的魂魄扯出来,你先告诉柳柳。” 我该说些什么,这不是鬼魂都会的么?要我教,我怎么教? 我一个大活人,哪里知道怎么扯魂魄? 见我没有回答她,她大概也看到了刘三叔的情况,对着刘三叔那飘了过去。 我感觉无望了,连挥向身后的打鬼鞭子都有气无力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包围圈里响起了一声,“柳柳,水囚笼!” 似乎是刘三叔的声音。 随后我听见一个女孩子脆脆的声音答应。 柳柳答应过之后,在场中出现了七个雾蒙蒙的棺材一样的东西,透明状的,看起来若有若无,从天而降地向着纸人罩去。 七个白纸人同时被罩在了里面。 好像是被罩在了玻璃杯中的苍蝇,无论怎么拼命的挣扎,就是出不来。 “抽离过殿!”又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吩咐。 透明水棺材里面的纸人都开始慢慢的萎缩,最后都落在地下,在透明的水棺材里面出现了几个阴魂,在狂暴的往外撞击。 “灭魂!”刘三叔又吩咐道。 “真的要把他们杀灭么,师父?”柳柳没有马上出手。 “你不杀灭它们,它们还会再次去害人,乖孩子,快动手,不然我们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柳柳似乎点了点头,七个透明的水棺材一齐晃动,可晃动了一会又停了下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又道,“师父,这个柳柳还不会。” 中年人叹息了一声,“那就先把他们囚住吧。” 白纸门的七个叛徒纷纷大喊,那七个阴魂在水汽的棺材中拼命的往外撞,可徒劳无功。 除去了纸人的束缚,疯道士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黑毛僵尸,猛地跃起,一剑将抱住刘叶的那人刺伤,三人又同时站了起来。 趁着围观的众人一愣神的功夫,我终于打翻了围观两个赶尸门众,挤进了包围圈。 刘叶冲着我大喊,“米凡,你护着我师父!” 我大声答应,刘叶手中水汽蒙蒙,脚行狐步,朝着一个黑毛僵尸的后背打去。 这次的符水已经被刘叶逼进了僵尸的后背,那僵尸将嘴张的极大,露出恐怖的黑牙,往前走了数步,扑地倒下。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依法施为,另外两头黑毛僵尸也瞬间倒下,其中一头还是一个少妇,倒下之间冲着刘叶露出了哀怨的眼神。 “噗!”“噗!” 没想到五个僵尸和七个白纸人瞬间落败。 疯道士抓着血淋淋的剑,吴弃浑身衣服破烂,我一身是土更加狼狈,可这更另这些人害怕,他们齐齐地退了几步。 这一切扭转的关键,都是我捡来的这个水精灵。 姚婆婆一双恶毒的眼睛定着柳柳看,她能看见鬼魂,这是定然无疑的。 看见柳柳之后,她的眼睛就不能挪开,之前想把乌小香从我体内弄出来,现在同样看上了柳柳。 “怪不得胆子那么大,手里面有两个厉害的阴魂啊!是我老婆子小瞧你了!” 现在僵尸落败,她成了场中的中心,朱云飞的地位已经变成了次要的,只要把姚婆婆抓住,一切就能够逆转,我们都明白,不想听她废话,齐刷刷对着姚婆婆攻去。 “一起上!谁他妈退后老子杀了谁!”朱云飞在愤怒的大吼。 看来急切间我们是攻不过去的。 “柳柳,试试用水囚笼罩那个老婆婆!” 刘三叔再次吩咐柳柳。 我心中诧异不已,水囚笼还可以罩活人么? 要知道刚才的水棺材一样的东西是几近透明的,里面的阴魂也只我们能看到,就算是罩住活人的话,也一点效用都没有。 柳柳很听话,双手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一个透明的水棺材对着姚婆婆罩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章:杀不杀 这个透明的水棺材从天而降,姚婆婆早就看出来柳柳的不同寻常,水棺材还没到,她就往旁边一下颤巍巍地躲开。 白纸门徒的白纸人被柳柳废掉。他们也就成了废人,可赶尸门徒被朱云飞一声大喝,纷纷都有了异样的动作,每个人开始往自己怀里摸索,最后拿出来了一个小纸包。 快速打开之后他们看也不看,将纸包里面的东西囫囵倒进了嘴里。吞咽了下去。 吃的什么东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充饥的东西。 因为吃完了这些东西的赶尸门众都开始乱抖起来,抖动了一阵子之后,他们陆陆续续地站着不动了,再抬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变得微微发红。 又是让自己的身体变成僵尸一样么? 赶尸门,最终的目的都是让自己尸化么?他们这次吃下的东西有可能是僵尸粉一类的东西。 果然,他们开始直直地走了过来。 赶尸门主自己已经快变成了僵尸,赶尸门的那个长老朱欢庆。则是通过特殊的术法让自己身体僵尸化,而一般的赶尸门众则是通过吞食一种古怪的粉末,令自己短暂的拥有僵尸的速度和力量? 直接驱使僵尸过来不比把自己变成僵尸更好么? 就在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柳柳透明的水棺材还是冲着姚婆婆罩了过去。 我这时候看了一眼那些被封在透明的水棺材里的纸人魂魄,算是看明白了,柳柳这一招应该是刘三叔使不来的招数,无论是活人还是鬼魂,只要被这个虚无缥缈的水法罩住。魂魄就被封到了里面。确实厉害无比。 柳柳这丫头天资聪慧,本身就能控制水,这几日已经深得了这个精妙水法的神髓。 姚婆婆也看出厉害,她颤巍巍的身躯不停的躲闪,以她这样的年岁,应该是躲闪不了多久了。 终于在一次躲闪不灵之后,柳柳的水棺材迅速地从天而降,一下将她盖在了里面。 我们大喜,可不知为何,姚婆婆在里面竟然还能慢慢的活动,她在咬牙坚持,好像与柳柳的力量抗衡,那个水棺材不停地晃动,晃了没一会,一下消散掉了。 “师父,柳柳禁不住她!” 看来想罩住活人的魂魄,远远比罩住鬼魂困难的多。 “再来,你刚才的手势好像不对,水符棺凝的不实,这几个手势,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一定要变化着来,别着急。” 刘三叔在耐心的指导柳柳,现场让她学习水法。 柳柳做了一遍,这次在空中再次出现了一个水棺材。 看到这个水棺材之后,姚婆婆终于有点怕了,要是被罩住,说不定柳柳就能镇住她的魂魄。 她躲开水棺材的时候往背后一抓,在她的老手之中出来了一个骷髅头,这是一个很小的骷髅头,或许是孩子的头骨做成,和一般的骷髅头不一样的是,它是黑的,那种天然生成的黑色。就在柳柳的水棺材罩来的时候,她将那个骷髅头迎向了水棺材。 一声暗响传来,水棺材在空中碎裂,散成一片水汽,我似乎听到姚婆婆手里的那个黑骷髅头里也传来了一声厉叫。 “师父,好像罩不住她!”柳柳说。 “还有符水么?再来!”刘三叔吩咐道。 他们两个专心的对付姚婆婆,那些僵尸化的赶尸门众已经向我们围了过来。 我举着鞭子向着就近的一个赶尸门徒打了过去,那人挨打了我一鞭子,好像没有多大影响,瞪着恶狠狠地眼睛看了看我,鸭步而行,又快速地往前扑。 看来打鬼鞭子对活人没有多大的克制作用,因为他们的魂魄在内里。 僵尸之所以怕这个打鬼鞭子,因为魄在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中是浮动的,容易被驱出来。 而活人的魄和身体是凝为一体的,像黎俊豪那样本事的人,能将活人的魄击伤,但是不可能把魄从身体里面打出来。 见打鬼鞭子没有效用,我就纵身而上,飞起一脚踹向了一名赶尸门人。 将他踹退了几步之后,发现我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现在我们的紧要任务就是护住刘三叔,他正在指挥柳柳用水法,只要柳柳的水法罩住了那个姚婆婆,我想这一切应该就结束了。 可姚婆婆手里的骷髅头好像是祭炼过的邪恶的头骨,和柳柳的水棺材撞在一起之时,水棺材碎裂成千万点水珠,那头骨也发出一阵精神上的哀鸣。 可柳柳不像是米疙瘩,这丫头一点都不觉得累,一个水棺材消散,另一个水棺材立马形成,再次对着姚婆婆罩去。 此时,我们身边的假僵尸也已经围到。叉冬长技。 对手是活生生的人,刘叶的水法打魄现在也失去了效用,疯道士一剑再次划伤出,看出情形不对,喊了一声“米饭!”,从身后拿出黑曜石算盘扔给了我。 我顺手将黑曜石算盘砸向了一个赶尸门人的胳膊,“咔嚓”一声,他大声惨叫,胳膊好像是断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的怪东西的束缚作用,他虽然痛楚地大叫,仍然是直直地往前冲。 疯道士的双法剑也砍向了两个赶尸门徒的腿,他们同样是大叫,并不退下,还是一瘸一拐地围了上来。 好像现今之际,只能将他们杀死,他们的围攻才能停下。 可是,他们真的罪该致死么? 要是不将他们杀死的话,我们被捉住的话,肯定要葬身在此处了! 我将黑曜石算盘砸向了一个赶尸门人的脑袋,随着一阵鲜血飚射,溅到我的脸上和身上,那人一声不吭地倒下。 不杀人自己就要被杀么?他们所有人都做过恶么? 一瞬间,在我的脑海里面闪过这些念头。 疯道士好像也刺死了两个,杀的也有点手软了,要是再这么杀下去的话,我们和恶魔又有什么分别? “打他们后脑,击晕就行!” 仓皇之际,吴弃大喊。 可是他们都是正面对着我们冲过来的,想要打中他们的后脑谈何容易,好在此时那些白纸门的叛徒散去,赶尸门人剩下的也不多了,而且每人吞下那个奇怪的东西后,好像都失去了理智,对我们围过来的时候,并不是人挨着人,散散落落地,中间有很大的空隙。 我将黑曜石算盘交到了刘叶的手中,“刘大哥!你去打!” 我们三个奋力的将靠近刘三叔的他们打开,不到万不得已,疯道士也不会出剑伤他们性命。 刘叶接过黑曜石算盘,脚下瞬间变幻出了包围圈,只听得“砰!”的一声暗响,最外围的一个赶尸门众好像是倒下了。 他身形极快,那些吞服了“僵尸粉”之类东西的赶尸门徒虽然力气变大,但是脑子浑浑噩噩,一刹那,就被刘叶砸晕了三个。 朱云飞愤怒的大叫,可他不敢让两个胖子离开他的身边,怕自己再落入我们的手中。 这时候柳柳的水棺材还在悠忽上下地对着姚婆婆罩去,姚婆婆看见赶尸门徒一个个倒下,知道再这么下去,她肯定是难逃公道,害怕柳柳的水棺材,又不敢放出血衣中的小鬼。 她唯一能依仗的就是那个黑色骷髅头,可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 在打破了又一个水棺材之后,她见水管财无穷无尽,心虚起来,突然喊道,“朱门主,老婆子顶不住了,我先走了!” 喊过之后,她穿着血衣的身子入风一般地向着那个通道飘去。 树倒猢狲散,余下的白纸门的叛徒更无斗志,虽然纸人里的魂魄仍然被柳柳关押着,他们也不敢滞留,连滚带爬地跟着姚婆婆去了。 朱云飞愤怒的大叫,“你奶奶个锤子阴灵教,老子把全部家当都押给你们了,你们这样对待老子!” 此时,刘叶几乎已经在围攻我们的所有赶尸门徒砸晕,朱云飞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周圈倒满了赶尸门众,我接过疯道士的双法剑,对着朱云飞走了过去。 余者不论,首恶必诛! 第一百八十一章:巨变 看见我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剑走了上去。 我愤恨地问,“朱欢庆呢?” 这个凶狠的老头一定不能让他跑掉。 他抬头看了看我,冲着我冷笑了一下,似乎没打算回答我。 此人虽说和我没直接的仇怨。可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都是他的赶尸门造成的。 从我中尸毒,到爷爷的死,瞎子的死,完全和他拖不了关系。 而且他歹毒成性,平时误闯进藏尸谷的人肯定都被他杀死了。 只要一剑。现在就可以要他的命。 这时我背后传了一个声音问道,“你们养这些僵尸是为了什么,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刘叶此时扶着刘三叔走了上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刘三叔,反问道,“你修习水法。又是为了什么?” 刘三叔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被他问的一愣。 “赶尸门养僵尸,天经地义。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僵尸都不再了。” 僵尸不在了?“僵尸呢?”刘三叔再问。 “都被领走了,我听信了他们的鬼话,谋划大事!唉!把我们自己都谋划进去了!” 我明白他的忏悔,要是有这些僵尸在的话,我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叉木司巴。 刘三叔问完了话,也叹了一口气,“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们纵僵尸伤人,本就难有善终。” 朱欢庆哼了一声,盯着刘三叔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的水法虽然神妙,没有旁人帮忙,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刘三叔点了点头,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厉害,我们没人是对手。 我看见刚才被打晕的疤脸好像动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朱欢庆,正要拉起来他逼问的时候,突然见对面的山崖上出现了一个人。 见我发愣,所有人的眼光都开始盯了上去。 朱云飞作为赶尸门的门主,夜间的视力应该是极好,盯着看了一会,他扭头看了一下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山崖上出现了人是谁。 那个人影现在还是一动不动。 我睁大眼睛朝着山崖上看,只见那是一个男人,很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最奇怪的就是,他穿着一身铠甲。 看到这一切之后我突然一个哆嗦,死去那么久的人?难道是那个飞僵? 就在我心里猜测的时候,那人一下纵了下来。 身体僵直,落地无声,正是那个飞僵。 是他们养的飞僵么? 按说不是,要是他们养的飞僵的话,他们早就唤出来攻击我们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那飞僵落地之后轻轻一动就来到了我们的跟前。 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包括朱云飞他们。 我们不知道这个飞僵什么来头,就算是刘三叔完好,我们所有人一起上,也不见得是这个飞僵的对手。 它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它几个纵跃,已经将藏尸谷看了一遍。 好像它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我们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不敢乱动,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惹到了他。 既然它现在还没有伤人的打算,我们喜欢他赶快离去。 所有的僵尸都需要吸食阴血,不知道它最近吸食过没有。 将这一周看完之后它纵到了我们中间,盯着我们所有人看了一遍。 “为。。。何。。。杀。。。我。。门徒。” 他突然出声。 虽然那声音已经低沉到极点,就如同单纯的胸腔里形成的一样,可毕竟是在说话。 我们要吓尿了。 僵尸和阴魂还不一样,阴魂只所以能和人交流,是因为阴魂拥有意识,等其道行高深之时,自然能够和人交流。 可僵尸说白了就是一具尸体,一具嗜血的尸体,身上只有恶魄,没有任何的意识可言。 就算是它历经了百年的修行,吸收了星月精华,身体又开始重新生长,连发声的声带重新恢复,能发出低沉的嘶吼是不假,想和人交流是万万不能的,可现在这头僵尸竟然能说话。 莫非他已经产生了灵智? 而且从他的话语中,好像还保留着生前的一部分记忆。 不但我们吓到了,连朱云飞也吓的不轻,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僵尸? 朱云飞虽然不知道这僵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他脑子好使,立马拉住那两个胖子在地下扣头,“你是祖师爷爷么?是他们把这一切全毁了。” 那个僵尸听他大喊,立马向着我们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所有人立马紧张了起来,本来已经赢定的局面,因为一个飞僵的出现,变的我们万分危急。 “祖师爷爷,外面还有一些逃走的人,也知晓了藏尸谷的秘密,必须都得杀死!” 这朱云飞现在也不管这个僵尸是不是他的祖师爷,立马就抱上了大腿。 不管这个僵尸是什么来历,我们都不是这个飞僵的对手,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一动,飞僵转头看了看我们,“杀。。门。。徒。。。死。。” 它话音没落,就立马就冲了过来,疯道士竖起双法剑一挡,好像突然撞到了一块千钧巨石,那僵尸没动,他自己反而腾腾腾腾后退了五六步。 这就是飞僵? 我们齐齐后退。 “赶紧走!”一看不是对手,刘三叔在后面大喊。 我们的脚步还没动,飞僵不答话,瞬间又再次冲了上来。 我们纷纷出手,我的手掌打到他的身上之后,感觉像是打到了一块铁板,将手震的升腾。 见这个僵尸冲来,柳柳再次做了一个水符棺,那水符棺一下罩住了它,可是丝毫作用都没有。 刘叶想绕到它背后去击打它,想打那些黑僵一般,可这飞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力量又大的惊人,每个人碰到都抵挡不住,内脏感觉就要被震伤。 刚才刘三叔对付一个半僵化的朱云飞已经勉强,况且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头真正的飞僵。 更恐怖的是,它现在除了吸食阴血,还食人精魄。 也就是说,我们几个无论谁被它咬中,顿时魂魄就会被他吸走,断无再救活的可能。 单单这样我们也不是太害怕,最无奈的是它的魂魄已经和血肉融为一体,以我们的能力,他完全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存在。 一瞬之间,我们四个纷纷被撞倒,胳膊都要断掉,喉头一甜想要吐血,又被我强行地压制住,我好像感觉就是和一堆石头在博斗。 他们三个也一样,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 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以它这么恐惧的速度,瞬间就会赶上我们。而且它周身坚入铁石,刀枪不入,我们有没有高深的道法击伤他内心的恶魄,这样的飞僵,就是披云山中的老头遇到,估计都是一个头疼地的存在。 疯道士喊道,“你们走,我拖住它!” 喊过之后他手提双法剑跳了上去,好像此时他手中不是双法剑,而是开山巨斧,双手抓剑,奋力狂劈! 那头飞僵举起手来挡,“当当当当。。。”,在双法剑和僵尸接触之处,竟然火星乱溅! 这他妈的哪是尸体,这是一个石头人啊! 疯道士的悍勇让这个飞僵愣了一下,我回头张望最佳逃脱路线的时候,发现刘三叔无声无息的拔开了所有的葫芦。 在来的时候他缠了一身铜葫芦,和朱云飞对战的时候,最多同时拔开了两个,可是现在他同时拔开了身上所有的铜葫芦,数十股水从葫芦里流了下来。 “师父,你干嘛!你会没命的!”刘叶转头也看见了这一幕,就去拉刘三叔。 刘三叔身子一动不动,口中说,“别动我,我拖住他们,你们逃命去吧,快走!” 刘叶顿时大哭了起来,“不,师父,一起走!” 刘三叔摇了摇头,数十股水都被刘三叔的手接住,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氤氲。 刘三叔急切的念咒,我们看到他浑身都在颤抖,他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终于他大喝了一声,在我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完全由水构成的水龟。 就在此时,疯道士双法剑咔嚓一声折断,一下飞了过来。 扶住疯道士的我们也被他撞来的劲力撞倒,等我们起来的时候,发现一头大水龟在冲着飞僵喷水。 它不是虚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地由水凝成的大水龟,随着它每喷出一口水,飞僵都要极力挡住。 此时再看刘三叔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刘叶已经把他抱在了怀中,正在哭喊。 “你们快走。”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三叔脖子耷拉了下去,就一动不动了。 而随着那个飞僵的冲击,凝成的大水龟身形开始黯淡起来。 我们心中万分痛楚,可是现在不走的话,估计全部都要丧命在此处,拉住刘叶就要让他走。 可是刘叶现在发了狂一般,我们拽他几下都拽不动,疯道士只得从后腰抱住刘叶,拉着撤入了通道。 柳柳也趴在刘三叔身旁垂泪,我喊了几声,她才飞身投入魂瓮之中。 那些白纸人中的阴魂还在水符棺中困着,想来柳柳术法消失的时候它们就会跑掉,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大水龟和飞僵还在激战,我们要珍惜刘三叔给我们争取来的求生时间,跑出通道发现星月漫天,也不知道送什么时辰,吴弃大喊,“分开走!在一起的话肯定都走不掉!” 疯道士这时候放开了刘叶,刘叶气愤的仰头大叫,两行热泪从眼中滚滚直下,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我们四人分散而逃。 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我选定了一个方位就狂奔而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听得山中好像有嚎叫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紧,不知道是不是疯道士他们,那嚎叫声不停地想起,似乎又不是他们。 我只得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再次向着前面奔逃。 当我逃进了一个山坳中时,我停了下来,在这里有一块大青石,我准备躲到青石的后面,就在此处停留,还继续逃的话,反而还容易暴露目标。 就当我靠近青石的时候,突然一剑贴着我的喉咙而来,我吓的魂飞天外,仓皇摔倒。 那人影毫不迟疑,瞬间握着刀子再次向着我刺来。 这人身形纤弱,似乎是个女子,再次贴地滚开,定睛一看,却是朱霜。 “朱霜,是我!我是米凡!” 她抓住刀子的手还在乱抖,“米,米凡?” 我看她是吓到了,怎么孤身一人在此处,扶住她肩头问道,那些和她在一起的白纸门徒呢? 谁知道我问了她这句话之后,她抖的更加的厉害,“鬼,有鬼,他们,他们都死了!” 朱霜的话让我也打了个哆嗦,他们的纸人里封的就是阴魂,又怎么可能怕鬼? 到底多厉害的鬼,可以瞬间将白纸门的人团灭,还有两个极为厉害的黑白纸魔? 第一百八十二章:寂静山中人相顾唯恐慌 脑袋一时间的混乱,我们身后的飞僵就够厉害的了,现在能不能逃脱性命还是两说,朱霜遇到的又是什么。竟然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害人? 朱霜说有厉鬼,我感觉这是不可能的,厉害如乌小香和柳柳,也难以对活人产生直接的伤害,柳柳算是另类的阴魂了,又得了刘三叔水法的传承。水符棺可以直接囚人的魂魄,这已经是鬼魂的极致(而且她还没囚成功)。 难道还有什么阴魂厉害过乌小香和柳柳? 看她实在是吓的厉害,还在不停地哆嗦,我扶住她坐下,不停地安慰她别怕。 感觉这个女孩子一直都在故作坚强。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和责任。刚才出现的情况一定是打破了她心里的所有的防线。 现在应该才是她最本真的状态。 我对飞僵的害怕超过了朱霜说的厉鬼,不停地往后张望。要知道这个飞僵纵行如飞,处在三十六峰阴阵中的我们也很难走出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天亮。 这个飞僵虽然不怕阳光,但它还不是魃子,阳光对它还是有一定的压制作用的。叉斤史亡。 山中静了下来,随着刚才的嚎叫声消失,静的好像就剩下了我和朱霜两个。 “刚才你们遇到什么了?”我看周围没了动静,将身子缩到了大青石后面,悄声地问朱霜。 她兀自惊魂未定。还在抱着胳膊,抖了一会,“鬼,杀人的鬼。” “你们纸人中不就有阴魂么?”我的意思是天天和鬼打交道,怎么还会怕的这样厉害。 她摇摇头,“不,不一样,那是个厉鬼。” 我看现在朱霜还是语无伦次的,只好让她再平复一下心情,自己张开耳朵去倾听山中情况,夜静无声,空山黑沉,飞僵没有跟过来。 没有跟到这儿,我反而担心起疯道士他们三个来,乞求飞僵连我们中的一个都找不到。 这这种担心之下,我感觉时间过的无比的漫长,看天上的星月,好像还是子夜时分。 又过了一会,朱霜头脑好像清醒了一些,“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告诉她朱云飞在他们离开后就倒下了,那些白纸门的叛徒也跑了,还出现了一只飞僵,一直说到刘三叔为了救我们死去。 她没想到他们走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对不起你们,该留下帮你们的。” 我摇头,这不能怪她,她和我们并没有太深的交情,要是她留下的话,就是自绝于白纸门。 见她情绪稳定了些,我在她旁边坐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我一下,将刚才出现的血腥情况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 原来在白纸门众离开之后,朱霜就和黑白纸魔起了矛盾,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叛徒和阴灵教在这,自己却要仓皇离去,朱霜感觉于心不甘。 而且将我们置于危地,也非常不义。 可黑白纸魔认为现在最重要是保存实力,那些叛徒早晚都能抓到,朱霜就和黑白脸老头争吵了起来,吵了一阵,最后黑脸老者怒道,“要救的话你自己去救吧!我们是想保住白纸门这个字号,而不是自取灭亡。” 和他们吵过之后,朱霜走在了队伍后面,自己一个人越想越气,害死父亲的仇人就在眼前,但是却不能报仇,而且现在也没足够的能力掌控白纸门,报仇之事肯定遥遥无期了。 她心中负气,不觉和白纸门的众人越离越远,突然心中一横,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藏尸谷而来。 莲子和碧华在后面大喊,黑白纸魔也大声喊她,她心中有股怒火,理也不理,和白纸门徒越隔越远。 令她更为生气的是,他们并没有赶上来喊她,黑白纸魔曾经在她父亲面前发过重誓,此时他们也没有了一点遵守的意思。 朱霜逃离了白纸门的队伍,已经陷入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要赶上白纸门吧,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可要是返回来救我们,她自己知道那也是送死,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坐在了路边的一块山石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一声惨叫,好像是从白纸门队伍里传过来的,她心里吓了一跳,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惨叫传出,令她的心里发毛。 她赶紧按着原路跑了回去,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场景让她心里发寒,莲子和碧华倒在了地上。 她喊了两声见没有应声,用手探了一下她们两个的鼻息,知道她们两个已经死去了。 她的心中更加恼怒,难道黑白纸魔嫌她们两个为自己讲情,突然下杀手将她们两个害死了么? 她既怒又怕,只想找黑白纸魔理论,没想到没走几步,那两个白纸门的青年弟子也倒在了路边。 她浑身颤抖的走过去,只见他们都是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见到了从未见到的恐怖事物,然后被活活吓死了一般。 他们两个很听话,不会激怒黑白纸魔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往前赶了几步,猛然出现的场景让她浑身发抖。 黑白纸魔也倒在了路边,而且还黑白纸魔的身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用手将他们的魂魄从身体里面召出来,并且一下吞噬掉了。 而且在他们的身旁,白纸人也倒在了他们的旁边,似乎他们和敌人有接触,只是一招之间被全部杀死。 那个黑影子是什么? 要知道黑白纸魔白纸人里面的阴魂,都吞噬其他的阴魂。 朱霜讲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感觉到全身汗毛竖起,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 就算是那个飞僵,也不可能将黑白纸魔一下杀死? 好像除了厉鬼之外,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 就在朱霜出现之后,那个黑影子感应到了她,轻轻地立了起来,太远了也看不清面目,只见他的头顶上似乎长着一对耳朵!眼睛是幽蓝幽蓝的! 鬼!厉鬼! 朱霜转身就跑,那个黑影子瞬间就跟了过来,朱霜只好放出纸人挡住他,没想到纸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只是围着他游走。 朱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论方向拼命跑,跑了一会,发现和纸人的联系已经没了,就说明纸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那个诡异的黑影子很快又出现在了朱霜的身后,只要它一靠近,朱霜应该就没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些人声,那个黑影子似乎有点忌惮,对着朱霜望了一眼,转身消失掉了。 朱霜已经吓的心胆俱裂,转头接着跑,这才跑到了此处。 听她面带惊恐讲完,我现在心里也没有谱了,除了厉鬼,似乎已经不能解释。 后来出现的人声应该是姚婆婆他们一伙,看来这个厉鬼应该非常的小心谨慎,对突然出现的人,它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说这不是厉鬼是什么?活人哪能把我四伯他们的魂魄扯出来?” 我无法辩驳,因为我实在也弄不明白。 不知道她是冷还是怕,见她还是在不停地抖,正要把自己的外衣脱掉给她,忽然我发现周围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一种极端阴冷的气息在附近。 这阴冷的气息让我感觉到无比的熟悉和压迫,我像是被电到一样起身,朱霜也被我神经质一样的表现吓到了,跟着也站了起来。 我朝四周打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正以为自己疑神疑鬼,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有一双绿油油的的眼睛,隐藏在密密的树枝之间,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恶人尚未死仇怨又重来 发现了树枝间有东西,朱霜也惊惧地喊了一声,我一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盯着密密麻麻的树枝。心里一时也惊恐之极。 绿油油的眼睛,这个东西看来就是朱霜说的厉鬼,刚才应该是摆脱了它,可是现在它是怎么找过来的? 难道是我慌不择路的逃跑惊动了它,还是我和朱霜之间的对话将它引过来的? 现在逃走绝对是来不及了,以朱霜描述它的移动速度。我们两个人都逃不掉。 他慢慢地从树枝间往下滑,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树下。 不是厉鬼? 他是身体是实的。 等他落下,我看清了他的面貌,这是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是一个男人。可是他的头发已经及肩。一双绿油油的三角眼,两个耳朵极长。如同朱霜所言,在头顶冒了出来,他冲着我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叉他华扛。 我总觉得这表情我很熟悉。 甚至在突然之间,我觉得这东西就是瞎子让我供奉的那个阴神,只是他活过来了。 他的相貌虽然和阴神塑像的相貌差了一点,可是大致仿佛,他还有一双长满了黑毛的脚,竟然在山中赤足行走,怪不得没有一点声息。 可是我又觉得不可能。阴神又怎么能化作人形? 朱霜站在我身后颤声地说,“就是这个东西。” 他阴测测地表情突然收敛,没有理会朱霜,开口道,“见到我惊讶吧,米凡?” 这声音要我突然哆嗦了一下,它竟然认识我,这人是谁? “认不出我了么?”他慢慢抬起了手,我发现他的一只手已经齐腕而断,他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这都是你赐给我的,你他妈的还敢不记得么?” 这声音好熟悉,我看了一下他的脸型,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人怪异无状,突然之间我脑子里一个激灵,盯着他道,“刺猬!” 他狞笑了起来,笑了好久,“看来还是认出我来了,米凡,我一直都在找你呢,为了找合适报仇的机会,逮着你真不容易啊!” 见是刺猬,我心中虽然惊异,但是恐惧之心小了很多,我一直认为他被僵尸咬死后分吃了,所以才找不到他的尸体,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看见我脸上的惊讶,他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快感,“没想到吧,我还活着,在秦岭山中,老子把那个断指的手切下来喂了僵尸,这才逃了一命,砍自己的手你试过么?那种痛楚,我一定要让你十倍的还来!” 朱霜没想到我竟然认识这个怪东西,惊疑不定地望着我。 “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么?”现在的刺猬似乎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刺猬,之前的那个刺猬无耻而胆小,现在的这个刺猬邪恶而狂暴。 “放心,我会讲给你听的,为了找你报仇,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么?你看我现在,人不鬼不鬼的,白天就要躲在阴影里,都他妈是因为你!” 我盯着他匪夷所思的脸,知道他不把这一切讲完是不会动手的,从刚才朱霜讲的情况来看,他现在似乎能平白无故的摄人魂魄。 我护住朱霜退了一步,“为什么是因为我,是你自己害人在先!” 他咧嘴就笑,嘴都变的比以前更大了,牙齿变的雪白而尖利,“为什么因为你?你难道不知道么?后来宋长老告诉我你身上养小鬼,对吧,当时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啥自己会把手伸到僵尸的嘴里,原来是你的小鬼迷惑了我,让我产生了幻觉,所有的僵尸都尝到了血腥,我这才不得不逃命!今天你和你的小鬼一样,我要你们的魂魄连九幽都去不了,直接在这世间永远消散!” 我见他说的怨毒至深,没有答话。 “我用尖石头将自己的手切断,扔给了那些追着我的僵尸,这才逃脱了一劫!”说到此处,他抓住了断肢,“你知道用尖石头砸断手的痛楚么?你他妈知道么?我的手啊--” “从太白峰逃出去之后,害怕你去找我,也不敢回家,就逃到了一个破桥洞下,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草根树皮,当时断手又感染了,上面都是脓,我发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差一点又死在桥底下,可我心里一直记着要向你报仇,老天可怜我,这才让我挺了下来。我以前过的那么舒适,就是因为你,这一切都变成了这样!所以断手那一天我就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活活地折磨死你!” 朱霜此时没有了我们相识的疑惑,可她不明白这人只和我有仇的话,怎么会突然对着他们白纸门下手? “我休养好之后,有两次夜里摸着去了你的家,不过那时候你家里没人,我都扑了个空。” 听他这么说,我想了一下时间,刺猬受伤的时候,我差不多是被朱欢庆打伤,等刺猬来寻仇的时候,我应该正陪着疯道士处理核桃林地宫案。 “可是我不放弃,我不相信你会消失,等我第三次去你家的时候,我发现你家屋子里多了一件雕塑,我知道你回来了,此后又带着刀子去守了很多次,可没想到这中间你连一次都没有回来!” 我没想到那么险,刺猬说的那一段时间,我刚好是去了福建的那一段时间,所以他才扑了个空。 “见你一直都没有回来,老子就把你供奉的东西给拿走了,没想到,哈哈,没想到,我还得感谢你,然后我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阴神像是刺猬拿去的,当时以为家里进了小偷,把它当做值钱的东西给拿去了,可我没想到,这在之前,刺猬已经去爷爷家找过了我很多次。 “为了找你报仇,我愿意用自己的灵魂来噬鬼,后来探知你和那个烧死所有僵尸的道士在一块,那个小院的气息让我害怕,我白天又不能出来,只有晚上在外面蹲守,可你晚上又不出来。无奈之下,我找了两个杀手,隔了他们的舌头,刺聋了他们的耳朵,控制了他们的心神,并且中途去刺杀了你一次!你竟然将他打败了!没想到你变的这么厉害,我又不能在阳光下出现,寻思报仇这事要从长计议,这才跟着朱长老来到了这里!”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问道,“是朱欢庆么?他人呢?” 他狞笑着看了看我,“你还想找他么?他将我送来就和人发生矛盾走了,我就留在了此处,别想了,你也没有机会了!” 他想要将这一切都讲明白给我,这才会下手,他如果真得到了阴神的力量,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无论是什么阴魂,都是怕阴神的,乌小香她们已经一点都指望不上。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这一切都问清,“既然朱欢庆走了,那你为什么留在了这里?” 刺猬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我看了看,“没办法,我把灵魂都交给了它,它需要吞噬阴魂,我只好留在了此地,让那两个被我控制住的杀手在迷魂谷那摇动招魂幡子,将进入此山的活人引来!” 原来昨天逃走的那个人,刘叶没有追上的那个人,竟然是刺猬! 见两个杀手被我们捉住,黑脸老者又下狠手逼供,怕他们说出来什么,躲在阴暗树林中的刺猬马上让阴神治死了他们。 “把人引过来害死么?”我忽然想起刘叶探山之前询问过当地的百姓,说最近进山的人都频繁失踪。 他恶狠狠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当然,每隔一段时间它都要吞噬阴魂,这是你供奉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脑子一蒙,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吞噬阴魂?我不知道啊。肯定是瞎子临死前没来的急告诉我,听说我在身体里养鬼,油尽灯枯又惊惧之下就死掉了! 可是瞎子养这样一个恐怖的阴神干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危急时刻朱霜拼命 听刺猬这么说,我才想那次祭拜阴神,他伸出手管我索物,难道就是索要阴魂? 而瞎子黄杨木中的阴魂。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拿来供奉它? 而它将手伸进我的胸腹间,并不是刻意找乌小香,而是发现我身体中有一个阴魂,才当成了它的贡品要扯出来。 见我发愣,他又狞笑了一声,“其实我没想到在这能撞见你。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报的了这仇呢!” 我心中苦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来找赶尸门报仇,刺猬又来找我报仇,这么多仇怨解不开。化不了。除死方休。 我知道这一时三刻间他就要动手,虽然这一切都已经明白。但还是故作不懂的问道,“既然是向着我来的话,为何又将白纸门的人都杀死?”叉他上划。 我明白他的心性,只有我有疑问,他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让我明白他追杀我是多么的不易,这样可以显示他的伟大,一会在下手的时候更会觉得理所当然。 果不其然,他又答道。“什么白纸门黑纸门?是刚才死的能控制纸人的那些人么?” 刺猬问出这句话之后,正在寻思脱身之计的我一阵无语,就算是朱富祥复生,也会被他给再次气死的。 这么厉害的一个白纸门,竟然在无知无觉间被一个无赖给灭掉了。 这也难怪,现在瞎子的阴神在他的身上,他现在拥有强大而邪怪的力量,而且又正是白纸人中阴魂的克星。 “只要是你的朋友我都要杀!我见到这些人是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他们都该死,况且他们逼死了我的哑奴,更是不能放过他们。” 在刺猬回答我这些的时候,我看似是在听,其实心里完全没有在意他在讲什么,脑子在急转,怎么办? 乌小香它们三个现在都靠不上,放他们出来的话,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可是凭借我自己的话,现在绝对不是刺猬的对手,他已经不是刺猬,他现在的身体有可能就是阴神本身。 猛然间我想起了《黄泉碧落手抄》中那段关于阴神的描述,第一段是关于上香的,“所请阴神不可藐,不可使其见光,于黑暗处,每月跪拜虔诚上香,不可视其面,慎之慎之。” 这个我已经明白,所谓的每月上香,其实上的不是香,而是贡给它阴魂。 在这一段话下面还有一行类似咒语的文字,虽然不解意思,但我还是将其背会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处,想来多半应该是来约束这个阴神的,就算不是,那也要拿来试试。 就在刺猬还在说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启了炁场,仿照定鬼咒的念法,准备将那咒语念出。 我不知道有没有作用,所有的咒语都是需要反复的尝试,才有可能有一定微效,就如同定鬼咒,我是挨了米疙瘩多少老拳之后,才渐渐地摸到一些门道的。 现在我只能希望上天怜悯,能够一次生效,我集中精神喊道,“应缚台星,缚邪真经,思神炼液,共死同生,叱!” 正沉浸在他自己讲述之中的刺猬被我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我喊过这咒语之后,他瞬间气息变的就冰冷,两个眼睛猛然一闭一睁,我这个咒语一点效用都没起。不过另一个声音却从刺猬的口中传来,“我没拿你的符血,不是你请来的,你个小娃娃也想制住我么?” 这声音缥缈的就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的一样,我这时候在看刺猬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瞪着我看,也就是说,现在说话的是那个阴神。 我想起之前瞎子说我曾经拜他为师,看能不能和他拉拉关系什么的,没想到我这还没出口,突然从刺猬的胸口发出一道白茫茫的光线牵扯住了我,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捆缚住,我已经一动不能再动。 好在我还能说话,急急忙忙把拜师的事说了。 “宿主都不在了,宿主的请求也终止了。” 他答道。 我不明白它说些什么,可我知道他是要拿我开刀了。 就在这时,刺猬的眼睛突然再闭了一下,又变成了刺猬的声音,“想逃?门都没有,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他仅余的一只左手从身后的兜子里面掏了老半天,终于掏出来了一把又大又长的铁钉,不得有三十四个。 “我听人说,人世间有一种最痛苦的折磨,就是把六十六枚铁钉,从人头顶的百会穴,一直刺到人脚底的涌泉穴,人的痛苦就会放大十倍,但是又不能马上死去,而且刺的好的话,连血都不会多流,只会一直地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痛苦,这痛苦会让你浑身乏力,连咬舌自尽的力量都没有,我觉得这个方法最适合你,我说要十倍偿还给你的!” 看来刺猬并没有完全把自己的心智交给阴神,至少在杀了我之前,他应该还会保留自己的理智,想来这是他和阴神之间的交易,只要能杀掉我,他就将这副躯体交给阴神。 他举起了铁钉,比划了一下,准备将第一根铁钉从我的头顶刺入,就在这个时候,朱霜突然冲上来,猛地击向了他的手,我感觉束缚的力量瞬间消失。 可朱霜自己这个时候却一动不能动了,她被那个白茫茫的光给一下缚住。 “想救他的命么?你和他也一起去死吧!” 那白茫茫的光开始从朱霜的胸口移动到小腹,我知道只要再迟疑一时三刻,朱霜的魂魄就会被扯出来,急中生智,突然想到那次阴神索物时候的情况了,当时我是用粘了朱砂的手将它打开了。 幸好现在包里面还有一些朱砂,就在朱霜扑上的一瞬间,我右手就抓了一把朱砂,向着刺猬跳去,左手猛然凝聚散阴的功法,只听“啪”的一声炸雷样的响声在刺猬的身上响起,朱霜掉在了地上,刺猬好像有些吃痛,退一步的时候,我右手的朱砂之手如电一般挥去。 目标,他的双眼。 由于我左手炸雷一般的响声使他疼痛,右手瞬间得逞,他两眼被朱砂抹中! 他发出凄惨的一声大叫,抱着眼睛蹲了下去。 朱砂,阴邪克星,现在又抹中了他的眼睛,阴神虽然厉害,但不能离开人的身体,刺猬可以给他提供身体,但是现在眼睛看不见了。 他太小瞧我了,想要将铁钉一枚一枚的钉入我的身体,这么多次生死擦肩,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米凡! 他捂着眼睛之后就发起狂来,瞬间将周围的一块大石头都打翻,我靠近不了他,害怕他一会还能恢复,拉起地上的朱霜,向着山谷的深处跑去。 这次不知道跑了多长的时间,更不知道跑到了何处,朱霜跑着跑着摔倒了,我伸手去扶她的时候,低头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长满了密密的草,要不是朱霜摔倒,真不容易发现,我们决定不逃了,逃下去终不是个了局,况且外面还有飞僵。 这山洞并不太深,可也有两三米的样子,里面又脏又是霉味,可我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钻进去之后,我们两个的心跳都扑通扑通的,刚才实在是太险了,要不是我危急间想到用散阴手配合朱砂,说不定朱霜已经没命,我要被钉子从上到下钉成个血人。 过了好一会,我们的心跳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刺猬的阴神应该是暂时找不到我了,之前会找到,想来就是因为我为了躲避飞僵的追逃,引起了本就在伏击我们的他的注意,才跟了过来。 现在只要躲在这个山洞里,刺猬一定极难找来,况且他的眼睛上阴气弥漫,又是人身上最柔软之处,不瞎都算他命大。 见外面没有动静了,朱霜冲着我极小声地说,“你又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好了。” 我嘘了一声,更小声地说,“是你救了我才对啊。” 这山洞狭窄,这么一说话,我感觉朱霜吐气如兰。 在这等天亮就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山洞中的时光 我没想到这次进山竟然落得了一个这样的结局,照这样看来,瞎子的阴神并不是给我续命的,要是能我续命的话。刺猬完全就不用追杀我,直接让阴神停止续命,或者发动诅咒,我直接就完蛋了。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活的好好的。 而且这个阴神和我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要是有的话,刺猬就能随时随地的找到我。 可瞎子为什么要我供奉阴神呢?是不是每个死人阁的门徒都有阴神?他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本来我中了尸毒,得到瞎子救命之后。觉得一切很简单,很顺理成章,随着我越来越走近这个圈子,现在想来,这里面的东西,深奥到我根本无法看透。 正端坐在山洞里想着这件事情,没想到柳柳突然又从魂瓮中探出了头来。 朱霜看见她也被吓了一跳,我忙小声解释。“没事,她不会伤人的。” 柳柳便从魂瓮中现身出来。 我转头问柳柳怎么了,问什么不在魂瓮中呆着。 柳柳的眼里还含着泪,“柳柳想求你把我师父的尸体搬回来,不能让他死在坏人哪里,柳柳求你了!” 柳柳这么说我心里耐受极了,没想到刘三叔这么一个民间水法高手,为了我的事情前来,反而悄无声息地陨落在狼山藏尸谷之中。 可是现在出去就等于送死啊,我有些为难。 “他对柳柳很好,柳柳不想他死在这儿,行么,以后柳柳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我正想回答柳柳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和朱霜顿时又紧张起来,柳柳感应了一下,“是刚才的那个坏蛋。”她围着我和朱霜转了一圈,地上出现了一个雾蒙蒙的水圈,我们不明白柳柳突然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这时候那黑影子越来越近,柳柳一下钻进了魂瓮之中。 似乎正是刺猬,我没想他会这么快的找上来,但是此时他的脚步声明显已经散乱,要么就是眼睛受了重伤,要么就是失明掉了。 朱霜更加紧张,她紧紧地靠着山洞壁一动都不动。 透过洞口望去,我看见了一双脚,一双长满了黑毛的脚在洞口住站住。 他停下不走了。 我的心提上了嗓子眼,要是被他发现这个洞穴的话。我们的命算是到了尽头。 他站了一会,似乎在感应,在洞口转了转,将杂草淌的哗哗作响。 而且他还弯腰低头感应,似乎十分确信我们是在这里,我甚至看见了刺猬的头颅,在他猛的转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绿油油地眼睛下有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被朱砂给烧伤了。 他好像能感觉到我们就是在此处,而且非常的确定。 刺猬现在的体内毕竟是瞎子的阴神,难道它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么? 他还在围着我们的洞口不停地找,我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好几次他的黑手已经贴着洞穴摸过,在往下一点,就能碰到洞穴的入口。 我轻轻的往后摸索。抓住了朱霜的手,准备跑路。 如果刺猬发现了这个洞穴,在他发现的那一瞬间,我将会把包里所有的朱砂都洒出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扯着朱霜赶紧往外跑。 他围着这里悉悉索索地找了一阵,什么都没有找到,站住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然后猛然离开了。 我听见了一路长草轻微晃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那声音已经寂静无声,我也倚着背后的山洞壁放松的大口呼吸,这时候发觉手心里冰凉的小手一挣,这才想起还抓着朱霜的手呢,赶紧放手,心中异常窘迫。 朱霜也转过了头去。 正要解释,朱霜却将话题绕开,小声问我刚才的小鬼呢。 我这才想起柳柳的事来,赶紧对着魂瓮唤她,没想到这次是唤不应了。 朱霜道,“那个东西刚才肯定是感应到我们的气息了,这才在洞口不走,你的这个小鬼不是普通的阴魂,应该是她刚才洒到地上的东西救了我们一命。” 听朱霜这么说,我才恍然,这个阴神定然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以及魂魄的味道,柳柳本就是水底的阴魂,本身就神奇之极,定然是她洒下的水灵之气阻断了阴神的感应。 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在山洞里静静坐着。 坐了一会,外面依然是没有声息,可是却朱霜埋头慢慢地抽泣了起来。 我微感惊讶,转头问道,“怎么了?” 她摇头不答。 我不知如何是好,她好像受尽了委屈,轻轻地抽泣了一会,似乎心中轻松了一点,这才道,“我爹爹他们的仇是报不了了,现在大家都死了,连白纸门都没有了,我怎么报仇啊。” 她的身世确实可怜,我也叹息了一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这个阴灵教造成的,据那个驱鬼客说,我的父亲也是阴灵教的,这个阴灵教到底想做什么? 朱富祥死前不让朱霜为她报仇,他应该想的极清楚,朱霜一个女孩子,是难以经受这些打击的,还不如让她好好的活着。 危机退去,朱霜刚才又哭泣了一阵,身体疲倦至极,我心中也放松了下来,坐了好久,困倦袭上来,上下眼皮都难以睁开,慢慢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觉得朱霜靠在了我的肩头。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透亮,朱霜还在我的肩膀上靠着,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昨夜哭泣的泪痕未干,如同梨花带雨,身体一颤一颤的,好像正在做一个恐怖的梦。 我轻轻地拍了怕她,她惊颤了一下醒来,我问道,“做噩梦了?”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我又梦见我爹爹了。” 我知道安慰也无从下口,就轻轻地出了山洞,这时候虽然不能看见太阳,可是山中已经透亮。 我们的噩梦是不是已经过去?现在还不确定,飞僵肯定还在这个山中,它可是不怕日光的,透过晨光,我回头看了下朱霜凄婉而又美丽的脸庞,决定先出去再说。 大致估计了一下方向,我们就按着出山的路往外走,走不多远,发现路边再次出现了倒下的人。 他们身体都已经僵直,似乎死去了多时。叉记节号。 这些死人倒的乱七八糟,有的在山沟里躺着,有的在半山腰趴着,我跑过去一看,在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微小的血窟窿,一脸惨白,看这情形,应该是被飞僵咬死了。看到这些人,朱霜的眼睛顿时没有了哀伤,她看了看这些人道,“是白纸门的叛徒!” 朱霜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在周围的山道上,死了三个,其中就有双胞胎中的朱明,说明这个飞僵真的发怒了,不论是谁,见到一律咬死。 沉吟了一下,我没有继续往前走,对着朱霜道,“我想回藏尸谷看看。” 朱霜正在察看他们的伤口,听我这么说,惊讶道,“回去很危险的,你为什么回去?” 昨夜柳柳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将刘三叔的尸体丢在这心中有愧,以后肯定没办法给柳柳还有刘根解释,也难以说服自己的内心。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飞僵肯定还在追杀其他人,赶尸门门主受伤,身体不能动,赶尸门一片狼藉,疤脸还活着,这机会千年难逢,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为恶,我要去宰了他们。 我对朱霜说了我的打算,让她自行离去,没想到她听完之后道,“我和你一块去,也好有个照应,我也想知道赶尸门为什么和阴灵教勾结。” 我劝了几句,她丝毫不为所动,眼看太阳就要出来,现在得赶紧去藏尸谷看看。 两人再次回转,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了那座山峰,在背光之处我再次喊出了米疙瘩,现在赶尸门一片凋零,肯定不能轻易地捉住阴魂,让他先去看看情况。 米疙瘩领命而去,片刻就返回,冲着我说,“谷里什么都没了,只有一同过来的那人的尸体在地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救命 我和朱霜都惊讶异常,赶尸门众怎么会突然离去? 不过我还是决定先进去,先将刘三叔的尸体搬出来也好。 进去之后发现果然如米疙瘩所言,刘三叔还躺在地上。赶尸门众走的那么急。地上五具僵尸的尸体也没有收敛,还有那些被疯道士和我杀死的赶尸门人,他们的尸体同样在地上倒着,身下流出的血氧化之后已经变成了一片暗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霜和我都愣了一会,我开始围着红松木的房子找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一个活人在。 这里不可久留,鬼知道飞僵回来过没?我们决定先将刘三叔的尸体搬出去再说。 我慢慢地站到刘三叔的身旁。准备将刘三叔抱出去,他一身正气,按说命不该绝,可是偏偏暴尸在此处,令人心痛不已。我将手慢慢地放在他的咯吱窝那,准备将他抱起来背走。叉围协巴。 可在此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刘三叔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深秋的山中,已经寒冷异常。况且这三十六峰又都是天然的聚阴阵,更是冷的邪门,刘三叔在半夜时分之前死去,现在已经天亮,按说人死血归心,失去了血液的流动和温暖,他的全身应该早就已经冰冷,可是他的身体的内里还是温热的。 不对劲,我慢慢放下了他,用手往他鼻子上放去。 一股微弱的似有似无的鼻息传来,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刘三叔竟然还活着!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大之喜! 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刘根交代,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内心交代。 我回头对朱霜说,“他还活着!” 刘三叔没有受到任何重创。应该是在一时之间耗费了巨大的道力,这道力超过了身体承受的极限,就晕死了过去。 刘叶可能知道这个功法能让人丧命,再加上刘三叔之前就施展了耗费道力和寿元的术法,水法观物,水徙术,水隐术,水缠术,水缚术,灵龟血咒,已经将道力耗光,而最后九葫芦里的水龟,应该是他本命龟的幻化,这才一下晕死了过去。 当时飞僵攻的正猛,见刘三叔歪头倒下。刘叶又愤怒的流泪,一时来不及细察,每个人都以为刘三叔真的死去了。 此番刘三叔的生命体征虽然微弱,连心脏似乎都已经停止了跳动,但是他还活着! 要不是我这次重新返回,刘三叔就从假死变成真死了! 我趴在刘三叔的耳边喊了一声,“刘三叔!” 他似乎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更是惊喜,将他轻轻地抱了起来,慢慢地退出了狭窄的通道。 那些赶尸门众去哪里了先不问,现在最当紧的就是救活三叔。 朱霜这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紧紧在我后面跟着,见我吃力的时候就帮上一把,虽然太阳已经出来,刺猬已经不敢露面了,我还是害怕遇到那个飞僵,走一会停一停。感应一下周围的动静,也算是歇歇脚,再抱着三叔继续往前走。 我不敢走快,尽力将三叔抱的平稳,他的生命体征现在已经很微弱了,我尽量不让他有大幅度的晃动。 为了最大程度的做到平稳的抱着,朱霜已经将我身上的包、魂瓮接过,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还主动把刘三叔身上的铜葫芦也摘掉,同样自己挎着。 这三十六峰的聚阴阵白天已经失去了效用,刺猬双眼已伤,也没有了迷魂阵,现在丝毫不用担心被困在里面,我爬到一个小山峰处看明了方向,寻了一条出谷最近的路线,抱着三叔往外走。 一路行去,再次发现了几个死人,其中一个是姚婆婆的跟班,被称为“力子”的男人,另外两个却是叛变的白纸门徒。 同样的脖子上面有个血洞。 我们心中一阵哀叹,这些人,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送命。 看来朱霜说的不错,白纸门徒,不论是叛变的还是没叛变的,在狼山中都已经死绝了。 没叛变的人死在了刺猬手里,叛变的人死在了飞僵的口中。 我害怕在路旁会发现疯道士他们的尸体,幸好没有,同样也没有见那个姚婆婆的,可是这山中处处都是出口,很难说他们是不是真的逃脱了。 按现在出现了路边的死人来看,都是被飞僵一下咬住,吸食了精魄,这才倒地而亡的,这飞僵好像凶厉的很,要把所有知道藏尸谷秘密的人都咬死! 艰难地走了很久,我们终于走出了狼山,我决定先救三叔,然后再想办法联系玄灵公社,一起来剿灭这山中的飞僵。 将刘三叔送到狼山最近处的小镇上医院的时候,那大夫拿听诊器听了一听,拿眼睛撇了撇我,“这人都已经死了,回去张罗后事吧!” 我千辛万苦地将刘三叔从狼山中搬出来,现在他告诉我人已经死了,我一下拉住他道,“他没死,他还有呼吸的!你来摸摸看!” 那医生见状回过身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一下将他的手打开,“让你看他,不是看我!” 那医生嘿的笑了一声,“呼吸我早探过了,他没命了,你也病的不轻!” 刘三叔的呼吸现在是越来越微弱,微弱到断断续续,隔个好几秒才有轻轻的一下,一般人当然难以感应到,我见那医生不救,愤怒加上着急,一下再次拉住了那医生的胳膊。 “唉,唉!你这人疯了是吧,拿个死人让我来救什么,”说完他对着朱霜道,“让你男人把你爹背回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心头一阵愤怒,转身就要使用散阴手,一掌印在这个庸医身上,保管他立马就失去半条命。 朱霜看出我不对劲,一下拉住了我,就在这一瞬间,我脑子清晰了,要是出手杀害无辜的话,我和赶尸门、阴灵教的那些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那人看出我想揍他,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嘟囔,“疯子,背个死人到处乱跑,自己离鬼门关不远了。” 我心中暗暗冷笑,我刚才那一掌要是打过去,准保他去鬼门关口转一遭。 见这医生不救,朱霜拽我赶紧去县医院,刘三叔这样的情况经不起太长时间的耽搁了。 我已经急的五内如焚,现在不光是三叔的问题,我还担心疯道士和吴弃他们,得救治了三叔之后赶紧联系人进山救他们。 可现在没有办法,只得抱着三叔坐上了进县城的汽车。 好在县人民医院的医生比较负责,他们虽然也比较疑惑,还是接收了刘三叔,打了强心针之后,让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刘三叔的呼吸慢慢增强,看来已经脱离了危险。 我这时候急着离开,必须得去找刘根,搬玄灵公社的救兵去狼山。 朱霜看我着急,她说愿意留在这守着刘三叔,中途不会离开的。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这样,我还是相信朱霜的,要回了瞎子的包,将柳柳的魂瓮留下给她,别柳柳出来的时候再问刘三叔的事,我给她解释不清。 我急急忙忙往刘根爷爷家赶,把这一切的情况告诉了刘根,他大吃一惊,立马从家里面冲去了镇上,说是打电话联系最近的玄灵公社过来,我心中百般祈祷,疯道士他们千万别有事。 刘根没将这情况告诉其他人,打完电话之后和我一起去了医院,来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柳柳和朱霜分左右守在两边。 刘三叔的呼吸更平稳了一点,刘根趴上去喊了几声师父,他已经能微微地睁开眼睛。 柳柳这丫头当然也不胜欣喜,示意我出去,她有话和我说。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病房里面很安静,还有几间病房是空的,我就选了一间走到了里面,问柳柳怎么了。 “是柳柳不好,其实你如果能随时喊我出来,我师父也不至于会这样。” 看来她对刘三叔的感情倒是挺深的,甚至超过了我,这正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阴魂。 不过刘三叔伤成这样和她也没关系,我就安慰她没事,她做的已经很好了。 见我这么说,她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弄的我又是好一番安慰,她哭了几下,手里面托着一个白茫茫的珠子,“这个,是柳柳送给你的,以前柳柳不相信你,不敢给你这个珠子,你别怪我,现在你只要吞下去这颗珠子,想喊柳柳的时候,我随时就知道了。” 我没想到她把我喊出来是要给我说这个,还以为她是单纯地给我诉苦呢。 我将那珠子拿到手里,只见上面一层水汽环绕,晶莹洁白,这不是一颗大珍珠么? 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相信我,柳柳是不会害你的。” 见我发愣,柳柳又催促道。 不就是一颗珍珠么?吃下去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妨碍,最多也就从肠道里面走一圈。 我一仰头吞了下去,柳柳这时候破涕为笑。 感觉那珠子在进入胃里之后就停住了,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胃里面散发出来,刚好和我丹田处的邪火相抵消,这感觉真是浑身通泰。 想来我丹田处的邪火应该不会再发作,虽然脖子上的玉人里的阴气能压制这邪火,可那玉人里的阴气是留给乌小香的,我都给吸走了,玉人对她来说就没用了。 而且吞下了这颗珠子之后,我感觉和柳柳之间果然有了那种感应,这种感应甚至比乌小香之间的还要清晰,要知道我和乌小香还是滴血建立的联系,这珠子是什么,这般邪门。 我谢过了柳柳,她便欢喜的跳入了魂瓮之中,从这个空病房里面出来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好从门前走过,问我在黑漆漆的房子里给谁说话呢。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实话,说道,“没人啊。” 她不相信,说听我在这嘟囔老半天了,伸手拉着了灯泡,见病房里面确实没有其他人。 就在我离去的时候,她冲着我疑惑地上下打量,她的心里肯定在想,这人有毛病。 第二天的时候,刘根说要去狼山附近的镇上等玄灵公社,我知道里面的情况,就和刘根一同前去,只得再次烦请朱霜照顾刘三叔。 在我们临行之前,朱霜喊住了我,眼圈泛红地对我说,“如果有能力,就把那些白纸门的门徒尸体葬在山里吧,这么远也运不回去了。” 我和刘根赶到狼山镇等玄灵公社过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也打听了一下狼山的情况,一个老头给我说,“里面怪异着呢,有镇妖石和迷魂谷,迷魂谷迷人魂魄就不用说了,镇妖石那里听说压着一个女妖,是汉武帝时期的很多位国师镇的,石头周围经常烟气蒙蒙的,靠近它的人回来就要生病,奇怪着呢。” 现在关于狼山的任何情况我都留心,就问那老头那石头在何处,现在是不是还这样。 老头道,“以前一直是,听说这几千年了都是这样,可是最近这一二十年,那石头好像突然失去了邪气,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寻人 我本以为老头说的是赶尸门的消息呢,没想到说了半天是一块诡异的石头,而且现在还正常了,这不是扯故事么。 就问那个迷魂谷的事情。老头描述了一下位置,好像就是刺猬布迷魂阵的地方,看来刺猬是用地利来布置招魂幡子,迷魂加上迷魂,把活人引过去,然后让阴神吞噬魂魄。 玄灵公社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等到下午的时候。终于有一辆车出现在了那个小镇上,是石家庄的中队,刚从内蒙回来,听说这里出现了飞僵,全队人马立即赶赴到了这里。 这个中队比较大一点,全队上上下下有十个人左右,还有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同志,本来我以为自己和玄灵公社的人已经打不上交道。没想到这次还要接触。 还好这十个人没有那种小心眼或者浑身是刺的人,交流起来很容易,其中一个四十多岁圆脸的人好像是队长,问明了我情况之后,告诉我说他已经把飞僵的事禀告了大队,大队派的人不久也会来到。 我和刘根都担心的不行,于是领着这队玄灵公社的人员立马进山。 现在日头还高,飞僵会受到些压制,这么多人应该勉强能控住它了。 在山里面走了不久,就陆陆续续地看见了倒在过道旁的尸体,这时队员的情绪就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们中有人随身带着那种特制的盛放尸体的袋子,遇到尸体就要装起来。 虽然我答应过朱霜要把白纸门的人葬掉。可是我现在更担心吴弃他们,制止了他们,告诉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可是这么大的地面怎么找,玄灵公社一个三十岁的女队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面风筝,那风筝上面都是符文,在风筝的四个角,有四个起字,下面连着的是红线。 “让我的符筝先来探探吧,如果哪儿有大的煞气,我的符筝一定能找到的。” 周围的玄灵公社的成员纷纷点头同意,应该是比较信服她的这种能力。 她说过之后将风筝放在了地上,可是这周围并没有风,不知道她的风筝怎么飞起来。 可随着她对着风筝轻轻地念叨,那风筝竟然从平地上慢慢飘起。想来这风筝本身就是一枚奇怪的符篆。 玄灵公社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不过这已经和我没有了什么关系。 她的风筝飞到十来米高的地方,她就不再继续放线,那风筝便开始直直地往前飞。 想来这风筝的功效应该和苏夏的寻邪香一样,胜过苏夏寻邪香的是,她的这个风筝没有距离和时间的限制,只要扯在手里,多远都能找到。 我们随着她的符筝飞快的往前走,终于找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和之前我们激战的地方差不多,进入同样是要钻过狭窄的石道,而后就是一片宽敞的地方,在这一片宽敞的地方一样的十个来红木的大房子。 可这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房子里面床被锅炉都在,看来人走的相当急,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收拾。 这或许就是刘三叔在水法中看到的另一处煞点。也是他们的藏尸谷。 我的心失落起来,这个女人的符筝到底能不能感应到那个飞僵? 但是我们是来救人的,知道这是藏尸谷已经没有了什么用。 那女人的符筝找到另一处藏尸谷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着急起来,这处藏尸谷里面只有一地死尸,和昨天夜里见到的情形一样,现在要找的是疯道士他们,找飞僵都在其次。叉围他弟。 将我的担心讲出来之后,中队里面立马分出来了一个,二十来岁,尖脸,冲着那个圆脸的队长说,“我登峰去看看,我觉得有时候感应的还是没有看的准!” 那队长点了点头,他就往身上粘了上了一些纸符一样的东西,他的身子瞬间变的轻了起来,好像成了一个氢气球一样的存在,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在托着他一样。 他开始朝着最陡峭最高的一座山峰走去,那符纸托着他飘飘荡荡地往上走,他只需要用脚轻轻蹬一下,就可以往上升好几米,看的我目瞪口呆。 等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到达了峰顶的位置,这山峰奇高,而是周边陡峭,除非是飞鸟,人不可能上去。 他站在峰顶,朝着四周看了一会,终于用手指了一个地方,对我们喊道,“那人有人!” 喊完之后他就要慢慢地往下飘。 我和刘根已经等不及他飘下来,就朝着他指着地方而去。 当地的人知道这山的古怪,当时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会进来,要不然刺猬也不会在这里迷魂害人。虽然有可能不是疯道士他们,我还是冲着他指的地方狂奔过去。 绕过了几道山沟,终于让我看见他指的黑影子了,这时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只看了一眼衣服我就心中大喜,此人不是吴弃是谁! 只是他这时候已经昏厥,脸色煞白,我抱着他按了一会人中,他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我一眼,虚弱的问,“宋铮他们呢?大家都逃出来了么?” 随后玄灵公社的人也都赶了过来,有人给吴弃递过来一葫芦水,吴弃喝几口精神好了很多,可是仍然伤了元气一般的浑身乏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等他喝完了水,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喘了口气慢慢道,“我跑出来不久,就听见山中响起了惨叫,而且好几声惨叫和我离的很近,我回头一看,当时山梁上出现了一个黑影子,似乎就是那头飞僵。” 没想到飞僵咬死了姚婆婆领的那伙人之后盯上了吴弃,虽然吴弃现在安全了,我心中仍然是狂跳了几下。 要知道这飞僵的凶残,一般人遇到必死的。 “不知道它是不是感应到了我,从山梁上就跳了下来,我眼看危急,就躲进了一个山洞里,用七星豆封住了自己的魂魄。” 吴弃讲到这儿的时候,那个新到的玄灵公社的队长问道,“七星豆封魂?阁下是不是五斗米道的传人?” 吴弃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人道,“竟然用七星封魂,太凶险了。”看来他应该懂五斗米道。 吴弃嗯了一声,“没有法子,要不是我行险,现在估计也见不到大家了。” 原来吴弃的七星封魂就是用有沾染了八卦阵法的豆子按进穴位之中,使魂魄被固,人变成假死状态,此时没有呼吸和阳气,要是身边没有术法高手护卫和人喊魂的话,有极大的概率过了封魂的时间,魂魄就会归于幽冥,人会真的死掉。 吴弃虽然虚软,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可是疯道士和刘叶呢。 我们扶住吴弃,围着三十六峰继续寻找,可才找了五六个山峰,天色就慢慢黯淡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必须退出去了,没有了阳光的压制,我们这些人完全不是飞僵的对手,只好等玄灵公社大队的高人前来。 我徒然着急,可是没有办法,心中默默地祈祷,疯道士和刘叶,你们两个都不要出事啊。 玄灵公社的人出去的时候,顺道将路边的尸体收敛了,可是装不完,余下的只能明天再装。 我问他们怎么处理,那圆脸的中队长说道,“不能就地掩埋,就地掩埋的话要超度的,不然的话容易出事,而且这山里的阴气这么重,必须将这些尸体全部带走,赶尸门人和僵尸的尸骨我们会销毁,至于白纸门的这些人,他们没做过恶,帮他们运回福建,让他们自行处理吧。” 没想到白纸门徒还可以叶落归根,不需要葬在这荒山野岭,也不会变成孤魂野鬼,回去也算是可以和朱霜交代了。 出山之后来到小镇,玄灵公社的成员将尸体放在了车上,免得吓到无辜的群众,大家准备找吃饭和住宿的地方,明天在这一边进山寻找,一边等玄灵公社大队的到来。我还在担心疯道士他们,走路都心不在焉的,没想到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遥遥喊道,“刘根!米凡!” 我们两个回头一看,一个青年如飞般而至,却是刘叶! 我们不胜欢喜,玄灵公社的成员问了问被驾着的吴弃,知道是我们失踪的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刘根抱住他问怎么突然在这,他说自己仗着脚程快,狐步术和水法同时开启,跑到山对面的一处地方。 他担心我们,立马就摸索了过来,没想到路程太远,一直到现在才赶过来,就是想探听我们的消息。 说了一会,他突然停住,双眼流泪,对着刘根黯然说道,“师父他,他老人家没了!” 当我和刘根告诉他刘三叔还活着的时候,刘叶惊喜异样,问了医院,擦了眼泪要立马过去探看。 我的心却始终高兴不起来,疯道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他不会七星锁魂假死,也不会刘叶的狐步术和水法,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而且赶尸门又神秘的人间蒸发,这实在不是个好的情况。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月道长 没有发现疯道士,大家心情不佳,晚饭后寻一旅馆,吴弃我们几人一间。再次说起这事,都觉得疯道士胆大心细,必定没事。 可是我们这是强自安慰,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不行,对手不是人,而是一只历经了百年岁月的飞僵,谁都没有一定的把握疯道士能逃脱。 至于这个飞僵和赶尸门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探讨了一会,也捉摸不到其中关窍。 临睡之前,我将那个藏着爷爷魂魄的木瓶子拿了出来,看了看极度疲惫的吴弃,还是问他能不能帮我为爷爷超度。 吴弃没想到我取回了爷爷的魂魄,将木瓶接在手里,用五帝钱反复感应,最后对我说道,“里面是魂魄是不假,如果真是爷爷的魂魄的话,这么长时间被封在瓶中。肯定魂魄有消散的表现,别说我现在道力大损,就是神完气足,也没有能力将爷爷超度。弄不好会魂飞魄散的!” 本来我以为只是简单的超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急忙抓住吴弃的手问怎么办。 “除非是有大道力的高人,以自身的道力护住魂魄,才能使本就消散的魂魄重入轮回。” 听他这样说我愣住了,难道要去找疯道士的师傅,或者披云山中的神秘老头?除此之外我不知晓什么道法高深的人。 沉沉闷闷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又有一辆车到来,玄灵公社的人赶紧去迎接,从车上下来了五个人,正是玄灵公社大队的人。 看来玄灵公社对这次飞僵事件相当的重视,比上次清凉山调过来的人还要多一倍。 要知道玄灵公社大队的每个人都是极其厉害。不容小视。 其中一个中年人是个正宗的道士,穿一身道士服,头上留个发髻,配上三缕长须,满面红光,其他的人对他很是恭敬,称他为天月道长。 他气定神闲。好像不是玄灵公社大队的人,来此只为旅游一般。 简单的搭话之后,他们就开始询问飞僵的情况。 石家庄的中队长就开始介绍情况,不过他也不是很了解内里的细节,遇到不明白的,就问吴弃我们。 听说我们是从西安过来的,那道长猛的一愣,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们之中可认识一个叫米凡的?” 我看了一下这道士,嗯了一声说我就是。 他冲我打量了一下道,“我是龙虎山的天月道人,我师弟的徒弟可是你杀的?” 疯道士在我闯祸之后,就给我讲述了龙虎山的情况,他们最厉害的道人有三位,分别是天月道人,天云道人,和张恒的师父天尘道人。 听他这么一问,我瞬间明白,难道他是想问张恒的事情? 小声的问了一下,果然就是,吁了一口气说,“是我杀的。” 他淡然的点头,“最近我没有回山,听说师门里面因为这事已经炸了锅了,现在还没敢将这事告诉张恒的父母,要是告诉了他的父母,估计整个山门都要受连累,只是山门传出话来,说杀死张恒的是西安玄灵公社中一个叫米凡的少年,没想到此番飞僵出现,我过来看个热闹遇到了你,这里事了之后,你随我回山解释如何。” 说完之后他还念了个道号,“福生无量天尊!” 这老头不像是恶人,可说出的话却极具压迫性,吴弃他们没想到在此处会遇到“龙虎三绝”的天月道长,怪不得刚才那几个人对他这般尊敬。 此人不是韩勋,在韩勋面前的话我说走就能走,他不能为难也不敢为难我,可天月道人是龙虎山的人,我没办法置之不理,而且讲打的话,就是十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在进山之前出了这个事情,除了吴弃知晓内情,其他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询问。 我思量了一下,赶尸门的仇人虽然没杀死,朱欢庆和疤脸都还活着,可是赶尸门已经七零八落,最重要的是我救回来了爷爷的魂魄,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我应声道,“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做一件事,不然的话,我宁死也不会屈从的。” 天月道长微微一笑,“本来出家人是不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关乎山门,不得不将你带走,你说吧,有什么事要老道去做?” 我将那个木瓶子拿来出来,讲述了下原因,现在很难将爷爷超度,如果他能帮我超度的话,我就愿意随他走。 他听我讲完原因点头道,“虽然这事耗些道法,不过我自认为还是能办到的,可以帮你超度。” 然后他皱了下眉头,“从你说这件事情上来看,你应该是个忠孝少年,脸上也没有戾气,应该不会有凶恶的心肠,想来张恒之死必然有内情的了?” 我还没有回答,旅馆里的吴弃就颤巍巍地走上来,害怕天月道人将我带走,就将张恒的死因讲述了一遍。 天月道人念了声,“慈悲!这番情由,只要讲述你能讲述出来,想必也不会受到大惩罚,做过的事情就要担当,不可逃避,越是逃避越会生出更多的事由。” 天月道人说这些的时候,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问了下原因,天月道人转头道,“我师弟天尘正在闭生死玄关,怕他受影响,没有人敢将那弟子死去的事情告诉他,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了此事,定然会搅起来一场轩然大波的。” 那中年人又问天月道人准备怎么做,天月道人说道,“先将他带回山门法审,然后通知张恒的父母过来观刑,应该会受些皮肉之苦。”说着他指了一下吴弃,“你最好也过去作证,这样的话,对他们的父母和我师弟都有了个交代,将此事做个了断。” 吴弃现在需要静养,不适宜长途劳顿,天月道人让吴弃在此先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之后,让他自行赶去龙虎山。 我到龙虎山之后定然是先被监控起来,然后才会定下法审的日子。 吴弃显然着急,却不能说服天月道人,只得点头答应。 说了一阵我的事情,还得办正事,要赶紧进山寻找疯道士。 吴弃虚弱,就留在了旅馆,其他人再次向着狼山进发。 有玄灵公社大队的人坐镇,我们心里的底气就足了不少,特别是“龙虎三绝”的天月道人在这,就算是夜间遇到那个飞僵也不惧,这一次一定要将三十六峰都找个遍。 进山之后,这五个人走在最前面,不久之后他们都停了下来,感应到了山中的异常,特别是天月道人,用眼睛环顾了一下就道,“用山做阵么?难怪阴气这么重!” 其中一个中年人转头问天月这是何阵,天月道,“阵法千万,互衍互生,有多少处山峰,就是多少阵脚。” 虽然他进山后是刻意感应,但刚进山中就能敏锐地发现这山中的异常,确实不简单。 另一个中年人见天月这么说,拿出一个司南一样东西,正要放在地上,天月摇了摇头,“阴气太重,你这东西恐怕是感应不准,而且也比较浪费时间,还是让老道来吧。” 说完之后,他让我们众人散开,找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静坐,一手拿着浮尘,一手竖起,慢慢入定,身上浮现了一层雾气样的东西。 过了一会,雾气长鲸吸水一般,被突然吸入了体内,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山中煞气很重,是不是里面现在还有人命伤亡?”叉沟司划。 我点了点头,心中对这老道佩服不已,佛家有六感通灵之说,指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其实道家也有,难道这个天月道人拥有了神足通这样感应的本领,如果是的话,那龙虎山的高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他并没有感应到那个飞僵,我问他是不是有活人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老道惭愧,还不能精细感应到那个地步。” 可即使是这样,已经令我们震惊不已。天月道人感应之后,一个来自玄灵公社大队短胡须的中年人,打开了他身后背的木箱子,从他的木箱子里面迅速窜出来两条通体雪白的白狐,蹲在了他的前面。 众人齐齐惊叹。 他弯腰对着两个白狐耳语一阵,拍了怕它们的背,用手一指,那两条白狐闪电一样的消失在山谷里。 他冲我们笑笑,“献丑了,通灵狐,能感应到一切微妙的气息。” 众人各显神通,不过遗憾的是,一直搜寻到中午,大队的人确实厉害,很快将三十六峰都找了一遍,可令我们失望的是,除了昨天的那些死人之外,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似乎疯道士,飞僵,赶尸门众,还有阴神附身的刺猬,都一齐消失掉了。 玄灵公社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个是破坏掉三十六峰聚阴阵,因为是山峰自然成阵,比较艰难,可能要凿山体,破其山的阴髓,至于怎么去做,那就是不就是我操心的了。 另一个是收拾山中的尸体,赶尸门徒的尸体,僵尸的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白纸门徒的尸体,还有那两具哑奴和很多被刺猬无辜害死之人的尸体,这也需要不少时间。 我看着忙的不停的玄灵公社众人,心中怅然若失,疯道士在哪啊? 疯道士对我情同手足,我现在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呆着此处等他都不能够,我要被押去龙虎山。 虽然天月道人说的轻松,看他不通世务的样子,我知道此去定然凶险异常。 第一百八十九章:超度启程 没有发现飞僵的踪迹,天月道人就不再管玄灵公社的事,打了声招呼就出了狼山,带着刘叶刘根和我一块返回了小镇。采集香烛纸钱小银各样东西,要帮我爷爷超度。 爷爷的魂魄已经极端不稳,现在一定要将事情做到万全才能施法,刘叶腿脚快,采集所需之物的活就交给了他,刘根的手现在已经慢慢地能行动,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一块帮着天月道人布置阵法。 吴弃虽然身体虚弱,也从旅店里走出来观阵。 天月道人说要布置一个简单的三才阵,以天地人三才形成了一个绝对阴阳平衡的空间,这样才能不对爷爷的魂魄造成任何的伤害。 不愧是龙虎山的符篆大家,布置一个简单的三才阵,他随手就拿出来了三张阴阳法符,疯道士要炼符的时候提起过,虽不算太珍贵,可极难炼成,要不是为爷爷超度,我看着都一阵肉疼。 怪不得吴弃说他没办法做到,原来是要创造出一个绝对阴阳平衡的空间,这是非常困难的,要知道阴阳是相对平衡的。阴气最盛为子时,可过了子时阳气就开始滋生,所以“子”也通“滋”,指的就是阳气。而当阳气至极之时,也就是午时,阴气也就开始滋生。并且不同地方,不同时间,不同位置,并不见得白天的阳气就一定压过阴气。要知道阴阳二气此消彼长,流动变幻,最是难以捉摸。 天月道人做的极认真,不久就将三才阵布好,他点了点头,要过了盛爷爷魂魄的小瓶,放在了阵中的供桌之上。 然后他轻轻地打开了那个木瓶的塞子,点燃了纸钱散落,开始慢慢作法。 站在圈外的我紧张无比,同时也更理解吴弃说的困难来,因为作法之人不但要道法高深,还要一心二用。他一边要维护阵法的运行,运用手势变化使阴阳法符激发,整个三才阵上都反应出淡淡的光泽来,另一边的手则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手势,将木瓶中爷爷的魂魄轻轻聚拢。 我和旁边观看的他们三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双手变幻了很久,额头上也冒出汗来,看来这超度实在不易,单凭这个,我都应该随他去龙虎山走一趟。 在我焦急而担心的等待中,终于在三才阵里出现了爷爷相貌的虚影,虽然还是散成一片,但是我已经能看出是爷爷的相貌。 我的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了下来,慢慢地跪了下去,害爷爷的魂魄被禁了这么久。孙儿不孝! 那个疤脸应该是后来听说我在玄灵公社里,想留着爷爷的魂魄制约我,才让爷爷的魂魄得以保留。 随着天月道人身上的道力激发,终于爷爷相貌的虚影完全凝成,天月道人此时双手都同时停下,看了看爷爷点头微笑。而后,从他口中传出了道家超度用的《往生咒》。 我眼中的泪水开了闸一样,对着爷爷的虚影扣头。 爷爷的虚影环顾了下四周,从三才阵中对着我而来,在我的面前停住,他朝我凝视了一会,想抚摸我的脸,我感觉脸上的泪水一凉,似乎和爷爷的魂魄产生了接触,伸手去抓爷爷的手时,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爷爷冲着我微微颔首,慢慢向着半空中飘去。 “爷爷!” 他慢慢走了,再入轮回。 我沉重的心终于安稳了一点。 回头再看天月道人的时候,他正在擦拭额头的汗水,我冲他致了声谢。 他摇了摇手,“帮人超度,本就是功德,你不用谢我,再说,之前老道就和你说过,超度完之后你要跟我回山,此番超度本就有私心,你更不用谢我。” 这道士虽然要我此番前去,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他口中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能感觉到他心中隐隐不安,这番说话,倒也显得光明磊落。 既然说到此事,我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出发?” “我们现在走最好,我想早点回去安定龙虎山众人之心,只要你所言是实,老道一定尽力维护你。” 在三才阵外的吴弃突然说,“道长能不能宽限几日,容我们处理几件重要的事情?” 天月道人问何事,吴弃将听来的刘三叔的事情说了,并且诈称我还没有去探看。 天月道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要是我不走的话,他肯定也要在此地守着。 吴弃应该是想给我尽力拖延时间,我也想过要逃走,不过从早上思考到现在,终觉得还是跟他去比较好。 一个是答应了他,现在他帮爷爷超度过了,我出尔反尔不好。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也逃不掉。 我开头道,“我安排点事,安排完了就跟你走。” 刘三叔那里我不想去了,要是朱霜和三叔知道我要被龙虎山的人带走的话,中间估计又会生出波折,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们。 天月道人点头微笑,背对着我们走出了很远,意思是不想偷听我们说些什么。 这老道人耳朵极灵,虽然他现在已经走到了二十米开外,我们小声说话他依然能听到,走开和不走开其实关系不大。 吴弃对着我大作手势,意思是让我想法逃走,不要固执。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逃走无地,天尘道人和张恒的父母还不知道此事,要是他们知道了,天下之大估计也没有我的藏身之处,还不如跟着这个老道人去将事情说清,以后不再有纠缠。 我对着吴弃的手势摇了摇头,说道,“宋铮要是回来的话,不要告诉他我去了龙虎山。还有,也不要告诉三叔和朱霜,就说我回家给超度后的爷爷上坟去了。 ” 想到魂瓮还在朱霜那里,又对着刘根说,“让朱霜帮我照看好柳柳,还有,帮我转告她,让她别一心想着报仇了,等这件事情平息了,去她姑妈那里吧。” 安排完了这些,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牵挂,痴痴等我的君婉,瞎子让我照看的院子,不过现在管不了那多了。 吴弃他们空自着急,当着天月道人很多话又不方便说,刘根比较木讷,他了解张恒的家世,口中“这这这”了老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 吴弃只得叹息,“等我身体稍稍恢复,我就去龙虎山给你作证,到了龙虎山你一定要谨慎行事。” 他只能这样尽心的安排,天月道人听我们说完,自己也劝我不用太担心,龙虎山是道门中流砥柱,一切都是按道理和证据说话,绝对不会胡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吃了点东西,我突然觉得以防万一,还是要将《黄泉碧落手抄》给烧掉,现在里面通篇的内容我都能背会,以后只需要反复诵读就行。 和天月道人说出恭之时,我将这本奇书化成了一滩灰烬。 玄灵公社的众人在破坏山体的阴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天月道人也不理会,等我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领我坐车往江西而去。叉岁向弟。 爷爷的事情解决,我心情比以前畅快的多,沿路看窗外风光,和天月道人谈天说地,他果然就是一个活道经,很多《手抄》中不懂的东西,在他这又得到了不少验证。 他见我丝毫没有沮丧,反而找他说话,他倒感觉别扭,觉得理亏,说不一会就别过脸去不搭理我。 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龙虎山脚下。 龙虎山得名东汉时期,飞升前的张道陵曾经再次炼丹,丹药制成之时天上现异象,有一龙一虎奔腾而出,因此得名龙虎山。 以后历任天师都居住在此,广收门徒,庙宇连山,是玄门正宗最大的门派。 而且龙虎山风水奇秀,山势雄伟,一看就是灵气充裕之地,怪不得历朝历代的道士都向往此处。 我跟着天月道人往山上而走,山下有两个扫地的小道童,见到天月上前稽首,口中呼道,“师叔祖!” 天月点头,领着我先去了太上清宫,这上清宫好不气派,飞阁流苏,雕梁画栋,门旁的对联上写的是“福地哪容凡客到,仙源未许俗人窥”,看来一般的人是不能入内的,我以为他要领我入内,没想到他把我领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阁楼,旁边的那小阁楼里就很普通了,想来是安置临时客人的,他喊了两个道人招呼我(其实用不着监视),他自己去找掌教天云道人去了。 那两个道人不知道我是谁,见我和天月道人一块进来,不敢怠慢,上茶上水的很是殷勤,问我是天月真人的什么朋友。 我微微一笑,“我不是朋友,是他抓来的犯人。” 那两个道人转头向望,“怎么可能,天月真人从来不做这样的事。” 我也不再说话,喝着茶水,默默等天月真人回来。 那两个道人心中疑惑,不停地探问于我,我只得说了张恒的事。 那两个道人脸上变色,看了看我转头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一个,问他怎么了,问完我就要走,他犹豫了半天,想说又不敢说,最终还是离开了,我心中老大纳闷。 第一百九十章:禁闭 没想到我说过这话之后,两个道士是这样的表现,看来正如天月道人所说,张恒的死亡在龙虎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 他们不理我。我正乐的逍遥,将茶水喝完之后,就想到处走走看看,这龙虎山风景秀丽,一派古建筑勾心斗角,看起来很让人赏心悦目。 没想道门口的两个道人很是乖觉,虽然不搭理我。我刚想起来走动,他们就过来制止了我,说龙虎山处处禁制,最好不要乱走,小则被封在里面,大则一命呜呼。 他们这么一说提醒了我,我确实不能乱走,这里可是道门正统的龙虎山,我的身上还带着两个鬼,要是乱走的话,说不定就会出问题。 我笑了一下,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就点头退回到那个小阁楼里,他们两个见我这么老实。这才放心。 回想起天月道人带我过来的经历,觉得有点不对,韩勋都能一眼看出来我身体上阴气重,天月道人这么厉害难道就看不出来? 是因为我丹田内出现了一股邪火么,天月道人就此看不出来了? 我觉得不可能,天月道人的感应极强,甚至都拥有了类似神足通的本领,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异常,我觉得他应该是看出来了,不但看出来了,甚至都知道我养鬼,要不然怎么对我和吴弃的话不怎么信,非要将我带过来? 想到这里。我觉得打鬼鞭子更不能外露,把本来在腰间缠绕的打鬼鞭子解了下来,放进了瞎子的包里。 乌小香倒不用太担心,她现在隐藏在玉人之中,算是和我的气息融为了一体,除非我呼唤她,别人是没有办法感应到她的存在的。 不过自从我收了柳柳,她的表现就有点怪怪的,收集完鬼火就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这个姑奶奶现在搞什么鬼呢。 这两个道士倒是很尽责,不需要天月的吩咐,就把自己当成了看门人,眼睛不停地打量我的身上,提醒我道,“道门之中。不允许携带凶器,你要是带了的话,主动呈上来,我们会替你保管的。” 我知道他们两个听说我杀了张恒。对我有点怕,就拍了拍包道,“这里面都是朱砂什么的,没有利器,你们不用担心。” 那两个道人好像还是不放心,兀自对着我的包不停地打量,态度已经开始有些变了。 我没有太在意这两个人,他们应该是山中的知客道人,负责迎接进山的客人,听说我杀了人,对我有一定的提防是对的。 本来以为天月道人很快就会回来,不管怎么样,总要对我有个说法,掌教的天云准备怎么处理,以及我住在哪? 没想到一直等到天黑,天月道人都没有再出现,好像忘了有带我进来这回事一样。 更过分的是,连个管晚饭的都没有,从体内出现邪火之后,我的饭量好像比以前要大了一些,老是会觉得饿。 那两个知客道人这时轮流去打饭,虽然是白菜豆腐就上米饭,但是吃的格外的香甜,更过分的是还吧唧嘴,故意勾我肚子里的馋虫。我问他们两个天月道人去了哪儿,他们两个答道,“这我们可不知道,师伯只让我们两个看住你,其他的又每安排我们。” 我心中有点恼怒,天月说的招待现在都变成了看管。大声问我的斋饭在何处。 其中一个道人嘿嘿笑道,“出家人斋四方,你向出家人要斋饭,要错了地方吧?” 我寻思你斋四方个屁,你们龙虎山一直不都是吃的皇粮么? 我受了他们两个这样的奚落,便不再和这两个道人说话,谁知道天渐渐黑起来,天月道人还是没出现。 这两个道人就开始有点唠叨了,其中一个道,“要不要去问问?” 另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这里是他们两个的住处,他们两个一会做了晚课就要睡觉,肯定不愿意将我留在此处。 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问,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找来了三个青年道士,估计在来的路上就告诉了那三个道士我的情况,来到之后,其中一个叫邵武的年轻道士左右冲我瞧瞧,说道,“走吧!” “去哪?” 那人冷笑一下,“给你安排住处!” 我虽觉得这几个人脸色不太和善,但也跟着他们去了,在龙虎山中,他们还敢做什么离谱的事不成,再说临来的时候吴弃吩咐我一点要收敛性子,不然只会闯出更大的祸事。 再忍上这一回。 这三个人带着我慢慢前行,龙虎山上处处是阁楼,据说在最鼎盛的时候有两宫,十二院,二十四殿,简直堪比皇宫,民国时期几个叫花子在宫中烤火,将大部分的道观烧毁,现在是重建的,比之前也相差仿佛。 曲曲折折走了好久,在两间房子处它们停了下来,那房子一大一小,大的气势宏伟,可是门上却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封条,上面都是符文,那封条很大,占了门的四分之一左右。我很是奇怪,小的门上也贴着封条,大小两间房子都同样阴森森的。 我万万没想到,这龙虎山中还有这等奇怪的地方,正探头看房子上贴的那符文时,那个叫邵武的道士打开了那个小门,给我说这就是我的住处,我探头一看之时他在我身后猛的一推,这力气很大,我以为他要攻击我,滑身过去想要还手的时候,发现并不是,他瞬间锁上了门。 “你就好好的在里面呆着吧,什么时候法审,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我没想到号称堂堂正正的玄门既然如此龌蹉,再喊他时,他应也不应,三个人走的远了。 耳听他们说,“这下可以跟张恒的老娘交代了,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受牵连,南昌局也不要想着进了,香火钱估计都要受到影响。” 另一人哼了一声,“那是自然,这人看着也没什么能耐,怎么可能杀的了张恒,虽然张恒是个绣花枕头,但毕竟学了咱们龙虎山的东西,身上还有飞剑符啊。” 听他们这么说,愤怒之下我就要撞门,却发现进到这个屋里之后,好像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压制着我的力量,上次在狼山中发现自己失去了那种巨力,现在进到这个房子里来,力量小的更是离谱,连举手抬足都有点费劲,浑身酸软。 肯定给门口贴的符篆有关,事到如今,我开始懊恼起来,没想到天月道人竟然这般对我,明天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为什么一句话不问就将我关起来,看他怎么解释。 这房子中阴冷之极,好在我现在也不怕阴冷,就靠着门休息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旁边的那个房子里面怪声大作,诸般凄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打了一个寒颤,小心的站起,走到了离那房子很近的地方倾听,谁知道我走近之后,突然感觉丹田位置突突突突狂跳动了一阵,那些怪叫声更响更凄厉。 我心里有点害怕了,虽然驱鬼客说我的肚子里有魔胎,但是我一直都认为他是在鬼扯,可是现在这情况,确实有点怪异,难道我的体内真有所谓的魔? 要是真的存在的话,这番来龙虎山,岂不是送上门来由人家宰杀,堂堂的一个道教正地,又怎么会放走一个魔头?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紧张起来,因为丹田位置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异常,我都要忘记了它的存在,要是体内真有魔被他们感应到的话,我这一辈子估计也难想从龙虎山下去了。 隔壁房子的怪叫凄厉异常,感觉随时能从那里面冲出来无数鬼怪一样,令人心惊胆颤。 这他妈的到底把我关的是什么地方? 凄厉的怪叫无穷无尽地响了一夜。 我整整一夜没睡着。 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时候,怪叫声才慢慢消去,我想着天月道人一定要想起我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饥饿、和力量被压制的折磨下,又是一天过去了。 中途我曾经趴在窗户上大喊,可途径的道人只是往我这看了看,就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我试着去呼唤乌小香和米疙瘩,不知道是因为门口的符篆压制,还是其他的原因,他们两个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叉序状划。 难道,要将我活生生地在这里饿死不成? 好歹也要给句话,就是要关我也不能一声不响的关起来吧,总要给个理由,给个说法,上来就关到死么? 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来问我,夜晚又再次如约而来,隔壁房间里的怪叫声越来越响,好像是地狱中要爬出来的恶鬼,好像修罗地狱中正被抽筋扒皮的冤魂,我感觉到隔壁的房子都在震颤。 而随着隔壁房间里的狂叫声,我的丹田的狂跳不止,并且奇异的一幕开始出现,我的丹田开始鼓了起来,像是一个待产的孕妇一样。 这样的景象让我做梦都想不到。 而且我的头脑被隔壁房间里的叫声冲的脑仁疼,随着一阵一阵的高频叫声传来,我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体内有一股气息在不停地乱窜,分不清是丹田里的邪火,还是别的什么。 柳柳给我的珠子隐隐在体内散发着冰凉,那邪火不能反噬,可内息还是狂乱如海,感觉自己都快要爆了,我慢慢地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确确实实感觉到体内有另一个东西存在,他在慢慢地侵蚀我的一切。 第一百九十一章:掌教天云 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中途醒来了一回,总觉得在我身体中有另一种意识,在活生生地吞噬我的意识。或者说要将我的意识从我的身体中驱逐出来,这种感觉很奇怪。 可那种奇怪的意识总是不能得逞,好像在我的身体中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挡着他一样,可那意识不退去,我就感觉无比的煎熬,终于感觉到从胸前的玉石中散发出一股冰凉,那冰凉的气息在安抚我体内的邪火。 好像是乌小香的气息。又好像是我自己的气息,我也弄不清楚。 随着胸前玉石的冰凉传出,我的头脑终于慢慢地清醒了,那种狂暴的力量渐渐退去,连丹田处也恢复了正常,任凭隔壁房间里的惨叫连连,我已经不受到丝毫影响。 是玉人救了我么? 经过这一番折腾,本来又饿又倦又被符篆压制住的我,好像失去了半条命一样,连做起来都困难。叉序乐技。 我再想,这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么多阴险的地方都去过了,难道这条小命要交代在这龙虎山上?交代这正气浩然之地? 我不知道。 人皆有命,所谓命。拆开就是人一叩,也就是说人一生都在不停地叩问而又明白的东西,那就是命。 有时候可以不信命,可最终还是要认命。 此时的我,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命运。 我的脑海中涌现了种种猜测,可不管哪一种猜测,最终都是一个坏的结果。 我的心中突然充满了仇恨,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我现在知道在我的体内存在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它有可能就是一个魔物,有朝一日他会不会脱离我的身体,或者直接抹杀了我意识,他就成了我,然后屠戮众生? 要是这一天真会来到的话。我该要怎么做? 体内有魔物,这样的话该向谁去说,向着正派人士说的话,估计我立马就会被杀掉,而且现在在我的眼里,也没有了正派人物,天月道人看似老实,却将我骗来关在了此处;要是告诉邪派人物的话,那我更是找死,像驱鬼客那样的人,在意的是我体内的东西,他们想拥有它,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 如若可能的话,我会不会在魔物出现之前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我不能。也不敢,也不忍,最重要的是,我还有生之留恋。人世间还有太多美好的事物。 即使在道教中理法中,自杀也是大罪,死后魂魄都将受苦。 我反反复复地想这些东西,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状态,忘记了饥饿,甚至忘记了白天和黑夜。 迷迷糊糊中听见开门声,吱吱呀呀的,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门打开之后,在我旁边出现了几个道人,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中年长的道士似乎说,“哎呀,怎么擅自把人关在这个地方,这都两三天了,会弄出人命的。” 旁边的一个道士似乎咕哝了一句,说是凶手,年长的道人说掌教还没问罪,怎么就能称之为凶手?那人咕咕哝哝说不上来,我就被抬了出去。 我感觉到刺眼的眼光照了下来,眼睛都睁不开。 被这几个道士小心地抬到了一个地方,然后放了下来,年长的道士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天月真人!” 那人说,“人喊过来了么?” 那年长道士答,“嗯,不过不是喊过来的,他精神状态很不好,被天尘真人的门徒锁到了伏魔殿的偏殿。” 只听得屋里“哦”了一声,门快速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须道人,正是天月道人。 “哎呀,这事怨我,也怪事情发生的太紧急,把你给忘了,怎么给关在那儿了?你还好吧。” 我心中有千万句语言想要质询他,有千万句话想要骂他,可是最终只化成了一句。 “我渴。” 人饿极点的时候身体感觉不到饥饿,可渴到极点的时候仍然会感觉到难以忍受的渴,特别是身体内的邪火暴走,我渴的五窍生烟。 天月道人赶紧让人去提一壶凉开水,他接了一碗扶着我坐下,我一口气喝完,他又接了一碗,再喝完仍然感觉渴的难以忍受,伸出手仍是要水,将这一壶水都喝完之后,才感觉有些缓过劲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我冲着天月道人生气地道,“为何要将我关起来?” 天月道人急忙摇头,“那不是我的意思,我这一忙就把你给忘了,给你赔罪了。” 现在要骂他仍是力气不足,他这摆明了是撒谎,有什么事情,自己带一个重要的人过来都能忘掉? 天月道人赔罪的话语还没说完,屋里一个声音道,“你扶他进来我看看。” 天月道人对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恭敬,点头答应,其他道人纷纷离开,他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推门进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在蒲团上坐着一个老道人,五十岁左右,脸上却是黑气隐隐。 虽然我被扶进去之前心中就有了猜测,不过等天月道人叫了一声师兄,我更加确认,眼前这人就是龙虎山的掌教天云道人。 他冲我打量了一下,“被关在伏魔殿偏殿了么?老道代弟子给你赔不是了。” 这天云道人一副谦冲详和的态度。 他转头冲着天月道人道,“压在降魔殿的偏殿,肯定吸收了不少的阴气,师弟,你帮他把这些阴气盘出来吧,不然的话时间久了,对他的身体应该有伤害的。” 天月嗯了一声,“师兄有所不知,我和他一路前来,能感应出这少年是死人阁的弟子,身体阴阳沉浮本就奇怪,我要是擅自出手的话,可能不太妥当。” 天云这时候看着我点了点头,“怪不得,从你一进来就觉得你身体有异常,原来是死人阁的弟子,活死人,死人阁,不以假死,不以得永生,唉。” 天云道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没有答话,他又道,“你能把天尘师弟那个弟子的情况给我说一下么?” 看这个老道满脸慈悲,天月道人似乎确实不像是故意,点了点头就将张恒的情况再次说了一下。 那老道点头,“我天尘师弟的那弟子我见过几次,确实和你的性格差不多,听说你还有人证,此番你所讲定然是真的了?” 我点头,说万万不敢说慌。 天云道人转头向着天月道人说道,“既然如此,何必要牵连无罪之人,命命相抵本非良策,你为何要将他带进山门?” 言下之意,他对天月把我领进来有意见。 天月道,“要不将他带过来,怎么给天尘师弟解释?又怎么跟那个弟子的父母交代?刚才还有弟子说,张恒的父母已经知道了,他的母亲在太上清宫门前站了四个时辰,他们都在大内,弄不好会连累山门的。” 天云摇了摇头,“师弟,你修道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向善就是解释,慈悲就是交代?你此番带他前来,众人都看到了,不能再让其离开,以张恒父母的态度,这孩子恐怕难以周全。” 天月愣了一下,终于道,“师兄批评的是。” 天云过了一会又道,“现在既然这样了,那就召开法会吧,如果你所言是实话,我们也不会袒护自己弟子,当着那么多人,他的父母也不能胡来。” 这道士一片菩萨心肠,我虽然精疲力尽,内心感佩,只想对其扣头,感谢他明理而不徇私。 不过看他脸上的黑气却有点异常,不像是死气,好像是一种奇毒或者诅咒一样。 这么大能力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询问之时,他摇头不答,天月却愤愤地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邪魔,在我师兄弘法归来之时突然袭击我师兄,其中几个好像是你们一阁三门中的影子门的,当真胆大之极。” 原来天云道人被伤到了?怪不天月道人从来到就一直没出来,定是在想法给天云驱毒,这才把我给忘了。 天月还要再说,天云道人挥手不让他再讲了,让天月给我安排住处,通知张恒父母,准备法审。 第一百九十二章:法审之前 可能是天云真人对我的态度让天月惭愧,这次他亲自陪我挑了一间住房,作为我临时休息的地方,这房间窗明几净。窗台上竟然还供养着一盆雅致的兰花,甚是难得。 刚才喝过了那些水,现在缓过劲,饥饿感开始泛上来,同天月讨要饭食,他不知道我这么久没有吃饭,一边道歉。一边安排人给我准备斋饭。 安排过饭食之后他承诺给我。从此到法审之前,不会再有人监看我,龙虎山上除了他说的很多禁地之外,我都可前去。 我总觉得天云对我这么好的原因不单单是不想伤及无辜这么简单,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我们以往做的事让天云敬重。包括核桃林地宫案、和诡异诅咒案,江湖就这么大,他在道教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不可能不知道。 天云真乃道家高人。这番气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天月虽然落了下乘,但也不是恶人。 现在天月让我这么自由,除了天云对我的态度,就是天月自己相信我不会走,这是一次当众将我罪名洗脱的机会,我要是逃走了,以后各种的追杀就有了理由,张恒父母也可以随便给我安置罪名。 等我用过斋饭之后,天月给我商量了一下法审的事情。 所谓法审,最初是将道门犯错的弟子当着三清祖师和道门中人的面,审清罪责,给以惩罚。 后来随着龙虎山实力的壮大,法审已经演变成对伤害道门利益的审判,必要时邀道门中人前来观礼,从天月的话语中,我听出为了照顾张恒父母的面子,法审尽量缩小范围,只有本门中人和双方的见证人参与。 在我和天月道人过来之前,吴弃已经给了我们一个他大致能来的时间,那个七星锁魂虽然伤身体,他也有秘法恢复,五天之后便可无恙,到时候会立马赶来龙虎山为我作证。 天月道人决定将法审日期定在十天之后,问我可有意见。 这已经是照顾我了,我点头说没意见,他便要去安排各种事宜,以及通知张恒父母。 见他说完这事要走,我一下喊住了他,问他天云真人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一口气,“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被影子门的小人给暗算了。” “影子门为什么要暗算天云真人?他们很厉害么?”在我看来,挑衅道家正统龙虎山,那就是找死,从天月真人表现的实力上来看,天云应该更强才是,难道影子门的人比天云真人还要厉害,这似乎不可能。 天月摇了摇头,“我师兄最近服用丹药好像出了问题,身体不是太好,这次他们又是偷袭,据我师兄讲,有几个人特别的厉害,我师兄的道力不能完全发挥,这才受了伤。” 我哦了一声,“那掌教脸上的黑气是中了毒么?” 天云摇了摇头,“好像是,我回来之后就开始用道力帮他牵引,可是效果不大,师兄又不让说,过几天我准备去找几个见多识广的朋友问询一下。” 我知道很多道士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要想在更进一步的话就只能借助丹药。因为天地间的灵气毕竟是有限的,而且通过呼吸和身体吸纳的则更少,这个时候或许灵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服丹。借助纯阳火炼制成的外丹,在自己的身体里形成内丹,内丹一旦形成,就可以在本来寿元的基础上再添数记寿命,像武当派的道人张三丰真人,享年212岁,身体中形成了内丹是确然无疑的,再进一步的话,就可能会白日飞升。 不管天云道人的内丹有没有形成,平时应该都有服丹的,这次天尘道人闭生死玄关,说不定就是外丹服用到了一定程度,在结内丹。 可他们这样的高人,服丹之后会慢慢地吸纳里面的灵气,用来纯化自己的身体,把丹药中多余的杂质逼出来,应该是轻车熟路,又怎么会出现异常? 天月不明白,我当然更不明白,也就没有再问,以前有听过影子门,但是他们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却不知道。 天月见我关心天云,对我没有了什么防戒之心,踱了几步道,“这个影子门也快二十年没出现过了,甚至连影子门的得名都传的神乎,有人说影子门人能操纵影子伤人,但是也有人说影子门得名不是因为影子,是因为一旦惹上他们,他们就会像影子一样永远缠着你,除非将对手致死。” “哦,那天云真人怎么知道是影子门的人?” 天月道,“其中几个人身后的影子确实能晃动,我师兄猜想应该是影子门的。” 问完了这些,天月再次要转头离去,他都走到门口了,我想到昨天夜里的惨叫声了,刚才听他说是伏魔殿,又喊住了他,问他那是怎么回事。 “嗯,那是伏魔殿,里面有一口镇妖井,里面封着张天师捉来的一百零八个妖孽,宋朝洪太尉误撕井上的封条,这一百八十个妖孽逃脱,投胎人间,化为一百零八将,引起宋末的一场大乱,后来张天师灵息下凡,附身到当时的掌教身上,绘制成“水火阴阳镇妖符”,现在就贴在伏魔殿的门上,防止镇妖井中其他的妖孽逃出。 我一下惊住,原来那屋子里封的都是妖孽,怪不得叫的这么惨。休页厅划。 “它们平时夜里都惨叫么?” 没想到天月道人啊了一声,“夜里惨叫?不会啊,张天师附身写的符篆,压的它们死死的,怎么会惨叫,镇妖井还经过历代掌教再次用符血加持,什么动静都听不到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他都这样说了,我哪里敢说听到了什么声音,摇头说没有,说自己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下,还是不放心,自言自语道,“我一会去伏魔殿看一下。” 说完他就走了。 我的心惴惴不安起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见过镇妖井中的冤魂惨叫,我一来到就能听到,以后还是离那个伏魔殿远一点好了。 除了不敢去龙虎山中的禁地和伏魔殿,我将龙虎山看了一个遍,如果不是想着法审之事,心情定然舒畅无疑,怪不得这些道士能延年益寿,得道飞升,在这样的山里住着,确实可以净化心性,甚至在某一刻我再想,要是了下这件事,我也来龙虎山中当道士好了。 我知道这又是不行的,单单张恒的仇怨在这,龙虎山就不能接收我,况且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养鬼人,和道家正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更何况我尘缘未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在这种百无聊赖之中,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我去探望了天云真人一次,他还是那样,丝毫没有好转,他正在用道力与之抗衡,不容打扰,见了我之后就不再见外客了,只有两个小童照顾他。天月道人急的不行,此后就没有再见到他,好像是下山帮师兄找化解之法去了。 不料在天月下山不久,张恒父母派来的人也过来了,是五六个人西装革履的人,由于天云道人受伤,天尘道人闭关,天月道人下山,现在代表龙虎山的话语人是天云道人的一个老成的弟子,他将我喊过来见了这几个人,那五六个人吵吵着要去见天云,被这个弟子挡住,问他们都有哪些要求。 这些人有备而来,说了一阵,带眼睛的胖子提出来二点,一个是要把我带走,交给公安机关审理。 那话语人口舌挺好,说这是玄门事务,从来都是玄门中人自行处理,不同意他们的说法。 第二点他们的要求是,如果这个不行,那就不要举行公开法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问清就好。 话语人说这个已经来不及了,法审已经是最小范围的了,不会影响到张恒父母的声誉。 那五六个脸上一阵恼怒,那个戴眼镜的胖子哼了一声指着我道,这杀人凶手现在还没事人一样,为什么不把他关起来?你们龙虎山这是在庇护凶手! 话语人再解释的时候,那些人不再答应,说要不将我关起来,他们就强行将我带走。 话语人为难之极,说要去找天云道人问询之后才能决定,我知道天云道人现在受不了打扰,这些人又仗势欺人,步步威逼,冷笑几声,同意自己被关押起来。 那些人依然阴阳怪调,冷嘲热讽,说话难听之极。 话语人犹豫了一会,只得同意,就在将我要被押去关押的路上,我在龙虎山中见到了一个熟人,竟然是韩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过来了,他看见我之后倒没有太惊讶,打量了我一眼,招呼没打就匆匆离开了。 我和他的关系本来也就不怎么好,这人说话颐指气使的,还是毫不顾虑别人的死活,他不搭理我就算了,我也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这次关押的地方比上一次的好点,是一个柴房,里面有煤球也有劈材,话语人说饮食什么的绝对不会短缺,让我安心等待法审的日子就成。 这期间乌小香出现了一次,见柳柳不再,她清清冷冷的神色好了些,我总觉得她像是单针对柳柳一样,不知道这个水精灵是怎么惹到了她。 她问了问我情况,劝我逃走,别那么迂腐,在此处呆着没有好结果。 这是关心我,对她的劝说,我摇头不应,天云道人对我不错,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对方虽然强势,也不至于有什么太差的结果,我要是逃走,显得心虚,反而失去了这次辩白的机会。 她说道,“外面什么情况你知道么?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你懂么?现在什么事情你都掌控不了,你不觉得害怕么?” 这是她生前得到的教训,现在的她什么都要掌控主动,想了想,我觉得最终还是不能走。 她轻轻冷笑,“这么多次教训你不知道么?我并不定每次都能救你,你要好好想清楚。” 听她的话音,好像我在伏魔殿偏殿昏迷真是她救了我一般。 这是关心,我转头谢她,她却不受,摇头叹息,好像是受不了我的愚笨,再次轻轻地消隐在了玉人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法审 在柴房中监禁的日子是特别无聊的,好在这个地方不是伏魔殿那里,没有了张天师的符篆的压制,乌小香能现身。米疙瘩自然也能出来。 比起乌小香,米疙瘩更喜欢那个听话而又讨人喜爱的柳柳。 可惜现在那丫头不在。 临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她留给朱霜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我在柴房中已经被关了六天,在这六天里没有出什么意外,可是对我来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吴弃并没有到来。 这总共都要十天了。吴弃要是上了龙虎山的话,应该是第一时间过来找我。和我通通话,也能让我安心。 以吴弃严谨的性格,我以为他必定会这么做,而龙虎山的道人也没有理由阻止他。 况且吴弃不像我这么粗心,别人就是想骗他也骗不了。 再说现在龙虎山的话语人是天云道人的弟子,待人接物还算是得体,也不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可吴弃为什么没有出现?难道是因为什么重要的原因耽误了么? 我的心中开始着急起来,好几次都想让米疙瘩出去探看一下,又想到这里是道门重地,让他出去简直就是让他送死。就是乌小香也不行,只得耐下了心等待。 就在第九天晚上的时候,柴房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天月道人回来了,他来看望了我一下,对我被再次关起来他表示很无奈,并且告诉我说,吴弃并没有来。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像是被当头淋下了一桶凉水。 问他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天月道人也不知道,说明天看看情况,法审是势在必行,要是吴弃到时候还没出现的话,让我一口咬定等吴弃过来。 这老道现在倒是帮我了。我再次问他天云道人情况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答道,“我连北疆蛊王找了过来,他的蛊虫能食毒食阴,那奇毒大部分都被吸出来了,小部分我师兄应该能用道力逼出来,即使不能的话,也可以震住。问题不大了。我刚把北疆蛊王送下山去,师兄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天云道人身体好转,我也为之高兴,和天月道人说了一会话,他安慰我不用担心,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四个道人将我从柴房中放出,引我去了太上清宫,今天的法审是在太上清宫中进行。 等我进去之后,发现偌大的殿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道士,有的穿着灰衣,有的穿着黑衣,不得有五六十人,韩勋也坐着其中,看见我进来了,这些道人开始窃窃私语,场面有点乱哄哄的,天云道人,天月道人都在,他们两个坐殿堂中央的两把椅子上,另外一把椅子空着,想来就天尘的位置,只是他现在闭生死玄关,所以不能出来。在他们后面还有一群老道人,大概有十来个的样子。在他们台阶下面放着一个大桌子,那四个道人引我在桌子一端坐下,在我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我不知道这法审的程序,也不敢乱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端坐下了。 对面端坐的两个中年男女打量了我一下之后,那女人用手挡住嘴巴,对着那男人极小声地说话。 本来那女人的声音再小,我也能将她的话语声听个清清楚楚,可是这时候的殿堂里很乱,说话声响成一片,她的声音淹没在一片的声音的海洋里,完全就分辨不出。 又过来一会,太长清宫中突然进来七八个人,后面的人我认识几个,是那天过来要挟话语人家伙,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最前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如冷霜,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大踏步走了进来。 进到殿堂之后,她的眼睛朝着我看了一眼,那眼神中是无尽的怨毒,我突然明白,此人应该就是张恒的母亲。 天月道人见她过来,引她到后面就坐,她挥手将天月道人的手打开,直接指了指前排离我最近的位置,那里本来有几个道人坐着的,都起身给她让座。 除了那个带眼睛的胖子陪着坐了,其他的人都是散站着,她要好好的看着我,这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从张恒母亲进来的时候,道士们都静了下来,没有人在讲话,天月道人请示了一下天云道人,开始读经文,首先是《太上道君说解冤拔度妙经》,念完了之后又是一卷,《太上说九幽拔罪心印妙经》,这两卷经文都挺长,大意是消除罪恶,诚心忏悔,引人向善的经文。 天月道人念完之后,转头向着我道,“米凡,他们二人代张恒控诉你杀人罪业,你可承认?” 原来坐着我对面的两人是代替死去的张恒说话的,我摇头不认,那中年女人突然说,“在清凉山中,你配合邪教头目驱鬼客,共同害死龙虎山弟子张恒,你还敢不认!” 她这么一说倒把我吓了一跳,怎还跟驱鬼客联系上了,这人都死了啊? 被她这一句话说的晕晕的,我啊了一声说她瞎说。 那男人此时又道,“你莫要狡辩,你和张恒一直有嫌隙,这才在清凉山中与人合谋害死了他!是也不是!”休杂讽扛。 这话让我难答,和我张恒一直有嫌隙是不假,可是与驱鬼客合谋之说,这不是子虚乌有么? 我摇头说不是,那女人突然大声说,“你不承认也没用!当时玄灵公社的六个人,都看到驱鬼客追你的时候再讨要东西,是不是?要不是你和他有勾结,他怎么会向你索要东西?” 这女人怎么连当时的所有细节都知道,我回头看了一眼道士中的韩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我立马全明白了,是韩勋当当时所有的情况都告诉给了他们。 看来这一男一女应该是准备多时了,这话语招招打在我的要害,开启了冤魂血箭的驱鬼客是在全力追我,当时他要是要激活我身体里的魔神,这话该让我如何解释? 见我不答,那一对男女连番提问,句句都是我没法反驳的,就连我驱鬼客为什么会死在我手上的原因都给我想好了,说是我见到其他人来援,驱鬼客不是对手,这才将其害死。 他们将子虚乌有的情况说的天花乱坠,振振有词,仿佛亲眼所见。 只有一个能给我作证的吴弃却不知道在何处。 我几次反驳都被那中年女人一阵凌厉的言辞给挤兑了下去。 从明面上看,我已经被说的哑口无言。 我提吴弃的时候,对面那男人冷笑道,“人都没来,还说什么!定然是你在撒谎。” 我转头看见张恒的母亲盯着我看,像是一头愤怒的母狼。 我没想到是非黑白被他们如此颠倒,天云和天月显然也没想到,他们两个是道法高人,可是事务不通,上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天月道人好几次想要中途说话。这两个竟然都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我在指责对面两个人说慌已经没有用处,他们最后将韩勋从人群中请了上来,韩勋走到面前,对着场中众人说,“他们两个一直有矛盾,我多次劝解,没想到他狼心匪心,竟然勾结邪教,突施毒手,幸好这样的人还没有加入我们玄灵公社!” 我愤恨莫名,这是他的理解加上臆断,说完之后他转身再次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你胡说!”我对着韩勋说,没想到回到座位上的韩勋不再搭理我,对面的中年女人笑道,“他为什么要胡说?” “他本来就对我有意见!” 那女人听我这么说,假笑了一句,声音更大地喊,“他胡说?他说你养鬼也是胡说么?你连驱鬼客的鬼都收养了,是不是真的?你要是和驱鬼客没有勾结,怎么会收养他的鬼物?” 养鬼是众道人所厌恶的,我难以反驳。 我失去辩解能力,接着就是天月天云后面那一群老道人的训问时间,这群老道人义正词严的训斥我不该杀人,手沾血腥也没有一点忏悔之意什么的。 从头到尾,张恒的母亲都没有说一句话,可能是顾及她自己的身份,法审刚一结束,她吩咐了那个胖子几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那个胖子上来给天月天云打了个稽首,大声说道,“此人有罪,他不是龙虎山的道人,也不是玄灵公社之人,今天法审已毕,算是给了龙虎山面子,今天天晚了,烦请你们关押一夜,明天我们带走!” 天云天月呐呐道,“他还有一个人证,现在定罪是不是太武断了?” 带眼睛的胖子道,“什么人证,明明是他编造的谎言,法审的日子是你们定下来,这岂能儿戏,你们不要过分。” 这一番话说的天月天云没有了话语。 那胖子冲我冷笑了一声,催促道人将我押走。 天云道人脸上还有些黑气,摇头叹息,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天月道人也有些沮丧。 我不知道该去骂谁,还是该说自己太嫩,大内的人,端的出手就不是不一般,招招都是要害,让人抓不着还击之处。 我再次被关在了柴房之中,而且这一次还贴上了那种奇怪的封条,和伏魔殿偏殿的符篆的功效一样,全身的力气又全部丧失。 夜,慢慢降临了下来,柴房门前有人把守,两个道人,应该是天尘的弟子,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是张恒母亲带过来的,想来是玄灵公社里面的人,或者她找来的高手。 隔着柴房的窗户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我知道,要是我被他们带走,估计就没有了生路,我不在这夜里爆发,就会在这夜里灭亡。 第一百九十四章:夜风如刀龙虎山 夜色渐深,山中冰寒,远处依稀有龙虎山道人轻轻诵经的声音,平时这些诵经的声音让我感到心平气和。现在心中却是一片烦躁。 看来他们早已经把我的命运给安排好了,抓我报仇势在必得,本来我把这一切想象的很简单,可是现在,现实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们之所以今天没有将我押走,是因为天色已晚,下山不便。 以他们这样的态度和手段。我简直不敢想象,再避开公众的视线之后,会不会一时三刻就将我给处死。 怪不得乌小香那样说。无论什么时候,命运一定要自己掌握。 今夜我必须要逃走! 要是今夜不逃的话,出了龙虎山,我更没有机会。 可是,怎么逃? 且不说门口的四个人,两个道人和两个神秘的人物,就说柴房门上贴的封条。这东西贴的地方我完全够不到,压制的我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 而且这东西对乌小香和米疙瘩也有同样的威压。 五内如焚的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索性坐在了地上,将黄泉碧落手抄的静心咒念了又念,可最终心还是不能静下来。 我试着和门口站岗的人说话,其中一个穿西装的人回头道,“你老老实实地在里面呆着,不要给我们找麻烦,不然的话,我们的枪可能会走火!” 这两个人带着枪?! 听了他们威胁的话语,我知道这两个西装男不是修行之人。 无论黑白两道都极少用枪。一旦有人打破规则,所有的人都会视你若仇寇。 修行之人是不会依赖这种热兵器的,即使是整个玄灵公社,也没有装配枪支。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些人都是修行之人,他们有自己的行事方法和准则,将热兵器引入到他们的世界中,会打破这种平衡。 他们不断地修行提高自身,而一旦佩枪有了依赖的话,他们的修行就会慢下来。 况且枪支的管理一向严格,玄灵公社本就是作为一个神秘的组织存在,要是再有了枪,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肯定会引起恐慌。 正面交手的时候,我不是太畏惧这两个人,可以瞬间将他们手中的枪夺下,可现在的我被囚禁,一旦自己有异动的话,他们真可能就会立马射杀我。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子弹。 况且我的本领本来就有限的很。 见他们凶煞,我转头问门口的两个道人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其中一个高个道人回头道,“你管什么时间干嘛,你这样的杀人凶手又不用起来诵经,好好呆着!” “你是张恒的师兄弟么?”听他的语气一样的尖刻,我又问道。 “是又怎样?他是内门,我们是外门,算是吧。” 我冷笑了一声,“怪不得,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都是一样的秉性!尖酸刻薄,一句话就能听出来!” 那道人哼了一声,“图呈口舌之快,你这番在劫难逃了,两位师伯也庇护不了你,等着灵魂受苦吧,嘿嘿,福生无量天尊!” 他最后的这句道号我听起来就是骂人的话,同和尚的南无阿弥陀佛是一样的,无论你怎么辱骂他们,只这一句话回应,因为当着外人不能说脏话,所以就用这个代替了。 我心中骂道去你妈的,肯定是受了张恒家的好处,才这番卖命的帮忙看着我。 和他们四人再说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两个有枪的肯定心如铁石,一旦有异常就会行动,而这两个道人估计是得到了什么承诺,从他们刚才的语气上来看,应该是担保他们进内门之类的,更不可能放过我。 他虽然没有告诉我时间,我感觉外面一片安静,除了值班巡夜道人的脚步声,别的好像只有强劲的山风在吹。 估计已经将近子夜时分。 我还是徒然无计。 靠着墙迷迷糊糊地倚了一阵,忽然听到几声沉闷的呜呜声,好像有人突然被捂住了嘴摁倒了一样。 我一下提起来了精神,张开耳朵再去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门口的四人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刚才和我搭话的那个道人还打了一个哈欠。 我这时候扶住墙慢慢地站了起来,虽然外面没有听到声音,我依然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刚才巡夜的那几个道人,并没有再回转来。 他们巡夜大概一个时辰两次,提着红色的宫灯,从左边出发,围着二十四殿巡查一遍,然后从右边回来。 一个来回大致会用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可这次,我没有听到他们回来的脚步声。 是谁过来救我了么?是疯道士和吴弃他们,或者还有刘根么,我心中这样想,我的法审他们应该知道了。 可为什么不在我的法审之时过来?是受到什么阻隔了么,现在想救我出去? 若是他们,我准备好随时闯出去,特别是门口这两个持枪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想法制住,不能让他们伤了我的兄弟。休助讨亡。 可是他们若过来之后,能不能顺利的从龙虎山上逃下去,到了这一步,天云和天月道人会不会放我走路呢? 就在我思绪如潮之时,忽听的一声大喊,“谁!” 我心中暗叫糟糕,这龙虎山毕竟是道家正统之地,疯道士他们没来过,肯定是触发了什么禁制,别救我没救成,自己再陷在这里,再给按上一个夜闯龙虎山的罪名,那就惨了。 这一声谁喊过之后,来人丝毫不答话,双方好像动起手来,我能听到拳脚交接的声响,打的好不激烈,可打不多久,其中一人厉声惨呼,好像难以活命,只听一人大叫,“师弟,师弟!” 然后我有听到了佩剑的响声,又是两个人大声惨叫,又听得一人道,“跑来龙虎山撒野,还杀人,你们还想活着离开么?哼,道爷慈悲会将你们超度的。” 我心中一阵痉挛,难道疯道士他们瞬间就被杀掉了,龙虎山的道人真这么厉害,这么狠毒,可是疯道士他们为什么一上来就先杀人,难道是为了救我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么? 我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敢乱动。 这时候门口他们四个也都听到了,一个持枪的问,“怎么回事?” 道人答道,“不用管,我们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个凶手,其他的一概不问。” 那人嗯了一声,“是不是他的同伙过来救他?” 那道人冷笑了一声,“是的话最好,都一网打尽,免的有后患,敢夜闯龙虎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道这里的法阵禁制的话,会被困死在里面的,况且从刚才的声音来看,来人应该是被臧师兄他们杀掉了。” 我关押的这个柴房比较偏,看来张恒的母亲做的比较细,不但守门的是天尘的弟子,连今天值夜的人都是天尘的门人,他们尽得了师父凶狠凌厉的风格,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一样,疯道士他们就这样死掉了么? 可就在此时,本来平静的地方忽然又响起声音,好像是刚才杀人的龙虎山道士,又喊了一声话,喊过之后自己高声惨叫,声音又突然哑了,如同是被剪刀剪断了一样。 他们突然也没命了? 怎么回事?疯道士他们没死? 我知道他们的这声惨叫声应该是惊动了很多道人,毕竟这是深夜,就算天月真人不开启天足通的本事,也一样能听到。 疯道士他们这下闯大祸了。 果然,半夜的道观中响起了钟声,那种很紧急的报警钟声。 再接着,我看见道观里起火了,火头疯狂地往上窜。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龙虎山第二次大火,第一次是在民国二十年的一个冬天,一群叫花子引发的大火,几乎将龙虎山夷为一片平地。 这次又起火,点燃龙虎山?是要将我门口的人引走么?这祸闯的够大的了。 他们四个也有点急了,矮个道人说道,“好像是钟楼方向起火了,贼子好大的胆子!” 高个嗯了一声,“我们不用管,救火自然有人去,我们守在这里就好!” 龙虎山中瞬间一片混乱,喊叫声和救火声都响了起来。 屋子窗户下面就有劈材,我艰难地往上爬,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动,外面的人立马警觉,一个佩枪的家伙拔出了枪,对着从窗口露出的我的脑袋喊,“下去!”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只得缩下去了脑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我仍然能将眼睛的余光从窗口往外望去,就这个时候,看见了一处屋顶上,十来个黑衣人在迅速的奔行,行动之快,脚步之轻,如鬼魅无异。 并且他们奔行到屋顶的边缘,就悄无声息地纵身了下去,犹如数片落叶,简直是滑翔而下。 他们是什么人? 外面这一闹腾,我门口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又跑来了四个人,其中两个是西装革履的人,另外两个没怎么见过,是穿着很普通的中年人,一个很粗的声音问道,“这里没事吧?” 门口持枪的人道,“没事。” 那很粗的声音道,“领导怕这里出事,让我们和这两个萨满师过来看着。” 我心中一阵无语,外面来的是谁啊,救人一点都不讲究艺术,门口现在八个人了,四个持枪的,两个道士,还有两个萨满法师,估计是张恒母亲带过来的,我怎么逃啊。 粗声音的人停了一下,突然让高矮道人站远一点,高矮道人没多说什么就走开了,他们走开之后,那人押低了声音突然给持枪的人说话,外面虽然一片嘈杂,我还是尽力去听,只听到他说,“不放心。。。趁乱。。毙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纷乱丛生太清门 听了这句话,我慢慢地从劈材堆上下来,不敢有一丝异动,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是杀人放火的最好时机。 将我杀了之后,可以将罪责推到夜闯龙虎山的这些人身上,天衣无缝。 幸好我听到了他们的这句话,内心暗暗侥幸,他们要趁乱杀人。我就要趁乱逃脱。 粗声音的人说过这话之后,高矮两个道士再次回来,八个人都守在了柴房门前。 他们想趁乱杀我也不是太简单。 因为杀人这种事,一定要做的极端隐蔽。避人耳目,特别是张恒母亲这样的人,她不容许有一点失误。 很可能这个命令都不是直接从她口中发出的,如果东窗事发,完全可以弃车保帅。 门口的这几个人,也必须谨慎的一点失误都不能出。 那问题就来了,龙虎山的这两个道人也在这,杀了我,他们会不会守口如瓶? 他们两个是负责看守我的,可毕竟不是他们自己人。现在也要避开他们的视线。 可是这两个道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为了让他们尽心看守,之前许给他们的承诺足够诱人。 这两个讨厌的道人,现在倒变成了我的护身符。 只听得粗声音的人道,“玄应道长、玄感道长,龙虎山现在那么乱,你们两个赶去帮忙吧,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休场介巴。 高矮两个道人显然不愿意,现在出去守山门是有很大的危险的,守着我相对安全,另外还有巨大的奖励。 高个道人玄感不愿意,“龙虎山是道家正统,不是几个跳梁小丑能撼动的,放心,他们不一会就会被全部拿下。相比而言,还是守住这个凶手更重要。” 见无法将这两个道人支开,我听见了粗声音的人在柴房门口的踱步,他得到的命令肯定是尽快的杀人灭口,没想到上来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我想,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愿意先将龙虎山的这两个道人杀掉,然后在将我毙掉,可要是这样的话,实在太险了。 这两个道人虽然是外门中的弟子。但既然能派到这里看守我,必定实力不俗,他们不敢擅自下手。 粗声音的那个人踱了一会,突然说,“你们在这好好看着他,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领导。” 然后他不等众人答应,转身就走了。 龙虎山上现在一片大乱,从我的耳中听去,现在至少有五处地方在厮杀。 龙虎山弟子要一边救火一边迎敌。 我敢确定,来人不是疯道士他们,他们不会这么莽撞,也不会这么心狠手辣。 对于本就是道人的疯道士来说,应该对于龙虎山充满了敬畏,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闯进来杀人。 那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并没有触发禁制,还是说因为张恒母亲的到来,山上所有的禁制都关闭了? 他们的时机挑的刚刚好。 外面不时有惨叫声传出,也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受了伤,天云天月道人对我都不错,虽然天尘的弟子狠厉,不过我内心中还是不想道人们受伤。 集中精力注意倾听之时,那个粗声音的人再次回来了,他咳了一下道,“领导说了,山上来了邪徒,有可能是过来救这个凶手的,此处已经不安全,让我们将他赶快押去天师府!” 玄感啊了一声,“怎么会突然转移?这不是更不安全么?” 粗声音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就不用跟着了,你帮龙虎山迎敌去吧!” 玄感、玄应犹犹豫豫的,“领导让我们死守此处的,现在你们一句话就让我们走,这个。。。” “这个什么,你们不信么?领导中途改变了主意还要提前向你们说明么?” 玄感、玄灵尴尬的哼哼了两声,不敢再违拗了,他们被命令撕开了门上的封条。 就在他们将封条撕开的一瞬间,我感觉力量又回来了。 可就在这时,有四把黑洞洞的手枪齐刷刷对准了我,“出来!” 我慢慢地走了出去,高矮道人现在还在,那两个被称为萨满法师的人也在,之前我没有见过他们,两人长的都特别健壮,现在的山上已经非常寒冷,他们就穿了一件单衣,脖颈下面都是黑毛,左右腰间都绑着一个小皮鼓,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以前和疯道士谈论玄门江湖的时候,他曾经讲述过萨满教,这个教派之前在我国的西藏,新疆地区盛行,他们信仰原始之力,通过独特的仪式和歌舞,获得沟通天神和灵魂出窍的能力。从这两个人的相貌上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藏区的萨满法师。 我慢慢地走出了柴房的门,立马有两把枪顶到了我的后背上,看到龙虎山上一片红光摇曳,不知道有几间房子起火了。 “走!”粗声音喊了一句,身后的两个人就用手推了我一下,让我朝天师府方向走。 玄感、玄应愣愣地站在原地,果然不再敢跟过来,这一行人押着我就朝黑暗中而去。 天师府和太上清宫之间有一公里,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将我押过去,应该在中途将我射杀,然后昭告众人,我和邪徒里应外合袭击龙虎山,他们被迫出手。 从上次诬赖我的情况看,他们贯用此计。 我一边慢慢走,一边放开了身体的炁感,虽然没有回头,可是身后的情况我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我这刚开启炁感,那两个萨满法师好像就觉察到了,他们两个不会说汉文,叽里咕噜两声,意思是让我们停下。 我没想到这两个萨满巫师这么厉害,虽然不知道他们还有其他什么本事,可精神感应上已经很厉害,有他们在,我逃生的机会看来是微乎其微了。 停下之后,两个萨满法师走了我的面前,手枪还在我的后背上顶着,我不敢乱动,那两个萨满法师同时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大铁铃铛,嘴里面又是乌鲁乌鲁的乱喊,将那古怪的大铃铛从我的脑袋晃动到脚跟,然后他们重新站到了队伍后面。 搞什么鬼?把我当成了僵尸了么?还摇铃? 一会定然是将我毙了,现在不管他们做的什么,我总觉的他们多此一举。不过心里也更怕了。 我走的极慢,脑子里在不停的思考,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以往面临危险都是被关起来,有足够的时间让我谋划脱身之计,可是现在只要离开了太上清宫,在任何一个阴暗狭窄的角落我都可能被杀。 看出来我走的磨蹭,身后的人不停地在推我,觉得自己万万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在走到一个屋角之时,我突然转身,打掉了身后顶着我的枪支,沿着巷道狂速奔跑。 “砰!砰!” 在我的身后立马响起了大喊和枪声,并且这六个人瞬间追赶了过来。 这枪声震慑了整个龙虎山,很拉仇恨,龙虎山的道人知道开枪的是张恒家的人,但是夜袭龙虎山的人并不知道,枪声响起之后,我看见有三个诡异的黑影子,对着他们扑了过去,这这些夜袭龙虎山的人看来,拿枪的肯定是龙虎山的援手,竟然有枪,必须先解决掉才行。 “砰砰砰砰!”我又听到了四声枪响,但是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几声长长的惨叫。 那几个拿枪的人丧了命。 在修行者的面前弄枪,本就犯了大忌,他们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手。 我不管那么多,一命的奔逃,而那两个萨满法师则和黑影子交上了手。 我心中大喜,只要他们两个被缠住,我就有逃脱的可能,我一口气就乱跑,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到处都有道士和黑衣人在厮杀。 我只看了一眼就有继续地向前奔逃,在奔逃至一个大院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天月道人和二十来个白衣青年道人正在和十来个黑衣人对峙,他们身后地上坐了一人,好像是天云道人,看样子已经不能行动。 他们都转眼看了我一下,不过就不再理会。 我转身走到了天云道人身边,天云道人慢慢地冲我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 那十来个黑衣人中有一个俊朗青年,对着天云道人躬身道,“天云真人,您没想到吧,你平时上的香和你服下的丹药只要一接触,就会产生奇毒,这种毒不再血脉,而在精神,而在魂魄,只要一念尚存,这毒就不会消去,想用道力,只能让你自己伤的更重!死的更快!哈哈!” 天月呸了一口,“无耻小人,安插道童偷换香火害我师兄,就是为了阴阳镜么?” 那俊朗的青年男子道,“是啊,混沌阴阳镜,本来就是我们之物,二十年前我们遗失,现在才查明是在你们龙虎山,交出来吧,免得你们山门毁灭!” 天云没有说话,天月道,“你们想也别想,这东西要是到了你们手上,那阴阳还不失衡掉,世间永无太平之日。” 那青年仰天一笑,“我们的东西,你们收着,现在我们讨上门来,你们还敢不给,真的不怕龙虎山毁灭掉么?” 天月哼了一声,“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好好好,我们教中的十祭祀都在,再加上我,倒要看看你们龙虎山强还是我们阴灵教厉害!” 第一百九十六章:剑阵 我本来是没想冲出来的,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逃犯,后面的两个萨满巫师一会就会追来,可是看到天云道人身受伤后坐在地上。他对我极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冲了出去。 我扶住了他,问他没事吧,他慢慢地嗯了一声。 他身体里的奇毒并没有解去,请来的蛊王也是治标不治本,甚至连标都不治,他这毒从内里而起。在神魂,在精神。 俊朗青年说完这一番话,天云道人抬起头问道。“阴灵教?你们曾经二十年前搅出一片血雨腥风,现在又要重来了么?” 俊朗青年双手抱膀,“您落伍了,不是血雨腥风,是新世界。您懂么?我们是想创造出来一个新世界!” 天云道人呵了一声,“新世界?什么样的新世界,鬼魅横行,尸骨遍地的新世界么?二十年前你们教中的驱鬼客,害人无数,把活人抽筋扒皮。老夫就曾经带人截杀过他,后来你们阴灵教一片凋零,我以为你们从此就不复存在了,没想到还能死灰复燃。冤孽重生!” 俊朗青年哦了一声,“你是说我们教中的天才祭司啊,唉,可惜他不久前陨落了!前辈高人又少了一位,思之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我刚才虽然冲出来了,可是现在却不敢再说话,这些人要是知道驱鬼客死在了我的手里,不用张恒家的人过来,对面的人瞬间就可以将我收拾掉。 十祭司! 要知道阴灵教中的每一个祭司,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存在,虽然比白纸门赶尸门门主略有不及,可也是称霸一方的枭雄。 此番的大院之中,竟然同时聚集了十个祭司,看来他们绝对不敢小瞧龙虎山,这才派出了这么大的阵势! 天云道人脸上无惊无喜,“他死了?人间算是少了一个魔星,幸甚至哉!你们教中还是沿袭这三灵使十八祭司的传统么?” 俊朗青年再次哦了一声,“你对我们教中的情况倒是了解,不错,我就是其中的一个灵使!” 天月道人突然接过话说,“我师兄中毒那天我就觉得古怪,怎么影子们竟然敢袭击我们,原来不是影子门,一切都是你们捣的鬼!” 俊朗青年还没有说话,十个黑衣人中的一个黑衣老者道,“不装作影子门,你们怎么可能放松警惕,我们也不可能将这么多教众都带进来,不给将混沌阴阳镜还给我们,今天我们就要血洗龙虎山!” 这人说完之后对着俊朗青年到,“杨灵使,别和他们废话了,老家伙冥顽不明!” 其实他自己的年纪丝毫不再天云天月之下,更是一个老家伙。 杨灵使点了点头,那老者便拔出了一把剑来,那是一把红彤彤的剑,在灯光的暗影里也能看见剑身上的幽幽红光。 “血剑?”见状,天云道人喊了一声,“你是血祭司?你不是死了么?” 那老者嘿了一声,“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你们以为传言在天山脚下见到了我的尸体,我就是死了对吧,女天神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今天要向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之人一一复仇。” 天云叹了一口气,“当年你就打造了这把冤魂剑,时至今日,你这把剑上吸食了多少无辜生命的鲜血了?” 那血祭司将剑竖起,痴痴地望了望,“我也不记得了,每当它狂躁之时,我就带着它去饮人颈中之血!一会要是能得饮你们两位的颈中血,它说不定就能变成一把真正的魔剑了!” 坐在地上的天云缓缓地点了点头,“这番说来,老道就是拼了命去,也不能让你们这些魔头再从龙虎山上走掉了!” 那时候那十个祭司中间有一个女人笑道,“狂妄的老道,想留下我们?别痴心妄想了,一挥就让你看见自己的山门覆灭在眼前!” 这女人说过之后,双方就准备动手了,这十个祭司大概都是三十左右岁的年龄,说要对手,他们各自动作,千奇百怪的手法使出来,有的人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小厉鬼,在头顶爬动,毛发全无,狂躁之极,有的提着一个白森森的骨矛,还有一个看似清秀的男子,背着的罐子里出现了一片苍蝇一样的虫子,瞬间又飞入那个罐子。 十来个祭司瞬间对着天云道人冲了上来,只要拿住了天云,就拿住了龙虎山的命脉,天云刚才应该是想激发道力,邪毒反噬,他这才坐在地上不能起来。 见祭司过来,天云身后的白衣道士也都纷纷行动,他们应该是龙虎山内门的翘楚弟子,无论是拳招还是腿招都隐隐有一股大家风范,可是和这些称霸一方的祭司比起来,显然还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两三缠斗一人,差不多打了个平手。 对方的那个灵使和我们这边的天月道人都没动,他们空着手掠阵。休双住扛。 那个灵使对周围的战局好像不是太关心,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而这时候围着我们周圈已经形成了一个大的战团,战团里好像千军万马,鬼哭狼嚎,不知道是哪一位祭司的邪法,到处都出现了迷迷茫茫的影子。 天月道人一声怒喝,从怀中抓出来了一枚符篆,双手祭出,那一枚黄蒙蒙的符篆静静悬在了半空,天月道人刚要念动咒语激发符篆,对面的灵使突然行动,从手中抛出了一个黑乎乎液体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沾在天月道人的符篆之上,天月道人脸上变色,在念动符篆的时候,符篆不停地颤抖,随机“啪”的一声轻爆,像是一个气球在空中破掉一样,没有任何威力可言了。 天月脸上变色,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符篆不能激发的情况。 那灵使哼的一声冷笑,“奇怪吧,这就是黄泉水,无论你什么符篆,在它面前都得怪怪的变成一张废纸!” 看来这番阴灵教真是做足了功夫,龙虎山以符篆闻名天下,这番不能使用符篆,像是绑住了一个习武之人的手脚。 天月道人虽然恼怒,可是并不敢冲上去,因为他要护住天云道人,他没有动,可是那个灵使却冲了上来! 他脚尖一点地,双手就对着天月道人抓了过来,在空中之时,他猛地咬了一下嘴唇,吐出了一口血,大喊一声,好像四面八方都是鬼手一样,有千百只手对着天月道人抓了过去。 天月道人在再他冲上来的时候就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念珠,道人的念珠与和尚的念珠大同小异,一把扯断了念珠,无数的珠子对着空中的鬼手击射了过去。 所有被念珠击中的鬼手,像是水中的虚影被打破,突然消失掉了,包括那个灵使,也像一只惊鸿一样翻身退开。 “嚯!这么有神息的念珠肯定跟了你很久吧,一次性就用掉,不亏是大家户,可惜,可惜!” 说完之后,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虽然是阴灵教的灵使,与天月道人相比仍然相差不少,但是天月不敢离开天云,而这个灵使则没有一点估计,一招不中就退开,换手法再来。 而且随着战局的变化,两三人毕竟不如一人出招灵活,周围的白衣道士好像也挡不住那些祭司了,纷纷后退,看来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此时,天月道人突然暴起,拂尘散开,化成了千万条线,对着那些靠近他的祭司挥去,有一个祭司被挥中大叫,另外两个祭司吓了一跳,纷纷退避。 就在这一瞬间,天月道人又突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速度快的好像就如同根本没有动过一般。 “结两仪降魔剑阵!” 虽然天月道人的一声喝,他身后的白衣道士都开始拔剑,刚才博斗的时候都没有使剑,就是怕误伤,现在他们的剑不是那种捉鬼画符的木剑,而是实实在在的剑,可对面都是阴灵教的祭司,他们岂能让这些道人在他们眼前慢慢地布成剑阵,翻身而上,各种打断。 眼看大剑阵结不成,天月只得再次大喊,“坤兑剑阵,三光剑阵,转小剑阵!” 所谓的小剑阵,就是两个人或者三个道人即可形成,任凭对手强悍,终将能将对手的力气一点在磨去,然后再发动致命一击。 这些小剑阵好结,转眼就形成了数十个小剑阵,只见他们的道力逼的剑尖上发出一片白茫茫的光,那些祭司不论是自己动手还是驱鬼物动手都不敢向前。 眼前不胜不败的局面已成,可是这时候我们忘记了一个祭司,就是那个小罐里养着毒虫的祭司,他眼看攻不下剑阵,急速跃起退后,那些黑色的飞虫纷纷从他身上前小罐中飞起,化作一股旋风状的虫云,对着这些白衣道人冲去。 修道的人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可以达到一羽不能加,一物不能落的地步,像天月道人,天云道人现在已经有了这种修行,等到了这一步之后,这些毒虫是不能近身的,可是这些白衣道士显然没有到这一步,那些毒虫密密麻麻地飞了上去,落在了他们身上。 “啊”“啊!” 我听到了数声大喊。 眼见败局难挽,天云道人突然碰了碰我,他苍老的手递给我一个很大的铜钥匙,很沉,然后往我身上贴了一张符,在我惊诧的时候他道,“去钟鼓楼前的八卦图中间,把这个钥匙插进地下的那个孔里,拜托了!” 他指了指钟鼓楼,就是那个最先着火的方位,我还有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他口中念道,“天乙真仙急急如律令,遁!” 我感觉自己猛然失重,好像坠进了万丈深渊,“啊--------” 随着我的这声大喊,光影变幻,我身边的这些人突然都消失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山外山 这种感觉,如同朱富祥临终之前的纸化,扯着我和疯道士逃命相差仿佛,只不过比那种感觉还要强烈的多。周围的景物完全是如电般奔过,什么都看不清,又如同坠如了万丈深渊,心脏要骤然停止跳动。 这是绝对是龙虎山的秘符,我不知道这符篆要什么时候止歇,大喊声中,身体瞬猛然停下。好像是突然坠到了崖底,天地昏暗,站都站不直。抱着脑袋晕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身下是一个大的八卦图,我现在就躺在阴阳鱼的中间,临激发符篆的时候,天云道人说送我来此处。难道这不是遁符,而是一种定向传送的符篆。 钟鼓楼的火已经扑灭,站在此处,我能听到整个龙虎山上隐隐约约的厮杀之声,不知道阴灵教来了多少人,不过他们谋划已久。龙虎山命运堪忧。 天云道人万分紧急之时将这个铜钥匙一样的东西给我,想来必有大深意,我开始在地上的八卦图中找他说的孔洞。 终于在八卦图的中心,我发现了一枚极小的贴在地上的符篆。用手摸了一下,似乎符篆下面有一个凹陷。 轻轻地将符篆揭开,犹豫了一下,就将那枚硕大的铜钥匙放到了里面。 就在铜钥匙完全没入的之际,八卦图开始猛然的转动,周围的八个阴阳卦,和内里的阴阳鱼都转动了起来,我一个站不稳,突然再次摔倒。 在转动的八卦上滚轮来滚轮去,极力的想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可那八卦图好像越转越快,根本就难以做到。 我完全不知道东西南北,天上的星星如流星一般乱飞。 这是什么机关么? 就在我被转的完全找不到北之时,八卦图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长吁了一口气,胳膊都擦伤了,呻吟了数声,这天云道人弄的是什么,万分危急的关头送我来转八卦图转圈玩么。 我一边哼哼一边埋怨,不知道天云道人这是什么用意,刚才的遁符传送再加上了八卦图的转动,我感觉脑子被转成了一团浆糊,极度的不清醒,虽然脑子不清晰,听力并没有失去,我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 静了? 外面的战斗就结束了? 是阴灵教赢了?按说不可能这么快。 这种巨大的变化让我也顾不得晕了,强打精神趴着往周圈看去,一看不当紧,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围出现了一排我完全没见过的古式建筑,高大,雄奇,可无比的安静。 这是哪儿? 疑惑之时,离我最近的一个殿堂门吱呀呀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他们揉了揉眼睛,看见了我,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 “嗯?这人是谁?他怎么能进山外山来?”其中一个小道童问另一个小道童。 另一个道童摇了摇头。 说话间两个小道童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其中一个小道童上下打量着转的七荤八素的我,问道,“你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慢慢地爬了起来,反而问他们,“这是哪儿?” “龙虎山的山外山啊,你不知道这里怎么可能进来,这个地方只有现任掌教才能开启的呀。” 听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这里也是龙虎山,只是用一个大法阵和平时人们看到的龙虎山隔绝掉了。 龙虎山是张天师炼丹的地方,又是历代天师修行之所,有这么一个逆天的法阵也不为过,只是我不明白天云道人将我送到这里干什么。 我讲了一下龙虎山中的情况,其中一个小道童低头沉思了一下,“这山外山是长老的清修之地,这里的长老都不问尘俗之事,一旦出山的话,他们的修行就要中断,就要重新开始,不过山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代为禀告吧。” 完全不问尘俗事务的道人? 修道之人怕扰,一扰容易心性不坚,有种说法叫,“修行一年间,佛陀在身边;修行两年间;佛陀在西天;修行三年间,佛陀如云烟。”为了避免向道之心不坚,很多道人都是尽量远离世俗,龙虎山已经够偏的了,他们算是又远离了龙虎山。 两个小道童还没去,五扇门几乎同时打开了,从中分前后走出了四个老道和一个中年道人。 小道童跑过去冲最近了个老道讲了一下龙虎山中的情况,那老道人点了点头,“山外山中出现外人,我就感觉山门出了情况,清修是重要,可相比而言,千年道家基业更重要,是吧,天尘?” 那唯一的一个中年人穿一袭黑色道破,站的笔直,点头道,“师叔说的极是!” 原来此人就是天尘,他脸庞比较瘦俏,一双眼睛颇有威压,怪不得我在龙虎山中一直没有听过他的消息,原来他在龙虎山的山外山中闭关。 他们五人都朝我上下打量,那眼睛仿佛能将人看透一般,看能看出我的异常,不过最终都没有问什么,其中一个须发如银的老道拉住了我,他们五人同时来到我刚才摔倒之处,将一枚符篆贴在地上,天尘手势加持,口中念咒,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幻,那须发如银的老道扯着我,晕眩感就没有刚才的强烈,定下来之时,耳中再次传来厮杀之声,看见熊熊火光,又来到了刚才熟悉的场景之中,站在了八卦图里。 须发如银的道人松开了我道,“福生无量天尊!怪不得洪通师弟卜出近日龙虎山必有大劫,原来要在今夜应验!” 边上一个老道人点头,“是啊,看看是何方贼子,敢来龙虎山中放肆!” 天尘附身收起了地上八卦图中的铜钥匙,就要起身离开,突然从钟鼓楼前跑出来一高一矮两个道人,正是刚才负责看守我的玄感和玄应。 我心中暗叫不好,虽是夜里,火光之下这两人的眼睛倒也很尖,高道人玄感大喊,“师父,拿住那个人!” 我心想该帮的我已经帮了,赶紧离去为好,转身后撤,没想到天尘突然动如轻烟,一下拿住了我的手,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转头问高矮道人,“怎么回事?” 矮道人点头说道,“他是杀了张恒师弟的凶手,被天月真人抓到了此处,趁乱逃了出来!” 天尘猛然恼怒,“什么?张恒被杀了?” 他将我的骨头拿的咯咯吱吱乱响,如要断掉,我咬着牙,极力地不想哼声出来。 那须发如银的老道人带着疑问地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我道,“既然是杀害我道门弟子的凶手,为何天云让他开启山外山?想来并非恶人吧!” 我也解释道,“是啊,我是帮你们的,外面阴灵教倾巢而出,你们快,快去救人吧!” 天尘哼了一声,一枚符篆反手打在我的后背之上,我顿感浑身酸麻,站立不住,高矮两个道人奔过来将我抓住。 “不管好人恶人,帮不帮我们,胆敢杀我弟子,先关起来再说!” 制住我之后,他们五人便不再管我,飞身朝着杀喊声最大之处奔去。 我心中一阵骂娘,好人不能当,早知道趁乱跑路,说不定我现在都跑出龙虎山了,现在又成了阶下囚。 逮住我的高矮道人脸上露出的笑容,他们好像捡到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矮道人说,“刚才和咱们师父呆在一块的那四位是谁?” 高道人摇头道,“不清楚,好像是咱们道门的,不过从来没见过,管那么多干嘛,看好这小子,我们就能进内门了。” 这两个道人为了找我真有毅力,龙虎山里这么乱他们不救,寻找我当成了第一大事,可能是从刚才枪声响起的位置找过来,这才找到了我。 “放开我!”我挣了一下。 高道人狠狠地抓住我,“放开你?门都没有,你可是一个大宝贝,我们两个要是把你放了,岂不成了天下最愚笨的道人,你就乖乖滴呆到明天天亮,到时候我们师兄弟准保放了你。” 矮道人一边抓着我胳膊一边道,“师兄,我们还把这小子关回柴房么,那些人为什么非要将他带走,我总觉得蹊跷。” 高个道人嗯了一声,“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不能再关那个地方了,他们好像不相信我们,这样,邵武他们曾经把这小子关在了降魔殿的偏殿,不管是多厉害的东西,关到那里绝对给压的死死的,我们把他关在偏殿怎么样?” 矮个子道人说,“我听师兄的。” “好,那就将他再关到降魔殿的偏殿去。” 我一听又是那个恐怖的地方,拼命的挣扎,不过天尘的符好像禁力符之类的符篆,而且又贴在我的后背上,我虽然感觉是用力挣扎了,不过在他们看来,同婴儿的力气无异。 我骂了几句恶道人,没想到那矮个道人在我肚子上打了一拳,疼的我呲牙咧嘴的,不敢再骂,那个地方虽然恐怖,至少一时三刻不会丧命,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体内的魔物,别关进去在有了感应,要是它失控掉,夺取了我的意识,比我丧命还要厉害。 不过我现在我身不由主,高矮两个道人押着我,尽往阴暗之处走,遇到有人厮杀,他们转头就走向别处。 这等胆小又恶毒的道人,完全不想卷入龙虎山的风波之中。 我知道龙虎山差不多已经算是化险为夷,那四名闭关的长老,实力绝对不俗,肯定闭关很多年了,要不然这高矮道人也不会不认识他们。 就在他们拉着我避开所有的争斗,接近伏魔殿的时候,突然将我扯住按了下来,我们同时看见伏魔殿前有人,大概有五六个,正在拿水泼伏魔殿上的封条。 我又看了一眼,不对,不是水,是血! 那封条他们好像撕不下来,就用秽血泼污,可那封条是张天师手书,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污秽的,门上地上一片血水,想来他们已经弄了很久了。休肝私亡。 一个穿戴艳丽的女人正在指挥,“灵力好足的符篆,怪不得无人看守,再加把劲!” 手下几个人闻言又从大牛皮壶中倒出一勺血水,轮番对着那符篆泼去。 他们没泼一下,符篆上就闪过一道静电一样的东西,看来那天师符篆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危难之时谁记我? 见到伏魔殿有人,高矮道人不但没有上前制止,反而赶紧拉着我退开。 “师兄,那些人好像还破坏伏魔殿上的天师符。”再将我拽倒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矮道人张口说了话。 “很明显他们是想放出伏魔殿里的妖魔,你们两个赶快去报信吧!”我适时地劝到。 高个子道人转头对着我道,“那也要先把你看好了再说!” 我被这高个子说的话激怒了,“那伏魔殿中的镇妖井里面不是封着妖魅么?他们这次准会把这些妖魅放出来,你们赶快去报信,别耽误时间!” 矮道人这时候也说道,“师兄。是啊,万一那降魔殿中的妖魅走脱,我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高个道人哼了一声。“没那么容易,外面贴的是张天师手书的符篆,里面镇妖井上有历代天师的符血,是有妖魅不错,不过他们这些人没本事放出来!” 矮个子道人应该是比较愚笨。嗯了一声道,“那师兄说的也是。” 就在刚才露头的那一眼,我已经看到,那个女人,是在披云山中出现的灵使,她的手段极多。也是一个令人恐怖的魔头。 说不定这一番前来,夺取阴阳镜是真,放出降魔殿中的妖魅也是真。 如果这两者选其一的话,我倒觉得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放出降魔殿中的妖魅。 阴阳镜既然被龙虎山收了起来,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绝对藏在了一个安全之处,那么多阴灵教的教徒攻上山来,想必就是在各处不停地寻找。 来之前他们应该会想到,有可能不会瞧见阴阳镜。 我甚至以为,那混沌阴阳镜有可能就不在龙虎山,而在龙虎山的山外山,对于外人来说,那才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休肝夹血。 可能很多龙虎山的弟子,都不知道龙虎山上有这么一个地方。 所以阴灵教此番前来,也想到了这种情况,那他们这么大动作,十八祭司出动了十个,应该是附近千里之内,所有能联系到的祭司都召了过来,不可能无功而返,如果说有一样东西他们势在必得的话,我觉得那就是降魔殿中的妖魅!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以那个女人的能力,我觉得破取降魔殿,将其中的妖魅放出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可这两个道人竟然不想去告诉其他道人来阻止。 一旦张天师压制的这些妖魅再出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绝对是一场大浩劫。 我赶紧劝说他们,并且告诉他们道,“那个女人是阴灵教的灵使,得赶快去告诉天云真人他们!” 高个道人疑惑地嗯了一声,“你认识她?” 我苦笑一下,“以前和她交手过,她很厉害的!” 矮道人转头对着高道人说,“师兄,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高道人哼了一声,“不管真假,我们现在都要先看住他!别说那些降魔殿的妖魅走脱不了,就是能走脱,我们也要看住这小子!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这是我们进内门的唯一机会,你想想我们两个的资质,快他妈三十了,要是这次的机会再丧失,你想在外门呆一辈子么?” 矮个子摇了摇头,“我不想。” “那就是了!另一个原因是,现在看住这小子不但是张恒家的问题,师父也让我们看着他,万一他走脱了,你想想师父的性子,别说进内门了,他不活剥了我们才怪!” 矮个道人嗯一声,“那倒是,可是我们看见了有人在冲击伏魔殿,万一那里面的妖魅真走脱了,我们一样要受罚啊!” “哼,除了这小子,谁知道我们看见了!再说,伏魔殿的位置本来就偏,我们没有道理去那儿,赶快把他押去柴房,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们了!” 我没想到高矮道人的心肠这般坏,他们唯恐告诉别人之后就会卷入龙虎山的混战,以他们这种实力的话,有可能瞬间就成了炮灰。 最重要的是,要去的报信的话,只需要一个人快速的去,另一个人要留下看住我,,他们不放心,怕我走脱。 可是我又不能向他们保证我不会逃脱,现在要是不走的话,我更没有机会走。 在这种心思之下,他们押着我又慢慢地走向柴房。 我心头一阵火气,这样的道士还修个屁道啊,心不善心不静,就是修一辈子,也不可能入道,学道的首要条件就是心系天下,悲悯苍生。 眼瞅他们铁了心地往回走,我连劝加骂,甚至心一狠道,“妈的,老子发誓绝对不逃,你们分一个人去报信吧!” 这一路行来,阴灵教的手段让我害怕,可以说是惨绝人寰,从核桃林地宫到清凉山杀人,他们一点顾忌都没有,要是再放出这些张天师压制的妖魅,我简直不能想象,天下间会变成什么模样。 谁知道他们根本不理会我,甚至连一点都不停留,在暗影中死命地拉着我往前走。 看来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怒极,“你们两个贼道人,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后果!” 高道人猛然停下,“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一定能放出来镇妖井中的妖魅?我们掌教曾经说过,张天师的符篆贴上之后,妖魅再不可能出来!” 听他的语气,别说事后我不会说出他们两个龌蹉事,就是说了出来,他们也会一口要定我和那些人有勾结。 我空自着急,又骂又劝,矮个子道人突然道,“师哥怎么办,他不停地吵吵着我们容易暴露!” 那高个子道人眼睛朝我看了一下,好像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狞笑了一下,突然扬起了手。 我心中大叫不好,这道人是想将我打晕。 可就这这时,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娇弱的身影,唰的一把寒光凛凛地匕首朝高个道人刺来。 高个道人猝不及防,他的手瞬间被匕首划伤,他一声大叫退开。 那人毫不迟疑,瞬间又朝着矮个子道人刺去,矮个子道人急忙后退,可那个身影实在是迅速,刀子在空中急速划动,矮个子道人手臂终究也被刺中,同样是一声大喊,两个道人愕然退后,惊惧莫名。 我同样惊讶,这身手凌厉而且迅速,是谁? 那人定下身来,她穿着一袭黑色紧身衣,身形凸凹有致,一头秀发在风中散乱,美目严俊,却是朱霜! “朱霜!你怎么来了?”我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她没有答话,将两个道人逼退之后,瞬间蹲下将我背上的符篆扯掉。 没有了符篆的压制,我瞬间轻松,朱霜来援,疯道士吴弃他们肯定也来了,我转头去看,却没有看见朱霜身后有人。 高矮道人虽然受伤,可他们毕竟是龙虎山中的弟子,见来者是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子,捂住受伤的肩膀,想扑上来制住她。 就在朱霜扯掉我身上的符篆之时,他们两个停住了。 这两人贪生怕死,见我站起来之后,他们估量了一下形式,本身又受伤,更不敢贸然过来了。 我指着他们两个道,“如果天云道人那里的围解了,赶快去告诉他们去伏魔殿,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朱霜拉了我一下,“快走,跟我来!” 高矮两个道人虽然不敢跟来,可是他们却大喊了起来,“快来,杀人犯逃走了!” 我任由他们大喊,现在龙虎山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杀人者,到处也都是被杀者,谁有空来管他们。 “吴弃他们呢?”我一边跑一边问朱霜。 她一边跑一边摇头,“他们?就我自己来啊!” 我“啊”了一声停住了,“你自己?” 朱霜又扯了我一下,“嗯,我来了有三天了。先给我走,一会再告诉你!” 我记得自己的包袱还在柴房里,赶紧先跑向了柴房,这里寂静,包裹还在,提了之后跟着朱霜下山而去。 我对山上道路熟悉,她仿佛对山上道路更熟悉,并且知道哪里没有守卫,领着我避过龙虎山与阴灵教众人,悄悄下山而去。 回头时,龙虎山上依旧火光一片,喊杀连连。 第一百九十九章:困厄来临美人心 龙虎山中何处有禁制我都知道,天月胸怀坦荡,允许我自由行走于龙虎山之时,已经将这些禁制的位置告诉给了我。 朱霜虽然熟悉了山上的道路。知道现在龙虎山中的道人都在何处,但是对于禁制的位置,她并不是太熟悉,每当走到有禁制之处,我便出声改道而行。 星月当空,山风呼啸,我跟着朱霜纤秀的身影下了龙虎山。 除了那两个道士。算得上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从内心来讲,我觉得是有负天云道人的。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脱险,在他最困厄的时候我逃走了。 不过我内心中又隐隐觉得。他正是希望我此时逃走,因为我此时逃走的话,他可以对张恒家有个交代了。 阴灵教袭山,混乱之际我逃脱,这正是最好的解释。 无论怎么说。这事怎么都懒不到龙虎山的头上,是他们的人转移我的时候出的差错。 另外一个内心隐隐不安的事情,就是我现在没有去制止伏魔殿外的那些人。 可我现在赶过去也是送死,那些人心狠手辣,对被封的妖魅志在必得,而且门口的水火阴阳符还能撑一阵子。镇妖井中还有历代掌教的符血,一时三刻他们也破不了。 只要高矮道人现在就去报信,完全来的急制止他们,我没有必要再搅合。妇人之仁不可再要,所以我就转头逃走。 朱霜我们两个一口气奔逃至了半山腰。 回头一听,后面似乎没有人追来。 见朱霜的步子慢了下来,我一把拉住她问,“宋铮和吴弃呢?” 朱霜回身站住,摇了摇头,抬眼望了望我,“那个宋铮一直没有出现,吴弃大哥失踪了!” 疯道士终究是没有找到,可怜我一直以为是他过来救了我呢,比起这个消息,我更为震惊的是吴弃失踪。 “吴弃怎么回事?” 朱霜摇了摇头,“那天他去医院看三叔,告诉我说你回去给爷爷安置魂魄了,我就觉得他好像神色不对,你不可能不打个招呼就这样的,再说柳柳还在我这,等吴弃走出刘三叔的病房时,我就追上去问他,他不承认,说的也有板有眼的,可是我总觉得他神色间藏了一些东西,只是不想告诉我。”休肝欢扛。 我心想吴弃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会在言语中露破绽,肯定是朱霜女孩心细,感应出来了不对劲。 “他不想说我也没办法,神情低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喊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实情,劝我不要担心,他要过来为你作证,并且不让我告诉刘三叔他们。” 我点了点头,不太明白吴弃为什么最终还是告诉了朱霜,这个原因也只能以后见到他再问了。 “我看刘三叔渐渐好转,就再也呆不下去了,给三叔告辞,一个人就摸来了龙虎山,白天随着信男信女上香,打听你的消息,晚上就下山住到农户家里,可是我并没有见到吴弃大哥,后来才知道你被关在一间柴房里,白天我没办法走近,晚上又一次我靠近龙虎山,被一片光给打倒了,幸好来了两个道人扶起了我,我说是上山找母亲,他们便没有怀疑什么,让我下山了。” 我没想到朱霜一个人敢千里迢迢地从河北赶过来,还触发了龙虎山的禁制,心中感动,扶住她双肩低头问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她也低头,小声道,“我,我担心你。”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顿时感觉到全身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没想到这个女孩对我如此之好,巨大的幸福感突然像潮水一样包围了我。 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她没有拒绝,内心激荡之下我行为根本不受控,又低头对着她的香唇上吻去。 她猛然一惊,脸上的神情薄怒又娇羞,伸手推开了我,说了一句“你!” 在她这样的神色里,我悚然而惊,自己还有一个耿君婉,却对另一个女孩子这样,真算是一个轻薄小人,想到此处,我愧恨不已,对着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扇了几个重重的耳光。 “哎!”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轻轻地说,“我,我并没有。。。”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忏愧,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话语来解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朱霜又这种无法言说的喜欢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耿君婉,难道是因为披云山我抱着她行走产生的?还是因为狼山山洞中的时光?我不得而知,两个人在夜色浓重的夜里,呼呼的山风中,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里。 就在我们两个都彼此愣住的时候,山上突然传来了散乱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道,“快追,那小子走不远!” 不过回应的声音却是一句藏语。 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张恒家的人又追过来了,而且那两个萨满法师也追过来了。 我一把拉住朱霜,再次朝着山下奔去。 我这么一跑,山上好像听见了动静,只听得一个声音大喊到,“谁?站住!” 随后他们也狂奔着追了上来。 我站住才怪,我仗着自己的眼睛在夜色中看的比较清楚,拉着朱霜冰凉的手迅速地往下跑。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山林的宁静,我随后听见有枯枝断裂的声音。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有不知道我们的准确位置,况且中间又隔着无数的树木,我丝毫不惧,尽量和朱霜落脚无声,不一会就将和他们的距离拉远了一些。 我一边奔逃一边再想,怎么他们突然找过来? 难不成玄感和玄应两个道人没有给天云他们去报信,反而第一时间给张恒母亲去报信了? 肯定是这样。 这两个该死的道人,他们还在想着进内门的事,况且朱霜划伤了他们的胳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再次奔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格外优秀的夜间视力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慢慢地将他们甩掉了,虽然还能听到他们隐约的脚步声,他们应该听不到我们的任何声息了,这样保持下去,不一会他们就会失去我们的行踪。 我拉着朱霜急急奔走,可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再次出现了,不管我将他们撇的多么远,他们都会慢慢地跟上来。 不但是我,就连朱霜都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呀,他们好像总能找到我们。” 我点了点头,凝神想了一下,突然之间我想到了那两个古怪的萨满巫师。 在山上的时候,他们两个曾经嘴里面叽里咕噜的,拿着铃铛从我的脑袋摇到了脚。 当时就觉得怪异,难道现在能跟上我们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要是这样的话,这两个萨满巫师可不是一般人,绝对是难以对付的对手。 且不说他们已经摆脱了阴灵教的三个人,双方语言不通,不太可能和解,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把对手干掉了。 而且送去枪毙我的途中就能想到万一我会跑掉,这种缜密的心思,简直直追吴弃。 难道我的这番逃亡又将化为一场泡影? 现在不单是我,我身边又多了一个朱霜,现在她对我如此的用心,我是万死也不忍让她受伤害的。 又奔逃了一阵,果然,不管我怎么小心,就是不能摆脱掉身后的几个人。 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验证,我突然松开朱霜的手停了下来。 朱霜往前奔走了几步,见我没有跟上,回头小声喊道,“快走啊,他们要追上来了!” 我摇了摇头,让朱霜保持安静,开启炁场,我在倾听,我在仔细的倾听,将自己的意念集中到双耳,将我的这种能力激发到极致。 我试着听身后有几个人。 精力集中之下,我慢慢地觉得周围一切都化作了虚无,慢慢地我渐渐的听到,或者说感知到,在二百米开外的地方,似乎有七个声音源对着我这边移动。 两个在前,三个在中间,两个再后面,他们彼此之间有着一段距离。 看起来他们怎么都不会放过我了。 我起了杀心。 第二百章:绝峰 就在我停下这一会,感觉他们又奔近了许多,听清楚他们的情况,我开始转身又走。 要是此处就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不怕他们,有着超强的目力和听力,他们不可能轻易地追上我。 可是我身边现在还有一个朱霜,她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逃到最后的结果,最有可能就是我们两个都被捉住。 欺人太甚,必须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能锁定我位置的是那两个萨满巫师。这七个人看似分散,但实际上并没有隔出太多的距离。 萨满巫师是他们的中心,其他人要不停地向着两个萨满巫师确认我们的位置。 萨满巫师严格的来说并不算是修行者。他们经常做的事情是跳大神,祈雨,问天,带上奇怪的天神面具做法,而在黑蒙蒙地山中。他们的这些东西都派不上用场,这两个人便落在了最后。 我现在想把这些人尽可能地拉远,至少要出了龙虎山的主峰,免的他们再出现其他的援手。 可是奔行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们七个人依然没有隔开太远的距离,因为终究都要依靠那两个萨满巫师指引方向。 我们已经奔下了龙虎山的主峰。 我停了下来。想要和朱霜分开走,拉住朱霜,指了一个方向,“你先走。我去将他们引开。” 朱霜没有说话,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只得跟她解释,身后有两个萨满巫师,无论我逃到那个地方,他们都会找到我的位置,现在必须将他们一个个地解决掉。 “你怕我是累赘么?”朱霜盯着我问道。 我怎么会怕她是我的累赘,就算是和她一块被抓也是欣喜的,虽然她没有了诡异白纸人,可是她这一身功夫利索之极,定然是她父亲死后她逼着自己去学的。 见她坚定,我没有再解释,心中暗道既然她不愿意走,那就一起逃好了。 拉着她的手想要再逃开的时候,突然我灵机一动,现在他们七个人在一块,别说是杀人了,只要我敢现身,估计瞬间就会被杀掉。 要将他们七个拉开最好的方法,就是选一座山峰爬上去。 想定之后,我扯着朱霜就朝着另一座小山头奔去,给朱霜解释了一下就开始往上爬。 相比刚才的朱峰,这座山峰要陡峭的多,而且现在根本看不清楚路途,很多地方都没有人涉足,我在前面将枝条蹚开,免得刮伤了朱霜。 他们七个人在山峰下停住了,仰头往上看了看,可能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再次爬山上去。 按照他们的逻辑,我应该没命奔逃的才对,现在的做法让他们疑惑。 可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畏惧,我看见他们简单的围在一块商量了一下,也跟着爬了上来。 见他们跟着上来,我暗自高兴,其实我最怕的是他们不来,而是在山峰下等着,那样我们就插翅难逃了。 幸好他们没有,他们应该也想尽快将我干掉,夜长梦多,他们同样不想再拖。 这个山峰可能确实很少有人涉足,爬了一段距离,我的胳膊和脸上都树枝拉出来了血道道。我们行的艰难,他们更是艰难,七个人上山的速度明显变慢。 而且随着不停地往上走,他们终于分出来了前后。 因为我现在就在这独头山峰之上,位置很好确定,其他的人就不需要借助那两个萨满巫师再不停地指示方向,只需要卖命地上前爬就行。休华女才。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他们七个人分开了很大的距离,现在离我最近的是两个持枪的人,因为我听到他们在身后喊,“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 这句话让我对他们失去了畏惧,这两个人不知是做过独特的高原训练,还是体力特别好,仗着自己有枪,将其他的五个人远远地撇在了后面。 萨满巫师知道我的位置又能怎样,他们不可能随时联系,我和朱霜在密密的树枝中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起来。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那两个最前面的人露出了身影,是两个身体壮实的男人,正一边观望,一边攀着树往上走。 他们两个算是小心谨慎的了。 可他们不该离开大部队,就在他们探头探脑往上看的时候,我将栓在另一侧的打鬼鞭子抖动了一下,他们两个同时转头,对着那处树丛开枪! 他们反应不能说不灵敏,决定不能说不迅速,可遗憾的是,他们判断错了方向! 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我电射一般从另一侧的树丛中突然出手,朱霜手中的短刀已经给了我,我窜出来的时间和他们开枪几乎是同时! 枪响之下他们根本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我本想一刀从他们脖颈处划去,这么他们两个的性命就交代在这荒山之上了。 可最终出手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这么做,一旦要是再杀了人,自己就永远没有了回头路。 苦海无边,难寻救赎。 脑袋清醒地我反手将刀把朝着他们两个的后脑勺击去,打晕再说。 其中一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倒下了,可就是我的这一犹豫,另一个人似乎感觉到到耳后生风,竟然转头硬生生的避了开去。 我随后一脚飞出,这么陡峭的山上本就站立不稳,他为了躲我的刀转身过急,更是失去了重心,这一脚再也躲不过,正中后背,一个踉跄地从半山腰上跌了下去,啊的一声长长地惨叫,人像是巨石往下直坠,嚎叫声响彻夜空。 我愣住了,本没想要他的命,掉下山崖他绝对活不成了。 倒不如这个被我砸中了后脑的男人,摔倒之后往山下滑了一段,被树木挡住而保全了性命。 杀张恒是被逼无奈,可是杀这个男人呢?是有心还是无心,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朱霜拽了一把发愣的我,赶紧又朝着山峰上跑,就这么一耽误,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影子跟了上来。 本来我以为那一声惨叫的震慑作用,能让剩下的五个人停下脚步,没想到此人根本不惧,瞬间就冲了上来。 这人的打扮和刚才那两个人差不多,只是并没有带枪,他扑上来的很快,我杀了一人,心中愧疚,本来转身欲走,没想到他突然从身后掷来数块大飞石。 那飞石携带着呼呼风声,要是被击中了定然失去了逃脱的能力,我只得拉着朱霜不停地躲闪,现在的山势已经陡峭之极,我躲闪起来要更加的小心,一个不留神,有可能自己也会坠落山崖。 此人好像并不指望投掷石头伤到我们,只是阻住我们往前逃走,就在我们躲开了他全部的石头之后,他已经奔至我们两米之内。 此人也是悍猛异常,借助身边树的力量,蹬身扑来。 就在他纵上来的一瞬间,我看清了此人的面貌,浓重的一字眉,长着一个朝天鼻,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朱霜离的比较近,接了他一掌,口中“嘤咛”一声,往后猛的一退,似乎被他一掌震伤了。 见朱霜受伤,我心中大怒,提起一脚朝他胸口踢去。 他竖起手臂猛的一挡。 这人力气真大,我是从上往下攻,是主动方,他只是小退了一下,我的脚面却震的发麻。 我百忙中转头问朱霜,“没事吧?” 朱霜捂住胸口摇了摇头,那男人见我好像轻视了他,一声虎吼,又纵身而上。 此人的拳头好像有千钧之力,害怕他伤及朱霜,我将他的力气牵引过来,可面对这个怪人,我也完全受不住,只得借力使力,他一拳打空,身旁的一株手腕粗细的树“咔嚓”一声,齐腰而断。 第二百零一章:魂魄出窍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看见剩下的四人也开始逼近。 我心中更加的着急,要是四人齐到的话,我们就没有了一点生的希望。 我转手再次拿出了朱霜的短刀。仁慈也要分场合,此时再仁慈的话,自己就要丧命在这里。 一刀在手,我勇猛而上,对着他的要害部位狂刺而去,炁场开启之下,动作和感应都特别的灵敏。他不可能将我刀子全部挡住! 几下虚招,我的短刀猛然变幻,从他的挥动的手臂下透了过来。直刺在他右胸之上。 本以为这下就解决了战斗,没想到刀子好像刺在了一块厚牛皮上,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拳头又砸了下来。 幸好我没有大意,危急中忙闪。这才避了开去。 再看刚才我刺中的地方,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金钟罩么? 怪不得这人不要命的冲,原来是仗着自己刀枪不入! 可能张恒母亲就是看中了他这个本事,才将他带过来的。 金钟罩不是传说,在我国民间和少林都有人修行此法,据说繁琐无比。功法要配合汤药和外药,一饮一沐,常年坚持,初用布锤击打全身。等不知疼痛之时用木锤击打,后换石锤,后换铁锤,共分十二大关,艰难异常,非大耐力之人不能修炼,练成之后身体如同铁钟,简直能同飞尸的身体媲美。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练到石锤击打身体而不觉疼痛的地步了。 本来练金钟罩之人需要内外配合,在外磨练其肌肤,在内运行其周天,身体里的周天与大自然的周天相通之处,一般就是他们身体最薄弱的地方,习武者将其称为练门。 我虽然熟知人体的穴位,可这个时候却没有时间去找他的练门,眼见身后那四人逼近,一掌招牌救命方法“散阴手”打过去,他伸掌接时全身一震,神情瞬间委顿,往后倒了下去。 他是习武者,顺天强体,而我算是修行者,逆天改命,说不定哪天就死掉了,因此也收获了更大的能力,这就是我们之前的差距。 他顺着山体往下滑,反正他是铜打的筋骨,现在也不怕山石将他刮伤,我招呼朱霜接着再逃,他们还有四个人,我希望再耗倒两个,最后和跑的最慢的萨满巫师拼命! 就在此时,一阵奇怪的鼓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 是那两个萨满巫师的腰鼓! 我不知道他们腰间的鼓是什么制成的,可就在他们敲响腰鼓之后,我突然一个昏晕,差一点就从山峰上倒栽葱而下。 幸好朱霜及时地扶住了我,但此时随着他们两个鼓声敲击一下,我的心脏就狂跳一下,他们的鼓声再敲快一点,我感觉自己就会心脏骤停而死。 朱霜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出我的异常,知道再往山峰上走的话,不一会就要被抓住,她奋力的踢开几块石头,那四个人纷纷闪避,将我的手放在肩头,不再往上爬,绕路从另一侧下山而去。 这两个萨满法师要抓着树追击,就无法再敲鼓,那种心魂震荡的感觉退去,我和朱霜又开始往山下逃。 他们四人紧紧尾随。 还好去了三人,我现在对那两个萨满巫师的鼓颇为忌惮,不敢有丝毫停留,跑了一会,七转八转,没想到竟然把他们再次甩开了。 我总觉得不对,都是下山,就算是我们的速度快一点,也不可能瞬间甩掉他们? 就在我回头的时候,惊讶的场景再次出现。 两个白茫茫的身影对着我飘了过来! 开始我以为是过路的鬼魅,可当他们急速地对着我过来时我就觉得不是了。 他们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养鬼的,猛然我想起萨满秘法,其中有一项就是魂魄出窍! 按说一般人魂魄出窍后必死,可是萨满巫师不知道有何秘法,可以短暂魂魄出窍而安然无恙。 这两个白茫茫的身影,确实像极了刚才的那两个萨满! 见很难追上我,用魂魄出窍来抓我么? 他们两个白茫茫的身影瞬间到达我的身边,一个在身后搂住了我,另一个萨满的魂魄开始在我面前做法,看来他们是想将我的魂魄同样引出体外。 朱霜见我突然定住,回头也看见了这两个魂魄,可她穿着紧身衣,除了那把短刀就没有带别的东西,柳柳的魂瓮也没带,徒手的话她根本没有办法对付灵体,只能站到我面前空自着急。 事到如今,我只有喊乌小香出来了。 之所以一直不敢叫她,一是因为在龙虎山道统之地,正是冤魂克星,另一个我怕这两个萨满也是降鬼的高手。 现在他们魂魄出窍而来,这不正是找死么? 张恒的母亲应该知道我养鬼,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告诉这两个萨满,要不然他们两个定然不敢这样前来。 或者是因为语言不通,或者是不屑于告诉他们两个。 我一边感应乌小香,一边希望这个姑奶奶这次不要闹情绪,快点出来救命。 还好,她的身影慢慢地从玉人中浮现,二话不说,手中黑气成丝,瞬间就将这两个萨满的魂魄缚住! 她的鬼缚之术现在已经练的更加纯熟,这两个萨满巫师或许相当厉害,但他们魂魄脱体前来,就相当于新死的小鬼遇到了百年女鬼,那就有点不够看的了。 两人的魂魄在黑气中拼命的挣扎,丝毫用处都没有。 乌小香将他们两个缚住之后,转眼看了看朱霜,最终又对着我道,“这两个人我可以帮你收拾掉,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没有想到乌小香这个时候会提条件,惊讶地问她什么条件。 “你收养的那个小丫头,不要让她再跟着我们了!” “柳柳?”我疑惑地问了一声。 她点了点头,“你要是同意,我就收拾掉他们,不同意的话,我就把他们放了。” 我不知道柳柳是怎么惹这位姑奶奶了,问她她也不说,只是道,“我这是为你好,别再带着她了!”最后她的声音已经转成了温柔。 我心想要不就将把柳柳送给朱霜吧,她白纸门对阴魂肯定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也会善待柳柳,这姑奶奶最近情绪有点反复无常的,不要惹她就是了。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见我答应,浓密的黑气瞬间缠满了两个萨满的魂魄,那两个萨满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眼见这样我又于心不忍,他们只是听命而来,何必多造杀孽,“留他们一条命吧!” 乌小香转头看了看我,轻轻冷哼,“要杀也是你,要放也是你,好吧,听你的,你别后悔就行,那就让他们魂魄不稳,不能再加害你好了。”休华见划。 黑气在他们身上盘旋了几圈散去,那两个萨满巫师冲着露出感激的神情,我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听不懂,冲他们道,“你们回去吧,不要再跟着他们害人了!” 不用我吩咐,两个萨满的魂魄急速的如烟云退去。 剩下的两人是持枪者,不是修行者,萨满败退,他们两个定然不敢上来了,就算是上来我也不怕。 这次的围算是解了。 悬空的乌小香收去了黑气,看了一眼朱霜,没有多说什么,轻笑一声就投身到了玉人之中。 朱霜听乌小香刚才说到了柳柳,对着我说,“你这个阴魂好厉害,我没敢带柳柳上山,魂瓮放在了不远处,你要是不能带柳柳的话,就交给我吧。”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刚才情况紧急答应了,可这事还要跟柳柳商量。 第二百零三章:旧地 到西安之后,我找了一间旅店让朱霜住下,自己决定先去吴弃的住处看看。 我曾经来过吴弃的住处,他单身住着一间房子。现在房子门口都是尘土,还布着一张大的蜘蛛网,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吴弃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吴弃虽然相识不久,可他并不是那种怕事之人,说要来龙虎山为我作证,定然会过来,怎么可能突然失踪? 找不到吴弃。我只好转头去寻疯道士。 按说疯道士是不会一个人回西安来的,他极重义气,要脱险的话。必然会到刘根爷爷家找我们。可我现在心里存了万一之念,希望脱险他回来了。 由于韩勋的告密,我不敢贸然现身,在玄灵公社的小院外观望了一会,发现这处玄灵公社的接头点不再是以前那样。已经变成了一处废品收购站。 我心中大为惊讶,又看了一会确认绝对是废品收购站之后,才走过去打听情况。 我喊了一下院子里正在捆绑废纸的老头,问他原来住这的人呢,那老头回头看了我一下说搬走了。 “搬哪儿去了?” 老头摇头说不知道。 我怅然若失,玄灵公社的接头点都搬了,那我还去哪找疯道士? 想了半天。我决定去找苏夏,疯道士要是回来的话,有可能会来找她。 等把苏夏喊出来之后,我才意识到我错了,苏夏现在的打扮就是一个虔诚的信女,容颜依旧俏丽,只是清瘦更胜往昔。 相思之苦,一至于此。 见她这般样貌,我想要问的话也不能问出口,只撒谎说是顺道过来看看她。 她点了点头,“你们都还好么?” 她问这句话之后,我的喉咙好像哽咽住一样,过了老半天才说出一个好字来。 昔日的玄灵公社中队,现在已经不复存在,汪志雄叛变。朱文权牺牲,苏夏退出,疯道士和吴弃双双失踪,哪里还能提的上一个好字。 苏夏现在虽然神情清秀,可是眼睛清澈如水,见我语气不对,再次问我怎么了。 我将疯道士和吴弃都在河北失踪的事告诉了她,她听闻飞僵出现,神色紧张的不行,我将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讲述给她之后,她的脸色变的煞白。 看来,她并不能完全放开对疯道士的情愫。 我安慰她说不用担心,玄灵公社大队随后搜了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疯道士一定无恙,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玄灵公社变成了废品收购站之事她也不知,同样好一会惊讶,随后对我说,她会求爷爷去打听下,让我明天下午还过来找她。 从苏夏那离开后时间还尚早,我想去看看耿君婉,在这次遇到朱霜之后,我觉得我和耿君婉之间只是一种类似感动的东西,没有那种微妙和砰然心动,但我也承认,这种感觉同样很温暖,我想去见见她。 因为这么长时间未见,我堂而晃之的敲门,开门的君婉的母亲,见到是我,楞了一下,沉吟片刻委婉地对我说,以后不要再来了,君婉已经订婚了。 随后她问我是不是还进去坐坐,我黯然地摇头,转身走到胡同口的时候,耿君婉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帅气的男孩,两个人说笑着并排走了过来。 蓦然相遇,我的心情突然落到了谷底。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站着离我很远不自然地说道,“你来了,你还好么?” 我苦涩地点了点头。 她身旁的男孩子问她我是谁。 她说是以前的工友,让那个男孩先回去。 那男孩很听她的话,转身笑笑就离开了。 等那个男孩离开之后,她对着我微笑,可我觉得神情不像以前,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片沧海。 她先开头道,“你走之后,我去找过你很多次,我也哭过很多回,后来我想通了,我们不适合,我订婚了,祝福我吧。” 我点头微笑,她的眼睛中涌出了泪水。 两个人相对沾了一会,我提出告辞,再留在这里,徒自伤心。 在我将走出胡同口的时候,她喊住了我,并跑了过来。 她抱着我哭了一阵,然后转身跑走。 我心中有些迷茫而又失落的往回走,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就想开了,这样的结局对我和她来说,未尝不是圆满。 心情刚好些,走到旅店时朱霜好像听出是我回来了,开门让我进她的房间,我不解她是什么意思,进去之后我就明白了,柳柳正坐在朱霜的床上生气呢,想必是朱霜将我不能领养她的事说了。 她泪眼汪汪地,问我为什么不要她。 来西安的这一路上脑子乱的很,一会在想龙虎山的事,一会再想阴灵教的事,偶尔又担心疯道士和吴弃,还没想过怎么跟她解释。 见她这么问,我只得额了一声,说朱霜是我的好朋友,又是女孩,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朱霜适时的点头。 可是柳柳完全不理会,只是流泪。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完全没想过怎么去解释的我,只好求助朱霜。 朱霜也表示无奈,说这都哄了一下午了,根本没用。 我不哄还好,一哄她哭的更伤心了,怎么解释就是不听,我又不能说是乌小香不想让她跟着。 她哭了一会说,“柳柳是相信你才把那个珠子给你的,你现在不要柳柳了,你知道那个珠子对柳柳多重要么?”休刚东巴。 这么一说我更是解释不清,好像骗了少女的清白的流氓似的,现在人家缠着不要离开我。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她本来就是水精灵,这眼泪说来就来,一哭之下,床单一会就湿了一片,我只得举手投降,说是开玩笑的,没有不要她。 听我这么说,她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朱霜又哄了两句,她让我发誓说以后不能再抛弃她,才破涕而笑。 柳柳是哄好了,不过我却更加为难起来,本来答应了乌小香的,现在可怎么跟这个姑奶奶解释啊。 得,走一步看一步吧,找个时间,最好单独找乌小香问问,不过她的脾气我知道,能不能说好,还真是两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和朱霜一块去找了苏夏,苏夏告诉我现在的玄灵公社已经搬进了地震局,地震局本来就是一个清闲的衙门,也不容易为外界所注意。 这是一个变革,以后的玄灵公社好像都在地震局安了家,一直持续到现在,外人不会知道,在里面办公另一半人员,就是神秘的玄灵公社成员,那里不会让外人随意进去。 朱霜进去打听了一下,丝毫有用的东西没打听出来,看来我们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也已经破碎。 这下弄的苏夏也跟着担心,我又安慰了她半天,说一定尽力将疯道士找着。 事到如今,我只能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然后再想办法找他们两个。 当下我领着朱霜回了村庄,爷爷魂魄已经超度,我要去他坟前上柱香,这件事情算是了了。 现在也不怕赶尸门,白天带着朱霜回村的时候引起了一片轰动,小念嫂子对朱霜很喜欢,当着了未来的弟妹,左看右看,夸个不停,朱霜颇有点不好意思。 二婶对我的态度虽然没多大改观,可总比以前好了点,聚在一起吃了个饭,我就去给爷爷上香了。 晚上住在了堂哥家,朱霜跟着小念嫂子挤在一块,米浩哥对我的经历比较好奇,缠着我讲了一夜。 天明之后,我们告辞,最后的一件事就是看看瞎子交代给我的,保持他房屋的布局不变,这件事一定要坚持三年。 借了一辆驴车急匆匆地赶往十里铺,可做梦也没想到的事出现了。 瞎子的坟被附近的村民给扒了。 第二百零四章:破坟之灾 瞎子家里的布局虽然没变,可是坟头却被别人给拔了,这该从何说起? 要知道,除非有大仇恨。一般农村人出于对鬼神的敬畏,是绝对不会扒别人的坟的! 可是我眼前瞎子的坟,完全被扒的不成样子,一片狼藉,土馒头被平了下去,甚至连棺材都被扒了出来,露出来一个硕大的棺材角子。 漆黑的棺材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 我的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瞎子临死之前安排我的几件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好,最后连他死去埋的地方都不能保护。 初冬的风吹过。枯黄的草在风中抖动的一片萧条,正像我此时内心的感触。 本来我是带着香火过来的,昨天买足了香火,一则是点给爷爷,另一个就是烧给他的。 来之前我就给朱霜说过了。这里埋的是我的救命恩师。 虽然一直到他死,我都没有喊过他一声师父,可是在我心中,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师父。 可是现在他的坟都被人扒了,这又是从何说起? 我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愤怒,我一定要找出来是谁干的,绝对不会放过他! 朱霜问我师父生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我不是太清楚。他生前和姚婆婆是死对头,可他死的时候姚婆婆好像很高兴,那就没有必要来破坏他的坟了啊。 况且之后我来十里铺的时候,瞎子的坟还是好好的。 此后姚婆婆就出现在了披云山,此后又是狼山,似乎更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地跑回来破坏一座孤坟。 那这个坟到底是谁破坏的,有何目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村长,或许他能知道一点情况。 我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村长一愣,问找谁,虽然我离开了只是小半年,可是这小半年我颇经风霜,稚嫩白净的脸庞上已经多了一丝不容觉察的沧桑和坚毅,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出声说找他。 他打量了我一下,这才恍然大悟,一边问那个道爷呢。一边将我们让进了屋子里。 我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就问瞎子坟头的事。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唉了一声,“就是您不问,我也想把这件事情给您说呢!” 自从上次疯道士给他卜卦,他就对疯道士敬若天人,对我也格外的尊重起来。 可是为什么能掐会算的疯道士有没有算到自己的命运? 还是说每一个卜卦者,都不能逃脱泄露天机的惩罚,或者逃不脱卦不算己的定律。 我走了一下神,示意他接着讲。 “这何瞎子是中途过来的十里铺,他生前的时候不太爱搭理人,性格还古怪,因此村里人都不大喜欢他,这是实情,我得跟您说清楚。” 这不用他说,我知道瞎子生前不是特别的受人待见,就是和我说话都不冷不热的。 我点头嗯了一声。 他好像就是等我点头,见我嗯了一声,他这才往下接着讲,“后来他莫名其妙的死去,当时是你来找的老朽,我们就一起将他葬了,当时很多人还不愿意,最后还是那个道爷来到,最后才将他埋下去的。” 这村长好像有点畏惧我,讲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将到我想听的,我只得安慰他,“你捡重要的实话实说,我不会为难你的。” “哎,好,好,可是这何先生(连何瞎子也不敢叫了)下葬后一阵子,我们村里人的都感觉到怪异起来,他的坟边的草全部都枯死了,像是野火烧焦了一样,您说邪门不邪门。”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瞎子坟周边的现象,我上次回来的时候见到了,这时候听村长的话音,好像瞎子的坟被扒的事,他知道情由。休刚上亡。 他见我皱起了眉头,又赶紧接着往下讲,“坟周围的草枯了,这本来不算是什么事,可奇怪的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村里人的都开始有点没精神,晚上睡的再好,白天都打哈欠,干活都没力气。” “没力气?”我重复了一句村长的话。 “嗯,没力气的很,好多人走路都打摆子,二盆子他们几个跟我说,晚上想那啥(他看了一眼朱霜又不讲了),床都上不去!” 幸好朱霜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听村长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疯道士看过瞎子葬身之处说起的阵名,幡纹聚阴阵。 可是后来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并不是聚阴阵,恰恰和疯道士说的相反,这个阵法在吸食生机。 难道瞎子的布的这个阵,是为了吸收周围人的精气么? 那村长看我愣住了,又道,“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有去医院看的,大夫说是失了中气。还有人去看了神婆,说我们这闹鬼,谁知道把神婆请过来之后,神婆根本不管不问了,脸色惊恐,给多少钱也不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可是这么下去不行,我这时候就寻思肯定是何先生的坟出问题了,因为您和那道爷走的时候曾说过,要是村民出现了古怪的伤病,甚至人命,就将那个瞎子的坟给他平了!”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一想,疯道士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那道爷说没事的话千万不能碰,否则有霉运的,我就没敢乱说,谁知道我家老娘们嘴碎,闲聊的时候给说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最后就都过来找我责问我,说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何先生的坟周围那么大范围连一根草都不长,肯定是这个坟头在作怪,纷纷要求去把何先生的坟给铲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我就是不同意也没办法,当下村民商量,为了防止警察来调查时有人告密,一家出一个人,谁家不去都不行,于是我们就把何先生的坟给扒了!” 我心中一阵无语,这村民弄的还挺周密,不过瞎子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谁帮他去报警啊。 他对我倒是不敢隐瞒实情,说完之后他求我原谅。 现在坟都扒了,瞎子布下的风水局都破坏掉了,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我摇头叹息,心中虽然有愧于瞎子的嘱托,可是总不能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 瞎子布下的阵虽然对他们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可人们少气乏力的终归是害怕,也情有可原。 “算了,这其实也不能怪你们。” 听我这么说,村长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不怪我们也不行,现在我们是后悔拔开他的坟了,扒开之后,现在村里面的人就好像被恶鬼缠绕上了,一到晚上都吓得不敢睡觉!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问完他这些原因,我本来领着朱霜要走了,瞎子的坟虽然扒了,最多算是对死人的不敬,我刚才有些怒气,现在的怒气也消了,不过听村长说有恶鬼缠人,我又坐了下来,让他将清楚。 “就在我们扒开何先生坟地的头天夜里,我回到家就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可是我点亮灯火之后又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疑神疑鬼了,就睡了,谁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呼吸沉重,床下面好像有一个人隔着床板在搦我的脖子,我起身点灯往床下照的时候,发现一个伸着长舌头的女人趴在我的床下面!我一声大喊,她冲着我阴惨惨地笑笑就从窗户跳走了!你看我脖子这的手指印!” 就在我刚才和村长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片黯淡的黑红,原来是被厉鬼掐的,他说这好长时间了,到现在都没消。 不单单是他,现在村里所有的人家,几乎都在闹鬼。 我问他然后呢,他说现在晚上聚在一块打牌,白天才敢睡觉。 瞎子的风水局被破坏,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厉鬼出来? 不过我却知道,今天晚上我是有活干了。 现在一般的厉鬼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只要不是黄泉中引来的黑白眼厉鬼,我自信都能对付的了,和朱霜说了一下,要帮他们抓了鬼再走。 我告诉村长,让他给所有的村民说,今天晚上不要熬夜,各回各家,我保证把这些厉鬼捉了。 村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这行么?”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现在就要走了。” “别,别,我信您,我这就去通知!”说完村长出去了。 我和朱霜商量了一下,她手上没有那种专门捉鬼的符纸,也没有那种黑白相间的魂苇子,我就让她带着柳柳,自己有打鬼鞭子足够了。 本来现在捉鬼的话,乌小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现在可不敢讲她叫出来,捉鬼虽难,柳柳勉强也能行,要是将乌小香喊出来,捉完了鬼,怎么给乌小香解释柳柳的事。 村长好不容易说服了众人,让所有的人家都敞着门,方便我们去拿鬼。 我和朱霜分了任务,一人负责一半的庄子。 半夜时分终于听到了一声大喊,我奔到那户人家之时,看见一个少妇样子的厉鬼,正在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那女人被勒的都是白眼珠,眼看就要倒下,我手沾一把朱砂就朝那厉鬼打去。 厉鬼怕朱砂,放开了那个女人,恶狠狠朝我冲来,我丝毫不惧,扬起打鬼鞭子挡住,她虽然凶厉,可撑不住打鬼鞭子抽击,一鞭之后就有点撑不住,转身就逃,可我怎么会容她逃走,随后跟上,又一鞭子打下,她就委顿在地上不能起来。 我现在没有好的东西可收她,也不想让这样的厉鬼跟柳柳挤一个魂瓮中,就把捡的死人阁板寸头的棺材拿了出来,这东西之前让米疙瘩试了试,阴魂放进去之后就不能出来。 最后还是乌小香用鬼道功法将米疙瘩硬生生拖出来的,从此之后米疙瘩对这个小棺材很是惧怕,说里面对阴魂有天然的压制作用。 现在刚好用安放抓住的厉鬼。 柳柳的水符棺正是阴魂的克星,配合我的打鬼鞭子,很快就将所有作怪的阴魂全部捉住,当柳柳把水符棺全部移动过来的时候,我点查了一下,共有十五个阴魂,在水符棺中又一个女人模样的厉鬼我看着特别的眼熟,想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随瞎子去杨家捉的鬼! 不过她好像变的更加的暴戾! 原来跑出来的,是瞎子黄杨木牌中的阴魂。 我终于明白了瞎子将这些阴魂随身下葬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原因,我至少知道,应该是拿来对付神婆的,那么多厉鬼,一般的神婆还能对付不了。 将所有的阴魂捉住,他们屋里的阴森森的感觉也就随着消失,有一个阳气特别弱的人,还看见了柳柳,和柳柳水符棺里的阴魂,他们对和我朱霜千恩万谢,颂声一片。 虽然收了阴魂,放进了小棺材,我的心情依旧不好,毕竟瞎子交代我的事我都没有做好,就吩咐他们明天将瞎子的坟修好,别再扒了。 他们连连点头称是,说再也不敢了。 第二天我作为监工,看着他们将瞎子的坟重新弄好,我在坟前扣了头,口中祈求瞎子原谅。 要走的时候,村长却又告诉我了一件怪事,这一阵子有一个少年,经常来瞎子坟头这站着,一站就是老半天,从不搭理人。 第二百零五章:少年 听他这么说,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少年? 难道说瞎子在这一带还有亲戚?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别人都扒了瞎子的坟,他怎么也不过来指责?休上丸划。 想了一下。我问村长那少年有多大,什么样的相貌,看看是不是我漏掉了什么东西。 “十一二岁吧,穿着一身破烂的灰衣服,长的挺俊的一个男孩,经常出现在何先生坟头那,有人看见了去问,他从来不跟我们说话。再后来村里就闹鬼,也没人管他了。” 十一二岁的孩子? 能来瞎子的坟前站着,定然有原因,有可能是感念瞎子的恩德,十一二岁的孩子,又受过瞎子的恩德,突然我想到,会不会那个杨家的德子? 在瞎子救的人里,我只知道这个男孩,但也不排除瞎子以前救的孩子的可能。 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村长那孩子的长相,听了几户我还是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每天都来?” 村长点了一下头。“几乎每天都来,一呆就是大半天。” 村长这么一说的时候我更觉得不寻常起来,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我决定在这等他。 村长说完之后就走了。 朱霜问我一定要在这等么。 我说是的,这件事情不弄明白我不安心。 守着瞎子的坟头等了很久,终于从远处走来了一个小孩。 他远远地看见坟地这有人也是一愣,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和村长说的大致仿佛,不过他不是德子,我也不认识这个孩子。 他的神情很怪,说不上是呆滞还是激灵,总觉得既呆滞又激灵。这两种特质糅合到一个人的身上时,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他稚嫩的身躯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站住了,打量着我和朱霜,也不说话。 朱霜道,“小弟弟,你是这附近的人家的孩子么?你天天来这做什么?” 那小孩没有理会朱霜,对着我摆了摆手,他的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心中七上八下的,虽然说不上是害怕,但是总觉得奇怪。 这个小孩,怎么会认识我? “叫我过去?”我询问道。 那小孩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决定跟过去。 朱霜拉住了我,冲着我摇了摇手,这个小孩出现的太奇怪了。 我告诉朱霜没事,让她站着等我,那小孩一直往前走不回头,我赶紧跟了上去。 那小孩走的好远,回头都已经瞧不见朱霜了,他这才在一片荒草地中停下了脚步,冲着我转身过来。 “你认识我?”我带着疑惑试探地问。 那小孩盯着我的脸望了一阵,本来少年人的眼神该清澈的,可是他的眼神中有愤怒,有无奈。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语气虽然稚嫩,可他的口吻明显不像是一个少年人的口吻。 “等我,等我做什么?” 少年又盯着我看了一会,似乎不愿意再说,伸出手道,“先把我的东西给我?” 我张大了嘴,“你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 “你身上背的包,还有那本我让你拿去的书。” 听了这番话之后,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包,包?书?” “嗯,还有阴神像,你放到哪里去了?” 听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我突然往后坐倒,全身的冷汗直流,这个小孩,怎么知道瞎子安排我的所有东西,要知道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那个小孩冷冷地看着我,“知道我是谁了么?” 我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虽然现在是白天,对面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我感觉白日见鬼,这个小孩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是?。。。。。。” 我嘴里面虽然想说,可是从觉得不可能,瞎子的转世么? 转世孩童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出现,是指一个人死后,另一个新出生的人拥有了他生前所有的意识,能说出这个人生前所有经历的东西。 在我国的西藏密宗活佛,佛法修行高深,拥有极大的精神能量,可仍然摆脱不了肌体老化的自然规律,坐化之前,会告诉其他喇嘛他的转世之处,等他死后,众人就会去他指示的地方寻找下一位活佛。 历经转世想保存意识是极为艰险的,等找到了小活佛,这些小活佛也不是拥有了老活佛完全的意识,只是在某一个瞬间,能记起一个片刻,做一件无缘无故的事情,会一项自己从来没有学过的技能,等佛法开悟之时,才能算是真正的完全明白自己的前世今生。 可这些转世,都是孩童时获得另外一种意识,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怎么可能半路中获得瞎子的意识。 与其称为转生,不如称之为夺舍。 瞎子的意识夺取了这个孩子的躯体。。 我现在完完全全相信眼前站的就是瞎子。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布下的阵法真的有深意,可以让他复活不成。 虽然不敢相信,我还是将背上的包哆哆嗦嗦地给了他,他接过之后,点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将那个我刚收了魂魄的小棺材拿了出来,“这是?魂棺?你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我越来越确信这个小孩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何三七的意识,慢慢地解释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冷笑了一下,还是伸手问我要书。 当我告诉他书被我烧了,阴神像也丢失了,眼前的少年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道,“我怎么会收你这样的一个徒弟,这下我明白了,怪不得无法转生,原来问题都出在你这里。” 面对这个一个少年,我心里的震撼还没有消去,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何,何先生么?” 那少年终于瞪起了愤怒的眼神,他没有说话,可是我知道确然就是他。 我的心中一阵惊恐又是一阵欢喜,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保存了自己的意识,“他”还存在就好,我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想问他。 见我们很久都没有回来,朱霜有点着急了,分开长草找了过来,见我和这个小孩相对站着,她才放下心来。 少年哼了一声,“阴神像也就算了,你怎么敢烧书,你知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朱霜没想到这个少年在训斥我,跑过来问道,“米凡,怎么回事?” 我对着朱霜挥手,让她别打断,向这个少年解释道,“书虽然烧了,可是所有的内容我都记得!” 少年哦了一声,叹了一口,“好,那把书给我写出来。” 我问少年住在哪儿,他说离这很远,我决定让载着他去我的爷爷那,将《黄泉碧落手抄》默写出来给他。 那少年没有拒绝,上车之后靠在车梆上出神,好像在想东西,朱霜更是疑惑,看了看少年看了看我,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这样的事,我自己都觉得不信。 行到半路,那少年转头看到了我腰间的魂瓮,哼了一声,“公然养鬼,你的胆子真是越走越大了!” 我不敢答话,要知道就是因为乌小香在我身体里,才将他气死的。 到了爷爷家之后,二叔见我又拉来一个少年,更是惊诧,我只得说是朱霜的弟弟。 他虽然还是那种冷冷的性格,可我想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不停的询问之下,他终于讲出来了原由。 原来他布置的那个阵法死后可以复活,但是必须由阴神保证自己的魂魄不被收走,因此要用每月用厉鬼来贿赂这个阴神,可阴神被刺猬盗走,就失去了庇护的功效,他的阵法又被人破坏,别说复活,也转世都不能。 无奈之下,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没有随所有魂魄去投胎,而是将意识转入了一个天魂受损(傻子)的孤儿体内,每天都去坟地那等我。 第二百零六章:请阴神 我从来没想过瞎子会复生,虽然他临死之前弄的阵法很奇怪的样子,我以为是死人阁的特殊仪式,从来也没有多想过。 现在这个孩子身上竟然完完全全地保存着瞎子的意识。这就使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再一次因他而改观。 借来了笔和纸,我开始默写《黄泉碧落手抄》,也就是他们说的《死人经》。 自从决心要将其烧毁之时,我已经开始朝夕背诵,到现在,八部分的内容,我已经完完全全地记在了脑海之中。不会再遗忘。 等我默写的时候,朱霜站在了我旁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让她纳闷极了,她现在逮着机会又问我,“这个小孩到底是谁啊?” 少年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坐着,我放下了笔看了看朱霜,“我说出来怕你不信,我先问你,你们白纸门有没有死后复生之说?” 朱霜摇了摇头,“死了就死了,剩下的只是魂魄,哪里还能复生?不过我以前听父亲讲过,纸仙朱朝东为了和阴间的魂魄交流。假死过一次,大家都把他下葬了,他十来天后又破墓而出了。” 我点了一下头,“现在外面的这个小孩,和你提到的白纸门的那位前辈差不多,不过他死去的时间更长,这都小半年了,你看到的这个小孩。实际上他身体里保存着我师父的意识。” 朱霜转头望了望那个少年,惊讶了一会道,“我说呢,他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像小孩的样子。” 朱霜也算是修行者,一阵诧异过后竟然理解,试着去给那个小孩说话去了。 我则静下心来继续默写《手抄》中的内容。 这个小孩子还保留着瞎子的秉性,朱霜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只是偶尔答上一句。 朱霜知道他是我的师父,对他尊敬异常,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一个姐姐在对弟弟无微不至的呵护,只是这个弟弟有点冷冷的。 《手抄》上的内容全为古文,我完全是死记硬背下来的,现在默写出来的时候颇有难度。我写的很慢,怕出了差错,修行一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有很多字我只记得读音,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写的了。 在一边默写,一边喊朱霜过来问,朱霜不知道怎么写的时候,我只有把少年喊过来问。 他过来后说完字的写法又转身走开,口中说,“能将这一本书完全记下来,不知道你应该算是一个蠢材还是奇才。” 我啊了一声,现在是完全不敢给他乱说什么,坏了他很大的事情,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把这本书默出来,算是对他的补偿。 谁知道烧掉容易写出来难,用掉了整整一下午,第一部分的四分之一还没有写好,完全就这本书默出来,估计要猴年马月去了。 在我写的头晕脑胀休息的时候,这少年问了问我周身阴气的情况。 我说现在奇怪的很,身上好像没有阴气了,丹田里面好像有一团火在跳动。 他“啊”了一声,问我是不是有了自己的阴神。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死人阁的弟子一般都要有自己的阴神,这个阴神可以保佑我们修行不出差错,要是没有阴神的话,危险会增大的多。 我说没有。 他更加疑惑,“没有阴神的话你最多不停的散阴,很难越过这个关卡,怎么可能现在身上出现阳火!” 我也不明白,描述了一下那天夜里出现的情况,并且把我脖子里的玉拿给他看。 他将玉抓在了手里,“替身玉,这么冰凉,看来你际遇不小。” 既然说到了阴神,就谈到了那个被刺猬盗走的阴神,我没有隐瞒,把情况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他听完点头道,“若不能将其收回来,看来我只有走不用阴神一途了!” 见朱霜一直跟着我,他看着朱霜问是不是我的媳妇,朱霜羞的满脸通红,叱他胡说,我愕然了一下说还不是,这是白纸门门主的女儿。 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姑娘是白纸门主的女儿,点头也不再说话。 不过我们却说好,当着外人的时候,他化名叫做朱小天。 晚饭还是在堂哥家吃的,小念嫂子对少年很好,一点也没怀疑他是朱霜的弟弟,频繁的夹菜,饭后还要烧了水让他洗澡。 少年身上实在是脏兮兮的,没有办法拒绝,只有答应。 饭后朱霜留在了小念嫂子家,我和少年去了爷爷家。 挑灯默写了一会《手抄》,他说要帮我请阴神,没有自己的阴神,以后在这条路上还是走不远,他的阴神是被人盗走,现在只能无奈行险,他不希望我这样。 既然这样说,白天我就帮他默写《手抄》,晚上他就帮我制作阴神雕塑与感神幡。 所谓的阴神,是那种在幽暗之中的神灵,像是汪志雄的阴神,借命的老婆婆的阴神,瞎子的阴神,虽然都是阴神,可能力有大有小,我现在要请我自己的阴神。 每个死个阁的弟子和阴神之间,缘分是很微妙的,能请到什么样的阴神完全看自己的际遇。 一般情况下阴神都会夜间游走,能感应到它的气息并且留下它气息,画出符血制约彼此,就算是成了自己的护命阴神。 至于能遇到什么样的阴神,则要看运气了,他们死人阁的创派者,曾经下阴间去,请阴间的夜游神作为护命阴神。 不过这已经永远成为了绝唱。 他帮我制作了幡子还有一个阴神像的大致模型,夜间我就趴在坟地感应,不过都没有等到阴神巡游,倒是孤魂野鬼遇到了不少。 我毫不着急,等将《手抄》默写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在一天的子夜时分,在坟地之旁遇到了一个夜游的阴神,因为三七师父划给我的感神幡在不停地晃动。 我忙按照他教我方法,将红布蒙住的阴神像放在地上,低头反复的念咒语,终于感觉到感神幡猛的晃动了一阵,一股冰凉的气息进入到了那个塑像之中。 我高兴异常,将红布包裹的紧紧的,跑回了爷爷家。 我想知道我请来是何种阴神。 听说我这么快就请到了阴神,少年师父不顾是半夜,就开始布置香案,最终供好了阴神像,让我提出诉求,只要它收下了我的符血,就算是成了我的保命阴神。 虽然到现在我都完全不知道这个阴神有什么能力。 将一切弄好,打开红布,少年让我刺破中指,在一张四方的符纸上写自己的生辰八字,他退了出去,让我将符血递给这个阴神,要是符血被吸收进阴神像之中,并且回我一丝感应,就算是请神成功,以后这个塑像会慢慢生成阴神的样子。 我将符血将要递上去的时候,那个阴神像突然倒了。 我扶正之后再来,没想到如此几次都是一样。 我只好对着阴神像虔诚的跪拜,没想到这次阴神像倒是一动不动,符血也没有被吸收。 我明明将阴神的气息引来了才是,这是怎么了? 如果请神成功,阴神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能看他的相貌,可现在久等之后完全没有反应,我慢慢站了起来,发现阴神像双眼的位置之下,竟然隐隐湿了一片。 我诧异不已,赶紧喊三七师父。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他,他有点诧异,不过还是接过了阴神像,看了一下道,“阴神流泪而走?为什么?” 我猛然觉得小腹微微动了一下,瞬间我明白了,我体内有将近觉醒的魔物,而供桌上只是一个小小的阴神,它是万不敢受魔一拜的。 看来我永远也别想请阴神了,就算是日夜游神,不见得能压制住我体内的魔物啊。 正派人士不能说这个魔物的事,邪派人士也不能说,现在只能给他说,我告诉他我身体内可能有一个魔物。 听我说完之后,他惊讶不小,问了我了情况,过了一会缓缓地说,“这一段时间我尽心教你,你用心学,然后我带去你一个地方,或许有人有办法对付你体内的东西。” 我问起他现在身体的情况,他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死人阁入门讲究机缘,他还没有沾染一起,那岂不是要重新开始修行。 他摇头说不用,他现在阴阳已经融合,有一种极阴的东西叫做地阴核,似肉非肉,极为难得,形成于成精树木之下,他偶然已经寻到了一枚,并且用引雷符将秋雨中的天雷引下劈中了自身,为此他差点丧命,现在只需慢慢修习《黄泉碧落手抄》,就可以更进一步。 终于在爷爷家滞留的这一段时间,慢慢地将《黄泉碧落手抄》完全默写出,我内心中还是担心吴弃和疯道士,朱霜见我着急,主动去省城探问了下,不过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在这期间乌小香出现了一次,见到这个变成了孩子的瞎子,诧异地也说不出话来,当知道我又领养了柳柳之后,摇头叹息,我刚想把柳柳唤出来,想带着她一块解释,没想到乌小香听也不听,微微一笑,返身回到了玉人之中。休吗叨扛。 看来我是完全得罪这个乌娘娘娘了,柳柳也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过柳柳倒是很喜欢三七师父,想靠近他不停地问东问西,三七师父冷冷地说,“别离我太近,我以前是专门捉你们这些阴魂的!” 柳柳当真吓了一跳,不过她看了一会,又觉得这个少年长相可爱,因为小念嫂子现在已经给他购置了新衣服,打扮的如同金童,看着比柳柳还小一两岁,柳柳又轻轻地走上去搭讪。 他高兴的时候就回应上柳柳两句,不过总对我说养鬼不是正途。 我心中老大纳闷,死人阁不都是和死人尸体打交道的么,他反问我知道死人阁的来历么? 我当然摇头不知。 “我们死人阁得名于道教经文“不以假死,不以得永生”,其实我们算是道教的分支,养鬼当然不是正途,另死尸起来行走也是一样,我们死人阁擅长的是阴阳二气的调和。” 问起死个阁的开派,他竟然说是王重阳真人。 我更是惊讶,他不是全真道士么? “那只是明面上的东西,王重阳晚年时明悟阴阳二气,在全真卷集中有关于他的记载,我记得很清楚,“先生初离俗,忽一日自穿一墓,筑冢高数尺,上挂一牌,写王公灵位,字下丈深余,独居止二年,忽然填了。”就是他将自己埋在坟墓中假死,自称活死人,而后弟子中有人效仿为之,自称一派,后来渐渐地演变成了死人阁。 从明天开始,他说要教我控制阴阳二气。 第二百零七章:阴阳气 所谓阴阳二气,其实是很玄奥的东西,因为阴阳二气无处不在,到处都有。黄帝内经上就有说,“阴阳者,有名而无形。” 所有强烈、运动的、外向的、上升的、温热的、明亮的都属于阳;而相对静止的、内守的、下降的、寒冷的、晦暗的都属于阴。 自然万事万物都是由阴阳二气组成,人体也是由阴阳二气组成,一旦阴阳失调,人就会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严重的可能丧命。 如同我中了尸毒之后找三七师父求助,他将我弄的浑身阴气。那一段时间我变得非常的虚弱,甚至正午的太阳都需要回避。 而自从在刘根爷爷那夜丹田邪火暴走之后,现在又感觉时候会燥热难耐,幸好柳柳的珠子可以压制这个邪火,但还是感应到身体不舒服。 这也就是阴阳二气平衡的重要性。 要控制阴阳二气,三七师父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让我身体内的阴阳化为同一,达到平衡,无论阴盛还是阳盛,都是一种极端危险的状态,只有再次平衡阴阳,才算是踏上了死人阁的大门。 我们两个研究《黄泉碧落手抄》研究的痴迷,一师一徒。学的认真,教的仔细,不知不觉时间有过去了半个月,朱霜除了吃饭的时候过来喊我们吃饭,余下的时间跟着小念嫂子下地,仿佛变成了一个朴实的农村姑娘。 只是有时闲下来的时候,她的脸上会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哀伤,我知道她又想起了她父亲。 我的心中发誓。现在一定要跟着瞎子好好地学本领,我和阴灵教之间,还有着千万缕扯不断的联系,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这些时日一想到阴灵教。我就将截下来的混沌阴阳镜翻开观看,可是也没见到有任何古怪,这一日在观察的时候被三七师父看到,他要过来之后细细打量,忽然小手托着那个石头道,“傻小子,这哪里是混沌阴阳镜,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听三七师父这么说,我觉得有点奇怪,将那个阴灵教围攻龙虎山的事说了,他这才觉的诧异。重新将石头拿在手中不停地感应,最后又弄了符贴在上面,“如果你说的都是实情,那这个石头可能吸收了镇妖井中所有魔气的能量!” 三七师父怎么一说我吓了一跳,难道那些夜间惨叫的妖魅,他们的能量被这个石头完全吸收?要知道我身体里面现在还沉眠着一个,再带着这样一块石头的话,那不是找死么? 三七师父说现在石头里面只是镇妖井里魔气的能量,没有了意识,不过这魔气的能量极大,让我最好还是别带在身上。 本来我当成是龙虎山的混沌阴阳镜,还想到时候还给他们,这样我和天尘道人的嫌隙也算是少了一些,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就将那石头交给了三七师父封存。 有人引路就是好,现在我已经能慢慢引动丹田里面的邪火,就像当时散阴一样。 三七师父听闻我很快就能将丹田里的邪火控制,也点头说我进境神速。 他这一段时间教我极为用心,虽然开始觉得跟一个小孩学术有点别扭,但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隐隐约约中,我觉得他就是以前的那个瞎子。 记得之前救我命的时候他让我去对付姚婆婆,这些天我询问起姚婆婆的情况,果然之前他就知道姚婆婆是阴灵教的,也明白她捉鬼是有另有目的,所以一直与她做对。 作为救我命的条件,那次是让我对付姚婆婆的猫,现在这么用心的教我本事,会不会又想让我做什么事,况且他行事诡异无状,让我供奉的阴神也不是帮我续命的,虽然这事骗我情有可原,不过我还是要问清他。 问过之后,没想到他愣了一下,说等我把这些本事融汇贯通之后,要和他一起去一个地方,他一个人有点势单力孤。 原来还是让我帮他去打架啊? 不过这次我却学的心甘情愿,弟子帮师父也是应该的,况且我负他着实不少,况且这阴阳气也把我折腾的够呛,如果能将阴阳气平衡,也算解了我身体中的隐患;本事学了在我身上,无论是以后用来对付赶尸门、阴灵教,还是用来找吴弃他们,都是极有用的。 我问他去哪儿时,他摇头不再说,只说晚些时候帮我再渡一次生死途,要是能安然渡过,阴阳二气平衡而波动有力,就能算是在玄门立足了。 不过这生死途艰险,我上次无缘无故差点魂魄飞去鬼门关,想起来都有点心惊胆战。休吗豆扛。 三七师父吩咐渡生死途时不能由外人打扰,否则可能功亏一篑。 我和朱霜的感情与日俱增,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牵着她的手沿着乡间小路散步,在无人之处我就抱着她亲亲,她开始时推开我,后来就不再拒绝,我内心甜美,总觉得宠辱皆忘。 可是回到爷爷家,这个奇怪的小孩师父出现时,又在时时提醒我,这一切该面对的东西还是逃不脱。 我吩咐朱霜今天没事不要过来,瞎子要帮我渡生死途。 他在爷爷的堂屋点燃了一圈油灯,我数了一下,好像有十二个之多,里面不知道他倒的是什么液体,冒出来的是的蓝火,是冷火,没有温度和热量,他让我坐在了油灯的中央,光着脊梁,还让我放松心情,按照他的要求去引导胸腹出的邪火。 这有点像是玄学高人诸葛亮再向上天借命,诸葛亮曾经通过此法,想上天借一记之命,可惜中途魏延闯入,诸葛亮借命失败。 等我坐定,小三七师父手中拿了一张纸符,抛出去之后那符无火自燃,周围的十二盏油灯火焰同时升高,正在引导体内邪火的我感觉到身体内五内如焚,身体外面冰河无垠,这种感觉难受之极。 我强忍着痛楚,还是按照他教我方法念咒,他这时走到了一盏油灯前面,俯身将那蓝色的火焰抓在了手里面。 怪异的事情发生,那盏油灯熄灭,火焰只在他手上燃烧,他慢慢走近了,将那冰蓝的火焰对着我后背按了过去。 我感觉一股冰寒像利刃一样窜过了我的身体,让我猛的一个哆嗦,脑门上瞬间冒出冷汗来。 可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十二盏蓝火一一的打入我的后背,我终于忍耐不住,昏晕了过去。 感觉又有一个轻飘飘的自己要离开躯体而走,但是总被十二道冰寒的东西跟拉扯住,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等这个感觉消失之后,我睁开了眼睛。 发现胸腹处的邪火无缘无故的消失掉了,脉搏雄浑有力,血管里面似乎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冰凉的水银,感觉自己有无限的勃勃的生机。 我欣喜异常,三七师父眼睛里也露出满意的神情。 我试着拉了一下床,发现轻轻两个手指头就能轻轻拉动。 三七师父嗯了一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后要善于运用自然中的阴阳气,也许有一天你会领会到更大的力量。”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以前的招牌动作散阴手了,将体内阴阳气依法施为,用力推出,之间屋里的气流一紧,搁在远处的油灯都被我打翻,灯油洒的到处都是,我看见了盘旋在一块的阴阳双气。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是? “震动阴阳气?孺子可教啊。”三七师父扶起了被打翻的油灯碗。 他其实不知道,从我满是阴气的时候,我就不停地用这个招数保命,只是现在换了一种形式使出来。 我想知道这手法击中了敌人时什么效果,这招“阴阳鱼气震”一定要成为我下一段时间拿的出手的招数。 第二百零八章:奇门术法 时至今日,我才算是完全摆脱掉了身体里的隐患,至于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那就随缘法了。 现在我的阴阳鱼气震只是利用身体中的阴阳气。小师父说若能将身体中气息和身体周围的阴阳气形成共振,则更为了得,不过这不是一日之功,需要不停的揣摩与练习。 突然能有这样的本领我已经非常的欣喜,童心大盛,第二天一早就拉着朱霜演示给她看。 默自导引阴阳气流之后,我对着一片草丛击出,那一片草丛忽然风吹过一般齐刷刷地晃动。 这般隔空打物。如同魔术,朱霜笑容微露,惊奇不已,随后说唬人是唬人,就是不实用。 我不太相信,想起村子里有一条恶狗,便领着朱霜找那恶狗试试,那恶狗以前咬过我一次,我现在对那个恶狗还有点愤恨,这番正好找它出气,将它引出家门,运起阴阳鱼气震就朝那恶狗打去。 那恶狗身子一晃,好像被无形的东西推了一下,随即露出尖牙,凶狠很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本来以为会阴阳鱼气震威力非凡。没想到这般有限,真如朱霜所说,现在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见那恶狗袭来,我只好拉着朱霜狼狈的逃走,狗这东西最见不得人逃,越是逃越追的厉害,害怕她咬中朱霜,最后我只得甩出打鬼鞭子迎战,那恶狗扑击了几下,都被我打鬼鞭子抽中身上,这才嗷嗷叫着,收敛了气势离去。 两个人都狼狈不堪,我只能对朱霜抱歉的一笑,“看来你说对了。” 回去将这件事情给小师傅说的时候。他说不要心急,这几天我们最好找个隐蔽的树林,算是试招,《黄泉碧落手抄》中还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刚好一一教给我。 手抄中有很多术法,包括咒法、制符、控鬼、甚至阴阳气成质。 阴阳气成质在最后三部分出现,对我来说太遥远,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达到。 现在实际的。就是《黄泉碧落手抄》上的咒法,包括很久前就是试着实用的定鬼咒,现在我才明白,我当初学起来那么艰难,并不是用的不对,而是因为我那时候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阴阳气,算是强行靠自己毅力掌握的一门咒法。 除了定鬼咒之外,我现在能学的咒法还有摄魂咒、请鬼咒,定身咒,巨力咒。 所谓摄魂咒,很容易理解,利用阴阳炁场和奇怪的术法来摄取对手的魂魄。这个相对来说简单易学,但也有不足之处。 这个不足之处就是适用对象,对手要是道力高深,勾魂咒就完全无用,弄不好还会伤及自身,对手弱的话,在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个咒,直接拿下即可,因此这个咒语显得有些鸡肋。 所谓请鬼咒,同样是利用自身的阴气,通过念咒,来制成一个小型的煞气能量地,可以将周围的阴魂感召过来,为己所用来攻击敌人。 这个咒法算是实用,可是对我来说,一般的没有多大用,原因很简单,现在我的身上就有三个鬼了,一个是百年女鬼,还有一个是绝世罕见的水精灵,学习这样的咒法完全是浪费时间。 那现在剩下能学的就是定身咒和巨力咒了,这两个咒算是实用一些,定身咒其实算是定鬼咒的改版,只是比定鬼咒要难学的多,因为要定住的不是灵体,而是活生生的人。 巨力咒,是短时间内获得巨大的力量的加持,随着自己领悟的加深,力量也会加大。 除了这三个咒法之外,《手抄》中也有一小部分是关于制符的,都是奇符。 制符这东西比较难,比起来道士的符来,我们制符算是另辟蹊径,自身拥有大量的阴阳气,制符更容易成功一点,小师父在还是瞎子的时候,就曾经用过子母雷符,后来可能是眼睛的问题,也没有再制过符篆。 这东西我学不来,而且符篆都是一次性消耗品,我更觉得得不偿失,也弃之不学。 小师父说我变成现在这样,在死人阁中已经算是又大机缘的人了,很多死人阁的门徒都是停留在了第二阶段,也就是胸腹内有邪火的阶段。 我心中暗自侥幸,不知道是玉人的作用还是柳柳珠子的作用,让我安然渡过这个阶段,回想电厂出现的那几个死人阁的门徒,应该也是处在这一阶段,如果不是他们胸腹间邪火焚身,他们就不会带着一堆死人,无论走到哪儿都需要纳阴了。 朱霜见我们两个去树林中修行,也要跟着前往,这我不能做主,给小师父商量,他一副不答应的表情。 朱霜转头想要离去的时候,小师父问道,“你们白纸门不是有冤魂纸人么?你的呢?” 我想起朱霜的纸人在狼山之中毁坏,已经魄散魂消,就替她回答了。 “那为什么不再找一个阴魂,封进纸人之中?” 小师父问的也是我想问的,这一段时间怕她伤心也没有问过她。 朱霜摇头,“并不是所有的阴魂都行,阴魂和主人之间必须互相信任,最好在生前就彼此熟悉,成了我们的控神之后,才会不遗余力的保护我们。”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朱富祥和朱福安的纸人了,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曾经爱恋的女人,果然亲近无比。 魂棺中虽然现在锁着很多冤魂厉鬼,但是没有一个可以为朱霜所用,要是把他们其中的一个封到了纸人之中,不听话还是好的,万一要是临阵反噬,控神的主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要是找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阴魂的话,估计和阴魂间要进行长达数年的磨合,建立信任。 一般情况下来说,白纸门的门徒只能拥有一个纸人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并不是他们不想拥有很多纸人,而且像和那么多纸人都建立信任是很难的,况且鬼物争宠,就想养小鬼的人家很难要小孩,要是要小孩的话,分走了主人的爱,小鬼就会想方设法的将小孩害死。 白纸人中的冤魂也一样,一旦超过一个,就很难控制,纸人的主人不但要能力超群,而且还要善于调解纸人中阴魂的妒意,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好的。 这点和人也一样,一旦你找了三个女朋友,能永远安定住算你的本事,一般情况下早晚都会出事。 听朱霜这么说,小师父又道,“你听没听过空魂纸人?” 朱霜惊讶道,“什么?” “四十年前,还是少年的我和师兄出外历练,在赣江边上遇到了一个白衣男子,好像是你们白纸门的人,因为一点误会不能调节,年轻气盛,谁都不服谁,两个人当时就比试了起来,他破了我师兄的九幽咒,而我师兄也按住了他两个纸人,我还在旁边没有出手,他见打不过,转身就走了,不过那人能控制十来个纸人。” 朱霜听到这儿的时候惊讶道,“是纸仙朱朝东么?!他是白纸门唯一能控制纸人超过三个的!”休见向才。 小师父点了点头,“后来我们听说了他,好像是被称为纸仙,我们对他能控制纸人的术很感兴趣,将那两个纸人带回研究,和你说的不一样,他的纸人里面并没有魂魄,我想应该叫做空魂纸人!” 朱霜被他这一段话说的有点愣,估计她从来没想过纸人中不封魂魄能行,不过愣住之后她又摇摇头,“白纸门创建了那么多年,纸仙只有一个,爹爹才能操纵三个,我更加不用想了。” 小师父轻笑了一下,“嗯,他确实是一个天才,到处行走江湖和人斗法,一时名声鹊起,但是木秀于林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而且他又那么张扬,后来无缘无故得消失掉了,他的控神术你们白纸门并没有传承,是不是?” 朱霜点了点头,这样传奇的人物,每个白纸门的弟子应该都知道。 不过小师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朱霜震惊,也同样让我震惊,“当然我们虽然没有在这个纸人之中发现阴魂,但是却发现了很多密文,如果幸运,这两个纸人现在还存在!你若是能读懂那些密文,说不定也能控制很多空魂纸人!” 朱霜惊讶一会慢慢地回过神来,“那两个纸人在哪?” “过几天我们将去一个地方,那两个纸人就在我们去的地方!” 说完之后,他依然不让朱霜跟着,带着我去村后的密林中修行去了。 他生前的时候我只见过他捉鬼,其他的手段没有见过,姚婆婆对他的评价倒是甚高,现在他冒着再次死去的危险吞食了地阴核,引天雷劈身,也获得了阴阳平衡,至于现在比我高几个状态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死人阁的等级划分是“死、伤、杜、惊、休、景、开、生!” 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杜字阶,开字阶和生字阶的都是传说,至少现在的死人阁没有人达到过,不知道小师父现在属于惊休景中的哪一个。 问他时他不愿说,他现在眼睛安好,不需要依赖阴魂和死人,在密林中念起咒来, 是《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御风咒,小小的身体在密林中穿行,犹如朱富祥的纸化,如同用了龙虎山的遁符。 而我在他的指导下,定身咒和巨力咒也领会了不少,只是这两个咒法耗精神的很,特别是巨力咒,我已经能击断脚踝粗的树,不过用过咒好像全身被榨干了精力一样,晚上就睡的如同死狗一般。 看来这两个咒法,只能以后保命的时候再用。 在密林中我主要还是体会自身的阴阳平衡,以及如何使阴阳鱼气震威力大化,小师父尽心指导之下,我发现自己能打出一片雾气一样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打出之后瞬间就散失掉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小师父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在空中打出了一个类似气旋的东西来,这个阴阳鱼气震我就算是真正的掌握了。 练习了十来天,再使用阴阳鱼气震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手心里有一股很大的反推之力,需要我用劲与之抗衡。 这时候再去找那恶狗,一掌阴阳鱼气震打出,那恶狗好像被一根无形的棍子砸中,嗷叫一声跳起,夹着尾巴窜逃。 我哈哈大笑,看来阴阳鱼气震现在是初见成效了。 遗憾的是,朱霜并没有跟过来看,自从上次小师父给她说过朱朝东的事,她又念念不忘地要为白纸门和父亲报仇,不止一次的问我,我们过一阵要去什么地方。 小师父虽然没说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绝对是跟人争斗,而朱霜除了点护身功夫,没有其他保命的术法,我很不同意她跟去。 不过在这件事上,她不听我的,说要是不让她跟着去,她这辈子都不会搭理我。 我见她说的决绝,知道她说道做到,心中感觉到一阵为难。 怪小师父把朱朝东的事告诉她,本来她见报仇无望,都已经渐渐地忘却了仇恨,试着重新生活,现在又把她再次拉入到血雨腥风之中,我有点于心不忍。 第二百零九章:不速之客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了解她的性格,她平时虽然比较温婉,遇到这样的大事丝毫不让。我现在只能拼命提高自己的修行,期盼到时候能给予她更多的保护。 小师父虽然没告诉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但是我隐隐中知道,那个地方绝对凶险异常,他连那么厉害的姚婆婆都不放在眼里,这番却是谨慎又谨慎,像是面对生死大敌一样对待,我每天密林中都修行到自己所有力气用光。希望自己可以进步飞速,期盼自己能够再次蜕变,以应对来日的大难。 虽然在修行的间隙,我还是不时的想起疯道士和吴弃,可是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去找他们,虽然我知道玄灵公社的人会去全力的寻找的,可想起来就一阵没有着落的担心和难受,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兄弟,而且全是因为我的事情去的狼山,现在他们不知生死,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师父可能觉得我依然本领低微,一直不提离开的事,我于是将他教的所有功夫都尽力的修行到最好。 阴阳鱼气震已经使用的更加得心应手,每觉得有进境的时候,我都要去找那条恶狗试试。打的那条恶狗经常是一窜而起,发疯似的嗷嗷乱跑,再到后来,它只要远远看见了我,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夹着尾巴就逃窜。 我知道阴阳鱼气震已有小成,现在不能再随便拿它试招了,说不定哪天一掌打下去,它内里就被阴阳气所伤,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练习定身咒拿小师父来试招,这定身咒其实也就是用阴阳气和咒法来锁住对方的身体和心神,可这两个方便我哪一个都锁不住,和定鬼咒一般,只能起到一瞬间的功效,不过小师父却说没事。随着对《黄泉碧落手抄》理解的加深,定身咒终有一天可以不用接近就能定住别人的身形。 我总觉得不信,怎么可能将别人的身形定住,小师父见我满脸怀疑,突然一个定身咒念出,我感觉一瞬间全身像是掉进一个浓稠无比的液体胶中,只能缓缓而又艰难的移动。 不过这移动非常的有限,往前用力挤了半天。才移动了一只脚的位置,要是小师父想要伤我的话,我早已经躺在了地下不能动弹。 见我挣扎的狼狈,他微微冷笑撤去施加在我身上的无形压力,这是他的阴阳气,果然厉害。 “好好悟吧,我这还没有在你心神上施加咒法,要是心神咒法一起施加的话,你连小指头都别想动一根。”休见叉亡。 现在这个小孩子的身体里的能量,比之前瞎子还要厉害一些的样子。 这一日修炼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因为我念过巨力咒时动作比较大。往往是纵跃起来挥击,除了玉人带在脖子里之外,其他的东西我完全放在了地上,包括魂瓮,还有打鬼鞭子。 而小师父也一样,他将我还给他的包也放在了一边,另外地上放着的就是那块魔石。 因为害怕我身体内的魔气起反应,小师父现在收着魔石,即使这样他也不放心,还经常查看我身体内的魔气是不是有异常。 可是这一天下午的时候我发现,打鬼鞭子竟然紧紧地盘住了这个魔石,好像要吸收里面的能量似的。 看到之后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打鬼鞭在给抽了出来,米疙瘩这是找死啊,他吸食了一些披云山中的阴气都沉睡了那么久,要是吸收了这些魔气的话,估计直接它就魂飞魄散掉了。 这时小师父正在远处练习御风咒,知道他向来不喜欢阴魂,我就背过身问米疙瘩怎么回事。 他哀叹着回答嫌自己太弱小了,知道这里面是魔气,想着吞噬一点或许能强大些。 他现在见乌小香和柳柳都对对我有帮助,他能帮我的越来越少,才动起这个念头。 且不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将这里面的魔气外放出来,就算是知道的话也不敢乱弄,劝了一会,让他好好地在打鬼鞭子呆着就行了。 我刚给米疙瘩说完话,回头一看小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是希望我全部听进去的说道,“我从来不和鬼魂有交流,一旦和阴魂间有了牵绊,难免会影响自己的修行。” 他现在的想法跟驱鬼客差不多,可是现在而言,这三个阴魂对我都挺重要的,米疙瘩虽然没大本事,但是胜在忠心;乌小香有些刁蛮脾气,可是曾经屡次救过我的命;最后就是这个柳柳,水底成精的魂魄,善良单纯,而且它们三个和我都不沾血腥因果,我为什么就不能养呢? 不过,自从我再次收养柳柳,乌小香和我的关系变的越来越疏远。 因为小师父讨厌阴魂,我也不得其便将乌小香喊出来,乌小香以前曾经说过不怕他,可是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瞎子,以前的瞎子油尽灯枯,都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帮自己转生。可是现在的瞎子完全是一个少年,相比而言,他现在要是拿乌小香的话,估计一拿一个准。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将乌小香喊出来了一次,谁知道她出来对我就是一顿训斥,说过保证过的东西竟然不作数,任凭我怎么解释她也不再听,柳柳这么可爱懂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惹了她了。 我不懂,难道真是的阴魂之间的争宠么? 时光飞快,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这一日我们在村后密林中修行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手中打出的阴阳鱼气震竟然成了一团圆雾状的东西,我欣喜如狂,看来不久之后,我手中当真能打出阴阳的变幻来。 我们又是修行到了旁晚时分,可能是渐渐适应了的关系,现在我念过巨力咒之后,感觉身体还能承受,没有了之前那种疲惫欲死的状态。 冷风嗖嗖地吹,红日沉下,夜幕四合时分我们才慢慢向着村里走去。 离爷爷家房子还有老远的时候,小师父突然一把拉住了我,不让我再往前走。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稚嫩的脸上神情非常的紧张,站着一动不动的感应了一会道,“应该是有人来找咱们了!” 现在我身上的阴阳气充盈而且平衡,和以前相比,听觉视觉都更胜一筹,可是现在的风声太大了,我完全听不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黑黝黝地村子里一片安静,只能看见散落的房屋和树木。 “我没有听到什么啊?”我感觉是不是他疑神疑鬼了,他摇了摇头,“我也没听到什么,可是这村里的的气场变了,我能感应到另外一种邪恶的气息,虽然他们极力在压制,不过还是能感觉到。” 感应气息? 即使放开炁场,我能感应到方圆十米之内的情况,可是再远的我就白搭了,小师父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不速之客到来。 我问小师父现在怎么办。 他说等。 就在离爷爷家还有十米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站住了,任凭冷风不停的吹,将体表的那一丝温暖都带走。 只要体内的阴阳周天运行着,我们就是在寒风中站一夜,也不会怎么样的。 现在我们要慢慢地恢复自己的元气,这一天修行上花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另外就是让他们先现身出来。 我又担心又紧张,能找到这里来,那以后二叔和堂哥他们怎么办,朱霜现在有没有事? 对手和我们一样沉的住气,转眼一个小时已经过去,黑暗中还是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就在我以为小师父感应错的时候,黑暗中有一物对着我们飞般而至! 第二百一十章:祸及亲人 我猛的一闪,那东西贴着我的脸就过去了,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一缕寒芒,是一把刀! 就在这一把刀飞过之后。从远处的黑暗里影影绰绰地走出一群人来。 其中一个人嘿了一声,“真是让我们好找,姚老婆子自己也不过来,妈的,腿都要跑断了。” 有一个壮硕的黑影子道,“行了,别抱怨了,现在找到就行了。”休讽布弟。 这两个对话的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个是矮个子,背上有一个细长的罐子。我一直都在想找上门来的是谁,他现身之后终于看清了他的相貌,我好像之前见过。 这人参与过围攻龙虎山,是那十祭司里面的一个! 他怎么找过来了? 他旁边那人比较的壮硕,模样陌生,不过能和这个小个子能平等对话,应该也是祭司一般的人物。 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女人和十来个男人,默不作声的散在四周,想来应该是常随和力子。 矮个子男人走了上来,盯着我和小师父看了两眼,回头给壮硕的那男人道,“怎么还有一个小孩?” 在身后壮硕的男人还没有回答,他来到我的面前岔开两条小短腿站住,怪笑一声,“小崽子,我们见过一面的,还认识我么?你和咱们阴灵教的缘分不小,那四个龙虎山的老道是你放出来的吧?” 我嗯了一声,“原来是你们。” “是我们啊,不然你以为是谁,那四个老道跑出来就布奇怪的阵,弄的咱们灰头土脸的被赶下来了。咱们为了上龙虎山准备了半年,被你这么一搅合就功败垂成,还有两个两个祭司都死在了龙虎山上,你做的不错啊!” 听他这么说,看来龙虎山的围已经解了,不过和阴灵教的仇怨是结大了。 “按说,你将那几个老道放出来也就算了,咱们丢了无数人命换来的魔石,你竟然敢拿走,有种,你知不知道咱们阴灵教几万教众都在找你!” 这人说什么都是咱们,本来无比滑稽,但是这是我却没有一点笑的意思。 我没想到他们把这块魔石看的这么重要,诈他道,“魔石?是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么?” 小个子点头道,“果然真是被你拿走了。交出来吧,交出来我可以保你无事。” “我已经将它送回龙虎山了。” 小个子疑惑的转头,意思是询问那个壮硕的男人,那男人嘿了一声,“送回龙虎山了?自从那个魔石失踪之后,我们在龙虎山下呆了近半个月,每个进龙虎山的路口都有我们的暗探,你骗谁呢?” 听壮硕男人这么说,我心中暗自惊讶,还好自己没有将魔石还回去,不然的话真是自投罗网。 小个子听壮硕男人这么说,立马怪叫起来,“妈妈的,找到家门口了还撒谎,先把他抓住再说!” 他吩咐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动手,这人很有领导欲,手一挥,身后两个穿戴奇特的男人扑了上来。 这初冬还不甚冷,可这两个男人外面套着羊毛衫,留的大胡子,高鼻梁,突出的颧骨,像是外族人。 他们两个伸手就抓我,小师父往后退了一步,就好像是一个害怕大人打架的小孩,他显然是想看我如何应对。 这两个西域人手长脚长,行动诡异犹如厉鬼,更为奇怪的是他们留着长长的指甲,说是抓我,真是抓我,这么壮实的两个外族男人,像是女人已经对着我身上狂抓! 阴灵教邪门的很,我不知道他们的指甲上是不是喂了毒,现在风那么大,也完全闻不到腥气。 身体的疲惫还没有恢复,这两个人又这般狂暴,我只有运起峨眉功夫腾挪,他们两个又很快跟上。 比起之前,我速度,感应,以及实战的技巧都有提升,转身避开他们的抓挠之后,突然一个转身,踢中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腿弯,他瞬间跪倒,另一个男人也被我一个肘击打中太阳穴,退了几步后一下坐倒。 这两个祭司没想到他们两个这般轻易地就被我打倒,矮个子祭司哎了一声,“哦,看来除了养鬼,还会点功夫,难怪这么爱管闲事。”| 他身后的那两个西域男人被我一下打倒,发出了受伤的狼一般的嚎叫,瞬间起身,就要再次扑来。 我提身而上,再次挡住了他们两个,小师父突然用脆脆的声音说,“该仁慈的时候仁慈,不该仁慈的时候仁慈就是愚蠢!” 小师父的这番话把周围的这些人都震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孩子会怎么说话,小短腿的祭司突然大喊,“奶奶的,连小孩都看不起你们两个了,说你们两个呢,太他妈的仁慈了,练的什么鬼手,挠痒痒是的,快点把他给我拿住!” 那两个西域人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不过被训过之后,现在那手确实又凌厉又奇幻。 我想了一下,现在真还不是仁慈的时候,他们这么多人,缠斗下去怎么能行。 我猛然跳开,打鬼鞭子唰的一声抽了出来,瞬间急抖,缠住了一个西域人的脖子,他还手刚抓住鞭子想要解开,我猛然用力将扯翻,一拳实实地击在了他的后脑之上,那人瞬间晕去。 另一人见同伴被打翻,着急前扑,我蹲下之后猛然出脚,一个正宗的峨眉冲腿,砰的一声踹中了他的心脏位置。 他低头捂住胸之时,我翻身朝他后脑再次击去,干净利落,他一点反抗之力没有,扑地倒下,动也不动了。 我自己同样没想到现在身手竟然这般厉害,单是只凭峨眉功夫就瞬间收拾掉了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应该还不是一般的信徒。 使虫的祭司低头看了看倒下的两个男人,眼神中露出不可相信,“姚婆婆不是说他除了养鬼一无所长么?” 那高壮的男人道,“要么就是姚婆婆弄错了,要么就是这小子这一段时间又有长进了!” 矮个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他这次想逃走是不可能!” 他刚说完,突然远处响起了开门的吱呀声,一个声音问道,“谁啊?在屋后头干啥呢?吵吵的!” 这两个西域人的大喊好像惊动了村里的人,我听出这是村里米意的声音,大喊道,“米意,不要过来!” 他懵懂不知道危险靠近,听我大喊,还是像探头出来看看,阴灵教的一个男人瞬间就靠近了他,不知道被击中他了哪儿,他一声没出就慢慢地软倒了,生死不知。 我往前走了一步就站住了,不管生死,我现在都救不了他了。 这一段时间我虽然进境神速,但还没有自负到可以胜过两个祭司。 小师父的定身咒虽然用的溜,但是这具借来的身体里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还不得而知。 他们有备而来,我必须要异常谨慎。 就在我站住的时候,高壮的男人终于走了上来,他确实又高又壮,像是一座肉山,和那个虫祭司站了个并排,嘿了一声道,“你的胆小不小,想来就是抓住了你,你也不会好好的把魔石交给我们的,对不对?” 他说的不错,我是绝对不会将魔石交给他们这一群丧心病狂之徒的。 他哼了一声,喊了一声,“叫他们带过来!” 我心中猛然一紧,只见从远处又涌出几个人来,我一看惊住了,是我唯一的亲人们,二叔二嫂和堂哥,他们之前一声都没敢出,原来后背上被人顶着刀子。 朱霜和小念嫂子却不在其中,可能是朱霜激灵,提前拉着她躲开了。 二叔背后的一个人推了一下二叔,“说话!” 离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二叔战战兢兢站定,对着我地说,“小、小凡,你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咱还给人家吧,啊?” 我回头望了一下小师父,心中纷乱如麻,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能瞬间救出二叔他们,就是能救出来,也护不住啊。 只能同时制住他们才行,而能做到这一步的,或许只有柳柳。 我感应了一下柳柳,小丫头很听话,瞬间就现身了,我吩咐道,“帮我罩住他们的魂魄,柳柳!” 柳柳俏俏的立住,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那么多人,又是害人的家伙么?嗯好吧,柳柳试试!” 不过柳柳刚现身,那壮硕的男人也从身后拉出来了一个魂瓮,拍了拍,从里面也跳出来了两个小阴魂,男孩模样,阴魂手中手里面扯着一张网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发动奇袭 看来这个壮硕的男人不但是养鬼人,还是专业的养鬼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对阴魂产生温养作用的魂瓮。 像我这种养鬼的半吊子,根本没有用魂瓮养鬼的概念。现在用的魂瓮还是捡驱鬼客的,好不寒酸。 他在柳柳面前召唤阴魂,那简直是找死,柳柳现在可是说是阴魂克星,她的水符棺只要罩住阴魂,阴魂会被死死地困住。 在狼山那,刘三叔最后好像是让柳柳杀灭阴魂,柳柳当时还不能做到。也就是说柳柳应该还能把水符棺中的阴魂打散。 柳柳一声娇叱,一个巨大的水符棺虚影凝成。对着这两个阴魂就罩了过去。 这个水符棺比之前我见到的还要透亮,想来柳柳的水法这一段时间同样有了长进,说不定被囚住瞬间就会被打散。 就在我以为能稳稳地罩住这两个阴魂时,意外出现了,两个阴魂将手中扯的虚网顶了起来,水符棺遇到这两个阴魂手中网子的时候,撞击了几下。竟然“噗”的一声被弹开了。 小鬼的法宝么? 我从来没听过阴魂能有自己的护身之物,就算强大到乌小香和黄泉厉鬼地步的阴魂,也是凭自己去攻击对手,怎么可能阴魂还假借于外物的? 可是这两个阴魂,确实手里面拿着一张虚影的网子。 柳柳见水符棺失效,也有点惊讶,不过她还是再次凝成了一个水符棺,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两个阴魂罩去。 几下撞击,一样的没有效果。 那壮硕的男子见状点了点头,这两个阴魂的表现应该是让他满意的。 可是我却为柳柳担心起来,因为这两个阴魂似乎正是柳柳的克星。 柳柳见水符棺不行,手势变幻,一片雾蒙蒙的水汽挥出,纤柔的小手起舞一般,在两个小阴魂的脚下,涌现出了透明的水草一样的东西。朝着这两个阴魂上面缠去。 这两个小阴魂没有想到身边能突然涌出水草,一个瞬间被缠住,另一个将身子一缩,就钻进了网子里面。 那个网子确实特殊,透明的水草缠绕上去,一样被轻轻的弹开,根本不起作用。 被水草缠住的小鬼开始哇哇怪叫,声音刺人耳鼓。 我这时明白了,他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的过来,定是姚婆婆告诉了他柳柳的水法,是虚影的水符棺,他自信他的阴魂可以对付水符棺,这才率先找了过来。 那个壮硕的男人眉头一皱,好像没想到柳柳还会这样的水草术,他的那个被缠着的小阴魂极力挣扎,水草随着晃动。它无法出来。 可另一个没有被困住的阴魂扯着网子向着柳柳兜了过来,柳柳只要一施术,他就用网子裹住自己,等柳柳施法的空隙,他就重新用网子对着柳柳罩去。 眼看柳柳危险,我扯出打鬼鞭子就抽那个小阴魂,那阴魂手中的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见我打鬼鞭子挥到,他也是躲到里面,被我击中滚了好远,不过再从网子里面钻出来时,好像毫发未伤。 这样的东西,估计乌小香也对付不了,看来这两个阴魂手里的东西,能克制一切鬼魅术法。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喊乌小香的必要,况且她向来不喜欢柳柳,也不见得会帮她。 见我出手干预,壮硕的祭司喊出四个人跳上来阻我,这时候再看柳柳的时候,她的术法失效,显然不是那个阴魂的对手,而小师父他还是静静地站在风中。 眼看柳柳越逃越是危急,我喊了一声柳柳过来,闪身出去,对着那个张网的小阴魂又是一鞭,柳柳趁机进到了魂瓮之中。休讽肠技。 柳柳离开,那些水法生出的水草失去了力量,被困住的阴魂也挣扎了出来,两个阴魂瞧见柳柳不再,也钻进了他们主人的魂瓮之中。 阴魂罢战,可是活人还得厮杀。 这时候那四个人又很快对我围了上来,我将鞭子往腰间一插,又急又怒,出手毫不留情,瞬间已经打倒了一个。 可我也不敢冲上去再补刀,因为我腾挪的空间已经被他们三个压制的很小了,要是手脚被他们抓住的话,这些人力量都不小,估计一时三刻挣不开,其他人群起而上,我就难以逃脱。 小师父教的东西我都没有使用,原因就是想对战祭司的时候有出其不意的功效,可是现在,我觉得不用实在是不行了。 正当我猛的一个转身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逃出,想用奇咒突然重创那养鬼祭司之时,会放虫的祭司突然喊,“住手!你再不停下我就要杀人了!” 他这个时候已经站到了二婶旁边,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二婶脖子上比划,我估计刚才飞向我的刀子也是他掷出的! 二婶吓的连连大叫,堂哥喊道,“妈!别伤我妈!” 堂哥周围的人连忙将堂哥按住,堂哥转头对我喊,“小凡!把东西还给他们吧,哥哥求你了!” 二叔也跟着喊。 我知道我只要再反抗,虫祭司会立马下手杀掉二婶,他不会迟疑的。 我长叹一声,停止了反抗。 我身边的三个人瞬间按住了我,见我不动,他们对着我上下搜了搜,回头对养虫的祭司说,“大祭司,没有!” 这个祭司是我见过身材最矮小的,他竟然让手下的这些人叫自己大祭司,真是可笑。 那虫祭司见我被拿住,这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拿着尖刀对着我的脖子道,“魔石呢?我的耐心有限,你要不告诉咱,我马上就送他们三个上路!” 被这些人找上门来,估计以后就不会再有太平日子了,现在就是把魔石交出去,能不能算是安全了呢? 我觉得未必。 可是要不交出去的话,这些亲人就要在我面前眼生生的死去。 就在我犹豫不定之时,一股缥缈之极的声音突然从地底传了出来,令人头脑眩晕,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七彩斑斓的东西。 我知道小师父念咒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咒,但是所有的人都开始摇晃,如同醉酒一般,包括我。 小师父告诉我本门的咒法用本门的静心咒一般能解开,我心中急念静心咒的时候,眼前的幻象果然消失,但是周围的这些人,除了那两个祭司,都是摇摇晃晃的难以站稳,那两个祭司虽然没有摇晃,可是双手扶着脑袋,显然也是极不好受。 机不可失,我手中阴阳鱼瞬间激发,那三个人瞬间摔倒,我朝着离我最近的虫祭司打去,见我击来,他慌忙伸手就打,不知道是不是小师父的咒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击打的方位离我的手还有老大一截距离。 我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那雾气猛然散开,他在胸膛上出现了一片光晕,他仰天摔倒。 小师父此时念动御风咒,行走如风,手指做箭状,飘忽间刺向了这写邪徒的喉咙。 翻身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 片刻后最后场上就只剩下了那个养鬼的祭司,小师父念动御风咒靠近时,他也突然移动,如同鬼物将他搬运而走。 在养鬼术中有一怪术,为五鬼搬运术,这个五鬼搬运术一般都是搬运钱财,为养鬼者转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用的此法,但从他养鬼上来看,应该是类似这种术。 我对着小师父使了个手势,将意念集中,全身阴阳气集中,一个对着他就是一个定身咒念出。 他身影果真一卡,突然停住,就在这一犹豫,小师父的手已经戳中了他的喉咙,他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想转头来看我,不过终究噗通一声往后倒去。 我自己都不敢置信,两个祭司,这么多邪徒,这么一瞬间就倒下了。 他们完全没有防备我这个小师父,一点都没有,这才被我们奇袭得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风中出现了黑色的小飞虫。 第二百一十二章:尸虫乱飞 现在的季节已经是初冬,天寒地冻,虫类蛰伏,可这黑色的飞虫似乎不怕寒冷。从虫祭司背后的小罐中一涌而出。 在龙虎山我就曾经见到了这一幕,除了天月道人和天云道人,几乎所有的龙虎山弟子,身上都落上了这种黑色的小飞虫。 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敢断定,必是邪虫无疑,因为这虫子似乎畏惧道力高深的天月道人和天云道人。 我一直都在注意这个虫祭司,这飞虫虽小。可是它们刚一出现我就看见了,赶紧喊了一声三七师父,往后退避。 幸好我们是站在上风向。那小虫虽然厉害,但不是灵体,不能违反自然规律,顶着风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这样的它们的速度就变得极慢。 小师父看了一眼,一边后退一边道,“这是尸虫精?” 所谓尸虫,顾名思义,就是死尸身上生出的虫子,并不是说所有的死尸上都能滋生,而是怨气极重,下葬环境又阴潮的死尸处才有极小的可能会滋生这种尸虫,就是挖一百座坟,也不见得能发现尸虫。 这种尸虫是一种黑色的小爬虫,漆黑如墨,专门吞噬死尸的血肉。最后将死尸啃的只剩下一具累累白骨。 吃完了尸体,这个时候这种黑色尸虫会变的更加的具有攻击性。会连墓葬里的蛆虫、潮虫、老鼠也吃掉,更可怕的是,他们还会饮尽棺椁里的血水。 当一具棺材里已经被这些尸虫吞噬一空的时候,他们就会钻出坟茔,朝着它们喜欢的下一具尸体而去。 这些尸虫虽然恐怖,能传播细菌和病毒,但是一般情况下它们是不主动攻击人的。 现在出现的不是尸虫,而是尸虫精! 邪法纸人将尸虫捉住。放入一个潮湿的罐子中,每日用公鸡血、蜈蚣血两种阴阳克制的血小心喂养,供奉在奇怪鬼地之中,半年之后,这种尸虫会长出翅膀,听从喂养人的指挥,这就变成了尸虫精! 此时的它们不但周身是阴气,还集怨、菌、毒于一身,攻击对手时会蜂拥而上,一旦被它们咬中,怨、菌、毒三者都会临体。 而且这三者会同时发作,你除了怨,细菌和邪毒则会迅速蔓延,除了菌,怨和毒就会深入脏腑和精神,无论怎么做,都很难将这三者同时消除。 这种尸虫,一定意义上说,比苗疆的蛊还厉害。 现在这些邪虫出现了一片。 除了逃走,我们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要是顶风逃走,这些尸虫精是追不上我们的,可是地上还躺着三个亲人,我怎么能逃走。 就在我远离尸虫精的时候,从虫祭司的小罐中又飞出了几只蝴蝶样的东西。 漆黑的大蝴蝶舞动着翅膀,从小罐里翩翩而出,我几乎敢断定,这东西比尸虫精还厉害。 从他小罐中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好东西,都是异常恐怖的。休司帅技。 眼看尸虫精靠近,我回身打出一掌尚未成型的阴阳鱼气震,那些小飞虫瞬间散开,但是很快又聚拢,密密麻麻的朝着我过来。 我不敢再打,这东西不是吸血蝙蝠,个头小的难以察觉,一个大意被其中一个咬中的话,后果堪忧。 难道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被这一群虫子赶走么? 我回头去看小师父的时候吓一跳,他竟然停住了,密密麻麻的尸虫精趴了他一身。 我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就在此时,他身上突然闪现了一丝静电,那些尸虫纷纷从他身上跌落下来,看样是完全被电死了。 我顶风逃,小师父不逃,那尸虫纷纷都飞向了他,可是他衣服上不停地闪出电芒,瞬间那些尸虫已经消亡了大半。 我看愣了,这是什么,雷意? 他重生之后为了快速的踏入死人阁的大门,无所不用其极,无论吞噬地阴核还是引天雷劈身,都有可能丧命,难道他现在释放的,是雷意? 那些尸虫虽然厉害,可是蠢的不行,在他身边一片片的落下,仍旧不停的往前冲。 几乎是几个瞬间,那些尸虫就消亡殆尽。 这时候空中只剩下了那几只黑色的大蝴蝶。 这几只蝴蝶好像有了灵智一般,小师父身上起静电的时候,它们就飞远,等静电刚消,它们又重新飞上来。 没了尸虫,我也不再惧怕,提着鞭子对着这几个黑色的大蝴蝶挥去。 那蝴蝶飞动甚至轻盈,见我打鬼鞭子抽到,转身躲开,我又抽了几鞭,尽数打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几只大蝴蝶突然自行飞走了。 那个虫祭司着急的大叫,可是黑色的大蝴蝶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不知道它们因为占不到便宜,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小师父望着那些黑色蝴蝶飞去的地方,“这是可以往来阴阳界的鬼虫么?幸好它们走了,不然真难对付。” 这个虫祭司能混迹在其他祭司之中,看来就是凭借着这些奇虫。 不过这一番雷意也耗费了他很大的精神,他晃晃悠悠地坐下了不能再动。 现在阴灵教中唯一还能动弹的那个,就是虫祭司,我慢慢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这时候却没有看我,盯着我的小师父再看,“这个小孩是谁?今天咱们都栽在了一个小孩手里!我想知道他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心想他不是小孩,他可是死人阁中的神秘人物,其实我心中好奇的是,要不是他们毫无防备,小师父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单独对付两个祭司。 “你放我走吧,我绝对不是再来了。” 看见我恶狠狠地走近,这虫祭司他脑筋转的倒也快。 我指着指躺在地上的堂哥他们,“这家的两个女孩呢?” 我还是担心朱霜和小念嫂子,她们是不是真的自己逃走了。 他啊一声,好像确实不知道,担心龙虎山的事情,我又问,“被你尸虫精咬中的龙虎山的弟子,现在还活着么?” 他嗯了一声,“我不清楚,好像没怎么死吧?” “什么叫没怎么死?” 他忍痛道,“我不是太清楚,我们的内应也没了,根本不知道道观里的消息。” “那天云道人呢?” 我还是有点担心他的奇毒。 “他没死,听说道观里有一株老树是他的替身,我们下山后不久那老树就代他死了!” 现在一地倒的都是人,刚才是被小师父击中脖颈处的穴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俯身摸了摸身边一人,本来以为他只是昏晕,没想到呼吸已经断绝。 我心中大惊,用手将这十来人的呼吸都探了个遍,除了我打晕的几个,其余的都已经没了命,包括那两个女人也一样。 我愣愣地望了望小师父,他放佛知道我要问什么,点了一点头道,“除恶务尽!” 他说的是实情,如果这次放他们走,阴灵教的人就会源源不断地过来,可是将他们全部杀光,我总觉得下不去手。 “这些人平时手上都沾染了不少罪恶,你不杀他,他们就就杀你,要不是我们打赢了,你觉得今天地上躺的死尸尸他们还是我们?” 我转头面向着那个虫祭司,他连忙求饶,“别,别,别杀我,我向天发誓,从这里走出之后,绝对不会说出半个字的!” 我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将心一横,念下了巨力咒,对着他的胸膛瞬间撞去! 他伸手想要挡,可是失去力气的他胳膊都发出咔吧一声脆响,根本无济于事,千钧的力道撞在了他的心脏位置,他的口中猛然喷出一口血,翻滚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奋力追杀 巨力咒大概有一盏茶的持续时间,是我第二次施展,我完全能够想象,一旦咒法的功效消退。自己肯定是被榨干了精力,死狗一样的躺着。 而小师父稚嫩的身体里盛的是本不属于这个身体的思想和力量,刚才迫不得已的出招可能也不是他的本意,现在他也脱了力般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趁着现在巨力咒的功效还在,我要将他们全部击杀! 一下将那个虫祭司击死之后,我瞬间又朝着刚才晕去的几个人打去。 虽然有点于心不忍,可我没有别的选择,这样的巨力击打在到他们后背上,我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咔嚓作响。 我甚至看到一个肘击下去,在他们的后背上出现了一个凹陷。 他们有人发出沉闷的一声大叫,随机死去,有的连叫喊都没有。就迷迷糊糊地丧了命。 所有活着的人现在已经被我结束了生命,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快意,环顾着周围的死尸,脑海中一片空白。 生存或者死亡,有时就是一瞬间的差别,这也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知道自己再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么多尸体,怎么办? 现在报警是不现实的,根本就解释不明白,况且我也不是玄灵公社的成员,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冬吐他弟。 联系玄灵公社更是不行,张恒的事情没有解决,玄灵公社正希望我送上门去。 似乎剩下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悄无声息的将这些人的尸体掩埋掉。 一瞬间出手将这几个人击杀之后。我陷入一片迷茫。幸好今夜的风大,呜呜作响,犹如地狱的厉鬼在嚎叫,很多枯树发出断裂的声响,也正是天寒风冷,又赶上入夜。很多人都蜷缩在了家,要是再被其他村民给发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巨力咒用后,我感觉肌体里一阵阵酸软泛上来,我现在的身体还不足以那么频繁的使用巨力咒,我转头问小师父,“我堂哥他们没事吧?” 小师父嗯了一声,“中了破落地咒,过一会我帮他们解开,现在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那人魂瓮中的阴魂,你解下来拿给我。”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到确实是,这魂瓮里面有两个能扯网子的小阴魂,虽然不知道能对人产生什么伤害,但不可不防。 我慢慢地走进了那个祭司的尸体,他被小师父击中脖子之后也翻身倒下,名震一方的祭司,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这里。 那魂瓮在他腰间系的很结实,我扯了两下没有扯下来,只能又走近了些,推开他的尸体去解。 可不料在这时,他猛然一动,一把刀子迅速无比地朝着我刺了过来。 我万万没想到他是在诈死,危急之下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力后仰,那刀子一下划中了我的肩头。 不愧是阴灵教中的祭司,以他的修为,绝对不可能一招就毙命,但是当时很混乱,根本就没有来的急想那么多。 他脑子转的极快,知道我和小师父联手他绝对打不过,立马就倒下装死。 可能是想一会趁我们掩埋尸体的时候逃脱,不料小师父要我拿他的魂瓮灭他的阴魂,他见我全部精力都用在解魂瓮上,有机会将我一招毙命,这才出手。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要我在闪晚一点,定难逃开膛破肚之祸。 他虽然是诈死,但是刚才小师傅的那一下着实伤他不轻,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捂住脖子朝着我看了看,觉得再也伤不了我,而我诡异的杀人他肯定也听到了耳中,他提着那刀转身就逃。 巨力咒的功效已经快要失去,见他逃走,我心中大惊,要是被他走脱了,就是埋下了无穷无尽的后患。 我跳起身来尽力追赶。 他捂住脖子仓皇而逃。 他重伤,我失力,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和他的距离在慢慢拉远。 我着急的想要呐喊,一旦巨力咒的效果完全用尽,我的下场可能就和疯道士激发了雷符差不多,别说追他了,要被他看出来,估计会回过头来反身杀掉我。 可要让我停下来不追他,那又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咬着牙拼命的向前,他的伤也很重,我相信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和他的这种情形有点像是狗追兔子,一般情况下狗都追不到兔子,原因并不是狗没有兔子跑的快,真正的原因在于,狗是为了邀功,兔子是为了逃命,所以狗的动力永远都没有兔子的足。 他现在是为了逃命不假,我也是为了亲人的安危,咬着牙狂追。 咬牙低头之下,我和他的距离又开始在慢慢的拉近,只要接近他,一拳打在他的要害部位,他必死无疑。 他绕过几间房子,见始终摆脱不掉我,也开始有点心急,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拍击了一下魂瓮,一声咒令,那两个小阴魂再次扯着网子跳了出来。 舍卒保帅! 现在是为了逃命,别管这两个阴魂多么的难得,也只有丢下了。 我心中着急,打鬼鞭子虽然能将这两个阴魂挥退,可是它们瞬间又会缠上来和我纠缠不清。 我只有喊乌小香出来了。 虽然她说过要是我不遵守承诺她就不会出现,可是此时不喊她,我完全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幸好感应之下她出现了,她没有多说什么,望了我一眼,就朝着两个小阴魂飘去。 那两个小阴魂好像有点怕乌小香,瞬间又躲进了网子里面。 幸好她并没有要我解释,在那一瞬间,我内心感觉对乌小香有点愧疚。 那个壮硕的祭司见小阴魂没有阻住我,开始更加的慌乱起来,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我知道,只要再跑一会,哪怕只是极短的一会,我就会永远地追不上他。 我全身已经不听使唤,可那祭司拖着一身肉还在狂奔,我眼前都一片晃动,再追下去我感觉自己就要晕倒了。 我心中一声长叹,罢了,这就是命。 就在我将要放弃之时,突然路边有一个身影纵出,手中也拿着一把短刀,对着那祭司刺去。 正在逃命的祭司完全没有防备,一声长叫,手中的刀落下,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朱霜身后的女人似乎正是小念嫂子。 朱霜回头问我,“他们是谁?” 我来不及解释,捡起地上的刀,一下刺进向了那个壮硕祭司的后背。 他想要躲闪,可最终没有躲开,被我一下刺中了后心,他往前趴倒,拼命的用手抓着地往前爬,可还没有爬几下,终于一动不动了。 我这时候再探他的鼻息和心脏,都已经结结实实地停止了。 小念嫂子吓的一把抓住了朱霜的胳膊,不停地哆嗦。 朱霜收了刀问道,“这些人是谁?” 我说了一句阴灵教,就慢慢地软倒了。 朱霜骂了一句死有余辜,她们两个就双双扶住我,告诉我她们下地回来就觉得不对劲,有陌生人在家,朱霜一把拉着小念嫂子就扯了出去,本来想去找密林中修行的我们,可往哪绕都发现有陌生人,等绕过去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再那了。 给我们示警已经来不及,朱霜只得领着小念嫂子回来,还没进村,就看见我在追人,这才跳出去阻止。 阴灵教的来人已经完全的解决,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她们两个扶着我走了回村。 走到半路上,乌小香飘了过来,我问了一下那两个阴魂呢,她轻声道,“魂飞魄散了!” 我没想到乌小香瞬间灭掉了这两个阴魂,再我发愣的时候,她投入了玉人之中。 回到小师父那,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地的死人,小念嫂子几乎吓傻了,趴在堂哥身上大声喊他的名字。 我赶紧不让她出声,告诉她堂哥没事。 小师父慢慢地站起走了上来,在堂哥他们头顶招魂一般的解咒。 堂哥率先醒来,小念嫂子抱着他呜呜地哭。 二叔和二婶完全吓的不会说话。 我知道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旧日恩怨 朱霜帮我包扎了肩头的伤口,随后我让她去探看了一下倒在墙角的米意,还活着,刚才只是被突然击晕了。这下还好,要是他没命的话,总不能把他也一块埋了。 二叔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好好的都倒下了,而且现在还丧了命。 他们吓的面如土色,二叔虽然惊惧,但是还是极力镇定,从家里推出木车子,所有人一起行动,将这些人的尸体弄到车子上面。拉到远村的一片废墟中掩埋。 然后将地上的血迹掩埋掉,我和小师父全身力气尽失不能帮忙,他们几个忙活了将近一夜,这才把一切都收拾干净。 怕中途的时候米意醒过来。小师父在米易的后脑上贴了一个东西,说保管能让他睡到天亮。 我知道小师父能让这些死人自己行走,可不论走到何处,最终还是需要堂哥他们掩埋,所以他便没用那术法,要是堂哥他们见到这么多死人都起来行走,估计会吓掉半条命。 将这些死人收拾完之后,堂哥他们又将米意抬回了他自己的屋里,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完全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是处理掉了,一个都没有逃走,等我们从这离开之后。二叔他们也就不会再有危险。 我和小师父都伤了元气。将养几日就行。 两日之后,我完全恢复,小师父强行发动身体中的雷意,比我多恢复了几日,等他休养之后,竟然领着我再次去了十里铺他的老房子那。 我不知道他领我来这干什么。他在一块镜子前停住了脚步,我疑惑不解,难道就是为了过来照镜子么?谁知道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突然出手向那镜子砸去,随着镜片散落,在本来镜子所在的方位露出了一方小壁橱一样的空间来。 开始我就觉得这镜子有点奇怪,瞎子是不需要照镜子的,后来又想,可能是他眼睛为失明之前用的,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一些东西。 东西不多,有三样,一个短匕首,乌黑外皮,上面写着一个“瞿”字,另有一个是黑铁打造的莲花,他犹豫了一下,将那莲花递给了我,口说,“这东西你先拿着,关键的时候或能能救你。” 那铁莲花乌沉乌沉的,我啊了一声拿在手里,“救我?怎么用,关键时候拿出去打人么?” “谁让你去打人了,这是死人阁的玄莲,镇压阴魂妖孽用的,或许能镇压住你身体里面的东西。” 原来是镇压冤魂的东西,莲花一般都是代表佛法,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也就是从莲花开始说起的,抓住黑铁莲的时候我就问了一下。 他点了下头,“你懂得倒不少,不过它原来确实不是我们的,而是洛阳白马寺达摩堂中供奉的东西,师兄亲自求了两次,拿了其他法器去换,庙里的弘法和尚就是不答应,后来师兄就把这个东西盗走了。” 一边解释,他一边拿出来了第三样东西,那是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两块晶莹的玉,他轻轻地将两块玉拿开,下面竟然是一张人脸,如同驱鬼客的那张面具。 “这是我以前带着的,现在我用不着了,你带上看看。”他将那人皮面具也递给给了我。 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老想起驱鬼客的那个面具,就不想带,小师父说,“你不带恐怕不成,因为我们要回死人阁!” 我被他这句话吓到了,原来他这一段就是准备去死人阁来着。 上次我给他讲了电厂那些死人阁门徒的事,他听了不置可否,啥也没说,现在突然想回去,这是闹啥啊。 要知道死人阁的那两个家伙,现在都在白城子监狱关着呢,他去死人阁还行,我去死人阁不是送死么? “这不是给你面具了么,没有人能将你认出来的。” 死人阁的事我一直没敢问他,到了这一步,我就问他回死人阁干嘛去。 他小小的身躯突然愣住,“这么多年了,我想回去看看,死人阁恐怕现在都不成样子了,最重要的是,我想求得师兄的谅解,这么多年了,总是想回去,不回去心不安。” 他一直提到自己的师兄,我好奇起来,“你做了什么事,非要求得你师兄的谅解?” 他突然不说话了,他不说话我也不敢问,他将面具慢慢地放在了盒子里,“你不知道我师兄是谁吧?” 这我哪能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他是死人阁的阁主,瞿浩然。” 我心中微微一惊,但随即恍然大悟,小师父要不是瞿浩然的师弟,也不会有着《黄泉碧落手抄》,更不会有死人阁镇压鬼魅用的玄莲。 “三十年前,师兄开始精研这死人经达到痴迷的地步,开始召唤阴魂,以及令死人起来行走之术,我的这些术法,也是那时候学会的。”冬长叉划。 我没料到他竟然愿意讲述死人阁的秘事,这死人阁神秘之极,我正想知道里面不为人知的奇闻,就专注地倾听。 他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下,踱步到了院子里,“后来师兄从死人经中悟出生死循环,开始用研究能否让死人复生,我总觉得他走上了道法的邪路去,这死人阁创建了那么久,也没见哪一代阁主想着让死人复活,如果这法子真的能成的话,岂不是破坏了阴阳平衡,这世间不就乱套了!” 我点了点头,小师父见我认同他,又接着讲道,“师兄不这么想,他坚信术法无穷,阴阳化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如果死人真能复生,正好和道家的金身不灭暗暗相合,因为带领弟子攫取死人墓地,来回来很多死尸,为了这件事我和他大吵了一场,他很是愤怒,我负气外出了三个月。” 我没想到令死人起来行走、阴魂控制法术是这么来的,可是《黄泉碧落手抄》中含糊其词,是不是瞿浩然理解错了其中的东西。 “等我三个月后回来的时候,发现师兄不再,阁里面管事的是四个长老,我闯进去找师兄的时候,发现他们正跟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交谈,那女人好像在说什么吸取活人阳气。见我进来,他们就停下不说了,那女人也神色惊慌的离去。后来我知道那个女人是恶灵教里面的人物。” 我啊了一声,“什么恶灵教?” 小师父道,“就是现在你说的阴灵教,当时就已经恶名昭著,我知道师兄虽然做的有些离谱,但绝对不会害人,就想将四长老勾结恶灵教的事告诉他。可是,四老者却恶人先告状,告我勾结恶灵教,还说我杀死了四名阁中的弟子,那四名弟子好像确实是中了破落地咒之后被人所杀。这咒法难练,当时就我和师兄会使,师兄大怒,以为我报复他,不听我的解释,就将我关在了监牢之中。他的修行到了一定阶段,马上必须要去闭关了。” “我越想越是生气,把我关在这里他去闭关,这我要被关多久啊?要知道这闭关不是一朝一夕,少在要三五个月,多则会长达数年,还不把我给关死,我不知道师兄为什么变的那么好懒不分,趁人给我送饭之时,击晕了一名死人阁的弟子越狱而出,为了阻止让师兄继续下去,我盗走了师兄的《死人经》和这枚铁玄莲。” 讲到这里,小师父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讲,“年轻气盛,当时要能和师兄好好的说,或许能行,可我采取了这么极端的方式之后,和师兄之间算是结了仇了。 逃出没多久,死人阁的弟子就四散而出抓我,我逃到汉江之畔的时候被一个长老追上,我自知不敌,将盗取的东西藏了起来继续奔跑,他召出奇鬼牵制,一掌将击在我的后心,我当时就昏死了过去,他在我身上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吩咐手下将我丢下山谷。” 第二百一十五章:执念难放 我惊愕半天,没想到小师父以前有一段这样的经历。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惨淡的月光照着山谷,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可我并没有死,山谷崖壁上的树挂住了我的身子,顿时就明白了,我是被丢了下来。忍着伤痛我下到了山谷底部,然后慢慢地走出了山谷。我知道这个跟上我的长老脾气暴躁,其他的三个长老知道后肯定会到山谷里来寻我的尸体,我取回自己藏的东西之后,又不能走远,就躲到了当地的一户农民家里。” “虽然知道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杀我是那些长老的意思。我心里还是恨师兄,在那个人家里躲了一阵,慢慢将伤养好了,心灰意懒。什么修道,觉得都是一场虚幻,本就想这样了此残生,没想到我一次外出去集市之时,他们再次找了过来,可怜了那户人家,还有那个替我死去的姑娘。” 小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面竟然有隐隐的泪光,虽然他没有言明,但是我可以想象,在农户养伤的这一段时光,可能给这家的姑娘产生了感情,最后那个女孩因为他被杀掉。 “我心中愤恨之极。被那个长老打伤之处又开始隐隐发作。内息紊乱,阴阳失调,我再也压制不住,一双眼睛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看不清楚东西。但我知道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我,他们要杀我灭口。还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想找回我身上的这本书,只要我还活着,他们肯定会无穷无尽的找下去。”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理解了他后来性格变得冷漠的原因。 “我一边逃,一边找到了一个制作面具的高人,帮我制作了一张假面,慢慢地隐姓埋名起来,试图读懂《死人经》,到时候在返回死人阁找他们报仇,找我师兄要个公道。 可是我的眼睛看东西都模模糊糊,更别说是文字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寻找我的心渐渐地弱了下去,我就在这定居了下来,一边找人给我读,一边揣摩经文里面的意思。 这经文实在是深奥无比,理解了几年,也只是能读懂前四部分的内容。”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心想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到现在只能读懂第一部分,想来原因就在于小师父本来就是死人阁中的人物,理解起来比我容易些。 “可能是练习的太晚了,体内的阴阳已经完全失调,回天乏术,眼睛一天不如一天,头发也开始慢慢变白,可能这书确实也起了效果,就是这么多年过去,容貌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寻找,没想到等我外出卜卦之时,还是被两个死人阁的弟子盯上了,见我双目几近失明,他们两个就尾随而至。我心如铁石,将他们两人引到桥头杀死,那晚的情形,你爷爷刚好看见。说实话,我当时想连你爷爷也一起去杀掉,后来慢慢地说服了自己没去伤害他。出了这件事之后,我行动更加的小心,连卦也不去卜了,只呆在家中,可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就开始研究《死人经》中的转生之法,请阴神帮我转生。” 原来爷爷之前遇到的瞎子杀人,是他杀掉了找上来的死人阁门徒。 “本来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你,没想到遇到赶尸门,再后来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说了。” 我没想到他一下讲了这么许多,怪不得他后来对鬼魅下手毫不留情,变得那般冷血。 他讲完了这些,我感觉如同醉酒一般,我问道,“这番去死人阁,是要找你师兄报仇么?” 他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找他报仇我恐怕也没有这个资本,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师兄和我的关系本来至深,我小的时候他还经常接济我家,然后他入死人阁,我也跟着入了,两个人一起走南闯北,他闭关前关押了我,我偷了他的经书而走,本来我一腔热血,也开始慢慢地变冷,心肠也变得不容易感动,中途有好几次想去找他,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又瞎了眼,估计没找到他跟他解释,我就被人害死了,我才放下了这个心思。” 我明白了,他现在想要去回去死人阁,是放不下之中的执念,这执念说不上是恩还是仇。 这一件事情他一定要弄清,不然的话,永远都是他心中的结。 他将《死人经》中的很多东西教给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说不好再合那些长老动手,我们也有自保之力。 从这一个孩童口中讲出来这么多悠悠往事,我感到格外的震惊,不过从他讲述的表情上我就知道,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杀了阴灵教的这些人,我们不能呆在这儿了,那就陪着小师父去死人阁走一遭吧。 说完之后他陷入了一种巨大的落寞中,好像再回想隔世情仇,过了好一会,他才如梦方醒,将小盒子中的面具交给了我。 这面具纤薄如同无比,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贴在脸上,几乎完全看不出异常,我对着镜子一照,变成了一个面容呆滞的汉子。 他点了点头,“这番就可以了。” 从十里铺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将面具摘下,将自己外衣反穿了过来,一路上遇到很多村里人,都看了看我,以为是个外乡人,没有人跟我打招呼。 来到爷爷家门口之时,朱霜正在不停地踱步等我们回来,她看了我一眼,见不认识,转头对着小师父道,“米凡呢?” 小师父跟我说了过往的经历,心中估计正悲伤呢,也没搭理朱霜,我掐着嗓子对朱霜道,“你是朱霜姑娘吧?米凡他让我有话带给你。” 朱霜本来对我就挺疑惑,看了看我又实在不认识,啊了一声着急的问,“你是谁?米凡他人呢?” 我心中偷乐,但还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你说。” 朱霜又看了一眼小师父,眼神都是询问,小师父没有心情搭理我的恶作剧,径自推开门进了爷爷家。 我害怕朱霜认出我的身影,走路故意弓腰驼背,她果然没有看出来,我忍住心中的好笑,对朱霜道,“我跟米凡是同村的,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米凡,他让我回来给你说一件事。” 朱霜啊了一声,“什么事?他现在人呢?” 我装出哀伤的语气道,“他,唉,他跟着隔壁村的一个叫小花姑娘走了,说永远也不回来了。” 朱霜一脸惊诧的表情,完全没听出来我的是胡说八道,看我的神情又看不出异常,这面具带上去之后,脸上永远是一个呆滞的表情。 “他小师父怎么不喊住他,你们怎么就,就回来了。。。”她脸色都变白了。冬长欢扛。 “那是他的事,我们管不了,他临走前还在念叨,说你不爱他。。。” 朱霜一下愣住了,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哪有说什么,我一直对他都是,他怎么,快带我去找他。” 我叹了一口气,“晚了,要不你就跟着我过吧?” 朱霜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唰的一下拔出了刀子,看着我惊疑不定。 见她惊慌,我觉得这恶作剧开的有点过了,哈哈大笑,她一下愣住了,听出是我的声音,盯着我看到,“米,米凡?是你么?” 我将面具慢慢地扯下,她愣了一下转过了头去,擦拭了眼泪,收了刀子,掉头对着我说,“再开这样的玩笑,我永远也不理你了。” 我将面具放在了玉石之中,给她解释了这个面具的来历,可能这玉石对面具有温养的作用,并且对她连忙道歉,她对我真心一片,我紧紧抱住了她。 回到爷爷门前的时候,发现米意在找我,他神色惊慌的拉着我问,“兄弟,你昨天有没有大声的叫我?” 我这边刚演了,没想到又要演,只得装作很无辜的样子道,“什么喊你?喊你做啥?” 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夜里听到屋后有动静,就想出来看看,你就声音凌厉的喊我,让我什么别过去,小心点,接着我就晕了过去,可我醒来的时候,却是在我家的床上,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所以就来找你问问,昨天晚上是咋回事。” 我装作无辜的表情,“你是不是自己做梦了,我昨天晚上没出门。”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朱霜,“看起来你也不会晚上去找我啊,可我这是咋回事,奇怪的很。” 说着,他就摇着头走了。 等他离开之后,我吩咐了一下米疙瘩,一会在他房子里现身一下,不过千万不要吓到他,这样他就确信他自己是见鬼了。 把要离开的情况给朱霜说了,小师父特地让我们带厚衣服,说我们去的地方气温会低一下,我问他是哪儿,他只含糊地说,很远。 我寻思可能是东北一带,将这一切收拾好之后,我们要去给二叔他们告辞了,二婶现在很怕我,听我说要走,抬起头来看看我什么都没说。 我本来想让二叔他们搬走的,但是他们在这生活了半辈子了,不会搬,也没有那个财力搬了。 就算是阴灵教再次找过来,不见了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小念嫂子很不舍得朱霜,让我们有空一定回来看看。 当下我们就先去了西安,疯道士依然没有消息,我不敢再去找苏夏,唯恐引起她再次伤心,小师父带着我们坐上了西行的火车。 途中我将小师父的事情给朱霜讲了,朱霜没有再说什么,就算是不是为了白纸人,她也会陪着我去的。 并不是往北行,而是一路向西,我问小师父我们的终点站是在何处,小师父说到时候会喊你们下车的,没想到这火车一直西行,从西安,到宝鸡,到中卫,到甘肃玉门,最后到了哈密,鄯善,最后到达乌鲁木齐,我心想这是要去哪啊,在走就出国了。 事实上,火车再走就会达到国界线边缘的阿拉山口了,终于在乌苏小师父让我们下车了。 这时候已经是十二月末了,胡天八月即飞雪,更何况是现在的月份,刚下车我就感觉非常的不适应,吸一口冷空气都呛的肺管子疼。 我们赶紧换上了厚棉衣,下车步行,这里地广人稀,遇到的都是维族人,交流起来多有不便,朱霜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光,她扯着我问周围的景物,我虽然想解答她,但苦于自己也不知道。 转头问小师父的时候,他并不搭理我们,只是低头往前走,好像对这一带特别的熟悉。 第二百一十六章:深入戈壁 本来我以为会在乌苏停下,可仅仅在乌苏歇息了一夜,就转汽车去了克拉玛依,一样是没有停留。转头又向东北进入了准格尔盆地。 这是要去哪儿啊? 开始的时候,我和朱霜还非常的惊奇,这北国风光壮丽雄浑,苍山负雪,戈壁无垠,看不尽低矮的梭梭树、红柳、胡杨,还有出现在天边的大漠落日。 所有一切的景象美的如同画图,我们一边走一边赞叹。 可慢慢的,我们两个都失去了兴致。因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戈壁,没有车,也没有路。 仿佛天地茫茫,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行走。 小师父每走一阵就要停下来观望一番。按他的说法,就是有三十年不来此处了,这里定然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死人阁难道就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怪不得疯道士说一阁三门中最神秘的就是死人阁和影子们,影子门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的确是神秘,死人阁在这荒凉西域,应该是绝少踏足中原,很少被人听说也是正常的。 路上都是风吹散的石头,还有一片片蓬松的乱草,一直都没有人家出现。 问小师父还有多远,小师父回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慢慢走,总会到的。在这七八十里外。有一个镇子。 走不多久,朔风呼啸,天色慢慢地阴沉了下来,小师父望了一下前面,回头对我们说,“天黑之前估计是走不到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将就一夜吧。” 我们又赶了一阵,遇到三块散乱的巨石,刚好构成了了一个避风的天然屏障,小师父说收拾一下,今晚就在此处安歇。 可这儿的天气本来就极寒,又露宿野外,我和小师父的身体勉强还行,我担心朱霜,吃了些干粮,就准备出去捡拾一些枯草和枯木,在这里生出一堆火来。 朱霜本来要跟着去,可这时候天色越来越暗,风沙眯眼,我一摸她的手冰凉,不愿她前去,劝她在避风处等着就是。冬私沟才。 可是这荒凉戈壁,枯草是有,这东西点燃呼的一下就会燃尽,完全没有一点取暖的功效,我想捡些枯木,却总是找不到,不知不觉和朱霜他们已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幸好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了几株枯死的黄杨,我正要奔过去弄下枯枝的时候,忽然在我近处窜出了一只沙兔,受惊一样的狂窜。 我心中大喜,这不是雪中送炭么,要是能将这只沙兔捉住的话,定会给朱霜他们一个惊喜。 我当下也顾不得捡柴了,蹬脚追去,虽然我不会小师父的御风咒,但是自从身体阴阳化一,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那兔子跑的虽快,但并没有真正拉开和我之间的距离。 虽然一时三刻未必能追上,但为了朱霜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兔肉,我拼了。 沙兔感觉到危险,拼命的蹬腿狂奔,一会我也不知道奔出了几里地。 我和它之前的距离虽然没有拉远,可也没有很近,我心中犹豫是不是要放弃,要是很久不回去的话,朱霜他们肯定要担心。 我放弃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地上另外有一个东西微微地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以为是戈壁里面的毒虫什么的,虽然这个季节不太可能有,但是也不能不防。 低头往下看的时候,那东西移动的非常慢,却是一颗植物。 会动的植物? 我上前一把将那植物按住,它竟然还能慢慢缩动,我轻轻地将它从土中挖了出来,竟然是一颗黑色人参。 怪不得会动,原来是人参啊。 人参这东西极有灵性,生长十年之后,开始慢慢地有人形,当人靠近之后,它就会遁去叶片,重新钻入土中,两三年之后再重新钻出来生长,当然传言有百年的野山参,完全能在山林中穿行。 有经验的采参人在发现老参之后,会用红绳将其拴住,它所有的灵气便会被压制住,不能遁逃。 难道在这荒凉的戈壁也有人参?还是黑色的人参。 没有追到沙兔,有这颗人参也不错,这东西生暖,回去分着嚼服就好。 当下弄断了胡杨的枯枝,回了小师父他们避风的地方。 将这个人参拿给小师父看的时候,小师父只看了一眼就道,“这哪里是人参,这是鬼参,有剧毒,人吃了必死,不过像这么大的鬼参我还是第一次见。” 听小师父说是鬼参,我问那是不是可以给鬼吃,小师父说当然可以,这东西对阴魂来说就是大补。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喊了一声米疙瘩,将鬼参丢给了打鬼鞭子,打鬼鞭子紧紧地缠住了鬼参,对他来说好像是天大的美味一般。 当下我们吃了些干粮,点燃了火就睡下了,不过小师父却说,这鬼参的生长离不开尸体,怎么这株鬼参会孤零零地出现。 第二天终于来到了小师父说的这座小镇,这小镇算不上繁华,可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人间天堂一样,吃了一顿饱饭,问小师父这里是不是我们所要找的地方,小师父摇了摇头说不是。 我没想到这里还不是目的地,又要赶路,那死人阁究竟在何处。 本来以为小师父很快就会催着我们出发,没想到并没有,他好像再找什么人。 我大惑不解,这小镇上难道有他认识的人。 不过看情形,他并没有找到。 然而他并没有气馁,每天都去小镇上寻找,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他盯上了一个人。 那人很明显是个汉人,三十多岁,推着一辆小车,见什么东西都要买上一些,不但是小师父,连我都觉得有点怪异了。 那人买东西大手大脚,从来不讲价,问价之后就开始往木车上搬,一会木车子就满了。 就在遇见他的时候,小师父就已经吩咐我退房,他下定了决心要跟上这个人。 这人慢慢地出了小镇,我们就在后面尾随着,那人看了我们一眼也不在意,继续推着他的车子往前走。 可这个时候小师父突然说话,他对着我说,“哥,你做的梦能当真么?” 我没想到他突然说话,啊了一下问,什么梦。 “就是那个你梦到一个仙人的梦,说能给我们改运。”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哥,那仙人让咱们学道,可是这再往里走那还有什么,往哪儿去学道啊?” 确实,这时候在我们面前已经出现了一片茫茫的沙漠,他的这个木车子虽然是沿着沙漠的边缘行走,可还是异常的艰难。 我们一边说一边帮他推车子,帮他推了一段,那人回头对我说,“你做了什么梦?” 小师父又抢先回答道,“他做的梦可奇怪了,鬼都能对他磕头,并且让我们去东北方学道。” 那人嘿了一下,“鬼对人磕头?那也不是可能,你们三个都想学道么?” 我们齐刷刷地点头,他道,“你们要是真想学道的话,就跟着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能学道的地方,那里绝对是你想不到的世界,至于收不收你们,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原来小师父一直在等这个人,这样才能不被怀疑的进入死人阁,和那人沿着沙漠的边缘走了很久,终于在眼前出线了一大片建筑,小师父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我知道这就应该是死人阁所在的小镇了。 为了防止那个电厂逃脱的老头在此处,在进入准格尔盆地之时,我的面具就已经带好,现在跟着这个物品采购之人慢慢地走进了这个城镇。 他们这每家的建筑都是石头房子,和小师父还是瞎子时的房子完全相同。 第二百一十七章:师门小镇 在小镇之旁,还有一条河流在慢慢流淌,进入小镇不久,就有两三个男人主动地迎上来。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和福头一样,身上微微地有阴气在散发,其中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对着采购物品的那人说,“福头,这几个人是干啥的,怎么还有小孩?” 福头说,“是来学道的,我寻思我们这不正是仙道之地么,所以就把他们领了过来。” 问话那个男人嘿嘿一笑道。“你是贪图长老赏赐你的那些东西吧?” 福头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那几个人对着我们说,“你们一路风尘来到这里,先洗把脸。” 他招呼了一下。从旁边小屋中出来了一个女人,端着一盆热水就出来了。 这个地方真是死人阁的小镇么?看起来人挺热情的。 但是当我转头看那一盆热腾腾的水时,发现那水中腾上来的不是单纯的水汽,还有微微黑色的怨气,这开水里绝对煮了其他的东西,有可能是死人的尸骨。 小师父应该更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异常,但他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慢慢地将手伸到里面洗了洗。 见我一愣,那个女人就催促我。 我只得将手也伸了进去,随后是朱霜。 见我们洗完了脸,接待我们的那大胡子对福头说,“你先领到你家去吧,该安排的你都安排了。到时候会有人去喊他们的。” 这福头答应了。我们推着木车子就跟着进了他的家。 他简单地安排了我们几句,就要把采购来的东西上交,然后就会带我们去见长老。 我假意问询了几句,他说的有模有样,然后就推着车子走了。 他走之后,我开始问小师父。刚才的水是怎么回事? 小师父道,“里面有冤死之人的气息,缠在活人身上会经久不散。” 小师父这么说,我惊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有外人进来,都要用这样的水洗手?” “以前没有,我离开的时候这里才十来户,现在百十户了,怎么会一样,这个福头,应该是想吸纳我们入阁,刚才水盆中的怨气,应该是一种标记性的东西,可能对我们怀疑,或者怕我们逃走。” 我点了点头,“我们刚进来就被怀疑了么?” 小师父点了点头,“不见得,这些怨气对我们影响不大,不要大惊小怪的。” 小师父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再纠结怨气的事了,福头送采购的物品去了。我打量了一下福头的家,他家里应该也养鬼,就是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供奉阴神。 我逐个房子感应了下,没有感应到那种阴冷的气息,想来他这种小人物,还没有能力去引来阴神,或者没有人指引他去引阴神。 等了很久,福头终于回来了,他对着我们说,“这几天长老们有事,可能没有时间,过几天我再带你们过去。” 小师父没有说话,我才想起这时候我是这个队伍的领头羊,凡事应该我出头说话,就点头说行,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就行。 福头笑了一下,说绝对让你们学到真本事,不过你们要听我的。 我连连点头,“一定一定,一看这里就是神仙福地,您在此处是不是也沾染了一些神仙灵气,学了很多道术?” 看他跃跃欲试,我将他夸的花一般,他估计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夸过,随机从身后拿出来一张木牌,要给我们表演法术。 我一看正是我们以前长用的黄杨木牌,更加确信了这里就是神秘的死人阁。 他所表演的法术非常简单,把我们带入了他阴暗的屋里,点燃了一支蜡烛,他让我们自己的盯着那个烛火。 然后他举起来了那个黄杨木牌,只见一个老头模样的阴魂现身而出,飘到了那支烛火之旁。 他开始大声厉喝,手中仿佛做法,只见那个烛火突然熄灭。 人点烛,鬼吹灯,阴魂口中阴气,都可以将烛火吹灭。 他只是命令这个阴魂打灭了灯火,他以为我们看不到。 弄灭之后,他脸上露出了等待表扬的神情,我们又是一顿猛夸,夸的他都有点受不住了,这才跟我们安排住处。 他黄杨木中所养的阴魂是那种最低等的阴魂,估计还没有经受过几次阴风的洗涤,连我最初遇到的米疙瘩还稍有不如。 要是这样的话,对他就不用太过担心。 可能刚才被我们给夸舒服了,他将我们的床铺打点的格外好,他这的房子本来充足,但我还是要求他给我们三个安排一间房,在这样的虎狼之地,离朱霜太远我不放心。 以前住旅店的时候,朱霜和我都是分开住,这次要和我住在一块,她羞的脸通红。 福头回头看了看朱霜,嘱咐我道,“在这就一个规则,就是夜间不准出去,千万要记住,不然的话我可能保不了你们。”他说完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道,“还有你这个妹子长的挺秀丽的,这里人也不全是好人,在见长老之间最好在这呆着。” 我心中暗暗好笑,不全是好人?不全是坏人吧?不过他这番告诫还算是好意,口中向他道谢,一一答应。 简单的吃过晚饭,我们三个就坐在那个大通铺上说话,小师父沉默了许久,突然说晚上他要出去夜探一下这里。 我也很想知道这夜里隐藏了什么东西,要和他一起去。 他摇头不准,说只是探路,人多了反而不好。 我刚想说那我去行了,他就摇手阻止,说这儿他比较熟,还是他去比较妥当。 子夜时分的时候,小师父出发了。 我和朱霜静静地坐着等候。 这个小镇上晚上静的很,只能听见风呼啸的声音。 几个时辰过去了,小师父还是没有一点回来的消息。 我开始有点着急起来,本来想让乌小香或者柳柳出去看看,但是最终想想还是不合适,这里是死人阁,乌小香和柳柳出去,其实我和出去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它们也会被人看到。冬广匠亡。 我只好耐着性子等了。 本来静谧深夜,互相爱慕的少男少女同处一室,场景应该是极其温馨的,可出于对小师父的担心,我们两个都有些坐卧不安。 正当我们坐卧不安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大喊声,好像是喊“抓住他,别让他走了!”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好,小师父被他们发现了! 想到此处我再也坐不住了,翻身出门,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只见有六个男人追一个男人,却不是小师父。 前面那个男人眼见逃不掉,回头就向着这六个男人冷冷地道,“你们这般为虎作伥,一定会受到报应的!” 那男人二十出头,长相颇为英俊,一脸怒气。 那六个男人嘿嘿地笑,“这世界就要变天了,长老说了要将你就地格杀,你认命吧!” 那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转身向着这六个男人攻去,他的剑招到是很凌厉,不过他的对手是六个人,而且这六个人的手中也都有武器,是黑漆漆的棍子。 剑棍相交,在风中响成一片,不过并没有一户人家出来观看,显然他们这儿是下了严令,夜间不准出门。 我弄不清白情况,见不是小师父,也没有了现身打算,他们打了一阵,英俊的青年一剑划伤了六人中的一个,可就在这时,五棍齐挥,同时打在了他的天灵盖上,那人瞬间都倒下下去,一命呜呼。 其中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道,“左沐这个叛徒,他是想去找瞿浩然么?” 另一个声音道,“嘘,小声一点,先不管多了,把他拖走埋了。” 然后分出来两个人,直接扯着左沐的两条腿,像是拖着一件东西一样的拉走了。 我趴着一动都不敢动,没想到死人阁现在的人这般的心狠手辣,他们自己的人说杀瞬间就杀掉,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我慢慢地从屋顶撤身下来,回到福头那里的时候,发现小师父已经回来了。 死个阁的重要部门都在小镇的中心,那里也是小镇最高的地方,戒备异常的森严,他并没有探到什么。 我将刚才见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知道那是死人阁的执法队,他们的权力很大,当年这这执法队还曾经追杀过他。 不过去找瞿浩然怎么也变成了叛徒,小师父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我们只好在这儿等着,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死人阁的大殿。 等了三天之后,终于有人来通知福头,让他带着我们去见长老。 这个所谓的长老四十来岁,我想应该不是小师父之前说的长老,过了这么多年,那些长老说不定都老死了。 没想到小师父见到这个长老愣了一下,这长老开始询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多是一些道家的至理,还说向道之心要是不坚的话就回去吧。 我们三个人都表示十分坚持。 他最后点头道,“明天你们都过来灵气灌体吧,这样就可以修道了。” 我知道他所谓的灵气灌体是阴气,这也是踏入死人阁大门的第一步,我点头应下,问我们这个教派叫什么名字。 那长老说叫死人阁。 我说这名字怎么那么晦气。 长老笑道,“那是你没有理解道,看透了死,才能领悟生,到时候你就知道,死人阁的名字是非常贴切的呢。” 小师父吩咐我的话我就是探听瞿浩然再哪,我就问道死人阁的阁主呢,能不能有福气见上一面。 那长老说以后自会见到了,阁主在闭关。 我们都没有想到瞿浩然又在闭关,这番算是白来了。 回到福头住处的时候,小师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问他怎么了,过了半晌他才道,“这个长老,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孟长老,他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我也吓了一跳,小师父之前的容貌没有老去,是因为修行了《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内容,这个孟长老没有老去,是用了什么古怪的法门?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死人阁玄奥之极。 那现在是在这等下去,还是先离开? 小师父说等下去吧,这一趟来的不容易,千里迢迢的。 得道瞿浩然闭关的消息,小师父回去问福头,这死人阁的阁主闭关多久了。 没想到他说不知道,告诉我们很久都没有见过阁主了。 我问他那这里谁说了算,他说六个长老啊,他们轮流管事的。 晚上的时候,我问了问小师父,说要不就将其中一个长老拿下,一问就知道其中情由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闭关之地 小师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有些犹豫。 虽然他比较仇恨那些长老,不过那些长老并不是容易对付的,万一不小心失手。引来了其他人,说不定我们全要陷在这。 可是瞿浩然闭关要闭到什么时候是个未知,我们难道要这么无穷无尽地等下去么? 小师父说不用等,他现在只是想确认师兄是不是真的在闭关。 我觉得自己的定身咒和小师父配合,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应该是能瞬间拿下一个长老的,关键是这些长老的住处不知道,或许他们都住在小镇中心的那个大阁楼里。 我不能再等,明天他们就要为我们举行入阁仪式。我和小师父还好,朱霜的身体可受不住那样的阴气,一旦那么多阴气入体,驱不出,除不了,化不掉,难道让朱霜也死人阁?不能立于阳光之下,学习散阴之法? 我万万不愿意让我爱的人如此,我建议小师父今夜就行动。 小师父犹豫了半天,终于嗯了一声说,“长老比较难对付。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儿,今夜拿下一个执法队的门徒问问。” 所谓执法队的门徒,就是那天杀人的黑衣人,他们除了负责维护死人阁的威严,还负责巡夜。 那夜从他们的对话中可听出。他们也是知晓其中内幕的。 一般巡夜的时候就两三个人,还算是比较好拿下的。 商量已定,我们便没有了睡意,黑衣人会在亥时出现,我们要在无人之处将他们全部制住,也能问得死人阁高层的消息。 入夜之后,这个小镇出奇的安静,一轮冷月在天上静静地悬着,寒风呜咽,既然决定出手,那就毫不犹豫。我和小师父提前将福头引来。用破落地咒将其制住,小师父本来想用勾魂咒,这福头没做过什么恶事,就放过了他。 中破落地咒之后神魂昏迷,犹如醉酒,无人解救的话,三天之内不会醒来,小师父搜出他身上的黄杨木牌,引出那只阴魂,重新封住,将福头放入了床下。 终于,贴墙站立的我们听到了执法队的脚步声,小师父点了点头,等脚步声过去之后,我们慢慢地从小院中出来跟上。 今天夜间巡逻的执法队是四个人,一个在前,三个在后,开始的时候我们离的很远,等渐渐远离了小镇中心处的高墙,我们逐渐靠近他们,只要咒法使用得当,一下就能将他们制住。 谁想我们还没有靠近,那几个巡夜的黑衣人都停下了脚步,最前面那个忽然回头过来。 此人全身都裹着一件大袍子,连脑袋都缩袍子的帽袋子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他回头之后,那三人也开始拿出了黑漆漆的棍子,其中一人对着我们的藏身之处喊,“谁?”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我们只得慢慢现身,见是一个青年一个少年,他们三人一愣。 既然决定拿住他们,就没打算跟他们废话,小师父破落地咒法一念,三个人捂着脑袋倒地,可在黑袍子中的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出手向我们攻来。 他动作迅捷之极,我和小师父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不受咒法的丝毫影响,再它伸爪抓挠之时,我一下看清了它的脸孔,在黑暗中露着白森森的牙齿。 这这时候才感应到他的气息有点不对劲,他身上冰冷而没有一点活人的暖气。 鬼奴? 怪不得它不受破落地咒的影响,这句死去的身体里,现在住的是另一个冤魂,刚才它最早发现到我们,应该是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 这东西怕打鬼鞭子,我将打鬼鞭子对着它就抽了过去,不过这个鬼奴好像比之前见过的要厉害很多,被打鬼鞭子抽中只是负痛大叫,转身就狂奔而走。 见它逃走,小师父解开了其中一人的咒法,逼问瞿浩然的所在。 那人迷迷茫茫地醒来,见自己被俘倒也硬气,反问我们是什么人,还威胁我们最好放了他。 那个鬼奴逃走,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纠缠,小师父手法奇变,不知施了何术,那么冷的天,他额头竟然冒出冷汗,只得屈服,咬牙说,只知道他在闭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冬共讽技。 问他何时闭关的,他说这都将近十年了。 小师父和我都吃惊不小,十年闭关?有闭关那么长时间的么? 要知道闭关就是指修道之人修道至瓶颈之时,才会选择闭关。 但是这闭关一般都是几个月,冲破了玄关之后就会出来,数年之久的都已经非常罕见,怎么可能有闭关十年的。 “还在闭关?”小师父口中重复了一下,口中晦涩的咒语再次响起,只见那人突然长大了嘴巴,一个白茫茫的影子从他身体里被拉了出来。 勾魂咒么? 那人头歪如同豆芽,栽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啊了一声问去哪里,小师父道,“去我师兄闭关的地方,我怀疑这其中有古怪!” 听小师父的语气,瞿浩然闭关之处,并不在这小镇之中,我正巴不得离开此处,赶紧回福头那里喊了朱霜,在离开之前,小师父让我将那天吸收的怨气化掉。 在阴阳融合之前我根本不敢想象,对现在的我来说简单之极,内息运转了一个周天,沾染的怨气就已经无影无踪,小师父如同道士作法,也将朱霜身上沾染的怨气引出,趁着夜色,三人遁出了死人阁的小镇。 这小镇外面都是沙漠,冷白的月光照耀之下,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跑到一片枯死的黄杨林地之时,我问小师父还有多久,小师父说不远了,在沙漠谷地之中,有一片黑沙环绕的废城,外人称之为魔鬼城,那里是死人阁历代高人闭关修行之地。 我啊了一声,“魔鬼城?闭关不是要极清净的地方么?” 小师父嗯了一声,“死人阁和其他道家法门不同,是反其道而行之,因为本身就能驱令鬼神,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无所畏惧,认为只要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就进入了另一个层面。” 小师父还要解释之时,我看见远处似乎有七八个影子追了过来。 “快走!” 小师父说了一声,我们三个赶紧跑出胡杨林,对着小师父所指的方向而去。 可是那七八个影子来的倒也甚快,一直在我们身后尾随。 小师父毫不理会,向着他认定的方位急速奔走。 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影子,似乎是他们放出了很多的阴魂。 这阴魂无形无质,飘行的甚快,寒风虽劲,并不能挡住它们丝毫,它们就好像在沙上滑行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我们身后。 小师父回头见到这些冤魂的时候,抽手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我给他的魂棺,他咬破手指划在小棺材上,然后奋力拉开,这些被他曾经捉住的冤魂纷纷现身,可能受到小师父的控制,这些冤魂出现之后,不用吩咐,瞬间就挡住了这些阴魂。 两队白茫茫的阴魂各施手段,相互撕咬起来。 小师父丢下这些冤魂后,连魂棺都丢在了地上,对这些阴魂不管不顾,顶风冒着飞沙奔走。 终于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奇特的谷地,何种形状的怪石散乱分布,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知道此处就是所谓的魔鬼城了。 小师父二话不说,一头走了进去,我和朱霜也跟了进去,进去之后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恐怖。 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石林和暗黑的石头,不知道是不是风在狂吹,总感觉厉鬼索命一般,小师父走的极慢,不停的转头看着周围。 “瞿前辈就是在这里闭关么?”我带着满满地疑惑问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石兽狮灵 这里哪像是人闭关的地方,一片荒凉和恐怖,说是人死之后埋葬的地方还差不多,就算是死后。估计也不会选择风水那么差的地方,魔鬼之城。 我们左转右转,不知道已经转入了何处,身后跟随我们的那一队人似乎也追到了谷口,我听见了他们的叫喊声,看来小师父阻挡他们的那些阴魂已经消散掉了。 无暇后看,转身只是往里走,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只听见凄厉作响的怪风。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屋子之类的东西。 在这个地方,怎么闭关修行?十年,就是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也会疯掉啊。 “您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么?”朱霜对着小师父问道。 小师父摇了摇头,“对于死人阁的弟子来说,这里一直都是禁地,严禁入内的。” 朱霜看了看周围的怪石,“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吧,还严禁入内,谁要来这个地方啊。” 后面的那些人在谷口叫喊了一会,恐吓了一阵,可能觉得不管用。终于也追了进来,小师父神色凝重,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在这个时候,转过一座大石头。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两个石狮子,都有一人那么高,石狮子的眼中,有冰蓝的东西在熠熠发光,如同宝石一般。 这两个石狮子绝对有怪异,小师父围着这石头狮子转了几圈,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并不知道哪里不妥,就在这个时候,那一对人突然出现在我们周围,好像原本就知道我们会往这里找。 他们竟然也敢闯入禁地。那就说明这里已经不是了禁地。或者说在他们心中,对瞿浩然早已经没有了敬畏。 我打量着十来个黑衣人的时候,发现那个从电厂里面逃脱的老头竟然也在其中,他们这些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漆黑的棍子,想来也是死人阁的执法队。 之前痦子脸他们三个人出现在西安,有可能也是为了追杀死人阁中遁逃的门徒。 小师父见他们这些人跟上来,也顾不得在研究这两个石头狮子,转头不动声息的地对着他们,我看见他的眼睛里神色变得冰冷。 他本来或者对瞿浩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情愫应该是恨多一些,可现在瞿浩然说是闭关,其实已经失踪了十年,多半已经死去,我能感觉现在小师父的心中,应该非常想见他的师兄。 这十来个黑衣人中,那个老者好像正是首领,他看了看我们,“你们三个小娃娃是哪里来的,混进死人阁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又跑到这儿来?好好交代,就饶你们一命!” 他说话的声音色厉内荏,可是小师父根本不理会,就慢慢地一句话,“瞿浩然呢?” 身后的黑衣人纷纷交头接耳,那老头也愣了一下,特别是这话出自一个孩子之口,更让他惊疑不定,“你是谁?” “瞿浩然不是在这闭关么?他人呢?” 那老头更加的惊疑,他转头对周围的黑衣人道,“先把他们给我抓住!” 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从对那个左沐的出手上已经能看出来,可这些人虽然狠毒,现在对我们的威胁并不是太大。 死人阁最大的本事在于操纵阴魂和死尸,《黄泉碧落手抄》被瞎子师父很早就盗走了,所以很多的弟子并不会太多的咒语,这个老头使用过一个定鬼咒,想来就是书被盗走之前他学的术法。 死人阁现在的门徒,无非就是力气大一些,能召唤阴魂,还有就是能控制死人起来行走,以及恐怖的鬼奴。 无论哪一样我现在都不怕,唯独他们现在手中的黑棍子要注意一些,打中人头顶的话,好像能使人魂魄离体。 他们已经纷纷跳了下来,我炁场打开,打鬼鞭子扯在手中,舞动的虎虎生风,这十来个人好像受过专业的袭杀训练,招数是又快又狠。 由于力气重新增大,感觉能有以前的数倍力气,甩动之下,竟然将其中一个黑人的棒子给瞬间击飞。 炁感全开之下,他们很难打中我,战不一会,我用打鬼鞭子缠中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夺取了他手中漆黑的棒子,将打鬼鞭子收起,再次冲进了这些人之中。 小师父冷冷的眼神过后,直接冲着那个老头以纵而去,那老头见是一个孩子,哼了一声,想用漆黑的棍子直接砸下,可是他刚将那个漆黑的棍子扬起来,全身就一动不动了。 他被小师父诡异的术法给定住,被一脚从一块山石上踢了下去,栽在了地上。 打退了身边的人,我看见还有两个黑衣人在纠缠朱霜,立马跳了过去,三两下将其中一个一脚踢飞,令一个比较悍勇,挨了我几拳还是虎吼连连的往前冲,我心中怒气一起,那个漆黑的棒子一下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他翻身倒下,一命呜呼。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没想到形式会发生这样逆转,其实小师父之前不停下来,就是怕后面源源不断的人跟上来。 这几个黑衣人还算是比较识时务,错愕之下,就想转身而走,可是小师父小小的身影现在好像化成了鬼魅,而且还是附身的鬼魅,跟上去就是一招,那些想要逃走人还没走出十来米,就糊里糊涂的再次栽倒。 对待自己的门人,小师父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击晕了他们。 将这些人全部收拾掉,小师父将那个栽倒在泥土里的老头拉了起来,那老头还在哼哼,我知道他有一个绝招是冤魂锁链,这个确实是一个秘技,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冤魂锁链发动是需要时间的,并且他之前说过,他不是小师父的对手,就算是发动,我觉得小师父也能破解。 “瞿浩然呢?”小师父扯着他的衣领问道。 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形式在一瞬间逆转,而且一个小孩在提着他的领口问话。 “我问你话呢,瞿浩然呢!” 他依然不说话,应该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小师父哼了一声,转头对着那个老者说,“你这三十年没有什么长进啊,崔明鑫!” 那老者猛然抬起了头,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浑身颤抖,“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什么三十年前?” 我带着面具就是要瞒过他,没想到在那小镇中一直没有见到此人,见他惊慌失措,我说道,“不但他认识你,我也认识你,你看看我是谁?” 我慢慢地解开了面具,露出了我本来的面目。 他看过之后一愣,似乎不认识,但我觉得还是没想到的成分多一些,终于他惊诧地大喊,“怎么是你?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问过我的话之后他似乎没想等着我回答,转头看向了我的小师父,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因为他刚才听我喊了一声小师父。 他的声音变的像鬼叫一般,指着我的小师父道,“他的师父?你!你!你是何三七么?” 小师父小小地身躯站在那里,好像雕塑一般的凝重,没有回答即是回答。 “你?你真的是?你不是死了么?你现在的思想转生到一个孩子的身体中了么?怪不得长老会的那些人说,死人阁的天才,除了瞿浩然就是你,你终于找过来了!” 小师父依然冷冷地站着,像俯视一条死狗一样的俯着他,在他说完了之后,小师父终于冷冷地说,“我师兄呢?” 在最初的惊恐之后,这个老头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的疯狂呐喊,他的眼睛转了转,转头对着小师父道,“我说出来你能饶过我么?” 小师父点了点头,现在杀他和不杀他没有什么区别。 “他,听说他在二次闭关之后,就被人封在了地下,这都十年了,里面的水和食物应该早都没有了,这些事都是我从长老会那里听来的,不干我任何事。”冬估坑巴。 小师父惊怒交集,问道,“入口呢?” 他啊了一声,“没听过说有入口,就算是有入口的话也被封掉了,里面绝对是一具枯骨了!” 小师父回身指了指那两座石狮子,“这是做什么用的?” 他将头摇的如同风中的荷叶,“我不知道,这应该是长老会他们弄的!” 小师父听他说完,慢慢抬起手来,他看了一下小师父的动作,又连连求饶,不过最终小师父的手刀还是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软软的晕倒了。 打晕这个老头之后,小师父又慢慢地打量了这两具石狮,低头沉思了一下,对着其中的一座石狮子推了一下。 他小小的身躯推在这石狮子之上,简直就是蜻蜓撼石柱一般,纹丝不动。 我和朱霜也赶过去帮忙,同样是没有一点作用。 这两座狮子实在是奇怪,石狮子一般是作为镇宅的神兽,小师父怀疑石狮子镇压着瞿浩然的枯骨,如果不然,瞿浩然身体纵然腐朽,意念不会消亡,估计也能像小师父一样转生。 “我用巨力咒试试吧!” 我对着小师父这么说道,这巨力咒小师父并没有修行,原因是太耗气力,他转生后的身体唯恐不稳,很多《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咒法他都学了,但是一部分太损耗力气的,他就舍去了。 小师父点了点头。 晦涩的巨力咒的符文念起之后,感觉全身拥有了翻江倒海一般的力气,猛然脚一蹬地,对着那石狮子就击去! 可那石狮子实在是太大、太重,受了我这一下巨力之后,只是微微地晃动了一下,我的手撞的生疼,可它并没有倒。 我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来,突然那两个石狮子眼中冰蓝的光芒耀眼,石狮子一阵晃动,好像要活过来一般。 我们三个同时退了几步。 从俩个石狮子里面,飘出来两个凶狮子的虚影来,冲着我们怒吼不止! 兽灵么? 我直接将打鬼鞭子从身后拉了出来,一鞭子甩了过去! 可是我希望的将虚影击散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其中一只狮子暴吼而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流,我连忙用手一挡。 “噗”的一声,我被这气流冲击的不停的后退,就好像对面真是一只活生生的狮子。 虽然我现在巨力咒加持的功效还在,但还是顶不住这狮子虚影的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 并且石狮子上面那冰蓝的双眼,已经挪到了虚影的眼睛上,两只虚影的狮子眼睛,都是冰蓝色的,看起来诡异异常! 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这狮子虚影又再次扑击了过来! 我纵身护住朱霜,被一只狮子的虚影扑中后背,抱着朱霜顺着地面划动了好远,虽然我的胳膊划破了点皮,好在朱霜并没有受伤。 小师父身影晃动,一边尽力地躲避另一只狮子虚影的攻击,一边大喊道,“这是石兽灵么?” 第二百二十章:被迫出谷 石兽灵是什么? 虽然有着巨力咒的加持,我感觉后背还是被奇大无比的力量击中,胸腹间一阵难受。 巨力咒将体内的潜力激发到极致,此时在体表会形成的一片真炁。运用劲力伤敌之时才不会被反伤。 小师父将那把乌黑的匕首拿了出来,这把匕首冷如寒冰,一挥之下周围的气流为之一凝。 虽然小师父没有给我讲这把匕首的来历,不过从上面书写的一个“瞿”字看,多半是瞿浩然赠给他的宝物。 这匕首虽然纤小,但竟然有作用,他在空中不停的画圈,那狮子的虚影在撞过来的时候,如同在空中撞碎了一层玻璃。 这么厉害的兽灵?难道将狮子死后的魂魄封在了石头之中。 我心念急转。只得感应乌小香,没想到乌小香给我的回应是她根本对付不了,这不是魂魄,还让我赶紧从这里退出去。 不用她说,现在就是想不退也不行啊,石狮子的虚影不停的扑击,我虽然巨力咒在身,可它们扑击之下,空中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巨力,只要一挡就难受之极,一会就将我们撵出了魔鬼城的中心地带。 小师父虽然术法诡异无状,配合着那把奇怪的匕首,身边出现了一连串虚影。可那个狮子狂怒,扑击过去的时候,小师父召唤的虚影纸糊的一般,瞬间消散无形了。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厉害的兽灵,既然能和人身体产生直接的接触,和实质的感觉一般无二,要是不伸手挡开的话,估计人会被撞飞,脏腑会重伤。 激怒之下,我念出定鬼咒,本来想接上一个巨力咒,将这狮子击飞,可是定鬼咒一点效用没起到,我还是和狮子的虚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它威风凛凛,无丝毫异样。我又是一阵后退,全身血气翻涌。 转眼之间,我们就被这两个狮子的虚影从谷中赶了出来。 石兽灵是什么鬼东西? 再看小师父的时候,那把冰寒的刀子舞的如同蝴蝶穿花。并且趁机拿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篆,瞬间祭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这符是何时制作的,想来为了这次死人阁之行,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或许在他还是瞎子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这些符篆。 之前有说过,符篆是天神的文字,符篆之中聚集着大量的灵气和能量,一旦将其激发,往往会呈现不同的威力。 《黄泉碧落手抄》保罗万象,也有提到制符,可黄泉碧落中的符都是奇符,比如小师父之前用的子母雷符。 符篆的颜色以黄色居多,其他的颜色的符篆必定有奇特的功效,像是张恒的飞剑符是绿色的。这番小师父祭出的符,是紫色的,小师父闪身退开,那符篆顿时爆散,形成了一片紫雾,在我们眼前瞬间什么都看不到。 这紫雾范围极大,如同真正的雾气将我们盖住,并且弥漫到方圆几百米,迷迷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我本来以为符篆必有连天的威力,还担心小师父的身体能不能撑住,没想到只是雾气,不过这雾气独特,无论是人还是阴魂难以看见,那两头狮子的虚影,在雾气中怒吼,小师父之前就看定了我们的方位,这符祭出之后就闪到了我们身边。 他轻轻地扯了我一下,意思是让我起身而走,魔鬼城中虽然有石头避风,可这风实在是太大,那紫色的雾气估计一会就被周围的风给裹散掉。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潜行,一边问小师父,“石兽灵是什么东西,不是阴魂么?” 小师父摇了摇头,“世间的一切东西只要向道,都有可能成精成灵,人得道可延长寿命,甚至白日飞升;树木得道可成精,甚至幻化人形;唯独没有一点生命气息的山石是最难成精的。” 我摸了一下脖子里面的替身玉,心想我这玉人不是活过来了么。 小师父知道我脖子中佩戴的玉人,又小声道,“你那玉是得了你血和汗的温润,是你的气息,这两个石狮子是自身产生了灵气,石而有灵,他们是石头的精魄!” 我啊了一声,“那要怎么对付它们?” 小师父这时候已经完全绕开了那两个狮子的虚影,“石灵本就极为罕见,人百年可得道,树木五百年难成精,石头要开智,千年也不一定能成,一旦石头成精,本身就不在三界之内,不在五行之中,任何法门都难以降服!因为它们不是邪物,恰恰相反,它们是邪物的克星!” 我心中感叹,这两个成精的石狮子怎么会在此处?本来和小师父一边对话一边逃,以为小师父要领我们先出去,没想到小师父带着我们绕了一圈,又再次回到了石狮子雕塑之旁,那兽灵还在紫色的雾气里,他附身去看地下,用手不停地扫开尘土,希望找到入口之类的东西。 朱霜拍了我一下,让我赶紧也帮小师父,我正要俯下身子也扒拉的时候,一声怒吼响起,那两只兽灵的虚影再次现身。 我们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看来已经把这两个石兽灵给惹怒了,它们要是在狂暴的扑击过来,小师父的紫色符篆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估计就要丧身在此。 石兽灵现身的一瞬间,立马再次狂扑而至。 巨力咒加持的力量已经频临溃散,小师父后退了几步,而拼命护住朱霜的我已经倒再了地上,转身要再次爬起之时,动作已经变的非常的不利索,那狮子虚影狂冲而至,小师父被另一只狮子虚影牵制,无暇来救,我心中一声苦笑,没想到会丧身在这塞外绝域。 迷茫中我似乎听到朱霜的哭喊之声。 可就在此时,魂瓮颤动,一身水汽倩影现身而出,伸开了双手,挡在了这个虚影之前。 柳柳? 在危急时刻她感应出我的危险,现身护主了。 可是刚才小师父说这石兽灵不是阴魂,反而是邪物的克星,柳柳这番出来是要魂飞魄散的啊。 “柳柳,快让开!” 柳柳对我摇了摇头,“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那狮子的虚影看见突然飘出了一个小女孩,猛然停住了。 另外一个石狮虚影同样停住了,它们被这个一身水汽的小女孩吸引了。 柳柳手势变幻,正要做法,我发现两个石狮子已经没有了敌意,急忙将柳柳喊住。 柳柳此时也发现了,这两只狮子的虚影左右环顾着柳柳看。 按刘三叔的说法,柳柳是落水的冤魂,如若是这样的话,这石兽灵正是阴魂克星,早就应该扑击过来了。 可他们并没有。 难道柳柳并非刘三叔说的落水冤魂,而是真正的水之精灵? 我想了一下,应该就是如此,要不然也解释不通柳柳怎么能用符水,无论是水符棺还是其他的水法,那都是道法啊,一个阴魂怎么可能习得道法? 柳柳或许是一个未曾开凿的璞玉一般的精灵,真是这样的话,她将有无穷无尽的潜力。 柳柳见这两个白茫茫的狮子的影子不再攻击,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转头对我看了一眼,以示询问,不但是柳柳,小师父和朱霜也是惊奇不已。 我已经明白,这是同类物种之间的惺惺相惜。 一个是水之精灵,一个是石之兽灵,他们慢慢的对峙。 不过那石狮的虚影对我们好像还是有敌意,对着我们怒吼,柳柳站定,我们三个齐齐地后退。 看见这两个狮子的虚影不再会攻击我们,虽然诧异,我轻轻的喊了一声柳柳,问她能不能试着跟这两个石狮的虚影交流。 我相信是可以的,这两头石狮子千年得道,应该是非常有灵性的,柳柳虽然有些害怕,但很是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来对着那两只石狮子,终于她慢慢地站着不动了。 他们之间似乎在交流,过了一会,柳柳回头看了我一眼,“米凡哥,他们说是这里镇守魔鬼城的石兽,这里曾经封过很多鬼魅,被定在了石头里,这无边沙漠的阳气炙烤,它们已经完全消散掉了,但是这些阴魂鬼魅很强大,虽消散可意念仍在,只要进入这魔鬼城中,就会听到鬼哭狼嚎之声。” 我嗯了一声,“可那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柳柳又转头向询,那两头狮子的虚影轻轻摇晃,似在作答,随后柳柳对着我说,“他们说你身上有魔气,它们怕你将这些阴魂鬼魅的意念放走。” 原来这两头石兽灵以为我要放走这魔鬼城的冤魂意念,我连忙否认,小师父没想到柳柳阻止了这两个石兽灵的攻击,而且还是舍命救主,一脸不能置信,或许他对阴魂的看法有了些改观。 他也向着柳柳道,“你问下这里是不是有人在这地下闭关,又怎么才能进去?”冬状夹才。 柳柳很听话,点头后又再次对着两个狮子的虚影详询,而后又回头对小师父道,“他们两个一直都在沉睡,这外面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他们让我们离开这。” 这两头石兽灵可能就是因为我的推击醒了过来,或许是我身体里魔气的警惕,还是要将我们驱除到魔鬼城外面才安心。 我看了一眼小师父,只好点头答应。 小师父虽然不会放弃寻找瞿浩然,就算他已经变成一具枯骨,也要将其找到,可现在只有退走,不然再惹怒了这两头兽灵,它们估计不会再买柳柳的面子,到时候就凶险了。 我们答应撤走,和小师父转身慢慢离去,等这两个兽灵回归到石兽之中,再回来寻找瞿浩然闭关处的入口。 那些昏晕的人我们不管,他们醒来后自会离去,刚来到谷口,在面前出现了两个人,好像早就站在这等我们。 这两人一个中年一个老者,那中年双手掐腰,神情冷傲,老者双肩都有一个骷髅头,在他们两侧,各自站着一个诡异的骷髅架子,是整个人的骷髅骨架,如同活物,立在地上微微晃动,眼眶中微微有红光在跳动。 第二百二十一章:邪派长老 小师父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微微一愣,好像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中年人眼睛盯着我们看了一阵,终于道,“看来他们三个人真的是为了瞿浩然来的。” 他身旁的那个老者体态比较臃肿。一颗脑袋圆的如同西瓜一般,微微点了点头,“当然是了,不然谁会半夜来这个地方,瞿浩然还有什么故旧剩下么?”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了,这十年间杀的杀,逃的逃,他哪还有什么心腹剩下。前几天的那个,只是流露出来一点不满,不也一样的杀了。况且这三个都是年轻人,哪里说的上是故旧?” 老者嗯了一声,“你说的有理,执法队的那些人早就追过来了,现在却没见过一个鬼影子,怎么回事?” 他显然不相信我们三个人能将执法队的那些人全部解决。 中年人哼了一声道,“这些笨蛋,追错方向了么?只好我们出手了。”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很像是死人阁中的长老。 小师父从他们的话语中也听了出来,突然对着他二人说道,“瞿浩然是不是被你们关在这里了?” 小师父突然开口让中年人微微一愣,对老者嘿了一声。“代老,我们以为把瞿浩然封在此处是个秘密,没想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知道了。” 说完之后,他对小师父说,“瞿浩然是在这里,不过你这个孩子是如何知道的,你是他的私生子么?” 他出口无状,不过这也怪他不得,任何人也不会想到现在的这个少年,是当年瞿浩然的师弟。 小师父没回答他,反问道,“你是死人阁中新晋的长老吧?” 中年人哈了一声,“看来必定是瞿浩然的私生子无疑了,对死人阁的事倒门清。对,我们两个都是新晋的长老,你有何指教?”冬讨协扛。 说完之后。他嘿嘿而笑。 “你们是中途进的死人阁吧?反而当上了长老,凭借的是身边的这两具骷髅么?” 中年人啧啧做声,“看来瞿浩然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咦,不对,你是谁?瞿浩然闭关之前,我还不是长老,你怎么会知道?” 小师父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两个人,“你们是来自别的教派吧,我之前没有见过你们?” 中年人这时候已经不敢再胡说,眼前的这个小师父让他有些恐慌,他转头对身边的老者问询,“这小孩是谁,他之前在死人阁么?” 老者盯着小师父看了看。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他摇了摇头,“十年间这里所有的人我们都认识,十年前这孩子才多大,更不可能认识我们。不管是谁,知道这么多。还跑到这里来,绝对是一个隐患,先将他们抓住再说。” 中年人点了点头,他们两人现在身上微微的也出现了一些阴气,估计也在学死人阁的秘法。 他完全不把我们三个放在眼里,瞬间就朝着我扑击了过来。 在他的眼里,小师父和朱霜根本就是手到擒来,不值一提,所以他是对着我来过的。 我巨力咒加持的效果虽然失去,但感应还在,转身闪开,施展出峨眉功夫,接住了他的拳头。 他应该是沾染了大量的阴气,这时候力气也大的异常,可在领会了阴阳交融的我的眼里,这已经不值一晒。 力气、速度、感应全部都提升之下,虽然是普通的峨眉功夫,已经被我使用的矫若游龙,就算是朱永权复生,估计也只有大声赞叹的份,我感觉发力容易异常,不知道算不算是暗劲。 这个中年人没有什么招数,只是仗着自己力气比较大,想抓住我,他没有想到我力气不但大,而且运劲巧,打不几下,他惊讶之极,招数上不是对手,就想脱身退开。 我知道他这番冲上来旨在试探,不过他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缠身而上,不容他退开,拳腿变幻,竟朝着他的要害部位打去,想要将他先拿下再说。 他眼见危急,从怀里掏出来一把东西,瞬间朝着我撒了过来,那东西借着风势散开,竟是一把红色的烟雾。 我感觉微微头晕,不敢强自再战,趁此机会他脱离了我的控制,翻身爬了起来。 他在上风向,我们在下风向,这红色的烟雾被我们尽数吸收,不管是不是毒,我和小师父都不惧,站了一会,慢慢用散阴之法将其逼了出来,可转头再看朱霜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已经软软地倒下了。 我俯身一把抱住朱霜,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她在我怀里嗯了一声,“头好晕。” 我没想到毒这么厉害,瞬间就能发作,转头对着那个中年道,“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考虑不杀你们!” 中年人脱离危险,态度顿时变的又狂傲又恶毒,“杀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哎?你们两个怎么没事?” 我这时候再看朱霜的时候,她的脸色变的通红,呼吸急促,我又转身怒道,“这是什么毒?” 那中年人咬牙切齿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死人散,我自己配制的,原料也可以告诉你,是百年老坟中的红色尸气,在加上砒石散,吸入之后很快就意识涣散,她很快就没命了!” 我急的手都已经开始颤抖,朱霜很快又告诉我她看不清东西了,我心中更是惶急,不敢再对着那个怒喝了,只得强压着怒气说道,“怎么样你才愿意把解药给我?” 他终于得到了那种胜利的快感,站的笔直,“你们为什么来这?” 我紧紧地握住朱霜的手道,“为了找瞿浩然。” 那中年人慢慢地点了点头,“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看了一眼小师父,“我们,是他门中弟子的后人。” 中年人慢慢地嗯了一声,“后人?你们中了毒怎么没事?” 这些死人阁的人,好像已经不知道正确的散阴法门,他们散阴可能是直接找活人,这一时三刻叫我怎么能解释清楚。 我本来想上去将他擒住,可此时朱霜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不忍离开,转眼看了一眼小师父,小师父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定身咒的手法,突然一个定身咒对着那个男人念出。 那男人拳脚功夫一般,可毕竟是长老,中了这定身咒他微微一凝,竟然挣开了,看来他的小师父的实力相差不是太远,定身咒能起到的功效有限,小师父攻到的时候,中年人和那个老者齐齐出手,小师父并没有击打中他的要害。 小师父随即身形晃动,急快速地对着两个长老击打,这是小师父的御风咒,他们两个大惊之下难以防御,身上被打中了多下,连两具微微晃动的骷髅,也被小师父一并打倒。 中年人眼见不敌,又是一把红色的死人散朝着小师父散去,小师父一纵闪开,可他争的就是这片刻时间,转身用另一只手从身后抓出来一把东西,放在嘴里咯咯嘣嘣的大嚼,好似脆骨一般,他嚼完吞下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息都为之一变,他将脖子慢慢转了转,竟然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犹如骨头掰断一般。 他的手、腿曲动之时,也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肥胖老者同样施为,他满是脂肪的身躯竟然也咯咯吱吱的作响,实在诡异异常。 随着他们全身咯咯作响,被小师父打倒的那两具骷髅也站了起来,小师父上前击打了几下,发出“砰砰”的脆响,好像打在了骨头上面,只得反身撤开。 那中年人眼睛虽然变的血红,可理智并没有失去,嘴张的很大,对着我们道,“看来你们不简单,中了死人散没事就够让我惊讶的了,还会死人阁中失传的定身咒,看来你们真是上天送过来的宝贝,不收下都不行!” 随后他们两个和两具骷髅同时冲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他们吞食的是什么东西,但肯定和这两具骷髅之间有联系,很多人都见过人体的骷髅,人死之后骷髅就会散开,可这两具骷髅所有的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都奇妙的连在了一起。 我不忍将朱霜放下,小师父只得再次迎了上去,他身法虽快,可打在这两个人身上不痛不痒,那两个骷髅手里有骨刀,嘴里的牙齿全部中空了,打不一会,嘴中就有红色的死人散飘出。 我们虽然能散阴,这样能将身体中的毒逼出来,可散阴也需要时间,万一吸进去他的死人散被他们缠上的话,估计很快也会毒发。 见小师父不能迅速的将他们拿下,我将心一横,正要第二次使用巨力咒,不管使用过之后我是不是还有力气站着,至少要先将这两个人给打倒。 第二百二十二章:阴阳双鱼 被这两个长老和这两个诡异的骨头人围着,小师父行动受到了很大的局限,运转不灵,左右腾挪已经有点吃紧。我不知道小师傅的包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大威力的符篆,就算是有,以小师父现在的身体,估计也经不起大的道力损耗。 毕竟这具身体是借用的别人的,猛然间耗费掉自己的道力,魂魄有可能压制不住这具身体,要是魂魄再次离体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剩下的结果可能就是魂飞魄散。 我问了一下朱霜怎么样了。她说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片云雾之中,我知道这是出现幻象了,心中更加的着急。 小师父打上去作响,这两个长老现在身体表面像是有一层骨质,可是动作并不是太迅捷,我要是用巨力咒攻过去,他们两个想必不能躲开。 可用巨力咒攻过去也是孤注一掷,万一要是巨力咒开启之下,不能将他们两人击成重伤的话,我就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小师父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那剩下的结果只能是任人鱼肉了。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柳柳,从刚才和石兽灵对战之中。让我明白柳柳绝对不是普通的阴魂,那两个兽灵能和实物产生接触,柳柳应该也能,现在虽然不能够,日后柳柳慢慢地摸索,想来应该也差不多能达到那两个兽灵的水平。 现在将柳柳唤出来比我上好的多,她的秘法水符棺罩上去,保管那两个人魂魄被锁,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单单两个骨头人就容易对付的多了。 我急忙喊出了柳柳,等她出现之后我指了指那两个长老,让她帮我制住他们。 柳柳这丫头讨人喜欢之处就在于永远向着我,听话,只要是我让她去做的事情,她都认为是对的。 她点了下头,小手挥动。两个水符棺在空中凝成,对着毫无防备的两个长老罩了过去。 晶莹晃动的水符棺准备无误的罩在了这两个长老身上,他们两个吃了一惊,瞬间从水符棺里跳了出来。 柳柳和我同时愣住,柳柳从三叔那里学来的水符棺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被罩住之后又从里面若无其事的走脱的。 要知道水符棺束缚魂魄,只要是人被罩住,难免魂魄被锁在里面,可是这两个人,竟然好像完全没有魂魄? 这怎么可能? 人可以失去两魂活着,比如植物人,就是天魂和地魂全部失去了,但魄依旧在身。但不能说全部魂魄都失去还活着。 只要有魂魄在身的话,就难以逃脱柳柳的水符棺,他们两个明明是两个大活人,绝对不可能没有魂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个通过秘法将魂魄隐藏了起来。 这个秘法很可能就与他们吞下东西之后控制骨头人有关。 柳柳见我惶急,又试了几次。水符棺再次罩住了那两个人,可除了沾了他们两个一身水汽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不过接连着被从天而降的水棺材罩中了几次,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罩魂魄的,可也有点害怕,一边回头警惕地看着我们这边,一边去围攻小师父。 眼见没有,柳柳身形蒙蒙化水,对着骨人和两个邪派长老散去,被一片冷水无缘无故打中,他们更是惊了一跳,在看自己身上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可柳柳这么捣乱也让他们也激怒了他们,老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一个银色小碗,就要冲下来捉柳柳。 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柳的水草术开始发动,无论是那两个长老还是骨头人脚下,都涌出了透明的水草。 这是柳柳第一次将水草术用在人的身上,而且对手还是两个长老,两个长老同时站住,柳柳的水草已经缠倒了他们的腿上。 从一定意义上说,柳柳的水草术比小师父的定身咒更要有效,相比无形无质的阴阳气来说,水虽然无形可有质,一下将他们两个缠在了当地。 小师父虽然趁机攻了上去,手中再次拿出来了那支匕首,向着他们二人喉咙划去,他们两个竖起胳膊一挡,同样是一身脆响发出,估计划伤了些他们的皮肉,不过影响甚微。 于此同时,他们已经挣开了脚下的水草术,两具骨头人也脱离了水草术的掌控。 老者本来要跳过来收柳柳的,可小师父那把厉害的匕首拿在手中,他又不敢擅自离开了。 小师父见攻击他们两个不成,转而去削那两个骨头人,可两个骨头人身上的骨头好像通过了特殊的熬制,匕首削在上面的时候竟然冒出了火星,看来想把骨头人的骨削断也是万万不行的了。 见柳柳的术法无效,我就不愿让柳柳在外面呆着了,万一那老者要是拿住了柳柳,我会非常伤心,将柳柳喊近,准备让她回魂瓮之中。 柳柳刚才现身就去攻击了这两个长老,现在才注意到倒在我怀里的朱霜情况有点不对,问了一下情况,这小丫头竟然说,“朱霜姐的情况,柳柳或许有办法。” 听了柳柳的这句话,正在魂不守舍观战的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对着柳柳问道,“柳柳,你说什么?” 柳柳此时已经蹲了下来,“师父教给我符水解毒的法门,今天刚好给朱霜姐试下。”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刘三叔的灵龟水解百毒,说不定柳柳的水法真的可行。 我喊了一下朱霜,她迷迷糊糊的答应,柳柳手中扯出了一条水布一样的东西,她也开始在上面写字,用水在水布上写字,写进去瞬间就没有了踪影,我本来想看柳柳是怎么帮朱霜解毒,可转头一看他们两个人和两具骨头人在围攻小师父,只得轻轻掰开朱霜的手将他放下,自己对着那个老者打去。 那老者感应到我的到来,转身接招,可是已经来不急,被我一掌打在了肩头,可是打在他身上的感觉,就像是打在了极硬的木头上。冬讨豆划。 我又转身击打在其他的地方,一样是砰砰作响,又是一个赶尸门的秘法么? 他们两个的这秘法没有赶尸门门主的厉害,赶尸门门主感觉就像是完全变成了一堆石头,而他们两个感觉就一层皮肤是坚硬的,内里没有多少是硬化的。 我知道只用我用巨力咒,他们两个必然倒下,而且手脚都会被我打断。 可见柳柳能帮朱霜解毒,我已经没有必要和他们拼的鱼死网破,那老者和一个骨头人转身过来对着我围攻。 小师父的压力顿时小了一半。 相比长老,我更当心的是那个骨人,争斗之时,它口中喷出的毒气不能吸中,它手里的骨刀想来也有毒,也不能被其划中。 还好我又打鬼鞭子,甩开之后,那骨人基本不能近身,因为它的比较轻,只要被我打鬼鞭子打中,它必然往后滚开一段距离。 现在只要不被这个长老抱住,想来就没有多大的危险,慢慢的,我发现这个长老和骨人之间有种微妙的联系,这种联系,就好像双手的配合。 长老只要攻击我的左面,骨人必然同时从右边攻击我,两者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老者吞下了奇怪的东西,现在身体已经完全硬化,这不是金钟罩,没有练门,现在只能从骨人身上找破绽。 可是这个骨人身上并没有符篆之类的东西,全身的骨头坚硬无比,简直能比钢铁,它的弱点再哪里。 发现这个之后,我就尽量靠近了小师父,不怕他们听到,我对着这小师父大喊,“他们和骨头人好像一个人控制一样!” 小师父嗯了一声,他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可看出来又能怎样,我一鞭将一个扑击而至的骨人打开,这时候注意到了骨人眼眶中跳动的微弱的火光了。 那火光犹如鬼火一般,我心中暗想,要是将这火光打灭又会怎样? 想到此处,我一脚踢开那老者,运起阴阳鱼气震,避开骨人手中的骨刀,朝着他的眼睛部位拍去。 空气猛然一震,那两个骨人眼中的火光本来在风中都没有多少晃动,可此时我一招阴阳鱼气震打过,那个骨头人眼中的火光竟然猛的微弱,好像真能拍熄一般。 那老者的猛的一声大叫,好像我拍骨人眼中的火光让他受了伤一般,并且对着那个中年大喊,“先解决了这个小子!” 随后,两人和两具骷髅齐齐对着我冲了上来。 看来他们的弱点就在于骨人眼中的火光,正是这个东西能让骨人诡异的行动。 小师父见我冒险一试取得了效果,帮我挡住两个长老,口中指点阴阳运气的精要,让我再打。 我对着中年人控制的骨头人打去,那骨人眼中的火光一晃,中年人也是一声痛苦的大叫,可骨人眼中的火光猛的黯淡,就是没有熄灭。 “神守舍中,意离阴阳,心随念动,骤引骤发!” 小师父在阵中出声指导,可就是他这一指导的分神,被那中年人拦腰抱住。 小师父手肘后击,那人受之若无其事,就是不松开,同时他的骨人想越过我去刺小师父。 我心中的惶急已经到达了极点,小师父要是被刺中,这茫茫大漠,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掌挥出,在我手掌前面顿时出现了一个两条阴阳鱼一样的漩涡,那骨人瞬间被拍中,眼中的火光悠然熄灭。 抱住小师父的中年人突然一下不动了,慢慢松开了抱住小师父的手,地往后倒下。 那个老头见中年人倒下,口中悲愤地大叫,身体猛然加快,想要将我搂住。 我转身避开,对他不管不问,又是一掌阴阳鱼气震向着他的骨人打去,两条不同颜色阴阳气如同欢快的鱼窜出,那个骨人想要躲避,可依然来不及,像飓风刮过油灯,一下熄灭掉了。 那个老头也突然定住,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下。 我没想到胜利来的如此的突然,小师父也没有想到,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鼻息,竟然没了气息,另一个老者也一样,他们死掉了。 难不成骨人眼中的火,就是他们的魂魄,被我打散了魂魄,它们连一点还招的余地都没有,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倾巢而出 这两个长老这般行险,将魂魄凝成骨人眼眶中的邪火,这谁又能想的到。 就算是想到了,也不能将这邪火扑灭。所以他们虽是行险,也算是有恃无恐。 看来这两具骨人,和他们有着千万缕的联系,此时人已死去,骷髅的骨便散落开来,我们也不再关心骨人和长老间的关系。 小师父俯视着这两个长老的尸身,黯然道,“照你之间讲给我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阴灵教的人。死人阁中,没有这等控制骷髅的秘法。” 我随口应和,担心朱霜,无心管这两个长老哪里来的,反正现在人都已经死了。 我奔到柳柳身旁问朱霜的情况,柳柳刚停了下来,看了看我道,“毒性已经控制住了,现在把朱霜姐带到一个避风的地方,我就能把毒拔出来。” 我环顾周围,附近有数块被风化的奇形怪状的石头,连忙把朱霜抱了过去了,朱霜性格坚韧,攥着我的手一句话也不说,我催促柳柳快点行动。这毒在脏腑里久了,就算是再拔出来,也必会对身体有损伤。 那个中年长老倒下时我以为只是昏厥,等将另一个骨人眼眶中邪火打灭之时。我才发现他们两个都已经丧了命,这两人虽然死不足惜,可万一柳柳解不开这毒。我又该怎么办? 想到此处我有点怕了,深悔自己莽撞,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柳柳身上。 之前那条水带在柳柳的控制下也静静地悬在了朱霜的檀口之上,随着柳柳手势的转换,慢慢地,随着朱霜的呼吸,我能看见红色的星星点点的颗粒物被吸了出来,一会那水带变成了黑红色。 柳柳的腰间也有一个玉质的葫芦虚影,她拿出来,轻轻的将葫芦中的水汽撒到了朱霜的口鼻处。 葫芦里的水汽被朱霜吸进。她打了一个喷嚏,眼睛不一会已经变的清明起来。 “好些了么?”我急忙相询。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看见了柳柳在身边,转头对着柳柳说,“谢谢你柳柳。” 我也想起应该向柳柳道谢,同样跟着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柳柳。” 柳柳羞涩的一笑,“你们太客气了,柳柳刚好会这个,对我来说又不费什么呢。” 朱霜呼吸逐渐平缓,脸色也开始恢复了正常,看来对路,没有大碍了,柳柳便回到了魂瓮之中。 又等了一会,见她确实好转,我扶着朱霜慢慢地站起,毒性刚解,她还是有些乏力。 小师父这时已经在两个死人身上摸索了一阵,最后盯着两人的脖颈看,我扶着朱霜慢慢走过去,之前他们两个的脖颈处有一片刺青,上绘一个飞翔的女人。 “果然是阴灵教!”我对着小师父道。 小师父点了点头,这样的刺青,和爷爷家死去的那些阴灵教众身上的一样,只不过他们两个的在脖子,其他人的在另外隐蔽的位置。 看来死人阁已经名存实亡,现在几经被阴灵教所控制。 正在和小师父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有一片身影再次向着这个地方而来。 看来多半是死人阁中剩下的长老,他们也坐不住了。 能将这两个外来的长老打死,已经是我们的至极,我甚至认为误打误撞的因素多一些,我不认为自己和小师父能将剩下的长老给解决掉。 行走于不为人所认知的诡异世界,一个人自信可以,但是自负的话,命不会长久。 分析了下当前形式,我们逃走已经是逃不了,茫茫大漠无处遁形,很快就会被追上。 “进去。”小师父对着我们两个说到。 我想了一下,重新退回魔鬼城谷地,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一个是魔鬼城中到处都是奇石奇峰,容易藏匿和隐身;另一个原因是那两个石狮的兽灵仍然在,实在不敌的话,就把这些长老引到石狮兽灵哪里,兽灵应该不单单会攻击我们,到时候胜负还未可知。 我扶住朱霜赶紧往里走,可是外面的那些人来的好快,此时再看他们身影的时候,已经变的清晰了些。 我只好将朱霜抱在了怀里,急急忙忙地跟着小师父往里走。 刚才小师父紫色符篆制造出来的雾气已经完全散掉了,两头石狮兽灵在魔鬼城的中心位置,我们绕着魔鬼城的边缘位置而走。 我急匆匆的抱着朱霜跑动,她不得已将两个手抱住我的脖子,百忙中我低头一看,她清澈的大眼睛正盯着我,这让我想起了在披云山,我强行将她抱在怀里,跑出那个巨石棺下的谷地,当时她对我完全是一副冷冰冰的眼神。 现在美人在怀,一脸情浓地看着我,脸颊还离我那么近,我忍不住低下头去深深一吻。 朱霜没想到我这个时候会亲她,脸上瞬间就充满了那种薄怒和娇羞,她的两只手正挂着我的脖子上,现在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就将头扭转了开去。 就在这个时候,小师父突然停下并且回转过头来,小声道,“就在这等着他们过来吧。” 小师父的突然回头吓了我一跳,在早回头哪怕一秒的话,估计就要看见令人尴尬的场面,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毕竟是我的师父,在他面前,我多少还是应该有些收敛。 我轻轻地将朱霜放在了地上,大概是刚才亲了她一下,她脸皮薄,着地之后就转头不再看我。 小师父坐在地上在轻轻地调匀呼吸,我现在的身体能承受两次巨力咒,第二次没有使用,还算是精力充沛,现在静待来人就行。冬叼围弟。 等了一会,外面除了有令人恐怖的风声,就没有了其他的声音,我觉得奇怪,将意念全部集中到耳根,听力已经激发到了极致,隐隐好像是听到了一群人进谷的脚步声。 虽然知道我们在这里面躲着,那个孟长老肯定也明白是我们三个,大概是见到了谷口的那两个长老的尸体,他们并不是急匆匆的赶过来,而是相当的谨慎。 他们应该不知道魔鬼城中心的那两个石狮兽灵已经醒来,这些一身邪气的死人阁的门徒遇到那两个暴躁兽灵的话,应该有他们好受的了。 我觉得这两个狮兽灵应该能成为我们的助力,他们走的仅为轻微,可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两个修习了《黄泉碧落手抄》,五感皆在他们之上,他们行动的方位完全在我们掌握之中。 我轻轻地给小师父说,我们可以和这些人对角走,永远和他们之间隔着中心地带,他们想要过来找我们,必然经过那两个石兽灵,只要遇到,说不定瞬间就会被全部打趴下。 就是不知道这兽灵现在是不是回到了石兽之中,我现在期盼它们两个还没有睡去,都睡了上千年了,这次就多醒一会吧。 听完我的建议,小师父想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现在他偶尔会听从我的意见,这是令我欣慰的事情。 我们正准备起身,这时候我们突然发现,在周围的黑色大石头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片阴魂,这些阴魂全部都是女人,长发遮面,手指下垂,一看就是标准的厉鬼,她们盯住了我们。 怪不得那些长老没有现身,原来是将这些阴魂给遣了过来,阴魂找活人的气息最为在行,一下就找到了我们的所在。 这样看来,他们完全没有料想到两头石兽灵已经醒来,要不然他们是不敢在此处放出阴魂的。 看来石兽灵没有骗柳柳,它们两个一直在沉睡,除非有人将他们挪动,或者想引出魔鬼城中镇压的鬼怪的气息,它们是不会醒来的。 这次的醒来完全是个意外,是携带魔气的我将他们惊醒了。 这些阴魂发现我们之后,我听见那些谷中的脚步声开始往这边走来,看来这些阴魂和死人阁的门徒之间有着奇妙的感应。 突然我听见了诧异的大喊,但并不是石兽灵攻击他们的喊叫,而是那些人发现了地上躺的执法队,想来他们心中此时应该震惊无比,三个少年人,竟然杀掉了他们的两个长老,还打败了整个执法队。 现在就是跑也跑不掉,被这么多阴魂跟着,况且朱霜现在全身乏力,更不适合逃跑。 余下来的只剩背水一战。 那就战吧。 终于这十几个人都已经现身,站在最前面的是三个中年人,中间那个中年正是那个面见我们的孟长老,旁边两人想来也是长老。 这样看来,除了一个长老留守小镇,几乎算是倾巢而出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隔世仇怨 这时候天上那一轮冷月还在,它永远无知无觉地照耀着这个世界,不管人间这一切生死争斗,爱恨情仇。 沐浴着它冰冷的光。我知道又将是一场血腥之战,赢了就可以活着,输了的,将命留在这里。 就是这么残酷。 我们的赢面很小。 要知道这三个长老和刚才的那两个长老又有不同,那三个长老是半路插过来的,是阴灵教派过来监管死人阁的,在阴灵教中,可能连祭司都算不上,派到此处反而当上了长老。 而这三个长老。可是货真价实的长老,三十年前就是长老,虽然这三十年里,小师父习得了《黄泉碧落手抄》,进境要快一点,这些长老也不至于停滞不前。 一对一的碰上都难说的很,更何况现在一下来了三个,而且后面还有一队黑衣人。 那个孟长老嘿了一声,“是我老眼昏花了么?没看出来,你们三个少年扮猪吃老虎,倒都是狠角色,竟然能杀了代长老和陈长老,厉害,这番要是不把你们给拿下,我们算是没有办法给人家交代了。” 我明白他口中指的人家是阴灵教。 “你们三个瞒天过海。费心潜入我们死人阁,就是为了瞿浩然的埋骨地而来么?” 小师父盯着这三个长老看,眼中都是怒火,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可以说都是拜这几个长老所赐。 见我们不说话,那长老也不想多说,手一挥。指挥那些长发女人的阴魂纷纷朝着我们攻过来。 要是那个长老上来我还畏惧几分,见阴魂上来我现在是完全不惧,伸手就将打鬼鞭子扯到了手里,随时准备收拾那些阴魂。 在所有的阴魂中,冤死的女人化成的冤魂是最强的,一个是因为女人属阴,另一个是女人一旦有了怨气,别说是死后,就是活着的人都难以化解,死后变成阴魂怨气只能更大。 所以这清一色的长发女人的阴魂。在阴魂中应该算是一支王牌军,我甚至能看见她们长发之后惨白的脸,和那诡异恶毒的眼睛。 可就算是她们再强大,终于是阴魂,只要是阴魂,我就有对付之法。 打鬼鞭子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瞬间就要击中两个阴魂。 可令我想象不到的情形再次出现,就在打鬼鞭子击中两个阴魂的刹那,那两个阴魂消失掉了。 然后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感觉到一股冰寒的阴风袭来,她们长长的指甲抓过来。我来不及念定鬼咒,来不及使用阴阳鱼气震,猛的一蹬,勉强翻身躲开。 我吓的后背都是冷汗。 这是什么阴魂? 阴魂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但是阴气沾染的重或者修习道法的人才能看见,在这些人的眼里,它们基本是无所遁形的。 可这两个阴魂,竟然在空中能凭空的消失,好像在消失之前,我听见两个阴魂做了一个双手交叉的奇怪动作。 而小师父那边也一样,围攻他的阴魂也是诡异的消失再出现,还好小师父和朱霜已经沾满了一手朱砂,那些阴魂也有些顾忌。 看来死人阁的长老训练出来的阴魂就是不一般。 我现在有种有力无处使用的感觉,打鬼鞭子虽然舞动的厉害,并不能打到一个阴魂,而且现在我更担心的是朱霜,她毒性初解,还不能太用力,这些阴魂出没无状,别趁她一个不小心伤了她。 我站到了朱霜的后面,小师父突然将一大把朱砂再空中散开,这朱砂被阴阳气裹着,竟然形成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一样,那些阴魂接触到之后惨叫连连,在空中翻身飘远。 三位长老各出异声,想来是被小师父的这一招给镇住了。 那些阴魂吃亏之后,没有再飘过来,瞬间手手相连,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圈子,同时张开大嘴,对着我们惨叫起来。 一瞬间,我感觉到心慌意乱,简直就要倒下。 就在这这个时候,小师父又是一把朱砂洒出,再次像是一大条巨大无匹的丝带向着阴魂飘起。 所有的阴魂被击中之后,翻身退走。 此时孟长老喝住了那些阴魂。 他看出来了,阴魂不是我们的对手。 要知道朱砂虽然容易撒,但是想凝出形来是不容易的,尤其现在空中还有风,凝出形就更不容易。 可能更让他们惊讶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能做到这一步的,竟然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这才是真正震惊他们的地方。 三位死人阁的长老惊讶之后,这时候黑衣人扶过来一个老头,我一看正是刚才被小师父打晕的,电厂里的老头。 他已经被救醒了过来,远远地扯着喉咙大喊,“孟长老,别掉以轻心,那个孩子是个怪物,他是何三七的转世!” 这个人也弄不清是转生的还是转世的。 可他这么一喊之后,我看见很多人都颤了一下,他们应该同样没想到。 至于这些执法队中的年轻弟子,可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三位长老对着那个执法队的老头询问了一下,盯着小师父道,“何三七?转世?” 他们三个盯着小师父左右上下的看,“神情倒也有些像,真的是转世么?” 电厂逃走的那个老头又道,“真的是,他自己承认的!” 孟长老嗯了一声,对小师父说道,“没想到你也能转世,想必是从那本书上学来的吧,这次不会让你再逃走了!” 小师父一腔怒火,稚嫩的声音对着这三个长老喊,“赵无极、孟萧、范大勇,你们害我我能理解,是因为我撞到了你们和阴灵教勾结,可我师兄一直对你们不错,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师兄,他闭关后,你们对这里动了什么手脚?” 孟长老身边的一个长相如猴的长老道,“看来真是转世,是不是被我打了一掌重伤难愈,这才迫不得已转世的?”冬低私弟。 小师父盯着那个猴头长老道,“赵无极,你是他们三个最卑鄙的一个,当年是,现在一样是,为什么要参与害我的师兄。” 可能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他们自己人,而且瞿浩然已经消失了十年,死人阁被阴灵教掌控已经变成了公开的秘密,他哼了一声,“小崽子,你该死,你师兄更该死,他一直在默默地算计我们,他以为他聪明,我们不知道,趁他闭关的时候,我们将他闭关的退路给断了,别说他现在早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就算是他能不吃不喝永远不死,也永远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他竟然叫小师父小崽子,当然不是对他现在的相貌而言的,小师父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他们已经是长老,那现在他们岂不是老怪物一样的东西了。 那叫赵无极的长老还要说的时候,姓孟的长老摇了摇手对着小师父说,“你师兄你是别想见了,你的转生之法是从那书里面学的吧?只要你愿意把书留下,你们三个还都是可以活着离开的。” 小师父抬头看了看那轮悬在空中冷冷的月亮,点头道,“人都是有执念的,我年过半百,还死过一次,执念未放;你们三个,早过了古稀之年了吧,不但执念不放,心中恶念还不散,也真是罕见。” 那赵长老哼了一声,“书你给还是不给,不用废话了,给话的就能活着,不给的话就留在这给你师兄陪葬吧!” 小师父没有答话,我紧紧地扯住朱霜,看来这次真的难以逃脱了。 七十年的长老,他们的实力有可能已经在阴灵教的祭司之上,我们虽然杀死过两个阴灵教的祭司,可当时纯是运气,而且他们那时没有提防小师父。 现在不同,他们知道了小师父就是何三七的转世,厉害的邪派功法都会优先招呼他的。 那个姓赵的长老往前走了一步,“三十年前你在我手里就像是一个小虫豸一般,现在还是让我来收拾你吧!” 那赵长老还没有走上来的时候,电厂逃脱的那个老者道,“赵长老小心,他好像能定住人的身形!” 正往前走来的赵长老突然停下,嘴中“哦”了一声。 这个老头,刚才真该要他的命的,其实他提醒不提醒影响都不会太大,小师父的定身咒和破落地咒,对付高手的效用已经不是太大,刚才对付那两个长老的时候,只能令其短暂的停住。 要对付现在的这几个正牌长老的话,估计只能起到一瞬间的功效。 虽说高手相争,高下的差别往往就是一点微小之处,可小师父用咒也是需要时间的,这同样能给别人可趁之机。 见他向着小师父走来,还余下两个长老和一队黑衣人,我突然迎了上去,截住了他走向小师父的路线。 见我挡住他,他惊讶了一下,摸了一下下巴,“抢着送死么?” 我将体内的阴阳气暗暗归聚,笑了一下,“人生在世,忠义二字,有些人枉自活了一大把年纪,却像禽兽一样恩将仇报。他是我的师父,今天深陷困境,遭遇无常小人,作为弟子,我不敢不尽忠,所以就让我先代他灭了这些失了心肝的人!” 那猴头长相的赵无极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口出狂言,你这是嫌自己死的慢么?好,我让你如意!” 他双脚之下开始浮现黑气,人如幻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就等他来呢,一掌猛抬,瞬间拍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阴阳分明的旋转气流,“砰”的一声震响。 第二百二十五章:不老秘术? 我之所以将这个招式叫做阴阳双鱼气震,是因为刚领悟到之时,就隔空打翻了油灯碗,算得上是空气的震动。 可时至今日。它才能呢算是完全意义上的气震。 那姓赵的长老本来是想将我一招打翻,然后再拿小师父,没行到我突然出掌成气,他倒有点措手不及,猛然一挡,人往后一个翻飞。 等他稳稳站住,脸色既惊诧又难看,完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看来这招数也是那书里面的东西了?” 惊愕过后,他嚎叫道。 自从我打出那一掌之后。他对我有点忌惮起来。可他不知道的是,这阴阳双鱼是我刚刚领会到的东西。使用起来还生涩的很。 见我们都没有回答,他怪笑一下,突然将自己的衣服扒开,露出了胸膛。 寒风凛冽,纵然他身负邪法不惧寒冷,也没有必要露出自己脖颈下的胸口来。 这是要使什么邪法? 我紧紧地捏了一下拳头,接下来我看见一个令人完全不敢相信的景象,他的脖子和胸口交接的位置,不是平滑的肌肤,赫然有两个窟窿! 黑漆漆的两个窟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捅出来的。 应该是从外面直接打透到喉管里,也就是说这个人就算是捂住了口鼻,他也完全能够呼吸。 只是呼吸的空气,不用通过那个长长的气管,就会直接进肺里面。 这样不但会吸进空气中悬浮的脏的颗粒,而且冷空气不加热直接进入肺里。说不定很快就能咳嗦成肺炎。 所以这两个肉洞他一直都是用衣物挡着的。 可现在他向别人展示喉管处的两个肉洞干什么? 很快我发现,露出这两个肉洞之后,他从身上拿出来一个细长脖子的小怪壶,轻轻打开了那个壶口,小壶中有微微的黑气冒出,风还没有来的急吹散,那黑气就开始往其中一个肉洞里钻,那个窟窿好像无底洞,不停地在吞噬着那小壶中的黑气,也就是所谓的阴气。 之前电厂里的老头提到过他们所谓的纳阴,我怀疑这小壶中的阴气,就是从死人身上收集过来的阴气。 那个肉洞还在一张一缩,向我们证明它不是一个摆设,它在吞噬,看的我既恐怖又恶心,不由得退了一步,这时回头看见小师父和朱霜同样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终于,那个肉洞停止了吸纳,那个赵长老好像此时吸食的不是阴气,而是大烟,一脸陶醉和满足。 他收起了那个小壶,再次将恶狠狠的眼睛对准了我。 他没有说话,身形一闪即倒,双手成爪,对着我狠狠的抓下。 阴阳鱼气震不能随想随发,我只能运起峨眉功夫抵挡,可他这时扑击的迅速之极,“唰”的一下抓在了我的胳膊上,一下将衣服抓破,抓出一道血淋淋的道子来。 幸好我这时候心中怒急,勉强再次打出了一个似像非像的阴阳鱼,他急谋自保,一下挡住,那阴阳鱼在他手上震开,他这才没有再攻上来。 可我已经被他的这一番攻击给打的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和这个长老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他喉管下诡异的窟窿吸食完阴气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给我的感觉是他身体一半阳气充盈,一半阴气弥漫。 从刚才他攻击我的招数上,好像也得到了验证,其中一只手凶狠而毒辣,另一只手就像是幻影一样,根本就看不清楚在哪,一阴一阳,相辅相佐! 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这四个长老都能保持不老的相貌了,人的容颜之所以会衰老,中医说是血气不畅,肌体老化,说到底就是阳气在慢慢流失。 从道家学说上来讲,人先天的阳气是最充足的,如同儿童,所以被称为轮回酒、还阳汤的童子尿最克阴邪,可一但失去童子之身,这种阳气就开始慢慢的流失,很多人在排尿之后甚至会出现尿颤,就是阳气随着尿液离体,猛然的感应。 虽然进食的东西也在补充阳气,可随着阴阳交合和人岁数的增加,这种流失会越来越快,人到老来会越来越畏冷,等阳气流失殆尽之时,人就会一命归阴。 可只要阴阳相对平衡,人的肌体就不会老化,因为阴阳气在滋润着肌体,让其如同植物沐雨露一般,重新生长。 可一般人不得不认命,也无法阻止这种阳气的流失,因为在人的体内有一个周天,循环不已,这四个长老一定是通过秘法破坏了这种周天,通过这两个气孔,随时补充阴阳气,保证身体中阴阳的平衡,在才没有老去。 躲开我的攻击之后,那赵无极长老指着胸口对小师父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打两个孔么?这都是拜你所赐,本来我们四长老都到达了死字阶,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盗走了《死人经》,我们不想被邪火烧死,那时候也不会纳阴,只得行险在脖子下面开了两个孔,上天眷顾,不但没有被邪火烧死,反而误打误撞,保住了容颜不老。” 我心中暗叹,原来如此,可他脸上的神色凶悍,现在对小师父没有一点感激之情。 他接着恶叫道,“虽然避免了邪火焚身,可这七日一次的阴阳气冲突,也让人生不如死啊!” 说完这个情由之后,他再次扑了过来,一只手凶利如刀,一只手诡异到看不见影子,我只得翻身躲开。 “哼,不是要杀我么,躲什么啊,过来啊!” 他在记恨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见我退走依旧纠缠不已,决心要将我毙在爪底,我躲拼命躲闪,可他攻的实在是太诡异,躲闪不及,另一只胳膊也被他再次抓中,又是一条从上到下的血道,我听见朱霜的一声惊呼。 看来小师父说的没错,这个赵无极确实是他们三个中最卑鄙和阴毒的一个。 见我危急,小师父念动御风咒,如风一般而至,一把匕首从刁钻的角度向着赵无极刺去。 我趁机脱了他的控制,朱霜蹒跚着过来拉起了我,看着我血淋淋的胳膊,眼睛中写满了怜惜,问我疼么。 我告诉她没事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而已。 朱霜看着我受伤的胳膊,这时候我转头去看小师父的战局,御风咒念动之下小师父已经奔腾的如烟似雾,完全将死人阁一众弟子完全看傻掉了,那赵无极长老的速度虽快,可御风咒的小师父更快,下手再不留情,只要出招,必然是向着他的要害部位猛刺。冬围场扛。 猛然听的那人一声大叫,好像被小师父的匕首刺中了胸口位置,可他另一只诡异的手突然出现,也一把拿住了小师父匕首的刀刃,说什么也不松开。 当空闲的那只手爪挥来之时,小师父只有纵身跃开。 他的身子微微一凝,将那把刀子拔了出来,“陨冰刃!原来是瞿浩然的陨冰刃!怪不得能刺伤我!” 站在远处的孟长老喊道,“无极你下来吧,你受伤了,让范长老拿住他就行了。” 可赵无极长老摇了摇头,将那枚带血的匕首收了,“我必须要亲手拿下他,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说是小伤,也确实没刺入多深,可他毕竟受伤了,一动之下就会血气奔腾,这样的状态绝对是不能抓住小师父的。 他咬了咬牙,突然伸出手来,将两根手指伸进胸口的两个肉窟窿之中,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变的怪异,眼珠乱翻,嘴巴张开,牙齿咬的咯咯嘣嘣作响,好不吓人! 那两根手指再出来的时候,被两团白气包裹,好像齐刷刷断掉了一样诡异! 他一边脸开始像是神经抽搐一样不停地抖动,不知道是引发了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还是另一种诡异的术法。 总之他现在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嘴巴也只有一半在狞笑,他蹬身而出,速度竟然似乎不再念动御风咒的小师父之下。 失去了匕首,小师父只有翻身退走,可他跟的甚急,将手伸进那肉窟窿之后,我感觉他的另一边胳膊都诡异的像是消失掉了。 并且和小师父交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阴魂的影子纵出来,对着小师父天灵盖袭去! 小师父虽然闪开了,但显然也吓了一跳。 一击不中,那阴魂再次闪进他的那一半充满阴气的身体之中。 见他这般诡异,小师父只有退走,他很快闪腾跟上,可就在他靠近之时,这时候小师父突然转身,一把东西散了过来。 那是一把红色的针! 我知道,这是小师父收集的公鸡脖下的小短骨,然后沾了鸡血磨成的鸡骨针! 在所有的动物中,鸡是天然至阳的东西,古神话中,太阳中的金乌就是一只大公鸡之形,公鸡一叫鬼魅退避,端的是至阳之物。 小师父想用这鸡骨针刺伤他身体中的邪魅! 赵无极本来因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小师父突然有这一手,夹杂这小师父内劲的鸡骨针,有不少刺中了他的脸上。 他一声惨叫,连连后退。 诡异的身法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低下头来,将脸上的鸡骨针一一拔掉,每拔掉一针他的怒吼一声,那阴魂也凄惨的大叫,不停的浮现又消失。 看来小师父这把鸡骨针既伤到了他,也完全激怒了他。 第二百二十六章:阴魂缠身 小师父之所以没有随后就攻上去,是赵无极退到了黑衣人和长老堆中,攻过去也不能将他怎样。 他将鸡骨针全部拔掉之后,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非人来形容。 恐怖、愤怒、震惊和诡异交织在一块。我感觉他面部所有器官都发生了位移。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体特殊的原因,小师父的这把鸡骨针并没有杀死他身体中的冤魂,反而让他更加的暴戾! 拔出鸡骨针之后,他脸上好多针孔已经流出血来,他抹了一把,整个脸都变的血淋淋的,“看来那本书真的是奇书啊,现在你竟然能和我打个有来有回!厉害!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吧!” 愤怒之下,我感觉他的身影一晃就来到了小师父身旁。他再次无比凌厉的出手。小师父不能硬抗,急速奔逃。偶尔停下来想念咒之时,那长老如跗骨之蛆,根本不给小师父一点机会。 并且他身体里的那个阴魂,在他靠近小师父时,突然从身体中再次钻出,对着小师父连连惨叫,蓦地一片阴气对着小师父的面门袭来。 死人阁的这些阴魂好诡异,怎么都懂念咒一样的东西,他们人不怎么会咒,倒是这些阴魂。好像能使出鬼咒的样子! 没想到阴魂会这样的招数,小师父一个错愕,赵无极趁机往前暴窜,一下拿住了小师父的胳膊。 小师父反身去打之时,另一个胳膊也被他拿住。 而那个阴魂突立奇功后,又一下没入了他的半边身体之中。 在师父被拿住的瞬间。我没有再犹豫,口心配合,巨力咒再次激发,对着那个赵无极长老袭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师父要是被他完全制住,我就算是精力再充沛也没有了意义。 可就再在这个时候,赵无极突然一声大叫,猛然放开了小师父的身体,好像吃了极大的亏。 在小师父的身体上,猛然闪过一丝静电。 “咝咝。。。” 小师父身上的雷意显现。冬围记划。 而赵无极错愕之时,巨力咒加持的我已然攻至,他已经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师父身上,这样的雷意同样让他艳羡不已,他心中肯定无比的想得到那本奇书。 所以他轻描淡写的一挥爪,想要将我击退,然后再想办法捉住小师父。 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听到了一声“咔吧”的脆响! 他的那只充满了阴气的胳膊随机软软地耷拉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啊”的一声惨叫。 他的胳膊断了。 轻视对手,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这么多年的刀头舔血,只教会了他骄傲自大,并没有教会他谨慎小心。 他惨叫还未落下,小师父也已经攻至,带着雷意的手掌,一掌打中了他。 他甚至没想到躲闪,就被歪歪斜斜的打倒。 害怕这个长老还有异术,我纵起身朝他胸口补了一拳,小师父几乎也是同时奔至,将那把带血的陨冰刃从他胸口摸出,瞬间刺向了他的心脏位置。 “噗!” 迅猛、狠辣、一气呵成! 中途他曾要伸手反抗,可被我和小师父双双按住。 一连被刺了三下,匕首拔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命。 他是一条毒蛇不假,可我们不会再给他反噬的机会。 那个藏在他半边身体中的阴魂见主人已死,离体飞出,被小师父带着雷意的手一挥,“嘶”的一下,也在空中消散无形。 我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个阴魂的模样,它就魂飞魄散掉了! 并且小师父带着静电的手,又朝着赵无极的丹田、胸口、和头顶打了一下,每打一下,赵无极的尸身都是一颤。 周围的死人阁门众顿时大噪,在他们眼中一个无比厉害的长老,被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杀掉了。 尤其是剩下的那两个长老,惊怒之下大喊,“无极!” 可惜那个长老已经永远不会回答他了,别说他不会转生之术,就算是会转生之术也没了机会,刚才小师父击打他的身体,已经连同他的魂魄一同杀灭了。 使用了这几次雷意之后,小师父的身体开始有点虚浮,雷为阳之尊,是至阳之极的表现,没有任何阴魂可以挡住雷意的一击。 但同时雷意也能震颤人的魂魄,小师父现在自己的魂魄尚且不稳,这几下雷意带着恨意用出,用的刚猛之极,小师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扶住了小师父,转头喊朱霜,让她先看着小师父,我知道剩下的一切只能由我来挡着了。 小师父的雷意和我的巨力咒,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了压箱底的东西了。 小师父已经不能再用力,我巨力咒剩余的时间决定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且不说第二次巨力咒使用之后,我会全身脱力;而且第二次激发巨力咒的时候,由于身体承受能力有限,时间也会大幅度的压缩。 要知道巨力咒本来持续的时间就不长,现在更短。 现在只能希望尽快地将这两个长老打倒,我闪动身形,对着两个长老冲了过去。 那两个长老也怒极,纷纷越过众而出,对着我急攻而至。 就在和我一交手之时,他们就感觉到了我的力气大的异常,这两个长老比赵无极谨慎的多,翻身退开,指挥那些长发阴魂和黑衣人攻上来! 黑衣人我倒是不惧,本来阴阳交融的身体力气就极大,现在又加上巨力咒,几乎是一招一个,我不想浪费力气,更不想浪费巨力咒的时间,都是心脏位置,瞬间黑衣人已经倒了一片。 余下的黑衣人有点怕了,远远地绕圈子,装腔作势,并不真正的冲上来。 真正让我感觉到威胁的,还是这些女人的冤魂。 打她们打不着,现在还不能无视她们,鬼知道她们冲到我的天灵盖之后,对我的魂魄会有什么影响。 我有两张王牌,但是在这里却不敢用,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魔鬼城,无数鬼魅的意念被封在这里,另外我怕惊醒了那两头石狮兽灵,这些死人阁的人虽然恐怖,拼死相斗的话,或许还有一丝胜算。 可要是那两个石狮兽灵出来的话,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压制性的力量,它们再出现之后肯定会狂怒异常,说不定会将现在魔鬼城中的所有人都全部杀掉。 可不喊他们两个,我们现在就要死,无奈之下,我只有感应冰美人乌娘娘。 得了我的感应之后,乌娘娘给的回应是,她现在不能出去,出去的话就惨了,并且也不让我喊柳柳,赶快逃命就是,千万别再进来。 她这话说的毫无合理性可言,第二个是我没法逃,逃也逃不了,巨力咒加持的力量失去后,我还是会被他们拿住。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有我最亲和最爱的人,我宁愿死在这,也绝对不会逃走的。 我不知道乌小香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的乌小香虽然冰冷,但我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语言下,又一个温善的心,而且一心维护我;可自从柳柳出现之后,她态度的转换好像有点莫名其妙,让我一点都摸不著头脑。 至于她这次的这个吩咐,我完全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虽然让我逃走还算是关心。 我不会再听他的,虽然柳柳出了几次力气,不过这丫头向来听话,就算是那两个石狮兽灵醒来,由柳柳护着,那两个石狮兽灵多少应该收敛一点,不会上来就要我们的命的。 我喊出了柳柳。 不用我的吩咐,柳柳就已经感觉到了形式的险恶,水符棺瞬间凝成了几个,朝着这些阴魂罩去。 可这些阴魂能凭空消失,柳柳的水符棺瞬间都罩空了。 柳柳一天之内,遇到了两次都没法罩住的情况,她有些迷茫了。 我一边躲开攻击的阴魂,一边指挥柳柳道,“罩那两个人!” 我手中指的是那两个死人阁的长老。 只要罩住这两个长老,一切都会在我们掌控之中。 柳柳嗯了一声,刚要凝成水符棺之时,身边同时被两个阴魂按住。 柳柳挣扎了一下,口中喊道,“起来,坏女人!” 可是那两个阴魂怎么会听她的,反而越抓越紧。 别说水符棺,水草术柳柳也使不出来,连脱身都成了一个问题。 就在此时,又有两个阴魂按住了柳柳,四个阴魂扯的柳柳左右摇晃。 我现在闹不明白柳柳的来历,不管她是不是纯粹的水之灵魄,我都害怕她受到损伤,也顾不得去击打那两个长老,转身一个定鬼咒,那四个阴魂微微一愣,我一个打鬼鞭子甩开,她们再次转身而逃,其中一个逃的太慢,好像被打鬼鞭子击中,还惨叫了一声。 救柳柳心切,当我立脚站定之时,前后左右突然都有阴魂浮现,冰寒的风袭体,我心中焦急,知道自己再也躲不开了。 这几个女人的阴魂没入了我的身体。 完了! 可与此同时,我身体突然红光大盛,那些阴魂被纷纷四散弹开,哀嚎着看了看我,不敢再靠近,齐齐消隐于空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山穷水尽 阴魂和主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但是这种联系并不是说绝对的和完全操控的,养鬼人和阴魂之间共生共存的现象也存在,像是刚刚被我们杀死的赵无极的阴魂。以及核桃林中那个女人身体中养的五鬼,应该和主人有莫大的联系,这一群长发的阴魂显然不是身体中寄生的阴魂,它们完全可以脱离养鬼人存在。 虽然不知道是谁能控制这些阴魂,从目前的形式看,养鬼人的压制已经不管用,它们已经脱缰了。 阴魂也知道自保,不会无缘无故冲上来送死。 那两个长老惊讶,我同样惊讶不已,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让阴魂这么畏惧。看见自己腰间红光隐隐,我有点迷糊,伸手对着红光发出的地方摸了一下,坚硬的触感传来。我一下记起,原来那里是小师父给我的黑铁莲花,获赠之后我弄了一个小布兜,将它系在了腰间。 怪不得小师父说这个莲花对阴魂邪物有压制作用,果不其然,想来带着凶厉之气靠近我的阴魂,就会让这个铁莲花放光。 将那些阴魂逐走之后,铁莲花红光收敛了下去。知道是这铁莲花救了我。我也就没有必要将其拿出来。 两个长老对着我上下观望了一阵,谨慎更增。 黑衣人还是围成了一个圈子,我感觉劲力流失的厉害,这次两次使用巨力咒和上次两次使用还不同,上次两次之间是隔了很长时间的,可这两次巨力咒之间,间隔非常之短,也就是说身体的肌能根本没有从那种巨大的疲劳感中恢复过来。 我知道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伤到那两个长老了,况且和他们之间还隔着黑衣人,就算是我能来到他们身边,他们也一定有保命的术法,三招五式之间也别想着打倒他们两个。 对付这样的高手,巨力咒在于出其不意的奇袭,一旦被对手知晓根底,再想伤他们不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本来我想着再打死或者打残几个黑衣人。可是刚一抬步就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现在的这种状态已经办不到了。 再强行上前的话,就不是杀人,而是被杀了! 好在他们所有的阴魂都被我身上的铁莲花驱走,没有东西能阻挡柳柳施水法,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我冲着柳柳再次点头,柳柳随即乖巧地行动,两座水波晃动的透明的水棺材凭空出现,对着孟、范二长老兜了过去。 柳柳的水符棺显然比以前精进不少,但是从来还没有成功制住过一个活人,第一次在狼山兜的是那个丑脸老婆子,那次不知道是姚婆婆太厉害,还是柳柳刚学会这招,被她震散了水符棺逃掉了。 然后就是在爷爷家,想兜阴灵教的人。可他们带着两个小鬼,那两个小鬼有一个奇怪的网子,刚好能用来抵挡柳柳的水符棺。再接着就是那两个将魂魄与骨人共生的长老,柳柳罩住之后没有一点效用,再接着就是刚才的长发阴魂,能凭空消失。 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要知道柳柳的这个术法可以算的上是诡异之极的术法,第一次碰上的人必定会吃亏。 虽然这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可我不相信这两个长老也有对付柳柳水法的能力。 可柳柳的水符棺一动,我的失望就上来了,他们还真有,这个方法就是闪开水符棺。 这两个长老不像是赵无极那样,他们懂的谨慎,也懂的惜命,见我力气大的异常,觉得诡异立马便翻身退开,让其他的炮灰来试探我们,现在看到了柳柳凝成的水符棺,他们两个竟然用诡异的身法闪开了。 他们和赵无极是同一时期的长老,从小心谨慎的程度上来看,他们两个的能力有可能还在赵无极之上,不像是赵无极那么张扬,从来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也是最令人害怕的。冬爪役血。 剩下的黑衣人我是打不倒了,渴他们同样不敢过来,我一招就将人杀死的术法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化去的恐惧。 我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柳柳用水符棺罩这两个长老,柳柳水符棺的速度本来很快,可是这两个长老的身法诡异,更快,看来一时三刻是罩不住了。 柳柳也挺紧张,她知道现在她寄付着重托,专心致志的控制水符棺,只想赶紧罩住其中的一个。 我的目光也随着水符棺不停的沉沉浮浮,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朱霜哎呀了一声,再回头的时候,心中的失落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电厂里的那个老头和另外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小师父的身旁,短刀架在了他们两个的脖子上。 我刚上前迈出一步。 “你给我老实地站住,还有你的那个小阴魂,让她停下来,不然我就宰了他们两个!” 这个电厂里面逃脱的老头一直在找机会,而我确实也没有注意他,我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几个长老和阴魂身上了。 电厂中的老头观察形势,看出释放了雷意的小师父已经没有了威胁,领着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 当时情形一片混乱,所有的黑衣人都在乱窜,根本没人去注意他,他冒险而上,真的一下得了手。 柳柳也愣住了,水符棺停在了空中,看见朱霜被胁迫,她在等着我的吩咐。 我暗暗的凝聚身上的气力,可这时候别说身体里面的阴阳气,连骨头仿佛都散架了,要不是意志力强行坚持,我都想一下躺在地上,不顾夜风寒冷,彻彻底底地休息一回。 这些人心狠手辣,对小师父或许还不至于下杀手,因为他们在惦记那本书,可是朱霜的安全现在难以保证,我要是在反抗,说不定她转眼之间就会被杀掉。 我对着柳柳叹了一口气,吩咐她将水符棺收起。 柳柳犹豫了一下,嘴里面苦涩的念咒,将双手一合,那两具水符棺瞬间涣散掉了。 那个孟长老脱离了被水符棺罩住的危险,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可他还是不敢靠柳柳太近,反倒是另一个长老,手往背后一背,慢慢地走上了前来。 并且他的口中道,“搜搜看那本书在不在他身上!” 如果说之前的《黄泉碧落手抄》还不算真正手抄的话,现在这本书已经完全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手抄,而且是米凡版的《黄泉碧落手抄》,小师父这番前来,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执念难放,实则在他的内心中,极大的成分是想和他的师兄冰释前嫌。 也就是说,那本米饭版的手抄,现在一定带在他的身上。 见小师父确实没有了还手之力,那几个黑衣人在小师父的身上搜了一会,想那块魔石都掏了出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纸张,只得对着那两个长老回复。 “没有。” 两个长老有点奇怪,我也有点奇怪,不知道小师父将黄泉碧落手抄放在了何处。 在爷爷家的时候,我是用黄符纸一页页默写的,最后小师父收集起来,用一个小夹子夹住成册。 在反复验证没有默写错之后,我就没有再问过那本书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小师父将那本书放在了何处。 “哦,没有?搜那个女孩身上!”范长老又是一身令下。 两个黑衣人正求之不得,立马将手向着朱霜身上探去。 朱霜哎呀了一声,猛的挣扎,那几个黑衣人将她按的死死的,根本就挣扎不脱。 “你们敢!谁敢碰她,我一定让他死的惨不堪言!”我极力站的笔挺,出声恐吓。 可能被我刚才狠毒的杀人手法震慑到了,那两个黑衣人手都探出了,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我想尽力的拖延时间,可是拖延之后呢,我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只是想着能往后多挨一会。 可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后背有东西袭来,想要转身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被那个东西击中,确实一枚小块的石头。 巨力咒在体表的真炁已经溃散,这石头打在我的右肩上,我疼的一声大喊,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终于蹲了下去。 看出便宜,姓范的那个长老突然奔来,身形无比的快,一手拿在了我的两肩之上,我感觉肩胛骨要被捏碎了。 柳柳啊了一声,她有点手足无措。 “自己泥菩萨过江,还敢吓唬别人,你行啊小子,刚才用的东西像是那本书中的咒术,还能指挥这么厉害的阴魂,这么说,书在你身上也不一定!” 他的手向着我身上搜过去。 他摸到了那枚铁玄莲,猛然用力拽了出来。 一只手抖抖索索地将布包打开,他惊喜地冲着孟长老大喊,“这,这不是失踪了三十年的铁玄莲么?” 我和柳柳能心意相通,告诉她用水符棺罩我身边的这个长老,我有办法让她罩住。 她立马凝成了一个水符棺罩来,那姓范的长老没想到水符棺说来就来,想要闪避,可我早就看准了他的手,拼命猛然抓住,他身子一晃,虽然挣开了,但没有逃出柳柳水符棺的控制范围,一下被盖在了里面。 我没有想到的是,再柳柳出手的时候孟长老也出手了,一股白茫茫地东西袭向了柳柳。 第二百二十八章:白骨为笼 他出手的时间和柳柳出手的时间几乎是重合的,姓范的那个长老被柳柳的水符棺罩住,如同雕塑一般,被完全定在了那里。 本来接下来。柳柳就可以将他的魂魄从体内抽离过殿,或者直接将他的魂魄灭掉,可冲柳柳飞去的那一物却邪怪异常,带着邪风一下将柳柳推开,柳柳嘤咛一声好像受了伤,孟长老幻影一般突然冲去,口中喊着《黄泉碧落手抄》中似是而非的咒语,又是一个东西对着柳柳压过去。 还没站稳的柳柳刚想运水法抵挡,那东西已经盖到,柳柳一声大喊。被盖到了下面。 令我震惊的是,柳柳消失了。 我猛然感觉到一阵心疼。 他竟然用那个东西制住了柳柳。 失去了柳柳的控制,水符棺开始黯淡了下来,范长老在里面挣扎了几下。水符棺就消散掉了。 他自由了。 “这是什么阴魂?怎么能用术法制人?”范长老震惊而且愤怒。 孟长老将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他在得意洋洋的欣赏,我看了一下,好像是一个骨笼! 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制成的一块骨笼,高约三寸,通体雪白,骨笼周围大概有十来根骨柱,每一根骨柱上面都有黑色的痕迹。应该是符文一类的文字。看不见里面,我不知道柳柳怎样了。 我试着去感应一下柳柳,那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孟长老拿住了柳柳,俯身捡拾刚才他袭击柳柳的东西,同样是一块白骨,形状有点像是玉圭。 他嘿了一声,“这阴灵教送来拉拢我们的宝贝就是有用,管她是什么阴魂,现在都被拿下了。阴灵教的那灵使说,这是他们镇教之宝,不管这是不是藏地的雪人骨制成的,看来确实有效!” 那范长老嘿了一声,刚才被柳柳的水符棺罩住,他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回身给我了一脚。 这一脚毫无征兆。正中我的胸口,我啊的一声呼痛,他紧接着又踢了过来。 后面的我就忍住不再出声。 他踢打了几脚,觉得没什么趣味,停住对拿着朱霜的那两个黑衣人道,“还愣着?还不搜她身上!” 被我恐吓过的黑衣人见我被制住,这才放心向着朱霜身上搜去,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敢放肆,大致的探了一下朱霜身上就回到,“她身上没有!” 范长老唤来两个黑衣人拿住了我(其实他完全是多次一举,我现在软绵绵的想站起来都困难),自己走到了小师父那。 “书呢?” 他抓住小师父的衣领问道。 小师父闭目不说一句话。 “把书交出来,我就放你们离开,你知道知道我的性格,向来都是说到做,从不食言的。” 小师父冷冷地看着他一会,突然道,“你告诉我瞿浩然在哪?你们怎么对付的他,我就把书交给你们。” 范长老一惊,口中呵了一声,“瞿浩然你恐怕是见不着了,他只余下一堆骨头了。” 说完他又望了下孟长老,好像是在询问能不能说,孟长老点头之后他道,“告诉你也无妨,趁他在这闭关的时候,我们将外面布下了坟冢六位阵。” 小师父猛然一惊,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刚才就怀疑是。” 在死人阁秘法之中,坟冢六位是利用阴气重的地方做成的一个诡异阵法,六位分别为罡阳位、素骱位、云栖位、探泉位、高诧位、散昌位,一旦布置之后,锁住一切生气,再厉害的人没有生气可以用,就会被压制住。况且这里本来就是魔鬼城,阴气本来就奇重无比。 “瞿浩然对我们四个早就心有不满,阁中的大小事务他也不问,对阁中弟子更不怎么样,我们这样对他,是他咎由自取。” 小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告诉我云栖位在哪,让我去拜祭下他的尸骨,我就把书交给你。” 范长老嘿嘿而笑,“坟冢六位阵,只有布阵人知道位置,给你说了云栖位,不相当于将其他五处阵法的位置也告诉给你了么?虽然瞿浩然绝对已经死去,但是作为一个被称为百年难遇的天才,纵然他死了,我们也怕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永世不要开启这阵法为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阵眼处是两座石狮子,你要你有本事移开,或许也有用。” 有可能他们在布阵的时候,故意将阵眼布在了石狮子下面,用这两个石狮子看住,同时又是双重保险。 小师父想知道的东西他不愿意说,他自然也索要不到书,小师父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想来他知道的很清楚,见小师父不告诉他书在哪,他没有动手,也没有为难小师父,而是哼了一声放开了手,转头对我说,“那书在哪,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忍着胸口处的疼痛道,“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点了点头,突然指着朱霜说,“这个女孩对你很重要是吧?” 我心中猛然一惊。 “这个女娃长的很漂亮,你要是好好地告诉我,她还是你的,可你要是不说,你的这个女伴就可惜了,他们中间有好多人都素了好久了,想女人都要想疯了,我会让他们剥光了这个女娃轮流开荤的!到时候让你在旁边听着她的惨叫,眼巴巴地看着,这就不太好了。所以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我气的咬牙切齿。 现在没有什么办法,乌小香虽然厉害,但她只是对付阴魂厉害,对付活人,况且是专门捉鬼的活人,乌小香是没有多少办法的,而且她不会出来,还告诫我让我逃走。 那范长老威胁过之后,旁边的那些黑衣人都对着朱霜望了望。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逃脱了死亡的威胁,他们的胆子又开始大了起来。 幸好这时候那孟长老道,“押回去慢慢审吧,在这儿我总觉得有点心发慌。” 范长老哼了一声道,“是怕瞿浩然诈尸还魂么?”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朝周围瞅了一下,显然心中对这个地方还是有些恐惧的。 孟长老道,“这里向来都是阁中的禁地,别忘了这里是魔鬼城,那两头石兽灵虽然从来没醒过,我们也要当心才好。” 范长老这时候才没有再说什么了,孟长老此时又道,“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算是凶地,三个长老的命都交代这了,还有那么多执法队的弟子,收了他们的尸体,我们回去吧。” 范长老没有异议后,黑衣人将我拉了起来,准备将我们三个,以及这些死掉的人通通带走。冬欢有扛。 看来这次小师父的夙愿不但不能完成,连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们被拽着往谷外面走,本来我期望可以走到石狮子雕塑处,猛然挣脱掌控,用自己身上所谓的魔气去引醒石狮兽灵,可出谷的时候,他们竟然绕开了那两座石狮。 正走着呢,孟长老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范长老连忙问,“怎么了?” 他将那个困住柳柳的骨笼子拿了出来,这时候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我看到了那个骨笼子再颤动。 他愣住了,他们愣住了,与其同时我感应到了柳柳的气息。 水汽,在骨笼子上面起了一层水汽,渐渐地将骨笼子给包裹。 孟长老见状大惊,嘴中连忙念咒,骨笼子骨上的符文闪过一阵黑气,将水汽吸收了一些,可水汽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像是一口沸腾的锅,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孟长老的咒语有点跟不上。 突然之间水汽大盛,隐约看见骨头上的符文被水汽汇成的水给冲刷掉了,变成了一股黑水顺着骨头往下流。 见状孟长老反身拿出来了那个白玉圭状的骨头,紧张地望着骨笼子。 骨栅栏上面的符文掉光之时,骨笼子一下散开了。 我看见了柳柳的身影显然了出来。 见她无恙,我眼泪都要掉了出来。 孟长老猛然将骨圭对着柳柳打去,刚才是偷袭,现在柳柳全神防备,孟长老便一下打空了。 可能被他骨笼子关的有点愤怒,柳柳不再说话,突然飘到了半空,从身上那葫芦的虚影里源源不断地往外扯水汽,扯完之后喊道,“米凡哥让开,柳柳要用从来没用过的招数打这些坏人了!” 我心说你米凡哥往哪让啊,现在被人牢牢地抓着呢。 她看了一眼,估计我也让不开,口中道,“嗯,打中你也没事,三叔说心越有邪念的人,受到的伤害越大!” 柳柳在空中手势不停地变幻,如同千手观音一般,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手臂和手势在飞舞些什么。 不过随着她繁杂的手势结束,空中水汽突然聚集,也不知道她的小葫芦里装了多少水,遽尔形成了一个个晶莹的水箭。 她接着一声娇叱,那些水箭以她为中心,密密麻麻地飞了过来。 被击中的人纷纷大叫着倒下,两个长老飞速的跃开,拉住我的两个黑衣人见状不妙,拉住我当了挡箭牌。 “嗖!嗖!嗖!” 我瞬间被三个水箭射中,半边身子麻木不仁。 最后那一支水箭射向了我的小腹,我一声大叫,感觉小腹之中气息翻江倒海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邪魔出世 柳柳的这个水符箭使出,除了那两个长老逃开,几乎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小师父、和朱霜。 柳柳的这个水符箭对敌的伤害不大,但这水法中肯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存在,能封住人体生物电的流动之类,所有中箭的人都像是突然被打了麻针,身子根本不听控制。 在柳柳说刚才那番话时,我就不太相信,什么存善念的人就伤的轻,存恶念的人就伤的很,难道她的水符箭还分善念恶念攻击么? 现在看来,是将所有人的行动给封了。 那两个长老虽然逃脱了柳柳的水符箭。可看见倒了一地的死人阁的门徒,两个老狐狸的互相对望了几下,终于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胜券在握之下,一切会被这个他们认为的阴魂给打破。 术法成功,柳柳终于在我的面前落了下来。 我本来想说柳柳你这是什么水箭啊。射死我了。可巨力咒后全身脱力,又被你射中,现在手指都没有了知觉,我歪歪地倒下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和柳柳说这个了,丹田处的诡异气息涌动的厉害,我能感觉到那种剧烈的颤动,我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它上面,不敢有一点分心。 迷茫中听见柳柳对我喊,“米凡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别吓柳柳,我不是故意射中你的!” 我的内息已经全部紊乱。气息如海,被柳柳射中的小腹处已经起了百尺巨浪,不停的翻滚,沿着全身搅动了一股明暗的漩涡。 这漩涡沿着我的身体而行,如果我的身体就像是大地一般的载体,那它所过之处风起云涌,天塌地陷。 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如同世界末日到来。 毕竟我身体里有所谓的魔物,这一点我已经深信,虽然好几次他都想脱离我身体的束缚,最后还是被压制了下去。 而柳柳的这一箭,不是水箭,而是射向炸药库的一只火箭。 所幸的是,我的意识还勉强保持着清明,似乎看见远处那个老者分开想要过来。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害怕柳柳,在周围犹豫着,但并不离开。 这情形,有点像是尾随人前行的恶狼,它们只是找机会扑上来。 看了一眼,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身体难受之极,那气息好像能将的血肉完全撕裂。 在一瞬间,我感觉天地倒悬,月如陨星,四周景物一片混沌,迷糊之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黑洞。从魔鬼城中源源不断的涌过来黑气,而我的身体来者不拒,都将其一一吸收。 本来以为这是幻象,可朱霜的惊呼让我知道不是,朦胧间还听见小师父大喊,“米凡,定心咒,七脉俱停!” 在《黄泉碧落手抄》中,提到人身体有七脉,人的气息流动都是通过这七脉运行,七脉分别为心阳、惠顶、丹田、衍首、足阳、土门、定通。 一旦将身体几个脉的气封锁,身体就像是一个关上了水闸的河道,阴阳俱废,人会进入一个类似的休克状态。 这定心咒是在修习《黄泉碧落手抄》之时,出现内息紊乱的紧急情况,而念习的咒法,小师父之前提过两次,我试着念了一次,当时就昏晕了过去,而后就不曾再念。 此时情况万分紧急,要是不将自己的内息封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赶紧念起定心咒将内息锁住,先是心阳,再是惠顶,还未锁到丹田之时,我就知道完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我听到了身体里有一种清脆的声音破裂掉了,这声音像是一片连天大的水晶碎裂,丹田脉的气息便永远再也锁不上,更糟的是,本来已经锁上的心阳和惠顶脉,又被重新冲开。 以我为周圈,形成了一个真正的漩涡风阵,柳柳一下被我身体突然邪怪的气息给逼开,倒在我身边的两个黑衣人被着漩涡风阵带中,挣扎着大叫了几声,突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听见柳柳和朱霜同时喊我的名字。 身体的这一声巨大的脆响传来之后,我突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东西从我身体里遁出,它遁出之后,我身边的风就停了。 此时我全身的精力已经被榨干,趴着一动不能动。 我听见柳柳哭泣的声音,“米凡哥,是柳柳不好,我也不知道那水符箭会这么厉害,你怎么了?你别吓柳柳。” 我想冲着柳柳笑一下,可是已经做不到,我只能慵懒的躺着。 再说那两个长老,看见我身体起了这么异样的反应,更加惊诧异常,不过我终于算是倒下了。 而他们忌惮的柳柳也趴在我的身边大哭。 他们感觉再次得到了机会,他们鬼魅一般分左右对着柳柳纵身而上。 他们应该还有对付阴魂的秘法,可当它们奔到半路之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悠忽停住。 虽然我此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也能感觉到在我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极端冰冷的气息。 这股冰冷的气息是我所感觉到的最阴寒的,它寒过十二月的冷风,或者说,这两者的寒冷并不是一种,前者是作用于皮肤;后者的阴寒对是人内息的震颤。 这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小师父和朱霜同样也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盯着哪出阴寒发出的地方看时,一个平时最不可能相信的画面慢慢出现。 地面上的黑沙在慢慢聚拢、旋转,好像在那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些黑沙都凝聚在一起。 黑沙越聚越多,并且在不停地往上走,黑气缠绕着黑沙,慢慢地,竟然形成了一个人形! 是黑沙堆积成的人形! 并且这个黑沙形成的人完全形成后,五官清晰,并且我觉得和我有几分相像的样子! 这个沙人形成之后,开始慢慢地抬头张望这一切,好像他无比的好奇,这时候他周围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我们甚至都怀疑,这是真还是幻? 这黑沙聚成的沙人往周围走动了几步,唰的一下纵上了身边的一处风化的山丘,它身体周围的黑沙还在慢慢地掉落,也有不少在他身体附近悬浮,他再用君临天下的态势俯视着我们,俯视着这一切。 魔? 我身体中压制的魔物,他现在出来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他们虽然一直都和阴魂为伍,但绝对没有见过魔物,他能聚物成型,仿佛此时所有的人在他的眼中仿佛都变成了玩偶一般的存在,他现在只是在感受久违的自由,接下来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环视了一会之后,那沙人从低矮的山峰缓缓纵下,冲着我走了过来。 感应到这魔物对着我而来,柳柳再次挡在了我的面前,顺手结成一个水符棺,对着沙人罩去! 这沙人之中必有魂魄! 可那沙人避也不避,将手轻轻一挥,那水符棺顿时散成了一片水雾。 在那沙人的眼眶中,聚成了恶狠狠的黑沙的眼睛,他伸手再次向我抓来,柳柳没有再施其他的水法,而是两手水汽,对着那黑沙人打了过去。 柳柳的水法打在沙人的肩膀上,“啪”的一声溅开一片水雾。 沙人被柳柳这一下打中,口中竟然发出沉闷的嘶吼声,他瞬间移动,那速度快到根本无法捕捉,他一下击中了柳柳,柳柳啊呀了一声退开了好远,竟然不能再站起。 这个魔物见无人阻挡他了,两手相对,在他的手中间涌现了无数的黑气,他正准备将这黑气移进我脑袋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我身体上升腾而出,也幻化成了一个人形。 在我的面前,飘着一个长发古衣的清秀阴魂。 是乌小香!她终于出现了! 可是她现在出现又有何用,对面可是一个魔物,但凡是魔物,一般都不是凡人能够对付的东西。 疯道士的那个双法剑可杀尽一切邪魅,可刺中了核桃林的那个魔物之后,依然没有将其刺死。学点道法的人皆可降鬼,可唯有将道术修行到高深之极的人,才能降魔,而且也不见得能降服。 乌小香挡在这个魔物前面,这不是找死么? 我赶紧用心神联系她,让她离开。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背对着我站立,反而对着那个魔气冲天的沙人道,“别伤害他!” 那个沙人本来两掌之间都是黑气,正准备对着我罩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可他刚才多半是被迫而出,现在又回来,可能要重新回来夺取我的身体。 毕竟他在我的身体里面封了那么多年,早已经熟悉了这具身体。 我本来以为乌小香挡住这沙人危险至极,没想到那个沙人根本没有伤害乌小香,而是在她面前愣住了。 这诡异的情况让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冬丰状划。 乌小香这时候又冲着沙人道,“你虽对我有恩,他对我也有恩,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沙人愣了一下,愤怒的将手中的黑气收尽,发出了一声怒吼,不过他并没有伤害乌小香,瞬间后退,手中黑沙成剑,一下腾挪,沙剑划过两个正在坐着观望的黑衣人的脖子,那两个人吭都没吭,瞬间栽倒。 他怒气大发,转移到了其他的所有人身上,一瞬间周围被柳柳制住的黑衣人,被他一把沙剑纷纷杀死! 孟、范二长老这时候看出不对,再也不敢停留,开启了身上的秘法,如一阵风一样的逃走了。 第二百三十章:兽灵苏醒 将这些黑衣人杀死之后,沙人的愤怒好像得到了稍稍的发泄,他并没有去追那两个逃走的长老。 手中提着一把沙剑,他转身过来。再次和乌小香遥遥相对。 我能看见他眼眶中有一粒沙眼球在缓慢的转动,他可能在思考这一切该怎么办。 他尚未想好,忽然一阵怒吼声传来,在我们旁边低矮的石头之上,忽然两头狮子的虚影现身而出。 看来这个沙人身上的魔气,已经把这两只石兽灵再次惊醒。 沙人看见此处竟然有两只石兽灵,也微微一愣,好像认识一般。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将这两个石兽放在此处的,但多半是一个道法通神的前辈所为,这沙人出现之后吸纳和搅动了魔鬼城的阴气。石兽灵便再次醒了过来。 为镇邪的兽灵,他们面前的沙人就是邪魔,所以它们现在不会攻击别人,只会攻击这个沙人。 石狮兽灵吼叫了一阵,在低矮的山石上不停的盘旋,几乎同时对着这个沙人扑击了过去! 沙人看出这狮子的猛恶。瞬间倒退躲开。 石狮兽灵扑空,不过很快再次扑上,这个沙人的出现绝对惹恼了这两个石兽灵,要知道我之前只是用巨力咒推击石狮,它们两个就现身而出,要不是柳柳救场,我们三人估计难以逃生。 现在这个邪魔吸纳了魔鬼城中的气息,将魔鬼城搅的一片天翻地覆,这两个千年得道的石狮兽灵根本不会放过他,两个狂怒的影子轮番对着沙人扑击。 沙人手中的沙剑对着狮子虚影砍去,那狮子伸出爪子一打,竟然将沙剑打偏了。于此同时,另一只狮子虚影如风而至,沙人只得再次退避躲闪。 看来这两个石狮兽灵,隐隐能克制住这个我体内出来的邪魔。 空中的乌小香往前飘了一些,好像很担心沙人的战局。 沙人往后滑动了好远,站定之后他貌似也愤怒了,左手也形成了一把沙剑,上面黑气隐隐,脚蹬黑沙一纵,对着两个石狮兽灵再次砍去。 两个兽灵分左右躲开,猛然狂啸着又再次扑上。 这两个兽灵所有的动作好像有章法一般,扑、剪、挥无不凌厉异常,一时间地上的黑沙纷纷飞起,沙人不退,两个狮兽灵亦不退,打的异常胶着。 一边是魔物。另一边是千年的兽灵,乌小香站这么近,怕她一个不小心受到攻击,我感应了她一下,让她往后点。 她没有往后退,不过她转过身来,对着我看了看。 我总觉得她瞒了我很多的事情,眼前沙子和石狮子虽然打的激烈,我脑海中却陷入了一片回忆。 关于这个魔物的回忆。 自从我中了尸毒,他的魔气就开始能为我所用,我就有了神奇的预感,三番五次的能预见将要发生的危机。 后来他慢慢苏醒,我也就失去了这种能力。 在西安疯道士玄灵公社办事处。当时墙上的金甲兵阵激发,所有的阴魂都被杀灭,乌小香也遁消无形,我以为她死掉了,没想到我每晚念诵鬼道功法,竟然把她救了过来。 我还是自己精诚所感,她这才躲过了金甲兵阵,现在想想,可能就是这个魔物救下了她。 而当乌小香再次现身的时候,竟然通晓鬼道功法,《黄泉碧落手抄》中其他的部分我不明白,向她询问的时候,她说只通晓鬼道的,其他的也是不明白。 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想想,肯定是这个魔物用鬼道功法救了乌小香,然后教了她。 再往后就是柳柳的出现,柳柳这丫头乖巧而且讨人喜欢,可是乌小香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乌小香为什么要排斥一个那么可爱的柳柳,想想前后联系,终于完全明白。 就是因为这个邪魔,我体内的这个邪魔。 她排斥柳柳的原因,可能就是柳柳是罕有的水精灵,和这个魔物水火不容,后来柳柳又习了刘三叔的水法,水法是道法的一门,这就更容易使这么魔物脱困,所以在龙虎山的时候,乌小香不惜和我许下承诺,不让柳柳再跟着,作为她出手的条件。 我没有遵守承诺,乌小香此后就很少出现,特别是来到这个魔鬼城之后,我感应她也难以感应出来,我以为是她在生闷气,真实情况应该是她怕邪魔暴走,这才留在了玉人之中。 虽然现在我还闹不明白乌小香跟这个邪魔的关系,但可以确定的是,乌小香并没有害我之心,要是有的话,不会三番五次的提醒我,更不会三番五次的救我。 这样说来,她还是护着我的,而且她自己也不想邪魔出来,这才拼命的排斥柳柳。 可天意难违,最终还是柳柳的一只水符箭,使这个邪魔冲破了一切压制,从我身体里面脱困而出。 想明白这些之后,我甚至能想到乌小香这一段时间的心情,我和这个邪魔对她都有恩,她两头为难,虽然她口中说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使天下人负我,可她也知道,一但这个邪魔一旦从我的身体中脱缰,再没有了张天师那样的高人,会有多少生命无辜死去? 所以她也极力的不想让这个邪魔出现。 柳柳现在已经晃晃悠悠的站起,在邪魔面前,她还太弱小,这次好像被伤到了,虽然并无大碍,我也心疼,让她回魂瓮之中将养着。 转头看见小师父和朱霜同样全神地在看这场战斗,小师父见我回头,慢慢说道,“这是什么魔物啊,现在没有合适的身体就这么厉害,以后要是有了合适的身体,那还了得?必须要将它困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三个都没有了行动之力,乌小香倒是冷冷地旁观,不过她既不会让邪魔伤我,也不会帮着石兽灵去伤邪魔。 那两个石狮子的兽灵和沙人邪魔不知道打了多久,那邪魔的沙剑已经被两头石狮兽灵打断,不过沙人挥手一召,左右两手同时又都形成了一把沙剑,断了又续、续了又断,不知道生了多少把,只看见一团黑雾,两团白光,翻翻滚滚地打个不休。 突然之间,沙人站定,双手上扬,地上无数的黑沙弥漫了起来,在黑沙之中,出现了无数黑气组成的阴魂,这些阴魂大小不一,有人有兽,其中竟然还有一只巨蟒,此时他们身体上都附着黑沙,刚一出现就狂暴不已,嘶声怒吼,从四面八方对着两个兽灵围去。 应该是魔鬼城中被压制的鬼魅的意念,现在被这个沙人召之成型。 两头兽灵猛然跃起,爪子狂扑,将这些阴魂形成的沙人沙兽打的一片飞散,那头巨蟒被石狮兽灵分左右咬住,扯不几下就溃散掉了。 这些鬼魅已经消亡,现在空余意念,如何能是这两个石狮兽的对手。 虽然他们不是对手,可胜在数量多,余下的依旧源源不断地对着兽灵攻了过去。 唯有这个邪魔附上的沙人没有随着他们攻上去,而是轻盈地冲着我走了过来。 看来他还是惦记着我的身体。 我身体中压制他的东西已经不存在,只有取回了这具身体,他才可能胜的过那两头兽灵。 见他过来,乌小香飘上去再次拦住。冬丸贞血。 可他这时候仿佛想清楚了这一切,兽灵被困在黑沙阵中,这是他的机会,他不想失去。 他没有对乌小香出手,而是在她的身前突然消失,猛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前,十来米的距离,就这般一闪而至。 而此时他的双手之中,再次形成了刚才的黑气,这黑气应该能帮他夺取我的身体。 他刚要出手,可这时候密密麻麻的黑丝从背后缠住了他,乌小香冲着我大喊,“米凡,快走!” 我心中苦笑,我连起来都费劲,怎么走。 沙人感应到乌小香绑住了他,并没有理会乌小香,猛然一挣,那些黑丝就像蛛网一样断掉了。 鬼缚术在他眼中如同儿戏,更何况这个术法多半是他指导乌小香练成的。 见黑丝断掉,乌小香又再次凝成捆住他,就是不放他前来。 可那个沙人拖着乌小香,仍在一步步的靠近,突然之间我想起了那个铁玄莲了,转手摸向腰间,就在乌小香再也扯不住他之时,他低头向我袭来,我将莲花双手托出,对着沙人推去。 红光,一片耀眼的红光。 他瞬间后退了几步,好像被红光晃到了眼睛。 这时那两个兽灵已经从扑散了所有的黑沙冤魂,再次对着他扑来,他只得再次转身迎战这两个兽灵。 不知道是被红光突然一击,还是没有合适的身体,他已经逐渐挡不住兽灵的扑袭,长啸了两声,带着一股黑气突然离开。 两头兽灵根本不容他走脱,腾跳着追击了过去,他们三个瞬间化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茫茫大漠之中。 我们等了许久,也不见其中一个回转来,小师父突然颤巍巍地站起,“趁兽灵不在,我们把坟冢六位阵的阵眼破掉!” 第二百三十一章:聚阳凝煞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坟冢六位阵本来极难破解,一个是这六位难找,只有布阵人知道位置。 在这六个位置处。会有微弱的、奇妙的阴阳波动,别说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想破除也是极难的。 另一个这六个阵位算的上是相辅相成,一旦动其中一处阵位,剩下五处的阵位的诡异术法都会显然,而且破阵必须从云栖位开始,按照由弱到强的顺序去破。就算是一切顺利,也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阵眼。 一般情况下,阵眼作为阵法最弱的地方。是真正阵法的突破点,一般不会被人轻易找到,就算是找到了,那里也会有最凶煞的东西,让企图破阵的人望而却步。 现在范长老告诉了我们阵眼的位置,想来就是因为他知道。石狮子我们根本就挪不动,即使能挪动,那里面的兽灵也不是人力所能对付的。 柳柳水符箭的效用虽然已经渐渐消去,可是我们三个人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首先是我,用了两次巨力咒,又被暴走的魔神给吸光了全身的精力,现在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小师父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不过他又强烈的意念支持着,非要趁机去破阵眼。朱霜这时也艰难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过来扶我。 此时的我胳膊上被赵无极抓的道子还在,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火辣辣地疼。 我问小师父有把握将阵眼破坏掉么。小师父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总要试试。 可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要是兽灵回来的话,要想在不惊动它们两个的情况下破掉阵眼,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小师父开始颤巍巍地往谷地中心走去。 我这时候翻身看了看乌小香,发现她还愣愣地站在刚才的地方,自从那个沙人逃走之后,她放佛有点失神,我喊了她一声,她慢慢地飘近了我。 本来我以为她要进入玉人之中,没想到她走到我面前就站定了。 “米凡。”她叹了口气。 “我以前对你的态度你别往心里去。” 我心想以前她也算是为了我好,我完全没有过要怪她的意思。 “你那个水精灵,代我向她说声抱歉吧,一直以来对她都不好,她磨练一下,以后在关键的时候可能救助你。” 她这说说的我莫名其妙的。我点了点头,正要感谢她刚才又拼命救我,还想问问那个魔物是怎么回事,她又接着说,“我有想到是今天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以后少招惹点是非,我们,我们就此别过吧。” 我啊了一声,“别过?你要去哪?” 她黯然回头望了望那沙人消失的方向,“我要去找他,我担心。” 那个魔物? 就算是感激那个魔物的救命之恩也不至于这样吧? 说完之后,她又看了看朱霜。“这个女孩对你不错,好好珍惜眼前人吧,我走了。” 这个了字落下之时,她再不犹豫,衣带飘飘而去,任凭我在后面不停的呼喊,她终是不再回头。 我心中怅然若失,她怎么担心那么魔物? 此时寒风呼啸,仿佛百鬼恸哭。 小师父心中记挂着阵眼,不管我们这发生了什么,拼命往前走;我愣了一会,给朱霜说了下情况,她劝慰我道,“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终是要离开你的,只是这世间提前了些。况且这个从她的表现上来看,应该不是个恶毒的阴魂,她跟着这个魔物,应该会阻止他少为恶的。” 一直以来,朱霜都不知道我的体内有魔物,我将这个情况说给她之后,她也愣了半天,点头道,“这样也好,对大家都是一个解脱。” 说完这些,她连忙扶着我跟上小师父,我心中还是空茫,但乌小香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向来骄傲,想做什么,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现在只能由她去了。 赶紧帮小师父破阵才是正事。 三个人行走的都极端艰难,不过好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人来阻止,不一会就来到了这两座石狮子之前。 小师父观望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来一张符。 见他掏符篆,我这时候已经从乌小香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赶紧劝,“师父,你的身体经不住大威力的符了。”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再激发大威力的符篆的话,例如雷符一样的东西,有可能将这阵眼破坏掉是不假,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丧命。 小师父回头道,“这是聚煞符,不耗道力的,没事。” 所谓的聚煞符,就是将煞气凝聚的一种符篆,属于奇符中的一种,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凝聚煞气,如果无缘无故的凝聚煞气的话,准时邪门歪道无疑。 可是现在小师父将这里的煞气都引到此处有什么用? 这符篆虽然不怎么耗道力,密语开启就行,但破坏阵法却是无效,我看了困惑不已,就向小师父询问了一下,他嗯一声道,“这符是没有用,不过我这还有一张符,聚阳符。” 这是作用完全相反两个符篆,一者凝煞,一者聚阳,只是奇符,都不是大威力的符篆。 我有点不懂了,小师父没有多做解释,首先密语开启了凝煞符,贴在了其中的一个石狮子之上,这里成为魔鬼城,多的就是煞气,长年累月,甚至将地面的黄沙都打成了黑色的沙子。 所以当小师父这个凝煞符贴上之后,无穷无尽的黑气开始朝这个石狮子涌来,不一会在这个石狮子的周围就出现了一片黑雾一样的东西。 小师父我们在远处慢慢地观望,另一个聚阳符还在小师父的手中拿着,他没有着急将另一个聚阳符抛过去,而是在等待。 等待凝煞符引来足够的煞气。 我似乎明白了,现在小师父已经没有能力激发大威力的符篆,这也用两个效果相反的奇符来代替大威力的符篆,当煞气聚集到一定量的时候,只要中间混入一丝阳气,就像是在炸药库中抛进一根火柴,会形成连天的爆炸。 煞气聚的越足,效果可能就越强。 小师父在等待,等待煞气聚集到他想要的量。 那枚聚煞符就是一个源源不断的煞气吸引源,煞气不停地往这里聚集,从周边山石中,从地底,不停的往石狮子这里涌。 那些煞气开始是一层黑色的雾,渐渐的,那黑气越来越浓重,风已经很难将其吹散,慢慢地淹没了两个高大的石狮子。 看见石狮子被煞气淹没,小师父终于慢慢地站起,将那枚聚阳符也贴到了另一个石狮子之上。 随后他赶紧颤巍巍从煞气中走了出来,这样浓重的煞气对人体是有伤害的,即使现在小师父的身体已经能阴阳化生,但总要时间将这煞气驱除,还是不沾染为好。 虽然不知道这两枚符篆叠加起来的威力,可我总觉得应该不下于雷符,等小师父返回,我们躲在了一颗大石之后,我道,“那两个石兽灵回来的时候,见到真身损坏,岂能饶了我们?” 小师父嗯了一声,“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这个兽灵现在的状态,这两个石头身子对它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况且这里鬼魅的意念逃逸,它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这里守着了!” 小师父答完之后就紧张地看着那张聚阳符,只需要一丝阳气,就可以使整个煞气海爆破。冬丸沟血。 可是我们等了一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就是说,此时此地,这里根本没有一点阳气。 虽然现在是夜,阳气少,虽然这里是魔鬼城,阴气重,但是不至于一点阳气没有。 只能说阴气多一些,占了极大的比重,突然小师父哎了一声,“看来坟冢六位阵,不但锁住了这里的生气流动,连阳气也被摒绝了!” 那怎么办? 没有阳气,这两枚符篆就失去了作用。 “事到如今,只有借阳了!” 所谓借阳,是《黄泉碧落手抄》中记载中的一种秘技,可以从一切生灵身上借来阳气为我所有。 可是魔鬼城周围黑沙遍地,连植物都难找到一颗,向植物借阳已经无从谈起。 况且植物中的阳气稀薄的很,想借来一丝阳气也是极难。 那这个借阳,只能从我们三个身上借。 朱霜是女儿身,阳气不足,要是再借走一部分,肯定以后会畏寒的,况且我也不舍得。 我对着小师父说,“我身上的阳气充足,借我的吧?” 小师父摇了摇头,“聚阳符就剩下这一枚了,要是失败了就没办法了,这个阳气一定要足够精纯,还是我来吧。” 说完之后,小师父再次晃着身子冲进煞气海中取回了那枚聚阳符。 取回来之后,小师父将其握在了手中,眉头一皱,牙齿一咬,身上再次闪过了一丝静电。 所谓聚阳,即能捕捉一切阳气,瞬间将那一丝静电吸收。 我没想到小师父时再次迸发出身上的雷意,闪过之后,他突然摔倒,再也站不住了。 “快,掷过去。。。” 我难以动弹,朱霜翻身找到一块石头,用这符篆紧紧地包裹住石头,对着那煞气海猛然掷过去,然后闪身到大石后面。 “轰----” 一声巨响。 飞石穿空,烟尘弥漫。 第二百三十二章:前尘旧梦 从这爆炸声听来,这个凝煞和聚阳符冲撞的威力应该是非常的大的,甚至比雷符还要大的多,虽然临敌的时候没有用。现在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随着烟尘慢慢地散去,我们三个人都慢慢地站了起来(当然我是被朱霜搀起来的)。 那两个石狮子已经崩塌,碎裂成一地的石头渣子。 我们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已经不再那么压抑。 想来坟冢六位阵已经破坏掉了。 在阵法眼处出现了一个深坑。 我们三个人都探头去看,可只是被刚才的凝煞符炸出来的深坑,地下并没有地宫之类的东西。 小师父左右环顾了一下,难道,瞿浩然并没有在这里闭关,这一切这是死人阁的那些长老散步出来的一个骗局。 还是瞿浩然早就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小师父仓皇环顾,一语不发,终于他慢慢坐到在了地上。 为了完成自己的夙愿。他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心力,现在他终于坚持不住了。 我想去扶他,可是自己也没有了力气,想要说些安慰的话,想了想更是无从说起。 此时的魔鬼城虽然没有了鬼魅的气息,可是看起来非常的凄清。那一轮冷月仍在,嘲笑般的照耀着这一切。 今夜的血雨腥风、分分合合,它都曾见证。 我们今天的这一切,终于会变成滚滚红尘中的一粒尘埃。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依旧照古人。 忽然之间,我心中生出莫名的感慨,或许是因为乌小香的离开,或许是因为小师父的这一番努力,最终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想让朱霜拉起小师父来,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天知道那个沙人还会不会回来。就算是他不回来,那两个兽灵应该也会回来。 我们毁掉了它们的藏身之处,它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唯一能和它们交流,和它们算是同类的柳柳现在还受了伤,两个兽灵很仇视我们,还是赶紧走为妙。 我喊了声小师父,可他还是垂头的坐着,一点都不答应。 我心中焦急,现在该怎么离开?朱霜自己毒后虚弱,扶着一个我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同时扶着我们离开。 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身后有人出现,在这个地方,再出现的人都是敌非友。 我突然回过脸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山石之上,大概二十多岁。背着手而立,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甚至被风一吹就飘掉一块。 可是他的神情如冰,正在看着我们三个。 这样的气度,让人畏惧。 我啊了一声,转头让朱霜和小师父去看。 可再次那人已经不再了,仿佛凭空消失的一般。 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虽然知道刚才确确实实是个人,内心中还是一片颤栗,就是鬼魅也没有这样的速度啊。 幸好转瞬那人又在离我们更近的一处山石上出现,依旧是背负着手,可这时候我更加的惊诧,眼前的这位真的是人么? 不仔细看会以为他站在山石上。可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压根不是,他在悬空而立,他的脚和山石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悬浮? 他身子周围气息翻滚,肯定是利用了这些奇怪的气让自己的身子悬浮在空中。 即使是这样,也违背了自然的规律,这样的能耐,这样的时间出现,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名字。 瞿浩然?! 在这名字刚刚在我脑海中形成,小师父又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愣愣地冲着那个人看了一阵,突然大放悲声,往前慢慢趴倒,“师,师兄!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那人本来只是冷冷地凝视着我们,听见小师父这么一喊,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想来小师父的这一声喊让他也震惊不已。 那此人就必是瞿浩然无疑,被封在地下十年竟然还活着? 他身上奇怪的气息散去,慢慢地落脚在了地面上,诡异无声地对着我们走了过来。 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站定,他打量了地上的小师父,终于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三七?” 小师父在地上点了点头。 他仰首对月,良久无言,终于两眼之中有泪水滚滚而下。 “你转生了?没想到今生还能够相见,没想到。” 说完之后,他俯首将小师父拉起,可是小师父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了?”他问道。 我这时候大着胆子说,“他为了救你,现在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 瞿浩然虽然脸庞清癯,可是一双眼睛中犹如存在星辰,冲着我望了一下,竟然出现了一些微微的诧异,愣了一会,不过还是冲小师父点了点头,“这十年里,我有想过是你过来救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小师父已经泣不成声,口中喃喃道,“师兄,三七认罪来了!” 瞿浩然摇了摇头,“我们过来说吧。” 他扶住小师父,朱霜扶住我,在山谷中慢慢而行,行不多久,在平地上出现了一处洞口,是一个机关暗门,旁边的石头已经崩裂。冬司刚弟。 看来这个坟冢六位阵不单单是那个范长老说的那么简单,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将其破除掉了,想要再布置的话,不花费几天的功夫是不行了,况且魔鬼城的鬼魅气息都已经消失,就是想布置也布置不成。 瞿浩然这才领着我们走入了地下。 地下果然是一个宫殿,无论是墙体还是地面,都是由大石铺陈,竟然还有一条微弱的暗河在缓缓流动。 这里面虽然一片漆黑,在死人阁门人的眼中,黑暗与白天原无多大分别,只有朱霜看不太清楚,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前行。 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室,其中一面墙体是明镜一样的石头,对面是一条横亘的长石,瞿浩然让小师父坐在长石之上,叹了一口气,将这些年的经历缓缓讲出。 原来瞿浩然早就知道四长老勾结了阴灵教,可他当时阴阳气运行出了差错,这才隐忍不发,反而将举报他们的小师父关押了起来。 没想到这导致了小师父越狱、盗书,本来要去闭关的他听说了此事,阴阳错乱的更是厉害,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等身体完全恢复一定要将四长老拿下。 他一边慢慢派人搜寻小师父的下落,一边慢慢恢复身体。 就在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二十年前一天夜里,死人阁突然闯进来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都是厉害异常,两人联手之下和瞿浩然打了平手。 讲到这儿的时候,瞿浩然突然回头对我道,“那个年轻人的相貌,和这个孩子倒有几分相似!” 我愣了一下,不过瞿浩然又接着讲了。 这一番大战,两人受伤而走,而瞿浩然也一样被打伤,本来想制服这四个长老的,又只能不敢发作,本来闭死关恢复,没想到反而被他们困在了此处。 讲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东西可以供应十年么?”小师父问道。 瞿浩然摇了摇头,说这里的东西支撑一年,可幸好有一条暗河流经此处,他在食物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开始练习辟谷术(不吃东西可以存活的秘法,在我们的西藏、已经印度都有很多人修行,前一段时间报道印度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从十岁时开始辟谷,近五十年没有吃过东西)。 幸好他渐渐的学会了辟谷的法门,存活了下来,可他能感觉到头顶的魔鬼城完全变了样,凝注如山的气息压在上面,他无论在地下采取什么动作,根本于事无补。 刚开始的时候惊慌,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习惯了,慢慢地在地下修行,心想若静心之下,某一日修行到了开字阶,无论什么多大的压制力量,他必定也能打开。 地底很大,他不至于烦闷发狂,又无烦事所扰,他早就记熟《黄泉碧落手抄》,很快就将自己身体的阴阳气平衡,隐隐能感觉到地上有六处方位压制着地底,他知道是死人阁的秘法坟冢六位阵。 他一面修行一面思考破解之法,最终他想到要是能引来一个活人,他自有办法破解掉地面上的坟冢六位阵,终于再不久前,他发现了一处尸参(可能是地面上死气过重生出的)。 那尸参遁入地下被他捉住,他大喜过望,用秘法寄托了自己的意识,并让这个尸参再次遁出,不过尸参上的意识迷迷糊糊,倒是遇到了几个人,不过那几个人精气十足,控制不了,而尸参被抓着不能遁走,反而被鬼魅给吞噬掉了。 他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和小师父没有人敢说话,因为我们想起了半路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尸参了。 他将这一切讲述完之后,转头问小师父的际遇,小师父也慢慢讲来,他们两个说完之后,都流下了泪来。 瞿浩然叹了一口气,“当初我痴迷术法,要是早听你的劝告,想来也没有后来的事端了。” 小师父唉了声,“还说那些干什么,不过这死人阁的基业,不能让他们几个长老给毁了。” 瞿浩然点了点头,我们决定出去。 那两头兽灵依然没有回来,想来还在追我身上的那个魔物,虽然想让那个魔物被拿下,但还是有点担心乌小香,她千万不要上去击打兽灵,那不是她能对付的。 走到谷口的时候,瞿浩然见到了一地的死人,都是死人阁的门徒,他摇了摇头,转身对小师父道,“三七,我要再施展一下三十年前的禁术了,你别生气。” 小师父微微一笑,现在人都找到,也已经冰释前嫌,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瞿浩然在死的死人阁门徒身上轻轻地点了点,一瞬间立起来四个死人。 “让他们扶着你们两个,你们不忌讳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起尸奇术 “他们本是死人阁弟子,这些年可能净跟着阴灵教为恶了,死后他们身体能将你们送回去,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瞿浩然施术之后喟叹。没想到他一直经营的死人阁成了这个模样。 见四人颤巍巍的站立,小师父突然道,“这?这起尸术和三十年前不一样,师兄你没有束缚阴魂,更没有把阴魂放到死尸之中,他们怎么就起来了?” 瞿浩然略有尴尬,“这是我后来改良的起尸术,你一会就知道了。” 他尴尬的原因可能是小师父逃走后,他又执迷地研究了一段。 我知道死人阁中的起尸密法,是将阴魂封入死尸之中。控制死人身上的阴气和尚未干瘪的脉轮,能让死人勉强站立行走。 可瞿浩然竟然没有将阴魂放入尸体中,怪不得他说是改良的行尸术。 见小师父惊讶,他又解释道,“我这术法只能施用于刚死之人,因为他们除了命魂离体外,其他的都在身上,我这个秘法主要用阴阳气锁住命魂离去的地方,这样他们的身体会以为自己还活着。” 小师父愕然点头,“用阴阳气代替命魂?师兄你到景字阶了么?” 我瞿浩然点了一下头。“嗯,这两个月刚刚摸到景字阶的边,到达之后我的感应就变得更加的强,虽然在地底出不去,可能感觉到上面坟冢六位的位置。” 我心中一阵艳羡,超强感应,临空而立,这就是死人阁后期的转态么?何时我才能达到这个阶段? 本来瞿浩然想四个死人扶着我们回去的。看了一下地上散乱倒下的这些死人,“怎么说他们都是我死人阁中的弟子,拜过祖师爷立过盟心誓,虽然对我瞿浩然不义。但身死罪消,我怎忍将他们身体弃在此处,成为孤魂野鬼。” 说完之后,他指间白气蒙蒙,打在他们背上,除了四个死尸之外,所有尸体都站了起来。 其中两个是那两个控制白骨的长老,瞿浩然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因他们身体内没有魂魄,当然站不起来。 另外没有站起的两个是负责抓住我的两个黑衣人,被我身体中邪魔引来的魔气击中,魂飞魄散掉了,因此也就无法站起。 瞿浩然见还有不能站起的。大感诧异,小师父给他讲述了一下情况,他这才恍然。 见死者之中竟然还有赵无极,瞿浩然吃惊不小,他虽然感应到了刚才地面上的大战,但并不知道是谁战死了。 得知是我和小师父配合将此人杀死,瞿浩然又转头对我看了看,对着小师父询问了一下我入门的情由,点头道,“平常人家的孩子?可能是我多心了。” 这些死人齐刷刷地站起来之后,瞿浩然开始对着每一具尸体念咒,念过咒的尸体都晃动了起来,还睁开了眼睛,转身低头和活人没有任何差别,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死去。 瞿浩然的这术法诡异到令人害怕。 我本来以为辟谷后的瞿浩然消耗了这么多阴阳气会元气大伤,以为辟谷中的人,没有大量的能量和热量摄入,中气是不足的,没想到他依然气定神闲,好像让这些死尸起来根本没花费他什么力气。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小师父在爷爷给我讲的一番话,等将死人阁的道法修到一定境界之后,运用的就不单单是身体中的阴阳气,而是存于自然之中的阴阳气。 看来瞿浩然现在用的,已经不是身体中的阴阳二气。 瞿浩然本来想让死人扶着我们前行的,可我和小师父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扶着也走不了,瞿浩然嗯了一声,“那让他们背着你们吧?” 别说是我,小师父都惊诧莫名,死人能背活人么? 见我们惊诧,瞿浩然转身在一个死人耳边说起话来。 这死人阁的阁主,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吧? 对一具尸体说话? 在我们都震惊的时候,却看见那个尸体在不停的点头,好像听懂了瞿浩然的话,然后转身走到小师父的面前,弓下了身子,让小师父上他的背上来。 除了行动稍微慢伤一拍,这简直就是一个活人。 小师父冲着瞿浩然道,“这是殄语?” 瞿浩然点了点头。 所谓殄语,指的就是魂魄之语,魂魄之语并不等于鬼语,我和乌小香能够交流,一个是感应,另一个是乌小香的道行很深,是一个真正的阴魂,这些尸体中的魂魄还没有离体,还处于一种蒙昧状态,还没有同肉体分离,还不是阴魂,殄语就是和这样的魂魄交流的语言。 小师父趴在了那个死人身上,那个死人稳稳地将小师父备齐,开始慢慢地往前走。 瞿浩然依样葫芦也给我弄了一个,趴在死人背上的时候,我简直有一种活人背着我的错觉,要知道他们死去不久,身体还是温热的,惹的朱霜频频看我。 我心中唐突不安,我这番让死人背着,沾染了死人的气息,是不是她以后连抱都不让我抱了。 除了那四具尸体,余下的尸体也被瞿浩然全部驱动,朱霜不愿意被死人背着,和瞿浩然一起慢慢地行走。 背着小师父的这个死人,是电厂中死去的老头,瞿浩然的术法瞒天过海诡异无常,这个老头眼睛中竟然还有狡黠的神色,看来果真他以为自己还活着。 走了一段,朱霜好奇瞿浩然的容貌和辟谷术,问他十年不进食的感觉,瞿浩然笑了一下,“我是被迫无奈才辟谷的,开始胃里饿的时候就用水充饥,身体的新陈代谢已经变的很难,如同植物一样,完全吸收的是水中的营养。其实我这不能算是完全的辟谷,听说西藏密宗的活佛,辟谷大成者,连水都喝的极少,他们完全吸取的是空气中的灵气,或者早晨的时候吞食太阳光。” 瞿浩然回答朱霜的这番话,让我知道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以为窥见了这世界隐藏的玄机,其实到现在见到了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问完了这些之后,朱霜问了下她最关心的空魂纸人,瞿浩然啊了一声,她已经知道朱霜是白纸门的人,和我的关系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想了老半天才恍然道,当时那纸人他放在住室的藏宝阁中了,此后就没有再注意过,况且这次他被封在魔鬼城下十年,藏宝阁可能被那些长老搜刮一空,纸人是不是还在,倒难说的很。 既然瞿浩然已经到达了景字阶,再精进一步的话,就算是鬼仙了,所以再多的长老都已经不是对手,这次回死人阁,就要将剩下的三个长老拿下。 说话间死人部队已经来到了那片胡杨林,小师父要求从死人背上下来,瞿浩然问询的时候,小师父说他将《黄泉碧落手抄》埋在了此处。 我记得当时在这里就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没想到小师父的心思和手法都是这般的快,料想被人跟上之后难以善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本手抄掩埋在了一棵树边的黄沙之下。 他将书取出递给瞿浩然,瞿浩然抓住看了一眼,奇怪那本手抄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小师父再次解释,他点了点头对我道,“你这孩子厉害,你是死人阁中除了我之外,第二个将此书通篇背诵的。”夹大场弟。 瞿浩然和教中那四位长老的矛盾之所以越来越深,除了他们暗中勾结阴灵教被瞿浩然知晓,更大的原因是瞿浩然见四长老狼子野心,不愿将《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内容说与他们知晓,他们只能忍受体内邪火,最后不得已在胸口位置开了两个洞以图自保。 至此,瞿浩然和这四个长老之间的仇怨,才大到了无法化解。 将书取出之后,瞿浩然便将书收到了怀里,黎明前的黑暗到来之时,我们再次临近了这个死人阁的小镇。 瞿浩然的一头长发被风吹的散乱,配上他清癯的脸庞,如同一个古代的书生,在小镇远处慢慢地站了一会,他道,“十年了,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这里倒是变了不少呢。” 这个小镇中已经静的余下风声,小镇中的精锐力量几乎全部死在了魔鬼城,死在了沙人化成的邪魔之手,现在小镇里,除了那三个长老,剩下的应该是一些普通的居民。 “三七和米凡你们先下来,孟长老他们整天和鬼神为伍,自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我要让他们知道善恶报应从来不爽,他们从魔鬼城逃走的时候肯定吓的心胆俱裂,那索性再先吓上他们一吓,让他们精神崩溃了再说!” 我和小师父从死人背上下来之后,瞿浩然驱动死人继续前行,瞿浩然告诉我们,这些死人以为他们自己还活着,还保留着生前的些许记忆,他们还会去做他们没做完的事。 死去的人若无其事的回去?这倒是我喜欢见的,孟、范长老看见死去的人纷纷回来,又一本正经的做事情,会不会以为今夜自己做的都是一场梦? 那些死人信步一般地慢慢走向了小镇之中。 第二百三十章:前因后果 这些死去的黑衣人,是在毫无防备下被邪魔的沙剑所杀,瞿浩然说他们还保留着活着的意识,那也就是说。那他们的记忆肯定是停留在了邪魔出现,他们被杀之前。 那他们进入死人阁小镇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三个长老,想把汇报魔鬼城的情况。 可是他们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 我甚至可以想象这个画面,寒冷漆黑的深夜,本来就如同惊弓之鸟的三个长老,被杀死的人纷纷回来,站到他们身边,有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有的在忙活其他的事情。 这是一群最像活人的死人。 这样的场面。只要想一下,就足够令人毛骨悚然的了。 这些死人走进去之后,我们也慢慢地走进了这个小镇。 本来死人阁的小镇有站岗、有巡夜的,可现在都没有了,一夜的巨变,已经把死人阁变的和普通的小镇没有差别。 我们走进去不久,静的如同死去的小镇终于发出了几声大叫,那声音无比的张皇。 随后不久我就听见霹雳乓啷的响声,想来是这三个长老再击打这些死人。 瞿浩然冷冷地站着没有动,他在等待这三个长老出来。他知道这三个长老一定会出来了。 这些死人其实回来后不久就会倒下,因为瞿浩然的这个术法只是奇术,死去的人不可能永远的以为自己还活着,那是违反天地法则的,瞿浩然在死人临行前说的殄语,应该就是告诉他们要送他们回家。 当它们到家后不久,执念达到,自然也会变成一具真正的死尸倒下。 可这样足可以将这三个长老吓的魂不附体。 要知道这些人。不久前纷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去,现在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况且我不认为他们心理素质多好,为恶那么久。做了亏心事,定怕鬼敲门。 那一片击打声响过之后,小镇的道路上终于出现了三个身影。 我似乎能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依稀就是孟长老。 不得不佩服瞿浩然,实在是太了解他们了。 其实想想,这三个长老心理防线已经奔溃,除了逃走,似乎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魔头暴走,他们不知道这魔头会不会找过来,要知道魔不同于鬼,鬼者,避阳光而行夜路,缥缈无形;而魔。不但身体有形有质,大白天也会公然出现。 那个沙人一定让逃回来的两个长老怕极了,刚才瞿浩然放进去的死尸,击溃了他们心理的最后一点防线。 他们决定连夜奔逃。 虽然不知道是去哪儿,但是多半是去投奔阴灵教。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在路中央,站着一个人,冷冷地背负着手在看着他们。 今夜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太大,让他们不得不谨慎的停下脚步。 等他们停下脚步之后,就惊诧地再也不能移动脚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似乎正是他们这十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瞿浩然?! 我看见孟长老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他肯定不敢相信,心中有可能在想,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他妈的是在做梦吧? 可他最终还是相信了,瞿浩然回来了,让他确信自己不是做梦的原因,是瞿浩然身后还有三个人,两个男的坐着,一个女孩站着,这几个人和他们刚刚发生了一场生死之战。 站定之后,彼此都没有说话。 只有穿堂风嗷嗷呼啸,塞外苦寒,这里的风实在是太大了。 “天还没亮,几位长老想去哪儿?” 瞿浩然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是混在空中丝毫不弱,听在耳中清晰无比。 孟、范两个长老今夜已经吓的心胆俱裂,被瞿浩然这么一问,竟然不敢回答。 在他们两个中间,是一个和我们从未谋面的长老,此人五短身材,心理素质可能比这两个长老要好一点,看清楚是瞿浩然之后,竟然打了个哈哈,“阁主?阁主您闭关出来了?这真是太大之喜啊!你们看,这不是阁主么?” 按说要是瞿浩然自己从魔鬼城中逃出,他们要是死不认账,不承认坟冢六位阵是他们布下的,瞿浩然倒还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突然杀掉六位长老,毕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这个长老似乎忘记了,在瞿浩然身后是我们,除了他之外,所有的长老都曾袭杀过我们,而范长老也亲口承认将瞿浩然封在了地下,这番想抵赖是抵赖不掉的了。 可这个长老在惊慌之下似乎忘记了这些,一个劲的恭喜瞿浩然出关,似乎他已经牵挂了十年,日思夜想的盼着他回来。 瞿浩然冷冷地没有作答,任凭他表演。 孟、范二长老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夹大帅巴。 瞿浩然等这个五短身材的长老说完,突然说了一句,“涂长老,你点评一下我的起尸术如何?” 那人以为瞿浩然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没料到瞿浩然竟然这么问,啊了一声,“什么起尸术?” “就是刚刚你们见到的那些死去的人,是我用起尸术控制的。” 那人啊了一声,“那些,那些死尸,竟然是你控制的?” 他的脑子已经有些凌乱,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 这时候范长老突然叹了一口,道,“瞿浩然,没想到这样你都能逃出升天,我们不用掩饰了,掩饰也没用,你们师兄弟两个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瞿浩然点了下头,“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 范长老虽然这么说,可孟长老有的怕,毕竟他们在明面上还没有和瞿浩然破脸,瞿浩然一直的积威还在,这次瞿浩然打扮虽然狼狈,乱糟糟的长发配上破烂的衣服,外观实在不怎么样,但胜在气定神闲,想来已经闭关成功,他接着说,“阁主,过去的事是我们错了,只要你愿意饶了我们老哥几个,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水里水里去,火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瞿浩然突然道,“你害我和三七,我虽然恼恨,但不至于要你们的命;可是你们勾结阴灵教,使我堂堂死人阁成为别人的走狗和爪牙,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况且,他们被你们带上邪路之后还丧了命,我死人阁千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给我一个饶你们的理由。” 那孟长老见瞿浩然突然这般说,本来弯下去的腰又直了起来,盯着瞿浩然道,“真的不能原谅我们了?” 瞿浩然没有再说话,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孟长老恶狼一般的喊道,“怪我们毁了基业?你为什么不怪你自己?好好的晋南不呆,非说是师父遗命,搬到这塞外苦海之地来,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这也就算了,搬到这里来之后,你还什么都禁止我们,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你自己倒是可以为所欲为,你当时才多大,二十来岁一个娃娃,有一次我犯了一点小戒,你竟然当众惩罚我,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那孟长老好像说起了性子,又道,“你本就走上了邪路,这起尸术不是你发明的么?还跟我们提光明正大,你的光明正大又在何处?《黄泉碧落手抄》是死人阁的,不是你瞿浩然私人的东西,哪怕我们邪火烧身,你也不愿意将那本书默写出来,总推脱你忘记了其中的内容,可是你自己修行的倒是无比自在。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决定要反你,可是你虽然年轻,我们四个仍然不是你的对手,只有引阴灵教来对付你!” 瞿浩然慢慢地点了点头,“昔年我是做了很多错事,可不把《黄泉碧落手抄》内容说给你们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明明知道散阴之法,为了图散阴快,竟然找活人下手,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那孟长老点了点头,“原来这些事情你都知道,那看来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这些之后,两边又陷入了沉默。 范长老突然哼了一声,“十年不进食,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又跑这来吓唬我们,我不信你是活神仙!” 说完之后,范长老将一个小瓶拉开胸口对准,片刻之后,他的状态变的和之前的赵无极一样。 应该也是胸口打洞,吸食阴气的密法,怪不得这几个长老说话都有点嘶嘶声,感觉他们肺里面像是风箱一般。 他大叫一声扑了过来,身体快的异常,他的这个功法怎样不好说,可他的速度绝对在赵无极之上。 他的双手也是一阴一阳,相辅相成。 可瞿浩然身上的气息沉静如水,身子如落叶飘摇,不管他多么凌厉,全部尽数打空。 仿佛他能料敌机先一般。 到了他这种状态,周围所有的一切,早已经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在躲过他一次抓击之后,瞿浩然顺着他的手势轻轻一拨,他噗通一声翻身倒开,摔的好不沉重。 另外两个长老拉起了范长老,他们没想到复出后的瞿浩然这么厉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齐点了一下头。 第二百三五章:活鬼禁法 他们要和瞿浩然拼命了。 范长老刚才上前试探了一下,已经能确定这个瞿浩然和之前他们眼中的以往的瞿浩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所以他们三个又想发动另一种秘术。 瞿浩然没有冲过去打断,他想看看这三个长老还有什么本事。这十来年的底下压制,就算心态再平和的人也受不了,他不想让他们这么轻易的死去。 另外两个长老也齐齐地露出了胸口的洞,无论是位置,还是大小,果真都和赵无极的一样。 额,现在确定这几个长老都是露洞癖。 那么也就是说,这四个长老练习的是一样的功法。 范长老刚才胸口刚才的肉洞吞噬了阴气,孟、涂两个长老这时候也开始拿出那个阴气的瓶子,那个肉洞颤动着。瞬间将里面的阴气吞食一空,瓶子也不要了,啪的一声在地上摔碎。 看来他们准备破釜沉舟了。 三个人一起上么? 变成了这个状态之后,他们的身体一半阴一半阳,速度变得诡异无状,一只手凌厉,另一只手虚幻。 我第一次遇见赵无极这样的时候,我只有逃走,在他逼上来的时候,我连他的三招五式都躲不过。夹住冬血。 现在他们三个要以这样的状态来对付瞿浩然么? 吸食完阴气之后,我本以为他们要行动了,没想到三个人竟同时将手指放在了那两个肉洞中。 这一幕我熟悉的很。正是赵无极引出身体中邪鬼的场景,也要引鬼出来么? 看起来确实没错,他们四个确实修行的是一样的功法,过会围攻瞿浩然的,可以说是三个人、另外再加上三个鬼。 他们将手指拔出来之后。我以为他们要攻上来了,没想到依然没有。一个我之间没有见过的场景出现了。 三个人几乎同时按住了两个孔洞中的一个,然后咬着牙用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之后,我想起了女人生孩子。 他们三个这是搞什么鬼? 就在他们用力完之后,只见从另一个肉洞中源源不断的往往冒白气,那种白气如同高压锅开了一个孔,不停地往上冲。 别说是我,连瞿浩然都看愣了。 他们三个这是要干嘛? 不过我现在基本上知道,从他们身体上出来的是阳气,只有阳气才能呈现这种状态,要是阴气的话。一般是黑色的气。 他们将身体中的阳气逼出来干嘛? 过了一会,冒出来的白气终于越来越稀薄,慢慢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想来已经将身体中的阳气完全驱出了体外。 虽然之前我去找小师父(瞎子)救命的时候,瞎子说我周身都是阴气,其实我现在想想根本不是,只是在我体表有阴气,在内里阳气还是不少的,喝过早晨的露水之后,我能感觉自己胸腹间是暖的,暖,就说明有阳气在。 要是一点阳气没有的话,从皮肤到内里,都是一片冰凉。 这样的话,人是活不长久的,就算是没有别人伤害,自己也会被冻死。 可眼前这三个长老,正在驱逐身体中的阳气,身体周天运行的阳气一旦被完全驱出来,也就是说内里、脏腑也就没有了阳气,他们这是找死么? 他们不会找死,肯定是想开启一种秘法来打败瞿浩然,但是这种秘法必然对他们也会照成极大的伤害,不过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和小师父现在已经如同废人,打败瞿浩然就还可以为所欲为,不然的话,就要将命留在这里。 所以,他们宁愿开启对自己身体造成极大伤害的秘法,哪怕从这里逃出去之后,再慢慢的恢复,只要保住命,一切都好说。 身体中的阳气完全驱逐出之后,身体就内外就变得一片冰寒,这么冷的天,要是不赶紧解决战斗的话,他们自己的血液估计都会越流越缓,最后可能将他们自己冻死。 身体的反应是没有办法作伪的,我明显看见了他们三个人都在不自觉的哆嗦。 可他们一边哆嗦一边开始念咒,随着他们咒语的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他们的五官下面,好像隐隐出现了另一张脸,虽然那一张脸只是一个虚影,。 两张重合在一块的面目? 瞬间,我明白了,看来这三个长老和赵无极的术法真是一模一样,都是身体阴气重的那边养了一只鬼! 看来刚才把身体中的阳气放出,定然跟这个鬼有关。 在他们五官下浮现的,定然是鬼的面孔。 两个面孔在同一张脸上出现,不停的变幻,看到的人准会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瞿浩然看见这一幕不不自觉讶然道。“这是?这是?活、鬼、术?” 鬼者?死人魂也,既然是鬼,必然是此人已经死去,不可能主人活着,他们的魂魄变成了鬼,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黄泉碧落手抄》奇门篇中,有一部分的邪法介绍,其中有一个就是活鬼术。 鬼占据了有阳气的身体叫做鬼附身或者鬼上身(鬼附身并不是和人的身体完全融合,所有人都是有阳气的,鬼要么就是躲在人的胸腹间,要么就是趴在人的身上,可并不能和身体极紧密的结合,在鬼和人身体之间,有三寸的间隙,在茅山术中,把这个叫做附身三寸,就像是打蛇打七寸一样,茅山术法的捉鬼人,驱除附身在身上的鬼时,就找到这个三寸来打。) 鬼占据完全是阴气死去人的身体,则可能完成起尸术。 可鬼要是占据了完全是阴气活着的人的身体,那就是活鬼。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身体上没有一丝阳气,那就已经变成了死人,所以这个活鬼术只作为一种别派的邪门术法略略介绍了一下,谁能想到这三个长老竟然会所谓的活鬼术。 活鬼术练成之后,虽然是人的身躯,可是行动、攻击已经和鬼魅无异,也就是说轻灵的像是风一般,身体变的如同虚幻,猛恶异常。 看来这三个长老把自己变成了活鬼,想通过这个活鬼将瞿浩然撕碎。 就在瞿浩然喊完这句话之后,我发现这三个长老脸上的容貌都变了,大眼睛的眯成了一条缝,耳朵有的变卷了,有的似乎拉长了,嘴角向上的变成了向下,他们的相貌好像都变成了另一个人。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刚才他们交出自己身体中的阳气,就是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活鬼! 活鬼术既成,他们立马露出了恶狠狠的牙齿,变成残忍嗜杀的野兽一般,冲着瞿浩然冲了过来。 瞿浩然身上冒出一阵白气,可乍出乍隐,看到这个所谓的活鬼术之后,也是谨慎异常,这是孟长老他们拼命的招数,必然有其厉害之处。 在他们三个行动虽然分前后,可是到达瞿浩然身边几乎是同时,利爪狂抓而下。 瞿浩然悠忽转身,他们三个变抓了空。 可这三个活鬼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电闪之间,又朝着瞿浩然扑了过去。 这种反应速度,简直就非人类,怪得不被称为活鬼。 就好像两个人一逃一追,逃的那个人突然转弯,追的由于惯性必然会再往前滑行一段,至少要愣一下,这才能反应过来,转身再去抓。 可是他们三个,竟然像是紧紧贴在了瞿浩然身上,和瞿浩然的转动、躲闪都是同步的。 这种现象,看愣了我和小师父。 虽然瞿浩然身形依然飘忽不定,可完全摆脱不掉他们三个的追击,单纯的阴阳气估计难以挡住他们三个活鬼,时间长的话,恐怕瞿浩然的身体会吃不消。 以为这十年他都在辟谷,辟谷的身体只能单纯的维持自己不死,可是并不能做大体力的活,瞿浩然这样的躲闪,是需要消耗体力的。 我们为瞿浩然担心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瞿浩然偶尔反击,可是打在他们身体上一阵晃动,似乎就好像打中了灵体的鬼一般。 活鬼术,看来真的是诡异异常呢。 一直躲闪不是办法,打又打不中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三个还没有力气上前帮忙,只得在旁边着急的看着。 猛然之间,瞿浩然两只手也挥动了黑气,一片灰蒙蒙地东西朝着他们三个打去,趁着他们三个退避的时候,瞿浩然竖起食指中指,对着他们三个念了一个诡异的咒。 瞿浩然的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包括他的咒法,都念的无比的快。 这个术法念过之后,我似乎看见周边空间突然有白蒙蒙的影子出现,对着三个人冲去! 这白蒙蒙的影子是个人形,但是没有面目,就像是云状的人形,数量不少,对着他们三个急速的冲击,这三个活鬼不停地往后退,白茫茫的影子像是幻影一般对着他们轮番冲击。 可这些幻影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从出现到消失,我感觉也就数十呼吸间的功夫,这些白茫茫的影子就不见了。 他们三个人虽然有些狼狈,被这些白茫茫的影子冲的晕头转向,可并没有倒下。 “孟长老”头脑中现在不知是人还是鬼的意识,竟然对着瞿浩然道,“这就是百年来你独会的九幽咒么?据说你这咒法人也怕,鬼也怕,可惜我们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你的那些咒法都没用,省省吧!” 是啊,黄泉碧落手抄中虽然有很多奇门的咒法,可是这样咒法要么就是针对人的,要么就是针对鬼的,根本没有针对活鬼的,鬼和人完全一体的活鬼,确实没有好的咒法来对付。 第二百三十六章:六阳之火 虽然他们说瞿浩然的九幽咒没有,但我看得出来对他们还是有些伤损的,可时间太短,并没有将他们打倒。他们瞬间又扑击了上来。 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在寒风凛冽之中,有三个怪兽一样的身影围着瞿浩然不停的扑击。 他们的的动作非常的猛恶,可是身形却似幽似幻。 不管瞿浩然还能不能施展出九幽咒,他们都不想给瞿浩然这样的机会,贴身缠着瞿浩然不放。 瞿浩然虽然能凌空而立,但并不是说他随时都能离开地面,那应该是需要平心静气的准备一段时间,利用阴阳气将自己的身体托升。 他现在要是能悬浮在半空,下面三个长老变成的活鬼肯定没有了办法。 可问题时。这三个活鬼根本不会给瞿浩然这样的时间,只想快速将他撕碎。 可能这个活鬼术也有一定的时间限制,过了这个时间之后,就会变成死人。 所以,他们心中也挺慌的。 他们慌,我和小师父更慌,瞿浩然本来就已经腐朽的衣服被一个长老扯下来一片。 要是瞿浩然打不赢这三个活鬼,我们所有人也就完了。 我和小师父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朱霜也好不了哪儿去。 活鬼?不知道他们魂魄和肉身的结合度怎样,阴魂的话能不能伤及他们的魂魄? 虽然觉得多半无用,因为他们整个身体都已经阴魂化,不过现在要不帮瞿浩然。一会我们四个都要死在这。 乌小香已经离去,柳柳受了伤,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米疙瘩。 我赶紧呼唤米疙瘩上去,无论管不管用,牵制下也好。给瞿浩然争取一点时间。 没想到的是,我根本喊不应他。好像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我差点急出一头汗来,因为我再次听见了衣衫破裂的声音,是瞿浩然的。 我转头对着小师父道,“三七师父,怎么办?” 小师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战局,他咬牙切齿的,好像比在场上争战的瞿浩然还要紧张。 难道瞿浩然和我们,会被这些变成活鬼的长老给杀死? 形式越来越危急,瞿浩然的身形无论怎么变幻,就是不能从他们的包围圈中出来,这三个长老变成活鬼之后。不但没有了理智,甚至连疲劳感也已经丧失,扑击,落下,再接着扑击。 瞿浩然打他们的时候,在他们身上就出现一片似空气水波的晃动,好像没有击中他们一般。 这样的话,瞿浩然就处于一个不能还手、只能挨打的一个局面。 他就是再厉害才撑不下去了。 终于,瞿浩然被那个五短身材的长老扑击中了,往后退了好远,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我们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瞿浩然低头不动了。 那三个活鬼完全不管,瞬间又扑了上来,它们的目标和瞿浩然的目标一样,就是要对手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瞿浩然双手忽然略出,和这三个活鬼接触之时,这三个活鬼突然大声厉叫,翻身退开。 瞿浩然慢慢的站了起来。 虽然他的刚才出手很快,可我还是看见了在他的手上似乎有一片亮光出现。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在他左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果然有悠然闪现的微弱红光。 对面的三个活鬼在嘶吼,他们这时候大概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瞿浩然好像被他们这一番扑击打出了怒气,“让你们见识见识死人阁的六阳火吧!” 六阳火? 人的身体中有六阳,这个不但是《死人经》中有论述,在很多中医的医书中也有论述,六阳往头部聚集,所以头也被称为六阳之首,所以头不能受寒,一旦经常性头受寒、或者冬天经常用冷水洗头,阳气就会受损,整个人的身体也会随之虚弱。 瞿浩然将身体中的阳气以极端的手法表现在手上,就变成了隐隐的火,这火清到看不到,一闪之下就不见。 这三个长老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活鬼,虽然吃了亏,但是完全不知道畏惧,再次冲了上来。 瞿浩然六阳火点起,似乎就再不惧怕这三个变成活鬼的长老,在六阳火之下,他们遁去身形也没有了用处,被灼的嗷嗷怪叫,一瞬间瞿浩然带着六阳火的手,点在了他们的额头和后背。 范长老被点中之后,一声大叫愣愣地站住,遽尔浑身抽搐了几下,就一下栽倒再了地上。 接着是五短身材的涂长老,被六阳火灼烧的叫的杀猪一样惨。 剩下的孟长老不知道还有理智保留,还是这个活鬼也贪生怕死,看到他们两个倒地之后,愣了一下竟然转身逃走。 瞿浩然岂能让他逃走,从后面一阵风一般的追了过去。 很快他们两个都消失在一座石头院墙后面,不过片刻之后,我们听到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 这个活鬼再次被阳火灼烧致死。 我们心中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等了一会,瞿浩然回转过来的时候,也慢慢软倒。 刚才激发的六阳火,已经将他辟谷的力量完全用尽。 这样的大战将死人阁小镇的上的人已经惊醒,有很多人出门来一看是瞿浩然,惊讶异常,将我们扶住去了死人阁的大殿。 死人阁大殿处还有一些黑衣人,他们正忙着处理刚才被瞿浩然起尸术送过来的尸体,现在见到刚刚出去的三个长老死去,而且尸体还被人送了回来,惊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夹住丸亡。 不过他们是认识瞿浩然的。 瞿浩然虽然有点精疲力尽,但还是将大致的情况给余下的门徒讲述了一下。 这些门徒有的叹息,有的不作一声,想来应该是相信了瞿浩然所讲的。 这几个长老在死人阁中,应该也不是太得人心。 余下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都需要休息,这一番死里逃生的大战实在是太累了。 朱霜恢复的最快,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没事的样子了,在这期间,小师父吩咐死人阁的人将那个福头从床底下救了出来,小师父再次将他就醒。 当知道我们这么大的来头,福头惊讶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剩下的死人阁的弟子包扎了,恢复过来的朱霜还帮我们炖了一些枸杞汤。 我再次见到瞿浩然的时候下了一跳,这时候的他看着就一个帅气十足的青年男子,剑眉星目,理了发,穿了一身白色的道士服,脱尘出俗。 小师父的身体激发了两次雷意,是最后面恢复过来的一个,瞿浩然耐心的指导他恢复,他从《黄泉碧落手抄》中悟出来的东西,要比小师父更加深上一个层次,并且此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五日之后,小师父也已经行走如长。 瞿浩然听了小师父阴阳融合的经历,也不禁感动,对着小师父说,现在他能释放的是雷意,以后有可能是雷衣。 我听了之后又是艳羡之极。 现在有时间而且不那么惊慌了,我们就再次说起魔鬼城的情况,那个邪魔和石兽灵奔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个邪魔要是逃脱的话,会不会再次危害别人的性命。 说到那两个石兽灵的时候,瞿浩然竟然说是张天师放在此处的,他在飞升前需要做大功德,他弄两块石狮子震住这里的邪魔,只不过那时候它们还未变成兽灵,现在是得了张天师的点化,才渐渐开了灵犀。 当得知邪魔竟然是从我身体中出去的,瞿浩然对着我又是盯着一阵,然后道,“你身体中怎么会有邪魔?看来你这孩子日后还是有重重劫难啊!” 本来瞿浩然对我是有所防备的,他总觉得我和二十年前刺杀他的那个年轻人有联系,虽然他没说,但是我能看出来。 可小师父通过这里的千里之行,了了心中的结,和我的关系更加的亲近,瞿浩然对我的态度也慢慢的改观,这些天说起我的经历,知道我和阴灵教、赶尸门都结下了仇怨,就算他心中有什么,对我也不再提防。 见我会用阴阳鱼气震,他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指导了我几下,我按照他说的法门打出,一个石桌子竟然被我打翻,威力大的惊人。 见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笑了一下道,“死人阁的法门很多要从身体内里说起,你毕竟算是死人阁的门徒,三七有那么相信你,我将死人阁基础而又神秘的东西,再次给你讲讲吧,很多都是我近年来刚刚领悟到的。” 当下瞿浩然从身体的脉轮,阴阳气的搬运,咒法的口诀,一一给我详细讲解,并且示范,并且告诉我若内息运行得当,魔气也可以为我所用。 朱霜则一直在追问那个空魂纸人的下落,瞿浩然听说白纸门现在已经完全覆灭,也不禁一声长叹,领着朱霜去藏宝室中去找,纸人倒是找到了,不过遗憾的是,可能时间太久远了,里面的密文很多都看不清楚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空魂纸人 看来朱朝东的空魂纸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就算是上面的密文依然清晰,难道就可以掌握空魂纸人之术? 朱朝东只有一个。这样的天才就像瞿浩然一样,别人就算按照一样的方法去学,也难以望其项背。 可是只从见到这个空魂纸人之后,朱霜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无时无刻的不再研究,大家聚在一块吃饭的时候,朱霜问瞿浩然,“您是死人阁的阁主,这些能看清的密文是什么?” 瞿浩然笑了笑,“你这就问倒我了。那里面写的文字,既不是一般的汉字,也不是符文,当时我就是好奇带过来,这又不是我们门内的事,我也没有花那么多功夫研究,不过应该是和人内息相通的。” 朱霜听完哦了一声,吃饭期间都有点心不在焉。 我跟着看了看着两个保存下来的空魂纸人,这两个纸人只有成人的二分之一大小,不知道纸张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隔了这么多年,也是有点微微发黄,没有腐朽,甚至都没有一点虫蛀的痕迹。 从纸人头顶到小腹位置,有参差不齐的七个点。对应到人的身体的话,和死人阁的七脉差不多,最后在小腹的位置,有极小的密文,这密文有很长的一串,怪不得瞿浩然不认识,是是而非,有点像是藏文一类的东西。但是更多的就好像是象形符号。中间和两头的很多地方的文字,都已经不见了。 我就安慰朱霜道,“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说不定是上天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参与到这仇怨之中。” 朱霜摇了摇头。“我觉得倒是老天爷让我为白纸门的这些无辜死难的人报仇,为父亲报仇,我心中虽然仇恨阴灵教,可我一个小女子也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得到这个纸仙的空魂纸人,我一定要将上面的密文研究出来。” 阁中无事,我便和朱霜走出小镇,茫茫黄沙无垠,看上去有一种旷辽的凄美,本来想说些话让她忘记这些事,可怎么都说,她都是蹙眉摇头,看来是铁了心要将这些符文研究出来。 沿着黄沙之地走了一段,朱霜忽然回头对我说,“白纸门还有一些老人剩下,或许他们能认识这样的符文,你愿意和我一块回去找他们么?” 我没想到劝慰她不成,还反而要帮着她一块去福建,她的性子似软实硬,我犹豫了一会,只得答应。 见我答应,她停下脚步抱住了我,久久不再松开。 我这一吻便趁势吻了过去。 虽然答应,其实我心中想着也就是陪她走走,他父亲说的隐居的白纸门的人在何处?她又不知道,十有八九那些人根本就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多半也不认识朱朝东的密文。 我领着朱霜回小镇的时候,碰巧遇到一个白纸门的门徒向瞿浩然请示事情,原来在死人阁的监牢之中,还关押着一个玄灵公社的成员,这个门徒就请示瞿浩然放还是不放。 瞿浩然犹豫了下,决定将这两个成员先带过来,问问情况,最后还是要放的,死人阁的阁主现在是他,他不想和玄灵公社为敌。 瞿浩然和小师父都在,时光在他们两个身上好像不曾流动一般,现在他们两个的相貌,犹如三十年前他们行走江湖时的模样,隔世重归于好,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那个弟子点头下去,就要把那个玄灵公社的人带过来,本来这样的事不是我能问的,我做了一会,就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那个弟子将玄灵公社的人带过来,这人应该是玄灵公社西北地带的人员,虽然和我不认识,我也不想和他们打照面,急匆匆地绕过了他往外走。 这人好像是被用了刑,行走不便,只好由两个死人阁的弟子搀扶着走向大殿。 回头看了一下那人的背影,心中打了一个哆嗦,总觉得那人背影熟悉的很。 最后我绕到了那个人的面前,终于确定了我心中的怀疑,我大声喊叫到,“刘根!” 他抬起头来,不是刘根又是谁?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一把推开一个搀扶他的死人阁的弟子,亲自搀扶住他,他也没有想到是我,说了一声,“米、米凡?!”眼泪就唰唰地往下淌。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这一次绝对没命了。 我把大致情况给你说了一下,之前是几个叛变的长老所为,现在死人阁主归来,不会为难他的。 既然是刘根,我就不用避讳了,亲自搀扶着他进了大殿,向瞿浩然说明了情况。 小师父知道我之前的经历,就问了一下刘根是怎么回事。 刘根此人实诚,看了看我,我示意他可以说,无论是小师父还是瞿浩然都不是坏人。 他对着我道,“之前河北的事你知道,听说那里不但出现了赶尸门,还出现了飞僵,而且赶尸门的僵尸竟然全部消失,这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上面震动不小,非要把这件事调查的水落石出,可是和这件事相关的玄灵公社的成员。你当时被带到了龙虎山、宋铮下落不明、吴弃一样没有踪迹,我虽然没有参与此事,可作为玄灵公社当地的成员,和你们几个的关系比较近,在手完全恢复之后就被调了过来。” 我哦了一声,瞿浩然完全不明白情况,听说出现了赶尸门和飞僵,他也比较感兴趣,又示意我接着问,我道,“调你过来做什么?” “大队中好像有能人查找到了赶尸门的踪迹,说是往西北一带来了,作为熟悉事情前因后果的人员,我当然就被带了过来。” 我点了下头,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死人阁的监牢之中? “在追踪赶尸门的途中,发现了几处玄灵公社的标记,我推测有可能是宋铮留下的!” 刘根的这句话说的我猛然一颤,疯道士? 他还好好的么?被赶尸门挟持了? “可不久疯道士留下的踪迹就消失了,我们只好分出小队在甘肃、新疆和青海附近搜索,没想到我和小队的另一个同志,奉命往克拉玛依附近搜索的时候,遇见一个中年和一个老头邪法害人,当时那个同志看不过,决定除掉那两个人,我们就尾随着他们进入了沙漠,没想到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个同志当场就被打死,我被他们两个扯到了这里来。” 这时候他身上依然还有隐隐的血迹,想来确实受了不小的刑,但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吐露,这才保住了一命。 瞿浩然和小师父又问了一些他们想了解的事情,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两个捉他们过来的人事阴灵教的人,现在已经被正法了。 刘根比较信我的话,转头再次向我求证,我当然点头。 刘根现在随时都可以离去,但是他身体比较虚弱,我像瞿浩然要求了一间房子,让他休养,等休养的差不多之时,将他送回大队,终于有了疯道士的消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 瞿浩然给刘根专门安排了一间房子,我将他安顿好之后,我把朱霜也带了过来,朱霜未曾想到见到刘根,也是格外的欣喜,聚在一起说了说各自别后的情况。 至于吴弃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刘三叔现在倒是完全恢复了,行走运功一如往常,就是时常念叨我们,想的最多的,还是柳柳,让我们抽空去看看他。 我当然没口子的答应。 两天之后,瞿浩然和小师父要趁着头七将死去的死人阁的门徒超度,人数不少,所以场面也就十分的大,我也帮忙布置。 两个阴灵教的长老,尸骨被葬在了死人阁的宿魂台(死人阁中专门镇压邪物的地方,之前黑玄莲就是在宿魂台上面的阵法中发着,瞿浩然将黑玄莲收了回去再次放到了那里。) 其他人的魂魄就要超度了,当把那三个用了活鬼术的长老的尸体搬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僵尸一般坚硬,想来是身体中阳气完全失去的缘故。夹纵帅亡。 小师父说他们的尸体即使超度后也要做特殊的处理,不然的话容易变成僵尸。 因为人数太多,只有大院子中布置,招魂幡,香案,通幽符,祈神签,等等一系列东西,超度是最耗道力的,一般情况下,无亲无故的情况下,并不是每个有道法的人都愿意帮人超度。 就算瞿浩然这样的道法高人,一上午也只超度了十来个,下午想要超度的时候,西北风刮个不休,瞿浩然只好停下,说这样的天气超度的时候容易出状况,吩咐将超度过的人下葬,没有超度的等风停了再说。 没想到这风不但没停,到旁晚的时候还下起了雪来,瞿浩然只好吩咐我们将这些尸体移走,冤魂超度的时候最忌雨雪,吸收了雨雪的怨气的话,容易变成厉鬼。 死人阁现在的弟子不多,我也只好帮忙搬,这一番忙活,一直到了深夜。 回住处的时候,没想到朱霜就在门口等我,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第二百三十八章:胭脂清香 在瞿浩然超度这些死人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现在这么晚了过来找我,而且是在死人阁中,她一向守身如玉。比较注重名节,很少晚上过来找我。 我将她让到房间之中,因为刚才抬了死人,我洗了手,将棉外套脱掉,问她怎么了,这么大半夜的过来不怕被别人看见。 她的脸上稍稍一红,随即正色道,“我找你来是想说些事情的。” 说过之后,她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纸人。 她突然的这个动作吓了我一跳。知道还是朱朝东的纸人,只有两个黑眼睛,猛然拿出来怪吓人的。 知道她又在研究这个,我问她怎么了,大半夜的又看这个纸人。 她指着上面的符文让我看,我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这符文怎么了?我看不懂啊。” 她嗯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懂,你有没有看到这上面的符文和之前拿出来不同了?” 我定着那符文瞅了一眼,还是没瞅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其实我也没认真看过上面的符文,现在当然不知道和之前的差别。 她将其中一个空魂纸人移到灯火之下,指着有符文的地方冲着我道,“这个地方本来有符号的,可是前几天我就发现这符号变淡了。现在已经消失了。” 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有淡淡的红色的痕迹,看来上面的密文真的消失了。 我问她另一个纸人上面呢。 “那个这里刚好也没有文字,好像这些纸人拿出来之后,密文就能风化掉一般。” 原来纸人放在瞿浩然的密室中,他的密室里面犹如真空一般,虽然那些长老虽然中途进过他的密室,见这两个纸人没有什么用处。也没有打这两个纸人的主意。看过之后就重新放到了箱子里。 据此推测,这个纸人上面消失的密文,有可能就是那些长老看过之后才消失的。 我愕然点头,不明白朱霜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道,“这密文肯定是一种特殊材料写成的。本来有东西能护住这些密文,可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失效了,所以这上面的密文在空气中就会消失。” 朱霜点了一下头,“我怕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这上面的密文已经消失殆尽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些惋惜和清冷。 “那咱们能不能先把剩下的密文照抄下来,这样就没事了。”我觉得我的这个想法是挺聪明的。 对于我这个聪明的想法,朱霜却摇了摇头,用手再次凌空指着纸人上面的密文道,“不行,你看看这上面的密文就知道了。” 我看了一下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取了,这上面的密文比符篆上的文字有过之而无不及,繁琐的很,抄的话难免抄错,出了一点点差错的话,有可能就失去了密文原来的意思。 就算是到照相馆中,用照相机照出也不行,一个是密文极小,另外一个是根本就不清晰,照下来也看不到。 我就问朱霜那怎么办,朱霜犹豫了一下道,“你能不能现在陪我回福建?” 她问的有些犹豫,可能这话也在她心中考虑很久了。 要是刘根没出现之前,她怎么说都行,可现在我担心疯道士的安危,等刘根恢复差不多的时候,跟他去探听疯道士的消息。 我只得给她说,“再过今天行么,等我探听清楚宋铮的消息,只要他安全,我第一时间跟你回福建。” 朱霜摇头,“我能等,可是纸人中的密文不能等,我想尽快走。” 我为难起来,要让我不管疯道士,这绝对是不行的,多少次出生入死,我早就把他当成了兄弟,现在知道他有难,我怎能将他抛弃离去? 可朱霜说的也是实际情况,沉吟了半天,我觉得还是得留在这里,冲着朱霜道,“我不想失去寻找疯道士的机会,这白纸人中的密文,就算是有人认识,也不见得能制成,就算是能制成,你一个人也报不了仇,暂时先放一放,好么?” 朱霜黯然摇头道,“你真不陪我回去么?” 我难以回答。 她慢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在后面喊她的时候,她也不理我,走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我在外面叩了几声,她既不搭理,也不开门。 大半夜的,我不能再敲,要不然就会将其他人惊醒,只得闷闷回屋睡了。 没想到上午刚答应的她,下午就要反悔,我也不想,谁知道会在这里遇到刘根,探听出疯道士的事。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天亮的时候,我本来想找到朱霜说清楚,毕竟她报仇的事虚无缥缈,而宋铮的事情不能耽误。 将她的门打开之后,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那种黯然,还未等我开口,她道,“我能理解,你不用解释了。” 我所有的纠结一扫而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既然朱霜想通了,我就放心处理其他的事情,刘根的伤虽然不重,都是皮肉伤,可在监牢之中没有人给他医治,有好几处隐隐有感染的迹象,瞿浩然虽然给他用了药,可恢复还是需要几天的。 当得知给他医治的就是传闻的死人阁的阁主,这个朴实的少年很是惊讶,连连问我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上阁主了。 这场风雪不大,可是超度只能等风雪化尽的晴天才能进行,只是超度的效果差一些,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每天有一段时间瞿浩然会指点我死人阁修炼的法门,我去的时候,他和小师父又再叙说往事,想起那个披云山的老头认识他,我就询问了他一下。 他想了下道,“张天师的后人啊?他曾经来看过魔鬼城的石狮子,说是过一段时间检查下张天师遗留下来镇压鬼魅的东西,这个人不简单。” 披云山中的老头提到瞿浩然,愿意帮我做打鬼鞭子,看来两人相见之下都生出英雄惜英雄之感。 原来他们两个是这样相识,怪不得披云山中的老者根本不知道小师父,那时候小师父早已经不再死人阁之中。 想起打鬼鞭子,我思索了一下,将这些天想问又不敢问的米疙瘩的情况说了出来,瞿浩然对阴魂不像是小师父那么决绝,瞿浩然认为阴魂用好了,也是一大得力的臂助。 “没有反应?”他将我的打鬼鞭子拿在了手里,仔细地看了看道,“这里面怎么好像隐隐有我的气息,怎么回事?” 他既然这么问,我和小师父相顾尴尬,不过也只得承认那鬼参被米疙瘩所食。 瞿浩然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啊,那鬼参虽然被你的阴魂吞食,可我最终还是蒙你们所救,我能感应出这打鬼鞭子里面似乎有一丝魔气。” 米疙瘩吞噬了魔气么? 什么时候?是在那个邪魔冲出我身体的时候么?是主动吞食的还是被动吸入的? “这阴魂吞食魔气一般都是找死,魔为鬼之王啊,还好他之前食用了一个百年的鬼参,或许能护住他平安渡过此劫。” 我没想到米疙瘩竟然这般大胆,得知他无恙,我就放心了。 一天匆匆而过。 旁晚时分的时候,朱霜再次到来,她竟然亲自找原料,借小镇民众的锅下厨给我炒了几样小菜,看起来不错,还有一瓶小酒。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啊,遇见我是她今生最大的缘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泪光隐隐的,我说怎么了啊,感触这么多。 她清清擦拭了一下,“没什么,赶快吃吧,菜快凉了,等你好一会了。” 品尝了一口,她做的菜果然鲜美,“好吃么?”她问道。 “美的很,没想到我以后这么有口福。” 她看着我吃菜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不吃么?”我看见她没有动筷子。 “我不饿。” 我知道她又在想空魂纸人的事,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歉疚,可要是让我说出放弃找疯道士,和她一块回去,我又做不到。 她不停地给我倒酒,我自己喝了半瓶白酒,头有点晕晕沉沉的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黑尽了。 她却没有回去的意思,等我吃完,她将饭桌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下,将我的床铺好,低头坐在了床边。 意朦胧,看见她羞红的脸庞,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吹熄了灯,抱着她轻轻躺道。 黑暗中她嘤咛了一声,不过没有反抗,任由我的手信马由缰。 醒也?醉也?真也?幻也? 玉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场贪欢。 屋外寒风寒,屋内柔骨胭脂香,让我醉在这无尽的温柔之中吧。 这是一个狂乱的夜晚,我们都不懂,初上沙场,彼此不堪征伐,半夜之后,在甜蜜与满足之中各自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朱霜早已不在身边,回想昨夜的余味,我痴痴傻傻而笑,穿衣起来,桌子上却压了一张纸条。夹团大扛。 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温柔到已经快融化的心,突然腾腾腾一阵狂乱的跳动。 第二百三十九章:特殊体质 我将纸条拿在手里,上面一行纤秀的小字跳入我的眼睛。 “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好好吃饭。风凉加衣,勿再念我。” 离开的福建的时候,当时她给我写了第一封信,那时候我的心虽然有点触动,但更多的是迷茫。 可现在的心情和那时候的心情完全是不一样的,突然涌现出一个沧沧凉凉的悲伤,要知道我现在身体阴阳化一,天气的变化已经影响不到我的转态,不过对于她这样的安慰,心中还是莫名的感触。 她要离开么? 看清楚了这封信之后。我急忙跑了出去。她的住处开着门,我跑进去喊了一声。“朱霜!” 可安静地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急冲冲地跑出了死人阁的小镇,在小镇的入口处有两个死人阁的弟子正在说闲话,见我过来,他们就肃然站立,知道我是小师父的徒弟,他们对我还是挺敬畏的。 “有没有见到过我的那个女伴?”夹冬记技。 其中一个死人阁的门徒抢着道,“你是说朱姑娘么?” 我点了下头。 “她还没亮,她就骑着骆驼出去了?” 在死人阁有三四匹骆驼,在沙漠地带出行就是要靠这个,没想到她还是骑着骆驼出行的。我赶紧问了一下方位,那死人阁的弟子给我指了一下,正是我们来的方向。 “大概有多长时间了?”我还是想确定一下。这就准备追上去。 那人捅了旁边死人阁弟子一下问,“朱姑娘骑着骆驼离开也得三四个时辰了吧?” 那个弟子嗯嗯点头,说差不多有了吧。 我心中暗道糟糕,昨夜喝了酒。而且又巫山云雨了一番,睡的更加的沉重,没想到朱霜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了。 “你们怎么不拦她?” 开始回答我的死人阁的弟子苦笑,“我们怎敢多嘴,我们只是。。。” 他还待要说,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听,赶紧回身来到了死人阁的小镇之中。 和小师父说了一下,小师父也赶忙问怎么回事,让我快点去追。 跑到骆驼蓬下借骆驼的时候,那个看守骆驼的弟子见是我,赶紧帮我去牵骆驼,不骑骆驼的话,我根本就追不上她了。 没想到牵骆驼的时候我一愣,因为每匹骆驼头上的笼头绳已经断掉了,想来朱霜并不想让我追上她,用刀子割的。 这把我给急的,把看骆驼的那人也骂了一顿,怎么能随随便便将骆驼让人骑走呢。 要知道这笼头绳是最难打的,没有半个时辰是弄不好了。 这人到老实,被我骂过之后赶紧去接笼头,我感觉自己太急有点迁怒于人了,看他也挺着急,给他说了声道歉。 等他将笼头弄好之后,太阳都快中天了,我赶紧骑上去就奔出了小镇。 要知道骆驼空身奔跑起来,速度丝毫不下于奔马,甚至比马还要快,就是上面坐了人,速度也相当可观,而且骆驼最有耐久力,被称为沙漠之舟。 本来骆驼有双峰,可是这骆驼的双峰好像消失了一样(后来才知道是印度骆驼),既不好骑,我挥动鞭子,尽力的朝着骆驼屁股上大去。 骆驼虽然性子温和,但也受不了我这样的抽打,迈开大步往前奔跑,开始的时候有点操控不住,操控不住的时候我就放慢速度,心想一定要把朱霜给追回来。 慢慢地我适应了这头骆驼,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可路上完全没有任何痕迹(风沙流动,有痕迹的话很快也会被掩埋掉)。 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了遇到福头的小镇,问了路人,说是之前有一个骑骆驼的姑娘经过,我心中大喜,策骆驼继续追击,哪想到欲速则不达,在夜色四起的戈壁中迷了路。 只得无奈地停下,靠着骆驼休息了一夜,等第二天日出的时候,才重新找准了方向。 这一路追到克拉玛依,没有见到朱霜的一点影子,到克拉玛依再问的时候,很多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因为这儿骑着骆驼走过的人很多,谁也不去注意一个小姑娘。 给骆驼找了一些水和干草,本来想再往乌苏追的时候,发现我身上根本没有钱坐车,临来的时候堂哥给凑的那些钱都已经花光了。 我准备将骆驼卖掉,现在必须当即立断,想好之后我就坐地买骆驼,我也不知道骆驼什么价钱,看见一个大胡子骑骆驼的人,就扯着人家问了个大概。 那人说我这是印度骆驼,能值几千块吧,我一听价值这么多,吓了一跳,要一千块钱卖给他,问他买不买。 他吃惊极了,倒是想买,不过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只好坐地买骆驼,这下把我给急的,最后也不管几千不几千了,直接六百块钱就卖给了一个路人。 赶车到乌苏感到火车站的时候,完全没有见到朱霜的影子,我就在售票厅和候车室一直等,可是朱霜始终没有出现。 她走了,我没有追上她。 到此时,我才慢慢地缓过劲来,头脑冷静了。就算是我追上了又能怎样?难道我真的要放弃寻找疯道士的机会,和她一起回福建? 我觉得我做不到。 先去找疯道士再说,之后再给朱霜慢慢的解释,她有她必须做的事情,我也一样。 想明白了这些,我从乌苏颓然而返,再回到死人阁的时候,都已经是五天以后了,刘根都已经能下地慢慢行走。 小师父听说我没有追上朱霜,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朱霜把那个骆驼怎么处理的,我告诉瞿浩然我把那个骆驼卖了。瞿浩然脸上闪过一丝肉痛的表情,“这四头印度骆驼,当年我是拿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给西域的一个大豪换的,不过它们年齿已高,唉,卖了就卖了吧。” 当得知我就卖了六百块钱,瞿浩然无语了好一阵子,看见我沉沉郁郁,他到也没有再说什么。 朱霜这番是铁了心报仇,就算是空魂纸人研究不出,估计她也会想方设法探听阴灵教的消息,而我去找疯道士,前途也一样凶险未知。 一边是我的至爱,一边是我的兄弟,不管怎样,我都要面对这将要到来的一切。而且阴灵教、赶尸门、还有张恒家的势力,和我都有牵连,这一切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我不但不能逃,还要自己再次走入这个圈子。 既然逃不了,那就勇敢面对吧,活着或许就是一重又一重的艰难险阻。 我再次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不练好七十二变,将来怎么能面对八十一难? 我问瞿浩然除了那些他教我的内息搬运之法,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法门。 瞿浩然脸露微笑,“这世界什么东西都是循序渐进的,你才入我门这么短时间,连阴阳鱼都能打出来,已经够速成的了!”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小师父也点头附和。 我忽然想到小师父现在的能力不就是速成的么?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一具很普通的身体,可现在的小师父,已经算的上是一流高手,我指着小师父道,“三七师父就是速成的!” 小师父笑了一下,“这是要担当很大的风险的,我当时的成功率不足一成,就是奔着鬼门关去的,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别异想天开了。” 我坚持要小师父给我想一个速成的法门,小师父摇头说没有,要是有的话世上修行的人都去学了,谁肯沉的下心来修行。 被小师父说了一顿,我黯然点头,我这样的状态,对付阴灵教的一个长随或许可以,可遇到祭司之类的人物,我就绝对不是对手。 前路多艰,修行茫茫,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可哪一个高手不是在生与死中频频磨练,历经无数时间变成的。 相通了之后,我有开始练习瞿浩然讲的心法,感觉体内阴阳周天搬运的更加的顺畅。 刘根已经能正常行走,看来不几天我们就可以离开。 这天下午看完刘根出来之后,想起朱霜,我又有点闷闷不乐,正低着头走着,被小师父远远地喊住。 随他进到大殿之后,见瞿浩然也在,而且他的手中拿着那块我从龙虎山上带下来的石头。 “我和你师伯商量了下,有一个风险最小的,或能提高你实力的方法。” 本来浑浑噩噩的我,听小师父这么一说立马激灵了起来,“啊?什么方法?” “你先别激动,我和你师伯商量了很久,觉得这个方法应该可行,但还有着不小的风险,有一半的成功机会,若不能成功,你也不会丧命,但是可能会变成普通人,而且终生再于死人阁无缘。” 我沉吟片刻,在那些邪派的头目眼中,我现在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赌一把!”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瞿浩然道,“你先别忙着下决心,我先把情况将一下,这个速成之法,只有你能用,别人是不能用的,就是因为你特殊的体质。” 我皱眉,我的特质特殊? “在人体中有脉轮、有周天,存在阴阳气,一般人一辈子不知道阴阳气在身体中为何物,因为它们是混混沌沌一片,我们是将身体中的阴阳化一,使其有了生气,可以流动,但是在人的身体中,还有另一条脉轮,这条脉轮很短,我们将其称为废脉,它一辈子都是干瘪转态。” 我嗯了一声,废脉。 “魔物曾经在你的身体里呆了一十八年,也就是说你可能已经适应了魔气,我和三七想将这石头中的魔气慢慢引入你废脉之中,使你身体中三气共存,成另一个平衡状态,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第二百四十章:魔气灌体 这块石头的来历不小,是龙虎山降魔殿中众妖魅的气息,后来阴灵教大举进攻龙虎山的时候,破坏了降魔殿上张天师留下的水火阴阳符。这才将一众魔气引到这个奇怪的石头之中。 小师父和瞿浩然肯定不止一次的说过此事。 但是这是石头对我们来说,却是废料,而且还要当心这石头中魔气散逸,前一段时间小师父甚至不敢将让我带着这块石头,现在却要将石头中的魔气引到我身体之中,对我来说这是天方夜谭一般。 见我一脸惊愕的表情,瞿浩然又道,“人身体中的这条废脉又叫隐脉,是从眉心轮开始,到胸腹处的太阳轮结束。随便比不上人体周天那样奇妙,可也是一个循环。在死人阁先代,只有第四代阁主有大机缘打通了这条隐脉,当时他用的是山川精华之气,废脉打通之后,传言可他能木化,从植物中获取力量,能踏着树梢而行,他也是死人阁最神秘的阁主,后来不知所踪,所以这条废脉一旦打通,对你而言可能就算是脱胎换骨,可万一要是失败,你身体中本来聚拢的阴阳气就会受到破坏,这一辈子就再与修行无缘了。你自己要想好了。” 小师父也道,“米凡,你这个进境就已经够快的了,魔气灌体能成功的几率只有半成,而你师伯能将魔气成功引入你身体中的几率也是半成,这样算来,只有很小的可能性,你先别忙着答应。回去好好想想再说,也算是对自己负责。” 这个法子可能是瞿浩然想出来的,小师父虽然喊了我过来,但终于还是不太同意我这么做。 看见他满脸关切的表情,我才意识到刚才是有点冲动了,要是是失败的话,今后别说与修行无缘,可能与疯道士或者朱霜都无缘了。 我诺然点头,答应回去想想再说。 可是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这种孤独感再次袭上来。无意间又将朱霜离开时写的纸条拿了出来,“好好吃饭、风凉加衣、勿再念我。” 这十二个字反复读了几遍,我不由的痴了。 这种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翻身去大殿中去找瞿浩然。 小师父见我这么快就去而复回,看我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 瞿浩然听我讲述完之后,呵了一声道,“好,有股冲劲,我这就帮你布置,你放松心境,什么都不要管,吩咐你做怎么做就就怎么做。” 小师父没有再说什么。 我点头应允,瞿浩然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把精神状态养好,以备应对不时出现的情况。” 虽然回去,可我心中仍然难以宁定,静心咒念了很多遍,才勉强使自己不再想这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有两个死人阁的门徒给我搬来了一个大木桶,然后往木桶之中倒热水,我问他们这是做什么,其中一个死人阁弟子答道,“这是阁主吩咐的,让你沐浴更衣,一会还要净手焚香。” 那两个死人阁的门徒在大木桶中倒满了热水,放了一件衣服在旁边,然后关门转身离去了。 我一看那衣服却是道士服,也没再想那么多,洗过澡之后感觉一身轻松,换上了那身道士服去了大殿。 瞿浩然领我上了香,缓缓拜祭了祖师爷像,转身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不知道他让我去哪里。 他又道,“宿魂台。” 宿魂台?那里不是镇压死人阁镇压阴邪的地方么? 他嗯了一声,“是啊,必须要在哪里才行,不靠那枚佛莲镇压住魔气,恐怕容易出乱子。” 我身上除了脖子上的玉,我身上其他的东西都不能带着,包括打鬼鞭子,魂瓮,在宿魂台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瞿浩然所谓的宿魂台是一个石头高台,像是长城上的烽火台,有一石门,长年上锁,高台上布置有四象阴阳阵,无论人鬼,只要擅自闯入,都会被封在这阵法之中。 这个阵法的开启与屏蔽之法,只有瞿浩然和小师父知道,所以当年小师父才能盗走这上面的铁玄莲。 本来这个宿魂台下面镇的都是厉鬼,是早年瞿浩然捉来之后放在此处的,小师父将铁玄莲花盗走之后,下面的冤魂尽数逃脱,现在镇的是阴灵教中的两个长老的尸体。 小师父也在后面跟着,他这次是负责帮我护法,再将魔气引入我身体之时,不能有任何乱子出现。 宿魂台上,各式东西都已经准备好,香案、香案上是黑玄莲、蒲团、香火、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钱剑,瞿浩然还从胸口拿出来了几张银色符篆。 待我坐定之后,他道,“这宿魂台下面还有一物,因为冤孽太重,一直被镇在此处,我若将上面的冤孽强行度化,这东西就变的一钱不值,你此次若能成功,那上面的对你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到时候我会赠给你,你拿着它或许能光大我们死人阁。若这番失败的话,想必也是天意,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安分分地当一介凡人就行了。” 说完之后,瞿浩然让我定神沉思,他低头双手合十,不一会左手上就笼罩着一层白气,右手上右手上隐隐有些黑气,黑白起相遇,在空中化成了水雾,他慢慢将手心点向了我的额头,也就是他所说的眉心轮。 当他手指点中我的额头,我感觉身体中的气海唰的一下往两边分开,一股灼热的气息箭状穿入,我忍不住轻声呼痛。 瞿浩然口中道,“忍着点,我要打破你身体中的平衡,给魔气腾出位置来,不然的话,你身体现在的阴阳气像是一个保护层,不破坏掉的话,诛邪不侵,更别说将魔气引到你的身体之中了。” 说完之后,他另一手点到我的喉轮处,却是一股冰寒之极的气息,我忍不住的全身颤动了一下。 他更不停留,双手交替,一阳一阴,从眉心,喉咙,檀中,左右胸腔,一直点到肚脐上面的太阳轮。 我感觉他点过的这些地方,像是钉进去了木钉子,身体左右气息都被分割开来,像是一条水道中有了一片小岛,水流不过去。 这种壅蔽的感觉让我全身难受,瞿浩然却不理,反身拿出了那把铜钱剑,打开了香案上的那块石头,那石头黝黑的放光,看来里面确实吸足了满满地魔气。 他犹豫了一下,将铜钱剑擎在手中,另一只手沿着铜钱剑,突然从上倒下的划了下来,随着一声金属激越清脆的响声出现,铜钱剑上冒出黄蒙蒙的光泽来。 他将这光泽对着黑石头一角击去,“嘶”的一下空气撕裂之声,好像黑石头上面的保护层被瞬间斩魄,从中冒出一股紫色的气息来。 那气息不同于阳气的白,也不同于阴气是黑,前两者黯淡若无,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可是这紫色的气浓如墨染,中间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刚出来就在空中欲幻化成型。 瞿浩然铜钱剑搅动,将紫色的气缠住,突然送到了我眉心之处,我那紫色的气贴到我额头之后,像是泥牛入海,瞬间就钻了进去。 我感觉整个脑袋都麻木不仁了。 “阴阳气固守,此气引入眉心轮,使其进入喉轮。” 瞿浩然大喊。 我尽力引导,可那紫色的气息有毒一般,身体极端的难受,牵制不住,瞬间感觉自己就要倒下,那气息也要破体而出。 瞿浩然急忙丢下铜钱剑,将黑玄莲放在了我的头顶。 一股红光将我的身体罩住。 那股紫色的气息被压制着不能出来,只得沿着眉心往下走,我感觉冰凉的玻璃渣子一样的东西,在不停地往下涌动,身体中有无形的东西被冲开了。夹扔木巴。 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宿魂台下面有了动静,一分心之下,瞿浩然用手指在我身体中打出来的一片空间突然碎裂,那一股冰寒之极的气息不再往下行,开始乱冲。 这感受犹如万针刺身,我啊的一声大叫。 那股本来已经走都到喉轮下面的魔气失去了控制,如同泄闸的洪水,朝着身体各处猛然冲去。 坐在蒲团上的我开始颤动起来。 瞿浩然猛然喊了一声糟了,大喊,“定心咒!”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用定心咒将七脉之气定住,可我这时候全身发麻,身体好像变成了别人的,根本做不得主。 瞿浩然以极快的手速抓住了手边的一张银色符篆,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后背之上,“唉,功亏一篑!只有把魔气从你身体中渡出来了!” 他的意思我明白,失败了,我身体中的阴阳气也被魔气搅乱,从此之后就隐姓埋名,也不要想着那么多的事情了,庸庸碌碌的过完此生就行了。 我万念俱空,想起了小师父还是瞎子时临死前的心情,“一生抱负都成空,半世执念在梦中。” 这一切何尝不是一场大梦? 我没有想到的是,脖子上的那个玉正在慢慢吸收散失的魔气。 第二百四十一章:龙鳞血剑 这个玉人是那个邪魔洞口的玉,历经阴气侵袭,颇有灵气,很快被我带活。后来成了乌小香的容身之所,乌小香之所以和那个邪魔建立联系,说不定跟这个玉就有莫大的关系。 毕竟这个玉,是邪魔洞口的玉石,可能和我身体中的邪魔也有联系。 那些从我身体中散失的魔气被这个玉人吸纳,万针刺体的感觉突然消失掉了,颤抖也停了下来。 瞿浩然本来手势变幻,正想施法将我身体中的魔气渡出体外,见我不颤抖了,他微微一愣,看清楚是我胸口玉石的作用。脸色大喜道,“还有机会。再来!” 他手指如风,从眉心轮又一路点了下去,再次将阴阳气海撑开。 我赶紧施为,尽全力将冰凉的魔气往那条废脉引导。 这是极端不容易的,废脉之中本来就没有任何气息流动,现在强行打通。 我甚至能听见胸腔中咔咔作响,犹如肋骨断掉的声音。 痛,那么冷的天,我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 虽然有瞿浩然强行点出来的一个空间,还有黑铁玄莲镇着,魔气仍然想乱走。 我感觉这些魔气就好像有意识的生灵一样,它们也想走容易走的地方,比如阴阳气运行的周天,那对它们来说就是大路,我偏偏将它们赶入了荆棘林中。 这一番挣扎。引导,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自己要痛的晕掉了,这,疼痛。已经超过了身体能忍受的极限。 就在我以为我坚持不住的时候,那诡异的气息终于到达了小腹处,到达那里之后,好像有一个渠道豁然贯通,疼痛感消失,从眉心开始,形成了一个回路。 打通了!? 这石头中的魔气现在是在我的隐脉中流动,虽然我还是感觉极端的不适应,但我知道成功了。 我头顶的黑铁莲红光顿消,说明已经没有魔气外逸。那也就是说,除了少许的魔气被玉人吸收,其他的全部进入了我体内,瞿浩然都有点不敢相信,“成了么?” 我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将魔气引入了废脉之中,可我没感觉出来瞿浩然说的那种脱胎换骨,反而身体沉重的难以站立。 “没事,是刚才出乱子的时候伤了你身体中的阴阳气,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也想看看几天后的你是个什么状态!”说我说了身体的状态之后,瞿浩然安慰我道。 他将我慢慢扶起,问了一下那块玉,啧啧叹息道,“看来冥冥中早已经注定,要是没有这块奇玉,你这次定然挺不过去!” 我们这时候才关心刚才外面出现的异声是什么,小师父先问我的情况,见到瞿浩然点头他也高兴异常,这才仰头答道,“一个阴魂,也不知道是留恋此处还是怎么回事,一直都在这呆着,可能是刚才感应到了异常,窜出来怪叫,我怕影响你们,直接杀灭掉了!” 下得宿魂台,小师父问我感觉身体感觉怎么样,问完之后让我先回去休息,瞿浩然远远喊来守卫的两个死人阁的门徒送我回了住处。 我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水汽弥漫的女孩正在帮我收拾东西,却是柳柳。 我心中一阵感动,她对我倒是很贴心。 柳柳自从跟刘三叔学了水法之后,已经能自由的控制身体的水汽,帮我叠衣被也不会将其沾湿。 看见我坐了起来,她脸上露出笑容,“米凡哥你醒了?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邪怪的气息?还有你脖子下面出现了出现了青色的印记,你怎么了?” 我啊了一声,我不知道胸口处有什么青色的印记,就没给她说这个。 乌小香走了,朱霜也走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柳柳了。夹来边扛。 我轻轻地下得床来,给她大致解释了一下,她啊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朱霜姐姐和那个姐姐,她们为什么要离开啊?” 我没有回答她,反问道,“柳柳,现在我身边就剩下你了,你会不会哪一天也离开啊?” 柳柳摇了摇头,“米凡哥你忘了,都是你赶柳柳走,只要你不赶我走,柳柳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我告诉她我没事,和她说了一会话,将她劝回了魂瓮之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处,确实还有隐隐的一片青痕,想来魔气进入身体引起的反应。 现在魔气是进入了废脉里,可是这身体一点脱胎换骨的变化都没有,小师父来探看了我几次,告诉我魔气乱走之时我身体受到了些损伤,功课还是要照常做,过几天自然就会恢复。 果然在三天之后,我感觉身体的异常已经完全消失,想来是那个玉人吸收魔气及时,这才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 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在身体中存在两个周天,浑身上下充满了破坏力,老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想要与人争斗的想法,我去找了瞿浩然。 见我主动前来,瞿浩然点头道,“看起来真是身体中有邪魔呆过的原因,要是一般的人身体吸入这些魔气,必定一命呜呼!” 可我现在除了劲头大一些,这魔气入体还有什么作用。 瞿浩然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们出去看看,我也想知道你现在身体的状态呢!” 等他站定之后,瞿浩然让我奔跑看下,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我不知道他所指何意,不过还是照做,没想到一抬脚就是一大步,跑不几下越跑越快,连我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速度,感觉身边的景物风驰电掣,最后转动的时候速度太快转不过来,和一堵墙撞上了! 我害怕撞伤,用手猛的一挡,那青石墙的石头竟然被我推掉了两块! 这速度和力量,简直是我以往的好几倍啊! 瞿浩然看过之后说,“现在你身体中三气平衡,无论力量、速度和之前的你相比,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唯有两点需要注意,第一是阴气和魔气都属阴寒,虽然魔气自成一个循环,但毕竟在你身体中,阴强阳弱,时间长了,对你的身体依然会有损伤;第二是你现在身体中有一部分魔气,你以后要收敛心性,一旦你心中邪念大起,这一部分魔气就可能会主导你的意识,你一定要切记!” 听完瞿浩然所说,我忽然想起疯道士之前增给我至阳丹了,疯道士给我的时候我已经会散阴,中间无数次出生入死,索性这丹药一直在我贴身的裤兜中缝着。 我将至阳丹取出给瞿浩然看了下,他闻了闻道,“中原炼丹名家炼的丹,色泽饱满,灵气充足,好丹啊!” 有了这个就不怕了,至于瞿浩然说的邪念的情况,我自认为自己不会滥杀无辜,也不用过于担心。 “我之前给你说只要你身体能吸纳魔气,我就将冤魂台下面的宝贝给你,你跟我来吧!” 他转身走向大殿,手中抓着一把精铁长剑,他将剑拔出剑鞘之后,我看见剑身上寒气森森,红光隐隐。 “这是一把冤魂剑,天山脚下所捡,可能是古代某个将军之物,这剑身上附着无数冤魂的意念,你看看这剑刃之上,这暗红之色,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颈中之血,别的不说,单单这一把剑,一般的阴魂就怕的要命,一般虚幻的阵法也能破去。” 我点了点头,这剑面上的气息我能感觉到,确实如瞿浩然所说。 “这剑怨念太大,用者必克自身,可它确实是一把好剑,削铁如泥。这剑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怨毒,想要将这些怨毒化去,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就是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也不见得能做到,就算是能将剑上的冤魂化去,这剑就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剑,除了锋利之外就一无是处。这样的杀人剑极端罕见,用也不是,毁也不是,我就将它埋在了宿魂台的下面!” 他将那剑递到了我的手中,我甚至能感觉到无数蕴魂在临死之时的惨叫,整个剑身沉重而且冰凉。 “你身体中有了魔气,所有冤魂已经不能伤你,这把剑你用来正好,你拿着吧!” 这东西,可比打鬼鞭子的杀伤力大多了,这剑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我看见剑鞘上有两个字,上写,“龙鳞”,是隶书。 这把剑是龙鳞剑么? 我将这把剑拿在手中舞动了一下,感觉剑气破空,神出鬼没,凌厉异常,隐隐有阴魂的惨叫,好不震人心魄。 遗憾的是我并不太会使剑,不过没关系,只要这个剑在手,对我来说已经是如虎添翼了。 将这把剑赐给我之后,瞿浩然道,“你现在身体中拥有了魔气,《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内容这几天我会给你全部讲解下,以后你慢慢领悟,一定会有出人意表的效果!” 回到住处之后,我盘坐好,将疯道士给我的至阳丹吞下,那丹药在胃里融化之后,我感觉有一股温热的火在身体中流动一般,全身冒汗。 等那丹药的效力过后,我知道阴阳魔三气已经完全平衡。 第二百四十二章:残剑六式 只要我不主动出手,别人是很难感受到我身体异常的。 再见到瞿浩然的时候,他果然将《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内容给我详细的解释,前三部分小师父和我已经共同研究过。后面我听了也不懂,所以当时就没有上心。 小师父讲过的他就不再解释,从第四部分开始,细细讲述,他说的话言简意赅,往往一语即中要窍。 这其中甚至控制阴阳气使他自己身体沉浮的法门,各类奇怪的咒法,以及书最后两部分的内容。 书最后两部分的内容玄奥之极,即使是瞿浩然现在也不能完全吃透,他便按自己的理解解释了大概,第七部分的主要内容是凝气成质。最后一部分的内容是说黄泉碧落无处不能去,自己的身体成了虚幻一样。也就是死人阁传说中的鬼仙。 这些都离我太遥远,就连瞿浩然的身体漂浮,估计我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更别说开字阶和生字阶的最后两个阶段了。 其实这本书的最后也是暗含道家学说,都是白日飞升。 最后这两部分他也不是很懂,我问他死人阁历代高手中,是不是有人达到过生字阶。 他想了一下说不知道,只有第四代阁主最后不知所踪,有传言说他已经成了鬼仙,至于真假就难说了。 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书上介绍的旁门左道的东西,在《黄泉碧落手抄》的中间,是介绍各种外门的奇法,其中被瞿浩然打死的那几个长老学的活鬼术,就是这里面提到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学来的。 奇法很多。我所感兴趣的是一个叫做幽鬼手的术法,至于练法,上面就完全没有,问瞿浩然的时候,他道。“你现在身体里有魔气,其实你可以主要你练习请鬼咒,魔为鬼之王,这个咒法对你来说最合适不过了,要是机缘巧合的话,都能召来有道行的阴魂。” 将书中全部内容给我们讲述之后,他又询问起那把冤魂剑来,昨天见我耍了耍,完全没有剑招,他虽然也不使剑。但我这样就失去了用剑的意义,当下他弄了一把驱鬼的木剑,将一些驱鬼画符中的剑招教给了我。 木剑驱鬼的剑招慢腾腾的,极端的不实用,要学这剑招的话,临敌不被人笑死才怪。 看出我脸上的神色异样,瞿浩然道,“这驱鬼的剑招本就如此,是用来激发阳气和符篆的,当然出招慢,不过驱鬼的剑招也是从现实中剑招演变过来的,据说我这一套驱鬼的剑招是宋时一位武术名家的招数,他和死人阁第一任阁主交好,所以第一任阁主将他的剑招加以演变,就变成了现在的木剑驱鬼招数,你自己看下,这剑招其实相当精妙。” 说完之后瞿浩然舞动了起来,这剑招本来有三十六式,只因为这些代都是用桃木剑捉鬼,谁也不用心去记忆这些剑招,传到现在还有六式剩下,我看了一下,这六式剑招虚以委蛇、变化无端、灵动转化,果然精妙。 将这六式剑招用完之后,瞿浩然道,“我用的慢,你可以将用快一点,若空有剑没有剑招的话,这剑要来也就没有了意义。” 然后瞿浩然又快速地将这六式剑招演了一遍,果然虎虎生威,精妙异常。 看他这样用,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想学这六式剑招,六式剑招学完,时间又过了三天,刘根已经完全恢复,虽然跟着瞿浩然还有无穷无尽的东西可学,但我没有了那么多时间,我要离开了。 和刘根商量之后,就一起向瞿浩然和小师父辞行。 他们两人对我都有恩,此番一别,也不知道以后还没有机会相见,虽然现在他们两个的容貌,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我还是慢慢跪倒,对这么他们两个叩首作别。 瞿浩然上前将我扶起,小师父只说了一句,“以后万事小心,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性命要紧,不要硬拼。” 小师父极少说过关心的话,说出这话,能看出他确实是担心我了,要不是遇见小师父,我现在早已经不再人世,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际遇,听见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眼中含泪,再次单独对着小师父跪拜。 临行之际,瞿浩然让人拉来了剩下的两匹骆驼,小师父和瞿浩然双双送出,最后到镇口的时候,瞿浩然突然喊住了刘根,“我死人阁在此处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刘根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了。 瞿浩然又道,“虽然我死人阁此后不会再为恶,可是之前孟长老他们沾染了很多是非,难免纠缠不清,况且我也不想别人找到此处。” 说完之后他又犹豫了一会,显然他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刘根,我代刘根道,“放心,他是我的朋友,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不会说出去的,他如果说出去,我代他受罚。” 瞿浩然一笑点头,我们骑上骆驼,载上这个死个人阁的门徒,一路行到卡拉玛依,要坐车的时候,这个门徒将两匹骆驼按原路赶回,我和刘根一起去新疆的玄灵公社中队。 玄灵公社我虽然不是太忌讳,但毕竟张恒的事还没有消,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我重新将那张面具带到了脸上,准备混进去再说。 我现在身体阴阳化一,魔气又自成一个周天,任他什么样的高手,也不可能一眼知道我就死人阁的。 只要不知道我是死人阁的,就不会想到我的真实身份。 柳柳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阴魂,别人也感觉不到我养鬼,况且那魂瓮本来就小,这么冷的天又都穿着厚衣服,完全盖的严严实实的。 米疙瘩还没有苏醒,我就将打鬼鞭子缠在了腰间。 唯独不能掩饰的就是那把杀人剑,它长约三尺,沉重冰冷,只要一拔开,冤魂的意念就在剑刃上惨叫。 这我也不怕,单凭这一把剑,也无人知道我是谁,况且我也不担心别人打它的主意,这东西在我手里是宝,到了别人手里是灾。 到达乌鲁木齐玄灵公社的时候,先去安在地震局的中队报道,这里的中队长是一个老头,见刘根回来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刘根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告诉他,遇到了邪教徒,和他同去的被杀死,刘根被打伤后侥幸逃脱,在当地养伤到现在。 刘根虽然不善于说谎,好在这一番说辞也没出什么差错,询问邪徒的相貌和功法,刘根这个没有必要说谎,按实说出,那老头听后点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询问了一下刘根他同伴死去的位置,要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随后他开始问我是谁,刘根说是自己的表弟,想入玄灵公社,主动找过来的。 那老头虽然有点不太相信,可随刘根一起调到这儿的还有几位河北玄灵公社的老成员,他们向来知道刘根老实,对刘根说的话坦然不疑。 那老头打量了我一下,问我姓名。 “刘风。”我答道。 “有什么本事?” 我将那剑拿在了手中,“我会耍剑。” “哦?那能不能让我看看?” 我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一个外人跟着,每一处玄灵公社的人,都要经过中对长的认可。 我“碴”的一声将剑拔了出来,寒气四溢。夹豆宏圾。 “这?这把剑?好重的煞气啊,你用这把剑?” 剑气一下就惊到了他。 我点了点头。 “这样的剑都妨主,虽然威力奇大,但最好还是别用,不然你后悔莫及!” 这老头倒是出于一番好心。 刘根道,“没事,我表弟的体质特殊,这剑他带着好几年了,没事的。” 那老头张大了嘴,“什么?带着几年了?开什么玩笑?” 他将龙鳞剑拿到了手里,我明显看到他全身一颤,这种斩杀千百人的剑,不是一般人能驾驭了的,他在毫无防备之时被煞气冲了一下。 不过老头也不是等闲之辈,左手掐了一个诀,身上的颤动立停,他急速瞅过之后不敢再拿,小心地还给了我。 随后啧啧叹息道,“天赋异禀啊,这样的剑,老朽只能拿个一时三刻。” 被这个剑震住,他对我的剑招就不是太在意,我还是使出了“残六式”,剑气冷如雪,他连连点头,“好剑,好剑,英雄出少年,说不定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见他接纳了我,我心中也是不胜欢喜,找疯道士是为恩为义,找赶尸门是为仇为怨。 只是不知道他们探听出赶尸门的下落了么? 随后他们说起了正事,据他们所查,赶尸门一路向西,消失在了西藏和青海的边境,他们怀疑去了西藏,现在上面已经派了两个大队过来,西藏地广人稀,正是解决飞僵的好地方,他们正在等大队聚集。 第二百四十三章:高原之行 既然他们说了赶尸门的事情,我仔细聆听就好,不需要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尽可能不要多说话。但也不表现的太沉默,不让大家注意我就好。 赶尸门这一行人还真是能折腾,从河北一路来到地广人稀的西藏做什么? 是为了躲避玄灵公社的搜捕么? 从这个玄灵公社中队的老头名字叫黎昌,问完了我之后,就讲了一下最近发生的情况。 “现在差不多能确定是在西藏,可是西藏的地面太大了,需要的人手特别多,所以知晓情况的玄灵公社的成员都要调过去。” 本来我想知道是不是还有疯道士的消息,可这样的话没法问,只得任由他讲。 “我们现在就等大队过来然后一起出发,电话已经打过好几天了。最迟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到了。” 老头说了下大致的情况,没有什么我特别想知道的信息。刘根有点木讷,也不知道问,我不敢多说话,只好他讲多少我们就听多少。 果然在第二天的时候,玄灵大队到来,他们的这一番到来不但是我,连刘根他们同样震惊到了。夹叼找划。 四辆军用卡车,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地震局的门前,可见上面对这事情的重视。 从这四辆军用卡车下来了大概四五十人,中年人居多,有极少几个是少年。 这些人精气神都十足,以前听疯道士讲过玄灵公社的大队,一个大队里面基本上十人左右,每一个在中队表现突出的人都会吸纳进大队,像疯道士这样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也是妥妥的能进大队的。 这次的阵仗可比之前大多了,说是有两个玄灵公社的大队,这样看来肯定有抽调的中队人员,虽然大队中并不见得都是高手。但卧虎藏龙之人必多,我需要变的更加谨慎。 等这些人全部从车上下来之后,我发现在这里面我竟然认识三个人。其中是一个是清凉山出现过的,瘦长脸的手拿罗盘的大队之人,后来听韩勋叫他“赵连长”,不知道是名字还是职位。 第二个我认识的人是个少年,是披云山中说大话的少年,我想了一会才想起他的名字,好像叫李轩安,当时我们从披云山出来的时候。遇见的他,属于当地的玄灵公社小队,还是借他们的车将朱霜父亲的尸体拉走的。 难怪这少年当时那么大的口气,看来真有过人的术法,要不然也不会调来此处。 对于他们这两个人,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就算不易容,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可是看到第三个人时,我禁不住火气上来。 韩勋? 在龙虎山上的时候,他可能是怕牵连自身,说出来的话都是对我不利的,害我差一点丧命,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天地那么窄,我们再一次遇到了。 见到他之后,我感觉自己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了,我甚至后悔混进新疆玄灵公社的时候,没有改变自己的声音,现在要是突然改变的话,必然惹人起疑。 能不说话的时候我就不说话,反正我在这里面就是一个小喽啰兵,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黎昌满面笑容的将这些人都请进单位之中,这些人进去之后,分给玄灵公社这一半地方便给占满了。 这次玄灵公社来的人是一个国字脸的大队长负责,都喊他唐大队,他进来之后就要在会议室开个简短的会。 这里倒是有个会议室,可很少使用过,上面都是灰尘,黎昌领着新疆玄灵公社一边擦拭一边道歉,那唐大队长却不在意,“咱们这是闲衙门,有事的时候提着脑袋往前冲;没事的时候清闲的要死,这能理解。” 我帮忙擦拭桌椅倒停勤快,黎昌看了连连点头。 这四五十人加上新疆玄灵公社的成员,总共六十多个,我从来没见过玄灵公社这么大的场面,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看这个唐队长说些什么。 他开头讲了几句官场上的套话,什么临危受命之类的,然后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有很多省份是没有玄灵公社的,这大西南的两省刚好都没有,他们那出现的什么古怪事情,西藏密宗都可以解决,但是这次上头很重视,必须要找到这个飞僵,而且将其杀灭。还有这个赶尸门,据查实频频作恶,不知道培养了多少僵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并铲除。”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心中终于生出了些快慰,看来赶尸门的日子是到头了。 “鉴于这片地区的特殊性,我们已经联系了西藏的活佛,事先将此事只会了他们,在他们同意之后,我们大队这次才赶过来的。其他的我不想多讲,这次行动肯定有危险性,而且地面大,我们人数虽然不少,可能要面临分散力量去搜寻,所以危险性肯定不小,他们这些人来前我都见过了,你们要想好,是去还留在此处,你们自己想好,而且现在冬季来到,进藏更是艰苦,车上什么东西都有,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这话是针对新疆玄灵公社中队说的,散会后黎昌询问大家的情况,除了两个人留下,一个是老婆生孩子,另一个为父亲守灵,都在这留守,剩下的人全部都去。 黎老头本来不想我去,现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见我表情恳切,他也想仗着我这把冤魂剑立功,便对着我道,“好吧,就带上你吧,不过凡事听从指挥,你的介绍信等你回来再写。” 第二天大队继续向西,从叶城沿着新藏公路出发,车速很快,轮流开车,能不停留之处就不停留,为了赶时间,吃饭和睡觉都是在车上进行,吃的东西是一些方便面和压缩饼干,除非是大小便必须下车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当车终于快行到藏区的时候,我才知道在前方等待我们的绝对是严酷的考验,虽然车上的人都是修行者,可仍然感觉到了心跳加速和呼吸困难,甚至有人出现了严重的头疼。 我甚至怀疑新疆玄灵公社探听的消息是不是灵通,赶尸门就算是逃跑,也没有必要往这逃啊? 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坐车么? 幸好车上备的有高原反应的特效药,很多高原反应比较强烈的玄灵公社成员就服下了几颗。 我也感觉一阵阵的不适,将体内阴阳气慢慢运行了几周,这种情况才开始慢慢好转。 那时候藏区还没有被传的那么神奇,虽然那里的天空确实非常的纯净,吃了一路的干东西,在第三天旁晚时分车停下之后,唐队长决定先熟悉这里的地理状况和风俗,就让我们分别去当地的农户家借宿,希望能吃上一点热乎的东西。 以为我们这支队伍非常的另类,很多人都拿着奇怪的装备,像刘根这样的背上背着一个大罐子的有很多,与其说是玄灵公社的成员,不如说是一队旅行者。 我害怕自己的剑太招眼,就用布条将这个剑缠了起来,不注意的话,肯定会当成一根长棍子。 当下我们这支队伍自由组合,向着当地的农户家而去,因为这一片住户实在是少,这么多人去几家也不现实,于是这四辆车就慢慢的将这些人散乱地放了下来,明天一早的时候再过来接我们。 见近处的房屋都有玄灵公社的成员过去,我和刘根这一队五六个人,就朝着远处藏民区的房子走去。 我们来到的这家藏民有两个人,是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年轻女人开门见是很多打扮古怪的男人,还是说了声,“宫珠得勒(晚上好)。”我们大作比划,说我们是旅行者,她便让我们都进了去,藏区的人热情远超我们的想象,对人丝毫没有一点提防的意识。 一会后我们就知道这家人的构成,老婆婆是年轻女人的婆婆,这个年轻女人的丈夫出事死掉了,她们两个便相依为命。 虽然他们的食物也不丰腴,可还是给我们弄了糌粑和酥油茶,虽然酥油茶不太能喝的惯,但好歹是热茶,大家都喝了下去。 天已经黑尽,休息的时候我们感觉到目瞪口呆,大感窘迫,家里就一张大床,都躺在这上面休息。 老婆婆也就算了,特别是还有一个年轻小媳妇,这和一群大男人躺在一块睡觉,怎么都觉得别扭。 可是这家里就一张大床,不睡在一起还真无处可睡,这里夜间的温度都能达到零下二十度左右,要是不再床上躺着,像我现在的身体也是受不了。 虽然别扭,但也不能冻着,大家也只好躺了上去,这一夜睡的特别的拘谨,好在这一夜无事,谁知道到天明的时候,那个小媳妇拉住了和我们一块来的一个同志,非要跟着他走。 我们愕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弄了半天才弄明白,这个年轻女人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个男人夜里对她动手动脚,这个男人必须要负责。 这个玄灵公社的男人三十多岁,一脸无辜,大喊冤枉。 不过这个女人却是不答应,老婆婆好像对小媳妇的表现也不满意,两个人吵了起来。 没想到刚入藏就遇到这样的事,我们都感觉到极端的难堪,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不过玄灵公社那个男人却指天发誓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四章:无端纠缠 开始我觉得是玄灵公社的这人不老实,要是非礼了这个女人也不是不可能,这女人才二十来岁的年纪,脸色微红。长相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食色性也,大家都在一个床上躺着,就算是手脚不老实也是难免的。 这个女人在晚上的时候没有出声,早上又拉着这个男人,说明对这个男人其实是有意思的,要不然晚上就会大喊出声。 她想跟着这个男人离开,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敢爱敢恨? 可是这个男人拼命的不承认,女人就开始哭泣,看来这件事难以善罢。 藏区在解放前的很多地方是实行试婚的,很多女孩子到了要结婚的年龄,都会单独的住在一个地方。门前有狗守卫,只要男孩子能搞定门前的狗。就可以进去和女孩一度良宵。 住过几晚之后,要是感觉不适合,男孩子就可以离开。 很多想占便宜的男孩子就会频繁的去找女孩子试婚,甚至附近所有的女孩子都试婚过来一个遍。 甚至现在很多地方依然有这种习俗。夹叼序扛。 我们甚至在想,大家都穿着衣服躺着,又不能有什么肌肤之亲,难道像是试婚一样,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有了感觉?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队人是不能离开了。 况且看这个男人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做了坏事,我就觉得诡异起来。 这时候注意看这个女人,好像她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为什么非要扯住这个男人呢? 我们这一支队伍走不了,他们着急,我更加着急。那个老婆婆也愤怒异常,她一会吵小媳妇,一会又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意思好像是说引狼入室。 我们队伍中有一个中年人打手势问这个女人要怎么样,那个女人的意思好像是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这不是我们所能答应的。那个被指认的男人这时候依然拧着脖子大喊,“我没有碰她,要是碰她的话,将我杀了我都不亏!” 看来我们只好向玄灵公社大队的队长请示,实在不行就只好带上这个女的,可是影响实在是太坏。 那个女人指出非礼他的男人之后,见那个男人不愿意承认,就低头嘤嘤地哭了起来,也不再看我们。 我们这五六个人,基本上都是新疆玄灵公社过来的。弄成这样没有办法了,那个被指认的男人性情相当的激烈,“她说我那个手碰了她,我将手砍下来给她行不?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中年人见成了僵局,对着老婆婆打手势道,“我们不会走,出去商量一下,回来再给你们答复。” 随后我们几个就来到了这家的门口站着,老婆婆跟着看了一眼,见我们确实没有离开,就转身回到了屋里。 中年人问那个男人道,“小姜,你到底碰了人家的身子没有?” 那男人气的咬牙切齿,“我要是不老实,就让我死在这我都愿意。” 中年人道,“现在只要先去找黎队长,看他怎么说。” 那个男人唉声叹息,不过他也没有办法。 刚才这个小姜不承认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她哭的声音哀而不伤,多半这个男人并没有动手,况且这里的女人敢爱敢恨,对男女大防看的并不是那么严。 眼看我们几个就要分出一人去找黎昌,本来不想说话的我只得喊住了那个人,“别忙,或许我有办法。”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我,见那个老婆婆不再探出头来看,我对着那个被指认的人道,“你和这个大哥换一下衣服。” 那人疑惑地看了一下我,我来不及解释道,“快点,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我绝对不会害他,就和身边的一个男人换了衣服,那人和他高矮差不多,穿上他的衣服倒也合身。 “你们都低着头,一会都不要说话。” 我又吩咐道。 一会之后,我们六个人重新回屋里-,那个中年人扯着穿小姜衣服的男人进去,走上前大打手势,说这个男人知道错了,现在愿意带着她走,问她是不是愿意离开。 那个女人慢慢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又拉着穿小姜衣服的男人道,“你看看是不是他?” 那女人好像能听懂一般,看了一下就点了下头。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感觉的奇怪了,要是说这个女人真的是看上这个男人想跟他走的话,怎么会连人都认错,如果要是没看上他,一个是半夜肯定就喊了,另一个也不会想着跟他走。 中年男人问道,“没认错吧?” 那小媳妇又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一把将小姜从后面拽了出来,“可是你刚才说的是他啊?”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小媳妇只是想跟着我们。 没没想到我们会耍诈,小媳妇这时候也迷糊了,低下头又开始哭泣。我们知晓这个小媳妇撒谎就行了,向那个老婆婆感谢了她热情招待,就离开了。 那个小媳妇自知理亏,是不敢追上来闹的。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头绪,不过他们都认为是那个小媳妇守寡太久了,想男人了。 我总觉得一切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大家都很感激我想出来的办法,我刚才实在是太急了,其实应该把办法告诉刘根,让他去解决的,不过现在后悔也没了用处。 好在这些人里并没有以前认识我的,以后小心就是了。 因为当我们回到军车旁边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没有回来,大部分都摊上事了,要么就是被冤枉偷了东西,要么和我们一样,被说是夜里摸了人家的女人,闹得不可开交。 开始唐大队长非常的生气,怒道,“来的时候就交代了纪律,凡事犯错的,都留在这儿让人家处置吧!” 不过过了一会他也觉出诡异来,不可能进每一户人家的同志都犯错,色胆也太大了吧,有的当着人家的男人就调戏人家女人,显然有点不太可能。 他只好就极力斡旋,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等将这些全部处理妥当,又耽误了一天,况且也没打听到想知道的东西。 这一番郁闷,他只好下令沿途不再借宿,迫不得已就去那种军区小旅社,直到日喀则我们我们遇见了当地的活佛再说。 在车出发的时候,一个玄灵公社的老同志道,“我看遇到的这些人,他们不像是藏民,我之前来过西藏,藏民都朴实的。”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他又接着讲到,藏民和其他地区的民众是有完全不同的,他们的皮肤格外的黝黑,脸颊上有一抹特别明显的高原红,而我们遇到的这些人,和我们的差别并不大,不像是常年居住在藏区的居民。 越往东南走,天气越冷,路边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多,道路两旁都是白头的雪山,好在并没有其他的意外出现,顺利的来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后,我们一路人开始去找平措明寺,这里是玄灵公社来到后和密宗僧徒的接头点。 我们一路找到平措明寺,只见这寺庙黑白相间,高七层,建的好不气派,这么冷的天,依然有不少人进寺朝拜,唐队长我们一行人一起进了寺庙之内,他们这有八大高僧,都精通汉文,表明来意之后,几个玄灵公社的领导和其中三位交谈了一会,其中一位叫葛喇的上师,告诉我们经过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搜查,确实发现一处异常之地,极有可能就是我们所说的赶尸门,希望我们去看看。 只是这个地方现在山脉连绵,大雪封路,既不好走。 第二百四十五章:大队进山 不过对于这个消息,绝大多数人心中都是欣喜的。 至少省去了毫无方向的搜寻,不管是与不是,去过自然知道。 那葛喇上师说。就算是我们不来,他们也会过去的,因为他们派出去寻找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们交谈了一阵,那葛喇上师说,即使不是我们所说的赶尸门,那一片山区定然也有古怪。 唐队长不知道这个老喇嘛为何如此确定。 除了我们按活佛的吩咐搜查之外,另外我们这附近有一个在山中修行的喇嘛,是一个有大能力的人,他被当地的人称为第二活佛,能感觉过去未来。在几个月之前,他感觉到这一片地区有邪气侵入。 后来他曾将意念寄托在飞鸟之上。对那一片地区进行巡查,可是那一片地方好像被人做了手脚,鸟飞过去之后,他的意念就被从鸟身上剥离了出来,所以那个高僧也没有借鸟眼看到任何异常。 他这样的话对一般人说来肯定是不信的,但是作为修行者的我们,对他的这番话是深信不疑,要知道在西藏密宗中有很多神奇莫测之处,很多高僧甚至能知过去未来,不可小视。 我们这些人不敢说话,都在大殿之中肃然站着,那葛喇喇嘛道,“本来我们八人应该去搜查此处的,没想到我们其中一个师弟身体患了大疾病,我们七人要为他们祈福驱邪。实在不行要帮他做转生仪式,这才不能分身。” 这次玄灵公社来的都是精英,只要确实是赶尸门,完全不用这些喇嘛出手,唐队长道。“只有劳上师找一两个小僧徒帮我们指引路途就行,其他的是我们分内的事。” 那喇嘛点头,说会派一个师弟和我们一起去的,今天在此寺庙休息一夜,明天就可以出发。 本来我正静静听他们说话,可是腰间的打鬼鞭子突然动了一下,好像米疙瘩突然醒了过来。 我没想到米疙瘩醒的这么的不合时宜,赶紧让他老实,现在这是佛门重地,他要是出来。遇到一个像法海一样的老和尚,不灭了他不罢休,我也难以护住他。 他刚才应该是醒来翻懒腰,我感应他之后他就不动了,既然不能走,喇嘛就安排僧侣给我们收拾住房,唐队长好像一向也仰慕佛法,正与他交谈。 不料那个喇嘛突然转头对着玄灵公社的众人道,“你们谁身上是不是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进来?” 我没想到这老喇嘛感应这般的灵敏,吓了一跳,不过这次来的玄灵公社的人彼此都不认识,肯定有人怀揣异术,那也正常。 唐队长连忙问那个喇嘛是怎么回事,那喇嘛道,“只是感觉到了一个冤孽之气。” 唐队长想着说怎么可能,我们玄灵公社正是冤孽的克星,怎么可能有冤孽之气。 那喇嘛笑了一下,就没有继续再说。 他们讲完之后,僧侣们安排玄灵公社的队员住宿,这时候我佯装小解,在茅房之中唤出了米疙瘩。 要知道在茅房中唤出米疙瘩实在是无奈之举,现在玄灵公社的人管理的很严,我要是擅自跑出平措明寺的话,肯定会被人注意和怀疑的,要是被当成叛徒抓了起来,弄不好自己就危险了。 茅房之中污秽之气比较重,就算是平措明寺中有大能耐的法师,借助这些污秽之气,也不能轻易感觉到米疙瘩的存在。 我所要当心的就是别被其他人撞上,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出现,我跑去了寺庙最角落里的一个茅房。 听我喊他,米疙瘩慢慢现身,出现在我的面前的米疙瘩吓了我一跳,此时的米疙瘩和之前的米疙瘩完全就是两人。 他眼睛中隐隐有一层红光,整个眉毛都变长了好多,感觉身材比之前变的也更加魁梧,身上的气息神秘莫测。 米疙瘩变成这样样子,可能和之前他吞服那颗百年鬼参以及吸收的魔气有关。 我问他的时候,他说是在那邪魔暴走的时候,他无意间吸收了魔气,他感觉现在自己除了畏惧些的太阳光,其他的都不是太畏惧了。 我没想到米疙瘩也可以变的这般厉害,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在打鬼鞭子中在呆着,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畏惧阴风了。 变成这副骇人的模样之后,米疙瘩的性格都有点变了,我能看出他躁动的很,赶怪不得在大殿上一下就被那个喇嘛给发现了。 而事实上,米疙瘩现在呆在打鬼鞭子中已经十分不合适,苏醒的他一身魔气,刚才在大殿上突然出现,大家根本不会想到有阴魂敢在佛堂上出现。 可我要是回去休息时却不一样,玄灵公社中能人异士之多,不在这里的喇嘛之下,况且现在米疙瘩已经不单单算是一个阴魂,他是有魔气的阴魂,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样的阴魂,而且他现在还不能控制身上的魔气,被人发现是分分钟钟的事。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柳柳也喊了出来,柳柳出来之后就眉头紧簇,脸羞的通红,转头背对着我,声音小的犹如蚊蝇,“米凡哥,什么事?” 我这才大囧,这地方真不应该喊柳柳出来的,可现在不是没办法么。 赶快把我的意思给她讲了一下,想让米疙瘩暂时住进她的魂瓮中去,等过来这几天再让他出来,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见。 她依旧背对着我道,“柳柳没有意见,魂瓮中大着呢,柳柳可以做出很多单独隔离的空间,可以让这个爷爷住进去。” 说完之后她就问我还有事没,没有的话她就要回去了。 “等你们都住进去之后,你用水法将魂瓮的口给封上,我不喊你们,这一段时间你们一点不要出来。” 柳柳的水法属于道法,只要用道法封住魂瓮的口,必然就封住了米疙瘩的魔气,外人自然也就发现不了米疙瘩了。 柳柳点头答应,逃也似的进了魂瓮,米疙瘩也有点尴尬的跟了进去。 唉,真是不省心啊。夹低坑扛。 回到休息之处,我也不敢给人所说话,默念了一会瞿浩然给我说的功法和心得,废脉中的周天都不敢运行,因为那里面是魔气,只慢慢运转了下阴阳气的周天,随后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葛喇上师他们送我们出门,一个叫达嘛的上师跟我们上车,算是为我们指引路途。 日喀则被称为西藏的粮仓,在夏季的时候,这里的气温还算是很温润的,可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怪不得那些僧侣自己都不愿意进山,这个时候进山,简直同探险无异。 可是玄灵公社的人没有办法逃避,如若赶尸门和飞僵真在这儿的话,正是剿灭的良机,万一要是从这个地方跑了出去,可能会误伤到更多的民众。 从平措明寺往南行了还不到百十里,车就没法开了,一个是山石突兀在地面上,另一个是地面极滑,要是勉强往前开的话,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所有人只得下得车来,达嘛上师联系当地的农户先给看着,回来再说。 西藏崇佛,即使是普通的僧侣,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无比神圣,由他去说,自然不要再担心这四辆车的问题。 我心中突然涌起了疑问,赶尸门真的是逃到了此处么?有必要逃到这里么?这一片荒凉的大山,这不是找着受苦刑么? 所有玄灵公社的人下来之后,大家就商量着怎么办。 这一片山区绵延之广,不得有几百数千里,沿着着山区往南走,估计直接就攀登喜马拉雅山去了。 虽然玄灵公社来之前将各项东西都准备好了,面对着茫茫大山,我们仍然觉得一筹莫展,那个手拿罗盘的赵连长感应了一下,完全没有感应到什么邪气。 可到了现在这一步,也不能退缩,唐队长和几个大队的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徒步进山。 第二百四十六章:侦查小队 达嘛上师说数月之前,当地的民众反应却是有一队奇怪的人进了山,根据那个能将意识寄托到飞鸟上的老喇嘛的感应,应该是在这山中的西南一带。 这喇嘛虽然看起来年快五旬。但是却没有丝毫老态,脚步轻盈尤胜少年,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我们每走一段就停下来感应一下,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玄灵公社那么多能人,一定第一时间发现。 这番往山中走,越行越艰难,赶尸门躲在这样的山里面,难道在这山中能修行什么秘法么? 虽然那个老喇嘛言之凿凿,但是我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起来,拉着刘根走在了队伍的最后。 不但是我们。连玄灵公社大队的其他人,以及唐队长也感觉出不对劲起来。 可是现在这样的集结。是玄灵公社的大阵容,上面对这件事看的很重,而且藏区的活佛也支会了,现在要是停下不前的话,这件事弄的不清不混,跟谁都无法交代。 对手如果真是赶尸门的话,根本不用担心,玄灵公社那么多能人过来,他们要是敢反抗的话,简直就是蜻蜓撼石柱,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那头飞僵。 不过往里走了很长一段之后,唐队长还是让整个队伍停下了,他转头给赵连长他们商量了一会,大声对我们道,“谁的侦查术比较厉害一些。先帮大家侦查一下这周围的环境。” 随即有四个人出来答应,其中一个类似刘叶的狐步术,但是和刘叶的狐步术又有所不同,他的应该是出马仙之类的,因为他弄出来一张狐狸相拜了几下。吞下了一碗符水,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像是被狐狸大仙上身了。 他转头行动极像是一个狐狸,一窜之下,果然足不留痕,这种曼妙的身法,估计还在刘叶之上。 另外三个人,其中两个修行的也是脚底风一样的东西,以为他们的鞋后面都有两个布做的翅膀,本来我以为是布。其实不是,而是传说中的“土龙(据说是十年的大蛇)”皮,两个人咬破了手指,将指血涂了那两个小翅膀上,顿时我看到他们脚下出现了些许白色的雾气,这两个人奔腾的速度也不在刚才狐狸上身的人之下。 最后的这人能魂魄出窍,他的秘法倒和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两个萨满法师的差不多,不过他的魂魄出窍不能伤人,只能侦查:比那两个萨满法师好的是也不能被伤,因为他的这种魂魄被凝成了一种称为魂息的东西,即使能捉鬼的人也是捉不住他的魂魄的,唯独就他在施法的时候要有人守着,一直到他魂魄回来,是坐在一大片八字在外的大八卦之上,能慢慢感知这附近茫茫大山中的异常情况。 对于唐队长这样持重的办法,其他的成员没有什么大的异议,不管这山中有没有赶尸门,先侦查一番也不为过。 赵连长他们询问了一下,倒也没有说什么。 我看韩勋背上背着一个细长的竹筒,在不停地往四周打量,害怕被他认出来,看了他一眼之后我就将目光移开了。 前三个靠速度侦查的人要离开时,唐队长弄来了三张符篆,各自贴在了他们的后背之上,“这个东西叫心符,有它在,你们就能找到回来的路,我也能感应到你们的行踪。” 这个唐队长做事还算是周到,他们四个人算是两路,一路是感应,一路是实地侦查,而唐队长为他们的安全考虑,也在他们的后背上贴上了心符,这样就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现在日头还尚早,那三个人就先去附近侦查一番,赶在日落前回来,然后第二天再依法施为,虽然慢,现在也没有僵尸作恶的情况,没有必要那么急,而且这样就能保证大队的安全性。 那三个人被贴上心符之后,就一股烟的消失掉了,他们三个人好像在竞速一般,快的只能看见三个影子晃动,直接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看来玄灵公社中确实卧虎藏龙。 魂魄出窍的那人已经做在了八卦布之中,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开始感应周围的情况。他身边站了一个人,应该是他原来的同事,此时帮他护法。 他的这种魂魄出窍,出去的是魂魄,那感应到的东西应该天月道人还要精准和具体。 不能说他比天月道人厉害,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他只是精研这个术法。 余下的人开始散坐于四周,不时有互相认识的人小声说着话,我本来想问刘根,赶尸门来了西藏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总觉得不太可能,这中间的路途实在是太遥远了。 难道是玄灵公社追查的太急,赶尸门不得已才进的藏? 可几次想询问的时候,总是不得其便,因为这样的问题一旦说出来,必定惹人注意。况且刘根这一段时间和我一样都在死人阁呆着,问了的话他也不一定知道。 葛喇上师在众人中走来走去,这老和尚倒是好心,询问大家是不是有高原反应,要是有高原反应的话,他倒是有土法子可以缓解。 我们进藏已经有好几天了,有几个同志依然头晕的厉害,偶尔还伴随着呕吐,虽然大家都是修行者,但不代表修行者修的就是身体,想之前玄灵公社中的苏夏,身体就是弱不禁风的。 葛喇上师听了之后,说等他一会,他去山上采株雪参,一会就回来。 有人问他道,“雪参很容易找到么?” “对于常人来说或许不容易,但是老僧有特殊的法门,只要这附近有,都可以找到,如果运气好的话,多采几株来,今天晚上炖汤来给大家喝,这雪参是山中一宝,喝了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唐队长很感谢这个老喇嘛,问要不要人和他一起去,他摇头道,“雪参是灵物,见了俗人会遁走的。” 见他坚持,其他人也不便跟着,他便自己去了。 可一直等到日头偏斜,葛喇上师和出去探路的三个人都没有回来。 唐队长有点着急了,他坐着感应了一下,那几枚心符还在,似乎依然在往前走,看来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想把能探寻的范围变大一些。 余下的人见唐队长感应后没事,有几个人开始将其之前的经历起来。 每个玄灵公社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这天南海北的遇到一起,各种离奇和惊险故事讲之不绝,有很多竟然是我从未听过而且不敢相信的。 此时玄灵公社中有人对着唐队长道,“大队长,你给我们讲讲你的经历,肯定比我们的刺激百倍。” 唐队长笑了一笑,“我遭遇的事都挺普通,还没有你们的离奇呢。” 这是谦虚,众人不依,他身边大队的一个面目黝黑的中年人道,“咱们唐队长在松花江上斩杀过水蛟呢!” 那唐队长摇手不让他说,不过此人道,“现在大家都闲着没事做,讲讲又何妨。” 本来我以为蛟龙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那人道在松花江中有一条水蛟,都快要成龙形了,只是残忍嗜杀,经常把渔船拖入松花江底。 他们在那里蹲守了两个月,终于锁定了这条蛟龙出没的地方,将它引到了布阵之处,用旱阳符将它和水汽隔绝,用方天印砸伤了它,和它激战了一天,最终才将它制住的。 众人见他说的离奇,纷纷围上来听,也有人不是太相信,他拉开胸膛给大家看,之间在他脖子下面有一道血红的疤,“这是活伤口,就是捉这个水蛟时弄的,我差一点被开膛破肚,要不是咱们队里面有能人,帮我做了这个活伤口,我早已经死去了。” 众人不知道何为活伤口,他道,“就是有记忆的伤口,每当月亮正圆的时候,这个伤口会疼的痛的难以忍受,以前的那种经历就会在脑海重新浮现,你们看看这内里,还有血液,你们见过血液在皮肤外面流动的么?” 这人健谈,不过唐队长对此事确是不愿多讲,这种男人沉稳,过往再多,再惊涛骇浪,他也不愿意说,最多就是点头道,有这回事。 这样的男人是大家的领队,多少能让大家心里充满安全感。 黑脸男人将水蛟的事讲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探路的三个和葛喇上师都没有回来,那个灵魂出窍的还坐在地上感应。 我们都感觉到有点怪异了,唐队长刚才应该已经感应那三个探路的回来,而这个魂魄出窍的人吩咐大家不能打扰他。 唐队长喊了下帮他护法的那人,问了一下地下魂魄出窍的人的情况,那人答道,“平时都是他的魂魄自己回来,我中途不能碰他的。” 那个身上有活伤口的人也走了过来,他眼睛一凝盯着魂魄出窍的那人望了一会,头也不抬的道,“他魂魄出窍的时候,还有呼吸没有?”夹宏华血。 护法的那人答道,“有啊,怎么能没呼吸?” 身上有活伤口的人道,“可他现在没有呼吸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黑夜降临 这个黑脸中年人虽然健谈,可是细心无比,这山中已经很冷的,人呼出的气会有微微地白雾。只是不用心看根本看不出来。 况且他这个魂魄出窍是极安全的,谁也想不到去看他的呼吸。 见黑脸中年人这么说,那个给他护法的啊了一声,转手就去探他的呼吸,他的手在那人的鼻翼下停顿了一下,我们明显看到他的手颤抖了。 “冯兵?冯兵?”他大喊了两声,这两声大喊贯着惶急,好像那人真的没有了气息。夹宏叼圾。 这时候在四周说闲话的人都停下了,瞬间围了过来,脚步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 “咋了?” “是前面发现了什么么?” 这个帮冯兵护法的人轻轻地摸了一下他,那个魂魄出窍的人便软软地倒下了。 唐队长他们赶紧围过去想要施救。可是他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做什么都太晚了。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因为他不让人家靠近他,所以跟本不知道。 死了? 随着这人的突然的倒下在,整个玄灵公社安静了下来。 这也太诡异了? 那个帮他护法的人应该和死去的冯兵关系最好,他发出了一声悲怆的大叫,“冯兵--” 这声音在旷辽的山峰间回荡。 气氛无端紧张了起来。 这个死去的冯兵被软软的放倒,躺在了他施法的八卦布上。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他学习这个法术之时,有没有有想到,他将这样的死去。 他是可以魂魄出窍,可是他的魂魄出窍后不能被人所伤,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丧命?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山中绝对有隐藏的杀机,悄无声息地害死了冯兵。 唐队长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回头对着站的最近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快去找达嘛上师,找到之后赶快把他劝回来。” 两个人点头一下答应,转身而去。 这两个人应该也有秘法在身,虽然不及刚才三人神出鬼没,脚步也迅捷异常。 现在只能先等达嘛上师回来。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又等了一会,附近群山高耸,暗的更加厉害,那两个人回转了过来,对着唐队长说,“没找到达嘛上师。” 要是把这个领路的喇嘛丢了问题就大了,回去怎么跟那几个上师交代,之所以上面这么重视,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特殊,万一处理不好。不单单是几个僵尸那么简单。 其中一个大鼻子的中年人打亮了手电筒道,“我试试!” 他从身后箱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叠纸,打开之后却是一只纸狗,在地上躺着,浑身的脉络都用红线描绘的极为清晰,他有拿出来一只黄大仙(黄鼠狼)的笔,沾了一些符水,沿着那纸狗的脉络描了一遍,那纸狗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左右顾盼,尾巴摇头,与真狗无异。 那人用手指了一下山中,那纸狗似乎用鼻子在嗅,飘飘荡荡地向着山中而去。 他那纸狗放出之后,旁边有人问他道,“你这狗比真狗的鼻子还灵么?” 那人嗯了一声,“真狗感应的是气味,它感应的是生机,只要达嘛上师还在这山中,必然能找到他。” 可是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那只纸狗飘飘荡荡地回来,他蹲下将那个纸狗身上查看了一遍,好像再找什么东西。 最后他回头对着唐队长道,“这附近没有人,小白没有见到有活人。” 唐队长现在沉吟了起来,那个喇嘛去找雪参,难道不找到还不回来? 是他被别人捉走了,还是他自己迷路了?或者是逃走了? 都有可能,现在只有先等探路的三个人回来再说了。 唐队长赶紧闭目施法,应该是召唤那三个人快点回来,不过那三个人心符的联系还在,可唐队长却皱起了眉头,仔细感应了一下,那三个人停了下来,并没有往回转。那黑脸中年人和唐队长的关系应该最好,此时他问道,“怎么回事?” 唐队长摇了摇头,“心符仍在,我和他们的联系仍在,他们没事。” 黑脸汉子道,“可他们也该回来了啊。” 唐队长再次感应了一下,“好像停下了!” 黑脸汉子重复了一句,“停下了?为什么停下?” 唐队长摇了摇头。 黑脸汉子又道,“以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都是用这个心符联系,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回来,他们能感应到的啊。” 黑脸汉子刚说完这句话,唐队长突然咬了一下牙,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 “怎么了?!”黑脸汉子大喊。 唐队长眼神直视,“不好,联系断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唐队长立马对着我们说,“他们三个处境很可能很不妙,大队赶紧过去!” 黑脸汉子道,“还来的急么?离这里远么?” 唐队长道,“不算很远,他们是在回来的路上停下的。摆成一字长蛇阵,十来米一个,跑步前去,救人要紧,就算是陷阱也不怕!” 看来这个唐队长绝对是熟读兵书,这个一字长蛇阵用的绝妙,要是真有陷阱的话,只需要一个人就能触发陷阱,后面的人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如果在两侧山崖上伏的有敌人,我们看似集中实则分散,不打击的话所有人都会过去,打击的话也打击不到几个人。 当然两侧山崖上不一定有敌人,只是以防万一。 而且那个大鼻子的纸狗在前面领路,能感应到前面气息的异常。 所有人随身带的手电都已经打亮,玄灵公社大队的人在前,果然每十米一个,跑步前行。 唐队长虽然说不远,可事实上这三个人脚如幻影,这么长时间走的确实不近。 我扯着刘根在队伍的后面,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这预感没办法给他们玄灵公社的人说。 奔跑加急走了半小时之后,突然听到队伍前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大喊,这大喊悲愤中夹杂着恐惧。 我和刘根几乎是最后一批看到这个画面的,这个场面只能用血腥和惨绝人寰来形容。 他们三个被活活地钉死在了山体的裂缝上,是粗糙的木头直接透过他们的胸钉进去的,血流了一地,他们三个人的脑袋已经不见了,光秃秃的脖颈看了让人忍不住打哆嗦,三个人右边的胸膛都露着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心脏也不翼而飞! 玄灵公社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见过血腥的,可是这样的场面仍然让人感觉非常的难以接受,赶尸门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残忍? 这难道是要示威给我们么? 我感觉胃里一阵阵翻腾,还好胃里也没有多少东西,忍忍也就没有吐出来,可是那几个玄灵公社的少年却弓腰呕吐了起来,和阴邪的东西斗,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四五个人已经嘶声痛哭,看来这里面有他们的同伴。 脑袋和心脏都被人拿走了,地上的血迹斑斑点点地往远处延伸。 其中两个玄灵公社的成员愤怒的发狂,一个提刀,另一个领着一根古怪的棒子,就想顺着血迹往前追。 可他们两个还是被拦了下来,这个时候已经要保持冷静,越是冲动就越容易坏事。 我们分出一队人沿着血迹一直往走,可是那血迹到后来越来越少,最后竟然上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山峰上只长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树,难道杀人者将他们几个杀掉之后就沿着山飞上去了? 还是说他们有其他的密法,想我在狼山时见到那个人一般,往身上贴了符纸之后,就可以使自己的身体变轻,能登山踏峰而走? 想想好想也不可能,因为那样的符纸最怕污秽,一旦沾染了血腥,那符纸就失去了效用。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人之后拿着人头和心脏飞走了? 想到这个飞之后,我突然心中一寒,莫不真是那个飞僵? 唐队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想到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现在就已经牺牲了四个同志,他回头对众人道,“不要乱走,保持分散,用密法寻找凶手!” 他说的这个密法,就是找杀人者带的煞气,为什么我的龙鳞剑那么厉害,就是上面沾染了太多人的煞气,这个煞气就是死者临死时的血腥气,怨气,在杀人者下杀手的那一瞬间,会沾染到杀人者的身上。 虽然这个煞气时间久了会淡掉,但是身上背负了很多人命的杀人者,身上的煞气永远都不会消失。不但是人,其他的生灵也都一样,可能有人注意过专门杀狗的人,这种只要出门,不管他将身子洗的多么的干净,都会有成群结队的狗追着他咬,就是因为狗这东西有灵性,能感应到屠狗人身上的煞气。 现在他们刚刚死去,那么杀人者身上沾染的煞气应该还在,用密法是很容易找到的。 那个赵连长开始用他的罗盘感应,这么大的血腥冤孽之气,他的罗盘也是还感应不到的话,那也就不用再玄灵公社的大队混了。 大鼻子也放出了他的纸狗,那纸狗嗅了嗅血腥,沿着山谷往前快速的奔跑,一会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第二百四十八章:罪魁祸首 余下的人紧张兮兮地散开,要真是飞僵的话,估计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虽然大队的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这个唐队长,实力更是不俗,从他的表现上来看,应该和天月道人的实力仿佛,要不然也不敢去捉水中蛟龙。 有邪气出现的话,赵连长的罗盘应该能指出邪气的位置,可是现在奇怪的情形再次出现,他的罗盘像是坏掉了一样,开始疯狂的乱转。 “这?怎么回事?” 连他自己都惊诧住了,定着罗盘微张着嘴。 大队有两三个人围了过去,盯着他的罗盘看了一下。也是满脸的不理解。 罗盘不可能突然坏掉,可是这周围也不会都是邪气啊? 怎么回事?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只纸狗身上,希望它能带来些有用的消息。 唐队长让人将这三具尸体从山崖上弄下来,面对着这样血肉模糊的身躯,心理素质稍差一点的人都会崩溃。 况且将他们定进山崖裂缝的是粗大的木钉,玄灵公社中找了好几个力士,这才将木桩拔掉,那无头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有人找来一大匹白布,将他们三个的尸体放好,看着这三具无头少心的尸体。在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愤的表情。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般杀人毁尸,手段凶残至极,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立威。但只能更加激起玄灵公社人心中的怒火。 物伤其类,胸腔中的心脏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掏去的,留下一片血糊糊的肋骨断面,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 每个人现在都默默地将自己护身的东西拿在了手里,小心感应周围的情景,随时准备厮杀。为死去的这四个同志报仇。 之前那个给冯兵护法的那个人好像压抑到了极点,这时候突然大叫,“这绝对是个圈套,那个老喇嘛绝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本来大家以为他是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太压抑了,身边就有人安抚他的情绪,哪知他一下把周围的人推开,捂着自己的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老喇嘛!” 玄灵公社大队的几位领导纷纷走近,问他怎么回事,他咬牙切实的道,“冯兵坐好之后,只有那个老喇嘛到过他的身边。当时他还有一个东西掉了下来,刚好掉在了冯兵的身下,是一枚漆黑的令牌一样的东西,他马上弯腰就捡了起来,因为他没有碰冯兵的身体,我就没有注意,现在想想,一定有古怪,他的那个黑色的令牌,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此人跟冯兵的关系定是极好,由于自责现在已经陷入了发狂之中。 他这么一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达嘛上师真的有古怪么? 可是西藏密宗和玄灵公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害能魂魄出窍的这个玄灵公社的同志? 帮冯兵护法的这人有些语无伦次,又说了一下时间,老喇嘛要上山找雪参,正是在黑色令牌掉出来之后。况且当时他不要任何人跟着,显然是心虚。 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听完之后,其他人开始交头接耳,“不太可能吧,这个喇嘛挺和善的。” 一人道,“难说,这喇嘛离开的时机也太巧了吧,况且他的任务是带路,为什么要找什么雪参,而且一去还不回来了?” 又有一人道,“对,唐队,我感觉这里有可能是陷阱,至少我们应该回去问个清楚!” 可也有反对的声音,“万一那飞僵真在此处,而且老喇嘛是被人抓走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到现在为止都是我们的猜测,别说这里面没有事,就是有事的话,那些喇嘛会等着我们去质问么?他们会承认么?我们手上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弄丢他们寺中八大上师之一达嘛上师,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们回去之后怎么交代,玄灵进山死了四个人,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了,自己就退出来了?” 这人说的有理,现在的处境左右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我们犹豫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嘶吼声,接着在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子,这时候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转头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毛茸茸的怪物,它在远处暗淡的光影中露出头来,形状像人,手中扯着一个东西,似乎正是刚才放出的纸狗,手上血淋淋的,冲着玄灵公社的所有成员嗷叫了一声。 这时候所有的手电筒都照了过去。 “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都不知道该把它称为什么,说它是猴子的话,它比猴子高大健壮的多,而且直立行走,一身黑毛,身高将近三米,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不过从他手上的血迹来看,他应该是杀死玄灵公社侦查小队三人的罪魁祸首。 纸狗已经被它撕烂掷在了地上,这这很明显是挑衅。 新疆玄灵公社的黎昌老头看了一眼道,“这是?这是雪人么?!” 雪人? 很多人都听说过藏区的雪人,也有很多人见过,外国人把他们叫做夜啼,是极其神秘的生物,我没想到这次随着玄灵公社见到了雪人。 雪人生活在海拔较高的雪山之上,很多人认为雪人是猿猴到人进化之间缺失的一环,他们时而温柔,时而残忍嗜杀,被认为是山神的奴仆。 看来这三个探路的人是被这只凶恶的雪人杀死了。 雪人救人的事很多,雪人为虐的事也有听闻,雪人偶尔还会掳走人,一般是雄性雪人掳走女人,雌性雪人掳走男人,可能是繁殖的需要,可是上来就将人的脑袋和心脏摘走的情况,确实罕见。 难道这雪人认为我们冒犯了大山的神灵,所以要将我们杀掉么? 见这个雪人出现,所有人愤怒的心情难以抑制,原来都是这个畜生在捣鬼,几个玄灵公社的队员瞬间就围了过去,要将它砍成肉酱。 那个雪人将纸狗撕的粉碎,见有人围来,转身向着山体奔去,它步子很大,弹跳起来,抓住一株山壁上伸出的树,然后再次往上纵去,抓住下一颗树,不几下就消失掉了。 既然为恶的是雪人,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没想到雪人竟然这般残忍,玄灵公社的众人准备追上去。 这个雪人上去的山体并不是很高,唐队长沉吟了一下,“分左右包上去。”夹乐肠扛。 当我们分两队包抄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大手大脚的雪人早已经跑远,它奔入了远处一处山谷之中,有人看到了它模糊的影子。 “追!” 既然这是一头为恶的畜生,没有放过它的道理,所有人都追了过去,先将它宰了再说。 这山谷两侧的山势高耸,上面估计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雪人遁入山谷中就不见了踪迹。 正当我们疑惑之时,山顶上突然有一物黑乎乎地滚轮了下来。 大家赶忙闪开,这一物到达我们脚下的时候已经摔得没有了模样,我们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心中又是一阵愤怒,正是探路这三个人中其中一个的脑袋。 前面几个人大叫一声,只见这个脑袋从天灵盖处裂开了一个洞,血淋淋的,里面脑浆之类的东西已经完全被掏空了,看的我们心中一阵发紧。 “我艹他姥姥的!老子要上去宰了这个鬼东西!” 那个拿刀的人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这个时候山顶再次有一物坠落了下来。 我们以为还是他们三个中其中一人的脑袋,可这次不是,这东西巨大,却是一大块巨石,从山顶飞坠而下。 “轰隆隆!” 那巨石撞击着石壁而下,发出瘆人的爆响声。 我们站的本来就很分散,这个巨石声势虽然不小,但是没并没有伤到人。 可这巨石扔下来时,每个人都目瞪口呆,这巨石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它不得有三百斤。 就在巨石掷下来的这一瞬间,很多人都看清了山顶掷巨石好像是人,那头雪人已经不见了,山崖上出现了很多影影瞳瞳的人。 赶尸门么? 这些人将石头源源不断的往下扔,只见一两百斤重的石头带着风声和山体的撞击声下来,好在我们都是分散的,它们的石头虽然投掷的凶猛,可并没有伤到什么人。 这些人好像准备好了来屠戮我们一般,虽然没暂时还没有砸到人,巨石不停地丢下来,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天塌地陷一般。 中伏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白色妖魔 没想到那么小心还能中伏,而且将我们引到伏击圈的是一个雪人,不管山顶出现的是不是赶尸门的人,他们和刚才那个雪人之间必定有联系。 巨石不停的往下投掷。玄灵公社的很多人都避在山体的一侧,不敢乱动,面对这样二三百斤重的巨石,只有避气锋芒,修行再厉害,也不可能挡住从天而降的巨石。 要是被这些巨石击中的话,必死无疑。 可即使是这样,还有几个玄灵公社的成员被崩过来的巨石砸中,有一个撞到了脑袋,当场丧命,另一个突然大声的惨叫了起来。 “不行。必须从山谷中撤出去!”身上有活伤口的那人大喊。 大家都想撤出去,我们并没有进入到这个山谷里面多深,要是没有这些巨石的话很快就能撤出去,可是现在头顶不时有从天而降的巨石,一跑动的话难免成了活靶子,从而被这些巨石砸中。 “别慌,等他们停下来再说!” 唐队长在巨石的轰隆声中大喊。 可是山顶的这些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尽是大石头往下不停的扔,整个山谷中间都发出一种沉闷的轰隆声。 这种轰隆声,像是无数雷声在地底穿行。 “上面是不是赶尸门的兔崽子?” 有一个大嗓子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没有人知道是不是。而且他的这个声音很快被石头声所吞噬。 随着巨石不停的往下扔,我渐渐地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玄灵公社的人现在已经贴着他们丢石头的一侧的山体站着,很难被伤到,可是山顶的人还是源源不断的地将石头往下扔。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能砸死我们最好,要是不能砸死的话。就将我们埋在山谷里面么? 在我想到此处的时候,突然一声极端大的声音响起,我感觉我们后背贴的山体都在颤动,好像是他们掷下来了一块奇大无比的石头。 那石头在两侧山体上来回撞击,声音震耳欲聋,终于它落到了山谷底部,我似乎感觉到整个山谷都在乱颤,那是一块圆鼓鼓的巨石,不得有几千斤重。 肯定是他们撬下来的,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一块巨石落下之后,山顶的巨石开始停了。我们等了一下,确定没有巨石再往下扔之后,不需要吩咐,所有人都急忙往山谷外面撤。 我和刘根本来就在队伍的最后,要撤的时候反而变成了排头。本来是最容易撤的,可是在我炁场的感应中,突然感觉空气都在颤动,我一把扯住了刘根,站着没有随大家往外跑。 空气中好像有静电一样咝咝的东西传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我就选择先停下。 我这么一停,其他人已经瞬间冲到了谷口,我看见韩勋和李轩安,还有黎昌都在其中。 我站住之后,空中突然响起来沉闷的雷声,我转头向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离我们最近的两侧山峰上的雪开始慢慢的往下滑动。 这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跑到了谷口,可是这两座山峰的位置都在谷口处,山峰上不知积累了多久的积雪往着下面奔逃了过来。 原来山谷上面的这些人,是想用巨大的声音引起雪崩! 两侧山峰的积雪铺天盖地的推了下来,越推越快,高度变成了力量,带着爆响,漫天的雪沫纷飞,场面震撼之极。 本来已经跑出山谷的人只好转头又往山谷里面跑。 要是被这两座山的雪崩下来的积雪冲击住,不管多么厉害的人,也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不论是树木还是房屋,只要是被大型而又快速的雪崩击中,立马树折屋塌,这种冲击力,有几百甚至上千斤。 从内地过来的玄灵公社的很多人比没有意识到这雪崩的可怕,至少没有做出足够快的反应。 从我发现瞬间到“白色妖魔”般的雪崩到来,仅仅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况且在冲击力较为强的雪到来之前,首先冲击过来是气浪,被雪崩赶过来的气浪。 这气浪行走在雪崩之前,将地面上的石头吹飞,那石头像是炮弹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乱射,有又几位玄灵的成员在雪崩还没有来到之前,大叫一声,被气浪吹飞的石头弹一下打死! 余下的人终于知道这雪崩的可怕了,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修行者,只要你还是人的话,你就要对自然低头,并且臣服。 虽然这自然现象是人为制造的! 就在雪崩刚开始从雪山上移动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反手抓住刘根,速度全开,扯着他往谷中跑去。 就在我们到达刚才坠落下来的那个圆鼓鼓的巨石后面的时候,白茫茫的雪铺天盖地的涌到,很多人先是被气浪掀了起来,重重摔下之后尚未来的急爬起,就被埋到了积雪之中。 ---- 一片昏暗和渺茫,我知道自己也被掩埋在了积雪之中,手中还拽着刘根,不过他一动不动,应该是昏厥了。 我用手推了一下,身上压的积雪沉重的很,我从来没有感觉雪这般重,重的将我的压的我根本一动不能动,感觉自己像是被活埋了,虽然这个大石头帮我们挡住了来自雪崩的冲击力,可现在被埋在雪下面也是很危险的,要是一时三刻不能从雪中出来的话,缺氧加上冰冻,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好在我见机算是比较早,这个大石头和雪之间还有极小的空隙供我腾挪,我反手打出了一掌阴阳鱼气震,谁知道这一章阴阳鱼打出之后,将厚厚的雪层晃动了一下,不过瞬间又压的更加的严实。 我不敢再乱打,要是再胡乱打出阴阳气的话,恐怕只能让雪压的更加的密,从而加速自己的死亡。 我只能运气进行破釜沉舟的一击,压在这幽暗的地方,无法呼吸,胸腔中满是浊气,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这时躺枪啊,本来想跟玄灵公社大队混进赶尸门,最好是将疯道士悄无声息的救出来,没想到现在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被埋在了雪堆里。 我将体内的阴阳气快速的流转,感觉身体中力气慢慢地涌上来,害怕不够,我又将废脉中的魔气再次运行了一个周天,这时候又是一章阴阳气气震打出。 危急之下,这掌大的劲力异常的大,我能感觉到手边挤压的厚雪猛然飞起,我突然透过了一个雪窟窿看到了夜空,同时我也看到积雪的厚度,不得有三四米高! 而且这雪窟窿瞬间就要被周围的积雪掩埋! 一招得手,我的胳膊猛然轻松,又是一招阴阳鱼,撑着积雪微微掀起的时候又是一招,没招阴阳鱼之间尽量不留时间差,终于五掌阴阳鱼之后,我趁机站了起来,并在自己脸前面掏出了一个存空气的洞。 虽然积雪再次将我掩埋,不过有了空气可以呼吸,我终于不那么慌了。 吸了两口凛冽而又寒冷的空气,我感觉自己又从鬼门关逃了出来,但是我同样不能耽搁太久,要是耽搁太久的话,我或许能逃脱性命,可是刘根就将葬身在雪海之下。 我要赶紧救他! 我算是站起来了,可是头顶还得有一两米厚的雪,而且自己的身子被密密的积雪所埋住,再打阴阳鱼气震能让我站起来,但是并不能让我脱困。 况且刚才惶急情况打出的那五掌,已经是我的巅峰之作,再打的话,效果就大大不如之前。 就算是还能将雪打的纷飞,我头顶的积雪打飞,周边的积雪还会掩埋过来,别说我纵不出去,就算是能纵出去,落下来还是掉到这么深的雪中,一样还是逃不了。 急速地思考了一下,头顶上新埋的积雪还算是松软,我准备运用身体中的阴阳气逃生。 我首先将身体中的阳气运到了手上,这阳气激发到极致,感觉手周边的雪开始融化成了水,就在水形成的时候,我阳气顿收,转为冰冷的阴气。 那水遇到冰冷的阴气之后,瞬间结成了冰,在我手中形成了一个大冰盘。 左右手同样施为,两手都形成了一个大冰盘,我用力撑着大冰盘往上走,然后再依法阳阴气交替,冰盘再次形成,慢慢地我终于从雪堆中探出了脑袋。 这时候的山谷已经变成了白茫茫一片,玄灵公社六十多人,尽数被埋在了这积雪之下! 而且越往谷口,积雪越深,不得有十来米,就算这些人都还活着,还走不出这山谷。 就在我一探头的时候,山顶上好像有人发现了,一个人大喊了一声,瞬间有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我投掷过来! 这一场雪崩肯定是他们密谋久的,目的就是制玄灵公社于死地,怎么可能引发雪崩之后就走开。 是我刚才为了求呼吸新鲜空气把这个给忘了。 那几块拳头大的石头砸过来的时候,我将手中的冰盘一松,再次坠入了深雪之中。 耳听头顶“噗”“噗”几声暗响,石头砸到了头顶的雪里,但是这石头穿透不了雪,因此就伤不了我。 再次坠到雪底的我已经不是那么惊慌了。 在下坠落下,积雪还未将我完全掩埋的瞬间,我快速手捂住了鼻子,然后用体内的阳气将脑袋周围的雪化掉一些,在上面的雪还未落下之时,我做出了一个冰空间。 终于能自由呼吸了。状向纵血。 既然现在不能露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将刘根救出来。 我将阻碍我的雪全部化成水,为了防止上面的雪落下来补充,我又瞬间将其冻成冰,每移动一点,就要用阴阳气将积雪冰化,俯身找到刘根的时候,在我的周围已经形成了水晶宫一般的存在。 可是这样频繁的外放自己体内不多余的阴阳气,我感觉有点吃不消,还好我再次找到了刘根,并且在他的头部做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探了一下,呼吸还在,我长吁了一口气。 休息了一下之后,害怕他被积雪给压死,将他移进了一个大的厚厚的,我做出来的水晶棺材里。 可现在怎么出去?这般凌厉的雪崩,玄灵公社的人全死了么?头顶的那些人到底是谁,设计这么精巧的圈套,简直比阵法还要厉害百倍,他们要守到何时? 时间太长的话,我纵然现在能在雪底活着,可是时间长了我还是会被冻死的! 第二百五十章:图谋自救 我心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规模的玄灵公社,就在僻远的山谷。在这不可抗力之下灰飞烟灭了么? 头顶的山崖上还有一群在虎视眈眈的人,随时在注视着下面白茫茫的雪地,只要有一点生命迹象出现,还会再下杀手。 生死无常,往往在一瞬之间就能陨灭。 脑海出现这一瞬间的迷茫之后,我开始镇定下来,现在必须图谋自救,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救醒我的同伴,刘根。 我开始将阴阳气渡入他的人中,片刻之后,他悠悠醒转。睁开了眼来,看了看周围结成冰的护罩,他愣了一下。 他没有大碍,只是雪崩前的气海将他震晕了。 “其他人是不是都被埋在这里面了?”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能想办法出去么?” 我告诉他不能,现在头顶掷巨石的人还没有走,他们等着收割我们的性命呢,现在露头就是送死。 刘根在水晶棺材里面慢慢的转身,两个人商量的一下,觉得还是得把谷顶的状况弄清再说。 随着我身体中阴阳气的交融,我炁感能覆盖的区域已经越来越广。在死人阁小镇的时候,瞿浩然帮我身体中贯入魔气,我的炁感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要是静下心来,开启炁感,我或许能感应到谷顶的情况。 可是现在不行。炁感已经完全被这些厚厚的积雪所阻断,别说是谷顶,就连身边数米远都有点勉强。 无奈之下我只有把柳柳喊了出来,柳柳这丫头出现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哪儿,好美啊!” 她在魂瓮中本来就感应不到外面的世界,况且我让她用水法将魂瓮又锁住,就算是外面发生了再大的事,她也可能感觉到。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感觉到不对了,我虽然能站着,可是刘根却是躺在冰棺材里面的。我给她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也不觉得美了,急的要命。 “柳柳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 她低着头似乎真的在思考,我打断了她,“柳柳。现在就是将我们救出去也不行,我想知道谷顶的情况,你帮我去看看。” 之所以让柳柳去,就是因为柳柳的特殊,她是水精灵,上面的人就算是能看到阴魂,有捕捉阴魂的法门,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是不能拿住柳柳的。 柳柳点了点头道,“好,柳柳这就上去。” 虽然我知道柳柳的能耐,还是担心万一,在柳柳将要离开的时候,我嘱咐了一声,“小心点,远远地看下情况就行,一定不要靠近那些人。” 我害怕那些人中有捉鬼客这样的能人,我也担心柳柳。 敢伏击玄灵公社大队,绝对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 柳柳乖巧地点了点头,虚影就从雪中消失了。 在我焦急的等待中,柳柳再次现身,告诉我了谷顶的情况,上面大概有二十个人左右,在远处还有一个大毛人(雪人),都盯着下面看呢。 我点了下头,看来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了,守上两三天都有可能。 一般人被雪崩盖在下面,撑几分钟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要是超过半个小时还没有将人扒出来,那也就不用救了,救出来的也是死人。 但是我们是修行者,比一般人能坚持更长的时间,所以谷顶的这些人,也将守更长的时间,直至确认我们完全死亡,否则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我现在有办法从雪中出来,但是却没有办法从山谷中出去,因为这个山谷中已经被雪完全堵满,走一步用阴阳气化出一个空间,对自身阴阳气的损耗实在是太大,我做不到,除非是瞿浩然,能利用自然界中的阴阳气。 想了一下,我对柳柳道,“柳柳,你能不能感应下这周围的雪里哪儿埋的有人,是活人还是死人?” 柳柳再次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道,“他们大部分都没命了,有生命气息的还有十七个人。” “方位你都记得么?”我对着柳柳问。 柳柳点头,“记得。” “好,你帮我指引方向,我们想办法去集合这些活着的人。” 说是这么说,柳柳也帮我指引了方向,可是这些活着的人和我离的都很远,最近的一个离我也有五米左右,五米,我勉强还是能做到的,要是太远的话,我身上的阴阳气就算是耗尽了也不行。 那能救的一个是一个吧,多一个人就躲一份力量,多一份智慧,多一份生的希望。 单单是刘根我们两个人,面对谷顶的那些邪派高手,还真有点不够看的。 刘根现在的水法一点都用不上,他更是空自着急。 在这样的雪底,我的巨力咒是没有用处的,很可能巨力咒用上了,会把雪挤压的更加的密实,最后还是走不动。 那还是用我身体中的阴阳气来化雪吧,我将刘根从冰棺材里面拉出来,把体内的阴阳周天再次运行,感觉精神又健旺了些,开始手伸出一阳一阴的化水凝冰,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雪底靠近了第一个人。 没讲到竟然是那个身上有活伤口的人,他竟然端坐在雪中一动不动。 柳柳虽然不可能感应错,不过看到这样的情形我还是吓了一跳,刘根这时候说道,“龟息术!他这是在节省氧气。” 我对着他喂了一声,可是这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刘根又道,“他将自己的五感俱封,精气内敛,这种龟息术厉害的人像是冬眠一样,可以数月不吃不喝,但他们能感应到打入身体的气息的变化。” 听刘根这样说,我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渡了一些阳气过去,他身子一抖,猛然睁眼,顺势想要抓住我的手,我没想到这个人的反应竟然这般灵活,手一晃之下躲开。 这人见我躲开了他的攻击,瞬间两个手犹如暴雨梨花一般,对着我狂戳而至。 我尽力挡开,可是这一路的阴阳气消耗不少,面对这个高手终于有点运转不灵,最终胳膊上还是被他戳中了两下,痛入骨髓。 他还要在打的时候刘根喊道,“玄灵公社自己人!” 那个活伤口才停了下来,这次玄灵公社来的人太多,之前又不在一个车上,我表现又低调,他不认识我,竟然把我当成了敌人。 见我做出了一个水帘洞一样的东西,后面都已经被我打通了,他惊讶异常,问我们是属于玄灵公社那个分区的。 “我叫刘根,山西玄灵中队的,这是刘风,新疆玄灵公社中队的。” 他点了点头道,“我叫孔一凡。” 这个孔一凡说完了他自己,盯着我道,“身后的这个冰通道是你做出来的么?好小子,能出去么?” 我道出去是能出去,不过那些人还在谷顶守着,探头出去就是送死。 他点了下头,想必应该能想明白,既然谋划害我们,不会这么轻易离去的,“那还能找到其他的人么?至少要找到老唐,找到他就有办法!”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将柳柳唤了出来,他看到柳柳后惊讶道,“你还养鬼?” 我道,“她不是阴魂,她是水精灵,从不害人的。” 他点了点头。 现在只能去找那个唐队长,将所有在冰雪下埋的人都打通找到我是做不到了,现在只能找他所说的这个唐队长。 可是怎么跟柳柳描述这个唐队长的相貌呢?状向边号。 我想了一下,还是交给孔一凡来描述,孔一凡急忙道,“就是一个看起来特别温和,但是又很威严的中年人,国字脸。。。” 这描述别说是柳柳,连我都感觉一头雾水,找照样找的话,柳柳估计能找出十来个,要是一一寻过去的话,估计会把我直接累死。 我对着孔一凡道,“唐队长一定没事的对吧?” 他点了点头,“肯定没事,连我都活着,他肯定死了不了,雪崩算什么,妈的,地底熔岩我们都捡回了一条命来。” 我转身对着柳柳说,“这些被埋在雪下的人,有没有谁一点损伤都没有?” 我只能这样描述了。 柳柳想来一下道,“有两个人,他们两个都在雪里面站着,好像还感应到了我!” 我嗯了一声,看来这两个人里必定有一个是唐队长,我问了一下柳柳这两个人的相貌,其中一个果然就是唐队长,只是他距我们有点远,这下又到了考验我的时候了。 当下由柳柳再次确定了方向,我休息了一会,将阴阳气和魔气的周天都运行了一下,感觉找到唐队长之后我也要倒下了,不过现在没有办法,只有先找到他再说。 我又强行的阴阳化水化冰,看的孔一凡连连称奇,一连问我师从何处。 这人看来又是一个武痴,我没有搭理他,只是专心的施为,可是找寻唐队长的这十米,对我来说像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天堑一般,施展到一半的时候,只得停下来歇息了一会,然后继续前行。 终于来到了柳柳所指的唐队长所在的位置,只见一个贝壳一样的东西张开,将周围撑出了一大片空间,外面的雪被拍实了一般,根本挤压不进来。 “老唐的弥虚贝,我就知道他会用这个东西。” 在这个空间里,躺着五个人,我们上去探了一下鼻息,都还有呼吸,看来是唐队长救来的。 正在我们说话间,一个身影从雪中缓慢穿行而来,怀里抱着一个人,瞬间挤进这弥虚贝的空间中,看到我们在一愣,对着活伤口那人道,“刚才我就感觉到你没事了一凡,这两位是?” 孔一凡指着我道,“是他救的我。” 唐队长看了一下我开辟出来的冰通道,点了一下头,“后生可畏,我们一会再说,唉,我把还生还的都救回来!” 他身影再次没入了密密的雪中,晃动之下,竟然能够艰难的前行。 第二百五十一章:雪底重聚 虽然不知道唐队长这是什么密法,但是应该类似于传说中的地底穿行术。 所谓地底穿行术,听说要常年食用一种特殊的土,使用自己身体和泥土的排斥性变小。日复一日做冥想,最后吞密符,就能实现短距离的地底穿行。 现在周围的是雪,比起土来,应该是疏松了好多,所以唐队长的这穿行术能将所有被埋住的人都救出来。 相比他的穿行术,我更奇怪的是他的感应,我现在的炁场不可谓不强,但是密密的雪将一切覆盖,周围的东西就感受不到,他竟然还能清晰地感应出雪下被掩埋人的位置。看来他确实实力超群,这个队长得来的绝非偶然。 他有这样的秘法,也就是说随时都可以逃走,不过他一点逃走的打算都没有,所以其他队员才对他这般信任。 唐队长雪中离去之后,我实在是站不住了,这一番频繁的将身体中的阴阳气外放,特别是最后来找唐队长之时,完全是勉强自己在化水成冰,感觉身体中的气息弱极,只得慢慢坐下,不知道这一番努力寻人,何时才能将身体中损失的阴阳气恢复。 这阴阳气耗尽带来的负担。和巨力咒用过还不一样,巨力咒用过之后。整个身体酸软,疲惫之极,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做了超负荷的工作。可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 可是我将身体中的阴阳气以极端精纯的手法外放,现在感觉到心慌气弱,呼吸都变的短促,这是伤了中气,以前从来没尝试过。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刘根和孔一凡正在探这个小空间里的玄灵公社人的鼻息,这些人虽然没有醒来,但好在都有呼吸,看见我慢慢坐到,刘根回头扶住我惊问道,“米凡,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太累了,我坐一会。” 这时候唐队长还在不停地将远处的人搬到此处,可以看出他救人的原则是先远后近,先弱后强,尽极大的可能挽救一些可能救活的人,后来救过来的这些人,掐人中救了一会,竟然能慢慢坐起来。 在这些人中,竟然有韩勋和李轩安,他们两个虽然都晕过去了,但算是命大的了。 救到第十个人的时候,唐队长在雪中移动更加的困难起来,看来他的力气也耗的差不多了,他一身被白雪覆盖,头发都已经成了纯白,回到弥虚贝中闭目深呼吸了几下,再次转身挤进了雪中。 最后两个人与其说是唐队长带过来的,倒不如说是他们带着唐队长过来的,特别是最后一个人,实力应该和唐队长在伯仲之间,他的手瞬间在雪中能拍出了一个空间,虽然呢很快那么空间还是被周围的雪补充上,不过显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他抱着唐队长也钻进了这个弥虚贝的空间之中。 我点查了一下人数,不算我和刘根,还有十六人,和柳柳所说的十七人还差了一个,我相信不是柳柳没感应准,定然是唐队长在施救的时候,有一个人没坚持住死掉了,唐队长就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 堂堂一个玄灵公社,号称最强的组合,现在还剩下这么一点人,令人生出一种惶然而不真实的错觉来。 唐队长被扶进来坐下之后,开始盘坐运行周天,半盏茶之后,他再次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长叹了一声,“没想到我唐宇宁也有今天,那么多兄弟因为我轻狂冒进丧命,我,唉!” 他言语之中充满了自责,最后抱他过来的人是个秃头,估计他之前带着帽子,雪崩的时候肯定被气海掀掉了,现在看起来很滑稽,因为没有头发,头上没沾染多少雪,他应该是柳柳感应的那两个特强的人之一,在唐队长去救他之前,他呼吸完好,现在神完气足,这人火爆脾气,“老唐,你别丧气,代我上去将那些兔崽子都宰了,给他们报仇就是!” 唐队长这时候摇了摇头,“别冲动,他们肯定是早有准备,说不定那些人还在谷顶守着呢。” 我慢慢地点了一下头,说确实是,我刚才露头看了下,立马有飞石砸下来。 唐队长疑惑地嗯了一声,没想到我能钻出雪面,不过他很快又道,“先看看我们的同志。” 加上我和刘根,这个弥虚贝中现在是十八人,整个弥虚贝的空间中已经挤的满满的,那些昏迷的也被救醒,说是十八人,还有一战之力的也就十个人左右,剩下的八个在雪崩冲击下受了重伤,还有两个人胳膊都脱了臼,复位之后肯定不能作战了。 据柳柳所说,谷顶有二十人,那么我们十来个人没人就要以一敌二,虽然这十个人也都有些损伤,但基本上都是玄灵公社大队的高手,只要对手不是太强,以一敌二完全是不虚的。 可问题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跟他们对战的机会,甚至我们都不能走出这雪底世界。 经过一段时间的悲愤和沉默之后,孔一凡突然抚摸着胸口的活伤口道,“老唐你把我从雪底送出去,我要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唐队长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引雪崩来对付我们,但是我觉得他们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你一个人上去也没有用。” 孔一凡咬牙道,“那你和我一块上去,我们两个!” 只要能从雪中出来,他们能从陡峭的山崖上爬上去。 唐队长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败不起了,要是我们两个上去之后不能将他们所有的人都击败,剩下的这些人估计都要死这雪堆里。”状私布技。 孔一凡咬牙道,“那怎么办。” 唐队长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出了一个字,“等。” 什么?等? 不但是孔一凡惊住了,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是在雪底下,虽然唐队长撑开了一个空间,冰寒的雪和身体不直接接触了,但是还是奇寒无比,而且空气稀薄的可怜,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好能将上面的人全部耗走,如若不能的话,也要耗的他们放松警惕,到那时再想办法出去,现在我们绝对不能露头,不然情形将变的更加的被动。” 唐队长说的有理,刚才我露头出现可能都已经引起了谷顶那些人的警惕,看来需要隐忍很长的时间了。 唐队长见没有人有疑义,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银制的小盒子,“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损伤,这是养气丹,是一个有德的道长听说我为国家出力,将他存了几年的养气丹尽数赠给了我,大家服下之后它就会化掉,让其顺着内息游走,能很快将身体的状态调至最佳。” 说完之后他将银盒子打开,里面是二十来颗圆鼓鼓的色泽金黄的丹药。 我接了一颗吞下去,感觉自己胃里暖暖的像是起了蒸汽,接着那温暖的气息顺着血液流向了全身百脉,这种感觉无比的舒适,我感觉身体中将近用空的阴阳气又慢慢的汇聚,看来真能恢复。这下好了,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就要从此废掉了呢。 我心中暗自惊讶,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般神奇的东西,能被唐队长称为有德的道长,定然也不是一般的存在。 有了力气,我的心中就不是那么慌张了,想到刚才柳柳看到那个雪人也在谷顶上,就把这个情况也告诉给了唐队长。 虽然可能被韩勋听我的声音,但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听到之后微微皱眉,“看来那头雪人定然是被什么邪灵控制住了,之前我在湖北神农架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两头野人被山中的邪灵控制,他们会把进山的人抓住杀死。肢解后放在一个祭司台上,它们自己却吞食人的脑浆,好像认为那样能让它们变的聪慧一点。看来这个雪人也是被邪灵所控制,这才对着我们的人下杀手的。” 众人听完都若有所思,这时候孔一凡突然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侦查的他们三个人速度那么快,我们进山还算是悄无声息,怎么可能被截住杀掉?” 唐队长嗯了一声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怀疑我们身上是被做了类似标记性的东西,所以我们不论我们走到哪里,对手都可能知道。” 雪底的众人都露出思考的表情,一人突然道,“可是我们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要是在我们身上做标记的话,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感应不出来吧?” 唐队长嗯了一声,“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身上真是被做了什么标记的话,他们有可能还是会知道我们还活着,那就难办了。” 那人点了点,“在我们刚进藏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遇到了麻烦事,当时走还走不脱,如果您说我们被人做了标记,极有可能就是那时候。” 众人都不说话了,可能都在想当时的情形,这时候我身边的刘根道,“我有一种符水,不论是标记还是毒,只要饮上一点就能祛除掉,用不用我这葫芦里的水来试试。” 他说的是他的灵龟水。 唐队长点了点头,等所有人胃里刚吃下的养气丹完全化开,刘根就弄了一个极小的盅子,倒下灵龟水递给众人。 没想到当我们喝下灵龟水之后,果然从我们身上飘散出一种气味来,有点像是酥油茶的怪味,氤氲着散发于雪中。 众人凝眉相顾,看来真的是被标记了呢。 除去身上的标记之后,现在算是更安全了一些,唐队长又道,大家要分开坐着,都聚在一块的话阳气太旺,对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我怕被他们感应到。 他说的有理,除了他的弥虚贝,还有我冻住的水晶宫一样的空间,能动弹的人都开始行动,散坐在雪底的各种,尽量小心呼吸,将生命的气息压致最低。 第二百五十二章:假死之符 众人散散落落地坐在了这雪底,除了受伤不能动弹的几个人还在唐队长的弥虚贝中呆着,其他的人都坐在了弥虚贝的四周,我弄出的冰通道之中。 唐队长的弥虚贝的作用他们可能都见识过。但是在雪中打出冰通道来,却让好多人叹为观止,当告知是我弄出这样的景象时,很多人对着我侧目而视,不过大多数人看了一眼,见不认识我就没有说什么。 韩勋也盯着我看了一会,刚才我说话的声音他一定听着熟悉,不过他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再次混入玄灵公社,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后,就转过头去,不再怀疑。 要是新疆玄灵公社的人在的话。估计会感觉到我的异常,因为我在他们的面前只用过剑,不过黎昌老头他们已经一个不剩,看来尽数葬在了雪底。 生命悲欢,离合无常。 我的心中又涌起一阵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悲愤的东西。 我阴阳气打出来的东西毕竟比不上唐队长的法宝,在雪重压之下,有好几处像是建造的豆腐渣工程一样突然倒塌,瞬间将坐在下面的玄灵公社的成员埋住。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在,七手八脚的将人拉出来又重新坐好,我用只得重新用阴阳气将塌陷的地方化成冰加固,不知道从山谷顶往我们这看,能不能看到雪的晃动。 身体中的阴阳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身体中那种流动的阴阳气。看来这枚养气丹真是好东西。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身体中的阴阳气已经完全恢复。这么多人处于这么大的空间中,渐渐有些缺氧,每当缺氧缺的特别严重之时,那个光头的大汉便会用手在雪中轻轻凿出一小块空间,稀松的雪中还有少量的可供呼吸的氧气。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转头看唐队长的时候,他坐在冰通道中已经入定。 我突然想到一个法门,要是尽力将身体中的阳气固锁。只用阴气在全身流动的话,会不会让自己血流变缓,心跳变慢,从而呼吸更少的空气?那也就接近于冷血动物的冬眠,接近孔一凡的龟息术。 我开始尝试了起来,我现在已经能轻易地将身体中的阴阳气分开,可要是锁住阳气。单单让身体中只有阴气流动还是有难度的。 我才琢磨出来一点苗头,将阴气围着自己周身走了还不到半圈,阳气就再也压制不住的涌出来,阴阳气又再次交融在一起,看来我只能短暂的抽出阴阳气,像是刚才外放阴阳气一样,只能一瞬间。 睁眼再看众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乱动或者出声,除了有头顶的雪偶尔咯吱咯吱响几声,是雪自然的挤压,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死寂。 我只得再次闭目尝试闭锁阳气,尝试了几下还是不行,我就想用身体中的魔气帮忙,要是用魔气锁住阳气,身体中自然也就剩下了阴气流动。 我努力将身体中的魔气来压制阳气,想来挺简单,可这是身体内部的事,完全在内里,很难控制,不过我终于还是琢磨到了一点苗头,魔气似乎真的能压制住身体中的阳气,阴气围着自己的身体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我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血流变缓,呼吸变慢,生命体征已经变的极为轻微,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若有若无。 我甚至为我自己的这一个新发现狂喜了起来,可是还没坚持半盏茶的功夫我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雪底的温度本来就低,我现在身体中的阴气比之前精纯数倍还不止,流动之下,感觉像是一股冰水,再坚持这样的话,不用谷顶那些人动手,我自己就能把我自己冻死。 把阳气放出来还不算,有用身体中的魔气将阴气锁住,阳气环着身体走了数圈,身子才慢慢回暖,算是缓过了劲来。 唉,这是何苦呢。 就在这时,那个光头大汉突然半站起来小声道,“老唐,还需要等到几时,这样憋屈死了!” 他是一个天生的大嗓子,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不小,好在我们在雪下,就算他大喊,外面也听不到分毫的。 唐队长睁开了眼道,“还早,我们要耗到自己都认为坚持不住的时候,也就是上面那些人认为我们坚持不住的时候。”状私投才。 说完之后他对着大家说,“尽量呼吸变缓,节省空气,我们还要坚持很久。” 那秃头唉了一声,又重新安安稳稳地坐下。 唐队长见秃头叹气,转头对着他道,“老卢,你家是草原上的,你有没有听说过雪夜的狼捕羊?” 秃头哼了一声,“我们现在就是他妈的羊,被人家活活地关在了此处。” 唐队长点头道,“不错,我们现在是羊,不过有时候羊和狼是异位的,我听说草原的狼在雪夜捕羊的时候,发现羊群之后不会马上扑上去,而是趴在雪中等。” 秃头道,“哦?这和我们藏在这有什么关系?” 唐队长又接着讲,“狼在雪地中潜伏着它的爪牙,趴在冰冷的雪中一整夜,它忍受着寒风、冰冷和美味的诱惑,为的就是生存,如果不能一击致敌的话,野羊奔跑,冰雪天食物本来就少,它可能就要面临饿死的危险,所以它要等,这些羊依偎着取暖,往往贪图舒适一夜不动,等到天明的时候,这些羊疲惫而膀胱中储存满尿液之时,狼才会突然出击,惊慌之下的羊会拼命奔逃,这个时候膀胱就会破裂而死,往往一头狼得到好多头羊。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现在有反击的机会,一定要沉住气。” 唐队长讲到此处我们明白了,谷顶的人能离开最好,要是不能,我们也要将他们耗的足够懈怠,到时候再发动致命一击。 秃头好像明白了,不过想了一下他又反问道,“你说谷顶的那些兔崽子能不能感应到我们的情况?” 唐队长摇了摇头,“不知道,按说不会有了,我们身体中的标记已经除去,要是他们有的话,我们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现在我们也是拿生命在赌。” 秃头嗯了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来一大把符篆,“我虽然喜欢赌,但是不喜欢用自己生命去赌,这里有一把符,能摒绝一切气息,我把它们叫做假死符!” 唐队长哦了一声,“怪不得你背称为三大队中的天才,这符是你制的么?” 那秃头摇了摇头,“这符本来是我师父做的,当时用来汇聚天地灵气到人身上的,不料失败了,不但没有将天地灵气汇聚来,贴到人身上之后,还能将人身体上的气息散发出去。师父后来虽然改良了,可还是不行,最多灵气不来,身体中的气息也不出去,而且贴到身上之后,连自己气息都摒绝了,师父把这符叫做朽符,我觉得不如叫假死符!执行任务的时候用过很多次了。” 孔一凡在旁边听他讲完道,“你有这样符怎么不早说。” 那秃头道,“又不是伏击人家,我说它干嘛,再说了,我不想这么窝窝囊囊地躲着?!” 那秃头念着密语将那符篆开启,这时候弓腰将他做的假死符一个一个地贴到所有人的身上,贴到我身上之后,我感觉到一股奇怪而又蛮荒的气息罩住了我。 贴完这些之后,那秃头又回到他自己的位置做好,冲着唐队长道,“老唐,我听你的,再这等!” 唐队长对着他点了点头。 随后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之后,很多玄灵公社的成员在感应到呼吸艰难之时,就反手去雪中抓出一个小空间,呼吸几大口空气,然后再慢慢的静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渡过,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半天,或许是一天,或许更长时间? 我不知道,头顶的积雪太厚,而且现在是在山谷之中,也得不到太阳光,头顶的雪在我们看来是一样的灰暗。 终于在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之后,我感觉到有一个东西从上面往下进到了雪中,这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邪恶的气息。 唐队长估计比我感应到的还要早,他突然小声说,“大家一动都躺倒,有东西过来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大家都躺好之后,终于我看到了这个东西,他是个虚影,是一个男孩模样的小厉鬼,呲牙咧嘴地出现在了我打出的这个冰通道之中。 他翻身下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愣住了,这个空间中躺着乱七八糟的尸体,都一动不动。 得了唐队长的吩咐,不管看没看到这个厉鬼的,都不敢转头,我也只是用眼睛眯着的余光来看。 那小厉鬼还带着一个肚兜,想来是极小的时候就被人害死做成了厉鬼,他估计是来侦查的,看到雪下这样的场景,这小厉鬼猛然一缩头,不过见我们都没有动静,他胆子又大了一点,慢慢地漂浮着探看。 那小厉鬼不敢离我们太近,瞅了两眼,翻身钻入了雪中,应该是向着山顶他的主人报信去了。 等这个小厉鬼离开了一会,完全感应不到邪恶的气息之时,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 “老卢,看来你说对了,他们完全不放心,已经派小鬼来侦查了。”唐队长突然道。 那秃头嗯了一声,“没事,我这假死符连阴魂都能骗过。” 唐队长摇了摇头,“或许那个阴魂是感应不到我们身上的生气,可它看到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它的主人只要想一下就会觉得奇怪,那么多被雪压在下面的人,集体坐在一个空间中死掉了?这肯定不符逻辑,不弄清楚他们不会罢休的,我觉得这个小鬼还会再回来,再过来的话,这个小鬼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 “那怎么办,把它拿下?”秃头问道。 唐队长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想,这样其实也就等于暴露了,可是总比让它知道我们这里真实情况的好。大家都准备好,这个小鬼要是还敢过来,就将它捉住。”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希望它不会再过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双魂寄生 唐队长虽然这么说,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阴魂肯定会再次过来的。 既然刚才看到了雪底诡异的情形,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看来谷顶的人也等急了。也想知道我们的情况,要是我们都在雪崩中死绝的话,他们也要收摊了,回去喝杯热茶找个女人暖暖身子,毕竟不能在谷顶一直守着。 寒风如刀,人不是钢铁,那是极不好受的。 所以才有这个小鬼前来探路。 地下有个空间?他们肯定满心疑惑,那个小鬼还会再来。 玄灵公社的每个人都开始有了动作,对付阴魂,他们有的是手段,况且现在活着的。基本上都是玄灵公社大队的高手。对付一个小阴魂,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问题就一个,就是我们要拿住它,而不是杀灭它。 一个是杀灭它的话动作有点大,它要是有点道行再挣扎的话,弄不好将我们再在雪底的位置就完全暴露了,另外一个不想杀灭它的原因,看能不能从它身上套出来谷顶的情况。 这样无疑就增加了难度,这小鬼要是感觉到不对劲。随时就能转身钻入雪中,到时候我们不但暴露了自己,还拿不住这小鬼,就是双赔。所以只要一出手,就必须牢牢地将它拿住。 有人拿出了符篆,有人拿出了拂尘,还有人拿出了奇怪的一段焦黑的木头,只要这个小鬼再次现身,必然叫它有来无回。 每个人看着都默无声息。其实都已经是高度戒备,仔细地感应着周围的气息。 这次没等多久,唐队长再次做了一个手势,我们知道那个小鬼再次过来了。 所有人立马再次躺倒,眯着眼睛注意情况,悄无声息地一阵等待之后,那个小鬼从我们头顶的雪中慢慢露了出来。它半边身子在雪中,半边身子出现在我制作的冰通道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雪底的形式,见我们还是一动不动,直直地往下飘,终于降到了一个玄灵公社成员的身边。 这个小阴魂围着那个玄灵公社的成员转了一圈,突然低头靠近了那个玄灵公社成员的脑袋。 我之前有说过,头为人身体六阳之首,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地方,一旦死去,携带阳气的六脉就停止运动,那么头顶的阳气也将慢慢消失,这个小鬼在感应他头顶的阳气。 看来唐队长说对了,这个小鬼这次绝对是领了任务下来的。 那小鬼感应了一下,好像有点犯迷糊了,它应该感应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是人活着的话,头顶散发的阳气肯定浓重,要是死去,头顶的阳气也就没了,可玄灵公社的这人身上贴着假死符,它就感应不清了,所以又再次靠近了那成员的头颅去感应。 就在此时,玄灵公社的那人突然一小把红色的粉末(本来我以为是朱砂,实际上不是而是赤硝,这东西比朱砂红的多,在克制阴魂邪物的功效上也比朱砂好的多,但是很多道士、法师以及我这种捉鬼的二流子从来不用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东西贵,贵的离谱,简直堪比黄金,由此也可见玄灵公社大队,不愧是有着大靠山的家户)往后打出,那小鬼哇的一声惨叫跌了了一个筋斗! 它跌的好不沉重,旁边的众人在这小鬼被赤硝打中的一瞬间都已经坐起,各种东西都朝着这个小阴魂招呼过去。 我看见了一张飘飞的符,几根孔雀的羽毛,还有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很多法师也用这个来制鬼,他的作用不在朱砂之下,它被称为是真阳液,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用的原因有两点,一个是疼,另一个必须要是处男之身!) 看来吐出这口血唾沫的人也真是拼了,认了疼痛舍却血气甘愿暴露自己是处男之身,也要捉住这个阴魂,实际上当时的情形一片混乱,也没有人在意是谁吐的。 这个小阴魂没想到顿时被这么多克制自身的东西击中,惨叫连连之下再也不能行动,最后被一张符篆给定在了地上。 尤其是当身上带着活伤口的孔一凡用一把青铜匕首刺在符篆上面的时候,这个小厉鬼虽然身体如同一股轻烟,但已经万万全全挣不脱。 众人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好将这个阴魂制住了,要是不然的话麻烦就大了。 “活伤口”孔一凡看了下这个小鬼,突然道,“看来他们不将我们赶尽杀绝不罢休了,谁来审这个小鬼?” 和阴魂交流的话,本来我是擅长的,但他们大队中能人比较多,我就没有应声,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挤向前来道,“让我来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却是韩勋。 他开始时候被雪崩前的气海震晕,可能是躲藏的位置比较好,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这时候主动请缨要来审问这个小恶鬼。 大家都转头看韩勋的之后,本来已经被制住的阴魂,遽然一声凄厉的大叫,诸般压制他的法门好像突然失效了一般,它留下了一个黯淡的影子,另一个虚影极快的剥离出来,瞬间钻入了雪中。 众人愕然。 我离那小鬼比较远,见机算是比较快的了,急忙念动定鬼咒,想给其他高手争取一点时间,可这个小鬼显然是惊恐之极,这次速度比来时快了十倍也不止,简直能说是迅捷无伦,我刚将定鬼咒念出一个字,那小阴魂已经完全不见了身影。 其他人纷纷惊呼,“怎么回事?” 这时候小鬼剩下的那个暗淡的影子也开始消散掉了。 知道这个小鬼逃走带来的严重后果,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瞬间感应了一下早已回到魂瓮中的柳柳,让她赶紧追上去将其截住。 柳柳领命,身影如同一道白虹,从魂瓮中迅速地腾出,向着那个小鬼追去,玄灵公社的众人同时转头看向了我。 不过在片刻之后,柳柳的身影再次回来,冲着我摇了摇头,“柳柳没追上,上面有个人很凶的,还想捉柳柳呢!” 看来柳柳的水符棺也很难派上用场了。状介厅血。 等柳柳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人的惊呼声,转头一看却是韩勋,我知道他应该是认出我来了,毕竟将捉鬼客杀死之后,我才和柳柳结缘的,而柳柳这个一身水汽的的美丽少女,只要见了,谁都会过目不忘。 不过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我以为他会大喊,让玄灵公社的其他人来抓我,可是没有再他惊呼过这一声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可能是考虑到我们的处境,风雨同舟,他选择先隐忍,不过要是侥幸能逃脱此劫,一定要尽快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其他人对柳柳的出现也是非常诧异,不过柳柳身上没有冤魂戾气,他们应该能感觉出来,再加上孔一凡适时在一旁解释我这是水精灵,其他人没有再管柳柳的事。 不过那个小鬼终究是跑了。 “刚才这个阴魂是怎么回事?老唐?它怎么还能跑掉?”秃头老卢忍不住了。 唐队长还没有回答,身边一人道,“难道是双魂寄生之鬼?” 唐队长点了点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嗯,没想到是双魂寄生的恶鬼啊!怪不得戾气这么大!” 所谓双魂寄生,在《黄泉碧落手抄》邪门术法中曾介绍过,双魂寄生的鬼,是指在一个身体中寄生着两种不同的魂魄,应该是取出生时有两个脑袋的畸形儿制成,因为有两种思想,所以就存在两种魂魄,这种魂魄制成的鬼魂,又称为叠魂鬼,怨念极大,能一分而二的害人,当它被捉住之后,另一个魂魄就会逃离,只要没有将其杀死,不久之后又将会叠魂而出。而且养双魂鬼的人要保证这这鬼的怨念,还要随身带着他们的骨灰,有着这样的煞气能量场,双魂鬼的怨气就永远不会消散。 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一般的阴魂是双魂合一的鬼,现在雪底的情形算是完全泄露了。 我们做的够周全的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大家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接下来该怎么办? 上面的那些人知道我们还活着之后,定然不会放任不管。 唐队张紧皱着的眉头猛然一动,“事到如今只能破釜沉舟了!嗯,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凡,你准备把他们带上去!” 说完之后他快速而又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他的主意是先让我尽快打通一个冰通道到靠近山体的一侧,由他吸引谷顶那些人的注意力,孔一凡有一种秘法能吸附岩壁而上。 只要他能隐秘的上去,将绳子抛下来,他会给我们掩护,上下配合,我们就能脱险。 讲述完他征求意见,众人都点头答应,现在应该又是晚上,对我们来说还算是有利的。 说完之后唐队长让大家散开,他手中拿出来了一张奇怪的符,“听到声响之后一凡就开始往上爬,一定要小心!” 我先让柳柳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那秃头在前面帮我拍开了雪,我再用阴阳气将其结冰的时候容易了好多,尽量弄出了一条足够远的冰通道,当我身手摸住冰凉的岩壁时,孔一凡腰间盘着绳子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已经准备好要空手攀爬岩壁。 唐队长见我们弄好,他点了一下头,身影没入了雪中。 片刻之后,我们听到一声地底雷一样沉闷的响声传来,应该是唐队长在远处引发了他的符篆,我弄出来的冰通道多处碎裂,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个了,大家合力将孔一凡轻轻举起。 举到只能看见他的下半身之时,上面好像有一个无形地东西在吊着他一样,众人松开手,他如同飞升一般,轻轻地爬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毒煞成阵 虽然没看到唐队长那里的情形,想来他应该将雪海掀开了一片,孤身一人现身而出。 而“活伤口”孔一凡用手贴在山崖,正在悄无声息地往上爬。 孔一凡的这个密法。甚至有点像是壁虎游墙,只要他将绳子系在山顶,再将几个人吊上去,我们的情况就会好转。 现在就指望孔一凡了。 雪底的我们什么都看不到,既不知道唐队长那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孔一凡往上攀爬的情况,他爬到了哪里,怎么爬的完全不知,但是柳柳选的这一处地方应该是最隐蔽的,是一个裂痕一般的凹陷,在山顶是很难发现的。 我们突然听到了轰轰隆隆的声响,应该是山顶的人开始用石头再砸唐队长。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希望孔一凡可以快速的爬上去。唐队长正在吸引他们的注意。状呆木才。 不过先爬到谷顶的他肯定马上就会被发现,会陷入围攻之中。这是最危险的,他既然选择爬,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突然头顶传来了“噗通”一声闷响,不像是石头,而像是一个极沉重的东西掉落在了我们头顶的雪中。 大家都暗道不好,特别是那个秃头,让我们大家将他托上去,片刻之后他浑身是雪,抱着一个人下来了。 正是“活伤口”孔一凡。 怎么掉下来了? 按说从上面摔到这雪堆中不会受到什么损伤,可孔一凡这时候却是一脸痛苦。看起来难受之极。 “怎么了?”秃头抱着他问道。 他咬着牙乱颤,眼睛睁的大大的,我们喊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见,好像是中了暗算一样,这时候我看见他脸色已经慢慢发黑,他口中含糊不清地说,“毒。毒。。煞。。” 秃头虽然和活伤口不是一个大队,他抱住活伤口大声喊道,“兄弟,撑住!”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颤动了几下,我正准备喊刘根用灵龟水时。这个健谈的“活伤口”就此没有了气息。 毒煞?怎么这般厉害! 大家垂头丧气,此时身后一个声音大喊“一凡!” 却是唐队长回来了,他和孔一凡的关系比较好,看到这个情况之后,他也过来抱住孔一凡,眼中竟然泪光隐隐。 他应该是看到了“活伤口”从半空中坠落,此时摸了下“活伤口”的脸悲愤地道,“看来这里绝对是谋化已久了,不但有雪崩,在谷壁的中间还有煞气阵,这帮邪徒,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煞气阵? 唐队长低头难过了好一会,终于道,“除了受伤的人,其他的人都跟我出去!” 雪底现在已经不再安全,而且我们耳目被挡住,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还不如出去好,要不然被人封死在雪中也不知道。 当下大家扯着手,随着唐队长从雪中艰难地往外挤,闭眼闭塞了一会,终于都挤了出来。 此时我们站在了一片深坑中,周围依然是密密厚厚的雪,这个深坑可能就是唐队长用符篆开辟出来的。 直接从雪中走出谷根本不可能了,因为雪崩是从外涌入谷的,越往谷口走雪越厚越高,没有人可以从下面穿行过去,唐队长估计也不能,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站在深坑里,我看见积雪上有几大块黑黑的石头,应该是刚才唐队长出现之后,他们用来砸唐队长的。 现在我们都出现之后,他们反倒没有再继续砸石头,看来他们不想将我们继续赶到雪中。 只是一个声音再谷顶冷笑了一声,“命都还挺大,活着的还不少!” 那声音被狂辽的风一吹,在高空传来显得格外怪异,我觉得那声音挺熟悉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没有往下坠石头,他们就不需要露出身子和面目,根本不知道是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样陷害我们,有本事他妈的出来?躲在暗中害人,你妈的王八羔子!” 秃头仰头对着谷顶骂道。 不过回答他的,是几声冷笑和从山顶坠落的一块巨石。 虽然这巨石根本就砸不中我们,可是大家也不想回到雪堆中去,那秃头气的发抖,可是却无可奈何。 唐队长突然道,“从刚才一凡的表现看,应该是毒煞攻心,肯定是半山腰上布了阵!赵连长,用罗盘感应下阵脚的位置!” 那个瘦瘦的赵连长再次拿出了他的罗盘,随着他的罗盘不停的转头,总共确定了三处阵脚,正是这三处阵脚互相呼应,才将我们罩在了谷中,也就是说雪崩就是一个双保险,没有雪崩的话,只要触发这个煞气阵覆盖的地方,一样会被毒煞伤到。 厉害,在半山腰布阵,从古到近估计也没有在半山腰布阵的,看来这个阵法绝对是准备了很久了。 煞气阵,一般多见于墓葬之中,是利用各种奇门的煞气也护卫墓穴,用来防止盗墓贼撞入,煞气要么是埋入地下的冤死骨,要么是封住将近成精的毒物(如毒蛇、毒蟾蜍之类),要么就是引其他地方的煞气来环卫墓葬。 这样的煞气突然冲入身体的话,小则重病不起,大则当场丧命。 可这只是一般的煞,不是毒煞,毒煞的话,据说在煞气阵脚出还用上了蛊术,在人冲击这个阵法的时候,煞气和奇毒都会冲击到人的身体之中,像是孔一凡,毫不防备之下就一命呜呼了。 这个毒煞阵的阵脚的大致位置虽然找到,但是想破的话却难如登天。 一个是,现在谁还能攀爬悬崖? 另一个是,谷顶的那些会不会让我们安然的去靠近阵脚,肯定会投掷大石阻止的,在半空中如何躲闪? 还有就是在半空中受到这样毒煞的攻击,谁能安然无恙? 想要出去,现在必须将这个阵脚破去,而且要把它的准确位置找到。 阵脚可能是一个钉在山壁上的石柱,也可能是沾染了怨毒的筷子大小的东西,甚至可能是小如牙签一般的存在,不上去的话,谁也说不好。 可是现在必须要尽快地将这个毒煞阵破除掉,如若不然,谷顶的人见我们还活着,肯定会再想办法来对付我们的。 众人的疑惑和我一样,说出来之后,唐队长叹了一口气,“能上去的方法我还有,这是一枚轻身符,虽然比不上一凡(有些哽咽)的吸附悬壁那么隐秘和迅速,可能让人的身体变轻,感觉上只有平时二十分之一的重量。可就是一旦触碰阵脚,毒煞就会攻过来,拔掉阵脚必死无疑!” 他叹了口气又道,“要是能看懂其中的奥秘,听说按顺序拔出也能破去,可是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了,而且这局布在半空中,真是下了好大的血本啊!” 唐队长说完大家沉默了,过了一会,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道,“队长,你把轻身符给我贴上,我不怕死,我上去摘了他的阵脚!” 我回头一看,正是披云山外遇到的李轩安,这少年倒是豪气干云,宁愿以自己之死,换来我们生的希望。 唐队长点了点头道,“好兄弟!不过还是不行,因为阵脚有三处,空身符就这一枚,而且这空身符贴到一个人身上之后,就无法再给别人使用,纵然你是有心殉难,也是白白牺牲!” 唐队长说完之后紧紧握住了拳头,那秃头大喊道,“难道我们都要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处么?连那些兔崽子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不甘心!” 不但是他不甘心,所有的人都不甘心。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沉思,等秃头喊完之后,我往前走了一步,仰头对着唐队长道,“队长,我去找阵眼!” 众人对着我愕然相顾,唐队长看了看我,“勇气可嘉,不过,唉,一样是白白牺牲!” 我盯着唐队长道,“不会,那些毒煞伤不了我!” 唐队长的表情猛然惊讶,其他人也都相顾愕然,可能我让他们吃惊之处太多了。 “真的没事么?”唐队长还是有点不信。 我点了点头,“我能将那些煞气化掉!”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在场的诸人,估计就我受到毒煞冲撞还能无恙,煞气一般都是阴气,或者浓重之极的阴气,这个我可以将其吸收。 置于毒,不管是蛊毒还是其他的奇毒,我都能将其逼出体外,那么就由我来上去好了。 玄灵公社这些人一腔热血,不应该横死此处,况且他们要是死了,我一样活不成。 唐队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轻身符贴到了我的身上。 “好吧,我相信你,小心点!我尽量掩护着你上去!”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掩护是什么,但是此时就算是没有掩护,我也一样要上。 赵连长又重新用罗盘感应了一下位置,指着一个方向,“第一处阵脚在那里,看到那个突出的山石了没有,应该在那附近!”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迈了一步,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一样,脚踏积雪竟然只陷入了一点,我将阴阳气在体内转了一转,感觉自己的身子变的更轻。 我似乎飞了起来,用手一扣岩壁,就往上纵出了一大截,我慢慢地向着第一处阵眼之处而去。 可就在此时,山顶大噪,可能是惊讶贴上了轻身符的我,随即有两三块石头从天而降,对着我的脑门盖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空中阵脚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阵法有绝对的自信,只要阵法将这个山谷笼罩住,即使我们不死于雪崩,也要死在这个阵法之下。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毒煞阵的厉害。但是绝对不能让它在头顶罩住我们,谁知道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发生。 谷顶的人见到我以这么诡异的方式上来,他们当然要阻止,三块巨石从夜空中呼啸而下,声势惊人。 虽然在决定去毁阵脚之前,我就有想到此行必定艰难无比,又是一次向阎罗王递拜帖,但还是没想到危险这般的突如其来,那巨石的重力加上他们掷下来的力量,顿时变的奇快无比。 而我被贴上了轻身符,抠一下岩壁的裂缝,就飘飘荡荡地往上走。完全像是一个氢气球一样身不由己。 巨石呼啸而来,被这样的石头砸中。不死也要重伤。 情急之下,我对着山壁一掌阴阳鱼,这才把自己的身子往外推开,那三块巨石带着风声擦身而过,“噗”“噗”“噗”三声暗响,落入了下面的深雪之中。 而我由于将自己推离了岩壁,手中无可借力,飘荡于半空之中,这轻身符虽然奇妙,但并不能逆天的使人悬浮在空中,本来都已经攀爬了一段。这时候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为了避免自己在陷入深雪里,刚刚落下之后顺着积雪打滚,还要身体轻盈,他们纷纷出手相拽,这才回到唐队长用符篆开辟的那一片深坑之中。 看到我被巨石砸下,他们纷纷叹息,看来纵然有轻身符,想上到山谷半腰也是难的,更别提什么破阵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玄灵公社一胖子转身而出,将两枚长钉一样的东西递到了我的手中,“你用这个钉着山壁往上爬!” 他身后的一人道,“胖子,那不是你防身的家伙事么?” 那胖子回头道。“要是没命了,留这东西还有啥用,我这东西是陨石精铁打的,应该能刺入山壁。这样你在半空中就有腾挪空间了,你拿上!” 我双手握住这两根长钉,感觉冰凉沉重,往山壁中一刺,果然能隐隐刺入一些,这就好了,只需要一点借力就成。 我手握他的陨铁长钉,再次往上攀爬的时候,轻松无比,且能很好的掌握方向,这时候山顶再砸下来的巨石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我慢慢地移进了赵连长所说的那处阵脚。 其实不用他指出,我已经能隐隐感觉出来一处煞气眼,散发那那种奇怪的气息,一边躲着山顶抛下来的巨石,一边向着那煞气眼所在的方位摸去。 在危忙中我看见了山壁中果然插着一个黑色的柱子,钉在山壁之上,这个东西必定是他们说的所谓的阵脚了。 刚才孔一凡肯定是无意间触动了这个东西,这才被煞气冲体坠崖而亡。 我一手扒住山壁保持平衡,一手去拽那个黑色的柱子,那黑色的柱子就像是寒冰一样冷,在我愣神之时,一股红色煞气突然弥漫而出,我被猛然的煞气冲的一个颤抖,不过还是紧紧扣住了山壁,将体内的阴阳周天运行了一轮,那煞气一瞬间消失无形,可红色的东西却是毒,我用手攀爬住岩壁开始用散阴之法逼毒。 那毒煞瞬间被化去,我再次拽那个黑色的柱子,谁知道它钉的极为结实,我在毫无借力的崖壁上根本不能将其拔下来。 这时候山顶的人好像看到我找到了阵法的阵脚,顿时慌乱,石头如雨,纷纷对着我砸了过来,幸好这个石柱钉入山体的地方是一处凹陷,大部分石头都被突出的岩壁给挡开了,可我的形式还是险恶异常。 微一思索,我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将陨铁钉装入身后的包中,双脚蹬着岩壁,双手拉住那个黑的柱子,将全身力量都用上。 如果我将这个黑柱子拔掉,自己也将坠下山崖,身上贴着轻身符,下面又是厚厚的积雪,摔下去也没事的。 在我的一声大喊之中,那黑色的柱子竟然被我拔的开始晃动,我又慢慢用力,黑色的柱子咔咔吱吱地开始往外冒,最后我猛然一拽,那黑色的柱子就脱离了山体。 就在我心中大喜准备往下坠落的一瞬间,从埋柱子的孔洞中有一物陡然射出,对着我的脖子而来。 要是在平时我必被射中无疑,现在我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百忙中一个转身,将头往后一仰,那短箭一样的东西便射空了。 这时候我放开了石柱,身子开始往下坠落,没想到的是空中那个短箭一样的东西竟然瞬间打了个转,电一般再次朝我射来,我用手一挥动,想将那个东西打飞,那东西却瞬间射到了我手上,一阵剧痛传来,本来帮助我轻身地阴阳气开始失衡,加速再次掉落在了谷底。 为了防止我陷入深雪之中,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我拉住拽了过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手上的东西,不是短箭,而是一条三寸长的小蛇!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短的蛇,是一只小白蛇,三角脑袋上顶着三角眼,样子狠毒之极,直到我坠落到了地上,那蛇依然咬在我的手不撒口。 大怒之下,我另一个手用力捏着它的头部,将它拽了下来,此时在看自己的手时,已经全部变黑。 “这条小蛇快成精了,估计是替身的阶段的蛇,煞气好重!” 我听见一个声音惊呼。 “赶快断臂,或者还能保住一命!” 畜生有灵之后也能修行或者飞升,他们修行的阶段分为替身、幻身、真身。状团豆号。 替身就是简单的拥有了灵性,可以附身到人体之上,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有人被蛇附身了。 怪不得他能在空中打转,算是已经能简单的行风,这蛇毒也定然极端厉害。 本来我想捏死手中的这条毒蛇,可是它如同橡胶棒一般,根本用不上力,我要是将它贯在地上用剑斩的话,它速度极快,定然能逃脱了。 我感应了一下柳柳,说要将这毒蛇放进魂瓮之中,它现在到了替身阶段,这魂瓮对它就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柳柳很怕蛇,听我这么感应便从魂瓮中现身而出,说让米疙瘩爷爷看着它。 我顾不得说那么多,反手将小白蛇撂进了魂瓮,盖上了盖子,心想这蛇毒要是祛除不净的话,我就剖开它吃了它的蛇胆,应该也有一些解毒的功效。 在他们纷纷建议断手的惊呼声中,我赶紧吸了两口蛇毒,余下的用散阴之法往外逼,以前也这么逼过蛇毒,可这次的蛇毒相当顽固,好像固态一般,累的出了一头大汗,才有黑血往外流出。 柳柳见我被毒蛇咬中也相当惊慌,刘根也是一样,他慌张的跑到我的跟前,灵龟水一盅又一盅地灌给了我,这珍惜的灵龟水被他当成了井凉水一般。 喝了几口灵龟水,感觉蛇毒已经被压制住,自己又用散阴法在强行逼毒,黑血越流越快,终于慢慢转红,看来已经没有大碍。 我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们的阵法布置的这般小心,毒煞还不算,还压制着一条替身期的剧毒的小蛇,差一点就给阎王爷报道。 玄灵公社的众人见我转危为安,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尤其是那个秃头,他大喊道,“小兄弟,你感觉怎么样?没事了么?” 我点头示意,慢慢站起,随着自身阴阳气的精纯,在配上刘根的祛除百毒的灵龟水,身上的蛇毒在一时三刻间就已经去尽。 秃头将眼睛瞪的极大,“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老唐,这小兄弟一定要让他进玄灵公社的大队!天赋异禀!” 他这光顾着激动呢,身边有人提醒道,“他的实力完全是可以进大队,别忘了我们还困在这里,总要能活着从这个地方出去才能说别的!” 是啊,我拔掉一处阵脚就如此惊险,剩下的两处该怎么弄? 第二百五十六章:身份暴露 我现在突然觉得山顶的人绝对不是赶尸门的,这行事不像是赶尸门的风格,现在连个僵尸毛都没有见到;另一个,赶尸门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控制雪人。引发雪崩,空中布阵,替身毒蛇,这哪一样都不是容易做到的。 就单说刚才咬我的那只小白蛇,都快到了替身期,一般邪徒遇到的话肯定当成了宝贝,供养起来,用之害人,可在这却被放在了阵眼之中,充当一个武器。 当然并不是说这条小蛇不珍贵,而是说,他们要将玄灵公社灭掉的决心。是如此的大! 各种环节设计的丝丝入扣,为将我们困住用了双保险。雪崩和阵法,怕我们破阵也用了双保险,毒煞和毒蛇。 这是何等的居心叵测。 我回头看了一下唐队长,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好像也再想这一系列的问题,我这才想起来他说要掩护我的,可是一直都没有出手。 我心中知道这怪他不得,因为这样的情况他就是想掩护也掩护不了,一个是天降巨石,谁也挡不住,另一个是这个小蛇窜出来的太突然了。他更是救不了。 不过他还是冲我说了两声对不住。 我一笑而过,要破阵是我自己要去的,他没有必要和我说对不住。 蛇毒去尽,除了手上尚有一点酸软之感,其他的并没有任何异常。 在我和唐队长说话的时候,有人将那段我拔出来的黑石头找了过来,唐队长看了一眼点头道,“果然是礞石,这等专门招阴引煞的东西本来就极为稀缺,在这却埋了三段,好大的手笔啊!” 头顶的三处阵脚在山谷的两侧,我只是拔出了其中一个,另一侧的山谷上还有两个,再我仰头往上看的时候。唐队长道,“要是还能再拔掉其中一个就好了,单剩下一个,就是煞气眼。不能成煞气阵,也就不会再对我们造成威胁了!” 他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 他认为我纵然是将蛇毒吸出来了,必然也将全身酸软,不可能再攀爬上去破阵。 可这时候我却说道,“好,我再去拔掉另外一处!” 众人愕然,唐队长还没制止,刘根急道,“米凡,别勉强!”状团叼才。 他实在是慌张,连忘记之前给我取的假名字都忘记了,他这一声喊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米凡?你是杀了龙虎山弟子的那个米凡么?”唐队长愣住之后突然问道。 我没想到刘根关切之下露了马脚,看来米凡这个名字已经传了出去,不过我也不准备认怂,慢慢点了点头。 唐队长表情转而严肃,“你本应该在逃命,此番又混进玄灵公社做什么?” 我眼看要糟,刘根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忙站在我的身边,一会要是真动起手来能帮我。 我将手上被蛇咬破的伤口缠上,昂头说,“来找我的一个兄弟,听说他有可能被赶尸门困住了,所以我才过来的!” 唐队长盯着我,我丝毫不惧,与他对视,谁知道片刻之后他竟然突然一笑,“敢作敢当,而且义勇当先,看来传言多有不实之处。” 我迷糊了。 停了一下他又道,“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唐宇宁首先表态,不管能不能脱险,我以后都不会为难你的!”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陡然对这个唐队长充满了好感。 说完这话之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又道,“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 我被他这一句话给再次晕了,不知道他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得犹豫着说,“米,米凡啊?” 他摇了摇头,“不,不,我之前有听别人喊你的名字,叫刘什么?” 这时候刘根反应过来了,抢着说道,“他叫刘风!” 唐队长如梦初醒,“对对对!”回头对着其他人道,“他叫刘风,记住了啊,假如我们能逃出此劫,谁胡说八道的话,我唐宇宁绝对不会饶了他!” 那个秃头也突然道,“谁他妈个巴子敢给我刘风兄弟改命换姓,我卢万峰也不会饶了他!” 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看来这些人算是认可了我,不过百忙中回头看了一眼韩勋,他表情空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我不管这些,说完这些话,还是要上去破阵,感应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了,我要来了一捆绳子背在了身后,要是侥幸能破掉阵脚之后我就直接去谷顶,看不能上去,不能上去我就坠下来,能上去的话就将绳子拴在谷顶。 虽然知道此刻谷顶的人一定不一般,但是我到时开启巨力咒加上龙鳞剑,拼命的话,相信一时三刻他们是围不上来的。 只要能争取一会的时间,以他们的身手,必然能有人从谷底扯着绳子上来帮我。 轻身符的效用应该还能持续好长一段时间,赵连长再次用罗盘确认,指出了容易攀爬的另一处位置,我正要离开,唐队长一把抓住我,从身后一人那要来了一些雄黄料撒到了我的身上。 “不管那蛇多厉害,都是讨厌雄黄的,这下它就不会主动攻击你了。” 其实只要知道那洞穴中有毒蛇,我暂时将阴气游走全身,它就应该不会再攻击我。 头顶的山崖没有了动静,按说我破掉了他们一处阵脚,他们应该慌张异常的,可是没有,谷顶静静的,好像现在已经没有了人,如同突然撤走了似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去破掉这个阵脚总是对的,我抽出陨铁钉刚要蹬地而起,柳柳也飘飘荡荡的跟上了我,“米凡哥,柳柳和你一起去!” 我点头同意,她对我异常关心,现在能力也不小,带上她的话,我心中也更踏实一些。 在所有玄灵公社成员仰望的眼光中,我身贴轻身符,脚踏皑皑白雪,再次对上山壁而上! 这次似乎异常的轻松,很快就到达了山谷半壁,山顶的那些人连大石都不对着我丢了。 轻松的有点过,不过这样正好,我很快找到了另一处阵脚,将陨铁钉狠狠地插入山崖壁上,化开扑来的毒煞,想用再次固锁阳气,单手拔掉这个阵脚,我不想再掉下去了。 试了一下却是不行,只要一用力,阳气立马乱窜,我心说算了,不强行将阴气游走全身了,阵脚下面还有毒蛇的话,我身上有雄黄粉,它也不至于上来就咬我。哪怕它上来就咬,我现在有了防备,全力之下也定能避开。 只要再将这个阵脚拔掉,他们这个阵法便算是破去了,我单手用力,还是难以拔出,想到此阵脚关系到玄灵公社的生死存亡,我凝聚阴阳气用力去拽,不过那黑色的阵脚石比刚才的那个顶的还要结实,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在我身边的山壁上猛地闪出了一片火光,我吓的一个哆嗦,往下一滑,陨石铁钉在山壁滑动了好长一段的距离,差一点再次坠落谷中。 枪?! 这些人怎么还有枪? 这一枪算是打偏了,不过在几秒钟之后,接着又是“砰!”的一枪。 我顾不得再去拉这个阵脚石,用陨铁钉插着岩壁左右躲闪,慌忙中看见对面山崖上有一个人影似乎在对着我开枪。 我本来想联系柳柳用水符棺罩他,可距离有点远。 就在这时,谷底有黑乎乎的一物飞出,迅捷无论的斩向了开枪的那个人。 那一物好像是长条状的,我凝神再看,好像是一把剑。 飞剑?又见飞剑! 第二百六十七章:强攻谷顶 那一把飞剑矫若游龙,那么远的距离竟然转瞬即至,可见控制飞剑的人功力之高深,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猛然间听到对面山崖上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响起。应该是开暗枪的人被这把飞剑斩到了。 那一把飞剑伤了此人之后毫不停留,瞬间转到了山谷的中间,在半空中悬着,发出嗡嗡的颤响。 这一把飞剑,简直太帅。 “米凡,阵脚阵脚!我掩护你,快点去破!” 下面传来的唐队长的声音,原来飞剑是他掌控的,怪不得他一直都说掩护我却没有行动。 刚才只所以没有用这把剑,可能是想奇兵突出,现在有人竟然用了枪,那他这把飞剑不出来是不行了。 我赶紧俯身单手去拽那个阵脚。可这个阵脚砸的真是结实,完全就一动不带动的。 这时候我头顶的山谷上也出现了几个人。见开枪没有打中我,想要搬起石头往下砸。 他们开始没有砸的原因,是同一侧的山体壁上,石头容易被石壁边缘的突起给崩飞,多半砸不到我。 他们弯身想要搬起石头,那一把颤动的飞剑寒光一闪,再次对着那几个人而去。 只听的头顶一声惨叫传来,几块石头从我身边滚落了过去,看来已经被飞剑所伤。 眼看形式再也拖延不得,我停在山谷半腰,开始念起了巨力咒。 感觉身体上的力量魔法一般的涌上来。我将那两根陨铁钉再次往山壁中猛按了一下,这才单手去晃那个石柱。 有巨力咒的加持,这次的晃动果然有了些效果,推不几下,已经松动了好多,用手猛然一用力,那石柱嗖的被拉出,一下坠入了谷底。 因为是单手拔的这个石柱,我也不怕里面有毒蛇窜出,将身体让向了一侧。 等了一下,这次的阵脚中却没有任何东西。 这三处阵脚的分布两处在一侧谷壁上,剩下一处在另一边谷壁上。 毒蛇就藏在了单独的那一个阵脚处,好像只要不毁掉这处阵脚,这个阵法就不能算是破掉。 我误打误撞的竟然将这个毒煞阵给破了。 看到唐队长的飞剑还在空中盘旋。我不准备再下去,一咬牙,抽出陨铁钉,向着谷顶而上。 谷顶的人想来拦截我。这时候都被一把飞剑给避狼狈不堪。 这是我的机会,我快速的想要逼近谷顶。 就在这时,我看见谷顶有一个人越众而出,手中拿着一把长铁棍,竟然给飞剑打了个有来有回。 飞剑之所以让人感到震惊和畏惧,就是因为它打击距离长,剑柄处不需要人拿着,转动灵活,神出鬼没。 这人的长铁棍耍的虽然也不错,但是终于飞剑还是找到了机会,绕到他的身后一剑斩下。 但是耳中听的一声脆响,飞剑好像斩在了石头上,根本没有将此人斩伤。 身体石化,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赶尸门门主,朱云飞么? 难道真的是赶尸门么? 我带着疑惑又往上纵。 那人看到飞剑无法斩伤自己,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伸手想要将飞剑抓住。状女东技。 可飞剑快入闪电,又哪里是他能触及的。 不过唐队长对这个人好像也有了忌惮,飞剑远远地绕着他穿梭,只想护住我的安全,不让山顶的人有机会掷下来石头。 在飞剑的护卫之下,我已经一步步逼近谷顶。 可这个时候突然有有人朝我飞过来了几把匕首,我艰难的躲开,而脑后风声凌厉,我躲开之后,一块拳头大的时候砸在了我刚才趴的位置。 那石头虽然没有砸中我,可是碎裂之后的石屑崩溅的乱飞,打在我的脸上一声生疼。 看来掷石头的这人绝对也是一个高手。 别看离谷顶就这几步了,可是现在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暗器、石头、各种诡异术法不断对我涌来。 唐队长的一把飞剑显然有点顾不过来。 而谷下的众人也无力相帮。 我炁场早已经打开,将飞剑漏下的暗器尽数避开,柳柳这丫头贴身跟着我,竟然也能拨开一些飞来的暗器,正要提身往上纵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再次出现。 一个人从崖顶不要命地跳下,癫狂一般地对着我扑击而至! 在他攻击下的那一瞬间,我脑子甚至都短路了,这个人,想和我同归于尽么? 难道邪门左道之人也有敢死士? 只要他扑中我,我们两个人必然双双坠崖。 我身上有轻身符,虽然不见得死,但这么高的距离,又被人扑中,重伤定是难免,而且大家或许因为这一次失败,要困死在谷底! 我尽力的想要躲开他的扑击,用陨铁钉迅速地刺向了远处的石头,让他自己坠崖去吧。 可那人下坠的过程中手轻轻点了一下崖壁,身子竟然诡异的转身,再次向着我攻来! 看来这谷顶的人不是一般的强,下坠的过程中都能转向,这简直不是人力所能完成,那条已经到达替身期的小白蛇才能做到。 不过这个人做到了,他伸脚朝我踹来! 巨力咒在身,我还能怕他不成,陨铁钉刺紧山壁,用拳头接了他这一脚。 他哼了一声,翻身回到了谷顶,那身法简直就不是人类,有点像是一只大鸟。 因为他的这一踹,我又朝下滑落了三米也不止。 不过在这一瞬间,我突然看清了他面貌,煞白的脸色,吊死鬼的眉毛,这不是红蝠人魔么? 他为什么在这? 我想不明白红蝠人魔怎么会和赶尸门搅合在一块,也没有时间想,因为我退了这一段,又有无数的暗器打了过来! “米凡哥,好危险,咱们先下去吧!”柳柳一边帮我挡飞来的暗器,一边劝说我。 我知道这次只要下去了,我的力气用尽,轻身符的效用耗没,所有人就只能在谷底等死,不用十天,就将化为一地的死尸。 这么多人将生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宁愿战死后从山上坠落,也不愿意当逃兵。 提了一口气后,将身体中的魔气也运转了起来,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盖世凶神,死亡完全不惧,并且我对着柳柳吩咐了一句,“水符棺!” 现在我所知道的柳柳的三个术,是水符棺、水箭术,水草术。 水草术对阴魂厉鬼的作用尤其显著,被缚之后很难挣脱,但是用在人身上效果就极差。 水符箭攻击的范围大,人也多,效果也好,可是柳柳用这个法术之前要弄小葫芦里的水,还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 所以当前最好用的,是一开始就学会的水符棺。 她的水符棺,无论阴魂还是活人,只要被罩住,魂魄就被会压制在下面。 柳柳见我不退反进,她没有再劝,手势变幻,十来个水汽蒙蒙的棺材就朝着崖顶的那些人套去! 本来各种暗器和石头对着我狂掷出来的那些人猛然一惊,纷纷撤开,柳柳的十来个水符棺仅仅罩住了两个人! 我趁着柳柳施法的瞬间,猛然提气,一下跃到了崖顶。 可这时候柳柳罩住的一个人,突然弄破了水符棺而出。 能弄破柳柳的符棺? 我反手撕掉了后背上的轻身符,收起陨铁钉,看了以下山顶的众人。 这一看之下心中恍然一惊,怪不得,怪不得! 山顶的这些人很多我都认识! 红蝠人魔、赶尸门主朱云飞、一直再找的长老朱欢庆、驱鬼客逃走的两个徒弟,还有几个人似乎是阴灵教的祭司!其中一个男青年,正是围攻龙虎山的灵使! 除了那些掷石头的喽啰兵,谷顶的这些人几乎无一庸手! 或许就连我以为是喽啰兵的那些人,恐怕也不是好对付的。 他们虽然带着面具的我,但是看到上来是个年轻人,也不免都是一惊。 惊讶之后五六个人一齐攻到,长刀短棍,要将我再次打落山崖。 我拔出了我的冤魂血剑,当山风呼啸而过之时,我知道自己要拼死一战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奔行若飞 其实他们对我上来根本不畏惧,从面向上来看我就是一个少年,毕竟玄灵公社的其他人还在谷底,只要将我解决掉。一切都还是他们的天下。 所以这五六个人从不同的角度齐刷刷地攻了过来,只要我退却一步,就是反身落崖。 为了对战的灵活,我登上谷顶之后,就将身体上的轻身符撕掉了,这次再坠崖的话,多半性命堪忧。 所以我不能退,冤魂血剑晃动,瞬间反而抢先朝着这五个人攻过去。 剑未到,煞气先到,剑上的冤魂嘶叫声先到,委实夺人心魄。 这是龙鳞冤魂剑埋藏了不知道多久了。这是第一次与人交手,配上了使用巨力咒的我。猝不及防之下,他们的兵器一下全部打偏,还有一个小个子手中的长刀被一下震落了山谷。 被我出其不意的一刀所趁,他们吓的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当他们还要再次冲上来的时候,那个玄灵公社的灵使突然喝止了他们,这五个人纷纷退下。 这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曾经出现在龙虎山,实力仅次于天月道人,他点了点头,反而往前站了一步,“好小子,毒煞阵没有将你怎么样。竟然能上来,我杨佑时佩服你!不过你这般拼命的上来,其实也就是换了一个葬身之处,他们死在谷底,你死在谷顶,想把他们都救出你是休想,把你的名字报上来吧!” 这人狂傲,但是他有狂傲的资本,我没有搭理他,只要我一开口,这上面和我有过渊源的很多人,或许就能听出我的声音来。 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是我。 见我不答,他面色冷峻地哼了一声道,“谁来收拾掉这小子!” 赶尸门的门主可能是刚才打飞剑打发了性子。提着一个镔铁棍子道,“我来吧!” 我不知道赶尸门怎么又和阴灵教搅到一块了,在狼山的时候,朱云飞怎经说过。所有的僵尸好像都在阴灵教的手上,那个姚婆婆临阵逃走,朱云飞当时恨的咬牙切齿,现在看来是又和好了。 虽然我现在魔气在身,冤魂剑在手,巨力咒加持,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可能胜的过赶尸门的门主,虽然心中的那股魔念运行之下,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涌来,这气息让我藐视一切,很想一试,看看现在的自己究竟能和这个纵横一时的赶尸门门主过的上多少招。 但是理智终于压制住了我胸中的魔念,别说我打不过他,就算是仗着巨力咒能打过他,其他的高手绝对会源源不断的上来,巨力咒劲力过后,再这么多高手围攻之下,再强的人也必死无疑。 况且我上来的目的不是和他们的争一时之雄长,我是要将绳子抛下救人的。 特别是我回头看见唐队长的飞剑这时候已经飞回了谷底,我更是绝了和他比试的打算。唐队长的飞剑上面没有飞剑符,过一段时间要回到唐队长身边,然后才能再次激发。 这种飞剑可以周而复始的飞行,不像有飞剑符的飞剑,飞剑符的效力失去飞剑就变成了普通的剑,这是一把永远的飞剑,靠的不是符,而是剑中的剑灵。 剑中有灵,这本来就是一件十分玄乎的事,说明这把剑定然是古剑,新造的剑中是不会产生剑灵的,即使是古剑也要看机缘,在千万把流传下来的古剑中,也不见得能有一把有剑灵的剑。 飞剑恒久远,一把永流传。 唐队长的这把飞剑,肯定是上代的高人传给他的,到他手上之后认主,然后可以为他所用。 没有了飞剑的护卫,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绑绳子的地点,现在只有先避其锋芒。 我带着面具的脸冲着朱云飞笑了一下,然后,我将冤魂血剑一晃,掠退了围着我的两个人,转身狂奔。 他们本来以为我这番不要命的冲上来,背上又绑着绳子,肯定是要和他们拼着命放绳,将山谷中的人救上来。 他们没想到我转身就跑。 这是一个U字型的山谷,所以山顶之上也是U字型,其实我现在要想逃走的话,从山谷坡度较低的一侧就能够下去,然后逃之夭夭。 我身形晃动之下,一窜数米,快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如风似电,简直能够和红蝠人魔的速度相比。 他们大声惊呼,身后随即有一人跟了过来,正是红蝠人魔!状女欢划。 我一个瞬间在谷顶已经跑了数十丈的距离,想了一下才明白,我现在速度之所以这么快,一个是魔气在身,内里的体质已经改变,另一个是巨力咒的原因,奔跑时蹬脚的力量是平时的几倍之多,两者相加,将我的速度提的迅捷异常。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红蝠人魔这个诡异的魔头能跟上我。 山顶和山谷之下的人同时惊呼,因为他们都看到两个不真实的影子在变幻着往前闪。 这个山谷其实挺深的,山谷顶的距离也就足够长,见红蝠人魔跟来,我心中大喜,这正是我所要的结果,其他人一个是跟不上,另一个原因大概见我不是救人,而是逃走,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拼命来阻止我。 我不想逃,我要跑到山谷的另一侧,在那里将绳子坠下去,把大家救上来。 刚才为了堵截我上谷,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同一侧,现在另一侧空无一人,这是我的机会。 见我奔跑,柳柳也不如刚才那么惊慌,她悬于山谷的上空,注视着我们,阴灵教的这些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跑了一阵,适应了这个速度,我奔的更加快,竟然隐隐超过红蝠人魔的样子,和他之间的距离再慢慢拉开,耳边风声如刀,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慰。 我这速度,要是疯道士和朱霜他们再见到的话,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虽然在狂奔之中,我还是小心注意周边的形式,那头雪人单独的立在山顶的一处,没有参与过来围攻,看来畜生就是畜生,它只是被邪灵控制了,看到雪人我不是太在意,可我在山顶还看到有两个棺材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是阴灵教的这些人搬上山来的么? 弄两个棺材干什么?难道他们此战不胜的话就自刎而死,棺材是给自己准备的? 可是两个棺材有点少啊! 这些景物和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脚下却丝毫不停留,奔的更加迅速。 转眼间已经奔过了U字型山谷的一侧,红蝠人魔应该从来没想到有人会拥有和他一样的速度,这时候他已经奔发了狂,决心要赶上我。 不然的话,在玄灵公社失了面子,待遇肯定差了,那他还混个屁啊。 我承认他的速度确实快的离谱,一般情况下我即使魔气在身,也不是他的对手,可现在的我算是开启了两种秘法,已经快的如鬼魅一般,再快一点的话,估计就能赶上白纸门门主的身体纸化了,要是真快到了那个地步,我自己估计都把持不住方向了。 所以一时半刻,红蝠人魔是万万别想追上我的。 可奔到中途,我突然念头急转,此人乃一方邪魔,一旦我停下来,他瞬间就能赶上,到时候我想放绳子救人还是办不到,那么,能不能来个回马枪将他刺伤呢? 我脚下虽然丝毫不减,但是这个念头在我心中越转转胜,我开始感应半空中的柳柳,让她再靠我近点。 实际上这个丫头离我本就不远,要不是红蝠人魔的速度快的变态,估计柳柳就会将水符棺罩过去了。 我只是让她离我再近一些,告诉她当我停下的时候,让她用水符棺罩我身后的那个人。 得到了柳柳的回应,我一边奔跑一边思考定身咒语,快要奔到U型山谷离玄灵公社最近一端之时,我猛然蹬腿停下,一个转身,借助身体中的气息,一个定身咒就朝着红蝠人魔喊去。 红蝠人魔奔的发狂,他认为我就是要逃走,万万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虽然在我奔跑之时,全身气息紊乱,定身咒的效果不佳,不过此时的红蝠人魔完全没有防备,像是一个在全力奔跑的人被绊马索捆住了双腿。 第二百五十九章:飞剑折戟 在惯性的作用下,他是要往前扑倒的。 我的冤魂剑在等着他!等这着自己扑上来! 他全身失去控制,惯性将他往前推翻,不过此人不愧是一方邪魔。虽摔但不倒,他瞬间张起了双手,手下面连着衣服,展开之后像是鸟的翅膀,他一下滑翔了起来。 可此时他的头顶出现了一座符水的棺材,对着他罩来。 此人当真眼疾手快,胳膊在空中一转,竟然又堪堪避开。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我的冤魂剑已经同时刺出,“噗”一声暗响,他发出凄厉的一声长叫。 这是绝望的叫声。 由于巨力咒加持,我的力量大的惊人。一剑透胸而过! 他现在能感受到透心凉,可是他的心永远也飞扬不了。因为冤魂剑中的冤魂煞气,顿时杀灭了他的生机,包括他的魂魄。 他没有血遁的机会了,在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张大了嘴,在我将剑拔掉一瞬间,他双腿跪地,一下软软地栽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个红蝠人魔之前做过什么大事,但是今后诡异的玄门世界,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 此时听见对面的山谷顶上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大概他们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红蝠人魔会死在我手里。 我看见对面几乎所有人都朝我奔行了过来。他们现在才明白了过来,我不是要逃走,而是要杀人救人! 不过,他们明白的有点晚了。 我将背后的绳子取了出来,唐队长给我的这绳子摸到手里就很沉重,不知道什么材质制作成的,我赶紧打了个结,寻找突出的山石,正想晃动确定其牢固,对面突然又传来的一声枪声! “砰!” 我吓的猛然颤抖,差一点又从山崖上翻身下去,我甚至能感觉到子弹挨着我的发际飞去! 我一下坐倒! 要不是这人的枪法不行,我估计已经丧命! 刚才我攻上山顶之后,立马有人朝我攻来。我记得唐队长用飞剑斩伤了开枪的人,所以就忘了这回事,没想到这个毒蛇还在,而且差一点再次要了我的命! 幸好他的枪好像是那种土布枪。打一枪之后需要等个几秒,我赶紧将绳子套在了那个突出的石头之上,对着谷底大喊了一声,“唐队长,接着!” 然后我将绳子朝着谷底抛去,自己顺势趴在了山顶,这样的话,对面就是再有人开枪也打不中我。 谷底的人已经开始往上爬,我看见了绳子一抖一抖的。 这时候我看见对面好像有一个影子拿着一个长枪再冲着谷底,感觉到打不中我之后,他开始朝着往上爬的人开枪。状巨乒划。 我对着山谷底下大喊了一声,“大家小心!” 随着我的这声小心,唐队长的飞剑再次从谷底飞起,对着上面的人悠然斩去! 飞剑的神出鬼没,那个开枪者没办法再从容的开枪,这时候就要比速度了。 阴灵教那些人赶过来的速度和山崖下玄灵公社的同志往上爬的速度。 阴灵教那些人在拼命的往我这跑,玄灵公社的同志也在拼命的往上爬,他们都在和时间赛跑,不过眼见阴灵教的人已经跑了一半的距离,而山谷中的人才爬了三分之一左右。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拖延下时间,要不然肯定会被赶来的邪徒一刀砍断绳索! 想到这里,我向着阴灵教的那些来人迎了过去! 没想到跑到他们队伍最前面的也是一个胖子,按说这种胖子一身肥肉,跑步的话肯定在最后,没想到他跑在了最前面。 而且在他的手中提着两把短斧,我冲上去之后想一剑将其挡住,谁知道他的两把斧头像是厨师熟练的刀,左右开弓对着我砍来! 让开之后我提剑一斩,他又无比灵活的用斧头挡住,“铛!”的一声大响,火星溅开,用上巨力咒的我竟然还感觉双手隐隐发麻。 这人的力气不小,虽然用同样的兵器我绝对不怕他,我不相信谁硬拼能胜的过用了巨力咒的我,可是现在我却不敢。 剑为灵动之物,斧为沉重之物,要是硬拼的话,说不定我的这把冤魂剑就要折断! 我游走但不退开,残剑六式使出,那胖子怒吼连连,后面的人随即赶到,第二个赶到的却是赶尸门的门主朱云飞! 他横冲直撞,仗着自己石化的身体,完全对我手中的冤魂剑不管不顾,口中还大吼着,“那些来灭我山门的小兔崽子和你什么关系,他们在哪?!” 看见柳柳之后,他虽然认不出我,但是他想到我肯定和那件事有联系,要不然柳柳不会出现在此处。 并且随着他的吼叫,他的铁棍轮了上来。 势头悍恶无比! 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我会寻机去刺他的眼睛,或许有一丝胜算。 可是我剑才一挥,第三个、第四个人已经赶到! 并且有一个家伙人未到,攻击先到,我看到了漫天的鬼手一样的东西! 杨佑时! 阴灵教的灵使! 这漫天的鬼手向着我罩来,冤魂剑被朱云飞缠住,我感觉一股冰寒又庞大的力量涌现,我腾腾退了几步,心慌意乱。 赶紧运气,这才缓过劲来。 将我一掌推开之后,他咬牙切齿地道,“连红蝠人魔都给杀了,好大的能耐啊小子!” 看来这些人真不是我能对付的,即使是刚才已经死掉的红蝠人魔,要不是我使巧的话,估计我也打不过他。 我不想退,因为我看见玄灵公社的人离谷顶还有一段距离,还需要我争取一点时间。 虽然唐队长的飞剑也在争取时间,不过阴灵教的这些人中,此时专门分出了一个相貌奇丑的女人,弄了一条红布来挥击飞剑。 她的这个布好像很沉重,挥动的也是无端诡异,时而散开,时而聚拢,和飞剑相击之后,飞剑竟然歪歪斜斜的飞走,好像专门克制飞剑一样。 看来只要再击中一次,飞剑非坠落不可。 难道她手中拿的“蝠依骑马布”? “蝠依骑马布”者,说通俗了,其实就是女人的月事布条,在身体月事来到之时,用白布来充当现在的姨妈巾,这就是所谓的骑马布。 骑马布不稀罕,稀罕的是这个蝠依,当女人第二天将红色的布条取出还没清洗时,据说成精的蝙蝠会将其叼走,在高树之上以其布筑巢,它们相信这样的布条可以助它们修成精怪。 而这个女人手中所拿的,就是蝠依骑马布!这东西邪煞之极,腥臭难当,不过也污秽无比,她拿来当了法宝,有灵气的飞剑当然怕这东西。 飞剑折戟,我见再挡就把自己的小命挡进去,只得退开,幸好这时候我看见第一个往上爬的秃头离谷顶只有三米了。 只要这个秃头上来,情况就会好转一点! 阴灵教的人应该没有时间解这个绳子了,可这时在他们人群中缺扔出了一把刀,对着悬空的绳子斩去! 那刀奇准,劲头又大,唰的一下斩到了绳子上! 我心中猛然一空,完了! 可扯紧的绳子完全没有断,反而将那个贯穿了气力的刀崩飞! 就在这一瞬间,那秃头猛然一纵,双脚落在了谷顶。 “想斩断这个绳子,门都没有,这可是乌丝绳啊。” 说完他对着我大喊,“小兄弟,全靠你周旋,哥哥欠你一条命!”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乌丝绳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能上来我心中万分欣喜。 阴灵教的那些人见上来的一人,忙对着他狂冲而至。 可这个秃头可是整个玄灵公社中和唐队长平分秋色的人物,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人看似癫狂,却有深藏不露的能耐,他一个旋转,手掌乱颤,在他周围的人除了那个那双斧的胖子和一个高个,其他人都被推开。 阴灵教中有人道,“血手屠夫!你就是血手屠夫么?” 看来这家伙之前是个屠夫,屠夫者,一身血气,最能镇邪,他听被人叫出了外号,也是微微一愣,感觉道刚才还有人能在他一推之下不倒,他也有点诧异,“哦,还认识我,看来都是扎手的点子啊!” 看见有一人攻上了上来,阴灵教那灵使倒攻的不是那么着急了,双手张开阻住了阴灵教的人,反而让他们往后退,这让我非常奇怪。 认输么?要逃么?我们才上来一个人,他们完全有机会的。 朱云飞哼了一声,他虽然也退了几步,但一双眼睛还是不离开我,他可能要在我的身上问出之前“米凡”的消息,我也想要从他身上问出疯道士的消息,各怀仇怨,那就拼个不死不休。 第二百六十章:隐世邪魔 没有人阻止,玄灵公社的这些人鱼贯而上,很快都来到了山谷之顶。 唐队长因为用飞剑掩护我和众人,所以他是最后一个上来的。 看见敌人没有阻止。反而向后退去,玄灵公社这些人上来后都大感纳闷。 不管怎样,终于算是能真正的面对面和敌人的交手了。 红蝠人魔虽然被我杀死,但他们的实力依然不弱,一旦冲突起来,我估计两败俱伤的面大。 等唐队长上来之后,在冷风呼啸的山顶上,两队人已经分开对视,中间隔着红蝠人魔的尸体,犹如隔着楚河汉界。 唐队长站到了我们队伍之前,那把飞剑已经拿到了他的手中,我看到是一把白铁长剑。剑刃上寒光隐隐,比我的龙鳞剑应该也不遑多让。 他朝着对面望了望。突然道,“怪不得这么大的来头,朱门主,原来是你。” 朱云飞哼了一声道,“你认识我?” 唐队长道,“二十多年前,你赶尸为祸,搞的天怒人怨,在河南伏牛山我们交过手的。” 朱云飞沉思了一下,突然仰起头道,“二十年前?河南伏牛山下么?你就是那一队人中用剑的少年?” 唐队长点了点头。“看来朱门主的记性不错,按说那是我们旧日的恩怨,当时也还没有玄灵公社,这么多年了,你就是要报仇也应该来找我,怎么找到玄灵公社头上了?!” 朱云飞老气横秋地道,“看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么多年的仇怨今天是一起解决的时候,不过这次我不是正主,正主是他们!” 说着,他将手指向了阴灵教的那些人,唐队长看了看,好像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胖子。“双斧阎王?你不是阴灵教的祭司么?难道。。。” 那个胖子一声冷笑,“看来不认识我也认识我的斧头。不错,我们是阴灵教。。” 唐队长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就觉得那么大的手笔,潜藏了这么多年,你们终于又要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唐队长又看向了其他人,他称那位手拿“蝠依骑马布”的丑女人为“袁老魔”,还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也被唐队长称为“红妖”。 唐队长招呼完之后,玄灵公社的这些人悚然一惊,看起来能被称为妖或者魔的人,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特别是那个红妖,唐队长招呼过以后道,“当年一宗灭门血案之后你就消失,这么多年都销声匿迹,我原以为你转了心性,没想到和阴灵教这样的败类混在了一块!” 那红妖嗯了一声,“他们阴灵教需要我们,给出来的筹码也够高,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杀几个人玩玩,况且这地方那么偏僻,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麻烦,不像内地,唉,善后麻烦。” 看来阴灵教此番把三山五岳的魔头都请了过来,赶尸门的朱云飞,红蝠人魔、估计只是其中的一员,刚才这些人在我上山的时候,可能是自顾身份,没有上前围攻我,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刚才面对的是多么厉害的对手。 不知道阴灵教许给他们的是什么样的筹码,这些隐世不出的魔头现在都愿意出手相帮,我可不相信他们之间有所谓的义气。 站在唐队长身边的光头道,“老唐,怎么会有那么多邪魔过来,不会是冒充字号的吧?” 唐队长还没有回答,对面的红妖哼了一声,“是不是冒充字号,一会你就知道了!” 唐对战没有理会他们两个,对着阴灵教众人道,“你们阴灵教虽然开始有了动作,到处为恶,但是玄灵公社一直没有大举打击你们,这一番将我们引到此处的目的是什么?” 那面目俊朗的青年人这时候手中拿出了一把长扇子,在手中拍了两下,笑了一声道,“目的很明显啊,就是要你们的命,至于为什么要你们的命呢,一个是我们从来都是水火不容,另一个原因,额,你们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少了你们,玄灵公社应该就算是名存实亡了吧?短期之内不可能汇集出大的力量来,对么?” 那光头大怒,“就凭你们么?” 那灵使杨佑时道,“就凭我们,怎么样,你们浩浩荡荡的大队,不还是只剩下了你们几个,再把你们灭掉也是很容易的。” 光头想要扑上时,被唐队长一把拉住了胳膊。 那灵使接着道,“本来雪崩加上毒煞阵,你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是低估你们玄灵公社的实力了,能人辈出,竟然能从谷底上来,说实话挺出乎我的意料的。” 那光头咬着牙道,“承你相让啊!” 杨佑时唰的一声将扇子打开,装模作样地挡在了胸前,“不用客气,其实不想让你们上来的话,你们是很难上来的,我想了下,与其拼死阻住你们,倒不如放你们上来,这样的话,省的你们再钻到雪中,一下解决,省的麻烦。” 听他的语气,刚才之所以没有拼命阻止,是想让我们上来,这样能很快杀掉,让我们在谷底的话,虽然能将我们困死,但是他们也需要在谷顶守着,他不想浪费时间等我们死亡,所以选择让我们上来,在谷顶将我们全部击杀。 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么,或者说他请来的这些人有那么大的能耐么? 我估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局势,现在的玄灵公社登峰的这些人,以大队的居多,大队中人的实力也是有强有弱,强如唐队长,这些年进境超快,或许现在隐隐能胜过赶尸门的门主,但是弱的就不好说,估计两个也打不赢一个祭司。 我记得在清凉山的时候,疯道士我们七个人打一个红蝠人魔,才侥幸得胜。 现在对面超强的人除了这个灵使,两个祭司,红妖、袁老魔,朱云飞,还有两个人穿了一身黑衣服,只露了两个眼睛,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神情高傲,看他们两个的地位,似乎也不在朱云飞他们之下,我心中一下紧张起来,看来这个阴灵教灵使说的要将我们团灭,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过我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被压制的这么久,哀兵必胜,不打败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 况且玄灵公社大队之中,是否还另有能人,现在还不知道。 我转身将那两枚陨铁钉还给了它们的主人,玄灵公社的那个胖子。 就在我回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拿枪的人,这人竟然虽然用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还是被我认出来的,是那个非主流海坤,看来在狼山被我打晕后逃脱了性命,他越来越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他弄了一把枪给自己,不够给玄门中人丢人的。 我心中恼怒并且暗笑,在高手前面弄枪,肯定会被当成最大的威胁首先攻击的,他这是在找死,在他的旁边,就是那个笑面虎的老头朱欢庆,这人心肠歹毒,狼山那次没有遇见他,这次他跑不掉了。 说完这些之后,双方都不再说话,谷顶的风尤烈,龙吟虎啸一般,但两队人都像雕塑一样没人敢擅动。 “老唐,跟他们这些兔崽子对峙个什么劲,我先宰几个!” 这秃头性情刚烈,他反身从背后的大包中抽出了一把刀,率先发难,向着他面前拿着双斧的胖子冲了过去! 终于我知道他为何被称为血手屠夫了,这把刀是一把大型的屠宰用的刀,可能他对阴邪之徒下手从不留情,因此被叫了这个诨号。 那阴灵教的灵使嘿了一声,“好,先领教下你们玄灵公社到底有多厉害!” 说着他也对着唐队长冲了过来。 唐队长飞剑拿在手中,一挥之下,剑势变幻,矫若游龙,轻如幻影,比我的残剑六式高明了太多,那灵使用扇骨一接,翻身退开。 其他人现在只能被迫交手。 刚才柳柳水符棺罩住了一人,估计那人已经倒下生死不知,我除掉了一个红蝠人魔,现在对面还有十八个人,基本上我们是以一敌二的状态。 朱云飞不管那么多,认定我和那些毁他狼山的人一定有联系,也不管别人,纵身向我扑来。 我不会怕他,可他们毕竟人多,我怕其他人过来碍手碍脚,转身再次跑开,朱云飞、朱欢庆和那个非主流都跟了过来,见已经远离了众人,我龙鳞剑挥动就迎了过去。 虽然使的是峨眉功夫,现在我身上的峨眉功夫已经非同小可,和以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灵动变化之极,和他一掌相交,我退了两步,他也退了两步。 “小杂种!原来是你,连脸都换了,可老子还是能认出来!” 他虽然认不出我的脸,但是认出了我的功夫,他没想到自己几近石化的身体竟然不能稳胜我,一声大吼,含着再次扑来。 残六式对付他吃紧的很,现在我用的也不熟,反而太痕迹化,好几次差一点被趁机扑近,我就舍却了剑招,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朝他身上刺去。 除了眼睛、脖子、胯下他有所顾忌,其他的基本不挡不顾,任由身上叮当作响,想要将我龙鳞剑的剑刃抓住。 可这时候我和狼山那时候的我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的至少我现在的速度可以说是神出鬼没,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对着他就是猛刺,刺完之后就闪动身形转走。 专刺他防护之处,眼睛,脖子,裆部。 他怒吼连连,但是却抓不住我,他力大,我力气也不小。 狂怒之下他喊朱欢庆和非主流上来拦截我,他们两个倒是应声而上。状巨肠扛。 我身子猛转,还没等他们上来,转身朝着他们两人划去,朱欢庆危急中翻身闪过,非主流拿着长枪猛然立住一动不动。 再我转身推开之后,他脖子中鲜血狂喷,一下摔倒,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且思且战 他本来是想生擒我,没想到生擒不成,他的侄子首先命丧黄泉,他这侄子跟他跟的相当紧。估计赶尸门门主下一任就是他。 这侄子也有可能不是侄子,或者更近一步的关系,毕竟我们外人是不知道的。 见那个非主流翻身倒地,朱云飞一声悲愤的大叫,像是一只受伤的老虎,“我宰了你!”他狂吼。 他已经没有了将我活捉的打算。 他已经从朱欢庆手中拿回了他的铁棒,他准备用兵器了。 之前在狼山的时候,一直到最后他没有使用兵器,这番却冒出一个铁棒来,难道新学的棍术么? 这条铁棒子先前挡住了唐队长的飞剑,可能为了方便追我,交给别人拿着。现在他取回朝我轮了过来。 他的铁棍挽了一个棍花,带着风声而到。 剑法我都认不明白。更何况是棍法,天晓得他这是什么棍法,是五郎棍、齐眉棍、还是他独创的僵尸棍? 反正得了这根铁棍之后,我难以再近他的身,别说是他身体那些比较柔软的部位,就算是其他的部位,我也刺不中。 毕竟我手中的不是飞剑,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剑法,只是单单学了一个画符用的残六式。 剑和他棍子砰砰相交了十来下,一片火星乱溅,和刚才的担心一样。这样下去剑会被砸断的。 朱欢庆现在并不知道我是谁,只是见我身法极快,下手狠毒,这老狐狸根本就没有上来的打算。 朱云飞的侄子被我杀死,使他进入了一个癫狂状态,横竖乱砸,我只得避其锋芒,暂时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来对付他,只得翻身飘走。 我猛然移动,朱云飞虽然也很快,可要是跟我比就差的太远了,这时候我看见整个山崖之上一片混乱。 唐队长以自己一人之力,挡住了那个杨佑时和另一个祭司。 光头舞着手中大号的杀猪刀和那个使双斧的打在了一块,两人翻翻腾腾。看起来一时间难分上下。 猛然间我也看到紫光晃动,韩勋的紫光咒似乎也用上了,而且那个少年李轩安也加入了战团和人赤手空拳相斗,隐约间也不知道何处传来的风雷之声。打的好不激烈。 只要我选择奔跑,赶尸门主现在拿我是没有太大的办法的,毕竟他一身将近石化的躯体,移动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红蝠人魔,更别说追上我了。 之前为了提速,他甚至一根铁棒都交给长老朱欢庆去拿着,所以我现在算是有余暇思考怎么才能将他打败。 就在我思考之时,不远处的战团中传来了一声惨叫,却是有人翻身落崖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哪一方人已经死于非命。 我心中一声哀叹,这一场实力相若的大战之后,还有谁能活看见明天的太阳? 刚微一感叹,朱云飞已经奔上前来,我只得转头又跑。 他气急败坏,怒吼连连,我心说有本事你就再快一点追上我,扯着嗓子吓唬人是没用的。 可是老在这山谷之上奔跑也不是办法,大概是朱云飞吞服了尸丹的关系,魂魄受到了影响,柳柳的水符棺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就算是能将他罩住,估计以他的能力仍然可以破棺而出。状共尤圾。 柳柳我们两个同时在奔跑,我在山谷顶上跑,柳柳在悬空的山谷上飘飞,一边飘一边喊我,“米凡哥,往山下跑。” 柳柳这是关心我,可我却不能这样做,就算是我现在抛下众人顺着山谷外侧跑下去,巨力咒加持的效用用后,那时候浑身酸软,肯定还是难以逃脱。 朱云飞现在恨我已经恨到了骨子里,抓住我的话,不会再腾挪的时间,一下就会要我的命。 这朱云飞不同于刚才的红蝠人魔,他浑身石化,就是我再用回马枪奇袭也没有效果。 况且之前红蝠人魔就是这样死的,他看的真真的,肯定早就有了防备,我这样做的话,不但不能伤到他,可能我自己都要陷进去。 好在我的速度领先,不一会就将他拉下数丈,转头看他准备转身再跑之时,差点被一个石头给绊倒。 不过这一个石头也给我一个启发,我将龙鳞剑入鞘之后插在了腰上,捡起拳头大的石头,瞬间往朱云飞身上砸去。 这石头带着我的巨力,炮弹一样的朝他而去,他没想到我会用石头对付他,左右躲闪,将其一一闪过。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我用石头了。 朱云飞对我扔出的石头到时挺忌惮的,因为石头不同于刀剑,刀剑伤不了他,可速度这么快的石头打到他身上之后,却有可能震伤他的内里。 见石头攻击有效,我同时捡了五六个石头,琢磨出他躲闪的规律,三块接连而至,最后一块他最终没有躲开,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胸口! 他发出猛然的一声大叫! 幸好这些人都各自拼命,要不然的话,我甚至都有点感觉到难为情,人家刀枪相交,诡异术法各自施展,只有我这用的是石头,完全就是一个小孩无赖的打法。 被我一块飞石砸中,朱云飞怒的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将手中的铁棒猛然扔到的深谷之中。 看到后我不禁一愣,把自己的武器丢掉? 这场景有点像是爷爷给我讲过的熊过河,熊是特别凶残而且愚笨的动物,当遇到河流的时候,他不能将小熊崽子一下全部运送到河对岸,这时候它就会一只一只地叼过去,可当它返回对岸的时候,隐藏的猎人会迅速那那只失去了母熊护卫的小熊带走,而这个母熊看到之后无能为力,愤怒之下会一爪子将余下的小熊撕成碎片。 我觉得现在的朱云飞,有点像是那头过河的母熊,他已经完全发狂,被我这样一个他认为乳臭未干的小子挑衅,让他感觉到了生平最大的耻辱。 他是狂傲的,要不然他给他自己的定语就是,平生只有一败,那就是败给过纸仙朱朝东。 他丢掉铁棒之后反身又从身后拿出来那枚怪印,一下盖上了自己的头颅,之前我记得盖上这枚怪印之后,他的眼睛变的通红,连牙齿感觉都变长了,这次依然不列外,他的忍受着那种僵尸化的痛苦,可能这枚印章,是一种能将他扯向僵尸化的秘法。 他不敢多用,用多的话,他将变成一头没有理智的僵尸。 可是有时候他有不能不用,因为这个东西有给他提供了加倍的速度和力量,虽然这一次他可以完全不用的,但是他已经被恼怒冲昏了头脑,他用了。 用过之后他的转态都变了,我记得之前他虽然快,但是步法和人无异,可这一次不同,他竟然转成跳着前行,像是一只真正的僵尸。 是他这个密法用多了的原因导致他已经僵尸化了?还是因为那个他飞僵出现后教授他的密法? 话说那头飞僵去了何处,为什么没有参与过来,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要是那头飞僵在出现的话,那可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他纵身而来,我这时候已经跑到了U形山顶的底部,见他过来我只有侧身避过再往回跑。 他身体僵尸化之后紧追不休,我沿着山谷顶悬崖的位置奔跑,突然我心中再次有了计较,刻意地控制了下速度,既不让他追上,我也没有将速度激发到极致。 我边跑边擎出龙鳞剑,等他临近之时,我突然故技重施,一剑回转,朝他刺去! 他估计早就防备了我这一招,一掌将我剑打偏,顺势猛扑过来! 我在刺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运气,等他猛扑之时,我拔身而走,速度依然在他之上,他没有扑中。 我翻身再走,再刺,他被我挑衅的有点恼怒,扑击的更加凶猛,可是我每次都是仗着自己的速度领先,绝险之中避开。 这样回身刺了他三四次,他感觉我就这些本事,扑击的更加急。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巨力咒的加持作用已经快用尽,也不敢再拖延多久,这次回身再刺他之时,他又随身挡开,我装作一个踉跄,他看机会来到,瞬间扑至,我等的就是他这一扑,另一只手将早已蓄足的阴阳气猛然打出,一片阴阳八卦出现在了他的头部。 他之前和我交手时,我打出的是一声炸响,而且必须要贴身而发,万万没想到我隔空打出阴阳气。 他的头颅应该猛然一晕,眼睛被压迫的难以睁开。 他急忙向变招而退! 可他现在身体僵尸话,纵跃虽然迅猛,转动却没有那么灵活,我一下转身闪过,并且在他身上猛然一推。 你想飞,我助你! 他飞了起来,临空飞了起来,可下面是深深的山谷! 第二百六十二章:给我跪下 朱云飞立马发现了不对,这个赶尸门的门主,在空中仍然有腾挪之力,像是一个节状虫一样。竟然反身想要翻转过来。 我吓了一跳。 可是他刚才扑击我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在加上我巨力咒的力量,借力用力,他此时已经飞入了山谷上空数米。 在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他硬生生地转了方向,可说要倒退回来,别说是他,我相信谁也办不到。 他口中发出不甘的一声大喊,坠落了下去。 这山谷极高,要不然阴灵教的这些人也不会选择此处作为伏击我们的地点,他此番坠下,定然凶多吉少。就算是他能侥幸不死,也不会再回到战场之上。 我心中暗道侥幸。今夜连败两位高手,都是幸运之极。 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两个高手之前都和我有过交手,我知道他们的功法,而他们对现在的我,可是说是一无所知。 这几个月来,我的进步实在是太大,大的我自己都感觉到惊讶。 朱云飞坠崖之后,我迅速折返,看到我将朱云飞打落山崖,朱欢庆大吃一惊。他吓坏了,转身就朝着阴灵教那些人跑去! 我岂能让他逃走,巨力咒的效用已经将要失去,我向着他全力追去。 在我幻影般的身法使出后,片刻就已经赶上了他。 感应到我已经追上他,他反身扑击,身法也相当怪异,有点像是灵鹤起舞。 这样阴险的老头知道我拿剑难以对付,他想近身拿下我。 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这种秘术,他的身体像是螳螂一般,对着我的头部啄击。 这个老头虽在赶尸门,其实他和朱云飞不是一条心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背着非主流逼问我身体中乌小香的下落。 现在他使用的这个招数定然也是他从别处学来的。 毕竟赶尸门的术法有限,要么增强僵尸。要么增强自身。 自己养强大的僵尸不现实,跳僵的形成甚至都需要百年之功,机缘巧合遇到强大的僵尸,他们也不见得能降服;另一个就是增强自身。像朱云飞那样将自己的身体僵尸化。 他虽然能令身体像僵尸一般行动,但和朱云飞比显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是我见过最弱的长老。 见朱云飞的僵尸秘法无用,他就想着用另一种奇怪的秘法来制住我。 他想的太天真了,逼近之后仅仅和我过了三五招,就被我蓦然一脚踢中小腹,他只得忍痛退开,在想上来的时候,我的剑已经指住了他的咽喉。 “跪下!” 我口中厉喝! 他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对待这样的人,我断然不会仁慈。 他微微犹豫,手中用力,龙鳞剑顿时将他的脖子划破,只要我想,瞬间可以将他的脑袋割下来。 “跪下!” 我再次怒喊,并且将剑柄往他身上一压。 他气势为我所夺,又被巨力压身,顿时慢慢跪倒。 跪倒之后他就不再反抗的接受了,嘴里苦笑了一下,“我和他们其实不是一路的,我是被他们胁迫来的,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你别冲动小哥。” 说完他又讨好的笑,可他现在的笑容中充满了颤音。 那是恐惧,对没有把握东西的恐惧,因为我带着面具呆滞的脸根本没有回话。 在秦岭山中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像是一位气定神闲的老神仙,后来我发现他阴毒异常,我爷爷的死,绝对和他的授意有很大的关系。 当时他还很爱笑,充满了对人的愚弄的阴险的笑容。 刚才朱云飞没有来的急和他说明白我是谁,现在我倒想让他看看我是谁。 一剑压住他之后,我轻轻地将脸上的面具揭掉。 他没想到我还带着面具,一下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半响,好像认不出我是谁。 我哼了一声,“不认识我了么?秦岭山中,太白峰上,你纵尸为祸的事忘了么?” 听我这么说,他猛然一个颤抖,盯着我的脸望一下,眼睛睁的大大的,“你?你是那个少年?” 我没有搭理他。状共役亡。 他脸色顿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要是在平时,我捉住了这个魔头的话,一定要好好将其折辱一番,可是现在远处的刀兵身还在不停的响,不时有惨叫传出,我实在担心刘根他们,不想和他多啰嗦!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个道士在哪?” 他愕然了一下问道,“什么?” “哪个道士?秃头的像是和尚一样的道士,布阵将你们的僵尸全部烧死的那个道士,他现在在哪?” 他眼睛转了一下道,“道士,光头的道士?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饶过我的性命。” 我这时候没有心情跟他消磨时间,一剑闪电般地刺中了他的胳膊,他一声大喊。脸上那种笑盈盈讨好的神色顿时消失,变成了苦痛的感觉。 “快点说,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的。” 他没想到我现在变得这般凶狠,只得咬牙说,“他,他中途就逃走了。” “现在他的人在哪?” 他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作为他这句话的注脚,是“噗!”的一声暗响,我的冤魂剑同样划过了他的脖子。 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将朱欢庆杀死之后,我心理上的紧张感松懈下来,感觉巨力咒加持的作用已经耗到了尽头,我慢慢地坐了下来。 难道我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出手相帮么? 本来我以为身体中无力的感觉会泛上来,可是当我坐下的时候,却没有那种无力感。 我将体内的阴阳气周天运行了一遍,发现自己能稳稳地站了起来。 难道是身体中魔气的作用,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的体质,让巨力咒使用的时间延长,身体现在的状态承受巨力咒之后根本不会透支。 一定是这样。 没有了巨力,我的速度仍在,将体内两个周天都走了一遍,收好了面具,我向着那一片厮杀之处跑了过去。 他们这一处战场现在那叫一个乱,地下已经躺了三位,唐队长的一把剑虽然变幻无端,但是并不是罩住那么多人,我看见韩勋已经躺在了地上,虽然没有死,但是受了不轻的伤。 而刘根的胳膊也被对面那个人划伤,现在和刘根放对的好像是阴灵教中一个长随的存在,我冲上去一掌阴阳鱼打去,他顿时慌乱不堪,虽然此时的阴阳鱼没有刚才效用那么大,可也够他手忙脚乱的,随机我一剑刺去,正中他的胸口。 他捂着胸口蜷缩躺倒,蹬了几下腿,张嘴死掉了。 我赶紧将刘根拉出战团,相比对手来说,刘根现在太弱,他到现在还没有丧命都是奇迹。 刘根看到我取掉面具一愣,我看见地上受伤的韩勋也是一愣,他现在终于可以确认是我了。 要不是看见我拉住刘根,玄灵公社的人估计会以为来了新的敌人。 我这边将刘根拉住,对面阴灵教突然有人刺向了地上的韩勋,想趁机要他的命。 我眼睛余光瞟见,手中运劲剑上将那人挡开。 刘根赶紧将地上的韩勋也拉出了战团。 我不想救韩勋,可现在也不想他死,一个人就是一份力量,现在风雨同舟,先共同努力博得活命之机再说。 他望了望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将韩勋救出来之后我再次打量着一片乱战的形式,我们已经被对面的人全力压制。 唐队长现在同时被三个人缠住,血手屠夫好像打倒了双斧阎王,现在和他对战的是被称为红妖的那个老头。 血手屠夫手中的那把屠刀好像已经被砍断,他将那半截短刀扔在了地上,此时正空手和那个红妖对打。 可血手屠夫的手并不敢碰触那个老头的手,只是极力的挡住他的攻击,即使这样,片刻之后血手屠夫还是大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倒下。 那红妖哼了一声,“现在你还觉得老夫是冒充字号么?” 他们现在停手下来,我这看见那个老头的手上密密麻麻都是黑线一样的虫子,他手上好像有好多孔洞,那虫子在他手上钻来钻去。 我赶紧上前扶住秃头,问他怎么了,他表情十分难受地道,“食阴虫,那虫子进到我身体里了!要在里面安家了,听说会在身体中变的越来越多,他奶奶的,红妖!” 我赶紧也将他往后拉出,唤刘根用灵龟水赶紧给他救治,身体成了虫子窝那还了得,人必死无疑了。 我们剩下的人越来越少,韩勋刘根秃头都受伤,还有一个玄灵公社大队的人好像死去了。 而对面的这些邪魔,好像就双斧阎王失去了行动能力,其他人都还蹦的欢。 这时候我才看清打出风雷之音的是李轩安,这个少年果真不简单,不过面对眼前的那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他还是有点吃紧,那一身黑衣之人只要一转动,在周围就出现了一圈影子,根本看不出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影子门的人么? 看来阴灵教的功课真是做足了啊,连神秘的影子门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这山顶之上,而且看样子好像早就投靠了他们。 打不一会,李轩安受伤也败下阵来,面对着这一众邪魔,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夫妻幻影 本来我们有一战之力的有十个人,可是活伤口被毒煞攻心,在谷底就已经丧命,实际攻上谷顶来的也就九个人。 就在我和赶尸门主纠缠的时候。一个玄灵公社大队的人牺牲,现在还有八人。 除去受伤的刘根、韩勋、血手屠夫,目前还有一战之力的也就五个人,我、唐队长、天才少年李轩安、赵连长、还有那个借给我陨铁钉的胖子。状帅私圾。 他们二十来个人虽然剩的也不多了,还有十余人的样子,不过这十余人个个都是高手。 刚上谷的时候是以一敌二,现在虽然解决了一部分,可仍然是以一敌二,而且对面还有几个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出过手。 看见血手屠夫受伤,唐队长心里有点惶急,他的剑光急颤,舞出无数剑的虚影。围着他的几个人急忙往后闪开,唐队长得了一个喘息之机,对着秃头喊,“老卢,你们怎么样了?” 那秃头现在已经浑身颤动,咬着牙道,“我恐怕是不行了,他奶奶的,估计要栽在这里了。” 刘根的灵龟水倒在他的口中,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被称为红妖的那个老头哼了一声。“你说的不错,食阴铁虫只要进去人的身体,还没有人能够活着呢!” 秃头脸上露出了极端痛苦的表情,看来那虫子已经在他脏腑之中为祸了。 由于双方各有损伤,唐队长逼退那几个人之后。战斗暂时停了下来。 由于我现在已经将面具拉下,唐队长他们见我也是一愣,不过从我说话的声音,以及手中拿的龙鳞剑中还是认出了我。 倒是玄灵公社那灵使,两个祭司、还有驱鬼客的那矮个徒弟(另一个估计已经被杀死)吃惊不小,玄灵公社那灵使看见我的样子哼了一声,“原来是你,看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将那魔石还来!” 我现在后悔将面具取掉了。那面具只要取掉,就要放在玉中温润一段时间,不然的话再带上容易被看出破绽。没想到他们还在找这魔石,要是他们知道这魔石中的能量现在已经全部在我的身体之中,会作何感想? 看我出现。那灵使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看来你还是一个小煞星,哪里都有你,三番五次的坏我们的大事!我们派去找你的人也消失的莫名其妙的,看来多半殒命了吧!” 我没有说话。 他嘿了一声,“我刚才就在纳闷,一个玄灵公社的弟子,怎么可能冲出毒煞阵却没有丧命,现在我明白了,听姚婆婆说,你是死人阁的弟子,看来身体中本就有阴气,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师门死人阁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我心中暗笑,现在的死人阁,六大长老齐齐殒命,瞿浩然和小师父正在重振死人阁,阴灵教中还不知道消息。 不过通过他的这番话,我知道了小师父还是瞎子时为什么要跟姚婆婆相斗,可能就是知道了姚婆婆是阴灵教的,才拼命阻止她收集鬼魂。 我抖了一下手中的剑,“就算你掌控了死人阁,那又怎么样,令的了我么?” 那灵使脸色顿变,嘿嘿冷笑,“你很狂,竟然能杀了朱门主他们,也算是有狂的资本,不过不管你再厉害,只要不把魔石交出来,我保证,今夜你都不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的。” 我仔细地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大家一齐撤走是不可能,要知道山谷下面的雪里,还埋着玄灵公社的一些伤员,怎么可能丢下他们逃走,要是顺着山坡逃走,我倒是能逃掉,可剩下的其他的人呢。 打的话,绝对打不过了,柳柳的水符棺对这些人基本无用,刚才罩了十来个人就罩中一个,她的水箭术倒是有用,可就是不分敌我,也不可能将全部人都打伤,一时之间我彷徨无计。 见我不答话,玄灵公社那灵使转身对着那两位黑人道,“谢先生,我想请贤伉俪出手拿下这个小子,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那一身黑衣的男人道,“好说!” 刚才见到他出手时幻影一片,我就有点怀疑他是影子门的人,以前听疯道士给我提过影子门,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但听说他们的门主姓谢。 现在看来,这一对夫妻必定是影子门的人无疑了,极有可能就是影子门的门主及夫人。 这个灵使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能将朱云飞打下山谷,其实已经是我成就的巅峰。 和赶尸门主相比,我差的太多,正面相较量的话,我只有逃走的份。 就算是开启了巨力咒,在赶尸门门主的面前,也还是只能逃。 更何况现在我身上的巨力咒已经失去,却要面对影子们的两位高手,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可是刚才将红蝠人魔和赶尸门主打败的成就实在是太耀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我拿了他们的魔石。 说完之后,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走近我,虽然他们都没有露脸,但是听口音上他们应该三十岁左右,尤其是那个女人,一袭紧身黑衣将前胸勒的分外饱胀满,想来没有多大的年纪。 两个人分左右对着我站定,已经把我当成了他们两个的囊中物。 一直到现在,他们两个出手都很少,男人刚才出了一下手,不几招就制住了李轩安,虽然我现在还有气力,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内里已经虚了。 先是唐队长的养气丹强行的将我恢复,然后是被毒蛇咬中驱毒,后来山顶的巨力咒,要不是身体中魔气的支持,我估计早已经倒下,现在不但不能倒,还要面对这两个高手,看来这次算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地上的秃头中了红妖的铁线食阴虫,纵然他性子刚烈,现在也忍不住的呻吟出声来,看来内里的疼痛已经不是他的意识所能左右的了。 唐队长空自着急,这时候站起来用剑尖指着那对那老头红妖道,“将解药拿来!我饶你不死!” 那老头嘿嘿而笑,“唐宇宁队长,您认错形式了,现在是您要死了,不是我要求饶。不但是您,今天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还想要解药,门都没有!” 他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话音突然转狠。 韩勋伤在了大腿,刘根伤在了手臂,他们两个已经将伤口裹好,可秃头的呼叫声越来越惨厉,他已经在谷顶打滚,“快给我一刀,别让我受这折磨!” 唐队长见秃头如此,心中难受,顿时变的一脸威猛,大喊一声站立,身体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啸叫之声。 红妖见唐队长身体发声,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龙吟正气?” 身体中的气息可以发声,说明唐队长自身的修为颇为了得,既然称为正气,必然是邪煞克星。 那唐队长更不答话,挥剑就朝着红妖斩去! 红妖手上的虫子被称为食阴铁线虫,他的手不知道和铁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一直空手,想来是敢用空手来接人的兵刃,不过唐队长使出龙吟正气之后,他不敢迎接,只得一味往后退避。 这时候那被称为周老魔的女人,从身后拿出两根小钢叉挡住了唐队长,不过她好像也不是“龙吟正气”后唐队长的对手,红妖也赶忙上去。 我还要再看的时候,对面的两个黑衣人突然行动了,他们两个人一动之下,在周围就出现了一片幻影,那幻影如烟似雾,根本看不清他们的真身在何处。 大惊之下我挥剑急斩,可不管我怎么斩,都全部斩空,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了何处。 这才是真正的影子门么? 到处都是影子一样的幻雾。 几剑全部斩中之后,我不再挥剑乱斩,现在已经要保存体力,不管幻影再多,他们的真身也一定会带动风声,我静心去听。 可另我感觉到诧异的是,我根本没有听到周围他们的动静,只听见唐队长他们的刀兵交响之声。 不但没有声音,甚至我感应不到他们两个人的气息。 还要再去感应,一个幻影从后脑对我出手,炁场全开的我本能地躲避了过去,反身一斩却又斩到了空。 我心中惶急,怪不得叫影子门,现在感觉我不是和人在生死决斗,而是和影子在打,根本就没有对手一般。 他们隐藏在幻影里,看不见摸不着感觉不到,只能挨打而无法还手。 柳柳着急之下要用水符箭,我连忙用心神联系并且制止了她,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使用水符箭。 就在我用心神联系柳柳的一瞬间,我的后背上被数个指头点中,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可劲力相当之大,感觉痛入骨髓,我蹲了下去,感觉再也难以站起。 这一对黑衣男女倒是很有大家风范,打中我之后一身冷笑就退开了,我感觉后背他们打中的位置透过来一股东西,朝着我的内息游走。 我的阴阳周天顿时不能搬运。 内息像是被锁住了一般。 不能行动,我这时候再看战场的局势之时,不由的大吃一惊,李轩安、赵连长,借我陨铁钉的胖子也被先后砍伤,只有唐队长自己还在激战。 那灵使不管唐队长,反而问两个黑衣人问道,“这就把他制住了么?” 穿黑衣的那男人道,“放心,这是影鬼毒,化不掉,解不了,就算是他能逃走,也会有影鬼永远藏在他的影子中撕咬他的魂魄,直到他死去。” 那灵使点了点头,指了下我,对身后的两人道,“除了他,把其他人都全部宰了!” 唐队长显然听到了这个命令,可他现在被四个人围着,袁老魔和红妖都在其中,那被称为袁老魔的女人好像比红妖还厉害,在她身体周围时而空中有恶鬼的悲吟,时而有畜生的惨叫,并且伴有恶鬼和畜生虚影生生灭灭。 第二百六十四章:佛陀净土 唐队长现在身上的”龙吟正气“还在,并且越啸越响,这个女人虽然厉害,但唐队长的正气好像是她邪法的克星。要是单打独斗的话,估计她已经被唐队长压制下去了,可看到唐队长勇猛,那影子门的女人也冲上去对着唐队长围攻。 唐队长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打败这么多高手,他和我们之间被远远地隔开了。 这番耗下去,估计大家都难逃一死。 唐队长一声悲愤的长啸,剑气如虹,阴灵教的一个祭司退出战团,胳膊上好像被唐队长划伤,他刚退下,影子门那男人瞬间就补了上去。 车轮战么? 剑影中我看到唐队长脚步微微踉跄。不知道被谁击中了一下。 那两个奉命杀人的已经走到了一半,只要他们过去,我们受伤的这些人估计都要丧命。 我心中着急万分,可是现在体内的阴阳气好像被封住了一般,根本就运行不得。 看来影子门的这两个人端的是厉害无比。 我不知道所谓的影鬼毒是什么,是影是鬼还是毒? 从他们两个说话的口气上,好像刚进入身上是毒,后来又能变成阴魂藏在人的影子里。 影子门实在是太神秘,在人前基本上没有露过面,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这影鬼毒是什么。阴阳气虽然都不能搬运,可我身体废脉中还有魔气,这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我想尝试用废脉中的魔气将其消掉。状狂丸划。 毒我不怕,鬼我更是不惧,我现在怕的是没有时间。 这两个人走的很快。可影鬼毒好像有灵性一般,我用身体中魔气拦截之时,竟然知道绕开,一时难以捕捉到。 可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走近了受伤的人,其中一个是驱鬼客的徒弟,另外一人是腰间拴着一个罐子的中年人,提刀就朝借我陨铁钉的那个胖子头上砍去。 危急之下,胖子提起陨铁钉挡了一下,堪堪将沉重的刀让开,不过驱鬼客的徒弟却迅捷地砍了过去。 挡了两刀,胖子已经翻身躺倒,只要他们再砍过来。胖子绝对无幸。 我只得感应柳柳过来救急,柳柳听话,瞬间就挡在了他们两个身前。 现在的这些人基本都是能看见柳柳的,阴灵教的人能看见是以为他们身上沾染了阴邪煞气。故而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玄灵公社的人能看见,都是因为其功法的特殊。 对这么一个小阴魂,他们丝毫不放在心上,腰间拴罐子的中年人有可能是个养鬼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双魂鬼的主人,他反手从罐子里抓了一把骨状物就朝柳柳打去。 柳柳退开了几步,好像被呛到了,不过等他的骨状物散尽,依然稳稳地飘在空中,没有丝毫损伤。 那人轻声“咦”了一下,还想再对付柳柳的时候,身后那灵使喊道,“和阴魂浪费什么时间,先把人杀了再说!” 那人挨了训便不搭理柳柳,转身又去砍那个胖子,可空中一片水汽挡住了他的刀,那刀一个翻转差点砍到自己的身上。 他没有料到柳柳能和实物产生接触,惊惧之下刀子又朝着柳柳砍去。 他的刀在一片水波荡漾中砍空。 见柳柳暂时挡住了他们,我拼命将废脉中的魔气运行,终于将在体内穿梭的影鬼毒捉住,一点一点将其磨化。 那灵使见柳柳吸引住了他们两个,大怒之下从腰间扯出一段黑色的绳子朝柳柳挥去。 这绳子极黑,上面煞气极重,柳柳好像挺怕的,不敢相挡,翻身又飘到了山谷上方。 他哼了一声想自己前去杀人,我用手拄着冤魂剑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的突然站起,让本来想杀人的三个人一下停住,灵使杨佑时脸上的颜色都变了,“怎么?怎么可能?” 我虽然站起来,其实也已经到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力气上去争斗。 “如果你肯把他们都放了,我就告诉你那块魔石的下落。”我说道。 那灵使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不过你要想将这些人都救出门都没有。这次进山的玄灵公社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就剩你们几个人了,本来将你们放了也没有什么,可惜我领的命令是,将你们全部杀灭。至于你身上拿走的那块魔石,之前对我们无比重要,现在的作用已经不大,只是我感兴趣。你如果愿意老老实实说出他的下落便好,不愿意的话,连你也一块杀了,通过炼魂术,或者寄魂术,总能问出它的下落的。” 他说的不错,炼魂术是指想魂魄问讯,不过炼魂不一定能问出,因为在炼魂的过程中,魂魄会受损,从而损失一部分记忆,玄灵公社的黎俊豪,即会此术。 而寄魂的话,就是将死人的魂魄转到活人身上,使之开口说话,这个寄魂术有点像是请鬼上身,不过这个有诸多限制,他要是想用的话,阴灵教中肯定有能人会用。 驱走了柳柳,他便提刀向我奔来,可能是想试探下我,他的刀法玄幻之极,挡不几下,我便一下坐倒。 见我只是虚张声势,他就势夺了我手中的冤魂剑,指着我道,“再上来便先宰了你!” 说道这儿的时候他突然哎呦了一声,颤抖了下,将我的剑扔在了地上,“这什么剑,煞气那么重!你竟然能驾驭住?!” 我心中一声长叹,知道这次绝对是回天乏术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一股雷意成电向着这个灵使和养小鬼的那人奔腾而至。 那个灵使翻身躲开,不过罐子中养双魂寄生恶鬼的那人被击中,捂着脸惨叫起来。 看他被这突然出现的雷击伤了。 我带着惊疑去看时,原来却是韩勋,他手中握着一个小木人。 我记得之前在桥下的时候,他用过一次这样的引雷术,称之为“地之雷”! 那次的木人是立在地上的,这次可能情况紧急,他竟然直接握在了手中,看来连他自己也损伤不小。 我看他他的胳膊都在颤抖。 那灵使见身边又是一人被伤,大怒之下,提刀对着韩勋激射而去,韩勋避转不灵,被这一刀插在了胸口。 我听见了他的一声大叫。 我急怒异常,决心再用一次巨力咒。 之前两次巨力咒连用,之间都隔的有时间,而且那两次都和现在不一样,现在,身体中的气息已经算是被我完全榨干了。 现在在强行激发巨力咒的话,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完之后,等待我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他一刀插进韩勋胸口还不算,又提刀向着刘根砍去,虽然刘根在间不容发之下躲开了,可他又顺势朝着赵连长砍去。 不用劳动别人,他想将受伤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这人心肠狠毒之极,我瞬间就要再次激发巨力咒,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我的巨力咒还没念出,突然有一物对着他破空而至,他来不及杀人,连忙用刀一挡。 那东西撞在刀上,“当啷”一声大响,他的刀竟然脱手而飞。 飞来的好像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的力量之大,竟似丝毫不下于我刚才用巨力咒。 随后远处有一人喊道,“住手!” 众人愕然间,都转身去看,连围攻唐队长的几个人也停了下来。 只见山谷上出现了几个喇嘛,头带高耸喇嘛帽,身穿一身佛衣,都是三四十岁左右。 这几个喇嘛何时出现的,我们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按说我们之前的推测,喇嘛和阴灵教应该是一伙的,可他们为什么要掷出大石,挡住阴灵教杀人呢。 这突然的出现的喇嘛让众人都感觉迷茫起来,尤其是阴灵教这伙人,透过已经想要放亮的天空,脑袋晃着盯着这些喇嘛看,好像根本不认识。 这四个喇嘛其中有两个手中拿着兵器,竟然是降魔杵和大钵,另外两个是空着手的,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邪魔外道,竟然敢跑到人间净土,佛陀脚下来撒野,好大的胆子!” 其中一个喇嘛说话字正腔圆,似乎本就是汉人! 唐队长身上的“龙吟正气”已经退去,已经无力再向前厮杀,幸好这几个喇嘛出现的及时,要不然的话,唐队长也坚持不下去了。 从这四个喇嘛的口气上听,似乎和阴灵教不是一路。 红妖看见这几个喇嘛出现,对着阴灵教年轻灵使大喊,“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的喇嘛都已经买通了么?” 站在最前的那个喇嘛道,“买通?葛喇他们思想被恶魔左右,甘愿为你们效劳,但此佛陀净土,有活佛在,你们就休想肆意而为!” 红妖又对着那灵使道,“这几个喇嘛是怎么回事?” 那个灵使摇了摇头,看来他真不知道情况,他冲着这几个喇嘛问道,“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儿的?” 最前的那个喇嘛依然答道,“我们是活佛的四位护法弟子,找到这里,当然是活佛指引我们来的!” 难道是活佛感应到了这里的情况,因此派了四位护法弟子过来? 我们不明白,阴灵教的这些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红妖哼了一声,“竟然不是我们的人,先宰了再说!” 红妖看不起这些喇嘛,单身一人就冲了上去,四人中分出一个喇嘛和红妖对了一章,两个各自退了一步。 那喇嘛若无其事,红妖手上的食阴铁线虫好像没起到任何作用。 这四个突然出现的喇嘛实力之强,要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那个周老魔看红妖败下阵来,口中哼了一声,“我来试试这几个喇嘛!” 她的密法使出,恶鬼畜生虚影缠绕着她就朝那些喇嘛冲去,那字正腔圆的喇嘛道,“畜生道和恶鬼道的密法么?” 那个拿大钵的喇嘛一下将周老魔挡住,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这是藏法六字真言,他喊完后猛然一用力,那女人腾腾腾腾退了数步不止! 我还要再看时,刘根突然喊我,说韩勋有话给我说。 我看见韩勋已经快不行了,那刀虽然没刺中心脏,可也将近透胸而过,此时他正处于弥留之际。 我捡起地上的冤魂剑,阴灵教那些人全部精神都放在了这四个喇嘛上,根本没人管我。 我不知道韩勋临死之际想对我说什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阴阳剪刀 这两个喇嘛一招就和这两个邪派的高手平分秋色,甚至还隐隐胜了一筹,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管我以前和韩勋有什么恩怨,这次他都算是为了大家而死。临死前他有话想说,我自然不能拒绝。 附身半蹲下之后,韩勋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一双眼睛瞪的很大,不过能看见他的瞳孔已经开始发散,感觉到我到来,他艰难地道,“我,我没想到自己,是这样。。一个结果,我知道,你记恨我。我有几件事。。想要跟你说。” 犹豫了一下,我回道,“我听着呢。” “你的那个。。朋友吴弃,没有来龙虎山给你作证,不是因为,他不想来,他是。。被逼走了。” 我嗯了一声,这点我有想到,“那他现在在何处?” 韩勋艰难的呜了两声,好像突然喘不过气来,“现在?听说。。他去了。。龙虎山,可能是想。。给你翻供。”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我果真没有认识错他。 我点了点头。看见韩勋颤抖,知道他现在身体流血过多,他的身体已经感觉到无比的寒冷。 我心中感激他告诉我吴弃的下落,虽然自己身体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还是抓住了他的手,渡了一些阳气过去。 他感觉道冰寒的身体得了这些阳气,颤抖好了一些,“谢。。谢,我腰间。。有一个竹筒,你把它。。拿出来。” 韩勋突然这样说的时候我更是惊讶,他还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么? 不过看他的样子我不敢停留。他现在只是吊着一口气没走,我要是不快点的话,说不定他下一秒就死去了。 他腰间一片黏糊糊的血水,不过我还是将那个竹筒抓了出来,那是一个黄色的竹筒,十分的冰凉沉重,我拿到他眼前说,“是这个么?” 他好像已经看不到了,伸出手摸了一下道,“是,你把里面。。的魂魄。。带走吧!” 我啊了一声,韩勋也养鬼么?为什么临死之前要将他养的鬼给我,还让我将他的鬼魂杀灭? 我犹豫着拔开了竹筒的盖,“魂魄?” 韩勋还没有回答,一个虚影嘶嚎着从竹筒中现身。本来任何阴魂的都不怕的我吓了一跳,才一点将这个竹筒扔掉。 从这个竹筒中出线的阴魂虚影竟然是张恒! 我万万没想到张恒死后,魂魄竟然养在了韩勋腰间的竹筒中! 怪不得之前在谷底的时候,韩勋竟然主动请缨要和小恶鬼交流,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看起来张恒的这个魂魄他已经带了很久了。 韩勋带的这个竹筒必然有养魂的作用,张恒出现之后竟然能出声,“韩勋,你受我们家这么多恩惠。最后你竟然把我交给我的仇人,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韩勋在地上又哆嗦了一下道,“你父母。。胁迫于我,让我随着大队。。。来西藏。。找。。转生之法,现在。。。我。。也命不长久,你也。。别想。。着害人了。” 张恒还要再骂韩勋之时,他已经无法在辩解,头一歪竟然死去了。 看他们两个争吵,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张恒好像不能离开这个竹筒,他虽然怒气冲冲,但也无法和韩勋争吵了,除非等到七日之后他的魂魄离体。 我对着咆哮的张恒的虚影道,“行了,我不会杀灭你的,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会把你超度的!” 张恒也没想到自己的魂魄能落到我的手上,恶狠狠地说,“米凡,我要杀了你!不杀了你,我死都不会去投胎的!” 我哼了一声,“这就由不得你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以随时把你灭掉;活着将你丢在荒山野岭之中,你的魂魄就永远不能出来!” 张恒神色凶狠,破口大骂! 我瞬间将竹筒的盖子盖上,他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我不太明白韩勋将竹筒给我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杀灭了张恒么?按说应该不是,因为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他是看到最有可能从这里逃走的是我,所以他将张恒拜托给我,让我将张恒的魂魄超度? 这么说,他内心之中一直相信我根本就没有主动杀张恒,只是张恒家对他有恩,他才站在张恒的立场上为其作证,现在临死之际又将张恒托付给我,他是认为我必定不会伤害其魂魄么? 我迷迷茫茫地好像做了一场梦。 过了一会我才醒过神来,地下的秃头好像早已经疼晕了过去,唐队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救,我知道秃头体内的叫“食阴铁线虫”,不知道它的这个名字和阴气有没有关系,要是有关系的话,要是将我身体内的阴气往秃头体内注,能不能将那虫子引出来。状爪吗血。 于是我就问唐队长,能不能再给我一颗养气丹。 唐队长摇了摇头,“这东西七天之内只能吃一颗,多了的话,便会将自己的内息涨破的!” 阴灵教的那个灵使脸色阴沉之极,他没有想到最后会被几个喇嘛坏了大事,他从背后掏出来一把大剪刀,造型古怪,煞气浓重,“想坏我大事,你们几个和尚来试试这个吧!” 唐队长和其中一个喇嘛看了一下就惊呼出声,“阴阳剪!” 看来阴灵教的灵使来之前绝对获赠了很多宝贝,这个阴阳剪,也是传说中十大被封禁的邪门法宝,他的排名甚至比阴阳迷魂灯,和百鬼面具还要靠前。 要知道,阴阳迷魂灯和百鬼面具都是仿制的就那么厉害,我们都差一点丧命其中,他作为玄灵公社的灵使,他拿的有可能是真正的阴阳剪。 阴阳剪,相传为分隔阴阳,白天黑夜之物,这未免传的有点邪乎,不过真正我知道的阴阳剪,是具有奇特的诅咒之力的,只要对着它想施法的对象施法,那人顿时就会被剪断生气,一命呜呼。 而且这东西一旦施法,无可破解,唯一的方法就是抢在他施法之前阻止他。 四个喇嘛瞬间上前,想要阻止那个阴灵教的灵使打开阴阳剪,阻止他施法诅咒,可这时候那几个邪法高手纷纷上前阻挡。 那个灵使口中念着咒,我们都感觉到了浓重的煞气,他竟然缓缓拉开了阴阳剪。 大事不好,这邪门的剪刀只要将诅咒对准了谁,一合之下那人立马生机断绝,还有比这更恐怖和邪门的事么? 唐队长虽然劲力不足,不过他这时也从身后拿出来一块大印,那印不得有人脸那么大,我突然对唐队长莫名的佩服,这么大块的印,你是怎么背动的,刚才还一直背着这么一个沉重的东西和人作战么? 他大喊出声,“诸位高僧,我有方天印,可以对付他的阴阳剪!” 方天印? 是之前活伤口讲的那个砸伤蛟龙的印么?怪不得一直都这么背着? 一个喇嘛听到之后猛然回头,瞬间跑到了唐队长身边,“给我!”反手拿起来那块印,对着阴灵教的灵使就跑了过去。 影子门的那一对夫妻开始阻拦,在喇嘛的面前出现了一片虚影,根本不辨真假。 那喇嘛见前面有人挡住,突然立住脚步,双手合十,如高僧念咒,慢慢向前而行,他的身影好像也已经虚化,影子们的那两个人竟然挡不住。 这时何等高深的佛法?! 他的这番走动似缓实快,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来到了那么灵使眼前,那个灵使正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他一方大印盖了下去。 “砰”的一声爆响。 方天印和阴阳剪双双落地,一者是玄灵公社的宝贝,想来必定来头不小;另一个是邪派传说十法宝,这番相撞,反应极为激烈。 不过他们这一番较量高下立判。 那灵使胳膊颤动,不过那喇嘛轻轻退了一步,捡起了方天印。 杨佑时见他捡了方天印,也扑上去将阴阳剪夺回,不过阴阳剪好像严重变形,估计已经暂时失去了诅咒之力。 那灵使又惧又怒,反身跳开之时,地下受伤躺着的双斧阎王惊惶地大叫道,“身体虚化?你是谁?怎么会我们前灵使米开夜的秘法!你是谁?!” 第二百六十六章:阴灵旧事 我看见那个喇嘛似乎一愣,呆呆地站在哪儿不动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心中风起云涌。 米开夜? 在清凉山,在驱鬼客临死前。他提过两个名字,一个叫杨破军,一个叫米开夜,开始他怀疑杨破军是我的父亲,听驱鬼客的话音,好像将杨破军当成了盗走杨魔神的叛徒,知道我姓米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问我的父亲是不是叫米开夜? 并且他称我的父亲为阴灵教的千幻灵使。 可是我的父亲早就消失了,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喇嘛。 据爷爷讲,在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随后不知所踪。关于父亲,村里有很多的传闻,不知道从何时起,村里有人说他去了西藏。 不过关于这些传闻,我都当成了天方夜谭一般。 与其说他现在还活着,倒不如告诉我他已经死了,我的心中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刚刚生下孩子之后就抛弃妻子。 有的男人被外面的世界眯了眼,他可能会抛妻;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弃子,能弃子的男人,就已经丢失了人性的部分。 更何况是在自己老婆刚刚生产之后就抛弃妻子。 我不相信这个男人是米开夜,即使他是阴灵教的前灵使米开夜,我也不相信他是我的父亲。 被双斧阎王喊住。他愣了数秒,终于转身道,“小僧丹增班觉,不认识贵教的什么灵使。” 可就在他说了这一句话之后,那个躺着的双斧阎王竟然丢下了双斧,用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丹增班觉?你改成什么名字我都能把你认出来,这么多年了,你的声音没有变,我一直以为你死了,米大哥!” 本来都在交手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每个人都震撼莫名,突然出现的活佛的护法,怎么可能是阴灵教的前灵使? 阴灵教的人,就算不认识这位前灵使,也一定听说他的传奇故事。 那叫丹增班觉的喇嘛神色不变,口中仍然悠悠地道,“你认错人了。” 双斧阎王摇了摇头,“认错人?我认错谁都认错不了你?当年在黄海之滨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张成栋就发誓,永远把你当成我的大哥,后来你在四川,被老君阁众高手围困战死,尸体也不知所踪,为了找你的尸体,我领着人夜袭过老君阁。还把他们老君阁三把手给杀了,不过他们好像真的不知,为此,我胸口上开了一个洞,差一点就死在那!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凄凉。 他边说边颤抖着拉开了胸口,只见胸口处确实有一处碗口大的创伤,想来他说的都是实话。 “原来你一直都活着,我还去跟人家讨要尸体。你说可笑不可笑,大哥!” 丹增班觉叹了一口气,那是一口深长的叹息。 血斧阎王接着讲道,“当时教内还有人怀疑你是假死逃走了,因为你战死之后,教中刚请来的杨魔神也离奇消失。我和清嘉小妹说他们是毁你清誉,为了这事又和教内的好几个祭司打了一架,为了证明你确确实实是战死了,我曾经秘密寻找过你的家,当时已经是距你“战死”半年之后了,你的家中依然没有你的消息,我就相信你确确实实是战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还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活着,你这是为了什么?” 不管怎样,血斧阎王都认定他是米开夜。 不过我的心中却是涌起了无数的疑问,我的父亲要真的是阴灵教的灵使的话,爷爷会不知道么? 爷爷说母亲生产我之后就惨死,然后就是我的父亲失踪,这中间消失的十月怀胎去了哪? 要知道双斧阎王中间是来过爷爷见探看的,他能来,阴灵教的其他高层更能派人来,那时候我的母亲在哪?父亲又在哪? 对这一切,我感觉无比的迷茫。 这个喇嘛在听双斧阎王讲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将头仰了起来,过了良久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前尘旧梦,还提他做什么?” 那双斧阎王好像忘却了自身的疼痛,站起来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你终于肯承认了么?米大哥!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见这喇嘛承认,被阴灵教请来的一帮牛鬼蛇神顿时更加迷茫,那红妖大喊道,“你们阴灵教是怎么回事?我们弄到现在是跟你们的前灵使在打?” 他们震撼,我心中的震撼比他们任何人的都大,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佑时见双斧阎王这么肯定,拿着阴阳剪的他也犹豫了,询问了一下双斧阎王,“他真的是米叔叔么?” 这话明显有讨好的意味,双斧阎王点了点头,杨佑时对着这个喇嘛道,“米叔叔,我爹爹是杨破军啊!” 那喇嘛回过头去,看着那个杨佑时道,“原来你是他的孩子,和你爹长的一模一样。” 我激动的浑身颤动,您难道看不出这儿还有一个和您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么? 因为现在他是背对着我,我也无法看清他的相貌,不过这时候的心里五味杂陈。 既然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对着那个血淋淋的双斧阎王道,“成栋兄弟,米开夜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丹增班觉。” 那双斧阎王虎目含泪,“不是米开夜,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兄弟?” 那喇嘛道,“以后不会在叫了,你们来践踏我佛陀净土,我们是仇敌,不是兄弟!” 双斧阎王又是悲凉的大笑,“好,好,是仇敌,我的脑袋就在这里,你来砍吧,来吧!” 那喇嘛站着不动,慢慢道,“你在阴灵教快二十五年了吧?” 双斧阎王一愣,“你管我几年干什么?”不过他哼了一声又道,“差不多了!” 喇嘛道,“我只问你,阴灵教说的新世界在哪里,那些美好的东西又在哪里,看不尽的打打杀杀,你的这个“双斧阎王”外号,不就是因为你杀孽太重而得来的么?” 双斧阎王一愣,“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弱肉强食,不过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 那喇嘛在风中的身体站的笔直,他声音平和地道,“有辜和无辜的标准是什么?你认为无辜就无辜了么?就像你今天杀的这些人,他们该死么?” 双斧阎王噢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算你杀的都是有反抗之力的人,其他阴灵教的人呢,你可以想想,他们滥杀无辜了没有?因为我盗走阳魔神,阴灵教才算沉寂了快二十年,你也就是这二十年没有杀人吧,现在血雨腥风又将重来,天下没有一处是净土!” 双斧阎王道,“这是你当初假死离开阴灵教的原因么?” 那喇嘛没有回答他,“你在阴灵教带这么久了,你知道阴灵教所谓的新世界是什么吗?” 双斧阎王道,“就是重新洗牌后的新世界,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喇嘛似乎轻笑了一下,“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是什么?屠戮生命么?他们宣扬的新世界就是黑暗和屠戮的世界,并且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再努力!” “包括现在他们的这个计划,看来是做的有些眉目了,如果我猜想不错,不久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降临,他们害怕影响太大,也怕玄灵公社中途过来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因此先下手,将玄灵公社引到最偏远之处,将其全部屠戮,才能安心地开展自己的计划,不知是也不是!?” 那双斧阎王一愣,“这个我不知道,只是说玄灵公社一直打压我们,所以才向着将他们全部解决。”状欢广弟。 他们两个说了这么多阴灵教秘辛,没有人再想着争战,都想着多听一会。 那喇嘛转头望了望山顶的死尸,“善哉,生命如花,枯萎在了这冰寒的雪域高原之上!这样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不过他肯定知道!” 那喇嘛指向了杨佑时。 杨佑时哼了一声,“什么我知道?玄灵公社和我们是死敌,将他们赶尽杀绝也天经地义!” 那喇嘛点了一下头,“和你们是死敌的很多,龙虎山、茅山、老君阁、宿士,为什么单单找玄灵公社下手?” 杨佑时不答。 “我来替你解释吧,因为只有玄灵公社能迅速有效的集结那么多的玄门力量,其他的力量打散,对你们来说,一门一户根本不足为惧!” 那喇嘛说完这些之后道,“你们再佛陀脚下这般放肆,造下了这么多杀孽,我本佛前一衲子,迫不得已又要重新搅入其中,你们跟我去见活佛吧!” 那血手屠夫道,“大哥,你真的要将我们押走么?” 不但那个喇嘛,其他三个喇嘛也都点了点头,看来活佛此来就让他们来援助玄灵公社,不过来的晚了些。 那杨佑时哼了一声,“将我们都带着,我怕米叔叔您还没有那个本事!” 我这时回过神来,又要打了么,不过他们这些魔头确实不是这四个喇嘛的对手。 其中一个喇嘛听说又要打,将金刚杵往山石中猛然一插,尽然隐隐插入了山石之中。 那灵使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回头对远处到,“开馆!” 远处那只雪人还在,从我们开战开始它就没有离去,一直在守着这两口棺材,好像是棺材里面东西的奴仆。 那灵使一声命令,雪人开始俯身去拉棺材盖,“咯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棺中之物 那个一身黑毛的巨大雪人开始拉那个棺材盖,发出一种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难以忍受。 棺材盖的打开有很多种方式,很多农村的棺材是一块厚重的木头。在下葬之前亲人轮流看上死者一遍,然后将棺材盖钉上入土。 在欧洲有很多棺材像文具盒一样,人放进去之后能把盖子合上。 可雪人拉的这个棺材,显然和这两种都不同,好像是有凹槽卡住的,所以那雪人才拼命的往外拽。 阴灵教这伙人看见雪人拉棺材盖,迅速地向着棺材后面退去,连地上的伤者都不管了。 双斧阎王神色惶急,大喊道,“不能把他们两个放出来,不能放!” 可阴灵教那伙人根本不搭理他,纷纷退走。 此人在和玄灵公社的血手屠夫对拼之时。身体已经多处受伤,特别是双腿伤的严重,虽然他刚才已经自行包扎过,但现在想行走也很艰难。 不知道是出于对这喇嘛的情义,还是有着其他的考虑,他想极力阻止棺材里面的东西出来。 见那雪人还在拉棺材盖,他口中发出一种啸叫,那雪人转了过头来,双斧阎王打手势让那雪人将棺材盖关上。 那雪人愣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了。 新任灵使杨佑时见双斧阎王阻止雪人开棺,勃然大怒地返身回来,“你想造反么?” 双斧阎王道,“他们最近又异变的更加难以控制,放出来恐怕收不回去啊!再说了,我们前灵使也在这。把他们放出来,岂不是连他也要咬死。” 这双斧阎王毕竟是阴灵教的宿老,看起来他们两个都能控制那个雪人。 阴灵教那灵使脸上变色,“叛教之人,死不足惜!” 可双斧阎王依然坚持道,“不行,刚才开棺已经很险。我不同意将它们放出来!” 那灵使蓦地狞笑,一把匕首突然出现。瞬间划过了双斧阎王的脖子!状乐围圾。 双斧阎王重伤之下根本无力躲避! 我们被这一幕惊呆了,本来我脑海中已经乱成一团,在想我的父亲的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去相认,相认一个抛妻弃子十八年的人! 这灵使突然的出手打断了我的思考,没想到这个年轻灵使如此狠毒,杀起自己人来也丝毫不心慈手软! 双斧阎王突然直直站立住,这一刀划中了动脉,血涌如泉,他想伸出手捂,却根本捂不住。 那喇嘛(我心中依然难以接受他是我的父亲)大怒,想施救已经完全来不及,杨佑时出刀之后立马转身而走。根本没有停在原地,丹增班觉喇嘛只得抱住了已经成了染成了血人的双斧阎王。 “成栋!成栋!”那喇嘛大喊,可是双斧阎王已经完全不能回答,甚至连呜呜声都不能发出,狂蹬了几下腿,身体软倒,就此殒命! 那个喇嘛又大喊了几声,声音愤怒而又悲凉,他抱着双斧阎王好一会,终于慢慢地将他的尸身放下,僧衣上也已经满是血迹。 他浑身颤抖,愤怒已经让他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说之前他曾在阴灵教中效命,那身上肯定背负了不少血腥与煞气,现在重新目睹这样的场面,这么多年的佛法修行可能压制不住以前戾气,他可能重新变得残忍而嗜杀! 就在此时,他身边走上来另一个喇嘛拍住他的肩膀道,“师兄,克制心魔。” 接着,这个喇嘛口念藏文经法,随着他在念经,丹增班觉身上的颤动才慢慢停了下来。 这时候那个雪人已经将其中一个棺材拉的半开,山顶的诸人都是五感灵敏之人,这时候感应到一股恐怖的煞气从棺材中传了出来。 这棺材的棺木必然是特殊的原料做成,之前我们没有感觉到一点煞气,肯定就是这个棺材给屏蔽掉了。 我现在甚至觉得,他们只所以找上这头雪人,并不单单是为了将玄灵公社引到此处,灵一个原因可能是,只有这样邪门的灵长类动物,才能承受住开棺时的煞气,因为我听到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那个雪人嗷嗷叫了两声。 传出来的煞气越来越浓重,每个人心头都悬紧了,不知道棺材里面的是何物,那棺材中的煞气传来,我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在我的这种疑惑中,那个雪人将另一个棺材盖也拉开了。 高大的雪人将这两个棺材盖打开之后,低头站在了棺材的旁边,活脱脱的是一个奴仆的形象,看来这个藏地雪人一定是被棺材里面的东西控制了。 突然有一瞬间我害怕那棺材中的是飞僵,要是飞僵的话估计会很麻烦,不过这四个喇嘛佛法高深,那飞僵估计也占卜了便宜。 可是我转念又觉得不是,那头飞僵甚有灵智,向来独来独往,连朱云飞见了他大话都不敢说上一句,怎么甘愿躲在棺材之中;另一个我觉得不可能的原因,这里可是放着两口棺材呢? 不管怎么,棺材里面都不可能是好东西,要不然阴灵教的这些人也不会视之为底牌,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等着棺材里面的东西出现。 可黑漆漆的棺材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 在雪人将棺材盖打开之后,那个灵使转身走上前去,咬破指头,口中念咒,将棺材前面的两张符扯了下来。 还有符?! 将符揭掉之后,除了那个灵使,阴灵教的那些人再次往后退。 我们越发地感觉棺材里面的东西非比寻常。 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终于从棺材里探出了一只胳膊,那只一只血红的胳膊,不是血所染,可猩红无比,在肘关节和咯吱窝都长满了黑色的毛发。 我们的心都咯噔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终于的身子慢慢都露了出来,它通体都是血红色,是一个孩子的身体和脸庞。 只是这孩子的脸凶狠之极,在头颅上还长着两个尖利的角,背后竟然长着一条红色的小尾巴,刚从棺材里面出来就嗷嗷怪叫,手里面在拿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再啃着。 所有的人都感到胃里面一阵酸水泛上来,啃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的头颅! 只是这头颅被啃的完全没有了样子,鼻子和脸上的肉已经全部消失,看起来只是一个血团。 这个小怪物还在拼命的啃噬,似乎滋味鲜美之极,那脑袋上面同样开了一个洞,他伸手往头颅里面掏了一把,估计里面的脑浆早已经被他吃空,可它依旧伸出长舌头舔舐了一下。 是之前玄灵公社探路的那三个队员的头颅么?被拿来喂棺材里面的这个怪物了么? 我们心中一阵愤怒和恐惧。 另一个棺材里面爬出的同样是这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但是我,所有人都睁大的眼睛,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这恐怖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自称丹增班觉的喇嘛道,“这是什么魔物?!”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两个小魔物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之后,血红的眼睛看见周围都是人,有活的有死去的,还有的人一身鲜血淋淋,它们两个好像发现了食物的猛兽,突然将手中的头颅掷落了山谷,朝着周围的人看了过去。 这两个魔物好像本来脑袋上有头发,但现在基本上已经全脱落,在光光的头颅上还有残存的几缕。 可能平时吃了很多的人肉所致! 两个小魔物左右顾盼,不知道先向那边发动袭击! 我们固然怕的要命,阴灵教那伙人也是怕的要命,就连红妖这样爱嚷嚷的都不再吱声,要是惹怒了这两个小魔物的话,瞬间就让他变成真正的鬼! 阴灵教的那个使者小心地对着两个小魔物走了过去,他身上可能贴了特殊的东西,要么就是他平时负责喂养这两头小魔物,站定之后,这两头小魔物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不过从我的感应上来看,它们两个并不像是真正的魔物,它们身上的煞气很重,但是魔气却不是那么的强烈,我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阴灵教的灵使冲着两个魔物耳语了一番,那两个小魔物转头看了看我们,开始走了过来,它们虽然模样和人无异,可是走路的样子却十分奇怪,腿抬的很高,落下又很夸张。 要真是魔物的话,还是成型了的魔物,估计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就是活佛来到,估计也要费一番周折,可是现在去哪儿请活佛? 那两个小魔物一步步逼近,我们架起伤员,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两个小魔物好像也不是太听那个阴灵教灵使的指挥,对着地上的死尸一顿撕咬,边撕咬边朝我们逼近。 要命的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转身就跑,要是转身就跑的话,估计着两个小魔物瞬间就会朝着我们追来,这样丧失人性的东西和猛兽无异,是会优先攻击逃跑的动物的。 现在地上的尸体不少,它们就不如只啃一个脑袋那般有滋味,有的死尸只啃食了几口,便挑选死尸啃食。 它们的首选就是一身都是血的双斧阎王,一个可能是他尸体上血淋淋的,另一个可能是他携带的煞气多,虽然他的死去煞气已经慢慢消散,但一时半会不可能散净,它们尤其喜欢这样的死尸。 两个小魔物正要上去啃食的时候,丹增班觉手提方天印大喊一声,“滚开,不准伤他尸身!” 第二百六十八章:父子斗魔 丹增班觉手中现在拿的还是唐队长的方天印,这东西是个法宝,砸伤过水底蛟龙,就在刚才。还砸坏了阴灵教十大邪宝之一的阴阳剪。 现在他又用这个宝贝砸向了奔在前面的一个小魔物。 那个小魔物用手一挡,啊的一声惨叫,往后跃出,不过丹增班觉却往后退了很多步,手中的方天印也微微地冒出白气。 可能这个方天印和阴阳剪相撞也已经损伤,并没有了那么大的威能,这一下对这个小魔物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创伤,反倒是激发了它的凶性! 那另一个魔物也放下了双斧阎王的尸身,转头对着丹增班觉冲了过来。 我的心中突然一阵紧张,虽然刚才已经看清了这个喇嘛的相貌,帅气的一字眉,帅气的脸庞。虽然帅气,我还是看不出来我和他有几分相像。 这两个小魔物的速度快的惊人,快的像是影子一样,丹增班觉虽然瞬间躲开了一个,另一个也极快的撞到。 他再也躲不开,往后退了好多步才勉强止住。 这时候其他三个喇嘛见他吃亏,也冲了上来相帮。 尤其是手中拿着降魔杵和大钵的喇嘛,用这两件法器对着这两个吃人肉的小魔物攻去。 降魔杵,又命金刚降魔杵,是藏传法器之一,一段是金刚杵的样子,另一段三棱带尖,质地坚硬无比,是用“金、银、赤铜、镔铁、锡”五种金属制成,对一般的阴魂颇有震慑之功。但要真的用来降魔,恐怕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个喇嘛的降魔杵使的倒是挺威猛,竟然戳中了其中一个魔物,不过那喇嘛将降魔杵尖头从魔物身上拔出来之后,只沾染了少量的血迹,并且小魔物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来这两个小魔物和我在核桃林中遇见的那个女魔物一样,也已经成了不死之身。 不过这降魔杵还能刺伤其身体来看。它们应该还不算是真正的魔物。 真正的魔物根本不会流血,我记得之前遇到的核桃林的那个女人。全身就像是橡皮泥一样根本用不上力,当用疯道士的双法剑刺中核桃林那女人的胸膛的时候,冒出来的是一股白气。 可这两个小魔头流出的却是血,虽然流的很少,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魔物。 即使这样,被激怒的两个小魔头也够他们对付的,见四个喇嘛联手对付它们,这两个小魔物将身形转动的更加的快,简直就变成了幻影一般,围着这四个喇嘛不停地转! 再打下去肯定无幸,丹增班觉突然大喊,“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们两个!” 那三个喇嘛不肯离开。丹增班觉大急,“此番来的任务就是将玄灵公社这些人救出去,都葬身在此处没有意义,你们先走,我自有办法离开此处!” 就在他说话的这一瞬间,一道红光闪现,那个喇嘛手中的钵已经被小魔物打飞! 四个喇嘛见势不好,齐声念六字大明咒,那两个小魔物在咒语中再次倒退现身,其中一个喇嘛用生硬的汉语道,“好吧,所有人跟我走!” 他的意思是要带着玄灵公社的人下山! 看样子真的把这两个小魔物交给丹增班觉来对付,可是他一个人怎么对付这两个魔物。 我们愣了一下,那三个喇嘛催促我们快走,唐队长上去抱起了血手屠夫,他不想丢下这个已经昏倒的兄弟,可是激战之后他已经脱力,抱着走了还没有两步,就只得放下。 那个手中拿金刚杵的喇嘛天生神力,他问了一下知道这个秃头没死,就翻身将他背在了身上。 虽然玄灵公社还有一部分受伤较重的人在雪底埋着,有着唐队长弥虚贝的支撑,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阴灵教的人也不知道雪底还有人,不是这两个魔物的对手,现在只能从这里撤走。 丹增班觉将方天印也交给了其他喇嘛,此时已经还到了唐队长的手中。 好在刘根他们只伤在了胳膊,逃走却是无碍,另外几个伤的较重的,也互相搀扶着,急匆匆地跟着喇嘛离去。 对面阴灵教的众人急的哇哇大叫,但是他们却不敢冲上来,这两个小魔物还不是太认主人,在它们的眼中,只有新鲜的血肉!如果他们敢擅自冲上来的话,这两个魔物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也咬死! 现在这两个魔物倒成了我们逃走的庇护,那个阴灵教的使者一定后悔莫及。 两个小魔物见众人都有离开,凶性更加发作,就想扑击上来,丹增班觉在让大家走的时候已经双手合十,这两个魔物刚要冲上来的时候,他提身走了过去。 两个魔物狂暴的扑击扑了一个空。 身体虚化么? 我不知道他之前的名号”千幻灵使”跟这个身体虚化有没有关系,但是他这个身体虚化一点邪气也不沾,显然是后来受到了活佛的点播。 在佛教密宗之中,有着辟谷、虚化、预知、转生等诸般大能,甚至神奇的身体虹化,最后能击破虚空,仅留下一个巴掌大的肉身,这是藏传密法最玄奥之处。 所以他现在所用的身体虚化,肯定和之前的不同。 只是我知道,他的这种身体虚化,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了一定的时间,身体就不能再虚化,这是用意念来控制自己身体的大神通,到时候就会会实实在在的攻击到 那两个魔物数次击空,它们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更加狂暴地对着丹增班觉,这个疑似我父亲的人攻击。 玄灵公社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下去,我站着山谷上没有走。 刘根见我没有移动,回头焦急的大喊,“米凡,走啊!” 刘根的这一喊,本来虚化的丹增班觉突然身体一震,回身往我这看了一下,一个小魔物扑击过去的时候竟然扑击中了他。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身体再次虚化。 看来米凡这个名字对他的震撼之大,那也就是说,此人必是我的父亲无疑了。 我挥手让刘根他们先离开,刘根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走,着急的大喊。 我只得说,“别管我了,我和这个大师一起下去,我能走掉的!” 刘根大声叹了一口气,顺着这三个喇嘛快速的离开了。 柳柳这时候也喊我离开,我反而让柳柳先走,跟着刘根他们离开。 柳柳见我不走喊道,“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会永远守着你的!” 丹增班觉也转过头来向着招手,他现在正用念力控制身体的虚化,故而不能分心出声,他的意思也是让我离开,他为大家尽可能的多争取时间。 我看出他虚化的身影开始晃动,那两个小魔物根本没有理智一般,虽然他已经虚化,还是朝着他不停而又狂暴的攻击。 从一开始,他就想着自己葬身此地,让大家离开? 所谓的身体能虚化逃脱,只是大家的想当然。状央名血。 不管他对我怎样,我是不会眼睁睁地让自己的父亲死在此处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正当我想到此处,突然看到丹增班觉身上发出了一道光圈,可能他已经将身体的虚化激发到了极致,那光圈就是虚化消失的标志。 我想的没错,光圈出现之后,他瞬间被一个小魔物撞飞,差一点就滚落山崖。 我慌忙跑上去拉住了他,他慢慢站起,盯着我问,“你怎么不走?” 我感觉他的身体十分瘦弱,摸上去骨骼都有点硌手,“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您。” 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两个小魔物再次扑击了过来,柳柳眼见危急,也赶紧过来救主。 柳柳本来是这样的魔物的克星,可对于魔物来讲,她现在还太弱小,她被一下撞飞。 这两个一身红的小魔物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 丹增班觉想要将我护在身后,不过我却转到了前面。 本来全身无力,只得强运魔气,拔出龙鳞冤魂剑去斩。 可这两个小魔物对我好想没有伤害的意思,我一下愣住了。 盯着这两个小魔物仔细看的时候,发现他们相貌奇丑,一口尖牙,我根本不认识,从前肯定也没有见过。 可是我看见了他胸口的玉,这两个小魔物的胸口都悬挂着一块大玉,我胸口的玉带活了,现在是红玉,他们胸口的玉是碧绿的,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正是我未将玉石雕琢出来时的气息! 第二百六十九章:疙瘩现身 丹增班觉喇嘛本想出手攻击这两个小魔物,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通过他们胸口佩戴的玉石以及身上的气息,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两个小魔物。定然和我有关。 我猛然记起从披云山归来,为了解石,我去找了棺材铺的一个老者,求之再三,他才答应帮我把这块玉剖开,做成了一个玉人,而后乌小香一直安身于那玉人之中。 剖开之后老头当然知道里面的玉石价值不斐,将玉人给我的时候,他坦言承认留下了一些下脚料,做成了小玩意给自己的孙子带了。 且不说我当时欣喜之下忘乎所以,根本不在意他的话语。就算是在意也管不着,这是人家的事。毕竟那个老头没有管我要加工玉石的钱。 过了一段时间诡异诅咒事件出现。不停的有孩子丢失,我随着玄灵公社诸人去处理,处理完这件事情回到西安时,我发现棺材铺老头的两个孙子也失踪了! 当时我怀疑也是汪志雄的诅咒,不过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西安城距离那个诅咒发生地有百里之遥,汪志雄不可能单单跑过来对两个孩子下手。 我记得当时还找疯道士去询问,他也不明白原因,随后我就卷入一场又一场的生死争斗之中,于这件事就慢慢地淡忘了。 现在这一切线索和痕迹重新再脑海中聚拢,我突然想到,有没有可能是这两个孩子自己走失的?他们现在出现在了阴灵教,还变成了魔物。那些孩子之所以会丢失,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两个?难道这两个小魔物需要吃小孩的肉才能成长? 可是活生生的人又怎么能变成魔物?残忍嗜杀也就算了,还长出了两只小角和尾巴? 这也太违反遗传规律了吧?阴灵教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才会使好好的孩子变成这样? 眼前的他们两个。已经完全变成了嗜血的魔,眼睛一片血红,根本看不见瞳孔,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这种改变是不可逆的。 他们不可能再变回那两个天真的孩子。 现在他们两个对着我狰狞着面容,不过并没有攻击上来,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佩戴了同样的玉? 见他们不动,我也不敢擅自出手,双方陷入了僵局。 这种对峙,就好像柳柳突然出现在石兽灵之前,同一物种相遇猩猩相惜的那种感觉。 这两个丑陋的魔物晃动着身体朝我轻轻嘶嘶而叫,不过我完全不明白它们的意思。 有可能它们是感应到了玉石的气息,又有可能是感应到了我身体中的魔气。 我们震惊,对面阴灵教的众人更是惊诧莫名,这两个小魔物行动迅猛,力大无比,刀枪不入,还嗜血和狂暴,怎么就突然在我们面前收敛了凶相? 阴灵教的杨佑时急忙在远处催促,他肯定有着某种秘法可以制约这两个魔物,这两个魔物感受到来自杨佑时的压力,其中一只伸出已经变的奇形怪状的脑袋,贴近我再次感应了下。 它身上的血腥和腐臭之气扑鼻而来。 他的脑袋从我身子由上感应到下,感应完之后猛然张开了满是小尖牙的最,一爪子朝着我挥击过来! 我没想到它会突然出手,危急中将冤魂血剑抽出去挡。 这魔物连金刚降魔杵都不怕,更加不怕我这冤魂血剑,不是因为我的冤魂剑不够锋利,而是因为我根本斩不到它,它太快了,就像一团围着我的幻影。 魔物就是魔物,刚才还是一副同类相遇的样子,现在却又恢复了悍恶之态。 见两个魔物动手,丹增班觉也只有应战,他口念艰涩的藏法密咒,挥掌和另一只小魔物相撞之时,传出的却是金属相击的脆响声。 我知道这又是一种藏地秘法,极有可能和将手指纹按进山石的秘法相同,或者是其雏形,但和小魔物相撞还是相形见拙。 魔物无恙,而丹增班觉身体却狂退不止! 这样挡击不了多久,内脏也非被撞伤不可。 我不明白两个小魔物对我们的态度为何变动的如此之大,如果真能感受到玉石中同类的气息,就算是阴灵教使者再催促,它也不会攻击我的啊! 估计是顾念着一点我身上的魔气,攻击我的小魔物的狠恶度,远远比不上攻击丹增班觉那只。 虽然如此,我周身的棉布衣衫也已经被其锋利的爪子撕开多处! 再过不了多久,我们估计就要毙命在这两个小魔物的利爪之下! 难道父子还没相认就要死在这山崖之上,就要死在这里,任寒风吹朽白骨。 怕是不能,若生不能相认,死了估计更无法相见,他们会对我搜魂,阴灵教的前灵使丹增班觉,或许隐藏了更多秘密,他们更不会放过。丹增班觉不停后退,我全身频频被抓,柳柳已经着急地带着哭声大喊我的名字。 丹增班觉虽有心来救我,可他自己根本脱不开身,他悲愤地一声长啸道,“往谷底跳!” 我明白他的意思,此时若找一处积雪较深之处跳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要是再次落入深谷,纵然不死,再想出来就难如登天! 丹增班觉已经朝着U形谷口处撤去,那里的积雪是最深的。不像是朱云飞坠崖的地方,积雪浅浅的一层,根本不能起到缓冲的作用! 虽然极不情愿,但是总比当场横死在山崖上好,我也随着丹增班觉向着U形谷口的山崖退。 可我身边的那个小魔物已经不依不饶,仓皇躲闪间,那个迅捷的小魔物扫中了我腰间的魂瓮,幸好是魂瓮挡住,要不然我腰间肯定又被抓伤。 可就是因为他的这一脚的震颤,随后在我身前却出现了一个老头的虚影。 米疙瘩! 本来柳柳的这个魂瓮对外界有着强大摒绝左右,里面根本感应不到外面的情形,要不然我和朱霜狂乱的那一夜,被柳柳全部听在耳中,岂不是羞死人了。 居在魂瓮之中,不管外面怎么天翻地覆,米疙瘩是一点都不会感应到的。 随着我自己越来越强大,米疙瘩还是没有长进,除了探路,我已经很少能想到米疙瘩。 纵然知道她已经吞食了魔气,我已经习惯性的想不到他。 可能是因为魔气的侵袭,他突然现身了。 一改往常的米疙瘩像是一个魔神一样现身,我感觉到他周围的黑气腾腾,那是吞食的阳魔神冲出我身体时的魔气。 米疙瘩现身之后,我正要喊他退下,他纵然吞噬了魔气,终究也是阴魂,对面可是魔物啊,虽然不是真正的魔物,但一下就能把米疙瘩给扯碎! 就在我想要喊米疙瘩的时候,那两个小魔物突然都停下了! 丹增班觉已经移动到了谷口,正准备喊我纵下,看见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再次愣住。 我心中惊讶而且疑惑,这两个小魔物不会缓一会再次攻上来吧?就像刚才对我一样。 可这次和刚才我那次不一样,在米疙瘩出现之后,两个小魔物表现的亲近无比,完全不像是对我那样有警戒之心。 它们两个甚至对着米疙瘩围了上来,把米疙瘩当成了亲人一般。 难道和米疙瘩吞噬的阳魔神的气息有关? 可它们为什么单单对阳魔神的气息感到亲近? 这个石头取自披云山,洞口这个石头肯定肯定也沾染了魔气,难不成披云山中镇压的魔物和阳魔神有关系? 而我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了阳魔神的气息,身上现在虽然有魔气,却不是阳魔神的气息,而是龙虎山伏魔殿中魔物的气息,这才是它们一愣之后又开始攻击我的原因么?木长丽血。 那石头中的气息肯定是它们变成魔物的导火索。 米疙瘩也感到不解,虽然对魔物还有着本能的畏惧,可是这两个魔物却没有一点伤害他的意思。 对面阴灵教的那个灵使见魔物再次停下了攻击,又开始远远地催促!最后已经变的色厉内荏,可这两个小魔物只是回头望望,仍然没有一点攻击米疙瘩的意思。 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喊了下米疙瘩。 “你能和他们交流么?” 米疙瘩尝试了一下便摇摇头,告诉我这两个魔物只有单纯的嗜血欲望,没什么理智,很难与之交流。 “那能不能尝试让它们两个去攻击那些人!” 我用手指了一下阴灵教的那些人。 米疙瘩再次低头和这两个魔物交流,虽然这两个魔物还是想着扑击我和丹增班觉,但都被米疙瘩轻轻挡住,并且他用手指了一下阴灵教的那些人,那两个小魔物犹豫了一下,嗷嗷叫着站起,转身甩动身后红色的小尾巴,便朝着阴灵教那些人扑击了过去。 阴灵教的这些人顿时一片大乱,人仰马翻,两个小魔物避开那个灵使就去扑击其他人,红妖、袁老魔、影子门夫妻纷纷抵挡,可两个魔物如同虎入羊群,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那个灵使想上前制止,可小魔物好像连他也不认了,瞬间就有一人大叫着殒命! “还不快走!”丹增班觉拉了一把还在观看的我。 他俯身抱起了双斧阎王的尸身,转身沿着坡度较缓的山坡下山。 我回头看了一眼韩勋的尸身,觉得还是将他投入雪底吧,免得阴灵教的这些人惦记他,不愿他尸身受辱,我将他和玄灵公社的另一人抱起之后轻轻地抛入了山谷雪中。 转身去赶丹增班觉,他抱着一个死尸脚步仍然轻快,召回柳柳和米疙瘩,我跟着他快速下山,耳听的远处谷底大喊,“快他妈的想办法!这样不行!小魔物太厉害!” 另一个声音道,“分散起来困住它们!” 又是一声哀嚎响起,“围个屁!让它们回棺材里面去,啊!我的手!” 在它们的惨叫与哀嚎声中,我们已经下到了半山腰,我心中有很多的话想问这个喇嘛,可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积雪满路,山风凄冷,我和我素未谋面的父亲匆匆逃走,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场景,我觉得人生就像是一场幻梦。 第二百七十章:白蛇鳞片 这一路随他而行,我想要问话却一直不得其便,那双斧阎王本已浑身是血,这般被他囫囵地抱着,他的僧袍上早已经被染得血迹斑斑。 双斧阎王对他算是极讲义气。这番在惨死在他的面前,他定然心伤无比,只是疾行。 我棉衣被那小魔物划破多处,有几处应该划破了皮肤,火辣辣地疼,好在只是皮肉之伤,也没有时间包扎,就由他去了。 行到中途,他转头问我是不是叫米凡,我点头承认,他回头打量我一下,只说了个名字不错。没有任何犹豫地继续往前奔行。 我鼓起勇气问他是不是阴灵教前灵使之时,他是是而非的唔了一声,终也没有下文。 行不一会,我们看见了前面影影绰绰的队伍了。是唐队长他们,他们终是担心,边行边等我们,见我们逃了出来,后面又无人跟着,自然欣喜异常,忙问情由。 这事难以解释,还要说出米疙瘩的事情来,正不知怎么开口,丹增班觉一句魔物丧失了理智临阵反戈,便省去了这许多麻烦。 众人唏嘘不已,怕阴灵教那些人能很快将小魔物制服,现在还是要赶紧离开。 唐队长顾念雪底玄灵公社的成员,几次询问该怎么办,一个喇嘛道。噶喇和阴灵教勾结,现在我们又带着一堆伤员。平措明寺是去不了了,只好先转去更远处的寺庙,离这百里有一座高云寺,是密宗白教很多大师的修行地,到那里一则可以搬援兵,回来对付这个魔物,二则可以休养整顿。 大家都同意,绕过这山谷之后沿旧路出山。 沿路而出之时,又见到探路三人无头无心尸身,玄灵公社众人心中悲凄,他们的尸骨无法收敛,只得放在了此处,四个喇嘛念过藏传往生咒,我们继续疾步而行。终于来到了山口我们停车之处。 还没到车近前,就看见一群藏民围着车嚷嚷个不停,似乎在怒斥什么,见我们前来,便拉住我们诉说,藏语难懂,我们不知其故,四个喇嘛上前询问方知车胎已经被人扎破。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阴灵教所为,这是以防万一阻我们退路之计。 这群藏民看见我们带着两个死人(其中一个未死,是昏晕的血手屠夫,中间又疼醒了一次,唐队长为减轻其痛楚再次将其击晕了),惊奇不已的询问。 四个喇嘛一番言语之后,这些藏民好像遇到了神灵一般,对我们礼敬被加,比之前对达嘛更要热情,应该是知道了这四个喇嘛是活佛的护法。 对我们车轮胎被扎,他们格外自责,就算是这些藏民防范再好,也挡不住阴灵教的破坏,众人急忙翻出备胎,每个车上有一个备胎,对在一块刚好能组成一辆车需要的轮胎,可我们将备胎拿出来时又是一阵郁闷,备胎亦被割破。 阴灵教教此番算是做足了准备,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能脱困。 现在要赶紧离开此处,军车搁浅,只有管当地居民借牛车。 丹增班觉无法再抱着双斧阎王尸身前行,只得找了些简陋的草褥包裹,寻了一处向阳之处将其安葬,西藏天葬盛行,有专门从事天葬的天葬师,和用来天葬的天葬台,极少人用土葬,只有患传染病或者有罪的人才用土葬。 见我们土葬此人,他们帮着挖出一个墓穴之后也就散了,四个喇嘛齐读经文超度,丹增班觉对着黑土埋出的小坟包怅然一会,然后转身离去。 藏地处处冻土,牛车行动奇缓,这百里路程一日不能到达,竟然还需要赶夜路而行,隔天天亮之时,才赶到了高云寺。 藏地教派众多,像这四个喇嘛都是属于藏传白教的,包括他们口中的那个活佛也是,这个寺庙正是白教的寺庙。 四个喇嘛先进去和寺中人交流,妥当之后,随后我们也跟了进去,玄灵公社的人都在担心雪底的同志,虽然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十有八九可能已经无幸,但是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想放弃。 这寺庙中有一位古铜脸色的暗礼上师曾经是活佛的待选灵童,后来陪着活佛修行,在活佛开悟之后才来到了此处,极有可能就是葛喇口中的第二活佛,佛法修为也十分高深。 我们询问了一下,果然就是,他前一段时间是在山中练体修行。 看见我们还抱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进寺,他询问了一下情况,也无法将食阴铁线虫驱出,不过他对着血手屠夫加持摩顶,又弄了一些甘露丸按到了血手屠夫的嘴里,说是能暂时的将其镇住。 要想将铁线虫驱逐出来或者杀死,还是要找去找活佛。 不过他答应随我们去谷地寻找玄灵公社可能还活着的人员,寺庙不远处有一个粮食运输队,他们去交涉了下,请求那些人开车带着他们过去。 很快运输队就答应了下来,暗礼随手带上了一个青铜的转经轮筒,看来应该是他的法器,带了寺庙中的五位上师、陪同唐队长,以及四位喇嘛再次回转,这样的阵容,尤其加上了暗礼上师,就是再遇到那两个小魔物也不怕。 我虽然没有受到大伤,可是全身的气力用尽,也作为伤员留了下来,临行的时候,丹增班觉对我回望了数次。 既然留下,还分了一间单独客舍,我就慢慢将养,在寺庙中讨了一些伤药,将小魔物划伤以及毒蛇咬伤之处都涂抹了一番。 自从那个小蛇进了魂瓮,柳柳就不愿意在进去,我只得让柳柳进入了胸口的玉石之中,想到这个小蛇,我恨意顿生,一个畜生都跟着阴灵教为恶,就准备将它放出来,用冤魂剑将其斩掉! 它害的我差点丧命,我要将它的蛇胆取出,虽然我身上的蛇毒早就已经去尽,不过蛇胆也有补气养身的功效,更何况这等恶蛇留着无益。 为了救玄灵公社之人,寺中高僧已经尽数离去,其他小僧应该感应不到米疙瘩的魔气,这小蛇速度极快,我将门窗关死,准备将柳柳和米疙瘩都唤出帮我压制住它,然后再用龙鳞剑将它斩杀! 柳柳出现之后点头答应,她可以用水法束缚住这个小蛇,她这两天为照顾我,端茶倒水极为勤快,见她答应的这么干脆,想起她在谷底对我担心的大哭,我对着她蓦然一笑,她见我笑的奇怪,问我道,“米凡哥,你笑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心中却涌起一股浓浓的温暖。 谁知道唤出米疙瘩,询问小蛇的情况并请他帮忙的时候,他大摇其头,说不能杀,这个小蛇知道错了,请我饶它一命。 我和柳柳很是纳闷,尤其是柳柳,她看了下米疙瘩道,“爷爷,那个蛇不能要的,他还咬伤了米凡哥!” 米疙瘩却辩解道,“它之前不知道,这只是一条没认主的小蛇,它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惊奇异常,难不成米疙瘩这一段时间已经将这一条小蛇驯化了么? 正疑惑间,米疙瘩已经将那个小蛇唤了出来。 我紧张地将龙鳞剑唰的一下拔了出来,柳柳也躲到了我的身后。 “你确定你制住它了么?”看那小蛇出现,我冲着米疙瘩吼道,地下的这个凶恶的冷血动物,让我总是有一股不安全感。 米疙瘩指着那条小白蛇道,“你自己看!” 随着米疙瘩的话音落下,那个小白蛇将身子立起,冲着我不停的缩脖低下身子,不停循环往复,如同人在磕头。 看起来这个小蛇绝对拥有了灵性。 如此这番,我啧啧称奇,倒不忍心再将其杀掉了,试着和它说话,发现这个小蛇竟然也隐隐能听懂我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向我谢罪,这小蛇竟然从它的身体七寸处用口拔下了一片鳞。 拔下鳞片之后它显然十分疼痛,不停的摇动身体,不过米疙瘩却给我解释,它知道自己的毒对我无用,又害怕我制裁它,畏惧异常,甘愿认主。 这小蛇聪灵之极,到这这个份上,我就更不忍再将其杀害,小蛇又躬身点头,见我接了龙鳞,一跃之下,回到了那个魂瓮之中。 它竟然把那个魂瓮当成了它的家,而后米疙瘩也跟着进去。 想着藏区到处都是佛法高人,我感应了下米疙瘩,告诉他没有我的感应他不要擅自出来,然后请柳柳再次给魂瓮做了一个水法的屏蔽。木刚亚亡。 我将这个小白蛇七寸处的鳞片磨成了粉,吞了下去,隐隐能感觉到魂瓮中小蛇的存在,算和它建立了联系。 两天之后唐队长他们回转,并且将那四辆军车修好开了过来,从他们脸上的颜色灰暗,无一人有喜色,我知道雪谷底下的人没有救回来。 没救回来也算意料之中,我原以为雪底的那些人是冻死或者缺氧,没想到唐队长给大家的回答却是被杀死的!而且他的弥虚贝也消失了! 他解释道是自己大意,刚攻上谷顶的时候就应该先把那个养鬼人杀掉,就是那个双魂寄生鬼魂的主人。 我记得他好像被韩勋的雷咒给炸伤了脸,后来肯定是再次询问了那个鬼物,肯定是后来那小鬼告密,知道攻上谷顶的人数和小鬼看到的数目不一致,阴灵教的人才下谷底将它们加害的! 阴灵教的这伙人还有余暇害人,说明那两个小魔物已经被收服,心情沉痛的说完这些之后,唐队长又转头跟我说,“谷底也没有见到朱云飞的尸体。” 我嗯了一声,纵然不死,从那么高的山谷上摔下来,我不相信他还能无恙,除非他内脏也已经石化,不然的话必然重伤,他以后也别再想着为恶了。 说完雪谷的情况之后,他们又讲了下平措明寺的情况,葛喇三位喇嘛已经逃走,不过他们并没有加害另外的五位上师,只是施了一种睡降的东西让这五人昏晕了过去,一惊被暗礼上师给破解掉了。 玄灵公社此番前来,基本上已经和全军覆没差不多,唐队长他们精神郁郁,那个秃头醒来之后也大加咒骂。 唐队长已经将这里的情况通知了内地,不过玄灵公社这番真是元气大伤,这次来藏算是精英尽出,现在知道这是阴灵教的阴谋无异,不过他们在图谋些什么我们却完全不知道。 我们准备休息一晚,明天跟着这四个喇嘛去拉萨见十一世活佛宝加活佛,一是为了救治血手屠夫,暗礼上师的密法压制不了食阴铁线虫多久,另一个是将阴灵教在藏区作恶的情况向他详细说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十八年前 丹增班觉和其他三个喇嘛一直在一起,我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向其询问旧事,可心中的这许多疑问又不能压着,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恐怕永远没有解开的时候。见他们四个在房中用藏语交谈,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过去,对着他喊道,“丹增班觉大师,您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他没有想到我会喊他,愣了一下还是缓缓站起,对着我道,“是找小僧么?” 我点头说是,请他出来到我的客房中去说,他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来到我的房间后我将门掩上。试图从他的脸色中看出异样来,不过他的脸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同之处,沉默了一会。我道,“法师是不是半道出家,听口音好像不是藏地的人。” 他嗯了一声,“我是半道礼佛。” “您之前真的是阴灵教的灵使么?” 他双手合十,“本来不想再提这些事了,不过你既然询问,嗯,我之前曾经在过那个黑暗的教派之中。”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驱鬼客的恶人?” 他没想到我会提及驱鬼客,叹了一口气,“算是认识吧。” 见他承认,我又道,“他给我说了好多话,一直到现在我心里都还疑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想向您求证一下。” 他神色依然,“你说吧。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低头想了一下措辞,“他说,他说,我身体里面有魔物,他还说我的爹爹叫米开夜!我想知道这是真的么?” 听我这么说,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你相信他说的话?” 我低头道,“本来我不信,可现在我觉得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天下姓米的很多,这只是一个巧合。”他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看来他并不想承认。木刚司圾。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就不在身边了。”我又说道,眼泪禁不住从眼中涌出来,但强行忍住了,“这十八年。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每当我向爷爷问起父亲的时候,爷爷总不愿意说,每次问他都很生气,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我的父亲抛弃了家人,加入了无恶不作的阴灵教!” 他竖手不让我在讲,“你认错人了!我俗名叫做米开夜是不假,但并不是你的父亲。”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这么多年了,你不也问问我爷爷的情况么?” 他背对我站住了。 “我爷爷,他已经不在了,他死的时候魂魄都被人家收走了!” 丹增班觉颤抖着转过了身来,神色终于不那么镇定,他眼中泪光闪现,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我含着泪说,“是赶尸门的人收走了他的魂魄,我之所以走到现在,很大的原因是要给爷爷报仇!” 他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相认我,不过直至此刻,他才算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良久之后,他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不准隐瞒。” 这就相当于承认了他自己的身份,我从中尸毒保命开始讲起,讲到赶尸门的出现,讲到狼山,讲到现在与他相遇。 他听完之后身体将要软倒,慢慢地扶住了墙,口中喃喃道,“父亲,是儿子不孝!” 得知爷爷的魂魄已经超度,赶尸门的凶手已经被我诛杀,唯有其门主现在生死不知,他点了点头,冲着我道,“驱鬼客说的没错,你体内是有魔物,对不起,孩子。” 虽然承认,但他并没有那种父子相见的喜悦。 我含着泪问道,“为什么我刚刚出生,你就要要离开我们,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 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既然你已经走进了这个圈子,我也不准备在隐瞒,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他轻轻地走到了我的面前站住,“十八年,弹指一挥间,真的好像昨天一样呢,你知道为什么单名一个凡字么?” 我摇了摇头。 “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和我、不要和这个凶险的世界有任何交集,你平平凡凡的活着,平平凡凡的老去,永远不要知道我去了哪里,也永远不会知道你身体的秘密。” 我们两个泪眼朦胧的相对站着,“没想到造化弄人,这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就算是我逃到了天边,你还是会找过来;就算是我再想让你平凡,你还是要闯入这个世界,对这一切,我无能无力,好吧,我先从加入这个阴灵教给你说起吧。”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声音终于再次平和,“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胆子很大,曾经去财主家的坟地里淘宝,有一次夜里从坟头里淘到一个罐子,没想到里面却装着一个死婴,然后就开始有阴魂不停地缠着我,我没有跟你爷爷说,而是自己去找了一个跳大神的,从此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再后来,我跟这个跳大神的学得了一身本领,加入了阴灵教,想着做一番事业,能让这个世界因我的存在而改变,我从一个普通的力子,很快变成长随,最后直接被提拔成灵使,这种感觉就好像世界都在脚下俯首称臣一般。” “随着我本领的增长,我渐渐的发现,阴灵教所做的事越来越邪怪,越来越阴暗,打着新世界的幌子,为了邪恶的力量不停的害人,特别是将披云山的魔神引出来之后(讲到这里我啊的大喊了一声,没想到披云山的魔神是他们放出来的),我渐渐地对这个组织萌生了恐惧,这种恐惧与日俱增,当时的在位的女天神谋化着利用阴阳魔神的力量来营造一个阴魂世界,我更是恐惧,所以在和老君阁一战之后,我佯装假死,将其供奉的尚未成觉醒的阳魔神的气息给盗走了!” 他说到此处的时候我明白了过来,原来我身体里面的阳魔神就是披云山中的邪魔,那个一直被张天师压制的邪魔! 怪不得,怪不得那两个小魔物不害怕我,反而对米疙瘩十分亲近,就是因为米疙瘩吞噬的魔气,和他们吸纳的石头中的魔气是同一类的。 这么说的话,乌小香之所以跟着阳魔神离开,有可能就是住在了那块阳魔神洞口的石头里,从而才和阳魔神产生的联系。 “盗走之后我不敢现身,因为阴灵教的人到处在找寻阳魔神的气息,我也不敢回家,因为阴灵教很多人肯定对我的死有所怀疑,于是我游荡了半年,那个封印阳魔神气息的魔石终于压制不住它,在一天天的开裂,我知道自己耽搁不下去了,冒着被阴灵教发现的危险,就准备将阳魔神再次送去龙虎山,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将其制住。”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还是泛起了疑惑,为什么还是没有提我和母亲的事? “不料走到半路,魔气炸裂魔石,眼看就要乱走,一旦这魔气脱缰而出,将为祸一方,这时候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她遇到的男人始乱终弃,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她准备跳江自杀,危急间我将他救了下来,我冒险以学的以生换生之法将阳魔神转入了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我禁不住啊的一声大喊。 丹增班觉冲着我苦涩地笑了一下,“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不以一人之死生为念,而已万家之忧乐为重,这个女人完全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见我对她好,也很情愿跟着我,于是我就把她领回了村里,并且告诉你爷爷说这是给打带过来的儿媳妇,你爷爷虽然表面上生气,其实我知道他还是高兴的,不久后,你就降生了,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二百七十二章:宝加活佛 两个人相对无言,站了一会,他长吁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本来我对他充满了埋怨和恨意,毕竟这么多年抛妻弃子。如同人间蒸发,这是多么绝情的一个男人,不过听他讲述完这些旧事,我已经说不出心中是恨还是其他的情愫。 “这中间我曾经去看过你两次,见你们生活的好好的,我就没有出现,回西藏拜入活佛门下,希望能洗脱自身的罪孽。” 我凝视着这个穿一身僧衣的男人,他面容颇经沧桑,眉头仿佛有化不开的忧郁,这个男人心中又承受了多少无言的苦痛,做一般人都不能做的事。为此独自背负一切秘密,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于爷爷和我来说。他是一个不孝子,是一个没有尽责的父亲,可是对大义来说,他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讲述完这些之后他仿佛卸掉了很大的重担,这些事情不知道压在了他心头多久,他的神色轻快了一些,向我问道,“你能遇到驱鬼客这个魔头,看来你的际遇还真是不一般,不过他怎么会知道你身体中有阳魔神的?” 我想了下,当时驱鬼客是感应到我身体中的气息才说出阳魔神的名字,我就把这个情况说了。 谁知道说出之后,丹增班觉脸色大变,“你身上怎么可能有阳魔神的气息,它已经和你融为了一体。我都感应不出任何异常,他怎么能感应到?” 他的以生转生。其实就是慢慢将阳魔神和我的生命融为了一体,在我危机的时候,能救我的命,但是它永远不会醒来,像是朱欢庆第一次去爷爷家找我的时候,就是我生命受到威胁,从而爆发了阳魔神的力量。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当时驱鬼客感受的到,是阳魔神主动在胸腹间涌动,现在它已经从我身体中逃脱,任谁也感觉不到了。 “什么?”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逃走了?怎么可能?” 他觉得阳魔神不可能苏醒,也不可能从我身体中出来,想到那两只小魔物。我突然想到了胸口的玉,会不会阳魔神的苏醒和这块玉有关系?这玉本是镇压阳魔神洞口的玉,其中肯定吸纳了些许它的气息,是不是这些气息慢慢地浸入我的身体之后唤醒了它呢? 和丹增班觉说起这玉石,他详细询问了下,黯然点头,玉石中肯定隐藏了魔气,石本来就能封印气息,那魔气连披云山的老头都没有感应出来,还以为里面全是阴气,“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来是你将这个玉石带活,阳魔神的气息也开始觉醒,这就是宿命啊!” 他露出无奈而又神伤的表情,他觉得当初的煎熬,十八年的狠心都成了无用之功,抛妻弃子离家隐世,现在阳魔神还是一样的逃走了。 此时我已经完全明白,玉石的气息不断的侵袭入我的身子,最终使阳魔神觉醒,那两个小孩吸收了玉石中的气息都已经魔化,我却没有,不是因为当时我周身阴气而逃脱了此劫,而是那气息被阳魔神自己吸收了,所以他才能醒来。 而它后来能救乌小香,还和居在玉石中的乌小香建立联系,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阳魔神因玉石而醒来,因柳柳的水法而从我身体中逃脱,这一切都是巧合中的巧合。 见丹增班觉内疚异常,我忍不住出声道,“你(出于恨意还是不想喊他父亲,或者喊您)别自责了,你的苦心至少换来了这十八年的安宁。” 他没有理会我的安慰,“你不知道,之前之所以能将披云山的阳魔神,以及狼山压着的阴魔神都请来,就是因为这两个魔神都有自己的想法,互相配合才逃脱牢笼,它们才不愿意无端被阴灵教利用呢。阴灵教,阴灵教,它们的这个名字不是白来的,正是因为它们供奉阴灵而得名啊!” “这个阴灵教到底想做什么?”我心中现在对阴灵教满满地疑问,一路行来,这所有的诡异,恐怖,无不与之相关。 丹增班觉摇了摇头,“以前他们是想弄出一片阳光都照不进的阴魂国度,所以才找上阴阳魔神,至于现在他们想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阳魔神既然从你身体中遁出,现在必定是去找阴灵教了,它也有自己的算盘的!” 我将眼下的泪水拭去,“那现在怎么办?” 他想了一下道,“我说不好,明天先去找活佛问问吧。” 既然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他可能对过往之事甚觉自责,不是三两句解释之后就能从容面对我的,他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去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这一夜无眠,阴灵教、阳魔神、乌小香、甚至朱霜,都在我脑海中纷乱如云,天明的时候,四辆军车离开,朝着拉萨而去。 由暗礼上师的密法镇住,秃头醒来后能缓慢行走,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看来暗礼上师的加持摩顶和甘露丸的功效已经快耗尽了。 幸好日喀则离拉萨不远,车很快就到了,下车之后,四个喇嘛再前引路,我们搀扶着血手屠夫跟着前行,却发现不远处的山石上,面对着我们立着一个小喇嘛。 为我们领路的喇嘛上前与之搭话,那小喇嘛也以藏语作答,随后他从山石上下来,对唐队长他们俯首问询。 护法喇嘛翻为我们翻译道,“活佛让他来迎接我们的。” 众人啧啧称奇,活佛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并且知道我们来的时辰,提前让人在此等候。 当我们露出惊疑之色的时候,一个护法喇嘛解释道,“宝加活佛感应通神,预感到我们要来,因此才派他过来的,大家不必惊讶。” 这小喇嘛领着我们进了一个大型的寺庙,那寺庙通体白色,屋顶为平的,过道上都是供信徒转动的转轮筒,还有一些大型的法鼓,绕过两间房屋之后,小喇嘛领着我们进了最后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 这大殿正中供奉着一个面容雍容的佛像,殿里下垂着很多红黄色的法幡,地面为红布毯子铺成,在一个金黄色的布制大蒲团上坐着一个老者,冲着我们微微点头。 那老者六十多岁,面容消瘦,连颧骨都突了出来,他的百会穴已经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一看就是修为高深之人,一双眼睛如同冰雪寒芒,能将人一眼看透的样子。 不用别人介绍,我们就知道这是传闻中的宝加活佛。 见我们进殿,他缓缓站起,“众位不辞辛劳前来,宝加感激万分。” 说完他弓腰为礼,甚是谦逊,说话声极为平缓,甚至比常人说话音速要慢上很多,但凡心地宽容有大智慧的人,语速都是极慢的。 众人分为主宾坐下,护法喇嘛将我们给活佛介绍了一下,宝加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着我看了一看,随后又看了看血手屠夫,“一者身内有邪,一者身中奇毒,看来是专为老僧而来的。” 血手屠夫面容憔悴,强做笑声道,“活佛说的不错,我是来求活佛救命的。” 宝加活佛点了点头,让血手屠夫走上前来,问了下情况,知道是被食阴铁线虫入体,室内不甚冷,他让血手屠夫除去上身衣服,眯眼定着看了一番,好像在看他身体中食阴铁虫的位置一般,好像他能看到内里的邪虫,然后点头吩咐道,“你坐好,放松心神,代老僧试试。” 他将手轻轻地悬在了血手屠夫的头顶,那手上瞬间就冒出白气,蒸腾着而出,随着他嘴唇轻轻而动,血手屠夫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来。 手在血手屠夫头顶悬了一阵,活佛表情凝重,对着血手屠夫道,“估计有些疼痛,你需忍耐一下。”说完一掌对着早已看好的血手屠夫的后背按了过去,血手屠夫微微咧嘴,好像确实很疼,按了片刻,他松手离开,我们这时候看到在血手屠夫的身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印,像是烙铁烙上一般。 我们惊奇不已,知道这正是藏传的密法“大手印”,别说人的皮肤,山石也一样能按进去。 “应该可以了,那邪虫已经化去,你身上的手印也会慢慢淡化,二十一天后就将完全消失。” 血手屠夫试着感应了一下,虽然被这个邪虫折腾的差点死去,精神不佳,不过身体中的阻塞于疼痛感却已经消去,他惊奇异常,对着活佛就欲跪拜,活佛伸手挡住。 他大声问道,“这手掌印二十一天就要消去么?” 活佛点了点头。 他皱起了眉头,“怎么还会消?我还想带着炫耀呢,印着老活佛的手掌纹路,还不把别人羡慕死!有没有办法不让它消去?” 他一脸诚恳,这话引的大家哈哈大笑,连宝加活佛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木场斤技。 不过想到玄灵公社几近全军覆灭,众人笑了一下都觉得不合时宜,纷纷停住。 血手屠夫算是无恙,活佛转头对着我道,“你身上气息怪异,却是何原因?” 第二百七十三章:向天问卜 早在刚刚进大殿,他一下就说出我和血手屠夫有异常的话时,我心中就恐慌不已。 现在他直接询问,我有点仓皇无措,面对着活佛。撒谎不行,不撒谎也不行。 现在我活脱脱事一个邪物载体,水精灵柳柳,吞噬了魔气的米疙瘩、新收服的替身期的小白蛇、张恒的魂魄、手中冤魂血剑、无不都是异常的气息,身体中还有魔气,不管我怎么掩饰,终于让他感觉了出来。 玄灵公社的众人见过我召柳柳,纷纷替我解释,说我收养的是一个善良的水精灵。 宝加活佛轻轻颔首,“这位年轻人不单单事身外携带邪物,身体本身都微微散发着煞气,可能是追寻力量而走的极端近路。此不可取啊。”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到我的耳中如雷鸣一般,我连往身体中引入魔气的原因都说的八九不离十。 “纵然你心性良善,阴煞之气在体。时间长了必然会影响你的心性的,你自己要谨慎为之。” 我点头称是,多谢他指点,心中对这个活佛敬佩之时也充满了好感,他虽然洞悉物理,也佛法高深,但是却不像是有的正派人士,见了所谓的阴邪就喊打喊杀喊杀的,或者正是他的包容成就了他的这种高深的修为。 见他怀疑我身上带阴邪之物,我就将盛张恒的竹筒拿了出来,请求他为竹筒中的阴魂超度。木场序弟。 他将竹筒接到了手里,见我避重就轻,知道我不愿说出身上带的秘密,他也就点到即止,没有再追问别的。询问了一下张恒的事,这个我没有必要隐瞒。将我和张恒结怨的事和盘托出,活佛将竹筒打开,张恒的虚影又开始出现。 张恒现身之后见是佛殿,惊慌失措,不过活佛没有将其强行超度,而是对着张恒的虚影问询起来。 张恒见这老和尚和善,惊惧之心尽去,他亦能看出这是高深的僧侣,提出不愿入轮回,反而问询藏地转生之法。 活佛被张恒的虚影问的一愣,“转生之法是由修为高深的僧侣才能完成,普通人是不能转生的。” 见张恒不愿被超度,活佛告诉我可以将张恒留在此处,聆听佛音之后。他自然就愿意被度化了。 说完张恒之事,他开始询问了阴灵教的事情,得知玄灵公社绝大多数人已经牺牲在了谷底,他神色悲悯,又念了几句简短而晦涩的经文。 我们不理解的就是谷顶出现的小魔物,说给活佛听的时候,他慢慢询问了一下那两个怪物的长相,身体的气息,想了一下,他也不是太明白。 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必要隐瞒活佛,就告诉活佛,那两个小魔物可能是我之前认识的两个孩子,后来沾染了邪气离家出走,再出现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我这么说,玄灵公社的众人都感到惊奇,刘根转头问我,“米凡,你认识那两个小魔物?怎么之前没听你说?” 我说自己也是刚刚想明白。 活佛听我这么说,再次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样说的话,有可能是邪法培育出的第六魔物,又称人间魔罗。” 我们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人间魔罗是什么东西。 活佛道,“我虽然没有亲见这两个小魔物,但是六世活佛却对付过一只第六魔物,是由一个邪法师控制的,也是有正常人而培育成的魔物,因其比不上前面的五个传说中真正的魔物,所以被成为第六魔物。” “可是正常人怎么能变成魔物呢?”秃头现在身体中的苦痛已去,就关心起来这个第六魔物,不过他所问的,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据六世活佛传下来的说法,他后来降服了那个邪法师,邪法师自己交代这个人间魔罗分三阶段,第一阶段是有找沾染的魔气的人,放在血池中吸收血腥暴戾之气,经过一段时间,这人就会变的痴痴呆呆,人性泯灭,心中只有嗜血的愿望。第二阶段就是用密法刺激它们身体中的奇经八脉,让他身体可以快速的生长,但是却压制住手脚,不让其正常生长。第三阶段,让吸收了魔气血腥气和刺激了生长奇经的人从血池中捞出,在其身上画邪物图像,让其对着邪物图像冥想,而且不停地在其耳边以密语念诵。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正常人就会长出小角和尾巴,力大无比,刀枪不入,而且残忍嗜血,这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第六魔王,也就是小魔罗。” 活佛的这一番讲述,另众人惶恐相顾,目瞪口呆,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邪恶还灭绝人性的密法,幸好魔气难寻,要不然心理阴暗的邪徒,有很多人会学此术法。 一旦养成一个邪魔的话,简直就无敌于天下。 此番阴灵教的这种种作为,肯定是有着大的阴谋在其中,要不然也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来对付玄灵公社,听杨佑时的口气,好像正在准备一个大的逆天阴谋,因此要将玄灵公社的人先行斩除,免得到时候影响他们。 将这个情况说给活佛之后,活佛点头,阴灵教和葛喇他们应该还在藏地,他会联系高僧搜寻这伙歹人的,不过阴灵教究竟想做什么,估计也就杨佑时知道,别说捉不到他,他这样的人,信仰顽固,就算是被捉到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活佛沉吟了一番,慢慢说,“搜寻的同时,我会先用卜问之法,试试能不能推测出来大概。” 活佛说出此话的时候,包括我父亲在内的四大护法喇嘛和唐队长他们都是一惊,我却不解缘故,后来才知道和尚是不宣扬占卜之术的,因为佛教的理论就是因果循环和报应,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而占卜和预测是窥探天机改变因果的行为,所以几乎所有的佛教信徒都不宣扬占卜之术。 但不宣扬不代表不会。 如同孔子一样,他精研周易,但是却从来不与人算卦,道理大致也是相通的。 占卜之术,分为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与人算命,这个的话,疯道士也可以,之前我曾经跟着他给十里堡的村长算过命,他还曾经在西安城中为人算命,凡是透露天机与人算卦的,一般难逃五弊三缺,所以很多高明的相师一天只给人算一卦,并不是他们所说的算多了就不准了,而是他们要做其他的功德,将泄漏天机会给自身带来的不利给化去。 第二阶段就是谋算自身,这个就已经很少有人达到了,很多相士说卦不算己,其实为什么不算己,谁第一个学会卦术之后不是先给自己算算。不过为什么要说卦不算自呢,原因就是卜算自己的时候是算不准的,很多精研卦术的人,结局都是悲惨的,到最后他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个下场。 孔子已经达到了可以为自身卜算的这一步,他的著名的话“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很多人把这个当成了孔子一生的写照,实际上不是,孔子寿命只有七十三岁,这是在他五十岁时候为自己卜算的一卦。 由此可见,能为自己卜算的人已经很少了。 第三个阶段,就是修行有成,可是卜算时运以及国运,很多特别厉害的相师,肯定是在大内卜算国运的,而活佛想卜算出阴灵教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则算是卜算时运。这个才是问卜的最高境界。 不过即使特别厉害的相师,也不愿卜算这两个,就是算的东西越大越玄奥,同样带给自身的弊端也就越多,这也就是所谓的卦不可算尽,畏天道无常。 这番宝加活佛愿意用卜问之法,可能也想好了应对窥探天机的惩罚,不过他是因慈悲心而卜问,不知惩罚会不会小些。 宝加活佛虽然愿意用占卜之法,可这么大的卜问,需要几日的时间,还需要诸多准备,要是阴灵教的动作不够大,这个卜问也就不见得能卜准。 众人的心理都很矛盾,既希望他能卜准,又不希望他能卜准。 希望他能卜准,我们能提前采取措施。 不希望他能卜准,是因为他要卜准的话,说明之后出现的血腥之气必重,有可能牵扯到很多无辜之人,或者是很多人都性命不保。 说完了这些,活佛就安排僧人去通知藏地的高僧,让他们在藏地搜查,最好能发现阴灵教这些人的行踪。 玄灵公社这些人决心留下,再次等待宝加活佛卜问的结果。 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走是留,本来我来藏地的目的是找疯道士,朱欢庆却说他中途逃走了,虽然他应该无恙,可我心中还是不安。 我下奶想去找朱霜,着急离开,但是却无车可坐,又想着知道活佛问卜的结果,自己也能和父亲多呆几天,以后说不定我再也不会来藏地找他了,心中矛盾,难以决定。 交代完这一切,活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道,“我这寺庙中还有一位你们玄灵公社的同志,在这呆了很多时日了,你们看看是否认识。” 他随即吩咐一个小僧去喊,我们心中疑惑,他这怎么会有玄灵公社的成员? 过不一会,那小僧回来,身后跟着的那大声道“玄灵公社的人终于来了!”我和刘根听到这声音顿时惊住,这人身材高大,面容粗旷,脸上还有一道伤痕,身上气息沉静平和,大异往常,不是疯道士却又是谁! 第二百七十四章:醍醐灌顶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疯道士,人生真是充满了各种惊喜和不可预料。 “是哪里玄灵公社的同志来了?”他依然大喊,当来到大殿中站定,看见我和刘根之时,他惊诧异常。 “米饭!刘根!你们怎么在此处?” 喇嘛们说话轻声细语。他们修行之处本来就十分安静,看到这货安然归来,我心中自然喜不自胜,而且他高声大喊,完全就是一个花和尚、疯道士。 “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了!” 见他感情真挚,我也大喊一声,冲上去将其紧紧抱住,拍了拍了他的胸膛。 喇嘛们没有想到我们认识。 唐队长他们虽然没见过疯道士,但是他的名字却听说过,尤其是唐队长,知道我之前在西安玄灵公社,直接问道。“你是西安玄灵公社的疯道士宋铮么?” 宋铮一愣之后点头,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疯道士的外号已经流行开来,就大方承认了。 不过从他现在的相貌上,一点道士的影子都难以看到。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另类,佛道两家都有涉及。 之前有说过佛道两家的理论及信仰,所以不可能有人同时信佛又修道,疯道士也一样,他只算是一个道士,佛法只是救命用的,无论是胸口的心经密文,还是已经折断的双法剑,都是他保命的手段。 得知我是专程过来找他,他眼中竟然有泪光闪现,又紧紧抱了我两下,怕打的我后背生疼,“我没看错你,兄弟!”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段时间他受了不少的苦楚,这货竟然会煽情了。我连忙制止,男子汉大丈夫。向来泪比血贵,他哈哈大笑,“兄弟,看来这一段时间你真是长进不少!” 虽然这么说,我知道他眼中有泪是真情流露,看他的眼睛的时候,发现疯道士的眼睛虽然不像活佛的眼睛深不见底,可也熠熠发光,显然这一段时间修为已经大进。 问起他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他大叹了一口气从狼山开始说起。 原来那夜飞僵暴走之时,众人疯狂逃命,刘叶仗着自己狐步术逃走;吴弃用的七星锁魂之术,差一点就丢了性命,不过也算是逃脱了一劫;当时我和朱霜躲在了一个山洞之中。柳柳用水法将我们的气息的屏蔽,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被那个飞僵咬死。 后来在收拾狼山死难之人的尸体之时,并没有见到姚婆婆的尸体,而朱云飞和阴灵教还呆在一起,想来她也没有丧命。 疯道士被飞僵盯上,无奈之下,只有吞食了他师父给他的离魂丹。 我这才想起,疯道士的师父是一位炼丹和制符的名家,但是不知道所谓的离魂丹是何物。 玄灵公社中人也不太清楚离魂丹是何物,这丹药有可能是他们玉皇派自己研制的丹药,秃头更是问出了口来。 秃头和疯道士的性格倒是很像,疯道士见大家询问,便道,“那是我师父炼制的可使魂魄出体的丹药。” 很多道士的修炼就是通过修炼打坐,从而能使自己神游物外,这个离魂丹就是使自己魂魄出体游历,从而增进自己的修行的方法。 不过这个离魂丹需要有一定的道力相辅佐,不然的话,不但不能增进修行和神识,还可能让使用者的修行受损。 在吞下离魂丹之后,外人就不能感应到服丹人身体的气息,所以疯道士也逃脱了飞僵的追杀,在他魂魄出体的时候,却发现赶尸门的人与飞僵汇合后,开始向西而行。 疯道士决定将赶尸门的这些人一网打击,将魂魄召回体内归体后,开始不远不近的跟着,并且沿路不停地留下标记。 赶尸门的这伙人昼伏夜出,一直往西,并且沿路还去了一处隐秘异常的村庄,在那呆了两天,出来之后飞僵就不见了,不过人数变的更多,还是一路西行。 疯道士说道这儿的时候,众人纷纷议论,在这个隐秘村庄遇到的人,有可能就是后来我们遇到的阴灵教的人。 疯道士点了点头接着讲,“那个村庄神秘的紧,我没敢进去,而是尾随着这些人西行,赶尸门的和这些人汇合之后,他们每走一段,就要用邪法伤人性命,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西行一般。” 唐队长他们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是故意要将玄灵公社的人引到藏区来,而且你在他们身后跟着,他们有可能早就知道。” 疯道士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古怪,不过在青海和西藏交界之处,他们突然将我捉住,后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藏区。” 那秃头又道,“看来他们是想一步步地将我们引过来,到藏区之后才将你捉住,想来后面的秘密不想让你知道,因此才捉你的,这位兄弟竟然能千里追凶,豪气干云,一会我们喝上一大碗!” 他虽然这样说,不过寺庙中是严禁饮酒的,也只能是过过干瘾。 疯道士大声应下,又道,“赶尸门门主来审问了我两次,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好像有所顾忌,见我不说,发过脾气就不再来逼问。我小心的掩饰,装作被他们打成了重伤,他们对我的防范渐渐地松了下来,终于在一天夜里,我击毙了两个看守,才逃脱而出!” 从阴灵教布局的谨慎上,不太可能让疯道士轻易逃走,多半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听完了疯道士的讲述,众人又商量了一会,阴灵教图谋甚大,我们现在如同雾里看花,完全不知道他们计划些什么。 不过疯道士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是那个奇怪的村庄,那村长挨着一条大河,应该容易寻找,唐队长决定先给内地的玄灵公社的成员联系,紧急寻找疯道士描述的这个村庄,看能不能顺藤摸瓜。 大家简单地用了一些斋饭后,我和刘根终于有了和疯道士单独说话的时间。 得知吴弃消失,疯道士急的不行,不过好在韩勋说他已经上了龙虎山,这是他临死之言,应该不会有假,我们也就放下了心来。 得知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疯道士啧啧称奇。 我则能感觉到他气息沉稳的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笑了一下,“这都被你感应出来了,哥哥运气好,活佛给我用了醍醐灌顶之法!” 醍醐灌顶? 我和刘根大感兴趣,忙问其故。 要知道“醍醐灌顶”是藏区最神奇的密法,醍醐者,最初指的是酥油,用之浇淋人之顶,使人开悟。 后来的成语“醍醐灌顶”一词就是从此而来。 不过真正用来施法的醍醐一般不是酥油,而是甘露,需要用法器,还有修行极为高深的大师,才能实施醍醐灌顶秘法。只有和佛结缘者,或者极为虔诚的信徒,才有资格被“醍醐灌顶”。 一旦醍醐灌顶之后,整个人就相当于脱胎换骨一般,精神力、领悟力、乃至于神识,都是以前的数倍,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现在都可以顿悟。 怪不得我们感应道疯道士现在的气息和之前完全不同。 我和刘根很好奇他为什么能被醍醐灌顶,他笑道,“其实我一辈子也没有那个缘分,只是鬼门关临近,活佛为了救我,这才给我施加了醍醐灌顶密法!” 原来疯道士从赶尸门和阴灵教手中逃脱后不久,就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中了奇毒,看来他们只想用疯道士传出讯息,并不想让他活命。 等宝加活佛将他救回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奇毒已经深入脏腑,不像是秃头,只是毒虫在内里,活佛用“大手印”将其烧死就行,而疯道士血脉之中都是奇毒,要想活命,只有“醍醐灌顶”密法,用吸附一切毒的甘露灌顶和灌体,或许可救他一命。 活佛本就慈悲,再加上是疯道士甚有佛性,不用“醍醐灌顶”则会丧命,活佛这才为其醍醐灌顶。 至于是什么法器,又如何详细灌顶,疯道士道,“这个就不能说了,我答应过宝加活佛的。” 说起这个活佛,疯道士倒是敬佩异常,竟然小声的说,“我听寺中僧侣说,他有一项密法,可以在岩石中穿行而走!” 我和刘根摇头表示不信,他哈哈大笑,也不再说。 天黑之时,喇嘛给我们安排住处,本来玄灵公社的这些人是安排到了两间房里,不过鉴于我身上邪煞之气甚重,我找专门负责招待客人的喇嘛要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大概是出于愧疚之情,第二天父亲就过来看我,送茶送被,不发一言,通过这几天的思虑,我觉得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和他的隔阂一天少似一天。 这天见他又往我房中送炭火小炉,我才注意他一直都是一身单衣,问道,“您不冷么?” 见我主动与他搭话,他很是高兴,“不冷,这十来年一直都在修行拙火定,四季都是穿这么多的。” 我不知道何为拙火定术,他见我感兴趣,正是和我拉进关系的大好时机,便主动详细解释了一下。 拙火定术,和大手印、醍醐灌顶,皆是藏地密法,这个拙火定,是在身体丹田位置修出一个热能量团,用热能游走全身,修习拙火定之人,皆不怕冷,是通过气、脉和身体中的明点而起作用,不但身体不畏惧寒冷,而且修行有成者,身体柔韧度极佳,可以缩成一团,亦能从极细小的门缝挤进屋内,印度人将其中一支皮毛功夫演变为现代瑜伽。 真正的拙火定分为,烟雾相、阳焰相、萤火相、灯焰相、无天青云相。木有帅血。 说完这些,他又道,“你那个伙伴为了防止身体中的阴毒反复,也获活佛传授了一向拙火定之术呢。” 疯道士?我脸露微笑,看来这家伙真是因祸得福。 见我微笑,我父亲趁机问道,“活佛说你身上有阴魂,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它们?” 第五百七十章:八大地狱 我没想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可以对活佛的话答非所问,但是却不能拒绝他,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更何况他是为我着想,却是有很多阴魂是妨主的。他以前在阴灵教中,一眼就能看出这什么样的阴魂妨主。 虽然我知道柳柳和米疙瘩都不会伤害我,可很难拒绝他的关心,只好点头答应。 我先将米疙瘩唤了出来。 当一身魔气的米疙瘩在我父亲面前出现的时候,父亲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米疙瘩么?” 米疙瘩本来挺郁闷我让他出来见生人,而且还是一个佛法高深的喇嘛,米疙瘩对佛道高人的气息有些畏惧和排斥。 米疙瘩愣了一下,也认出了我的父亲,各自惊叹不已。 虽然米疙瘩是一个垂垂老者,不过按辈分上我父亲却是长辈,米疙瘩身为阴魂。也上前见礼。 看过米疙瘩之后,父亲突然转脸对我道,“你怎么将他给束缚住了?!赶快放他重入轮回去吧!”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严肃,要不是他心中觉得对我愧疚。估计就要对我怒斥出声了。 幸好米疙瘩适时地出声帮我解释,是他对投胎一事恐惧的很,是自愿跟着我的。 听米疙瘩这样说,父亲的脸色才渐渐地好转。 不过他还是对着米疙瘩道,“凡事有违反天道之事,多半都没有好结果,虽然你没有作恶,但是身为阴魂在人间羁留太长时间的话,有可能和生前作恶的人一样,一旦进入阴间,会被打入了地狱的下层,进入轮回的三恶道。” 在佛教的说法中,地狱是分为八层的,这八层地狱分别是等活、黑绳、众合、叫唤、大叫唤、焦热、大焦热、阿鼻地狱,每下一层地狱。苦楚则就增加一分。 而三恶道的说法,这是佛教的六道轮回。宇宙中的生灵都难以逃脱六道轮回,这六道分别是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生道,恶鬼道,和地狱道。 前三道为三善道,后三道为三恶道。 要是阴魂长期羁留人间,违反了自然规律,可能就会被打入八大地狱的下层地狱,有可能是最下层阿鼻地狱,又称为无间地狱。也会有极大的可能再次轮回到三恶道。 听父亲这样说,我首先吓了一跳,不禁为米疙瘩、乌小香、还有柳柳担心起来。 米疙瘩虽然在阳世停留的时间还不长。但作为一个阴魂却吞噬了魔气,已经是逆天而行。而乌小香和柳柳,不知道在阳世存在已经很长了,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了奇异的克制她们的力量,估计就要进入八大地狱和轮回。 她们要是被打入八大地狱的下四层,轮回的时候再进入三恶道的话,我还不伤心死。 “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必须向父亲求证清楚。 他点了点头,“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 米疙瘩之前胆小异常,现在吞噬了魔气,胆子虽然变大了许多,但是对我父亲说的八大地狱和三恶道却有点恐怖。 见吓到了我们,父亲又道,“万事万物,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米疙瘩到时候找高僧超度,或许就能逃脱地狱中的惩罚和三恶道的轮回,如果实在找不到高僧的话,我勉强也可以。阴魂越是强大,就越需要法力高的僧人来超度。” 父亲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心中咯噔一下,像是乌小香这样的,岂不是要活佛亲自超度? 而且最要命的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乌小香去了哪里,她追到了那个魔物没有? 难道以后她真的要轮回入三恶道? 说完这些之后,父亲又对着米疙瘩道,“虽然法力高强的僧人或许能改变未知的轮回,但我还是希望你尽早去投胎。” 这一段时间米疙瘩吞噬了魔气,连替身期的小白蛇都能制住,刚变的威风凛凛的,没想到我父亲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顿时心情全无,说了一句,“让我好好想想!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他进入了魂瓮之中。 本来我只是应付父亲让他看看米疙瘩,没想到他却告诉了我这么有用的东西,不待他催促,我就将柳柳从玉人中喊了出来。 听说是我的父亲,柳柳很有礼貌地上前躬身喊道,“叔叔好!” 我心中还在想着八大地狱和六道轮回的事情,给父亲说了一下柳柳的情况,问她会不会进入三恶道轮回。 父亲只看了一眼就道,“这是?她不是阴魂,她身上没有一点邪气,怪不得你的那些朋友说是水精灵,看来是江河中的灵气所生,不归三界之内,也不再五行之中,当然也不入六道轮回。” 听父亲这么说,我的心稍微算是放下来了一些。 不过父亲又道,“她这样的水精灵极为难遇,是天地间的灵物,现在她应该如同一块未曾开发的璞玉,不过。。。” 说道这儿的时候父亲突然不说了,我很奇怪,询问再三,他才道,“这样的灵物要是留在活佛身边,日后成就必不会小。可是,你现在已经进入了这个圈子,日后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她现在肯定是你不小的臂助吧。” 我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不说出柳柳的实情,他于心不安;说出柳柳的实情,他更觉得自己的儿子少了一股可以依靠的力量,又不想说。 柳柳很多次使我死里逃生,她对的帮助,甚至比乌小香的还要大,我将她当成了妹妹一般,承认自己确实是离不开她。 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耽误了柳柳,和柳柳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柳柳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我只想跟着米凡哥,哪里都不想去。” 我劝之再三,柳柳只是不答应。 父亲见到这样的情况之后,说道,“看来她是一个非常有情义的水精灵,既然不愿跟着活佛,你这一段时间应该还在这,让她跟着活佛熏染下佛法,对她日后或许也有很大帮助。” 这个可行,柳柳也听到了,我转头对着她询问的时候,她没有急着表态,反而问道,“活佛?他比我的那个师父还厉害的么?” 柳柳指的是刘三叔,我点了点头,“嗯,或许要比他厉害一些。”木住吐亡。 “嗯,那好吧,柳柳学了之后,能更好的帮米凡哥应对今后的危难了。” 这丫头,去活佛那听法也是为我着想,我心中虽然知道,活佛只是用活佛来使她开悟,并不会像刘三叔那样教他对付人和阴魂的法门。 不过这我不能告诉她,要不然的话她准又不去了。 我点了点头,让柳柳再次回去了玉人之中,只是这几天活佛在忙着卜算天意,应该没有时间来跟柳柳讲法,我可能要在此处多停留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父亲的话对米疙瘩和柳柳都有帮助,我也不想藏私,连身体中的小白蛇和龙鳞冤魂剑也拿了出来。 父亲看的一阵惊愕,“你这个孩子,怎么能降服这么多东西!” 认主的小蛇他没有说什么,这东西一旦认主,就极为忠心,倒是我的冤魂剑,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么大煞气的剑,就是高僧也不敢携带。 既然打开了心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有什么好隐藏的,毕竟他是我的父亲,绝对不会害我,连我加入死人阁和身体中存在一个魔气周天也说了。 佛门虽然讲究不惊、不诧、不嗔、不怒,可他却再次被我震惊,过了好一会才道,“怪不得活佛说你阴煞之气在体,时间长了会影响心性,看来他是感应到了你身体中的魔气。” 他关心我的身体,问我是否有不适,我答道这是死人阁的秘法,不会有任何不适。 他觉得身体中存在魔气毕竟不是好事,到时候别控制不了自己,也劝我求活佛将其散出。 这是出于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心,可我却摇头不愿,这魔气是我千辛万苦才引入身体之中的,我现在感应增强,速度变快,承受巨力咒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定然都是魔气在体的功劳。 如果日后没有了纷争,我也不愿留着这魔气,可是我深深的知道,一旦走进这个时间,想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我出不来,以朱霜的性格,她定然要找阴灵教报仇。 我深爱她如斯,绝对不可能袖手,到时候和阴灵教之间,定然难免一场血战。 见我执意不从,父亲也没有再多说,在房中走了几圈,问了我接下来的打算。 我告诉父亲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算是为了知晓阴灵教接下来的动静,也算是为了柳柳,然后我会去找一个女伴,有极大的可能还会和阴灵教起冲突。 父亲默然点头,“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定,我就不再劝你,我也希望能将阴灵教这样的人间隐患除去,这样吧,我年轻时被人称为千幻灵使,是因为能利用强大的阴魂使身体虚化,米疙瘩要是暂时不愿投胎,或许他可以帮你虚化身体。虽然在佛门中教习此术已是罪过,希望菩萨看在我爱子之心、慈悲之心的份上,不会怪罪于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身体虚化 他这一番话说的我愕然,想来不是他一时的念头,肯定是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此处毕竟是活佛脚下,虽然存的是救人之心。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弄不好会惹怒佛祖的。 在小师父还是瞎子的时候,就曾经告诫我不能进庙。 我全身阴阳化一,已经不会被当成阴魂,可身上却带了阴魂,活佛慈悲,但佛殿中供奉的神灵有可能会被激发灵气。 为了我能更好地应对日后的危难,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我知道身在佛门又教授这样的阴魂之术,必定影响他的修行,摇头不应。 他却道,“无妨,不在佛门就是。这样也不会冲秽了菩萨,明天你跟我出寺。” 本来佛法中也有身体虚化之术,正大光明之极,不过这样的术法难学,不耗十年之功难以捉摸到其中要窍,只有先传我这阴魂虚化之术。木状鸟巴。 那么多修行的人,都愿意学邪法而不走正途,就是邪法很多就是速成之法,威力奇大。 只不过到最后终会影响自己的心性。 见识了我携带的阴魂。又和我说了这一番话之后,他就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果然带我出寺,来到一处避风的山坳里,他铺在地上一个大布毯子,让我坐下。给我详细讲述了这虚化。 “要论强大,你的那个水精灵是最适合的,不过她身上是正气,不含阴魂迷惑之术,不适宜用来帮你身体虚化,米疙瘩现在有没有能力帮你虚化,我也说不好,试试看吧。” 很多人都说鬼之魂魄,其实这只是一个顺口的说法,鬼只有魂而无魄,魄是主身体的,只要身死,人的魄也就随着肉身消亡掉了。 父亲的这个术法,是将阴魂重新连到活人的魄上。听着很像是鬼上身,其实不然。这个阴魂不会对活人产生任何影响,当对手攻击的时候,强大的阴魂可以产生迷惑之感,在加上身体上的邪气配合,便可使身体虚化。 我将米疙瘩唤出来之后,米疙瘩愿意帮我,不过能不能成功他就不能保证了。 父亲想让我和米疙瘩做念相同的密文,做相同的冥想,然后开始用埋阴线的方法,将米疙瘩的魂和我的魄之间建立联系。 这实际上就是双魂缠魄,我和米疙瘩的魂共同控制我身体中的魄。 当需要虚化的时候,就是将身体一瞬间交了是鬼魂的米疙瘩,别人攻击的是鬼魂,当然攻击不到实体。 父亲的这个密法,和驱鬼客的那个百鬼面具很有相通之处。 区别就是,父亲的这个双魂缠魄邪虽邪矣,但不伤人害命。 看来父亲千幻灵使的名号,也不是白白得来的。 米疙瘩愿意配合,这术法就好进行,而且还要虚化的人携带阴邪的气息,刚好我一身魔气,只要引发出来,就能很好的和米疙瘩配合。 不过要真正的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虚化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各种步骤都没有出错,米疙瘩和我配合也较好,但总是没有达到虚化的效果。 我念虚化咒语,父亲对我打来的时候,只见我身体黑气微微,并没有虚化成功,他的拳头还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身上。 这不是一日两日之功就能学会的,看来日后还是要勤加修习。 为了卜问天意,活佛已经沐浴斋戒静坐了三天,按父亲的说法,这是为了与上天取得心灵的感应,他的这个卜问之术,和内地的八八六十四卦颇有不同,活佛在密室之中,也不知道是如何占问的。 三天之后活佛现身,请玄灵公社的人都过去,我们知道他一定是卜算出结果来了。 再见到活佛的时候,他脸色肃穆,依然坐在那个金黄色的布蒲团之上,精神却不如三天前矍铄,我甚至看见他的眉毛白了半边。 这是窥测天机的代价么? 幸好他是大功德的活佛,要是换做了一般人,估计都有丧命之危。 待大家坐好之后,活佛将他卜问出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他抬头挨个将大家看了看,声音沉缓地说,“我用蓍甲法推了下九州的气运,蓍草数断,九坎变九离,此乃大凶之相,主血腥之变,看来应该是和阴灵教不久后的作为有关。”听活佛这般说,唐队长紧张地问,“那活佛卜出其他的东西没有,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们也好做应对。” 活佛沉吟了一下道,“这本来就是逆天施卦,太详细的东西卜算不出,时间是数月之内,地点是东南方。” 这是活佛耗费了大心力卜问出来的结果,可也笼统的很,时间数月,叫人如何准备,而且东南覆盖数省,更是难以找寻。 更何况现在的玄灵公社已经有名无实。 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想着从那个神秘的村庄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疯道士之前说这个村庄好像是在山西境内,村庄旁边的那条河流多半是汾河。 唐队长已经联系山西玄灵公社的人先去探查下,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活佛既然这样说,玄灵公社最好密切注视东南各省,以备到时候真有风云之变,血海浮橹,到时候措手不及。 商量了一番,我们决定先等等,看能不能发现藏区阴灵教的痕迹,活佛已经让很多上师联合起来去搜寻了,最好是能找到杨佑时,从他口中问出阴灵教的密谋是什么。 本来我以为,就算是捉到杨佑时,他也一定不会说的。 可是父亲告诉我,只要是能抓到杨佑时,他能让杨佑时说,父亲告诉我,杨佑时的父亲杨破军,是被上一任女天神杀死的。 十八年前,父亲假死逃离阴灵教之后,众人的目标就移到了杨破军的身上。 因为供奉的阴阳魔神只有四个人有机会接触到,分别是女天神和三个灵使。 当时我的父亲假死,关清嘉(龙虎山上遇到的那个自称我姑姑的女人)在外地执行任务,女天神就怀疑到了杨破军的身上,杨破军后来离奇失踪,肯定是被秘密处死了。 现在就等待藏区的法师们能发现阴灵教的痕迹。 在等待的这几天里,父亲将柳柳带到了活佛跟前,活佛见到柳柳这样的水精灵也赞叹不已,大感天地造化。 我让柳柳跟着活佛听法,自己跟着父亲去学习虚化之术,疯道士见这个喇嘛对我异常关心,问我原因,我没打算瞒疯道士,告诉他这是我的父亲。 疯道士惊讶的眼睛都瞪成了鸡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我的父亲怎么会是一个四大皆空的喇嘛。 我拍了怕他,告诉他日后再给他解释,这货倒也识趣,笑了笑就打坐练功去了。 晚上将柳柳从活佛那接回来的时候,柳柳大声叫苦,第二天不愿意再去了。 我问她原因,柳柳小嘴一咂道,“那老和尚每天就是给我讲经,柳柳头疼死了!” 我心中默默一笑,只得劝解,正色告诉她道,“一定要用心听,以后对你,对你米凡哥都大有用处,这人是最厉害的高僧,平常人就是求都求不来呢。” 柳柳不解的问道,“对你大有用处?米凡哥以后也要当和尚么?” 我苦笑,又是一番解释。好在柳柳最是听话,虽然不喜,还是表示会认真听法,不过柳柳告诉我,听法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人,让我猜猜是谁。 我没想到柳柳跟我卖起关子来,问她是谁啊。 “你杀死的那个人的阴魂。” 张恒? 看来活佛讲法一则是使柳柳开悟,另一个是净化张恒的怨戾之气,让他甘心被超度轮回。 这十日之中,不知道是我一身魔气占了优势,还是米疙瘩和我用心配合,我已经能琢磨到虚化的要窍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体被云烟笼罩,虽然父亲在伸手打来的时候,虽然还是能打到我的身上,不过感觉已经不是那么沉重,想来应该是我和米疙瘩之间魂魄的转换还不娴熟,不过我已经惊喜不已,算是摸到了阴魂虚化的皮毛,假以时日,必然可以虚化成功。 呆了十日之后,藏地还是没有传来一点阴灵教的消息,那一伙人不是隐藏了起来,就是已经遁逃而走,我们再也呆不下去,商量了一番,就向活佛辞行。 活佛向唐队长问一下我们打算,唐队长道,“现在玄灵公社元气大伤,急切间是找不到那么多能人来的,我准备让东南各省的玄灵公社密切注视,一旦有情况要迅速回报,另外,我们准备去联系下茅山、龙虎山、宿士、老君阁、麻衣等门派,到时候能给予必要的支援和帮助。” 说完他又摇头道,“除了茅山和龙虎山外,其他的玄门道派都是半隐之态,况且阴灵教现在也没有行动,能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和帮助就是两说了,不过还是要试试。” 活佛慢慢颔首,“稍晚一些时间,我会让藏地的一些法师也去东南各省,尽量将灾祸消隐无形。” 说完了这些我们挥手作别,活佛告诉我张恒已于昨日被超度,让我安心前行。 我回望了一下父亲,看到他眼中似有泪水,我不敢再停留,低头上车而去。 唐队长的车队决心沿着川藏线离开,一个这是离开西藏的近路,另一个,老君阁在四川,先去通晓一声。 第二百七十七章:一路向东 来的时候乌泱泱一大队人,现在就剩下我们不足十个人,很多玄灵公社的能人,甚至没有来的急使出他们的能耐,一瞬间就被埋在了雪谷之中。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不免生出一股苍凉之感。 活佛答应开春雪化之时,会为玄灵公社的这些死难同志超度。 如若不然的话,横死他乡,他们有可能会变成冤魂厉鬼,这个山谷也会变成恐怖的死亡谷。 阴灵教的新世界,就是这种无休止的杀戮和黑暗么? 在藏区的时候,唐队长除了向留守内地的玄灵公社大队说明了藏区发生的情况,让山西玄灵公社去找那个临河的诡异的村庄,最后就是联系了负责玄灵公社创建的大内领导,希望他去和公安交涉,让东南各省的公安,这一段时间能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虽然唐队长这样的申请不一定管用。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大内人员都相信玄灵公社,让东南几省公安都戒备,显然是个大动作,而我们也没有什么依据,单单凭活佛的一个占卜,是很难取信于人的。 就算是公安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加大了巡查力度,阴灵教又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隐藏必深,难以发现,就算是发现了。这些邪恶的修行者一旦起了杀心,不是几条枪就能对付了的。 唐队长显然也知道,但是他还是向专门负责玄灵公社的领导提出了申请,按照唐队长的说法,就是尽全力阻止阴灵教的谋划。就算是阻止不了也不给自己留任何遗憾。 当时秃头他们道,“申请了也白申请,他们很难跟我们配合的,他们不会做师出无名的事情。” 唐队长却摇了摇头,“不,我认为他们会配合,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唐队长这样说的时候我们都才注意到。已经快到旧历的春节了,有很多人都开始提前准备年货了,往常的这个时候,我会和爷爷一起做酸菜,酿米酒,穷人的新年也有穷人的过法,可是现在,我却身不由己的行走江湖,一切都是这个阴灵教害的。 唐队长说这句话的意思我们明白,要进入春节期间的严加治理阶段了,他们只需要比平时过年加大一些力度,除了公共场合外,多下一些偏远的地区巡查下就行。 车行离开,川藏线果然比新藏线要好走的多,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四川。 进入到四川之后,虽然还是寒冷。但是已经不像在西藏时那么难以忍受了。 入川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在一段时间在藏区的饮食实在是难以习惯,刀头舔血的日子也要吃好,和西藏的饮食比起来,四川的饭菜吃起来就显得过瘾多了。 无论是夫妻肺片、宫爆鸡丁、还是麻婆豆腐,大家都吃的欢快异常,劫后余生,再次鲜活地感觉到生之美好,所有人都吃的大快朵颐。 疯道士好饮,秃头也好酒,于是要了些四川的郎酒,这酒烈性也大,正是他们爱饮的酒,唐队长本来想制止的,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这一顿吃的异常欢畅,疯道士感激我不顾性命,秃头和我们则一见如故,不需要旁人劝酒,疯狂对饮。唐队长本来不想饮的,可能是入藏之行引发了他的伤心,他最后喝的比谁都多,修行者本来是极难醉的,他却喝的拉不起来。 除了刘根因为修行水法特殊滴酒未沾,其他人都喝的有些晕晕沉沉。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刘根突然拉住我说,“米凡,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昨天晚上你们喝酒的时候,我好想觉得被人给盯上了。” 我奇怪刘根怎么会这么说,刘根说好像有几个人特别注意我们桌上,刘根和他们一对视的时候,那几个人就离开了。 对于刘根这样的说法,我特地开启了炁场去感应,我现在炁场覆盖的地方更广,没有发现什么邪怪的地方。木讨估才。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将这个情况说给了唐队长听,他详细询问了下刘根,宣布以后不能再饮酒了,现在我们肩头肩负着很重的使命,不可掉以轻心。 对于此事,秃头首先检讨,因为酒是他要的,不过唐队长挥手不让他再说,以后注意就是。 在后来的行程中,大家格外小心,却没有发现任何跟踪之事,想来应该是刘根多疑了。 不过四辆大军车确实也是太招眼,唐队长决定先去四川玄灵公社将车换掉,然后去拜访老君阁,希望他们能派出一些精锐弟子去东南各省云游一段时间。 只所以是亲自拜访,是因为那时候的道家修行,是不和现代化的东西沾边的,电话、电视之类的东西统统不用,一直到现在,很多有修行的人士也不用电话之类的东西,它们认为这样东西会妨碍他们,要想找他们,只有亲自登门。 到达四川玄灵公社之后,唐队长再次分派了任务,玄灵公社现在力量不足,必须借助这些玄门的力量。 以前玄灵公社还没有成立的时候,都是靠这些玄门来制约邪门外道,不过很多玄门这些年他们渐隐渐深,不愿意再过问这样事。 而愿意出来帮忙的,多半是一些招摇撞骗之徒,没有什么本事。 虽然我们知道了阴灵教必将有大的动作,现在也不宜张扬出来,保不齐玄灵公社内部也有他们安插的钉子,所以到了四川玄灵公社之后,唐队长没有提藏区发生的事情,更没有提阴灵教的谋划,不过他将我们这些原班人马召过来简短地开了一个会。 虽然我不是玄灵公社的成员,通过藏区的生死一战,唐队长对我格外信任,玄灵公社的秘会,竟然也让我参与进来。 他觉得我们这些人要分头行动,去通知这些玄门,并且将阴灵教的情况给他们讲清楚。 我是不想过问的,我现在只想去找朱霜,虽然知道她的空魂纸人多半难以成功,她也就不会去报仇,那也就不会有危险。 疯道士虽然还不太明白和我朱霜之间的情况,不过见我一门心思的想去找朱霜,他何等机灵的人,一下就能明白了个大概。 所以在分派任务的时候,疯道士主动领了去龙虎山的任务,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路而行了。 听疯道士领了去龙虎山的任务,我也决心和他一道,疯道士将一路规划的很好,先去湖北看他师父;然后去龙虎山,请求他们将核心弟子散发出去,还有就是打听吴弃;最后可以一路东去,陪着我去福建找朱霜。 之所以先去看他师父,是因为唐队长有交代,联系这些玄门不是特别紧急,活佛的推断肯定不会错,阴灵教有动作还有数月的时间,但是一定要绝密。 这个小会开完之后,大家挥手作别,我是所有人中最急的一个,当下疯道士我们两个率先告辞,要从四川坐火车东去。 我手中的冤魂血剑实在是太扎眼,那些和我打过照面的阴灵教的人只要看见了这把剑,多半也就知道了是我。 再说携带着这样一个利器,就是火车也上不去。 在四川玄灵公社的时候,我砍了一段竹子,将冤魂剑藏人了其中,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旅行者一番,拿在手里不从进站口感应器那里过就可以了。 在藏区,疯道士见到我这把冤魂剑也是称奇不已,不过看见我就六式剑法之时,他哈哈大笑。 我想起来他倒是个剑法高手,向他请教,他用木剑耍了一套“太罡剑法”,这剑法正合他威猛的性格,不过现在我用龙鳞冤魂剑用出这一套剑法时,也舞的阴寒乍起,颇具威势,决心以后就修行他这个剑法。 疯道士这货现在倒是一声轻松,双法剑折断,黑曜石算盘在他被阴灵教捉去的时候也丢失掉了。 在我们向火车站行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是被人跟踪了,这种感觉,就是人们描述的“如芒在背”,身后肯定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向着我聚焦,所以我才会有这种反应。 看来藏区的这一次死神的邀约,让我长进了不少,我感应出来之后,疯道士也感应了出来。 回头看的时候,却也看不出来是谁在跟踪我们。 “想办法将他引出来。” 不过跟踪我们的人狡猾异常,被我们发现之后,就没有在将邪恶的气息表现出来。 我们两个无奈,最后心一横,决定先上火车再说。 上了火车之后,我们两个开始逐节车厢里感应邪怪的气息,那时候外出打工者还极少,车辆里面挺空的,两个人将所有车厢找了一遍,既没有见到熟悉的人,也没有见感应到邪怪的气息。 想来跟踪我们的人没有上这个火车来。 不过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看来刘根上次的感应没错,我们刚离开藏区就被人给盯上了。 很快车行入夜,我迷迷糊糊地去了火车上的单人厕所,解决完正要开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从厕所的门缝下面爬过来了很多细线形的黑色虫子,这虫子爬行极速,现身后快速朝着我纵了过来。 食阴铁线虫? 第二百七十八章:行藏暴露 看见这短小的黑线虫时,我着实吓了一跳,看来我们确实是被跟踪了,从这是阴铁线虫上来看,那个大魔头红妖也混到火车上来了。 这虫子不知道是怎么培养成的。长相像是一段细铁条一样,通体黝黑,曾经让秃头生不如死,一瞬间就能钻入人的身体之中,确实是恐怖异常。 不过对于这东西我却不怕,瞬间将自己废脉中的魔气运行,我就不相信这小小的食阴铁线虫敢上来。 和我想的一样,在身体中的魔气激发之后,已经涌进厕所的十来条快速爬行的铁线虫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感应到我身体中的气息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般的阴魂都怕魔气,更何况这以阴气为生的食阴铁线虫,它们感应到气息不对。转身就要逃走。 我急忙上前按住一只,掐在手里的时候,发现这东西真的是名符其实,名为铁线,果然不假,实则全身坚硬如铁,我用力扯了几下,竟然没有扯断。 我将这只掐在手中,开门去看剩下的几只逃向了何处,受到我身上的魔气压迫,它们定然是回主人身边。 红妖此人厉害之极。秃头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这番跟踪我上来火车,怎能不让我不谨慎万分。 看着地上的铁线虫如飞般爬行,我远远地跟着,火车上不像是荒山野岭。万一和这些歹人起了冲突,肯定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 我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本以为这食阴铁线虫一定会去找他的主人,没想到这十来条黑漆漆的虫子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完全钻入了火车连接处的缝隙之中。 我一阵郁闷。 只得提着这一条食阴铁线虫回去,疯道士闭目养神,听见我的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看见我的手中捏着一条黑色的虫子,诧异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讲红妖的事情说了,并且告诉他,红妖有可能就在这火车上,这食阴铁线虫就是他派过来的,上来就是十来条,看来是下了血本,想趁我上厕所的时候致我于死地。 疯道士顿时睡意全无,站起来道,“看来还真是被人盯上了呢。”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觉得应该询问疯道士。 他沉吟了一下,朝周围看了看,这时候火车上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睡去,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异常。 这伙邪徒,出现在哪儿不好,偏偏出现在火车上,这么多无辜的群众。他们朝我们下手的话,我们不好还手,弄不好极容易误伤。木讨医亡。 而且在火车上的话,他们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他们败了,也可以利用无辜的群众为掩护,从而逃走。 想了一下,疯道士咬着牙道,“跟我来!” 我看见疯道士一脸英勇,以为他有办法找到混上火车的红妖呢,从我手中铁线虫依然感应不到与之联系的气息,我知道这虫怕灼热,将体内纯阳的气息运行到手上,抓住这小虫不放,它挣扎了一阵子,就一动不动了,我将其从车窗抛了出去。 看见疯道士走的很快,我提着冤魂剑赶紧跟了上去。 没想到疯道士走到了刚才我进去的洗手间里,并且招手让我也进去。 疯道士这货是想干嘛? 我还没有询问,他倒抢先说了,“我们上火车顶上去!” “什么?”我觉得疯道士真是疯了。 看见我被惊到了,他小声的解释道,“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我们,万幸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出手,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去火车顶上,失去了我们的踪迹,火车里面的其他人就是安全的,而且我们这个方向也可以将他们引出来,要是他们上去,我们就试着在车顶将他解决掉,无声无息,不会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要是打不赢,我们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就算是他们不出来,我们就在火车顶上先呆着,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疯道士这货的思维现在快赶上吴弃的了,不知道和活佛为他开悟有没有关系。 我点头同意,疯道士拉开了厕所旁边的玻璃,探身从窗口那爬了出去,他的身手敏捷,犹如猿猴一般。 看来此时的疯道士,和之前的疯道士真的天差地别。 疯道士出去之后,我将厕所的门虚掩上,也从小窗口向上纵了上去。 这一夜的北风本来就大,在加上火车的运行速度,火车顶上的风声啸叫,一般人估计都难以站稳。 火车已经到了重庆境内,现在是往东南行,夜空中的星星无比的明亮,站到车顶之后连心境都变得极为奇怪。 和疯道士并排在火车顶上站立,那些跟踪我们的人现在失去了我们的踪迹,必然着急的不行,我和疯道士在车顶等待就行了。 现在的天气本来就极冷,站到火车顶上被寒风一吹,感觉身上所有的热乎气都已经被卷走,不过疯道士这货站在车顶双手抱肩威风凛凛,却似一点都不在意。 父亲说他修行了西藏密宗的拙火定术,难道现在就已经小有成就,见他不冷,我也不想示弱,将身体阴阳气周天运行,任寒风如刀,对我身体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我们两个在车顶等了很久,还是没有人现身,疯道士的拙火定还好,听说拙火定一旦练成,就好像身体中有了一个火炉子,任何时候都不怕冷。 等了一个时辰,红妖还没有现身,火车顶上实在是出奇的冷,时间久了,感觉皮肤已经冰冷,只有内里还是一团温热。 我这时候向着疯道士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看来他们是想耗我们,这样还没有决战,我们就要花一部分力气也对抗严寒的天气,实在是划不来。” 疯道士点了点头,“嗯,看来我们行藏已经暴露了,要不然一会我们从火车上纵身下去,重新坐汽车前往。” 从火车上纵身下去虽然危险,但是于现在的我们两个来说,应该是没有了丝毫的妨碍,我刚想点头,这时候从车身旁边钻出一个人来,他一纵之下出现在火车顶上,我看了一眼,果然没错,正是那个凶煞的老头,红妖。 怪不得称他为红妖,他现在这样的身手,简直就是妖怪,不是老头,身手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无异。 在他出现之后,车身旁边又纵出一个人来,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奇丑,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滑稽的很,我看了一眼,却不认识。 红妖朝着我们嘿嘿冷笑,“很厉害的小鬼头,连我的宝贝都吓退了,能将阴灵教的小魔物吓走,看来还真是有点本事,竟然还能想到躲到这里,你们这一番想去哪儿?” 见就他们两个,后面没有人再上来,我哼了一声道,“想去哪儿跟你没关系吧,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红妖叹了一口气,“我倒不想跟踪你们,不过阴灵教给了很大的筹码,所有的人都在抢着找生还的你们几个人,你们想去哪儿报信么?” 我心中猛然一惊,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想来阴灵教的人也想到了,这才派四处搜寻我们。 我还没答,疯道士朝着他迈了一步,“邪魔外道,我们有告诉你们的必要么?” 红妖点了点头,又是嘿嘿一阵笑,“你身体中被我种下黑水寒毒,竟然还能活着,也算是个奇迹,不过一会之后,他或许能活着被带走,你还是要死!” 疯道士大喝一声,“原来给我下毒的是你,正要找你报仇找不到呢!” 他身影奇快,瞬间而动,朝着红妖冲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车顶鏖战 我没想到疯道士说上就上,根本就没有通知我,还是一副万事不惧,疯疯癫癫的样子。 要知道这个红妖是阴灵教请来的顶尖高手,甚至秃头都载在了他的手下。虽说秃头当时刚对战了双斧阎王,力有不逮,算是连战两人,但是此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疯道士虽然之前是西安玄灵公社中队长,隐然就有大队成员的实力,但他现在双法剑折断、黑曜石算盘迷失,相当于猛虎失其利齿,大鹰断其羽翼,除了胸口的心经,我不认为疯道士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手,毕竟对面这位可是一方邪雄。 我觉得疯道士太鲁莽了,对付红妖。就算是我们两个一起出手,也不见得一定就能胜出。 我现在再上去显然不行,火车上面本来就狭窄,他们两个要是打的兴起,根本没有第三人插手的可能,红妖身后那个五官聚集在一起的丑男人静静站着,显然是在掠阵,我也只有为疯道士掠阵,防止他突然偷袭我的兄弟。 这五官聚拢的男人从上来就没有说一句话,但能和红妖一起过来的邪魔外道,定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 疯道士的速度比之前快的多,纵上去后对着红妖当胸就是一拳。红妖身形晃动。瞬间躲过,躲过之后立马反击。另一个手从不可思议的方位击出,快如闪电。 疯道士反手接住,“啪”的一声。两个人都在火车顶上退了几步,各自惊叹不已。 疯道士有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红妖的名头,只听得他曾经对自己下毒,这才上去的。木上住号。 而红妖更是出声来赞叹,“好小子,没想到还有点本事,当初像是一只病猫一样半死不活地躺着,我当时还觉得浪费老子的毒呢,认为你是玄灵公社里的一只小杂鱼!现在看来想弄死你,还得拿出来点真功夫!” 他们两个这番在火车上兔起鹘落,瞬间交手又撤开,动作幅度都不是太大,要是太大的话容易控制不住,有可能会坠落下去。 红妖说完之后两只手交叉。脸色狰狞,我记得他和秃头对战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这次换他主动对着疯道士冲了过来! 他和疯道士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近,从我看到动作到他逼近疯道士,仅仅只是一瞬间,我高呼道,“小心,他手中的虫子邪门----!” 疯道士应该也知道红妖能驱动这食阴铁线虫,刚才见我抓了一只,这番还是要上去,显然是义愤之极,没有想那么多。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疯道士已经和他双掌相交,我心中一声大喊,“糟了!” 这食阴铁线虫藏在他有几根中空的手指中,只有与人相交,瞬间就会刺破人的手掌而入,只要它们进去,就像是蚂蝗一样,绝对不会再出来! 我一声惊喊,就准备上前接住疯道士,只好能将那毒虫未进血肉之时将它逼出来,一旦让它进去,估计又要回去找活佛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不是跟着玄灵公社大队,他们根本不会给我们反身再去找活佛的机会。 可两人手掌在空中再次相交之后,疯道士虽然再次腾腾后退,不过并没有大声呼痛,对面的红妖看见疯道士无恙,更是奇怪,他将手掌举到自己面前看了一下,我甚至能看见他手掌里的铁线虫还再蠕动,他脸色诧异地道,“怎么可能!?” 可是我瞬间就明白了,是活佛教授疯道士的“拙火定”术! “拙火定”修行有小成之人,可以幽闭谷道,在胸腹见会形成一个热能团,热量游走全身,不惧寒冷。 修行大成者,则会达到我父亲所说的“焰火相”等等五种表现,这一门藏地密法它和能将手掌印入岩石的“大手印”齐名,威力定然不小,也不知道疯道士修习的是其中哪一种。 不过这“拙火定”术是一种打磨身体的苦修,没有数年累月之功是断然难以练成的,疯道士被“醍醐灌顶”之后开悟,学习任何东西都极快,他的“拙火定”术不知道能不能伤敌,可防身已经够了。 红妖这种阴寒的虫子是极怕灼热的气息的。 他的独门手法没有得逞,诧异之后,那老头也算极为见多识广,眼睛倒也是极尖,不知道是看出了疯道士身上游走的古怪热气,还是看出了疯道士的单衣打扮,哼了一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拙火定术!不过,你之前难道也会这个术法?” 很多邪法之所以难以加害佛道的高人,就是因为这些高人修行的东西,本身就克制这些邪法,如同那个指挥“尸虫”的祭司,他的尸虫就不敢靠近天月天云道人。 “古怪的小子!” 红妖见自己的独门铁线虫无功,再次一声冷哼,将双手高高举起,如同投降状。 我和疯道士有些奇怪,这就要认输了么? 不过看他的脸色却又不像,因为他的脸上是那种藐视和狞笑,我看见他手上的铁线虫蠕动着重新钻入了他的肉里,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这种痛苦的表情,比刚才更甚,好像那些铁线虫已经从他的手上钻入了他的胳膊里。 他的手指也只可能是几节是中空的,这么多铁线虫往胳膊里走,钻动新鲜的血肉,那种疼痛可想而知,不过此人变态,以别人的苦痛为乐,甚至也以自己的苦痛为乐,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狞笑,好像口里也在念动。 我的眼睛好用,看见他的露出来的胳膊已经渐渐的变色,颜色开始变的黯淡发黑。 疯道士看见他古怪,知道这定然又是一种古怪的法门,疯道士不准备等他完成,瞬间再次朝着他攻了过去,这次的攻击更加的凌厉,决心要把这个邪怪的老头踢下火车。 见疯道士袭来,红妖双手上举,蹬脚而退,一退一攻击,两个人瞬间在车顶跑了五六节车厢,疯道士依然没有击到那个红妖身上。 现在只剩下了我和那个丑男人站在原地,我害怕那个丑男人暴起出手,一直防备着他,不过他现在好像并不打算出手,一副想看热闹的样子,他愣了愣,转头快速向着红妖他们跑去。 我也只得跟了过去。 这时候红妖举着的手已经放了下来,法术显然已经完成,再对着疯道士出手,只一掌,疯道士突然呼痛,连连倒退,要不是他危急间一个转身,这一下就将他从火车顶上击了下去。 这是什么邪法? “这样胳膊就变成铁臂了么?我也第一次见你用这个密法啊!” 身边的那个五官挤在一起的丑男人突然出声,他的声音特别难以,别人是喉音,他的声音好像是从胸腔间发出来的。 红妖点了点头,为了向那个五官挤在一齐的丑男子证明,他弯腰一拳打向了车厢顶,“当”的一声巨响!我听见车厢里面传出了惊呼声,不过令我诧异的是,他将拳头收起来之后,车厢顶上留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铁臂? 定然和那些消失的铁线虫有关。 他的这个铁臂和藏法“大手印”,以及我的“巨力咒”不同,我的巨力咒在激发之后,体表会形成一片真炁,攻击虽然凌厉,但不是对于一点的打击,被我的巨力咒击中之后,像是被巨力的猛兽撞击一般,不用刀兵的话,肯定震伤内里。 “大手印”更为神奇,能够将手掌的纹路印到山石之中,这是神奇的佛法,并不单单是力大就能行,有时候给你千钧之力,也只能将石头崩飞,而不能将手掌印留上去。 要论直接和霸道,就数红妖的铁臂了。 他手臂成铁,疯道士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我正想将疯道士喊下来,这情况也只能我用巨力咒能对付,疯道士在寒风中“呸”了一口,却压根没有退下来的意思,他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口中念道,“三清祖师,重手除妖,昭昭其有,冥冥其无,光修重劫,证我神通,急急如律令!” 除了疯道士,我很少见人见这样的咒法了,念完之后他就冲了上去,与铁臂的红妖猛然相撞,疯道士念动这个密法之后,和红妖对战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别说红妖惊骇莫名,连我都难以相信,之前从来没见过疯道士用过这个,这显然不是活佛所教的,念的咒都是道家的咒语,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有一本类似《黄泉碧落手抄》的东西,之前领悟不了,开悟之后这些东西都已经明悟? 突然之间,我对活佛敬畏又增加了几分,他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神仙啊,一番醍醐灌顶使疯道士脱胎换骨。 我虽然不知道疯道士这是什么秘法,好在旁边的那个五官聚拢的男人解释道,“道家的重手法!相传能力毙疯牛,看来他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两个人以极迅速威猛的手法瞬间交手了百十下,这才翻身退开,火车依然奔行,山峦叠嶂,星光乱闪。红妖站定之后惊骇莫名,急躁之下口出秽言,“我艹他个姥姥的,阴灵教怎么什么都弄不准!弄了两个魔物,事到临头还他妈的反噬。” 他指着五官聚拢的男人道,“阴灵教说他稀松平常的很,他姥姥的我怎么觉得比玄灵公社大队的那些人还厉害!” 阴灵教说疯道士稀松平常,定然是听朱云飞说的,不过现在的疯道士连我都震惊,阴灵教的那些人有怎么能想的到。 他骂了一阵,嘿嘿冷笑道,“你再强也翻不了天,让你们见识个好东西!” 他的手往身后摸去,将一物拿在手中,却是一个大铜镜。 看见这铜镜之后我心中一凛,这老头的手段还真不少,看来上次要不是那两个小魔物捣乱,我们想逃走也不容易,不知道怎么,我瞬间就想起来龙虎山的阴阳镜了。 镜者,向来都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能使人看见自己的形象,能看清自己的不足,修正自己形象,从此不活的浑浑噩噩,因此从一出现也被鬼神所忌,听说仓颉造字后鬼哭,周景造钱后鬼笑,凡是使人脱离蒙昧和混沌的东西,鬼神都是不喜的,相反能形象人心性的,鬼神才喜欢。 也有人也说镜子可以连通阴阳,在风水学说中也有镜煞一说,在居家卧室之中,镜子也是不对着床的,风水学说中镜子反煞气,对床就将煞气反到了床上,而阴阳学中镜子对床则能吸走人的精气神和魂魄。 见红妖拿出了这么一个脸庞那么大的铜镜,对着我们照来,我心中也开始生出发毛的感觉,他哼了一声,“看样抓活的有些难度,将你们两个的尸体带回去也一样!” 他高举着铜镜对着我们,咬着牙道,“红衣白童,勾魂摄魄!出来吧,你们的魂魄!” 第二百八十章:镜中世界 在红妖将镜子拿出来之前,我就已经能看出来,疯道士在一时三刻能挡住他的攻击,并不代表疯道士就是他的对手,红妖这样的邪魔。成名日久,身经百战,他只是被疯道士突然的“重手法”给震住了,其实在打一会,疯道士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况且疯道士的重手法一定有时间限制,像是我的巨力咒一样,有可能只能持续这几个瞬间。 再打下去他绝对稳操胜券,可是这家伙不知道是贪功,还是不想拖延时间,直接就拿出来了一面铜镜子。 当这一面镜子对准我们,他一声高喊,我盯住着镜子看的时候。明明是寒风如刀的车顶,我却感到一阵迷糊,感觉天地都在我眼前旋转。 我完全看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所有的星星都像流星一样纷纷坠落,我心中大喊一声不好,定然是中招了。 刚才听到红妖好像在喊“勾魂摄魄”,难道我的魂魄要被吸到这个镜子里面了? 谁知道这个镜子里面有什么鬼,我可不想进去,急切间去感应柳柳,只有这个忠心的丫头可以救我。 迷糊间似乎看见一袭白衣现身。听见一个惶急的声音大喊,“米凡哥!”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身不由主地被旋进了一个空间之中。 等我停止旋转,起身站立。发现这是一片黑乎乎地古代庄园,我转身苍茫四顾,发现身后柳柳压根没有跟来! 我的惊慌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这就是镜子里面的世界么? 我的身体还在火车顶上,魂魄暂时离体,人就进入了假死转态,要是我一时三刻不能回魂的话,定然从假死变成了真死。 可柳柳为什么没有跟过来?疯道士呢? 我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要是红妖和那个人把我的身体从火车上扔下去,或者补上一刀,我就一点活转的可能都没有了。 想了一下,他们应该不会,他们应该拿着我们的尸身去给阴灵教邀功,只要在火车停靠在一下站之前,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我还是怕,万一他们两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直接将我们的脑袋割去邀功。那一切就都完了,估计我们的魂魄永远都要封在这个镜子里面。 可现在怕也不是办法,这个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能力,我们和疯道士只是朝着镜子看了一眼,魂魄就被吸到了这个里面。 这庄园阴森森地好像空无一人,周围根本没有疯道士的影子,我相信我们两个的魂魄肯定同时被吸到了这个镜子里面,只是被分在不同的空间之中,彼此无法相遇。 我亲亲的柳柳呢,她明明在我身后跟着的,怎么现在也不见她的踪影? 我试着再去感应了一下柳柳,本来我们之间有那种玄奥的联系,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看来这个镜子吸纳了我们两个的魂魄就已经闭锁了,外面再强大的阴魂也进不来。 红妖这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么逆天的一个铜镜,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感应不到柳柳,我开始感应米疙瘩,一样是感应不到。 在藏区的时候,父亲用双魂缠魄之术使我虚化,虽然感应不到米疙瘩,我却想到父亲的虚化之术,能不能强行地将米疙瘩拖进这个镜子里面来,以他现在的能力,或许能将镜子里这个虚幻的空间给击碎。 我开始念起了虚化的咒语,念过之后感觉全身猛然的发紧,米疙瘩却没有进来。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双魂缠魄,魄是在身体上,我用这个密法是不能将米疙瘩召唤出来的。 柳柳、米疙瘩都不行,我甚至试了一下我刚收服的那条小白蛇,还是没有半分用处。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这个阴森森的古代庄园里面一片漆黑,漆黑的连路都看不见,而且我好想会到了遇到“瞎子”之前,根本看不透这漆黑,只能摸黑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女子的哭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我就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木上狂血。 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亭子,亭子下吊着一个很大的红灯笼,红灯笼下面有一个大石桌,上面有两个女孩子埋着头,趴在上面哭的撕心裂肺,在她们的面前是一个铜镜子,这铜镜子跟红妖手中拿的铜镜子一模一样,如果非要说有哪些不同的话,这个镜子比红妖手中的镜子崭新些。 这两个女孩子一个穿一身血红的衣服,另一个穿着一身白的像是孝布一样的衣服。 这个世界中怎还有两个女孩子,从她们的后背看过去,她们的身材瘦弱的很。 我决心向这两个女孩子询问一下。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那两个女孩子慢慢地抬头,她们两个猛然一抬头的时候我下了一跳。 她们两个满脸血痕,翻出来都露出了皮肉,嘴好像被撕烂了,狰狞恐怖之极,两个女孩头发好像乱草一般,直勾勾地盯住了我。 他们两个都只有十四五岁,是丫鬟打扮。 我吓了个半死。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还是问道。 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看了我一眼,血糊糊地嘴巴张开说道,“我们是守着这个镜子的镜魂,你来到这儿就出不去了!” 镜魂?看着她们两个的打扮,确定她们生活的年代应该和乌小香差不多,不管她们两个是否强大,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她们躲在了这一面镜子之中,因此阴风不能吹拂到,她们躲在这里面,成为了镜魂。 这两个镜魂虽然长相可怕,但是她们现在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也就没有和她们动手的打算,况且我现在魂魄出体,能不能对付的了她们两个还真是两说。 我问道,“我的那个同伴呢?是不是魂魄也在这个镜子里面?” 白衣服的那个女童点了点头,“在呢,在另一处空间呢,慢慢地你们两个就会化掉,化成这个铜镜的一部分。” 我再次悚然,本来以为自己要被永远地困在这个镜子里面呢,没想到不久就要被这个铜镜吸收,看来这个铜镜已经吸收了无数的魂魄,要不然也不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对着人激发,就能直接将人的魂魄给扯出来。 “这个镜子是你们两个再掌控么?为什么要去害人呢?” 这两个丫鬟现在已经站了起来,我能看见她们下体都是血污,红衣服的那个女孩恶狠狠地道,“为什么要害人?因为我们两个死的残!给人当下人就是这般下场,我们压做这一片世界的主宰,害人也好,为恶也好,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那,有没有魂魄从这个镜子里面逃出去过?” 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这两个女孩子齐齐摇头,意思是从来没有。 我心中一片空茫,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个镜子里面了么? 我感觉这两个女孩子一定有悲惨的过往,我心中虽然惶急万分,但还是想听听她们害人的原因,这样或许能找出破绽出去,就询问她们的过往。 “唉,我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丫鬟!” 没想到我一问之下,那个红衣的女孩竟然讲述了起来,我相信她们的这番遭遇定然给很多魂魄讲过,不过厉鬼将自己惨死的经历,永远也将不腻味。 她们本是一家富家夫人的两个贴身丫头,红衣的那个叫胭脂,白衣的那个叫水粉,她们的夫人爱美成癖,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对着镜子,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都是对着镜子打扮。 人在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时间长了,会发现镜子里面人根本和自己不一样,镜子里面有另一个人,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对着镜子看久了,另一个世界人就会去找你。 终于在有一天,她们两个给夫人送饭的时候,发现她们的夫人已经带着邪门的笑容死在了镜子前面,她们甚至听到了镜子里面的笑声。 胭脂和水粉都吓坏了,当即就去告诉了他们的老爷,说夫人的魂魄被镜子吸走了。 那个富户闻言当然不信,活人的魂魄怎么可能被镜子吸走,定然是这两个丫鬟谋害了她们的主人,才编出来的荒唐故事。 胭脂拼命解释是夫人爱美,整天对着铜镜才这样的,那富户听了更怒,脸上挂不住,让一帮下人轮流奸污了她们两个,还将她们的脸划破后乱棍打死。 人命贱如草,这样的事根本没有人过问。 作为这个邪门的镜子,也和她们的尸身一起埋到了荒郊野地。 她们的怨气极大,死后化成厉鬼,进入了镜子之中,他们夫人的魂魄果然在镜子里面,她们合力将镜子中夫人的魂魄扯散,化身为镜子中的镜魂。 这一片镜中的世界都是她们生前呆过的地方,她们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进来的所有魂魄都要被她们掌握,她们永远也不会从镜子里面出去。 听完之后,我还是没有想到能从镜子里出去的方法,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疯道士的叫喊声。 第二百八十一章:双双回魂 我应了一声,疯道士的身影在一角水榭后面慢慢出现。 他见我和两个浑身是血的女孩相对而站,惊诧的不行,问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现在镜子里面的是我们的魂魄,这是红妖的邪镜。必须刚快从这里面出去。 “怪不得我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掐自己都不疼!原来被算计了!” 这两个镜魂没有一点将我们放出的意思,我好言相劝,她们一脸怨恨的表情,摇头不应。 我心中动了怒。 厉鬼都是善良的人变成了的,一旦变成了鬼,完全就不可理喻。 既然这两个女孩是镜子中的镜魂,只要将她们两个灭掉,这个虚幻的空间肯定就会破碎。 害人的小阴魂还能翻天么?我和疯道士使了个眼色,双双向前,想要将这两个阴魂拿住。 虽然她们死去的时间很长了,应该也不会太强大。乌小香刚从庙里解救出来的时候。不也没有什么能耐么。 况且一直到现在她们都是靠脸上的血污吓人,能耐应该很有限。 见我们上来,她们两个一身厉喊,也朝着我们迎了过来,也想扯散我们的魂魄。 我和疯道士又不是她们的女主人那般好对付。 我口念定鬼咒,疯道士口念《太上感应篇》之类的道家歌诀,这两个女鬼突然头疼,动弹不得。 我不愿欺负这两个小女鬼,可现在却没有办法,被她们在这多困住一会,就多一分危险。 纵上之后本欲按住她们,没想到她们两个的身影猛然一挣,瞬间消失掉了。 我和疯道士有点傻眼。 随后她们缥缈的声音传来,“想从这里面出去,门都没有。你们就等着化为这镜子诅咒的能量吧。” 看来她们说的不错,她们是这个世界中的主人,这一片虚幻的空间都是她们两个创造的,想要将她们两个捉住,有点不太现实。 我们左右相顾,四周黑蒙蒙地,再也找不到她们两个的身影。 “这个镜子真邪门,竟然能把人的魂硬生生地扯到这里面来,要真是这么厉害的话,比百鬼面具和阴阳剪还厉害,说不定在十大邪门法器里面都能排上首位。” 我叹了口气。 疯道士却哼了一声,“不见得,我的重手法有副作用。将全身的精气都转化成力量了,对内里的加持作用自然就小了,要不然的话,作为一个堂堂道士,魂魄怎么会被吸到镜子里面来。他的这个镜子就算再邪门。也不见得能排上十大邪门法器,将魂吸进去之后,这个镜子应该是很长时间都不能用了,等将镜子里面的魂魄消掉之后,才能再次施法,和十大邪门法器相比应该还差的远。” 我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管他什么十大邪门法器,我们两个得赶紧从镜子里面逃出去,现在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两个人的身体还在镜子外面呢。 疯道士点了下头,转头去找寻那两个镜魂,不过现在漆黑的庄园异常安静,根本不知道那两个镜魂藏身在了何处。 如果这个空间真是这两个丫鬟虚幻出来的,她们躲藏在自己构造的空间中如鱼得水,如果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就是找一百年也找不到她们。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就算是找到了这两个镜魂也没有用,找到了拿不住她们两个。就算是拿住了,这个空间就会消失么? 想到这我停住了脚步,疯道士问了我一下怎么了,我将胭脂和水粉的对话回想了一下,这个镜子能吸人的魂魄,和她们两个的关系应该不大,因为在她们两个的魂魄进入镜子之前,这个镜子就已经将她们主母的魂魄吸进了里面。 我觉得,有可能是这个镜子本身就怪异,不知道几百年的那个富家人,从哪儿找来的这么怪异的一面镜子。 她们两个精魂住在了镜子之中,红妖肯定用它害了很多人命,才使这个镜子变的更加的邪门。 这个空间不大,确实是一个明清时期的小庄园,在黑暗中我似乎能分别出还是徽派的建筑风格,庄园外面就是无限的黑暗,根本就走不过去,可能就是镜子的边缘。 我和疯道士连续走了几圈都没有发现那两个镜魂,突然我有些气馁,回头对疯道士苦笑道,“你想没想到我们兄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死在镜子里!我们的死法也算是离奇至极!” 疯道士没有搭理我,他的眉头紧皱着,啧了一声,眼睛还是冲着黑乎乎地庄园看,“米饭,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庄园奇怪?” 我心说当然奇怪,要不是不奇怪反而不正常,这可是镜魂虚幻出来的空间呢。 我回答后疯道士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有没有注意,有一间房子很奇怪,好像有几个影子重合在一块了。” 说着他指着一间房子让我看,他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发现这个房子影影绰绰的,就好像房子下面有水,水中出现了房子的倒影,现在这个倒影和房子重合在了一块。 “你看其他的房子,完全不是这样的。” 我看了一眼,确实只有这个房子是古怪的,“那又说明了什么?” 疯道士沉吟了一下突然抬起了头,满脸坚毅之色,“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镜子里面和外面空间的一个节点,要不然我们两个也不能进这里面来!” 对于疯道士这样的分析,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节点有怎么样?” “如果真是节点的话,那应该是镜子里虚幻空间最脆弱之处,我们两个只要猛攻这个空间,肯定能出去!” 我想了一下,觉得疯道士的话说的有道理,走到这栋小楼跟前的时候,越发觉得这个小楼是楼中楼,两个楼的影子叠在了一起,我准备用阴阳气震打过去,这个镜子中阴气弥漫,而且我失去了身体,阴阳鱼气震能有多大效果还很难说,疯道士竖起了两根手指,口中咒语连篇,他一声大喝,手往前指,与此同时,我也配合他,将一个根本不成型的阴阳鱼打了出去。 随着我们齐齐用力,“晃啷”一声大响,空中仿佛有一大块玻璃突然碎掉了,在我们面前庄园瞬间灰飞烟灭,还伴随着两声女子的惨叫。 我看见了一个圆形的天空,我知道镜子中虚幻的空间破碎掉了。 “走!”疯道士拽了我一下,我们两个飘飘荡荡地向着圆形的天空而去。 当我们魂魄从镜子中逃出,还没有归体之时,我再次愣在了半空里。 如果说刚才是在做梦,现在更像是在做梦! 这是什么情况啊,疯道士的身体在火车上躺着不假,可是我怎么站着,手中拿着一把冤魂剑在迎战红妖。 虽然“我”行动有些笨拙,但是想护住疯道士不让红妖过来。 还有柳柳哭喊着上前,和红妖接触之时,一片水汽缭绕,她虽然挡不住红妖,但是退几步又上去,就是不让红妖靠近我和疯道士的身体。 我的脑子突然短路了,脑海一片空白,迷糊了一会,才想起这是我学习的身体虚化。 父亲教给我的这个虚化是双魂缠魄,我的魂被收走了,现在米疙瘩的魂附在了我的身上,他本来只负责让我身体一瞬间的虚化,现在却强行操控我的身体,和鬼上身占据人的身体还不一样,他根本就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没从火车上掉下去就不错了。 多亏了柳柳这个丫头,现在她和人实质接触的力量越来越强,虽然还不能与邪派高手相抗,但她拼命之下,红妖竟然一时三刻不能过来。 我瞬间朝着我的身体而去,而米疙瘩一愣,马上将身体控制权给了我。 疯道士的魂也已经入体,我不知道在镜子中停留了多久,听到红妖叫到,“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魂被收了还能站着,真她姥姥的邪门!还有这个小阴魂,怎么那么大的力量!皇甫世兄,你怎么看?” 那个五官聚集在一块的男人道,“死人阁的人果然不简单,这应该是他们门中的异术!至于这一个女孩,我倒不觉得是阴魂,哪有能挡住实体的阴魂?” 看来他们两个在好整以暇的点评,并没有拼命攻击,我和疯道士这才没有危险。 红妖嘿嘿笑道,“不管怎样,让我先收了这个小阴魂再说!” 将身体的控制权收回来之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全身僵硬的很,米疙瘩虽然掌控了我的身体,但是他不会运行阴阳气,那么冷的天气,这么久没有运行阴阳气,我的身体已经冻得发麻而不太听指挥。 疯道士也慢慢醒转,我赶紧跑过去扶他坐起,看来我们两个在镜中呆的时间不短了,他的身体失去了意识的控制,“拙火定术”没有激发,也冻的发麻而没有行动之力。 见疯道士突然醒转,我的表现也异常,红妖将柳柳逼退之后,口中一声大喊,“回魂了?!怎么可能?” 他掏出了他的铜镜,我看见铜镜的颜色已经发亮,显然上面的煞气已经散去! 他好像死了亲娘一般,颤抖着双手大声嚎叫道,“毁我双间镜!不宰了你们两个小杂种,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的双手黑气隐隐,在胸前画圈,显然又是一门邪法,我赶紧喊道,“柳柳回来!我是你米凡哥!” 柳柳听见是我的声音,带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瞬间投回了魂瓮之中。 一个红妖就这么厉害,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未出手,我虽然手脚发麻,但也不惧,竖起冤魂剑想要迎战,疯道士一把拉住了我,“米饭,现在打不过的,准备跳车!” 说着他贴到了我后背上一张符,他瞬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这两个符上抹上了鲜血,“风兮临体,五气腾腾。身化轻羽,遁而潜行。疾!” 疯掉士扯着我从火车顶上跳了下去! 红妖朝着我们冲上来,那一个五官聚集的男人见我们想逃,也冲了上来。木节纵弟。 可太晚了,我们携手瞬间跳了下去。 我觉的自己这样跳要摔个够呛,下面是山石,谁料一跳之下,身体像是羽毛一样轻盈,飘飘荡荡地还没有落下,疯道士哈哈大笑,“米饭!我刚制成的御风符怎么样!” 第二百八十二章:穿山而行 疯道士之前制作符篆的时候说过,符篆是沟通天神旨意的密文,一是需要天赋,另一个是需要道力,这两样东西他一样也没有。所以他师父的制符术他一点都没有学到。 之前他过一段时间就去看望恩师,实际上这家伙每次去的真实目的,都是厚着脸皮讨要符篆。 而疯道士制不来符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没有那个道力,没有办法将神奇的天地灵气压到符篆之中,要说他没有天赋,那我是不信的。 自从朱文权惨死,苏夏离开,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连性子都改了不少,用心诵经,打坐,握固。吐纳,进步很快。 在刘根爷爷家的时候,他的道力已经可以用来制符。 而在狼山的时候,他已经制作出来了最简单的通阴符,每人身上一枚,贴上之后混进了赶尸门的腹地。 活佛的“醍醐灌顶”使他开悟,精神力、领悟力,乃至于神识,都是以前的数倍,要不然“拙火定术”也不可能学习的如此快,而且他现在的感应似乎也不再我之下,在车站的时候,他和我同时发现了后面有人在不怀好意地窥探。 这个御风符极有可能就是他开悟之后制成的,他在活佛哪里呆了很久,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这个。 在御风符的作用下,我们两个飘飘荡荡而走。车顶红妖大声怒骂,但是他现在不敢跳下,因为火车两侧都是陡峭的山石,他跳下来摔不死他也摔他个半死。 愤怒之下,他又是一拳砸向了火车顶上,而另一个五官聚集在一块的男人,只是站着火车上愣愣地朝着我们张望。 这人一直没有出手,红妖也没有让他出手,这让我感觉好生奇怪。 那火车上的灯光渐远,载着火车上暴跳如雷的红妖,带着哐当哐啷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和疯道士还在飘飘荡荡地游走,像是两个大号的氢气球,速度一会奇快一会超慢,一会高一会低,像坐过山车一样。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我着急地大喊,“你这是什么御风符啊!带我们去哪儿?” 疯道士已经被贴上的御风符扯着在前面飞腾,远远地回应,“这个符篆还没试用过呢!我不知道。啊!” 我艹,这是什么御风咒,我们两个完全像是失去控制的两个导弹头,犯神经一样,一时停一下,一时又向前猛然冲。 我转身想去撕掉的时候,那符篆奇怪的很。好像是长在了后背上,完全就撕不掉,看来只有等符篆里面的灵力耗尽。 在我们两个大呼小叫声中,不知飘行了多远,幸好这是晚上,山野中根本没有人,要不然准以为遇见外星人了。 末法时代,之所以这种密法越来越少,一个是传承的关系,另一个是也没有密法生存的环境了。 现在就算是有御风符谁敢用,一不小心撞到高压电上,再强的高手也要浑身冒火花,立马得歇菜。 好在这御风符将我们两个送到了同一方向。我跌跌撞撞停下之后,疯道士又往前飘了一段,站起之后发现这是完全陌生的一个环境。 这一番不由自主的乱飞,弄的我有点头晕目眩,还好疯道士的这个御风符没有朱富祥的纸化那么变态,也没有天月道人的符那般神奇,要不然我又要趴在地上呕吐了。 我埋怨了一通疯道士,他强自解释,“这御风符是超难制作的,下次我制作了再试试应该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符总算是救了我们两个一命,毕竟是疯道士的试验品,夜间不辨方向,也找不到人打听,我们只好找了一个避风的草垛子,眯着眼躺着小睡了一会。 到天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早起的老头,就去问路,才知道这已经是巫山县境内,离我们火车经行的地方不得有百里开外。 问过之后,我和疯道士叫苦不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没有出去的火车,只有一个老式的旧汽车站和外面的世界通连,几天发一趟车。 无奈之下,我们两个准备坐巫山出去的汽车,然后转车去宜昌,疯道士的师父在湖北宜昌。 在一家农户家里讨要了一些饭食,我们搭着一辆去县城的顺风马车。 阴灵教那伙人知道玄灵公社已经名存实亡,他们应该也想到了我们会联系其他的玄门,而我和疯道士最先脱离大队,肯定能想到我们要干什么,他们这才尾随而至。 红妖和那个古怪的男人最快也要下一站下车,疯道士的御风符将我们推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他们就是立马下车往这赶也追不过来。 等我和疯道士赶到巫山县车站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三五个行迹诡异的人,再不停地探看周围,其中一个在西藏雪谷出现过,好像是个祭司。 我赶忙转头,拉着疯道士离开了。 没想到阴灵教这么大的势力,他们在这里,肯定是等疯道士我们两个现身。 按说他们是黑暗中的势力,我们不应该怕他们。可事实正好相反,我们不能和他们发生正面的冲突。 只要被他们缠上,龙虎山肯定是去不了了,像他们这样的人无所不用其极,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高人将他们制住,发生冲突肯定会伤及无辜的群众。 撤出车站之后,疯道士骂道,“他奶奶的,阴灵教的这些龟孙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来不单单是这个县,附近的几个县应该都有阴灵教的人,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安然出去的。 疯道士的容貌他们早就知道,我虽然有小师父给的面具,现在这个面具一点用处都没有,为了让赶尸门的朱欢庆死的明白,在雪谷中的时候,我已经将面具摘掉了。 和疯道士商量了一下,最好是搭乘非车站的车出去,可在这个穷困的小县,哪里有什么车,我们两个一愁不展。 犹豫了一番之后,疯道士哼了一声道,“妈的,走出去!”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的走出去是什么意思,从哪儿走出去,走到哪儿去? 他皱了一下眉头,“进山!” 他告诉我道,巫山县东面就是湖北,只要穿越了这一片山区就行了。木肠土号。 我重复了一句,“进山?” 疯道士嗯了一声,“怕什么!老子就不信了,穿山而行,还不能把这些兔崽子甩掉!” 巫山县东面就是茫茫大山,这个大山正是处在北纬30度上最神奇的神农架林区,世界上神奇的地域都是处在南北纬三十度线上,包括百慕大三角、比萨斜塔,加州死亡谷等等,当时神农架还没有传的这么神乎,我点了一些头说好,“进山就进山,谁怕谁!” 见车站已经被阴灵教监察住,我去县城代销点采购了一些东西,火柴水碗,难得还有几包方便面,我们返身向着东面的茫茫林海而行。 我们两个的想法是,只要从这个山林中穿行,必然能将阴灵教的甩下,他们再也捉摸不到我们的半点踪迹,可是真正走到这个山林中的时候,才发现不是我们的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神农架被称为华北屋脊,山势高险,层峦叠嶂,刚走进神农架边缘的时候,还有不少散落的人家,我们装成探险的去问了一下路,一个白发的老人道,“年轻人,探什么险,这里面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山里面有野人,很多人进里面就没有踪迹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后来才知道这个老人没有说谎,百十年间,很多探险旅游甚至当地的居民,都离奇的消失在了神农架山林之中。 疯道士对着老者笑笑,只是问他从这里穿越到湖北去的方向,那个老头见我们执着,指示了一下方向之后就摇头叹息。 往里走不多时,一户人家都看不到了,深沟密林,云断悬崖,不过这完全激发了我和疯道士的豪情,怕个蛋,十万里长征都走过来了,还会怕这个这一片大山么,穿过去这一片大山之后就是胜利。 这一片林区占地面积不小,处在湖北省和重庆市(那时候还没有设立直辖市)的交界,要是全是登山而走,以我们两个的体力也吃不消。 而且现在季节的山峰之上,有很多积雪,走上去发滑,根本难以站住,我们只有顺着山谷而走。 可山谷曲曲弯弯,走了一段,刚才问的路就变成了白问,方向已经完全错乱,分不出东西南北了。 我只有将米疙瘩放出,让他出去探路,等他探明了路途和方向之后,我们在继续前行。 那么冷的天气,我们两个反而走出了一头大汗,疯道士豪气不减,“米饭兄弟,我这一生劫难重重,每次都是和死神插肩,这山虽险,但总险不过人心,我们就当是游山玩水,不也挺好的么!” 我点了点头,这里确实神奇,绕过一片山石,我们就和一只硕大的黑熊不期而遇,那黑熊起来不得有一人多高,冲着我们呲牙咧嘴。 我和疯道士暗自戒备,不过它嘶吼了一阵,发现我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掉头走掉了。 如果它发起疯扑上来,纵然消耗一番力气,我不介意将它宰了吃肉。 熊肉是最有滋补的功效的,说给疯道士听的时候,他摇了摇,“这是无端杀生,况且它很不好对付,别惹它!” 吃着干方便面,去小溪中鞠了几口冷水来喝,和疯道士还在研究他的御风符,如何更好的引来天地灵气,如何才能不乱走。 我随口问了一下,疯道士也随口解释,不过我却灵机一动,灵气可以封在符篆之中,自然中的阴阳气呢? 第二百八十三章:龙鳞出手 想到了这个之后,我就详细地问了一下疯道士,疯道士见我突然这么感兴趣,回头道,“咋了。你也当道士学制符啊?” 我给疯道士解释了一下原因,并顺道说了一下死人阁的来历,疯道士愕然,“原来如此。” 他将制符的要窍给我细细的给我叙述。 我并不是要学制符,因为那是相当麻烦的,除了人们所知道的符头、符胆、讳令之外,大威力的符篆还要添加禁制,对我来说,那简直是天机莫测的东西。 我想要了解的,就是如何将灵气引导符文之中,这也是制符中无比关键的一步。 疯道士的理解也许是自己的揣摩,不过他讲的很细,而且对我我不懂的地方反复复地讲解。我似乎隐约间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是要想真真的沟通天地间的阴阳气,那是无比艰难的。 瞿浩然能操控天地间的阴阳气,是不是也从制符中悟出来的呢? 要知道《黄泉碧落手抄》中也有一切奇符,小师父和瞿浩然他们两个都会制,小师父暂时不能将体外的阴阳气引为己用,并不是因为他不能,而是因为他的身体根本做不到。 而在将魔气引入我废脉中之后,我想我应该离控制天地间的阴阳气已经不远了,可是当时我着急离开,瞿浩然和小师父也没有时间跟我讲这么多。 根据疯道士讲的这些,我似乎悟到了一些法门,对应了一下《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内容,好像确实有规律可循。 趁疯道士研究风符之时,我尝试着感应并且引导山川树木中的阴阳气,在我的炁场中。我能感受到周围起了变化,四周的活着的灌木无风嗖嗖而动。 我心中大喜,但也只能局限于此,想要利用自然中的阴阳气,对我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这边才一引动阴阳气,正在制符的疯道士警觉,见是我引出的动静,他很难理解。 我解释了两句,疯道士一脸惊叹,“引动空气中的阴阳气?你小子日后必然是震烁一方的牛逼人物!”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可能,我不愿意走进这个圈子,能让我陪着朱霜好好地。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 可朱霜要去找阴灵教报仇,父亲一直都想阻止阴灵教的阴谋,两者都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我更是不能退避。 震烁一方?其实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遇到的对手一次比一次厉害。 见他夸我,想起他在火车上的重手法,待他将符篆收起来之后。我问他哪里学来的这么厉害的秘法。 “玉皇二十四秘法,我师父传我的,以前只是用不出来!”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顿时震惊了,二十四秘法?那其实不是还有二十三个厉害无比的法门。 问他的时候他点了点头,我更加的骇然,“你都会?” 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要是二十四种秘法我要是都会的话,昨天根本在火车上根本不用逃走!” 他告诉我,二十四中秘法只有他们开派祖师能使全,要是后世的玉皇派门徒都能学会二十四中的秘法。那他们这派也会像龙虎山一样变成顶级道门,不至于现在这番无人知晓了。木爪投巴。 “那你现在会几种?” 他将手竖了起来,掰了一下手指头道,“四种?对,就是四种,剩下的都好难,不是一时半会能研究出来的。” 我和疯道士还要再讨论时,突然好像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这样的季节难道还有人进山? 我们疑惑着站起,看见对面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伙人,露面之后他们就发现了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大喊道,“他们在那!” 我定睛一看,好像就是车站遇到的那伙阴灵教的人,他们怎么跟上来了? “快走!”疯道士喊了一声。 我们两个转身而走,这七八个人在身后大呼小叫的赶来。 好在山中不是平野,转过几个弯后就将他们甩下了,不过这伙人紧追不舍,只要我们稍稍一停顿,他们随即又在不远处现身。 我心头一阵火起,一把拉住了正欲往前面奔行的疯道士,“不跑了,我看来人也就一个祭司!其他厉害的人物没有跟上来,不能被他们这样追着!回头把这根尾巴处理了!” 疯道士少见我这么有豪气,犹豫了一下就点头道,“行,听你的!” 我和疯道士选择了一个上坡,刚双双站定,他们这些人就像是恶狼一样的跟了上来。 见我们不逃,他们齐刷刷地站住,脸露犹豫之色,都回头望那一个祭司。 这个祭司四十多岁年纪,老鼠眼,散开的眉毛,蜡黄脸色,在雪谷中曾经围攻过唐队长,至于他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却没有注意。 不知道是当时的情况太乱,还是他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太炫。 “我又和你们两位见面了,一个中毒而不死,另一个能在小魔罗口中逃生,你们两个的运气还真是好的可以。” 他指着我道,“这个抓活的,另一个直接乱刀砍死!” 看来他们还是关心我身上那块已经没有了的魔石,想着将我活捉回去。 他话音一落,那七八个人瞬间就冲至,其中确实有三个手中拿着大刀,对着疯道士和我扑了过来。 愤怒之下冤魂剑震鞘而出,我瞬间朝着一个阴灵教的教徒身上斩去! 那人没料到我说出手就出手,而且出手好似闪电,不过这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危急间双脚一蹬,轱辘到了一边,样子虽然狼狈,不过避开了开膛破肚之祸。 他转头起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我完全不给其他的人惊叹的时间,一把冤魂剑舞动的呼呼生风,一会“残六式”,一会有夹杂着两招疯道士的“天罡剑法”,那两个拿刀的本来要去围攻疯道士,这时候也只得放弃,拼命挡住我的攻击。 于此同时,疯道士也已经出动,竖起两根手指,向着余下的三个阴灵教的教众攻去,他指法干净利落,瞬间就点倒了一人。 见疯道手中无剑仍然这般厉害,我的冤魂剑舞的更加快,用刀挡住我的三个人惊慌异常,有一人眼见不敌,就想转身而走,我一剑急挥,正中他喉咙,他大叫一声瞬间倒下! 余下的两个人失去了气势,坚持了还没有三五招,一中手腕,一中小腿,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看疯道士身边的那几个人也是一样。 阴灵教,我所见所闻都是无辜害人性命,连孩童都不放过,这样的人没有必要留他们在世上! 我心中一横,急向前冲,除了刚才被我一剑划过就毙命的那人,余下躺倒的六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呼,顿时丧命。 龙鳞冤魂剑又饱饮了七名邪徒的鲜血! 从疯道士我们两个出手,到这些人倒下,时间极短,疯道士都没有想到我下手这般凌厉,看了我一眼,那个祭司更加的没有想到,他甚至骇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好歹是一个阴灵教的祭司,退了两步之后他勉强站定了下来,不过他也有些怕了,口中有些颤音道,“你,你,你好狠啊!” 我哼了一声,“狠?要论狠谁比得上你们阴灵教?你口中的那两个小魔罗,就是无辜的孩子炼制的成的,你要和我们讲仁慈么?!” 他脸上又是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将龙鳞冤魂剑竖而朝下,剑尖上的血还在不停的低落,“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这个祭司胆子不小,在雪谷的时候,他应该见过我诛杀了“红蝠人魔”,还将“赶尸门”主打落山崖,虽然当时是我状态全开,在加上用计得逞,不过应该也够震慑这帮邪徒的,不过他这番竟然敢领着五六个阴灵教徒追过来了,这简直就是送死。 在车站的时候我们怕他,可现在是空旷无人的山中我们就不再怕他。 疯道士这时候也对着他说,“不是要捉我和杀他么,过来啊!” 我和疯道士这一段时间长进都极快,单独对上一个祭司或许胜负难说,但要是我们两个同时对上一个,再强的祭司也休想胜出。 我不愿和这样的人废话,提着剑就朝着他冲去,就算是他有什么秘法我都不惧他! 就在疯道士话音刚落之时,我提着剑一个力劈华山,对着他砍了过去! 我本以为他会躲闪掉我这一剑,我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几式剑招,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口中一声大喝,仰头九十度直视天空,好像对我这一剑不管不顾! 数月之前的我或许还会仁慈,可是这数月间,经历了这么多的悲惨事件,我的心已经慢慢坚硬,他不躲正好,那就一剑将他劈死! 谁知道剑到半空,我突然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将我猛然反弹了过来,要不是我应变奇速,剑也抓的够牢,估计手中的剑就会反过来将我砍伤。 即使这样,我还是退开了好多步,心中惊诧莫名。 疯道士见我吃亏,他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一声虎吼而上,不过他遇到的是和我一样的问题,同样被反弹了过来。 怪不得这人一点不惧,原来他是仗着身体会此密法,在雪谷之中我没有见他有出彩的异术,原来他的异术就是别人攻不进他的身边,他想反击的时候可以反击! 我不信这么邪门,提剑又要上去砍,疯道士挡住我,冲着贼眉鼠眼的这人道,“你以前是个道士么?” 那人没有答话,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两个,想来应该是,不然的话定会反驳。 “我听师傅说道家一支有一门铁围城秘法,一旦施展,空中像是有一股无形之墙,任谁都不能攻进去!身为道士竟然入阴灵教,看来你确实该杀!” 第二百八十四章:桃花瘴气 我虽然不知道疯道士说的“铁围城”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挡住我们的,是靠无形的气海,还是靠另外一种诡异的能量?至少在我的肉眼中,我是看不出来任何异常的。 看来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我发现这个祭司的双手已经合十,看来他想反击的之后,“铁围城”就会破掉,当别人想要攻击他之时,他就重新双手合十,形成一个无敌的空间。 他朝着疯道士猛然冲去,双手陡然放开,对着疯道士狂攻而去。 他的手出如刀,既快又狠,疯道士挡了两下躲过,他一手砸了一棵小树之上。小腿粗的树发出一声脆响,慢慢断倒。 此人能跻身称为阴灵教的祭司,看来绝不是偶然。 不过和其他的祭司不一样的是,他用的不是阴魂之术,倒好像挺真大光明,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道士出身是不是有关系。 疯道士反手用指头一点,他退了两步,疯道士却退了三四步不止,看来这人并不是虚长年岁,基本功比疯道士扎实的多。 他攻的紧急,疯道士没有用密法的时间,但这时候不是单打独立,我不会任由他这般放肆,提着冤魂剑就朝着他刺去。 他手中没有兵刃。剑一刺来他只好躲开,看我剑法凌厉,他只得再次双手合十,激发他的保命密法。 我提剑狂砍,伤他不得。 他双手合十的恶狠狠地道,“这番先饶了你们两个,不过你们还是逃不掉!” 说完之后他转头而走,还是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任由我和疯道士攻击,都不能近身。 他就想这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么? 我知道任何一种法术都有破绽,特别是很多邪法,都是双刃剑,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我不相信他的这个“铁围城”没有任何破法。 要是此人从山中逃走,我相信不久就会有更多的阴灵教的人跟过来。 那这个神农架林区我们算是白走了。 “不能放他走!”我手提冤魂剑一声大喊,疯道士我们两个再次对他狂击而上,他的这种秘法不可能无限制的持续下去。我们在外围的打击绝对会打他产生影响。 见我们攻击如狂,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畏惧之色,只想快点离开,在我和疯道士轮番的攻击之后,在铁围城中本来应该无恙的他,竟然一个跌撞差点摔倒。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的“铁围城”不可能无限制的激发。单人对战可以,但是现在他只是挨打而不能还手,别说“铁围城”,就是铜围城、金围城也打破了。 看他身上的秘法将要散去,我大喊一声,打出一掌阴阳鱼气震,实体的攻击攻击不进去,可这阴阳鱼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扑地而倒,“铁围城”术也已经破去,冤魂剑瞬间跟近,指到了他的脖子处。 “你们是怎么找到此处的?”我特别不解。 他哼哼着不答,过了半天才道,“你们逃不掉的,要杀就杀!想从我嘴里问出来东西,门都没有。” 此人顽固之极,我冤魂剑一划,他瞬间殒命。 疯道士叹了一口气,“走吧!” “我下手太狠毒了么?”见疯道士语气淡然,我向着疯道士问道。 疯道士摇了摇头,“不是怪你,这些人又不杀不行,要我估计也一样杀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血腥的杀戮?唉!”木余岁号。 长叹过之后,他对地上的尸体不管不问,转头而走。 我追上了疯道士,问他阴灵教这些人是怎么找上来的,在车站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见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在穿越神农架林区? 疯道士停下脚步,“我们是不是又被什么东西标记了,类似于一种诅咒?” 以前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两次,披云山中的姚婆婆,放血腐尸追我们;另一次是在藏地,古怪的酥油茶的标记。 我们身上很可能再次被人标记了东西,所以一进山他们就跟了上来。 那现在第一要务就是将身上的古怪除去,要不然的话,走到哪里都可能被跟上。 我试着感应身体中的异常,可是任何东西都没有感应到,既没有任何古怪,也没有任何不妥,疯道士的感应不在我之下,他也没有感应到奇怪的地方。 回想我们这一路,除了开始在车站的时候被奇怪的人跟踪,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邪门的地方了。 就算是那个姚婆婆的,他需要拿个木人当面对着我们施加诅咒,藏区的时候,我们吃了人家的酥油茶才中招的。 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刘根在就好了,只需要将他的灵龟水喝下去,身体里什么奇怪的标记都能去掉。 不知道柳柳这个丫头能不能做到,她之前曾经帮朱霜解过毒。 我将柳柳唤了出来,告诉她我们有可能被人标记了,能不能把这个标记除掉。 柳柳出现之后疯道士的心情好了一些,夸这个丫头又长高了些,变漂亮了。 疯道士不说我不注意,疯道士这么一说,我发现柳柳是长高了一些,好像十五六岁的样子了。 可能是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跟着,也可能是这一段时间我的心都在争斗之中,对柳柳身上这微弱的变化根本没有注意到。 见疯道士夸奖,柳柳变的羞羞答答的,上前对疯道士见了礼,几声大哥叫的疯道士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 柳柳盯着我们看了一会,“我没感觉到你们身上有什么不妥啊。” 她将虚幻小葫芦里的水凝在了玉色的小手上,朝着我和疯道士撒了过去。 柳柳的符水撒来,我感觉身上的魔气隐隐都被压制了一般,可也没看见身体有什么异常。 要是有诅咒的话,柳柳的符水打开,诅咒散去,我和疯道士不可能感觉不到。 可是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一点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许我们身上并没有任何异常,阴灵教的人只是误打误撞? 这丫头好像被疯道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将符水撒向我们身上之后,就回到了玉人之中。 又走了一段,在前面山谷中出现了一片七彩的云雾,我们两个顿时停止了脚步。 疯道士只看了一眼就道,“桃花瘴!?” 我不知道所谓的桃花瘴是什么东西,问了一下疯道士,他道,这桃花瘴是在桃花开遍的地方形成的瘴气,有剧毒,后来在其他野花毒草生长的地方也会生出这样的瘴气,甚至在众多腐烂的动物尸骨处也会出现,至于桃花瘴是什么,怎么形成的,到现在都还不得而知。 只是这瘴气极毒,一旦形成风吹不散,数年累月不消,人呼吸之后必死,厉害的桃花瘴极具腐蚀性,甚至连皮肤都会一片片烂掉,这肯定是山谷中终年不散的瘴气。 这一片桃瘴气委实好看,灿若云霞,有紫有红,中间好像有流萤一样的东西发光。 我虽然不惧毒,一旦吸入毒的话,也需要时间将毒逼出。 要只有一小片的话,我们可以屏住呼吸从里面穿行过去,就算是吸进去一点也无碍。 面积大的话,我根本没有逼毒的时间。 我登高一看,这一片瘴气慢慢涌动,完全看不见覆盖了多大的面积,想来应该不小,绝对不是屏住呼吸就能穿过的。 山谷两侧甚陡,很难攀爬,我们只好往回走,绕到来之前的岔路口,再重新选路前行。 这一番退回浪费了很多时间,好不容易退出的时候,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探头出去一看,不远处有四个人快步而行,其中一个熟悉的声息远远道,“他姥姥的,这两个小贼不除掉终是后患,这么年轻就如此厉害,以后那还了得,冯祭司他们全死了!” 看了一眼,四个人我全认识,三男一女,皆是高手,我和疯道士将逃向何处? 第二百八十五章:无底天坑 这四个人皆是邪派的高手,白胡子老头是红妖,两个黑衣人是影子们的夫妻,还有在火车上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个丑男人。 他们四个都来了。 当时我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多高手都过来追我和疯道士。剩下的玄灵公社的其他人还有高手去跟踪么?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疯道士是最先离队向东行的,东面有他们最忌惮的两个门派,龙虎山和茅山! 他们是万万不肯让这两个道门搅合进来,这才拼命的来追杀我和疯道士! 他们派出的阵容已经是够看的起我们两个的了。 眼前出现的这四个人,一对一的话我们都吃紧,更何况他们四个是一起的。 幸好他们现在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可我们再跑现在来不及了,前面的两条山谷近距离都比较直,他们只要绕过来,就一眼能看见我们的踪迹,只要被他们黏上,想在摆脱可就难了。 “你能收敛自己的气息么?” 疯道士突然小声地问了一声。 在雪谷底下的时候。我可以只让身体中阴气流动,那样心跳呼吸都变的极缓,一般人是极难感应到的。我点了点头说可以。 “那我们躲起来!” 看样子疯道士也能将自己的气息掩盖掉,要不然他是不会这样做的,要知道来人都是邪派高手,对周围的气息有灵敏的感应。 冬季的山林中不如夏季,没有那么多蓬蓬松松的植物,还好旁边有一片小松树,还有几块突出的石头,就在我和疯道士闪身过去,我暂时闭锁了身上的阳气之时,他们的脚步声就出现在了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 他们来的好快! 我和疯道士俯身趴着一动都不敢动,阴气在我全身流动,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冬眠的冷血动物一样,心跳若有似无,呼吸缓慢之极,别说是他。就算是本领比他们还要高强的人,我相信一时三刻也不能感应到我。 此时在看疯道士的时候,他眼睛圆睁,应该是玉皇二十四密法里面的法门。好像也能将他的气息屏蔽掉。 这四个人在我们身边齐刷刷地停住,红妖突然问道,“怎么了,皇甫世兄?” 随后我听见了那个丑男人回道,“我感应不到他们了,他们的气息好像突然消失了。”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影子门的那个男人,“会不会进深山里面去了?” 丑男人奇怪而且沉闷的声音道,“只要被我见过一眼,锁定住身上生气的人,只要他们还活着。无论他们藏到哪里我都能感应的到!消失地有点奇怪!” 我心中一凛,怪不得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跟踪,原来就是这个丑男人的关系,在四川车站的时候,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定然就是被这个丑男人盯上了,盯上之后,只要我们不死,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诅咒可以消去,这是被诅咒更可怕的能力。 红妖带着他上火车,就是带上了一个跟踪器,我们悄无声息的跑到车顶,他们竟然知道,而没有认为我们跳车逃走,看来都是这个丑男人的关系。 “现在感应不到了,是不是那两个小子死掉了?”影子门的那个男人接着问。 “绝对不会,这两个小子生命力顽强的很,怎么可能突然死掉?!” 答话的是红妖,他说的咬牙切齿,看来对我们有很深的怨毒。 “那现在怎么办?”影子门的那个男人依然问道。 “这有两个岔路口,我们分两路追,你们夫妻两个一路,我和皇甫世兄一路,发现那两个小贼的踪迹之后,我这有一对铁哨子,声音传的很远的,吹响互相呼应就是!” 红妖说完又道,“当然不是怀疑贤伉俪的能力,这两个小贼太出人意料了,特别是那个死人阁的小子,红蝠人魔、朱门主、还有刚才的冯祭司,哪一个不是绝顶高手,一个个都栽在了他们的手里,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在大意了!” 影子门那男人应了声,他们分两路而走。 等他们走的一点踪迹都没有的时候,我赶紧收敛了自身的阴气,要是时间再坚持长一点,估计我全身的血液都要结冰了。 我先慢慢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阴气,将阴阳周天再次运行,这时发现一点疯道士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疯道士将手慢慢的压下去,好像打了一套拳收功一样,也结束了他的这个法门。 “你这是什么秘术?”我疑惑地看了看他。 “隐身术?二十四法门里面的!” 隐身?可是我明明看见他的身形在我面前,看我奇怪,他又加上了一句,“隐身术分为两种,一种是隐去气息和魂魄,一般是道士捉鬼用的,这样的话,靠近阴魂,它们也感应不到道士的气息。另一种比较难,就是真正的隐去身形,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人说能感应到我们的气息,得赶快走!” 疯道士说的不错,被红妖称为皇甫世兄的那个男人能感应到我们的气息,我和疯道士都结束了自己隐藏气息的法门,他一会定然能重新感应到,现在我们必须能逃多远是多远。 但我们知道,无论我们逃到哪里去,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他们都会找上来。 我们本来该向东而行,可是他们抢去了我们的路途,我和疯道士只有向南绕,然后再往东走,希望赶快走出这个一片苍茫大山。 这一次的路途越走越难走,好像绝少有人来到过的样子,枯草连山,奇石突出,很多古怪的老树,长的高耸入云,连一点路眼都没有。 再那个姓皇甫的回过神来之前,我们要拼命的走远。 身上的魔气激发,我走的飞快,疯道士走的虽然也不慢,可我抢先开路,还是比他领先了七八步远。 红妖他纵然能感应到我们的气息,我不相信他的速度能追上我们,感应到而追不上也是白搭,这样虽然也很耗体内,不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越往前行,前面树木越奇,有很多树木甚至是人形生长,在奔逃的路途中,我们还惊飞了一群白色的乌鸦。 确实是白色的乌鸦,或许不应该叫乌鸦了,但是它们的确长的是乌鸦的样子。 这正是神农架的神奇之处,除了北极地区外,这里出现了罕见的动物白化现象。 如果我是一个旅行者,我会停下自己匆匆的脚步,欣赏最为神奇的白色乌鸦,它们还在空中盘旋,乌鸦代表着死亡和颓废,这是恐惧的凄美,可现在我不能,我是一个逃命的人,多停一会,就离鬼门关多近一步。 白色的乌鸦出现之后,我继续大步奔逃,可万万想不到的情形突然出现! 我的脚下一空! 好像平地陡地消失,出现了一个深渊! 我一声大喊,也算是应变奇速,一掌阴阳鱼向着身下打出,企图将自己下坠的速度变缓,可这一掌阴阳鱼的作用微弱之极,只是稍稍一停,身体又朝着下方狂坠而去!木丰共才。 疯道士更是吓的大叫! 就在身体猛然停顿的这一瞬间,我急速念动了虚化的咒语! 父亲的教授了我十来天的虚化,我一直没有虚化成功,最多就是将身上的力卸掉一些,可现在这个危急关头,我将身体快速地置换给了米疙瘩,同时激发出身上的魔气辅助。 我的下落之势慢慢变缓,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也是被逼出来的,这生死一瞬间,我领悟到了虚化的真谛。 虽然不知道这虚化能不能避开刀兵,至少现在身体是不能坠落下去了,米疙瘩控制我的身体在空中艰难移动,终于抓住了深渊边缘的一根藤蔓,虚化结束。 我扯着这藤蔓缓缓地爬了上去。 疯道士在我快爬到深渊顶上的时候,出手拉了我一把。 平地之上竟然出现了深渊,饶是我胆子不小,这次也吓的坐在了地上,好一会手脚酸软。 爬上来之后,疯道士和我朝着这个出现的深渊探头望去,这是一个方圆十米左右的断裂带,上面稀松的树根蓬着落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更何况现在天色已经黯淡,更是难以发现。可能是地壳运动形成的,疯道士朝着里面投掷了一快小石头,很久之后才有沉闷的回声传上来。 深渊之中雾气蒙蒙地,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不过从刚才疯道士投石来看,这天坑不得有三四百米深,我心中又是打了突,幸好刚才没有坠下去,要是掉下去的话,永远就不要想着出来了。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疯道士也安慰了我两句,我站起来就要饶过这个天坑继续前行。 就在此时,我心念一转,突然停住脚步,这个天坑给了我一些启示,我对着疯道说,“看来他们不杀了我们不会罢休的,特别是那个火车的上的丑男人,他不死的话,我们永远也甩不掉他们,我们不能再逃了!” 疯道士嗯了一声,“可是我们现在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我对着疯道士小声耳语了几句,疯道士看了看我道,“可行么?” 我点了点头,“可行不可行都要尝试一番!” 疯道士嗯了一声,“好吧,米饭,现在的你进步之大,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放出了柳柳,嘱咐了几句,柳柳点头留在了原地,我和疯道士往后退了一百米左右。 站在地上等了一会,在灰暗的天色中终于出现了两个人,正是红妖和那个丑男人,他们果然找来了。我和疯道士装作突然被他们撞见,起身就跑。 红妖猛然见到我们,精怒交集,猛然吹响了那个铁哨子,一声激越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随后他朝着我们两人追了上来! 疯道士跑的飞快,我也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故意骂道,“这个老不死妖怪怎么追上来了!” 红妖听我骂他,更是愤恨交加,完全不理会已经绕开的疯道士,只想赶快追上我,将我毙在掌底! 天坑的位置在我心中已经轻轻楚楚,怕红妖不来,我转手就是一掌阴阳鱼打过去,撩拨地他怒气如狂,脸色如血,要将我杀之后快。 我临近了那个巨型的天坑,转身又朝红妖攻击了一下,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然后猛然一跃,借着惯性,我使用出了身体虚化。 他对着我猛然一扑的时候,发现脚下一空! 惊慌之极,他在空中转身,想要逃走! 哪有那么容易,早已埋伏在这的柳柳突然抱住了他,他在无处借力的半空根本转动不了! 一声撕裂天际的悲惨的叫声坠向了天坑底下! 永别了,红妖!就算是你全身都能化铁,摔不死你!也别想再出来了! 片刻之后,柳柳从天坑中飘飘荡荡现身。 红妖身后跟着的那个丑男人已经吓尿,红妖一声惨叫凭空消失,他退了一步又是一步,竟然难以站定。 第二百八十六章:不战不逃 疯道士我们两个对着他合围了过去,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实力,对战一个类似祭祀的高手还是不虚的。 这个人,必须要除去,不然的话。阴灵教的跟踪就会无穷无尽。 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能力,可我觉得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大概是看到了红妖无缘无故的消失,他似乎有点畏惧了。 后退了几步之后,他竟然不准备和我们打,转身嗖的一下逃走了。 我们没有想到他会逃走,我蹬脚就跟了上去。 可这个人跑的极快,自从魔气加身,我的速度上了一个台阶,再开了巨力咒的话,甚至连红蝠人魔都追不上我。 这个人的速度虽然和红蝠人魔相比还差的很远,可和没开巨力咒的我已经不相上下,要是我停下来去念巨力咒,等我巨力咒加持之后。处处都是遮掩物的山中,有可能会失去了他的身影,而且。他随时都能感应到我的气息,只要和我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肯定会刻意地避开我们。 那他就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看他的样子,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的能耐,红妖之所以这么倚重他,是因为他看人一眼,就能用密法确定人位置的能力。 他自己之所以愿意蹚这浑水,不知道是因为他相信自己逃命的速度,还是因为阴灵教给他许下了天大的好处。 别的我不管,这番要是跟丢了他,必定会给我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后患。 柳柳的速度也不见能跟上他,况且柳柳还在我的身后,我心中焦急起来,影子门的夫妇刚才肯定听到了红妖的哨子声,要是他们两个再赶来的话。我和疯道士还是会处于危险之中。 可惊悸之下,他拼命的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大没有缩小,反而在慢慢拉大。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那条小白蛇,自从收服它以来它还没有表现过。 现在是它表现的时候了。 我一边狂奔一边感应它,对我的感应它倒是很灵敏,瞬间从魂瓮中出现,纵到了我的手上。 通过意念将命令传了给它之后,我瞬间将它朝着那个丑男人掷了过去。 这小白蛇像是一支射出去的箭,目标是那个男人的脖子! 蛇者,本来就是一种特别灵异的动物,民间五仙中有它的一袭之地,被称为柳仙。 而事实上,一旦蛇活过十年。就具有了行风的能力,很多农民在麦收的季节,经常见过蛇在麦穗上游走,煞是神奇。 这条蛇别看小,但是已经到了替身期,行风对它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在雪谷中,它在半空中能够转弯就能够说明。 正在全力奔逃的丑男人完全没有想到,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去看,那小白蛇瞬间就咬中了他的脖子。 他一声大叫,惯性又使他朝前奔逃了十来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奔逃的速度本来就很快,这一撞估计都能将他撞个半死,可致命的不是这一下撞击,而是蛇毒。 这个小白蛇的蛇毒有多厉害我是亲生体验的,被它咬中之中我的手立马变黑,要不是我有逼毒奇术,刘根的灵龟水也毫不吝啬,估计我已经死去。 况且我被小白蛇咬中的还是手! 他被这条小白蛇咬中了脖子,瞬间脖颈处就已经变的乌黑,他浑身打颤,身子挺了几挺,连话都没有说出一句,他就已经死去! 小白蛇在他的尸身上游走了两圈,似乎在向我表示它完成了任务,我点了下头,小白蛇这才回入到魂瓮之中。 本来就不是有什么大本事,却还要帮阴灵教作恶,现在化身成为这荒山中的孤魂野鬼,也算是咎由自取。 赶过来的疯道士和柳柳都吃惊不小,柳柳摇了摇头回到了玉人之中。好在这个后患已经除去,不过就在这时,影子门的两个夫妇在远处现身而出。 我和疯道士同时后退,他们看见了地上的那个丑男人的尸体,两个人都站住了。 在雪谷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将我压制的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他们在短暂的一愣之后,男人还是走了上来。 那个穿一身黑衣的女人扯了男人一下,好像再给他示意什么东西,男人这才没有冲动。 大概是没有看到红妖的踪迹,他们两个虽然上来,但是还是异常警惕。 这个男人确实是一个神秘而厉害的角色,只要和他交手,在我的周围就会出现如烟似雾的影子,完全不知道他藏在何处。 上次我试着感应了一下,一点他的气息都感应不到,似乎那一团烟雾幻影一样的东西,能将他的气息和身影都隐藏掉。 我和疯道士都没有什么好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那只有再次转身逃走,他们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在后方跟了过来。 他们没有急追,我就不可能用对付红妖的方法来依法炮制,况且柳柳这个丫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埋伏。 他们两个不急不慢地跟着我们,我甚至有点猜不透影子门这两夫妻的心思了。 说他们两个想要我们的命吧,好像和红妖不是太一样;要说他们是畏惧了吧,他们应该转身而走,可是他们就这样不缓不急地跟着。 没有太过靠近,也不放弃,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缀行,气氛莫名地就变的奇怪起来。 疯道士好几次忍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敌人,转身要和这两个夫妻一战,我喊住他,告诉他这两个人有可能是影子门的,别冲动。 那个男人和疯道士一般,好几次都要上来,本那个黑色衣服的女人给拉住,我越看越觉得奇怪,这种情形,就好像一对夫妇和人发生了矛盾,男人要上去揍人家,女人拼命的劝住一般。 可我没有想到,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我和疯道士赶路加上剧斗,尝试着在山谷中停下歇会,影子门的那两夫妇竟然也停了下来,我们又试着坐下,他们竟然也慢慢地坐下休息。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敌人。 疯道士实在有点忍不住了,站起来冲着他们大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我们是谁不重要,我们也不想跟着你们,谁让你们得罪了阴灵教呢!” 疯道士喊了一声,“助纣为虐!” 那男人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多做解释。 我们起身而行,他们仍然尾随,这时候夜色已经黑尽,天黑尽之后,他们夫妻两个好像突然加快了速度,看来想要和我们一战了。 他们这一番磨叽是在等天黑么? 影子门,在黑夜中的威力会加倍的强大?! 疯道士虽然想战,我劝了他几句,完全想不到对付他们的法门,我这么强的感应也感应不到他们的气息,估计柳柳他们也不行,现在和他们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想战,我和疯道士却不给他们战的机会,就这样一追一跳,在山中不知不觉又行进了几里。 转过一片山坳,在我们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片雾,山中多云雾,看来确实不假。 这一片云雾是平常我们见到的那种雾气,不是桃花瘴一类的东西,只是特别浓重,几乎没有犹豫,我和疯道士就钻进了雾气之中。 作为影子门,我相信他们的视力在黑夜中也是超好的,纵然比不上死人阁,应该也不会逊色多少,要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单单等夜晚来临。 夜晚来临之后,处处都是黑暗,处处都是影子,对他们来说,完全占尽天时地利,可风水轮流转,在山中竟然再次出现了一片云雾,这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在云雾之中,我们的身影便于隐藏,对于他们来说,本来我们就琢磨不到他们身影,更不在乎多加上一片云雾。 他们要是追进来,就仗着云雾中和他们大战一场,他们要是不过来,我们就可以借着这一片云雾脱身。木丰序才。 就在我和疯道士走进云雾之中一会,我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们终于还是跟了过来。 非要将我们两个杀掉回去交差么?看这人的能力,应该就是影子门的门主,放着好好的门主不做,偏偏要去做阴灵教的走狗么? 为了将自身的声息将至最低,我们两个都猫步而行。 这时,身后的声音慢慢地一点都听不到了,我不认为是他们两个停下了,我知道影子门的秘法已经激发,激发之后既没有声息,也没有活人的气息,他们随时都可能攻击上来。 一旦我们中任何一个被打中,他们不会再给我们解影鬼毒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七章:雾中伏击 还好这雾气浓密的很,浓密到三五米就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似乎只在山中才有这么浓密的雾。 虽然开启了秘法,可视线被挡,这夫妻两个也不敢贸然的冲过来。 他们只是用一种奇怪的影子一样的东西隐藏了身形。并不是完全的凭空消失掉。 我和疯道士在云雾中猫步跑动了一会,由于看不清前面的路,差点撞上两棵苍劲的老松,疯道士突然停下指着松树让我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在这里伏击,这几棵老松粗壮之极,分散在路的两旁,别说现在是有云雾的夜里,就算是白天也能遮挡身形。 他快速地给我打了一下手势,我拉住他用极轻的话语道,“我上,你沉住气观察!我不招呼你就不要出来!” 他知道我和他们交过手。点了点头小声地说了句小心点。 我突然杀出肯定危险,如果一击不中的话,很有可能被他们点中。影鬼毒只要及身,我瞬间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通过上次的对战我也知道,点中我之后,施法的那人必定要现身。 疯道士不知道影鬼毒的事,我也没有给他说,最好的情况是让影子门的夫妻两个都现身。 只要他们两个都现身,疯道士就有机会,他的重手法必定会再次使出的! 只要他们不躲在影子里面,他们很难胜的过疯道士的重手法! 我这么做也有很大的危险,其一就是我被影鬼毒点中之后,他们有可能会立马要了我的命,从之前在火车上的话来看,阴灵教应该是要活捉我,所以我有一丝侥幸。 我这是再赌,拿自己的命去赌。 另一个就是。万一我不能将他们夫妻都骗出来,另一个隐藏的也够疯道士对付的。 可这是绝佳的伏击地点,要是现在不当机立断,他们两个很快就会赶上来。要是出了这一片云雾之后,我们两个永远就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选择先现身攻击,我被点中总比疯道士被点中强些,毕竟我有克制鬼毒的法门。 我在路旁的松树后面隐藏了起来,疯道士隐藏到了半坡的一颗大松树后面,我瞪大了眼睛,单单等待影子门那一对夫妇的到来。 只要看到不正常的云雾流动和烟影一样的东西出现,就必定是他们两个,我的冤魂剑给他们突然一击,最好的情况是他们没有点中我,我却能将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刺伤。 这雾气本来就浓重至极。还在不停地流动,他们隐藏在一团烟影之中,我要做的的就是,在他们未曾发现我之前先发现他们。 我屏住呼吸,仔细地盯着周边的云雾观察,手中紧紧握着冤魂剑,要给他们两个致命一击。 他们就藏在那一片烟影之中,我手持冤魂剑突然杀出的话,措不及防之下,他们定然很难避开。 我在老松后面默不作声地等了许久,雾气一团团地流动散开,不过都不是之前我在雪谷顶上见到的那种影子,影子门的这对夫妻还真是谨慎,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过来。 我不敢探出出去明目张胆地看,那样的话,肯定是被他们两个先发现我,我贴在树后一动不动,蔽在树后面侧目而视,终于看到了一股的黑色的烟影慢慢出现,来了!木丸节划。 没有任何犹豫,我手提冤魂剑瞬间朝着那一团黑色的烟影斩去,这一剑迅猛无伦,必定能将他们斩伤! 那一片黑影闪动,我这一剑还是斩空了! 好迅捷的反应! 我知道自己的身形已经暴露,将龙鳞剑舞动的快极,猛极,下定决心要将烟影中的人劈中。 可让我失望了,那一团烟影散开左右飘忽,不知道是他们躲闪的好,还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的东西。 我敢肯定,这一片烟影中必定有影子门的夫妇两个,因为我听到了一声轻哼,只是我刺不中任何一人。 和雪谷顶上出现的情况一样,我像是和一团烟影在搏斗,突然袭击不住,我将龙鳞剑转动之时,我突然心生一计,收剑转身而走,并且我收势过猛,还微一踉跄。 当然,这是我故意的。 就在微微踉跄之时,我念动虚化之咒,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米疙瘩。 我觉得影子门的那人绝对会趁机攻来,我不知道身体的虚化现在能不能躲开敌手的攻击,我想冒险试试! 意念极度集中,身上的魔气也激发与之配合。 果然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空,一双手打在了我的后背上,透背而入! 我毫发无伤。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衣服里面没有了身体。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虚化。 那人只要打出影鬼毒,必定会现身。 我瞬间让米疙瘩重回魂瓮之中,我和米疙瘩的这种身体互换已经变的更加的纯熟! 想也不想,我瞬间将冤魂剑向着身后刺出! 身后传来了一身惨叫,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一身包裹着黑衣的男人,冤魂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大腿! 他根本没有想到我能将身体虚化这回事,因为在雪谷顶上的时候我还不会。 全身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他在大声惨呼。 冤魂剑刺出之后立马就拔出,他抱着受伤的腿,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惊喜异常,这冒险一击果然成功了。 虽然侥幸刺伤了这个男人,但是还有一个女的没有现身,故技重施的话一样没有了效果。 这个男人之所以上当,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在我脚步踉跄的时候攻击过来,而这个女人何时攻击过来我则吃不准。 她不会像她的男人一样上当。 我的身体虚化只能一瞬,掐不准她攻来的时间,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而走。 他的那个妻子还没有出现,要追我的话她也追不上,况且她丈夫的伤势会越来越重,救治她丈夫的话,她就必须要现身,那样我们就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我承认这样有些不太正大光明,不过除此之外我没有好的办法,一旦仁慈泛滥,可能胜败就要易主。 对付甘为阴灵教走狗的人,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 我提着冤魂剑抽身而走,在雾气中走的极快,剩下的交给疯道士就好了,只要这个女人现身,我相信她不是疯道士的对手。 我还没有奔出多远,听到身后那个男人一声大喊,“小影,别管我了,你快走!”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看来那个女人已经现身。 我慢慢奔回,那个男人还在地上躺着,女人果然已经现身,将男人受伤的腿已经包扎好,紧紧地守在了他的身边。 疯道士也出现了,站在了他们的前面。 看来他们的秘法也不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一旦现身,短时间内就不能再用,而且只要攻击中对手,影鬼毒释放,也会现身。 看见我们两个同时出现,那女人站了起来,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我能感觉到她是想和我们拼命了。 她发一声大喊朝着疯道士冲了过去,虽然没有了幻影的掩护,她的手法依然利落、狠毒,似乎得到过武术名家的指点,一时之间竟然和疯道士打了个不相上下。 幸好她现身而出了,要是她也藏在幻影中,疯道士和我必定有一个会受伤。 她招招拼命,不过毕竟是女人,斗不一会,疯道士一拳打出,她避无可避,只得挡住,一连退了几步才站定,而且她捂住了胸口。 有可能疯道士已经用了重手法,这一下就已经将她震伤,她已经无力与我们相抗。 地下的那个黑人又大喊,“唉!没想到这番会载在这里!小影!你再不走我撞死给你看!快走!” 这个男人自知不是敌手,而且逃走无望,只想让他的妻子先离开。 那个女人站在他的前面,护住他回应道,“我不会走的!要死一起死!” 疯道士长叹了一口气,我的心中也一片纷乱,完全没有那种胜利的喜悦。 他们两个是杀还是留? 我将冤魂剑指着他们,“为什么一路追杀我们?” 那个男人忍痛哼了一声道,“要杀就杀!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的心中也已经乱了,杀之不忍,放虎归山恐怕仍有后患,转头对着疯道士问道,“怎么办?” 疯道士口中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这两人道,“看起来真是影子门,你们走吧!” 疯道士这句话出口,不但是影子门夫妇两个,连我也惊诧不已。 “放他们走可能会后患无穷!”我说道。 疯道士点了点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走吧,就算是有无穷后患,我们也认了!只是阴灵教无恶不作,早晚会遭报应,我希望你们两位以后想作恶的时候,多想想别人会不会夫妻离散!” 影子门夫妇没想到回捡来一条命,那女人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放我们走?” 疯道士没有回答,在他们愕然的目光中,只是转身对着我道,“走吧,兄弟!” 通过疯道士的这番话,我心中似有所悟,隐隐间觉得自己这一段的杀戮之心实在是太重,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似的。 我对着他们二人看了一眼,也转身而行,除了影子门的这两个人,阴灵教请来的这些人已经全部伏诛,看来前面也不会再有任何异常。 饶过了两人的性命,疯道士似乎心情大好,在迷雾中只是向前穿行,可我们走了很久,还没有走出这一片迷雾,并且更为奇怪的事情出现,走着走着在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正在一瘸一拐的行走,竟然是影子门的夫妻两个。 看见我们,那个女人脸色煞白,她肯定以为我们两个改变了主意。 我们两个也是惊诧不已,他们怎么还跑到我们前面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五心讳令 见我们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们似乎明白我们是没有敌意的。 可我们明明是向前走的,为什么会绕到他们后面来? 难道说这个山谷是一个环形的圈子,我们已经走了一圈,所以绕了回来? 我觉得肯定是这样。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似的,我们就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从他们身边绕过,继续向前走去。 当我们第二次从背后赶上他们的时候,我和疯道士都觉得,事情好像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在这个路途中,我和疯道士没有发现明显的转弯。 就算是绕一个圈子回来,至少要隔着一座小山头才能实现,可这是我们赶上她们两个的时间似乎很短。 那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要是后悔了,我的这条命你们尽管拿去,还用这么绕来绕去的下决心么?!” 疯道士回头道,“你多心了。我们好像迷路了!” 疯道士说这话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在山谷中还能迷路么? 说完了之后我们又要离开。那个男人突然喊住了我们道,“别往前走了,这恐怕不是迷路,而是鬼雾!” 鬼雾? 那是什么东西? 疯道士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回头望了望那个男人。 那男人道,“蒙你们不杀之恩,这鬼雾我也是听别人说过,我就说一下,至于信不信,你们两个看着办。” 疯道士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他接着说道,“有人死在水中,死后会变成水鬼;有人死在山中,同样死后会变成山鬼。水鬼躲藏在水中,会将靠近水域的拉到水中当替死鬼。它自己才能去投胎。而山鬼则依附于大山,时间长了变成了大山的奴仆,将它们认为对大山不敬的人,都困在鬼雾之中。” 我刚才刺伤了他。虽然想知道这个鬼雾的厉害之处,但是不好开头,疯道士询问了一下,他又接着解释道,“鬼雾一旦形成,就说明这个山鬼是非常强大的,要不然大山也不会将力量借给它,让他形成这一片雾气,甚至有人说,山鬼就是大山的子女,在山中世世代代守护着大山!人只要走进鬼雾之中。慢慢地就会出现感官丧失的现象,从刚才你们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方向感丧失掉了!” “然后呢?”疯道士又接着问。 “然后,顺着吸入鬼雾的增多,其他的感觉也会慢慢地失去,包括听觉,嗅觉,触觉,到最后所有的感觉都没有,就会迷迷糊糊地死去!” 我和疯道士对视了一眼,我终于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那人叹了一口气,“我们命悬在你们手里,承蒙不杀之恩才告诉你们的,我似乎没有必要说谎。” 说完了这句话,他对着疯道士,“这位仁兄,你刚才骂的对,我们不该助纣为恶,此番再世为人,我谢毅不会再帮阴灵教做事了!” 说话间,他将脸上的黑布也扯掉了,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瓜子脸,在年岁上比疯道士大不了多少。 那女人听男人这么说,突然转头对着男人道,“可是,不找阴灵教,父亲的事怎么办?” 谢毅叹了口气说,“父亲的事就由他去吧,我们不能为了他而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那个女人好像很听谢毅的,也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是一个脸如凝脂的少妇,容貌也颇为秀丽。 看来他们帮阴灵教做事别有隐情,疯道士问了一下原由,谢毅摇了摇头并不愿说,这样看来,刚才没有下手将他们杀掉真的是对的。 疯道士叹了一声,“我就知道影子门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作恶!” 既然他不愿意提他父亲的事情,现在我们就商量怎么能从这个鬼雾中走出去。 “这鬼雾是山鬼利用山川阴郁的灵气形成的,不是那么容易就破去的,要想破去这鬼雾,必须要找到鬼雾中的山鬼!不然永远也走不出去!” 可现在怎么找这个山鬼? 按着影子门这男人的说法,我们的方向感现在都已经错乱。 见他说感觉错乱,疯道士刚忙念了一遍道家咒语,那男人摇头道,“没用,这个鬼雾不是说阴魂惑乱了人的心智,和鬼打墙不一样,鬼打墙就是阴魂迷乱人的心智,只要心智坚定,鬼打墙自然破去!可这个鬼雾是引用山间的秽气形成的雾,呼吸进去不久,心脉就受到影响,等人脉完全损毁,也就是人毙命之时!” 这个男人说的有情有理,看来确有其事。 因为在这个时候,我也将《黄泉碧落手抄》中的静心咒念了几遍,同样没有什么用处,脑袋好像变的越来越沉重。 难道是今天的杀戮太重了,惊醒了山中的山鬼,这才形成鬼雾将我们困在此处么? 我急忙将柳柳和米疙瘩双双唤出,没有什么厉害的阴魂能对付的了他们两个联手,口中说了一下情况,米疙瘩和柳柳都很好奇山鬼是什么东西,答应我马上去找! 这个男人应该见过柳柳,不过没有见过米疙瘩,看了一眼,口中赞叹道,“好能耐!两个阴魂!手劲也够大!” 米疙瘩和柳柳离开之后,那个男人又道,“山鬼的能耐很大,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就算是找到了,恐怕也很难拿下,在这之前我们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一旦心脉完全损伤,在这大山之中,恐怕是没有人能救的了我们了!” 他所说的保证自己的安全是什么?不是说这雾气只要呼吸进去就会损失心脉,难道还可以不呼吸么? 疯道士慢慢捂住了鼻子,我见状也扯了一块衣服上的布片,勒在了鼻子上面。 那男人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鬼雾里面不是尘埃,是阴郁的山川邪气,其他东西挡不住的!” 疯道士一下将手拿了下来,“那怎么办?” 他回头又对着我说,“那让柳柳他们快点找!把这个山鬼揪出来!”木司双圾。 我没有再去感应柳柳,我知道这个丫头不会偷懒,一旦有东西危及到我的安全,不用我吩咐,她都会尽全力。 犹豫了一下,那个男人从身后拿出了两张金色的纸条,上面都是蝌蚪文,“这是五心讳令!是我们影子门专用的,阴邪之物之所以能影响人,就是控制了人的心智,将这个五心讳令贴在前胸,会形成四颗假的心脏,从而将秽气导向五处,心脉的损伤就会小些!” 疯道士将这两张五心讳令接到了手中,看了一下那个男人,“你们不用么?” 那人腿上被我刺的似乎格外严重,瘸了一下又道,“这是影子门秘法修习辅助的东西,我们已经修习成秘法,这种五心讳令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处了。” 看来他们能在影子中隐身,肯定和这个五心讳令有关,管不得之前感应不到他们的气息,是因为有五颗假心脏么? 幸好刚才敌对的时候,我们没有让柳柳去攻击他们,说不定他们有克制柳柳的法门。 见我们迟迟不贴,他没有再催促。 脑袋木然的感觉还在加重,疯道士这时已经将一张五心讳令贴在了前胸,另一张还抓在手中,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应该是感觉好了一些,这才将另一张也递给了我。 那个女人记恨我刺伤他的丈夫,突然出声道,“你要是不信可以不贴的!” 我冲那个女人笑了一下,还是将五心讳令贴在了前胸,脑袋木然的感觉再渐渐好转,看来真是形成了五颗假的心脏,秽气已经被极大限度的分散了。 疯道士道了声谢,那男人道,“你们刚刚饶我们一命,此番刚好还上,没有什么好道谢的!” 看来这个男人的性子还真是桀骜不驯。 五心讳令贴在身上,我们就不再那么惊慌,虽然减少了量,可还是会吸进去五分之一,往前走的时候,正和这男人说的一样,这一片鬼雾之大,好像既走不到尽头,也退不出。 等了很久,柳柳的一声娇叱之声突然从远处传开,看来是发现山鬼的踪迹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山中精怪 我们赶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透过浓雾找到柳柳和米疙瘩时候,发现他们两个正在不停地张望,柳柳突然对着我喊道,米凡哥。有个不要脸的女人躲在雾里捣鬼。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柳柳说她刚才看见了一身浑身赤裸的女人,上半身一丝不挂,下身缠绕着一些藤蔓,柳柳一声大喊她就跑掉了。 我转头像米疙瘩求证的时候,米疙瘩点了点头,说他也看见了,确实和柳柳说的一样。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听柳柳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核桃林的那个女魔头了,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是她,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所谓的山鬼。 我没想到山鬼是一个女人打扮,还全身赤裸的形象,不过这个山鬼并没有离开。如果她离开了,这一片鬼雾就会慢慢散去。 柳柳将情况讲给我听之后,又转头去雾气里看。米疙瘩有点难为情,不愿对付这个山鬼。 我心说不就是虚幻的阴魂么,有什么难为情的。 米疙瘩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是虚幻的,是实实在在,白光光的女人的身体。” 她不是虚影?我们四个人齐齐惊讶,鬼者,魂也,不可能凝成人身,要是凝成了人身,那就不是鬼,而是精怪了。 柳柳也点头,说是一个光身子的女人,不是虚影,“米凡哥。但她不是人,她是鬼魂,我能感应到她身上的气息邪怪。” 难道鬼魂重塑了肉身? 我突然想到了乌小香,要是鬼魂可以自行塑造肉身。那乌小香就不需要去投胎了,最好能将这个山鬼拿住,或许能得到她重新塑造肉身的秘密。 听他们两个这样说之后,我更想捉住这个山鬼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一定会再次见到乌小香。 她逃脱轮回的方法或许就落在这个山鬼身上了。 乌小香那么骄傲,一个是她不愿转世投胎,不愿进入自己掌握不了的世界,她秦岭山中的时候她就给我说过;另一个是她对和尚道士的颇有抵触情绪,和疯道士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更不可能跟着我千里迢迢地去找活佛超度。 我对着柳柳道。“柳柳,帮我捉住她!” 随后我又劝说米疙瘩,只要能捉住这个山鬼,或许就能帮到乌小香。 在乌小香离开的时候,米疙瘩一直都是处于沉睡之中,等他醒来,又没有时间和他说乌小香的事情。 在藏地他配合我虚化的时候,只见到柳柳而没有见到乌小香,问了一下原因,得知乌小香离开,他沉郁了好一阵子。 听说能帮到乌小香,他这才点头同意。 柳柳和米疙瘩飘进了雾气,再次去寻找那个山鬼的影踪。 影子门的夫妻两个正在讨论这个山鬼,这个山鬼好像和他们之前听说过的山鬼有很大的出入,怎么可能有活人的身体,这时候柳柳和米疙瘩再次出声,好像又发现了那个山鬼的踪迹。 我们急速赶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柳柳和米疙瘩一左一右的围住了一个女人,和柳柳他们描述的一样,确实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酥胸微露,下半身果然是藤条,这么冷的天气,藤条上还长着青翠欲滴的叶子。木司讽技。 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长发及腰,目似秋水,浑身的皮肤洁白如雪,我们四个人同时都惊诧住了。 这个光身子的女人回眸看我们一眼,不知道为何,在她的眼睛是一片冰雪一样晶莹的东西,让人觉得她根本就是一个多情的女子,根本就不会害人。 一个美丽的山鬼,不但修成了人身,还修成了美丽的容貌? 见我们四个人都看愣了,柳柳更是生气,喊了一声,“米凡哥,你转过头别看她!” 喊完之后她顺手结成了一个水符棺,对着那个山鬼罩了过去! 那个美丽的女人有点惊慌,她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水符棺之类的东西,瞬间被罩到了里面。 柳柳的水符棺是专门罩阴魂的,虽然这个阴魂修成了人身,多半也跑不掉。 可柳柳的水符棺罩上,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她甚至还抬头看了看,从水符棺中纵身出来。 柳柳对这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相当反感,见自己的水符棺无效,纵身对这个山鬼扑击了上去,她的玉手带着一片水汽,攻击甚是凌厉。 那个光身子的女人用手一挡,她的手上竟然长出了藤蔓一样的东西,柳柳的攻击完全无用,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反而被挡在了外面。 我们几个再次看愣,能操纵草木的山鬼么? 米疙瘩见到柳柳后退,他也扑了上去,不过那山鬼一根藤蔓甩来,就将米疙瘩携带的黑气挡住。 他们几个还好,我却是看到更加目瞪口呆,要知道柳柳和米疙瘩都不是寻常的阴魂,柳柳专门克制阴邪,而米疙瘩吞噬了魔气,一般的阴魂都畏惧的不行,可是这个山鬼,同时挡住了柳柳和米疙瘩,好像还行有余力的样子。 必须要将这个山鬼拿下,就算不是为了乌小香,我们自己也要从这个鬼雾中走出去,我瞬间对着这个样貌极美的山鬼念出了定鬼咒! 定鬼咒好像起到了一些作用,她一下愣住,柳柳再次攻击过去的时候,她猛然后身体撞上山石,竟然消失掉了。 我们的惊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既然修成了人身,不是虚影,又怎么能融入山石之中? 难道她是半灵体? 没有捉到这个身子赤裸的山鬼,柳柳撅着小嘴有些生气,鬼雾还没有消失,看来这个山鬼并没有远走。 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开始有点站不住了,柳柳这才过来,将一些符水滴进了我的嘴里,我这才感觉脑袋重新清醒,柳柳也将符水给疯道士吞服了些。 影子门的夫妻两个虽然修成了类似五心术的法门,鬼雾中的秽气还是会吸进去五分之一,他们也开始有点头晕了。 我本来想让柳柳将符水给他们吞服一些,问了一下我们吞服的东西,那个男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吞饮法符一类的东西。” 看来和他们的秘法有关,饮了就会对他们的身体产生影响。 柳柳的符水虽然有些效果,但只要有这个山鬼在,我们总不能源源不断地吞服,也就不能走出鬼雾。 柳柳的那个玉色的小葫芦,也是类似唐队长弥虚贝的宝物,能以小容大,在柳柳离开刘三叔的时候,这个玉色的小葫芦里压进去了满满一水缸的符水。 要是这个雾永远都不散去,柳柳小葫芦里都有多少符水也会喝光的,鬼雾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吸进来。 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山鬼。 我们两个喝完了符水,还是没有办法,柳柳要钻入山石去寻找山鬼的气息,她一撞之下竟然没有钻入山石,哎呀一声呼痛,我更是吃惊。 柳柳怎么不能入地?以前见乌小香都可以遁地而走的。 米疙瘩见柳柳不能钻进去,他试了一下,他瞬间轻松融入了进去。 后来才知道这是五行相克,柳柳是水,山石为土,土克水,柳柳虽然是虚影,但不能钻进去。 既然米疙瘩能钻进山石,只好他去寻找,山鬼已经钻了进去,这山石中不可能有地底的那种罡气,倒是可以放心。 米疙瘩点头答应,身子慢慢地融入到了山石之中。 不一会远处传来了米疙瘩的大喊声,只见那个山鬼再次出现,大家都不敢大意,也不敢把她会当成一个妩媚的姑娘来对待了。 只要不将她擒下,这鬼雾永远都不会消去,柳柳再次召唤出了疯长的水草,这透明的水草比之前的要大了好多。不管她是虚是实,我转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影子门的那个女人一个指尖冒着黑气而上,疯道士手掌通红带风,直接冲着她的胸脯上袭去。 我知道疯道士没有多想,他也没有其他好的部位可攻击,一时间所有的攻击齐刷刷而至。 不管她是人是鬼,都不可能挡住这么凌厉的攻击。 她突然一个转身,避开大家的攻击,仰头长啸,在雾气中突然有一物如电般扑击了过来,将我们吓了一跳。 定睛去看的时候,却是一条浑身漆黑的豹子,伸出血红的舌头,凶相毕露。 山鬼召出来的东西么? 众人齐齐后退,影子门的那女人赶紧护住了她的丈夫。 见她将豹子招呼出来,我赶紧念了巨力咒,只要这畜生敢出来,我就一下将它毙在掌底! 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轻轻上了黑色豹子的背,一双如水如雪的眼睛盯着影子门夫妇看了半天,她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个豹子。 黑色的豹子慢慢转身,然后猛然奔跑,瞬间消失在了鬼雾之中。 走了? 我们等了一会,雾气开始散了,散的极快,半盏茶的功夫就散的一丝不剩。 这就是山鬼么?也太厉害了! 看来自然中还存在着许多让人敬畏的力量! 这些力量我根本就难以降服,乌小香的事只能另想办法了。 幸好鬼雾散去,我安心的坐在地上,将身体中的秽气慢慢逼出体外。柳柳再次给疯道士饮了一些符水。 疯道士问影子门的夫妻两个,他们吸进的鬼雾该怎么办,男人大道,“有劳过问了,我们自有办法。” 通过和山鬼的这一场战斗,我知道影子门的这两人确实不是坏人,看来他们帮助阴灵教另有隐情,不过这男人固执,问是定然问不出来了。 和他们作别后,我们转身要走,那男人却喊住了我们。 “前面没有人再拦截你们了,不过阴灵教最近应该有大动作,不知道想做什么,除了被你们杀死的那个祭司,他们把大部分人都调走了!” 疯道士停步问道,“调去了哪里?” 那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走的很秘密。” 疯道士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这消息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用,不过他愿意告诉我们,可见心已经向善。 那女人也搀扶着她的男人往回走,边走还边说这个山鬼的事情,远远地我听见那女人说,山鬼是痴情的女子化成的。 我莫名的想起朱霜了,巨力咒在身,和疯道士一起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第二百九十章:道士师父 巨力咒开启,本来赶路是非常迅捷的,但是巨力咒过后会有些疲累感,再加上没走多久,这个山谷就走到了尽头。再走的话就要爬山,这一片山野玄奥异常,白天的话都不能保证不出事,晚上再强行赶路更是危险,我只好停下,这个巨力咒算是白白开启了。 因为后面也没有了追兵,找了一个山的凹陷处,草草休息了半夜,天明的时候继续前行。 在神农架的山里耗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终于算是出来了,短短两天的神农架之行,对我的提升倒是不小,至少我现在已经掌握的父亲的虚化。说来还得感谢红妖他们的生死相逼,要不然的话,我绝对不能有那么快的进境。 疯道士也转头回望了这一片茫茫大山。感觉像是走完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他嘿嘿笑了一声,“米饭,看来你我兄弟真是福大命大之人!” 到现在他还笑的出来,真不愧他疯道士的名号,后来神农架野人穿的沸沸扬扬,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那个山鬼所为,要真是那个山鬼的话,连我们尚且捉不住她,更别说其他世俗中的人,想见到她的模样还真是困难。 出了大山路途就好走的多,虽然影子门的那个男人告诉我们,阴灵教对我们的跟踪已经到此为止了,我们也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但是加点小心总是对的,阴灵教的所作所为,他们不一定全知道。 我们两个还是绕了一圈,走的有陆路。也有水路,最终才赶到了疯道士的师父那里。 我原以为他师父的住处会和刘三叔的住处差不多,至少是几间明亮青瓦房子,没想到根本不是,住处极为偏僻,在一片柳林之中,没有院墙,只有一圈竹篱笆,房子是意见土泥和茅草结合的房子,在房子上面还挂着几颗大白菜,还有一串火红的辣椒。 看来疯道士的师父自给自足。过着像隐士一般的生活。 疯道士推开柴门进去,在小院中有一个清癯的老头正坐在竹椅子上打坐。 这老头看起来是七八十岁左右,穿一身粗布衣服,不过一头头发已经全白,正在院子里打坐。 见这老头打坐,疯道士示意我们在一旁站着等。 我点头,知道道士打坐运功的时候,是最忌别人打断了,有时候就是一口气在绕着周身运行,有时候可以神游屋外,疯道士的师父选择在这一片柳林中,有可能就是怕世俗的打扰。 我们两个默不作声的立了很久,疯道士的师父闭目道,“是讨债鬼又来了么?” 见他的师父主动说话,疯道士点了点头,“师父,您的头发怎么白了?” 那老头嗯了一声,“人老了头发当然要白,头发要不变色,脑袋岂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 说完之后他睁眼站了起来,向着我点了一下头且盯着我看了一会。 我心说难道像活佛一样看出我身体中气息异常了么? 我阴阳化一,魔气游走废脉,柳柳和米疙瘩都摒蔽了气息,要任谁都能看出异常的话,那天下的高人实在是太多了。 疯道士听他师父这么说,突然低头不说话了。 疯道士的师父冲我点了点头,“气息亦正亦邪,颇像是我道家功底,但有阴柔之极,是死人阁的弟子么?”斤圣冬血。 我惊在当地,仅凭气息就能断定我是死人阁的弟子,这老道实在不简单。 我连忙弓腰承认,夸这老道厉害,老道微微一笑,将我们引进了内堂。 他屋内有些晦暗,硬土的地面也不十分平坦,中堂上悬挂着三清祖师相,供桌上左右两个香炉,毛笔,黄符纸,写好的符篆,八卦镜,朱砂写成的泰山石敢当的镇案石,另外竟然还有几个已经放的干瘪的苹果。 这老头坐定之后就问疯道士,“通玄心法练的如何了?若是依然差劲,你这番也就不要求符篆了!” 疯道士脸色严肃,默念心法之后,竟然在身上出现了一层黄光,老道见状很是惊喜,默默点头。 得知疯道士被西藏活佛醍醐灌顶,老道口说怪不得,原来是捡了别人的便宜好处。 疯道士没有辩解,点头称是,估计他平素就怕师父,其实我知道跟疯道士这一段时间勤加修习有很大的关系。 疯道士这番非要来看师父,我觉得就是想问他师父制符的要窍。 这么疯疯癫癫的一个人,竟然变的这般老实,并且一直没有提制符的事,我只得代他说了。 当得知疯道士竟然会制符了,而且还是制出了御风符,老道的眼睁大了些,微微点头,“看来玉皇一派要靠你发扬光大了,虽然符篆秘法是历代门人入门必背,御风符,这样逆天的符篆,只有你祖师伯赵丹阳会制作!” 疯道士制出了御风符,老道与疯道士就探讨起来制符之事,疯道士好像并不太想讨论,我觉得很是奇怪,不过还是被老道拉着探讨到了天黑。 在吃饭的时候,我逮到了时间小声给疯道士说离开的事情,我们现在身负重任,不能在这停留太长的时间。 疯道士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一边拔饭一边出神,口中回应我道,“没事,等我重新绘制好风符,我们开风符离开就是!” 我连连摆手,他那风符我是不敢用了,时快时慢,没有方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万一方向弄不对,一下再发配回神农架去,那还不得哭死! 第二天的时候,疯道士还是没有一点走的意思,好像对这个老道甚为依恋,我不明白疯道士这货是怎么了,看起来确实不想走,我只得将阴灵教的事说给了疯道士的师父。 那老头听完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催促疯道士和我离开,疯道士跪地磕头,依旧不想离开。 我没想到疯道士这般至情。 那老道将疯道士拉起,“痴儿,我的这些符篆你都带去吧,以前不给你,一个是怕你身体承受不住,另一个是怕你滥伤无辜,这番希望你能阻止阴灵教为祸,你有灵性,以天下苍生为重,为师相信你很快就能得证大道。” 那老道给你疯道士一叠字符篆,黄、紫、银、金色符篆都有,另外还有一玉葫芦的丹药。 疯道士跪地接着,在老道再三的催促下,我们两个才离开启程。 离开疯道士师父隐居之处,我对着疯道士说,“没看出来你这般尊师重道!那么多符篆和丹药,这番你是发达了啊!” 疯道士长吁了一口,“以前不懂尊师重道,自己也不想着好好学道,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现在想报答却也晚了。刚来到我就看出他寿元已尽,没有凝成内丹,很快就要羽化了。 我心中一惊,怪不得疯道士的态度变成这样,对着疯道士连连道歉。 疯道士挥了挥手不让我再说,一路上他的话都不多,我们直接转车向着龙虎山而去。 下车的时候又是旁晚了,我觉得自己公开的出现在龙虎山多有不便,就将小师父给我的那个面具重新戴上,准备上山拜会天月天云真人。 离龙虎山还有十里左右的时候,我们两个再次有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看来是又被人盯上了。 难道还是阴灵教? 我和疯道士回头的时候,好像极远处有三个身影在尾随着我们,见我们回头,三个黑影子又隐藏了起来。 我和疯道士已经格外谨慎,不过玄门中人和非玄门中人,内行人一看便知,行走步法完全不一样,看来确实又被跟踪了! 好在现在已经是龙虎山脚下,就算有人跟踪我们也不怕,我激发巨力咒疾跑的话,任何人都追不上我。 我怕的是来人是高手,我要是跑掉,疯道士自己有可能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我们两个暗自戒备,只要他们露出一点敌意,我们两个一定抢先攻击! 可我们奇怪的是,那三个黑衣人跟踪了一段,竟然平地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任凭你有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不管他们消失不消失,只要到达龙虎山,那就万事不惧。 趁着夜色我们走的很快,不一会就到达了龙虎山脚下的泸溪河,正要过桥,却突然发现有一个黑衣人立在桥上,正在悠闲的看风景。 大晚上在这看风景?我们觉得此人必有诡异。 听见我们过来,他转过了头,他的脸上带着一个古怪的面具。 他一转身,踢中了脚下两个圆滚滚地东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两颗人头,都微张着嘴,好像死的毫无征兆,断颈处还在往下滴血,那人毫不在意,就像是卖西瓜的老农脚下有两个西瓜似的。 他在等我们! 第二百九十一章:莫称兄弟! 我和疯道士双双停住了脚步,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来。 这人气息邪异的很,漆黑的面具下面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胸口和衣服上都是血迹,很显然这两个人头是他从远处提过来的。这里显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空气中迷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仔细再看地上的两个人头,一个大约二十来岁,另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死相极惨,我未曾见过这两个人。 龙虎山为道教正统,能人异士颇多,这人胆子真不小,竟然敢在龙虎山脚下公然杀人。 我和疯道士虽然久经血腥,但这样诡异的场景也将我们吓了一跳。 试想一下,天色昏暗的桥上,有一个陌生人,带着诡异的面具。脚下放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来住了你的道路,你敢过去么? 我将冤魂剑拔了出来,疯道士冲着那人大喝一声道,“在龙虎山下杀人害命,好大的胆子啊!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这是将手合拢缩在了胸前,好似浑不在意。 疯道士哼了一声,正要再次喝问的时候,那人电闪一般地移动。对着疯道士暴击而至。 这瞬间的速度,比我开启了巨力咒还要快! 虽然不是攻击我,但我被这个人的速度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速度简直就快成了一团幻影,再快一点的话,估计就捕捉不到了。这身法和速度,简直可以说是我生平所仅见。 我们都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 疯道士的反应也够快,堪堪避过之后,又回手一掌反打了过去。 带面具的这人瞬间躲开,腾挪而上,围着疯道士不停的攻击。 现在的疯道士和以前简直就是两个人。实力和以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单独对战一个祭司也是不虚的,可带面具的这个人,仗着自己得速度得了先机,完全得理不饶人,竟然隐隐间将疯道士压了下去。 我感到莫名其妙,这人是谁?提着两颗头颅出现,对我们的问话也是一句不答,上来就攻击,这一切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可他实在是厉害,在疯道士的身边出现了一团虚影,这虚影和影子门夫妻两个的虚影不同,影子门那是黑色的烟影,而这个人,完全就是速度登峰造极,身形消失的太快,所有的虚影连成了一片,看起来疯道士周圈都是人,都朝着疯道士围攻。 疯道士有很多密法我都不知道,他还有师父给的诸多符篆和丹药,可他现在没有机会使用出来,这人攻击实在是太凌厉了! 他虽然压制住了疯道士,但是想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疯道士精神力和现在的感应都是以前的数倍不止,大有大斗,小有小斗,竖挡横封,尽数挡住了他的攻击! 我要上去帮助疯道士,现在已经不能用剑,用剑的话,很有可能将疯道士误伤。 我赶紧开启了巨力咒,蹬脚朝着这人攻击了过去。 巨力咒开启,再加上身上魔气运行,在我的眼中,这人的速度终于不那么恐怖。 捕捉到他的身影之后,我对着他一掌打去。 这人好像只看的起疯道士,对我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挥手就要将我打开。 一掌相交,我退了两步,他被巨力咒巨大的力量一下给推开,好像远处有一根线瞬间拽走了他一样。 在我的巨力咒之下他竟然毫发无伤! 他轻声咦了一声,好像有些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人实在是太恐怖,我不想和他搭话,将他打开,我抽剑瞬间就朝他冲了过去,巨力咒加身,那剑简直就变成了一把开山斧,舞动的时候风声鸣响,冤魂嘶叫,凌厉异常! 他好像对我的剑有些忌惮,这人狠毒无状,杀人砍头,绝对不是良善之辈,就算是将他毙在剑底,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不由分说就攻击我们,更是有目的而来,我将剑舞动的更加快,根本不给他一点缓过劲的时间。 我要看看,这个面具下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人也真是厉害,好多次我的剑都已经能将他劈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往往间不容发之间又能退开两寸,好像他的身上有一股诡异又神奇的力量,这力量让他身形变的极难捉摸! 我的剑招虽然不多,但是我根本没有想什么剑招,甚至都没觉得手中是一把剑,只将它当成了烧火棍一样,完全没有章法,怎么舒服怎么用。 我横劈竖砍,又刺又挑,在这种情形之下,疯道士同样上不来,他也只能在外围旁观。 那人见不能奈何我,反身一纵,竟然弹跳起来,身子急转,瞬间退回到了桥上! 这一下纵跳大出我意料之外,我和疯道士对视了一眼,哪儿来的一个这么厉害的邪魔,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要杀人! “你到底是谁?!”我将剑尖指着那人。 听见我问他,他更是轻轻地咦了一声,随后他嘿嘿的笑了。 那笑声那么的阴险。 好熟悉的笑声。 在他的笑声中,他将脸上的黑色面具慢慢地拉掉。斤匠尤划。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张古怪而又熟悉的脸! 一双凶狠的三角眼,扁平的鼻子,他裂开嘴笑的时候露出了两枚尖牙。 汪志雄?! 他的容貌虽然变的更加诡异,但是脸型却大致没变,我和疯道士一下认了出来,同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没死?胆子真大,这番竟然感独自找上门来,地上的人头是谁的?他又想做什么? 将黑色的面具扯掉之后,我们还没有说话,他阴森森地笑了一声道,“我说是谁厉害,换了一张脸呢,你这个小子,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上一次我差点死在你的手里,变的心狠手辣起来了,更加厉害了!不错,嘿嘿!” 见是汪志雄,疯道士怒容满脸,上次是他不能动,看见朱文权活活地死在了他的面前,朱文权死的这事似乎变成了疯道士的心病,每当提及,他都狠狠不已,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汪志雄! 或许现在都不应该叫他汪志雄了,他请来的蛇和汪志雄共同占据着这个身体,在核桃林地宫的时候,汪志雄请蛇灵上身,蛇灵上身之后,事后本应该用鸡蛋和青蛙送走蛇灵即可。 可汪志雄不知道怎么鬼迷了心窍,偏偏拿走了核桃林地宫中的躶体女人雕塑,那个请来的蛇灵就不能被送走,蛇灵反而控制了他的身体,他暗害苏夏之后离开。 面对这个汪志雄,疯道士一把将我推到了后面,“米饭你让开,我要亲手宰了他!” “汪志雄”又是一声阴笑,“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冲动,别急,等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晚。” 说着他指着我道,“这小子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都没有急着动手报仇,你也别急,毕竟我们曾经是兄弟一场!” 疯道士眉目横锁,“还好意思提兄弟,文权不是我们的兄弟么?你害死他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别多说了,纳命来吧!” 见是汪志雄,心中一阵狂乱之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这家伙阴毒之极,他进境极快,就算现在的我和疯道士,单打独斗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之前的了。 他这一番突然攻击,应该是想试试我和疯道士现在的身手,觉得我们两个的身手值得他肯定,他这才收起了杀心。 我一把拦住了疯道士,想杀汪志雄的话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听听他想说些什么,毕竟这人不人蛇不蛇的家伙出现的太诡异了,况且地上还有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拦住疯道士之后,我道,“你想说什么,快点说!” “汪志雄”轻轻地抿了抿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和疯道士都没有搭理他。 “我混入了你们一直都想知道的那个邪教,阴灵教,还进了他们的内部呢,他们甚至还专门为了我设了一个职位,供奉。那就是我,蛇供奉!” 我和疯道士默不作声,不知道这个“汪志雄”到底想说些什么。 “说是供奉,其实也没给老子供奉什么东西,倒是差使起我挺方便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最近被他们请到这里守着龙虎山进山的路途的,只要有可疑人员进入龙虎山,一概的杀了!不瞒你们,那边的野地里已经多了十五具尸体了,其中一位名气很大,宋铮,是你一度把他当成偶像的散道士,奔雷手玉虚子!要不是这天气冷,估计他的尸体已经烂了!” 说完之后他又是一阵邪笑,仿佛得意之极。 疯道士眉头皱的更加的紧,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奔雷手是谁,想来应该厉害异常,能让疯道士作为偶像对待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看来藏区雪谷的事情发生之后,阴灵教已经挡住了通向各个玄门的路途。 汪志雄实力比较强,阴灵教对他相当器重,这才将他请来封住了通往龙虎山的路口?是这样么? “本来你们两个和奔雷手一样的结局,唉,可谁叫你们两个是我的兄弟呢,见到你们两个的背影,我就动了恻隐之心!我宁愿杀掉他们两个,也不愿杀你们呢!” 说着,他指了指脚下的那两颗头颅。 “这是阴灵教的两个祭司,听说实力在所有祭司里面能排的上中游!刚才我们三个在跟踪你们,看清楚是你们,我就宰了他们两个,怎么样,我还算是够诚意吧!” 疯道士本来一直想要上去动手,听“汪志雄”讲到此处的时候,连我都心中发毛,疑惑越来越重,他忍不住出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联手之议为老张126927玉佩加更 “汪志雄”尖细的声音悠然道,“我想帮你们。” 疯道士哼了一声,“帮我们?” “对,帮你们,阴灵教过一段时间必定有大动作。你们知道哪些被我诅咒引走的孩子吧,都被秘密关押了起来,后来他们还找了很多待产的孕妇,都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也被他们关押了起来,他们行动诡异的很,纵然我是他们的供奉,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除了阴灵教中被称为女天神的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灵使,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了。可我知道一定没有好事情。” 疯道士哼了一声,“那你还跟着他们为恶?” “汪志雄”道,“我有我的打算,开始我以为和他们是一路人。可现在我发现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特别是前几天,阴灵教派人来通知,说我们不用再回阴灵教了,总坛已经搬走,让我们坚守一个月后等通知就行了。” “那两个祭司倒是挺死心塌,可我知道,阴灵教已经把我们抛弃了,他们的秘密不想让我们这些人知道,把我当成了弃子!” 他说到这时候我隐约明白。“汪志雄”杀这两个人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出现,在几天前他就有了这个打算,我们的出现,是他杀掉这两个祭司的导火索。 这阴灵教布置的够周密的,除了极度信任的人外。其他的人,不论多厉害,都当成了炮灰。 比如“汪志雄”,比如红妖和神农架的那个祭司。 汪志雄见阴灵教把他当成了弃子,他心胸极端狭隘,立时起了杀人念头。 我们两个出现之后。那两个祭司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们身上。汪志雄应该是突施偷袭成功,这才要了他们两个的性命。 他纵然厉害,我相信他也没有瞬间将这两个祭司杀掉的能力。 将两个祭司杀掉之后,砍掉了他们两个的头颅,他以鬼魅一般的身法跑到了我们的前面拦住了我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 疯道士对汪志雄怨恨极深,况且眼前的这个人,有可能都已经不是汪志雄了。 “我有个建议,我们最后再合作一次,阴灵教虽然把我当成了弃子,但是我有办法找到他们,只要你们信我,我就帮你们铲除掉阴灵教!” 帮我们铲除阴灵教?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转头对着他道,“那你呢,为什么要帮我们?” 汪志雄突然将胳膊抬了上去,用长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至于我想要做什么,你们就不用管了。阴灵教神神秘秘了那么久,连教中的人都瞒着,他们一定在准备一个惊天阴谋,和我合作的话,我就放你们过去!虽然阴灵教行事都是单行线,各个任务之间是保密的,但是我知道阴灵教给玄灵公社设了套,估计玄灵公社已经吃了大亏吧!” 我还在思索汪志雄的话,现在找不到阴灵教,任何人都无能为力,汪志雄却说他可以找到,但是要是和他合作的话,我心中的不安更重。 疯道士哼了一声,“你将我们两个拦在这里,就是为了要跟我们说这个么?” 汪志雄点了点头,“是的,我觉的你们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没有我的话,很难有人能阻止阴灵教的阴谋了!” 疯道士哈了一声,“没有你?我不管是蛇灵还是汪志雄,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重了吧?” 对于疯道士这样的话,汪志雄一声冷哼,“你不信?且不说你们玄灵公社有什么能人,就算是有,他们强的过阴灵教中的女天神么?”斤匠宏技。 这个阴灵教中的女天神被多次提及,我特别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怕疯道士因为愤怒而出手,抢着问道,“什么样的女天神,在这世界上还能真的有天神不成?” 汪志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的面容,我估计在整个阴灵教中也没有人见过她的面容,听声音像是一个少女,不过她的恐怖,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你知道阴灵教为什么有那么多教众么?是因为追逐杀戮的快感么?我告诉你们,不是,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这位女天神,她可以让死去的阴灵教复生,我亲眼见过的!教众称她为天神,完全是因为敬怕!” 能让死人复生?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汪志雄接着讲到,“她的本事不单单能使死人复生,我寻找过她的住所,不过她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耳边,她警告我不要让我乱走,迷了路有可能永远就出不来了!他是唯一一个能威胁我,并且让我感到恐惧的女人。” 听“汪志雄”这么说,我心中疑虑起来,能让死人复活,随时出现在人的耳边,要是真有这样的能耐的话,被称为天神也不为过,这么大本事的女人怎么不想着造福一方,反老想着害人呢? 见我们在听,而且听的很投入,“汪志雄”问道,“怎么样,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可以领着你们一起去找阴灵教的老巢,里应外合的话,就能将阴灵教灭了。” 正派的所有人现在都想找到阴灵教,活佛也预感到不久之后将有一场血腥之变,对于怎么找这个阴灵教,大家都束手无策,现在跳出来这个汪志雄,说他能帮我们找到,真要是拒绝他的话,估计像他说的一样,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能很快找到阴灵教了。 疯道士听他讲完,冷冷地道,“你现在是汪志雄还是那条蛇灵?” “汪志雄”显然没有料到疯道士会这么问,不过他很快回道,“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疯道士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道,“你要还是汪志雄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你现在是一个什么东西我都不清楚,有汪志雄的恶念,蛇灵的阴毒,而且你因为阴灵教的那个诡异雕塑而形成,也算是一个阴灵教的教众!害了我兄弟的性命,害我最爱的女人一生孤苦!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已经胆子够大的了,竟然还敢跟我谈合作,第一个,我宋铮绝对不会给你这么一个怪物合作。第二,我不想前拒狼后迎虎!” 说道这儿的时候,疯道士的语气已经变得格外凌厉! 本疯道士这么一喊,我本来有些迷茫的心顿时也坚定了起来,本来我们牺牲小我,放下和“汪志雄”的恩怨可以,只要能找到阴灵教。 但是疯道士说的对,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一个圈套。 听见疯道士这样说,“汪志雄”道,“我的蛇咬中朱文权是一个意外,最后也是他自己冲出来找死,他死了也就死了,至于苏夏,那可是你害的!” 说到这他的气息突然一变,我甚至能感应到那种冷冷的杀气形成。 疯道士猛然道,“你怎么说都没有用!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汪志雄”笑了起来,那尖利的笑声让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笑声遽止,“你还是这样的固执,也罢,看来是我想多了,其实杀于不杀你们只在一念之间,既然你们两个不同意,又知道了阴灵教那么多的秘密,我还想回阴灵教,只好将你们两个的人头也带走了!” 疯道士嘿了一声,“早就等着你说这句话了!杀不了我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汪志雄”将尖牙猛然往下一咬,口中道,“不可救药的东西,给你们机会还不要!”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桥头两个头颅被他一脚一个踢飞,炮弹一样地冲着我和疯道士袭来。 这两个人头快极,人头炮弹之后,“汪志雄”身影如电,对着疯道士急速地扑击而至! 第二百九十三章:私人恩怨 我甚至觉得,“汪志雄”提着两个人头过来,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要是真想和我们合作的话,他为什么还一上来就攻击我们? 合作是想的。但是要是我们没有他看的上眼的实力,有可能直接就杀掉了,正是因为我和疯道士的进步让他惊讶,他才收了手。 当他再次冲上来的时候,我看见疯道士的手中已经捏了一枚符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符篆,想来应该是比较特殊。 这次疯道士早有准备,没让“汪志雄”得先手,不过“汪志雄”的速度还是快的骇人,既然他已经决定杀人,出手就不再留余地。 躲避开他的攻击之时,疯道士想要将手中的符拍到他的身上。 看见疯道士手中有符篆,“汪志雄”比较小心地再次跳开。看了一眼道,“又是封灵符,还想用这个东西对付我么?你当我还是那么容易被你拿捏的么?” 无论是蛇灵还是“汪志雄”,和疯道士都算是极熟,那个蛇灵甚至当面管疯道士讨要过鸡蛋和田鸡,疯道士极有可能用这种符篆压制过他。斤匠厅血。 疯道士没有答话,将手一抖,我看见不是一枚符篆,而是三枚。 我艹,看来疯道士这货现在是疯了。刚得了他师父的符篆,现在出手就这般的随意。 “汪志雄”也有点诧异,不过还是道,“没用的,你就是拿十张封灵符也没用。现在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两个一体,你驱不出的!” 疯道士见“汪志雄”跳开,口中念咒,“天行无常,地覆其惘。阴兵现行。精怪立亡!” 念完之后,他的手指指向了汪志雄,手中的三枚符篆无风自起,向着汪志雄飘了过去。 汪志雄说是不怕,见符篆飘来还是有点怕的,他瞬间后退,那三枚符篆好像认准了他一般,晃晃荡荡地还是往前跑,似乎不贴到他身上就不会停下来。 汪志雄第二次退后的时候,口中突然噗噗噗了几声,随后我看见从他转头从嘴中吐出三股唾沫,瞬间打在了三枚符篆之上。 “吱吱”声大作,那三枚符篆好像飞蛾遇火,在空中蜷缩成一团,突然坠落了下来。 看来他真有对付符篆的法门! 之前核桃林我见过他咬过一个祭司,那个祭司瞬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说明蛇灵上身后,他的牙齿中定然有蛇毒一样的东西,现在吐出这样的唾沫,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将三枚服装打落之后,汪志雄将脖子扭了一下,细长的眼睛变的更加的恶毒,“还有多少符,你随便用!用完之后没有遗憾,我好送你们上路,毕竟我们相识一场!还有么符篆么,拿出来!” 疯道士口中骂道,“狂傲的东西!” 汪志雄听疯道士骂他,又突然对着疯道士冲击了过来,直似一道黑色闪电。 我觉得他的速度比之前快的多,汪志雄的自负不是没有原因的,单单这种速度袭击过来的时候,很多高手就难以挡住,一旦不小心被他伤到的话,这家伙现在一身是毒,估计就要等死了。 那两个祭司着了汪志雄的道,最后连脑袋都被割了下来,极有可能就是他仗着自己的速度,再加上用毒偷袭,这才成功。 他的速度快极,快到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疯道士竟然防的下来,看来他的精神和感应和以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有可能甚至都达到了预判的程度,也不然不能挡住汪志雄的攻击! 汪志雄冲着疯道士又打了一阵,他终于仗着速度打中了疯道士一掌,想扑身上去的时候被我用冤魂剑挡开。 疯道士站了起来,汪志雄冷笑不断,“想取你们性命很简单,你们这两个蠢货!放着阳关道不走,偏偏要去阴司殿!” 看来他的这种速度,只好由我来应对,疯道士纵然完全能感应到,但是他的身体是反应不过来的。 我提着龙鳞剑要再次上去,没想到疯道士一把拉住了我,他的意思好像不用我。 “米凡你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看了疯道士现在完全是发怒了,要说恩怨,我和汪志雄之间虽然没有恩,但是有怨,我用朱文权淬火的短刀,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绝对也不会放过我的。 照疯道士的说法,有可能现在他已经不是人,疯道士要单独对付这么一个东西么? 不但速度吓人,而且他的生命力和恢复力也吓人,上次被我一刀贯穿,他竟然还能起身逃走,现在没事一般,定然是邪灵的力量再帮他恢复。 “不行,我们两个一起,这家伙比之前更恐怖了!” 疯道士摇了摇头,“你不要上,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疯道士的这话说的相当大声,看起来是没有办法和疯道士联手对付这个汪志雄了,我只好点了点头,万一疯道士有危险我再冲上去,可是汪志雄的速度这么快,我真的来得急么? “也好,我喜欢你们挨个来送死,那样比较有趣味!” 见疯道士阻止了我,汪志雄开始调侃起来。 疯道士将双手手面往上,放在了胸腹间,连汪志雄都探头奇怪的看了一下,像他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出手打断,而是让疯道士使出所有的手段。 片刻之后疯道士就朝着汪志雄走了过去,汪志雄窜出来就是一掌,疯道士和他猛然一击,就在疯道士和汪志雄交手的那一瞬间,疯道士大喝一声,一掌和他交接,两个都大喊着退了一步。 疯道士的手上冒着白气,应该是藏宗的拙火定! 汪志雄大叫是因为疯道士的拙火定让他些想不到,所有的冷血动物都怕光和热,要不然在山村的时候,那一堆火也不能救我们的命。 按说疯道士的拙火定术是在身体中形成一个热能团,这个热能团游走全身,全身也燥热无比,但这个拙火定必经不是真火,汪志雄虽然有点忌惮,却不至于害怕,两个人翻翻滚滚斗了无数招。 斗到分际,汪志雄突然又是一口唾沫,有点像是小孩无赖的打法,可是我们知道,这唾沫里面全是毒,疯道士躲开之后再次被汪志雄击中,忍痛又退了几步。 汪志雄得意的笑了一声。 没想到疯道士转身又激发了重手法的密咒,配合着拙火定,再次向着汪志雄击打了过去,疯道士越打越疯,一副要把汪志雄毙在掌底的模样。 可汪志雄身法诡异之极,疯道士的攻击虽猛,但几乎全部落空,疯道士打发了性子,浑身的热气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拙火定术激发到了极致,像是一个大蒸笼。 汪志雄鬼魅一般的身法围着这个大蒸笼转动,突然再次击中了疯道士一掌,这一掌打的很重,疯道士往前迈了几步,还没有站定的时候,汪志雄瞬间扑到了疯道士的身上,双手攀住了他的双手,双脚缠住了他的双脚,两个人同时摔倒。 就在摔倒的一瞬间,汪志雄口中说道,“你去死吧!” 我心中大惊,知道接下来他就会咬中疯道士的脖子,一旦脖子被咬中,立马施救也来不急。 我纵身而上,一招阴阳鱼打出,希望可以震晕他们! 但似乎明显来不急了。 危急关头听得疯道士大喝一声,震耳欲聋,汪志雄这一下没有咬中,反而惨叫着从疯道士身上滚开!不过他们两个都中了我的阴阳鱼气震。 汪志雄中的实在,摇摇晃晃的,疯道士身上猛然出现了奇异之处,将阴阳鱼抵消了一部分,不过也被我打的够呛。 我看见在疯道士身上出现了一个大火焰的虚影,转瞬即逝。 拙火定五相,阳焰相! 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却是在疯道士身上出现了一团火焰的虚影,一切阴邪之物都难以近身。 汪志雄怪叫不已,被我打的不轻,最重要的还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阳焰相给灼伤了。 “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变的这么厉害,你们吃了仙丹么?” 他嘶嚎的声音已经不像人声,惶急中贯穿着愤怒! 不过喊完这一声,他依旧惨笑,张嘴往外面吐气,一片灰暗的雾从他嘴中出现。 第二百九十四章:心性难断 这一片灰暗的雾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将他的身影笼罩住,我和疯道士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样的诡法,暂时不敢靠近。 终于雾气不再涌出,他闭上了嘴巴。我看到了那些雾气的奇怪之处,他身上的衣服沾染上那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烂开。 这雾气出现之后,“汪志雄”自己也突然呻吟了两声,大概是他的皮肤被阳焰相给灼伤了,遇到这样的毒气他的伤口也承受不了。 蛇毒凝成的气? 和他一体的蛇灵绝对是一条剧毒的蛇灵,他的牙齿中有毒,只要别让他近身就行,他的唾沫中有毒,比牙齿中有毒更加厉害,不过也能闪身避开。 可现在他弄出了一片毒雾,蛇毒之雾,这东西一旦吸入的话。可不像鬼雾那么温柔,瞬间就会丢了性命。 我和疯道士往后退了几步,“汪志雄”身边的雾气正在凝结。 那雾气翻翻滚滚,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大的蛇的虚影。 在这个蛇雾的虚影之中,眼睛位置的雾气是黑色的,尤为浓重。 这条雾蛇好像有灵性一样,围着“汪志雄”盘绕了两圈,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觉得,“汪志雄”和蛇灵,其中必然有一个在控制这雾气。 “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你们竟然这样对我,那就不要怪我了。等着腐蚀成一团白骨吧!” 他话音刚落,那条雾蛇猛然对着我们窜了过来,我抢上去又是一掌阴阳鱼,那一片雾气瞬间被拍散,片刻后又重新凝成了一个雾蛇,活灵活现。再次冲着我们扑击了下来。 这东西不是实质的,打不散也打不死,一直用阴阳鱼打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转头就要喊送铮离开。 这时候却发现这时候宋铮手里面拿着一张黄符,正在踏罡步,他这次的罡步踏的很快,踏完之后又是几句浑厚的咒令,等他将符纸抛出之后,我瞬间感觉起风了。 那风强劲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吹的满地沙尘乱走。 这是风符,和之前韩勋的风咒还是不同的。 韩勋的风咒是小范围的旋风,而这个风符确实实实在在的风,就好像平地上突然起风! “汪志雄”吐的毒雾凝成的大蛇在风中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挡不住这么强劲的风,就被吹散殆尽。 当强风一起的时候。“汪志雄”就想要将那条雾蛇吸回体内,可惜这风实在是太大,那毒雾瞬间就不知被刮倒了何处。 这风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汪志雄”的手段确实多,要不是疯道士刚好管他的师父讨要了很多符篆,我们定然对付不了这个毒雾。看见雾蛇被疯道士风符吹走,“汪志雄”一声怪叫,冲着疯道士再次扑了上来。 不过这次他的身形已经远远没有之前灵活。 看来我的阴阳鱼和疯道士的拙火定术,已经把他伤的不轻了。 他的另一只胳膊好像都不能动了,蜷缩在了胸腹间。 不过他也真是悍恶,还是对着疯道士扑击了而至,疯道士握拳猛击,重手法打过去,说不定一拳就能将他击飞!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半空中的“汪志雄”一声狞笑,那只蜷缩的手竟突然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血红的短刀。 那刀子是一把弯刀,弯的就像是镰刀,就像是月牙,这一把弯刀一下朝着疯道士的头颅斩去! 我惊叫了一声,疯道士也没有想到,他半空中急转,可汪志雄的这一刀实在是太快,太诡异。 疯道士根本无法避开,就算是躲过了头颅,也会被砍在脖颈处,他只好尽力避,最后还是无奈地将胳膊迎了上去。 他“啊”的一声大叫被砍中,从空中坠了下来! 我赶忙上前接住,好在“汪志雄”并没有上前追击,而是打量着他那把血红的刀子,看来他对这刀子颇为欣赏。 没想到“汪志雄”这般诡诈,疯道士胳膊处血流不止,不知道砍的是深是浅,疯道士呸了一口,“奸诈!”他撕下来一块布条包扎了一下,对着我道,“米饭,把你的剑借给我!” 听他这么说我放心了,这一刀定然不是太深,可他接着说了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他说道,“他奶奶的,怎么这么痒?” 我瞬间就知道那刀上有毒,砍伤的话,只会疼不会痒,“汪志雄”的刀子,上面的毒必然厉害无比。 我瞬间对着疯道士喊了一句,“坐下别动,用你那个隐身法尽量的屏蔽住气息!” 听我这么说,疯道士愕然问原因,我让他看看伤口,他将被砍中的地方裸露出来,我看见刀口周围一片漆黑,正是中毒了! 焦急之下我瞬间将柳柳唤了出来,让柳柳帮他解毒。 见到柳柳出现,“汪志雄”眼睛再次发光,惊叹道,“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你们两个都有了天大的奇遇么?奇术层出不穷,你又养了个小鬼?” 我没想搭理他,柳柳赶紧将符水撒向了疯道士的刀口,见“汪志雄”也歪着头看,我心中一阵火气,提着冤魂剑朝他挥了过去! 他伤了疯道士,我心中愤恨,下手比之前更加凌厉! 他举起诡异的短刀来阻挡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短刀,刀把处好像是一个铜铸的蛇头,之前那两个祭司的头颅,应该就是用这把刀割下来的! 在冷兵器中,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绝对是真的,他被疯道士的阳焰相灼烧的不轻,动作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神出鬼没,而我身体存在两个周天之后,巨力咒持续的时间格外的长,我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力量随时会失去。 一把冷森森的冤魂剑,压制的他频频遇险。 就是一条真正的蛇灵,今天也要你伏诛! 这把冤魂剑现在和我的契合度已经非常之高,我越舞越顺,一会是“天罡剑法”,一会是“残六式”,又一会当成了开山斧一样的用。 正打的难分难解之时,汪志雄突然冲我吐出了一口唾沫! 我在冲上来的时候,就一直当心他这口唾沫,剑剑不离开他的头颅,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吐,就算是吐出来也没有准头! 可他还是找到一个机会将含着毒液的唾沫冲着我吐了过来! 他这唾沫来的厉害,而且还极为快速,可他不该再我攻击紧急的时候吐出这一口唾沫,这口唾沫让他转动稍慢,我快速躲开,冤魂剑一送,再次从他胸口贯穿! 他发出一声长叫! 我这一剑好像和上次刺中的是同一个位置! 我知道一剑刺不死他,要拔出来再补上一剑。 正要拔剑,他突然嘴中念念有词,从我的剑上传来了一股诡异的力量,这力量让我的剑不停地在颤动。 好像他的身子里有一个人在晃动我的剑。 不可思议的情形再次出现,顺着剑身的颤动,从汪志雄的身体中硬生生撕扯出来一个人,一个光身子的人! 这个光身子的人没有了阳焰相的灼烧,他的气息和“汪志雄”一样,只是比之前弱了一些,他瞬间倒退回了桥头上! 我只是刺中了一张带着衣服的人皮?! 汪志雄将脑袋转了转,口中喘着粗气,“差一点又被你收去了性命,幸好蛇都会蜕皮。” 蜕皮?这又是什么诡异的东西?看起来我要将魔气注入冤魂剑,朝着他的心脏位置刺,一下将他的魂魄都杀灭,那样的话,看他还能不能蜕皮? 想好之后,我正要激发废脉中的魔气,柳柳突然喊道,“米凡哥,你快看看,柳柳的符水好像不管用,道士哥哥他好像不行了!” 本来我以为柳柳的符水解百毒,对付“汪志雄”时也没分心,回头一看的时候疯道士在颤,并且嘴角都有白沫冒出,意识已经不太清楚! 我大吃一惊,忙纵到了他的身边,喊了他两声没有应答,问柳柳道,“怎么回事?”斤巨阵弟。 “对不起,米凡哥,柳柳的符水好像没用!” 我捋开疯道士的胳膊,露出伤口,只见旁边漆黑如故,看来“汪志雄”的毒确实厉害,甚至比小白的毒还要厉害! 他可是一条蛇灵! 我一边防备着汪志雄,一边低头去吸他伤口中的毒素,吸过之后吐出一大口腥臭的血水来! 正要继续之时,桥头的“汪志雄”突然道,“没用了,毒素已经攻心,伤口的毒只是余毒,你把他的血吸干也没有用。” 我不搭理他,还是低头将毒血一口一口地往外吸,而疯道士确实不见好转。 我心中惶急难言,头脑中传来一阵眩晕,看来这蛇毒真的是非同小可,我连忙逼出体外,可心脏还是砰砰狂跳了一阵。 我站了起来,手中提起了冤魂剑,对着汪志雄说,“把他的毒给解了,我就饶你不死!不然的话,我将你碎尸万段!” 汪志雄这次没有了那种阴森森地笑,他的态度变的很郑重,“你的速度很厉害,可惜你面对的是我,你威胁我没用的,虽然我受了点小伤,可要是想逃走的话,你追不上的!” 他说的是实话,他从自己身体中蜕皮而出之后气息弱些,逃走的话我多半还是追不上,现在有没有什么手法,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制住? 我低头思考,定身咒?阴阳鱼?柳柳的水法?身体虚化?似乎哪一个都不太可行,这家伙现在离我很远,只要我一有动作,他肯定转身逃走。 脑子急转,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之时,他突然出声道,“别想了,这是雪蟾粉,吞服后半个时辰就会好转!” 我看见他手中拿了一个小白玉瓶,轻轻地倒出一些包在了纸上,顺手对着我掷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心中迷茫的很,开始有点想不透这家伙的心性,这一会几转,到底想干什么? 解药的名字不像是瞎编出来的,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毒蛇出没之处十步之内必有解毒之草,这个雪蟾粉听起来应该是解毒用的。 不过他给的这样爽快,我又犹豫了。 “你不快点的用的话,他的身上的毒只要停留过半柱香的时间,除非去请阴灵教的女天神来起死回生了。你们两个长进的都好快,我杀不了你们,你们也杀不了我,我相信,你们还会来找我的,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他转身而走,身形直似鬼魅,一纵一纵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将雪蟾粉颤巍巍地打开,果然是一片冰白色的粉末,疯道士这时候已经颤抖的更厉害,现在不吞服就是个死! 只有赌一把,我掰疯道士的嘴,可他现在意识都变的有些不清楚了,牙齿紧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我将所谓的解药倒了进去。 等了一会,疯道士颤抖停住,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清醒,我扶他慢慢地坐起,他睁眼问我怎么回事,汪志雄怎么不见了。 我将情形给他讲了一遍。 他迷茫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更是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摇摇头说不知道,善恶难断的“汪志雄”,他到底想干什么? 吞服了雪蟾粉,疯道士伤口处黑血自己往外渗,过了一会,终于转成了鲜红。 他用未受伤的手狠狠地捶地道,“他不杀我,下次见了他,我还是要宰了他!” 第二百九十五章:邪徒本性 “汪志雄”的蛇毒实在是厉害,虽然吞服了他给的解药,疯道士站起来还是腿脚酸软,走路虚浮,走不几下他说算了。现在一身血迹,狼狈之极,去龙虎山也不急于这一个晚上了,这样去了等于冲撞山门,等明天早上再去吧。 “汪志雄”给的解药虽然是对的,但是这蛇毒实在是太厉害,我吩咐柳柳去弄点冰冷的河水过来给疯道士洗洗脸。 柳柳用竹筒盛了一些冷水过来,洗过脸之后,疯道士精神了好多,地上湿凉,他不适宜躺着,我将他扶起来坐在了一棵大的香樟树的下面。 这香樟树的根系极为发达,地面上都盘根错节。做在上面之后刚好能挡住地底的潮气,而且树半枯死,向南那面是一个大树洞,能容纳三个人并排靠着坐下,正是天然休息之处。斤巨厅技。 疯道士坐好之后,剩下要处理的就是这两个祭司的人头,我要连夜捡回来,不然的话明天早上肯定吓坏了路人。 这两个祭司也真是倒霉,一直到死他们两个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算得上是糊涂鬼。 从坚守龙虎山脚下到现在,他们和“汪志雄”在一起的时间也是不短了,可“汪志雄”说杀他们就杀他们。估计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杀了之后还将脑袋提过来给我们看,“汪志雄”的冷血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这也正常,别说他们才相处十来天,疯道士和他认识的时间很长了,他不也要杀就杀。只是我想不明白最后为什么停手下来。 那两个人头被“汪志雄”踢的很远,滚在了枯草之中,废了我好大的劲头才将它们找到。 柳柳看见我去捡血淋淋的人头,她摇了摇头,“米凡哥,柳柳不喜欢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杀人呢?” 最近沾染的血腥和戾气实在是太重,我将那两个头颅放下,对着柳柳说,“我也不想这样,等将这个为祸一方的阴灵教除掉,米凡哥陪你找一个一眼看不到边的湖泊,咱们永远隐居在那儿,行么?” 柳柳啊了一声,“米凡哥。是真的么?” 我道,“你米凡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甜甜地笑了。我不想让她见这样的血腥,让她回到了玉人之中。 “汪志雄”脚力真大,我摸出来这两人的头颅骨都碎裂了,红白之物流了满脸。看了之后,着实让人胃里不舒服。 这两个头颅必须埋起来,我特地问了一个疯道士将他们埋在哪儿,疯道士看了一眼道,“总的来说,河为阴,不能埋在河边,你估计还得将两个头颅提远一些,让他们远离河水才是,这两个人死的莫名其妙,魂魄的怨气一定很大,明天还得找龙虎山的道士专门过来给他们超度,还有前一段时间被他们杀死的那些人,都要超度,不然的话,都会变成冤魂厉鬼的!” 疯道士对这些比较明白,除了这两个人头以外,还有汪志雄蜕掉的皮,活脱脱一件人皮外皮,有些湿潮,和两颗人头一块提着,走到距河比较远的一处高地,拔开了硬土,将这些东西都埋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标记。 龙虎山的道士来超度的时候估计会重新掩埋,我现在做的就是让这两个头颅尽可能的远离河流,虽然一两夜应该不会出事,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 掩埋完两颗血腥的头颅和人皮蛇蜕,我去河边洗了手,发现疯道士正在仰头看天,应该再想汪志雄的事情。 我靠着他不远轻轻的坐下,这里的夜空是那种蓝黑的纯净,让人一看就极容易想起往事。 “是不是再想汪志雄的事?”我直接问道,其实和道士之间我极少提汪志雄,汪志雄从核桃林地宫出来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发现他不对劲的,当时我给疯道士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疯道士并没有在意,后来我再提汪志雄事情的时候,疯道士就有点不太高兴,以后我就没有提过他的事情。 疯道士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夜空,“嗯,我再想,让他进玄灵公社就是我最大的一个错误,他本来是一个小偷,我在往监狱送邪徒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他的能耐,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本性上的大错误,就尽最大的能力把他救了出来,没想到造成了今天的这个结果。” 见疯道士现在愿意说汪志雄的事,我问道,“他的性格一直邪怪么?” 疯道士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有一次为了追一个邪徒,他将那个邪徒的母亲给杀掉了,那人的母亲是个好人,对他儿子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为此我差点和他决裂。不过事后他主动道歉,说自己确实不知道,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身上的蛇灵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那嗜杀的会不会只是蛇灵,他的本性并不坏?” 疯道士摇了摇头,“世间的有一句道理,说的最正确不过,这个道理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心中要是没有邪念,这个蛇灵是不会找上他的。本来出了这样的事之后,我不该再让他再呆在玄灵公社,可那时候确实无人可用,请蛇灵上身之后他本领不小,而且请完之后他只需要闭在屋里一日,用贡品将蛇灵送走就行,用人之际,我就继续让他留了下来!” 我想起核桃林地宫案过后,汪志雄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我给疯道士说的时候,疯道士不以为异,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起这些邪门人物的强大,我道,“这不能怪你,你一个人实在是太势单力孤了!” 疯道士叹了一口气,“随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顺手牵羊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我说他的时候,他竟然说我太拘小节,他随着我刀头舔血,拿几个自己喜欢的玩意有什么。从此,我觉得和他之间有了隔阂,再后来苏夏和文权也进来了,他骚扰过苏夏几次,我对他更加的不喜。除了一些特别离奇的诡事,我一般不再喊他。核桃林那次,我觉得事情特别邪怪,因此才把他带上的,心想那是最后一次带着他过去,没想到就是这次出了事!” 我没想到疯道士和汪志雄之间竟然有这样的隐情,又道,“你想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害了朱文权么?” 疯道士嗯了一声,“不全是,他竟然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引向阴灵教,那些孩子多半已遭遇不测,这天理难容!中间这一段时间我们不知道他的行踪,谁能保证这一段时间他没有作恶?他不能再留,必须杀掉!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这般厉害!” 疯道士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知道汪志雄蛇灵上身后本来就厉害,当时厉害到让我们震惊,现在我们的实力提升飞速,可半人半蛇的汪志雄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厉害! “那,你觉得现在他的思想,是蛇灵的,还是汪志雄的?” 疯道士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放在了头顶,嘿了一声,“都有吧,我现在突然想到,他之所以愿意救活我,可能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 “那次我们两个去陕南,他和一个养蛊人冲突了起来,不小心中了人家血蛊针刺中,我就一直帮他吸毒血,后来我就昏了过去,昏了三天三夜,后来要不是遇到了玄灵公社大队的人,估计我那时候就已经死了,也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现在我想想,你帮我吸毒血的这个场景,和当时还真有点样,可能这个恶魔的心里有些触动吧!” 疯道士讲到这时,我也感叹不已,问疯道士他有没有可能迷途知返,疯道士摇了摇头,“他现在杀人都不当一回事,稍微不满意就想到杀人,你觉得他有可能迷途知返么?找阴灵教不能靠他。” 我对这个汪志雄本来就不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疯道士依然再回想,我却突然感觉到魂瓮中的小白蛇颤动。 我让他出来之后,他和米疙瘩双双现身,我和小白蛇只能简单的感应,不明白它想说什么,只得有米疙瘩来担任翻译。 米疙瘩道,“他说刚才走的那个人它认识,它就是被其拿住,送给阴灵教的!” 我啊了一声,我就说这么一个变身期的小蛇,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拿住,放在了阵脚那里,原来是汪志雄压制住了它。 米疙瘩又道,“它还说那人身边有很多蛇,那些蛇在收集东西给他,他好像在制作什么似的!” 小白蛇告诉我的这个信息莫名其妙的,想了一下我不明白,问疯道士的时候,疯道士道,“还能制作什么,无非是害人的东西!” 小白倒是挺忠心的,我嘉奖了它几句,它竟然能听懂,高兴的蛇头直晃,和米疙瘩一块再次回到了魂瓮之中。 疯道士我们两个都心绪重重,无心睡眠,挨到天亮之后,疯道士的蛇毒已经没有大碍,洗净了身上的血污,我们两个才朝着龙虎山而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心魔难消 作为道家正统的龙虎山,在清晨的风中显得一片安静。 刚踏上山路,迎面遇到了两个值班的小道士,疯道士说明了我们的身份和来意,其中一个将我们引到太上清宫旁边的小殿。供奉了茶水,让我们稍等,说去通禀。 上次接见我的那两个道士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我没有说话,见到天云天月道人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免得再平白无故地引起一场风波。 疯道士喝了几口茶水,凝眉疑惑地道,“米饭,这是玄门道家,咱们这一路上来,怎么没有遇到他们起来练体,更没有听到诵经之声?” 疯道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对。上次我来的时候,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是清早的时候,能听见龙虎山上的道士在打拳和耍剑,作为道士,这几乎是他们必修的功课,现在的龙虎山却没有道士打拳练剑。 想起上次的遭遇,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和疯道士从这小殿中走了出来,信步走向二十四殿,突然见到了那棵巨大的人形树,第一次来的时候它长的特别旺盛,现在却已经枯死。 看来天云道人的奇毒已解,这个老树已经代他死去了。 我指着这个老树说给疯道士听的时候。疯道士点了点头,他说这样的替身法他以前也遇见过,不过那些人养鸡狗来替命,一旦自己有危难,鸡狗就会死去。 而越是道行高的人,用来做替身的东西需要的灵气就越足,以天云道人的修行,估计天下间也只有这颗人形古树能代其一死。 道家玄奥让我和疯道士唏嘘不已,再往前走的时候,却见到有几间殿堂损毁的甚是严重,残砖烂瓦一地,有几个道人正在修葺,见我们两个陌生人过来,回头看了我们几眼。 上次阴灵教袭山的时候。龙虎山上的房子损毁甚为严重,转眼几个月已经过去,不可能一直不修,善男信女上山的话,肯定会以为龙虎山的道士好勇斗狠,传出去影响不好。 那龙虎山近期又出了什么大事么? 看来这一段时间真是不平静,连天下第一玄门的龙虎山都频频出事,其他的小派更是难以生存,都是阴灵教搅出来的乱子! 赶尸门算是顺降了阴灵教。不过赶尸门众剩下的也不多了。余下的就是那些僵尸,现在还不知所踪;影子门已经势微,从神农架我们遇到了那两个夫妻看来,有可能也被阴灵教所挟持;白纸门宁死不和阴灵教合作,几乎被灭了满门,现在的一阁三门,只余下一个死人阁,在西域边陲,算是幸免于难。 我知道天云道人的住处,心想要不就直接去找天云道人好了,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变被几名白衣的道士拦住,只得继续等那个通禀的小道士回来。 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那个小道士再次出现,见我们出来也没有说什么,引路将我们带到了天云道人的居所之前。 疯道士在门前躬身道,“道家玉皇派传人宋铮,拜见龙虎山掌教天云真人!” 房门慢慢打开,走出来了一个一脸祥和的老人,看了疯道士一眼,着我又多看了一会,将我们让进了他修行的居室之中。 我和疯道士虽然洗净了身上的血污,疯道士的气息仍然微弱,胳膊上被“汪志雄”砍了一刀,衣服碎裂了一大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经历了一场恶战。 随天云道人进去之后,疯道士出示了自己玄灵公社的证明,他原来的那个证明早已经丢失,现在的这个是在四川的时候,唐队长帮他应急补办的。 除非是特殊情况,他们一般也不带这个东西。 天云道人看完之后点了点头,“玄灵公社,除天下阴邪为苍生造福,老道敬佩的紧!” 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疯道士话锋突转,“近期龙虎山脚下发生了十来起命案,不知道真人是否知晓,死的都是玄门中人,还有一位,是江湖上久有盛誉的散道人玉虚子!” 听疯道士说完这句话,晓是天云真人那么好的休养,也不禁脸上变色,“什么?” 疯道士将前后情由一讲,天云道人惊叹道,“又是阴灵教?看来这个邪教真想要挑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了!你们看起来身上有伤,是不是因为这个?” 疯道士将昨夜的经历说了,又将藏区发生的事也说了,天云道人愕然之后盯着疯道士,“你是说阴灵教设了圈套,玄灵公社在藏区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 疯道士点了点头,天云道人脸现不忍之色,“福生无量天尊,这般丧心病狂,定然难逃天道!” 疯道士又将活佛的推算,和阴灵教可能筹备的阴谋说了,他口中一连说了很多件天云道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天云道人也感到难以接受,于是唤小院门口的小童去将天月道人喊过来。 天月道人来到后听说了阴灵教的作为,愤怒交加,一掌将身边供桌的拍裂! 愤怒之后,这两位得道高人表示,除了留下必须拱为龙虎山的弟子,其他的核心弟子都会派出去,算是历练,可作为他们的红尘劫难,也是修道必经之途。 见这里只有天月天云,感他们对我一片至诚,说完了正事,我趴下磕头,“米凡拜见两位真人!” 听见我的声音,他们两个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片刻后天云道人还是微微一笑,“带了面具么?果然是你,从刚见到你我就感觉气息有些怪异,不像之前阴盛阳衰,呼吸沉稳,看来有了新的际遇!上次你走失之后我就一直担心,看来你也是福泽深厚之人,老道还得谢谢你帮龙虎山渡过了劫难呢!” 天云道人慈悲有德,是我一直敬佩之人,趴下还要再磕头时,天云赶紧将我拉起。 本来他们对疯道士的话还有一丝怀疑,我表明了身份,这消息进一步得到了证实,他叹息道,“看来劫难将至,希望道祖慈悲,能让世间少一些血腥和悲惨!” 想起来时遇到的人形树,我想知道传言是否属实,便开口询问。 天云语气平淡地道,“那是镇观树,上次老道身中奇毒,它已经代老道死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那阴灵教是不是又来袭山了?我看见很多殿堂已经损毁!”我又继续问道。 天云道,“这倒不是,是山门内部出了问题,我们自己造成的。” 他们自己打坏的? 见我惊讶,天云又接着道,“你们也不算外人,而且这事和你(指着我)也有相关,说给你听下也好。” 他们打坏了道观还和我有关? “你们刚才说龙虎山下出了命案,其实我心中内疚。本来每隔一天,核心弟子都要下山巡查,可这一个月之内,核心弟子都没有在龙虎山周圈巡查,这出了这样的事。唉!” “汪志雄”他们可以在龙虎山下为所欲为,我们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龙虎山为第一玄门,至少要保护好山脚下的居民。 “这一段时间没有巡查,是因为天月和老道,要全力压制天尘真人,不能分身,害怕上次阴灵教袭山的事重演,所有的核心弟子都收归了山门!” 天云讲到此处的时候我确实全身一震,天尘道人?张恒的师父?这次上山我之所以带面具,大半是因为他,怕他不分青红皂白再将我抓住。 “天尘师弟闭关后本来修成了内丹,阴灵教上次袭山,加上张恒的死,他心性受到了影响,结成的内丹碎裂,这一段时间都在重新修行,可他越修行反而心魔越盛,最近一个月频频发作,我和天月师弟只有时时守在他的身边,以防他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天云轻轻叹气又道,“可就在昨天夜里,我们再也压制不住他,他突然暴走,玄门异术的修行上,他本来就在我和天月道人之上,我和天月师弟用尽全力还是没有将他制服留下,他已经遁出龙虎山了!” 疯道士还好,我啊了一声出来。斤斤围巴。 天月=接着他师兄的话,转头对着我道,“米凡,你以后要是遇到他,千万要小心,这一段时间我们守着他,知道他的心魔有两个。其一就是阴灵教,第二个就是你!只有将这两个心魔除去,他才可能有重新凝成内丹的机会!” 我吸了一口冷气,必须要除了阴灵教和我才有重新凝成内丹的机会? 阴灵教也就算了,杀我算是怎么回事?这他妈给谁讲理去! 比天云道士还厉害?看来又多了一位请我去鬼门关的使者! 见我低头不语,天月道,“你不用担心,他肯定是先去找阴灵教的麻烦了!” 我想了一下释然了,他再厉害,最多和女天神差不多,我不相信他能单人灭了阴灵教! 说完了这些,又问了我当时从龙虎山逃出的情形,天月安排人去给死在龙虎山脚下的人超度。 我和疯道士这才找到机会问吴弃的事,天云道人点头道,“我正想告诉你呢,之前你提到的那个朋友确实在这,他来到这儿时受了一些小伤,山门外面还有追兵,老道就将他留在了此处庇护,我这就着人去喊他。” 我和疯道士惊喜交加,没想到吴弃还留在龙虎山上。 等不多时,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张丑脸,脸边胡须都冒出了一片,憔悴有加,面容刀斧削开一般,眼神中透出坚毅和机敏,他抿了抿嘴,眼睛一片晶莹,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 三人相见,疯道士大喊了一声吴弃跑了上去,我不知说些什么,心中百感交集,愣在当地。 历经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二百九十七章:重归魔殿 我们跟随吴弃来到他的房间坐下,虽然分别的时间不长,这次重逢的感觉却是恍如隔世。 吴弃变成现在的模样皆是因我而起,看见他憔悴我心头一阵难受,这中间定然有很多我想象不到的苦楚。 我的眼睛也禁不住湿润。刚说了一句,“吴弃大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挥手打断,“米凡,我现在也想喝酒醉他一场,下山后你要陪我喝!” 我愣了一下道,“好,一定不醉不休!” 相逢的喜悦过后,我本来还要给吴弃解释一下,并不是我不想来寻他,一个是当时我身不由己,另一个原因。实在不知道该去何处寻。 我刚开口,吴弃再次阻断,“我们都还活着,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 感激的话语和解释他不让说,我们问了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河北狼山之役后,他恢复好了便要来龙虎山,没想到出发不久就被人追上了。 他担心我的事情,想要把这些人甩开,一定要在尽快的赶到龙虎山,少了他这一个重要的人证的证言,有可能我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地步。 可跟着他的这些人不是泛泛之辈,好几次吴弃用计将其甩掉,很快他们又追了上来。 就这样一路奔逃,吴弃领着这些人绕过了几个省市。但身后的这些人就是阴魂不散,怎么都摆脱不掉。 有好几次已经将吴弃拿下,但是吴弃又金蝉脱壳般的再次逃脱。 焦急之下,吴弃便将这些人引到了他师父死后的墓地,号称小八阵图的迷宫中,才算将身后的这些人困住。 将这些人困住之后,他开始拼命的往龙虎山赶,但是有几个道士再次将他拿住,在山下扣押了起来。 听吴弃说到此处,我知道那几个道士定然是天尘道人的门徒,甚至有可能是关押我和最后看守我的道士。 吴弃接着讲述,那几个道士看守了他了一阵子,将他移交给了另外一批人,他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关在了何处。几个月之后将他重新提走,说是要将他送到一个严密的地方,永远的关起来! 而要将他关的地方简直可笑,就是玄灵公社专门关押邪徒的白城子监狱! 在关押他去白城子的路途中,遇到一位颇有良心的押送者,问明白了吴弃的情况之中,竟然刺伤自己将吴弃放走,吴弃再次奔龙虎山而来!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早过了法审,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记得往龙虎山上赶。逃到龙虎山脚下的时候,本追来的人打伤,幸亏天月道人出手将来人镇退,他才算是保下了一条命来。 吴弃讲述的不缓不急,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无论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讲述的时候永远云淡风轻。 我点头不语,这一次,他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吴弃,不但机智,还有隐忍和顽强的一面,我把这个丑男人当成了我永远的兄弟! 我和疯道士也讲述了别后的情形,他听完了点头道,”看来我们兄弟三个这番都是命悬一线。” 吴弃告诉我们,要是我们不来的话,他这两天就准备告辞的,伤势已经恢复,老呆在这里不是办法。 这一番来龙虎山算是功德圆满,该通知的也通知了,而且还找到了我一直担心的吴弃,我便要下山去找寻朱霜,这一段时间我做梦全是她,一会梦见她去报仇了,漫天的白纸人飞舞;一会梦见她被别人抓走了,大喊我的名字。每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都呆呆地坐半天,再也无法睡去。 人们说,之所以会梦见,是因为想念。 可能是我太想念她了。斤他吐血。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疯道士说明天和我一起去,一个是福建刚好算是活佛说的东南之方向,另一个是,他还是想管白纸门讨教能用纸人代替活人气息的方法。 说到此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我被天月道人带走的时候,曾经不让吴弃告诉朱霜和刘三叔他们,但吴弃最后还是告诉了朱霜,我就询问吴弃原因。 吴弃笑了一下道,“我虽然一直是个单身汉,没经历过什么感情,但是我的眼睛还算看的明白,我能看出来那姑娘喜欢你,不告诉她实话,总觉得于心不安!”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疯道士突然大声道,“米凡,你在西安不还有一个,你这。。” 疯道士还没说完,我道,“她或许都已经结婚了。” 疯道士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你本来一身阴气,和你建立命理联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你现在阴阳合一,已经没有这个困扰了,况且白纸门门主的女儿,比一般人命硬的多,你娶她正好!” 疯道士疯疯癫癫的劲头又上来了,说个不休,并且他还道,“这下白纸门主的女人成了我的弟妹,我说不定就能学到纸人当人的替身之术!” 见他疯疯癫癫不可抑制,我突然说道,“你那么想学白纸门的术法干什么?” 他一下哑然,我知道戳中了他的伤心处,自知失言,摇手道,“你们两个聊吧,我出去走走!” 说是去走走,其实我还是去了天云道人那里,想了一下,我觉得还是要把魔石的事情告诉他,欺瞒这个善良老人的话,我的心中总觉得愧疚。 没有人带路,再次被小院门口的一个白衣道人拦住,不过天云道人此时却站在了小院之中,口中道,“让他进来吧。” 随着天云道人进屋里坐下,我还没有开口,天云道人突然道,“我知道你会再次过来找我的。” 我疑惑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第一次我见你的时候,能感应到你身体中阴阳沉浮甚是奇怪,这一番你来到之时,内息稳固,可是我却隐隐感受到了一丝极为阴寒的气息,有点像是伏魔殿中的魔气,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没想到他法目如电,早就感应出我身上的异常;而更为难得的是,感应出来之后没有强行逼问我,这是博大的胸襟。 骇然之后我反而镇定下来,将龙虎山那夜发生的事重新讲述了一下,只是这次讲述的重点,完全放在了降魔殿的魔石上。 从那伙人冲击张天师留下的水火阴阳符讲起,将到那两个道士将我扯走,讲到泸溪河旁遇到阴灵教的灵使,讲到我得到了这个石头,最后讲到将这个石头中的魔气吸纳进了我的身体。 听我讲完之后,他皱眉道,“你将全部的魔气都吸纳进了体内?” 我点头说是。 随后他说出来的话和活佛的大致无二,这些邪魔的气息厉害无比,要不然也不会用张天师的符篆一直镇着,渡入人体,一般人血脉必然受损,他没想到我尽然能渡成功。 即使现在渡成功了,他担心我还是容易被魔气左右,要不然就留在龙虎山上,或者送我去山外山,想办法将这魔气化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去山外山?我摇头不答应,现在我要去找朱霜,怎么可能留在山外山慢慢地消除魔气。 见我不答,他沉默了一阵忽然道,“那你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起身,不一会却是来到了降魔殿,门口的水火阴阳符贴上了新的,一看就是样子货,没有作用。他没有犹豫,撕掉那符,打开了殿门径直走了进去,在大殿的正中,有一口青石砌成的井,我低头一看,那是一口枯井,深不见底。 “这就是震妖井?”我问道。 天云道人点了点头,随后他对我说,“你在这等着我,不要乱走。” 说完他跨步进了井中,双手扒住井口,就要往井里下。 我眼睛都瞪圆了,“天云真人,你这是?” “我去给你找个东西,一会就上来!” 说完他没入了这口黑漆漆的井中,一点一点往里下。 第二百九十八章:天师残卷 等天云真人往井里下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犯迷糊,他在我心中一向稳重慈悲,现在却神神秘秘地领我进了伏魔殿,自己进了镇妖井中。这是做什么。 而且这个镇妖井深不见底,玄奥之极,井沿上还留有上次阴灵教破坏的符文,万一有个散失,我担不起这责任啊。 看见天云真人的身形一点点往黑漆漆的井中隐没,我开始有点慌神,低头对着他喊道,“天云真人,你这要去寻什么?让别的道人去找不行么?” 我的声音在镇妖井中有回声,嗡嗡作响,我看见天云真人手撑着井两壁,在慢慢往下走,看来是类似壁虎游墙的玄门功夫。 他微微抬头,声音在井中传来更加的沉闷。“你的身份特殊,这事只好是我或者天月师弟来做,现在天月师弟下山帮他们超度,只能我来做了。况且镇妖殿中妖魅走失一事,只有天字辈我们三个,以及山外山的长老知道,其他的弟子无人知晓。你身体中有魔气一事,以后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就连我那天月师弟也不要说,否则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我嗯了一声应下,心中却想,天云道人虽然是得道高人,但未免有些迂腐,我身上有魔气之事,岂敢轻易告诉外人。好像我见到谁都会告诉似的。 不过他能这样嘱咐我,是对我的关心,我心中感激,“那您上来,你要找什么,我下去!” 我觉得自己激发身体中的阴阳气,应该慢慢也能下去。 “这井很深。还有禁制,越往下越没有空气,除了我们几个老道,外人进来恐怕有性命之忧。” “到底您要找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代代相传它在里面,因为井中有妖魅,厉任掌教都没有下去过。我先去看看,你在上面等我就是。” 天云道人继续往井下走,这个井确实极深,他的深度甚至能比上神农架的那个无底天坑了,按天云道人的说法,龙虎山中的弟子比不知道降魔殿中妖魅走失,一直到现在,降魔殿上还贴着张天师的水火阴阳镇妖符,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符是假的,真符早已经损毁,而降魔殿中也没有了妖魅。 镇妖井中极黑,可能就是一种特殊的禁制。纵然我的眼睛能看透黑夜,也看不透这浓墨一般的黑,下不一会,天云道人的身影被浓黑所吞没。 看不到他的身形,我担心起来,小心地喊了两声,幸好井中立马传出他气定神闲的声音,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心中隐隐地将天云道人当成了自家的长辈一般。 看他胸有成竹,我就不再喊他,万一外面有龙虎山的弟子闯进来,这个场景很是尴尬,而且我还解释不清。 幸好降魔殿的位置很偏,一般不会有道人来到此处,看不见天云道人,我只得将耳朵贴到井壁之上,听到不时有微微的声响传来,证明他还在往下走。 井壁上四周有奇怪的符文,但是这些符文大半都已经损伤,想来是阴灵教袭击山之时所致,我忽然想到那个女灵使,她见到我之后表现有些奇怪,以她喜怒无常的性子,就算是死,估计也不会将魔石交给我,可她为什么愿意将魔石给我? 而且她从龙虎山上遁逃出来之时身受重伤,此女并没有参与正面作战,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被降魔殿中隐藏的禁制给伤到了。 心中胡思乱想,而这个时候,天云道人好像还没有到达镇妖井的底部,这镇妖井的深度真是让我嗔目结舌,怪不得天云道人说旁人没有能耐下去。依我看不是没有能耐下去,是没有能耐上来。 等了不知道多久,似乎听到井中有了着地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等的都快崩溃了,天云道人终于慢慢地现身而出。 这一番提心吊胆的折磨,比我自己下去还紧张。 他额头冒出了汗,看来从下去到上来没少费劲,站定之后他从怀里摸出来一物,我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张古怪的皮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黝黑发亮,残破了一片,天云道人将那皮反转过来,只见上面隐隐约约地有些文字。 那文字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文字,比符篆上符号还要奇怪,但确实是文字,中国文字分为六类表达形式,分别是指示、象形、形胜、会意、转注、假借。 像甲骨文,多就是象形字。 但是这个文字,不属于六个中的任何一种,看了一下,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发现天云道人也在凝神看,就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没想到天云道人摇头,“我也看不懂,据说是张天师成仙之前留下的镇妖卷,镇压妖邪用的。” 张天师飞升之前留下的? 以前听疯道士说过一个传说,修道之人要是真能修到白日飞升这一地步,就会悟出不同寻常的时间和空间法则,甚至领悟天上的文字,这上面写的莫不就是天书文字? 他拿着那皮子的残卷看了一会,还是一个字都不识的,那些文字半消半隐,缺胳膊少腿,看来只有神仙才能看懂,终于他说道,“这伏魔殿镇压邪魔,除了门口的水火阴阳镇妖符,镇妖井井沿的符文,最后就是这一片天师残卷。我本来是不舍得给你的,镇妖井中的妖魅已经不再,这一片天师残卷留在井中也没了意义。这残卷你就带在身上吧,一定不要使其丢失,万一魔气控制了你的心性,这片天师残卷能保你安然度过。” 张天师用仙家文字写成了镇压魔物的文字? 我将这残卷接过,手中传来一片冰凉之感,这上面写的可是仙家文字啊!幸好是专门用来镇压魔物的用的,要是得道成仙的感悟,天云真人心胸再豁达,也不会将它送给我一个不相关的外人。 他将这片天书残卷送给我还有一个原因,我隐隐地觉得,他可能怕我变成邪魔,这一片天书残卷让我带着,也算是为了天下苍生。 我心中感动,抓住这天书残卷的时候,发现这皮子古怪的很,贴住就能沾上我的手,需要费很大的劲头才能扯开。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着给天云道人说。 天云道人也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他接到手里之后却发现那黝黑的皮子完全和他不粘连,递给我的时候,皮子好像有灵力的符篆,瞬间就能贴到我的身上。 看到出现这样的情况,天云道人沉思了一会道,“看来天师的这个残卷,和你有缘法。” 我觉得既有趣且诡异,随便身上那个地方,只要有裸露的皮肤,这天师残卷瞬间就能稳稳的贴上,再扯下来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到滋滋的响声。 这个情况出现之后,那就再也不用担心会丢失了,我将天师残卷揣到了胸腹处,一阵冰凉之后,它稳稳地贴在了肚皮上面。 胸腹间慢慢习惯了这个冰凉,我突然想起,这个天师残卷以前就在镇妖井中,要是真能镇住妖魅的话,阴灵教的人为什么又能得逞。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天云道士道,“他们引走的是邪魔的气息,并没有真正的魔物出现,你放心吧,这天师残卷一定有用的!” 我欢喜不已,有这一片天师残卷在,我身体中的魔气就不用消除了。 好不容易将魔气渡入体内,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实力,再将魔气散去的话,以我现在面对的这些对手,简直寸步难行。 将天师残卷给我之后,天云道人脸色舒展开来,我身体中的魔气,在他看来始终是一个隐患,现在除去了这个隐患,他也放心了。斤叼名圾。 二人再次神神秘秘地从附魔殿中出来,贴好了那个西贝的水火阴阳镇妖符,我就回吴弃的住处休息去了。 推开门的时候疯道士和吴弃都在打坐,疯道士身上微微有白气缭绕,我知道疯道士是用拙火定术驱除身体中的余毒,这家伙现在厉害的让人不敢相信,修习佛家的拙火定术也就算了,竟然还练出了拙火五相,一般人没有数十年苦修之功,冬季忍受严寒之苦,怎么可能练成对应的异相。 在我看来,疯道士本就天赋异禀,绝不仅仅是醍醐灌顶之功! 疯道士这边的动静比较大,我上来就盯着疯道士看了,看完了疯道士再看吴弃时,发现他的打坐和疯道士大不同。 疯道士的打坐和一般道士的打坐无异,都是全身放松,气凝丹田,舌抵上颚,眼观鼻,鼻观心。 而吴弃的打坐,头竟然微微仰起,双手扶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打坐的方式。 归根到底,其实我们三个都属于道家一脉,和龙虎山想必,我们三个又是另类的道家,疯道士是道家小派,根本都无人知晓;死人阁快要变成了邪派,早已不被道家承认,而吴弃却是最早的道术! 难不成道家最早的打坐就是这样? 之前我见过他的打坐,和疯道士没有多大的区别,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由得又盯着吴弃仔细看了下,发现他坐在一个黄豆的圈子里。 我知道吴弃的玄门术法是豆子和红线,可能跟“五斗米道”的得名有关,本来想轻轻走开,这时候却发现这些豆子竟然都是直直地立住的。 这一圈不得有上百个豆子,都直直地立着,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束缚着这些豆子一般。 看来分别的这一段时间,吴弃也不是止步不前,这定然又是一种我们未曾听闻的密法。 等他们两个打坐完毕,用过了斋饭,我再次提起离开的事情,疯道士体内的蛇毒已经去尽,吴弃的伤也全部恢复。 东南将有大事,鸡鸣风雨海扬尘,他们两个都愿意陪我东行,反正迟早要面对阴灵教的阴谋,作为玄灵公社的成员,没有退避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辞行,天月还没有回来,他下山找寻那些人的尸体和超度,因为不知道那些人的尸体埋在了何处,可能需要耗费几天时间。 我们三人遂向天云道人告辞,他知道我们此番离开所谓何事,也没有挽留,只是告诉我们,龙虎山核心弟子选拔之后,不日将会出发,他们有密法互相联系,还都佩有风符,可以迅速地在东南各省往来。 听天云真人这么说,我们心中的底气又足了些。 天云真人对我算是恩深义重,此番离开,相见不知何年,我跪下又要扣头作别,他再次将我拉住,“江湖风波邪恶,难得有你们一腔热血,我相信邪定不能胜正,你们一路小心。” 第二百九十九章:爱已成灰? 告别天云真人,三人下山而去,说起那个离开的天尘,这人在龙虎山的道行本来就已经登峰造极,他视我为心魔。定要杀之而后快,吴弃他们两个都颇为忧虑。 至于这个,我倒不是太担心,找不到我的行踪,他肯定是先去找阴灵教,他要是能灭掉阴灵教算是他有本事,不然的话他肯定已经元气大伤,我现在的实力也不弱,不是随意就任人揉捏的,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况且我现在到处都是敌人,虱子多了不痒,不在意多他一个天尘。 下山之后我就要去买酒,吴弃却拉住我道,“这番正事要紧。等安定下来再说吧。你真当我是酒鬼么?” 从龙虎山一路辗转,终于再次来到了蒲城,这一路行来我们格外谨慎,坐车的时候绝口不提玄门之事,话都很少说。 本来下车后,疯道士要先去找玄灵公社的花楹他们,可看到了我一脸着急的样子,吴弃说先去找朱姑娘吧,我也想去白纸门看看。 疯道士恍然大悟。拍腿道,“对对,先去找朱姑娘!” 白纸门所在是在蒲城边缘,纵然我们三个人脚力轻快,这番也是走了半天。 再次来到白纸门所在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是一片荒凉。 上次我和疯道士到来的时候,诺大一个白纸门。忙忙碌碌的。现在的白纸门,大门开着,只有几个老弱妇孺,也没有扎纸人弄花圈,见我们走进来,神情呆滞而恐慌。 微微有风起来,这里更是一片萧条,很多纸幡子乱飘,地下的纸钱也乱走,物是人非,名声赫赫的白纸门,现在却是这个下场,上天不佑良善之人啊。 白纸门门主朱富祥,严令白纸门人不准为祸,按说白纸门不应该横遭此祸,看到此景之后,疯道士唏嘘更甚。 上次正是白纸门赐给的我们的十五年还魂草,苏夏才保住了一命,怪不得朱霜一心想要报仇,这样的地方,只要看了一眼,心中就有无限的悲愤。 关于白纸门的事,吴弃也听说过一些,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我们前行。 朱霜呢?她真的回这儿来了么?可这儿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啊。 我转头问那几个老人和孩子的时候,他们摇头说不知道,看来朱霜可能真的没有回来。 带着那两个空魂纸人,朱霜到底去了哪儿?白纸门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分部么?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该要到哪里去找呢?斤围页圾。 询问无果之下,我只有垂头丧气的出来,疯道士拍了拍我,“兄弟,别丧气,你们要是有缘,天涯海角你都会找到她。” 他这是强自安慰我,世界茫茫大,我上哪儿去找她,她学不成白纸门的空魂纸人之术,这一世或许我就要和她擦肩而过;万一她学成了那神奇的术法,肯定去找阴灵教报仇了。可阴灵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怕她也是一去不复返。 我的心中彷徨而且苦闷,低头正往外走,吴弃突然对着我道,“刚才你问话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姑娘眼睛转了几圈,有可能她在说谎,我们先不急着离开。” 吴弃这么一说,我打了个激灵,转身激动地道,“真的么?”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那个小姑娘的神情不对,应该是在说谎,如果朱姑娘真在这里的话,我觉得她有可能会去禀告。” 听吴弃这么说,我赶紧将柳柳唤了出来,让她监视着那个小女孩。 过不一会,柳柳飘了回来,“米凡哥,那个女孩子提着一壶水向后山了。” 吴弃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白纸门后面都是一片荒山,上一次所有的白纸人就是从这一片荒山之中穿行,最后去的披云山,大喜之下,我们三个绕路走向了那片荒山。 这片荒山老松盘旋,树高林密,行不多时,突然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道,“先控角位,在转亢位、然后心位!神散而意不散!” 听见声音之后,我们几人更是加快了脚步,模模糊糊地看见树木的缝隙中透过来几个人影,周围一片纸人飞舞,不得有四五个! 我心中猛然一震,空魂纸人! 再走近几步,只见飞舞的纸人下面有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是一个面相古怪的老头,还拄着一根拐杖,看见我们到来。其中一个女孩慢慢转过头来,这女孩容貌秀丽更胜往昔,乌发满肩,如出水芙蓉一般地远远站着,我觉得自己的心此时化成了一只野鸟,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抹新天。 朱霜! 我正要奔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惊诧的神色过后,继而变得冰冷,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而另一个女孩,真是白纸门吴弃怀疑的那个女孩,她的手中果然提着一个水壶。 见到我们三个突然出现,那几个纸人瞬间钻进了朱霜后背的包里,那个老头大声冲着提水壶地姑娘大声地道,“小花,你怎么把外人引过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头对着朱霜道,“怎么办?是打晕之后灌上迷魂汤么?” 这老头虽然是个残疾,看来是个古怪之人,练习古怪的术法被外人窥到,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灌上迷魂汤,洗到我们的记忆。 我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朱霜道,“我来找你了。” 朱霜眼睛抬了一下,“找我?找我做什么?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依然冰冷,又恢复了我初次见她时那种倔强的神气。 我心中莫名的一阵悲伤,知道朱霜是恼恨我的不陪她回来,只得再次道,“我,我。。。” 我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解释什么。 疯道士这时候抢上来道,“朱姑娘,米凡是为了救我才没有陪你回来,我也代他向你陪不是了,他这一段时间时时自责,你就原谅他这次吧。” 疯道士说完这句话之后,朱霜身后的老头和女孩也看出奇怪来,不过朱霜依然道,“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我们都好好的,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萧叔,小花,我们走!” 她神色冰冷不像是说笑,想起她陪我出生入死,无怨无悔,而今我向当众她认给错又能怎样,我上前拦住她说,“朱霜,你不认我,我不怪你,可是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会跟着你,天涯海角,我不会放手,因为,我,我喜欢你!” 我这一句话说出来,震的周围几个人没有了语言,那时候思想保守之极,朱霜脸上更浮现了一抹红晕,不过她瞬间脸色恢复了冰冷,“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我不是同路人,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要做,念在旧日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说完之后,她转身而走,老头和女孩也在身后跟上。 我没想到她如此决绝,又上前两步想要拉住她,这时候她身边那一个老头突然举起了拐杖对我打来,我一下避过,那老头指着我道,“让你滚蛋就滚蛋,不给你们灌迷魂汤算你们幸运,纠缠什么?!” 来的时候充满了希望,难道就是换来一个这样的结局么? 我站住了,他们三个慢慢前行,已经快要走的不见了。 疯道士他们在后面退了我一把,让我跟上,我摇头道,“人家不愿搭理我了,我还追什么?没有意义了。” 吴弃突然道,“我觉得,朱霜姑娘肯定是有苦衷的。” 我向来信服吴弃,转头道,“你确定么?” 吴弃咳了一声道,“我也只是推测,不过,万事尽全力才能不后悔,你想以后像我这般素着么?每当夜半醒来,总会想起一个永不老去的倩影,这种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吴弃一言提醒,我点了点头,赶紧又追了上去,见我又跟过来,那老头转头道,“哪儿来的浪荡小子,想找苦头吃么?” 我又喊了一声朱霜,不过这次朱霜背对着我,连头都没有回,只是轻轻对那老头说了声,“萧叔,麻烦你赶走他!” 那老头说了声好,随即喊了一声,“井、鬼、星、张、翼、”,瞬间从老头后背的包中钻出了五个纸人,悬在了他的周围,我听见吴弃小声地对疯道士说,“以二十八星宿对应人的心神么?” 那老头哼了一声道,“叫你滚你不滚,这下让你滚也滚不动!” 他将手前指,那五个纸人瞬间对着我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空魂纸人之术,这个老古怪不知道是谁,看来定然是他破解了朱朝东的空魂纸人,五个纸人轻如烟,飘如雾,从前后左右翩然而至,想要将我捆起来。 我瞬间将身体中的魔气激发,从五个纸人夹击之中逃了出去。 那老头喊了一句,“好小子!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无赖!” 空魂纸人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别的,而在于和人的心神直接相连,这五个纸人配合的犹如一把手上的五个指头,现在我还手也不是,不还手也不是,只得将魔气激发到了极致,不停的躲避开纸人的攻击。 见研制成功的空魂纸人之术竟然奈何我不得,那怪老头越发愤怒,五个软绵绵得纸人瞬间变的坚直起来,如刀剑一般围着我穿梭。 一时间,树林中的好多树枝都被纸人削断,从半空中纷纷落下。 “米凡小心!”疯道士和吴弃同时大喊。 就在他们提醒的时候,我“啊”了一声,胳膊也被一个空魂纸人划伤。 我看见朱霜微微一颤,还是没有将身子回转过来。 第三百章:无奈之人 这一下伤的虽然不重,是皮肉之伤,可见到朱霜还是没有将身子回转来,一时之间,我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心酸。顺手就拔出了龙鳞冤魂剑。 “你让开,我只是想跟她说几句话!” 那个瘸老头根本没有让开的打算,而是哼了一声道,“还有一把破剑?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混小子,也不想知道,我们还有重要的是要做,想谈情说爱,找别家的姑娘去吧!” 我也不认识这个老古怪,但是不将他打败,看来是不能靠近朱霜了。 我相信龙鳞冤魂剑划去,瞬间就能将他的纸人斩为两截,他要是还这么拦着我的话,我不介意将他的纸人变成废纸。 他好像对我手中的剑一点都不畏惧,眼睛精光一闪。五个纸人像是得到了感应,对着我再次袭来。 我腾挪而起。将手中的龙鳞冤魂剑朝着最近的一个纸人斩去,只要斩断他一个纸人,就够威慑他的了。 没想到龙鳞冤魂剑和纸人接触的一瞬间,立马感觉到那纸人根本不受力,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受了龙鳞冤魂剑一击,轻轻飘开,并没有斩断。 龙鳞剑厉害,就在于剑上的煞气,一般的冤魂厉鬼见到龙鳞冤魂剑的话,根本就没有了斗志,因为这样煞气浓重的血剑,本来就是它们畏惧的东西,阴魂被这样的冤魂剑斩中的话,直接就会被打散。 要是白纸门之前的那些纸人的话,被我龙鳞剑击中一下。就算不失去行动能力,里面的冤魂也不敢那么放肆。 可现在我面对的不是之前的纸人,而是空魂纸人,这样纸人中都没有魂魄! 这些纸人是通过密文和它们的主人建立联系,它们不是阴魂,无知无觉,用对付阴魂的方法来对付它们根本不行,刀剑亦不能将其划破。 我终于知道纸仙朱朝东为什么这么大的名气了。 这样的纸人,有一个几乎都已经是无敌的存在,更何况朱朝东当时拥有那么多。 即使是死人阁门主瞿浩然。当年也只是和他平分秋色,当时朱朝东见到还有小师父在场,自觉不是两个人的对手,才扭头离开。 我即使手中拿着一把冤魂剑,应对这五个纸人还是吃力,现在的我,和当年瞿浩然应该年纪仿佛,他一个能对付朱朝东那么多空魂纸人,难道连五个我都对付不了? 这番要是不能将这个老古怪打败,连和朱霜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又急又怒。腾挪间一声大喊,将魔气贯穿进龙鳞剑中,整个剑变的黑气隐隐,挥动之下,“嚓”的一声,将其中的一个纸人斩断了一截! 看到纸人被斩断一截,那老头吓了一跳,断掉一截之后,那纸人竟然不受影响,他控制着瞬间朝着我斩来。 我心中恼怒,这古怪老头不知道好歹,我知道空魂纸人密文所在的位置,准备运起冤魂剑将密文处斩断,看这空魂纸人还能不能起来。 我将魔气引到龙鳞剑之中,准备再挥斩的时候,突然胸腹间一热,瞬间全身电到了一般,一下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心中暗叫不好,是天师残卷! 难道带了天师残卷之后,身上的魔气就运行不了了? 我手中的剑落下,身体瞬间不能动弹,这时候五个纸人已经斩至。 疯道士和吴弃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天师残卷的事我根本没有跟他们两个说,我几声大叫,身上又有几处地方被划伤! 吴弃和疯道士抢上来扶住了我。 我站直之后将他们两个推开,又往前走了几步,“朱霜,你连面对面和我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么?!” 朱霜身子颤了颤,依然没有回头,领着那个老古怪和女孩,身影越走越远。 我不由的悲从中来,不可抑制,很多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难道我和朱霜就要这么错过了么? 就像是昨天的太阳,一旦落山,就永远不可能再回转来。 看见她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感觉心脏已经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只想坐到。 在她和我的兄弟之间,我选择了我的兄弟,是不是之前我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 我苦笑着对着吴弃道,“吴弃大哥,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吴弃的一张丑脸上露出了尬尴的神情,“兄弟,你够努力了,只是这男女的事情上我不懂,我当年就是,唉,算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疯道士也上来劝说,我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儿坐会,一会去找你们。” 疯道士和吴弃愕然,疯道士问道,“你的伤没事吧?我帮你缠上。”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终于疯道士叹了一口气,“天地无数有情事,人间满眼无奈人,兄弟,你看开点。” 说完之后,他和吴弃慢慢地走了。 我独自一人在山林中坐着,感觉这个世界都已经悄无声息,又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失去了颜色,什么抱负,什么阴灵教,在我心中都成了空。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站了一位白衣少女,抬头一看却是柳柳,刚才跟踪那个女孩之后,她就进去了玉人之中,我沉浸在悲伤之中,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玉人里出来的,甚至不知道她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见我回头过来,她扯了些缠绕冤魂剑的布条,将我的伤口慢慢地包扎好,然后又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身后。 本来我心中悲伤之极,可是当着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我无法再次伤悲下去,对着柳柳说,“你是不是笑你米凡哥?”斤丽扑圾。 柳柳摇了摇头,“没有,是朱霜姐做的不对,你历尽艰辛来找她,她竟然让人伤你。” “你知道什么对错,我们走吧,我呆在这儿的时间够长了。” 我见到柳柳的神色清冷,和平时大异,好像朱霜让那古怪的老头伤我,她比我还要气愤,帮我包扎完伤口之后,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话,眼中好像有泪一样,转身投身到了玉人之中。 胸口的天师残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让我激发魔气,那我要这样的天师残卷还有何用,将它从肚皮上揭掉,收到了我身后的包里。 眼看红日西沉,心中虽然苦闷,但也不能在这山林中呆着了,口中念着刚才疯道士说的话,“天地无数有情事,世间满眼无奈人。”,是啊,说的真对,我不由的痴了,在很多个不眠的夜晚,疯道士的感触肯定更深。 朱霜虽然不愿意在搭理我,但是要是因此不去管阴灵教,显得有些小家子气,阴灵教为祸一方,一定要将其阴谋阻止。 况且,我觉得朱霜早晚会找上阴灵教的,我肯定会再次遇到她,到时候默默地保护她就好了。 见我出来的时神情好了些,疯道士和吴弃关于白纸门的事一字不再提,我的伤都是皮肉划伤,而且都在上半身,行走无碍,跟着他们重新回了蒲城。 当找到花楹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旁晚时分,他们这没有地震局,这番玄灵公社的聚集点,有点像是疯道士西安的那一处,是一个小院,而且还是他们新租下的。 花楹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放,上前和疯道士还有我打招呼,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她突然道,“你心中郁气内结,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她会读心术的,只是之前还不能准确到人,没想到半年之后,她虽然不能读出人心中所想,但大致能感应到别人心里的情绪,看来所有修行的人都在进步呢。 与花楹招呼之后,她身后的一个少年转出身来,我和疯道士都惊讶异常,竟然是李轩安。 我们诧异,他也诧异,问我们怎么来到了此处,疯道士说阴灵教在东南方有动作,我们当然要过来,再问李轩安的时候,他嘿嘿笑道,“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特别申请回来了,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能更好地觉察出异常!”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我们上次见的李威,见到我们很是热情,满面都是笑容。另一个是新进的玄灵公社的成员,二十来岁,一身精气神,叫乐文。 当下李威和乐文都去操持饭菜,我们和李轩安说起别来的情况,问他唐队长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李轩安告诉我们,其他的玄门都有分人去通知,唐队长布置人员往东南这些省份来,疯道士提到的那个诡异小村,除了一堆死人的尸骨,没有遇见一个活人,看来确实是那些邪徒聚集害人之处,好像也没查出来什么。 说话间,李威他们已经弄好了桌子,饭菜算是丰盛,白酒虽然不好,但是李威说管够,在桌子上摆了七八瓶之多。 我想起要请吴弃喝酒,这番借花献佛,与疯道士和吴弃频频对饮,本来他们两个该和我大喝一场,见我喝的不要命,两个人后来都拉住瓶子劝我。 酒入愁肠人易醉,好梦留人睡,化作相思泪。 可我既没有一个梦,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我喝的昏天黑地,胡话连篇,最后连躺在哪儿休息的,我都完全不知道。 第三百零一章:劫数东南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小床之上,全身酸软,像是被人揍过一样,看来我还是不胜酒力。慢慢转头起身,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白衣的女孩在忙碌,见我醒来,她连忙转过来想扶我,“米凡哥,你喝那多么酒干什么,一晚上你吐了好几次了。” 说完之后,她将桌子上壶里的开水倒给我,喝下去之后,我才感觉胸腹间暖暖的好受了一些。 听柳柳这么说,显然她是在床边照顾了我一夜,我颇感愧疚,“柳柳,你一直没睡啊?” 柳柳微微笑了一下。“我不需要很多的休息啊,再说了。我在玉人里,想什么时候休息都行的。米凡哥,你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柳柳看着难过。” 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柳柳长长睫毛下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点头说好,胳膊上被那老古怪划伤之处还是有些疼的,伤虽然不重,但是饮酒是影响伤口恢复的。 洗脸水柳柳已经帮我打好,简单地洗了下我推门出去,发现外面是玄灵公社的小院。 听见开门声,旁边小屋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那个李威,他说早饭弄了些稀粥,现在已经凉了,他这就去热一下。 我嗯了一声。问他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他说其他人都出去巡查了,这一段时间要特别的小心在意。 我点了下头,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这一觉睡的实在是长,自己有点拖大家的后腿了。 不管怎么,还是要振作起来,再这样的话,就算别人不说,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吃粥的时候跟李威聊了一会。才知道这个大叔会些功夫,也会一些简单的捉鬼法术,和我们相比,这种捉鬼法术显然就有点弱了,好在这个人很好交流,易于相处,也没有那么多的争强好胜之心,一般留守的任务都是交给了他。 喝完稀饭之后,他听说我受伤了,给我翻找了一瓶伤药出来,说他祖上是做保镖的。后来保镖虽然不做了,伤药的配方却传了下来,他弄了一些给我抹到了伤口上,凉飕飕的,很是舒服。 中午时分,所有人员都回来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大家便围在一起讨论,活佛说数月之内东南必有大的血腥,可是这时间和地点都太模糊,而且从方位上来说,西藏的东南,广东、福建、江西,乃至于云南等省都有可能。 早在来的路上,我和疯道士就已经讨探过这个,最有可能的省份,十有八九是闽粤两省,从阴灵教的动作上来看,单单把玄灵公社引到西藏去,就是想将玄灵公社尽可能的往远处引,能杀掉玄灵公社的人最好,要是不能的话,也将他们困在最远的地方。 后来把这一切告诉给吴弃的时候,吴弃也点头同意,况且他思考后说道,活佛说的数月,有可能不需要那么久,有可能这个时间已经近在咫尺了,要不然阴灵教不会冒然地对玄灵公社下手,在西藏他们下手后不久,说不定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吴弃分析地在理,可是我们现在却没有一点办法,疯道士他们通过电话与总队联系,唐队长他们布置人员的时候,考虑的太细,按照活佛的说法,东南各省都有布置。 玄灵公社人手本来就少,这一番分散,更是少的可怜,虽然唐队长通知我们说,西藏密宗也派出了一大批人手东来,各大玄门全部都答应相助,但是神州东南,数千公里,这些人员布置过去,也只能说是大海捞针。 现在只能希望上天眷顾,提前发现阴灵教的一些蛛丝马迹,将所有的玄门正派人士集中,这样可有可能以雷霆手段灭掉阴灵教。 可以肯定的是,阴灵教的这个阴谋绝对一两天就可以完成,要是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惹玄灵公社大队,自己偷偷的搞就行了,等玄灵公社发现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完成了计划。 所以,只要我们足够细心,还是完全有机会提前发现他们的异动的。 这一段时间,上级拨给玄灵公社的供养也格外的丰富,不再像是花楹之前说的清水衙门。 在打开一瓶水果罐头的时候,花楹笑着说,“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好日子,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我的伤口很快恢复,虽然自己不算是玄灵公社的成员,好在花楹他们不知道,疯道士也没有向他们说破,本来我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我想把父亲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弄清的阴灵教弄明白,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几乎东南地区所有的玄灵公社都动了起来,到处巡查,我们也一样,白天的时候乘坐一辆老式的吉普车,去一些特别偏僻的乡村,探寻这一段时间出现的奇异之事,晚上的时候,大家各自修行,睡的都很少,大战在所难免,一定要把自己的状态提到最佳,能提升多少就是多少。 这一段时间我主要修习的就是疯道士“天罡剑法”和自己的虚化之术,修习越久,越觉得他这一手剑法凌厉异常,威力奇大,这剑法非常符合疯道士的个性,对魔气运行的我来说,也是霸道异常。 身体虚化也运用的更加纯熟。 这时候大家觉得应该把重点放在活佛说的血腥之说上,于是开始留意方圆百里内出现了离奇、诡异、恐怖的死亡事件,只要出现这样的事件,我们往往第一时间驱车赶过去。 恐怖凶杀倒是不少,有一个小夫人竟然将全家的心都挖出来炒食,据说还放了各种调料,香气四溢,将邻居都吸引过去时才发现她炒食的是人心,我们和另外一队玄灵公社联手调查,最后发现是山中邪神所诱;还有一起,剁碎了人肉装在袋子中,放在了十字路口,我们又是一番调查,最后发现是两个邪师斗法。 要是平时这么迅速破获这么灵异的事,大家心中多少有些宽慰,可是现在没有发现阴灵教的踪迹,我们心中却是难以述说的恐慌。 这一日大家驱车而行,忽听到一个奇怪的死亡事件,说是一个老人站在野地中死去,死去时双眼望天,直立不倒。 我们觉得奇怪异常,出事的地方离我们也近,于是大家一致决定过去看看。 等我们驱车来到出事地点的时候,我首先一愣,没想到再次见到了她,朱霜竟然也来了,她和那个怪老头也在此处,她穿着一件薄棉布衣,我见犹怜,看到我之后,她微微惊讶,好像想说什么,可最后依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看那个死在野地中的奇怪的老人去了。 看来她也在找阴灵教的踪迹。 虽然我们得到的消息比较快,但是这个老头死在这也快一天了,是一个孤寡老人,直挺挺地站立着,还瞪着眼睛,挺吓人的。 出了这样的异事,围观的人非常多,有三乡五里的人都过来观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没有冒然上前去,从村民的口中慢慢先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不一会已经明白,这老头是一个孤寡老人,平时就有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眼花耳聋还是怎样,平时喊他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大早上他离家而出,等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野地里。 人站着死去? 人体的平衡是靠小脑支配的,人死后心脏和大脑都死亡,很难直直站着,并不是说人没有站着死去的,很多怨恨极大的人,死后怨气吸地,是可以站着死去的,从古到今屡见不鲜,玄灵公社中人对这样的事知之甚多,冤死的窦娥大家熟知,在《搜神记》中有一东海孝妇,常年赡养婆婆,那老人见自己常年多病,不忍拖累于她,自杀而死。当时的官府就认为是这个儿媳杀害了老人,将其冤杀。那个女人说道,若我有罪,死而无怨;若我无罪,死后直立不倒,血顺旗杆倒流!官府将其冤杀后,她果然站立不倒,血水倒流! 可这一个孤寡老人能有什么怨气,而且要到野地中站立而死?! 大家心中都感到迷茫。 这个老者同村的人道,这老头死后,拉也拉不动,好像铁铸的一样,众人觉得奇怪,也不敢再拉,只得任由他站在了此处。 这人死的确实奇怪,我打量这个老头一下,又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朱霜,发现她正和那个怪老头在小声商议,抬头见我看到,又转头避开。 我有点神不守舍,心思全部放在了朱霜身上。 在众人议论之中,一个道人打扮的人走向前来,四十来岁,眉毛奇长,站在那老头尸体前面,他的双眼能同时往左右观看,双眼转了几转,说了声,“让我看看怎么回事?”斤余豆弟。 他围着尸体走了几圈,拿了一把很短的浮尘朝着那老头轻轻一扫,老头直立的尸体顿时软倒。 “看来是被邪物缠身了,他的家中必然有古怪的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道人是从哪里来的,见这个老头的尸体倒了,同村的人就商量先把这个老头尸体拉走,一群看热闹的也想看看老头家到底有什么邪怪的东西。 和老头同村的人就想着弄木车子先将老头尸体弄走,这时候一个十七八岁、面目白净的女孩子突然指着老头道,“哎呀,他的手再动呢!” 第三百零二章:花楹读心 众人去看的时候,发现者这个老者的手确实再动,“啊”的一声向四周散开。 “诈尸啊!” 他们喊道。 不单是周围围观的村民,连我们也感觉到吃惊不已,虽然我们没有近身去触摸这个老者。但他的脸色非常的灰暗,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第一个发现他死的人,肯定早已触摸过他的呼吸和心跳了,更何况他在野外的寒风中还站了一天,压根就不可能活着。 除非他死后,命魂又再次回到身上来了? 人死后,命魂自己返回身体上的概率极小,小到几乎不存在,人死后命魂归幽冥,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地府,一旦进了地府,哪是那么容易逃出来的,除非这个老头的本领像是驱鬼客那么大,可以假死而入地府。 不过这个老头显然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命魂离开之后是幽冥所管,说什么也难以回转来。 虽然民间有还魂一说。还保留着死后头七的传统,但那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人死如魂魄离开,除非大能通神的道人,可以将已死之人的魂从地府中找回来,我估计就算是天云道人就无法做到,那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低头再看这老者的时候,他手脚果然都在颤动,动了一会,他的眼睛也开始泛活了。 在寒风中立了这么久,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冻麻木,虽然活转过来,却没有能力站起来。 这时候老头同村的人已经将小车子推了过来,本来是要装他的尸体的,见这个老人活转过来,无不愕然惊叹。其中一个村长模样的人趴下身子喊那个老者,老者虽然不能答话,但是竟然能唔唔的应声。 这些村民什么也不懂,惊慌了一阵子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我们见到这个长眉的道士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斤余吉才。 那个村长见长眉道人会法术,赶忙询问长眉的道人该怎么办,那道人沉吟了一会道,“既然醒过来了,回去就给他灌点姜茶,暖暖身子。应该就没事了。” 那村长频频点头,让人将这个老头拉走了。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人道,“这老曾头是咋回事,死了都能复活!我明明探过了他的呼吸和心跳,当时一点都没有了,他身子都冷了,这事真玄乎!” 另一个人说,“是不是跟老曾头信教有关,我看他这是要升仙啊!” 一帮愚夫愚妇聚在一起说的大为起劲。 这老头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既然他复活。那长眉道人就不再说老头被邪物缠身了,疯道士他们上前招呼,才知道是长眉道人是茅山派的一字道人,算得上是韩勋的师叔辈分,道力高深,在玄门中大大有名。 疯道士和吴弃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个说是玉皇派传人,另一个说是五斗米道的传人,一字道人点了下头,寒暄了几句,疯道士就想邀一字道人同行。 不过这个道人却摇了摇头,“这次有事,老道还得到处云游,就此别过!” 看来这一字道人是茅山派遣出的精英,也是为了阴灵教的事而来的。 见他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疯道士也没有说破,任由他走了。 再一字道人用浮尘将老头打倒之后,我的注意力已经从朱霜身上转了回来,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不去想朱霜,我的头脑顿时灵活了好多,刚才我眼睛掠过,好像是这个女孩子喊了之后,这个老头的手才动的。 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冲着这个女孩看了一下。 这女孩面容很白净,眉毛又长又直,眼睛极为明亮幽深,相貌极美,在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对我微微一笑。 “你,姑娘你胆子真大。”刚才对死人围观的时候,她和一帮老爷们都是站在最前面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人死了就死了,我奶奶说这就是一个轮回。” 说完她又冲我微微一笑,盯着我看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在我和她答话的时候,我看见朱霜和那个瘸老头也要转身离开,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想想无话可说,只得再次站住。 她们弄来了一辆驴车,还有一个男人专门为其赶车。 我没有继续走,朱霜走了几步却回转过头来,张嘴想要对我说话,不过她想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驴车,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子声,那驴车晃晃荡荡的远去。 我们也坐车回转,回到玄灵公社的那个小院之后,大家开始探讨这个事,越说觉得不对劲。 这个老头的死法奇怪,死去一天之后,怎么可能再次活转来? 而且还是大家围观的时候活转来? 这次死亡和以前的那些都不一样,以前的那些都能找到邪异的本源,可是这个找不到,在野地中他站着死亡的地方,好像听到人说他信教成仙,信的什么教? 想到这儿之后,大家再也坐不下去了,决定再次去探访一下那个老头,我们几经周折找到老头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花楹他们和当地的村长交流很有一套,比当年的苏夏还要厉害,没说几句话,那个村长就自愿领我们去看那个老头。 边走村长还说,“他灌了姜茶已经睡下了,真他娘的奇怪,这老曾头命真是大!” 老头住的房子很破旧,周围都是坍塌的土院墙,就一间茅草的房子,等我们进去之后,村长喊了几声老曾头都没有应声,他是孤寡老人,无人照顾,可能是虚弱之极,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口角流血,僵直地死在了床上! 那个村长首先吓了一跳,嗷嗷大叫着后退。 花楹赶紧把村长稳住,我们上前探了一下,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看来这次是真死了。 说是信教,完全没有在老曾头这儿看到任何的挂图和教义,问村长的时候,他说也不知道老曾头信奉的是什么教,人越信越迷,越信越痴傻! “不过,他信这个也好,那就是经常能领到东西!”村长惊魂未定地说道。 什么教还发东西? 村长这么一说我们就奇怪了,那时候自己能把自己养活都不错,信教发东西,大家还不全去信了? 村长虽然还有点怕,但还是指着一口破缸说,“他的东西一般都是放那里,你们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 疯道士胆子比较大,将高粱秆做的缸盖轻轻移开,扶手去缸里掏了几下,等他将缸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的时候,看清之后我心中一凛,却是几个核桃壳! 人家发给他的是核桃?!他吃完了核桃之后,壳子也不舍得扔,还是放到了这个缸里面? 别人还好,看到是核桃之后,我和疯道士心中惊涛骇浪!核桃,核桃,我们一直不知道用冤魂之血种出来的核桃去了何处,难不成是到了这儿? 不过我们也不敢肯定这就是那一批核桃,因为核桃中的果肉已经被吃掉,核桃中就是有什么诡异气息也已经散去,疯道士又掏了一把,缸下面好多,对在一块,不得有几十个核桃壳,物资匮乏的时代,谁舍得这样发那么多核桃给一个孤寡老人吃? “米饭,你想没想到之前的核桃林地宫!”疯道士冲我喊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就算找到了这些核桃,那又能怎样,完全一头雾水,不懂啊一切是什么情况。 我们围着屋子有仔细地看了一遍,其他没有什么异常了,村长已经吓的有的站不住,几次三番地催我们离开。 我们离开之后村长嘴中不停地说,“还以为老曾头是升仙呢,看这情况,他这是被恶鬼找上了啊!” 他惊慌,我们也迷茫,疯道士那一把核桃皮没有放下,准备回去细细研究。 再次回到玄灵公社小院的时候,夜色四起,竟然还下起了雪。 花楹和李威他们都感觉到奇怪异常,闽地虽然不能说绝不下雪,但可以基本不下,下的话也是极小的雪花,而地上比较暖,落到地上很快就化了,根本看不到北方那种皑皑白雪的情况。 可这次的雪下的极大,是十几年所未见,花楹他们仰头看了一下夜空中的雪,“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啊!” 我们在屋子里摆上了一张桌子,七个人围着桌子说起今天的所遇所闻,隐隐地觉得定然跟阴灵教有关! 疯道士把核桃林地宫案的情况讲给了众人,手里抓住核桃皮反复的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老曾头的缸里,连一个完整的核桃都没有! 见看不出什么异常,疯道士正准备丢掉,吴弃一下阻止了疯道士,“别扔,明天找一个有经验的水果贩子,各地的核桃长相定然是不一样的,这核桃要真是陕地运来的,我看十有八九和阴灵教脱不了关系了!” 疯道士慢慢点了点头,口中赞道,“还是你脑子灵活!” 说完之后,疯道士转头和花楹商量,问她有没有感受道今天在场的人,有谁心怀歹念,现在花楹应该能感应出来的。 花楹道,“要是感应到心中有邪念之人,我当时就喊你们抓住人了,还能等到现在说么?” 疯道士嗯了一声,“那倒也是,我就是随口问问,看来阴灵教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现在行事也小心的很啊!” 花楹点头,“不过,今天在老头死的地方,我把所有的人挨个感应了一遍,差点没把我累死,感应那个牛鼻子老道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我在窥探他,还冲我瞪了一眼呢!虽然没感受到邪念杀气的人,但是感受到有两个女孩挺奇怪的!” “是谁?怎么奇怪了?”大家纷纷转头问道。 “其实也不是奇怪,那个惊呼老头手动的女孩,我完全感应不到她心里的任何东西,她的心里一片冰凉。按说只有心无杂念的孩子,我才感受不到任何东西,那么大的姑娘了,难道心里面一点纷乱的念头都没有?奇怪!” 人刚出生的时候,眼睛漆黑,心无杂念,任何脏东西都能看见,虽然阅历的增长,很多人就渐渐地失去这种纯真,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世上没有心无杂念的成人。 花楹说这个的时候,我也将我的发现说了,说过之后我突然一个激灵,如果我和花楹都没有弄错,这个女孩绝对有问题,心中纯净之极,她说老头活老头马上就活了,难不成她是天神? 我和疯道士对视一眼,突然想起汪志雄说的话了,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女人?! 第三百零三章:为爱痴狂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我们就觉得不可能,花楹的读心和我看到的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说明就是她救活了那个老者,有可能她确实看到老者的手在动。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要真是那个纵横一方的邪教头目的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露面,况且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 疯道士接着问道,“那另一个奇怪的女孩呢?” 花楹笑了一下,“是白纸门门主的女儿。” 花楹这么说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白纸门一直在玄灵公社的监视之下,她认识朱霜是很正常的,她笑了一下道,“她心中到没有什么邪念,和那个姑娘相反,白纸门门主的女儿的心中一片火热!” 疯道士和吴弃都问道,“一片火热,那说明了什么?” 花楹道。“说明她心中有压抑的苦楚,如果我感应没错的话。应该是相思之苦!” 说完花楹转头看了看我,模样似笑非笑,“这相思之苦,应该是和小兄弟你有关吧?我看见你当时神不守舍的看人家。” 我突然愣住了。 回过神来之后,我赶紧问花楹究竟,花楹道,“我只能感受到这些,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真喜欢人家,为何不自己去问她呢?” 我黯然摇头道,“她现在连话都不给我说一句,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又去哪儿问?” 说完了正事,花楹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那说给你花姐姐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我摇头不愿说。疯道士因为这事对我有些愧疚,他主动说了出来,对着花楹道,“都是我的错,你看还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疯道士这货当着这么多人讲出我和朱霜的情事,我道,“行了,行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花楹听过之后道,“这个姑娘现在还是喜欢你的。至于她为什么不和你相认,肯定有她的原因,要是真不喜欢你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她也不会让你伤你,更不会让人伤你的时候她不看,她的心中肯定有不愿意说的苦楚。” 听花楹这么一说,疯道士我们三个都愣了,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吴弃脑子虽然好使,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当然也不明白。 “真的是这样么?”我一下激动起来。 花楹又呵呵笑了一下,“女人最了解女人,我的猜测应该不会错的,要不然等这件事了了,我去帮你做个便宜月老怎么样?” 她一句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时间已经是深夜,外面大雪如故,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这一段时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熄了灯火,大家各自睡去。 听了花楹的一番话,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苦楚?朱霜心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苦楚?是不是真的像花楹说的那样? 仔细回想了白纸门后山的对话,我越来越觉得奇怪,她心中真的还装着我么?可为什么又那么绝情?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再也睡不着了,翻身穿好了衣服起来,去拍打疯道士的门。 随着实力的增加,疯道士这货睡的相当的灵敏,我才敲了一下门,他就应声醒了起来。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迅速地将门打开了。 转头看看外面一片安静,夜空中还在飘着静谧的雪,他惊讶地望了望我,“咋了,米饭?!” 我伸手道,“给我一张御风符!” 疯道士听我这么说之后,皱了皱眉,“大半夜的要御风符干嘛?” 我吁了一口气道,“我睡不着,我要去找她!” 疯道士这下更是惊讶,“找朱霜?兄弟,你疯了吧你?现在是大半夜,还下着雪,你不睡,朱姑娘也睡了啊,明天早上哥哥陪你去。” 我摇了摇头,“我就想要一张御风符,我知道你和师父已经改进过那符篆了!” 疯道士挠了挠头,“兄弟,你这是闹哪出啊?御风符修正过了是不假,方向、遁速都没有问题,但是它只是逃命的符篆,不能想停就停,只要一激发,人要推到几百里开外,根本停不下。。。” 他还待要说,我转头而走,疯道士小声喊了一声,“兄弟,你这是,你真疯了啊!” 疯道士喊完这一句之后,我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开门声,想来吴弃他们也惊醒了,这时候我已经开门走远,只听得李威远远地说了一声,“痴情儿郎,我年轻的时候也。。。” 没有御风符,我激发起自己身体的魔气,身体一样能风驰电掣,跑了一阵,我犹自嫌慢,连巨力咒也开启了,在雪夜中,我奔走的像是一团幻影,越奔越快,越奔越急,我觉得这时候我的速度极快,已经能傲视群雄,天下间已经没有第二人能赶上! 大地一片白茫茫,夜风幽冷,雪花冰凉,吹拂在我的身上,并不能让我发热的心冷却半分,山林、田野、民居,在我身后狂乱地倒退。 奔到这个份上,别说是夜里,就算是白天,估计都很难看到我的身影,以前半天来的路程,这次半个时辰竟然到了。 急速停下,我喘了几口气,白纸门就在眼前,雪夜中白纸门显得更加的荒凉,一片破烂不堪,看到这些之后,我心中对朱霜更加的怜惜。 我踏着地上松软的雪,轻轻地走了进去,现在是到了,这么多间房屋,哪一间才是朱霜的闺房? 我直接大喊么? 白纸门虽然剩下的门众不多了,但我也不想伤及朱霜的声誉。 在白纸门前的小巷道中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趟,突然一个影子毫无征兆地迅速朝我斩来。 我身子一滑,闪身避开,看见是一个轻飘飘的纸人,一斩不中,飘然而遁。 在一扇残破的门后面,走出来一个瘸腿的老人。 正是那个老古怪,他拄着拐杖依在了门上。 “深更半夜前来,我还以为进了贼呢,原来还是你这个小无赖!还不死心么?” 我没有顶撞他,“我想见朱霜,我有话想问她,她在哪儿?” “不让你纠缠,你反倒变本加厉了,大半夜的找女孩问话,真是荒唐!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啊!快滚,不然让你连命都丢在这里!” 我再次将龙鳞剑拔出出来,在雪夜中“嚓”的一声脆响,“我不想伤你,你不要逼我。” 老古怪再次哼了一声,五个空魂纸人再次袭来。 看来不将这个老古怪打败,很难见到朱霜,上次是天师残卷的制约,没有了天师残卷,还有巨力咒的加身,我不会再畏惧他的空魂纸人。 龙鳞剑精光闪闪,黑气隐隐,挥舞如电,剑行如霜,他的空魂纸人根本无法逼近。 我口中大喊道,“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那老古怪对我的大喊充耳不闻,我心中怒气勃发,魔气贯剑,“滋啦”一声大响,将一个空魂纸人从中劈开,斩为两截。 反身一个旋转,又将另一个空魂纸人再次斩成两段。 这两剑都连着空魂纸人中的密文,两个纸人再也不能动了。 老古怪突然哎呦了一声,捂着胸口退了几步,差一点摔倒,咬着牙道,“你!” 他控制余下的三个空魂纸人还要上来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幽幽地道,“萧叔,停手吧。” 朱霜从隔壁的一间房子里现身而出,依旧是单薄的棉衣,秀美的面容,散着头发,应该起来的很慌忙,见我半夜前来,她的眼睛一片惊慌。 那老古怪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朱霜道,“不要忘了我们的仇恨,白纸门都没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说完之后,他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回到了一间破屋之中。 朱霜对着我轻轻地道,“你何苦要来逼我呢。” 我将龙鳞剑收了起来,对着朱霜道,“你能出来下么,就算是让我走,也不要不搭理我。” 朱霜犹豫了下,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终于点了点头,随着我慢慢地从白纸门中走了出去。 这时候,夜空中的雪还在飘零,离白纸门百余米的地方,我站住了。 朱霜幽幽地道,“你半夜过来干什么?” 我盯着朱霜看了一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朱霜道,“你可以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趟这一趟浑水。” 我啊了一声,“你这是担心我么?” 朱霜没有直接回答我,“从新疆来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你没有陪我回来是对的,我不能把你也拉上,去找阴灵教肯定凶多吉少,我没有做活着回来的打算,可你不一样,你和他们没有什么仇怨,你要好好过。” 说到这儿的时候,朱霜的眼中一片晶莹。 是怕连累了我么? “今天见到你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搅合了进来,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求你别掺和这样的事了,你走吧。” 我心中悚然而惊,“你不是怪我当初丢下了你么?” 朱霜摇摇头,“那是你必须做的事,我怎么会怪你,你退出吧,你没有一定搅合进来的必要,你知道多凶险么?我不想你这样。”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听到这儿,我心中感动,突然纵上去一下抱住了她,她嗯了一声推没推开,只得小声道,“你放开我,米凡。” “我不放。我有必须去的理由,第一个,我不会放过那些为恶的人,我想弄明白这一切事情;第二,我不想失去我最爱的人!” 朱霜使劲推我,我平时用劲她都很难推开,更何况我现在巨力咒加身,我不放手的话,她推不动分毫。斤鸟肠血。 “你现在怎么这样啊,大半夜的过来,还叫别人疯道士,我看你更疯!” 我抱着朱霜不敢放手,“是啊,我疯了,从见到你那天我就疯了,我不会放手的,永远不会!” 朱霜挣了一会哎了两声,“你放手吧,我不走了。” “真的?”我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你先放手,你勒疼我了。”她这时候的声音已经转为娇柔。 我心中一喜,松开之后将她转过身来,我一脸喜悦,她一脸娇羞,眼中还有泪水,终于破镜重圆,对视了一会,我朝着她的樱唇上吻了过去,她没有拒绝,我感受到一片甜蜜的冰凉。 第三百零四章:天人合一 我将朱霜抱在怀中一会,她突然问道,“你上次受的伤还疼么?” 她指的是空魂纸人,空魂纸人划伤了我的胳膊,当时她没有回转头来看。其实心中非常担心。 她这个一问,我用手触摸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其实那个老古怪还是有手下留情的,伤的并不重,再加上李威的伤药很灵,其实早已经恢复了。 “哎呦。。。”触摸上去的时候,我还是呼痛了一声。 她脸上顿时出现担心之色,“还疼么?这不是过了好久了么?” 我心中好笑,脸色不变,接着边按边哎呦了,“不知道,或许刚才又被那个瘸老头给伤到了。” “伤到哪儿了?”她担心的不行。 我拉住她的手放在了我的心脏位置,“这儿。” 她愣了一下明白我是在说笑,抽出手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 见她这样说,我随机正色道。“其实那天我被划伤,你还没有回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的心中确实很痛。” 朱霜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的心中也不好受,当时忍住了没有回头,心想萧叔伤的你越重,你越会心灰意冷后,总比面对阴灵教要好的多,没想到你还是参与了进来。” 我轻轻拭干了她眼角的泪,“看不出原来你这么绝情。” 朱霜答道,“自从爹爹离开之后,我一向待人如此,是你让我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和希望,不得不放弃你的时候,其实我的心中也难受的很。” 听朱霜这么说。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在意和真情,再次将她紧紧涌入了怀抱中。 在夜风与雪中,我们站了很久,想起来这个老古怪,我毁掉了他的两个空魂纸人,他肯定以后要记仇了,就问那人这是谁。 “没事,这空魂纸人是毁不掉的,改天他再补上两个就可以了,他是朱朝东前辈幼小的玩伴。长大后和朱朝东一起入了白纸门,后来在和别人的一次争斗中腿受了伤,就在这里隐姓埋名了起来,他的脾气虽然怪,可是人很好的,白纸门没有了,他非常恼怒,要帮我报仇。那两个空魂纸人中的密文,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朱霜说到这儿的时候,我非常感兴趣,当时听吴弃喊了一声。空魂纸人是以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对应人体,星宿和人体难道能对应么? 朱霜点了点头,“朱朝东前辈真的是厉害,他的空魂纸人之术纵横四海,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根据天人合一的说法,人体和上天的二十八星宿是对应的。人体督脉有二十八个大穴位,他就是用这些穴位来对应相应的纸人,每一个穴位对应一个纸人的名称,空魂纸人的极致,应该是能操纵二十八个纸人,如果真能操纵二十八个人纸人,那就是圆满,朱朝东前辈当年也只是能操纵十来个,就已经天下少有敌手了,二十八纸人估计没有人能做到。如果真能的话,那才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以身体的二十八督脉来对应相应的纸人么?怪不得听那个古怪老人在和我对战的时候,口中喊着“井、鬼、星、张、翼”,原来都是二十八星宿的名称。 朱朝东竟然能独辟蹊径,以天上的星宿对应人,最后再对应到纸人之中,确实是天纵奇才。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和人体确实是对应的,第一个就是生命的孕育,基本上都是二百八十天,这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转十圈,通过二十八星宿转十圈之后,生命瓜熟蒂落来到世间,在这二百八十天中,形成了人体二十八个督脉,怀孕时的星座和出生时的星座也是相同的。 人出生之后,手指共有二十八个关节,而一般人的牙齿也为二十八个,这就是天人合一,朱朝东的空魂纸人之所以厉害,就是把天地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要是真能控制二十八个纸人的话,那就是真正的天人融合,估计和女天神一样厉害了! 不过听朱霜所言,现在她是刚开始学,这一阵子已经能控制了四个,每多控制一个,难度都要增加一倍,而且这东西是靠悟性而定,并不是说努力就有非常大的进境,她希望在找到阴灵教之前,能控制对应东方星宿的七个纸人,那样也算是一个小圆满,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一旦要是达到一个小圆满之后,这七个纸人又能重新合成一个纸人一般,很难再有东西可以将其伤到。 在风雪中站的久了,我怕她受寒,想要将她拉到避风之处,她摇头慢慢将我推开,她必须要回去了,呆的时间长了,萧叔会瞧不起她的。 我嗯了一声,将玄灵公社住处的位置说了,告诉她不要擅自行动,有什么事情一定先去要通知我。斤帅有巴。 她点了点头,转身慢慢走开了。 我在风雪中独自站了一会,这些心中所有的担心和压抑尽去,现在可以全力的对付阴灵教了。 巨力咒加持的作用已经耗尽,在回去的时候,我就不那么着急了,将体内的阴阳气运行,慢慢地奔走,连雪夜中的景象我都觉得十分的美丽。 这一番奔走可就慢的多了,在回到玄灵公社住处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微明。 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自己虽然不后悔,可大家的面子上都有点挂不住,李威他们都已经起来了,正在吃早饭,疯道士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愿再提,他嘿嘿一笑也不再问,饭后大家都要我留下休息,说今天没有特别的事,让我守着玄灵公社就行。 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今天有两件事要做,一个就是去附近的商铺中询问,看这些核桃壳究竟是来自何处。 另一个就是询问昨天出现的那个女孩,昨天去看热闹的很多,三乡五里的人都有,也不是太好打听。 我强行要上车,疯道士拉住我道,“好好休息吧兄弟,来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花楹他们也含笑点头,他们笑的很有内涵,好像我这一夜出去做什么坏事一样,可他们偏偏口中什么都没说,我估计他们肚里在暗暗好笑,可我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自己这件事做的确实挺莽撞的,虽然他们不让我上车,我还是强行挤了上去,可这一夜奔跑实在是太累了,就在车上睡着了。 他们开车辗转了很多地方,核桃总算是打听出来了,应该是陕西宁夏这一带的产物,至于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则没有打探到一点消息。 核桃虽然是陕西、宁夏一带产的,但光凭这一点就能说阴灵教就在这儿么? 大家商量之后还是觉得太武断,现在要断言的话,将玄门正派的人士都引过来,万一不在此处,这可是天大的责任,谁也担不起。 思虑之后,疯道士还是决定先给大队打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给大队说一下,至于怎么布置,那是唐队长他们的事情。 可自从出了那个老头离奇死亡事件之后,一切又重归安静了下来,所有的邪门事都消失掉了,周围百里之内,也没有任何异常事件。 总觉得这种寂静像是黎明前的黑暗,邪恶的势力蛰伏待机,蠢蠢欲动。 吴弃这一段时间频繁的观看天象,这一日突然说,“最近的天象有的不太对啊。” 我们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懂,问他怎么了。 他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难道是日食?” 上次吴弃看的时候看出了一个血月亮,那一场血战,惊恐之极,差点把性命都交代在清凉山。 这次他又看出天象有异,我和疯道士的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在这一段时间,我有去看了朱霜几次,老古怪虽然不太喜欢我,知道我也是找阴灵教算账,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朱霜跟随我到过玄灵公社的住处一次,之前她对大家的态度那样决绝,见到疯道士和吴弃颇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疯道士和吴弃完全不提那件事。 花楹倒是对朱霜很喜欢,拉着问东问西的。 这天早晨,我们正要出门,朱霜突然急匆匆地到来打门,“又出了那样死亡的事件了!好像有好几起同时出现!和上次的一模一样!都是站在野地中死了!” 第三百零五章:诡异死亡为老张126927玉佩加更 朱霜的这番话将大家都惊住了,同样的死亡事件又出现了么? 而且还是很多件同时在一块出现的? 在那个老头死去的第二天,疯道士他们就开始找那种信奉邪教的人,但是到最后也没找出什么来。 一个是他们这个阴灵教,和其他的教派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挂图和教义,或许有个躶体的小雕塑,外人根本看不出,只有信教的人自己才知道。 挨个村庄去打听,最后也是无功而返,跟本没打听出什么来。 听朱霜这么说之后,我们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看来阴灵教终于按捺不住了,一切妖魔鬼怪都要出现了。 所有人都带上自己的东西,立马准备出发,那个古怪老头并没有跟着朱霜,朱霜便随着我们上车。 开始我们没有问那么细,听说之后所有人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上车之后才开始问是在哪里出现的古怪情况。 朱霜回答之后。所有人人都震惊住了,竟然不是这附近。而是东南沿海! 原来不是我们附近,那么远的距离,我们都纳闷起来,朱霜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的? 朱霜解释了一下,白纸门经过披云山和狼山一役之后,有一部分闽地的白纸门弟子心中害怕被牵连,已经离开了白纸门,后来朱霜逐个去联系,他们才答应帮朱霜寻找阴灵教的踪迹,但是并不参与报仇。 朱霜之所以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就是闽地沿海的白纸门徒,用白纸人传讯过来的。斤帅低弟。 既然知道了消息,车子就向着东南沿海前行,一路艰难行进,终于来到了第一处出事地点。 同样是一处相当偏僻的村落,死者是一个女性。面目痴呆,站在向天而望,犹豫一个雕塑一般,已经死去多时。 在这个女人的身旁围满了人,还有警察,都在不停的议论纷纷。 这个女人死去的状态和之前那个老者是一样的,连神情都有那么几分相似,看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偶然。 这个地方可能并没有玄灵公社,花楹开始感应周围的人的情况,要是再有奇怪之人的话。不管是谁奇怪,一定要将其极快的控制住。 这样快速而多人的感应,对花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那么冷的天,她竟然累的额头上都是汗水,不过最后还是冲着我们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疯道士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是留在这里还是继续向下一处去观察,商量了一会,吴弃道,“留在此处的话。最多跟到那个女人家中,我估计还是发现不了什么有用的情况,我们还是朝着下一处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大家点头同意,去那个女人家里的话,最多又会发现一片核桃壳,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研究这个核桃了,更何况对这个核桃根本无从下手。 没有再犹豫,当下我们调转车头,向着下一处出事地点而去,这一番长途奔走,这一次的出事地点是在一个极端偏僻的地方小城,郊外荒草中再次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也是一样的面目向天站着死去,周围也是有不少围观的群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心中暗觉惭愧,空气中隐隐有一种恐怖的气氛,看来这恐怖的气氛不久就要弥漫开来。 这情形让我们心中打了个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楹的精神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已经不能再逐个施展读心术,疯道士说要不先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将这个情况汇报给总队,越来越诡异了,不能再拖了。 我们在外围对着这个尸身转了几圈,实在看不出什么诡异的地方,正要离开去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一个女人看到我们之后,鬼鬼祟祟地转身。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离开,我走在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个女人有古怪,当下小声喊了一声疯道士他们,就朝着这个女人追了过去。 那女人头上披着一个老式的头巾,见身后有人追她,走得更加的快,沿着荒凉的小巷一路疾行,行到最后奔跑了起来,奔跑的速度也相当迅猛。 看她逃走,我将魔气激发,比速度么?我蹬脚追了上去,瞬间已经追到了她的身边。 并且我大喊了一声,“站住!” 那女人没有站住,而是转手对我扬了一把东西,红色的烟尘弥漫,一看就是有毒的东西。 这个女人果然邪门。 既然不是普通百姓,我就放心了,一些毒雾我还是不怕的,冤魂剑瞬间就拔了出来,屏住呼吸,瞬间对着这个女人斩了过去。 这人女人手中扬起一块奇怪的布条,上面还系住一个铜铸造的骷髅头,转身朝着我打了过来! 这一个骷髅头上既然发出怪叫隐隐,凌厉异常! 打完这一下之后,她本来还想转身逃走,我龙鳞剑腾挪而出,想要将她的骷髅头拔开,没想到她的铜骷髅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鬼的虚影,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一分神,那小鬼又回到铜骷髅之中,她再次腾挪而走! 就在和我交手的这一瞬间,疯道士他们已经赶到,她再想走脱已经是困难之极,首先拦住这个女人是一个纸人。 朱霜担心我的紧,她虽然没有赶到,但是她的空魂纸人已经赶到来护卫我。 那女人也真是厉害,躲过的剑后,在一瞬间又躲过了朱霜的空魂纸人! 就在这一耽误,疯道士他们已经全部赶到! 这个女人绿头巾将脸蒙的紧紧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总觉得这一双眼睛熟悉的很,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时候的天已经黑尽,还好将她赶到了一个废弃的砖瓦房,枯草长的很高,杳无人迹。 疯道士对着我道,“怎么了,米饭?” 我背对着疯道士道,“这个女人有点邪怪!大家小心点,她手中还有毒粉呢!” 疯道士听我这么说,对着那个女人喊道,“那个死去的男人是不是你害的?你跑什么?” 那个女人站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只对着一个人用读心术,花楹还是勉强能做到的,花楹赶紧感应,感应之后她突然道,“这个人心中邪念极多,抓住她,刚才的那个死人,绝对和她有关!” 那个女人“哼”了一声,她一声长叫,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漩涡样的东西,恶鬼和畜生的悲鸣再次传出,并且瞬间朝我们袭来! 在场的每个人顿时都感觉到头晕目眩,眼前到处都是各种恶鬼和畜生的虚影。 不过她这一出手,我和李轩安顿时愣住了,这个女人,怎么像是藏地雪谷中见过的那个袁老魔! 面对的恶鬼和畜生的虚影乱窜,好像既能迷惑人的心神,又能伤及人的魂魄。 我将魔气贯穿到龙鳞剑上,护住朱霜,龙鳞剑上黑气隐隐,一剑斩到靠近我们的畜生和鬼影上,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那些虚影瞬间消散。 吴弃手中的红线红光隐隐,烫的靠近的鬼影和畜生一片悲鸣,李轩安这个天才少年,手掌上再次打出风雷之音,剩下的鬼影也纷纷败逃! 不过这个女人没有打算用这个法术拦住我们,在鬼魂和畜生的虚影出现之后,她再次转身逃走! 我一个腾挪,瞬间跟上,“天罡剑法”使出,将她再次拦住,“跟我站着!袁老魔!” 我不相信有别人还会这样的术法,刚才那个布条上缠着铜头颅的招式,也十分像她的“蝠依骑马布”! 被我叫破了她的名字,她有点惊讶,惊慌躲闪,头上的绿头巾一下被甩掉,她飘开之后站住,不是袁老魔又是谁? 李轩安这时候也看出来是她了,走进之后对着我说,“米凡哥,这女人不是雪谷顶上的那个女的么?” 不用他提醒,我早就看出来了。 众人将袁老魔团团围住,看来这次抓住一条大的,袁老魔虽然厉害,她绝对赢不了那么多人,更何况现在的我和疯道士,一个就够她对付的了。 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的就是,阴灵教不是将所有外围的人都当成弃子了么?她怎么在这? “别想着逃了,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害这个男人,你的下场还不至于那么惨!” 我将冤魂剑一横,指着她问道。 第三百零六章:九头恶鬼 她将眼睛左右打量了下,嘴角露出了一抹邪异的笑,看了下朱霜,“连白纸门都来了,这一段时间还真是热闹啊!” 朱霜不认识此人。便没有搭理她。 她转头又对着我道,“世界虽小,你的命可真大,这么说红妖他们没有追上你,又让你活着逃脱了一劫?” 红妖?我其实想告诉他红妖现在陷身神农架的无底天坑,就算是他不死,在那天坑中等到世界的尽头吧,永远也别想着再出来了。 不过我最终还是没说,震了一下冤魂剑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眼睛转了一下声音尖利地道,“我来找人。” “找谁?” 她嘿了一声,“这就不会告诉你们了,更不会告诉你这个阴灵教前灵使的儿子!” 花楹他们听到袁老魔这么说,无不回头来看我。包括朱霜都回头看我,我没有解释,只是用剑指着她说道,“不说实话的话,你认为你能从这里走掉么?” 她再次打量了我们几个一下,“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实力,我承认你很厉害。老娘要是和你一般大,绝对要栽在你的手里了!不过你还在胎包里的时候,老娘的手上已经沾染上血腥了,你别以为我跑走就是怕你们,老娘现在有其他事,不想招惹你们,这么多年老娘不是白白走过来的!” 听她这么说,我眉头一拧,莫非她现在还想逃走? 说话瞬间她从自己身后拉出了一张画图,一下就将那个画图打开了,别人或许看不清楚,但是我却能看清楚画图中画着一个九头的恶鬼,云雾缭绕间。恶鬼极端悍恶。 在九头恶鬼最中间的一个头颅上,贴着符纸一般封印的东西,袁老魔一下将那个短符揭了下来。 这时候我们看见,那个九头的恶鬼画的甚是可怖,两只鬼手将胸腹的肠子都拉了出来。九个头在血淋淋的分吃着一般。 单单这一副画图,就看的人有些胆寒,在我们感到阴森的一瞬间,她已经咬破了嘴唇,一口血冲着恶鬼画图喷了过去,并且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念诵,她的血沾染到画图之上,就像是硫酸打在了石头上,白烟腾腾,她的嘴中狞笑,“黄泉恶鬼,越界前来,去享受你的人间血食吧!” 我们看见这白烟之中,画图中静止的恶鬼竟然开始蠕蠕而动。这种动的力度很大,最后连她手中的画图都开始颤动起来。 将实力强大恶鬼封印到画图之中了?需要的时候就把这个恶鬼召唤出来? 看来这个袁老魔还真是不简单。 在众人精神世界中传来了一声高频的惨叫,从画图中有一只虚幻的脚迈了出来。 那一只脚面上都是黑毛,撒发着邪恶的气息,随后一个壮硕的虚影从画图中出现,这恶鬼一身密密的黑色的毛发,肩膀上扛着九个头颅,密密麻麻像是秋天枝条上的果实,每一个头颅都狰狞之极,只想要吞噬人的魂魄。 虽然是虚影,但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凝如实质一般,不过这鬼物好像是受到什么压制一样,表现的很不舒服,九个脑袋一起乱颤,不用袁老魔指引,转动着朝我们看了过来。 你试过被一个身体上九个头颅同时盯住的感觉么,这种感觉简直让人后背发凉,腿肚乱颤。 “撕碎他们,魂魄和血肉都是你的!”袁老魔在它身后喊了一声。 这个九头鬼往下迈了一步,它身影高大,俯视着我们,我赶紧将朱霜扯到了身后,这么强大的恶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在雪谷顶上的时候,这个袁老魔并没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或者,她根本不想让人知道,她养着这样的一个恶鬼! 那恶鬼伸手朝着离他最近的我抓了过来,我将魔气引导龙鳞剑之中,朝着它瞬间斩了过去。 那恶鬼吃了一击,长叫一声,不过好像没有受到很大的重创,我甚至怀疑这不是鬼物,而是阴神。 被我击了一剑,他的仇恨值报表,一双巨手狂乱的朝我抓挠过来。 极有可能是袁老魔供奉的阴神,而不是恶鬼,要是被它的爪子透胸而过的话,有可能会把魂魄直接从身体中扯出来,我不敢大意,推开朱霜之后,飞速的躲了过去。斤丰农划。 见我和一团浓重的阴影交手,疯道士大喝一声也冲了上来,一章打在这鬼物的虚影上,“叫你尝尝这个!” 我们看见疯道士的手上突然闪出了一片静电,滋滋啦啦地在昏黄的夜色中看到格外的清楚。 拙火定么? 我还没有说话,对面的袁老魔却喊了一声“阴五雷!” 阴五雷是五雷掌法的一种,五雷掌分阴阳,阴五雷只能用来打阴邪之物,不如阳五雷厉害,人鬼通吃。 疯道士的阴五雷运用的极不纯熟,之前没见他用过,想来有是疯道士的另一种密法。不过那个九头鬼物着实吃痛,九个头颅惨叫声声,转身又朝着疯道士抓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时,吴弃的红线,李轩安的风雷掌,李威手上也沾染了香灰,都朝着这个鬼物打去。 这个鬼物虽然强大,但是现在却运转不灵,九个头颅齐齐怒吼,另我们惊诧的场景再次出现,这九个头颅,除了最中间的那个还留在它的身子上,其他八个头颅带着黑气,纷纷从身子上滚落了下来。 离开身子之后,八个头颅得到了自由,转动灵活之极,从不同角度冲着大家袭来,一时间众人频频遇险。 我赶忙感应柳柳,自从我和朱霜和好之后,她极少出来,这时候见鬼头颅乱飞,她也无法用水符棺,娇弱的身影闪动,独自一人上去牵制住了两个头颅。 我见形势还是险恶异常,连忙又喊出米疙瘩来助阵,自己再全力的挡住一个,护住朱霜,她的空魂纸人只有七个数量之后,到达小圆满之时,才能杀灭阴魂,普通的阴魂她虽然不怕,可这个要么是鬼王一级的存在,要么就是袁老魔供奉的阴神! 吴弃手中花样又起,红线黄豆层出不穷,尽全力挡住了一个,李轩安也挡住了一个,花楹、李威、乐文三人对付一个,不过依然有些吃力,那个叫乐文的年轻人被鬼头颅冲撞到了胳膊,大叫了一声,胳膊就不能动弹了。 头颅离身,连着身子的那个鬼物压力变小,它开始瞅空扑击,疯道士向前迎上,躲闪之后,疯道士一个大拙火定术燃起,将那个鬼物烧的嗷嗷乱叫。 这样打下的去的话,疯道士我们虽然不惧,可其他人都危急异常,万一被鬼头颅穿身而过,魂魄受损,是谁都回天乏术。 看见袁老魔远远的站着,我知道这鬼物要是她阴神的话,肯定和她心神相连。 我将朱霜抱在怀中,一个纵跃朝着袁老魔斩去,她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悍勇,惊慌异常,她步步后退之时,那个恶鬼和所有的头颅都有了感应,一时间都赶过来护驾。 就在这时,疯道士得到了机会,突然祭出了一张黄蒙蒙的雷符,他念了一句“玉皇上帝急急如律令!” 雷符抛出,小型的飓风阵再次出现,第一次见疯道士使用雷符的时候是我在电厂的时候,万道光芒乱闪,这次雷符他掌握的更加的纯熟,那雷符风阵竟然向着那个鬼物缠绕,并没有伤及玄灵公社诸人。 那个鬼物发出阵阵悲鸣,简直不能站立,退了一步又是一步,带着八个头颅,慢慢地消失在虚空之中。 鬼物受伤之后,袁老魔抱着脑袋退了很多步,看来她和恶鬼之间绝对是有联系的,这女人当真不简单,退开之后又想逃走。 不过我们岂是这么容易放她离开的,我抢上前去,一把冤魂剑再次阻了她的去路,她转头又走,再次被我拦住。 她的鬼物定然和心神相连,脸上痛苦的表情做不了假,实在是无力逃走了。 见自己再次身陷重围,这个女人惨笑了下,“我老了么,连你们几个都收拾不下来?” 平心而论,这个袁老魔真是厉害,一对一遇上她的话,还真是险恶异常。 感叹后之后她抬头对着我们道,“你们要是愿意放我离开,我就告诉你们,那个死去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七章:目的相同? 她这么一说,我们都陷入了为难之中,疯道士更是抢先一步道,“这么说,那个男人不是你杀的?” 袁老魔哼了一声。“当然不是我杀的,我还没有那么张狂,在这儿那么明目张胆的杀人,陷入了正派人士围攻的话,那就是找死。” 我们几个相顾了一眼,难道人真不是她杀的? 花楹、李威他们本来不知道我们的实力,现在见我们制住了这么厉害的一个邪魔,震惊不已,乐文胳膊上受的伤和上次刘根的差不多,都是失去了生机,要是没有灵龟水一类的东西来救治的话,他这个胳膊就算是废了。 “人不是你杀的,那你怎么出现在这,这也太巧了吧?”疯道士又问。 用过一枚雷符之后。疯道士还是稳稳地站在当地,只是大喘了几口气,看来他现在的身体,完全能承受这种大威力的符篆了。 袁老魔惨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其实不怕告诉你们,我来这儿是找人寻仇的?” 她这一句让我更摸不着头脑。找人寻仇? “找谁寻仇?” 她狠狠地答道,“阴灵教!” 我们全部愣住。李轩安率先忍不住了,他冷笑了一下,“找阴灵教寻仇?我看你编瞎话都不会编。你们明明是一伙的。在藏地雪谷的时候。你跟着他们为祸,我当时就在场,你以为我的眼睛瞎了么?!” 袁老魔一声蔑笑,“你的眼睛没瞎,是我的眼睛瞎了,我才跟着他们!” 她这一番话说的甚是怨毒,似乎并不是在说谎。 面对这样的一个邪魔,吴弃似乎冷静地多,“那你说说怎么回事,我们听听,要是你平素为恶不多的话,这个兄弟(指着受伤的乐文)又愿意原谅你,或许我们可以先放你走!” 乐文正用手握住他的胳膊。咬着牙对着袁老魔说,“你说吧!” 我们大家都知道,阴灵教的阴谋已经迫在眉睫,必须早点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隐藏在何处? 我们都不想看到活佛预言的实现,流血飘橹,何等悲惨! 柳柳的符水很大程度上已经有了刘三叔灵龟水的作用,不知道能不能帮乐文的手恢复生机,到时候让柳柳帮他看看就是了。 她停了一下,“阴灵教找上我是在半年前,当时只是说可以提供我想要的很多东西,让我帮他们办一些事情就行,我以为他们开玩笑,没想到他们当时就给我两块黑铁陨石,出也相当大方,无论是钱财,还是我需要的稀奇的资源,只要我想要的,似乎没有他们给不了的,这一个教派可真够能耐的!” 想到汪志雄所说的女天神的事,我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他们教中的女天神?” 袁老魔看了我一眼,“女天神?听说他们教中是有一位女天神,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不过我没有见过,多半是他们故弄玄虚,笼络那些教众的心的!” 看来她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女天神,汪志雄这家伙说有,他甚至靠近过女天神的住处,我相信定然是有的。 我嗯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讲。 “最后这次去藏地,他们让我们提条件,我提的条件算是最苛刻的,没想到他们都答应了,我这才跟着他们去了藏地。要不然的话,我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和玄灵公社做对呢!”斤司坑技。 我点了点头,看来她说的似乎在理,她继续讲述,“藏地雪谷那一场血腥之战,你们让那两个小魔罗反噬,我们不得已败走。在藏地几个喇嘛的帮助下,我们逃了出来,不过阴灵教很快给我们新的任务,红妖他们负责追杀你们,我则随着他们来到了这儿,在茅山派的路口伏击一切疑似玄门的人。”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疯道士和我心中都十分明白,看来她和汪志雄的任务是一样的,作为外围的两个最强高手,一个守住龙虎山,一个守住茅山的路口! “和我同时在哪里的,还有三个阴灵教的祭司,守了不几天,就,就害了好几个正派人士的命,我当时就有点不太愿意了,再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会陷入正派人士的围攻,再也无法回头,我当时就想索要他们承诺给我的东西,然后离开。那三个祭司劝我不要离开,一离开就会走漏风声,结果可能会很悲惨的,他们都不敢违抗任何命令。”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觉的自己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于是就去他们阴灵教总坛要答应我的东西,没想到他们总坛已经搬走。我觉得受了阴灵教的骗,气愤难当的回到家中,令我更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他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还在我儿子尸体上留了一张纸条,说要是我走漏了风声的话,他们连我的女儿也杀掉!我可怜的儿子,没有外人知道我有儿子和女儿的,他们怎么知道的?!” 她讲到此处的时候,我们看见她一脸咬牙切齿,眼睛变得通红,隐隐还有泪光,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看来这个邪魔还有人性保留。 “我本来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风声,后来前后一想,这个阴灵教一定是准备一个天大的阴谋,上次藏地雪谷的时候,那个喇嘛也说他们在准备什么阴谋,我一心只想着报仇,就再次回到了这一带,我知道他们这个谋划肯定动作很大,所有怪异的事件都不放过,听说这儿有人站着死亡就过来了,没想到遇上了你们。害怕被你们认出来,所以我扭头就走了!” 袁老魔讲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玄灵公社的众人带着疑惑互相看了看,都在怀疑袁老魔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说是真的吧,有点太匪夷所思,说是假的吧,她一时之间似乎编不这么流畅。 疯道士皱了一下眉,“这么说,你来这儿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都是要找阴灵教?” 袁老魔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毁了阴灵教!” 吴弃低头沉吟了一下,对着袁老魔道,“你还没有说那个死去的男人的事情,他到底这么回事?” 她翻了下眼睛,“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愿意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别以为你们赢定了,袁老魔的名字不是白白得来的!” 不管她有什么密术,现在的我们都不是太怕,可带着花楹他们,这个魔头要是拼命的话,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况且,抓捕任何邪门人物都比不上寻找阴灵教重要。 大家都转头看了看乐文,毕竟他是最大的受伤者,这个年轻人剑眉一轩,“好吧,你说吧,我答应了!” 吴弃他们沉吟了一下,都齐齐地点头,疯道士哼了一声,“好,你说吧,你以前助纣为虐,虽然及时收手,但是仍然害了不少玄灵公社里的兄弟,这番让你离开,你以后也难道公道!” 袁老魔凄惨地笑道吗,“公道?我儿子死后,我也不想活了,我还会在乎什么公道么?我现在只想知道阴灵教的下落!” 疯道士这货嫉恶如仇,让他和一个邪魔交换条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我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再说话,让这个女人讲下去。 “你们幸好遇到了我,要是遇到第二个人,也不知道这死人是怎么回事,我有一本秘籍,专门记载一些密法的,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他地方要是也有,这就应该是古时候邪派大巫用的冥丁阵!这阵法应该早就消失了才对!” 冥丁阵?那是什么? 第三百零八章:冥丁大阵 “冥丁阵?你是说这种阵法是用活人来布阵?” 吴弃惊声地问道。 袁老魔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阵法是阴灵教布置的?” 袁老魔哼了一声,“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其他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手笔,这可是已经失传的阵法。” “如果你说这阵法是阴灵教布下的,他们布这阵法做什么?” 花楹这时候对袁老魔没有了那么大的惊惧之心。这时候也随着吴弃问道。 袁老魔的恶鬼被疯道士雷符击走,肯定伤到了心脉一类的东西,这时候才稍稍好转,吁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不过这个阵法,据说是能形成一片阴魂自由穿梭的区域,就看他们的布置的冥丁阵有多大了?” 疯道士也好奇了,“阵法还有大小之分?”斤司节才。 袁老魔将自己的铜骷髅的布条已经收在了手中,“当然,冥丁阵法分为十八冥丁阵,三十六冥丁阵,七十二冥丁阵,据说还有一百零八冥丁阵!” 吴弃再次问道。“你说的每一个冥丁,就是一个人命么?” 袁老魔嗯了一声,“当然,要不然你以为这冥丁是什么?” 我们现在才知道几起尸体直立事件,难道说最少有十八个这样的情况,这样伤天害命,那还得了? 吴弃接着问道。“你是说这冥丁阵一旦布成,阴魂可以在其中自由穿梭,无论是阳光还是阴风,都不能伤及它们么?” 袁老魔慢慢地点了点头。“这冥丁阵已经失传。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想来应该是!” 袁老魔讲到这儿的时候,我想起父亲给我说的一段话,父亲说十八年前的阴灵教,就计划开辟出一片阴魂国度,难道十八年后,它们仍然想开辟出一片阴魂国度? 我心中暗暗寻思,袁老魔所说的都可能是真的。 吴弃抿了一下嘴唇,“单单凭这几个死人,就能形成这么逆天的阵法么?” 袁老魔睁着含着血丝的眼睛道,“你真因为死人的都是都是普通人么?这些人的意识肯定早就被控制,他们至少食用了十年冤魂之血缠绕的食物,他们的魂被称为孽魂。怨念极大,而冥丁阵就是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将他们的生魂活活地抽出体外,阵法中的孽魂互相呼应,就会形成一片阴气浓重之地!” 袁老魔讲到此处的时候,我和疯道士突然想到,食用了十年冤魂之血的食物,难不成那种冤魂核桃已经供应了十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阴灵教真的是太恐怖了! 为什么冤魂核桃不用在核桃林周围的人身上,而是千辛万苦地运到此处,是因为阴灵教的总坛在这里么? 袁老魔讲到这儿的时候,疯道士打断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说法,人站着死去就一定是冥丁阵么?” 袁老魔盯着疯道士说道,“这一带应该不单单是这一起,你们过不几天就会知道,至少还有十七个将会以这样的死法死去!不过,你们要是还不信,可以去挖那个死人刚才站过的脚下,肯定有礞石和冤魂骨!” 她说的礞石我们都知道,是一种特别邪性的石头,专门吸引脏东西的,至于冤魂骨的作用,和礞石应该大同小异。 见她说的有理有据,吴弃这时候有点信了,“那这种冥丁阵怎么破?” “破?”袁老魔突然笑了起来,笑完她摇了摇头,“这是古代邪性的大巫用的邪门阵法,一旦布成,极难破去,就算是有大道力的高人,也要花费数年之功才能将这阵法破了!” 我们相顾骇然,一旦布成就几乎不能破去的阵法,这般恐怖,活佛的预言看来真的要实现了! 这个冥丁阵之所以那么厉害,除了地面上的孽魂,地底下的礞石和冤魂骨也在起作用,现在我们就希望阴灵教布的冥丁阵小一些。 “地面上的死尸挪走了也没有用么?”吴弃又接着问。 袁老魔依旧摇了摇头,“没用,生魂一旦剥离,这一处阵眼就已经布成,挪走尸体还有什么用。”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们?”吴弃接着问道。 袁老魔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朱霜这时候说,“你是做母亲的人,您知道丧子之痛,阴灵教的阴谋如果能得逞,故意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或许有很多的母亲失去儿子!” 朱霜说很是温柔,袁老魔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除非能提前阻止孽魂的生人,不让他们在礞石和冤魂骨的地面上死去,就能阻止冥丁阵的形成。” 礞石和冤魂骨埋在地下,大地是最具有掩埋和吸附特性的,它可以包容一切的脏东西,从地上面是很难感应到地下的东西的,况且这么大的地面,找人尚且都找不到,更何况是找几块礞石和冤魂骨。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刚才那个死人应该拉走了,我们去看看他脚下是不是踩着礞石,我也想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冥丁阵!” 袁老魔既然想回去看看,这正符合我们的意思,众人转身而去,米疙瘩重新回了魂瓮之中,柳柳正想离开的时候,我喊住她,让她一会给乐文看看手。 柳柳以前答应的都很清脆,这次答应的却很慵懒,答应之后看了看我和朱霜,就回到了玉人之中。 那个死人果然已经被拉走,此处已经空无一人,李轩安随身带着一把短刀,找着了这个死人所在的大致位置,左右挖掘,最后终于在地下三尺处挖到了一片绿色的礞石和一片碎骨殖。 袁老魔点了点头,“看来真是了。” 我们看到这些礞石之后,也不怀疑袁老魔的话了,吴弃再次问道,“那怎么才能找到阴灵教的人?” 袁老魔这时候已经转身离开,她边走边说道,“要是能找到的话,我早去找他们了,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但是他们必定在这冥丁阵的范围之中。” 回答完这些之后,袁老魔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答应要放她离开的,也没有再为难她。 天色已晚,看来这一片地方就是出事地点,我们也没有想着再回去。 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柳柳弄了些符水给乐文洒在了手上,不过他的手还是一片漆黑,一点知觉都没有。 纵然有灵龟水,刘根的手也恢复了好久,乐文的手这次看来难以保住。 疯道士找不到地方借电话打,急的不行,花楹他们安慰疯道士,这一带应该也有其他的玄灵公社成员,说不定他们已经把这个情况上报了。 挨到天明,疯道士爬起来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大队。 如同袁老魔说的一样,第二天又出了好几起这样的离奇死亡事件,虽然出现之处都极为的偏僻,可恐怖的氛围已经渐渐的起来。 对这一切,我们感觉到有点无能为力。 虽然玄门人士也开始渐渐地往沿海聚集,可阴灵教的人就像是销声匿迹一样,没有一个再出现。 巡查之时,在一个山村中再次传出了离奇死亡的消息,我们无能无力,但又不得不去查看。 这山村是一个特别古老的山村,高树密林,临进大海,在这里同时出现了两个冥丁。 我们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阴灵教的究竟要布多少冥丁的大阵? 心中沉重的往山村走去,穿过小路走进山村密林之时,在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面容瘦俏的道人,奔跑如飞,穿一色黑色道袍,眉目间隐隐都是煞气,好像再追赶什么东西。 我抬头和他对视一眼,看清了彼此,两个人同时一震! 第三百零九章:不可袖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虎山的天尘道人,这一段时间暗流涌动,看来他也在寻找阴灵教的踪迹,看到是我之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股莫名的阴冷,斜着朝着我冲了过来,“小贼!害我寿元大损,让你用命来偿还!” 话音刚落,天尘道人飘然而至,来势之凌厉,在我遇见的人中,平生所仅见。 我没想到这天尘道人见面之后就猛然下手,这可是龙虎山顶儿尖儿的高手,要是被他击中,我定然会身受重伤。 几乎是身体的应急反应,也是无数次出生入死获得的身体的本能躲闪,我猛然向着一旁下意识地闪开。 几乎是在我闪开的同时,他掌风击在了我身后树丛之中。咔嚓连声作响,枝叶纷飞,我感觉到一股罡风袭体,几乎都有点站立不稳,龙虎山第一人,实力恐怖如斯。 不但是我,连疯道士他们都吓了一跳,从刚才他说的那一句话中,疯道士已经隐隐感觉到是天尘。但是花楹他们并不知道。 在他们看来,又是突然杀出了一个邪派高手,我瞬间将冤魂剑拔了出来,用来自守,他们也都准备迎战,我心中暗自戒备,怎么就遇到他了呢,就算是我们所有人齐上,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他一袭之下就转瞬飘开,来势之迅猛,转动之灵敏,简直就是一只大的凶禽! 这一击没有击中我,他也有些惊讶,看我拔出了剑来,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狠狠地说,“过一会再来取你的性命!” 说完之后,他腾挪而走,他好像确实在追人,而且追的还很紧急。 他只是在追人的途中遇到了我,想将我击毙后再追,算是顺手解决了他的心魔。 他的攻击虽然只有一瞬,可又快又准又狠,要是我躲慢了一点,估计现在就已经躺在了地上,花楹他们惊恐地问。“这人是谁?” 疯道士望着那道士奔走的背影问道,“是龙虎山的天尘道人么?” 我点了点头。 吴弃这时候叹了一声,“好厉害,你看身后的这些树叶!” 众人回头望去,天尘刚才掌风那一击,树叶齐飞,犹如雨打落花,纷纷凋零,但还是有一部分残留在树枝之上,大家转头看时,只见树枝之上的也已经渐渐枯萎。 疯道士只看了一眼,就道,“这是,这是罡气化风,大道归元么?!” 吴弃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望着我道,“米凡,你要小心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掌之下就是罡风,他怎么见面就对着你下手啊!” 吴弃并不知晓我和天尘的恩怨,讲述了一下,吴弃点头道,“心魔?我的师父曾经说过,一切符皆是心符,一切咒皆是心咒,一切魔皆是心魔,看来确实不假,这下麻烦了,米凡,你先离开这儿吧!” 天尘道人厉害,我说是不畏惧那是假的,可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在追什么呢? 按说我就是他的心魔,只要将我杀掉,将阴灵教灭了,他就有可能重新再凝成内丹,寿元再添加一记或者数记,可是他竟然不杀我,那就是他现在追的东西更重要! 是阴灵教么? 吴弃他们也想到了,商量了一番,觉得天尘在追的肯定就是阴灵教,阴灵教庞大,想要将其摧毁难上加难,所以天尘追尾不放,而我相对好杀的多,想杀随时可以下手,所以他说一会再过来杀我? 大家觉得应该就是这样,决定追踪而去,现在已经要找到阴灵教的消息,害怕天尘道人暴怒之下,还没问出什么消息,就把他追踪的邪徒给毙了! 我也想知道天尘道人再追什么人,隐隐地感觉到一股极轻微的熟悉的气息似的,但是再去感应,却任何东西都感应不到了。 我冲着吴弃他们摇摇头,“没事,一会他万一对我动手的话,我转身就走,他是追不上我的!” 不但疯道士吴弃他们两个,就连李轩安也知道我的速度,我的速度奔开到极致,他天尘再厉害也追不上。 现在没有犹豫的时间,毕竟现在找到阴灵教的踪迹无比重要,当下顾不得再劝我,也不得去看那两个死去的冥丁,一行人转头想着天尘追去。 这山高林密,找到天尘的身影实在是不易,还好天尘好像不停地在出手,我们远远地就能听到声音,这才没有丢掉他的踪迹。他名边亡。 跟着天尘击打的声音在深山密林中奔跑了不知道有多久,离他越来越近,他好像还没有追上前面的那个人。 我们的心中开始泛起了疑惑,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天尘的追击下逃这么久? 一般小喽啰的话,别说是逃,天尘一掌就能击伤,哪里还有逃的机会,难道是阴灵教灵使一类的存在? 如果真是阴灵教的灵使的话,天尘应该又办法让他(她)开口。 在一片在也无法行进的动的荆棘密林中,我们总算是赶上了天尘,他站在荆棘丛外,从身后扯出来一枚符篆,放开之后,那符篆飘飘荡荡地往荆棘丛中飘去,贴在了荆刺丛前面的一棵大树之上。 回头看见我们跟来,他脸色一沉,显然很是愤怒,不过他终究还是把脸转了过去,似乎荆棘丛中隐藏着他的对手! 不过我们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天尘真人见符篆无用,冷笑一声,左右两手之中同时抛出了两个小黄旗,应该是道家镇邪的灵旗! 我们越看越是奇怪,天尘道人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他将旗子抛出的一瞬间,另我们感觉到更加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荆刺丛中突然甩出了一根藤条,击打在了他的两枚小黄旗上,顿时出现了一片白色的雾气,那两枚小令旗落在了地上。 本来我们以为荆棘丛中一定有人,可看了一下就知道没有,那一根藤条转动灵活犹如毒蛇,将天尘扔过来的黄色令旗纷纷打落。 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东西? 天尘现在连我都不放再心上,难道就是为了捉鬼么? 见自己的黄令旗被打落,天尘道人猛然向着荆刺丛中扑去,他再次丛荆棘丛中出来的时候,道袍和皮肤上都已经被刮伤,这么我们看见一道虚影,丛荆棘丛中飞出。 我突然觉得那个身影很是熟悉,这让我心中一阵激动,我不能袖手不管。 看起来他追的不是阴灵教,吴弃觉得没有再追下去的必要了,天尘现在心性疯魔,刚才钻如荆棘丛中形象大毁,此人虽然修道,可是心性偏狭,说不定就会对众人下手。 再他们犹豫不觉的时候,我向着朱霜他们道,“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他们喊了几声,我来不及应答,快速地朝着天尘赶去。 幸好很快追上了天尘,这时候他甩出了一根系着铃铛的长线,将那一个虚影再次困在了一片树丛之中。 看见我独自追来,他皱了一下眉,“看起来是非要来送死,一会我就成全你!” 对着我说过之后,他手指一指,那一片铃铛叮叮铃铃乱响,从里面传出了几声女子的呼痛声。 “看你这下往哪里逃!” 我看见他铃铛围住的树林之中,出现了一个一身古装,秀丽女子的身影,似乎已经被天尘击伤,虽然还是冷清清的脸色,可这脸色让我心疼,她怎么也在这? 天尘一边念咒,一边拔出了一个小竹筒,对着那个女子道,“夤具六丁,六甲通灵。天丁力士,四目老翁。驾火力士,游宫将军。先捉邪鬼,后擒妖精。。。” 这是道家的捉妖捉鬼咒,我不能等他念到急急如律令,立即翻身而上,剑气破空,先向天尘的铃铛斩去! 同时我口中喊道,“快点出来,乌小香!” 第三百一十章:金身不灭 我这一剑贯穿了魔气,那一条系着铃铛的线瞬间斩断,铜铃铛散落了一地。 乌小香看到是我也惊诧之极,身影瞬间从铃铛阵中飘了出来,“米凡?你怎么在这?” “一会再说。你快点过来!” 乌小香盯着我看了一下,还是飘入了玉人之中,柳柳他们两个先挤一挤,等挨过了这一劫再说。他吐反巴。 天尘没想到他布置的铃铛阵竟然能被我的剑斩断,咒语也不念了,地上的铃铛也不管了,眼睛已经变的血红,似乎随时都能暴起。 我心中惴惴不安,面对这样的一个绝顶高手,我是没有半点把握的,要不是开始就感应到了乌小香的气息,鬼才愿意跟过来呢。 本来我可以转身就走,量他也追不上我,可是他明显看到了吴弃我们是一伙的。我要是逃走的话,此人定将怒火发泄到他们的身上。 我虽然救下了乌小香,并不敢贸然逃走。 “胆子真不小,看来你就是我天尘命中的魔星啊!” 他虽然恼怒,好像并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脸色铁青地面对着我说到。 疯道士他们这时候也已经赶到了我的身后。 吴弃一眼就看出了情形不对,他脑子比较活,上来躬身就拜。“晚辈五斗米道吴弃,拜见龙虎山天尘真人!” 天尘没想到被人认出,轻轻点了一下头,他有心魔,不代表他是魔,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可能会对众人出手,现在还没有撕破脸面,这么多年的道不是白修的,被人认出后,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疯道士和花楹他们也跟着,齐齐拜见天尘,花楹比较会说话,称天尘为玄门中的泰山北斗,还介绍了我们是玄灵公社的成员,遇见他三生有幸什么的。一时间夸赞跌出,好让天尘不至于立马暴走。 天尘的脸色虽然缓和了些,可对于吴弃和花楹并不理会,还是向着我道,“把那个带着山川灵气的阴魂交出来,我或许可以暂时饶你一命!” 乌小香对我有数次救命之恩,我怎么可能交她交给天尘,我冲着天尘摇了摇头。 疯道士他们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对着我问道,“米饭,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答话。天尘抢着道,“你这小贼,杀我弟子,我还没有要偿命,现在又和老道手抢阴魂,你这是完全是找死啊!” 疯道士转头对着我说,“什么阴魂?” 我手中紧紧地抓着龙鳞剑答道,“是乌小香。” 疯道士一愣,他知道乌小香的事情,同样没有想到乌小香会在此处出现,他知道我不会说谎,转头对天尘道,“天尘真人,你收一个阴魂做什么?” 天尘真人冷冷地道,“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老道耗费十几年之功,终于凝成了内丹,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小贼(指着我),内丹碎裂。” 他不说他自己心胸狭窄,什么事情都要赖上别人。 “这个阴魂带有山川灵气,老道要拿来炼丹,若成丹之后,说不定内丹会再次生出,而这个小贼又将那阴魂收走了!” 怪不得天尘见了我都没有时间下杀手,原来他发现了乌小香了,决心要捉住她炼丹,这样的话,比除掉心魔再凝内丹要靠谱的多。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遇到乌小香的,我都绝不会将乌小香交出去。 乌小香见到我就投身到了玉人之中,天尘显然看到了,他应该知道这个阴魂和我之间定然有联系,不过他已经不想掰扯这些,连我的命他都想收走,至于阴魂是不是和我有联系,他根本不关心。 “将那个阴魂交出来,老道这次就饶你一命!” 我知道此番必定不能善罢,最好先将天尘挤兑住,我摇了摇头对着天尘道,“要你是能捉住我,我就将她交给你,要是你没有这个本事却伤害别人,那你就是猪狗不如的一个道士!” 众人被我这一番话惊住,说完之后我对着疯道士道,“你们千万别上来,让我来对付这个人!” 我看见朱霜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说道这里我已经决心离开,口中念了下巨力咒,又对着天尘道,“你有那个本事么?” 天尘的脸现在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咬着牙笑了一声,“你找死!” 说完之后他瞬间朝着我冲了过来,我虽然想好了逃命,但还是想正面试试,刚才我没有拿剑,现在龙鳞剑在手,我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剑成寒芒,悠忽而至,另我诧异的是,天尘道人一声冷哼,单手就弹上了我的剑,“嗡”的一声大响,龙鳞剑差点脱手! 天尘的手也颤抖了几下,退了两步。 魔气灌体再加上巨力咒的力量有多大,只有我自己知道,天尘竟然单手挡住了我的剑!虽然他也吃了点小亏,不过这已经把我吓了个不轻! 天尘道人一声恨笑,“怪不得张恒能死在你的手中,原来确实是有些能耐的!” 说完之后,他一手做掌,一手竖起做念咒状态,嘴角急动,却没有声息出来,在他的身上顿时出现了一层金光! 我提剑再刺的时候,他随手挡开,“当、当、当、当”的声音大作,好像我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金子塑成的道士! 什么红妖的铁臂,什么金钟罩,什么铁围城,和天尘的这个术法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因为我听见吴弃和疯道士惊慌地大喊到,“金身不灭!” 道家修行,最后修的就是金身不灭,就是飞升成仙,看来天尘在玄门大道的领悟上,确实天赋非凡。 以我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劈开金钟罩,说不定铁围城现在也可以破去,但是天尘的金身不灭,却让我无能为力,虽然他的这个金身,并不是传说中的金身不灭,要不然他也不要修内丹了。 只交手五六下,我顿时频频遇险,剑刃再也不敢和他相交,只要一个相交,他完全有可能将我的剑打飞! 幸好我的速度和力量还在,堪堪躲过,偶尔他凝聚罡风打来,我感觉脸上炙烤的火辣辣地疼,他的实力之强,几乎可以被称为玄门第一人! 百忙中我窥见疯道士和朱霜想要上来助战,被吴弃一把一个拉住,我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天尘太恐怖了,我们这些人不论是围攻还是车轮战,断然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现在要是不逃的话,很可能就要连累到其他人。 一剑劈出去之后,我又打出了一掌阴阳鱼,和他打出的罡气撞在一块,在空中一片爆豆似的响声。 我趁机翻腾而出,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既然翻脸,他也没有再停留,一瞬间扑至,我又瞬间倒退! 两个人瞬间挪移了十来处地方! 开始我不敢将速度激发到极致,唯恐他回去找疯道士他们,这样的一个玄门怪物,天底下少有敌手!要是惹怒了他,他们这些人估计都性命难保! 仗着自己的速度,开始我存心戏弄于他,没想到他瞬间的速度也极快,突然欺身过来,两根闪着金光的手指差一点就戳中我! 我惊惧异常,他的手指现在不异于利刃,被这样的手指戳中之后,估计我身上要多出个透明窟窿! 我速度全开,这才和他拉开了距离,但他好像有一种秘法,好像在地上滑行一样, 竟然隐隐能赶上我,在我身后几米处紧紧跟着! 道门玄术!玄之又玄!我甚至错觉的感到他脚下不是土地,而是水波! 怎么惹上了这样一个疯子!虽然张恒和乌小香的事,我完全没有选择! 打又打不过,逃跑的话,他的速度也不再我之下!这番惨了! 这里也没有无底天坑,就算有也来不及用在他的身上,柳柳他们完全不敢喊出来,喊出来就是送死。现在我只希望他这种感觉秘法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耗不过我的巨力咒,那我就能逃脱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奔逃无地为维他命加更 风驰电掣的奔逃,两个人的速度都激发到了极致,奔的像是幻影一样,好在这个山村地处偏僻,一般人要是看见我们两个的话。估计会认为大白天的见鬼了。 本来我是打算往人员多的城镇跑,那样的话借助人流和密集的房屋,容易脱身点。 可这个山村实在是偏僻,最近的城镇离这儿也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中间地形相对平坦,我怎么躲闪都不能逃脱他的视线,还是往山林中跑,逃脱的概率相对大些。 可跑入山林之后,我发现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无论我往哪里逃,都不能将其摆脱。 天尘像是一条附骨之蛆,紧紧地贴在我的身后。 哪怕我有一点放松,他都可以快速的逼近我。 树林、山岭在我身边纷纷地倒退,这种速度在山林中穿行。最后我的眼睛都有点吃不消了,承受不了那种眩晕,只想尽快地奔出山林。 不过这样有一个好处,疯道士他们算是安全了,要是我和天尘激战吃亏的话,疯道士和朱霜肯定会拼命上来的,那样不但我自己逃脱不了,反而会连累到他们。 以前不论多么险恶的情况,我都没有这么绝望过。总有相应的办法可以化解危机。 可是这一次,对手强大到让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的一身底牌莫过于身上的阴魂和魔气,可作为玄门正宗的天尘,刚好是这些阴魂和魔气的克星。 我现在万万不敢让柳柳出来,一个有山川气息乌小香他就要拿来炼丹,或许是当丹引子,要是见到柳柳这样的水精灵,他更是不会放过。 至于米疙瘩和小白,面对天尘的话同样是送死,我要是回头突施偷袭,用之前对付朱云飞的方法对付他同样不行,他竟然会“金身不灭”的道法,这实在是太逆天了。 奔逃的时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没有办法,等巨力咒耗尽,他就会追上我。到时候他不但会将乌小香捉走,顺手还能发现一个水精灵,最后将我杀死在荒郊野外。 然后所有的故事都会落幕。 现在我只能尽力的坚持,好在巨力咒持续的时间够长,能坚持多久是多久,最后要是坚持不住,尽力拖住他,让乌小香和柳柳逃生就是了。 可乌小香和柳柳愿意离开么?恐怕到时候她们也不愿意离开,那就惨了。 就在分心想这些的时候,天尘再次逼近了一些,我不敢乱想。只得咬着牙疯狂的奔逃。 上次雪夜开启巨力咒去找朱霜的时候,根本没有这般拼命,跑累之后可以缓缓歇歇,可是这番完全不能放松。 最后奔跑的一身燥热,嘴唇发干,还是没有摆脱天尘。 难道最后累死才是我的结局? 回头看天尘道人的时候,他脸色愤怒,似乎并没有耗费多大的体力,至少不像我这般狼狈。 人或者动物,不可能永远保持极端快速的奔跑,虽然我体内阴阳气充盈,远胜过正常人,也不代表可以永远无穷无尽的急速奔跑下去。 这和狮子猎豹追逐羚羊是一样的,在发动袭击的时候,它们的速度是特别快的。可是只能持续十来秒左右的时间,这个时间决定了它们能不能捕食成功,超过这个时间的话,它们只有无奈的放弃。要是再追的话,它们的心脏承受不了,先倒下的就是它们。 我心中突然骂自己蠢,早知道就向疯道士讨一张御风符了,将天尘引的远离吴弃他们,开启御风符,我现在不就逃之夭夭了么。 后悔已经没有用,只能咬着牙继续的往前奔,哪怕减慢一点速度,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现在天尘的愤怒无法抑制,追上来之后肯定就会要了我的命! 我们两个很快就奔出了百余里,我感觉心脏已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天尘这么大的年纪本应坚持不过我,可现在他却在身后紧跟着,这就说明我耗的是体力,而他耗费的根本不是体力,而是道力。 奔到后来,我越来越感觉到头晕目眩,眼中似乎都要冒出金星来,我知道这一番再奔逃下去的话,不用天尘出手,我就会先倒下。 我下意识地感觉到天尘和我之间的距离在慢慢地拉近,他似乎一抬手就可以击中我。 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就在我没命奔逃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 我不知道这条大河的名字,可是这河流好不宽广,我猛然收住了脚,刚想转向奔逃的时候,愤怒的天尘已经一掌击到。 一股无比热辣的罡风袭来。 我这时候已经奔逃到了强弩之末,完全是凭借毅力在坚持,当天尘这一掌打来的时候,我受了他这一击,再也站立不住,翻身朝着河中栽倒。 模糊间看见天尘啊了一声,他想要俯身抓我。 他没想到我看起来那么悍勇,最后竟然承受不住他的一掌,他抓我并不是想救我,而是想要玉人中的乌小香,他还在想着炼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身体从高高的河岸中往河中坠落。他吐庄技。 我是一个旱鸭子,肯定会被活活的淹死的。 一瞬间,我想到,这样的归宿其实挺好,我感觉这一路狂奔,我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也渴死了,坠入冰凉的河水之中,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恩赐。 而且柳柳和乌小香能得以逃脱。 耳中听的“噗通”一声,我的身体和冰凉的河水产生撞击,我朝着河底沉去。 一月份的河流,冰寒刺骨,入水之后,全身的燥热瞬间一空,脑袋也清醒了,我屏住呼吸,心中默念柳柳,希望她可以将我托住。 我知道这近似于天方夜谭,可求生的本能让我这样做。 柳柳瞬间在我身边现身,我感觉身体被无形的水托着,终于脑袋露出了水面。 我没想到柳柳竟然这般大的能力。 看见我从水中露头,天尘道人怒吼道,“你上来,我饶你不死!” 我没有搭理他,可是柳柳这般托着我也不是办法,因为我的脑袋就是一个目标,天尘道人完全可以在河岸上跟着,我什么时候上岸他就可以什么时候来将我擒住,到时候我还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米凡哥,你要下水来看看么?”水底的柳柳突然感应我道。 什么? “你放心,淹不住你的,刚才柳柳忘了,你已经吞服过柳柳的珠子了,你别怕啊,米凡哥。” 说完之后,本来托住我的柳柳在水底猛然拽了我一下,我一声大叫,像是被水鬼拽进了水里,临入水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天尘惊诧的表情。 入水之后我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却看见水中有一个美丽的少女,身体洁白如同冰雪,仿佛和周围的水融为一体。 她飘过来轻轻地拉我的手,“米凡哥,你呼吸吧,没事的。” 我知道柳柳这丫头对我极好,绝对不可能害我,不过我心中还是惊诧异常,扑腾了几下上去之后又沉了下来,迫不得已张口喘气,发现我在水中竟然可以呼吸,呼吸的好像是冰凉之极的空气。 珠子?柳柳给我吞食的那个珠子到底是什么?怪不得当时给我的时候,她那么郑重,说之前不敢给我这么珠子,看来这个珠子应该是避水珠一样的东西。 见我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柳柳这丫头在水底笑到,“好玩吧,米凡哥?” 我呆呆愕愕地点了点头。 竟然能在水中呼吸,我就没有必要露头出来了,在水中慢慢行走,虽然走起来比较缓慢,周围就是冰冷的河水,柳柳这丫头头发如水草般飘散,在旁边笑盈盈的作陪。 在一番在河底走了将近有一两里地,再河的另一岸探头出来,完全没看到天尘的影子,想来应该是安全了。 爬上岸去之后,我还是不敢再河边停留,慢慢离开了河岸,哆哆嗦嗦地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树林,闭目将阴阳气在体内来回搬运,终于慢慢烘干了身上的衣服。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站着两位少女,洁白无瑕的柳柳和清清冷冷地乌小香。 乌小香的眼睛中竟然也呈现了晶莹之色,对着我说,“你的变化真的好大。” 我嗯了一下说,“还好,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第三百一十二章:山川精魄 乌小香没有回答我,转头往四周小心地看了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个道人随时都可能找过来的,我们先安定下来再说。” 我点了点头。虽然刚才柳柳拉我那一下很诡异,看起来就好像被水鬼拽到了水底,不过天尘这样的老狐狸,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受骗的。 他要是再赶过来的话,我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只能闭目待死。 我体倦神乏,本来魔气贯体之后,用巨力咒对身体已经不会产生大的影响,可这次用巨力咒不是伤敌,而是逃命,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榨干,站起来都有点虚晃,走不稳的时候,甚至需要柳柳扶着我。 乌小香在后面跟着。突然说道,“这个小姑娘对你到是挺不错的。” 柳柳回过头来对乌小香道,“米凡哥时时向我提起你来,他说你以前对他更好!” 乌小香呵了一声,“他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好话,我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听她们两个对话,我心中倒是欣慰了些,看起来乌小香之前排斥柳柳,确实是因为阳魔神的缘故,她不是一直跟着阳魔神么?那阳魔神去了何处?死掉了么? 乌小香好像也被天尘伤到了一些。好在伤的并不重。天色昏黄,带着她们两个,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农户家。 我只说是迷路借宿一晚,那农户询问了几句,就将我让了进去。 这农户家里甚是简陋,不过汤水却能管饱,我喝了六大碗清米汤,才感觉自己真正的从鬼门关逃脱了出来。 陋室之中一灯如豆,除了那条小白蛇,我将他们都召唤了出来,柳柳、乌小香、米疙瘩,他们彼此分别了太长的时间,再见一面不容易。 乌小香见到一身魔气的米疙瘩时惊叹不已,米疙瘩虽然吞食了魔气,对乌小香依旧敬重。说不两句话就点了点头。“我们这些不尊天道的阴魂,其实早就难逃阴风吹散的命运,说起来都应该感谢米凡呢。” 米疙瘩说过这句话之后,乌小香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连忙摇手,米疙瘩又道,“米凡,我想好了,帮你寻找到阴灵教,度过这次大劫之后,我就要去投胎转世了。” 我没想到米疙瘩突然会这么说,看到好像思考了很久的样子,我知道他留在阳世终不是了局,虽然惊愕,但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柳柳最重感情,上来拉住米疙瘩的手道,“爷爷,你真要去投胎么?我有点舍不得你。” 米疙瘩看了柳柳一眼,“要是能帮米凡阻止阴灵教的血腥杀戮,应该是功德一件,我想了,就算不找高僧超度,上天有知,一定不会轮回为三恶道之中的。” 说完之后他转头对着乌小香道,“乌娘娘,你呢?” 乌小香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入轮回,不想重复上一世的苦难与无助。” 看来她还是当初的想法,我将父亲讲给我的八大地狱和六道轮回讲给了乌小香听,她依旧是摇了摇头,“如果某一日真的不能以这个状态存在,我宁愿被打入无间地狱,沦入恶鬼道。” 她的性子依旧没变,容貌却更加的清秀和俏丽,管不得天尘说她现在身上有山川之气,连我都感觉到了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这才问她别来的情由,乌小香犹豫了一阵,看了看我,终于还是慢慢向我讲述了起来。 和我猜测的一样,乌小香和阳魔神相识,确实是因为我胸口的石头,这石头本来就是阳魔神洞口的石头,也难怪天尘感应到了乌小香身上的山川灵气。 再到后来,乌小香被疯道士那里的金甲人阵所伤,本应魂飞魄散的,阳魔神救了她,还教起学会了《黄泉碧落》中的鬼道功法,在这个过程中,乌小香自己都不知道,她对阳魔神产生了感情。 这一段时间的乌小香是最苦闷的,话最少,脾气还最大,三番几次的针对柳柳,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现在想想,是她知道水精灵是魔物的克星,当柳柳学了水法之后,这种排斥更甚,她害怕柳柳会刺激阳魔神的暴走,乌小香不想让阳魔神占了我的身体。 说到这里的时候,乌小香回头向着柳柳说,“以前是姐姐对你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柳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有啊,我都很少见到姐姐你呢,说不上对柳柳不好啊。” 我想了一下,也是,乌小香只是对我发脾气,并没有直接地针对柳柳,柳柳对此的感应并不深。 况且柳柳天真烂漫,就算是有也不会放在心上。 从魔鬼城遁走之后,乌小香紧紧地跟随阳魔神和两个石狮兽灵,它们一者是魔,一者是石兽灵,不怕阴风,不怕日光,而乌小香遇到这两者都要躲避,所以没过多久,乌小香就跟丢了他们。 “跟丢了?”他双华圾。 乌小香点了点头,不过她的脸上出现些扭捏之色,“跟丢了他们之后,我就开始到处游荡,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想回去找你帮忙,也没法开口,而且你也帮不上忙,我就沿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路向东来。走到半道的时候,就遇到了他回来找我。” 听到这我一愣,不过还是问了一声,“阳魔神?” 乌小香点了点头。 “那两个石狮兽灵呢?” 乌小香道,“他说在那两头石狮兽灵穿越太行山的时候,被他活活地封在了山石之中,它们两个不可能再出来了。” 我吸了一口凉气,只是黄沙成形的阳魔神就有这般大的能力,要是凝成了人形,那还得了? “然后你们就一直往这来了么?” 乌小香点了点头,“来到武夷山的时候,他让我暂时留在武夷山中,他离开了一段时间,说要去找一些人,他们之前还有一些未完成的约定。再回来的时候,他说我不能再阳光下行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本来就吸纳了那块玉石的灵气,他做了一个石人,让那石人立在山谷之中吸取山川灵气为我所用,最后可能让我凝成草木之身,石人做好后,他又离开了。” 山川精灵,草木之身,像那个山鬼一样么? 看来阳魔神的能力之大,隐隐已经并肩小山神,要不然怎么可能帮阴魂脱离轮回? 乌小香这一番话将我们三个都说愣了,我回过神来,示意她继续讲。 “我再石人中呆了一段时间,已经慢慢有了控制百草的力量,可这个时候那个道士闯进山来,他看出石人奇怪,一下将石人击碎,没有办法,我只好遁出石人逃走,他随后跟上,仗着山高林密,我将他甩开了,可他也真厉害,不久后又能找到我,已经追了我好几天了。” 我点了一下头,心道怪不得天尘说乌小香有山川精华,得天地灵气,正可以拿来炼丹,于他内丹重新凝成有极大的好处,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没想到中间有这么多的曲折离奇,叹息了一下,又问道,“那阳魔神呢?他现在还是黄沙凝成的身形么?” 乌小香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道,“不是,他占了别人的身体,不过他说还要重新凝塑身形的。” 乌小香说到此时,我想起来刚才听她说阳魔神要去找故人,完成他们之前的约定,故人?什么故人?阳魔神本来一直被张天师压在披云山中,被阴灵教盗走之后不久,就被我的父亲用以生换生之法,将他融入到了还是新生儿的我的身体之中,最近半年他才慢慢觉醒,他口中的故人,哪还有别人,必定是阴灵教无疑,有可能甚至就是女天神。 想到此处,我对着乌小香道,“他说要去找故人,完成未完成的约定是多久前的事?” 乌小香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要找的可能是阴灵教!” 乌小香愣了一下,她随着我历经百劫,当然知道阴灵教这个名字,从核桃林开始,就知道他们处处为恶。 她想了一下回答我道,“一个多月了吧。” 我又问道,“他这次去了哪儿你知道么?” 乌小香盯着我问道,“你是要去找他么?” 我吁了一口气说,“说不好,但是他肯定再帮阴灵教为恶,而且可能是滔天凶事,小香,你要帮我。” 乌小香犹豫了好久,见我们都看着她,终于她发出了落花一样的叹息,“他说,他要去一片茫茫海域之中,等这件事一了,就会和我离开此处的。” 我猛然一惊,海域之中?! 第三百一十三章:深明大义 阳魔神应该不会欺骗乌小香,这个魔头去海域之中肯定和阴灵教的阴谋有关。 怪不得玄灵公社和那些玄门人士在东南沿海往来穿梭,最后却一无所获,因为阴灵教根本不再这一片大地之上,再多的人手寻找也是白搭。 可是阴灵教布下的冥丁大阵又是怎么回事。袁老魔不是说,阴灵教一定在这阵法之中么? 难道冥丁大阵只是阴灵教在故弄玄虚,瞒天过海,最后是在海域之中开始他们真正的谋划么? 细细地想了一下,最终觉得可能性不大,阴灵教要是想吸引众人注意力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形式,用其他血腥恐怖效果要更好,更能吸引玄门正派的注意力。 况且冤魂核桃养成不易,千辛万苦的运到此处,定然就是为了阵法,可是这阵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 现在的情况十分紧迫,虽然阴灵教想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一定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乌小香看见我表情惊诧,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将冥丁大阵的事给她说了。 她哦了一声。他华团号。 她虽然告诉我阴灵教有可能在海域之中,可是茫茫海域那么大,去哪儿寻找? 阳魔神既然能找到乌小香,乌小香就一定能找到阳魔神,乌小香和阳魔神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应,这种感应就好像我和乌小香的联系一样,虽然当时不知道天尘追的是谁,但是能感应到是一种熟悉的气息。 乌小香身为阴魂,这种感应更加的敏锐,茫茫海域之中。没人杂乱生灵的气息,能更好的寻找到阳魔神。 想到这,我顿时兴奋起来,让乌小香指引,玄灵公社和所有的玄门正派人士一举而上,阴灵教岂不是在转眼之间就会覆灭? 正想要和乌小香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不对。 乌小香是知道感恩的。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救我,更不会因阳魔神救了她的命,就对阳魔神产生了爱慕之心。 说到底,她还是百年前那个单纯的姑娘,懂的单纯的爱和恨。 可是,她终究是一个阴魂,一个游走在阴阳界规则之外的阴魂,对于人间种种的血腥和苦难,她关心么? 百年之前,乌小香是因怨而死,她本身就是一个怨鬼,阴灵教的所作作为虽然天怒人怨,但是对于她来说,并不见得就那么的重要。 她真的愿意去阻止阳魔神么? 阴灵教最终的目的有可能真是创建出一个阴魂国度。阳光照不进,阴风吹不进,这不正是乌小香所期盼的么? 我的心中犹豫起来。 乌小香见我的脸色突变,问道,“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试试。如果她不愿意帮忙的话,这些玄门正派人士全部出海,对近海的所有海岛都进行搜查,虽然慢了一点,但也应该能找到。 “我想问你,阴灵教要是谋划害人之惊天阴谋,你会不会领着我们去找他们?” 乌小香一下沉默了。 她沉默了好久,突然抬头对着我说,“米凡,你觉得我现在的怨恨还大么?” 我没想到她突然这样问,平心而论,我觉得我对乌小香的了解不深,百年前,她被人玷污了名誉和身子,带着深恨被烧死在火堆之中。怨意滔天,向每一个指责甚至观看她烧死的人复仇,诅咒一般的死亡笼罩着那个小镇。 我想,要是我和乌小香生活在同一时代,有可能会去降服她。 而此后,她被供奉在半山腰的庙宇之中,为厉鬼盖庙,向来从无仅有,她虽然免受了阴风的吹拂,因为无人敢过来给她上香,她并没有得道成仙,魂魄一直被压制在庙宇里。 然后她遇到了我,因为我身上阴气奇重而将她引了过来,按她自己的话说,她是要在我的身体中重生。 后来见到我为爷爷的事请伤心欲绝,而且对她也颇为关心,她这才主动说出,找一块纯阴柔的玉石,将其带活,她就能从我的身体中出来,她不想再害我。 如果乌小香不告诉我实情,我现在的身体肯定一定会加速的老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都不知道。 可世间万事,往往是机缘之中套着机缘,若不是这块玉石,也没有后来阳魔神的事。 在我所见,她是一个善良的女鬼,在我遇见她的这一段时间之中,有情有义,没有故意害人。 想到这儿,我微微摇头。 她幽深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我的怨恨依然大,是对那些坏人的怨恨,我恨他们害人,也恨他们武断。”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她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我也不愿其他的人步我的后尘,你放心吧,要是阴灵教真的在血腥的杀戮,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去寻找他们的。” 我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乌小香接着到,“但是米凡,你最好不要去,他(阳魔神)要是再见到你的话,我恐怕很难再阻止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惦记你这具身体。” 这一件事我不能答应她,朱霜必定要去找阴灵教报仇,我一定要陪着她的。 乌小香和我说完之后,心事重重,飘身上了屋顶,痴痴对着月亮而望。 不知道她是想心事,还是因为被天尘打伤,需要吸收月亮的光华来恢复。 我和米疙瘩说了一会话,米疙瘩便投身到了魂瓮之中。柳柳帮我铺好了被褥,我突然喊住柳柳,这几天她有点神不守舍的,反倒是今天我落水入了冰河之中时,她在身边陪着我颇为开心。 我问她怎么了。 谁知道问不两句,她开始笑着回答没有什么,我不信,这几天她的表现是有点异常,再三询问,收拾东西的她竟然愣住了,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我再次慌了手脚,问她怎么了,米凡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么。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柳柳觉得,迟早要离开米凡哥的,你对朱霜姐这么痴心,以后你们成亲了,柳柳很难继续跟在你的身边。” 我没想到这丫头对我这么依恋,笑了一下道,“米凡哥答应你的事情还记得,以后会找一片湖泊,你米饭哥就在那里安家,你朱霜姐不也挺喜欢你的么?你愿意跟着你米凡哥的话,我永远都不会赶你。” 柳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拭干眼泪之后回到了玉人之中。 前一段时间玄灵公社的众人都睡的极少,不停的磨砺自己,以应对来日的大难,今天虽然狼狈,但身体疲惫到了极致,倒是可以早睡一回。 乡村的夜晚万籁俱寂,我心中盛装的事越来越多,思绪如潮,虽然能早睡,可哪里能睡的着。 第二天我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些,可想要长途奔袭还是不能,只能留下再多休息一日。 我心中虽然着急,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恢复,可是再恢复的过程中,我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我能感觉到周围阴阳气的流动,虽然极微弱,但是我确确实实能感觉到。 难道昨天濒死的奔逃,让我身体无形之中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感应到这个之后,我慢慢地走出了这家农户的家中,来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田野,这时候,我对自然中阴阳气的感应更加的敏锐,虽然我很想试试能不能控制自然中的阴阳气为我所用,但自己的身体疲惫之极,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恢复好自己的身体,将阴灵教在海域中的事告诉疯道士他们,万一要是尝试不成,再把自己弄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不能尝试,我心中还是欣喜异常,老天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人,给你磨难的时候,就会给你相应的好处,我一步步的成长都是死神鞭策出来的。 回住处之后我默默念诵瞿浩然告诉我的心法,瞿浩然曾经说过,一旦能利用自然中的阴阳气,不用消耗自己身体中的气息,无论和别人争斗多久,都会处于不败之地。 瞿浩然被封在魔鬼城地下那么久,身体算是孱弱,出来依然能够降服那几个反叛的长老,就是因为他能掌控自然中的阴阳气。 上次在神农架的时候,我好像摸索到了一点规律,现在又能感应到周围阴阳气的流动,看来距控制空气中的阴阳气也为时不远了。 知晓阴灵教的所在之后,现在休息对我来说真是折磨我的心,无论是玄灵公社还是玄门正派的人士,都以为阴灵教在陆地上,任谁也想不到阴灵教现在躲藏在茫茫海域之中,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再呆了一天,身体恢复了五六成,我开始谢过这家农户离开,必须尽快通知疯道士他们。 我们之前住宿的那个小城的名字我记得,害怕再次遇到天尘,我带上了面具,一边问路,一边往小城那赶,一路上,在偏僻之处,又遇到了两起站立死亡的诡异事件,看来阴灵教的冥丁大阵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应该就快要布成了。 我心急如麻,他们的这个冥丁大阵看来绝对不小。 途遇第二起冥丁事件的时候,我发现围观的人中竟然有一个熟人,是玄灵公社大队的那个秃头,中过红妖食阴铁线虫的秃头。 想了一下,我才回忆起来他似乎姓卢,便轻轻地走到了他身边,喊了一声卢大哥。 他转头见到是我,愣了一下,我带面具前的脸他依稀也认得,疑惑地问我是不是米凡,得到我的承认后他十分高兴,问我怎么出现在此处,疯道士他们呢。 我简单地跟他讲述了一下疯道士他们的情况,接着就告诉了他,眼前的死人是阴灵教布的阵!是冥丁阵!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着急,但我还是给他讲述了袁老魔的情况,这冥丁阵必然是阴灵教布下的无疑。只是无法破去,现在必须找到阴灵教。 他点了点头,“他奶奶的,可阴灵教所有人都像是消失了,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当我告诉他阴灵教有可能在大海之中时,他的嘴巴都张大了,“你怎么知道?” 这点我不能告诉他,只是问了下他的住处,找到疯道士会和他一块出海寻找,让他把这个情况告诉唐队长。 他挠了挠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些死人是阵法的话,阴灵教又在海中,那里定然就是阵眼!” 秃头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不便送我离开,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一下拉住我,“兄弟,你气息有点弱,是不是受伤了?” 对于这点他感应的倒是清楚,我点了点头。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颗色泽金黄圆鼓鼓的丹药,“这是老唐给我的养气丹,你赶紧服了吧!” 我现在是需要这东西,便没有拒绝,吞服下去之后与他告辞,向着疯道士他们所在之处而行。 养气丹的效用渐渐的发挥,我感觉力量再次慢慢的回来,走到半道的时候,稍稍停了下消化了下药力,终于状态回复至了巅峰。 来到之前住宿的地方,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吴弃他们,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他们可能是寻找我去了。 转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一脸青色的道人,似乎也在找人。 他也在找吴弃他们! 见他在这,我慢慢地转身离开,然而他不一会似乎发现了我,或许是他记住我了的身形,或许是他看到了我再次用布条包裹起来的冤魂剑。 妈蛋,冤魂不散的天尘! 第三百一十四章:命中煞星 我来找吴弃他们,天尘也一样,这两天他肯定沿着河流在寻找我的尸体,一无所获之后觉得我应该没有死,会回来和之前的队伍汇合。他在这守株待兔。 他的感应够灵敏,当我转身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上了我,随之尾随了过来。 此人是真是我命中的煞星,好在这里是城镇,已经临近春节,人流量很大,他虽然发现了我,但想快速的靠近我还是有些难度。 我借着人流和房屋不停地绕,他没办法用密法,提不了速度,我专往人多的地方走,往小巷子里绕,人多的地方气息混乱,极利于隐藏和逃脱。在一炷香之后,终于不见了他的身影。他坑亚扛。 还好现在是在市镇之中,要是在旷茫的山野中,估计又要跑到吐血了。 出了市镇,我茫茫然不知道往何处去,去找疯道士吧,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何处,按说他们应该留人在原地等我的,应该是吴弃想到了天尘会过来寻仇,所以集体的消失了。 我又不方便在玄灵公社露面,想了半晌,还没想好的时候,天尘道人再次出现。可能那个市镇没有发现我的踪迹,他就急速地往下一个市镇赶。 看见我踪迹之后他大声喊道,“给我站住!” 见他出现,我心中吃了一惊,翻身便走。 “还真是你,带了面具么?” 他大喊一声也紧紧追上。 在下一个城镇处我一定要将其摆脱,不然又是无穷无尽的一场奔逃,我不想再被他追的像是死狗一样。 还好很快就奔到了另一个城镇,此处人员不少,很多人都在采购年货,想来没有几天就是新年了,挤入这个市镇之后,我连外衣也脱掉,包住冤魂剑。迅速地挤进人流之中,我不相信天尘这次还能找到我。 这一番在人群中挤动,最后连我自己都挤的有点晕了,天尘这样一个老道士绝对不可能那么快的分开人群。 正当我庆幸甩掉了天尘。确定方向想要离开之时,不经意的看见半空中飘着一张纸条。 当时市镇上有微风,将纸条什么的吹拂起来不足奇怪,可奇怪的是这一张纸条根本不落下,而是在我的上空飘飘荡荡地悬着。 仔细一看,并不是一般的纸条,上面有密密麻麻古怪的图形。我心中暗道不好,这定是天尘确定我位置的东西,又发狂一般的往外挤。 天上那符条果然往前追着赶,像是一个大白蝴蝶一样,等出了市镇,人员稀疏之后,果然现出了天尘的身影,他用手对着半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纸便从空中飞下,落到了他的手上。 果然是龙虎山道门高人,连追踪人的手段都层出不穷。 我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感叹,转身再走,他一声冷哼随后追来。 我只想找一条大河纵入,那样就算是逃脱了他的追踪,可我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哪里知道河流的位置,奔着奔着我突然想起,东面离大海已经很近了,去大海之中,最后他要是将我逼急了,我纵入大海便是。 两个人又开始重复上次的奔走,看来这个道人心性又坚毅又凶恶,不得到乌小香,不将我杀掉,是断然不会罢休的。 好在这次在市镇上穿梭之后,我的他之间拉开的距离还是足够远的,不像是上次奔逃的那样惶急。 在奔逃的全身发热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大海,生于内陆长于内陆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海天一色的场景。 茫茫无际,浩然无涯,见到之后我心中甚至一凛,深蓝的海水连天,在海天交接处地平线微微弯曲,腥腥的海风吹拂,天地在此刻仿佛都得到了净化,不管多么强大的生灵,在自然面前,唯有臣服。 天尘可能不知道我水中的能力,我依靠河水逃生,再他看来绝对是诡异的,这次见我靠近大海,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的脚已经踏上了白色的沙滩,回头看了一下天尘,丝毫没有将速度放下来。 此时天尘见我靠近沙滩,而且不减速度,他“啊”的一声大叫,两枚奇形怪状的符篆向着我奔来。 一般的符篆是长条形,上面书写符文,但是这两枚符篆是方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符篆。 我丝毫不怀疑这符篆的威力,龙虎山的符篆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上次天尘可能觉得早晚能追上我,并没有将这两枚符篆拿出来。 两枚符篆从天尘手中激发之后,电光一样的速度朝着我斩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符篆,危急之间我唤出米疙瘩虚化,这两枚符篆闪电一样的从我身子上斩了过去。 符篆化作凶器么?这样的速度,两枚符篆中封的灵气肯定非比寻常!就算是道法高手也极难躲过!后来知道这种符篆被称为心符,最耗费心血,因此威力也大的非比寻常。 看来天尘杀心大起,决定将我击毙在海滩之上。 符篆从我身上透过之后,他甚至放慢了脚步,在他的想象中,我被惯性推送几步就会栽倒,从此一命呜呼。 我是向前跑了几步,可并没有趴下,我已经跑入了海水之中,当海水到膝盖我还在奔走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两枚符篆完全没有作用。 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可以将身体虚化。 他大喊了一声,“怎么可能?” 我这时候站住了,其实我心中的怒火大起,这个天尘,是有生以来将我逼得最狼狈的一个人,可我和他的实力差的太多,对他偏偏没有办法! 由于狂奔,我的眼睛也已经发红,对着他道,“有本事你就下海来,来啊,我们水晶宫中见,你敢么?” 他向着海水之中跑来,我转身往更深的水中走去,他终于带着骇然的脸色停了下来,“你不怕淹死在大喊之中么?” 我哼了一声,“死在你的手中也是死,死在海里也是死,我宁愿选择死在海里,也不死在你这心地偏狭的道人手中!” 海水比河水要温热的多,我还能承受,当我走到水漫到脖颈之时,他终于皱眉道,“你不可能不怕死?你会遁水法?” 我没有再搭理他,这次也没有唤醒柳柳,独自一人朝着深海之中走去,海水没过我头顶之后,在我的眼前呈现了一片乌蓝乌蓝的世界,再往深处走,我甚至看见了几条大的游鱼,前方还是深不见底的乌蓝,我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恐怖,不敢再往深处走,在海水中沿着海岸的平行线走,走个一两里路,就可以像上次那样摆脱了天尘。 当我在海底潜行了数里之后刚露出头想走上海岸,发现远处天尘突然发现了我,如飞一般的奔来。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天尘不知道我水中的本事,这次知道,所以他加倍留心,上次是河岸,河边枯草丛生,我上岸有遮掩的东西,这次是海岸,别说两三里,就是十几里都是一望无际,我只要一露面,都会被他发现。上次在河里被他发现也无所谓,只要在另一侧上岸,他一样是没有办法。 可这一次完全不同,我露面他就能发现,我上岸他就能追上。 这次完了,难道要将自己完全的泡在海水之中么? 我心中怒发如狂,天尘实在是逼我太甚,我虽然吞服了柳柳的避水珠,但在水中太长时间,仍然会感觉到呼吸憋闷,需要出来透口气。在海中潜行十来里,别说我没有那个体力,就算是有,呼吸不畅也忍受不了。 天尘冷冷地站着了海岸线上,他似乎在嘲笑我,又似乎在等待给我宿命的死亡。 第三百一十五章:水中灵气 我心中的怒火一阵比一阵厉害。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可是回水中潜行的话,又不可能一次潜行十几里那么远,中间只要浮上来,就等于前功尽弃。 天尘冷冷地站在沙滩上盯着我。眉头紧皱,“你终于还是出来了,能耐倒是不少,不过这二十年来,邪魔外道之人,还没有一个能从我天尘手中逃脱,你也不例外!” 我慢慢地从海水中向着岸上走了几步,看来从海水中潜走已经不现实,潜走不现实,将打的话,我和天尘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我真的能将他打败么? 见到我从海水中走出来,他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浮现出一抹冷笑,“终于不想当缩头乌龟了么?” 走到海水半腰深的时候。我站住了。 要是能和他平等对战,我早上去了,根本不用一路奔逃至此。 虽然现在形势险恶,但我还有腾挪的余地,再不济我也可以在海水中呆着,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之所以站出来,是想感应天地以及海水中的阴阳气,我觉得这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 见到我走到一半就不走了,他脸上露出了疑惑。 面对着他,我半眯起了眼睛。 他的那两枚心符应该只能用一次,再用的话对自身损伤严重。我站在海水之中,只要情况不利,我随时就可以潜水而走。 尽量使自己的心境恢复平静。默想瞿浩然的心法,疯道士将灵气压进符篆中的感悟,以及我能体会到的阴阳流动。 慢慢地,我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特的环境。 这天地间,就是一个神奇的炁场。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说的就是天地间的阴阳气。 天地如同人一样,也有周天流动,也有阴阳五行,雨雪风霜,这无不都是阴阳气的变幻流动造成的。 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阴阳灵气化为己用。 可天地间的阴阳灵气不比人体之中,淡薄无比。要做到瞿浩然那般,用天地间的阴阳气让身体悬空,那已经是修行的极致,我觉得就算是再给我十年。我也做不到那样的情况。 可我能感受到海水之中的灵气,尤其是阴寒的灵气,这些灵气来自山川江河水,要浓稠的多,我能不能将这些灵气化为己用呢? 我觉得,要想打败天尘,这似乎是我唯一可走的路。 虽然瞿浩然将《黄泉碧落》的心法阐述的够明白。疯道士将引灵气之法讲述的也够详细,我自己也体会到了天地间的阴阳气,可是真要借用这些灵气,并不是想想那么简单。 用心体会之后,用《黄泉碧落》手抄中的纳阴之法,将海水中的阴灵气慢慢地吸引过来,尝试了几次,感觉到一股寒气在环绕着全身流动。 我心中狂喜,可心态一变,那冰寒的感觉顿时从我身体中离开。 我虽然眯着眼睛,天尘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中,他看见我脸色一会悲一会喜,他有些不知所以然。 我平心静气,多尝试了几次,似乎能从海水之中吸取一些阴灵之气。 我想用这借得的阴灵气尝试一下,于是慢慢地从海水中走出,天尘见我终于上来,一声狞笑,就想纵上来拿我,他这次不怕将我打晕。 他挥手就是一片热辣的罡气袭来,我准备了好久,利用海水中的阴灵气奋力打出一掌阴阳气,一片带着水雾的阴阳鱼。 爆裂之声再次想起,我扑通扑通往后退了五六步,差一点就坐倒在海水之中,天尘也退了一步。 他的表情莫名惊诧。 我心中其实也惊诧莫名,看来海水中的阴灵气确实能吸纳过来,只是我能引出来的还太少,使用的力量还有限,不过我心中已经兴奋异常。 本来天尘要是像红妖那样的对手,我甚至可以借助海水中的阴灵气来反复的消耗他,他的道力虽然深厚,总有用尽的时候。 我借助海水之中的灵气,完全不需要消耗自己的力量和身体的气息,只要不停的纳阴就行。 可问题就在于,天尘不是红妖,他比红妖还要强上很多,要是借助海水中的灵气和他消耗的话,他没消耗倒,我准会被他的罡风先给震死。 而且这中间绝对不能出任何失误,一旦出了任何一个失误,他都不会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不会冒险和他拼消耗的,纵然现在我已经微微地掌握了一些从海水中借取灵气的法门,但是想要就此打败玄门第一人的话,那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我现在是刚刚摸到一点窍门,离熟极而流还差的远。 我没有那么轻狂。 不过就是我带着水雾的这掌阴阳气,让天尘也吃惊不小,他轻轻甩了一下袖袍,“两天前你似乎还不会用这招,这两天之内你怎么可能有了进境?” 天尘说的不错,就是他拼命相逼,我才领悟到了阴阳灵气的流动,就在刚刚,我能从灵气浓重的海水中,以纳阴之法借得一些阴灵气。 不过在他看来,这是匪夷所思的。 在几个月前我和天尘相遇的时候,他瞬间就拿住了我,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想拿住我,已经追了几天了,尚且不能如愿。 我没有为他解惑的必要,我再次轻轻地退入了海水之中。 看见我再次退入海水之中,天尘大喝一声,“别走!” 我没有理会他,慢慢地退入了海水之中。 我听见他的一声怒骂,不管他会不会水,他都不敢追进海里的,要是他敢追过来,我保证他会死在海里。他阵私圾。 我退回海水中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想在海水中喊出柳柳。 只有在海水之中,天尘才看不到柳柳的身形,也感应不到柳柳的气息。 柳柳出现之后,我感应柳柳道,能不能在我攻击的时候,用水法缠绕住天尘。 柳柳点了点头,她愿意试试。 和柳柳说明白之后,我再次从海水中显露出身形。 天尘的耐心已经所剩不多,看见我再次出现,他的面部的肌肉不经意地跳动了几下。 我这次要做的就是将他引到海水中来,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柳柳的作用。 正寻思怎么靠近天尘,他突然一纵,像是在山村那次一样,以极端迅猛的速度冲了过来。 完全来不急吸纳海水中的阴灵气,我伸手打出了一掌阴阳鱼,这样的阴阳鱼对他来说完全不值一晒,他一下挡开,第二掌又袭来,我不敢再挡只得用剑,他对我的龙鳞剑也完全不惧,掌风凌厉,上来就要来拿我。 无论是将我打伤还是打倒,他都可以将我拿住,近距离搏击之下,我完全没有时间和机会潜入深海。 这一番暴起攻击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在他看来,这次捉住我已经是十拿九稳。 这个人的攻击既快又狠,而且还附带着热辣的罡气,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撑不了几下,奋力挡住的同时,我心中默喊柳柳。 突然海水动荡,四条巨型水草般的透明海水凭空生处,一下就缠绕住了天尘。 这透明的海水水草有一人多高,瞬间锁住了他。 天尘万万没有想到海水之中还有其他人,他一路追赶,都是我自己,脑海中先入为主的也是我,这番完全措不及防,被柳柳运用水法缠了个严严实实的。 此时的柳柳可是在大海之中,在平地之上都那么厉害,更何况在海水里! 此人实在是太厉害,纵然是这样我知道柳柳也困不了他多久,我急速的以纳阴之法从海水中吸取阴灵气,瞬间朝着天尘打了过去! 带着水雾的八卦图清晰地出现在空中!悠然向着天尘盖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同赴死约!为维他命加更 就在此时,天尘身上金光一闪,柳柳的水草术挣脱,一片浪花纷飞,可我的阴阳鱼同一时间也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瞬间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站定! 可惜,要是柳柳能再多困他一会,他准受不了我那么多掌阴阳气。 “金身不灭”挡得住刀剑,却挡不住阴阳气。 他知道海水之中有怪异,不敢再向我扑过来,眼睛盯着海水看了一会,突然手掌凝着不动了,数息后一掌打去,水花四溅,轰隆作响,竟然是个掌心雷! 历代的龙虎山的道法高手都修掌心雷,不过能不能修行成那要另说,据说龙虎山十三代掌教的掌心雷修行到了极致,可以平地跃起,用掌心雷击空中云团。使之普降甘霖! 天尘竟然还会掌心雷,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这一个掌心雷是对着柳柳发出的,幸好隔着海水,柳柳又早有察觉,不然这一下可能就要把柳柳打伤。 可就是这样,还是把柳柳震退了好几步。 柳柳退开之后,凝成了一个水形的人在我身边现身而出。 天尘的眼睛都睁圆了,“水之精魄!你真不简单。看来只要将你拿住,山川精魄再加上水之精魄,老道的内丹绝对可以再次凝成!” 话音未落天尘急冲而至! 柳柳一声娇叱,玉手一扬,在海水中突然形成了一个漩涡,转动的十分急。天尘眼见诡异,猛然收住脚步,柳柳转手一挥,遽然又形成了一个大浪,不得有三四米高,向着天尘罩了下去! 刘三叔说得平湖起浪! 天尘顿时全身被打的透湿,但并没有伤到。 我知道不是办法,翻身急忙再次退入海中,也感应柳柳快走。 这一番虽然打的天尘有些狼狈,但并没有伤其元气,我再次陷入了为难之中,柳柳已经暴露,再偷袭的话,天尘的掌心雷可不是闹着玩的。 且不说我已经完完全全地激怒了天尘。就单单他在我身上发现了山川精魄和水之精魄,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了,除非是收走乌小香和柳柳,结束我的性命。他才可能收手。 这是我第三次潜入水中了,要是一般的对手战斗早就结束了,可是没办法,这个天尘实在是强大的很,纵然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心智,可还不是他的对手。 我静下心想了一下,刚才和天尘对战的时候。隐隐地看见远处也有东西,应该是小木船,要是我在水底走到船底下,将船划走的话,不就逃脱了么? 对啊,可以用船逃走。 想了下方向,我就朝着那船走去,这一番慢慢地潜行,终于来到了那小船之旁,我猛然跃出水面,拔掉了定在河岸上的铁锚,我反身一推,那小船向大海之中飘飘荡荡而去。 小船之上有渔网和碗罐,想来应该是捕鱼人的小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先用来逃生要紧。 看见我们突然在远处的渔船处出现,天尘大声疾呼,飞奔而至,可这时候小船已经离开海岸十来米,他只有望洋兴叹,恼怒的往海水中击出了两掌掌心雷。 我将小船往海水中推了一下,用双桨划水,船渐渐离开了海岸。 正当我庆幸逃脱之时,天尘在海岸上发了疯一样想着远处奔跑,开始我不明白原因,等我举目望去的时候,心中忽道不好,因为在更远处我再次发现了一条小船,好像是从海中刚刚归来的,渔人正在上面收网。 远远看见天尘赶过去之后,一把将那个渔人从小船上拽了下来,他自己跳入了小船之中。 那渔人大叫着跑过去扯住天尘,被天尘反手一掌打翻在海岸之上。 看来真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天尘虽然夺得了小船,但和我之间的距离还算是很远的,虽然在深海中我不敢潜入海底,但他追近之后,我完全可以让柳柳推着小船和他拉远距离。 海风很大,浪动船涌,从来没划过双桨的人,向前行进还是有几分困难的,天尘这道人似乎之前划过小船,要不然就是他更了解其中的要窍,船行虽然缓慢,但和我的船之间的距离还在慢慢拉近。 天尘之厉害是我平生所仅见,天尘之难缠也是我生平所仅见,他就像是一贴狗皮膏药似的黏住了我,怎么都甩不掉。 我这一番将划船去何处?现在肯定不能回岸边,要回岸边的话,和天尘的距离就要拉近,往深海中划的话,海中无风三尺浪,越走越艰难,到哪里才是结束? 不知道何时,乌小香也出现在了小船之上,之前感应柳柳,柳柳和乌小香和她是栖身在同一玉人之中,柳柳出来乌小香肯定知道,她冷冷地立在船尾,看着天尘慢慢划船而来,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眼看天尘在远处疯狂的划船,我觉得这老道现在已经处于半疯癫状态了,这一番要不能到达他的目的,估计直接就会疯掉。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在苍茫的大海上,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无言的恐怖,但现在只能慢慢划船前行。 漫天的星斗开始冒了出来,柳柳和乌小香并排立在船尾,海中不远处就是追兵,海风呼啸,大海动荡,我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看了一会,柳柳突然对我说,“米凡哥,他是不是不追上我们不罢休?” 我嗯了一声。 “他一直追着我们做什么?” 柳柳很少问这个,我吩咐她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去做,没问过原由,没问过因果。 见她突然发问,我回头道,“他想杀了你米凡哥,让后把你和你小香姐炼丹。” 柳柳听了之后对我说,“他这么坏,我去把他的船弄翻!” 我一下喝止住柳柳,天尘这家伙的掌心雷厉害,他敢追上来,定然就是考虑到了柳柳的存在,哪怕有一点风险,我都不愿意柳柳茫然前往。 两只小船在大海中慢慢飘荡,我觉得还是要绕个大圈子回到陆地上,在大海之中始终不是办法。 柳柳的平湖起浪是有一定距离的,如果天尘靠近,用平湖起浪或许能够弄翻他的小船,但我觉得在这之前,天尘的掌心雷会先击伤柳柳。 正当我回头看了下天尘想慢慢调转船头而走的时候,船尾的乌小香突然转身,对着一个方向愣住了。他阵尤号。 “怎么了?”我问道。 她好像在感受着什么,静静不语。 我瞬间明白了,问她,“你感应到了他的气息。” 乌小香又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虽然很是微弱,但我能感应就是在那边了!” 乌小香的手指着东南。 我顿时一愣,阳魔神,阴灵教! 这番出海逃命竟然误打误撞地感应到了阳魔神的气息,回头看见茫茫大海中正在慢慢逼近的天尘,我突然一咬牙,心一横,这番摇桨逃命,最后也不见得能从天尘手中逃走,与其这样,不如去闯闯阴灵教! 将天尘引到阴灵教的总坛所在,天尘,你不是厉害么,要是真有能耐的话,又本事你扫荡了阴灵教!打个天昏地暗! 想好之后,我开始朝着乌小香手指的方向划去。 “米凡,你往哪划?” 乌小香见我突然转向,慌忙问道。 “去阴灵教!” 乌小香喊道,“你疯了啊,你自己去肯定难逃一死的!” 我狠狠地说,“被这个老道追着也是一样!不如去阴灵教总坛看看!” 停了我这样的回答,乌小香愣住了,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乌小香虽然指出了方向,其实离的还是很远的,在这遥远的路程中,天尘数次逼近。 想好了去乌小香感应的地方,就不想跟天尘正面接触,每当天尘逼近我们的安全距离之后,柳柳就下到海水之中推船,船行变快,很快再次将天尘的小船甩开。 这番夜中行船不知道过了多久,逼近甩开,逼近甩开,都快到半夜了,我终于看见了一座黑茫茫的小岛出现在视线里。 第三百一十七章:被迫上岛 随着我们的船慢慢地行近,这个小岛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行到近处之后,才发现这小岛其实并不算小,方圆应该有五六里。我的小船划到近处,抬头看见了高耸的山体。 难道这里真是阴灵教总坛的所在? 回头再看乌小香的时候,她冷冷地盯着这个小岛一言不发,那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错了,离这个小岛还有百余步的时候,虽然海风在吹,我感觉到小岛上隐隐有一种邪门的煞气。 正想移船过去,突然听见小岛上似乎有动静,虽然只是一片黑影子,不过我看到了异常。 我招呼了柳柳和乌小香,慢慢地从小船上下到了海里,慢慢地向着这个不知名的海岛潜行,天尘远远地似乎看见我从小船上再次入海,他愤怒地大叫。 不管那一片黑影子是什么,我都没有正面过去。而是从小岛近海慢慢地绕行,绕到了小岛另一侧,露出脑袋感应了一番,确定前面安全之后,才慢慢向着小岛上匍匐过去。 这是阴灵教的总坛,对我来说是真正的龙潭虎穴,险恶之极,不能不加倍小心。 面对着这个阴森的小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番可万万不能暴露身形。 还好现在天色如墨,小岛沉寂,海风和海浪在不停的翻涌,我悄无声息的上了岛。 失去了我的掌控,那个小船已经飘飘荡荡的向着大海中而去,它飘的极快,我现在就是去追都来不及了。 看来。形式比我想的还要险恶,刚上岛来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隐藏到了草丛之中不敢出声,连身上的阴阳气都不敢运行,要是用阴阳气将身上的潮气逼出,必然气息蒸腾,阴灵教中邪派高手如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回头看天尘的小船也已经靠近了这个小岛,不过远远看见我的小船已经飘飘荡荡地失去了掌控,天尘开始有点糊涂了。 他追着那个小船,追了很远之后,他似乎醒悟过来,我已经放弃了小船,转身再次对着小岛过来。 离小岛很近之后。他开始停在了海中,朝着四周不停地张望。 应该是害怕我伏击他。 我心中暗笑。随他去吧,他早晚是要上小岛上来的。 我藏好的了位置之后就将小白唤了出来,它是一个替身期的小蛇,周身阴冷,虽然得了些灵气,但是和米疙瘩、乌小香比起来。不是冤魂,由它去探路,看看小岛上现在是什么情况,暴露的可能最小。 听了我的吩咐,小白蛇晃动了一下蛇头,游走而去。 小白刚刚离开,我转头四顾之时,乌小香突然在我眼前现身,毫无准备的我吓了一跳,差点喊了出来。 我忙感应她问怎么了? 她沉吟了一下说,她能感应到阳魔神,阳魔神也会感应到她过来了。 我心中啊了一声,只顾着逃命呢,现在把这个给忘了。 万一阳魔神要是找过来,那我的性命也就休矣。 问她现在要不要去找阳魔神。 她慢慢摇了摇头。 想了一下,我知道柳柳擅长遮掩气息,让乌小香和米疙瘩都进了魂瓮之中,柳柳用水法将魂瓮封上,这样的话,没有我的感应,任谁都不能感应到他们两个的气息。 柳柳这个丫头倒不用特别的隐藏,天生的水之精灵,在玉人中呆着就好。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我不敢乱走,现在静静地等小白蛇,只有它先探明岛上的情况,我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就在这时,在小岛近海中停留很久的天尘终于动了,将小船划着朝小岛而来。 我心中一阵幸灾乐祸,天尘几次将我逼得和死神插肩,我这番就看看你这个玄门第一人来大闹阴灵教总坛。 最好你能将阴灵教打个七零八落,这样也省了其他的玄门人士死拼了。 天尘将小船划的够近之后,忽然听到岸上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又来一艘船,还是弄死么?” 另一个声息道,“当然了,人弄死,船弄上来毁掉,敢靠近这个岛的,都是这个下场!不过刚才的那个小船是怎么回事,又飘走了,上面的人好像突然没了,是掉海里了么?” 还真是有人在,我心中暗道侥幸。 看来阴灵教的这伙人是相当的谨慎,躲在这个小岛上还不算,小岛周围还有人不停地戍守着,只要有靠近的渔人,就会杀人夺船。 别人肯定会以为渔人在大海中消失了,连船都找不到,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天尘已经靠近,他耳音也超灵,没有想到大半夜的海岛上还有人,也是吃惊不小。 停船上岸正想询问的时候,发现小岛上那几个突然冲着他奔了过来。 奔过来的这几个阴灵教的教徒本来就是要杀人的,大半夜的见来了个道士,更是不会手下留情,五六个人上来就要按住天尘。 天尘本来就一肚子怒火,没想到这几个人上来就动手,也该着这些人倒霉,天尘瞬间出手,一个人大叫着应声倒下。 不过就在这一招之间,天尘隐隐地感觉到和他交手的那人会些功夫,突然大声问道,“你们是谁?山贼么?” 我心中觉得好笑,哪有这样的山贼,如果要是非要给他们定个名字的话,海盗更合适。他估边巴。 余下几个见天尘这么厉害,又是道人打扮,下手再不容情,尽出狠招,想要把天尘拿住。 来人可是龙虎山的天尘道人,虽然样子有点狼狈,品相不好,但是实力仍在,瞬间就就五六人全部打倒。 其中一个倒下之后大喊,“不好,是敌人!快!快报信!” 天尘感觉到一头雾水。 被天尘打倒的一个人,猛然吹响了一声尖利的哨音。 天尘一把抓住吹哨子的那个人,“报什么信,你们这是哪儿?那小贼呢?” 天尘这话本来问的正常,但是被抓的那人根本无从答起,他一不会告诉天尘这里是阴灵教的总坛,二则更不知道所谓的小贼是谁。 天尘这时候本来能转身离开,但是他根本不会走,世间没有什么人是可以让他放在心上的,纵然是一窝山贼海盗,他一样可以将其统统打倒。 就在天尘下来问话的这一会,他的那个小船也在海中飘远。 那一声哨声响起后不一会,从山上如飞般纵过来了一队人,这个小岛上那么重的煞气,天尘一定也感应出古怪来了,又见来了这么多凶徒,或许他怀疑是和我一伙的,不过他并不畏惧,瞬间和那一队人又交上了手,那一队人比之前值夜的要厉害的多,围着天尘走马灯的厮杀,一心要将这个夜班的擅闯者拿下。 天尘还是大喊,“你们是谁?你们找死!” 我看见了一片金光,古怪兵器的交接声和惨叫声不停地传来。 天尘如猛虎入羊群,在这一队人中纵来纵去,不一会再次将这一队人全部打倒。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他回头望了望那只船,那船已经快飘的不见了影踪,他自知也走不掉了,口中大喊,“小贼,你躲在哪儿?!你给我出来!” 从我在河中落水的那一瞬间,他应该看出我不会水,只是能在水下潜行,海水那么深,我一定不能夺船而逃,必然是在这海岛之上。 我心中大骂,我艹,看来天尘真是我命中的煞星,你喊个毛啊,这可是阴灵教的总坛啊! 完了,这番阴灵教知道不止有他一个人上来了! 而就在天尘将这一队人再次打倒之后,远远地听到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我道是谁那么威风,原来是龙虎山的天尘真人!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天尘逞威 那声音虽然冰冷,但我能听出,冰冷之中似乎蕴藏着恨意。 我听见天尘带着惊讶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老道?” 那人打了个哈哈又道,“我怎么认识你?拜你所赐。中了天尘真人你一掌,我脏腑都受了重伤,被人像死狗一样的从龙虎山上抬了下来,要不是女天神慈悲,估计我已经没命了,岂止是认识你,我这一辈子也不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已经知道此人定然是夜袭龙虎山的祭司,后来山外山的天尘出来之后,将他击成重伤,他对天尘才这般怨毒。 耳中又听他接着说,“我原以为这仇一辈子也报不了,我和天尘真人您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没想到啊没想到,现世报。来的快,这番你自己过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哈哈,就算是你有三头六臂,这一番也休想走掉!” 他这么一说天尘也完全听明白了,“阴灵教?我说怎么回事,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原来是龟缩在了大海之中的小岛上,这一番要不是我误打误撞,看来想找到你们还真是难啊!那个小贼是和你们一伙了么?” 天尘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禁不住着急,天尘没脑子,说什么误打误撞,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们后面没有援兵么。 不过这也是他自大的一种表现。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天尘身上,当然不是希望他能打败阴灵教,而是希望他能和阴灵教打个两败俱伤。 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获得逃脱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天尘实在是厉害。这一路上对我的追杀来看,他的术法不但多,而且精。 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我自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可以踏雪追风腾空逐日。竟然还被他追的要吐血,要不是因为我有这样恐怖的速度,再加上我吞服了柳柳给我的珠子,机缘巧合掉进大河之中。估计我早已经死在他的手中。 我甚至怀疑,天尘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天云和天月,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他们两个还没有拦下天尘,任由天尘将龙虎山道观弄的一片狼藉,然后潇洒离去。 上次阴灵教袭山,龙虎山已经陷于重重劫难之中,天尘和那几个长老出来之后,阴灵教开始溃逃,那几个长老的道力不知道如何。但是在这中间,天尘绝对是一个杀人利器,这才将阴灵教逐下龙虎山。 后来他觉得我和阴灵教都是他的心魔,发誓要杀掉我,然后灭掉阴灵教。 在我看来似乎有点狂妄,见了他恐怖的实力,现在我觉得,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天尘最后这句话又问我,我心中真是无语之极,那个声音冷冷的祭司疑惑地问道,“什么小贼?” 之前被天尘打倒的一个人道,“他好像是追一个人才来到我们这的。” 那个祭司喔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我们做的那么隐秘,杀人阵全部布在了陆地上,你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天尘真人,看来这番无论如何你都走不了了。” 猛听的天尘哼了一声,“走?要走也要先把你们灭了再走,否则我心魔难消,杀了你们,在杀了那个小子,然后再将那两个鬼妖炼丹,这样就是双保险了!”他布反才。 那个祭司嘿嘿笑了一阵,似乎在给身边的祭司道,“诸位兄弟,我们联手将这个天尘拿下,算是给女天神开坛前献个礼,如何?” 中间隔着密密的树和长草,我不知道这番来了多少祭司,以前听核桃林中的那个女长随说过,阴灵教中共有一十八个祭司,祭司的能力有大有小,当初在核桃林地宫中被汪志雄咬死的祭司,就是其中一位。 再后来,去我爷爷家捉我的祭司也被我和小师父联手杀了,再接着就是雪谷之中,也杀掉了一位祭司,龙虎山下,汪志雄再次割掉了两个祭司的脑袋。 这样算来,阴灵教中剩下的祭司已经不多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新招,就算是新招的祭司,实力也不会太强的。 只听一个说话声音似男人的女人道,“不就是一个老道么,能多厉害,还用的上我们六个祭司同时上,被宋大哥他们知道,还不得笑话死我们!让小妹先试试!” 树林阻隔,我根本看到天尘哪里的情形,但是我知道这个女祭司肯定要吃亏了。 天尘有多强,没有人比我有更深刻的体会,我和他交手,步步都是鬼门关,一不小心就性命不保,三五招或许还可以,再多的话我只有想着逃走。 除非哪一天我能完全领略天地灵气,才可能正面和天尘一战。 这个女祭司上次肯定没有跟着去龙虎山,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还是召的是什么,猫叫声大响,震的整个山林都能听到。 天尘没有说什么,耳中听得噗噗噗的声响,数息之间,那个女人惨叫了一声,好像已经被天尘击伤! 我现在的实力已经隐隐能赶上阴灵教的祭司,在天尘的面前还是只能逃走,这女人实在是太托大了。 被天尘的罡气击中的话,对她这样的邪魔外道来说最是致命。 那个女人惨叫之后,我听见那个声音冷冷的祭司惶急地喊道,“一起上!” 接着耳中传来的声音就杂乱了起来,鬼哭狼嚎之声,兵刃灌风之声,猛然我还看见一只黑色的大鹰从山林中翻飞而出,也再夹击天尘。 应该是某一位祭司的灵宠。 他们打的格外激烈,大声嘶喊,偶尔一棵树吃不住力,也喀喀嚓嚓的折断掉了,噗通一声倒在山林里。 就在我探看的投入的时候,那条小白蛇游到了我的身边,再次把我吓了一跳。 它游走的极快,这一会之间已经回来了。 我能简单的命令它,和它交流却是不能够,只有再次感应米疙瘩,让他出来当翻译。 幸好现在天尘和阴灵教打的天翻地覆,要不然的话,我根本不敢把米疙瘩喊出来。 小白蛇冲着米疙瘩摇动了一会身子,米疙瘩就对着我道,“米凡,小白说,这个小岛上周围都是岗哨,有些地方它本能地感应特别危险,有可能是暗阵,它劝你最好不要乱走。” 我点了点头,其他动物的本能感应都要强过人类,小白既然感应到特别危险,定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就是很多古怪的房屋,上面都有禁制,它进不去,转而上走的时候,隐隐有一种力量在往外排斥它,所以它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小白这番出去唯一带给我有用的消息就是不能乱走,至于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大用。 问完之后,我赶紧让米疙瘩和小白蛇都回到了魂瓮之中,还是先关注天尘和那六个祭司的战局。 他们越打越是疯狂,我猛然听到了一声炸响,再接着就是一片火光,天尘的掌心雷! 又是有人大声惨叫,想来又有祭司被天尘打伤! 不过再他们激战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了几个身影往这边,一个声音大叫到,“勾魂使,看来有客人,你先去招待下吧!” 只听一个声音嗯了一声,“好,女天神大事将至,谁来破坏谁死!” 说完之后,那勾魂使者离开了那几个身影,冲着天尘扑了过去,我心中一凛,这勾魂使者说话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就好像男人掐着自己的嗓子说话,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第三百一十九章:勾魂使者 我看不清楚天尘那里的情况,现在也不敢乱动,一个祭司我还应付的来,两个祭司我就不是对手,要是那么多高手都来围攻我的话。我可没有那个实力能挡住。 这个所谓的勾魂使到来之后,阴灵教这边的情况好像好转了些,两方打的煞为激烈。 从龙虎山开始,天尘心魔已生,现在的天尘完全不考虑其他的东西,他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次凝成内丹。 如果不能重新凝成内丹,别说修道,就是寿元都已经到了尽头,那等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我觉得,这样的激战多了的话,天尘的心魔会更加不可抑制。 隔着树林,我看见了金光乱闪,不知道是是天尘的“金身不灭”。还是类似于金光咒一样的东西。 我十分想看看那个勾魂使是什么模样,为什么叫做勾魂使这么奇怪的名字,可我只能看见一片白气一片金光,战的十分狂热。 我趴在地上仰头窥视,数团黑影乱窜,像是地狱里的鬼魅一般,根本看不清楚。 猛然突然听见那勾魂使者退出了战团大叫,“这人的魂魄怎么弄不出来?” 看来这勾魂使者真的是勾人魂魄的,不过他想勾天尘的魂魄,那就有点想当然了。 天尘是一个道士,一个正统的道士,魂魄都是加持了道法的,对一个正统的顶儿尖儿的道士想用勾魂这一套,显然是很难得逞的。 这勾魂使既然勾不出天尘的魂魄,那他和天尘对战就没有多少优势,天尘越战越疯癫。战到分际竟然哈哈大笑,看来这人的心魔已经很难再抑制了。 陪着那个勾魂使来的人眼见不妙,这时候也加入了战团,他们打的风声大起。呜呜作响,完全盖住了海风的声音。 被这么多人围攻,天尘的掌心雷可能没有机会再发,但他挥出的罡风也厉害无比。耳中又听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似乎又有一位祭司倒下。 在之后的战斗中,我也没有再见到那个黑色的大鹰,有可能是这个倒下的祭司控制的,有可能那大鹰已经被天尘击杀! 他们打的实在是太激烈了,我十分想知道战局如何,这一片地方小白暂时没有感应出什么危险区,虽然心中知道万分不该,但还是朝着他们作战的地方慢慢潜行了过去。 这些人的五感都应该事非常灵敏,纵然比不上我。想来也差不许多,要是静止转态的话,我哪怕一动,就有可能被发现,但是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生死之战,完全没有心思顾忌周边的情况。 在距离他们二三十米处我停了下来,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终于算是能将场中的情况一览无余了。 天尘的身形极快,在众位高手间蝴蝶穿花一般的攻击,一掌打去一片灰白,我知道他手掌中有时候打出的是罡气,端的是厉害无比。 这次的来人显然都不是易与之辈,因为我看见其中一个人双手急颤,五个黑漆漆的虚影瞬间从山林中出现。 到了战场之后,我看见这五个虚影,面目腐烂,看不清鼻子和眼,体型十分的巨大,好像是怨气特别大的阴魂。 这五个阴魂应该不是人间的阴魂,极有可能是阴间的恶鬼,因为他们身上的气息阴寒的很。 有点像是驱鬼客召出来的黑白眼厉鬼,停留在人间的鬼一般都是正常人的形态,要么就是带些血污,而已经到阴世的鬼魂,再想来人间的话是十分不易的,在藏区听父亲讲十八层地狱,生前有罪的人要在刀山上爬行受苦,这几头恶鬼应该就是锁在地狱中的恶鬼。 正是因为在刀山上爬行,所以全身都是烂肉,面目全非。 道士本来就是恶鬼的克星,用恶鬼来对付道士,这恶鬼必定厉害异常! 天尘虽疯狂但是不傻,见五个极端强大的恶鬼袭来,他猛然一个转身从这些高手的夹缝中纵出来,瞬间就抛出了五六张符篆。 他抛出的这东西好像类似小师父的子母雷符,是一连串的符篆,而且确实是雷符! 随着天尘的咒语念起,这一连串的雷符在黑夜中突然爆开!光热耀眼,声响一次比一次大! 这东西的威力可比掌心雷强大的多了,掌心雷是人体的雷意,而符篆中压榨封存的是天地间的雷意,说到底,龙虎山的杀手锏还是符篆! 这一连串的雷符炸响之后,五头恶鬼在惨叫中已经不知所踪,周围的几个大树以他们的战场为中心朝四周倒的乱七八糟!地上又多了一个躺着的祭司,可能被连环雷符击中,生死不知! 好厉害的符篆! 我的眼睛在黑夜中现在已经看的很清晰,可由于刚才他们的混战,根本看不明白身形面目,雷符炸响之后,没有伤及的这些人四散跃开。 其中一个年轻人狠狠地说,“女天神给的五魈鬼被打回去了么?这人怎么这么厉害!” 他转头向着另一个人说,“勾魂使,我们向上撤吧!” 等我再去看他所说的勾魂使的时候,不禁心中猛然一震。 那个勾魂使者头上紧紧带着一个帽子,是个男人却留着及肩的长发,长着一双偶尔转动一下的呆滞的眼睛。 不,或许那不能叫眼睛,他的眼睛部位是两个三角状的深坑,只有两个白色的圆球,那两个白色的圆球偶尔转动一下。 这人的样貌看的我心中一阵恶心,却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再往下看的时候,发现他的右手下垂着,一直没有露出来,我所猜不错的话,他的那只手已经齐腕而断! 而他头上之所以戴着帽子,正是要压住冒出来的两个耳朵! 刺猬!! 我说怎么叫勾魂使,原来是真的能勾魂,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是他,狼山之后他的双目尽瞎,现在又弄了个假眼睛按上了么? 可是这的眼睛,好像真的能看见东西! 又是女天神的杰作么? 阴灵教竟然接纳了他,像是给汪志雄按上一个供奉的头衔一样,给他按上了一个勾魂使的名头。 其实阴灵教内部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头衔,只有力子、长随、祭司、灵使、一直到最上面的女天神。 我想冲上去结束他的性命,但是现在不是时机,要是我冲上去的话,发疯的天尘现在肯定先攻击我。 那人喊过撤退之后,所有能动的,不管是祭司还是后来过来的这批人,纷纷向着小岛高处跑去。 据小白说,越往高处越玄奥,这些人眼见拿不下天尘,就开始往高处走,想将天尘引过去。 天尘见他们撤走,抬头往上呆呆地看了一会,竟然没有去追,我倒感觉十分诧异,看来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他似乎记起来了他上岛的目的,那就是找寻我。 他转身击向了身边还在哼哼的阴灵教教徒,那些人呻吟声立止,不知道是被击晕了,还是没了命。他开始急速地沿着小岛找寻起我来,我看他似乎有点离开的打算了,虽然我觉得他根本无法离开。 见天尘找寻我,我再次将阴气在身体中运行,身体本来就被海水打的冰凉,阴气一行走,气息更是微弱之极,天尘不可能感应到我。 果然,他疾步如飞地围着小岛而走,纵跃一段就停下感应下,然后再疾走。 等天尘离开,再也看不到身影之后,我开始思量离开这个小岛的办法。 当时无奈上岛,但这个小岛绝对不是久留之地,这可是阴灵教的总坛啊。他布冬巴。 可是现在怎么离开,两个小船都已经飘走,刚才激战倒是打断了几根大树,难道我开启巨力咒,抱着一根大树,放到大海中任其飘摇么? 第三百二十章:单木泛海 天尘走后,我紧张的心才开始放松下来,这时候我感觉到脸上黏黏的,用手摸了一下,好像是一种胶质的东西。 我顿时想起是小师父给我的面具。 不知道这个面具是如何做成的。可能是因为我在海水中潜的时间太长了,竟然慢慢的分散掉了。 这下我更不能在阴灵教的总坛现身,阴灵教中,很多人是见过我的本来面目的,对我恨之入骨。 我悄悄的摸向了刚才他们激战之处,大腿粗的山木拦腰而断,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人,一动不动。 我等了一会,那十来个人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我大胆的翻上前去,一探他们呼吸和心跳全无,已经死去。 看来此时的天尘已经隐隐遁入了魔道,下手不再留情。 在不远的地上,还有一头黑色的大鹰,已经蜷缩成一团。也被震死。 现在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天尘吸引了阴灵教的注意力,而且在此处值夜的教徒已经被他击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不相信这附近没有一条小船,要是没有的话,阴灵教众是怎么过来的。 沿着近海岸不停的寻找,希望可以看到一条拴在岸边的小船,哪怕只有一条,我就可以安全的离开。 如果有小船的话,一定是在岸边系着。 但是另我失望的是,近海根本没有一条船的影子。 真邪门,阴灵教的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 找不到船,我不敢再耽误时间,悄悄回到了刚才激战的地点,突然听到小岛的另一侧也传了喊杀之声。接着就是一片炸响。 看来天尘又和阴灵教的人交上了手。 我要趁此时离开。 本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做一个木筏子,但是我一没有工具,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只得找了一颗断树,将树身上多余的枝条撇掉。开启了巨力咒,将一整颗大树哗哗啦啦地拉到了近海之中。 我趴了上去,希望它可以载我离开此处。 可是一根树木根本没有稳定性,我趴上去之后。它不停地在海水中打转,根本就趴不稳。 完全上去之后半个身子又都没入了海水之中,被说行进了,只能在海水中不停的晃动。 我只得从断树下来扒住一边,试图用手扒拉水前行,可波浪动荡的大海上,用手扒水根本就可笑之极,我用的力气不小,但大树还是在海水中晃动,一点用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之好放开了这根树。看来想要借着一根树木漂洋过海,实在想的有些天真。 我湿漉漉地回到了海岛树丛之中,这么说,我和天尘都要被困死在这海岛之上了。 耳中听得喊杀声好像正在海岛顶上走,不得不佩服天尘这个疯子,凭一己之力就将阴灵教打成这样。 既然不能走,我开始希望天尘真的能将阴灵教灭掉,如果他真有那个能耐,将整个阴灵教灭掉,海岛上就剩下我和他,这么大范围的海岛,他自己想找到我是不易的。 喊杀声一会东一会西,一会听不见,一会又能出现。 我心中纠结,要不要去帮天尘。 要是去帮天尘的话,他可能完全不管阴灵教,而直接攻击我。 我的死毫无意义。 想了很久,我终于决定还是等等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在这种无奈中,我运用身上的阴阳气将身体逼干,很快就过去了几个时辰,喊杀声音终于慢慢地静了下来。 没有了喊杀声,我的心中反而不安了,到底外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天尘是胜是败? 在焦躁中等了很久,还是不知道任何情况,小岛似乎又回复了之前的安静。 我很想让小白蛇再次去探探情况,可想了一下还是作罢了,由于我们的闯入,现在的海岛肯定在严加戒备,那怕是小白蛇,过去的话也有可能会暴露。 我在枯草中隐蔽了不知有多久,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看见了十来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刚才激战的位置。 他们出现之后就开始探看地上的尸体,一个声音喊叫到,“灵使,他们都死了!” 随后一个人走了过去,逐个探看了地上的尸体,嘿了一声,“这十来位兄弟都为教殉难了,连余祭司和罗祭司都死了,龙虎山天尘道人,好厉害!”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知道是阴灵教的那个英俊的灵使,杨佑时! 杨佑时身边一个黑衣人道,“这个道人杀了我们三四十位兄弟!要不是七门八锁阵困住了他,我们还真没有办法!是不是开启阵法将他绞杀掉!” 杨佑时道,“不用,这事还是要请示女天神,我们不要擅自做决定。” 那个声音又问道,“灵使,女天神那么大的本事,她究竟在做什么,布这么大的阵势,我们真能见到一个从所未见过的新世界么?” 杨佑时哼了一声,“不该问的别问,做好自己的就行,就忘了教中五戒么?” 杨佑时说了这一句之后,那人顿时诚惶诚恐,连声音都颤抖了,“杨,杨大哥,我只。。。只是一时口快。。。” 杨佑时道,“这次我就不再追究,如果有下次的话,当心被炼魂!” 那人相当恐怖,口中答道,“是,是,再也不敢了。。。” 十来个黑衣人开始将地上的尸体搬走。 天尘被困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阳魔神也在这,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阴灵教的女天神根本没有露面,就已经将天尘困在了阵法中。 刚才一片死寂,想来应该是收拾小岛另一侧的残局,收拾好之后才过来这儿。 正在收拾间,再次从小岛高处行过来一队人,不得有二三十个,最前面是一个老婆子,杨佑时转头对着那个女人道,“姚婆婆,你怎么过来了?” 那老婆子答道答道,“刚才刘祭司他们说,天尘道人是因为追人才误闯到这儿的,一直也没见到另一个人,这几天不能出一点纰漏,不管他是不是在小岛上,都要仔细地搜,我们不能有一丝大意。” 杨佑时又冲着老婆子身旁一个女人道,“关姨,你怎么看?” 那女人声音轻柔,“嗯,搜吧。” 听说他们要搜山,我的心更加的紧张。 姚婆婆和那个女灵使者也出现了!杨佑时所谓的关姨,应该是阴灵教的那个女灵使关清嘉。 幸好这一次躲藏的距离更加隐蔽,不过他们挨个搜的话,总能搜到我。 最要命的是,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后,我将无所遁形。 他们开始散开地毯似的搜寻,搜了一会,突然一个声音远远地道,“你们看,海水中怎么有一截树?” 其他人也纷纷赶了过去。 是刚才我想用来逃生的那一截树。 他们跑到了海岸,我听见杨佑时道,“这么说来,天尘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追人过来的,不过那人现在逃走了!” 姚婆婆的声音传来,“不一定,有可能是想用这个断树逃走,结果没有得逞,有极大的可能,那人还在岛上,给我搜!” 这姚婆婆精明凶狠,要是遇上了她,我更是没有一点活路,他们带的这些教众和黑衣人分派了地点,只要发现异常便以哨子声呼应,再次对着山上搜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番定然难逃了。 我现在连头都不敢抬,耳中听的他们分散着寻找,留着我这的有五六个人。 我只得再次将阴气运行,心跳和呼吸变缓。他布央号。 有好几次,他们都从我身边走过。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幸好这一片地方也不小,我躲藏的也够隐蔽,他们暂时才没有找到我。 只听一个声音忽道,“灵使,我们用小鬼找吧?只要有活物,阴魂就能找到。” 第三百二十一章:临阵倒戈? 建议用阴魂寻找的这人绝对是个行家里手,只要是活人,不管隐藏在何处,阴魂就能将其找到。 我将身体中的阳气闭锁,阴气流转。再厉害的玄门高人应该都感应不到我的气息了,但是鬼魂能。 听得一个女人答应了一声,应该是那个女灵使,继而它们放出了阴魂。 我心中惶急万分,怎么办?再这样的话,肯定要被发现。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米凡哥,我去引开他们。” 接着飘出了一袭白衣,还未待我答应,那一袭白衣已经隐蔽的飘远。 柳柳?这丫头什么时候出来的? 还是她一直都没有进玉人之中,看见我有危难,率先出来去引开这些人。 这几个人刚刚放出了一个阴魂,正在踏着枯草飘飘荡荡地行来,样子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柳柳突然在远处现身。那个小阴魂感应到了,指引着这些人朝着柳柳那儿而去。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继而担心起柳柳来。 柳柳现身将我的危机暂时化解了,可也向这些人证明,确实有人潜到了岛上来,而且还有鬼魂。 他们不搜查到底是不会罢休的。 这下是瓮中捉鳖了,我心中不由得苦笑着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而且还是我自己送上门来求别人把我捉住,这是何等的可笑。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一袭白衣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正是一身水汽的柳柳,不用问,她已经将那些人甩开了,现在绕了回来。 我忙责问她,问她事先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她微微一笑说形式很急迫,她来不及说。 我问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她说从到这个小岛上。她就不停地出来,就是怕我遇到危险。 但是她又不敢现身,怕我责怪她。 我赶紧让她进入了玉人之中,并且告诉她没有我的吩咐她不要再出来。这可是阴灵教的总坛,不是闹着玩的。 柳柳答应之后返回了玉人之中,我心中升腾起一阵暖意,还是这丫头对我好。 正在我感触之时。没想到脚步声再次的响起,好像刚才离开的五个人再次回转了过来。 我惊愕之极,怎么这么快就回转来了? 突然听见一声精神领域的尖叫,在我不远处出现了那个男孩的阴魂。 这个阴魂也厉害异常,被柳柳甩掉之后,他竟然很快地再次找了过来,并且发现了我隐藏的位置,嚎叫之后,它瞬间钻进了其中一个人身上。 被他们的阴魂发现,我就没有什么好躲藏的了。心中虽然不甘,也只能紧紧地抓住龙鳞剑站了起来。 他们几个很快对着我围了上来。 那个女灵使看见是我愣了一下,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阴灵教的总坛。 一个黑脸的男人道,“刚才就觉得这一片地方古怪,枯草有微微地蹚开的痕迹,还有我们刚说用小鬼来找,就出现一个阴魂,实在是有点太巧了,看来真有人混上来了。。。” 看来他们终究是起了疑心。 我手中紧紧的握着龙鳞剑,巨力咒的加持作用还在,说不得要将他们瞬间杀掉,我要是暴起出手,这几个人是难以躲过的。 唯一难缠就是那个灵使,我多半不是她的对手,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人对着我,“还是个孩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 说过之后他转头对着那个女灵使道,“灵使,我报信给其他人,告诉他们我们找到了。” 说话的同时,他从衣兜中掏出来了一个长条型的哨子。 就在我刚要纵上去阻止的时候,那个女灵使突然动了,她比我还快,瞬间击打在了那人的后脑之上,并且瞬间又攻击向了其他三人。 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我,完全没有想到女灵使会突然袭击他们。他叉住划。 我更是没想到,本来要冲上去的我呆在了当地。 干净利落,将三个人瞬间打晕,第四人似乎感应到了不对,转身想躲的时候,依然没有躲开,被击中后脑,也软软地倒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她感激我上一次放她走路的恩德?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她娇柔的声音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这儿?” 我啊了一声,这变化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回答她,不知道她将身边的人突然打晕有什么阴谋,我依然握着龙鳞剑对着她。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哨子声在山上响起,好像又出现了突发情况,从他们刚发现天尘就吹哨子,我知道这奇怪的哨子是阴灵教互相示警的工具。 我们两个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同时转头往山上看,这时候远处对着这边跑过来了一个身影,关清嘉害怕那人来到发现这里的情况,赶紧大声问是谁,在黑暗中,那人根本看不清这边的情况。 他远远地报了姓名,站住喊道,“是关灵使么,姚婆婆让我过来告诉你,那个天尘道人冲破了阵法,让大家都过去呢!至于天尘道人追的人,不管还在在不在,先放一放,反正岛上没船,他跑不了,等擒住天尘道人再说!” 关清嘉答应了一声,说知道了,那人转身就跑走了。 关清嘉并没打算立马去围攻天尘,看了看我道,“你要是信我,就跟我来,不然在这岛上你是出不去的。” 看来她真的没有害我的意思,说完之后她转身而走。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前行,问她为什么不抓我。 她楞了一下,“一会我会告诉你的,这里很危险,先跟我走。” 耳中听得小岛上一片沸腾,没想到天尘道人再次从阵法中杀了出来,这一番定然将阴灵教搅一个天翻地覆慨出来。 跟着她山间绕行,终于来到一处清幽的小院之前,没想到竟然还有小院,看来阴灵教再此经营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她打开了门,将我领到小屋之中,对我道,“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走,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去!”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我突然想起之前打晕的那些人和那个阴魂,问她怎么办。 她回头道,“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说完之后她关上门走掉了。 我心中迷茫万分,这女灵使似乎对我并没有歹意,上次来龙虎山脚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按说那魔石几乎是整个阴灵教出动才获得的,怎么可能被我拦到就轻易给了我,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细细回想间突然一愣。 龙虎山之下的相遇,她当时喊我米凡,这一点还能理解,早在龙虎山之前的披云山中,我们就曾经见过,疯道士当时可能喊了我的名字,单凭相貌,他就能知道我的父亲是米开夜么? 耳听得外面喊杀声阵阵,我心中时时不能宁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有点想不明白了。 她的这间房子收拾的很整洁,被褥叠放的很整洁,屋子中还有一股清香,床边有一个大筐,里面密密麻麻地放满了纳的千层底布鞋,不得有百十双。 这个女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缝制千层底么? 正当我打量屋内一切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屋角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地走过去,看见是一个大笼子,每一条笼子的铁条足足有小拇指那么粗,里面装着一条硕大的老鼠。 那笼子顶上还贴着一个怪异的符篆。 看见我来,那老鼠在笼子中乱撞,势若发疯,眼睛发红,将我吓的退了几步。 她豢养的灵宠么? 第三百二十二章:山有木兮为老张126927加更 这个老鼠不知道是仇视我还是攻击性特强,见到我就开始疯狂的撞笼子,将困住它的大铁笼子撞的一颤一颤的,煞是吓人。 难道她养的这个大老鼠像是刚才我见到的大鹰一样,可以对人实施攻击? 看不出她这样的一个娇媚灵使。竟然豢养这么一个丑陋的东西。 不过她终于是阴灵教中人,怎么奇怪在这儿也都不算怪异了。 这个老鼠不停地撞铁笼,我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它,犯不上跟一个大老鼠较劲,毕竟我现在还身处危地。 耳听的外面的喊杀一阵又是一阵,天尘道人冲出阵法之后肯定又在左冲右突的杀人,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能量,难道他真能以一人之力颠覆阴灵教? 听了一会,外面的喊杀声终究不断,我脑海中乱成了一团。 这个女灵使救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始终想不明白。 我现在要是从她这走出去的话,外面更危险,可能会被阴灵教的人跟撞上,或者陷于阵法之中,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从阵法中出来。 现在只能选择相信这个女灵使,相信她没有害我之心。毕竟在龙虎山下我放了她一马。 外面的天光慢慢地放亮了,喊杀声再次平息了下去,我侧耳再去倾听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脚步声冲这儿走来。 不过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并且还伴随着争吵。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老婆子有点想不明白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进去好好说说。”首先传来是是姚婆婆的声音。 “我就是我,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住处,从建教以来,也没有人敢进过我的房子,您也不例外。”接着传来的就是那个女灵使的声音。 听到这里,我慌忙从那女灵使的房间出来,带上了门。移身到了柴房之中。 就在我躲到柴房之后,听得门外姚婆婆说,“哼,看来你是不想和老婆子好好说话了。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将你今天的表现告诉给女天神。” 姚婆婆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灵使似乎语气弱了一点,“姚婆婆。你何苦这样苦苦相逼呢。” 姚婆婆叹了口气,“我就想进去和你好好说说,老婆子没有别的意思,你想这样站在门外和老婆子吵吵么?” 中间沉默了一会,应该是那个灵使在思考,然后我听到她大声的说好吧,将门开的哗哗啦啦作响,很明显是想让我听到。 然后两个人慢慢走了进来,进走了正堂之中。 姚婆婆首先开头道,“你的住处倒是收拾的挺雅净。你一个人过日子,好像也并不清苦啊。” 关清嘉没有搭理她。 过了一会姚婆婆突然道,“这是什么?” 随后我听到了几声叽叽的叫声,她应该也发现了那只怪异的大老鼠。 “我豢养的灵鼠,养了很久了。”他叉亚巴。 那老婆子嗯了一声,“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 女灵使道,“这是我的事,属于我的秘法,姚婆婆,你不应该问那么多吧?” 姚婆婆便没有再问那只奇怪的大老鼠,不过她哼了一声道,“关灵使,你们一同去搜查,他们几个都昏倒,你是说来的人有两个,一个少年和一个中年,是那个中年人突然出手打倒了他们?” 关清嘉嗯了一声。 我知道这是女灵使给姚婆婆撒的谎,将出现在小岛的人说成了两名。 方正我现在的行藏已经暴露,不介意再加上一个子虚乌有的,或许能让阴灵教更恐慌。 姚婆婆道,“那你怎么不拿住他们两个?” 关清嘉道,“我说过了,他们很厉害,使的是茅山道法,两个人联手我就不是对手,想去找你们的时候,遇到了你派来的人来喊我!” 姚婆婆道,“既然之前发现了怪异,为什么不吹哨给我们示警?” 关清嘉哼了一声,“那个哨子一直是他们几个男人用的,我嫌脏。” 姚婆婆又道,“后来围攻天尘的时候为什么独独你不上,要不是放出了两个小魔罗,大伙又都围攻,怎么可能将天尘道人杀死!还有,你说潜入的是两个人,现在天都已经亮了,围着山逐个的搜索,也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这是怎么回事?” 天尘被杀死了? 关清嘉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来人跑了呗。” 姚婆婆叹了一口气,“关灵使,平心而论,在阴灵教中,你觉得老婆子对你是不是还算可以?” 听到关清嘉道,“您对我还算不错。” 姚婆婆道,“不错说不上,不过我很喜欢你这种孤傲的性格,教里的男人对你是又敬又怕,可是你自从听说米开夜还活着,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姚婆婆说到这儿的时候,躲在柴房中的我心中一震。 那个老鼠也在狂乱的撞击笼子,我听见关清嘉对着那个大老鼠训斥了一声,“再不老实,一会就将你宰了!” 那个老鼠叽叽叫了几声就安静了下来。 耳听得姚婆婆又说,“你一向对米开夜有情意,可他一直没有放你在心上,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这么单着,你有必要这么做么?” 关清嘉没有说话。 姚婆婆又道,“别说你们没有可能,就算是他也喜欢你,那又能怎样,他盗走阳魔神,叛教而出。现在已经是一个喇嘛,不会再娶妻的了,你就别妄想了。” 关清嘉突然道,“要不是米大哥,估计我早已经饿死,他是为了救我,才被老君阁的人围困的,虽然现在知道他没死,这这些年我一直内疚。” 姚婆婆嘿嘿一笑,“为了救你?那只是碰巧利用救你装死,而后盗走阳魔神,这个叛徒,等女天神这件事完成,我们要去藏区把他揪出来!” 关清嘉没有说话。 姚婆婆又道,“就算你对米开夜有情意,但老婆子还是要给你一个劝告,不要分心,好好讲女天神的事情办好。今天你办的这些事,虽然老婆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很难解释的通,惹怒了女天神,后果不堪设想。你刚进阴灵教的时候,老婆子陪你最多,虽然后来我离开了阴灵教,但心里还是向着你的,我喊你一声小嘉,三天后就是女天神行法之时,你可不要开小差,要不然老婆子救不了你。” 说完了这些,那个老婆子就走了。 这个女灵使者之前爱慕父亲么?可能不单单是爱慕,有可能还包含热烈的甚至执念般的崇敬,要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不变,难道床边做的鞋都是给父亲做的? 十八年前,这个灵使估计就十四五岁,应该像是现在柳柳外表一样大的岁数,对于这样的一段情愫,父亲是不是知晓? 过往如云烟,这似乎都不重要了。 姚婆婆走后,关清嘉关上了门,轻轻地喊我的名字。 见我从柴房中走出来,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把我让你了正堂之中。 我抬头问道,“刚才那老婆婆讲的都是真的么?”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你父亲还好么?” 我嗯了一声,告诉她父亲现在是活佛的护法。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在龙虎山的时候,她怎么知道米开夜是我的父亲,就率先问了一下这个。 她正在用眼睛注视着我,我知道她想起了我的父亲,见我问话,她指着墙角的那个大老鼠道,“是它告诉我的。” 我一愣,老鼠能说话,还知道我的事情,这是一只通灵鼠么? 见我惊诧,她解释道,“它是老鼠的躯体,人的魂魄,那人之前认识你,现在寄身于老鼠中而已。” 听她这么说,我更是惊讶,人的魂魄转入了老鼠之中? 她见我惊愕更甚,又道,“这个人原来是我们教中一个特别厉害的元老,大名鼎鼎,二十年前的话,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被称为驱鬼客。” 第三百二十三章:灵使清嘉 什么?我此时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驱鬼客?这个都有胆量假死进入地府的人物,现在化身成了一个大山鼠? 驱鬼客绝对是一个邪派天才,在清凉山的时候,他给我的压迫。给整个玄灵公社中队的压迫,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驱鬼客死去之后,专攻魂魄术法的黎俊豪就观察了他的尸体,当时就已经魂魄中空。 但是大家觉得驱鬼客可能以灵魂饲鬼,所以没有了魂魄,再或者就是他临死时迸发的冤魂血箭,将他的魂魄带走了。 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他在临死的那一瞬间,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而将魂魄转移到了一只大山鼠体内。 神不知鬼不觉,玄灵公社那么多人,当时竟然没有一个发现。 驱鬼客的实力,委实深不可测! “他?真的是驱鬼客么?”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关清嘉点了点,“嗯,作为阴灵教中的元老。他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本来他魂魄投身老鼠之中,是要将他临死之前的情报汇报给总坛。你不要小看这个老鼠,它可是从千里之外跑过来的,不过不巧的是,它来到总坛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我甚至能想象一只大山鼠,在满是星月的野外,灰色闪电一般的狂奔,为的就是将发现阳魔神的消息向阴灵教总坛汇报。 阴灵教女天神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让人死后还是为她效忠。 “他生前来过总坛几次,还是认识我的,我见这个老鼠奇怪,就将它带回了住处,没想到竟然是人的魂魄附身到了鼠身之中,并且鼠身中的魂魄告诉我,他是当年的十八祭司之首,驱鬼客。我万分震惊。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自己被人所杀,魂魄遁入山鼠之中,他之所以拼命前来。就是想要告诉总坛,阳魔神现世,活在一个叫米凡的少年体内,而这个少年的父亲。正是当年的千幻灵使米开夜。” 她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在龙虎山脚下的时候,关清嘉一下就知道我的父亲是米开夜。 “它要是遇到了别人,这消息肯定汇报给女天神了,可是不巧的是,他偏偏遇到了我,知道了你父亲的消息,虽然当时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我都不可能汇报给女天神,于是我就将它关在了玄铁笼中。封住了它的魂魄。” 那个大老鼠吱吱叫了两声,似乎在印证关清嘉说的话句句属实。 看来驱鬼客之前在总坛中的时间也不多,要不然就是他不善于洞察男女之间的感情。关清嘉当年只是一个小姑娘,豆蔻年华,最是羞涩,连父亲都不知道关清嘉对他的情感,一个专心研究鬼神之术的驱鬼客更是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关清嘉对父亲一片痴情的话,说什么都不会将实情告诉她。他休私号。 听关清嘉讲完,我道,“既然从这大山鼠身上知晓了我们的事情,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大老鼠,这是个祸害啊。” 关清嘉嗯了一声,“没事,他当年的本领再大,现在只能寄托在这个老鼠身上,我有很多东西要跟他学呢。” 说完了驱鬼客的事情,她弄了一个凳子让我坐下,她自己也慢慢坐好,给我倒了水,沉默了一会,问我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将遇到天尘,被天尘追赶的事情说了,只乌小香和阳魔神感应一节略过不提,她听过之后点头道,“看来这都是命啊。” 我问起天尘的事情,她轻轻地喝了一杯水道,“阴灵教中有两只豢养的小魔罗,是用密法硬生生炼制出来的魔物,厉害异常,这两个小魔罗和教中的其他祭司围住了那个道人,破了他的金身不灭,他已经被杀死了,在我回来的时候,他的尸首被吊在了招魂台的下面,据说是女天神传来的命令。” 我没想到天尘道人死的这般惨,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天尘道人决心剿灭阴灵教,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到死都没有见到阴灵教女天神一面。 自从知道了我是米开夜的儿子,女灵使关清嘉可能从我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对我不再设防。 我试图问女天神的事情,她却摇了摇头,“你别问这个了,这是教中大忌,谁要是背后说她的坏话,不久准会被她知道。” 只要别人说她坏话她就会知道?她真的是神么? 不管是不是,看起来已经在每一个阴灵教的教中心中树立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形象,连关清嘉对她都畏惧异常。 见她不愿意说女天神,我准备侧面入手,连饮了几杯水后道,“我在藏区遇到父亲的时候,他告诉我当年自己加入阴灵教,是因为想要做一番大事情,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加入阴灵教?” 她眼波流动,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语气平静地道,“我为什么要加入阴灵教?那是因为你的父亲。” 她加入阴灵教和我的父亲还有渊源? 见我疑惑,她叹息了一声讲到。 “我记得那是一个大雪天,那雪真大,天真冷,我们一家人都吃不上饭,我娘已经饿死,我爹养不起我,将我送给了一个土司(土司制度早就不存在,不知道关清嘉讲述的这个土司是什么,有可能是财主之类的),那时候我只有十三岁。那个土司整日让我干活,搬煤,大冷天的还让我去河里洗衣服,做不好一点就要用那种竹篾子抽打我,说我不好好干活,留着我也没用,他就会把我转手卖给马戏团,到时候人家会打断我的腿。” 说到这儿,她苦笑了一下,“我害怕他将我再转手卖掉,就拼命的干活,可是那时候我个子很小,整天没吃的,根本没力气,一天他只给我吃一顿饭,还不如他家养的狗吃的好。大冬天的我只有两件单衣,冻得发抖,有一次他让我和他一起运菜,我拉车的时候就摔倒了,将他拉的一车白菜弄洒了一地。他怒发如狂,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到了一个没有塑像的破庙里,狠命的打我,说他养我还不如养一条狗,就算是卖了也卖不上好价钱,他越说越生气,最后拿脚踹我,我感觉自己渐渐地要失去意识,他再打的话我就死掉了。” “那一天真冷,到处都是雪,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打了我一会,他开始停下了手,两只发狂的眼睛盯着我,突然不打了,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打烂,很多地方露出了肌肤,他就扑过来扒我的衣服,我当时吓坏了,想要反抗也没有一点力气。” “我觉得活着没有什么趣味,他要是羞辱了我,我找个僻静的地方死掉算了。就在这个时候,破庙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骂道,‘畜生!’那个土司惊吓的站了起来,只见在破庙的角落里,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几根破木头后面躺着打盹,他在阴暗的角落一动不动的,我们进去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 “那土司吃的肥头大耳的,见是一个少年根本不在意,叫那个少年滚蛋。那少年还是躺在那里,说道,‘我数五个数,你要是还不滚的话,我就让你再也滚不了’,那个土司很气愤,抓起地上的一根棒子,就去打那个少年。没想到他靠近的时候,忽然大叫了一声,将那个棒子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抓着棒子接连不断地往自己脑袋上砸,好像发疯一样,砸一下惨叫一声,好像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最后整个脑门上砸的鲜血直流!那少年还是躺在墙角,懒懒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滚不滚?’,那土司已经吓坏了,将棒子一下丢在了地上,口中大喊‘鬼,见鬼了!”,他吓的魂飞魄散,连一车白菜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那个少年这时才懒懒地从角落里站起来道,‘睡个觉也睡不安生’,我才看清他穿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背着一个大包。他对我问道,‘你没事吧?’我当时被那土司打的一动不能动,说自己站不起来了。他似乎很为难,问道,‘你的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我说我没有家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他更加为难,从背包里给我拿出了几个馒头,递给我吃,让我去找自己的亲戚。我啃着馒头,却流泪说自己没有什么亲戚了,他刚才惩治土司的时候很厉害,但是这时却手足无措,我越哭越觉得自己身世悲惨,他想了一会,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就同意了。他将我抱了起来,还拿了几颗土司散落在地上的白菜,他力气真大,抱着我走了好几里地,一点也不说累,最后将我抱到了一处破旧的祠堂,捉了只鸡,弄了个小罐,用土司的白菜炖了给我吃。” 她讲到这儿的时候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一段时光,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看她听下了讲述,我才问道,“那个少年是我的父亲?” 她慢慢点了点头,“随后我就跟着他进了阴灵教,教中的上一任女灵使收我当了徒弟,而他在救下我的第二年,也成为了阴灵教的灵使。” 第三百二十四章:三日之期 我没有想到关清嘉的过往这般艰辛,这样说来,她并不能说的上是一个完全的坏人,是她之前受尽了苦,进入阴灵教后的心性才变的狠毒了么? 我之前见她杀朱富安。干净利索,端的狠毒,虽然朱富安也不是什么好人。 听她讲完了这些,我道,“现在父亲时时后悔之前在阴灵教的所做所为,他之所以去当了一个喇嘛,就是因为想要在青灯古佛下忏悔。” 关清嘉抬起头看着我,“可是之前他完全不是这么说的,还是他告诉我,只要我们努力,就会达到一个没有苦难和欺压的世界。” 这是阴灵教表面上那出来宣扬的一套么? 我见她说的真诚,不像作伪,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想想,阴灵教这些年做的事。真的能实现他们的承诺么?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了?” 她道,“是死了不少人,可是从古到今要做大事,都是不在乎一民之死生,而在乎万民之忧乐,我相信女天神那么大的能力,或许能实现的。” 看来要将这个女天神拿下的话,阴灵教所有的信仰就将奔溃,阴灵教的这些人之所以在不停的为恶,就是因为这个女天神,她能让教众起死回生,这种神奇的能力更加坚固了教众不停为恶的信仰。 我又对她说道,“实现?父亲后来盗走阳魔神,就是发现了他们的说的和做的不一致,所有的都是骗人的,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手上的杀戮太重了么?” 关清嘉没有说话。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然后抬头问我到,“你父亲说阴灵教的所做所为都是骗人的?” 我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天神要做什么法,我敢相信。一旦让她成功,只能让更多的人陷入苦难和悲惨之中,您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她在阴灵教待的时间显然够久了,沉默了一会。叹息了一回,“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她在凳子上坐了半天,终于还是说,“我还是相信女天神,你不要再说了。你是他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之前没告诉女天神阳魔神的下落,现在又救了你,已经算是对的起米大哥了。我不会再帮着他们为恶和害人,但也不会告诉你女天神的事情。” 我心中想到。要是父亲在这儿或许能说动她,看来我是无能无力了。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父亲没有死的。 她说是教中供奉的一个神灵传来的的神旨,在后来杨佑时从藏区回来,更是证实了这个消息。 她虽然说的含糊,但教中供奉的神灵定然是阳魔神了。 看来他真在此处,那事情就难办多了。 别说关清嘉现在不愿意将女天神的事情告诉我,就算是愿意,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教中的祭司不是吃素的,两个小魔罗不是吃素的,阳魔神更加厉害,或者那个从没见过的阴魔神也在此处。 我只能希望玄灵公社和其他的玄门道派可以尽快的找到这里,可还有三天,他们找的到这里么? 正低头沉思间,关清嘉道,“我会尽快想办法送你离开,但是这几天可能很难实现,岛上现在没有一艘船只,所有的船在我们抵达这个小岛之后就被毁了,现在所有的人都无法离开海岛,你这几天都我这里呆着吧,等女天神行法之后,我想办法送你离开。” 我心中一阵急躁,等那个所谓女天神行法之后,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不过现在造船的话显然也不实际。 说完了这些,她问我是不是饿了,要给我拿一些吃的东西。 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不过等她拿过来之后,我突然一愣,她端出来的却是一小馍筐子核桃。 见我愣住,她问道,“怎么了?” 我说了核桃林地宫的事,她愣了一下道,“没想到那里也是你破坏的,你放心吃吧,这个不是冤魂核桃,岛上不准生火,这几天估计就都要以这些核桃为食了。” 我抓了一把核桃后,她安排我去柴房中睡,她说这一段时间是特殊时期,就不给我准备床了,将就着休息几天。 对于休息环境,我倒没有特殊要求,柴房又不是没住过,龙虎山上一住就是十来天,现在能保住一命就不错了,我心中真正遗憾的是她不愿告诉我关于女天神的消息。 在柴草间仄仄的躺下,我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现在必须想办法通知玄灵公社和那些玄门人士,不然的话,再晚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我虽然把阴灵教在海岛中的情况告诉给了秃头,但沿着海岸有那么多的海岛,真挨个寻找的话,几天的功夫很难找到。 最要命的是,这个小岛离海岸还是挺远的,他们找到这里的可能更小。 我现在根本离不开这个海岛,纵然关清嘉有心帮我离开,也难以实现,别说造不了船,就算是造好了船,那么大的目标,也很难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入海。 躺在枯草堆里,我难以入眠,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了柳柳。 我不能离开,但是柳柳这个丫头可以啊,她在海水之中自由自在穿行,速度比游鱼还要快,秃头他们又见过柳柳,让柳柳去通知他们,岂不是最佳的选择。 只需要我找个机会靠近海岸就行。 可是现在想靠近海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上次是因为天尘的配合,他将小岛上搅的天翻地覆,我才能跟着关清嘉安然无恙的过来,没有人捣乱的话,想避过那些禁制和眼线走到海岸,那简直就不可能。 看来一切还是要着落在关清嘉身上。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关清嘉道,“他们应该还在小岛上搜你编出来的那两个人吧,万一要是搜到你这儿来,我该怎么办?” 关清嘉没想到我早上起来问这个,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敢的。” “那个姚婆婆不是进来了么?万一有人搜过来,我该怎么办,能不能逃走?” 见我这么问,她思索了一下,“小岛之上你不要乱走,乱走的话,是人是鬼都会肯定被困住,这样吧,我这儿有一张通阵符,你先带在身上,这样的话,跑出去就不会触发那些阵法,算是以防万一。” 看来之前柳柳没有被阵法困住是因为她在小岛海岸位置,在往上走一点,就有可能触动阵法。 说完,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玉牌,递到了我的手中,并且嘱咐我道,“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出去,从昨天你们闯进来,岛上防守就更严密了。” 我口中应下,问她自己没有了这东西怎么办,她摇头笑了一下,“没事,所有阵法我都参与了布置,我带着只是防止紧急情况被阵法挡住。” 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担心了,低头看上去的时候,见玉牌上画着一个少女,坐在一堆骷髅头上,神色安详,莫非这个就是女天神? 将这个玉牌给我后她就出门了,阴灵教很多事还是需要她在场的。 有了通阵符,白天去的话也特别容易暴露,晚上的话关清嘉回来,我只要一动身就会被她发现。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让小白蛇带着通阵符领着柳柳前去。 可他们要是碰到了意外情况,没我在的话我又不放心,思虑了良久,还是决定想等夜晚再说。 在这期间,我先将柳柳喊了出来,给她说明了情况。 这丫头开始死活不肯,说是不离开我,弄的跟死生死别的。 我讲了无数大道理,她最后才含泪答应,不过让我别跟任何人动手,等她回来。 从早晨开始就等夜晚的来临,这种时间其实是挺难熬的,还好终于等到了旁晚。 关清嘉还是没有回来,一直到夜色黑尽。 我实在是等不了了,决心冒险出去。 带着通阵符从关清嘉的房子那溜了出去,直奔海岸。 凭着超强的感应,果然看到了一路之上防守甚严,好在我带着通阵符,可是直接穿阵法而过,阵法里没有守卫,倒是避开了他们,快到达海岸之时,前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实在是走不过去了。 只得将柳柳喊出来,让她自己离开。 柳柳转头看了看我,目光留恋,突然化作一股白光投入到了海水之中。 海岸上那些守护的人惊疑地大喊,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放柳柳离开之后,我心中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待海岸上的那些人重归安静,我才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开。 本来想直接回到关清嘉的房子处,但是心想反正自己都出来了,不如趁此时观察下这小岛上的情况,谁知道越往上走发现防守的越严实,连防守的人都好像是祭司一类的,偶尔对值守的人吩咐着什么。他休扔血。 我知道再去必然暴露,只得颓然而返。 不过我却想知道这下面散建的又贴了封条的房子里面是什么,悄悄掩近了其中一间,却听见了微弱的女人的哭声。 三百二十五章:诡异房屋 听到微弱的女人的哭声,我慢慢靠近了这间房子,那哭声隐隐约约地传来,甚是压抑,不知道是什么人被封在了房子里面。 我屏住呼吸。将身体轻轻地贴在房子上,听见有个女人小声地道,“张二姐,你别哭了,你这样哭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好。” 那哭泣的声音到,“孩子?孩子就要生了,我们却被关在这儿,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肚子里的孩子更难说,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道,“大家都一样,你别哭了,再哭的话,把那些恶人引过来的话。他们又要用针刺你。” 我心中突然一凛,孕妇? 之前在龙虎山下的时候,汪志雄说过,阴灵教捉来的好多的孕妇,难不成就是这一批? 这个女人哭泣之后,屋中其他的女人受到了感染。也都抽泣了起来,不过她们都不太敢哭出声音,看来只要她们一哭出声音,阴灵教的人就会过来惩罚她们。 阴灵教的做法越来越邪门,越来越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他余余才。 知道这间房子里锁的是是孕妇之后。我现在也管不了,一个是门口贴着奇怪的符文,左右门上都有,在符文的下面是两大张白纸,白纸上绘制的都是小鬼,神情凶煞,看来是守门用的。 别说这些人现在我救不了,就算是拼命将这些人救出来,她们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海岛,都有身孕。行动不便,弄不好的话,还会把命丢在这儿。 想清楚这些之后,我寂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房子。向着其他房子而去,其他的房子和这些关孕妇的房子一样,封闭的很严,根本没有窗户,只有两扇门,在门上同样贴着两个小鬼,我附耳过去一听,这些房屋里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一连听了几间房屋,都是一样,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门口小鬼的图像定然非比寻常,要是撕掉的话,有可能会暴露,虽然很想撕掉,最后还是忍住了,正想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远处有一间小白房子。 这一间小白房子离这边的房子还算是挺远的,隐在树丛之中,形式也很是诡异。 本来我很想离开,但是一想玄灵公社和玄门中人不日就会找过来,我多知道岛上的一些隐秘,他们也就少一点伤亡。 这一片房子处没有什么守卫,借助着夜色和树丛,我轻轻地向着那个小白房子潜行了过去。 刚刚靠近,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按说这个小岛已经够阴冷的了,可来到这个小白房子的时候,更体会到一种阴森森地感觉。 在小白房子旁边隐藏了一会,似乎能感觉在这小白房子中不停的有动静,但是那动静细微,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我决心将这个诡异白房子弄清楚,大着胆子提步过去,却发现这个小白房子的门上,没有贴那种奇怪的小鬼。 别的都贴,这间不贴,这个房子中的东西一定不寻常。 我将耳朵贴在这个小房子之上,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想了一下还是不明白,正准备让小白蛇去探看,突然房子的一扇门无声无息的悠然推开,一个声音电射而至。 这个身影真快,一定程度上来说,简直不在天尘之下。 我侧身猛纵,才堪堪让开,那身形幽灵一样的从我身边穿过,应该是想将我一下击毙。 看来不该有那么浓烈的好奇心,这下被发现了。 那身影一击不住,瞬间转身又来,根本没给我停歇的余地。 我甚至连他的相貌都没有看清楚,只有尽力的躲避。 好在这个人并没有出声招呼,不然的话,瞬间就会陷入围攻之中。 他攻的凌厉,我躲的迅速,一瞬间两个人攻出了十来招,他的一只手像是幽灵一般袭向我的脑门,想一掌将我击死。 我身体急躲,他一掌打空,不过我退避太急,将身后的一片灌木撞的哗哗作响,断了一片。 眼见不能善罢,我顺手拔出来龙鳞冤魂剑。 见我拔剑,这人反倒停手愣住,对着我道,“米凡?!” 我抬头细看,猛然一惊,这人,这人不是汪志雄又是谁,看来他真的再次混入了阴灵教。 就当我们彼此一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被我们这里打斗的声音,尤其是我最后撞入灌木丛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汪志雄对我挥手道,“先躲我房子这来!” 我脑中微一犹豫,闪身进了汪志雄的小房子之中,现在要逃走已经来不急,只能暂时相信这个邪性的家伙。 躲进去之后,发现屋里里面有东西蠕蠕而动,竟然都是蛇,大的小的,红的绿的,缠成一团,密密麻麻,还有一个白色的人形皮,里面用支架撑着立在地上,应该是汪志雄编织成的,编织的颇为精细,已经快要完工,那人形皮上面又有些绿油油的东西,好像是蛇毒在上面,除此之外,这个小白房子里面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刚刚闪入汪志雄的白房子之后,被惊动的那一队阴灵教的人以及来到。 我听见散乱的脚步声站定,有人道,“汪供奉,我们刚刚听到你这里有响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汪志雄尖细的声音答道,“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声音,有什么事么?” 问话的那声音到,“这几天岛上不宁定,有人闯了上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汪供奉最好小心一些。” 汪志雄哦了一声,“没什么小心的,敢到我这里来,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闻声赶来的这几个阴灵教的教众好像有些怕汪志雄,喏喏连声,转身走掉了。 汪志雄在外面站了一会,这才关门进来。 我退了两步,和汪志雄之间拉开了距离,他要是想害我,刚才出声就行了,但是我也不敢相信他,毕竟这个家伙残忍无比,反复无常,之间还被我刺过一刀,在他的这个遍地都是毒蛇的屋中,我一丝安全感都没有。 那些阴灵教的人既然离开,我就不想在他这多呆,正要告辞,他一手按住了门,尖尖地声音又道,“看来的话说对了,你们早晚会来找我的。” 见他将门按的死死的,我抓着龙鳞剑道,“将门打开。” 他邪笑了一下,“我救了你,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么?” 我哼了一声,“有什么好感谢的,你要是想报信的话,完全还来的急。” 他又是一声怪笑,“你要上哪儿去?” 我暗自戒备道,“那是我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救了我不假,我不会承你的情,你要是觉得吃亏的话,完全可以出去大喊。” 他没有理会我的嘲讽,眼睛转了一下又道,“看来这次闯上海岛的,就是你和龙虎山的那个天尘道人了,他那么大的本事都死掉了,没有我的帮助,你很难在这海岛上立足的。” 看来他不想让我走,全力打的话,或许我还不是汪志雄的对手,但是他要想拿下我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哼了一声,“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见我拒绝,他突然冷冷地道,“你之前刺伤了我,差一点要了我的命,你对我没有什么恩,我完全可以杀了你!” 听他这样说,我神色一凛,把龙鳞剑抓的更加紧,准备随时发动一击。 他看出我戒备尤深,咧嘴道,“别紧张,要杀你的话,龙虎山下我就动手了,用不着等到现在,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互通下消息。” 从我出来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要是回去太晚,估计没法给关清嘉解释,我不敢相信汪志雄,对他道,“我们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你现在也只是阴灵教的一条走狗。” 他眼中绿光乍现,不过瞬间又消隐,“你和天尘两个人是打前站的么?玄灵公社的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再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那个女天神这几天就要行法了。” 见到说女天神的事情,我转头问道,“对于女天神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么?” 汪志雄嗯了一声,“之前不知道,但是为了取信他们,我脖子后面已经刺上了他们的阴鬼令,况且这次小岛上布置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汪志雄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知道很多阴灵教的重要人物,脖子后面有奇怪的标记,转头问道,“那是什么?” “据说是女天神控制人心神的东西,只要做了对她不利的事情,她就会知道的。” “既然这样,那你这么做,不怕那个女天神知道么?” 汪志雄哼了一声,又阴森又小声地道,“我会蜕皮的,阴鬼令也控制不了我,你已经知道了,但他们不知道。” 不管玄灵公社的那些人来不来,现在都需要知道关于那个神秘的女天神的事情,不然的话还真是处处被动,汪志雄不管知道多少,对我应该都是有用的。 他想知道我的消息,能说的我就说,不能说的我也不会告诉他。 思考了一番,我抬头道,“好,那你先把那个女天神的事情告诉我。” 第三百二十六章:岛上玄机 他将毒蛇一样的眼睛翻动了一下,“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玄灵公社的情况,你也不准瞒我。” 我想了一下,这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坏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他尖利而又阴森地声音道,“关于这个女天神我知道的也不多,她的相貌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你要是想问我关于她的相貌的话,我恐怕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我没想到汪志雄这一次回来还是没有见到女天神长什么模样,这个女天神真是神秘到了姥姥家。 我问道,“教中没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子么?” 汪志雄细声道,“教中有一个叫姚婆婆的祭司,她或许见过,因为女天神的很多旨意都是她传出来的。” “那个女天神平时没出来过么?” 汪志雄哼了一声,“没人见过她出来,基本所有教众都没有见过她的样子。” 一个隐藏在阴暗里神秘莫测的女人,无非就是掌握了很多的密法的邪徒,自称天神害人。 见他确实不知道女天神的样子,我问道。“你不知道她的相貌,那你能告诉我关于女天神的什么?” 汪志雄依旧沉着脸道,“两天后,她要杀人血祭。” 我啊了一声问道,“什么?” 汪志雄微张着露出尖牙的嘴道,“杀人,杀很多人。应该会投入冥池中杀死。” 我大吃一惊,突然想起来那些孕妇了,问道,“是杀那些孕妇么?” 汪志雄哦了一声,“看见你已经知道了,是啊,本来还有一些孩子,那些被我的诅咒引来的孩子你还记得吧?” 我点了点头。 “之前我见到的时候他们还活着,这次我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很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汪志雄所说应该是真的。那些孩子肯定被杀掉供养那两个小魔罗了,这两个小魔罗现在之所以这么厉害,除了吸收了阳魔神的魔气,被人秘法炼制之外,再者就是汲取了这些同龄的孩子生命的精华。 活佛没有说错,果真有一场大的杀戮。 “有多少个孕妇?” 汪志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十七个。” “那他们在沿海布的阵你知道么?” 汪志雄道,“我当然知道,在我进阴灵教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布置,布置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我心中一惊,布置了这么长的时间,怪不得袁老魔说这个阵法一旦布置成,基本上就是无解之局。当时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看似平平的阵法那么厉害,原来阴灵教弄了这么长的时间。 “那个阵是用来干嘛的?” “两个作用。一个是将玄门的人引过去,他们好在小岛上有所动作;另一个,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阵,但肯定和这个小岛有关联,说不定也是杀人阵。” 想起阳魔神的事情,我问道,“那个女天神身边是不是有魔物?” 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当然有,天尘道人就是被两个小魔物杀死的!” 汪志雄说的这个我知道。但这并不是我关心的,我又问道,“除了这两个小魔物呢?” 汪志雄见我竟然不震惊,反问道,“这两个小魔物还不够么?你想干什么,这两个小魔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帅欢巴。 我嗯了一声,“我想将女天神身边有多少威胁弄清楚,到时候也好阻止她。” 汪志雄突然邪笑了一下点头,“前一段时间,他们还没有搬到海岛上来的时候,我在阴灵教总坛遇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长的极美。” 说到这儿的时候,汪志雄的舌头突然伸出来舔了一下上嘴唇。 他答非所问,而且我十分反感他这个动作,要不是他手贱摸走了核桃林地宫里的躶体女人像,他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女人的肌肤粉雕玉琢的,头发乌黑,在阴灵教总坛就现身了一次,她的长相真的是颠倒众生。”说到这里的时候,汪志雄阴邪的脸甚至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 见他说的那么起劲,我突然问道,“是女天神?” 汪志雄眼睛一撇,冷冷地道,“不是告诉你我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天神么?这个女人我之前却见过,你以前也见过。” 我睁大了眼睛,阴灵教出现的一个绝色美人,而且这人我以前也见过? “是谁?” “还记得核桃林地宫么?当时血池中爬出来一个躶体女人,后来还差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虽然她穿上了衣服,留上了披肩的长发,但是我能感应出她身上阴冷的气息,绝对是血池中钻出来的那个裸女!” 听汪志雄这么说,我的惊诧已经难以形容。我急速的回想那次见到她的情形,她刚刚从血池中出来,意识应该还不是太清楚,连那个长随都敢糊弄她,说自己是她的母亲。 而她最后追上我之后,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也来了!”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认识我,现在想想,魔物的感应灵敏之极,她肯定是感应到了我身上阳魔神的气息,才这么说。 父亲曾说过阴灵教的得名不是白白起的,而是因为他们供奉阴灵和魔神,曾经一度供奉着阴阳魔神,那也就是说,汪志雄见到的这个女人,必然就是阴魔神无疑! 她和阳魔神同时被供奉起来,对阳魔神的气息熟悉无比。 被我刺伤之后,她肯定再次借助血池冤孽,完全形成了身体。 没问到阳魔神的情况,反而知晓了阴魔神在这,这样看来,阴阳魔神已经都在此处。 两个小魔罗就这么难对付,怎么对付真正的阴阳魔神? 见我震惊,汪志雄又道,“你觉得不是这些魔物的对手是吧,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等玄灵公社的人过来,或许才能有一丝胜算。” 汪志雄现在还不知道玄灵公社大队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只能依靠其他的玄门力量,这事我不能给他说,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现在藏在小岛的什么地方,我告诉你,这个小岛并不是能随意乱走的,你一定要记得,不然的话,你肯定像那个道人一样被困住。” 关清嘉不愿意背叛女天神,小岛上的布局到现在我都一无所知,正好问他,我嗯了一声,问他小岛上有什么玄奥。 “大致来说分为五层,第一层是海岸岗哨,一般的渔民靠近的时候,这些教众杀人毁船,要是有敌人来袭的时候,则用哨声互通消息,你们两个上来的时候应该知道吧。第二层就是阵法层,全是一些厉害的阵法,这个小岛他们也已经经营了多年,那些阵法非同小可,可以安心的挡住来敌。” 我心中暗道,阴灵教没有搜到我就不搜了,可能也就是相信这些阵法,只要我在岛上乱走,准会陷入阵法之中。 就算是我逃走了他们也不怕,除非有天尘这样的本事,无论来多少人都会陷于阵法之中。 “第三层就是这样的阴鬼房,每一个房门上都有阴鬼看守,只要有外人试图闯入的话,门上的小鬼就会下来示警,这些阴鬼房中,除了那些大肚子的孕妇,还有戍守的教众的房子,剩下的全是死尸!” 我再次惊诧不已,“什么死尸?” 汪志雄一声阴笑,“僵尸!不知道从哪儿弄过来了这么多!” 我心中打了个哆嗦,无数的僵尸?那不就是赶尸门消失的僵尸么?原来都在此处! “第四层是阴灵教高层的住房,包括他们的祭司和灵使,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听汪志雄说道这儿,我突然问道,“那你怎么在这儿?” 汪志雄哼了一声,“说是让我镇守此处,其实还不是不够相信我,让我远离阴灵教的中心要地!” 我点了下头,他不被阴灵教相信也是正常,他本来是被当成弃子的,现在又自己找过来,阴灵教对他肯定是有些怀疑的。 “第五层是最上层,只有女天神的住处和一片大的做法台,在做法台中间是一口池子,他们说那是冥池,雾气蒙蒙地,确实有点玄乎。很有可能是他们找到了这个池子,而后才占住这个海岛的。” 讲到这儿的时候汪志雄停了下来,他告诉我的信息很多,但是至于我能告诉他的很有限,那就是玄灵公社和玄灵公社都将会过来。 听我这么说,汪志雄嗯了一声,问我他们能不能找到这儿。 我不想告诉他柳柳的事情,告诉汪志雄我用秘法通知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的。 汪志雄盯着我看了一会,“厉害,被困在这儿地方,我都没有办法将消息传出去,你竟然能。这一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成长这么快?” 他这么问,我就没有必要给他解答了,他也没有追问。 我十分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他现在似乎没有必要跟阴灵教做对。 问他之后他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人,我也想知道那个女天神究竟要干什么。” 他能告诉我岛上的布置和女天神身边的魔物情况,已经说明他并没有害人之心,我对着他道,“要是到女天神行法之时,玄灵公社还没有找过来,我们先上去阻止他们!” 他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答应,要是一直到最后玄灵公社都没有找到这,我也不会出手的,那样的死去没有意义!” 他说出这样的话语,到很像被蛇灵附身之前汪志雄的性格,万一要是柳柳没有找到他们,我难道要自己上前阻止? 汪志雄说的是对的,这是无谓的牺牲,我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现在只能希望玄灵公社快点到来。 说完这些之后,汪志雄就要送我离开,看来他并不是想留我在这里,他只是想知道玄灵公社的情况才扣住我。 临行的时候,我再次看了看他屋里的人皮,问道,“你这个是什么?” 他阴森森地说,“你想知道的倒不少,这是我新蜕的皮,用以逃脱女天神控制我的阴鬼令。” 在我临出门之前,他又冷冷地道,“我不想知道你藏身在这小岛的何处,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玄灵公社那些人到来之前,你不要再来找我。” 第三百二十七章:最后一夜 我没有再说话,从他的小白房子里悄悄的潜出,外面没有什么人,汪志雄这的防守是最疏松的,阴灵教的教徒。也都知道他满屋是毒蛇,谁愿意去招惹一个长相像蛇,又养着一屋子毒蛇的人,嫌自己命长么? 潜回关清嘉的住处之时,已经快要半夜了,门关着,她似乎已经回来了。 敲门的动静太大,我只得翻墙而进,双脚落地之后,发现院子里冷冷站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 我没想到她在院子里等我。 “你去哪儿了?”她没有表情的问道。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告诉她说,等了很久她没有回来,我就出去找她了。顺便四处转了转,人被困在这样一个岛上。总是想了解多一些。他沟介划。 这话虽然是谎话,但是我不得已而这样说,她听了之后笑了一下道,“找我是假,想侦查下这个海岛才是主要的目的吧?” 我没有辩解,她早就知道我心中所想,就算是我想侦查这个海岛,那也是在正常不过。 她哼了一声。突然道,“你出去也就出去了,驱鬼客魂魄附体的山鼠呢,你把它放到哪儿去了?” 我的心突然一空,问道,“什么?” 她再次道,“我问你那个山鼠,为什么要将它放走?” 看她一脸冰霜,知道她所说不假,我暗叫一声糟了,定然是有人趁她出去的时候。将那只山鼠给盗走了。 我连忙解释,说自己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更何况驱鬼客都是因我而死,之前我还建议她杀掉,怎么又会放它走路,肯定是我出去的这一段时间,这里闯入了外人。 得到我的回答之后,她的脸色一变。她犹豫了半天。“那你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我也很纳闷,是谁单单过来盗走一只老鼠,问她其他的东西有没有丢失,她摇头说没有,就单单走失了这只老鼠。 既然这个老鼠这么重要,我问她为何不妥善的放置起来。 她悠悠地道,“原来我的房子里面都有暗设的机关,只是在你到来之后,我都给屏蔽掉了。” 可在阴灵教中,有谁敢过来盗一个灵使的东西呢? 跟她过去一看,果然只剩下一只空空的笼子,大山鼠不翼而飞。 我安慰她道,“或许并无人进来,是驱鬼客自己弄掉了笼子上的符篆,逃掉了。” 她惨笑了一下,“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是它自己逃掉了,它肯定也会去找女天神的。” 见她惶然无措,我知道留下只可能连累她,纵然外面的情形险恶,我也不愿意连累一个救我的人,我坦然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在这儿了,驱鬼客知道的不少,找不到我的话,对你的连累也少点。” 她苦笑着凄然摇了摇头,“没用了,女天神赏罚分明,单单知晓阳魔神的信息隐藏不报,她就已经不会放过我了,这几天她就要向天行法,应该不会对我出手的,待她行法结束之后,我们从这赶快离开。” 女天神可能暂时不会对她出手,但是她会纵容我这样的威胁留在海岛上么? 我觉得定然不会,可现在我能去何处。 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再呆在她这里,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我躬身向她告辞,感谢她这次对我的庇护,如果能从海岛上逃出,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跟阴灵教这样的邪教有瓜葛。 她惊讶我现在执意要走,抬头想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我瞬间从她小院中再次撤出。 现在小岛上的布局我已经知道,身上佩戴着她给我的通阵符,只要别被阴灵教的人缠上,能躲藏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毕竟这个海岛的面积还是挺大的。 夜色一团漆黑,趁着夜色,我躲进了一片山坳之中,只要阴灵教不大举搜山,我就是安全的,真要搜山的话,我就躲入浅海里,能将时间往后拖一些就是一些。 阴灵教没有继续搜山,小岛上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变,每当我心急如焚之时,就念习《黄泉碧落手抄》中的静心咒。 一天过尽,苍苍茫茫地夜色终于再次笼罩了上来,耳中听到波涛轻轻拍打海岸的声音,是那样的宁静祥和,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安静的小岛,即将上演活生生的血祭。 但还是没有柳柳和玄灵公社的消息,我心中焦急异常,明天可就是那所谓的女天神开坛行法之时了,到那时大家都还没有赶来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上去,独挑万马千军么? 不上前阻拦的话,愧对我自己的心,可我要是上前阻拦的话,我必定死无全尸,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夜晚。 夜风如潮,心绪如潮,差不多又是半夜时分,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就在这时,听到了海岛上传来了一声喊杀声。 我精神一震,来了么? 不过仔细一听却又不是,好像是阴灵教中在追人。 等了很久,喊杀声从远处向我这临近,我从山坳中探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在前奔逃的是一个纤弱的身影,似乎正是那个女灵使,她脚步已经踉跄的不行,看来已经受了伤,而且伤势很重。 后面有三个人如影随形的跟上了上去。 难道关清嘉说错了,那个所谓的女天神眼里揉不得沙子,现在就要将她拿下么。 之前应该就经历了一场激战,关清嘉好像已经受伤了,奔不多久,身后的一人好像掷出光灿灿地一物,流星赶月地打在了她的后背上,她大喊了一声,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下去之后,远处又有一个颤巍巍的人走了上来,正是姚婆婆! 我赶忙从自己躲藏的山坳中爬出,她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我不能放任不管。 靠近他们之时发现她身边三个人,发现这三个人一个是杨佑时,另外两个人都是我见过的祭司。 姚婆婆走上来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会背叛天神,这番还想逃走么?枉了我上次对你苦口婆心的劝告。” 关清嘉嘴角上都是血迹,看来受伤着实不轻,她抬头苦笑道,“我没有背叛女天神,也没有背叛任何人,如果非得说背叛的话,我可能背叛了我自己的内心,姚婆婆,我想问你,是不是一旦慈悲,就没有了回头路?” 她含笑问的轻柔,姚婆婆却不答,“女天神可以不追究你关押驱鬼客的魂魄,可以不追究你隐藏阳魔神的消息,只要你说出你屋里的那个登岛的小贼逃到了何处。” 关清嘉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我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关清嘉这样的回答,姚婆婆却是不信,“看来你自己不想要退路,这就怪不得我们了,女天神的炼魂术并不是针对一般教众的!” 关清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自我嘲弄的苦笑,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自己的命运,还是在笑姚婆婆。 姚婆婆话音刚落,那三个人就要过来拿她,要是让她落入女天神的手中,定然没有生理,我急切念动巨力咒,心随念发,身随影动,瞬间一剑朝要捉拿她的一个祭司斩去! 这一剑无比凌厉,去势奇快,不过距离稍远,那祭司中途有所感应,急忙低头躲避,被我削去了一大片头发! 半路中杀出一个程咬金,他们四人都吓了一跳,看清是我之后,杨佑时首先惊讶出声,“果然是你!” 我挺剑而立,将身边的关清嘉扶了起来,“是我又如何!” 姚婆婆的一双眼睛像是两颗幽冥鬼火,盯着我道,“何三七的徒弟,果然不简单,你把我们的事情破坏的不少,现在竟然能找来这儿?玄灵公社是不是发现这儿了?” 我知道他们怕玄灵公社前来,哼了一声道,“是啊,你们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姚婆婆眼睛转了一下,“玄灵公社?早已经名存实亡了,天尘道人说你们是误闯这儿的,你诈老婆子也没用!女天神本来要活捉她,现在你出来搅局,她不肯迷途知返,那就将你们两个都了结了吧,黄泉路上,你们也可以结伴而行!” 这老婆子可恶之极,我轻笑一声,突然一掌阴阳鱼气震打出,通过上次在海水中凝聚灵气,我体会到了很多的法门,虽然现在还不能引动天地间的灵气,但是于自身的感悟更深,这一章说来就来,打出的阴阳气,真的像是两条游动的黑白鱼! 姚婆婆没想到我说打就打,见阴阳气袭来,猛然往后退避,但还是被阴阳气抵在了身上,发出一声衰鹿似的惨叫。 杨佑时他们都大喊了一声姚婆婆,虽然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但是我却不能退避,正要冲上去的时候,手臂却被关清嘉抓住。 她手中也拿着一把冷森森的短剑,之前在披云山就见她拿过,她冲着我摇了摇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走!” 说完之后,她猛然一剑刺向了自己的小腹,口中忍痛念道,“幽鬼冥冥,神迹杳杳。。。遁!” 随着她一剑拔出,我看到一股血水弥漫,感觉到手脖一紧,被她带飞,瞬间天地旋转,空中像裂开了一个口子。 第三百二十八章:阴阳玄法 就在这一瞬之间,我感觉天地倒悬,星斗乱转,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任何东西,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这个漩涡之持续了瞬间。片刻之后我清醒了过来,发现周围是茫茫多的海水。 她这是邪派的血遁,我以前见红蝠人魔用过,不过没她这么凌厉,以胸腹间丹田的精元血气为代价,连身形都直接消失,是迅速逃命的一个秘法。 还好落入的是近海,我急忙抱住她,慢慢地走向海岸。 我不知道她胸腹刺的有多重,但是周围的海水已经被她的鲜血慢慢的染红。 她的气息变的极为的微弱。 我没想到她伤的这么重,最后的这个血遁,显然让她消耗了极多生命的精元,她不停的呻吟着,好似疼痛不堪。 还好这应该是小岛的另一侧,那些人一下失去了她的身形。一时半刻是找不来的,我将她慢慢地放在了海岸之上。他医有亡。 谁知道放她下去的时候,她一声痛呼,我忙又将她抱起,摸到她后背上有一个齿轮一样的东西,一半已经陷入进去,我心中大骇,拔又不敢拔,拔的话顿时会要了她的命。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击中她的。难道之前她被打倒之时,还是在我们血遁的那一瞬间? 她的眼中呈现出痛苦而又迷茫的眼色,我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出声喊我,声音微弱,让我看看她脖子后面的印记是否还在。 她关心脖子后面的东西比这两个伤口更甚,我知道这是阴灵教重要人物都会被标记上的阴鬼咒,翻看之时。却发现脖子后面刺上的东西黑气隐隐,忙给她说了。 她嗯了一声道,“这是女天神的诅咒,她限制了我的力量,让我死后魂魄也不得安生。” 我心中对阴灵教的憎恨又加上一层,关清嘉不敢背叛阴灵教,或许不是因为她想要看到女天神说的什么新世界,她真正畏惧的,或许是女天神的诅咒。 我看见她脖子后面的印记黑气成股,竟然慢慢地钻入了她的体内。着急的大喊,“现在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自从你出现在岛上的那一刻,我就隐约地猜到了这个结局,这一切都是命。” 我没想到我这一番上岛来却害了她,让她好好的躺着不要再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能给她医治,连我一直都倚重的柳柳现在也不在身边。 她抬眼看了看我。张嘴困难地说道,“要是可能的话,你好好地隐藏起来,或许能逃脱,明天,明天,看来我是等不到了。” 她伤的太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问道,“明天女天神要做什么?” 停了一会,我看见她的眼睛似乎恢复了些神彩,她躺在沙滩上说道,“明天,她会将那些身怀六甲的女人都杀掉,将他们腹中的胎儿杀死,将他们的血注入冥池之中,用新生之血开启死亡之门,没出生就死亡,生命的过程完全省略,这应该是一个无尽轮回的仪式,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现在我只能希望玄灵公社赶快过来,单凭我自己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好似自言自语,“海岸上他们布了阵法,是一百零八冥丁阵,通过地脉于这个海岛相连,等女天神的仪式发动之后,那个冥丁阵也会发动,到时候,冥丁阵覆盖的所有区域,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 什么?我心中的惊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看来袁老魔说的没错,这个阵法确实是冥丁阵,而且是远古邪巫用过的冥丁阵法的极致,一百零八冥丁阵!这样说,海岸上已经害了一百零八个人了么?而且用他们的生魂充当了阵眼,通过地脉和小岛相连! 地之有脉,犹如人之有脉,通过地脉来造成整个大地的异变么? 可是单凭这个冥丁阵,纵然沟通了地脉,这个冥丁阵就能挡住阳光照进来么? “这冥丁阵的阵眼之所以设在海岛之中,就是要利用这无穷无穷的充满阴灵气的海水,火为阳,水为阴,通过冥丁阵和地脉,将海水中的阴灵气引入空中,从而让阳光照不进来,而且,明天好像是旧历的新年,新旧交接,阴阳交接,最是适合不过。” 我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现在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冥丁阵了,他们的这个算计,完全将天时、地利囊括了进去! 利用冥丁阵连通地脉,利用地脉通连海岛,那一个小岛顶端的冥池,有可能就是这一切阵法的阵眼,通过邪法,将冥丁大阵发动,将阴气逼离海水,甚至有可能将会发生地动山摇般的反应。 人之脉出了变化,人将重病,地之脉出了变化,天地间将有大劫。 关清嘉讲到这儿的时候,我觉得不管那个女天神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手段之厉害,已经让人瞠目结舌,怪不得说是新世界,她完全有移山倒海的能耐。 在她的面前,我们犹如蝼蚁般渺小,生存或者死亡,只是她一念之间的事情。 “在她的身边还有阴阳魔神,那是利用山的正气镇压着的魔神,后来都被她引了出来,那是两个永远无法杀死的魔物,明天估计真的要变天了啊,只是,只是我看不到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她口中喃喃道,“或许,十八年前,我就应该在冰雪中冻死,那样我后来就不会去做那么多的坏事,那才是我应得的结局。” 我的心中万分的难受,不过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所能做的,就是祈祷的他魂魄不被女天神的诅咒所缠,来世,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人家,不要再有这样悲惨的命运,不被伤害,也不去害人。 她的眼睛已经一片迷茫,依旧在喃喃自语,“你看,好美的雪,他抱着我就这样,就这样一直走,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脸上浮现出来甜美而又满足的笑容,她突然一动不动了。她带着十八年前的那个美梦,在寒冷而又海风呼啸的海岸上,离开了人世。 我的心底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大喊,“阴灵教,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毁灭掉!” 她身上的血将她身下的沙滩浸成了一片暗红,我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来,突然小岛远处闪现出几个身影。 虽然很远,但是我能从身形上看出,就是追踪关清嘉的这几个厉害角色,只是没有了姚婆婆。 看来中了我一掌阴阳鱼,够这个老巫婆受的了。 我快速的站起,将关清嘉的尸体也抱了起来,面朝着他们,一步一步朝着海水中退去。 我不忍将关清嘉的尸体留给他们,免得她的尸体受到破坏,阴灵教还有很多邪法,但是只要他们得不到尸体,这些邪法也就没法施展。 他们看见关清嘉已死,我退入大海,全部站在了海岸上,愣愣地看着我,没没有追上来。 终于,冰凉的海水已经将我慢慢淹没,也将关清嘉的尸体慢慢淹没,我没有管,还是一步一步往海水中退。 终于,我也不知道在海底走了多远,巨大的水压已经让我感觉非常的不适应,在往深海中退,估计要被海水给活生生地压死。 我放开了关清嘉的尸体,愿海水洁净她的灵魂,愿她摆脱女天神的诅咒,进入三善道轮回。 将关清嘉的尸体放开之后,自己才慢慢地从深海中走了上去,依旧不敢露面,柳柳不在,她给我吞下的珠子再次救了我的命。 杨佑时他们肯定以为我投海自尽了,我要做的就是再次潜回海岛之上,想办法破坏女天神的仪式,如果不能,也要阻止她开启冥丁大阵。 找到了一处陡峭的海岸,我慢慢地攀爬了上去,此处极陡,根本无从立足,我要抓住靠山壁间的树才能不坠入海中,关清嘉的死和阴灵教的阵法,让我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攀爬上去之后,我突然想起今日是旧历的新年,是所有人最开心和喜庆的一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地方辞旧迎新,看见那太阳从海天交接之处冉冉升起,光芒万丈,照耀的海水一片通红,云蒸霞绕,美丽的不可言状,我心中感慨万千,明天,我还能看见新的一轮太阳么? 太阳越升越高,在茫茫的海面上,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船只,我的心陡然落入了谷底,柳柳没有找到他们么? 就在这时,我耳中传来了噪杂的声音,看来阴灵教已经等不及了,要开始行动了。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不再朝海面观望,用手攀爬着陡峭的悬壁,再次回到了小岛之上。 虽然冬天的太阳不暖,但是这毕竟是白天,来到小岛上之后,我却感到了无言的阴冷,这种阴冷,是我之前从未感觉到的,我身上的海水本来就没有烘干,感觉到这样的阴冷之后,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借助阴翳的树林我慢慢前行,终于在小岛的山林之中,我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密密麻麻地立在了山林之中,定睛一看,不由得全身巨震,入眼全是身体发青的,密密麻麻的僵尸,一动不动的立在了山林间,立在了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大劫将至 赶尸门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可赶尸门多年养成的僵尸却出现在了此处,看来汪志雄所说不假,那些阴鬼房中藏着僵尸,现在既然被全部放出。那阴灵教翻天覆海的计划也将要施展。 这场景既恐怖又诡异,大白天的,山林的阴影中密密麻麻站的都是脸色铁青的僵尸,这些僵尸已经被阴灵教接手了几个月,有可能经过了特殊法门的炼制或者喂食,我甚至能看见它们身上黑气隐隐。 赶尸门既然已经消亡,那又是谁控制的这些僵尸?我目光游离,忽然之间找到了落点。在僵尸队伍的左前侧,有一个身体高壮的人,穿一身破旧的黑绸缎,我心中陡然一震,那身形,怎么那么像赶尸门主朱云飞? 他竟然能从藏地雪谷中无恙归来? 盯着再看了一下,我就发觉出不对来,他和所有的僵尸站在一起。同样是一动也不动。 他自视甚高,同样又桀骜不驯,按说不会这么老实,像是一个听话的士卒,这委实有点奇怪。 我忽然想到,他被我骗下深深的雪谷,除非像瞿浩然一样能引动天气间的阴阳气,否则的话。定然会震的七窍流血,离死不远。 而当时的情况,距离阴灵教总坛千里之遥,不可能让女天神续命,他们整个阴灵教又要躲避西藏密宗喇嘛的追踪,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带着这个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 朱云飞当时要么就是摔死了,即使没有摔死,阴灵教也会送他一成,他之所以出现在此处,很可能是下谷屠杀玄灵公社雪中人成员时。看中了他的尸体,才将他运送了回来。 朱云飞一直以来都在追求这种僵尸之体,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具真真正正的僵尸,还是站在百尸之前,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凛冽的冷风,隐隐间我甚至觉得,有无数血腥之气在鼻尖萦绕。这些僵尸挡住了我上岛必经的路途。我的目光正在群尸间左右环顾,突然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此时心中的惊慌更甚,我只知道阴灵教今天必然会有动作,但是没想到发动的这么快,耳中传来女人慌乱的哭喊,还有惊叫,这些声音糅杂在一起,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我的心脏,我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都乱了,悸动地难受。 这些无辜的人,不一会都将被杀死在那个法台之上么? 那些女人惊叫着,痛呼着,终于被拉扯着远去了,我感觉胸膛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这怒火一阵比一阵强烈,虽然知道自己一动之下就有可能被这些僵尸发现,十来头僵尸我还是不惧的,但是面对这么多僵尸,我恐怕就很难应付。 但我心中明明白白地知道,不能再拖了,人们常说除死无大事,但是自从我卷入这个玄门之后,我发现世间有很多事还是超越了生死的,比如道义,比如更多人的生死,最近我常常在想,人生有什么意义,想到最后我觉得,人生本来没有意义,是我们身边的人和事,让人生有了意义。 就在我下定决心从隐身之处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不对劲,天光渐渐收去,如同黄昏降临,我此时心中的惊讶更甚,要知道现在还没有到正午时分,本应该是太阳正高之时,怎么可能黯淡了下来,我甚至感觉到天地都突然变黑了。 仓皇间猛然抬头,看到的景象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世界末日似的,这种无助与恐慌,迷茫与震惊,在我心头体现的淋淋尽致。 一轮本来就不火热的太阳,犹如被妖怪吞噬,正面慢慢地变黑。 吴弃早在之前就说天将出现异象,莫不就是说这个? 就在这太阳慢慢变黑之时,我感觉天地的气息也陡然一变,在这个海岛上,还有海岛周围,隐藏的阴寒的气息开始升腾上来。 太阳为天地至阳之物,只要太阳存在,世间所有的脏东西就要藏匿身形,日食极少出现,一旦出现,这是阴气倒转之兆头。 阴阳对立,相伴而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午时阳气最盛,可在这个时候也为阴气滋生之时。白天本为至阳,阴气受到压制,但是一旦出现日食,被压制的阴气失去了限制,则会疯狂的反扑,天地的阴气会浓重异常,远超夜晚。 阴灵教就是等在个时候。 很快,天空中那轮光耀的太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悬浮于天空之上。 它在半空中冷冷地悬着,我已经感觉不到来自它的一点热量。 我的目光刚刚从黑色的太阳上收下来,死去的“朱云飞”突然动了,看来僵尸们也在等这一刻,他往前一个纵跳,转身对着那些僵尸群,发出了一声低频的嘶嚎,他铁青的嘴唇下顶出了两根银色的獠牙,这一声嘶嚎声仿佛是命令,还带着他生前的威风,在嘶嚎声中,所有的僵尸从山林中慢慢地走了出去。 一时间,枯枝残叶作响,僵尸群起。 所有的僵尸犹如上山朝拜的信徒,很快走了个干净,我从藏身之处跃出,心中无限感慨,看来天地间的大劫,终于来了。他肠木亡。 我本想抢身登上海岛,奔到海岛的最顶端,尽自己的全力,阻挡女天神的行法,不让她沟通地脉,不让她逼出海水中的阴灵气。 抬脚奔出几步突然想到,我冲的上去么? 纵然我开启巨力咒,将速度激发到无与伦比,所有的僵尸都拉不住我,阴灵教的教徒也拉不住我,那些祭司可能也拦不住我,可是那两个小魔罗呢?阴阳魔神呢? 就算是我能冲上去,能将女天神一招拿下么? 显然不能,这一个似乎活在传说中的恐怖的女人,有起死回生之能,有翻地覆地之策,御驾无数教众,甚至连阴阳魔神都愿意为之效劳,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轻易拿下? 想到了这点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慌乱已经于事无补,可以不畏惧死亡,但绝对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沟通地脉,这显然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完成。 现在岛上唯一能成为我助力的,或许只有那个汪志雄了! 他之前曾经表态,说过玄灵公社大队来之前,他是不会出手的,可现在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说什么也要让他出手。 环顾当世,或许没有任何人的速度可以比上我们两个,只要他愿意相助,以我们两个迅捷的速度,一者佯攻吸引火力,一者在女天神施法的的关键时候发动雷霆一击,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我朝着汪志雄所在的小白屋狂奔而去,佩戴着关清嘉的通阵符,所有的阵法与我如同无物,不知道是不是女天神仪式将起,大部分的教徒都不知去了何处,留下的一下教徒大都在海岸上监察,我奔行无碍。 我想告诉他,一旦女天神得逞,他之前的所做所为迟早要暴露,他也将失去隔岸观火的资本! 这一路疾奔,那个诡异的小白房子已经出现在眼前,左右环顾下没人,开始轻轻地敲了几下那个小白房子。 蛇类没有听觉,但是有触觉和感觉,哪怕是极轻微的震动,蛇类都能察觉,我知道汪志雄定然能感觉到我来了。 轻轻地触动了几下,汪志雄不知道在做什么,小白房子没有一点反应,我等的焦躁,伸手朝门上推去,另我惊诧的是,小门竟然应手而开,我炁感全开,警惕异常,似乎没有听到小白房子中有任何声音。 将龙鳞剑护住身边,蹑手而进,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空空的白房子,汪志雄不再,他做的那个人皮也已经不再,甚至连那些毒蛇,也都已经全部消失。 第三百三十章:百尸扛幡 看见这小白房子中汪志雄与蛇同时消失,我心头狂震,他去了何处?在这关键的时刻消失了踪迹。 看来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没有任何助力,我必须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在愣了片刻之后。我毅然决定,还是去阴灵教小岛的中心,去女天神的法阵那里,寻找机会出手。 借着山林的掩护,我似乎化身成了幽灵,凭借着自己超强的听觉和感应,慢慢地来到了小岛的第四层,祭司和灵使们的住宅。 当经行过关清嘉的住处时,我心中莫名的一阵伤感和愤恨,就是因为她想回头,阴灵教不允许,才导致她的惨死,甚至连魂魄都不能安稳,生生世世受到那个女天神诅咒的折磨。 再往上走,就有阴灵教众在不停地巡查。我躲在一件破旧的房屋后面一动不动了许久,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他们巡查的一个空隙,个电射一般的冲了过去。 阴灵教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从关清嘉的口中,他们应该知道误闯小岛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龙虎山的天尘道人,现在尸体都已经挂在了招魂台下。如同古代出征的祭旗,他们也需要一个阴暗的震慑人心的仪式;而我,也被他们逼入了大海之中。 他们已经无所顾忌。 正是他们的这种无所顾忌,我才有机会慢慢地接近了小岛最中心的位置,隐藏好身形之后,一片巨大的无比的做法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做法台上,竖起了千百面古怪的旗子,每一面旗子上面都绘制着奇怪的符文,上面的字体古怪之极,巨大的做法台的中间。竖着一面漆黑的无比巨大的垂幡。 这些古怪的幡子虽然另我惊诧,但真正令我感到内心狂震的是,举幡的却不是人,全部都是僵尸。他肠在血。 僵尸,身体已经僵硬的尸体,严格上说,它们并不是举幡,而是在它们身上绑上了幡子。 这样的场景。除非亲眼所见。负责定然不敢相信。 在做法台的下面是一个小型台子,应该是关清嘉说的招魂台,上面放着全部堆满了绿色的礞石,中间的那个旗杆之上吊着天尘道人的尸体,脖子于四肢都下垂,一动不动。 天尘道人,已经凝成了道家传说中的内丹,要不是心魔滋生,更近一步的话,或许就能领悟到一丝天地法则了。 而现在,他的尸体则等待被风干,成魔或者成佛,生存或者死亡,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透过密密麻麻的阵旗,我似乎看见做法台的冥池处,有几个黑色身影晃动,但是被无数个阵旗所挡,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就算是站在做法台的最近处,同样也看不到这个人的身影,但是此时出现在做法台上的人,必然有一个是女天神。 在做法台的下面,站满了教众,将庞大的做法台团团围住,只等女天神开始做法。 在做法台的一角,我看到了一片身材臃肿的女子,似乎正是那些孕妇,关清嘉不是说以初生之血开启死亡之门么,她们现在怎么还没有被带上做法台? 不过她们还活着,这就好,最好我能打破女天神的仪式,这些孕妇最后也能保住性命。 正看的投入,突然感觉到劲风袭体,我身体的炁场全开,本能地向一旁躲闪,一把短剑唰的一声刺入了我身边的一颗树身之上! 我回头一看,却是昨天追关清嘉的那一个祭司,或许关清嘉后背上的齿轮都是打打出的,不知道是我看到太投入了,还是他有什么秘法,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见短剑没有射中我,他微微哼了一声,“竟然没有死!像一条狗一样的潜伏在这,是想要捡现成便宜么?” 此人四十岁左右,尖下巴,脸白无须,应该是阴灵教中的先代祭司,和双斧阎王还有我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时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怕影响女天神行法,他并没有出声大喊,只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看来是阴灵教中的流动岗哨。 我连行藏都暴露了,想突然冲入做法阵中现在已经无法做到,只得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呵一声,“你就是米开夜的儿子?看来世界就这么大,绕来绕去也就我们这些人,每个人都逃不脱这宿命,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都一样。” 他说的不错,十八年前我的父亲费尽心机想离开阴灵教,然而十八年后,我历尽艰辛只想找到阴灵教,这是机缘巧合,还是已经冥冥中的注定? 可不管是父亲抛妻弃子,还是我孤身一人出现在海岛之上,这么多年的目的可以说是殊途同归,都是要阻止阴灵教为恶。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个时候我在思考,是对他发动雷霆一击,还是冲入大阵之中? 就在此时,天光已经放亮,黑色的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移开,从天上投下了无数道金色的光芒,这光芒透过云层,朝大地而来。 左右抱着旗子的僵尸被阳光照中,开始嘶吼连连,法台上所有的旗子狂乱的晃动,这些只是低级的僵尸,连跳僵的级别都没有达到,立在阳光之下,简直就是将他们发在火炉上面烤! 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震慑着他们,这些僵尸虽然痛苦的扭动的,但并没有一只离开做法台。 于此同时,做法台上好像刮起了一股旋风,所有的阵旗抖动的更加厉害。 看来女天神已经开始她的仪式了。 我急切想摆脱这个脸色白净的祭司,刚想移动,他瞬间逼近,手掌一下盖了下来,手心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我伸手一掌阴阳鱼打去,砰的一声,我手掌一震,翻身退开,他连连退了几步。 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我真想和这个祭司较量一番,但此时我却没有时间,借着这手掌的撞击,我翻身退开,反而向着大阵之中跑了过去。 我们这边一交手,所有的教众都转头看了过来,我正要稍停一下,念动巨力咒再冲,可身后的这个祭司并不是泛泛之辈,手势变幻,两个手心中都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芒! 我只得再次翻身躲开,那诡异的光芒打在地上如同以汤沃雪,丝毫反应也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邪法。 就在我和这个祭司纠缠的时候,那个大阵上的风越刮越烈,并且在风中出现为了很多黑色的影子,在风中不停地穿梭! 那风越旋越大,越旋越烈,那小阵旗神奇之极,在烈风中不停飘摇,却不折断,不但不折断,还传出了一声嘶嚎,做法台的僵尸竟然带着幡子移动!那风也奇怪之极,无论它多么狂暴,就是旋不出做法台!好像奇特的妖力控制住了这旋风! 我看见做法台周围的阴灵教众在逐步后退,好像抵受不住,我离的虽远,也感觉到一股无言的冰冷。 真正的阴风么? 做法台上之所以是僵尸扛旗而不是活人扛旗,而是因为根本没有活人能在这样的阴风中撑下来。 就在我一愣之间,那个灵使杨佑时奔腾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个祭司,分四角将我围住,此时别说冲入大阵,就是冲出他们这个包围圈都难。 杨佑时冷哼一声,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相信的神气来,“你是属猫的么?怎么都死不了?怪不得你的父亲能和我的父亲齐名。” 听到他提自己的父亲,我突然想起杨破军的事情,阳魔神走失,杨破军被女天神杀死,我突然出声喝止为了他,“你还提你的父亲,你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么?” 他脸上骤然变色,问道“什么?” 看来他确实不知,我将他父亲的死因极精简的说了一遍,我料他听完之后即使不帮我,也会保持中立,我刚讲述完,他咬牙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看着做法台上起来的旋风,仰头而立,“你为什么不去问女天神呢?” 他双眼如同冒火,“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还得多谢你告诉我呢,原来是你爹害我父亲受连累,父债子偿,这番刚好要你来偿命!” 他话音落下,五六个人齐齐向我打来。 不得不说,我实在不擅长去说服一个恶人,尤其是一个连我话中重点都听不出恶人。 四个高手同时袭来,我将龙鳞剑拔出,剑气化虹,护住周身。 在此之时,我们都听到了海上起了雷鸣之声,沉闷,震撼,我似乎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动。 第三百三十一章:天地异变 听得海上传出来雷鸣一样的声响,地面之上传来震动,我心中几乎万念俱灰,难不成这个勾连着地脉的冥丁阵已经发动,我们所听到的是地脉下的反应? 该来的。迟早要来,躲不开也避不过。 我万念俱灰,他们脸中却露出狂喜之色,我念头急转,大阵已成,我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趁他们发愣的瞬间,我横剑猛掠,趁机跳出了他们伏击的圈子。 我转身便走,杨佑时大喊了一声,“快追,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子跑掉!” 虽然没有念动巨力咒,我此时的速度也是极快的,更何况我比他们早一步出发,他们四人虽然随后赶来。但和我之前还是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就在我们奔逃之时,远海中再次传出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一条巨龙在地底穿行,海岛上又颤了几颤,要不是我体内阴阳流转,对周边的情形感应极为灵敏,估计奔逃之时都有可能摔倒。 就在这时,我似乎看到远处地天色都变了。变的发黄,有点像是沙尘笼罩的天空。 地出异相,山河崩摧,天出异相,阴邪尽出。他狂岛技。 杨佑时这番缠住我不放,不知道是要给那个所谓的女天神邀功,还是要挽回自己的面子,再或者就是他认为我就是他的“仇人”,毕竟我父亲盗走阳魔神,猜导致他父亲被杀。 现在阵法于我如同无物,正准备发力疾奔之时。突然后背上一痛,差一点就一个踉跄倒下。 被打中一掌之后,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逃了,要是再逃的话,完全就是把后背买给了他们,那个白净脸皮的祭司有点邪门,他攻击来的东西我的炁感完全感觉不到,所以也就无法躲开。 见我回身站定。杨佑时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笑了一下,“你害死了关姨,还想跑么?” 我心中狂骂他无耻,关清嘉是脖子上的诅咒发作,失去了力气,他们又紧追不放,被他们打伤,最后的血遁耗费掉了她最后的一点生命的真元,这才死去。 对于这样的人,没有解释的必要,也解释不清,就在他们尚未停稳的一瞬间,我已经将天罡剑法用了出来,此时的我完全拼命,剑似乎已经不是剑,而是漫天流星,而且携带了隐隐魔气。 我们对面的四个人,杨佑时和其中一位祭司是空手,白净面目的祭司手中有一个铁尺,另一个祭司手中是金链子。 我剑气激发,空手的两人只能退开,另外两个携带武器的祭司上来接住。 用金链子的那人将金铁链子甩的风声大作,上面还有阴魂的惨叫,白净面目中的祭司手中的铁尺翻花,变幻无状,来时奇快,去时诡幻。 虽然已经将龙鳞将激发到极致,但仍然不能逼退他们两个,而且外围还有两人,正在伺机而动! 刚才我还有点恐惧,不过一旦出手,我心中的惊惧全去,仗着速度,在他们二人之中穿插。 打的正急之时,我卖出一个破绽,猛然使用出了父亲的虚化,他们两人分左右同时攻到。 金链子略空,铁尺砸向我的天灵盖,我用魔气将自己的身形置换给我米疙瘩。 他们两个相信这一招明明击中了我的身体,但是有在一片黑气中穿过,两人都惊骇住了。 我所争的就是他们这片刻的犹豫,高手相争,往往只差毫厘,我和米疙瘩现在说的上是双魂同体,他将身体交给我之后,我瞬间朝着白净面皮的那个人斩了过去! 这一剑,已经是我能刺出最快的力量! 剑快的如同幻影,瞬间通入了他心脏的位置,同时我将冷森森地魔气压进了他的体内,你害关清嘉生生世世魂魄不能安稳,那就就给我魂消魄散吧! 他啊的一声大叫,完全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口中艰难地说,“你怎么会。。。” 我完全没有听他说下去的必要,将龙鳞剑瞬间抽出,再次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少了这个祭司,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杨佑时他们完全没想到我会以雷霆手段杀人,全部愣在了当地,等他们再醒过神来的时候,我又已经奔逃出了很大一段距离。 一两个祭司我勉强还对付的了,面对三个高手,我只能逃走! 杨佑时他们一声怒吼,再次追赶而至,就在此时,我看见远处天边有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却清晰无比,密密麻麻地对着天空而去。 冥丁大阵的一百零八处阵眼,看来已经沟通! 他们三人还在紧追不放,我却又一种在末世逃生的感觉,我看见海水中浓郁无比的阴灵气开始成团成团的升上了天空,难道真要形成一个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阴魂国度么?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一瞬间已经奔逃到了海岛边缘,这时候在我眼中出现了更大的异相,这异样甚至让我不敢潜入海水之中。 近海的海水像是沸腾了一样,在咕嘟咕嘟的冒泡,像是海底有一个沉睡了千百年的东西正在觉醒。 海水中的阴灵气源源不断的升空,天色愈加得昏黄。 就在我停顿了这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入海最佳的机会,没有拉开与他们之前的距离,再想安然入海已经是不能够。 虽然不能入海,我也无心再战,在海岸上站立住了身形,身后跟着的他们也开始有点仓皇失措,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新世界,其中一人转头向杨佑时道,“灵使,这是要地震和海啸么?” 这确实有点像是大地震来之前的异相,但是我知道女天神的目的不在于此,她想用海水中的阴灵气来挡住阳光,海水无穷无尽,且不停的有河流注入,周而复始,阴灵气也就无穷无尽,只要这个冥丁大阵在,这一片区域之内将永远见不到阳光。 杨佑时看了看沸腾的海水,口中喃喃道,“不是地震,不是地震,要成了,要成了!” 看着他们的欣喜,我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到头来,女天神的计划还是实施成功了,我看见天空的颜色已经由浅黄转成了深黄,太阳光已经不是那么的刺眼。 我正准备再次投身到海水之中时,突然看见远处有一条小船出现在海上,本来空落落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点寄托,似乎那一条小船不是在大海上行驶,而是在我的心上行驶。 虽然只是一条小船,极有可能并不是玄灵公社的来人。 人有的希望,精神自己也回复了过来,而此时他们三个也看到了,拿金色链子的那祭司叫到,“有船来了!是谁?” 杨佑时眼睛盯着那个小船,忽而咬牙道,“先把这小子宰了再说!” 三人瞬间朝着我围攻而至,他们也害怕来的是援军,攻击的又急又猛,我想舞动龙鳞剑将他们三个逼退,可是那用金色链子的祭司,突然变招,金色链子像是蛇一样,突然缠住了我的龙鳞剑,我再也挣不脱。 而杨佑时和另一个祭司,这时候已经从左右同时袭到。 危急中我只得撤剑,同时招出了那条小白蛇。 小白蛇电光一样的袭向了杨佑时,杨佑时吓了一条猛然退开,那小白蛇在空中一抖又咬向了缠住我龙鳞剑的那个人,那人惊慌下忙抖金链子护卫,小白蛇好像有些怕他的金链子,转身又去咬另一人。 它一瞬间攻向了三人,虽然都没有咬中,但是已经把他们弄的手忙脚乱。 而我也趁他们慌乱之时夺回了我的剑,小白蛇发威之后盘在了我的手腕上。 见那只小船还远,杨佑时口中再次冷哼了一声,“厉害啊,还他妈养蛇!再来!” 就当他们三个人盯着我手腕上的蛇,准备再次冲上来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三个透明的水棺材,对着他们三个猛然罩来! 那棺材突如其来,好像凭空出现,这三人也算厉害异常,往后猛然退开。 这时在我身边出现了一个一身纯白的少女,杨佑时眯起了眼睛,眼看不能得手,唉了一声,转头急往山上走去! 见他们走开,柳柳突然低头抱住了我,口中呜咽道,“米凡哥,柳柳来晚了,你没事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海外援兵 见柳柳真情流露,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丫头的头顶现在都到我的眼角了,我轻轻地安慰她,说你米凡哥命大着呢。怎么可能有事。 柳柳也才慢慢放开我,原来她去近海的时候,根本没有遇到认识的人,心中着急,贸然现身还被一个茅山派的几个高手当成阴邪给困起来了,等她有机会说明情况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让我不要怪她。 我怎会怪她,要不是她来的及时,说不定现在我已经躺下生死不知了。 说话间,那个小船已经摇近,依稀就是疯道士、吴弃和朱霜,更远处,还有更多的船只连成了一片,影影瞳瞳在海雾中出现。 疯道士这货站在船头。朝着我大喊,“米凡,你小子还真在这儿,大家都担心死你了!” 小船还没有停稳,他一下从船上跳了下来,踩着浪花而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抱住,“兄弟,你担心死哥哥了!” 吴弃和朱霜随后下来,朱霜用手捂着嘴,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我主动走上去将她抱住。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没事,我好好的。” 她泪眼朦胧的看了看我,过了一会终于小声道,“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是最深情的告白,我心中激荡,纵然此刻天地变色,海水翻腾,我亦喜悦无限。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至爱,有他们陪在身边,就算是死去,也死而无憾。 放开朱霜,我将岛上的形式给疯道士讲了一下。疯道士点了点头,“阴灵教的总坛果然在这。柳柳给我们说的时候,大家都不信呢,这阵势,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疯道士用手指了下后面的那些船,“大家都来了,这里就算是阴灵教的总坛,也要将他们全部擒拿。至于阵法,我相信慢慢地总能破去。” 那些船只在慢慢靠近,我心中的底气更足,因为我看见了唐队长他们,从小船上下来就夸赞我,“小兄弟,又见到你了!” 来的船只浩浩荡荡,多是渔船,看来应该是临时租赁的沿海渔民的,从船上下来的人极多,看来他们是汇聚齐了才过来,在这些人里面,有很多道袍打扮的人,不知道是玄门何派别,还有龙虎山的天月道人,最后一条船上下来的三人,前两人一边神色肃穆的交谈一边观察天相,是一个中年人一个老者,仿佛忘年交一般,我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两人正是瞿浩然和披云山中的那个老者,后面跟着一个精气神极佳的少年,正是转生之后的小师父。 其他人还好,见到这三个人出现,我猛然奔来过去,一下跪倒问好。 他们怎么也来了? 瞿浩然将我轻轻托起,告诉我阴灵教前一段曾经派人去联络那两个长老,就是已经被我杀死的那两个,他们觉得必然有大事发生,扣押住了那人,急忙赶了过来。 至于披云山中张天师的后人,则是龙虎山天月道人特地去请来的。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从黄转暗,我能看见大量的青冷的水汽从海水慢慢升空,这番阴灵教被堵在海岛之上,插翅也难飞,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是他们弄出来一个阳光照不进的阴魂国度,那又能如何? 玄门正道的这些人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们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和这些熟识的人打过招呼,我还是和疯道士他们站在了一起,兄弟必须要并肩作战。 所有的人站到海岸上之后,唐队长询问了我岛上情况,得知阴灵教勾连了地脉,连披云山中的那个老者都目色悲悯的叹息,“阴灵教的这些人,行事既邪且玄,占天时而勾地脉,有鬼神不测之能,不管他们这阵法是不是布成了,我们都要上去看看。” 可是想要上去,就必须要破掉那些防守用的阵法,那些阵法威力巨大,就算是天尘道人那样的角色,被困住之后都难以逃出,要是大家都贸然往上冲的话,绝大多说都会被困在阵里!只要阵法开动,瞬间就会被抹杀掉。 而通阵符只能保一人通过,这么多人该怎么上去? 大家都犹豫住了,议论纷纷,突然山林间晃动,一个人影慢慢显现,竟然是汪志雄! 看来之前他完全是躲了起来,看见玄门人士到来,这才出现。 他在我们远处慢慢地站定,尖声道,“想从这里通过么,跟着我的蛇走就行了!” 我的眼睛往他身后扫去,在他不远处的山林中,无数条蛇在蠕动。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大家戒备殊深,很多人不知道这是谁,长相怪异之极,我转头将他的身份一说,众人不知道该不该信,疯道士怒目圆睁,转头大喊,“不能相信他!” 汪志雄脸上似笑非笑,“阴灵教要开始杀那些孕妇了,你们要是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这岛上所有的阵法,我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蛇,试了几个月才一一找出来,要是不信我的话,你们只好阴灵教的高层问了!” 我知道时间耽误不得,这时候天色更加的暗,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腥咸的水汽,我将通阵符轻轻取下,戴给了朱霜,“我去试阵!” 朱霜一把拉住了我,摇头不让我去。扔向央巴。 我轻轻地掰开了她的手,对汪志雄道,“让你的蛇领路!” 汪志雄点了点头,那些蛇便向山上游动,疯道士怕我中计,一脸愤怒地在不远处跟着,再后面则是整个玄门的队伍,并且后面的人将船只拖了上来。 在群蛇的指引下,大家很快来到了第三层的阴鬼房,汪志雄自知疯道士不喜欢他,他也不答话,和群蛇立于角落之中。 吴弃心细,害怕回来时发生变故,令人将走过之处都做上了标记。 不管怎样,汪志雄是帮大家通过这么多陷阱般的阵法,众人正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一堆人。 最前面的是阴灵教的杨佑时,身边站的十来个人可能是祭司,在接着是穿着黑衣的教众。 不过最惹眼的,是后来窜出来的两个东西,是在藏地雪谷中我们见过的,头顶长脚,臀部有尾的小魔罗! 它们窜出来之后就立在了杨佑时的身边,这次安分的像两个听话的孩子,我推想,肯定是阳魔神帮忙控制了这两个小魔罗!要不然它们两个不会这么的老实! 在它们之后又有声音响起,我看见了一片幡旗,出现的却是一片脸色铁青的僵尸,看来它们已经完成了使命,不过来的甚急,连后背的旗幡都没有来的急弄掉。 僵尸站定之后,林间唰的一响,有一个影子横着飞了过来,立在了这些僵尸之前,此人穿一身古式的铠甲,个子极高,脸色虽青,但眼神泛活,吴弃我们几个心头一震,这不是那个飞僵么!它怎么也在此处! 只是在这个队伍中,没有见到所谓的女天神,也没有见到阴阳魔神! 阴阳魔神恐怖之极,要是玄门正派找上来的时候,女天神必须倚重他们出战,可现在它们竟然没有现身,这是怎么回事? 两队人马遥遥站定,杨佑时脸色阴冷,对着汪志雄道,“早就觉得你有古怪,自己养的蛇还能看不住,原来你一直都在试阵,背叛女天神,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汪志雄哼一声道,“我本来就是玄灵公社的人,说不上背叛吧。” 杨佑时冷笑道,“等着吧,你会比关清嘉死的更惨的!” 这样的恫吓已经没有意义,他转头对着我们喊,“终于还是都找了过来,嚯,看起来能来看都来了,不过你们来的太晚了,再过一会,这个世界就将变成黑色的,而你们,将享受这永世沉沦的感觉吧!” 唐队长对着他大喊道,“你们女天神呢,让她出来答话!” 杨佑时冷冷一笑,“想见她老人家,恐怕她没有这个时间,你没有这个福分!” 女天神还在那个做法台上?不知道为何,我觉得沟通地脉并不是她的最终目标,要不然的话,在阴灵教生死存亡之际,就是她再神秘,也应该现身。 双方队伍都有了动作!一场厮杀近在眉睫! 第三百三十三章:玄法之战 不管那个女天神在做什么,现在都不能让她继续下去了,这么一个神秘的女人,鬼知道她会弄出什么东西出来? 我们想过去,他们却想将我们挡住。那就唯有刀兵相见。 海水中的阴灵气已经弥漫于空中,并且海底沉闷的雷声还在不停地作响,此时再抬头去看太阳时,只能看到一个大的亮点,光热全无,这种感觉如同大雨将至,乌黑的云团遮天。 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我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唐队长回头对大家喊了一声,“各位玄门同道,不得让阴灵教的阴谋得逞,大家上!” 阴灵教一方各自行动,我看见了很多凶煞的鬼魂在教众身后出现,而所有僵尸也都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各种离奇的术法层出不穷。勾魂之术,五鬼搬运,邪法请神,所有的邪徒用上了他们看家的手段,有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中年人,手中抓着一叠阴鬼画像,他念念有词间,黑色的手脚纤细的小鬼从那白纸中蹦了出来。 反观玄灵公社这边,唐队长的飞剑首先腾跃而起,发出一阵激越的清啸,化作一道虹光,瞬间将几个祭司斩的有点手脚脚乱。 随后我看见了吴弃的术法。他这术法将我震动也不小,竟然是散豆成兵! 据说道法通玄的高人,能将身体里的灵气注入豆子之中,从而幻化出士兵为施法者作战! 吴弃的这个密法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么玄奥的水平,每个豆子都成兵,真要大能通神之人。他掷出一把豆子,那些豆子纷纷向一起汇聚,最后成了人形,朝着那些僵尸冲了过去! 而朱霜也放出了白纸人,这时候已经有六个之多,她驱动白纸人朝离得最近的一个祭司身上斩去!扔何狂血。 龙虎山的那些白衣道人七个一群。显然是摆出了一个小型剑阵,无论一人还是多人进入到剑阵之中,也难以从剑阵里面出来! 一时间风雷声、呐喊声,阴魂惨叫声,在阴鬼房子附近响起,大家捉对厮杀! 现在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那两只小魔罗。行动迅捷。力大无比,且刀枪不入。 那两只小魔罗像是两股小旋风,瞬间冲进了玄门正派之中,搅动的人仰马翻。 瞿浩然本来正负手而立,见那两个小魔罗冲了进来,回头给披云山中的那老者道,“这是什么东西?” 披云山中的那老者道,“尖角而利齿,行动迅捷,戾气滔天,这种东西,好像是号称第九魔天的小魔罗啊!看来阴灵教真够伤天害理的!” 瞿浩然嗯了一声道,“魔物?云苍道兄,我们去阻住其中一只,另外一只交由道兄来处理如何?” 披云山中的那老头点了点头,瞿浩然回头对着小师父道,“三七,可以么?” 小师兄没有回答,手势一动,咒语念起,身上的静电此起彼伏,看来已经修成传说中的雷衣,他冷笑一声,率先奔出,“当然行!” 瞿浩然随后跟上,不见他怎么动步子,一跃之下身形飘然而去,简直令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再看披云山中的云苍道人的时候,只见他对着小魔罗缓步而行,靠近他的阴灵教徒无不被他轻轻推开。 这老人心地慈善,靠近他的阴灵教徒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推中,腾腾腾腾一阵后退,最多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看到云苍道人的脚面上似有符文一样的东西在隐隐闪动。 就在此时,瞿浩然和小师父已经拦住了其中一只小魔罗,瞿浩然十指燃阳火,小师父一身雷衣上丝丝静电,和其中一只小魔罗打了个难解难分,那一只小魔罗仿佛化身成了灰色的影子,围着他们两个旋转一样的攻击。 但是小师父的雷衣和瞿浩然的指尖火,隐隐就能克制住它,那小魔罗冲撞了几次,爪子上反而起了一层白烟,口中怒叫,愤怒不已! 而这个时候,披云山的云苍道人也已经和另一只小摩罗交上了手,不知道云苍道人用的是什么道法,只感觉那个小魔罗速度再快,都逃不开他的牵引似的,偶尔打出一掌,看似软绵绵无力,那小魔罗却又躲不过! 怪不得他一直看守镇压阳魔神的灵山,委实厉害异常! 我甚至怀疑,他这次之所以愿意出山,表面上是因为龙虎山的邀请,他们和张天师都有关系,实际上,阳魔神从披云山走失,这老头心中一定自责,听说阳魔神有可能在阴灵教之中,说什么他也要前来。 偏偏两头小魔罗没有什么意识,受到攻击,本能的凶性激发,变的更加狂暴和肆虐! 但是我知道,不管这两头小魔罗怎样的狂暴,都很难伤及小师父他们! 看他们打的兴起,我回头见到朱霜安全,自己算是没了后顾之忧,正想喊柳柳我们走,却没有见到柳柳的身影,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玉人之中。 她平时极少这样,我也没有想那么多,瞬间冲进了僵尸群中,阴阳鱼左右开弓,齐齐向着僵尸的后背招呼。 僵尸恶魄存身,只要能将它们的恶魄打散,僵尸就不成威胁,充其量只是一堆烂肉,在汪志雄发动诅咒的山村,我当时已经将僵尸打倒,更何况是现在,一掌阴阳鱼过去,几乎没有僵尸需要补上第二掌,没几下就将僵尸打倒了一片,僵尸虽多,可也禁不住我这样打,先将这些僵尸打倒,也会省去玄灵公社很大的力气! 可我刚刚打的顺手,突然一个僵尸飞纵而至,我反手一掌,想要将它打开,没想到还把我震退了几步。 我心中大骇,是跳尸么? 可是当我回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雄壮的身体,一双恶狠狠的血红的眼睛,却是死去的赶尸门主朱云飞! 此时的朱云飞不知道是否还认识我,也可能是因为我在这儿大开杀戒,他才本能地扑了过来!很多仇怨都是不死不消,但是我和朱云飞的仇怨,一直到死都没有消除,即使他现在化成了僵尸,仍然可以和我拼杀! 朱云飞死去的时间不长,纵然是最低级的白僵和毛僵,没有数年之功,也是难以形成的,他现在新化僵尸,恶魄定然不稳,只需要将他的恶魄拍散,他就将真真正正的死去,再也不能站起来。 想明白之后,我瞬间朝着朱云飞攻了过去,只求能结结实实地打到他,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猛地身体纵跃后翻,我这一掌变打了个空! 我不信他死去还能有多大的能耐,我用脚猛然蹬地,旋转而起,身如幻影,终于一掌阴阳鱼打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他被打的往前一个飞纵,但是并没有倒下,而是就势一点地,将我阴阳鱼的力量化解了大半! 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僵尸,早在他还是活人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炼制的比跳尸的还要厉害,我龙鳞剑都砍不进去,现在他变成了真正的尸体,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起来之后,朱云飞的眼中红的都要滴出血,嘶嚎了一声再次对着我扑了过来! 我闪身让开,心中一声冷哼,在他活着的时候我尚且不怕,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真正的死去! 我转手将龙鳞剑再次拔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变成僵尸后他身体虽然可以猛转猛纵,但关节几乎已经不能弯曲,防守起来已不是那么的灵活,我将魔气贯穿龙鳞剑之中,朝着他一顿猛刺,并且顺势纵出,一个峨眉脚法揣在了他的胸口,他立足不稳,再次双脚往后纵去!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落下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挺身又上,看的奇准,趁他纵跃空门打开之时,一剑刺入了他已经石化皮肤的缝隙之中! 耳中传来一阵极为刺耳的刀石相磨的声音,龙鳞瞬间刺入了很深,我顺着那个缝隙往下斩动,终于在朱玉飞身上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他浑身颤动起来,他身上只剩下恶魄,魔气侵入未必能将其杀灭,我此时不想留后患,抓着剑纵了上去,结结实实的一掌阴阳鱼打在了他身上的伤口处! 他一下倒地,我怕他恶魄不散,按着又扑上了两掌,这两掌不但是厉害的气旋,连他的半边的身子都打的凹陷了进去! 我不明白是因为他身体失去了那口尸气,还是我此时的阴阳鱼的威力又再次增大所致。 回看战场,这时候更加的混乱,鬼影乱窜,木剑燃符,不知道何时还加入了一群乌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我本来还想继续加入战团,这时候却发现远处有一个大幡悬在了半空之中,想来是女天神做法台中间的那个大幡子! 我心中陡然一惊,必须要机会冲到做法台之前,在这里恋战根本没有意义,我翻身从僵尸丛中倒纵而出,这时候发现瞿浩然和小师父已经将那个小魔罗打的嗷嗷后退,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道人,瞬间甩出一截绳子,捆住了那小摩罗的腿,天月道人纵上去扑上了几个掌心雷之后,那小魔罗已经一动不动了! 而另一个小魔罗被云苍道人牵制的不能狂乱攻击,云苍道人手中多了几根银针,躲闪的同时将银光闪闪银针插入了小魔罗的体内,随着银针上越刺越多,云苍道人双手作势,只见那小魔罗身上的黑气从银针中滚滚往外撒! 看来云苍道人是要将小魔罗体内的魔气散出。 随着小魔罗身体中的魔气越散越多,另一只小魔罗也倒在了地上,玄灵公社的秃头尤其恨两个小魔罗,一棍朝着小魔罗的脑门打去! 云苍道人想要阻拦,可已经来不及,“噗”的一声,在脑门上打出了一个缺口。 看来失去了魔气,小魔罗的身体已经不能刀枪不入。 我心中也一声哀叹,他们本来是可怜的孩子啊!原因还是因我而起,等激战结束之后要好好帮他们超度了。 而那个飞僵并没有随所有阴灵教教众杀出,它一直冷冷地立在一间阴鬼房的房顶上,只要有人越过阴鬼房往上走,他就会突然纵跃下来袭击。 他似乎不允许玄灵公社的这些人越雷池一步,似乎只想把时间往后拖。 第三百三十四章:再战飞僵 飞僵冷冷地注视着下面的战场,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我此时也转头环顾,双方比刚才打的更是激烈,很多高手本来还顾忌身份和声誉,但一旦见了血。受了伤,往往就管不得那么多了,虽然很多人也看到了那张悬于半空中的幡旗,但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必须要应对眼前的阴灵教众,因为他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往前冲,根本不怕死。 不知道是他们的信仰坚定,还是脖子后面的诅咒在作祟。 这时候的阴鬼房附近,已经躺下了很多人,正邪双方都有,有的在大声呻吟,有的已经生机断绝,魂归幽冥。 就在我环顾战场的时候,看见了四五人中年男人正在使用不动明王印,我心中一惊,本来以为是父亲他们。可来人我又看了一遍,发现却是葛喇他们一伙,只是脱去了僧衣,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阴灵教众,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此时与他们对抗的是一伙道人,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女人,不知道来自玄门何处,人人手中皆有拂尘,拂尘一挥,将阴鬼房上的砖石都打掉了数块,厉害程度,似乎仅次于天月。 看来玄门之大,到处都是能人。 而当我目光落到小师父身边的时候。惊讶更甚,他刚激战过小魔罗,这时候又和一个长发男子对面而立,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刺猬! 刺猬盗走的阴神,正是小师父一直供奉的阴神,可以帮助小师父打通生死玄关,小师父一定是感觉到了刺猬身体里阴神的气息,这才主动找上了刺猬。 刺猬尝试去勾小师父的魂,但是小师父舌尖一咬,吐出了一团血色氤氲,就朝刺猬身上抹去,以前听小师父说过,他和阴神之间有特殊的联系。这个联系是以身体中的血为纽带,彼此克制。 小师父原来的身体已经葬于十里铺荒地之中。现在他的身体中的血,显然没有了那种功效,不足以限制刺猬的行动。 但是小师父对这个阴神的了解,远超世间的任何一个人,舌尖血虽然无用,小师父随即念起了咒令,刺猬捂着头欲疯,虽然小师父自己偶尔也退上几步,但是我看到瞿浩然在他身后掠阵,就知道刺猬已经走到了他为恶的尽头。 那幡子悬浮子空中之后,我感觉到天色更加的黑暗,在那个巨幡的周围,空中搅动了无数个漩涡。并且伴随有密密麻麻的光亮一闪即逝!好像天地法则出现一般! 从杨佑时追杀我开始,我都没有念动巨力咒,那时不是我不想用巨力咒自保,而是因为我没有念动巨力咒的时间,看着远处做法台上传来的景象,我心中知道不能再耽误,自己也奔上一间阴鬼房顶,瞬间念动了巨力咒! 见我上了房顶,那只一身铠甲的飞僵冷冷地对我看了一眼,好像并不认识我一般,仍然转头注视着他自己的脚下!扔广估亡。 这只飞僵颇有灵智,甚至已经能够发声说话,他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的,日藏幽暗,夜沐月光,吸食人之精魄,再过百年,或许他有可能成为僵尸中的王者,魃子! 一旦到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简直就如同夸父一般,人的血液和精魄已经不能让它感到满足,它就能自动吸食山川的精气,所以当魃子出现之后,旱地千里,草木枯亡,也有人将魃子称为旱魃。 虽然从飞僵变成魃子,一是需要大的机缘,二是需要千百年的岁月,可僵尸本身就不老不死,无情无欲,这些岁月对它来说不代表什么,它实在没有必要冒险来蹚这趟浑水。 我想了一下,觉得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的通,那就是女天神给他许下的承诺,或许就是能让他变成魃子,而且这个飞僵深信不疑! 定然就是这样! 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阴阳魔神出现在此处的原因是不是和这个飞僵一样,也是因为那个女天神也向他们许下了承诺? 巨力咒在无人打扰之下顺利完成,我感觉到身体中阴阳流传,魔气翻涌,体表再次形成了一片真炁,精力充沛远超平时,只想冲下去挥剑砍杀。 但自己还是遏制住了这个想法,我从阴鬼房上一纵而下,不想给任何人交手,只想快速地绕过这一片战场,奔向女天神的做法台!看看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阴阳魔神应该都在哪里,我自己过去底气有些不足,喊了一声疯道士。 上阵父子兵,杀敌亲兄弟,在我的眼里,疯道士和亲兄弟没有什么区别。 疯道士正和一个使双刀的祭司打的难分难解,见我喊他,想要脱身,那祭司也颇为厉害,缠住他不让他走开。 我急冲而至,一剑向着他劈去,他正和疯道士打的火热,完全没有防备,惊慌之下短刀被我打落了一把,不过总算是躲了开去,这祭司应该认识我,脸色畏惧,他退开了几步。 疯道士见我上来,转头道,“不用帮我,你看好你未来媳妇就行!” 在冲上来之前,我的眼睛早就掠过了朱霜,她在玄门正派阵中,安全不用担心,她指挥六个白纸人将一个大胡子的祭司逼的哇哇怪叫! 说完之后疯道士又要上去,我一把扯住他,指着远处半天中的幡旗,“那边好像还在做法,别打了!” 疯道士皱眉道,“不是冥丁阵么,现在都布成了,再去也没用了!” 我摇头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冥丁阵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如果是的话,女天神还留在那儿做什么?” 疯道士收住了往前冲的劲头,转头四顾,开始我不知道他找寻什么,看了一下我明白了,汪志雄又不见了。 他看到汪志雄消失,也感觉出不对劲来,我们想从对战的阵中穿过去几乎不可能,他对着我点了点头说,“好,我们绕过去!” 当下我看了一眼飞僵,他似乎只关心他脚下的界限,我也不在管他,两人避开战阵,向着小岛第四层狂奔,心急之下,三步并作两步,速度极快! 可身后劲风突来,那飞僵竟然横冲而至! 看似漠不关心,实则他一直在关注整个战场的局势,他不允许有出现一点差错,身上的盔甲也像我们证明,他生前就是一个将军,戎马关山,死尸白骨,在他看来都淡然无比。 犹如一根猛然飞来的铁柱子,我和疯道士纵开躲避,他旨在拦截,没有击中我们中的任何一人,翻身猛然立在了我们前面,“砰”的一声暗响,真如铁柱子立在了山石之上,他黑红的眼睛盯住了我和疯道士二人。 飞僵有多厉害,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的恶魄和血肉几乎已经融为了一体,可以说是铁板一块,道法难降,刀斧无功,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降服它。 狼山中和他遭遇之时,疯道士向着他攻了数招,后果就是疯道士的双法剑折断,他自己也倒飞而出! 随后我们所有人狼狈逃跑,即使是龙虎山的天月真人,在十来个玄灵公社大队的高手陪伴之下,也是谨慎的选择飞僵受到压制的白天进山找寻! 而今,我们两个再次遇到了这个飞僵,还不得不战,可见,宿命就是一个圆,逃来逃去终还是要回到起点! 现今的我们两人,说的上是脱胎换骨,进步神速,除了用邪法加持自身的汪志雄,天下间已经找不到第三人有我们两个这么快的进境,纵然如此,我们两个也绝不是它的对手! 疯道士喊了一声,“我缠住他,你快走!”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断然不敢将疯道士一个人丢给它!正要跟疯道士说话,那飞僵眼睛猛然一睁,獠牙一咬,瞬间朝着我纵了过来! 他铁石一般的手指上是青黑的指甲,两根獠牙都已经变成了金色,我不敢硬接,再次闪开,他轰然撞地翻身又来,我和疯道士只得双双迎上,一者巨力咒,一者重手法,朝飞僵身上打去。 这飞僵虽然身体高瘦,打上去完全像是打在了生铁之上,虽然也能将其打开,但我们两个的手震的隐隐生疼。 硬拼不行,我悠然抽出了自己的龙鳞剑,朝着飞僵黑红的眼瞳刺去,只要刺瞎了他的眼睛,任他再厉害也是白搭! 可这飞僵颇有灵智,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双手急砸,想要将我的龙鳞剑折断。 我要是再硬上的话,龙鳞剑非断不可,我只得一边闪避,一边伺机出掌! 斗到分际,疯道士一声大吼,身上一团虚火燃起,猛然朝着飞僵攻去,那飞僵接住之后,裂了一下嘴,似乎有些疼痛,可它也说不上太畏惧,再次朝着我们两个扑来! 我知道疯道士刚才那一下,乃藏地密宗拙火定的极致,阳气成火,阳焰相显现! 他连中间白蒙蒙的气都没有蒸腾,之间就能用出阳焰相,可连这都伤不了那个飞僵,看来这关是难以越过! 我们两个虽然巨力引发,也能将飞僵震退数步,但是这并无什么用处,又不能震伤他的内脏! 我们两个终于被他一步步压制了回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通魅之火 我心中虽然不甘,但对手实在是强,这可是世间罕见的飞僵,一般的玄门人士碰上就是个死,被它赶回来也不为丢人。 远处天空中的巨幡开始疯狂的转动。天色更加的昏暗,只能看见那个巨幡周围的光亮不停的闪现,真如世界末日转眼即临。 疯道士看见天地异象如此,知道我所说的不错,女天神定然还有所图,不由地激发了他的蛮劲,一连串的符篆疾风一般地向着飞僵掷去! 一片巨响和白光出现,可这个飞僵身如金铁,纵跃如飞,这些符篆几乎全部打空! 见我们两个这般难缠,那飞僵张嘴嗷叫了一声,好像也不想将我们赶回战阵了,左冲右突的朝着我们攻击,弄的我的疯道士险象环生! 疯道士措不及防,再次被撞的飞起,还好当时我攻的甚急。飞僵自顾不暇,疯道士这才没有受伤,而我也被迫使用了虚化,才堪堪逃过。 这时候离我们比较近的天月道人解决了对手,也赶过来帮忙,但是同样被这个飞僵弄的手忙脚乱。 就在我刚才虚化的时候,突然念头一转,现在我不能过去,可以让乌小香过去啊,她是阴魂之体,阴灵教虽然能控鬼魂,但是现在他们都在生死激战,根本无人能阻挡她的。乌小香过去,阳魔神必定分心,能阻止女天神施法最好,要是不能,只有她可以过去之后才能无恙归来。 想到了这里之后,我瞬间感应乌小香,将这个情况给她说了一下,至于她能不能同意,我心中也没谱。 她瞬间就在半空凝聚而出,左右环顾了一下天空,这时候太阳的光已经被完全阻挡,隐隐看过去像是月亮一样,她也看到了远处的巨幡在空中搅动。看见这个飞僵正在朝着我扑击。 乌小香冷目一凝,头发散开。突然双手一合,一颗绿莹莹的鬼火对着飞僵飞去! 那飞僵正将天月道人逼的步步后退,看到鬼火袭来,挥手一挡,但是那个鬼火却穿入了他的身子,好像它根本挡不住! 飞僵被这个鬼火烧的全身一抖! 它瞬间看见了我和乌小香,知道是我们所发,这飞僵猛然冲至,口中喷出了一片灰蒙蒙的气,就朝着乌小香卷去! 僵尸是不怕阴魂的,因为阴魂无法给僵尸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是阴魂倒是应该怕僵尸,尤其是飞僵。直接都可以吸食的人精魄,些许阴魂,更是他果腹的食物,只是飞僵更愿意吸食活人的精魄,毕竟有生灵之气在其中。 这一片灰雾对阴魂必然有克制之功,我口中对乌小香喊了一声小心! 我本来是想让她去阳魔神那的,她出来之后看我形式危急,反倒先攻击起飞僵来。 乌小香性子清冷而且倔强,她想要做的事情,我是命令不了的,只能任由她了。 见灰气攻至,乌小香陡然向空中飘去,飞僵也纵跃而起,尾随着攻击! 可乌小香在灰暗的天空中越飘越高,如同观音显现一般,最后她在半天空立住不动了,而恼怒异常的飞僵能纵起的高度有限,最多也就是七八丈而已。 它是被称为飞僵不假,但并不是代表它真的会飞,只是弹跳能力惊世骇俗,超越了人能理解的范围,所以才被定名为飞僵! 见无法触及乌小香,飞僵开始真正的暴怒起来,他嘴中竟然嘶吼道,“挡我。。。求圣。。。都要死!” 天月道人我们三个暗自戒备,接下来飞僵的这一击一定凶恶无论,除了我可以虚化避让,他们两个可危险的很。 可就在此时,绚丽而诡异的一幕出现,立在半天空中的乌小香突然手势一抖,无数的鬼火从天空激射而来,有红有绿,灿烂如同焰火,诡异如同流星经天! 这是乌小香炼制的一百零八颗鬼火,我记得当时在大漠之中,她就是用这样的鬼火击打了阳魔神,她将其命名为通魅火!通魅者,直通幽冥鬼物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些鬼火现在可以克制一切阴邪的东西! 这一百零八颗鬼火围绕着飞僵袭击,上下左右盘旋缭绕,有的直接穿入了他的身体,飞僵发出声声地动山摇的嘶嚎! 它开始想要摆脱乌小香的通魅火,可是乌小香的这东西不是真正的火,而是鬼火,是冷火,它有形无质,无论这个飞僵怎么摆脱,这些鬼火都缠绕着它进行攻击!不散不灭!扔广鸟才。 飞僵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将身体上的鬼火弄熄灭,它猛然跃入战阵之中,将在激战的人撞的纷纷飞起,还将附近的一座阴鬼房撞倒了半边,那房子晃了晃终于全部倒下,地上一片灰尘弥漫,烟雾四起。 飞僵摆脱不了这漫身的鬼火,这些鬼火能穿进它的身体,也就能烧伤它的恶魄! 它的恶魄虽然和血肉已经融合成一体,但是终于是存在的,道法高人对他无奈,任何物理攻击也不能伤它,可是面对有形无质的鬼火,这个飞僵却没有一点办法,终于它奔逃到了我的身边,直直地将膝盖半弯,似乎是想要跪下。 我明白他全身化铁,这已经是他能蜷曲的至极,他的眼睛瞪的溜圆,口中的利齿不停狂咬,显然痛苦不堪,“让她停。。。我。。。走。。” 我没想到这个飞僵会求饶,它足够聪明,不管女天神许给它的承诺多么诱人,他也要有命享受才是,修行到了它这般,其实已经千般不易,最是惜命,变成魃子之后,无异就等同出成仙得道。 而且这飞僵看的极准,知道我是乌小香的主人,因此向着我求饶。 形式巨转,我万万没想到乌小香的通魅火克制阴邪这般厉害,这个飞僵看出我和乌小香的关系不假,但是它不知道的是,乌娘娘从来都不听我的,她想做什么,一定会做到底的。 纵然乌小香听我命令,我也不想放过这个飞僵,即使它不帮阴灵教,这东西逃出小岛之后也是危害一方,说不定千百年后真能称为魃子,到时候恐怕无人能制服他! 对于这样的东西,我说什么也不会有悲悯的心肠,只是冷冷地看看他,防止它暴起伤人。 它没有暴起伤人,我突然看见在飞僵的身体上燃起了一层冷火,这冷火极像是乌小香的鬼火,不同的是,乌小香鬼火是一颗一颗的,在这个飞僵的身上出现的却是一片,全身上下,被这样的火覆盖,它一动不动了! 天月道人失声道,“幽冥火!你这是鬼菩萨么?” 我不知道天月道人说的鬼菩萨是什么,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乌小香是菩萨呢,她就那么冷冷清清,看似无悲无喜,实际上一直会保佑着你。 在人世的庙中供奉了百年,她没有承受到半点香火,又怎么可能成为菩萨呢,况且她现在又爱上了阳魔神,动了清欲,似乎更难成为菩萨。 飞僵保持着双腿弯曲的姿势,已经死在了我的面前,它一身坚硬无比,现在好像是一个铁塑像一般。 我长吁了一口气,召唤乌小香下来,乌小香眼看烧死了飞僵,手一招,将鬼火向天空召回。 但她并没有从空中下来,而是直直地朝着女天神的阵法处飘去! 我心中急忙感应乌小香,我让她过去是不假,可不能这样在空中大招旗鼓的过去,那个女天神既然有这么大的手段,乌小香这样过去的话必然要惹怒女天神,说不定会灰飞烟灭的! 我转头朝着身后的战阵一看,阴灵教这边已经败的一塌糊涂,他们的底牌也就两张,一张是小魔罗,另一张就是飞僵。 现在两个小魔罗都已经死掉,而飞僵也化成了雕塑一般的东西,僵尸的恶魄被纷纷打散,剩下阴灵教的很多教徒虽然有很多邪法,但是他们的这些邪法已经显得那么的软弱无力。 和刺猬对战的小师父,也已经把刺猬打倒在地,一个阴神的影子从刺猬身体中脱离,向着女天神做法台而去。 看了一眼,我知道阴灵教的奔溃就在眼前,担心乌小香,再也顾念不了这么多,转身向着女天神做法台奔去! 终于在我奔逃的这一刻,几个祭司也开始溃逃,那个将小鬼从符纸上放出来的中年人,竟然是一位灵使,只是我从来未曾见过,想来是守教灵使,他和杨佑时一起双双逃走。 这时候乌泱泱的众人,潮水一般地向女天神的做法台涌去,我和疯道士奔在了最前面。 穿越过阴灵教高层的住处之后,敌我双方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连乌小香也停在了半空中,震撼人心的场景再次出现。 整个平坦宽阔的做法台上,现在立着三个人影,两女一男,前面站在一个女人,站在漩涡风眼之中,手势变幻,半空中那个幡子随着她的手势翻转,雷鸣电闪,天地间好像出现了一道红光,似乎天裂开了一个口子。 后面一男一女双手狂挥,源源不断地黑气从四面八方奔来,站前前面的那个女人衣服被风吹的狂乱,却岿然不动,定然是阴灵教的女天神无疑。 而后面的那两个,除了阴阳魔神,不做第三人想。 第三百三十六章:天幕裂开 看到这样的景象,所有的人都愣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真实存在,天黑沉沉地。女天神的幡子还在半空中乱转,雷鸣电闪,红光乍现,真似天空就要裂开一样。 从我们这里只能看到女天神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清秀娇弱的女孩,衣着打扮,甚至像第一次发现冥丁阵阵眼处的那个姑娘。 难道她真的是所谓的女天神? 一个看似善良的姑娘,为什么要那么狠毒?又为什么这般的厉害? 而阳魔神的面貌根本看不清,只能看见他穿一袭古装,他好像感应到了乌小香的到来,频频地往我们这里张望。 而在女天神做法台下的下面,有一个老婆子佝偻着身躯,正在注视着做法台,似乎是那个姚婆婆,还有十来人黑衣人在看守那些孕妇。 我心中一阵迷茫,关清嘉临死前告诉我。女天神的阵法,是以新生之血开启死亡之门,形成一个无法破解的轮回,可现在冥丁阵已经开启,女天神现在仍然在做法,这些身怀六甲的女人依旧安然无恙,这是怎么回事? 人命大于天,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当大家迷惑的一瞬间,远处突然有一个影子快捷无论的奔向了做法台。 突然出现的影子引起了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正邪双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中所见,那影子好像是一只迅猛的猿类,在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的时候奔了过去。 这只猿类身上带着迅猛的力量,在奔跑的时候地上扬起了一片灰尘,口中嗷嗷的嘶嚎着。好像在她身后跟着一条黄龙。 等她奔跑到中途的时候,很多人已经看清,根本不是一直猿猴,而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她离我们的距离还是相当远的,我没有看清她的面貌,但是看清她身上的衣服却是一愣,不光是我。疯道士他们应该同样一愣,从这个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我们放走的袁老魔! 在玄门的船只中我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有可能她是尾随玄门的船只找上来的。 她来到这个小岛上应该一阵子了,等阴灵教溃逃,发现女天神的踪迹之后,她这才现身出来。 茫茫大海之上,到处都是渔船,就算是远远地有一个渔船,玄门中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阴灵教杀了她的女儿,她已经和阴灵教结下了血海深仇,此时她是为报仇而来! 袁老魔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魔头。她袁老魔的名字并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因为她真的能化身成一个魔头,还是猿魔,难道她袁老魔的称呼是从猿魔身上演变来的。 天月真人刚才和我们一同对战飞僵,看着袁老魔的身影朝着女天神的做法台而去。他愣了一下神道,“这是,这是猿魔降么?” 降头术,属于茅山术法之偏门,种类繁多,邪门无比,虽然起源于茅山术,但由于其阴毒,在中原地区已经少有出现,反倒是在泰国、缅甸、老挝一带流传甚广,保留着最原始的传承。 这个袁老魔不知道从何处学来了这样一个降头术,降头术一般都是施加给别人的,神不知鬼不觉,一旦术成,只能早下降的降头师解降,否则只能等死。 可是袁老魔的这个降头与那些降头术都不成,她的这个降头是施加于自身的,将奇怪的降头下于自身之后,此时的她已经化身成猿魔,神威凛凛,百人莫近。 这个降头术虽然威力奇大,很少有降头师愿意用这样的降头,一个是因为施降之后,整个人变的一身黑毛,连脸部都会发生奇怪的扭变,相貌丑陋无比,委实像是一只老猿。另一个原因是这个猿魔降是一个死降,威力过后降毒攻心,必死无疑! 当时袁老魔在被我们制住之后,冒着被我们杀掉的危险都不愿意使用这个猿魔降,就是因为她想留住这条命找阴灵教报仇!她已经决心死亡,只是在选择死亡的时间和方式! 当她靠近做法台的时候,姚婆婆赶紧喊那十来个黑衣人上来阻拦,可袁老魔不闪不避不减慢速度,而是发疯一样地撞了上去,十来个黑衣人像是炮弹离膛,瞬间被撞飞!在地上倒的乱七八糟,而且一动都不能动了! 袁老魔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魔猿,纵跃到了做法台之上。 就在这时,随着女天神的做法,冥池中突然有一股像是龙形的闪电冲出,直上云霄,看来是冥丁阵控制的地脉的精华,此时从冥丁阵的阵眼处喷涌而出。 女天神似乎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她的双手急指,幡子接引着那道龙形闪电,向着刚才出现血色缝隙的地方斩去! 像是一条真龙,向着天外钻去! “呲--” 在我们的耳中出现了一声巨大无比的响声,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血色的口子,在那个口子裂开的瞬间,迸射出无数的奇怪的符文,所有人甚至能看到,在口子上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光芒,并且那个口子悬于半空之中,不再消失!扔华广才。 天裂了一个口子? 那是什么? 无论是阴灵教还是玄门正派的人士,此时都傻了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 不过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到的是,从半空血红的口子中,吹来了无比阴寒的风,这风给人的感觉都是冷到了骨髓中,阴灵教召唤出的无数小鬼,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全部开始吱吱乱叫。 看这架势?女天神斩开的是鬼门关么? 鬼门关一旦打开,所有地府中的亡魂都会冲地府中出现,到人间来寻找血食,本来一年之中只有阴历的七月十四是这样,那一天鬼门关打开,夜幕降临之后,懂行的就不会瞎逛,那是极容易撞鬼的,阳气弱和走背字的人,还容易将鬼引到家中。 不过这一天开鬼门是天地规则,鬼门关开启之后,第二天随即关闭,地府中的亡魂要想找寻血食,就要等到下一年的七月十四,可女天神竟然硬生生地利用地脉之力斩开了阴阳界面,阴间和阳间,活人和鬼魂之间没有永隔之说,每天都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么? 我们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可是已经化身成为猿魔的袁老魔完全对这一切不理会,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阴灵教中的女天神杀死! 猿魔的力气够大,在腾跃上做法台的时候,一掌就将做法台打的石屑纷飞,她朝着阴灵教的女天神激射而去! 可就在此时,站在女天神身后的那个绝色女人突然出手,是阴魔神!她瞬间挡在了女天神之前,奔腾的袁老魔不知道是停不下来,还是毫无防备,被她一下打飞了十来米! 给自己施加了猿魔降的袁老魔发出悲惨的一阵嘶吼,而后爬起来再次冲了上去,那个女人再次接住,黑气从四面八方涌至,猿魔化的袁老魔根本不能近女天神的身子! 女天神这时候才慢慢地转过头来,旋风已停,虽然离的距离挺远,我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眼睛是一片永远也看不见底的黝黑,看似天真无邪,却叫人望而生畏!真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姑娘! 在女天神转身的这一瞬间,袁老魔的头顶已经被阴魔神按住,袁老魔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突然之间,红光乍现,阴魔神好像猛一用力。袁老魔的头颅猛然爆裂,她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阴阳魔神 袁老魔有多么厉害,疯道士我们几个最有切身的体会,不久前我们那么多人对战她一个,还被她弄的有点手忙脚乱。 现在的她连最后搏命的秘法都开启了,在阴魔神眼中却像是一个娃娃一样。面对阴魔神,她的所有攻击就像是蜻蜓撼石柱,先是被一下打飞,再接着不几下就是被捏爆了脑袋。 场景血腥之极,残忍之极,可也像在场的所有人宣示着一种绝对的压制性的力量! 黑色的天幕裂出红色的口子之后,我感觉很多影影瞳瞳的东西从天外钻了出来,此时心中的惊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扔华台号。 女天神留在台上独自站着,仿佛真是一位神祗,阴阳魔神则双双从做法台上走了下来。 他们走的无比轻松,甚至脚步曼妙,不急不躁,像是祈雨的巫师,完成了一场巨大的祈祷仪式,慢慢地走下神坛。 那个姚婆婆还在台下,不知道她用什么术法控制住了那些孕妇。让她们动弹不得。 残余的阴灵教众见他们的女天神竟然斩开了天,纷纷奔逃了过去,有的激动的连滚带爬,跑到做法台前,纷纷跪拜。 天裂一口,阴风横吹,无数幽冥中的东西从另一个世界蠢蠢欲动,或许不一会就将有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每个人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天上裂口没有办法愈合,女天神和阴阳魔神也无法收拾,且不说女天神,一直以来都是神秘之极,单单这两个魔神,都是汉朝间镇压住的魔物。不死不灭,谁又能是他们的对手呢? 远古的大巫单人或许能给他们两个单独一战,但是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很多厉害的传承都已经消失掉了,谁又能是阴阳魔神的对手? 可我们现在逃也逃不走,他们已经完成了所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岂容我们这样转身走掉,一直以来正邪绝不两立。 。很多人根本没有想到阴阳魔神这般恐怖,原因很简单,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奔去做法台的是何人,纵然是唐队长也没有认出来,几个月过去了,袁老魔换了衣服,而且现在又是怪猿的形象,没人知道刚刚无声无息死掉的,是震慑一方的袁老魔。 不知道阴魔神杀的何人,就没有认识到阴魔神的恐怖。 就在大家都彷徨的时候,天月道人目瞠欲裂,一声大喊道,“阴邪之徒。今天让老道爷来超度你们!” 他率先一下跃了过去。 我想他应该是看见招魂台那儿,吊着的天尘道人的尸体了。 他一动,整个玄门阵营全部动了起来,这些阴邪之徒本来已经一败涂地,现在有了女天神做主心骨。虽然是第一次见,而且看起来是个小姑娘,但是却是大能通神之人,他们再次变的无惧无畏,一场惨烈的厮杀围着宽大的做法台展开。 我的眼睛盯住了行走过来的阴阳魔神,这两个人行走的轻松写意,遇到阴灵教的教徒就轻轻推开,遇到玄门正派的人士,往往一下就将其击毙。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们两个的样子,阴魔神就是核桃林血池中的裸女,不过现在确实长着乌黑的长发,肌肤纯白如雪,容貌倾国倾城,只有眼神凶厉,才隐隐能让人觉察出不对劲来。 而阳魔神也是白净的肌肤,不过同样有一双暴戾的眼睛,一只手背在了身后。 阳魔神处初次从我身体中逃脱的时候,化身成了沙人,再接着就是乌小香告诉我的,阳魔神夺取了一具普通人的身体,现在出现的这个身体,显然是阴灵教中的女天神再次帮他凝成的,另一只没有露出来的手,是因为没有长完全,而女天神做法的时间已到,必须招出阴阳魔神辅助。 见到阳魔神出现,乌小香慢慢地朝着阳魔神飘了过去,两个人在千军万马之中相对站着,好像再说些什么。 而此时的阴魔神暴戾之心尽起,在不停的杀人。 披云山中的那个老头,瞿浩然、小师父,天月道人,已经向着阴魔神围攻了过去! 当时在核桃林的时候,遇到的阴魔神灵智还没有附体,也没有完全形成,就已经厉害的没了边,现在的她,简直就可以说无法与抗。 转头看见乌小香牵制住了阳魔神,他暂时不会暴走,我担心小师父他们,反手打倒两个阴灵教的教众,也向着阴魔神冲击了过去! 和阴魔神一交手,我顿时知道了她有多可怕,不论力量和速度都恐怖之极,更可怕的是阴冷的风,能将周围的空气冻住一般,刚才袁老魔之所以被她拿住了天灵盖,很可能就是被这阴冷如同实质的风给限制住了行动。 这时候我们一群人围着阴魔神走马灯的厮杀,形式仍然累如危卵! 瞿浩然的六阳指尖火,小师父的雷衣,云苍道人召唤出了一个金甲人,天月道人的掌心雷,我的巨力咒,都朝着阴魔神招呼了过去。 从道法克制上来说,除了我的巨力咒,他们四个人的术法都是阴邪的克星,一般的阴邪哪怕是受了一下,也就魂飞魄散掉了。 但是我们眼前的这位却是阴魔神,大汉正是巫法鼎盛之时,都不能将其杀死的邪魔,而是将她和当时太子之时都镇在了狼山。 术法越是克制她,她越是恼怒,似乎变成了一股青色的旋风,左冲右突,将小师父和天月道人都撞飞了,疯道士远远地看见我们这边危急,和另一个不知是何门何派的老道士杀了过来! 那个老道人不是一派长门就是长老,金色的细线朝着阴魔神身上缠了过去,而疯道士则是正宗的拙火定加重手法,等小师父和天月道人在围攻过来的时候,算是勉强能压制住这个阴魔神了。 虽然已经将她压制住,可是我心头的恐怖却越来越盛,单单一个阴魔神就这么厉害,现在出手的,几乎已经是我们这边所有的精英,乌小香能一直牵制住阳魔神么?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女天神,她真的只是一个会救人、会念咒的精神领袖么? 不管怎样,可也要想将这个杀人的魔头制住,大战激烈,疯道士陡然翻出,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如同佛陀,全身热气流转,突然出声道,“观、自、在、菩、萨!” 这是隐藏在疯道士胸口的《心经》秘符,核桃林之后,就极少见他使用,这次陡然用出,竟然不用袒露胸背,金光隐隐的大字,向着阴魔神撞击了过去! 疯道士记得清楚,这个《心经》符文对阴魔神颇有克制之功,现在再次用了出来,疯道士现在的道力和以前相比,已经判如两人,这一番心经符文竟然读到了四十字以上才停了下来,随着一字的念诵,阴魔神就好像被重锤击中了一次,往后一退,在加上周围围攻她的都是高手,退了一会,就被云苍道人的金甲人抱住,再接着另一个道人的金丝线缠上,而天月道人适时纵上,将她从头到脚都贴满了符篆。 她虽然极力的挣扎,不过现在她身上是三层限制,金甲人符兵,金色丝线,外加龙虎山的镇妖符篆,她就算是再大的能耐现在也难以挣脱。 疯道士耗尽了力气,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而转头再看阳魔神的时候,他似乎被乌小香说服了,只是恶狠狠地看了我两眼,暂时没有对玄门中人出手的打算。 看来他和女天神之间应该有着某种约定,阳魔神只是她的助手,不是她的走卒。 而源源不断的阴兵还从那个裂开的天幕中往外钻,似乎今天就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地府中的冤魂冤鬼纷纷返回人世,即使阳魔神不出手,这么多地府中的冤魂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双王传说为老张126927加更 站在做法台上的女天神远远看见阴魔神被缚住,而阳魔神并没有出手,转头向着阳魔神所在的方向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缥缈空旷之极。在场的诸人都能够清晰的听到。 见做法台上的女天神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自己,阳魔神慢慢回头道,“我只答应帮你起阵,没答应帮你杀人,再说了,不久之后阴兵将至,你也用不着我出手。” 阳魔神的声音浑厚之极,完全不像从他口中发出,看来他对女天神命令他隐隐有些不满。 女天神似乎是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冷笑自己,还是笑阳魔神,“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被压在披云山中,而且我又帮你重塑了身躯,我提醒你要心存干感恩才好。” 做法台下无数人再厮杀。但是并不影响阴灵教的女天神和阳魔神交谈。在场的每一位都听的清清楚楚的,阴灵教的人还好说,玄门正派的人士心中却是一震。这样的对手,当真是我们能对付的么? 女天神缥缈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存世千年,今日竟然还被一个阴魂小鬼所迷惑,实在不该,让我帮你解决掉她,这样你称为魔尊就没有障碍了!” 说完之后,女天神将手一挥,做法台下两个瘦骨伶仃的。从天缝里第一批爬过来的恶鬼,瞬间朝着乌小香扑了过来。 女天神看得极清楚,是乌小香缠住了阳魔神,只需要将这个阴魂拿下,阳魔神自然也就听从了她的控制,这才让两个小鬼过来拿乌小香。 乌小香没有多说什么,将身子一转,两颗冷森森地鬼火悠忽间朝着这两个阴魂飞去,这两个阴魂瞬间被鬼火黏上烧的嗷嗷怪叫。转身逃回了女天神身边。 我耳中似乎听到了女天神轻轻的哦了一声,她对乌小香能用鬼火感到惊奇,我远远地看见,她似乎将两颗在小鬼身上燃烧的鬼火给掐熄了。 竟然能掐熄鬼火? 乌小香本来没有加入战阵,女天神主动找她,她轻轻飘起,身上黑气成丝,向着下方阴灵教召唤出来的阴魂缠去。 这是乌小香的鬼缚之术,获取山川灵气之后,他的这个鬼缚之术更加的厉害,一瞬之间,阴灵教召出的这些阴魂很多被缠住,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挣扎不脱。 女天神被乌小香这样的行为给激怒了,忽然在做法台上做出一道绿色的流火,朝着乌小香滚滚而来,那流火比乌小香的鬼火大百倍也不止,犹如流星陨落,气势惊人! 只是这火显然也是冷火,是鬼火,是幽冥之火,眼看乌小香无法躲开,阳魔神瞬间而上,将这绿色的流火击走。 那绿色的流火消失在了半天之中。 做法台上的女天神冷哼了一声,“为了一个阴魂,看来你是想跟我做对了?” 阳魔神哼了一声,“说不上,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别伤害她就行。” 台上的女天神遥遥地站着,没有再说话,我心中暗喜,只要这个阳魔神两不相帮就好,不过这个女天神这么诡异,看来我们多半还是制不住。 随着乌小香制住了地面上的阴魂,阴灵教的很多邪徒败势更显,很多人的依赖就是阴鬼厉鬼,现在这些很大一部分阴魂厉鬼已经被乌小香控制住,已经被玄门中人合围,然后被打倒。 本来我以为女天神不说话是她没有办法了,没想到她突然再次发声,用冲穿透人骨髓阴冷的声音道,“她是在你的纵容下跟我做对,你却不加制止,既然这样,你也别想着当什么魔尊了,你们都消散掉吧!” 说完之后,女天神从做法台上轻飘飘地飘了过来,她越过了下面厮杀的战场,越过了无数人的头顶,慢慢来到了阳魔神之前。 这个所谓的女天神是一个实体,可是她在空中飘行,她的脚下阴气翻腾,似乎比瞿浩然更加的轻松,来到阳魔神之前,她突然道,“天阙一角,鬼门大开,我现在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我一样是主宰,而你竟然还迷恋一个小阴魂,她能永存么?她日后轮回道那一道不还是我说了算,愚蠢!” 我看见了一个眼睛中隐藏着无数玄机,甚至日月星辰的女孩子出现在了阳魔神对面,抬手就是一道冷火,朝着阳魔神拍去! 我虽然被她的术法吓到了,但是真正吓到我的不是术法,而是她口中所说的话,她能控制六道轮回,她是谁? 这句话不单单是我听到,很多在场的玄门人士都听到了,这时候我开始回想和女天神有关的一切,能令人起死回生、能给人下诅咒、有着超强的危险的感应,准备这么久就是想让阴魂可以随时来人家获取血食,似乎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个人就是阴间之主,阎王! 难道她并不是什么女天神,而是能决定人生死的阎王?扔引协血。 只是因为在阳间她受到压制,所以她想着打通阴间和阳间的界面。 脑海中这样想着,眼中还是关注了她和阳魔神之间的争斗,见女天神亲自出手,正邪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手转头观看,整个厮杀的战场突然悄无声息,像是围观比武台一样都伸长了脖子。阳魔神决心护住乌小香,挥动劲风攻向女天神,他虽然还没有形成完全的身体,但是这阴寒的风比阴魔神要厉害的多,下面的阴灵教的教中被这风袭中,身体竟然僵住,一动不动,看来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这时在看女天神的时候,只见她挥手将阳魔神拂来的风挡开,神情冰冷,一手成火,一手闪电,嘴角带着冷笑,朝着阳魔神攻击而去! 我怕了拍身边已经看傻的疯道士,“这个女天神还是人么?” 疯道士摇头,这时候披云山中的老者道,“难道,她真的是地府中的阴兵之主?” 披云山中的老者一开头,瞿浩然啊的一声回头道,“云苍道兄,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披云山中的老者道,“幽冥世界,本来难说的很,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去过幽冥世间,很多大能之人到过,我虽是道教中人,可也听说过佛法中关于双王的传说。” 双王?那是什么?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阳魔神和女天神交战,耳中听着云苍道人讲道,“阎王在梵语中译名为双,据说是因阎王兄妹两人共同统管鬼世界之故。兄阎王治男鬼,妹阎王治女鬼,是统管女鬼的女王。但中国佛教僧人对信徒绝对不提这个女阎王,这是因为女人在佛教中地位低微,所以在中原大地上知晓女阎王的少之又少。双世意为阎王自身苦乐并受,自身难保。遮止意为阎王令人不再造恶,予以遮止。静息意为罪人听王示语,便知己罪而静息。平等意为业镜平等,其罪自能彰显。玄应音义二十一:焰摩或作阎摩,声之转也,旧云阎罗,又云阎摩罗。此言缚,或言双世也,谓苦乐并受,故云双世,即鬼官总司也,又作夜磨卢迦,亦作阎摩罗社。阎摩,此云双,罗社,此云王,兄及妹,皆作地狱王,兄治男事,妹理女事,故曰双王。” 听云苍道人娓娓讲述,我心中震撼无以复加,难道这个女天神真的是女阎王? 我们怎么可能对付的过阎王?有道是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 云苍道人又道,“今年闰年,世间的闰年四年一次,且多出一天,这多出的一天,即是天地的不定数,是最易滋生阴邪的一天,但是一样很少有人知道是十七年一个大轮回,也就是一个重新开始,看来这个女人的来头绝对不小。”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做法台的十七个女人,这个女天神定然是做好了失败的打算,若是失败,就用这十七个女人的新生之血,是自己再次进入一个轮回,怪不得之前沉寂了十七年,就是因为这一段时间,这个女阎王也在这个轮回之中。 阳魔神恐怕早就知道了她是阎王,要不然也不会让乌小香用草木重铸身形,就是不想让乌小香进入六道轮回。 云苍道人虽然讲的匪夷所思,但是十分入理,不由得我们不信。 现在我们所处得世界完全就是一片阴魂国度,在这个阴魂国度里,只有阎王才可能那么强大。 只见她如轻烟幻雾,却又无可抗衡,此时已经将阳魔神压制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第三百三十九章:情仇落幕 我不知道最初的阳魔神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但从披云山中解救出来的应该是他的气息,虽然借助血秽之物重新凝铸了身躯,但现在毕竟没有完全长成,面对女天神则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阳魔神的身体都是女天神塑造出来的。女天神能克制他也在情理之中。 阳魔神自负甚高,一边是自己所爱乌小香,一边是许诺给他的地狱魔尊,他本来想保持中立的,但是现在要被迫出手。 阳魔神一声怒吼,周围滚滚的阴气袭来,他抬手挥去,女天神闪身避开,被击中的阴灵教徒瞬间冻成了冰雕一般。 可在这一片阴气迷茫的天地中,谁又能对抗阴间之主?纵然是魔物也不行,更何况阳魔神的气息不再精纯如初。女天神一手冥火,一手冰霜,转瞬又是闪电,纵然在此处她还是受到压制,不能发挥她完全的威能,也让人感觉到恐怖异常。 阳魔神被逼的步步后退。乌小香眼见阳魔神危急。瞬间飘到了阳魔神的身边,漫天的通魅火朝着女天神袭去。 当鬼火击打到女天神身上的时候,发出雨打芭蕉般清脆的响声。每一颗打到她身上的通魅火纷纷落下,慢慢熄灭掉了。 乌小香苦苦练成的通魅火,瞬间已经不复存在。 女天神是阴鬼的头头,用阴鬼之火岂能将她灼烧。 见阳魔神退走,乌小香失利,我们大家明白,此时一定要同心协力,这个女天神虽然厉害,毕竟还是肉体凡胎。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她在阴间的法门。刚好现在阳魔神和她已经反目,配合阳魔神一起上,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将她打败。 留下小师父看守阴魔神,所有的玄门高手都朝着女天神攻了过去,唐队长的飞剑呜呜鸣响,光亮闪闪,率先而至! 女天神低头躲过,转手在剑把上弹了一下,唐队长的飞剑朝着天外飞去。瞬间化成一个点,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召不回来。 云苍道人知道形式危急,也向着女天神疾冲而来,左右手上都是符字,应该是降妖伏魔用的,朝着女天神拍击! 女天神顺手挥出了一片黑气,云苍道人手上的符字遇到那黑气,慢慢黯灭,他自己也疾退了十来步不止,才堪堪站住。 吴弃的豆兵,朱霜的纸人,各种秘法符篆咒令,此时也纷纷朝着女天神攻去,一时女天神的身边光华乍起,隐隐有天雷地火之威。 不过烟云散去,她依然无恙,只是眼神变的更加的冷酷。 她冷笑一声,左右手冰火齐出,将对面的阳魔神一下击飞,阳魔神刚好撞在了我的身边,出于对乌小香的情义,我扶住了他,却见他臂膀处受伤,沾染了我一手黑色的魔血。 阳魔神眼睛竖立,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动了真怒,不知从何处弄出了一把魔剑,带动寒风邪气,朝着女天神斩击过去。 他一剑挥动,狂风四起,砂石飞走,地上的众人也眼睛都难以睁开,现在也只有他,隐隐能在正面挡住女天神。 女天神眼见阳魔神凶狠,似乎无法挡住他的魔剑,突然转身飘走,速度之快,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捕捉到一丝身影,当大家再次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立于做法台之上,双手举天,口中喃喃做语。 女天神的法术? 随着她最后的一声呐喊,只见一片血黄的水在半空中出现,女天神带着愤恨之意地说道,“你以为你自己是魔物就可以逃脱轮回不生不灭么?这次谁敢挡着我,我都要他在这世间消失掉!你感受下地府中的忘川河水吧!” 相传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鬼魂必须要经忘川河上的奈何桥,喝忘情水,忘却来世种种,方能投胎。不饮忘情水的鬼魂就会被推入忘川河中,瞬间消亡,忘川河水,克制一切邪魅。 那血红的忘川河水转瞬裹住了阳魔神,阳魔神发出了悲愤的大叫,直让人感觉天地颤动,风云变色,那一团血红的水围绕着他上下翻腾,完全看不清楚阳魔神的模样,只能听到了他痛苦的嘶嚎,到处纵跃,可仍然摆脱不掉那诡异的血水。 阳魔神的悲吼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终于那血色的水浪散去,可地上只余下一片血污,阳魔神消失了踪影! 众人又是一阵骇然,阳魔神永远的消失掉了么?见到这样的情景,乌小香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长叫,在空中瞬间朝着女天神冲了过去。 我吓得差点神魂出窍,她这样冲向女天神,完全就是找死啊,可现在我也拦不住她,急忙呼喊柳柳,让她去截住乌小香。 柳柳在半空中现身,用水草术缠住了乌小香,使她不能前行,女天神收起了忘川河水,又用漆黑无底洞般的眼睛看着半空中出现的两个女孩,远远对着我说,“你的父亲十八年前害我功亏一篑,而今你又过来,这些乱局都是你搅出来的,让我把你神魂带走,永镇无间地狱吧!” 说了这句话后,她竟不理会柳柳和乌小香,朝我走了过来。 朱霜和吴弃他们惊慌之极,瞿浩然和云苍道人都赶来救援,女天神一袭冰寒的劲风就将众人逼开,她要拿我,看起来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大莲花,瞬间将女天神罩在了其中,我惊诧抬头,发现却是柳柳在控制,看来在藏地活佛哪儿听法不是白听的,她已经悟得了佛性。 这水莲花光华隐隐,女天神冲击了几下才勉强将其冲散,抬头望了一下半空中的柳柳,“天地间的灵物?” 看来柳柳颇有佛性,在过些时日的话,这佛陀莲花定然能困住女天神,可是现在显然是不能做到了。 柳柳甚是乖觉,见水莲花没有将这个女人罩住,已经将乌小香拉扯了回来,这时候女天神依旧朝我走来,水火闪电,冰霜诡雾,在她身边此起彼伏,不一会,瞿浩然,云苍道士,天月道人,所有想拦住她的人都重伤倒地。 趁着这个功夫,我感应空中浮动的海之阴灵气,地脉之力已经将海水中的阴灵气逼了出来,感应之后,我冲着她打出了一片水雾的阴阳鱼,竟然将毫无防备的她打的退了一步。 她黑彻地眼睛盯着我,“你们父子两个都够难缠的啊!” 她抬步而来,一掌悬空,一掌打在了我的胸口,我想要阻挡,可不知如何,全身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完全动不了,整个人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倒飞而起。 这一掌打的无比沉重,我胸口痛不可忍,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没有想要我的命,如果想要我的命的话,她估计一样就能将我杀死。 父亲十八年前破坏了她的计划,让她被迫等待了十七年,心中的愤恨一定无比的强烈,现在都要发泄在我的身上,让我的肉体受够足够的苦楚。 一掌击出,她轻轻巧巧地的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神色冷淡地说,“上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谁了,猜想你定然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果然来了!”扔引庄扛。 我刚刚坐起,她又是一掌击出,我再次横飞而起,咕咕噜噜的滚了好远,连后背上一直背着的包都散开了,包中装着的东西都散落了一地,被女天神击中了两下,我有一种濒死的感觉,眼睛都变的模糊起来,耳朵也嗡嗡作响。 朦胧中我听见很多的人的大喊,疯道士、吴弃、小师父、天月道人等人,他们将眼睁睁看着我被女天神杀死,而无能为力。 地上散落着红线,朱砂,黄杨木牌等东西,它们见证了我一步步的成长,见证了玄门世界的风风雨雨,可是现在,我将要离去,这些东西或许见证我死去,或许也将和我一起灰飞烟灭。 我还看见朱霜朝我奔跑了过来,柳柳也朝着我飘了过来。 然后看见她们都被女天神震开,女天神玩够了,她下一次出手一定会要我的命。 落幕吧,所有的爱情情仇,落幕吧,所有的生死恩怨,虽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去,我心中还有无限的不甘呢。 第三百四十章:元神临世 我艰难地将散落在我面前的这些东西聚拢起来,这些东西为我开启了另外一个世界,但是最终还是将我送回了死亡的终点站,只是多绕了一个大圈而已。 女天神再我眼前站定,她俯视着我。像是俯视着一只蝼蚁一般,是啊,在她的眼中,所有的生灵都是蝼蚁,所以她才能这般任性么? “我想要做什么,岂是你这样的凡人能阻止的,你看看,这样的世界不是很好么?” 她转头指给我看,无数黑暗中的阴魂从裂开的天幕爬了过来,甚至有很多非人形的东西,不知道是黑暗中何种生物,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时的我,眼中和心中同样空茫,这世界就将变成这样了么?被冥丁阵覆盖的这一片地方,就将永远的变成阴魂国度了么?我死了之后,魂魄是不是真的要被她拘至九幽之处。永世不得超生? 疯道士呢,吴弃呢,朱霜呢?那么多玄门中人呢?女天神会放过他们么? 我抓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心中有无限的担心和恨怨。但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办法。 讲述完之后,她冷冷地转向了我,我知道她要下手了。 地下的东西,有天云道人给我的天师残卷,我的手上还沾染了阳魔神的黑血,就在这时,手上的黑血突然被天师残卷吸去,上面的古怪符文逐字发亮。 每一个符文都发出金色的亮光,玄奥奇幻之极,好像包涵了无数的天地法则。 趴在地上的我愣住了,正准备下手的女天神也愣住了,她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之间。这个金色的符文汇聚成了一个金色道人的虚影,瞬间投入了我的身体之中。 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慢慢地站了起来,连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正要出手的女天神也吓了一跳,感觉到我的神态怪异,气息凌盛,冷眼皱眉道,“你是何人?” 此时的我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开口道,“贫道正一。” 这个残卷中封在一个正一真人的精魂么?他是谁? “我”不由自己控制地往周圈看了一下,口中道,“阴阳界面破裂,阳世而阴气迷漫,怎么回事?” 我心中还在迷茫,女天神却猛然退了一步,口中畏惧地道。“张道陵?” 被控制的“我”点头道。“正是,你是谁?这气息,怎么像是女阎君?” 此时我心中惊诧之极,张道陵?那不就是“张天师”么? 怪不得天云道人说天师残卷能压制魔物,这些符文,是“张天师”用密法留住的元神么? 道法高人可以修炼出元神,道教钟祖为度吕祖的时候,曾经花去了二十多个元神,“张天师”这个传说中的道法高人,自然也能将自己的元神留到天师残卷上。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显然是阳魔神的血让“张天师”的元神受到了感应而出现。虽然“张天师”的元神进入了我的身体之中,但是我却感觉不出任何异常。 女天神哼了一声道,“是我又怎样,这是你飞升前留在世间的元神么?”女天神似乎也看了出来我身体的异常。 “我”没有回答,反而又对着女天神道,“这是你开辟出来的区域么,到处是血腥和阴风,你破坏了天地法则啊!亘古阴阳不变,你们兄妹掌管地府幽暗之域,为何要破坏阴阳间的平衡呢?” 女天神道,“我让这些冤魂怨鬼可以饱餐血食,不在被困于幽暗之中,这样不是挺好么?” “张天师”指着地上很多死去的人道,“可这样会让很多无辜的人殒命,你劝你还是带着这些阴魂离开吧?” 女天神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得道成仙我就会怕你,要是你飞升后的元神,我可能会畏惧几分,不过现在你恐怕管不了吧。既然你的元神出现,刚好将你的这个元神和这个俗世之人灭掉,这样就不会走漏风声了。” 说完这些时候,女天神不再说话,挥手就是冰冷的风,瞬间就要将我冻毙在当地。 可“张天师”这时候却伸手挥出了一个巨大无伦的阴阳鱼,不仅将女天神的冰风化解,还将女天神瞬间震退。 看来身体虽然是我的身体,但是对于天地法则的领悟上,我和得到成仙的张道陵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远处的众人没想到我能站起来,还一掌将女天神逼退,纷纷惊奇地侧耳而视,这里面就包括无比焦急的朱霜和柳柳。 女天神没想到自己会被我逼退,转手阴风,右手冥火,再接着就是闪电冰霜,术法之奇幻,一时几变,引动无数旋风,我脚下的土地再次颤抖,可“张天师”双手一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些东西完全挡住,她所有的手段都进不了身。 女天神眼见这些东西竟然伤不了“张天师”,转身飘开,语气终于变得有些惊慌,“怎么可能,张道陵飞升前的元神怎么可能这般厉害?” “张天师”轻轻一笑,“谁告诉你我留在此间的是飞升前的元神,我曾经回来修过一次水火阴阳符,顺便留下了自己新的元神。” 怪不得天师残卷上的文字连天云道人都读不懂,原来真的是天神的文字,“张天师”有多厉害,这个在世间已经成了传说,但是我知道的是,在他尚未飞升前,就能将阳魔神制住。 现在的这个元神是“张天师”成仙后的元神,更是非同小可。 此时女天神的脸色已经变了,咬牙再次念咒,那一股血黄的忘川水再次出现,再次向着“张天师”席卷了过来。 这忘川水销魂蚀骨,纵然“张天师”能够挡住,肉体凡胎的我却不能沾染一丝一毫,“张天师”用天地间的气流去挡这忘川水的时候,那忘川水仿佛沉重无比,根本就挡不住。 “张天师”只有带着我的身子瞬间散避开来。 我在自己的身体中静静地看这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一会紧张,一会激动,不由自己控制又厉害无比的身体,这种感觉太奇幻了,那一股忘川水好像锁定了“张天师”,无论“张天师”逃到了何处,这一股忘川水都随后黏上。 “张天师”突然速度加快,快到惊世骇俗,我本来以为自己速度够快的了,可是和此时的“自己”相比,简直慢到不行,“张天师”简直可以说是瞬间移动。 “张天师”已经掌握了最奇妙的天地法则,无论是空间的,还是时间的。 那一股忘川水虽然被拉下,确定我们的位置之后,瞬间跟了过来,“张天师”回头一望,口中突然念咒。扔共私巴。 虽然危急,但有机会窥得神仙得咒语,我集中精力去听他念的什么,可遗憾得是,那么长的咒语,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张天师”念完之后,在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焰,那火焰极红,悠忽迎上了跟过来的忘川水。 这忘川水本来是奇重、奇寒、奇毒之水,这火定然被打熄,没想到的是,那一团红火遇到忘川水后,竟然光芒大涨,火头越来越大,一片白雾吱吱出现,竟然将忘川水蒸腾掉了。 我心中惊叹,“张天师”现在和我一体,大概感应到了我心中的惊叹,口中小声地说道,“这是天地真火。” 说完之后,“张天师”收回天地真火,再次回到了女天神的面前。 女天神急忙扯动浓黑的阴气,似乎又要使用秘法,可此时“张天师”双手平伸,在我的手掌上发出了一片耀眼的白光,那光亮白无比,像是在我的的手心上突然出现了两轮太阳,像是在黑夜之中起了另一个白昼,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睛,阴魂纷纷惨叫! 女天神被“张天师”双手的白光击中,往后猛然翻转,倒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开始流出了血来,她想要站起,已经站不起来,看样子,她已经被“张天师”的元神击伤,现在和正常人已经无异。 玄门中人没想到我既然反败为胜,手中光芒耀眼,无不唏嘘出声,他们大概知道我必然怪异,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此时的我被“张天师”元神附身。 “张天师”走到了女天神面前,低头语气温和地道,“你法力尽失,还不回去么?” 女天神脸色铁青,咬牙道,“没想到这个小子带着你的元神,你厉害,但你的元神总要耗尽,你对付的了源源不断的阴兵么?” 我转头看去,瘦骨嶙峋的阴兵已经出现的密密麻麻,刚才被“张天师”那一掌打散了一些,吓退了一些,不过从天幕的那个缝隙中,还是有阴兵源源不断不断地往外爬。 第三百四十一章:补天之策!!!为自己一百五十多天的坚持加更 虽然女天神在此间已经变成了凡人,但是她之前利用地脉之力将阴阳界面弄出了一个缺口,地府之中饥饿的阴兵从缺口中爬出,它们渴望人间血食,犹如苍蝇嗜血。对一切危险都不管不顾,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 眼见此景,“张天师”俯首对着女天神道,“你快制止它们!” 女天神冷笑着摇了摇头,“没用了,能享用人间血食,它们谁的命令才也不会听,况且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法力,更无法命令它们。” 女天神所说不假,我心中大急,要是这样的话,除了地狱中关押的恶鬼,其他的鬼物还不全从这个裂缝中跑出来啊? 而且这是天之裂口,不是打开的鬼门关,这些鬼物是不会主动回去的,只会越来越多。到最后的话,整个地府都可能一空! 这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斗,开始与地府中的阴魂纠缠了起来,比起停留在人间的阴魂。地府中爬出来阴魂更凶狠、更暴戾,更无畏,它们直往人身上扑,只想吸食人身上的阳气和精魄。 这些阴魂不但吸食玄门中人的阳气,甚至连阴灵教教徒也不放过,很多厉鬼从天外的裂缝中纵出来之后,直接就纵到人的后背上来。 现在玄门中人和阴灵教之间的战斗已经完全停止,变成了人和阴魂之间的战斗。做法台周围,各种法器争鸣,符篆纷飞,比起玄门中人,这些阴魂甚至更喜欢靠近阴灵教徒。因为他们身上的阴气较重! 阴魂凌厉异常,要么是吸食阳气,要么是摄取魂魄,他们的的厉害程度,也就仅次于驱鬼客召出的黑白眼厉鬼。 这样饥饿的阴魂怨鬼,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在一瞬间,很多人的惨叫声响起,面对这么多,这么大怨气的阴魂,很多人魂魄被直接扯出,失去了性命。 要是只有这些阴魂,道法总能将他们打散或者赶走,但问题在于,阴魂是无穷无尽的,除非是像云苍道人那般道法高超的人,阴魂不敢主动靠近。否则的话。迟早都会无幸。 “张天师”看见这么多的阴魂恶鬼,还有像是飞鸟一类的黑暗生物出现,再次用手掌推出了万丈光芒,临近的阴魂惨叫着消失了一部分,可从天之裂缝处,还是有阴魂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我能感觉到“张天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一体的,打出这一掌之后,他的元神似乎有了些溃散之相。 就算是他的元神能一直持续,我觉得他也不会再出手了,因为最好的办法是将这些阴魂赶走,而不是将他们杀灭,将他们杀灭同样也是违反了天道,这么多阴魂,要是都杀死的话,纵然是张天师,也怕天谴。 不久之后,玄门正派中人也嚎叫连连,这些小厉鬼和黑暗中生物,好似根本不怕死一样,前仆后继,也不知道在地府中饥饿了多长的岁月。 乌小香还在半空中飘着,阳魔神的死让她失魂落魄。 而朱霜和疯道士此时也频频遇险,朱霜的空魂纸人没有达到七个的圆满之数,不能对付阴魂,更何况是那么厉害的阴魂,而疯道士对付阴魔神的时候已经耗尽了道力,现在只能躺在地上。 其他人自顾不暇,根本无人来救护他们两个。 我本来想冲上去救援,可自己的身体被张天师所控制,只得感应米疙瘩出来,米疙瘩是出现了,但是出现后就化成了一股白气,向着天上越飘越高,笑容满面,原来张天师的元神临体,玄奥的道力直接将米疙瘩直接度化掉了。 我看见米疙瘩超脱而去,只得又去喊柳柳,柳柳这丫头本来离我极近,将我身边的阴魂纷纷驱开,听闻我吩咐她,柳柳再次弄出了一个水莲花,罩住了朱霜和疯道士他们。 “张天师”看见柳柳出手,似乎吃了一惊,慢慢地朝着柳柳走了过去。 柳柳见我走近,抬头看了看我道,“米凡哥,你没事吧?” “张天师”没有回答她,却朝着柳柳上下打量,“你是水之精魄么?” 柳柳没想到我会这样看她,又问她这个,脸上现出了一抹羞赧,点了点头,“米凡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张天师”点了点头,和我交流道,“阴阳界面裂出一个缺口,只能用极为纯净之物修补,最好的就是山水精魄,当年女娲娘娘炼制五色石,是天缝大裂,她无奈为之。要是不补上,的话,所有的阴暗之物都会从这个裂缝中爬出来,她是江海中的水之精魄,纯净无暇,心地良善,她可以化成天幕,将阴阳界面的裂缝堵上。” 什么? 我心中一阵颤抖,让柳柳的身体去补那个裂缝? 我心中的震颤未消,“张天师”对着柳柳道,“我不是你的米凡哥,我是张天师,你看到那个天上的裂缝了么,姑娘,现在只能由你来修补,你可愿意?” 柳柳惊讶的张大了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下,好像确实看出我说的神态和她的米凡哥还是有差别的,问了下我没事吧,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点了点头问,“怎么补?” “张天师”沉吟了一下说,“要你自身化为天之一角,和阴阳界面融为一体。” 听到“张天师”这样说,柳柳愣了一下,瞬间明白,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柳柳转头看向了远处,这时候连吴弃都受了伤,一只手被阴魂咬中,源源不断的阴魂像是恶狼一样,围攻场上所有的活人,所有人都坚持不了太久了。 柳柳转过头来,又看了看我和朱霜,含着泪水的眼睛慢慢坚定,她点了点头。 “张天师”开头道,“好,你照我说的做!” 眼看张天师直接让柳柳去补天,我心中难受之极。 我的意识冲着张天师怒吼道,“我艹,你他妈的让我说句话啊!把身子控制权给我!” 管他什么张天师李天师,都无权命令我的柳柳化身成补天之物,就算是玉皇大帝诸天神佛在这,我也一样骂了! 听到我骂他,张天师的元神微微一愣,从我身体中飘了出来,立在了我的身边,没有他元神的加持,我一下倒在了地上,其实我被女天神伤的挺重的。 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对着柳柳大喊,“柳柳,别去,米凡哥求你了,我们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 见我终于回来了,柳柳跑回转过来抱住了我,抱了一会,她口中对我道,“米凡哥,柳柳好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给你洗衣,给你做饭,陪你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说过陪我在一望无际的湖边隐居的,柳柳想过很多次,那里一定很美,没有争斗,只有渔歌,只有落霞,只有飞鸟,湖边长着青青的芦苇,湖中有七彩的鱼儿,是不是,米凡哥?” 她的声音悲苦,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肆意奔流,点了点头道,“是啊,都有的,米凡哥不会骗你,从这里离开我们就去,一直住在那儿。” 柳柳摇了摇头,“对不起,米凡哥,柳柳虽然好想去,好想陪着你,但是不能了,在柳柳不再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柳柳会在天上祝福米凡哥,多福多寿,平安喜乐。” 听她这么说,我的泪好像江河决堤,再也控制不住。 她苦笑了一下,“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遇见你,更不应该喜欢上你。”扔共乒才。 说完了这些,柳柳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她一身洁白,站起来对着张天师的元神道,“您施法吧!” 我心中狂震,柳柳爱上了我么?什么时候?看见她站到了“张天师”的元神之旁,我虽然知道没有办法,现在随时都在死人,但我也不要牺牲我的柳柳,我仍然对她大喊道,“柳柳,不要!” 柳柳没有回头,清冷冷的风吹动她的衣,如同白衣仙子,张天师点了点头,他的元神赞叹了两声,开始慢慢作法,一片金光笼罩住了柳柳。 我无法行走,愤怒地用手抓在地上的泥土往前爬,只想拦下柳柳,可那一片金光已经将柳柳的身形托起,在半空中的柳柳回头朝我深深凝望,而后慢慢地被送到了天之裂缝处。 我的心瞬间已经空了,盯着天之裂缝目不转睛的看,之见白光乱闪,横竖交叉,一会出现“卍”字符篆,一会是玄奥之极的符文。 柳柳化成一道白光悠然消失,天之裂缝也悠然消失,天空中出现了一颗亮点,随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洞庭泛舟【大结局】 看到天上的裂缝消失,我的心好像也突然消失了一般。 从地府中过来的阴魂看到退路已无,全部惊慌失措,除了一小部分阴魂还在疯狂的扑人,绝大多数就停了下来。转头四顾,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幽暗的地府中去。 还好现在这个地方仍处在阵法笼罩之中,阳光是照不进的,要不然这些阴魂怨鬼将无处遁逃。 对于这些,我完全没有理会,泪流满面地朝张天师大喊道,“柳柳呢?她就这样消失了么?” 张天师转头看见我一脸悲苦,沉思了一下抬头道,“她是天地灵物,按说不入六道轮回,等这一角裂痕完全愈合,她或许会忘记此生的种种,在她之前出生的水域处重生,或许会吧,老道也不知道。” 我问柳柳之前是在何处出生的,张天师慢慢摇头。意思是神仙也不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在看女天神之时,她的脸上变色,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十七年的一场阴谋再次成了一场幻梦。她将脸转向了姚婆婆,姚婆婆好似瞬间有了感应,拉住一个孕妇就走到了做法台中间的冥池处,看来她想将这十七个孕妇杀死,这样的话,十七年后,女天神还会继续出现。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姚婆婆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喊了一声朱霜,让她去阻止姚婆婆,一个空魂纸人瞬间朝着姚婆婆飘了过去,一下斩在了她的后背上。她一声痛呼,趴在了地上,已经没有能力将身怀六甲的孕妇拉到冥池中杀死。 姚婆婆被砍伤,没有东西再压制那些孕妇,孕妇纷纷起来四散而逃。 张天师的虚影此时慢慢走向了云苍道人,或许因为血脉的传承,他和云苍道人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走到云苍道人跟前吩咐了几句,云苍道人在不停的点头。 再接着张天师就走向了做法台中间的阵眼,那处冥池,他伸手做法,天空中的阴灵气朝着他的手中汇聚,聚成一团的时候,张天师猛然将这些阴灵气按入了冥池之中。 地底同样传来了一阵雷鸣之声,片刻之后,在西方天边看见了百十条银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他在破阵。从冥丁阵阵眼处将冥丁阵破掉。做法之后,张天师的元神这时候变的更加的黯淡,不过我感觉到海中的阴灵气不再上升,天空也开始慢慢转亮。 张天师的虚影环顾场中,好似寻找什么东西,最后落在了阴魔神的身上,他慢慢飘到了阴魔神的身边,此时张天师的虚影朝着我微笑了一下,双手合十,猛然化作了万道金光,我低头闭目,不敢直视,再抬头的时候,返现张天师的元神和阴魔神都已经消失不见,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些阴魂。 而乌小香还是悬浮在半天之中,看来阳魔神的消失对她的打击尤大,她的位置一直没有变,也没有受到张天师金光的波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她身上隐隐出现了一种神圣的光辉。 张天师消失之后,整个天空开始慢慢地发亮,女天神眼看功败垂成,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做法台之上,走上去之后,她也盘坐在地上,这次失败,她在阳世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要做法离去。 可就在此时,一道迅捷无论的身形从做法台下跃起,急速地奔向了女天神。 此时很多阴灵教众还在负隅顽抗,但是我却被这一道身影震惊,因为我看出那一道身影正是汪志雄,他一直都躲在了做法台下,此时虚弱无力的女天神做法完成,被他一下用那张人皮罩在了其中。 这时候女天神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漩涡,有一股吸力正要牵引女天神离去,汪志雄阴笑连连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阴间之主,我早就看出来了,这番你别回去了,我回去代你当阴间之主吧!” 女天神拼命的挣扎,但是完全挣脱不出,那一张人皮不知道汪志雄用什么东西做成的,上面闪着诡异的绿光,阻止了女天神的神魂出窍! 眼看那一个漩涡就要到达汪志雄的头顶,我不知道汪志雄是怎么想的,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女天神更多的秘密,只要能被这个天际的漩涡带走,就有可能成为阴间的主人。 但他有可能不知道,阴间还有一个阎君,是这个女阎君的哥哥! 汪志雄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脸上都露出了成功的微笑,因为那个漩涡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人最忌得意忘形,他专心的看着漩涡之时,脚下不远处的姚婆婆突然纵上来抱住了他,说什么都不撒手,汪志雄的脑袋竟然能够往后扭转,一下咬住了姚婆婆的脖子,可姚婆婆还是不撒手。 人皮失去了控制,顿时难以压制住女天神,女天神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悲鸣,瞬间将那个人皮扯破,她的虚影慢慢地朝着漩涡飘去,飘到半空中时,她突然转头道,“这么想跟着我走,那你们两个都来吧!” 她虚影的手一伸,顿时将汪志雄和姚婆婆的魂魄都拉了出来,漩涡瞬间消失,做法台上唯留下了三具尸体。 至于汪志雄到了阴间能不能对抗的过女阎王,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女天神消失,阴灵教众人纷纷投降,唐队长带人将其一一绑缚,余下的那些阴魂,也被同来的道法高人一一超度。 眼见乌小香还在半空之中,位置都没有变动,我感应并喊了她两句,她转头看了看我,眼中也流出晶莹的泪来。 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爱的两个人都永远地离开了她,我本来想将她喊下来,好生安慰与她,没想到她对我凝望了一会,在空中越飘越远,并不回转,直至消失直至不见。 我的心中早已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朱霜跑上来抱住了我,她知道我心中难受,良久不发一言。 剩下的事情很杂乱,云苍道人要做冥丁阵的善后处理,这些阴灵教众要押走,很多人尸体要处理,阴鬼房处的僵尸也要焚化。 这些东西我都不关心,我只要求天月道人超度了那两个小魔罗的尸体,毕竟那是因我而起的一场劫难。 这些孕妇侥幸逃过一劫,她们喜极而泣。 不一会阴气散尽,阳光已经照了进来,劫难已过,恍如隔世。 我心情极差,不想管这么许多事情,朱霜扶住我正要先行离岛。疯道士这货随后在后面大喊道,“米凡,等等我,我艹,你看这是什么玩意,我艹!好大一只老鼠!我在女天神哪儿找到的!” 我转头一看,却是疯道士,他可能是吃了唐队长的养气丹,现在又变的活蹦乱跳的了,疯道士手中提着一个大笼子,上面贴着符篆,正是关清嘉丢失的那只大山鼠,是驱鬼客附身的那只老鼠! 我心中狂喜,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一个人知道柳柳是在何处出生的,那这个人非驱鬼客莫属了! 见到我之后,这老鼠眼睛乱转,显是激灵异常,这也正表示驱鬼客的魂魄还在其中! 刚才我心中大乱,竟然把这个老鼠忘了,看来女天神做法时间急迫,没有来的急将驱鬼客解救出来,或者说并没有找到好的可以让驱鬼客转生的身体。 我冲了上去,状如疯狂,将大老鼠夺了过来,“这东西给我!” 疯道士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口中道,“米饭,没看出来你小子喜欢老鼠啊!不过这老鼠真的娘的大啊!” 接住老鼠,当下我们三人先坐船离开了,问及吴弃的手,疯道士说无碍,很多被厉鬼咬中的人呢,云苍道人可以帮他们医治,他们估计要在岛上停留一段时间。 我问疯道士怎么不留在岛上帮玄灵公社,疯道士摇了摇头,“剩下的都是散事,看见你们走了,我也没心情了,我已经给唐队长说过了,我要退出玄灵公社,过一段时间就给他递交出面上的辞呈。” 我一愣,没想到疯道士竟然会离开玄灵公社,想想这一段时间的血雨腥风,无数次差点丧命,点头喃喃道,“也好,也好。” 说完了这些,疯道士摇船,我审问起这个大老鼠来,驱鬼客的魂魄在山鼠之中,我无法与之交流,况且我现在身边连一个阴魂都没有了。 驱鬼客无比恨我,我一问那老鼠,它就将头转过了去,我一声冷笑,唤出了小白蛇,那小白蛇瞬间钻了鼠笼之中。 蛇是鼠的天敌,看见有蛇出现,老鼠出现了一种本能的颤栗,我再问什么的时候,那大山鼠只是点头,表示要将所有知晓的一切都告诉我。 疯道士和朱霜见我在审问一个老鼠,以为我疯了,看见这个老鼠点头,这才知道有异,当疯道士知道驱鬼客的魂魄在其中时,又是一声大大的卧槽说了出来。 我知道柳柳是驱鬼客从湖泊中抓来的,挨个的问这些湖泊,只要我问对,就让老鼠点头。 我没问几个就问了出来,原来他是在洞庭湖上发现的柳柳! 我心中惊喜异常,又恐吓了驱鬼客几句,要是它敢说谎,就让小白蛇将其吃掉,要是没有说谎,等找到柳柳之后我就帮他超度。 小船到岸之后,我们竟然遇到了一群喇嘛,在这一群喇嘛之中,还发现了我的父亲,朱霜听说是我的父亲,惊慌之下忙上来拜见。 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找到粤省一带了,看到这边的天地异象之后,也没有来的急赶上,当闻知冥丁阵害了那么多人,众喇嘛唏嘘不已。 父亲担心我身体中的魔气,他不说我不知道,他这么一说,我忙去感应,发现废脉中的魔气竟然荡然无存,想来是张天师元神俯身之后,无比强大的道力瞬间将魔气化为了虚无。 我愕然说出原因,众人感叹不已。 转眼三个月后。 一场盛大的婚礼在西安城中一个香火世家举行,是两队新人的婚礼,我和朱霜,疯道士和苏夏。 新郎帅气无比,新娘楚楚动人,回眸之时倾国倾城,四个人一身红衣,遍地红花。 朱霜好美,美如天仙,消瘦的苏夏也极美,美如地仙。当我这样形容的时候,被疯道士锤了几锤,问我地仙是什么玩意,那不是老不死么,好不疼痛。 当然,朱霜帮苏夏瞒过了那个所谓的神灵,以疯道士现在的道法,其实可以找到那个神灵的真身,直接将其干掉的。 最后我劝了良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瞒过那个龌蹉的神灵也就是了,老是打打杀杀的没意思。 我的二叔和二婶,堂哥和小念嫂子也一同见证了这个婚礼,他们已经搬到了西安城中来居住,至于钱,是我卖骆驼的钱,加上他们的积蓄,已经可以在西安城中定居了,值得一提的是,二婶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婚后,我和朱霜搬到了洞庭湖畔,以捕鱼为生。 在芦苇丛中,一叶小舟慢慢出现,上面立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正在一边划船一边环顾水面。 在小舟之上,还有一个大笼子,里面有一只左顾右盼的大老鼠。 女的一边给男的擦汗一边问,“相公,柳柳是不是喜欢你?” 男的嗯哼了一声,“没有的事。” 女的笑了一下道,“还说谎,我看见她亲你了。”扔共丽巴。 男的咳咳了几声,一时语塞。 女的又是一声轻巧的笑声,“你看你心虚的,你就是承认了也没什么,柳柳挺好的,我可以认她做妹妹。” 过了一会女的又道,“相公,你们死人阁中的人好像都不会老的啊,那阁主和你一般年轻啊,你的小师父更年轻,你是不是也一样,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男的似乎思考了一下,“嗯?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那怎么办?” 女的假装哼了一声,“到时候我都老了,你还那么年轻,你会不会去喜欢柳柳?” 男的很窘迫地道,“不会,现在还没找到她。” “那找到了她呢?” “那也不会,张天师说她什么都忘了。” “如果她什么都记得呢?” “那也不会,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的!” “那你会不会去喜欢乌小香?她也不会老。” 男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回了乌女祠,成了一位真正的菩萨,造福一方,上香的络绎不绝,菩萨不会动凡心的,至于我,更不会乱想。” “那你会不会喜欢那个小雨?” “哎呀,媳妇,不就是昨天找她借了个鱼篓么,你这也太多心了,我的心中只有你的。” 那女人一笑,无比娇羞,“我逗你的,看你紧张的。” 那男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转头问那个老鼠道,“快说,在哪儿发现的?” 老鼠带着恐惧地叽叽了几声。 一叶小舟划过去之后,在密密的芦苇丛中,无声无息的立起来一个水凝成的女孩子,她静静地看着那一叶扁舟,好似相识,又好似不识,她翻了一片水花,钻入了水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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