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重生豪门攻略   作者:沈苔雅   第一卷 韬光养晦   第一章 前世   厉珈蓝一直认为死后器官捐献是件很崇高的道德行为。   所以她是个红十字会器官捐献的志愿者。   不过,不是因为她自认自己有多高尚,而是她看过了那个《新永不瞑目》,所得到的感悟。   如果她某一天不幸死掉了,那么她也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得到延续。   她签署自然死亡后,愿意捐献的就是心脏。   那么时空上她是死亡了,可是她的心还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跳动,意义上说,她还是活着。   她曾笑着对温若儒说,如果哪一日她不幸死掉了,那么他大可不必哭泣,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心带着对温若儒的爱,让另一个人的代替她活下去。   温若儒听完此话,立即恼火的吻住她多话的嘴,低吼着说要她保证给他好好的活下去,以后少说这样的混帐话。他此生挚爱的只有厉珈蓝一人而已……   厉珈蓝娇笑,一把推到温若儒,两个人滚在地毯上,如胶似漆的纠缠。   窗外飘着漫天的鹅毛大雪,而室内却满溢着无限的春光。   厉珈蓝本来是极为怕冷的,于是她讨厌冬天。   自从有了温若儒,她却开始爱极了这个冬天。   总是除了吃饭,几乎一天也没个几小时真正的起床,沉沐鱼水之欢的两个年轻的身体,贪婪的纵欲无度。   只要温若儒稍稍恢复体力,偏要狠狠的将厉珈蓝吃干抹尽。   有次厉珈蓝实在受不了折腾,拒绝温若儒的索要无度,温若儒居然来强的,害的厉珈蓝大呼着她要报警,不过入了节奏,她也就老实了,还是一样嘤嘤咛咛。   “还报警吗……”温若儒纯粹是勒索威胁,故意懈怠了,嗓音低哑的嘶喊。   “不了……,不了……”厉珈蓝一边求饶,一边扭动着身子,像一条白色的美人蛇,诱惑着温若儒。   “你这个妖孽……”温若儒低吼一声,然后扑过去。   都说温柔乡是种蛊毒。   那些天,厉珈蓝断了所有通往外界的联系。就窝在温若儒那一居室的租住房里。   那一刻她的心中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温若儒已经替代她生命中的所有人,成了她的全世界。   直到那天早晨,她睁开眼,却再也找不到温若儒。   “死人,跑哪了?饿死我了,若儒,我饿啦……”厉珈蓝趴在被窝里,似醒非醒的发蛮闹着。   但是一直过了很久,都不见温若儒出现。以前都是她醒了,就能看到温若儒端着香喷喷的煎蛋,对着她走过来,笑着喊着她懒猪。   她实在饿的受不了,又不见温若儒人影,心里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在预示着这是她失去温若儒的开始……   厉珈蓝猛地坐起身,然后胡乱的穿上衣服。   去她的包里翻出她关机都一个多月的手机。   在她的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温若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天!千万不要——,厉珈蓝慌乱起来,手指颤抖的打开手机,然后她对着不停响动的信息提示声,下了一跳,短信箱一下子爆满了。   怎么会有那么信息呢?厉珈蓝这会儿才想起自己一个多月都没有和家人联系了。   就因为家里人阻止她和温若儒在一起,她一赌气不但离家出走,而且干脆直接将自己全部交给了温若儒。   她就是这样叛逆的人,越是被阻止,越是被胁迫,她就越抗争的厉害。   打开信息——,日期是二十多天以前的,“蓝蓝,你在哪里啊,爸爸妈妈后悔死啦,千万不要有事呀,我们已经准备好两千万的赎金了,祈祷那些绑匪不要伤害你,我的宝贝女儿……”   这第一条就立即让厉珈蓝晕了,什么?绑架?爸爸妈妈以为她被绑架了吗?   她只是离家出走的呀,怎么爸爸妈妈会以为她是被人绑架了呢?还准备了那么多赎金?   厉珈蓝一下子脱了半条命似得,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呢?她惊恐的接着往下看信息,看到的都是让她回信息,祈祷她平安的内容,焦点更一致的聚集到一个事情上,那就是家人以为她被绑架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厉珈蓝一下子傻掉了。   那天她就是在父母强迫她去相亲的时候,窝火的和他们大吵一顿,然后负气跑出家门的。这只是离家出走,父母怎么会想到她被人绑架上的呢?   厉珈蓝凌乱的就像灵魂被人抽走了,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   哆嗦着手指,厉珈蓝拨通父亲的手机,但是却得到服务台的标准式回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厉珈蓝头皮一阵发麻,预感到事情似乎不妙,因为她的父亲是何等的人物,哪里会有大白天关机这个可能。转而拨打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这更是不可能的事呀。即使母亲没在家,也会有佣人接的。连番拨打几次,依旧这个结果。   厉珈蓝再往父亲备用的另两部手机上打电话,回复依然是关机。   厉珈蓝越来越凌乱的,让人窒息的恐惧狠狠的压迫住她。她讲电话转而拨打到父亲的公司里,这次没有让她失望,有人接电话了——   “喂,您好,这里是玺林公司,请问您哪位?”电话那段响起一个女人的甜美声音,却不是厉珈蓝父亲那个助理的声音。   “你好,我找一下贵公司的厉董事长。”   “对不起,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姓南,您打错电话了。”说完那边立即挂断电话,厉珈蓝再次打过去,那边却不再接听。   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厉珈蓝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如果她早知道她离家出走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死也不会那么任性的……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   厉珈蓝将最后一份希望寄托到自己的闺蜜季伟琪的身上,电话接通了,但是那边却传来无比恐惧的声音——   “天,你是谁?”   “伟琪,我是蓝蓝,你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天啊,蓝蓝,你还活着……”那边的季伟琪呜咽的哭泣起来,有惊喜更有伤心。   厉珈蓝一下子瘫软到地上,真的出事了,还是极大极大的事……   一通电话打完,厉珈蓝觉得自己已经死掉半条命了。   季伟琪不断对她哭诉的事情,萦绕于耳,像一把无形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的血肉。   她连大衣也顾不得穿,疯子似的冲出房子。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厉珈蓝的心中只重叠着这样一个念头。   刺骨的寒风像个邪恶的坏人,狞笑着剥削厉珈蓝身上的温暖。风雪,好大的风雪吹袭到她的衣着单薄的身上,很快将她染成了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马路上依然车来车往,厉珈蓝却找不到能载她回家的那辆车。她失魂落魄的在机动车道上边走,边四下看着有没有可以载她的出租车。可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风雪更是打的她睁不开眼,她看不清路了。   突然间,厉珈蓝听到一声尖利的刹车声,然后她只觉得自己像云朵一样飞起来了,高高的飞向空中,然而她还没有畅快的感受飞翔的痛快感觉,身体重重落下地面……   车祸!   厉珈蓝整个人躺着雪堆里,看着身边的白白的雪被自己的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色……   她要死了……   可是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她要报仇……   厉珈蓝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念头。   “姑娘,姑娘……”有人冲到她面前来,抱起了她。   “我叫……厉……珈……蓝……,送我……到医院……我要是死了……,把我的……心脏……捐给……”厉珈蓝嘴里不断的往外涎着鲜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姑娘,你放心,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坚强一点……,不会有事的……”   是的!她不能有事的。厉珈蓝拼命的驱赶那越来越沉的昏厥感,她要坚持下去,就算是死掉了,也要她的那颗心活着,让另外一个人用她的心活下,替她报仇……   “蓝蓝……,你知道吗?你出走第二天,你家里人就接到绑匪的电话,说他们绑架了你,要你父母准备两千万赎金……”   “当时,那些绑匪传过来一段视频,里面是你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   “伯父准备好了赎金,去交赎金,但是他带着钱去了,那些绑匪收了钱,却说伯父报警了,开枪打中伯父的头部……,抢救及时,人性命保下来,却成了植物人……”   厉珈蓝在混沌之间,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回响着季伟琪在电话里,给她说的那些话……   还有另一个场面重叠,但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温若儒。   “喂,若儒,你干嘛绑住我……”   “我就是要绑住你,把你绑在我的世界,我的心里,你这辈子哪里也别想逃……”   要死了,厉珈蓝才恍然大悟,原来温柔乡居然是个杀人害命的陷阱……   她不要死,她不能死,就算死了,她这个心也要活下去!她要问问那个狠心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对她……   厉珈蓝已经感到生命在她的体内逐渐的流失,可是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那个欺骗她的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然而,就算她拼尽全力,最终还是无法抵挡死神对她释放最邪恶的笑容。   终于,厉珈蓝失去了所有意识。   第二章 重生   好痛,好痛……   厉珈蓝的慢慢苏醒,而苏醒的原因,恐怕只是一个,完全是被胸口的疼痛所逼醒的。   “张医生,病人似乎有反映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突然传进厉珈蓝的耳朵里。   之后,响起一个中年男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我就说那颗捐献的心脏,是个非常健康有生命力的心脏,手术怎么可能失败呢。”   “这真的是极有活力的心脏,刚刚明明病人有数分钟都没了呼吸,那样的情形已经脑死亡了,可是心脏却依然显示在顽强的跳动……,恭喜张医生,又成功的做了一例心脏移植手术!”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   什么?心脏移植?   她不是出了车祸吗?怎么伤的那么厉害吗?连心脏都撞毁了,需要移植心脏?   厉珈蓝迷糊间,被疑惑困扰,但是身体好虚弱哦,她根本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睁开眼睛,慢慢的又失去了意志,昏迷过去。   当厉珈蓝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窗外灿烂的阳光。   “雪停了……”厉珈蓝喃喃的说着,泪水从她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滚落出来。   “心怡,乖女儿,你终于醒了……”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到厉珈蓝的声音,猛地站起来,俯下身轻轻抓住厉珈蓝的手。   心怡?乖女儿?   厉珈蓝被疑惑抓住,怎么回事?   这不是南靖生南叔叔吗?为什么他对着她喊他女儿南心怡的名字?   厉珈蓝刚想喊南靖生,但是突然她昏迷时候隐约听到的那番对话,复响在耳边——“我就说那颗捐献的心脏,是个非常健康有生命力的心脏,手术怎么可能失败呢。”   于是厉珈蓝止住了声音,这南靖生是她爸爸厉军的世交好友,她怎么会不熟悉他呢?更清楚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南心怡,从小就有心脏病,前些年南靖生为了给南心怡找合适的脏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却终究未果。现在南靖生居然对着自己喊他女儿的名字,而且他何尝不是熟悉她厉珈蓝的,怎么可能认错她当成他的女儿南心怡呢?   是不是发生了极为玄妙的事?她重生了?因为她的心脏被移植到南心怡的身体内,所以她重生在南心怡的身体里?   还未等厉珈蓝确定她的猜测,另外有人走进了病房内。   “爸!”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喊着南靖生。   厉珈蓝听到这个声音,立即震惊的仿佛五雷轰顶。这声音,她何等熟悉,何等熟悉啊……   “老天!你听着,我发誓这辈子只爱厉珈蓝一人,如果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   厉珈蓝紧紧咬住唇,没让自己已经崩溃的情绪,彻底的彰显出来。她瞪大眼睛望向那个已经走到床边的年轻男人,那一张脸的五官轮廓是阳刚的,仿佛是用钢铁铸成,却又刚极近柔,有种近乎艳丽的、浓烈的美感,那种美甚至是有杀伤力的。仿佛他可以轻易地将你摧毁,也可以轻易地让你为他燃烧。   温若儒!!!   厉珈蓝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嘶喊着这个名字,心就像是被一把尖利的刀子,一刀刀的凌迟着,让她痛入骨髓,痛不欲生。   温若儒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到厉珈蓝脸上,面对着南靖生,他浓眉深蹙,“爸,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要回英国了。”   南靖生立即惊愕的开口说:“为什么要走,现在玺林集团已经是我们的了,以后爸爸需要你在身边继续帮我,而且以后这片基业也是留给你的呀,你为什么还要回英国。你是不是还在恨爸爸当年将你们母子送到英国?那时候,爸爸也是无奈啊,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的苦衷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能理解爸爸呢?”   温若儒那绝美的脸上漾出一丝冷笑,“让我理解你什么?理解你为了娶一个有钱的女人,不惜当陈世美吗?我现在能喊你一声爸爸,能帮你欺骗厉军女儿的感情,帮助你得到玺林集团,就算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的财产,还是留给你的宝贝女儿吧。我可要不起。”   “若儒!”南靖生声音颤抖,无比痛苦的喊着温若儒的名字。   “好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马上就要走了,等会儿那个女人来了,又是一场尴尬。”温若儒不耐烦的说着,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南靖生追过去,“给我段时间,等我稳定了玺林集团的位置,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你……”   “不用了,我承受不起。”温若儒的声音冷的就像块冰,“对了,那个捐献心脏的女孩,医院方面现在无法查找她的身份信息,捐献器官是她临终时亲口说出来的要求,当时有李警员在场证实,她确实是自愿捐献心脏的,所以这方面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家属找上门,你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医院方面会将那个尸体冷冻,如果认领期限到了,还没有人认领,那么就有公安局方面当作无名尸,火化处理。那女孩虽然是临死前自愿无偿捐赠的心脏,但是你要是有几分良知,你还是留下一笔钱,委托医院保管,等那女孩的亲人找过来,也算是让人家有点安慰,如果没人认领,那么钱就当你做善事,给你积阴德了。”   他的这些话说完后,厉珈蓝听见他拉开门,走出病房的声音。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一刀刀的如凌迟般的痛苦,那种比死更可怕的痛,嚣张的凌虐在厉珈蓝的心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模糊迷离了厉珈蓝的视线。   原来一切事情那甜蜜的温柔乡竟然是毁灭她全家的陷阱,那个至情至爱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大骗子、刽子手,骗走了她的心,更残忍的毁掉了她的一切,她死了,活生生的厉珈蓝死了!爸爸成了植物人,玺林集团也易主旁落他们之手……   她要报仇!不管用任何手段,任何代价,她要温若儒和南靖生血债血偿!!!   “心怡,怎么了?很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南靖生转回身走到病床前,看到女儿的脸上溢满泪水,一片慈父紧张而焦虑的神情问着。   心怡?哈哈,这是讽刺还是搞笑?她明明被车撞死了,却意外重生在她的大仇人女儿的身上。厉珈蓝在心里凄厉的大笑。   这是上天的报应吧!如果她不是那么意外死掉;不是曾经有死后捐献心脏的意愿,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是谁在幕后捣鬼……,那个像父亲一样慈爱的南叔叔;她父亲厉军眼里最义气最可信的兄弟,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谁会想到那个仁义道德的谦谦君子南靖生,衣冠楚楚的背后,隐藏着何等邪恶残忍的罪恶……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要将这笔血账讨回来!   厉珈蓝那双本来泪水婆娑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而鸷猛,闪烁着阴厉的光芒,唇角浮现冰狠的笑,复仇的强烈愿望,在她的内心像一把火,熊熊的燃烧着。   让正担心女儿的南靖生看到之后,被深深的震慑住,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从自己温柔乖巧的女儿眼里,居然能如此可怕的眼神。所以他愕然的说:“心怡,你怎么这样眼神的看爸爸……”南靖生不禁的打了一个寒战,此刻他眼前的女儿,怎么那么像复仇女神?   哼!爸爸?谁是你的女儿?你是谁的爸爸?厉珈蓝在心底咬牙切齿的嘶喊着,可是表面上眸波一转,表情立即转化。而她居然发现扮出温柔甜美的笑容,并不是很勉强的事。在重生这副皮囊之前,她只懂得如何哈哈大笑和冷笑而已!   厉珈蓝乖巧的喊了一声“爸爸”,即使她在喊这一声“爸爸”的时候,有种被凌迟的感觉。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如此虚弱,生命还是无法自己掌护,稍有差池,就糟蹋了这难得的重生契机。   刚才是错觉吧,南靖生看到女儿露出虚弱的笑容,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善良柔和,立即松了一口气,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样的孩子,他还不清楚吗?   看到南靖生眼中的疑惑逐渐散去,厉珈蓝眯起眼,将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情都深埋,不管她有怎么的不甘,如何的愤懑,现在如此虚弱的她,生命还是掌握在南靖生手中,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忍耐,她只有选择忍耐!   这时候,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之后门被打开了,居然出现一张差点让厉珈蓝失声惊叫的面孔——   妈?   厉珈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意外自己的母亲和宛如会出现在这里,更意外她那曾经那么高贵优雅的母亲,如今却穿着一身护工的衣服。   “靖生,我过来了,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和宛如一脸谦恭的说着。那虽然中年,但是依然美丽超凡的面容上,清瘦而憔悴。   才一个月不见,厉珈蓝却感觉自己的母亲已经衰老了好几岁。泪水,愧疚的泪水、悔恨的泪水,盈盈的浸满厉珈蓝的眼眶。   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任性,都是我的错,造成这无法转圜的凄惨结局。厉珈蓝心痛如绞,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嘶喊着对父母的一千分、一万分的抱歉。可是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世界上还有坏人坏事吗?   “嫂子,委屈你了。本来大哥现在那样子也需要人照顾,但是严凌总是不放心那些护工,怕她们照顾不好心怡……”南靖生好像很愧疚的声音说着,厉珈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够想象到他的表情有多让人恶心。   伪善的卑鄙小人!厉珈蓝在心中怒骂着。如果她不是一动身体心口就传来钻心的疼,现在她就会对着南靖生扑过去,狠狠的撕下他那张无耻的面具。   南靖生!为什么这样对待我的父母,对待我们一家人?我爸爸那么信任你,将你当作亲兄弟一样,为什么却这样歹毒的对待我们?厉珈蓝死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有南靖生这么狼心狗肺的人?他就像一头喂不熟的狼,喂饱了他,他不但不感恩,还要吃掉你——   厉珈蓝狠狠的咬紧唇,不让她撕心裂肺的的声音,呐喊出来。直到嘴里充满血腥的味道。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冲动,冷静点,必须冷静下来。   如果悲剧已经造成了,并且她其实也该算是那个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那么迷恋温若儒,中了温若儒的诡计,一切悲惨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如今她已经丢掉了性命,真正的厉珈蓝已经死掉了,现在她重生了,却就像是老天恶搞一样的重生在仇人女儿的身体里,对她来说,这个是认贼作父的耻辱,但也是她伺机报仇的机会。   第三章 妈妈是佣人   她要报仇,就算是天谴地怨,也不能阻止她这股仇恨的力量;就算是神挡佛拦,也休想让她停止那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   厉珈蓝在心里重重的发着誓言。   如果这时候南靖生可以回头的话,看到他那亲生女儿的眼睛里,居然充满着对他咬牙切齿的仇恨,不知道感觉会如何呢?   “心怡已经醒了吗?”和宛如将注意力转移,望向床上,慢慢走到床边。   妈!我是珈蓝呀!你的女儿,你那对全家罪恶深重的女儿……,厉珈蓝直面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无法相认,她想要学习那凌虐人心智的坚强,可是她做不到。   “心怡?你是不是很痛呀,怎么哭了?”和宛如看到病床上的她眼中的南心怡,对着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心一下子揪紧了,更有片刻的失神,如果她的女儿珈蓝还活着……   厉珈蓝知道自己该忍了眼泪,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南心怡,她面对母亲和宛如流眼泪,根本就没有道理。可是她又怎么能忍住眼泪呢?望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因为她被害惨了的亲生母亲,她的眼泪如果足够吝啬,那颗心就不是人心,是冰、是铁了!   也是只能无能的流泪了,除了流这不值钱的眼泪,她还能做什么?厉珈蓝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悲哀,更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母亲会穿着护工的衣服到这儿来?她父亲厉军不是已经成了植物人吗?难道他不需要人照顾吗?疑惑在厉珈蓝的心底生根发芽。   然而她没有机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询问答案,并且这时候,她重生的这副身体的母亲华严凌,和姐姐南心悦,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看到和宛如,华严凌脸上笑开的走过来,“哎呀,嫂子,真不好意思,让你过来照顾我们家心怡。想你以前曾经是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一条项链就要几百万什么的,现在却为了挣这千八百的,如此纡尊降贵,让我们看到了,这心里好难受。”   这是什么话?厉珈蓝气的真想跳起来,扑过去对着华严凌狠狠的抽上几个大嘴巴。可惜,她现在真的好无力,跳不起来不说,这一生气,心胸就变得好痛,好痛,连头都变得晕乎乎的了。   “严凌,你可要记得嫂子就是嫂子,不管她现在是捡垃圾,还是当护工,你都要尊敬的叫一声嫂子,怎么能因为嫂子现在落魄了,就不认这个嫂子了呢?”南靖生假模假样的说着,一派道貌岸然的德行,让厉珈蓝看到了,差点想将肠子都吐出来。   呸!龌龊无耻的小人!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让你像狗一样趴在我妈脚下求饶。厉珈蓝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   “格格……,我又没失忆,怎么会忘记这个呢?我是觉得我们家心怡有福了,居然有当过董事长夫人的这样的护工照顾,多大的福气呀,我脸上都觉得像贴了金一样……”华严凌句句尖酸刻薄,不给和宛如留半分的颜面。   这华严凌的为人,厉珈蓝怎么会不清楚?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丰姿绰约,但是却活脱大观园的王熙凤转世,是有名的尖酸刻薄,阴损卑劣的坏女人。   厉珈蓝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让自己的母亲和宛如来当护工,怕就是因为去年她生日时候,对华严凌的羞辱,才导致的今天华严凌这样的报复吧。   这帮人摆明了就是为了羞辱自己的母亲和宛如的,要是母亲继续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奚落,这样的委屈,母亲怎么受得了?厉珈蓝心痛的要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而和宛如似乎并没有听见华严凌的那些话,只温柔的望着已经变成南心怡的厉珈蓝。眼神中有无比的宠溺和说不出来的酸楚。   “我去公司了,心怡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们给我好生照顾她。”南靖生一边说一边对华严凌母女使着眼色。   厉珈蓝正好将他那充满阴险的眼神,收罗眼底。心中更加愤懑,仇恨更加深重。这些无耻卑鄙的人,杀人凶手,已经将厉家弄得家破人亡,还想着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恶劣手段的羞辱她的母亲?   不能让母亲继续留在这里!厉珈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让母亲离开。   她该怎么做呢?厉珈蓝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来。   “和宛如,给我去倒杯水。”这样直呼厉珈蓝母亲名字的人,是南心悦。她并不是南靖生的亲生女儿,是华严凌和她死去前夫的遗腹女。   南靖生这会儿还没走,听见南心悦这样直呼和宛如,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狞笑,然后离开了。   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魔鬼!厉珈蓝在心里发疯的诅咒着。可是她现在除了无用的在心里谩骂,还能做什么呢?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死死地缠绕住厉珈蓝,让她感觉这样的无助比死亡更残忍百倍。   “是,大小姐。”当和宛如嘴里说出这句的时候,厉珈蓝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前那个高贵倨傲的母亲,哪里去了?只短短一个月不见,为什么她的母亲却能变得如此卑微?家庭的巨大变故,一夜间就可以让人身上的所有性格,化整为零吗?   她的父亲呢?季伟琪不是说她的父亲厉军已经成了植物人吗?那么他现在还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呀,为什么母亲和宛如不去照顾父亲,却在这里低三下四的受这帮小人的窝囊气?厉珈蓝不明白,她有太多问题不明白,想不明白,更无从明白!   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宛如去给南心悦倒水,然后双手捧着水杯低着头卑微的递给南心悦。   南心悦接过水杯连嘴唇都没碰到,立即转手将那杯热水泼向和宛如,滚烫的热水全倾洒在和宛如脸上,让和宛如和旁观的厉珈蓝,几乎同时惨叫惊叫。   “这么烫的水,你想烫死我啊!”南心悦那美如天仙的脸,根本藏匿不住她那颗蛇蝎心肠,此刻一脸歹毒的对着被烫的脸全部红肿起来的和宛如冷笑着。   “对不起,对不起……”和宛如一边颤抖着双手轻抚被烫伤的脸,一边泪如雨下,低贱的对着南心悦迭声道歉。   面对这样的情景,厉珈蓝又急又气,一时间觉得胸口发闷,气血上涌,差点昏过去。   那边华严凌看着女儿南心悦用热水泼到和宛如脸上,格格的笑开了,“心悦呀,你这样对厉董事长夫人,真是好过分哦。她以前都是当夫人高高在上的,哪里知道这做佣人的本分是什么?你要多多体谅她才是。奴颜卑骨,让原本那么高贵的董事长夫人做到这样的境界,还要细心调教才是,你就多耐些性子,像厉董事长夫人这样灵巧的人,很快就能学以致用的。”   厉珈蓝听到从华严凌嘴里说出这番话,气的更提不上那口闷气了。   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那么任性叛逆,中了温若儒爱情的蛊毒,自己那么高贵的母亲怎么会沦落到这样难堪的下场?可是悔恨能有用吗?厉珈蓝紧握双拳,心里在哭喊着——,妈,你现在就委屈下吧,等着我强大起来,今天你所有承受的痛苦和耻辱,我都会千万倍的从南家人身上讨回来。   现在厉珈蓝能做的,就是让母亲和宛如赶紧的离开这里,这帮人就是根本就没存什么好心,继续让母亲留在这里,只会遭受到更大的耻辱和亵渎。   厉珈蓝开始违心的喊华严凌“妈”了,第一次叫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双手微微握紧,呼吸居然有些喘,开口的时候,脸颊居然僵硬的就像是被冰霜封冻,似乎微小的动作都能带来扯痛皮肉的痛。   “干什么?”华严凌口气恶恶的开口,即使厉珈蓝的这副皮囊是华严凌的亲生女儿,但是从华严凌脸上的表情中,看不到半分母亲对于女儿的怜爱,反而只有厌恶和不屑。   南心怡和南心悦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只是并不是一个父亲。华严凌是以富商遗孀的身份嫁给南靖生的。南心悦就是华严凌和死去前夫的女儿。生就的一副天仙似的美貌。南心怡就不同,南靖生尽管也长得风流倜傥,有容貌出色的父母,南心怡却没有遗传半点优良基因,长得很平凡。曾经有人在见到南家一家四口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她就是南靖生夫妇的女儿。   或者就是单纯的因为女儿长得丑的原因吧,华严凌不喜欢这个二女儿南心怡,这是人人共知的事实。厉珈蓝也是心知,深深的呼吸,让脸上的表情变为轻描淡写的恬静,“我不喜欢她,我不要让她护理我,妈还是给我找别的护工吧。”   未料华严凌还未表态,和宛如就立即一脸恳切惶恐的面对厉珈蓝求情,“对不起,心怡,对不起,我刚刚是疏忽了,以后我不会这样的了,不要辞退我。心怡,求你了……”   什么?妈?你怎么这么卑微呢?厉珈蓝无法置信她听到的,觉得头晕的厉害,似乎连整间病房都在摇晃。灾难是能击垮一个人的意志,但是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时间,母亲和宛如的性格变得如此天翻地覆呢?   古来就有不受嗟来之食的信条,母亲是多么清高倨傲的人,为什么要对着羞辱她的人乞怜呢?   厉珈蓝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华严凌母亲羞辱自己的母亲,所以她还是执意赶母亲和宛如离开。“妈,我不要她在这里……”厉珈蓝情绪激动,本来就极为虚弱的身体,因为说这句话居然虚弱的有些提不上气来。   华严凌冷笑,“女儿,你现在身体不好,好好休养着,你放心你的厉伯母是拿了咱们家钱的,自是会尽心尽力的帮着咱们做事,虽然她现在可能笨手笨脚的,但是要给她点时间适应嘛,她这样从前是凤凰的人,如今下架了,身上还是有凤凰毛的,要慢慢的帮她拔光才行呀。”   华严凌又将和宛如羞辱了一顿,言下之意分明是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的折磨和宛如。   厉珈蓝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什么效用,反而让华严凌对母亲更多一分的羞辱,让厉珈蓝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她脸色都变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气死也是白搭。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母亲安稳的幸福。   “南太太,我会好好做的,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好好照顾心怡的。”和宛如适才被南心悦用热水烫过的脸上,已经红肿一片,让厉珈蓝看的触目惊心,五脏俱焚。   可是任由厉珈蓝如何心痛,如何焦急担心,眼前的情势不是她能控制的。华严凌那边是故意在整她的母亲和宛如,让母亲继续留在这里一点好果子也不会有的。   既然母亲不肯走,华严凌也不肯辞退赶人,那么她只能逼母亲离开了。厉珈蓝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做,违心的刁难母亲和宛如,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第四章 恶毒的姐姐   厉珈蓝按耐住情绪,不再说话,眼睛变得幽深而阴沉。那不是一个十九岁少女该有的眼神,只是谁能发现呢?   阴差阳错也好,冥冥注定也罢,厉珈蓝重生了,并且重生到仇人女儿身上。对于南心怡——南靖生的二女儿,厉珈蓝可谓再熟悉不过。厉家和南家的关系一直很密切,之间的走动自是少不了的。小时候的南心怡,是个厉珈蓝看到了就想一脚踹死的主儿。每天的哭哭啼啼,让蚊子咬个疙瘩,也能死老爹似的狼嚎半天。   厉珈蓝大足南心怡八岁,本来算是个大姐姐了,客人来了,让她这个做姐姐带着客人家的小妹妹到处逛逛,也没什么的。身为独女的厉珈蓝,一直羡慕别人家有个兄弟姐妹的,怨怼自己就独苗一根,所以南家的孩子来了,她开始是极为欢喜的。直到看透了南心怡娇气百怪的德行,厉珈蓝就恼了。   在厉珈蓝的心里,南心怡是一百二十分的不知道好歹。对着大人的时候也就罢了,要是没有大人在场,厉珈蓝就老揍南心怡。   “让你哭,让你哭……”厉珈蓝一边抽着南心怡嘴巴,还一边骂。   本来可能马上要不哭了,但是你打人家嘴巴,人家能不哭吗?傻子也知道疼呀。南心怡越哭越大声,厉珈蓝可不认南心怡的委屈,越哭就越打。以至后来南心怡看到厉珈蓝就害怕,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后来怕是落下对厉珈蓝的恐惧综合症了吧,十几岁的南心怡只要听见厉珈蓝的声音,就吓得全身发抖。   她们是克星。   万万没想到,厉珈蓝现在会重生到最讨厌的南心怡身上。   除了南心怡的性格和厉珈蓝南辕北辙,容貌也差的天翻地覆。看看和宛如就知道,厉珈蓝有何等优良的遗传基因。南心怡长得很丑。至少在厉珈蓝心目中,南心怡这就是次等基因下的产物,该被大自然淘汰的劣质物种。   只是现在厉珈蓝没什么资格说讨厌南心怡了,如果不是南心怡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她也不会带着仇恨重生在南心怡的身上。   这是一个契机,绝好的报仇的契机。   厉珈蓝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和宛如在病房里转,看着和宛如,在华严凌母女的驱使下,不停地承受着莫大的羞辱。   “给我再削个苹果。”南心悦坐在椅子上,将和宛如当做老妈子似的使唤着。   “好的。”和宛如脸上是近乎讨好的微笑。从前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的贵夫人,现在低贱到这样的程度,够人大把大把的辛酸泪了。   厉珈蓝只是仔细的关注着一切,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眼神更像是深夜的冷雾。   “我不在这里呆着了,满屋子的药水味。心悦,你帮我照顾你妹妹,细心点,免得南靖生那个死人,又有机会埋怨我不疼你这个妹妹。”明明眼前的南心悦和南心怡都是华严凌的女儿,但是华严凌对南心怡明显的就跟后妈似的。   南心悦一听母亲要离开,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嚷着,“我也要走,我可不留在这里,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别人呢。”   华严凌微嗔的皱皱眉,“一切都有你厉伯母这个佣人在呢,用的着你干什么?”   华严凌那一句“佣人”说的相当刺耳。而和宛如就算真的能忍辱负重,听到这个“佣人”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身子震动了一下,一波复杂的情绪,从她的脸上蔓延开来。   南心悦还是不高兴的撇嘴,“我不要,谁不知道这医院和地狱就只差一步,这么恐怖的地方,我才不要呆在这里呢。”   华严凌开心的笑了,“宝贝,你不愧是本科生吆,说出的话这么有水平咧。”   南心悦听见华严凌这么夸自己,得意的昂起头,“那是,要不然我不是白上了四年大学了吗?”说完嘻嘻的笑开。   什么东西?厉珈蓝躺在病床上暗骂。谁不知道南心悦是怎么上的大学?这会儿招摇个屁,不知道“丢人”二字怎么写吗?   华严凌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好了,小姑奶奶,你就留在这里吧,我约了人要搓麻将,这几天手气好,牌顺着呢,别挡了妈赢钱的好机会。”   这就是一个亲生母亲吗?厉珈蓝震惊的盯着华严凌,她无法相信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亲生母亲。女儿刚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她不说悉心照料,心里只想着麻将桌上赢她的钱。厉珈蓝突然间,觉得南心怡很可怜,她从不知道南心怡在亲生母亲手里,也能像灰姑娘一样凄惨。   “那么,我也不能白留在这里呀,你赢了钱分我一半。”南心悦不高兴的撅嘴。   华严凌冲着南心悦努努嘴儿,示意南心怡那边,“跟你妹妹要去,你是照顾她,她当然不能白被你照顾。这个月她的零花钱,都归你了。”   “不行,太少了,我要她三个月的零花钱。”南心悦觉得不合算,往上加码。   “随你。反正她现在跟个死人似的下不了床,花不了半分零花钱,你就看着办吧。”华严凌心里想着她的牌局,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南心悦还是不情不愿,叉腰站在病床边,对着她眼前的妹妹,发飙的说:“你个死丫头,没事移植什么心脏玩儿,真有你的。是不是觉得这样折腾着人伺候你,挺好玩的呀!你就折腾吧你。”说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厉珈蓝。   都说姐妹是前世花神种下的双生花。   厉珈蓝好笑的望着南心悦,她以前挺羡慕南氏姐妹的,现在——免了吧。   看到自己一项懦弱蠢笨的妹妹,居然对着自己诡谲的笑了,南心悦的心里像是被鬼挠了一下子似的。“你笑什么?要是傻了早说,直接将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厉珈蓝又不傻,她不会在生命还是无法保障的时候,去惹怒没有良知的人。眨眨眼睛,眼泪居然很顺利的扑簌簌的掉下来,委屈,好委屈的样子。   这个南心怡不愧是个泪坛子,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拧开龙头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厉珈蓝生平第一次对南心怡的眼泪,表示感谢。   “哭个屁呀,跟死了爹似的。”南心悦凶巴巴的吼着,“真烦死了,整天看你哭丧着脸的德行,我就想直接送你回火星去。臭丫头,在地球呆着你不累呀。”   厉珈蓝对南心悦的低素质,根本都不放在眼里。一只狗要是咬你,难不成你还反口去咬狗吗?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的母亲和宛如,会受到南家人的折磨和羞辱。   第五章 受羞辱的母亲   “死丫头,你听好了,你以后三个月的零花钱都归我了。还有你要是有胆子将这件事情,告诉你那抠门儿的老爹,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南心悦对着厉珈蓝像一只母狗似的狂吠着。   这南心怡怎么在南家生存了呢?一个没心肝的母亲,另加小疯狗似的姐姐,想象的到南心怡如何怯懦的委屈在求全。哼,这要是换了是她,被撕烂嘴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一个继女还敢嚣张?一边墙角凉快去吧。   厉珈蓝从前都是嚣张跋扈的个性,从来都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这现在重生在南心怡这个窝囊废身上,真是重生的压抑的让人吐血。厉珈蓝望着南心悦眼神加深,嘴角浮现薄冷的微笑。臭丫头,以后再等着瞧,她可不是小红帽。   护士这时候进来了,帮厉珈蓝换输液药水。然后嘱咐和宛如和南心悦,“这瓶药记得千万不能滴的过快,要不然病人会出现输液反应,严重的话,会出现生命危险。”   “是,记住了。”和宛如点头,因为听着护士将事情说得很严重,脸色很紧张的望了吊瓶一眼。   南心悦起初似乎对护士的交代不怎么入耳,可是当她听到护士说得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在动什么鬼心思。只是厉珈蓝和和宛如,都没有注意到。   身体总是很虚弱的,厉珈蓝的好精神没能继续维稳。慢慢的困倦,闭上眼睛。在将睡着的时候,厉珈蓝听到水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南心悦的怒骂声,和宛如不停的道歉声。臭丫头,你就折腾吧,早晚让我好好收拾你。厉珈蓝心中低咒着,敌不过虚弱的身体,慢慢的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厉珈蓝就被一阵难受的心悸感逼醒,伴有头痛、恶心和想要呕吐的感觉。怎么回事儿,厉珈蓝全身不由自主的寒颤着,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艰难,“妈……”厉珈蓝睁开眼首先本能的就是喊“妈”。   而和宛如就守护在厉珈蓝的病床前,听到的厉珈蓝的呼唤,却不知道厉珈蓝喊得就是她,只是慌乱的站起身,望着厉珈蓝紧张的说:“心怡小姐,你怎么了?”   “妈……”厉珈蓝根本顾不得反应她现在的身份,只是艰难的呼唤着。   和宛如终于意识到厉珈蓝现在的情况不妙,急忙慌张的按下呼唤铃,求救医生。   “怎么啦?快死啦!”南心悦在旁边依偎在沙发里,一边修着指甲,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大小姐,心怡小姐情况真的很不好呢。”和宛如看着厉珈蓝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声音吓得都在发抖。   南心悦不以为然的抬头对着病床这边瞄一眼,“哼,怎么可能呢?她的心都没了,不是照样还活下来了吗?这死丫头命大的很呢?”   和宛如还试图对南心悦说明现在厉珈蓝的情况的严重性,医生恰时冲进来,奔到床前,首先将输液针从厉珈蓝的手背上拔出来。然后给厉珈蓝输上氧气,并且在厉珈蓝的四肢上轮扎止血带,直到厉珈蓝的情况逐渐稳定。   “怎么回事?护士!你没有交代家属要注意滴药的速度不能过快吗?”医生将厉珈蓝的情况稳定后,发火的将矛头指向当值的护士。   “有啊,我反复交代了的,输液的时候,也是将滴液速度调到最慢的。”护士一脸委屈的说。   “那是怎么回事?病人情况刚刚稳定,要是懈怠了,出现了生命危险,谁来负这个责任?对了,你是护工吗?”医生寒着脸转而对着和宛如发飙。   和宛如应着点着头。   医生盛气凌人的指责,“人家家属花钱请你专业护理病人,你怎么回事?护士的交代没耳朵听到吗?要是病人出事了,你担待的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和宛如苍白着脸色,一个劲儿的对医生说着抱歉。卑微的样子,让还处于虚弱状态的厉珈蓝,心中的泪水流不完。   这还是从前那个倨傲的玺林集团董事长夫人吗?现在竟然卑微到一点为人的尊严都没有了。望着连声诺诺的和宛如,厉珈蓝的眼睛潮湿了,双唇颤抖的无法闭合。如果能索引她心田里的泪水出来,相信她的泪水足够可以流成一条河。哀楚,心疼和宛如的哀楚,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进厉珈蓝的每个毛孔,每根血管。   “怎么请了这么不负责任的护工,我反复交代了的,你这么不负责任,拿人家酬劳的时候,不觉得手短吗?”护士在一边也冷言讽刺,分明是恼火刚才医生飙火骂她,这会儿不甘心的借题发挥,对和宛如撒火。   “呜呜,和宛如你太毒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也敢动手脚,陷害我的妹妹,要是我妹妹出了事,我和你没完!”南心悦突然从一只小疯狗,变成疼爱妹妹的好姐姐了,哭的悲悲切切的,似乎真是对厉珈蓝心疼极了的。   装!装吧你就!厉珈蓝差点恶心的吐起来,现在看着南心悦那张漂亮的脸蛋,怎么比看到一坨屎更恶心呢?   医生等了一会儿,看到厉珈蓝的情况已经持续稳定了,才对着护士说:“暂停输液,隔两个小时看看病人情况怎么样,要是没事,再给继续输液治疗。”,然后对着南心悦说,“南小姐,我建议你通知你的父母,考虑一下更换更专业的护工,你妹妹的刚刚脱离术后的并发症危险期,要是再被这样的不合格的护工护理下去,再出了什么情况,后悔都来不及。”   南心悦眨着沾着泪花的眼睫毛,乖巧的点头,“谢谢您了,医生,我会向我父母转告您说的话的。”   厉珈蓝听到这里,暂停了对和宛如的心疼,虽然刚才所有人都将矛头针对向母亲和宛如,但是如果南靖生真的为今天的事,辞掉了母亲,那么就免得母亲再被南家人欺侮了,不是吗?   第六章 母亲被打了   医生和护士刚离开。   南心悦就清脆的扇了和宛如一个大嘴巴,这个嘴巴不但打愣了和宛如,更是打的厉珈蓝急了,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狠狠的还给南心悦一巴掌。   南心悦凭什么打人?要不是她稍微动一下,就被剧烈的疼痛逼回床上,厉珈蓝真的会冲到南心悦面前,将她撕烂。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的错……”和宛如捂着脸呜咽着对南心悦赔不是。南心悦打的这一巴掌,怕是她生平遭遇的耳光待遇了,从前矜贵的厉董事长夫人,如今真的就如华严凌说的那句话,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了。   被打了,还要对打人的人说道歉?厉珈蓝望着变得卑微的母亲,眼睛里溅满含着泪水的心痛。紧咬咬嘴唇,厉珈蓝将眼泪逼回去。   都说眼泪是身体里多余的水分,充满了杂质,经常流泪挺好的,有益健康呢。   可是眼泪更是懦弱的表现,不是吗?   她不会哭,从此绝对不会再流一滴眼泪。   厉珈蓝的变得像眼睛寒夜的冷雾一样。今儿的账,她记下了。有帐不怕算,不是吗?   中午的时候,南靖生来了。   进来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目光凌厉的直盯和宛如。   厉珈蓝从南靖生的神情中,已经知道他该是从医生那里已经知道了上午发生的情况了。   “爸爸,吓死我啦……”南心悦一看到南靖生,鼻涕眼泪的就一起大把大把的流下来了,扑到南靖生怀里呜咽的说着。   南靖生看到南心悦的鼻涕,下意识的闪闪身,没躲开南心悦后,看到南心悦蹭到他名牌西服上的鼻涕,嫌恶的皱皱眉。“好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呜呜……,妹妹上午被和宛如害的差点出现生命危险……,当时,我真的吓死了……,现在还好怕……”南心悦哭的稀里哗啦的,声情并茂的演出着,让厉珈蓝都几乎产生错觉,在她眼前的是并不是南心悦,而是某个获得奥斯卡最佳演员奖的女明星?   这么爱演,不进娱乐圈,真的是太可惜了。厉珈蓝睥睨的望着南心悦,嘴角边挂着的是强烈的讽刺。   南靖生听到这里,一把推开南心悦,阴沉着脸色,“行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妈呢?”   “我妈说妹妹现在身子需要好好补养,所以回家去帮妹妹煲汤去了。”南心悦说假话一点也不用眨眼睛的。   “是吗?”南靖生一声冷笑,“这会儿也中午了,你妹妹早饿了,让你妈拿着她煲的汤,赶紧过来吧。”说完将他身上沾了南心悦鼻涕的西服脱下来,直接扔一边的垃圾桶里,“顺便告诉你妈,从家里给我捎件衣服过来。”   “嗯,知道了,我马上打电话。”南心悦乖巧的微笑着,眼睛在瞟向南靖生扔西服的垃圾桶的时候,闪烁起一抹狠毒的光芒,脸颊也在微动,似乎是在咬牙切齿。   这时候,从南靖生进来的时候,就一直不安的低着头的和宛如,走到南靖生面前,“靖生……”   南靖生微笑着望向和宛如,“你刚才喊我什么?”   和宛如一呆,“靖生……”她的话音刚落,南靖生扬起大手就对着和宛如的脸上,狠狠的就是一个大嘴巴。力道强劲的将和宛如硬生生打的摔倒在地上。   厉珈蓝再一次看到母亲被南靖生打了,心口一阵闷痛,身子在床上动了动,还是安稳的躺好,只是从她的嘴角,开始慢慢流出一片淡淡的血丝。   “对不起……对不起……,南先生,我错了……,我忘记了……我的身份……”和宛如压抑着哭腔,跪坐在地上对着南靖生不停的道歉。   厉珈蓝无力的望了此刻跪坐地上全身抖成一团的和宛如,她的脸色很平静,似乎此刻悲楚的和宛如是和她漠不相关的外人。只是在她的唇角原本的血丝,已经扩散晕染成一抹让人触目惊心的殷红。   “没事,你哪里有错?”南靖生诡异的对着和宛如笑着,“你看看我多失态,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嫂子呢?”说完南靖生俯身去扶和宛如。   和宛如眼里夹着泪光,全身哆嗦成团,慢慢被南靖生扶着站起身,“对不起……,南先生……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心怡……”   “很好呀,你还知道你的责任啊!”南靖生笑的很恐怖,脸整个都在扭曲,“没事……,没事……,你知道错了,该就行了。”   和宛如卑卑微微的点着头。可是她想不到,南靖生在笑着的同时,对着她的膝盖野蛮凶狠的踹过去,这一下就让和宛如“噗通”一声跪倒在南靖生面前。   那边,南心悦看到这个情景乐的“扑哧”一声笑出来,看到南靖生野兽似的凶蛮眼神后,吓得吐吐舌头,缩着肩,低着头,对南靖生说:“那个……,爸爸……,我到外面……给我妈打电话……”说完灰溜溜的跑出房间。   “对……不……起……,南先生……”和宛如被南靖生这一脚踹到膝盖裂开似的疼,冷汗从她的额头上迅速的滴落下来。说话的声音也都变了音调,像没电的录音机播放的扭曲变音的卡带,一样难听。   “对不起?对不起!”南靖生一手抓住和宛如的头发,另一只反手正手的对着和宛如打着响亮的耳光,“对不起!对不起!”反复打了和宛如十几个耳光,南靖生才放开和宛如,一脚将她踹回地上。指着和宛如破口大骂,“和宛如,你对的起我吗?是谁帮你们家度过难关,你接受我帮助的时候,怎么对我说的那些感恩的话?现在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就是差点害死我的女儿吗?我真是瞎了你,居然帮助你这头养不熟的狼!”骂完,南靖生不解气的又对着和宛如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   在南靖生还想踹第二脚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巨响。南靖生被吓了一跳,惊惶转头回望,却见厉珈蓝歪着身子趴在地上,“心怡!”南靖生失声惊叫,也不再对和宛如撒气,脸色大变的回身去扶昏迷不醒的厉珈蓝,一边大喊着医生,一边将厉珈蓝从地上抱起来,放到病床上。   将厉珈蓝放正到病床上后,南靖生才发现,厉珈蓝的下巴上沾满鲜血,甚至连脖子边的病人服衣领上,都早已经浸满了殷红的血迹。   “心怡……”南靖生痛呼着,然后双目狰狞的扭头对着病房门口咆哮,“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女儿啊……”   第七章 羞辱和讽刺   在南靖生的嘶喊下,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   对厉珈蓝紧急抢救。   “南小姐是过度激动,才导致的昏厥。没什么大碍。”医生在做了基本的医救措施后,对南靖生说。   南靖生这才放下心来。他在刚才抱起厉珈蓝的时候,洁白的衬衫上沾上了厉珈蓝嘴角的血渍,可是在护士提醒他的衣服脏了时候,他却不以为意的看一眼,然后全副心神都放在还在昏迷中的厉珈蓝身上。   和刚才南心悦蹭他衣服上鼻涕的反应,迥然不同。这怕就是骨肉血亲和非骨血关系的最大不同吧。   “呀,妹妹刚才怎么了?”医生和护士离开后,南心悦才从病房外面进来,跑到病床边对着病床上昏迷的厉珈蓝,一脸的难过样子。   “你妈呢?还没到吗?”南靖生没回答南心悦的话,反而黑着一张脸问南心悦。   “在路上呢,快到了,马上就到医院了。”南心悦瞧着南靖生脸色凶恶,吓得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南靖生转而望向旁边脸被他打的肿的像两块面包的和宛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尽心尽力,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手下不留情!”   “我……我……”和宛如怯懦的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回复着,她脸颊被打的爆肿,一说话脸颊就被扯痛,让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变得潮湿。   “你这是什么态度?”南靖生对着和宛如发狠的比划下攥紧的拳头,含着怒气低哮。   和宛如赶紧的逼回自己眼睛中盘旋的水分,不让它流出来,“我再也不敢疏忽了,南先生。”只是十几个字,和宛如却说得很艰难,脸整个都麻木了,动一下都似乎要费尽好大的气力。   望着平日里和宛如那张优雅美丽的脸,此时全部扭曲变形,南靖生心底里突然觉得极为的痛快,有种淋漓的泄恨感。   “别人给你脸,你就要好好接着,要是非要将脸贴屁股上,就怨不得别人心狠!”南靖生阴狠的对和宛如说着,眼神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知道了,南先生,我都记下了。”和宛如饱含屈辱的低着头,说话的时候,嘴里就有鲜血从嘴角渗出来,她却没察觉出来。   南靖生再次狠狠地瞪了和宛如一眼,然后望向南心悦,充满戾气的:“我中午还有应酬,要回公司,你现在给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好好看着你妹妹,要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再出现什么事情,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知道了。”南心悦耷拉着脑袋,身子微微有点抖的说。   之后,南靖生再次望望仍然昏迷的厉珈蓝,眼光在落到厉珈蓝脸上的时候,变得柔和慈爱,那真是一个身为父亲的眼神。帮厉珈蓝盖下被子后,南靖生才离开了。   南心悦低着头送南靖生到病房门口,等南靖生走了以后,南心悦一边关门,一边怄火的嘴里不停的“呸呸”。漂亮的眼睛也瞪得跟铜铃似的。   不料,这时门突然开了,南心悦以为是南靖生折回来了,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没坐到地上,她生怕南靖生是听到她啐他,才回来教训她的。   直到发现是母亲华严凌,她才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嘟囔,“妈,你可吓死我了。”   “我也吓个半死,刚才差点被那个死人撞个正着。”华严凌也一副心脏就要跳出来的样子,望一眼病床上的厉珈蓝,“你妹妹又怎么了?你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南心悦望一眼专心守候在病床边的和宛如,偷笑一下,然后凑近华严凌,咬了半天耳朵。   不知道她初初说了什么,华严凌的脸色微变,低骂了南心悦一句,“你这死丫头,要是你妹妹出事……”   南心悦打手势示意华严凌禁声,然后接着凑近又说了些什么,眼神还不断瞟向和宛如,嘴角露出邪恶的坏笑。   “你这个死丫头呀,真有你的……”华严凌捂着嘴偷乐起来,一边笑一边微嗔,“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啊,要是真出什么事,咱们娘俩还不得让南靖生那个死人活剥了啊。”   “我有分寸着呢。”南心悦得意的微扬下巴。   母女两个又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了什么,说话间还不断戳着和宛如的脊梁骨。   直到,病床上的厉珈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呻吟着喊着“妈”。   和宛如听到这一声“妈”,心头一颤,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太太,心怡小姐醒了。”和宛如转身对着那对还在窃窃私语的母女,提醒了一句。   “醒了,就醒了吧,没看这边说话呢?”华严凌不耐烦的回一声。她从进来后,就忙着和南心悦私语,也没看到背对她的和宛如的脸,这会儿看到了,忍不住一下子笑开了。“哎吆,我说嫂子,你这是吃什么好东西了啊,怎么几个钟头没见,你就胖成这样子了?瞧你这好消化的胃口,真羡慕人呢?”   和宛如慢慢的低下头,低到不能再低,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还想怎么样?厉珈蓝刚刚苏醒,就又听到华严凌对和宛如赤裸裸的羞辱,双手不禁的握紧,并且不住的颤抖着。她清醒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母亲那嘴角渗着血丝,红肿不堪的脸,已经有刀在她的肚子里,狠狠的翻滚一遍,搅烂她的五脏六腑。痛,很痛!痛的无法言说。   “嘻嘻,妈,你还是真该羡慕什么的,你瞧有名的厉夫人现在插上两只猪耳朵,就能演西游记了,你就不行了吧。”南心悦嘻嘻笑着,将和宛如的尊严彻底踩到地上。   华严凌“格格”的笑起来,“是啊,是啊,我还真该羡慕,一辈子也别想演一回西游记了,不过,心悦,历史上有女猪八戒吗?我好想还没怎么听说过。”   “有啊!”南心悦大声的回答,“你瞧,现在这位大名鼎鼎的厉夫人,不就是活生生的女猪八戒吗?哈哈……”   “哈哈……”   华严凌和南心悦母女为羞辱了和宛如,乐的不可开支。   病床上的厉珈蓝,仔细的记着华严凌和南心悦的表情,她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甚至嘴角还浮现了一抹微笑。只不过那微笑像是来自地狱,阴冷的会让触目人惊心胆寒。   笑吧,请你们大声的笑吧。   有你们哭的更大声的时候。   第八章 我要忍   看到和宛如被南靖生那样掌掴,被华严凌母女这样羞辱,和宛如却依然哑忍,继续留下来当护工,厉珈蓝已经明白母亲和宛如的处境,如非被困境逼迫,曾经极度倨傲矜贵的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怎么会落到如此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   古来就有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和宛如曾经又是何等的性格,了解自己的母亲,厉珈蓝自然已经明白这里面有多大的苦衷。   厉珈蓝改变了之前想逼和宛如离开的念头,她不知道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底带给厉家怎么样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到和宛如如此忍辱负重,却可以想象的到她的父母处境一定很惨、很惨。   勾践十年之辱换的复国报仇,韩信胯下之辱换了日后的“功高无二,略不世出”,有时候屈辱就是种力量,让人逼迫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力量。所以厉珈蓝开始让自己慢慢诠释“忍辱负重”这个词。   我要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讨回上天欠我的公道。还有——,我要让我最爱的亲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厉珈蓝望向和宛如,喘息变得有些艰难,眼神充满了浓浓的哀伤。   就眼睁睁的看着和宛如每天受尽南家人的欺凌,厉珈蓝在备受煎熬中渡过了在医院康复的每一天。   到出院的时候,厉珈蓝原本以为南靖生会辞退和宛如,因为厉珈蓝已经完全康复,不需要护工了,但是她想错了。   “以后你就专门负责照顾心怡。晚上,我们会给心怡举办一场宴会,庆祝她康复出院,到时候,会有很多你熟悉的面孔出现,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让我们家人出丑。”南靖生寒着脸对着和宛如说着。厉珈蓝第一天苏醒的时候,尚还见南靖生对和宛如的伪善,自那次厉珈蓝出现输液反应,南靖生对和宛如大打出手后,南靖生就彻底禽兽本性了,没一分好颜色给和宛如。   厉珈蓝下意识的望望和宛如,她知道南靖生又是在故意找机会羞辱和宛如。何其歹毒,他们在医院的时候,那么羞辱和宛如了,还不够吗?非要让认识厉家的人,都要知道和宛如的落魄吗?尽情的嘲笑她吗?   “知道了,南先生。我会做好的。”和宛如一副怯懦的样子迭迭的点头。   无法控制现在的局面,厉珈蓝也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对和宛如默念着祝福,求上天不要在将因为她这个造孽的女儿,让和宛如再承受非人的折磨了。   “和宛如,过来拿东西。”南心悦呼喝和宛如,去拿那些别人送来的补养品。本来有司机过来帮着拿东西,南心悦去挡了,似乎执意让和宛如拿。   和宛如答应着就要过去,厉珈蓝却惊叫一声,身子晃了晃,似乎虚弱的想要摔倒似的。   南靖生急忙上前扶住厉珈蓝,“怎么了,心怡?”   厉珈蓝似乎已经虚弱到说话都没有气力,“爸,我头晕。”   南靖生马上喊住和宛如,“和宛如,快扶着心怡点,你是猪啊,不知道她身子虚弱还没恢复吗?”   “是,是,是……”和宛如吓得急忙过去扶好厉珈蓝。   “喂,和宛如,过来。”那边南心悦还在一个劲儿的喊着和宛如,看见和宛如扶着厉珈蓝,就开始大骂,“你这老太婆,挺会找清闲,我让你过来拿东西,你没听见啊。”   和宛如“哦”着答应,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放开厉珈蓝,去听南心悦使唤。   厉珈蓝回手抓住和宛如,对着南靖生说:“爸,我记得以前和姨都是不怎么喜欢我的,所以现在和姨这么伺候我,让我心好开心的呢。以后,就让和姨只照顾我吧,我要好好享受一下被大名鼎鼎的和姨,伺候的滋味。”让厉珈蓝张口喊和宛如名字,是怎么样也做不到的,她最大程度的忍受,就是喊这个“和姨”的称呼。   南靖生听完厉珈蓝的话,就眼睛里露出赞赏的笑意,“十年风水轮流转,百代社稷往复倾,以前我们失去的,自然是要好好拿回来,心怡,随你高兴吧。”   南心悦还在对着和宛如喊,南靖生冲南心悦那边厌恶的瞪眼,“跟你妈一样是个撒泼的货,没个眼角高低的东西。”   南心悦无端被骂,脸色变了变,低下头暗自咬着牙。   “你骂心悦干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你骂我倒算了,也这么骂心悦,她到底是个没出嫁的女孩,你这话让别人听见,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华严凌在一边不乐意了,对着南靖生发飙。   南靖生本来怒火似乎起来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发作起来,只是怒瞪华严凌一眼,然后甩手而去。   厉珈蓝见此情景,心中冷笑,越是好看的苹果,里面越有虫子。早前南靖生和华严凌在社交圈里,是有名的模范夫妻,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刻意人前表演的一种假象罢了。既然他们不和,那么真就好办了。“和姨扶着我点,我头晕。”厉珈蓝假装娇弱,身子依靠在和宛如身上。   “是,心怡小姐。”和宛如最佳佣人似的乖顺的答应。   厉珈蓝对和宛如一直对自己“小姐,小姐”的称呼,一直觉得很刺耳,每次听到都像数万根锐刺,狠狠扎进她的耳朵,让她的耳朵生生的疼。都说习惯成自然,那么天了,这习惯怎么还没成自然呢?   “妈,我怎么了?不过是让和宛如拿东西,那老东西就那么骂我?”那边南心悦委屈的跺着脚,对华严凌抱怨委屈。   “行啦,你就是没你妹妹有脑子。也怨不得南靖生那死人骂你。”华严凌叹口气,她最疼最爱的就是心悦这个女儿,偏偏这丫头有心眼没脑子,智商比起二女儿心怡不知道差多少,伤一个人的皮肉算什么,即使有了伤口三五个天也就痊愈了,要伤就要内伤,伤她的肝,伤她的肺,伤透她的五脏六腑,让她不流半滴血,却要足她的整条命。   “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小姐,不是管家,有些该管家要做的事,你这大小姐要懂得矜贵。”华严凌顿了顿,“这方面你要跟厉珈蓝那个罗刹鬼学习,那个丫头生下来就会当公主。”   华严凌的这一句,让厉珈蓝同和宛如一起都因为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身子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   第九章 别抢我的   “哼,我才不跟那个厉珈蓝学呢?要是学成她那个样子,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那些男人背后都叫她什么呢?女魔头、变态女,我认识的一些人,提到她就恨得牙根直痒痒。”南心悦翻翻白眼,不高兴华严凌拿她跟厉珈蓝比。   她这么招人恨吗?厉珈蓝惊讶的抬眼望了南心悦一眼,然后脸上浮现一抹深思。   “一将功成万骨枯,厉珈蓝不但天生是公主,而且是女王。让男人恨得女人,才是有本事的女人。天下男人的字典里,爱只是给他自己的,想着被男人爱的女人都是大笨蛋。”华严凌用手指点了南心悦的脑门子一下,“你呀,以后还是多长长脑子吧。这世界上,女人只有被男人恨和被男人骗这两种结果,你要是想一生笑着活,就要做厉珈蓝那样的女人。”   南心悦撇撇嘴,“我可学不来。”   而此时,厉珈蓝因为华严凌的一席话,才开始对华严凌刮目相看,以前总以为这个女人肤浅低俗,听她刚刚居然说出那些深刻了解男人和女人关系的话,才发现这个女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有一种人是会扮猪吃老虎的,厉珈蓝今天才发现华严凌分明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说,你不如你妹妹。”华严凌望一眼厉珈蓝,微微叹口气,“要是心怡和你能合璧成一个人,那么就是完美无缺了。可惜都是我生的,一个是天鹅,一个是鸭子。一个是猪脑子,一个是猴脑子。真不知道我怎么生你们这样的两个女儿来的。”言语中对她生的两个女儿都不是太满意。二女儿聪明是聪明,就是长得太丑了,而且不跟她这个当妈的一条心,这就是她不喜欢南心怡的原因。   坐车离开医院的时候,就知道南家的两个女儿,地位有何不同了。   厉珈蓝同和宛如一起和南靖生坐同一辆车,价值一千多万左右的宾利雅致728,气派的开在最前面。   华严凌和南心悦母女,则坐奔驰车跟在后面。   这就是亲生女和继女的不同位置。   南心悦是华严凌和前夫的遗腹子,在华严凌嫁给南靖生后才出生,所以也跟了南靖生姓南,尽管南心悦是姐姐,可是这个血脉的差异,注定了她这个姐姐没有姐姐的地位。   厉珈蓝同和宛如坐上宾利雅致728的时候,脸色都微微的起了变化,只不过厉珈蓝的反应还比较大一些。   这是她爸爸厉军三个月前才买的车呀!这辆车里的所有小装饰都是厉珈蓝亲手选的。居然,连车都成了南靖生的?   厉珈蓝心里惨笑,这好像是个弱智的问题。她的母亲都已经低卑的成了南靖生的佣人,那么车子也易主,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贵的车,也比不上人的尊严尊贵。现在人的尊严都没了,还拿什么保车呢?   厉珈蓝紧紧的握住和宛如的手,她真的好想知道一个月的时间,究竟给厉家造成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让一个豪门家族一夜梦碎,落魄到人贱为奴的地步?   守着和宛如,厉珈蓝在心里翻滚着一千一万个问号,却无法问出口。   压抑的心,让呼吸也变得艰难。哑忍吧,她以后会有机会弄明白这一切的。厉珈蓝偷偷的瞄一眼和宛如。这段时间,她总是习惯偷偷的看和宛如,看她本来保养的极好的脸,如今憔悴的眼角深深浅浅的长满鱼尾纹。每看一次,她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刀。   当车子停下来,厉珈蓝看到面前的一切,被更重的打击了,喉咙里像被什么莫名的东西堵住,让她有近乎噎死的危机。   这是她的家呀!她只离开一个多月的家!!!   看到厉珈蓝面对房子呆住了,南靖生微笑着对她说:“高兴吗?你以前一直想着住进这座房子,现在我将它当给你出院庆祝的第一份礼物。”   厉珈蓝很快吞噬下那股强烈的饱含着血腥的仇恨味道,甜笑着说:“当然高兴,谢谢爸爸让我美梦成真。”南家的一众人都是披了面具的狼。厉珈蓝已经开始一一的认清南靖生和华严凌的真面目,甚至她现在重生的宿体南心怡,以前南心怡在厉珈蓝的心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又笨又欠抽的丑小鸭,没想到看到她就怕到要死的南心怡,竟然也有这么样野心,梦想着鸠占鹊巢。   换了个身份角度,眼前的人还是从前她认识的人,却都变了另一副让人仇恨忌惮的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的两面性?   一个月前还是慈爱的南叔叔,现在是没有人性的禽兽、魔鬼!怪不得从前有首歌在唱“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切,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   “那么,厉珈蓝的那间屋子,一定是爸爸会让我来住的吧。”感慨有什么用?覆水难收,从前唤不回,厉珈蓝迅速的将心中的伤感掩埋,她以后要做的事,是报仇,不是林黛玉似的哀哀楚楚。哭泣,伤感,最后毁掉的就是自己肝肺,她要笑,最大声的笑,让别人去撕心裂肺的哭。   南靖生点头,充满无比的得意,“这是自然。她屋子里的东西,我一点也没动,以后她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你的,想扔就扔,想用就用,全凭你的喜欢。”   “太好了。”厉珈蓝欢喜的拍掌,下意识的偷瞄和宛如一眼,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伤,厉珈蓝暗自咬咬牙,将一波酸楚的情绪,狠狠的打压下去。   “去看看房间吧,你的东西,我也命人都在房间里放好了。”   “嗯,好的。”厉珈蓝快乐的答应着,天知道在她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少心如刀割的疼?   她痛,那么还有一个人,也会和她一样的疼。厉珈蓝知道和宛如一定比她更伤心,更痛苦。一个多月前,和宛如还是这座大房子的女主人,现在却沦为伺候别人的佣人,从天上不但是掉到了地上,更是掉进了地狱,这噬心腐骨的痛……   第十章 物是人非   重新走进自己的房间,厉珈蓝一阵涩涩的酸楚。   这房间是厉珈蓝指定法国的一个世界级的室内设计师Danny做得设计图,她喜欢欧式卧室皇族生活的气息,而Danny的女性房间的装修设计彰显的就是欧式女王的高贵气质,并且奢华高贵中,又不失romantic的卧室温馨氛围。   白色的墙和暗花的墙纸,而且墙纸的选择是素雅色,卧室奢华中带有典雅的韵味,它的设计就像葡萄酒一样甘醇,藻井式的天花处理,采用欧式古典风格才常用的白色乳灰,给整个墙面干净利落。   欧式古典设计的卧室,无论是从感觉还是触觉上都有身为女王般高贵的气质。这是欧式古典风格设计的特点所在,也是厉珈蓝喜欢的格调。配以时尚大方的家具,透露出奢华大气的主题。   既然是卧室,那么营造出舒适温馨的感觉是必须的,厉珈蓝的卧室所在的灯光的调制上就很花心思,灯光的设计就像是卧室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总共采用的吊灯、台灯和壁灯三种形式的灯来做装饰。无论是吊灯壁灯都富有奢华的气息,让人享受高贵皇族的生活。   尤其吊灯上面有一圈金色的光圈,就仿佛是晨曦的第一到曙光,那不是刺眼而是希望。   南心怡在第一次走进厉珈蓝的房间的时候,就曾对厉珈蓝说过,这是童话里公主住的地方。   而当时厉珈蓝无比倨傲的对南心怡说,不是公主,是女王,她厉珈蓝就是女王。   可惜,现在房间仍然是厉珈蓝的,却并不是真正的那个自己,物是人非,这正是最好的诠释。   厉珈蓝悄悄瞥一眼和宛如,厉珈蓝看到和宛如的眼睛里如似水波的涟漪闪动,嘴唇更是在不停抖动。一个母亲看到女儿房间的旧物,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根本就不会比厉珈蓝自己在物是人非的感觉中跌宕起伏的少。   厉珈蓝咬咬唇,一点微腥的味道于是混入她的嘴里。   “凭什么让她住那间屋子?我是姐姐,该是我住那间屋子才对。”房间外面传来南心悦不甘心的声音。   “行啦,你和她争什么?要是你和谢家的亲事定下来,你就是谢氏王国的皇后,那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和她争这个破房间呢?都说厉珈蓝那个魔女已经死了,你住一个死人住过的房间,不觉得晦气呀。”华严凌劝慰南心悦的声音,说出的话,让和宛如的双肩猛的抽动一下,似乎被什么足够惊悚的事,震慑到一样。   “哼,我就是气不过嘛。”南心悦的一句话落地,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南心悦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冲进房间,指着南心怡鼻子,破口大骂,“死丫头,仗着你那死老爹疼你,你什么都喜欢跟我争,这房间我让给你就是了,但是你要是再跟我抢谢煊夜,我就撕烂你!”说完扬手要掌掴厉珈蓝。   厉珈蓝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色一凛,一双眼睛目光咄咄的瞪向南心悦,她可不是脓包的南心怡,敢打她一下试试?在医院的时候,什么都忍着,那是因为她先要保命,现在还怕什么?   那是……,南心悦因为看到厉珈蓝的脸色微微变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阴郁和阴戾交叠转化,南心悦突然觉得一阵阴森的寒栗。扬起的手硬是停到半空,没有敢落下去。似乎有一股寒风钻进南心悦的脊背,带给她一阵刺骨的冷。   南心悦无法置信的盯着她那个窝囊废的妹妹,看到她突然变得清冷的脸庞上,那双黑的令人惊叹的眼睛里,一层阴寒的薄雾氤氲。   这刻的她这个妹妹的眼睛,可怕的怎么那么像那个可能已经死掉的厉珈蓝?   “妈呀,有鬼!她是鬼……”南心悦吓得突然跳脚,抱着头尖叫着仓皇的逃出屋子。   看到南心悦狼狈逃跑出去,华严凌脸色也微变,嘴里连声“呸呸……”,“哪里来的鬼?这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就算是有鬼,哼,我也不怕。平时没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是华严凌说话的口气,明显的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一句已经呈现的极是心虚。眼睛往屋子四周扫一遍,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有些苍白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猛的转身匆匆离开。,   真的有鬼!   她就是那只冤鬼!   厉珈蓝望着华严凌的背影,嘴角上扬一抹阴栗的笑容。   厉珈蓝转而看看一脸面对旧物一脸感伤的和宛如,眼神中慢慢漾出一波温柔的疼惜,可是瞬间,就又荡然无存,眼睛重现一片没有任何情绪的死寂。“想到你女儿了吧,那样不孝的女儿,想她干什么?要是她死掉了,就是活该,拖累你这样含辛茹苦养育她的人,你不觉得她死掉了,倒是件干脆,令人心爽的事吗?”   和宛如听到厉珈蓝说出这样的话,被脆弱攻陷,她似乎想要坚强,然而,在她试图低头掩饰的时候,厉珈蓝还是看又大颗的泪水,从和宛如的眼睛里大颗的滚落下来,直线的坠向地面。“求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女儿……”和宛如嗫嚅的小声说着。   厉珈蓝像是突然受某种刺激,身子猛的抖动一下,脸色也变得无血色的苍白一片。有些震撼的望向和宛如,但是又很快扭头。“你出去吧。”厉珈蓝背对着和宛如冷冷说出这句话,她的嗓子压得很低,似乎是试图遮掩某种危险的,可以从声音中出卖她的情绪。   “是,二小姐。”和宛如低声的答应着,出去了。   厉珈蓝很想转过身,望一眼和宛如的背影,可是头好重哦,重到她微微动一下都似乎无力做到。眼睛中有滋生着一种湿润的东西,让她黑色的瞳眸闪着水波一样的光泽……   抬起头望向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厉珈蓝昂起头,试图与地心引力抗衡,不让某种宣泄脆弱的东西,溃败在地心引力的强大下,失败的滴落向地面。   第十一章 有眼不识货   平衡好情绪,厉珈蓝首先走向雕花贴银箔奢华风的梳妆台,她以前用的那些化妆品还在,不过,她的那些首饰盒已经不见了,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她所有的首饰饰品,都不见了。   再转向衣帽间,打开欧式五门衣橱、趟门橱、四门橱,所有的衣橱里,她的那些昂贵的衣服还在。可惜,她已经无法穿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真正的厉珈蓝。这重生的身子,才一米六三的身高,比起她之前肉身一米六九的身高,差太多,这些衣服,还有那些鞋柜里的鞋子,根本已经是废了。   离开衣帽间,厉珈蓝打开房间的五斗柜,看到她之前的一些小用品之类的也不见了,转而放置的是另一些的小东西,记事本之类的。这是南心怡的东西。厉珈蓝伸手拿起一本记事本,已经换身为南心怡,那么了解南心怡之前的一些事情,算是很有必要的。   厉珈蓝本是随意的这么一看,没想到记事本的第一页,居然就写着无数她的名字。并且都用红笔狠狠的打了大红的叉叉。旁边还有一些诅咒她去死的话。   这就是南心怡的内心世界?厉珈蓝嘴角轻扬一抹嘲蔑。她自是知道南心怡相当的讨厌她,怕她,只是没想到南心怡居然如此对她恨到如此咬牙切齿的地步。原来南心怡除了懦弱,还富有奸佞小人该有的一切卑劣性格。   不知道南心怡是不是还特地做个布娃娃,然后钉上她的生辰八字,每天拿针扎刺她N遍呢?   厉珈蓝她本是随意的这么想,眼神也不经意的瞟一下五斗柜上放置的芭比娃娃,顺手拿起起来瞧瞧,不料手指在拿起芭比娃娃的时候,被尖锐的东西扎到了。仔细的瞧,居然是针。反复的检查芭比娃娃的全身,真不是只要一根针那么简单,除了没见贴着她的生辰八字,居然和她刚才心里想的应景了。   厉珈蓝从芭比娃娃身上抽出一根针,然后对着芭比娃娃的心脏,深深的刺进去。看着针全部没入,厉珈蓝唇角浮动一抹清冷的笑,她可不信这些。   且不说,是不是真有鬼神,即便是有,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奸佞小人,祈祷着算计别人,那些神灵管得过来吗?   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信鬼神之说,无稽之谈的相信这样的针刺人偶的阴卑蛊术。   顺手将芭比娃娃扔进垃圾桶。   在厉珈蓝的字典里,她只信自己。   谁伤了她,谁害了她,她会亲自讨回那笔笔血债,而不是无用的将心染成黑色,在上面再写着侥幸和算计。   厉珈蓝侧下头,眉头微蹙,只是——,看到南心怡黑暗的内心,她此刻想到的是,以前的厉珈蓝真的那么可恨吗?为什么不但南心怡如此恨她,连华严凌和南心悦也直骂她罗刹鬼,女魔头?   以前的厉珈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呢?厉珈蓝正在思忖,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南靖生推门走了进来。   “爸爸。”厉珈蓝转身对着南靖生微笑着喊着。一直以为脸上戴副虚伪面具的做人,很难;心口不一的对人,很难。现在,厉珈蓝才懂得情势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自尊和秉持。   “怎么样?对这个房间还满意吗?要是不喜欢现在的布置,爸爸马上让人帮你全部换新的。”南靖生足够卑鄙的真面目,已经被厉珈蓝看穿,在面对他的女儿时候身上,他还是和一般慈爱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很好啊,我很喜欢的。就这个样子吧。”   “嗯,晚上在家里为你康复出院庆祝,会有很多的客人来。你开心吗?”南靖生看到自己的女儿从身体逐渐康复痊愈以后,就变得整个人精神多了,神情气宇间,多了几分逼人的锐气,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了。这换了一个强韧有力的心脏,真的给女儿带来天翻地覆的转变。他总算有个健康的女儿了。   “当然开心呀,我一直就梦想着在王宫般的房子里,公主一样的举行一场宴会,让所有的人,都为我众星捧月。”厉珈蓝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似乎她现在的这副脸皮笑肌特别的灵活,随便就能扯出一个灿烂的大笑容。   南靖生点头,“开心就好。下午造型师就会带着礼服,你自己选喜欢的衣服穿,不用在乎价钱。”   “好的,谢谢爸爸。”   “走吧,我们去吃饭。”   “嗯。”   厉珈蓝和南靖生一起离开卧室,下楼吃饭。   还没到楼下呢,就听到南心悦在餐厅里嚷着,“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我不要用那破瓷碗吃饭,给我用那一套银的。”   “可是……,那银碗……”佣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芳姐?厉珈蓝听到那佣人的声音,就认出了那把声音,是她们厉家原来的佣人芳姐。这倒没什么稀奇的,南靖生连厉家的房子都得到了,连从前这座房子的女主人,都变成了他的佣人,何况之前的呢?   “啰嗦什么?我说用那套银的就用那套银的,你敢跟我犟嘴,还没分清谁是这家的主人是不是?”南心悦的说话声音刚落地,就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南心悦打人了!   “这回脑子清醒了吗?给我记清楚了吗?”南心悦尖声的咒骂着。   南靖生听到南心悦的骂声,脸就变黑了。“嚷什么?嗓门高的跟个卖菜的没什么差异,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说话间,南靖生和厉珈蓝一起走进了餐厅。   佣人芳姐正捂着半边脸,身子抖瑟着低着头,像是等着宣判的犯人似的。   而南心悦脸上还犹存着怒色,可是因为南靖生走进来,眼神又有些害怕的仓皇。   “吵吵什么?”南靖生寒着脸问。   “我……想用那套……银餐具,但是这些佣人居然欺负我,不让我用……。”南心悦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惊慌的眼神闪烁不定。   “每天尽为了一点破事儿,跟个市井的刁女似的,撒泼耍猴,丢进南家的颜面。”南靖生脸色黑的吓人,对着一边佣人芳姐瞪眼,“她要用,就让她用,费什么话?”   “是,老爷。”芳姐低着头拿起那套银质的餐具,帮南心悦盛饭。   厉珈蓝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对着南心悦连声冷笑,南靖生骂南心悦的那句话,真是骂对了。南心悦还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在厉家哪里有什么不是奢华高档的?南心悦嘴里骂的那些破瓷碗,都是产自英国的骨瓷。南心悦瞧不上眼,可是那却是最受英国黛安娜王妃生前青睐的ROYALALBERT系列的昂贵骨瓷。   反倒是那那套银餐具,这南心悦尚不知道,佣人芳姐为什么不让她用那套银餐具。如果她要是知道了,哈哈,厉珈蓝嘴角上扬,卷满笑意的望向南心悦。   十二章 饭桌上的学问   “又怎么了,你怎么又在骂心悦,这些天里,你魔障了吗?怎么总是骂心悦?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心悦可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嘴里骂她,心里是不是也嫌弃我了?”华严凌怒嗔着走进餐厅,在她的身后跟着和宛如。   厉珈蓝望一眼和宛如,只是半会儿的功夫,她让和宛如离开她身边,就被华严凌喊去使唤去了。厉珈蓝不禁皱皱眉,再看着眼的前华严凌,盘了个和宛如以前喜欢盘的发型,身上也穿着和宛如冬日里外出喜欢穿的水貂皮的大衣。只是华严凌的身子臃肿肥硕,没有和宛如的好身材苗条,那水貂大衣穿在华严凌身上显然小了,扣子扣不上不说,连袖子都被华严凌的肥胳膊撑得快要爆裂似的。   南靖生瞧见华严凌这副样子,气的脸都青了,对华严凌瞪着眼睛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华严凌不觉自己的丑样,还以为南靖生被她的样子惊艳到了,有点自得轻笑一下,然后才说:“明儿个,让管家去采买一些上等的餐具,用这些厉家人用过的东西,你不觉的脏吗?”   华严凌的这一番话,让厉珈蓝嘲笑的嘴角都快撇上天了,哼,什么东西?嘴里说着嫌弃厉家人的旧物,自个儿却穿着人家的旧衣,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你懂个屁!我就是要住厉军住过的房子,用他用过的东西。倒是你嘴里说着嫌弃,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房子里暖气这么足,你穿着这么厚不怕长痱子啊?赶紧给我脱下来,少给我丢人现眼。”南靖生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帮跳梁小丑!有的人贫穷,照样可以高贵,得到人的尊重;反而眼前的这些人,金玉其表,败絮其内。厉珈蓝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挺白的墙壁上应是趴着一对黑乎乎脏兮兮的苍蝇,恶心人的不止是眼睛,更有胃口。   华严凌本来还挺臭美呢,听着南靖生对她也骂起来,气的脸色也变了,赌气的想将裘皮大衣脱下来,但是手抓着衣服扯了两下,却并没有将衣服真的脱下来,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喜爱这件衣服的,舍不得脱下。她嘴角一歪,冷笑,“哼,各花入各眼。就像穷的时候吃泔水都是美味,富得时候喝蜜都是苦的,其实泔水就是泔水,蜜就是蜜,人心变了,却强说物是人非,不过给自己找遮拦口实的借口罢了。”   厉珈蓝听完华严凌的这句话,抬起眼特意的看了华严凌一眼,颇有点对她刮目相看的意思。   “吃饭吧,我饿了。”厉珈蓝不想自己的耳朵被迫的受虐,在南靖生想着反驳华严凌之前,先说了这样一句,岔开话题。   南靖生瞪了瞪华严凌,那口闷气没撒出来,像是一只气鼓鼓的青蛙似的鼓了他的腮帮子。看看厉珈蓝,脸色稍微柔和了点,回头对和宛如恶声的说:“还不去伺候心怡,难道还要她请你过去不成?”   和宛如连声“哦”着,慌忙走到厉珈蓝的那侧。   中国人素来对饭桌上的礼仪很重视,讲究座次,所谓座次是“尚左尊东”、“面朝大门为尊”,以左为上,视为首席,相对首座为二座,首座之下为三座,二座之下为四座,逐次类推。   越是豪门贵户越重视饭桌上的礼数,这方面并没有古今之分的差别。厉家的餐桌是黄梨木仿欧式的圆款型,对于圆桌上的座次,没长方桌和八仙桌那么容易一眼分座次,所以一般按传统习惯,“面朝大门为尊”,然后主座的左手边则依次是二座、四座,右手边则是三座、五座。   厉珈蓝以前的座次是右手边的三座,但是现在情势不同,厉珈蓝现在是南靖生的二女儿南心怡,长幼有序,自然厉珈蓝要做左手边的四座。   那边佣人为南心悦拉开右手边的三座,可是南心悦瞧着厉珈蓝坐到左手边去了,就跟着过去坐到左手边二座上。让原本一直在厉家服侍的佣人芳姐,脸上出现了惊愕之色,“大小姐,这边才是你的位置……”   南心悦根本不懂芳姐在说什么,碍于南靖生在场,她有所忌惮,只是狠狠的瞪了芳姐一眼,越是告诉她那边不能坐,她偏就一屁股坐上去。   南心悦不懂这礼数,南靖生还不懂吗?他刚刚跃升豪门之列,就像一个从来没有鞋子穿的人,突然有了一双鞋子,就见得脚脏见不得鞋脏了。看到南心悦坐到本该华严凌坐的位置,脸色骤然大变。心情本来就因为南心悦适才的吵闹烦躁郁气,这会儿更有了题目发挥。尤其看到在餐桌边等着服侍的一众佣人,有几个的眼神中都对南心悦夹着鄙夷之色,更是没好气了。   南靖生本来就脆弱的虚荣心,深深被刺激了,拿起置放在紫檀筷枕上的紫檀木筷子,对着南心悦就狠狠的抽过去。这一下正抽在南心悦手背上,粗暴的力道立即让南心悦白皙的手背上肿起两道血印。   “爸?……”南心悦被打痛了,猛的抽回手用另一只捂着,一双眼睛里溅满盈盈的泪光,饱含委屈的望向南靖生。   “不懂规矩的蠢货!”南靖生阴寒着脸色低吼着。只是这样骂着,也不告诉南心悦为什么被打。   无端被打,本来就被吓了一跳,又不知道为什么被打,南心悦一腔的委屈,站起身就跑出去了。   这次一向偏袒着南心悦的华严凌,却并没有同南靖生犟嘴,脸色虽然因为南靖生打了她的女儿,而变的很难看,但是并没有撒泼骂人。狠狠的等了南靖生一眼后,转身也出去了。   马上,华严凌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过来。“这一次我不偏袒你,你确实错了。先不说,我们现在都是什么身份的人了,就说你以后要不断的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各等宴席上,这饭桌上的礼数要是不懂,露了笑话,不但是丢你自己的脸,还有南家的所有颜面。打你这下,我心疼,却也赞成,这下子你疼了,以后就记的清楚了。”   这个女人——,厉珈蓝听完华严凌的话,原本对华严凌小瞧的心,多了一层谨慎,这个华严凌没她从前认定的那么愚昧。脑子清楚的很,并非一般刁妇一样的是非不清。   而南心悦呜咽着小声说了些什么,厉珈蓝没听清楚。   “好了,不管她了,我们吃饭。”南靖生不耐烦的皱皱眉,吩咐佣人开饭。   厉珈蓝坐直身子,微微远离餐桌,和宛如将桌上的餐巾拿起来,打开铺到厉珈蓝的腿上,然后递给厉珈蓝湿巾,让厉珈蓝擦手。   南靖生不动声色的看着厉珈蓝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动作优雅,颇有千金名媛之范,眼神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第十三章 好心惹得祸   厉珈蓝和南靖生刚开始吃饭,南心悦母女就回来了。   这次南心悦乖乖的坐到南靖生右手边的位置上,让芳姐帮着她铺餐巾,然后擦手。不知道刚才华严凌是怎么教的南心悦,这会儿,南心悦倒是彻底老实了,低着头默默吃她的饭,看她嚼饭的时候,嘴唇动的十分不自然,就知道她是在刻意的避免吃饭的时候,嘴唇发出声音。   偶尔,南心悦抬头夹菜的时候,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偷偷的狠狠的白一眼南靖生,有点咬牙切齿的恨意。等南靖生察觉,对她看过来的时候,她转眸有点慌乱微笑,而后马上低下头吃饭。   这就是小人的嘴脸!厉珈蓝将南心悦的一切举动,都尽数看在眼里。对南心悦的鄙视更进一层。   厉珈蓝午饭吃的很少,被和宛如佣人般的伺候了那么多天,依旧无法习惯这种女尊母卑的位置,从前她也被和宛如当公主似的伺候,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角度,是亲昵眷宠。现在这是什么?女儿是小姐,母亲是佣人。厉珈蓝的心要是能坦然,那么她的心就不是人心,是狼心狗肺。   在餐厅里伺候南家人的佣人,基本上还是厉家原来的那些,只不过管家被换掉了。这是必然的,管家属于主人和佣人之间的核心人物,自然是要选主人家信任贴己的人。   南靖生请的那个管家,厉珈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三十多岁容貌平凡,体态微瘦的女人,也曾经在厉家当过佣人,是南靖生当初向厉军推荐的,说是这个叫吴玲的女人,是他的远方表弟媳,表弟去世了,带着两个孤苦的孩子,投奔到他这里,想求一份能养家的差事。   这个吴玲到了厉家以后,就不断的传出丢东西的事情来,有和宛如的几样小首饰不见了。事端的矛头就必然的指向了吴玲,碍于她是南靖生荐过来的人,厉家也给吴玲留了面子,没深究找了个借口辞退了她。   厉珈蓝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吴玲当时走的时候,是狠狠咬了牙的,那双眼睛对厉家人流露出的忿恨,至今让厉珈蓝觉得有点阴寒。这样的忿恨眼神,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流露的,厉珈蓝不知道,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物换星移,正是中国最爱讲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和宛如落魄到当佣人的份儿,又成了吴玲的手下,想当然的,这个吴玲是要借题发挥,打击报复和宛如的。   厉珈蓝担心吴玲会公报私仇,可是要是想着袒护和宛如,她又没有适宜的理由,只能见机行事了。   至于那些其他的佣人,厉珈蓝觉得从前厉家人对他们还是不薄,应该还是有知情知恩的心,不会落井下石吧。   “你吃太少了。”南靖生看着厉珈蓝不吃了,放下筷子,用湿巾擦擦嘴,转而吩咐吴玲让厨房炖上燕窝,等厉珈蓝饿的时候吃。   “是,老爷。”现在吴玲是南家的管家,主仆有别,称呼上自然是管家和主人间的方式。   听到南靖生说让吴玲给厉珈蓝炖燕窝,南心悦立即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对着吴玲张嘴要说什么,被华严凌及时发现,对着她咳嗽一声,等南心悦顺着声音望过去,才对着南心悦使使眼色,示意她别说。   南心悦不开心的嘟起嘴,想着拿起筷子重新吃饭,又似乎赌气,将筷子又“啪”的一声放回去,站起身往后一蹬椅子,就离开了。   南靖生望着南心悦的背影瞪一眼,脸色微变。不过脾气没有再发作。转而望向厉珈蓝,“你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会有很多人来看你,没有很好的精神,怎么行?”   “嗯,知道了,那么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厉珈蓝站起身对着和宛如伸出手,和宛如慌忙扶住厉珈蓝的胳膊,扶着她离开餐厅,回二楼卧室。   进了卧室,厉珈蓝就让和宛如去帮她收拾房间,将所有的物品都分类放好,还反复的挑和宛如的毛病,行径上似乎是在刁难和宛如,实际上,厉珈蓝的用心却是想保护和宛如,这样避免和宛如和其他佣人一起做事,少了让和宛如尴尬和被欺负的可能。   这并不是长久的方法,手掌再大也遮不过天。厉珈蓝知道,她还是要想办法知道和宛如为什么忍辱负重的给南靖生家当佣人,是真的生活落魄无法谋生,还是有什么把柄被南靖生攥着,所以不得不受这样的屈辱?   门被从外面敲响,吴玲在厉珈蓝准了声后,进来,“二小姐……”   厉珈蓝不等吴玲说完,马上愠色的对和宛如说:“将地毯给清理干净,我要睡午觉,不许用吸尘器吵我休息。”说完转而对吴玲说,“等她做完了,帮着我好好检查,一根头发、毛屑都不许有。”   吴玲本来不知道要对厉珈蓝说什么的,听完厉珈蓝的话,就没再说下去,只答了句“是。”   等吴玲走了,厉珈蓝没多会儿也下楼了,这时刻南靖生和华严凌都已经吃完饭离开了。并不见人影。   “二小姐,怎么又下楼了。”吴玲看见厉珈蓝过来,疑惑的问着。   “我饿了,还有米饭和菜吗?”   “燕窝马上就炖好了,二小姐。”   “我不想吃燕窝,就要米饭。去给我盛去,啰嗦什么?”厉珈蓝口气稍恶。   等吴玲盛来一碗米饭,厉珈蓝看着只有米饭没有菜,忍不住皱眉,“怎么没菜?”   吴玲有点为难的说:“剩菜都已经没了,这碗米饭本来也是留给和宛如吃的……”   “这话说的也过分了,就算这米饭不是为我留的,给和姨怎么也不留半点菜,就让她吃白米饭吗?”厉珈蓝生气了,因为和宛如还没吃饭呢,她来要这米饭也是给和宛如端去吃的,本来想着以她要吃的名义,可以多加点菜的……   “本来我上楼去就是想着喊和宛如下楼吃饭的,但是二小姐让她干活,我就没敢叫,这碗米饭也还是我应是给和宛如留的,要不然连这白米饭也没了。”   她还以为吴玲是想去叫和宛如干别的活……,厉珈蓝这个无语,接过白米饭,愣了愣,转而去翻冰箱,看到里面上有一只烤鸡,就整只都拿出来,然后一手端着米饭,一手拿着烤鸡上楼。   回到卧室,和宛如还趴在地毯上找掉在地毯上的毛发。   “好了,别捡了,吃饭吧,早饿了吧。”厉珈蓝说话声音还是一样的恶,而如果和宛如能恰巧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实际上饱含了多少疼惜。   “是,二小姐。”和宛如站起身,过来接过厉珈蓝手上端的白米饭,并没有敢去接厉珈蓝另一只手上的烤鸡。   厉珈蓝从烤鸡上撕下一只鸡腿放到和宛如的碗里,口气略微的柔和,“吃吧,吃饱了,好干活儿。”   和宛如惊愕的抬眼望望厉珈蓝,眼神里有如似潋滟的波光闪动。之后,和宛如默默的低下头,细细的啃吃着那只鸡腿。   厉珈蓝找来一张白纸,将烤鸡放到纸上,然后对和宛如说:“这只都是给你吃的,要是吃不了,就扔了垃圾桶,米饭吃完了,也不用管,我让别的人来收,你吃饭就接着干活就行了。”   和宛如点头。   厉珈蓝再深深的凝望和宛如一眼,然后才去洗手,去床上休息去了。   等厉珈蓝睡醒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不见和宛如。   伸伸懒腰,厉珈蓝起床下来。   打开门一走出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华严凌那泼妇的恶骂声音,——“没想到我养了一只偷嘴的贼,我们南家待你不薄,给你的工钱都超过一般人的一倍了,可是你居然在家里偷东西吃,今儿个你偷得是只鸡,明天你就敢偷只鸭,说不定后天我那些首饰衣物什么的,都也尽数入了你的眼,成了你的囊中之物,姑息养奸,今儿个说什么也是不能饶你……”   厉珈蓝听到这里,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脸色立即就变得苍白无血色。急忙两步当做一步的速度下楼。   “妈,这是怎么了?发那么大脾气?”厉珈蓝按捺住有些激动的情绪,佯作平静的走到华严凌旁边。   此时的和宛如站在华严凌面前,全身抖成一团,脸色早就变得纸一样苍白。怯怯懦懦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上流社会贵妇名媛的半点影子,只有卑微。   吴玲和另几个佣人站在一边,颇有点看好戏的样子,各自的眼神里都是不怀好意。   吴玲对和宛如憎恨,厉珈蓝还能理解,那么其他的人呢?以前厉家人对他们不薄的呀,怎么这会儿前主人落难了,不需要什么忠心报主之类的行为,哪怕一个可怜同情的眼神都没有呢?   “这个老女人,居然偷鸡吃,谁家的佣人敢这么大胆。”华严凌正在气头上,一张脸难看的跟个女鬼似的。   “是我吃不了,让她吃的,谁说是她偷得?”厉珈蓝轻描淡写的说着,“妈,这么点小事,也能气着你呀,这生气对女人是多么不好的事呀,会长皱纹的呢。”   “你给她吃的?”华严凌有点不相信的瞪着厉珈蓝。   “是呀,烤鸡是我从冰箱里拿的,当时吴管家不是看见了吗?”厉珈蓝盯向吴玲,早知道吴玲当年离开厉家时那一眼憎恨,注明了以后会含恨报复的,只是没想到她过于卑鄙到这个样子,明明看到是她从冰箱里拿的烤鸡,还无赖和宛如。   吴玲愣了愣,“我是看到二小姐拿了烤鸡,可是刘妈亲口对我说的,是和宛如偷了一只,被她看到,然后为了堵她的嘴,让她一起吃的。”   吴玲嘴里说的刘妈也是厉家的老佣人,都五十多岁了,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本来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当佣人做工了,和宛如可怜她家里的儿女都不孝顺,怕辞退了她,她日后连基本的衣食都成了大困难,所以就留下她。没想到又是一只养不熟的狼……   “刘妈!”不等华严凌开口,厉珈蓝直接大喊一声,两道目光凌厉的对着刘妈望过去。   可是还没等刘妈应声,和宛如就“噗通”一声,当众跪倒地上,“鸡是我偷的,是被刘妈发现了,所以我怕她说出去,就让她一起吃的……”   厉珈蓝听到和宛如这话,就像是被木棒狠狠的砸了一下。   妈……   第十四章 让人不懂的母亲   亲眼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卑贱对着华严凌下跪,厉珈蓝惊的呼吸几乎都休止了,双手紧握,脸色苍白的吓人,直愣愣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和宛如,根本无法相信这情景就是她看到的事实。   “这……”华严凌也被和宛如的举动吓到了,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面对。   “妈,她到底是咱们家的故交,今天她败落了,我们好心收留她,仁至义尽,对里对外都落个好仁义,现在先不说那只鸡是不是她偷吃,就她这样下跪,要是传出去,未必别人就能偏向我们说句公道话,指不定怎么议论我们欺负这个故交,我们注定落个里外不是人。”厉珈蓝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慢慢的对华严凌说着,言语间,眼神刻意不去看跪在地上和宛如,反倒去好好瞧了一眼那边的刘妈,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要好好瞧仔细的样子。   那边的刘妈不知道怎么的,当厉珈蓝的眼神落到她的脸上的时候,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脸色也瞬间吓得青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厉珈蓝,梦呓似的说着,“大……大小……”   “大小多少呀,这刘妈,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了。”厉珈蓝截住刘妈的话,轻笑着打趣。   “你大什么呢?”吴玲看到刘妈失态,狠狠的搡了她一把。刘妈这时候才回神,深深的低着头,似乎她的头很沉,沉到她再也抬不起来似的。   “那你说怎么着?”华严凌皱皱眉,脸上出现一片烦躁,似乎她此刻没了准主意。   “给她结算工资,然后打发她走人吧。这样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而公道自在人心,外面的人,将这些事听了去,也只能竖拇指说我们讲情义,说不出我们的不好。”厉珈蓝微微含笑的望着华严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华严凌面对着笑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华严凌略微思考了下,终于赞成了厉珈蓝的做法。“管家,你就按照二小姐说的办,给和宛如算了工资,打发她走人。”   “不要……,求你们不要赶我走……”和宛如听到这里,情绪激动的失控了,“我再也不敢偷吃东西了,求太太,求二小姐,不要敢我走……”   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妈……,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卑微自辱到如此地步?厉珈蓝瞪大眼睛望着和宛如,一口闷气堵到胸口,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我不要工钱了,只要一口饭吃就行,求求你们了,不要赶我走……”和宛如眼泪含着泪水,跪着爬到厉珈蓝面前,死死地抱着厉珈蓝的腿,“二小姐,二小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二小姐……,二小姐……求求你……”和宛如撕心裂肺的的哭喊着,凄惨的样子,似乎赶她离开南家,比让她去死还惨上百倍。   妈……   厉珈蓝只觉胸口有一股热浪上涌,涌到了喉间居然有着血腥的味道。厉珈蓝狠狠的吸口气,然后将那股混杂着血腥的味道,拼命的下压,逼回肚子里。她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下,脸颊上的肤色,变得像敷上了一层冷霜似的那种青白色。半天,她才动着没有血色一直发抖的的嘴唇,说,“算了,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只不过是偷嘴吃,传出去,别人也只认为是我们家对佣人不够好,若不然这样偷嘴吃的事情,怎么只发生在我们家呢。”   华严凌有些烦了,脸色更难看,“怎么反复都是你道理,一会儿说辞退,一会儿又说留。”   “玲姨,还不快带人去干活,今天晚上有宴会,都杵在这里,要是耽误了要准备的事情,老爷回来,一个个都别想有好脸色给你们。”厉珈蓝不理华严凌,直接对吴玲强势的吩咐。   吴玲连忙应着,过来拉了和宛如一把,“赶紧给我干活去。”   和宛如这才慌忙松开死抱着厉珈蓝的手,嘴里迭迭的说着感谢二小姐,和其他的佣人一起去干活了。   “我倒要说说你了,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倒偏向那个和宛如,明明刘妈说那只鸡是和宛如偷吃的,你怎么说是你给她吃的?脑子里灌水了吗?”华严凌显然对和宛如是不是继续在南家当佣人,没有太大的异议,只是追究起厉珈蓝刚才说的那些话来。   厉珈蓝挑挑眉,“确实是我给和宛如那只鸡吃的。”   华严凌一怒,手指点向厉珈蓝的额头,“我看你真是脑子里生虫子了,你爸还老偏着你,说你聪明伶俐,是个智商高的人,我看你着脑子也跟猪脑子没什么两样。”   厉珈蓝眼见着华严凌对她的头点指过来,也没躲,挨了她那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妈还是说错了,人吃剩下的东西,能给谁吃?当然是给猪狗一类的吃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厉珈蓝的眼里已经潮湿。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她该牢牢的记着。今天的一切,她也会好好的写在账本上的。   华严凌听厉珈蓝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死丫头,怪不得你爸那个老东西那么喜欢你,这鬼心眼什么的就是比心悦多。唉,要是心悦有你半分的脑子,我也就知足了。”华严凌嘴里夸了厉珈蓝,然而言语间的意思,还是偏喜着大女儿南心悦的,遗憾南心悦始终没有她这个二女儿聪明。   “你们在偷说我什么呢?”南心悦的声音从房门口那边传过来。   厉珈蓝往门口那边望过去,瞧见南心悦挎着名牌包包,身后跟着的司机祥叔大袋子小袋子的,手里提满了。显然这个大小姐出去狂购去了。   “都买什么了?你晚上要穿的衣服选好了没有?今天晚上来家的都是贵宾,要是穿着不得体,以后可是会贻笑大方的。还有赶紧的将这些买来的东西,都放到你房间去,要是你南靖生那个死人看见,不知道又怎么找借口修理你了。”华严凌指示祥叔赶紧的将南心悦买的那些东西,送到楼上她的房间里去。   听华严凌提到南靖生,南心悦鼻子里就冷哼一声,“整天的看我不顺眼,也不翻翻账本,看看他当初吃的是谁的,喝的是谁的?现在忘恩负义,欺负我这没爸爸的孩子,早晚让他天打五雷轰。”   “行啦,他没把你当女儿,你不是也没把他当爸爸吗?”华严凌看看手腕上带着的钻石金表,皱皱眉,“都几点了,怎么你爸给心怡约得那个造型师,还没来?”   “哦,来啦,我出去的时候,恰好碰上的。”南心悦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咔嚓,咔嚓”的咬着吃起来。跟个猪吃东西似的一点形象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出去的时候,他就来了,怎么你都回来了,还没见他家里来?”华严凌一头雾水。   “我让他走了呗。那些个人一看就流里流气的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家不招这样的人进来。不就是选衣服吗?我已经帮心怡买好了,我的眼光保准比那些造型师强的。”   “就你?算了吧!”华严凌听南心悦说她将人辞了,气的鼻子差点歪了。“我还不知道你的鬼心眼?可你也不看看什么事情,什么场合?要是心怡穿的不妥当了,第一个丢脸的就是你妈我的脸!你这臭丫头,真是气死我了,这脑子永远的不开窍。”   “妈,你也骂我?南靖生那老东西骂我也就算了,连你也骂我?我那冤死的亲爹吆……,你怎么撇下我就不管啦……,让我被后爹欺负,被亲妈嫌弃……”南心悦撒泼耍猴似的哭嚷起来,本来尚算是漂亮的面孔,此刻因为她这撒泼的粗俗,让人实在对她无法恭维。   厉珈蓝本来心情极度的压抑,被眼前南心悦的样子,弄得心中生出几分好笑。高贵涵养这类的东西,真的不关出身的事,古代青楼中尚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反倒南心悦这类人,你就是让她当成公主,身子高贵了,骨子里还是永远改不了的低贱。   “玲姨,我的燕窝呢,给我端上来,我饿了,要吃。”实在看不下去南心悦这么闹腾了,厉珈蓝觉得耳朵疼,中午的时候,就看出来南心悦是想着也跟着吃盅燕窝的,这会儿,厉珈蓝就故意利用南心悦的馋虫,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果然,南心悦听到厉珈蓝说到吃燕窝,立马就不哭闹了。等到吴玲将燕窝端出来,冲过去一把抢过来,然后对着厉珈蓝嚣张的昂昂头,瞪瞪眼,“你要是敢告状,看我怎么修理你。”说完就生怕南靖生突然出现看到似的,大口大口的速吃着燕窝,就如一个乞丐,饥饿的不知道多少天,见到食物拼命的狼吞虎咽。   厉珈蓝心里好笑,懒得理她。像南心悦这种又刁蛮又没智商,更没修养的人,从来都不是能入的她厉珈蓝的眼的。   第十五章 所谓人心   “好了,带我和心怡看看你给买的衣服。”看着南心悦那副吃相,华严凌也跟着撇嘴皱眉。这个丫头,真是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个名门淑女了。   南心悦放下碗,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嘴边沾了点汤汁,她伸出舌头去抿,看的厉珈蓝直想恶心的直想吐。   华严凌也觉得不是个感觉,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捂到南心悦的嘴上,“瞧瞧你的样子,跟个山上的野猴子似的,唉,奇怪了就,心怡我也没怎么管,为什么她就比你更像大小姐,你就只像个粗使丫头呢?”   “哼,你就偏心眼吧。这些年有什么好东西,好吃的都给了心怡这个死丫头,我名义上是姐姐,哪里有半分姐姐的位置?若不是她将我逼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受她的气呢?”南心悦横眉竖目,对华严凌奚落她,深感不满。   厉珈蓝听了南心悦的话,扭头好好的瞧了她一眼,怎么回事?不是南心悦一直欺负南心怡吗?怎么听着南心悦的话,仿佛真正的委屈的人,反而是她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所谓外人也只不过都眼瞧着一副表面的样子,就像是深海,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万丈深壑,惊涛暗涌。或者她对南家人了解的真是太少了。别说南靖生和华严凌这对夫人的人面兽性,就是她现在借着重生的这副身子,表面一副窝囊柔弱的样子,内心却晦暗阴卑的惊人。   “行啦,我说你也是为了你长进,要是老是不成体统的样子,以后怎么入得谢家人的眼,那谢家不是一般的人物,选儿媳妇,跟选皇后那么难,你要是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怎么击败那些排队等着进谢家的女人?”华严凌皱皱眉,都说娇惯出逆子,这个大女儿真是让她挠心的一块心病。   “淑女吗?这世界有几个是真正的淑女?还不都是装出来的?你以为我不会吗?我不过是闲累罢了。你瞧着——”说完南心悦端正身形,轻摆柳腰在客厅里走了几步,一回眸半作娇羞状,装腔作势的样子,真的就跟刚才的样子,天大的区别。   华严凌见状乐的“格格”直笑,“我还懊悔着自己没那么精心调教你,原来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也说呢,我的女儿当然是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的。”   这话可真是说对了!厉珈蓝在一边心里对着华严凌冷哼,她生养的这个两个女儿皆是演戏的高手,这份遗传能量当然是遗传自她华严凌。   “太太,老爷回来了。”这时候,有佣人从房子外进来。   “吆,那死人回来了,心悦快点带心怡上楼去,试衣服,要是让他知道你将那个造型师打发走了,还不知道他怎么找茬骂你呢。还有心怡,你知道该怎么说吧,要是因为你让你姐姐再挨骂,我可不饶你。”华严凌心里还是偏袒着南心悦多一些,同样是她的骨肉,一样怀胎九月生养下来的,感情却无法分的那么平均。   厉珈蓝跟着南心悦上了楼,到了南心悦的房间。   南心悦从她买的那些大包小包里,找出一个递给南心怡,“呶,这是给你的,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的呢,你记得一分不少的还我,要不然别怪我收拾你。”   厉珈蓝不理,直接打开那个包装,看里面的衣服。居然是一套水手服的套裙。这个南心悦也是真够缺德,这样陷害自己的亲妹妹。早就知道晚上宴会的重要性,还故意弄这样的衣服给她的妹妹穿,存心陷害丢丑的心,也太明显了吧。   “你还是学生,不能穿的太过分,所以我帮你选了这套衣服,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水手服美少女战士》的动画片吗?我今天在街上一眼看到这套水手服,就觉得你一定会爱死的,花了我好多钱,我都没眨眼睛,心想着一定让我最可爱的妹妹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才行,怎么样,喜欢吧。”南心悦笑的很奸诈。   是说谎没眨眼睛吧!厉珈蓝冷哼。生物界有些毒物很多,都是不会伤害同类的,这南心悦分明是个人,心却怎么比那些毒物还毒?   在宴会上穿着不妥当,不但是对客人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这样的道理厉珈蓝怎么会不明白?她可不想当南心悦的那个陪衬,让南心悦踩着自己的肩膀上位。   不管厉珈蓝是否喜欢南心怡这个人,现在她已经在南心怡身上重生,那么这副身子,她一定是要爱惜的。很多事,她需要这个皮囊帮她去完成。   “鞋子呢?”厉珈蓝斜了南心悦一眼,问她要配衣服穿的鞋子。   南心悦丢出一双红色的防水台高跟鞋,“回你房间穿去吧,不到宴会开始不许出去,还有你要是敢说衣服是我买的,将我把造型师辞掉的事情,告诉你那死老爹,别怪我手黑,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是会加倍送还给你的。”说完眼睛对着厉珈蓝狠狠的瞪一眼,扬扬拳头。只是,令南心悦意外的,恐怕是没有收到以往她恐吓这个妹妹的后,那懦弱胆怯的表情。   “对了,你今晚上穿什么?”厉珈蓝的眼神淡淡的从南心悦脸上扫过,那眼神不像冰却比冰更冷,更让南心悦有种恶寒感。   南心悦仔细的盯了厉珈蓝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眼前这个妹妹,真是和从前不同了。可是仔细的瞧了,她还是她呀,又没多长个脑袋,多长只眼睛,怎么会不同了呢?一定是她的幻觉。想到这里,南心悦有些炫耀的拿出她今晚要穿的礼服,一套香奈儿的优雅玫瑰花修身裹胸小礼裙,并招摇的对着厉珈蓝的面左右比试着,嘴里还说,“呀,怎么看我这衣服都太俗气了,要是穿出去一定见不得人,真不如你的那套衣服好呢,要不是我都二十多岁了,不适合穿那么清纯的衣服,我一定首先和你抢的,唉,好遗憾的呢。”脸上夸张着遗憾的表情,眼角却修饰不住那窃窃的偷笑。   别说现在的南心怡已经是厉珈蓝,就算是以前的南心怡也不会那么蠢,分不清哪件衣服才是真的好看?   厉珈蓝默不作声,伸手拿起那套水手服和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公主的资本   厉珈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顺手将门关好的,但是没多会儿,她就听到轻轻细琐的门锁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厉珈蓝扔下鞋子,左右比量着裙子,似乎还挺开心的抱着裙子,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其实不过是借着机会,对着门口瞄一眼。果然,不是她耳朵的错觉,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道缝儿。   南心悦在监视她?   厉珈蓝漫不经心的淡笑。二十二岁的南心悦VS二十七岁的厉珈蓝,会是对手吗?更别说之前的厉珈蓝是怎么样的人物。   厉珈蓝知道如果她不穿这件水手服,南心悦一定会冲进房间里来,找什么借口威胁她。就让你先高兴一会儿!厉珈蓝拿那件水手服去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一个豆蔻年华的制服少女,清清纯纯的就在那里了。   厉珈蓝坐到梳妆台前,这是她重生到这副身子上之后,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现在的样子。   南心怡长得真的不怎么漂亮,在厉珈蓝的心里一直嗤笑南心怡长得丑,现在仔细的看,这张脸真是不怎么好看,过度的平凡。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小麻雀也是可以变凤凰的,化妆技巧可以让本来平凡的脸,变得光彩照人。除此之外,气质和修养也是为女人的美丽添分的重要秘籍。   厉珈蓝以前是丹凤眼,那样的眼睛公认是眼睛中最漂亮的。南心怡也是天生双眼皮,可惜她平时总是林黛玉似的,眼中装满水的哀楚样子,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半眯着的,似乎很小,其实这双眼睛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瞳仁常往上面作斜视,黑白并不分明,眼神迷离,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正是也极为漂亮的眼形“桃花眼”,这样的眼睛很勾人魂魄的。   只不过南心怡的毕竟青春豆蔻,那种娇媚女人的风情还是没有衍生出来。   而且南心怡的眼神没厉珈蓝的眼睛清澈,总是种阴郁晦暗的感觉,让人对她的眼睛留不下什么欣赏的美感。   如今这身躯里易主了,厉珈蓝无法改变南心怡这固有的容貌,却在悄悄改变南心怡的气质。尤其是眼睛,炯炯有神,清澈透亮,宛如一汪泓泽,让人不小心就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再说气质这类,娱乐圈里有很多女星,你若从五官上细分,怎么都不算美女,可是她的神采却让你过目不忘,举例为说,就如姚晨、周迅,都是气质流,她们的五官上不存在什么绝色,可是如今她们的头上仍被冠以美女的头衔,这就是超然的气质为她们添分增彩,赢过那些花瓶美人的原因。   容貌是先天的,生下那刻,你的样子就陪伴你过一生了。   气质却是后天的,可以悉心培育,慢慢滋养。你如果挖掘那些女星出道前或者早期的照片,照样也会发觉这些光彩照人的女星,也有惨不忍睹的一面。即使是天生璞玉,没有精工的雕琢,那份美丽也是无法展现的。   厉珈蓝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现在的这副面孔打量个透彻,也就对如何修饰这张脸,如何彰显这个身体的独特气质,有了确定的概念。   这副别人的身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怎么有让厉珈蓝觉得欣喜满意之处。唯一的地方,就是这个身子的青春年少。   十九岁而已,这白皙娇嫩的肌肤,就是让任何超过二十五岁的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对于女人来说,肤质的好坏,也是美丽的一大障碍。古语就有云“一白遮三丑”,足够说明好的肤质对美丽的重要性。   厉珈蓝再瞧一眼那一肩的长发,发质也是非常好的,乌黑透亮。   青春就是本钱,这一点真是无错的。   “大……”房间外突然传来佣人艾如的声音,只喊了一句“大”后面就无声了。   厉珈蓝知道艾如后面的话是被谁硬生生吃掉的。嘴角泛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着长发。根本不把外面那只偷窥的老鼠放在心上。   将长发梳顺,厉珈蓝再看着发型,斜刘海给人的感觉有点怀旧,整个额头呈“一九开”圆弧形的发丝覆盖,把它朝一边抚过去,展现出微风轻抚的感觉,非常妩媚,这样的发型说不上有什么不好,却并不适合这张脸。斜刘海只适合圆脸的女孩子,而且配以中短发的效果才好。   对于长脸型的人,并不适合,这张十九岁的面孔,还有青春期的婴儿肥,下巴不是很瘦很尖,齐刘海是最好的选择,能掩脸型缺陷。   而且这张脸最漂亮的就是这双桃花眼。所以要是想着利用这双眼睛,遮挡脸上的其他不美的缺陷。齐刘海就是最好的选择。   厉珈蓝拿剪刀动手将刘海剪成有一定厚度的齐刘海,然后对着镜子的那张脸,淡笑。今晚她依然会是这座房子里的公主。   虽然她已经不是真正的厉珈蓝。   一抹潮湿的感觉,侵入厉珈蓝的影子,让她的视线有点模糊。   长长的吸气,厉珈蓝甩甩头,有些该泯逝的东西,一定要让它消失。毕竟人生是要向前活的,而不是一味的向后看。   冬天里的夜晚,黑的相当早,所以七点左右的时候,南家邀请的那些客人,基本上就到齐了。   穹顶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客厅里满是衣着光鲜靓丽的男男女女,尤其那些女士颈间、耳际的各种宝石饰物,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将整个客厅都渲染成如似星芒满溢的柠黄浪漫感觉。   一个娇媚人影从二楼楼梯上婀娜走下来,立刻成为众人眼底最美丽的风景。   “呀,好漂亮的璧人。南家的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一等一的绝色佳人……”   “是呢,不但人长得漂亮,更是美国名牌大学的本科生,又有才又有貌,这才是真正的才女……”   “对了,听说南家的二女儿,长得跟这个姐姐,可是差的没边了,丑的见不得人的……”   “就是,就是,我儿子就是和南心怡一个学校的,都说她是绝对的减肥秘宝……”   “这话什么意思?”   “格格……,就是说呀,你要是看她一眼,保准你恶心的三天都吃不下饭去,那还不减肥呀……”   “格格……”   都说女人是舌头根最长的生物。   此话绝对不假。   几个身穿名牌礼服,身上佩戴名贵珠宝饰物的女人,在一边旁若无人的戏语着。   只是这些戏语入了南心悦的耳朵,她可是一点也不介意那些人奚落了她的妹妹,反而让她有种沾沾自喜的得意感。   哼,南家只有一个公主,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南心悦。   华严凌听着南心悦今晚成了被客人一味夸赞的话题,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生的这么漂亮的女儿,哪个母亲不骄傲?   “你妹妹呢?”想到二女儿,华严凌又是另一番心情,漂亮的天鹅母亲愣是生了一只鸭子似的女儿,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哦,肚子痛呢,掉厕所里了,我怕迟迟不下来,让客人觉得无礼,所以就没等她,先下来了。”这刻的南心悦端庄矜贵,虽然说话还是她一贯的强调,但是知道注意场合,声音放小了,凑近华严凌耳朵这么说。   等旁边有人和她搭讪,立即温柔尔雅,眉里眼里都含着矜持,说不出的高贵端庄。跟平日里的样子比起来,真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个死丫头,丢不完我们家的脸,她就觉得不够本。”华严凌愠怒的低咒。   恰在这时,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   等华严凌的眼睛向那边望过去,立即呆了,无法相信的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还扯扯一边的南心悦,“心悦,你帮我瞧瞧,这女孩子是你妹妹吗?我怎么觉得认不出来了啊。”言语间,震撼之情清晰流露。   你自己的女儿你还认不得呀?就她那丑样子——,南心悦想起在房间里看到她那个妹妹,穿着她买来的五十块处理的地摊货,就忍俊不禁了。想着这会儿她这个妈被妹妹的样子,气的糊涂了吧,居然说不认识那个丑八怪了。   南心悦窃笑着转过身,向楼梯那边望过去,她本来以为看到一个身穿的不伦不类,土的掉渣的妹妹,却不料——   南心悦的脸色倏然间大变,那震惊的样子跟她的那个妈华严凌,几乎一样,只不过瞬间,她的眼睛里被更多的憎恨和阴晦覆盖,一双手不但狠狠的握紧,嘴里也传来了狠狠的仿佛誓将牙根咬断的声音。   “喂,这是南家的那个二女儿吗?”先前阴损南家二女儿的那个贵妇,已经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抓着旁边的女伴,连声的问。   “你不是说你见过吗?怎么还问我来了?”   “我没见过呀,都是听我儿子说的……”   “啧啧……,你那儿子一定是近视眼吧,有一千度,还是两千度?怎么的眼神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愣给说的那么惨……”   “是呢,要不是我亲眼瞧着了,还真就相信了你的话,以为这南家的二女儿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丑陋,见不得人呢……”   先前还在嗤笑南家二女儿的几个贵妇人,这会儿却都转了口。   眼不见为虚,说的就是此刻的道理吗?   第十七章 耳光响亮   客厅里所有的眼睛齐齐的向楼梯那边望过去。   在那边身着一袭纪梵希曳地长裙的厉珈蓝,在众人的注目下,温柔浅笑,款款而行的走下楼梯。   那边正忙于招待客人的南靖生,因为客厅突然静寂下来,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被那边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二女儿,将眼光吸引过去了。当他也将目光落定在女儿身上,也是不由的心中一阵惊憾,只不过比起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的华严凌,南靖生就淡定多了。   稍微的怔愣后,南靖生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果然不愧是他南靖生的女儿,天生就是公主。   南靖生回过神来,看到旁边身穿佣人制服的和宛如,不去干活,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的女儿,不由的脸色一寒,低低的咳嗽一声,那边和宛如听到这一声咳嗽,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情绪,让她失手将酒桌上的一杯红酒都碰洒了。   “你干什么呢?”管家吴玲过来帮着慌乱的和宛如收拾弄脏的桌面,一边训斥着她,“看你笨手笨脚的,回后面干活去,别在前面丢人。”   和宛如低下头,嘴里迭迭的应着,然后退离。   有别的女佣拿了新的台布过来,帮着吴玲将脏了台布换下来,一边似是感慨的低声对吴玲说:“二小姐穿的那件衣服,是珈蓝小姐穿过的,做母亲的看到女儿的旧物,能不伤心难过吗?”   “是吗?”吴玲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下,已经走开的和宛如的背影,眼神中似是有几分的同情目光闪过,只是转回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什么情绪也没有了,对着那个佣人说,“别乱说话,老爷在一边呢,小心砸了你的饭碗。”   那个女佣偷偷的瞟了南靖生那边一眼,看到南靖生正愠面望着这边,吓得吐吐舌头,拿着换下来的台布,灰溜溜的走了。   这时,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对着南靖生说,“现在的孩子变化真是太大了,我是看着心怡长大的,现在若不是在家里见到心怡,在大街上见到她,我还真不敢认了嘞。”   南靖生转过身,望向他的那位朋友,“呵呵,我这个女儿长得平凡了些,淹在人群里,就看不到了,我一直都很遗憾,心怡人很聪明,样子还是丑陋了些,一直担心以后因为容貌上的缺陷,找不到好人家嫁。”嘴里这么说,南靖生的眼睛里却是倨傲得意的眼神。   “呀,你这是怎么说自己孩子呢?这心怡长得哪一分像你说的那样子了?都说你家大女儿漂亮,让我现在亲眼瞧着这妹妹,可是半点也不输那当姐姐的。”一个身穿名贵礼服身材臃肿的贵妇,不同意南靖生的话,争辩着,“你既然嫌二女儿丑,怕找不到好人家嫁吗,这样吧,你就将心怡给了我们家儿子得了。”   “呵呵,好啊,我大不了有人将我这丑八怪的女儿,赶紧要了去,免得我为了她愁出一头的白发。”南靖生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冷哼,就你家儿子,也想娶我的宝贝女儿,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   “那么就这么说定啦,我可是先给我的儿子要了心怡了,大家伙都给我做个见证吆。”那个贵妇煞有其事的说着。   “你呀,想的美。”不知道谁对着那个贵妇评论了一句,“你倒是乐意捡这么个好儿媳妇,人家心怡心里头看不看的上你家的儿子,还两说着呢。”   “哼,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这不心怡过来了,我亲自问问她,我家儿子配不配的上她?”那个贵妇不知道是被激的,还是真正的对着南家的这个二女儿看上眼了,真的较真起来,看见厉珈蓝对着他们走过来,就走过去,一把拉住厉珈蓝,一边嘴里“啧啧”的赞叹着,一边对厉珈蓝上下打量着,“这孩子,真是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我可真是爱死了,要是心怡瞧不上我那儿子,我就认心怡当干女儿,说什么也要让心怡跟我们家扯上几分的关系。”   “红姨!”厉珈蓝早就耳尖的听到这些人在议论她,心里头冷哼,脸上却露出甜美的笑容,亲切的喊着那个贵妇人。   “吆,心怡怎么还记得我吗?我记得我们就七八年前,见过一面的。”贵妇人吃惊的望着厉珈蓝。   哼,菁华耐火材料公司的总经理敬丽红!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两个多月以前,还被你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人,要是这么快就忘了您,那脑子还是人脑子吗?厉珈蓝心里一种情绪,脸上却另一番表情,“经常听父亲提到您的,父亲说像红姨这么了不起的女强人,是我们这些小辈要学习的榜样,我一心的也想做红姨这样的女强人,所以对红姨的事迹特别的关注呢。”   敬丽红为厉珈蓝这一番含着恭维的话,高兴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那胖乎乎的脸,本来就让肥肉挤兑了眼睛的位置,这一哈哈大笑,越发的眼小,跟没眼睛的女妖怪似的,挺吓人的。“靖生,你真是养了个珍宝似的好女儿啊,我真是越发的喜欢了。”   南靖生听到敬丽红夸赞自己的女儿,心里自然得意的很。嘴上却虚伪的说:“呵呵,也就你高看了她吧。”说完转而对厉珈蓝说,“心怡,别在那里傻愣着,喊人啊,这边都是你的世伯和叔叔。”   厉珈蓝乖巧的点头,对着那边一众人,逐个的喊了。   这时,一个男人大声吼叫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你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吗?”   厉珈蓝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洒湿前襟的衣服,此时正对肇事的人恼火的大骂。而那个闯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和宛如。   “对不起,对不起……”和宛如放下手里端着的酒杯翻倒的托盘,伸手用手帕想为那个男人擦拭染了酒渍的衣服。   “滚开,你的手脏不脏呀,你知道这是多少钱的礼服吗?现在被你弄脏了,量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你倒说说给怎么办吧?”中年男人一手打开和宛如想要帮他擦拭衣服的手。   那个男人——,厉珈蓝眯起眼,两道犀利的目光对着那个男人盯过去。她认得这个男人,玺林集团下属公司的一个小头目,他以前见到和宛如,每次身子都要半弓着恭敬的喊着董事长夫人的……   本来不管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既然是南家的客人,被南家的佣人弄脏了衣服,身为主人的南靖生都要过去,想办法赔罪息事宁人,以免破坏了待客的气氛,然而此时南靖生却眼睁睁瞧着,那个本来连给厉家人提鞋都不够资格的人,对和宛如大肆羞辱着。   还有其他的客人,以前都算是和厉家有几分熟面交情的,现在眼看着故交之人受辱,一个个不但没有帮衬,反而一副睁眼看好戏的表情,在一边瞧着热闹。并且各自眼神和嘴角,都泄露着心里的鄙夷和嗤笑,似乎在暗恨着和宛如自尊和人格,彻底被践踏完才好。   和宛如也感觉到了所有人都将焦点落在她的身上,在这个曾经是她的大房子里,这些人何尝不是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高捧着她这个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如今,还是在这座的大房子里,物是人非,清晰放大的世态炎凉感,浓浓的笼罩在她的头上。“对不起,对不起……”和宛如卑微的道着歉,身子在那些奚落嘲笑的目光中,被那种从头到脚贯彻的刺骨寒意,冰的瑟瑟发抖。无助、凄楚,更有浓重的散不开的压抑……   那个中年男人还在那里对着和宛如谩骂着,所有人都冷眼旁观,没有人出面去中和那本来该有主人出面调停的场面。   “这不是以前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吗?是她吗?怎么穿着一身佣人的衣服呢?”也有似乎是真不知道实情的人,在窃窃的私语。   “厉家发生了什么事,你真不知道呀?”   “知道一点,就是不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厉家一夜之间倒了,至于现在下贱到给人当佣人的份儿上吗?”   “就是下贱呀,听说看在以前两家人的情分上,南董事长给了她一家一大笔钱,哪里知道他们不知道好歹,还当做是以前的豪门呢,炫富耍阔,结果没几天就花完了,再有钱,也填不起这无敌洞呀,这个和宛如后来就索性赖在南家这里了,说要当佣人,这南董事长一家人好心,哪里敢拿她当佣人?将她当上宾一样的供着,这和宛如心里觉得不安了,所以才帮助做点家务的……”   这些话,全都听在了厉珈蓝的耳朵里,厉珈蓝本来粉粉的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已经因为被牙齿狠狠咬过,变得红肿一片。她默不作声的,对着那边走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扬起她的右手……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厉珈蓝这只手上。   和宛如更是因为这只手的高高扬起,而吓的战战兢兢,脸色凄惨的灰白。   厉珈蓝的目光冷冽,卯足力气,将手掌击向一张面孔。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伴着那只白皙如羊脂玉的手落下,清脆的响起,盘旋在整个大厅的上空。   第十八章 打在我的脸震到你的心   清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掌掴在那张白皙娇嫩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四个血红的指印。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被惊憾死死地锁住,眼神无法离开那张清纯超尘的靓丽面孔。   和宛如依旧全身颤抖的身子,像风中摇曳的枯叶一样,几乎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她双眼满含泪水的望向面前的那个少女。不住颤抖的嘴唇嗫嚅着,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只是在那里徒劳的动着……   “二……二小姐……”那个滋事的中年男人蔡世峰,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的望着厉珈蓝。不但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厉珈蓝的那一巴掌是打在她自己脸上。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南靖生,看到自己的二女儿走到滋事的客人和闯祸的和宛如面前后,伸手掌掴的不是那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反而是她自己,目光也阴沉下来,脸上泛起厚厚的愠色。   “她疯了吗?发什么神经?”静寂的客厅里,南心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着,仿佛一个看热闹的人,完全不顾及那个耳光响亮的主角是她的亲妹妹,挑事的嚷嚷着。   华严凌狠狠的瞪了南心悦一眼,她也气的要命,这个二女儿算是给他们家丢死人了,可是再丢也是丢他们南家人的脸,南心悦跟着和稀泥,也只是更让南家人更丢脸而已,根本就有害无益。   客厅所有人的目光还是继续停留在厉珈蓝的身上,大家都迷糊着,这个南家的二小姐,为什么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难道真像她那个姐姐说的,疯了?神经了???   “蔡叔叔,我这里替我们家佣人对您赔不是了。刚刚那一巴掌是因为我这个做主人的没有招待好客人,所以该有的惩罚。”就在南家人为这个二女儿各种心情的时候,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厉珈蓝微笑着对着蔡世峰微微躬身赔礼。“现在请您去客房换一下衣服,至于这件被我们家佣人弄脏的衣服,我会按照原价的十倍赔偿。”   “这……这个……”蔡世峰尴尬的笑着,“这哪里关二小姐的事,是那个下贱的佣人做错事,和二小姐无关呀。”   厉珈蓝淡笑一声,“哦?是吗?蔡叔叔的意思,是刚刚我那一巴掌还不够吗?需要我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吗?”   蔡世峰立即呆怔,“二……,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完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的,蔡世峰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厉珈蓝依然保持着微笑,“蔡叔叔岂不知道看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既然蔡叔叔认为我们家的佣人很低贱,那么我们这些做主人的,也怕是入不得蔡叔叔高贵的眼睛吧。”   “这个……这个……”蔡世峰一时语塞,脸也变成尴尬的窘色。   厉珈蓝依然温柔浅笑,不紧不慢的说:“开始的时候,是我们家的佣人开罪了蔡叔叔,既然犯错就要承担责任,这是绝对没二话的,但是蔡叔叔咄咄逼人,阴损我们家佣人的人格,就是蔡叔叔不对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有什么贵贱之分?和阿姨只不过不小心弄脏了您的衣服,这和她的人的贵贱有什么关系呢?我若弄脏的蔡叔叔的衣服,是不是也要被称为下贱的人了?”   “这个……这个……,二小姐……”蔡世峰一头的冷汗,滴滴的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怎么知道这个南家二小姐如此护短,她总是他顶头上司的女儿,要是开罪了她,不是代表也得罪他的上司了吗?这以后的后果,他可是承担不起呀。   “来者即是客,蔡叔叔是我们家请来的贵宾,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蔡叔叔尽可以直言不讳,但如果蔡叔叔并非诚心为客,而是存了心思为难我们家的,那么恕我们家庙小,容不下阁下这座大神了。”厉珈蓝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冷厉,面容依然温和,转而对着和宛如说,“你即是做错了,就当认这个错,还不赶快的向蔡叔叔赔礼道歉?祈求蔡叔叔大人大量,饶过了你。免得连累我们南家都跟着你受这个不安。”   和宛如目光一直停留在厉珈蓝的脸上,看着她脸上触目惊心的四个红指印,心疼的揪在一起,眼中已经泛了泪光,听着厉珈蓝让她道歉,急忙的应着,“是是是……,蔡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我一定会照价赔偿。”   蔡世峰早就为自己失口,后悔不已,他本来是想着乘着机会,好好羞辱一下和宛如,讨好南家人的,没想到却不小心踩到雷区,此时心中早就后悔不及,不知道如何下台,见厉珈蓝话意陡转,给了他大好的台阶,自然是不敢不好好接着,急忙说:“误会,误会,只是洒了些酒,回去让我老婆洗洗就行了。不碍事的,不用赔了……不用赔了……”   厉珈蓝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赔偿是一定要的,先请蔡叔叔跟着我们家佣人去清理一下衣服。”转而厉珈蓝高喊管家吴玲,“吴阿姨,请带着蔡叔叔去清理一下衣服,然后问清楚这衣服的价钱,我们家按十倍的价钱赔偿。”   吴玲匆匆的过来,一边答应着,一边请那个蔡世峰暂时跟她去客房。   厉珈蓝这才转身对着大厅里一片面面相觑的人,深深的躬身施礼说:“对不住大家了,我这不懂事的丫头,破坏大家的雅兴,希望不要因为这点小意外,破坏了大家的心情。”说罢从侍者那里接过一杯果汁,“我年纪还小,不适宜饮酒,就借着果汁当酒,向大家赔罪了。”   “哪里,哪里……”有人虚和。   “真是不懂事的丫头!”南靖生在那边微嗔一声,也拿起酒杯,“没教育好这个丫头,是我的错,让诸位见笑了,我自罚酒一杯,希望大家不要同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计较啊。”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不过在他的眼角眉梢,却看不到一丝对厉珈蓝刚才的表现,有什么真生气的端倪,反而在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对厉珈蓝更深一层的满意。   哪有人是敢不识抬举的主儿?本来这件事,就不关他们什么,都是看热闹的人,哪里需要南家这父女两个如此赔礼?于是都一众应和,气氛恢复。   “这个死丫头,怎么回事?丢死我们家的脸了。”一边南心悦横眉竖目的瞪着厉珈蓝,窝火的怒斥着。   “你这个混丫头,懂个屁。”华严凌瞪了南心悦一眼,她初初也是因为蔡世峰羞辱的人是和宛如,才疏忽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再怎么说和宛如也是南家的佣人,要是今天被蔡世峰刁难了,以后丢脸被嗤笑的反而是他们南家人。   “我怎么了?你怎么跟那个死老头一样,也老骂我?”南心悦气的跺脚,本来是想撺掇让母亲更加讨厌她这个妹妹的,没想到自己反而被骂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华严凌为什么偏向着她那个讨厌的妹妹。   “你跟你妹妹比,你还真是差远了。”华严凌斜了南心悦一眼,转而同那些贵妇们热络的聊天去了。   南心悦气的脸都变颜色了,而不知道是谁在她身后小声的说着——   “想不到这个南家二小姐,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自个打自己一巴掌,可是那威力,不正是敲山震虎吗……”   这话让南心悦瞬间如坠五里云雾,这话从何说起呀,那个死丫头怎么的厉害了?怎么的敲山震虎?   第十九章 丢谁家的脸   第十九章丢谁家的脸   空隙的时候,南靖生走到厉珈蓝身边,眼神有些关切的说:“别在这里了,去后面让佣人做个冰袋冷敷一下。”   厉珈蓝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就去,反而有点忧虑的说:“爸,我做错事了,刚刚给您丢脸了。”   南靖生摇摇头,眼神充满疼爱的望着厉珈蓝那仍留着指印的脸,“傻丫头,快去敷脸吧,要不然明天肿起来,我们家的公主,就变面包超人了。”   厉珈蓝呆了一呆,刚刚重生的时候,因为含着对南靖生的恨意,看到他对自己的关切,只有反感,并且也深知这仅仅是南靖生这个父亲,对他的女儿南心怡的疼爱,不是对她。不过,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厉珈蓝在面对南靖生的这份父亲的慈爱的时候,真的开始嫉妒南心怡。因为这样的父爱,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因为她的父亲永远都在工作,没有时间让她承欢膝下。能给她的从来都是物质上的宠爱,没有情感互动上的。   稍微的情绪后,厉珈蓝的心冰下来,她同样也不能忘记了眼前这个身为父亲的人,怎么样对别人家的孩子残忍掠夺幸福的。   厉珈蓝刚走到走廊,管家吴玲立即就喊了其他佣人,赶紧将冰袋拿过来,“二小姐,我帮你敷敷脸。”   “不用了,将冰袋给我,我自己来。”厉珈蓝伸手接过冰袋,她一项独立,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假手于人。“对了,别让和姨到大厅了,让她在后面干别的活儿,少让她惹事。”   吴玲点头,“是,我知道。”   在书房里,厉珈蓝用冰袋冷敷着那半边被打得脸。她其实不需要对自己下手这么重的,可是看到亲生母亲被人羞辱,还亲耳听到那些亵渎和宛如的话,她真的痛恨自己这个做女儿的,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无法保护自己的母亲。她打自己那一巴掌,基本上是拿自己撒气呢。   “你个死丫头,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南心悦气呼呼的从外面闯进来,几步奔到厉珈蓝面前,伸手就打掉了厉珈蓝手里的冰袋。   厉珈蓝只抬眼看看南心悦,不理她,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冰袋。   刚捡起来,南心悦又给她打掉了。   “还有,你怎么回事?我好心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不穿,穿厉珈蓝那个死丫头的衣服,你到底存的什么鬼心思?”南心悦横眉立目,本来存了心思想着陷害她这个妹妹的,诡计没得逞,此时她还咄咄逼人,这脸皮厚的程度真不是盖得。   厉珈蓝脸上浮现委屈的表情,“姐姐你上当了吧,那件衣服也就是只值五十块的地摊货,一不小心,衣服就开线了,我总不能穿着开线的衣服出现在客人面前吧,没办法我只好去找了厉珈蓝的衣服,可是我没她身高,穿她的衣服都很长呢,幸好姐姐给我买的这防水台的高跟鞋,让我穿上这鞋子身高就和厉珈蓝的差不多了,今晚上就要出更大的笑话了。”   “呸!死丫头,你少给我玩心眼,我还不知道你吗?”南心悦看到厉珈蓝明明今晚上都将风头抢尽,还在这里扮委屈,就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厉珈蓝眨眨眼,“我哪儿有玩心眼?我是个蠢人。”   在南心悦的心里,她就是气嘛,这个死丫头不但抢了她的风头,还让那么多人夸她,还有说她是什么不好惹得主儿,她明明丢人的在那里出洋相,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丢人丢到家了,为什么别人反而还夸她呢?南心悦死也不明白。   “狗屁!衣服的事不说,你为什么帮那个下贱的和宛如?你不知道爸妈将她留在咱们家,就存心折磨她吗?以报从前从她那里受的窝囊气,今儿你反倒替她出头了,还自己打自己的脸,我们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南心悦叉着腰对厉珈蓝吼着,一张原本很漂亮的脸,此刻表情扭曲着,一点美感也没有了。   本来厉珈蓝真懒得和南心悦这样的人计较,她在南家没有站稳脚跟,锋芒太露了,只会给自己制造麻烦。但是听到南心悦嘴里在骂着她的母亲和宛如,厉珈蓝就无法忍受了,冷笑一声,“哦?是吗?我今儿让南家人丢脸了吗?”   南心悦瞪瞪眼睛,“你装什么糊涂?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厉珈蓝娇媚一笑,眨眨眼睛,眨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很稀奇的望着南心悦,“我是丢了丢脸到家了,给南家人丢尽了脸,但是这个关你什么事?”   南心悦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就不关我的事?”   “我丢脸丢的是南家的脸呀,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南家的人吗?”厉珈蓝的脸一凛,清纯的脸上,立即覆满了冰霜,那双眼睛更像是堆满从南极采撷来的冰,目光冷厉的吓人,“该说丢人的是你吧,吃了别人家的饭,就忘记自己是谁了,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   “你……”南心悦一下子落泪了,她出生在南家,生下来就被冠上这个姓,要不是长大些,别人骂她野种,她大哭着回家问她的妈妈,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爸爸在她出生前就已经死了,她不姓南,不是南靖生的亲生骨血。她也不愿意姓跟她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那个男人的姓,当她突然明白知道为什么百般讨好那个爸爸,都得不到他的喜爱的时候,她就更憎恨这个姓,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改变了,她只能接受,今天被她的这个妹妹,亲口嘲笑她姓了别人家的姓,忘了自己家的祖宗,这样的羞辱她根本没有能力承受。   怨恨的盯了一眼厉珈蓝,南心悦哭着跑出去了。   活该!   厉珈蓝心里还在为南心悦辱骂了和宛如,气的直哆嗦。   她的母亲在南家人这里受的屈辱,她会一笔笔的记住,慢慢给这些人算清楚。   走着瞧吧。   第二十章 小报复   宴会之后,厉珈蓝隐隐的感觉到管家吴玲对她的态度,变得非常好。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厉珈蓝就是能从吴玲看她的眼神中,感觉到多了几分亲切。   厉珈蓝并没有为此多想什么。她现在挠心的是今天她要去上学了。   对于学习什么的,厉珈蓝并不发愁,南心怡因为心脏不好,所以休学过一年,十九岁了,才开始上高三。厉珈蓝这个清华大学的MBA,应付高中的课程,完全是小菜一碟。她不愁学习方面的事,而是发愁自己有没有定性和那群比她小八九岁的中学生们,一起应付一节节课堂的枯燥。   不能忍受也要忍受,现在的她除了循着南心怡的生活轨迹活下去,别无选择。至于复仇,现在那还是个遥远的计划,她现在的年龄束缚着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什么大事。古人早就说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的目标是将南靖生一家彻底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这样的大计划,没有若干时间的蓄势是做不到的。   她第一步的目标是考上本市的工商管理大学,只要她读上大学,那么她就可以借用她的学业优势,在暑假的时候到玺林集团打工,只有进入了玺林集团,她才能有条件运作复仇之类的事,所以厉珈蓝现在并不急于复仇。   “今天是你康复后第一天上学,爸爸亲自送你去学校。”南靖生笑眯眯的望着厉珈蓝,一副慈父的样子。   以前厉珈蓝看到南靖生对南心怡无比疼爱的样子,心里都是羡慕极了的,她一年到头见到父亲厉军的机会,还不如玺林集团的那些底层员工见得次数多呢。现在面对南靖生的慈父样子,厉珈蓝心里却直想狠狠的啐他一口吐沫。   “谢谢爸爸。”所谓的人心隔肚皮,就是此刻厉珈蓝的写照了,心里痛恨的南靖生到咬牙切齿,表面却一派乖乖女的样子。   南心悦和华严凌也进来餐厅吃早餐。   厉珈蓝瞄了南心悦一眼,本来以为昨晚上她那么羞辱南心悦,她必定是要对华严凌告状的,一夜却平静的渡过,厉珈蓝也没从华严凌脸上看到半点反感的痕迹。南心悦也一如往常,脸上没什么格外的情绪。   呀,学会收敛了吗?厉珈蓝好笑的望了南心悦一眼,这个张扬跋扈的丫头,也懂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吗?   自然,厉珈蓝不会这样就轻信了南心悦,不知道她此刻打什么鬼主意呢,或者是想放暗箭也未知。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厉珈蓝可不会害怕南心悦。有什么明枪暗箭的,尽管来就是了,她要是赢不过南心悦,那她就该回火星呆着去了。   “心怡也康复了,心悦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她,连工作都丢了,这丫头嘴上不说,自己躲在房间里偷偷难过。我本来想着没了工作就没了,我们南家就是养女儿十辈子也养的起,就让她在家里呆着。心悦不乐意,说现代的女孩子,怎么能做无才无脑,不知人间疾苦的闲人,一定要去再找份工作,现在玺林集团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了,难道我们自己家的女儿,不帮自己家做事,反而给别人打工吗?靖生,你正好连心悦一起带着,给她在公司安排个差事,以后她也能帮你分忧不是?”华严凌对南靖生难得温言软语,求人的时候,姿态自是不能再放太高。别的事儿,她都能做主儿,唯独这让南心悦进玺林公司的事,她做不了主儿。县官不如现管不是,她没那个南靖生的那位置。   南靖生瞥了南心悦一眼,看到她放下银质的餐碗,在那边满眼期待的望着他,低下头喝了一口豆浆,然后细细的吃着小笼包,还说:“嗯,今儿早晨的包子蒸的还是不错的。”似乎根本没听到华严凌那番话似的,扯远了话题。   “是呢,味道超好的。”厉珈蓝跟着附和,看到南心悦那边脸色已经变了,心里就好笑的要命。怪不得这个丫头没告状,原来被她昨晚上那么一羞辱,反而提醒了南心悦,让她对自己在南家的位置有了危机感,现在找借口想着进玺林集团,是想着以后能在玺林集团沾上一席之地,日后好分一杯羹吧。   “我在跟你说话呢?”华严凌怒气上来了,伸手抢了南靖生还要往嘴里塞的包子,狠狠的掷在地上,还对着南靖生面前的豆浆碗,伸伸手,几乎有种端起豆浆泼南靖生脸上的冲动。   “你吃饱了吗?心怡?吃饱,赶紧上学去,别迟到了。”南靖生还是不理华严凌,用湿巾擦擦嘴,然后站起身。   “哦,我吃饱了,那么爸,我们走吧。”厉珈蓝擦擦手,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到南靖生面前,亲昵的挽住南靖生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往厅里走去。   经过南心悦面前的时候,厉珈蓝还对着南心悦吐吐舌头,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本来这么幼稚的事情,厉珈蓝是不屑为之的,但是南心悦屡次三番欺辱她的母亲和宛如,她不能明着报复,这样耍耍小手腕,气气她,也有出气的满足感。   他们刚走出餐厅,就听到后面传来碗盘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这骨瓷的餐具就是不好用,容易摔碎。还是银质的餐具好呀,爸,还是让管家去买些银质的餐具回来吧。”厉珈蓝在客厅玄关一边换鞋,一边大声的对南靖生说着。   “嗯。”南靖生知道后面谁在拿那些餐具撒气,装傻不理就是了。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大衣,慢条斯理的穿上。   “对了,咱们家还是有一套银质餐具的,不过,我好像听佣人们说,那套银质餐具以前是厉珈蓝拿来喂她的泰迪犬的……”厉珈蓝这是存心这样说的,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今儿将实情说了出来,就是为了恶心南心悦的。   厉珈蓝的这话刚说完,就听见——   “哇……”一声呕吐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过来。   第二十一章 上学了   捉弄了南心悦,厉珈蓝也没有什么好开心的,这么幼稚的手法,只有让她觉得丢脸而已。   并且,她是达到目的了,有人却是要为了她揭穿了事实而倒霉的。南心悦第一个发飙的对象就是现在南家的这些佣人。   只不过,厉珈蓝是没什么同情心给那些佣人的,她自认为以前他们厉家对那些佣人不薄,如今厉家落难了,没看到他们感恩,只看了落井下石,这些冷血的人,没有资格得到她的怜悯。   听着南心悦在餐厅那边大声责骂,厉珈蓝送她的也只有一份冷笑。   和南靖生一起离开家,厉珈蓝开始了重生后,第一天上学的时光。除了觉得自己心理年龄在那里了,无法和那些十七八岁的中学生,真正的融合,其他的倒没什么。比起社会上来说,校园里也有小算计,小势力,总还算是单纯的多。曾经厉珈蓝也怀念过校园里的尚未被世俗魔化的纯真,当她重返这里的时候,却受不了课堂的枯燥。   让她这些成年的女人,去和那些小女孩们,一起牵着手在学校走廊里发呆,说着白日梦的,她真不行。   这南心怡在学校里人缘好像也不怎么好,厉珈蓝一进教室,就没看到那些女生对她有什么好脸。倒是有一两个男孩子,看到她,热络的关系着她的健康问题。   “起开,好狗不挡路,你没自知之明吗?”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对着厉珈蓝吼着,因为厉珈蓝站在桌子间的过道,挡了她的路。   厉珈蓝下意识的回头望望那个女孩子,见她头发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肌肤美得就像四月盛开的樱花,眼睛如乌黑的玛瑙,晶莹闪亮,挺挺鼻梁,像花瓣一样粉粉的唇,尤其正是青春豆蔻,无敌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眼睛的视线很容易就被掠夺。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美女就是美女,这个女孩子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厉珈蓝淡笑下,侧侧身,给她闪了路。   “死人!”女孩子走过去的时候,一边骂,一边用肩膀狠狠的蹭了厉珈蓝一下,撞得厉珈蓝身子歪斜一下,差点扑到挨着的课桌上。   中学生就是单纯了些,爱憎分明,喜欢谁不喜欢谁,清清楚楚,不像成年人嘴里抹蜜,心里藏刀。厉珈蓝对那个女孩子的不友善,并不放在心上。   “老师有换座位吗?我现在该坐哪个位置?”厉珈蓝微笑着问那对她还算友好的男生。走进这高三部23班,还是她之前看了南心悦的那些作业本上写着的班级名字,至于南心怡坐哪个位置,她不问的话,猜可猜不到,她没那个本事。   “哦,还是你以前的位置,没有调换座位。”那个略微清瘦带着高度近视镜,长相平凡的男生一边说,一边指着教室里第三排第一个的座位。   “谢谢。”厉珈蓝甜甜一笑,然后转身走向她的座位那边,在转身的时候,长长而柔顺的长发,有弧度的飘旋,带起的风流将淡淡的发香,袭入那个近视眼男生的鼻子,让他有片刻的怔愣。   “你怎么了,沙拉吧唧的张着嘴,干什么呢?”近视眼男生的前座短发英气逼人的女生,拿本书狠狠的敲了他的头一下。   近视眼男生微微皱着眉,揉揉被打痛的额头,看看那个打他的女生,也没有生气,只说:“靖琳,你有没有瞧出来,南心怡好像变很多呢。”   那个叫靖琳的女生,扭头对已经坐到位置上的厉珈蓝瞅了一眼,对着近视眼男生翻翻白眼,“怎么她有长两颗脑袋,还是多了一只鼻子?你指给我看看。”   “我觉得南心怡好像变漂亮了,身上的气质也变得好特别。”近视眼男生像是自己也不敢相信似的,挠挠头,“好奇怪,就是觉得她变好多。”   高靖琳再拿书本狠狠敲了近视眼男生一下,“我看着你是该换眼镜了,放学去眼镜店再配副镜子去,我觉得你现在近视一万八千度了。”   近视眼男生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将眼镜摘了下来,眯着眼往教室里瞧瞧,然后又举着眼镜瞧瞧,自言自语的说:“是这样吗,我近视又深了?”   戴近视镜的人反而比视力好的人看的更清晰,厉珈蓝坐在她的位置上,心里总结出个感悟。   第一课时是数学,厉珈蓝瞧着那个二十五六岁的英俊男老师,可比数学课本有吸引力多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厉珈蓝一直盯着他看,那男老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脸色一凛,清清嗓子说:“请个别同学认真听课。”   厉珈蓝心里偷笑下,收回眼神,转而闲翻着南心怡的课本,上面凌乱的记着一些题的解析。字体潦草且扭扭歪歪的,很难看。听说南心怡成绩超优秀,这样的字迹可不像是好学生写出来的,不过,厉珈蓝倒发现南心怡字是写的屎壳郎爬的似的,简笔画却相当不错。   在南心怡的书页上,隔几张就能看简笔画,画的几乎都是女生的形象,有的被吊着脖子挂在树丫上;有的被绑着被人用鞭子抽,还有的像狗似的脖子上拴着链子,被人牵着……   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恨?厉珈蓝看到南心怡的这些杰作,不禁的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这个外表柔柔弱弱,窝窝囊囊的女孩子,心里世界这么晦暗阴狠,她也就是不幸在心脏移植的手术中死掉了吧,要是活着话,日后等她走向社会,绝对活脱一个苏妲己再世。   怪不得那个漂亮的女生,那么讨厌她。   厉珈蓝这时候想到海洋生物水母,这样的软体动物比不及狮子老虎凶猛吓人,有的水母还相当漂亮,可是人只有被它的触手碰到,毙命的危机就是百分百的。   所谓人不可貌相,南心怡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当然,要是用水母来比喻南心怡的话,用澳洲方水母来比喻更恰当,不是因为澳洲方水母让人30秒就毙命的毒,而是它和南心怡一样,算是水母中最丑的。   第二十二章 小状况   南心怡在学校里的人缘臭,恰好帮到了厉珈蓝,这样也就没有能发现她和本主儿的区别了。   厉珈蓝利用上课老师提问,和下课后同学间互相的称呼,很快还是记住了班上几个焦点人物的名字。   那个明显和南心怡交恶的,骂她是狗挡路的漂亮女孩子,名字叫郭品薇。   还有那个英俊帅气的数学老师的名字,厉珈蓝也知道了。   貌似这个叫叶兰轩的老师,是全班女生的偶像,下课时间,厉珈蓝耳朵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个叶兰轩的话题。   厉珈蓝对这个叶兰轩唯一的兴趣,即是他的名字,恰巧他名字里有个“兰”字,和她的名字同音。以前厉珈蓝也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名字有多好,现在失去了再叫那个名字的资格,才倏然间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即使听到别人名字中夹带着她名字同音的字,她都觉得那个名字有多好听。   失去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因为再也找不回,所以才成了绝版,成了最珍贵的。   厉珈蓝微微的吁口气,突然觉得教室里很闷,想到走廊里透透气。   刚出教室门口,就被匆匆跑过的男生撞到,失了平衡的身子,斜倾向地面,幸而身边正经过一个男生,厉珈蓝身子一下子趴到那个男生的怀里,最实在的来了个投怀送抱。   “你干什么啊你……”那个被她砸到的男生还没抗议什么,在厉珈蓝的身后已经响起一个女生怒嗔的声音,之后厉珈蓝的头发就被狠狠的揪住,扯着她的头拉她离开那个男生的怀抱。   厉珈蓝的头皮被扯痛了,本能的自卫反应,厉珈蓝一边用手去夺被那个女生抓住的头发,另一边脚下用力后踹,正好踹到那个女生的膝盖,将那个女生踹的向后踉跄,脚步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地上。   “你怎么打人?”那个适才被厉珈蓝扑进怀里的男生,一把充满磁性悦耳的好嗓音,含着浓浓的怒火,对着厉珈蓝吼着。   而且明明是那个女生先暴力出手,她本能的自卫,结果反被骂,所谓天理没有歪理大吗?厉珈蓝好笑的望向那个男生,“这位同学,你的心长脚底板上了吧。”   说话间厉珈蓝这才看清楚那个男生的样子,不由得让她满眼的惊艳,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生也竟然可以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漆黑如潭,又闪动着水波般的光芒,如星光,如波粼,仿佛有着漩涡般的吸引力,让人觉得自己在不断的被吸进去,吸进去,近乎窒息的感觉。   看到厉珈蓝惊艳的眼神,那个男生脸上浮现了一丝厌恶的表情,皱皱眉,走过去扶起那个摔倒地上的女生。   微微的,厉珈蓝被那个男生的轻蔑的眼神激怒了。她也就是倏然间的本能的视觉反应,就她这个二十七岁的熟女,怎么会对这样全身散发青草香的男生感兴趣。   “南心怡,你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死你。”那个被厉珈蓝踹到地上的女生尖着嗓子恶吼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向厉珈蓝再次出手。   要打架?厉珈蓝斜睨着那个女生,她知道这个女生的名字,英语课代表岳佳文。这个二十三班,美女还是挺多的,最漂亮的是那个郭品薇,这个岳佳文也能排到第二第三的美女位置。和郭品薇的高贵气质的美不同,这个岳佳文属于辣妹子型的。   挑衅的望了岳佳文一眼,以前的南心怡是个只会放阴毒的主儿,但是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是她厉珈蓝的了,想当她当软柿子捏,门儿没有,走窗户也不行。   “行了,你捏死只椿象,臭的反而是你自己的手,别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那个俊美男生伸手抓住岳佳文准备对厉珈蓝打过去的手,蹙着眉说。言语间明显的对厉珈蓝有相当的反感。   然后,厉珈蓝就看见岳佳文的脸红了,像两团火烧云似的,适才还一脸凶巴巴的岳佳文,羞赧忸怩的对着那个男生猛的点下头。   荷尔蒙效应!   傻子也能看的出这个岳佳文喜欢这个俊美男生。   那个男生放开岳佳文的手,转而对着教室里四下张望一下,“薇薇呢?”   岳佳文刚才还一脸甜蜜,听到那个男生问郭品薇,脸色瞬间转变,有几分失落飘荡上她的脸,另一只手握着刚刚被那个男生握过的手,低低的回,“去外面了吧。”   “哦,那么等下告诉她,我来找过她。”男生说完转身离开。   岳佳文望着男生离开的背影,一脸的失落。她情绪低落,却将厉珈蓝当做了发泄对象,一巴掌一巴掌的推着厉珈蓝,将厉珈蓝逼到墙边,“就你也想打薰的主意?这次看在薰的份儿,我就放过你,下一次,你再动歪心眼,小心我从头到脚,给你好好修理一次。”   薰?那个男生叫薰?名字像是偶像剧的男主角。   淡淡的盯了岳佳文一眼,厉珈蓝打开她的手,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只要不攻破她的底线,她还是愿意哑忍一点,和这些十几岁的中学生,扯什么矛盾,是多可笑的事。   “喂喂,你也是的,以后少招惹薰,岳佳文是薰的保皇党,除了薇薇她不敢惹,别的女生正眼看薰一眼,都让岳佳文恨得不得挖掉她的眼珠子,这样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说话的是个身子胖的圆滚滚的女生,坐在厉珈蓝的后面,对厉珈蓝说这番话的时候,还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唾沫星子和薯片渣儿,都喷到厉珈蓝脸上了,这恶心。   这个女生叫甄玉云,目前为止是唯一愿意搭理厉珈蓝的女生了。或者是因为这身材肥胖,容貌平凡的甄玉云对南心怡来说,没什么威胁力吧,所以南心怡没怎么和这个女生为仇。   厉珈蓝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应该是以前南心怡以前的习惯吧,她来到学校打开书包,就发现书包里有这么一盒巧克力,开始以为是以前南心怡遗留在书包里的,但是一看生产日期,就是最近的,应该是佣人知道南心怡的习惯,所以上学前给她放到书包了的。   看到巧克力,甄玉云的眼睛就放光了,“呀,我以为你这么久不来上学,已经忘记了每天给我带巧克力了呢。”说完一把将巧克力抢过去。   原来这巧克力是不是南心怡自己喜欢吃的,而是带给这个女生的?   不过,厉珈蓝马上想到数学书上看到的一副简笔画,一个女生被套住脖子被人当狗牵着走……,那简笔画旁边写着一段话,“我不吃巧克力,因为我用巧克力当狗粮。”   望着美美吃着巧克力的甄玉云,厉珈蓝立即哑然。   第二十三章 被栽赃   这个南心怡还真不适合在地球呆着,到处都是她憎恨的人,厉珈蓝都无法想象南心怡以前是怎么活着的,她表面那么委屈,内心充满仇恨,好好的人生愣是被她活的跟地狱似的,或者死掉了到了地狱,那里反而是她的天堂了。   这个南心怡给她留了一堆烂摊子,她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以后在学校的日子可不会怎么好混。   放学后,一出校门,一个中年男人就迎了过来,厉珈蓝认识他,这个身穿灰色羽绒服的容貌平凡男人,脸上右颧骨那边有一条丑陋的疤痕,看着似乎是被刀子砍的,其实是玻璃划得。   他叫吴德军,以前曾经是厉珈蓝的司机,在一次开车载她去外地办事的时候,路上他开着车居然睡着了,车子撞向路边的行道树,然后翻进旁边的排水沟,差一点让厉珈蓝的小命就报销了。   吴德军脸上的那条疤痕就是身子撞向前窗玻璃后,被已经撞得碎裂的车前窗玻璃划得。   那次车险惊魂后,厉珈蓝就立即辞退了吴德军。事后,吴德军的老婆曾经到公司门口堵住厉珈蓝大闹,本来厉珈蓝还打算给吴德军出全部的医疗费,就是因为吴德军的老婆那一闹事,厉珈蓝马上收回了拨款。对于那些刁人,厉珈蓝从来不姑息。   别人有的吃软不吃硬,吃硬不吃软,她厉珈蓝是软硬不吃,只吃公理。那件事情最后完全都司法程序,法院让赔多少,厉珈蓝就让公司赔了多少,一个大子也不会多的。   因为那件事,厉珈蓝被骂冷血无情,厉珈蓝听到了笑笑而过,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做错事的人,还想着别人帮他承担责任,那是多可笑的事。她也就是命大,逃过了一劫,要是她在车祸中死掉了,因为吴德军的疏忽大意白白赔掉了一条性命,那么她的冤屈又该怎么算呢?道理?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以什么为凭?还是公理公断,那么她完全按着公理去办的事,有什么过错可言?   时隔两年,没想到现在吴德军又成了她的司机,真不知道那么疼爱自己女儿的南靖生怎么想的,这样已经犯过大错的人,居然还可以让他勇气将女儿的性命,系在他的身上。   “二小姐,老爷让我过来接你放学。”吴德军伸手接过厉珈蓝的书包。   “嗯。”厉珈蓝点点头。没再说话,跟着坐上那辆奔驰车。   到家里的时候,没看见南靖生和华严凌,只见南心悦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点心。   和宛如一看见厉珈蓝回来,急忙过来放拖鞋,接书包。   被自己的母亲这样伺候着,厉珈蓝的心,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很快那双眼睛就深邃如潭,所有的情绪都深溺,只留一片平静。   “呀,我的好妹妹回来啦。”南心悦阴阳怪气的说着。   “是呀,我的好姐姐。”厉珈蓝笑面如花。   “来,外面很冷的呢,赶紧的喝杯水吧。”南心悦为厉珈蓝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笑盈盈的望着厉珈蓝。   这么好心?厉珈蓝斜睨南心悦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没必要同她僵持什么?厉珈蓝伸手去接南心悦递过来的那杯热水,未料南心悦并没有将水杯递过厉珈蓝,反而手腕一转,将那杯热水全都倾洒到她自己的脸上。   “啊?救命啊……烫死我了……”南心悦从沙发上跳起来,痛的跳脚,一边尖叫,一边大哭,“我好心给你倒杯水……,你不喝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泼我脸上……,妈……,妈……,救救我这个没人疼的孩子吧……,救我呀……,我的亲妹妹要害死我……”   南心悦鬼哭狼嚎的叫着。   哈?耍什么鬼花样?厉珈蓝开始被南心悦自己烫自己的行径吓得一呆,但是马上她就反应过来。这丫头在耍阴谋诡计。还说呢,昨天她的那些话刺激了南心悦,怎么她这样的性子也肯硬生生的哑忍下来,原来真章在后面呢。   华严凌听到南心悦的鬼嚎声,率先从书房跑出来,身后跟着南靖生,还有一个气质高贵的美貌夫人,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   厉珈蓝认出了那对中年男女,是谢氏集团的总裁谢明华夫妇。   她当初之所以离家出走,就是因为父亲厉军逼着她和谢明华的儿子,那个有名的浪荡公子谢煊夜去相亲。   “怎么了?心悦?”华严凌奔到南心悦的面前,看到南心悦一脸的水渍,被烫的微红的脸,马上就急了,“谁干的?”   除了南靖生冷眼旁观,谢氏夫妇也走到南心悦面前,温言软语的关心着。   “我好心帮妹妹倒了杯水,谁想到她不领情,反而将水泼到我的脸上……,妈……,你为什么将我生的好看,却将妹妹生的那么丑,让她一直恨我比她长得漂亮,才一直想报复我……,妈,我好冤啊……”南心悦凄凄惨惨的哭喊着。   一番话,让谢明华夫妇全都震惊不已的转脸望着厉珈蓝。   “心怡——”华严凌转身冲到厉珈蓝面前,对着她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厉珈蓝被打的头几乎都晕了,身子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打的一歪,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地上。还是在她身后的和宛如急忙托住了她的身子。   “你太过分了,心悦她是你亲姐姐,你居然这么害她?她即使毁了容貌,难不成你就能变得好看了吗?你气死我了你……”华严凌也不知道是真被气得还是演戏装的,身子踉跄着似乎要晕倒的样子。谢明华的太太急忙扶住她。   “不是二小姐的事,是我不小心将杯子里的水,洒到大小姐脸上的……”还没等厉珈蓝辩解,和宛如就挡到厉珈蓝的面前,“对不起,太太,是我的错……,不管二小姐的事……”   厉珈蓝一下子惊了,心中大喊着,妈……,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呀。   第二十四章 共享午餐   “站直你卑微的膝盖,是我做的事,我不会让别人替我承担,是我故意烫姐姐的,用不着你来充当这个好人,替我顶罪。”厉珈蓝想将和宛如扶起来,她真不懂她自己母亲,是怎么被压弯骨头的,她已经对她的这些仇人下跪了两次了。一次是为了刘妈,这一次是为她这个女儿。   不同的是,上一次她替刘妈背了黑锅,这一次她却害她这个女儿必须背上黑锅,原本,她可以有机会辩驳的……,厉珈蓝叹了一口气,满眼的无奈。   “靖生,你听见了吗?你的好女儿……”华严凌看来是真动了很重的怒火,最后一句没说完,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不是……不是二小姐,是我……”和宛如还在抢着认错。   “你给我站起来,你怎么这么贱呢?”厉珈蓝真的气的口不择言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南心怡,不是厉珈蓝,她真想不通和宛如为什么要先替她认下这个错,居然这样卑微低贱的跪下认错。   “我……,我……”和宛如被厉珈蓝的话骂到痛处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望着厉珈蓝的眼睛中更是溅满泪水。   “珈蓝,你给我进房间闭门思过去。”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南靖生,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今天贵客在场,南家的两个女儿却这样闹事,不管谁对谁错,传出去丢脸丢的可是他的。子不教父之过。   脏水已经泼身上了,继续辩解也是让谢明华夫妇看个大笑话而已,厉珈蓝苦笑着望望似乎是好心袒护自己的和宛如,然后转身上楼。   大概也是因为贵客在场,华严凌的并没大肆的逞她刁妇的德行,在厉珈蓝上楼后,楼下就没什么过度的大声响了。   午饭也是由和宛如给厉珈蓝端到房间里来的,并没有因为她所谓的做错事,就被虐待,午饭还是很丰盛的。   “二小姐……”和宛如看到厉珈蓝眼睛一红,似乎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厉珈蓝笑笑,接过和宛如用托盘端来的饭菜,放到地板上,然后她拿来了两个靠垫,自己坐一个,另一个交给和宛如。   “二小姐……”和宛如愣愣的望着厉珈蓝,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坐下吧,陪我一起吃。”厉珈蓝拍拍靠垫,将靠垫中间拍低,这样和宛如坐着会舒服一点。   和宛如嘴唇动了动,想着说什么,可是又什么也没说出来,顺从的坐到靠垫上。   厉珈蓝伸手拿起一只虾,轻轻捏揉虾全身,去虾头,然后剥去虾壳的第三节,在轻轻捏揉虾尾段,捏起尾端,用力一拔,一颗完整的虾仁就被剥出来了。然后,厉珈蓝将虾仁递到和宛如的嘴边,笑着喂着她吃。   和宛如一直在愣愣的看着厉珈蓝熟练剥虾的动作,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眼泪倏然间扑簌簌的落下来。见厉珈蓝将虾仁喂给她吃,她也没有拒绝,含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只是泪水怎么的像极了泉流,一直流呀流的……   厉珈蓝也没问和宛如为什么哭,站起身去拿了抽纸过来,递给和宛如,她则继续低头剥着虾仁,动作熟练而且速度很快。   剥好的虾仁一颗颗的喂给和宛如吃。   等到和宛如摇头不肯再吃了,厉珈蓝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然后端起盛着米饭的碗,将半碗米饭拨进红腰豆番茄牛肉的菜盘里,放下碗将米饭和那盘菜细细的调匀,然后递给和宛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吃吧。快点吃,等会儿好有力气干活儿。”   和宛如一边点头,一边接过盘子,或者她也不想的,使劲吸着鼻子,眨着眼睛,想让眼泪收回去,可是她做不到,眼泪就是一直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往下滚。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似的,吃点好东西就这样啊,你多少天没吃饭了吗?”厉珈蓝的口吻是微微嗔责的,却用她温柔的手,轻轻帮和宛如擦着眼泪和鼻涕,还“咦咦”的叫着,“你看你来劲儿了不是,吃个饭怎么这么恶心呢。”帮和宛如擦完,她还像多嫌恶似的,将纸巾甩的老远,然后嘟囔,“赶紧洗洗手去吧,太恶心了……”说完站起身,走进浴室。   在厉珈蓝关上浴室的门后,浴室里,硕大的镜子中,映照出一张已经满是泪水的脸……   但等厉珈蓝走出浴室后,那一张脸重又回到平静无波。就像暴风雨过后静谧的水面。   “管吃不管饱,要是还饿自己找东西吃去。”看着和宛如已经将盘子里的菜和米饭都吃完了,厉珈蓝坐到垫子上淡淡的说着,端起还剩下的半碗米饭,也不夹菜就干干的吃着白米饭。   “吃饱了,谢谢二小姐。”和宛如这会儿已经缓和多了,脸上仍有泪痕,但是已经不再哭的那么凶了。   “那么出去吧,等会儿再来收碗筷。”厉珈蓝低着头往嘴里拨拉着米饭。   “是。”和宛如顺从的答应着,然后就要转身出去。   “等一下。”米饭实在太干了,厉珈蓝好不容易才咽下,皱皱眉,还是夹了一点菜塞进嘴里,慢慢的吃完,才跟等着她把话讲完的和宛如说,“去洗把脸,让你吃个饭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是。”和宛如深深的凝视厉珈蓝一眼,然后去洗脸了。   在和宛如出来的时候,厉珈蓝也将米饭吃完,“正好端出去吧。”   “是。”和宛如完全标准级佣人的口吻应着,跪在地上将掉落在地板上米饭粒捡起,然后用纸巾将地板上的油渍擦净。   厉珈蓝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和宛如收拾完,端着托盘站起身,她才冷冷的说:“膝盖之所以可以弯曲,是用来帮助人走路的,要是动不动就弯了膝盖,那么还用脚干什么?直接跪着爬不就行了?”   和宛如下意识的抬起眼,眼神有些呆滞的望望厉珈蓝,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是,知道了。”   别再那么卑微了,妈!   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这道理以前是你教给我的道理,你难道忘了吗?   厉珈蓝在心里对着和宛如嘶喊着。   第二十五章 雪中回忆   第二天,下雪了。   这个冬天雪似乎特别多。   除了在厉珈蓝重生前,冬姑娘每天飘飘洒洒的往人间撒着雪花,厉珈蓝刚刚步入南心怡的生活节奏,上学的第二天又飘起了雪叶。   应该是早晨才下的雪,地上虽然雪白一片,但是厚度还不是很深。   厉珈蓝站在院子里,伸手接着一片片的雪花,那沁凉沁凉的雪花,沾到厉珈蓝温暖的手,立即就融成了水滴,打湿了厉珈蓝的手。   “又下雪了。”厉珈蓝低喃着抬起头,望向天空,嘴角凄楚的露出一丝笑容,凄艳的笑容,就像是只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老天你听着,今生今世,我最爱的人只有厉珈蓝,此誓如破,天地不容,鬼神厌弃……”那个充满魅惑的声音,在寒风中又吹进厉珈蓝的耳朵。   情不自禁的厉珈蓝的身子抖了一下,那双大眼睛倏然间睁大,然后眼光四处找寻……   “二小姐……”身后一声女人的呼唤,之后一把伞打在了厉珈蓝的头顶。   “走了。”厉珈蓝没回头,将已经冰凉的手,揣进口袋,迈开步子,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脚窝印。   再冷的天也挡不住孩子的热情。   厉珈蓝走出院子,在街边上等着司机吴德军将车子动院子里开出来,就看见几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在雪地里玩耍着。   雪花已经覆上他们的头顶,像是带上了冬姑娘给他们织的雪白的绒线帽子。   厉珈蓝看着那几个孩子在雪地里肆意的奔跑着,不怕被雪冰冷了小手,抓住地上的雪,用手搓成一个个的雪团,然后互相的偷袭。   厉珈蓝认识那几个孩子,都是附近邻居家的孩子。在他们刚搬来的时候,这几个孩子经常爬上他们家的雕花铁艺墙,往院子里望着。有时候,胆子大的一个男孩子,还跳进他们家的院子里,只垂涎他们家院子里的串串紫红的发亮的葡萄。   厉珈蓝会坐在二楼她房间的飘窗上,看着那个孩子一只手将上衣襟展开,然后另一只手就抓着葡萄,胡乱的往下撸,那串串熟透的葡萄,就一颗颗的滚到他的用衣襟上去。破损皮的葡萄涎出汁液会染紫他白白的衣襟,他都不在乎,还是肆意的往下拽着葡萄,直到厉家的佣人发现了他,他才被佣人的叫声吓得,仓皇的逃。   逃跑到铁艺墙边,将上衣整个脱下来,然后将装着葡萄的衣服,用袖子打包捆好,从铁艺墙上扔出去,那边等着的小伙伴,接住葡萄,然后一边尖叫,一边哄笑的跑开了。   那个孩子被厉家的佣人抓住了,佣人问他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进别人的院子偷东西。   那个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很无辜的说,他是听说这座漂亮的大房子里,住了一个妖精,所以过来打妖精的。   厉珈蓝不想佣人为难孩子,到阳台上去喊,让佣人放那个孩子离开。   然后就看着那孩子到外面以后,刚将他好不容易偷来的葡萄,塞进嘴里一颗,很快就又吐出来。离得远看不到他的表情,就看着他在那边将偷来的葡萄全都一颗颗的在地上踩碎,而厉珈蓝就在阳台那边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那葡萄是那种只适合拿来酿酒的,是酸的。   后来,还是厉珈蓝让佣人采摘了可以直接食用的葡萄,送给了那几个孩子。   那个进院子偷葡萄的男孩子,还因为厉珈蓝经常让佣人送葡萄给他们吃,在家门口拦住她的车,请她下来,说有话对她说。   等厉珈蓝下车了,那个男孩子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手,将一朵鸡冠花递给厉珈蓝,然后很霸气的说,请厉珈蓝收下花,等着他长大,做他的新娘子。   被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求爱,乐的厉珈蓝笑的腰都弯了。   那个男孩子一本正经的说,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长大了就要厉珈蓝这个美得像妖精的姐姐当老婆。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个妇人拿着笤帚对这边杀过来。原来那个男孩子偷了他们家准备用来打籽留花种的鸡冠花……   回忆还是美好的,厉珈蓝嘴角不自禁的流露出笑意。   在她回忆中容留的时候,奔驰车已经静静的停在她的旁边。   厉珈蓝听到了车轮碾在雪地上发出的声响,收回思绪。   正准备上车,那边玩雪仗的孩子中,一个年龄较小的一个,被雪团打中了,坐在雪地上哇哇的哭。   厉珈蓝急忙跑过去,将那个小女孩从雪地上扶起来,看着她沾了满脸的雪,围巾里也被灌满了,厉珈蓝一边帮她擦着脸上的雪,一边解开她的长围巾,将她脖子上的,衣领中的雪全数的掸干净。   “小妹妹,别哭了。”厉珈蓝温柔的安慰着那个小女孩,将沾到围巾上的雪也掸干净,然后一圈圈的围回小女孩的脖子。   小女孩望着厉珈蓝,眨着睫毛上仍挂着泪水的眼睛,“为什么不是那个姐姐?”   厉珈蓝没听懂小女孩的话,“小妹妹,你说什么呢?”   小女孩歪着头,仔细的望望厉珈蓝,“姐姐,你住这个房子吗?”   厉珈蓝笑笑,“是啊,姐姐住这个房子。”   “以前这里是住着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漂亮的像妖精的姐姐呢,为什么不是她住这里了?”小女孩的话让厉珈蓝的心里,“咯噔”一声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小女孩扭头指着那边的大房子,“以前这里是住着那个漂亮的妖精姐姐的,早晨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她站在阳台上的。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呢,姐姐,你是那个漂亮妖精姐姐的什么人呀,能告诉我那个姐姐现在去哪里了吗?那个姐姐对我们可好了,经常让他们家人给我送果子吃,还有好吃的棒棒糖,巧克力,可是,我现在好久都没见到她了,也没有巧克力吃了呢……”说完,小女孩的脸上显现一片失望的表情。转而望向厉珈蓝,“姐姐,你知道那个好心肠的,漂亮的妖精姐姐,去哪里了吗?”   小女孩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在她面前的厉珈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仿佛被冰雪冻住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女孩子听不到厉珈蓝的回答,眨着单眼皮的小眼睛问。   厉珈蓝回过神来,轻轻将小女孩头上的雪叶掸下去,笑着说:“姐姐现在要上学去了,等姐姐放学回来,给你棒棒糖吃,好不好呀?”   小女孩甜甜的笑开了,用力的点点头,“嗯,好。”   这时,那个曾发誓要娶厉珈蓝当老婆的男孩子跑过来,凶巴巴的对着小女孩吼着:“妹丫,不许跟这个房子里的人说话。”   “为什么呀?”小女孩不懂了,眼神里一片茫然。   “这座房子里都是住的坏人。”男孩子脸色乌黑乌黑的,让厉珈蓝想起了黑锅底这样的形容词。   “以前……”小女孩想着争辩什么,却被男孩子的一声咆哮打断,吓得小女孩子的身子一哆嗦,泪花儿立即就在小眼睛里注满了。   “余婶家的小胖,昨天就是被他们家人打了,你不知道吗?以前的好姐姐已经不再这里住了,现在,在这里住的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哼!”说完男孩子拖着小女孩就走,他脚长腿长,一步跨出去就很大,小女孩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雪地又很滑,小女孩很快就摔倒了。   厉珈蓝见情景,顾不得雪滑,急忙跑过去,想着扶起那个小女孩,但是那个男孩子,回头狠狠的对着厉珈蓝瞪了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小恶狼似的,警告厉珈蓝他们不需要她的帮忙。之后,男孩子蹲下身子,让小女孩爬到他的背上,他很吃力的从雪地上站直身子,背着小女孩走了。   远远的有个女人拿着鸡毛掸子,对着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骂,“臭小子,都几点了,还不上学去,找死啊你……”   厉珈蓝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冲到那个男孩子面前,拿着鸡毛掸子打着他的腿。有种冲动,厉珈蓝想去劝阻那个女人打那个男孩子,可是她终究还是停在原地。嘴角涩涩的扯出一抹笑容,突然好羡慕那个男孩子,即使他被自己的母亲打,可是厉珈蓝却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她永远都不会再有的幸福,因为……   厉珈蓝的视线模糊了,潮湿的水雾染满她的眼帘。   昂起头,猛的眨眨眼睛,厉珈蓝将眼泪逼回去。她说过,她不会再哭了的……   第二十六章 迟到的后果   ..回身走向奔驰车前,掸掸身上和头上的雪,厉珈蓝坐进车子里去。   因为路上有积雪,车子开得缓慢,加上厉珈蓝之前耽搁了时间,到学校的时候,百分百的迟到了。   今天的第一课时,是班主任李海辉的。   “居然迟到这么长时间,当学校是你们家旅店吗?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给我出去,今天的课,你全都别上了,免得累着你高贵的脑子……”李海辉一脸凶相的像个瘟神,对着厉珈蓝吼着。   偏偏这时候,有个男生也迟到了,从厉珈蓝身边挤过去,对着李海辉喊了声“报告。”   李海辉甩甩手,让那个男生进教室。然后接着教训厉珈蓝。这让全班的学生都看出来了,李海辉是故意针对厉珈蓝。   有的学生对着厉珈蓝肆意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有的捂着嘴侧着头偷乐了去。几乎来说,没有几个是对厉珈蓝表示同情的。   瞧这个南心怡的人缘。   厉珈蓝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然后走到走廊里去。   李海辉转过身来,面对全班学生,“今后全班学生都给我好好监督南心怡,别让这个害群之马,毁掉我们全班的荣誉……”   这下子,全班学生都被李海辉的这番话,弄得云山雾绕,面面相觑的。南心怡虽然在班里招很多人讨厌,但是不能因为私愤就不说公道话,她不过是迟到了,也不能因为一次迟到就成了害群之马了吧。   而那个刚刚也迟到,却被李海辉放过的男生,一脸的冷汗,满脸侥幸之后,那种后怕的表情,原本坐的很直的身子,慢慢的往下压弯,似乎想遁地隐身才好呢。天知道,他怎么这样幸运,就差那么一点,他没成了老师眼里的害群之马呀。   无疑的,他们的班主任今儿吃枪药了,二十三班的那些学生们,为求自保,不被余雷炸到,全都紧张兮兮的前所未有的认真听课起来。   教室内一片深入雷区的谨慎紧张气氛。教室外,厉珈蓝反而很轻松。   即使在走廊里被寒风吹着,寒雪飘袭着。她似乎全然没有被寒冷打击到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书,拿出笔,认真的看着课文,在有些她觉得该放重的地方,圈圈点点。   毗邻二十三班的二十二班里,有个人在上课脑袋里却打怪兽的男生,因为就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不经意间,看见了在走廊里依着走廊边上的配重墙,在认真的看着课本的厉珈蓝。   男生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惊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时在他眼里又阴险又讨厌的女孩子,突然在他的眼睛里变得这么不一样。   都说认真做事的人会很美,是因为这样吗?   “薰!”   一声小声的呼唤,将那个人坐在教室里上课,心却放鸽子的俊美男生的视线,从窗外拉回到来。   “什么?”冷彦薰微微皱下眉,望望同桌那个小平头的男生。   “看什么呢?”那个平头男生伸着脖子想着绕过冷彦薰,对着外面瞧瞧,结果被冷彦薰伸出纤长的手指,狠狠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男生差点惊叫出声,蹙起眉,压低声音的对冷彦薰喊,“你手怎么这么黑。”   冷彦薰睥睨男生一眼,脸色微凛,“不好好听课,你对的起用无数白米饭养大你的父母吗?”   “吆吆吆……”小平头男生翻着白眼,嘴撇的跟个苦瓜似的,天底下,还有比冷彦薰更不要脸的人吗?   “个别同学,请认真听讲。”讲台上四十多岁的男英语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提高嗓音警示某些窃窃私语的同学。   不过,这些对于冷彦薰来说,似乎就是耳边风,吹吹耳朵就算了,他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瞟向窗外,落到那个全神贯注的在看课本的女孩子身上。   对于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厉珈蓝浑然不知,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课本。   她前世是已经拿到清华大学的MBA的文凭,但是毕竟放下高中书本很多年,不熟悉一下,想着冲大学,哪里那么轻易的?   这时候,其实已经高三上学期的期末了,所有课文都已经讲完了。南心怡那屎壳郎似的笔迹,已经爬满了整本语文书,所谓重点什么的,都被南心怡标注了。   其他的科目,厉珈蓝自信捡起分数来,很容易,数学除了套用公式,就是各种定理,这些对数学本来就是强项的她,没什么挑战性。只不过她以前学的是理科,而南心怡学的是文科,相对而言,理科的语文比文科的语文要简单一些,所以厉珈蓝对于语文还真是要恶补一下。   而且文理科除了基本科目相同外,其他的副科,根本没有相同点,理科学的是物理,化学,生物,而文科则是政治,历史,地理。   要说副科中难学的,还是物理,化学,数不尽的公式,单位转换,文科的副科,只要你要紧牙关,死记硬背,背到滚瓜烂熟,考试不考满百,也能拿稳九十,这些相对于理科来说,还是容易了些。可是高三的这上学期快过完了,让厉珈蓝从现在到考试这不到二十天的复习时间,背诵完三大副科?那她这脑子也不是人脑子了,是电脑了。   要不要考虑转科呢?   厉珈蓝合上课本,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让她学习的不那么吃力。   南心怡读的这所学校是贵族式私立高中,而厉珈蓝之前读的有名的番阳市公立一中,那是在全国都算得上的十大高中名校之一。相对而言,私立学校比公立学校的管理体制,还是宽松的多,若是在番阳一中,到了现在这样的学期,想转科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在这里,应该就能轻易一点。让南靖生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她这个“宝贝”女儿,刮几两肉皮吧。   厉珈蓝将书放回书包,开始的时候,太专注看书了,这会儿时间拖得长了,才觉出被寒冷侵袭的手,已经被冻麻了。   这时候响了铃声,下课了,李海辉在二十三班教室里拖堂,迟迟不下课,可是别的教室里的学生,像撒出笼子的鸟似的,都从教室里跑出来了。   等到李海辉终于下课,课间那可怜十几分钟,也所剩无几了。   “跟我到办公室一趟。”李海辉阴寒着脸,对厉珈蓝的口气相当恶。   一定还是有别的事情,这个李海辉明显的刻意针对她,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事情惹毛了这个班主任,让她如此没好果子吃。   果然,有大麻烦。   厉珈蓝被李海辉直接带到了校长室。   一个装满钞票的大信封,还有一封威胁信,这就是李海辉发飙的原因。   “不是我做的。”厉珈蓝看完威胁信的内容,基本上也就明白了到底是谁在捣鬼。不外乎,将之前她这个皮囊的正主儿南心怡,苦心塑造的好孩子的形象,一亏到底罢了。   除了南心悦还能有谁。   那死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呢?厉珈蓝眯起眼,脑子飞快的转着。   第二十七章 南心悦的野心   总归是私立学校,出了什么问题,无非是拼爹拼富,厉珈蓝对于无端落到她头顶上的祸事,并不计较。   那五十多岁的男校长给了义愤填胸的李海辉几句敷衍的交代,然后就让李海辉离开。   “你今天上午就别上课了,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交代,请你父亲过来下吧,我们协商一下怎么解决。”听着这校长的口吻,就知道,这不是指责,是准备商榷,学生出了问题,校长不是直接处理,而是准备同学生家长商榷事情怎么解决,之间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正好,厉珈蓝觉得这反倒是个她开口要求南靖生帮她转学科的好借口。被班主任列如讨厌的黑名单,她以后再二十三班还有好果子吃吗?调整班级就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那么,校长,我想问一下,高三理科最差的是哪个班级?”   校长错愕的看了厉珈蓝一眼,他是有疑问,不过对方是学生,他这个大校长可没兴致对学生心里想什么,关注那么多,随口而答:“十一班,这谁都知道。好了,你别问这些没有用的问题了,赶紧走人吧。”说完校长对着厉珈蓝不耐烦的挥挥手。   厉珈蓝离开学校,不是放学的时间,自然是没有车来接她。她自己坐公车回去。   对于厉珈蓝会被从学校撵回来,华严凌蹙眉惊讶,南心悦却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一点都没感到奇怪。   “怎么不到放学,就回来了?又哪儿不舒服了?”华严凌一脸的嫌恶,“早知道你是个病秧子,让我操碎了心,当初真不该生下你。”   华严凌似乎在竭力的证实着,这世界上最狠毒的不见得只是灰姑娘的后妈,亲妈也有可能。   “是出了别的事,校长让我爸下午去学校一下。”厉珈蓝将书包交给迎过来的和宛如,在玄关换下拖鞋。   南心悦此时正慵懒的偎依在沙发里,一个女人正拿着专业的美甲工具,帮她修着指甲,眼睛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望望厉珈蓝,然后扬起左手,欣赏着那已经被镶满水钻的指甲,一边阴阳怪气的对华严凌说:“妈,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吧,这丫头面慈心黑,指不定会在那老不死的脸前儿,怎么搬弄是非呢。”   不等华严凌开口,厉珈蓝抢先一步对华严凌说:“这次是我不好,我惹祸了,就害怕学校会将我调到十一班去,那是高三最差最坏的一个班,里面都是喜欢打架滋事的坏学生,我进了里面,一定会受影响的,要是因为考不上大学,真不知道怎么办?妈,你帮着我,跟我爸说声,让他好好跟校长说说,千万别将我调到十一班去。”   听厉珈蓝这么说,南心悦的眼睛里立即闪过两道亮光,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那边正往她右手上镶水钻的美甲师,被她这么一动,水钻给黏到南心悦的手指上去了,美甲师手里的镊子也扎了南心悦一下,南心悦恼火的缩回手,“哎哟,哎呦……”的叫了两声。   “你瞎动弹什么呢?让你昨天摆弄好你的指甲,你偏不着急,中午就要见谢家人去了,你几时能捯饬好?”华严凌有些恼火的对着南心悦嗔啧。   谢家人?是说谢明华一家吗?厉珈蓝想起早前南心悦就曾经警告过她,不许跟她抢谢煊夜。原来如此!厉珈蓝倏然间明白了一切,昨天南心悦为什么故意栽赃她,目的就是想毁掉她在谢明华夫妇心中的形象。   同时,厉珈蓝也更加确定,今天她在学校里遭遇的那一遭,就是南心悦的所为。想着彻底弄臭她的形象吧。   如果她猜得不错,今天中午她也是该有份参加和谢家人的相聚的。凭着南靖生的脾气,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的遗腹子,越过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堂而皇之的享有南家千金的资格?   “很快就好啦,昨天一直陪着谢叔叔他们了,哪里有时间,现在才几点,着什么急?我们现在身份不同昔日,尤其是我这样的大家闺秀,更有矜贵一些,才显得有身份。”南心悦嘴里这么说,好像满不在乎似的,其实还是着了急,还是嘴里嚷着“能快点,就给我快点。”,催促美甲师动作快点。   “嗯,那倒是。”华严凌那边脾气稳下来,转而寒着脸对着厉珈蓝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惹什么祸了?”   “我给班主任送了点礼,然后告诉他说想办法将期中考试的考卷,给我弄到手,要不然的话,就让他死得很难看。”厉珈蓝将本来被别人诬陷的事,揽到她自己身上。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个谢家,更不屑谢家的那位花名在外的太子爷。或者说,她还对那个谢家有些怨恨,若不是他们,或者她们厉家不会这么毁掉……   有缕伤感的情绪撺掇起来,想要厉珈蓝的眼泪,被她狠狠的咬住嘴唇,用生生的疼逼了回去。   “你这个死丫头……”华严凌那边气的随手拿起沙发上的靠垫,对着厉珈蓝狠狠的投掷过来,“你心脏被换了,脑子也被换了吗?这样混蛋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真气死我……”   “妈,跟她生什么气,小心你的皱纹哦。”南心悦跟个好人似的劝和,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鬼知道了。“这样子不是正好吗?让南靖生那个老东西烦心去吧。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好闺女,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还拿着当宝呢,眼瞎了,心也瞎了。”   厉珈蓝望了望花容月貌却藏不住心灵丑陋的南心悦,心中连声冷笑,就她的这点智商,也想着让谢家那边的人瞧得上眼?真是大笑话了。   别忘了,这豪门间根本就没有郎才女貌的般配婚姻,婚姻选择上同古代奉行的“门当户对”的一贯宗旨没什么区别,所有的姻亲都不过是利益联盟罢了。之前谢家看中了她厉珈蓝,她死掉后,又转了苗头,奔着南家来了,若是瞧得上南心悦,早前儿也就不痴缠她厉珈蓝了。不外乎就是瞅准了玺林集团,瞅准了南家现在的地位。   南心悦以为她的小手段,真的就能动摇南靖生和谢家的利益衔接吗?真是弱智加超级脑残。   论到才貌,谢煊夜的哪一任绯闻女友不比南心悦强?真要是以貌取人,南心悦就算排队也早该排到南极去了。   谢家人要娶的是南靖生嫡嫡亲的女儿,未来玺林集团的女继承人。她南心悦?和南心怡是一母同胞又怎么样?就算她如今也姓南又如何?差别她不是南靖生身上的那颗精/子造就的,同一个母体孕育,就两种别样的人生!   “我做错了事,妈怎么骂都行,就是希望妈跟我爸好好说说,让他去学校跟校长求求情,让学校将我调到十二班去好了,我可不要去十一班,那是全年级学习成绩最差,被老师们都放弃了的一个班,我要是到了那个班,也会跟着完了的。”厉珈蓝刻意的又重复一遍她之前对华严凌说的话,这可不是无的放矢。她的这把箭是对着南心悦射得,就是要挑起南心悦的坏心眼,好让这个自作聪明的丫头,帮着她在南靖生不知情的情况下,达到转换学科的目的。   她之前特地问校长,理科哪个班学习成绩最差,就是这个目的。要是直接问南靖生要帮助她转换学科,南靖生一定不会同意,她也是没有什么合情合理的借口,免不了要增加些周折,倒不如直接将法宝压在南心悦身上。   厉珈蓝说完后,就仔细的观察了一眼南心悦,看到她眼神里溅满了邪恶的光芒,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没问题了。   果然,南心悦开口了。   “妈,别跟这丫头生气了。事情已经闹出来了,想补救也晚了。昨天,那老东西就因为心怡用热水烫我的事情,着急上火了,今天,再让他知道她出了这样的事,不把他气死也差不多吐血。要是他真气急了,咱们娘俩儿也是要受这丫头牵连,跟着倒霉的,所以这件事情,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千万别跟那老东西说。”   “可是不让我爸知道,那我该怎么办呢?校长说要将我调换班级,我不知道会被调到十二班还是十一班呀。再说,学校这一次说一定要请家长到学校去一趟的……”厉珈蓝一副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死丫头闭嘴啦,妈不是你的家长吗?”南心悦打断厉珈蓝的话。   好了,目的达到了。厉珈蓝脸上露出悲悲戚戚的表情,心里却在迭声冷笑。   第二十八章 相亲(上)   被南心悦那么一说,华严凌也就压下那口气。“我也认了,谁让我生下你这个造孽的货?只是中午我们要去见谢家人,你要是再出状况,给我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死丫头。”对着厉珈蓝威吓完,华严凌又转脸对着南心悦皱眉,“你那边能快点吗?修个破指甲,这么费劲儿。”   “马上就好了。”南心悦敷衍的应一声,自顾自的欣赏着那只指甲上已经镶好水钻的左手,脸上的表情美得很儿。   倒是希望南心悦能入得那谢煊夜的眼,厉珈蓝可不希望她曾经逃避的人,到了她重生,还是她的死命冤家。   中午的时候,南靖生回来,看到悉心打扮的南心悦,居然难得的给了她个好脸色,夸了她一句漂亮。乐的南心悦差点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严凌,你的那套红宝石的首饰呢,给心悦戴上,别让我们家的女儿,显得小家子气了,让人笑话。”南靖生不知道怎么的,一改对南心悦冷漠的态度。   这个反常的态度,连华严凌都意外了,愣了一下,才喜滋滋的反应过来,喊着南心悦去她的房间去戴那套首饰。   等那母女走开了,南靖生的脸上才露出一抹冷笑,转而对一身日常随意打扮的厉珈蓝,说:“你这个样子,才是最好的。”   厉珈蓝稍微错愕,马上就反应过来,南靖生恐怕是有文章要做吧。   或者,南靖生这是剑走偏锋?想着南心怡本来就生长的丑,再打扮也是这个丑样子,跟屎壳郎带花似的,反倒刺眼了。倒不如随意点,反倒会有种本真的味道。也或者,南靖生和谢家人已经达到某种默契?   “学习怎么样?你耽误了那么多天,功课想要赶上去,一定很吃力吧。”南靖生坐到厉珈蓝对面开始询问厉珈蓝的学习情况,“期中考试就不用放到心上了,等放了寒假,爸爸再帮你找最好的辅导老师,恶补一下,为明年的高考全力以赴。”   听着南靖生还在重视她的学习和高考,厉珈蓝才明白了南靖生的真正用心。今天的女主角就是南心悦,不是她。   也怪不得了,她之前都不知道今天中午和谢家的聚餐。   想着南靖生这边并不情愿将亲生女儿当做两个豪门间的利益棋子吧。对于他来说,南心悦是不是和他有血缘,都是认了南家祖宗的女儿,将来和谢家结了姻亲,他这个岳父都是稳稳的位子坐在那里。该有的好处,依然会有。反倒是谢家那边是注定吃亏的,非亲生的女儿和亲生的女儿,会得到南家的多少财产,这里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心悦说她今天要和谢家那边相亲,这样的话,我就不必去了吧!”自然,所谓的相亲,南心悦是半个字也没对厉珈蓝说的,厉珈蓝借南心悦当幌子,想探探南靖生的想法。她本心里就讨厌着谢煊夜,真怕自己被南靖生推进火坑。   “谢家那边打得是你的主意,你只能也跟着过去。要是以前,爸爸也希望你能嫁进谢家那样的人家,但是今天咱们已经今非昔比了,爸爸可以给你一个王国,所以你只需要嫁你爱的人,不需要非嫁什么名门贵胄。我就希望谢家那个萝卜看上心悦那丫头,才好。”南靖生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厉珈蓝着实意外了一把。看来他对南心怡真是极为疼爱了,肯对她的婚姻如此秉持豁达的态度。   原来如此。厉珈蓝也算是放下心来。她现在毕竟不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顶着南心怡的身份,要是南靖生想着将她推给谢家,她现在真的没有能力和资格说那个“不”字。   等着南心悦母女从房间里出来,厉珈蓝就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暴发户的女儿?南心悦那是将她自己当做珠宝展示台了吗?   看着南心悦几乎将能戴的地方都戴上了首饰,那边,南靖生气的差点喷血。不过,他最后还是没发起脾气,眼神里含着蔑笑,嘴里夸了句好。   而且这次破例,南靖生让南心悦和他一起坐那辆宾利雅致,这反应让南心悦激动不已,连着喊了南靖生好几声爸爸,兴奋的跟在南靖生身后,去坐那辆宾利车。   也是突然看到南靖生对南心悦这么的好,华严凌也开心不少,好心情感染着她,让她难得对厉珈蓝也和颜悦色,拉住厉珈蓝的手,“走,我们也赶紧的。”   厉珈蓝在被华严凌握住手的那一刻,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手就像被毒刺扎到似的,差点本能的缩回去。一种嫌恶感像蛆虫一样爬满厉珈蓝的手,让她全身的不适。以至于到了酒店,她下车后,第一句话就是要去洗手间。   华严凌反感的白了厉珈蓝一眼,“就你生到我们家,真是糟蹋我们家人身份了。哼。”   厉珈蓝跟没听到她这句话似的,问了酒店的接待,然后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我们在——”华严凌本来想着告诉厉珈蓝,她们在哪个包厢,但是话说了一半,眼睛瞄着走在前面的南靖生和南心悦,她将后面的话咽下去。哼,这不更好?不让她这个不争气的二丫头到场,让那个谢大公子只瞧见心悦……,想法到此,华严凌将侍应生喊过来,低声跟他交代几句,然后塞给他两张百元钞票。   那侍应生点头,将收到的小费放进自己口袋里。   然后,华严凌紧走几步跟上前面的南靖生父女。   南靖生回头不见厉珈蓝,对华严凌问了声,“心怡呢?”   “去洗手间了。”华严凌挽住南靖生的胳膊,和南心悦两个人一右一左的,分别绑住南靖生的两只胳膊,然后心道,这才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她那个二女儿心怡真的是多余生到这个世界上了。   谢家的人早就到了,已经有侍应生先去通告,这会儿,谢明华夫妇一起从包厢迎出来,但是却没看到他们谢家的那位太子爷谢煊夜。   “贵公子呢?”华严凌进到包厢也没看见那个谢太子爷的人影儿。   “犬子临时有点事,所以耽搁了,已经催了,人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明华迭迭的赔不是,今天他们是主家,他们家儿子这个最重要的主角偏偏迟到了,让他们面子上难免觉得过不去。   还是谢太太眼亮,也看到跟在南靖生身侧的,不是南家的二女儿南心怡,而是南心悦,虽然因为那天到南家做客,知道发生南心怡用热水烫了南心悦的脸的事,对南家的二小姐已经反感到底,但是,谁让南心怡才是南家真正的嫡亲大小姐呢,上流社会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不见南心怡,谢太太马上也不高兴了,南家明知道这次聚餐的目的是什么,怎么却让南心悦来了?这里可没有南心悦的位置。   “怎么,二小姐呢?也是有事情耽搁了吗?”谢太太心里不悦,脸上却未露出半分,依然笑容满面。   “哦,我妹妹突然间肚子不好受,去洗手间了。”南心悦温婉的对谢太太笑着说,她在她的话里夹了点夸张的用词,引得南靖生转脸瞪她一眼,不过碍于这场合,南靖生也不好多说什么。   “哦,不要紧吧!要不要看一下医生?”谢太太忙关切的说。知道南心怡已经来了,谢太太提起来的那颗心,也就放回去了,心里的不快也消失了。   “没事,没事。谢太太,咱们坐咱们的。”华严凌接过话茬,亲切的拉着谢太太一起坐下。   第二十九章 相亲(中)   等厉珈蓝从洗手间出来,一个侍应生将厉珈蓝引领上二楼。   典型的将她支开,不想让她去见谢家人。厉珈蓝心中冷笑,华严凌的居心,她看得透彻,也乐的这样清净。   叫了几样可口的小点心,厉珈蓝难得这样静静的自处,眼前耳边不再充斥让她痛恨的人。   不料,厉珈蓝只不过刚刚拿起一块点心,还没放到嘴里,楼梯那边就传来南心悦的声音。“你家少爷在哪儿呢?”   “少爷说和家长坐一起,难免拘束,所以特意请南小姐到二楼的咖啡座,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空间,你说是吗?南小姐?”一把超好听的男中音,让厉珈蓝的耳朵立即睡醒了。   厉珈蓝自问不就是声控,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被这把嗓音吸引了,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一个衣着十分奇怪的高大男子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同时她看到的还有南心悦。   怎么说那个男人衣着奇怪呢?一看衣服大致也知道,不至于是什么清仓大甩卖的货色,只是像是成年人错穿了小孩子的衣服,那衣服明显的不合身,上衣和裤子像是七分袖和七分裤,分别露出里面的衬衣和保暖裤不说,还紧绷绷的束缚在这个男子的身上。   厉珈蓝许久都没有这种好笑的感觉了,那个男子侧对着她,看不到他的容貌,这外在的表象,先深入厉珈蓝的人,对这个人的品位,她真是不敢恭维了。这人是从哪里临时借来的衣服吧,厉珈蓝不相信这人会蠢到明知道衣服不合适,还买了穿。穿廉价而合体的衣服,也比穿高档不合体的衣服强呀。厉珈蓝不是势利眼,她只是讨厌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外表形象也是一种很重要的礼仪,是足够展现一个人的素质的地方。一个人倘若连自己都不尊重,不让自己以自己最好的形象示人,那么还谈什么别的?   等厉珈蓝看清高大男子的容貌,眼神中闪现几分的不可思议,眼瞧着这是个容貌清俊的人,眉宇间也透着几分不俗,怎么穿衣服的品味,和气质是两个层次呢?   高大男子领着南心悦到了离厉珈蓝不远的咖啡座前,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衣着名牌,容貌却相当寒碜的年轻男子,站起身,十分拘谨的对着南心悦说着欢迎之类的话。   南心悦坐下的位置,正好背对厉珈蓝,所以南心悦没注意到厉珈蓝也在这里。   “请坐,请坐。”那个看上去很像贵公子的人,对着南心悦招呼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很紧张,不时的看着旁边站立的那个高大男子。   “你好,谢公子,我是南心悦。”南心悦声音如莺啼一般清脆动听,而且还是仿若雏莺,娇滴滴的酥麻人的骨头。   厉珈蓝坐在那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她听惯南心悦整天野鸡似的叫唤声,猛地听她这么嗲嗲的说话,还真是恶心的受不了。当然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腔调可能是最受用的,若不然海的对面那个岛屿上,那个嗲里嗲气的女星,怎么那么红呢?   “南小姐好,我是谢煊夜……”那个贵公子说话的时候,厉珈蓝正喝咖啡呢,听着他这么自我介绍,厉珈蓝一下子喝呛了,很没仪态的将咖啡从嘴里喷出来,还一阵子的猛咳。   什么?他是谢煊夜?厉珈蓝真是激动的半死,这就是那风流倜傥,大名鼎鼎的谢煊夜?天?有没有搞错?就这德行,还潇洒风流?是被吓得鼻涕往下流吧!   不是厉珈蓝存心贬低人,面对眼前这位自称谢煊夜的,她真是太不敢恭维了。还不如那个站他旁边的高大男子长得好看。   “南心怡?”   厉珈蓝的大动静,惹得厅里其他人瞩目,南心悦自然也是发现了她,本能的野鸡腔的对着厉珈蓝尖叫一声,然后想起她面对的场合,那谢氏集团的太子爷在那里呢,急忙又掩口羞笑,“不好意思,我被吓着了。”   “哦……,呵呵……”估计是被南心悦那一声尖叫吓着了,那谢煊夜拿出手帕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那位小姐是……”   “啊……,呵呵……她是我妹妹。”南心悦此时后悔的只想抽自己嘴巴,都怪自己口快,喊出了南心怡的名字,最怕的就是让谢煊夜看到南心怡,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这死丫头这不存心和她死磕吗?南心悦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没办法,她已经失口,没办法挽回了。   那个谢煊夜“哦”了一声,就没话题了,眼睛倒是没闲着,不停的看着他旁边的高大男子。   南心悦还以为这谢煊夜听着她说出南心怡,会让南心怡过来和他们一起坐,结果没听到谢煊夜这么说,她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想想,她真不该紧张什么,论容貌,将她比成嫦娥的话,她这个妹妹可是连那个长着两颗大门牙的玉兔都不如,谢煊夜怎么会看上那样的丑八怪呢?   “听说谢公子是在英国读的大学,是最有名的剑桥大学……”南心悦赶紧扯了话题,拢住那个谢煊夜的注意力。   “呵呵,是……是……”不知道这位见过大世面的贵公子,是不是被南心悦的美貌刺激的太激动了,说话居然有些结巴了,还不住的拿手帕擦额头上的冷汗。   厉珈蓝这边,在侍应生过来,收拾被她喷了咖啡的桌子后,告诉侍应生,账记到南家的名下,然后离开。   已经被南心悦看到,她继续呆在这里,纯粹是将自己放到南心悦的牙根下,被她嚼着、咬着,没必要找这个不痛快,何况南心悦这是帮她分忧解难呢,那么好的谢公子,自然她是没资格“匹配”的。   偏巧这时那个谢煊夜也站起身,说要去洗手间,眼见着厉珈蓝马上和谢煊夜形成一前一后,有默契的走开,南心悦急了,不能让她这个妹妹有机会和谢煊夜相处,“妹妹!这边坐吧。”南心悦站起身,喊住厉珈蓝。在南心悦站起来的时候,她放在座位上的皮包被她碰到地上,高大男子走过来,好心的帮着南心悦去捡。   在高大男子弯腰帮南心悦捡皮包的同时,只听“嗤啦”一声,马上高大男子那张清俊的脸,尴尬的变成窘迫的红色。   南心悦没看到也大致猜到了,想着准是这个男人的裤子开线了。一边露出鄙夷的嘲笑目光,一边捂着嘴偷乐。   即使这个高大男子给厉珈蓝的印象不怎么好,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嘲笑他,谁没有意外出状况的时候?看着高大男子在那里捂着屁股,尴尬的不知所措,厉珈蓝走到他面前,凑近他低声说:“将你的上衣脱了,围在腰里,跟着我来。”   高大男子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按照厉珈蓝的话做了,跟着厉珈蓝下了楼。来到楼下的服务总台。   “我是玺林集团董事长南靖生的女儿,麻烦一下,我的朋友衣服脏了,能帮我找一套来吗?付现金或者还衣服,我们都能接受。”厉珈蓝对服务台的服务小姐提出要求。   她的身份在那里呢,有求自然就有回应,很快就有人带着高大男子去了员工的休息室。换了一身酒店男职员的衣服。   “谢谢你。”高大男子真诚道谢,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睛,对厉珈蓝充满了感激的光芒。这次他换了酒店的制服,给厉珈蓝的感觉也不那么别扭了。衣服不必穿最昂贵的,但是一定要穿对的。而制服虽说比不上名牌衣服那么显层次,但却是很显气质的那种。至少要比他刚才穿得那么不伦不类,要好看顺眼好多。   “记得要及时将衣服还回来。”厉珈蓝对着他笑笑,只是举手之劳,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知道的,我会洗干净了,再将衣服还回来的。”高大男子对着厉珈蓝笑着,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很好看。   第三十章 相亲(下)   “心怡?有没有看到谢公子?”南心悦也不在二楼呆着了,下来见到厉珈蓝就问,她说话的口气还是挺柔和的,前提是别看她那双想要吃掉厉珈蓝的眼神。   “没有。”厉珈蓝是真没注意那个谢煊夜。按道理说,南心悦长得这么漂亮,不至于将那个谢公子吓得尿遁了啊。   走近厉珈蓝,南心悦伸出她的右手,一边狠狠的在厉珈蓝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一边低声警告,“告诉你,谢煊夜是我的,你要是敢打主意,小心我饶不了你。”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厉珈蓝一眼,去包厢了。   谁要跟你抢?我要是真的瞧得上那个谢煊夜,还轮的到你吗?厉珈蓝微微蹙着眉,用左手来回搓揉着被南心悦拧痛的右臂,心里对南心悦怄火的冷哼。   “她是你亲姐姐吗?”高大男子将南心悦刚才对厉珈蓝下手的动作,全看在眼里了,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厉珈蓝问。   “不好意思,我很少和陌生人说我的私事。”厉珈蓝对着高大男子礼貌的笑笑,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南心悦是她的仇人之女,不配她喊她姐姐。“不好意思,我要找我的家人去了,再见。”   “哦,再见。”高大男子同样还以微笑。   厉珈蓝刚走开,那个谢煊夜就有点鬼祟之嫌的出现了,对着高大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往酒店外跑去。高大男子对着那个谢煊夜的背影飞了一脚,等他注意到旁边对他投来侧目的酒店员工,才整整衣服,像模像样的向某个包厢走去。   厉珈蓝和那个高大男子前后脚进了包厢。   谢太太终于看到厉珈蓝过来,脸色变得开心起来,过来亲切的拉着厉珈蓝的手,让她坐到她旁边。   南心悦和华严凌看到这情景,都气的脸色大变,碍于情势,也不好说些别的。只能赔笑,眼巴巴看着谢太太对南心怡那么亲切。   “老爷,太太。”高大男子在走进包厢后,对着谢明华夫妇,毕恭毕敬的说着。   谢明华一看到这高大男子,脸色瞬间就变了,指着高大男子要说什么,却被高大男子抢先说了一句,“少爷,让我来告诉老爷太太一声,他不太舒服,所以先走了。”   “怎么回事儿?你们家少爷什么时候来的?都没见到人就走了?”华严凌首先不乐意了,脸色超级难看望望谢明华夫妇。怎么说南家这边是女家,该受男方这边尊敬高待的,那谢煊夜连脸都没露一下,就走人了,这也太不给他们南家面子了,传出去指不定被人怎么笑话。想他们南家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   “妈!”南心悦扯扯华严凌的衣角,和华严凌咬了半天耳朵,华严凌这才转怒为喜。   “哎呀,这些孩子们,真的是,越宠他们,就越发的没有管教了。原来心悦刚刚和谢公子已经见过面了,还情投意合的。”华严凌自顾自的开心,完全没看到谢明华夫妇那边仍旧一脸的尴尬。“行了,我本来就说心怡年纪还小,正在读书,不想她那么早就定下婚事的,心里头,一直遗憾和谢家定不下这门亲事,这回好了,心悦和谢公子已经情投意合,互相属意了,那么我们南家和谢家,这亲家是板上钉钉了。格格……”华严凌全然是在自导自演,谢明华夫妇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知所谓。最后两个人目光一致,都对着高大男子瞪过去。   厉珈蓝在一边冷笑,若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不知道华严凌母女不要脸到这样的程度。那个谢煊夜没和南心悦说几句,就闪人了,亏这南心悦也好意思说两个人已经情投意合。那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话,说的还真是太对了,用来形容华严凌母女当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是呀,咳咳,我们家少爷的确和南大小姐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高大男子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对着谢明华夫妇做了个鬼脸。   谢明华气的差点拿起筷子对着高大男子掷过去,还是谢太太及时扯住他的胳膊,才勉强将怒气忍了,对着南靖生夫妇,一副无言以对的尴尬。   “阿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确定是少爷和南大小姐已经见过面了吗?”谢太太反应超快,谢明华被气的够呛,没想到什么,谢太太的脑子确是灵光的,嗓音提高了些,对着高大男子说。   “可以问南大小姐呀。”这个阿吉将像是投沙包似的,将沙包投给南心悦。   “心悦?你确定你和煊夜见过面了吗?”谢太太眼神狐疑的望向南心悦。   南心悦低头作害羞状,“我出去找妹妹心怡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阿吉,他说煊夜特地在二楼咖啡座等了我,所以我就跟着阿吉去二楼,和谢少爷在那里聊得甚欢……”   听着南心悦这么说,谢明华夫妇互相欣慰的对望一眼,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   “阿吉。”谢明华黑着脸对着阿吉吼一声。   “是,老爷。”阿吉毕恭毕敬的样子应着,然而厉珈蓝却看到这个阿吉似乎直想爆笑的样子,   “你去赶快将少爷喊回来,要是不见人,小心我回去打断你们的腿。”谢明华疾言厉色的对着阿吉吼着。   “是,老爷。”阿吉应着,然后出去了。   “怎么样,两个孩子既然有意,那么我们就挑个日子,给他们订婚吧。”华严凌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明天就将南心悦和谢煊夜送洞房才好呢。仿佛她的女儿是嫁不出了,恨不得倒贴也要清仓了似的。   在一边始终沉默的南靖生,黑着脸干咳两声,等华严凌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南靖生恶狠狠的瞪了华严凌一眼。   厉珈蓝在心里忍不住好笑,从来,这世界上,素质是金钱和地位都交换不来的,这华严凌身上就是拿金箔镶一层,骨子里的俗气,也是遮掩不住的。   “年轻人的事,咱们这当长辈的真是不适宜多管,如果心悦真是和煊夜两情相悦,那么我们就更不必心急了,任由着他们年轻人先自由发展着。等着孩子们,可以了,我们这些当管家的,再去伺候这些小祖宗去也不迟。”谢太太话说的巧,本来他们今天见面的目的就是相亲,这会儿,她似乎又不太想认账了,又高谈什么民主了,要是真那么民主,那他们今天坐到这里是为哪一出的?   华严凌心里气的窝火,她自然是心知,谢家是不满意心悦,一心想着她的二女儿南心怡当他们谢家的儿媳妇。按道理说,两个女儿都是她亲生的,谢家选择哪个女儿做媳妇,她都是稳赢的主儿。可是凭心而论,华严凌还是更希望做谢家儿媳妇的是大女儿心悦。除了她本心眼里,特别偏爱着南心悦一点,更主要的原因是心悦和心怡身份毕竟不同。   南心悦是个遗腹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爸爸,生出来就被改姓别人的姓,懂事后,心悦也曾经一直讨好南靖生这个继父,可惜终究不是南靖生的亲生骨肉,那南靖生哪里肯付出半分的疼爱?   华严凌是真心希望南心悦能嫁到好人家,有个好归宿,那么她这个当妈的也算是放心了。   南心怡就不同了,她是南靖生的亲生女儿,以后整个玺林集团都是她的,无论嫁给穷人家还是富人家,心怡以后的钱照样花不完,真没必要非要跟心悦抢这个谢煊夜不可。   只是谢太太都已经将抵触的话说出来了,她是不能再强说别的了。望向坐在一边的南心悦,看到她对着自己投来笃定的自信目光,华严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男人哪个不爱美貌一点的女人?南心悦和南心怡相比,要是让那个谢煊夜选的话,她还是相信,美貌的大女儿心悦更占优势。尤其看着心悦信心满满的样子,华严凌就知道刚刚心悦一定和谢煊夜已经郎心妾意,情投意合的了。她更放心了。   “格格,好啦,就听谢太太的安排吧。”华严凌半掩着口,贱笑声响亮。   第三十一章 谁没教养   一直到一众人吃完饭,也没见那个阿吉将谢煊夜找回来。   对于谢煊夜没出现,南靖生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华严凌嘴上说不介意,脸色还是超难看。   离开的时候,华严凌将南心悦拖过来咬耳朵,“你确定那谢煊夜对你有意思吗?”   “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女儿的魅力吗?”南心悦说的是不是真话,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事前那么说,就是为了让谢家那边先主观认定她和谢煊夜已经情投意合,反正那个谢煊夜也不在场,等着谢家人回家和谢煊夜对质,她也不怕那个谢煊夜说实话,局面已经定下了,除非他不想娶南家的女儿,要不然南家两个女儿,他只能娶她这个。她说的是假话,又怎么着,谁让他不在场,没当场拆穿呢?   再说看着谢煊夜长得那副廉价的白菜样,要不是他命好生在豪门的谢家,哼,给她提鞋她还嫌他手脏呢。   另一边厉珈蓝陪同着南靖生,和谢家人道别。   谢太太亲热的拉着厉珈蓝的手,“心怡还是要回学校上课的吧,我们来的时候开两辆车来的,煊夜有事先走了,车子却留下了,我看这样,让我们家司机阿吉送心怡上学去吧。”   这都是是小事,厉珈蓝不介意,南靖生更是不会推辞,两家人既然有心当亲家,之间走的亲密些,也是人之常情,该欢迎着接受。   “就这样吧。赶紧去上学吧。”南靖生首先许了。   “阿吉!”谢太太马上喊在一边等着侍候的阿吉,“从今天起,你就负责接送心怡小姐上下学吧。”   那个阿吉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变了,“什么?”他发问,不是因为耳朵不好,没听清楚,而是不相信自己居然被安排这样的差事。   “哎呦,我的心脏……”谢太太突然一捂胸口,似乎是心脏不好受了。   “好好好。”阿吉冷汗都下来了,急忙应允,“我听话还不成吗?”   厉珈蓝听着这个阿吉说完,下意识的望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他这句话有点怪怪的?不像是佣人和主人家的对话。佣人和主人之间只有遵守命令这一重关系,哪里有听不听的自由选择?   转而又想,或者这是人家谢家的做事风格呢?主人和佣人之间的关系,更民主一些呢?反正不关她的事,容不得她操心,是谁送她上学,更是没什么关系,她的心思不放重这些。   谢太太听着阿吉答允下来,眉头开了眼睛也笑了,对着厉珈蓝摆摆手,“那么心怡再见咯。”   “谢婶婶,再见,谢叔叔再见!爸,再见。”厉珈蓝一一道了再见,唯独没搭理南心悦和华严凌。和阿吉一前一后的先离开酒店。   “真没教养!”南心悦逮住厉珈蓝没跟华严凌说再见这个茬口,想着趁机给厉珈蓝身上抹黑,“妈就在这里,她怎么也不跟妈说一声再见,太没教养了。”   她本来以为这一句话,足够放大厉珈蓝刚才的失误,没想到,她的话一出口,不但南靖生,甚至连华严凌的脸色都变了。   谢太太在一边格格的笑起来,“心悦,你这是怎么说你妹妹的呢?她再怎么着,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骂她呢?而且,你这样一骂,不是连自个儿都一起骂了吗?”   南心悦听出谢太太这话不是好话,可是却没反应过来,勉强笑着问,“婶婶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连自己也一起骂了?”   谢太太却没再回答南心悦这句话,只是抿嘴笑而不语的望向南靖生夫妇。   南靖生在一边气的脸色的都白了,碍于谢明华夫妇在场,不好大肆发作,而且谁都知道这南心悦不是他亲生的,要是露出他厚此鄙薄,也无疑会遭别人在身后猛戳脊梁骨的。尤其他心眼里,又不想着让亲生女儿嫁给那谢煊夜,在谢氏夫妇面前,就是更不能露出,他讨厌南心悦,让谢家将筹码重新押回心怡身上,所以只好尴尬的笑笑,徒劳的用眼睛瞪瞪南心悦而已。   “你个蠢丫头,还不赶快走了。”华严凌也是给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个大女儿,她无论怎么调教,那脑子都是灌满了水的,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华严凌伸手狠狠的在南心悦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凑近她低声咬牙骂道:“你骂心怡没教养,岂不是在骂我们这做父母的?你个蠢货,赶紧给我走人,滚了。”   南心悦本来被华严凌那一把掐的痛呼,眼泪都疼的流下来了,想着叫屈,被华严凌这么一骂,才醒过腔来,对自己的失口后悔莫及。   倒是她机敏,反应过来后,脑筋转的快,知道她要是窘色闪人,反而更丢脸,倒不如冷静下来,假装无事。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再怎么懊悔,也是收不回来了。在谢家人面前她也丢脸了,让谢太太同样侧目鄙视,这次她和她的死妹妹算是回到一条线上了,她那么苦心演戏用心计,自己烫自己的脸的苦肉计,算是白白枉费了。   南心悦心里的那个气,就别说了。   哼,都是南心怡那个死丫头招惹的,害得她现在这么难堪,等晚上见到那个死丫头,看她怎么收拾她。她好不了,那个死丫头也别想好受。   南心悦恶狠狠的诅咒着,明明是她自己失误,却将罪过归咎给别人,虽然她相貌生的美丽,但是“丑人多怪”这句成语,还是蛮适合她的。毕竟心灵上的丑陋比外貌上的丑,更让人嫌恶和鄙夷。   南心悦在这里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厉珈蓝。另一边,坐在有谢家司机阿吉开着的奢侈名车迈巴赫车上的厉珈蓝,不停的猛打着喷嚏。   “怎么了?”阿吉从后视镜中,望着后座上的厉珈蓝问,“感冒了吗?”   谁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喷嚏不止的。厉珈蓝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喷嚏,笑着对着后视镜里的阿吉调皮的皱皱鼻子,“可能是被人骂了吧,你不知道,我这个挺招人讨厌的,估计着每天都被什么人,指着十八辈祖宗,对着我数上几百次。”厉珈蓝说的是半自嘲的话,她以前还是她自己的时候,不知道,原来厉珈蓝这个名字,有多招人讨厌。至少南靖生一家人,对她真的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了。   “哈哈……”阿吉爽朗的大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很帅气,更很好看。“哪里有自己取笑自己的,你倒真是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是吗?”厉珈蓝假装愕异的瞪大眼睛,“天呢,我哪里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啦?是多长了个脑袋,还是多长了个嘴巴?吓死我了?我都不知道我长得很异类的呢?”   “哈哈……”阿吉这次几乎是爆笑了,连车子都不稳了,差点开到路边的护栏上去。   “不要危险驾驶,我还这么青春貌美如花,可不想就这么早的就去见上帝。”厉珈蓝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的原身就是糟了车祸而死,恐惧是会留下阴影的,不管她怕不怕,本能还是会在适当的时候,跑出来恐吓她的意识一下。   阿吉也给小状况吓得有点后怕冒冷汗。但是听到厉珈蓝的话,又险些忍俊不禁。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那双深邃如深海的眼眸,再次从后视镜里,深深的凝望厉珈蓝一眼,这一眼的记忆似乎很新鲜很深刻,让他从一种特别的角度看清楚这个女孩子的样子。   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如瀑布一样流泻而下,陪衬着那脸上如雪的肌肤,更加的白皙动人,齐齐的刘海挡住了眉,却清晰了刘海下的那双盈盈澈澈,如一汪泓泽的眼眸。   她不漂亮,真的一点也不漂亮。   但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灵气逼人,顾盼生辉,更透着一种不沾尘世的矜贵。仿佛是春之女神洒在清晨的凝露,美得没有丝毫烟火气。   真的很美!   第三十二章 准备送礼了   “谢谢你哦,再见。”到了学校,厉珈蓝礼貌的对着阿吉道再见。   “晚上见。”阿吉对着厉珈蓝刻意的说出这三个字。   厉珈蓝想起谢太太嘱咐这个阿吉的话,说要阿吉从今天起接送她上下学。看来那个谢太太目标还是放重在她的身上。要想办法让谢太太彻底对她死心,别期盼着她做他们谢家的儿媳妇才是。   厉珈蓝暂时对这个阿吉是否接送她上下学,没什么好着意的。谢太太当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南靖生也没有推辞拒绝,分明是愿意领谢家的这份人情,那么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司机而已,既然谢家人那么闲,肯出钱出人送她上下学,她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对着阿吉笑了笑,厉珈蓝转身走进学校。   放学的时候,阿吉果然来接厉珈蓝了。   这次厉珈蓝并没有像中午似的那么随意,调皮的和阿吉开玩笑。她有心事,上车后,就安静的坐着,连阿吉一直透过后视镜看她,她都浑然不觉。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子呢?中午的时候,善良的替他解围,载她上学的时候,她又调皮可爱,说话风趣俏皮,现在——   阿吉不禁的蹙蹙眉,看到她那双清澈水盈盈的大眼睛,装满了心事,目光变得深沉,不再那么明亮,他就好希望能问太阳采撷下一道灿烂的阳光,洒进她的眼里、心里。   她才多大,心事太重了,太成熟了,会忽略原本青春的美好。   “你不说话的样子,会让人感觉到压抑。”还是忍不住,阿吉蹙着头说道。   厉珈蓝听到了,却只是自嘲的笑笑,并没有回应阿吉。   自讨没趣?阿吉摇头轻笑一下,他好像被她直接无视了。不过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现在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和她本来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车子在接近南家门口的时候,华严凌的那辆奔驰车恰时候从南家冲出来,不知道车子为什么开的那么急,从大门里面拐出来后,差点和厉珈蓝坐的这辆迈巴赫顶头撞上。   双方都是急刹车。阿吉这边猛打方向盘,侧歪了车身,才幸免两辆车顶撞。   厉珈蓝又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外边,奔驰车门打开,南心悦从驾驶座那边走下来,气呼呼的大步走到这边,用拳头猛地敲打着车窗。等着阿吉打开车门下去之后,南心悦二话不说,直接扬手对着阿吉就是一巴掌。   这个蠢人!厉珈蓝心里暗骂着南心悦,另一边急忙下车。这个南心悦的脑子真是豆腐渣做的,你也不瞧瞧要打的人是谁,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每天都和主人相处时间最久的司机?就她这个德行,想着进谢家?真是做梦。   好在那个阿吉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身材高大,南心悦想掌掴他的脸,还是有难度的。他的大手狠狠的扼住南心悦的手腕,然后猛地松开,重重的力道,让没打到人的南心悦,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个混蛋!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还手?等我进了谢家的门,当了谢家的少奶奶,第一就是将你打到十八层地狱去。”南心悦哇哇叫着对着阿吉破口大骂。   是猪,就是猪,你怎么将她当人,都没用,她自己还是会接着用她的四条腿走路。阿吉冷笑着盯了南心悦一眼,就这样没素质的女人?也想着进谢家的门?可惜,谢家没有养猪场,所以无法接纳和人不一样的四肢过于发达,导致大脑萎缩的那类。   “再见,二小姐,明天早晨我准时过来接你上学。”阿吉对着厉珈蓝礼貌的说了再见,眼角余光对着南心悦投掷一抹冷蔑,然后坐回车上,开车走了。   “我呸!”南心悦对着已经开走的迈巴赫,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东西?等着我和谢煊夜结了婚,首先就收拾他。”   厉珈蓝心中嘲笑,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嫁到谢家再说吧,南心悦。穿着华美衣服的蟑螂姑娘!   “还有你——”南心悦心中还积压着在酒店被谢太太奚落的闷气,谢太太是她未来的准婆婆,她是抖了再大的胆子,在没有进谢家门槛之前,也是不敢有半声埋怨的。   但是对自己的妹妹——,南心悦二话不说,扬起右手,狠狠的掌掴厉珈蓝的脸。这一巴掌用力恶狠,南心悦都觉得自己的手都被震痛了,看着自己因为打厉珈蓝而红了的手,南心悦更是来气,“我的手……我的手……痛死了……,死丫头,让你让我不好受。”说完,南心悦火大的抬脚就是对着厉珈蓝一记狠踢。   厉珈蓝是硬生生挨了南心悦的那一巴掌,另加那一脚。白皙的脸上四个红红的掌印清晰的让人触目惊心,一丝猩红的血,慢慢的顺着厉珈蓝的嘴角流出来,一滴滴的落到她胸前的白围巾上,像是雪地里嫣红盛放的红梅一般……   “哼,今天就饶了你,你以后要是还再让我不好受,我就让你也舒服不了!”南心悦指着厉珈蓝的额头,气势汹汹的怒骂,然后一边呵气吹着因为打人而痛的手,回到奔驰车上,开着车走了。   厉珈蓝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除了她的眼神冷的就像是南极的冰,很吓人。数分钟后,她才轻拭去嘴角的鲜血,转身走进家门。   过来迎接她的和宛如看到厉珈蓝的左半边整个红肿,上面还烙印着指印,惊愕的差点失声惊叫起来。“二小姐……”   “别大惊小怪的……”厉珈蓝蹙蹙眉,阻止和宛如说下去。“去拿个冰袋,送到我房间里。”说完直接上楼回房间。   等和宛如拿了冰袋送到房间里,厉珈蓝接过来自己敷脸,“别告诉老爷夫人,晚饭我也不出去吃了,给我送到房间里,就说我有点不舒服。好了,你出去吧,我不愿看见任何人!”   “是……”和宛如眼神悲切的望了厉珈蓝一眼,然后在泪水就要滑出眼眶的时候,慌张的转身疾步走出房间。   梳妆镜前,厉珈蓝一边敷着冰袋,一边望着那已经肿的像面包的半边脸。从来,她何尝试过被人掌掴的滋味?她一出生就过着俨如公主般的生活。父母万千宠爱,生活优渥安逸,现在——   厉珈蓝对南心悦掌掴她的这一下,不但不怨恨,还充满了感激,感激她提醒自己,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那姓南的一群人,剥夺了她原本的幸福生活,让她九死一生,让她的父母一个沦落到植物人,另一个卑贱的在南家化身为奴,南心悦这一巴掌打的真是好,真是让她清醒。   告诉她,该怎么警醒,时时刻刻记得,她迟早要问南家将她失去的一切讨回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是这时候,厉珈蓝突然觉得,既然南心悦那么想着嫁到谢家去,那么她为什么那么好心成全她呢?   今天被南心悦打了这一巴掌,倒真是提醒她了。面对她的仇人,她怎么还能那么好心,想着成全她们呢?   彻底让厉家落魄成现在这样子的南靖生,她还没有实力去对付他,但是对于欺负她亲生母亲和宛如的华严凌母女,她为什么还那么好心放过她们?   厉珈蓝眯起眼,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样子。半晌,她的嘴角展开迷幻般的笑意。好吧,南心悦,为了谢谢你那么好心提醒我的仇恨,那么就让我为你准备一份礼物吧。   保证让你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礼物!   第三十三章 出手   厉珈蓝还没想好该怎么给南心悦送上那么一份礼物,南心悦已经先送了她一份大礼。   她成功的被调到了理科十一班。就在将要其中考试的头一星期。   一进这个十一班,厉珈蓝才知道,被彻底放弃的学生是怎么样的。明明上课时间,那些学生却打盹的打盹,玩手机的玩手机,有个女生在教同桌怎么化妆,其余的女生交头接耳的说笑着。还有几个男生索性将课桌并排,盘腿坐到上面打扑克牌。   老师呢?哼,估计着这教室应该很长时间没有教师来了。黑板中央写着大大的两个“自习”,其余的都被学生们当成涂鸦墙了,画的动漫人物,写的脏言秽语,“不堪入目”这个词就是专门形容这里的情景吧。   有几个人看见教导主任带来学生来,起初还将这当错新鲜事儿,打起了几分精神,翘首以待,但是直到瞧见厉珈蓝的样子,都嘴里“切”了一声,大肆的表示失望。   厉珈蓝自然明白,他们是对她的样子失望。   没人会一个丑八怪感兴趣的,这一点,她要感谢南心怡生的这么丑,让她这么安全。   厉珈蓝对着全班学生大致的扫了一眼,入目的一水儿的名牌服饰。也只有有钱人家的学生,才是可以凌驾于教学体制之上的,这里说白了,就是个高级幼儿园吧。   “心怡同学,你自己找位置坐。”教导主任丢下这句话后,就匆匆的离开,好像这个班人生了瘟疫,要迫不及待的避离。   倒是没流星花园里那么夸张,这里没有F4,何况她也不是杉菜,南心怡这个皮囊现在也荣升豪门千金行列,就算有F4,那些人也别想着怎么欺负她。   厉珈蓝走到教室最后面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后面还藏着一个睡觉的。也亏得他练得好功夫,几张凳子竖排着,他就躺在上面睡,这掉不下了就是好本事。佩服。   “哧溜”一声,厉珈蓝闻声望过去,前排的一个女生居然在吃泡面。还是泡椒牛肉面,厉珈蓝一闻味道就馋了,是她最喜欢的泡面风味,不过,闻起来香,让她真吃起来,第一口就能吐了。她重生前加班开夜车的时候,就是用这泡面饱肚子的,吃了不知道多少箱,彻底吃恶心了。   “再饿也不能吃那些垃圾食品……”熟悉的男中音,轻轻的回响在厉珈蓝的耳畔,像一把小梳子将她压在心底的情感梳理一遍,又像一把刀子将她的心扎出无数的刀口……   温若儒……,这个一想到就足够让她撕心裂肺的名字,怂恿着她无数的恨从心海泛滥上来,一遍又一遍的凌虐她的心。   早过了该伤心的时候,以后她的字典里不能再有“伤心”这个词,因为她要大笑着,看那些伤害她的人哭。   厉珈蓝调理一下情绪,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总算她是得偿所愿了,更换到她最擅长的理科。这样她才有条件一步一步的强大起来,直到某一天,让那些伤害她和家人的人,粉身碎骨的下地狱。   中午回家的时候,厉珈蓝一进客厅就看到南心怡得逞的贱笑。   哼,真是蠢人一个,替人做了嫁衣,还傻兮兮的不知所谓。厉珈蓝心里对南心悦冷笑。   “你倒真成了宝贝了,谢家的司机整天接送你上下学的。”说这话的时候,南心悦对着厉珈蓝咬牙切齿的。她当然会恨,自从那次相亲后,她就没见到谢煊夜的影子,连华严凌带着她假装巧合的遇见谢太太,也没见那个谢太太对她多有好感,说起相亲的事来,也是学着那些娱乐明星对付记者似的打太极,真恨死她了。   “这可由不得我说。”看到南心悦生气,厉珈蓝觉得挺享受的。“我也对我这样讨谢太太喜欢,挺意外的,不过,感觉还是挺爽,挺享受的。”厉珈蓝存心气南心悦,谁让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气死人不偿命的哦。   “你……”南心悦气的脸色都变了,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和宛如这时候拿了暖手宝来,交给厉珈蓝暖手。经过南心悦身边的时候,南心悦诚心拿和宛如撒气,伸腿绊了和宛如一下,和宛如脚下不稳,惨叫一声人整个倾倒,头恰恰磕到茶几玻璃上,瞬间殷红的血染红顺着她的姣好的额头,流下来,嘀嗒到地上铺着的白色的地毯上。   厉珈蓝听见和宛如惨叫,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看到和宛如脸色惨白的捂着半边额头,血流满了半边的脸颊。厉珈蓝差点就脱口喊出一声妈,幸好她看到和宛如磕伤流血,心疼的嗓子里像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要不然真失口了。   “呀呀哎,你这个老女人,怎么回事儿?居然弄脏这么名贵的地毯?找死啊你!”南心悦蛮行大发,一边嗷嗷叫唤着,一边站起身一把揪住和宛如的头发,劈头盖脸的一通打。   厉珈蓝看到这情景怎么受得了,一下子急眼了,扑过去也一把揪住南心悦的头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南心悦扇了和宛如多少下,厉珈蓝就还给南心悦多少下。   从来,厉珈蓝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有这么野蛮的一面。她一直认为双手是用来劳动和照顾自己的,没想到今天她会用自己的双手恨不得撕烂一个人。   南心悦嗷嗷的哭喊,她完全想不到已经被自己欺压恐吓住的妹妹,居然敢伸手打她。“妈……,妈……,救救你这没人疼的孩子啊……,妈……打死人啦……,打死我啦……”南心悦狼嚎着,哭的跟死了爹似的,适才脸上画的美美的妆,这会儿也花了,眼线被泪水冲刷,晕染了,将她的泪水混成难看的黑色,滚了满脸。   管家吴玲和其他佣人听到南心悦的哭喊,首先冲过来,不过一看是两个主家小姐打起来了,别的佣人都不敢靠近,因为不知道该帮哪个,哪个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还是吴玲沾着和南家的那点亲戚关系,和她做管家的职责,奔过去,将厉珈蓝拉开。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华严凌却并没有出现,应该是没在家。   就算在家,厉珈蓝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会儿为了保护她的亲生母亲,谁惹她,她就跟谁拼命。   心疼无比的将和宛如从地上扶起来,厉珈蓝大喊佣人去拿药箱,给和宛如包扎。   和宛如却吓得全身发抖,含着泪花望向厉珈蓝,她知道,她惹祸了,不知道带给厉珈蓝怎么样的麻烦,“二……小姐……”和宛如嗫嚅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你想失血过多后,好威胁我们南家赔你医疗费吗?想的美,这点小伤死不了人,赶紧的给我包扎好,给我干活去,一天也别想给我歇着。”厉珈蓝说出狠话,因为她看到南靖生的回来了。   “我……我……,可是……”和宛如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就是站在远处不动弹,急的厉珈蓝半死。厉珈蓝就怕南靖生问清楚事情,再将矛头针对和宛如,那样不是明摆着找罪受吗?   “吴玲,你是做什么的?赶紧将她拉走。”厉珈蓝对着吴玲喊,她重生之后,一直都是顺延着南心怡以前阴柔安静的样子,从未今天这么大动作的做出这样野蛮的动作,也从未疾言厉色过,此时这样子,让吴玲突然间脑海里想起另一个人的影子。稍微一愣后,她反应过来,喊别的佣人拉和宛如去工人房包扎伤口。   南心悦还在那里狼嚎鬼叫,南靖生脸色阴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眼瞧着女儿大光其火的样子,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不用问什么,大抵也心中有数了。   “嚎什么呢?你爹死了,你直接到他坟上哭嚎个痛快,别在我家里鬼哭狼嚎的,想咒我死啊。”   第三十四章 借势就势   南心悦见明摆着自己吃亏死了,华严凌不在,连个袒护她的人都没了,在这个家里没有她的位置。   可是她怎么甘心受辱,生生的咬牙将这份屈辱咽下去。迭声冷笑,“别欺负我这个没爸爸的遗腹子,等我妈回来,好好听听你这个宝贝女儿是怎么欺负我的。”   厉珈蓝听着南心悦还不肯善罢甘休,原因要是揪出来,她出手打南心悦的理由,不外乎是袒护和宛如,要是被发现这一点,那么她怎么也没个“理”字说得过去的。和宛如此时在南家的身份是佣人,就算南心悦拿着她出气,和宛如可以反抗,她可以阻止,却绝对没有为了和宛如动手打南心悦的道理。   脑筋一转,厉珈蓝想到了一点,心情立即坦然下来。好吧,那么就等华严凌回来,看这出好戏怎么个演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体这么差,怎么能同那样的野种打架呢,伤了她不值钱,伤了你自己,怎么办?爸爸费了多少心力,才让你能这么健康的活着。”南靖生也不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味的偏袒厉珈蓝。而且嘴里对南心悦的话也说得太难听了些,分明没把南心悦当人看。   气的南心悦在一边眼睛瞪的跟青蛙似的,鼓鼓的。听的清楚她在“咯吱,咯吱”的磨牙。   能不恨吗?要是她,她也会恨。只是现在立场不同,只因为南心悦出手打了和宛如,厉珈蓝对南心悦半点同情也没有,相反看到她气的肺要炸了的样子,屈辱相加,她反而感觉到一种淋漓尽致的痛快。   没多久,华严凌就回来了。一走进客厅,南心悦就哭嚎着对着华严凌扑过去,终于见到能帮她出气的人,她嘴里哪里还肯有好话,将厉珈蓝和南靖生一通添油加醋的抱怨。   “怎么回事儿?”华严凌听完南心悦的话,就急眼了。她没先对着南靖生发脾气,直接对着厉珈蓝来了,左右厉珈蓝的身份是华严凌的女儿,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发言权和斥责权,怎么都是应当应分。   就你南心悦会哭吗?我也会。不就是演戏吗?厉珈蓝眼睛眨眨,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下来了。重生以前她不会这招的,她没有遇到过让她怎么伤心的事,是原因之一,第二个是她一直认为哭鼻子掉眼泪是懦者的形为,流血流汗都行,眼泪就免了吧,丢死人的。   可是现在真的不同了,别说这个身子以前的正主儿,善于用眼泪伪装自己,就说她的现在的苦和痛,就够她的眼泪流成河流成海的。这一切全拜托南家所赐。   “今儿我去了学校,好好的二十三班,不让我戴着了,将我调到班级里最差的十一班,我学习什么的,都是全校名列前茅的,根本就没道理将我调到那种烂班级里,我起初不想去十一班,可是教导主任说了,是我妈亲自拜托他,将我调到十一班的,可是,妈——”厉珈蓝泪眼婆娑的望向华严凌,这一声妈,喊得华严凌一哆嗦,不由的眉头紧了,眼光扫向一边的南靖生,表情也有些僵了。   厉珈蓝接着哭着道:“妈,别说你是我的亲妈,就算是后妈,也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儿吧。哪里有这么陷害自己孩子的。这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厉珈蓝言语间将华严凌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华严凌在一边脸色都青了,可是要发作怒火,却显然又没有立场,只好强忍着听厉珈蓝继续说下去,“我妈本来还是相当疼爱我的,今儿做出这样害女儿的事,一定是受了别人撺掇的。想着就是有人看着我被谢太太喜欢着,每天里被他们家的司机接送着上下学,就因妒生恨,才这么想尽法子陷害我,我一回来,她还对着幸灾乐祸,我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出手打人……”   幸好有今天被调到十一班的事,厉珈蓝正好扯了来遮挡。要不然,她偏袒和宛如倒不要紧,怎么着她也有办法解释,她最怕的是南靖生和华严凌将焦点放到和宛如身上,让和宛如倒霉。   南靖生一直阴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像是左右所有人命运的君王,等着厉珈蓝将话说完,他的眼光立即像把寒光四射的刀子,狠狠的挥向华严凌和南心悦,阴沉的发出一声冷笑,“你们母女倒是好好说说吧,给心怡换班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严凌,你总是怪我偏袒着心怡,那么我现在问问你,你将心怡当亲生女儿了吗?“   “看你说的,心怡和心悦都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是我的血和肉,我怎么会有厚此鄙薄的道理,本来,心悦是好心,她也不知道被那个浑人骗了,信了那十一班是心怡她们学校最好的班,所以才让我去学校跟校长说,给心怡调班。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儿,看这两个丫头闹得。好啦,你也别生气了,我下午再去学校说一声,将心怡换回原来的班不就行了吗?不值得为这点事儿生气,你可是我们的一家之主,要是气坏了身子,还不心疼死我啦。”华严凌不愧是个善变的主儿,擅长鬼话连篇,见情势对自己不利,马上脸上转变眼神,对南靖生一副卑微的样子,软语温存,“对了,你不是说这两天腰不舒服吗?我专门问医生找了个好法子,走,我们回房间,我帮你试试,看看这个法子怎么样?”   说完硬拉了南靖生回房间。   厉珈蓝等人,清清楚楚的听着南靖生在房间里大骂了一声你个贱人,然后咆哮了一声,再就没什么大的动静了。   气氛早就被这一通折腾,弄得阴悚起来,那些个佣人少见主人家这么一家的飙火,全都战战兢兢,念着阿弥陀佛,生怕主人家的,将怒火发泄到自己个儿的身上,看那和宛如刚才的下场,忒吓人了不是。   厉珈蓝冷眼横了南心悦一眼,看着她哭花妆的脸,难看的要命,头发也被她适才抓得跟鸡窝似的,心里那口闷气,才算是稍微纾解。   许久不见南靖生和华严凌从房间里出来,南心悦哭累了,流眼泪没她需要的捧场,流再多也是白流,她算是聪明,用手背左右抹了两把脸,弄得脸跟挖煤矿的似的,恶狠狠的瞪了厉珈蓝一眼,然后回房间了。   一家四个人,三个都跑回房间了,佣人也不敢催着主人们开饭,全都神经绷绷紧的候着。   他们不吃,她可不会委屈她自己的肚子。   厉珈蓝去餐厅吃饭,不但吃的下,而且胃口似乎相当好,一小碗米饭上面加满的菜,但是吃了没几口,她一摔筷子说不吃了,喊着吴玲过来,说她剩下的菜扔了怪可惜的,让和宛如吃了得了,省的糟蹋粮食。   碗里的菜再多再好,也是厉珈蓝吃剩不吃的,吴玲听了厉珈蓝的吩咐,也没多在意什么,直接端了去给和宛如。   “等一下,我怕血,而且这两天家里会常来客人,别人人家瞧见咱们家的佣人头上戴着伤,以为我们南家多刻薄佣人似的,在和宛如伤好之前,别让她在房子里出现,让她去花房那边伺候花去吧。”厉珈蓝又喊住吴玲吩咐一句。   “是!”吴玲应着,看着厉珈蓝的眼神,和往日不一样了,多了几分畏怯,其实此时不光是她,房子里所有的佣人,都对厉珈蓝心生恐惧,瞅着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厉珈蓝,在打南心悦的时候,那个彪悍凶猛的样子,心里都对这个二小姐生了几分畏惧。连那么刁蛮的大小姐都惹不起的主儿,她们又有几分的胆子,敢惹?   厉珈蓝本来还想说让吴玲好好照顾和宛如的伤,但是转念一想,吴玲本来就对她们厉家人心生怨恨,她又是和南家沾边的亲戚,怎么着也不可能善待和宛如,她要是对和宛如多关照了,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或者会给和宛如另制造出是非了,倒不如随他而去,关心则乱,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于是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没事了。去吧。”   第三十五章 适时分化   厉珈蓝不吃那碗饭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找借口让和宛如吃,她现在同和宛如身份有别,想关心还要注意理由。所以吴玲将那碗饭端走了之后,厉珈蓝又自己盛了一碗饭。   她以前为了工作会委屈自己,不懂的爱惜自己,现在她不会了,这身子不是她的,命却是她的,她要好好的活着,看着那些让她家破人亡的人,得回应有的报应。   刚端了饭坐回椅子,就听见一阵“蹬蹬”的下楼重脚步声音,然后客厅响起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厉珈蓝侧头从餐厅往客厅瞧过去,就看着南靖生气呼呼的走出房子,佣人匆匆跑到角柜那边收拾摔碎的花瓶碎片。   看来适才南靖生在房间里一定和华严凌发生了一场恶战。哼,打得越惨越好。厉珈蓝嘴角浮现一抹飘忽的微笑,心情更加痛快的夹了菜放进碗里,同时想着,今儿天气怎么这么好呢?胃口也相当的好呢。   厉珈蓝是没亲眼看见南靖生和华严凌在房间里怎么硝烟战火的,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没什么好猜的,等她下午上学回来,问了佣人,知道华严凌一下午都没出房间,她就能确定华严凌一定是被南靖生打惨了。   这时候倒真是分化南靖生这对狗夫妻的好机会。   厉珈蓝放下书包,上楼进华严凌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地板上散落着枕芯里的鸭绒,还有一缕缕的的头发,啧啧,真是相当惨烈的战场呢,厉珈蓝在心里大笑三声,曾经南靖生在医院里掌掴和宛如的仇,这下真是报应在华严凌身上了,解恨。   面上,厉珈蓝却做出一副哀楚心疼的状,对着华严凌忍着想撺掇出来的鸡皮疙瘩,喊了一声“妈”。   “滚!”华严凌从床上探起头,一看是厉珈蓝,拿起枕头就对着厉珈蓝狠狠的投掷过来。   绣花枕头砸不死人,厉珈蓝就等着接了枕头。“我知道妈肯定是生我的气,不想见女儿,可是我总是妈妈亲生的,妈再怎么讨厌我,我也不能心疼妈你啊。”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还不都是你惹起的事,你别依仗着南靖生那个死人偏袒你,就不知道好歹,得寸进尺。告诉你,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有我喘气的一天,你就别想着欺负心悦。”华严凌声色俱厉的对着厉珈蓝吼完,然后就躺回床上,捂着胸口直哼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妈!”厉珈蓝大声的喊着这个仇人,华严凌承受不起这个称谓,所以以后她会好好为了这一个称谓付出代价。“我是你亲生的吗?你还说我欺负心悦,你和心悦又是怎么对我的?在医院的时候,你这个当妈的又是怎么照顾我这个刚从鬼门关闯回来的女儿的?一样都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偏袒心悦更多呢?”   厉珈蓝的这一通质问,让华严凌霎时无语。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二女儿?只有华严凌自己心里明白,除了容貌,心机上这个二女儿是占尽了她和南靖生的遗传,这个二女儿太像她了,所以她才不喜欢她,因为她知道她们是一类人,她曾经做出来的事情,这个二女儿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曾经也不是个好女儿,自然,她也知道当年她亏欠父母的,也会在这个二女儿身上得到业报。明知道如此,她还怎么会心疼这个二女儿呢?   她现在的身份是母亲,别管她以前是怎么做儿女的,现在是母亲的身份,她自然是希望生养的女儿是能孝敬她的,不让她白养一场,相比较而下,心悦外厉内荏,比起深藏不露的心怡,华严凌还是相信等她老的时候,最难善待她的还是大女儿心悦。   厉珈蓝看到华严凌哑口无言,继续攻心,“你不心疼我这个女儿,我也没办法,我爸不喜欢心悦,你也清楚,你认为我爸以后会将南家的财产分给心悦吗?我呢?这些天,你还没瞧出来吗?真的不是我想着和姐姐挣谢煊夜,以后整个玺林集团都是我的,我有必要抢着嫁进谢家吗?何况我还在上学,根本就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谢家那边什么心意呢?如果我爸没有和他们达到什么默契,他们能急不可耐的想着撮合我和谢煊夜吗?   按说,我是我爸的独女,如果我爸不希望家业最后落到旁姓人的手里,应该是打算着以后让我这个女儿为他招女婿入赘才对。可是我爸现在没这个想法,难得他真的没想过以后玺林集团交给谁吗?如果他不希望我这个独生女来继承他的家业,那么,我说句不讨妈开心的真话,你不觉得我爸是另有什么想法吗?我知道我爸之前结过婚,并有一个儿子……”厉珈蓝刻意的顿了顿,眼睛盯着华严凌的反应,看到她的脸色如她意料中的变了。   “这个死人,他敢!”华严凌一下子坐起来,满脸的戾气,眼神也变得阴寒可怖。   “他敢不敢的,妈,你真的就那么笃定吗?他今儿是怎么对你的?你没觉得他现在的心变狠了吗?”厉珈蓝这样一说,华严凌的身子立即气的抖了起来,满眼的恨意。   半晌,华严凌才咬牙冷笑,“你今儿倒真的提醒我了,那个野种确实从英国回来了,怪不得那个野种还好心帮我们,好两个狼狈为奸的贼父子,想着让我做那个给别人做嫁衣的人?门儿都没有!”   行了,她已经将针扎进华严凌和南靖生之间了。厉珈蓝心中冷哼一声,还有那个华严凌嘴里说的“野种”,是血债就要血来偿,等着吧,看我怎么将你们曾经迫害给我的,加倍的还回去。   这一夜,厉珈蓝睡得很安稳,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只因为,她已经得到缝隙,给南靖生夫妇植毒入身。今天,好戏只不过刚刚开场,以后还会有更精彩的,哼。   睡得好,人也精神多了。加上昨天一通报复的快感,厉珈蓝心情不错。   她背着书包到院子里的时候,吴德军跑过来说,谢家的车已经来了,在外面等着她。   厉珈蓝撇撇嘴,这谢家为了讨她的欢心,可是真下功夫了,这都是第三天了。   厉珈蓝走出家门,那辆迈巴赫就停在门口。但是厉珈蓝走过去,车里的司机却没有像前几次一样下车帮她开车门。   这倒没什么,她自己有手。   厉珈蓝打开后车门,坐进去,这才看见那个阿吉趴在方向盘上睡觉呢。   “喂,开工干活了。”厉珈蓝对着阿吉的背影喊一声。   似乎是真小睡了一会儿似的,那个阿吉一身懒散不退的直起身子,从后视镜里对着厉珈蓝摆摆手,“早啊,二小姐。”   “早!”厉珈蓝微笑下,挑挑眉,“怎么着,是睡得很晚,还是宿醉未醒?”   “昨天晚上熬夜加班了,一宿没睡。困死我了。”阿吉伸伸懒腰,清俊的脸上,满是倦容。   “?”一个司机熬的什么夜?加的什么班?厉珈蓝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是她的习惯,一旦某个事情引起她的注意以后,她就最爱用这个神情。“那你不在家里睡觉,跑来做什么?”   阿吉连打着哈欠,真是困得不行的样子。“我答应我……,是答应夫人接送你上下学,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还挺重承诺的嘛。”厉珈蓝主动忽略阿吉刚刚差点说出来的那句话,眼睛里溅满笑意,原来如此,她就说嘛,这个阿吉——   第三十六章 奇怪的男生   转回头想想,第一天见这个阿吉的时候,就觉得他太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穿得衣服,那样不成体统,原来——   厉珈蓝心中已经了然。只是没必要拆穿。   “答应要做的事,自然要做到,要不然还有什么诚信可将,一嘴的鬼话,何以取信这个世界?”阿吉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提神。   哦?原来他还这么讲诚信?她记得传说中说……,厉珈蓝嘴角漾出淡淡的笑容,其实她应该是最能了解传说不可信的人,重生之前的她,被人骂成多难听的都有。   “你回去睡觉吧,我不坐疲劳驾驶的人开的车。”厉珈蓝拿书包下车。   “喂,我答应了的……”阿吉摇下车窗对着厉珈蓝喊。   “行了,我会和谢婶婶说的。”谢大公子当了她两天司机,已经够荣幸的了吧。   “是你说的,不是我失信。”阿吉申明着。   行了,你也别假冒什么重诚信的人了,要是真的那么重诚信,就不该让人冒充你,代替你相亲。厉珈蓝嗤之以鼻。   之前,她是没放什么心思,要不然早就该看穿这个阿吉的身份的。   回去准备让吴德军开车送她上学,却正好看见那辆奔驰车出来。不知道是华严凌要坐车出去,还是南心悦。   车子在厉珈蓝面前停下来,吴德军下车,“二小姐,怎么还没走?”   “是太太,还是大小姐?”   “是大小姐要出去。”   厉珈蓝的眼角闪现一抹狡黠的目光,走过去敲着车窗,车窗打开,南心悦像头疯狗似的对着厉珈蓝狂吠一阵。   厉珈蓝等着南心悦吼完,才说:“谢家的车子在外面,你要是出去,就让那个谢家的司机载你去吧。省的你说我是存心和你抢什么。”不给南心悦反驳的机会,厉珈蓝又嘲笑道,“不过,你也就是自诩是能进的谢家的门儿罢了,那谢家的司机认不认你这个准少夫人,可真的好难说的哦。”   后面的这句话难听,南心悦岂是任人看笑话的主儿,当即下车,气呼呼的走向谢家的那辆迈巴赫。   厉珈蓝眼看着南心悦“啪啪”的拍着车窗玻璃,似乎那个阿吉拒载,南心悦急了,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堆难听的,什么日后我要是做了谢家的少奶奶,一定如何如何的。   有热闹瞧了。蠢猪!等南心悦知道阿吉的真正身份,怕到时候会后悔的那块豆腐撞死去了。   厉珈蓝对着南心悦的背影畅意的冷笑一声,然后坐上奔驰车,对着吴德军说开车走人。   她对不管那个阿吉是谁,都进不了她的眼,她已经被情伤够了,这一世除了报仇,什么也成不了她人生的主旋律。   回头透过车窗,看着那辆迈巴赫已经甩下南心悦开跑了,南心悦在原地尖叫着跺脚。要是南心悦和那个阿吉的缘分就此了结了,岂不太无趣了?南心悦,就让我帮帮你吧,就当做我这个做“妹妹”的对姐姐的一点“疼爱”。厉珈蓝眼里的阴冷的笑意更浓。   到了学校,枯燥的学习,对厉珈蓝来说却是甘之如饴。只有被知识真正的影响过命运的人,才知道学习的好处,更知道想改变命运,知识是多么强大的装备。在未来因为这个强化装备,就是你掌握命运的资本。   在已经被老师彻底放弃的十一班,老师的出现的几率已经好似侏罗纪的恐龙。对着这一班的学生来说,这里哪里还算是学校,说是草原也不为过,这一群学生都是来放羊的,学习?对不起,他们没长着会学习的脑袋。好好学习是那些贫寒子弟和小麻雀们,奢望爬上人生高点的阶梯,对于他们这些富二代来说,会吃会玩就行了,别的,你让我学习?对不起,我们天生的使命就是来替那些富二代的爹妈花钱享受的。   厉珈蓝能做到独我,不管这个班级多么聒噪喧闹,都打扰不到她的笔在纸页上刷刷的写着解题,嘴里默默背诵着课文。   和在二十三班时不同,没有人主动上来找她的麻烦。或者是因为她是女生,或者是因为她长得太丑?   之前南心怡结下的那些仇人,这时候都似乎是被放逐到南极了,跟她是两个世界,互不相干。她,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   几乎每个学生每天的习惯都是一样。昨天玩的是什么,今天还是照旧。   别的学生都引不起厉珈蓝的注意,只有两个人,才让厉珈蓝在学习累了的时候,会将视线落到他们身上。   一个是那个喜欢吃泡椒牛肉面的女孩子。这是也唯一让厉珈蓝觉得有点忍无可忍的人了。   在她的鼻子在麻痹了泡面料包的香气后,那女孩子吃面条时,“哧溜”“哧溜”的声音,就成了厉珈蓝想挥拳头揍人的罪恶诱因。   拜托,就算是当猪,也请当一只有素养的猪好吧。   听到这个胖女孩“哧溜”“哧溜”的吃面,厉珈蓝就将近崩溃,心别想静下来,非要等这个胖丫头“哧溜”“哧溜”的吃完,然后她才长吸一口气,讨厌的噪音,终于没了。   当然也要恭喜这个相貌平平一身肥肉的胖女孩,成功引起厉珈蓝的注意。   另一个能引起厉珈蓝注意的就是那个,从她第一天进到这个教室,就看见的那个躺在凳子上睡觉的男生。   她和他都在最后一排,几乎来说,厉珈蓝除了看到那个男生对着她这边的那双杂牌子的运动鞋,还有一身不怎么样的廉价衣服,就没看见过他的脸。在他睡觉的脸上总是盖着那本数学书,总是保持着抱胸侧睡的姿势,课间也不曾见他醒了,甚至他都不带上厕所的。   别的厉珈蓝不奇怪,唯一奇怪的就是这么一个衣着普通的学生,怎么在这个全都是名牌服饰的班里生存下来的?   班里还是有几个坏男生,喜欢欺负班里几个胆小的,或者一些据说是暴发户的儿子,邪恶的层次没修炼到不良学生的前辈典范F4的那样恶劣,也相差无几。   可是,任班里最坏的那个男生魏晋,似乎也对这个像是永远也睡不醒的男生忌惮的很。一次,魏晋拿着书打一个男生的头,不小心将书打飞了,就落到这个男生的身上。这个男生依然独我的睡着,似乎根本觉出来被那本书打到,可是,那个魏晋吓得脸都变了色,身子发抖的走到男生旁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一直跪了差不多一节课。也不管那个似乎睡得很香的男生,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跪着。   班里的气氛与此同时也诡异的静谧下来,静的掉根针也能听到那清晰的响声。   等到一节课下,一直仿若睡着的那个男生,突然拿起落到他身上的那本书,扬手“啪”的一声打到魏晋的脸上,然后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滚!”。这是厉珈蓝唯一听到那个男生开口说的话,那嗓音,突然让厉珈蓝觉得自己变成了声控,他的嗓音真的很好听,很有磁性的男中音。这恐怕又成了促动厉珈蓝很想知道,这个男生长得什么样子的另一个诱因了。   魏晋抱着那本书,这才像被赦免的死刑犯,躲过了生死打劫似的,逃离了。坐回他的位置,这一天他都如似针毡似的,没敢再闹大的动静。   那个睡觉的男生呢?厉珈蓝听着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翻身换了另一个侧睡的姿势。   厉珈蓝眼巴巴的看着他翻身,心里像有把小挠子挠着她的心,让她居然期盼着盖在那个男生脸上的书,能不小心掉到地上去,那么她就能看到他的样子了。   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生?居然让全班的学生都如此忌惮?甚至可以说恐惧?   第三十七章 贵公子   厉珈蓝对这个男生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她之前听死党季伟琪说过,声音越好听的男人,那把好嗓子就像百草园里的美女蛇似的,是为了迷惑你,然后将你吓死的。什么意思?长得丑呗。   当时厉珈蓝不相信季伟琪的话,季伟琪就搬出歌星曹格来当例子,厉珈蓝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你单听曹格的声音,多有魅惑力,一首《梁山伯与茱丽叶》不知道唱醉了多少人?可是你一看人呢?会不会狼嚎着情愿当个瞎子,也不愿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碎?   或者眼前这个整天让她只瞅见两只大脚丫的男生,好嗓音就是为了平衡他那不堪入目的模样?   要是那样的话,还是别让她看见他的模样了。   厉珈蓝越是这样想着,眼睛却总是形成习惯似的,只有她有空闲,就会情不自禁的对着那个男生瞟一眼过去。   还会替那个男生心里别扭一番,躺在硬邦邦的凳子上,不觉得咯得慌吗?既然是将学校当睡觉的地方的,那么为什么不干脆搬张床到学校来,反正在这里睡得昏天黑地,那些老师也懒得管。   这倒是好,当她耳朵闲了,就听那个胖女生庞盼盼,“哧溜”“哧溜”的吃泡面,眼睛闲了,就转头看看旁边的两只大脚丫子。   都说习惯成自然,还真是,至少当厉珈蓝在某天突然听不见,那个庞盼盼“哧溜”“哧溜”的吃泡面,真的还挺别扭的。   甚至还想提醒那胖女生一下,喂,到点了,你怎么不吃泡面了呢?   有病了!厉珈蓝也觉得自己有病了。都说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她挨着这样两个人,变得不正常,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好在期中考试没几天就来到了。考试完,拿到成绩单,放假。   这让厉珈蓝又恨又少不了的“哧溜”“哧溜”的吃泡面声音,算是能暂时不再骚扰她的耳朵,而那两个硕大的两只运动鞋,也算是终于摆脱她的视线。   南靖生拿到厉珈蓝的成绩单后,很满意的点点头,依旧保持全年级排名靠前的成绩,之前一直薄弱的英语,这次竟然拿了全百,更是让南靖生意外的惊喜。嘴里没直接对厉珈蓝表示什么,眼神里的赞许已经代表了一切。“第一名是谁?还是那个叫凌子霄吗?”   厉珈蓝摇摇头,她看校榜的时候,其他的没注意,只记住了那个排在她前面的那个叫霍焰的学生。因为这个名字很特别。   “是一个叫霍焰的男生。”   “哦。这样说凌子霄居然比你成绩还差了,好女儿有进步。”南靖生脸上露出笑容。   这就叫进步?厉珈蓝看过南心悦的成绩单,知道她在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在全校名列第二的位置。现在她照旧考了个第二出来,成绩还是维持在原地不动,有什么进步可言?听南靖生的话,是不是将自己的宿敌踩到脚底下,就算是进步了呢?   就像他将待他如亲兄弟一样的厉家踩到脚底上一样?   一股愤懑之气,在厉珈蓝的心上浮动着,差一点让她的情绪失控,对着南靖生露出眼神里的憎恨。   “对于心悦撺掇着你妈给你调换班级的事,要求将你调到十一班的人是你妈,我要是再跟校长说将你调回原来的班级,就太反复了,会引起校方的反感。所以这件事情还要缓缓再说。等我找个恰当的机会,和你们校长见见面,再说这件事情。你的底子都打好了,高三的课程也都学完了,剩下的就是复习,其实在哪个班也是无碍的。”   “在十一班挺好的,能安静的好好学习,勾心斗角也少一些,就在十一班不动了,别找校长了。”厉珈蓝还就怕南靖生会把她调回二十三班去。那么她不就白忙活了?   南靖生听厉珈蓝这么说,也就点头,同意。转而谈起别的话题,“我也是这些天才知道,我们市的市长公子可能也在你们学校,头几个月转学过来的,你开学以后留意下,看他在哪个班级,你们是同学,多一些互动很正常的嘛。”   哦?那个出身世家名门霍市长?厉珈蓝自然是知道这个霍市长的。虽然商家不问政治,但是却和政面上断不了打交道,所谓官商一家是也。   在厉珈蓝负责玺林集团的工程项目的时候,是没少和政面上的人打交道,对这个霍市长她没怎么见过,只有耳闻,听说霍市长的父亲是建国元勋之类的大人物,要是用文/革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根红苗正。这个霍市长当到番阳这个经济特区的市长,说起来也算是不小的官了,可是要是比起他的那些兄弟姐妹来,还算是职位最小的一个了,其他的据说在中央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出身声名赫赫的世家望族,这个霍市长自然是与众不同,人自然难免了倨傲一些,相对政府的一些官员来说,相当难接触。不过政绩还是相当卓著,给市里办了很多实事,平民百姓说起霍市长来,还是愿意翘起大拇指的。   不知道这个霍市长的儿子会不是如出一辙的倨傲。但凡豪门世家子弟,哪有不自恃背景强大,眼睛都长到头顶上。这个霍市长的儿子,更算是天之骄子一般,眼里能容下凡人就奇怪了。   这回南靖生倒是提醒了她,不管怎么样,用尽手腕伎俩,她也要想办法和那个矜贵的霍公子攀上关系,这对她以后的人脉来说,可是一笔极珍贵的财富。更会帮助她在复仇的路上,多走一些捷径。   哼,这个南靖生怎么着也想不到吧,他眼前的女儿,正在利用他提供的讯息,来蓄谋日后怎么算计他,报复他!   也是因为知道那位霍家的贵公子就在她们学校,厉珈蓝本能的想到那个考试第一名的霍焰,是不是就是那个贵公子呢?   “那个霍公子叫什么名字?”厉珈蓝想求证一下。   “叫霍军旗吧,霍市长虽然已经调到番阳市两年多了,这个霍公子却一直跟着他的祖父,留在故乡了。前几个月才转学过来。”   霍军旗?这名字的话,跟那个霍焰没什么关系了。她也是直觉得想到那个霍焰,这个霍又不是少见的姓氏,姓霍得人何其多也是很平常的事。   等她开学的时候,要好好用用心了,不过像霍军旗这样天生条件独厚的人,若是她从前的容貌,或者能打动他,如今她这丑样子,能进的了他的眼,真的是痴人说梦了,估计着让那个霍军旗多看她一眼,都难。   这样想,并不代表她没自信,在和人交际这一方面,她可是久经商场的老将,越是高难度的事情,对她来说就越有挑战欲望,不成功誓不罢休。   而且她是借助霍军旗的人脉关系,不至于想到攀附他做一生的依靠。   这时外出的华严凌和南心悦回来了,南靖生拿着成绩单对着华严凌晃了晃,说看吧,他的女儿就是未来的精英人物,这成绩考名牌大学绝对是小事一桩,不像某人花了他的钱,买了虚假的文凭,灌了一脑子的猪油。   这是在借题发挥,奚落南心悦。气的南心悦“蹬蹬”的跑上楼,连晚饭都没下来吃。   从那次厉珈蓝对华严凌进行攻心后,华严凌对厉珈蓝感情上没什么改变,依然是偏袒南心悦多一些,不过在南靖生面前,却对厉珈蓝做着极为疼爱的表面文章。南靖生夸厉珈蓝,她也顺着南靖生的杆子往上爬。对她来说,这个二女儿再和她不是一心,也终究是她的亲生女儿,要是南靖生不喜欢这个女儿了,想着将家财万贯交给外面的那个野种,对她来说,损失的是什么?可不是她眼前委屈好恶那么简单了。   第三十八章 宴会   寒假里,厉珈蓝几乎就享受不到半分清闲,临近年底,豪门宴自然多了起来,借着过节的气氛,热络之间的关系。   差不多是每天都要和南靖生一家人参加宴会什么的。   除了华严凌母女,南靖生还特别喜欢带上和宛如。衬托他今非昔比的高贵反差。   从前出入名流场所的和宛如,现在变成南家的女佣,唯唯诺诺的受着南家人的羞辱,和其他往日故交的奚落。   看到和宛如每天都要被那些势利眼的故交,嘲笑来,讥笑去,厉珈蓝的眼泪在心里就流成了河。   她不明白,和宛如为什么要忍受这份屈辱,“不受嗟来之食”的古话,是她小时候,和宛如亲自讲给她听的啊,为什么那么倨傲的母亲,居然能忍受得了现在的屈辱落差,她这么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   今非昔比,她这个做女儿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极尽所能的挖苦嘲笑和宛如,某次实在看不下去,借口嗔啧和宛如,将她从宴会上赶出去,结果,和宛如在外面寒天冰地里冻得感冒发烧,让厉珈蓝懊悔自己没保护好和宛如,反而更害苦了她。   你们这些跟红顶白,趋炎附势的人,听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的耻辱加倍奉还!除了这样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着重誓,厉珈蓝也没能力做些别的更有用的实质行动。她还不够强大,她还羽翼未丰,这时候,只能忍辱负重,等着终有一天,她彻底强大起来,将那些势利小人,狠狠的击退。   这一天,南家又去参加一个豪门宴会。   厉珈蓝已经习惯了天天大宴小宴的,礼服什么的都有专门的形象设计师帮着打理,她也不用怎么上心。对于去哪里,见什么人,她也没什么好知欲,直到车子停下来,她才赫然发现,今天居然是到了她的最好的知己季伟琪的家里。   想到能见到季伟琪,厉珈蓝的心中流淌起一股暖流,隔世为人,能见到季伟琪,真的让厉珈蓝感慨万分。   季家,华灯初上,衣香鬓影,觥斛交错,又一副厉珈蓝见惯的奢靡景象。   这样的豪宴中,南心悦如鱼得水,她本来生长的极为漂亮,加之现在身份跻身如豪门名媛的行列,一出现就成了那些年轻贵公子们的瞩目焦点。而南心悦在众星捧月的高崇下,也呈现了足够的傲娇气。   “哼,骄傲什么?一只尾巴上扎了几根孔雀毛的花麻雀。”   “就是,瞧她那副德行,忘了她自己是谁了吧。”   厉珈蓝穿着没有南心悦那样光鲜照人,加上她现在的容貌平凡的很,容易被人忽略,所以厉珈蓝就在那些讥笑南心悦的名媛们身边,却没被发现。   上流社会就是这样,你太低调,是装,太高调,也是装,低调了,别人蔑视,高调了,被人嫉妒。总是会有嫌恶你的人,总是找不到最平衡的位置。   厉珈蓝对此早就见惯不怪。听着南心悦成为被唾沫淹没的人,既不同情,也不幸灾乐祸。   她只是在人群中默默的找寻一个人,季伟琪。   季家是主家,按说季伟琪早就该出现在宴会人群中的,不知道为什么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厉家和季家是世交,厉珈蓝和季伟琪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亲密无间,小学、中学乃至高中都是同学,直到大学时候,厉珈蓝并没有像其他豪门子女那样,去国外混那顶洋帽子戴。而是选择了国内名校清华大学。而季伟琪则去了英国的牛津大学。一对闺蜜挚友这才分开。   大学毕业后,厉珈蓝则接着深造考取了MBA。季伟琪留在了英国,帮着她父亲打理在国外的分公司。   一年前,季伟琪才回国,两个好友这才真正的相聚。而季伟琪回国的这个时间,也正是厉珈蓝刚刚认识温若儒的时间。   找了几圈,都没看见季伟琪的身影,想来季伟琪必是不在家,要不然以她极爱热闹的脾气,是不会躲起来不见人的。   看不到季伟琪,厉珈蓝原本欢喜的心,一下子沉寂下来。她实在再找不到什么让她开心的理由。静静的躲到角落里,慢慢的啜饮果汁。   “哈哈,军旗,好小子,好久不见,又长结实不少。”一声熟悉中年男人声音,喊出了一个令厉珈蓝一下子精神起来的名字。   厉珈蓝顺着声音找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说话的那个是番阳市的副市长林海,另一个则是季家的男主人季伟琪的父亲季恒德。这两个人都曾经是厉珈蓝父亲厉军的好友,所以厉珈蓝看到他们,继而想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林伯伯,季伯伯。”那个被称呼为军旗的高大少年,背对着厉珈蓝礼貌的对着林海和季恒德称呼着。   这个就是那个霍军旗吗?厉珈蓝暂时撇开自己的情绪,望向那个背对着她的高大少年。   这个少年身高至少在一米八左右,华服美衣,看着挺拔的背影,应该是个气质不凡的人。本来就是世家名门之后,身为市长的贵公子,在番阳市无异于天之骄子了,如此身份气势之下,即使容貌平平,也会被特殊的身份地位衬托出几分非凡。岂不知中国有句古话,“人靠衣服马靠鞍。”,身份和地位真的是一个人最强悍的装备。   厉珈蓝慢慢的移动身形,想着调换角度,看清这个霍公子的容貌。首先要认识其人,然后等开学之后,再想办法接近。   就在厉珈蓝已经能看到那个霍军旗的侧脸的时候,林海忽然带着霍军旗走开了,让厉珈蓝摊摊手只能无奈。   这时候,另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女人身影,吸引了厉珈蓝的注意。在这个中年女人所到之处,尽是鄙夷和讥笑的声音。   厉珈蓝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没对这个中年女人有什么好感。烫了个过时又超土的发型,穿得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极为土气,此时就像是一般乡村的大婶到城里赶集似的,在宴会中四处乱逛。对人倒是极为热情,见人就问好,也不管认不认识,伸出黑黢黢的手,就想着和人握手。吓得那些名媛贵妇们,如似见到瘟神似的躲开。   “这是谁家的佣人,这么没规矩?”   “瞧佣人这样子,主人的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指不定是哪个弹棉花发财的暴发户家的……”   “咦,好恶心,看她那双手,那张黑脸,今晚上,我是吃不下东西了……”   “这季家也真是的,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人在厅里这样乱逛呢,是她这样的人呆的地方吗?”   本来厉珈蓝也对这个村妇似的女人没什么好感,可是听着那些贵妇嘲笑的话,她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同样沦落被人讥笑地步的母亲,立即反感起那些贵妇们来。身上穿着名贵的衣服又怎么样?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未必如这个土里土气的大婶心灵高贵。   这个大婶被那些贵妇们取笑,却浑然不自知,端着个盘子,也不用夹子,直接用手去取桌上的美食,看到有汤水,更是拿了汤匙直接探进汤盅里,舀了一勺,“哧溜”一声喝下去,可能是觉得味道对口了,喝完一勺,就将沾了口水的汤匙,又探进汤盅里,再舀起一勺汤,接着“哧溜”“哧溜”的喝起来。看得周围注意到她这举动的人,无不恶心的捂嘴。   “这是谁家的佣人啊,怎么这么没规矩?”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状况   厉珈蓝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喊着这一嗓子的人,居然是南心悦。   厉珈蓝不禁冷笑,人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脑子真是如南靖生所说一样,一脑子的猪油。你又不是主家,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就算有头猪此时进来了,只要主人不撵,你再嫌恶也没资格开腔发声。   南心悦这么喊了,招引的更多的人对着那个大婶望过来。可是这个大婶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所有人嫌恶的对象,依旧自顾自的在那里吃着美食。   南心悦那一嗓子对那个大婶没起到什么作用,季家的管家也只是对着这边看了看,然后仿若无视。   厉珈蓝的目光加深,立即意识到这个大婶未必就如所有人想得那样。若真是某家的佣人,这刻注意到了,也会过来将她呵斥退下,即使她的主人不管,那么季家的人也不可能这样无视。   或者,这个大婶不但不似一般人看到的那么身份卑下,相反还是什么不俗的人物。厉珈蓝心生念动,向那个大婶走过去。   “阿姨,尝尝这个巧克力慕斯。”厉珈蓝夹了块黑巧克力慕斯放到那大婶的手上的盘子里。   别的人见到她不是躲就是闪,难得有个女孩子和她主动搭讪,这大婶脸上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谢谢小姑娘,你真好。”说完用手抓了巧克力慕斯喂进嘴里,然后一边往外喷着慕斯渣,一边不住的点头说道,好吃,好吃。   厉珈蓝对此浅笑不语,连被往脸上喷了慕斯渣也只是轻轻的擦拭了去,毫不介意。   “哈,这南家的小姐格调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是呢,估计是气味相投吧,格格……”   有人看到厉珈蓝居然和那个农村大婶在一起,将厉珈蓝也算进了讥笑的对象里。   南心悦听到别人对着厉珈蓝嘲笑,面子上架不住了,南家的小姐这句话,将她也一竿子打进去了。这个丢人的南心怡!南心悦气的脸色都变了,她恨这个跟她作对的死妹妹,讨厌这个连累她也跟着丢面子的臭丫头。这会儿,她也没心情同那些贵公子玩笑调情了。因为那些个贵公子因为听到那些名媛对厉珈蓝的讥笑,看南心悦的眼神也变了。   “死丫头,你做什么呢?什么人也搭理?”南心悦走到厉珈蓝身侧,一扯厉珈蓝的手腕,低声的嗔啧她。   厉珈蓝转头看了南心悦一眼,然后甩开她的手,心里却想,这可是你自己要当那个衬托我的绿叶的,要是等知道了这个大婶的真正身份,到时候别懊悔眼瞎。   “死丫头,你想丢人自己滚到南极丢人去,别让我们一家人受你连累,跟着你被人讥笑。你也太没素质了吧,连养猪的大婶,也能搭上话儿?”南心悦看一眼那个大婶都觉得恶心,见厉珈蓝根本不听她的,就更来气了,言语间,已经对这个大婶极尽侮辱。   “啊哟,这姑娘真是好聪明,你怎么知道俺在乡下想着猪呢?”那个大婶不知道南心悦说她那句养猪的大婶,是在鄙视她,竟然极为开心的夸起南心悦来,“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怎么这么俊呢?还有这衣服,真好看……”那大婶边说边伸出油腻腻的手对着南心悦的昂贵礼服摸过去。   南心悦吓得尖叫着往后躲,另一边伸出一只手,猛地打开那大婶伸过来的手,嘴里大骂着,哪里来的野人,也敢碰她那么昂贵的礼服,知不知道这礼服多贵?这猪大婶就算赔上她养的所有的猪,也买不起她这身衣服。   南心悦这么一闹,瞬间宴会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对她投注过来。   “走开,走开,你这个猪大婶。谁家这么没素质,居然带着这样的猪大婶到这样高贵的场合来?”南心悦烦了,本性里的刁蛮暴露出来,对着那个大婶恶语相向。   “姐姐!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厉珈蓝挡到那大婶面前,对着南心悦高喊一嗓子,这可是南心悦自己送给她的机会,那么就别怪她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   一番人无贵贱的高谈阔论从厉珈蓝的嘴里说出来,然后厉珈蓝还要求南心悦对着那个大婶道歉。   南心悦气的花容失色,全身颤抖,这会儿她真的成了众人瞩目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对着她投注过来,南心悦觉得自己的脸彻底丢尽了,而让她丢脸的居然还是她的亲妹妹,这个死丫头就是存心让她难堪,“臭丫头,你哪根筋儿没搭对,居然这么教训我,找死!”南心悦疯子一样的尖叫着,然后高高的扬起手,对着厉珈蓝的脸就是恶狠狠的一个耳光。   眼看着厉珈蓝就要挨上这力道不小的一个耳光,一个高大的身影疾风似的闪到厉珈蓝身前,挡住了厉珈蓝,更是用那强壮有力的手臂挡住了南心悦的暴力。   南心悦高高扬起的手没打到厉珈蓝,反而被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男人扼住手腕,想抽回手腕又收不回来,气的她对着眼前的那个一脸青嫩的少年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记清脆的耳光就恶力的落到她的脸上。将南心悦打得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但是打她的却并不是那个少年,而是南靖生。   “爸……”南心悦根本无法置信,她居然被南靖生掌掴,她虽然从不受南靖生的喜爱,但是也没有遭过南靖生的半根手指碰过,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居然挨了这响亮的耳光,屈辱一时间压垮了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扭身捂着脸跑出去。   “对不起,霍公子,是我教女无方。”南靖生对着那个高大少年,低下他那好不容易抬得高贵的头,言语间展现了他的极端恐惧不安。   “哼!”那个高大少年霍军旗冷哼一声,根本不理南靖生的道歉,对着那个刚刚被南心悦奚落嘲笑的大婶说了一声,“干妈,我们走,这里不适合我们,我们还是该回我们的猪圈呆着去。”霍军旗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了,什么?这个其貌不扬,土的掉渣儿的村妇,居然是霍大公子的干妈?   那些适才讥笑那大婶的人们,无一不惊惶害怕,担心自己的毒言恶语,是不是被这个霍大公子听见了,本来讨好这个天之骄子都来不及,要是因为失言不小心得罪了,那么以后会得到什么下场,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   南靖生一听霍军旗的话,脸色更是大变,知道这个贵公子已经生气了,一时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收这个局面才好。迭声的道歉请求原谅,但是那个霍大公子连理也不理,拉着那个大婶的手,怫然而去。   接下来的氛围算是降到最底。作为主家的季恒德,更是埋怨南靖生没教好女儿,让霍大公子生气离去,让他这个做东主的难做,将南靖生算是逼到了刀刃上。   看到南靖生的脸都绿了,厉珈蓝心里大笑三声,活该。   此时在场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她的心情是最轻松的吧。因为从那个霍大公子为她挡了南心悦的那记耳光,就已经知道她已经成功引起霍大公子的重视。只可惜那个霍军旗始终背对着她,她根本都没机会看到他的脸。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是同学呀,在一个学校同个学部,早晚能见到面。且,今天她为了他的干妈出头,更是成功在那霍军旗的心中赢得印象分,日后接触起来,比那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霍军旗是必然要刮目相看的。   说到这些,还真要感谢那个一脑袋猪油的南心悦,谢谢南心悦让她踩着她的肩膀上位成功。   第四十章 意外收获(上)   第四十章意外收获(上)   一场宴会,南家似乎成了最丢脸的人。   回到家,南靖生的阴沉的脸色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南心悦成了那个最倒霉的人,不但被厉珈蓝在宴会上责备,还被南靖生打了一巴掌。回到家,她就闹死闹活的。   华严凌看了最心疼的女儿被南靖生父女一起欺负,自是闹个不朽。   “都是你这个死丫头,你姐姐要是有个好歹,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华严凌将怒气首先发到厉珈蓝身上。扬手就要抽厉珈蓝嘴巴子,被南靖生挡住。   “你敢动心怡一个手指头,我就让你的那个野种女儿死的很难看。”南靖生一把抓住华严凌的手腕,像是发怒的狮子一样,对着华严凌低哮着。   “你……”华严凌气的全身发抖,以前南靖生总是对她退让三分的,自从得到玺林集团后,他就变得乖张起来,时时不将她放在眼里,尤其前些天为了她这个二女儿和心悦打架出手的事,还将她打了个凄惨,这口闷气,她一直憋在心里不得纾解,这次又眼见南靖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心悦,新仇旧恨的一起逼到眼前,让她实在无法忍受了。“好个南靖生,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得到玺林集团的……”华严凌指着南靖生的鼻子,泼辣发飙。   南靖生的目光阴深,冷笑连连,他慢条斯理的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悠然的吸起来,“说吧,你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南靖生配不上你了?如果委屈了你,那么大门敞开着,自便吧。”言下之意,分明想着将事情闹大,将华严凌轰出去才好。   “好啊你,过河拆桥!”华严凌整张脸都青了。   吵吧,最好吵破了天。厉珈蓝在一边观战看热闹,听到华严凌提到玺林集团的事,仇恨就跃然厉珈蓝的心上,恨不得眼前这对狗男女互相残杀了才好。   “错了,是卸磨杀驴!”南靖生毫不退让,甚至咄咄逼人。   “好啊你,南靖生,我算是看透你的真面目了。”华严凌气到肺都快爆炸了,像她这样的女人擅长的,无非是传统女人惯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   看到华严凌闹起来,南靖生淡淡的对着厉珈蓝说,“去睡吧,太晚了,这些猴戏太落伍了,没什么可看的价值。”将华严凌直接当做耍猴的,将华严凌一踩到底。   自然厉珈蓝只有坐山观虎斗的兴致,南靖生发话让她回去休息,她乐的解脱。   这一夜,华严凌母女的哭嚎声,就像是含冤而死的女鬼,折腾了一夜。   哭死才好。   伴着这种杂音,厉珈蓝却睡得很香。   看着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厉珈蓝心里的痛快感就越强。   然而第二天早晨,厉珈蓝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华严凌母女满含微笑的脸。要不是眼睛依然留着昨晚痛哭后的红肿和血丝,厉珈蓝都怀疑昨晚是不是真的招鬼,两个狼嚎的人不是眼前这对母女。   破例的,华严凌和南心悦在准备早餐。   看到她下楼,华严凌脸上带着微笑,而南心悦更是亲切的走过来,问她说会不会喜欢她们今天早晨亲手准备的早餐。   厉珈蓝在被南心悦抓手的时候,就像被仙人掌刺了满手的刺,有种本能的逃离感,但是南心悦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开。   一夜的时间,她们就升华了?   脑子开窍了?   通常绝境会很能让人逆转的,这一点厉珈蓝知道。   有很多人是要撞了南墙,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的做法。看来华严凌这对母女是觉醒了。这对她们母女来说是好事,对于厉珈蓝来说,却是让她不怎么开心的事,她更宁愿她们脑残一点,那么才有好戏上演。可惜这对母女终不是简单的角色,一夜的思量后,有了现在的睿智。   她们脸上戴着的绝对是伪善的面具。可是明知道又怎么样?即使南靖生,也还是只能面对这假面具软化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对谁都实用。   南心悦跟个佣人似的,伺候着他们几个早餐,不停“爸爸”,“妹妹”的喊着,似乎那个从前乖张的南心悦,只不过是他们记忆里的错觉。   看你们能装多久!厉珈蓝嘴角假装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慢慢的喝着粥。   南靖生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南心悦这才坐下来安静的吃早餐。脸上没有半分仇人终于走开了的放松感,面具依然戴的自然又服帖。   而华严凌明显的是对厉珈蓝多了一分亲近。也说出了一句真话,“你们姐妹两个以后不要闹矛盾了,我们是骨肉血亲,要团结一致。”   团结一致做什么?厉珈蓝抬起眼,淡淡的望了华严凌一眼,看到她的表情上终于没有了假装的微笑,眼神黯淡无光,心里多少能猜到华严凌此时的心情。“团结一致”后面的词,不是“其利断金”,也会是“同仇敌忾”。   有时候表面的和谐,比疾风闪电更让人危险。因为一把刀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靠近了你,你却没有觉察。套用一句俗语,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叫的。   不过,厉珈蓝还是觉得这次她是赢家。那天她对华严凌说的话,还是起作用了。华严凌有了危机感。她现在对她好,不是因为作为一个母亲母性复发,而是将她当做了同盟战友。   南靖生昨晚的咄咄逼人,令华严凌感觉到了危机感,感觉到了自己的位置不稳,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试图抓牢什么。   厉珈蓝也不会简单的将华严凌当做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事实上,她知道这个女人相当的不简单,相当的有手腕。除了乖戾点,她的情商绝对不是一般的高。   恰恰好在她现在重生成这个厉害女人的女儿,这个皮囊就成了她的保护伞,让她巧妙的生存在她的两个大仇人之间,却不会变成炮灰。   华严凌母女现在是将她当做最后的那根稻草了吧。没关系,她们将她当稻草,那么她就当。因为她从来没有天真的以为分化南靖生和华严凌就是达到了她复仇的目的。她要讨回来的仇恨,何止他们只是吵吵架,关系变得疏离那么简单?那家破人亡的仇恨,岂会就此便宜了他们,让他们只是羽翼受损,身心却受不了半分损伤?   这一晚,又是无休止的豪门宴。   华严凌和南靖生在众人眼里又成了被人啧啧称赞的情深伉俪,而南心悦变得低调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样钻到那些贵公子的圈子里,享受众星捧月,而是和那些名媛们在一起优雅的谈笑。   厉珈蓝觉得自己真是该像华严凌母女学习,她们就像是修仙小说里的修练的人,一夜之间就飞升了?   至少那份哑忍力,让厉珈蓝自叹不如。她们不但是哑忍,还能哑忍到这么自然,可见其内心是多么强大。这点足够,足够让厉珈蓝觉得应该借鉴。   这时,一个佣人走过来,托盘上端着一杯果子酒过来,对着她微笑着说:“这是我家少爷的朋友,亲手制作的果子酒,特别吩咐拿过来,请南小姐尝尝。”   “哦,谢谢!”厉珈蓝含笑端起那杯果子酒,在佣人的指示下,看到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的几个贵公子。不过不知道那个是主家的少爷,也更不知道是哪个主家的朋友特意赏她这份荣幸。   第四十一章 意外收获(下)   这次宴会的主家姓周,叫周全宇,是番阳市最大的家电经销商,他的儿子,厉珈蓝一次也没见过,听说从小就在国外读书。年纪跟她现在的年纪也上下仿若。   没交集的人,为什么对她刻意?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厉珈蓝现在无法得知,因为她连那几个人的样子也没看到。   “心怡?”一个容貌靓丽的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走过来对着厉珈蓝打招呼。   不认识。瞧着年纪也在十七八岁,一身名牌气质不俗,应该是哪家豪门的千金。南心怡也应该不认识,在她们厉家没垮掉之前,南心怡是没机会涉足上流社会的,她厉珈蓝在这个圈子里生长都不认识的人,南心怡更是没机会认识。   “你好。”厉珈蓝礼貌的微笑打招呼。   “不认识我吧,嘻嘻……,我是周扬的女朋友。我们都在国外读书,回来的时间比较少,所以会让人觉得有点脸生。”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是个梨涡美人。“认识一下,我叫温蒂。”   原来她是周全宇儿子周扬的女朋友,怪不得她不认得。厉珈蓝立即伸出右手,“温蒂你好。”   温蒂回握,“很高兴认识你哦。”   “我也是,很荣幸能认识你。”客套的话,永远最假,但是永远少不了。   “听说你和霍少读一个学校?”温蒂终于说出了一个让厉珈蓝找到线索的人。原来是那个霍军旗。厉珈蓝瞬间明白她手上这杯果子酒是谁送的。   算是没白让她那天替那个大婶出头,不管她的用心,至少她的聪明睿智,让她判断对了那个大婶的身份,凭这一点,她得利也是应该的,谁让她独具慧眼呢?   “是的。”厉珈蓝回答简单明了,那个温蒂似乎很想知道她和霍军旗间有什么关系,言语间总是奔着霍军旗。而在这方面厉珈蓝自然懂得巧妙避讳。第一,她确实是和那个霍公子没什么交集,第二,就是没有也没必要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这霍公子在番阳就似乎是天之骄子,厉珈蓝知道她如果巧妙的沾上他的光泽,会对自己以后有怎么样的好处。   “霍少是天之骄子,很多女孩子都想尽办法的接近,就连华亚集团的董事长千金都对霍少有倒追之势,可惜,霍少的眼睛里真是容不得凡人,那些贴上去的女孩子都是落败而归。”温蒂说话间,眼波在厉珈蓝身上上下打转,眼神中含着几分轻蔑的眼神。似乎在想,这样的女孩子哪里有半分出色,比她真是差远了。   厉珈蓝含笑不语,沉默是金,有些时候,不语更是回答问题最强有力的方式。让她们自行猜测去吧,她没那个兴趣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表姐。”一个萌爱系的女孩子走过来,对着温蒂喊了一声。   温蒂笑笑指着那个女孩子对着厉珈蓝说,那是她的表妹叫蒋福慧。   “福慧,这是心怡姐姐哦,和霍少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温蒂对着那个蒋福慧介绍着厉珈蓝。   “心怡姐姐好。”这个蒋福慧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嗲嗲的,很容易抓住男孩子视线的那种完美型美少女。   “你好,福慧。”厉珈蓝怎么觉得嗅到了诡异的味道,觉得这个两个女孩子是别有用心的接近她呢?   果然,温蒂接下来的话就透露出了玄机。“福慧,心怡姐姐和霍少是同一个学校的哦,一定听霍少说过的吧。”   蒋福慧眨眨那天然萌的大眼睛,然后摇摇头,“军旗从不敢在我面前说起别的女孩子,他知道我不喜欢听。”   温蒂“格格”的笑开,“你呀,别把霍少说的好像多怕你似的,他未必就是怕你才不谈起别的女孩,或者是他眼里有了你,眼中就再也容不进其他平凡的女孩子了。”   厉珈蓝眼角溅出不屑的轻笑,外表通常是一种保护色,有些毒蘑菇很漂亮,可却是最毒的。她大致也明白这个两个女孩子过来做什么的了。示威!   估计着她手上的这杯果子酒,就是那个霍少亲手做的,她有幸尝之,所以就成了某些有意接近霍军旗的女孩子眼睛里的情人。   不过,就这两个少女和她比情商?不是她小瞧她们,她那多活的七、八年,可绝对不是白活的。不理那两个一唱一和的少女,厉珈蓝慢慢将手中那杯果子酒喝完,然后喊过佣人,请他替她向霍少转达她的谢意,她没喝过果子酒,可是她很后悔有幸喝到这样好喝的果子酒,怕是以后喝不到会馋得哭起来。   温蒂听着厉珈蓝对佣人这么说,捂嘴取笑,“哎呦,心怡,你也不至于这样吧,连果子酒也没喝过吗?怎么说你们也一夜暴富的暴发户,以前家境不同喝不到的东西,以后还是有机会喝到的。”   厉珈蓝淡笑不语。温蒂对她当面说出“暴发户”这个词,可见在她的心中对她是如何轻屑。这暴发户是怎么样的贬义词,她又不是不知道。   厉珈蓝眼神跟着佣人过去,看到佣人到了那群贵公子面前,然后就听见那些少年大笑了起来。知道,是她让佣人转达的话,刺激了那些人的笑神经。   温蒂和蒋福慧听见那边少年的笑声,也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两个人相互对视而笑,对厉珈蓝的轻蔑神情溢于言表。   可是没多时,温蒂和蒋福慧立即傻眼。因为佣人过来请厉珈蓝过去,说霍少说了,他喜欢很多事情都自食其力,自己动手,那样才不被人授之以柄。所以请厉珈蓝隔天去他家里做客,他亲自教给她怎么做果子酒,那么她以后想喝的时候,就可自己随意的去做,不用索求于人。   厉珈蓝拍手欢笑,当然欢喜应允。气的温蒂和蒋福慧脸色皆变了。她们死也不明白那个经常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为什么对容貌这么平凡的厉珈蓝“情有独钟”吧。   个中缘由,厉珈蓝自然是不肯告诉她们的,纳闷去吧。   在厉珈蓝同南靖生等人一起离开周家的时候,佣人追上他们,将一瓶果子酒送给他们,说这是霍少送给他们的。   南靖生听到这个,亲手接过果子酒,眉宇间笑意正浓。   “那霍大少爷为什么送咱们果子酒?这酒很值钱吗?”南心悦这个最典型的脑残派,每次开口都一定对得起她脑残粉的身份。   “蠢人。”南靖生冷嘲一声,不过他因为手上的那瓶果子酒难掩欢喜之情,也没对南心悦过多的露出憎恶之情。   “或者是那霍少看上了姐姐的貌美如花?”厉珈蓝给了南心悦一顶高帽子戴,那南心悦不懂厉珈蓝是在反讽,得意的下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略微思量一下,南心悦又摇头,“可惜了,他比我小太多,要不然,我勉强还可以考虑下。现在只能让他带着遗憾去下辈子等了。”言语间已经彻底忘记了她自己是谁。   厉珈蓝心里鄙夷,面上却不漏痕迹。   那华严凌却总算是不简单的女人,一眼看出个中原因,用手指指了南心悦的额头一下,“就你个蠢丫头,别花痴了。那霍少是何等人物,你也别痴心妄想了,还是抓紧眼前儿的,别做那远不可及的白日梦。”言下之意是提醒南心悦懂得抓住那谢煊夜,还有可能。   说完南心悦,华严凌目光犀利的望向厉珈蓝,“你这个鬼丫头,我这当妈的,对你也是自叹不如,你总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心悦怎么也是你的亲姐姐,你找人当踏板,也要找那些和你不相干的人,踩着自己亲人的肩膀,就算功成,也是留下遭人嗤笑的话柄,丑了自己的家人,真能俊了你吗?”   “妈,你在说什么呢?”南心悦瞪着一双眼睛,白痴似的问。   第四十二章 出事   华严凌白了南心悦一眼,骂她不懂就竖着耳朵好好听,懂得时候要装不懂,不懂的时候要装懂。弄得南心悦更白痴了,傻眼的撅嘴。   在这世界上不要小看任何人,所有人都有值得借鉴的长处。对于华严凌,厉珈蓝算是真的刮目相看,这表面素养极低的女人,心谋和城府上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华严凌居然猜得到厉珈蓝那天当众给南心悦难堪,是别有所图,凭这一点,她就是个狠角色。   “哼,你也竟按照你的喜好偏袒着谁,你在我眼里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给我生了心怡这个女儿。”南靖生在一边冷哼,他是相当满意自己这个女儿,没想到他只是提醒了她一下,她就切实做到了能让那个霍家贵公子刮目相看的事来。那天他起初看到她和心悦为了那个大婶争吵的时候,还微微不高兴,直到那个霍少爷出现,然后揭开那个大婶的身份居然是霍少的干妈,他才恍然大悟。   自己这个女儿的情商当真是高的令他都自愧不如。   华严凌听了南靖生那话语中难听的强调,立即见风转舵,“都是我的女儿,母女连心,我哪里有什么偏袒?”自从那一天南靖生放出狠话来,华严凌在南靖生面前就不再似以前的那么盛气凌人。南靖生已经说出卸磨杀驴那么难听的话,甭管他们之间有多少情分和利害关系,南靖生翻脸无情,她也只能捶胸顿足的后悔被人利用,或者怨天尤人,除此之外,她能做什么?   离开了南家,她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怪只怪她以前没识破南靖生的伪善面具。以前南靖生太能哑忍,对她几乎唯命是从,让她疏忽了他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到现在才后悔当初未给自己打算,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如今一切只能从长计议。   “没有最好。”南靖生冷冽的眼神扫过华严凌脸上。   一直在旁边静听的南心悦,目睹这一切,眼神极为恶毒的狠狠的瞪了厉珈蓝一眼,那满眼的憎恨分明有恨不得将厉珈蓝挫骨扬灰之势。   当仇人对你咬牙切齿的时候,最好的报复手段,莫过于还给她最灿烂的笑容,她越恨,你就笑得越开心。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此时厉珈蓝实践的就是了。   回到家,南靖生和华严凌回房间睡觉,南心悦却叫着说饿了,让和宛如给她做夜宵吃。   一旦南心悦受了窝囊气,就会找和宛如撒气。厉珈蓝对此窝火可是真的无奈,她没有借口和理由屡次偏袒和宛如。有时候越偏袒,给和宛如带来的往往不是帮助,而是延祸。   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够将仇人踩到脚下,所以只能眼看着母亲被人欺凌。可是,她发誓,她保证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问南家讨回公道,血债血偿。   妈,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厉珈蓝望望和宛如,然后咬着唇上楼回房间。   上楼没多久,厉珈蓝在房间里就听见南心悦的臭骂声,逼的她憎恨又起,很想冲出房间去,但是想到自己很可能对南心悦无可指责,伸向门的手又收回来。   和宛如在南家的身份是佣人,主人家的小姐斥责佣人,有什么可挑剔的?虽然现在不是旧社会,人人平等,可是和宛如是自己将自己的自尊扔到南家人脚下的,当日她也曾希望让和宛如离开南家,免遭南家人的荼毒,可是她自己不肯,厉珈蓝始终不明白和宛如为什么这么忍辱负重,而且她之前听季伟琪在电话里说,她的父亲厉军已经变成植物人,那么为什么她的母亲和宛如不去照顾变成植物人的厉军,却留在这里忍受南家人的欺凌?   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吗?事实上事出必有因,有因才有果,只是现在厉珈蓝无法得知真正的真相。   等到厉珈蓝洗完澡,上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见楼下南心悦一两声的责骂,和宛如那唯唯诺诺的声音。   厉珈蓝长长一声感叹,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耳朵听不到,心就清净了?即使只是她天真的这么单项以为。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厉珈蓝就被吵醒了。竟然有救护车的声音,怎么了?   厉珈蓝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想到了和宛如,是不是她出事了?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厉珈蓝穿着睡衣就冲出房间,打算直奔楼下的时候,却发现正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南心悦房间里出来。   是南心悦?厉珈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边华严凌哭鼻子抹泪的跟在那些医护人员身后,直奔楼下。   厉珈蓝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南心悦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被医护人员抬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这么突然病了?   “去睡觉吧,女孩子要是睡不足,会影响美丽的。”南靖生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站在厉珈蓝身后。   “可是,姐姐怎么了?”算是猫哭耗子吧,她现在的身份摆在这里的,不能假装无视。   “没事,死不了。祸害渣子活千年,她命硬着呢。”南靖生冷枪冷调,但是还是已经穿戴整齐,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的样子。   “我去换衣服,也去医院。”厉珈蓝嘴上就是这样说而已,南靖生已经表态了,不让她去,那么她说说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用了,要是有事,会打电话叫你去的。”南靖生对着厉珈蓝摆摆手,示意她回房间。他则下楼出去了。   既然这样,她乐的这样安稳。厉珈蓝回到房间,刚准备躺下,隔壁南心悦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谁?   厉珈蓝穿上拖鞋,轻悄悄的走出房间,蹑手蹑脚的走向南心悦的房间。   门是微微敞开的,厉珈蓝从门缝儿里望进去,然后大吃一惊的看到和宛如居然在南心悦的房间里。蹲在地上擦着什么?妈?你到南心悦的房间里做什么?厉珈蓝一阵惊愕。推开门走进去,正在慌乱的擦拭着地板的和宛如,听到声音,惊惶的转过头来,恐惧过度,失声惊叫声中,更是瘫坐在地上。“二……二小姐……”   “你在做什么?”厉珈蓝早已经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对着和宛如问着。她眼尖的看着和宛如的一只手上拿着汤碗的碎片,另一只手拿着毛巾。   和宛如像是被捉住的做坏事的人,全身哆嗦,嘴唇也颤抖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厉珈蓝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汤碗?昨晚上南心悦不是让和宛如做宵夜了吗?难道南心悦不是突然病倒,而是有原因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厉珈蓝走进和宛如,弯下腰压低声音的问她。   “我……”和宛如似乎恐惧到了极点,连双手本能的握紧,连她那左手上拿着瓷碗的碎片,她似乎都忘了,握着那些瓷片紧紧的钻起拳头。   血,殷红的血,从和宛如握着瓷片的手上流出来。瓷片刺破了她的手,但是她都没知觉似的。   “你在做什么?”厉珈蓝看到这情景,心疼的要命,慌忙蹲到地上掰着和宛如的手,让那些溅满和宛如鲜血的瓷片散落到地上。   “我……”和宛如又是一阵结巴。   “南心悦不是无故病倒的是不是?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厉珈蓝拖着和宛如进洗手间冲洗受伤的左手上瓷片渣,一边质问。   “不是……不是……”和宛如终于会说多字了,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一脸的无助,满眼的惶恐。   厉珈蓝望着和宛如受伤的左手在水流的冲刷下,鲜血晕染了水,渲染着血腥的味道,心里钻心的痛,她没受伤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手伤成这样子,她心比和宛如的皮肉痛,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她只能暂时将自己的疑惑和心疼封住,先帮她处理伤口是首要的。   厉珈蓝将和宛如拖着离开南心悦的房间,回到她的房间,然后找出急救箱,帮和宛如包扎伤口。   “二小姐……”和宛如欲言又止。   第四十三章 毁灭证据   “想说什么?”厉珈蓝盯了和宛如一眼,然后细心的为她用碘伏清洗着伤口,撒上云南白药,再用纱布包裹好。   “没……没事了……”和宛如低下头,嘴唇微微颤动着。   “你先在我房间里呆着,我去帮你清理心悦房间了的碎碗。你也正好趁这点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要告诉我些什么?”厉珈蓝再一次盯了和宛如一眼。然后走出房间。   到了南心悦的房间,厉珈蓝将碎瓷片用塑料袋收起来,将地板擦拭干净。这摔碎的碗是南心悦昨晚上吃宵夜用过的,和宛如今天这行为,分明有种消灭证据的嫌疑,她到底在做宵夜的时候,往宵夜里加了什么料,导致南心悦今天早晨病倒?   没敢随便将收集到塑料袋里的碎碗扔垃圾桶里,要是南心悦真的出什么事,这些碎碗片就是危害和宛如的证据,无论怎么样,她这个做女儿的一定要袒护她的亲生母亲。   拿着塑料袋,厉珈蓝回到房间。她先把这些“证据”放到她房间里,等到出去的时候,再将它扔到远一点的地方销毁。   “说吧,想好了怎么么对我说了吗?”厉珈蓝目光咄咄的逼视着和宛如。   “我……”和宛如又是一顿结巴。除了全身瑟瑟发抖,一脸的孱弱,再没有别的表情。   眼前的和宛如是厉珈蓝从没有见过的样子,或者说,从她重生后,她见到的和宛如就不再是她那个从前倨傲高贵的母亲。她变得卑微了,变得失去自尊和骄傲。磨难和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但是能改变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吗?那些从出生就扎根在骨子里的东西,就真的能这么容易剔除吗?要是这样的话,还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古话,是怎么来的?   和宛如的卑微,卑微的让厉珈蓝无法置信,还有现在她居然也在耍这些她曾经不屑的小人伎俩。   昨天晚上南心悦一定是给和宛如难堪了,所以她含着怨气往南心悦的夜宵里放了东西,报复她。厉珈蓝能够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却始终不明白,母亲何时变得这样彻底,人性里那一抹高贵,今日也彻底消失。   “是你往心悦的碗里放东西了是吧!”厉珈蓝真有些急了,她是那种只要做了,就会勇敢担当的人,看到和宛如这样做了不肯承认,又没胆子一口否认的行径,她真是闷火。不说出真相,她怎么帮着解决问题?   和宛如眼里闪着泪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的,模棱两可着。   “你就说是或者不是?你放心,无论心悦会不会有事,我都会帮你的。你也别疑惑我为什么会帮你。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其中隐藏的故事,我现在也无法和你解释,等到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厉珈蓝按捺下情绪,语气柔和的说着。她也能体会到和宛如此时的惶恐,或者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我不知道……”和宛如给了厉珈蓝这么一个回答,让厉珈蓝又气又无奈。   问她要“是”或者“不是”,她两个都不回答,来了个“不知道”!   或者和宛如是对她不信任吧,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不是她的女儿厉珈蓝,而是南家的二小姐。正常的范畴内,她这个南家的女儿,怎么会帮一个外人呢?   算了,厉珈蓝长长叹口气,没必要追问什么了。反正事情她已经清楚,一定是和宛如往南心悦的夜宵里放了东西。略微缄默后,厉珈蓝对和宛如说,“你手受伤了,今天就放假休息一天吧,不要呆在南家,去哪里呆着都好,明天再回来。”看来,她也有必要去一下医院,关心一下她的“姐姐”了。   厉珈蓝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将那个盛着碎岁碗片的塑料袋放到她的双肩包里,然后带着和宛如一起出去。   等出了南家,厉珈蓝塞给和宛如几百块钱,让她自己打车走。   她则让司机吴德军开着车去了医院。进了医院之后,厉珈蓝找了个垃圾箱,将她包里携带着的那所谓“证据”扔进里面去。厉珈蓝能确定她将碎碗片扔到这里可以是安全的。要是南心悦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那些警察们也不会想到到医院的垃圾箱里,搜索办案要用的证据。   到了医院,找到南心悦住的病房。听着护士说,南心悦已经没事了,厉珈蓝大松一口气。再问医生南心悦病倒的原因,答是急性肠胃炎,是吃坏了东西导致的,至于吃了检测报告还没出来。   还好,她还有时间销毁最关键的证据,等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她要第一个拿到手,然后毁掉。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和宛如的出发点是什么,事情既然发生了,再追究起因也没多大意义,她这个做女儿的必须要做的就是袒护自己的母亲。就算今天南心悦中毒死掉了,她也会想尽办法包庇和宛如,让她免于刑罚。   静下来的时候,厉珈蓝反复思量今天的事情,突然间想到母亲和宛如之所以留在南家,就是为了处心积虑的报仇呢?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才可以解释的通她今天为什么变得这么卑微低下的原因。   南家的这些恶人都该死,可是复仇的路径该是想办法让他们自食恶果,而不是采取触犯法律的行径。想害一个人,或者真的是一包毒药就够了,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呢?坏人是被毒死了,好人也因为下毒手变成坏人,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那样的话,即使报了仇,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不能让和宛如再回到南家了的。厉珈蓝深蹙着眉,她要阻止母亲因为受到那么重的家庭变故,而扭曲变异的心灵。报仇的事,她会去做,一切都是她这个罪孽深重的女儿造成的,那么她会弥补这一切,将南家这些坏人送上他们该承受的惩罚。   这一天还是很顺利,厉珈蓝第一手拿到了南心悦的病理检测报告,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就死了个粉碎。   为了阻止南家会追问这个检测报告,也怕南心悦苏醒了之后会揪出和宛如,指责是吃了她做的东西才出事的,厉珈蓝稍微动了下脑筋,就有了办法应对。   她的一个电话打到谢家,说南心悦病倒了,昏迷中念着想见谢少爷,所以她替南心悦请求拜托谢叔叔谢婶婶,让谢少到医院来一趟。   她这么开口,谢家那边既然已经知道南心悦病了,就一定会过来探病,不管谢煊夜会不会来,谢明华夫妇过来也行,厉珈蓝要做的就是转移南心悦的视线,让她反而觉得的这次病了,反而是她的幸运。   将近中午的时候,谢明华夫妇真的来了,大花篮和高档补养品塞满了病房,不止南心悦,连华严凌也开心的要命。虽然谢明华夫妇推脱谢煊夜有事来不了,但是谢家夫妇亲自来探望南心悦,也还是足够证明了谢家人对南心悦是多么重视的。这一门亲事,如此看来还是能够做到板上钉钉的。   他们不知道是厉珈蓝请谢明华夫妇来的,还以为是谢家一直注意着南家这边的动静,所以南心悦一出事,他们那边就知道了,是谢家人足够的有心。   不管他们怎么想,都不关厉珈蓝的事,她想达到的目的达到就行。   南心悦本来就花痴加脑残一点,没大脑是她的特色,只要转移她的视线,让她暂时忘记她生病的原因,就没什么问题了。而华严凌虽然城府深,但她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南心悦让和宛如做宵夜了,如此她再精明也没线索联想到什么。   好了,和宛如的这一劫,算是能过去了。厉珈蓝算是终于放下了她那颗充满忧患的心。   第四十四章 回忆   意外出现的危机,总算是度过了。   为了巩固效果,也为了筹备日后她要送给南心悦的那份厚礼。厉珈蓝以谢煊夜的名义,请花店每天准时送一束火红玫瑰到南心悦的病房。名片上还另附上大胆的求爱字眼。南心悦根本不疑有他,乐的每天笑逐颜开。   华严凌更是在南靖生面前卖乖,说她生的心悦这样俊俏美丽,量那个谢煊夜想不动心也难,南家和谢家这一门子姻亲是必然能成的了。   南靖生不看别的,只看到谢家和南家联姻后的好处,给他带来的利益,表面上不说什么,心底里还是很开心的。对南心悦的态度也好转许多。   哼,高兴去吧。厉珈蓝在一边旁观暗自冷笑,这些势力小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捣鬼吧。   南心悦真的如厉珈蓝所设计的那样,反而觉得她生病了是件大好事,拉近了她和谢煊夜之间的关系。这样她就不会再想到追究和宛如。本来这样厉珈蓝该是松心了,然而她一直期望离开南家的和宛如,却重重的烦扰了她的心。和宛如还是依然回到了南家。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凭你的微薄力量到底又能做到什么?厉珈蓝看到和宛如就揪心的胸口痛,头痛。   时间很快就到春节了。到处都是洋溢着过节的欢乐氛围,只有厉珈蓝闷闷的不开心,心压抑的要死。去年她和父母一起过节的情景,仿佛还是昨天刚刚过去的画面,如今——   厉珈蓝越来越怕热闹了。南靖生一家出去参加宴会应酬,她却假称身体不舒服,躲在家里休息。   今天,又下来一夜的大雪。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外面白白的雪却扫走了暗黑。   厉珈蓝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黑着灯,站在露台上,望着白皑皑的雪。   “伦敦是个雾都,到了冬天总是雾霾散不去,不像这里即使下来雪,天也能很快晴朗。”一把极好听的男人嗓音,复又响在厉珈蓝的耳边。然后厉珈蓝看到了自己笑靥迷人的回头。   “既然不喜欢伦敦,那么不如考虑留在这里吧。怎么说这里也是你的故乡。”   “可是终是离开好多年,我对这里已经充满了疏离感,没有了乡情,只有瑟瑟的不安。”绝美如最完美的雕刻一样的脸庞,如星子一样璀璨的眼睛,还有那嘴角永远淡然的一抹微笑,那一天的温若儒,即使是厉珈蓝第一次见到,即深深的被这个温雅清俊的男子吸引了,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罂粟一样的魅惑力,看到他,就如被罂粟荼毒,再也无法自拔。   厉珈蓝清楚的记得,她在好朋友季伟琪的家里,第一次见到了卓尔不群的温若儒的情景。   好久不见的季伟琪从英国回来,同行回国的还有她公司的同事温若儒。   在厉珈蓝的字典里,她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那一天她心甘情愿的对着上天请求原谅她的无知。原谅真的会有那种浪漫到让人神魂颠倒的一眼定终生的感情。她第一眼对着温若儒望过去,就一眼认定了他就是她冥冥中注定的那个挚爱唯一的恋人。   他们坐在季伟琪的屋子里聊天,傍晚的时候,季伟琪恰巧有事出去了,她拜托厉珈蓝这个好友替她照顾这个远道而来的哥们儿。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暧昧的让人心跳加速,呼吸都不稳。那种美好的悸动感,在厉珈蓝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我只在这里呆三天,就走了。”温若儒目光灼灼的望着厉珈蓝,嗓音低哑性感。   “哦。”厉珈蓝逃开他的目光,那灼热的目光烫的她全身燥热不已,有一种叫爱慕的情愫,滚烫的在她的血液里翻滚,“那么以后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如果这里有我的留恋,或者我会回来吧。”   厉珈蓝的心里倏然间掠过一丝伤感,如果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就此再也看不到了,她会不会好伤心?好遗憾?   “给我一个理由……”温若儒的双手突然抓住厉珈蓝的肩,吓得厉珈蓝本能倒退,直到退到墙边,再也无路可退。   “什么……,你说什么……”厉珈蓝的话还未说完,温若儒滚烫的唇已经对着她席卷而来。   不可以!她低喃一声,她是对他有感觉,可是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一夜情之类的冲动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她抗拒的挣扎,温若儒却霸道坚持,含着薄荷香气的唇舌肆意的强攻厉珈蓝的退守。   “爱我……,我请你爱我,那么我就有了永远留在这里的理由……为了你,永远的留在这里……”当温若儒充满魅惑的声音响起,厉珈蓝曾经差点失控,然而她的理智还是让她冷静下来。他太疯狂了,她是那种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太炽烈的情感,会让她恐惧,因为她害怕被一个火花突然的燃烧贻尽,冷却下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一片四处吹散的灰烬,再也没有完整的自己,和安好的未来。   她当了逃兵,狠狠的咬了温若儒一口,然后逃走了。   然而她逃出去后,就立即后悔了。因为她自己无法控制那颗怦动的心,她确实品尝到爱情的滋味了,那种血流狂速的刺激感,还有那颗心跳到剧烈的几乎让她承受不了高压,想要昏倒的感觉,都在告诉她,爱情来了,她的爱情真的来了。   回到家,她复杂的情绪还未安稳,父亲就对她施压,让她同意和谢家的那个在她眼里连根葱都不是的男人订婚。她焦躁的同父亲大吵一顿后,一夜未眠。   好不容易到将近晨曦,将要睡着的时候,季伟琪却打来电话,在电话里责问她对温若儒做了什么?害的温若儒还没呆够三天,就急着回伦敦去,并且说死也再不会回来了。   他要永远离开这里了?厉珈蓝失控了。她哭了,因为她知道她活了二十多年,唯一一个一见面都笃定是一生挚爱的男人,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了。   扔下电话,厉珈蓝穿上衣服,开车狂奔机场。眼前面临着两个人生选择,一个是选择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嫁给那个根本就没有感情,更是连见面都没见过的花花公子,另一个是为了爱情冒一次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毅然往前的留住她一眼就认定的那个男人!   权衡之下,她自然更愿意选择后者。所以她放任着自己失去所有理智,让情感彻底疯狂。   她在机场找到了落寞的等着登机的温若儒,就在机场候机室,他们狂热的拥吻在一起。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你要的那个可以让你留在这里的理由,我愿意给你……”   厉珈蓝被自己的情感打败了。她对温若儒弃械投降。   就在那个寒冷而明媚的早晨,厉珈蓝将自己全部交给了温若儒。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同所有一见钟情式的爱情悲剧一样,她的魔鬼冲动式的爱情,最后得到了比所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子,更凄惨的结果。   她用自己的身体和感情,换了自己的消亡,酿造了全家人的悲剧。   从回忆中自拔出来,厉珈蓝的脸上已经溅满泪水。她说过她不会再哭,此时却还是失了言。   温若儒……   厉珈蓝低呼着那个用爱情的骗局毁灭了她和家人的男人名字。她恨他,也更恨自己。   这世界所有的错误产生,不一定都是那个害人者单方面造成的,也有被伤害者自己的原因。弱肉强食,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她输了,是因为她不够理智,不够能抵抗诱惑。   本来消亡的时候,已经注定了她凄惨的结局,未想到上天却给了她一份新生。   这样的好机会,她怎么还会放任它消逝?   那温若儒是她的头号仇人,可惜她现在还不够强大,想对付他,还要等到她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不过,这新春佳节的,她倒是还可以想办法送他一份礼物。   恭祝她的大仇人春节快乐。   第四十五章 好礼相送   厉珈蓝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怎么可以让间接害死她的人,那么安乐的过春节呢?   害了人,手上沾了鲜血,怎么还可以容忍他们过自由逍遥,毫无内疚的日子?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厉珈蓝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外面的天气很冷,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超温暖。   “怪了,你今儿怎么心情这么好?”这个房子里南心悦最是见不到厉珈蓝开心的人了。   “为什么要心情不好呢?姐姐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怎么了?有人失约了?还是没有人再送你玫瑰花了?”厉珈蓝挑起眉毛,略带挑衅的望着南心悦。她这几天的零花钱都用在给南心悦送玫瑰花上,想想她还真挺亏呢。这么好心送南心悦玫瑰花,她却只会感激那个叫谢煊夜的家伙呢。   不过,厉珈蓝心里得意的暗笑,这两天她不再请花店送花给南心悦,这不还是挺有效果的,这南家的大小姐,这两天跟打了蔫儿的黄瓜似的。   “你这个死丫头,一天给你个好脸色,你就不知道好歹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南心悦拿起一个靠枕对着厉珈蓝的脸就掷过去。   厉珈蓝扬手接住那个靠枕,甜甜的笑着,“还是姐姐疼我,知道我坐着挺累的,给我个靠垫。”   “我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南心悦气的差点吐血。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首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厉珈蓝再还南心悦一个大大的笑容,“跟姐姐学的啊。比起姐姐来,我还差得远呢?”   南心悦气的正要对着厉珈蓝破口大骂,佣人突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脸色很难看。“大小姐,大小姐……”   “怎么了?慌什么呢?”南心悦皱眉责斥佣人。   慌什么呢?有人给送礼,该是高兴的事,为什么要慌乱呢?厉珈蓝嘴角上闪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当晚,南家就陷入一种极为阴沉的氛围中,外面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春节的气氛正浓,但是这里不但没有鞭炮,更没有欢笑,只有地狱般的死寂。   佣人们能躲都躲开了,不能躲的,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生怕自己成为最倒霉的那个,在这大过节的时候,沦为主人家的炮灰。   “太太,老爷回来了。”有佣人告知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女鬼的华严凌。   等到南靖生一走进客厅,华严凌立即从沙发上窜起来,将放在茶几上的那个被人特别送过来的特别礼物,拿起来,对着南靖生投过去。   “这是什么?”南靖生差点被那个木盒子砸到,脸色愠怒的望向华严凌,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看看你那个野种儿子给你送的好年货。”华严凌自从和南靖生撕破脸后,变得收敛和哑忍好多,但是这一刻,她的撒泼劲头儿,又暴露无疑。   南靖生低头望向摔在地上的那个木盒子,此时盒盖和盒体已经分开,分别的躺在地板上。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直到他将盒盖盖回到盒体上,他才一下子恍然,脸色骤然间大变,厉声喝道,“这是谁弄来的?”   “还能有谁?是你的那个野种儿子……”“他估计是怕你突然死了来不及给你尽孝,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骨灰盒……”   “什么……什么……”南靖生捂着胸口,脸色已经变青。   在二楼房间里侧耳倾听的厉珈蓝,轻轻的将门关好,脸上露出一抹妖异的微笑。   南靖生有心脏病。南心怡的心脏病就是遗传他。   这个春节,南家这回真的是热闹了。   让他们厉家不能一家团聚的欢度春节,那么南家凭什么能?   还有,温若儒——,厉珈蓝微微咬住牙根,你也别躲着了,给我出现吧。要是让你躲起来,我怎么报仇呢?   举国欢庆的春节,南家却没有半分过春节的喜气。   除夕的时候,也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南家一家人,还有另一个俊美的男子。   或者是因为觉得闷,也或者是另有原因,熬过十二点的钟声后,厉珈蓝走到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去看烟花。   能让她的仇人们过得很不开心,她就很开心。   厉珈蓝嘴角的笑容和天空上的烟花一样绚烂。只是在她的眼角去反差极大的滑落下泪水,在烟花辉映下,那泪水晶莹透亮,璀璨的就像是钻石。   听着又走廊里又有脚步走动,厉珈蓝慌忙擦干泪水,回头望去,看到华严凌母女正向电梯口走去。她们是要回家了。   “心怡,你也跟阿姨她们回去吧,爸这里有我陪着。”说话的是温若儒。自从接到南靖生心脏病发作住院的消息后,他就出现了。华严凌本就对他咬牙切齿的恨,这次终于让华严凌抓到把柄,借着居然收到骨灰盒的事,狠狠的将温若儒一顿臭骂。说的有要难听就有多难听。   温若儒面对华严凌的责骂,忍功居然不是一般的。不管华严凌骂的有多狠,他一个字也没回,而且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优雅而充满魅惑感的笑容。   最终面对南靖生,他也不过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那不是我干得,你信或不信,我也只给你这一句话。   终究是骨肉血亲,南靖生在面对那骨灰盒的时候,第一是看到骨灰盒震惊了,第二是被华严凌的臭骂激得失去了理智。等他冷静下来,马上就明白这一切应该是有人捣鬼。   谁会这么做?   南靖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厉家人,但是马上他就否定,这世界上除了华严凌没有人知道温若儒和他的真正关系。   即使那个被他和温若儒联合设计进圈套里的厉珈蓝,也不知道。何况,自从厉家出事以后,那个厉珈蓝就没再出现过,不知道是失踪还是死了。哼,要是死了那就最好不过了。厉军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滋味不知道多有味道。   唯一的怀疑对象就成了华严凌。自从他那天和她撕破脸后,他也知道从此夫妇二人同床异梦,各有二心是必然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华严凌这么毒辣,居然诅咒他去死。   他的前半生为了这个女人抛弃妻子,在她的淫威下忍辱二十多年,一直迁就她,对她倍加忍让,没想到最后还是换的她这样的毒蝎心肠,看来以后他真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同一条毒蛇共同度过剩下的人生。   表面上南靖生并没有对温若儒表现出相信他的话,更没有阻止华严凌对温若儒的羞辱,只是展现他病重的孱弱和无助。   他是突然想到这是个让他的儿子,重新回归他的生活里的好契机。   亲情虽然疏离了那么多年,但是从温若儒对他一切言听计从,他知道,他们身上那相同的血液在起着如何大的作用。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就算打骂冷落,也割不断那无法剔除血脉相连。反之不是自己亲生的,即使对她再好,养了那么多年,也顶多是一只永远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最后一句评判,是南靖生送给南心悦。   也是在关键的时候,才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亲人?可以无限复制或者无限产生的东西,永远都不是最珍贵的,就譬如老婆。一个男人生命中可以有很多女人,老婆这位置,只要你愿意也可以轮换不同的女人来坐,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女人可以换,但是子女呢?老话说了,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亲。   看看眼前,南靖生就再次肯定了很多老话都是说的极有道理的。   南心悦那个他替别人养的野种,还有他的那个母夜叉的老婆,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对他有几分真情,现在就清清楚楚的显现了。   此刻在他眼前关切他的,只有他的这两个亲生的子女。   看到温若儒和南心怡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虽然生平第一次见面,但是之间相当和谐的样子,南靖生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   第四十六章 能力   看到南靖生安稳的睡着,在病房一同陪护的温若儒和厉珈蓝,也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睡吧,我值班。”温若儒对着厉珈蓝微微的笑着,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妹妹,还是很多亲切的。   厉珈蓝点点头,她已经适应了重新面对温若儒的心态。不是爱人,更不是仇人,是以南心怡的身份和面具,面对这个改变他整个人生的男人。   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她不能总为难自己的心脏。毕竟心理上的仇恨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要做的是报仇,让她的仇人们不好过,不是为难自己,凌虐自己。   一阵轻微的蜂鸣加振动,温若儒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然后走到外面接听电话。   已是凌晨,外面的烟花炮竹早就安谧下来。这么静的夜,即使厉珈蓝在病房里,也能清楚的听到温若儒在走廊里讲电话的声音。   “琪琪……”   不知道是不是厉珈蓝过于敏感,当她听到温若儒嘴里喊出这个名字,心头突然一颤,触动她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季伟琪。   下面的话,厉珈蓝听的不是很清楚,隐约听到“我也想你……”之类的话,不用质疑,这是温若儒和他的情人之间的对话。   一管酸涩在厉珈蓝的鼻间拧缠,差点逼出她的眼泪。   是她太傻,还是她太自负?听到温若儒对别的女孩子如此温存,她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两个月前她还和他缱绻缠绵,可是现在他却在和别的女孩子温言软语。这么快爱上了别人?还是一开始本就爱着别人,只是将她拖进了阴谋中,用那些甜言蜜语的鬼话,蛊惑了她而已?   终究她还是该自叹愚蠢吧。叱诧商场,果敢决断的厉珈蓝,却一头载到情场上,被一见钟情的童话害到惨绝人寰。   说过的,不能哭,哭也没有用。   厉珈蓝在温若儒进房间前,很顺利的将自己的情绪调回正常范围。   “哥,是女朋友吗?”厉珈蓝笑靥迷人的望着温若儒,轻声的问。   温若儒点点头,面对厉珈蓝对他喊得这一声“哥”,他的眼里闪耀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略微惊喜的感动。   “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啊。让我也像我的同学一样,感受一下有嫂子的感觉。”厉珈蓝侧着头,俏皮的眨着眼睛望着温若儒。   “呵呵,会见到的。”温若儒没给厉珈蓝一个绝对的答案。   “她是在英国吗?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啊,我的英语不怎样呢,如果哥哥找的嫂子是西方人,那么我明天就开始恶补英语,要不然见到了无法对话交流,也就没办法对着嫂子撒娇啦。嘻嘻。”厉珈蓝拌着天真的模样。   温若儒笑容放大了一些,似乎很开心,“是东方人,原籍也是番阳市的。我们在英国是同事。她现在也在国内,等爸身体好一些了,我会将她带过来,让你和爸爸看看。”   中国人,也是番阳市的,而且和他是同事。这条件,怎么那么符合和她最要好的那个人呢?还恰恰名字里都有一个“琪”字!   宛如被一个惊雷劈过,厉珈蓝的身子猛地颤抖一下。好在温若儒的眼光此时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脸色,要不然一定会被她此际的反应重重的吓到。   还真是她蠢。她早该想到的……   厉珈蓝心里扎着刀子,嘴上却涂着蜜。“是啊,那么太好了。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她怎么如此“好运”呢?人生说得一知己人生足矣,瞧她交的好朋友,多棒!不但可以“掏心掏肺”,还可以将心爱的男人一起分享。   “呵呵……”温若儒笑而不语。   “哥哥真的是绝世的美男子,为什么我却是哥哥的亲妹妹呢?如果我是心悦多好,那样的话,就可以嫁给哥哥这么帅的男人了。”厉珈蓝似乎超级遗憾的摇着头感叹着。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说的这些有多么假。她是多么庆幸现在易换成温若儒同父异母的妹妹。毒蛇虽毒却不伤同类。和温若儒现在的这层兄妹关系,就是她的保护伞。   厉珈蓝也知道自己在没有确定温若儒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她的知己好友季伟琪之前,她再确定她的判断,也是臆度。不着急,她会见到的。也会看到那曾经挚友的真实面目。都说当局者迷,现在的她,已经跳出那个局,在外围侧观。什么是美好,什么是丑陋,她会用放大镜一点点的看清楚。   心里有了图谋,厉珈蓝对待温若儒的态度,就变得极为亲切。   温若儒不疑有他,南靖生更是乐见这一切。他的两个孩子,他自然希望他们能相处的和谐融洽。   一些交际手腕,其实每个人都会,只不过有些不屑;有些不用心。   那句古话“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的道理,用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   厉珈蓝在重生前就是有名的商场女精英,交际手腕自然是绝对有的。   一个月时间,她就做到了换到温若儒那个作为哥哥的心。   将青蛙直接扔到热水里,它会一下逃掉。但是将它浸在冷水里,慢慢的再给它加热,它就会不知不觉,等它察觉到水温烫热致命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利弊并行。就像是水,水是滋润万物的源泉,适度的水,滋养生命,但是要是变成洪水,那就是摧毁万物的凶手。   所以厉珈蓝现在并不急于求成。她羽翼未丰,做不到真正的复仇,一切慢慢来。   开始的时候,温若儒出现在南家,遭到了华严凌的严重排斥,南心悦自然是站在华严凌那边的,但是时间久了,厉珈蓝却发现一个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来自南心悦。   厉珈蓝发现南心悦从开始的时候,对温若儒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慢慢的变成了正视。最近,厉珈蓝更是发现南心悦看温若儒的眼神不一样了。每次见到温若儒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会闪现闪亮的光芒。那光芒的意义是什么,对于厉珈蓝这个早就深谙情事的人来说,一眼看破。   温若儒和南心悦不是亲生兄妹,面对温若儒这样绝美的男子,就连厉珈蓝这个叱诧商场的狠角色,都一头栽进去,何况南心悦这个本来就些脑残的女人。   越来越有趣了。厉珈蓝开始为自己耍手段将温若儒逼出来,感到决策正确。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不会只有厉珈蓝自己这一个。   可是没多久,厉珈蓝就为自己的判断鉴定失误。南心悦并没有因为对温若儒动心,就对谢煊夜那边放手。这一点上,厉珈蓝不得不服气,南心悦比她更有目标性。表面的那么脑残,但是她却能控制自己的情感,这就是厉珈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那些喜欢坐在宝马上哭的女人,可能是令人唾弃的,但是她们宁愿为了物质牺牲自己的情感幸福,出卖自己的自尊,这一点上的毅力和坚忍,在让人鄙夷的同时,也不得不对她们的能力刮目相看。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有出卖自己的能力。   厉珈蓝突然间明白,做一个好女人通常仿佛是最正常自然的事,可做一个坏女人,却还是需要能力的。为了金钱贬低自己的能力;为了达到目标出卖自己的能力;高贵了物质,卑贱了自己的能力。   这世界没有不用付出就一蹴而就的事情,不是付出劳动去换取让生活幸福的条件,就是出卖自己去置换让自己享受物质的条件。   “心怡……”一声熟悉的磁性声音,响起在厉珈蓝的前方。   下午放学的傍晚,厉珈蓝为在学校门口能见到温若儒,还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哎呀……”厉珈蓝突然失声惊叫一声。   第四十七章 对面的男孩看过来   温若儒被吓到了,慌张的望向厉珈蓝。“心怡,怎么了?”   “好痛哦,脚崴着了。”厉珈蓝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带你去医院。”温若儒过来扶住厉珈蓝。   “可是痛得走不了路呢,你背我吧。”厉珈蓝略带哭声的说。   温若儒自然义不容辞。等到他将厉珈蓝背起来,厉珈蓝“格格”的笑起来,然后一边拍着温若儒的肩膀,一边喊着“驾……驾……”   弄得温若儒苦笑不得,“鬼丫头,原来你这么欺负哥哥呀。”   “那是,哥哥就是被妹妹用来欺负的。”厉珈蓝得意无比的说着。   温若儒差点晕倒。真服了这丫头了,这是在学校门口,那么多学生看着,她居然还可以这么小孩子似的调皮,都不怕同学们笑的。   不过,说真的,这有妹妹的感觉,真的很好。被妹妹捉弄的感觉,真的也超好。就像这个小丫头说的似的,哥哥天生就是被妹妹用来欺负的。享受这份被欺负的幸福!   去吃洋快餐,吃冰激凌,这属于女孩子和小孩子们大爱的食品,却因为厉珈蓝的坚持,让温若儒这个大男人的身影,突兀的显现在被他认为不适宜的场合。让既尴尬又无奈。逛商场,买玩具。温若儒又俨然成了一个看孩子的男保姆,为厉珈蓝抱着一大堆的玩具。直到天都好黑了,南靖生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催他们回去。厉珈蓝才撅着嘴好不开心的答应回家。   “好了,等星期天,我带你去游乐场玩去,这样子总行了吧。”温若儒突然觉得看到厉珈蓝不开心,他的心就也会跟着难过。只要你开心,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都乐意,这样的宠溺,他没给过任何女孩,但是今天却给了他的亲妹妹。   看到厉珈蓝终于开心的拍手大叫,温若儒才灿烂的笑起来。   回家的路上,厉珈蓝可能是太累了,坐在出租车上的她,靠着温若儒的肩睡着了。温若儒低笑一下,将厉珈蓝揽入怀里,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点。谁知道这丫头变本加厉,所以章鱼似的紧紧抱着他,嘴里还喊着,哥哥,我找到哥哥了……   温若儒听着厉珈蓝在睡梦中的梦呓,眼睛变得一片潮湿。从未真正享受过兄妹亲情的他,今天终于感受到了亲人在一起的快乐。   有这么可爱的妹妹,真好。   水温已经开始慢慢加热了,我的青蛙王子,能感受到温度了吗?躺在温若儒怀里的厉珈蓝,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嘴角翘起一丝冷笑。   计划只是个规划,在心里想一下,筹谋一番,就OK了,但是实施却是个漫长的过程。对此,厉珈蓝洞悉了解,自然也不会刻意的急于求成。和温若儒之间的感情越好,信任打得越结实,那么等到她用这个基础当筹谋的时候,才会稳赢。   这时候在厉珈蓝的众多计划中,只有一个计划是必须抓紧的,那就是学习。   她成功转回理科,也并不代表她可以很轻松了。为了高考的时候,能考上她希望考上的学校,努力是必须的。   学习是无止境的,她这个曾经的清华大学的MBA,重新啃起高中的课本,并不代表她可以驾轻就熟。她已经够拼命的了,但是成绩上永远滞留在全年级第二名上。几次模拟考后的结果,证实那个叫霍焰的男生,始终是她无法超越的对象。   听说那个霍焰是二班的,但是厉珈蓝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超优秀的男生。对他的信息也仅仅是了解在,听说——,听说她是从农村转学来的,开始的时候在这个多是有钱人的私立学校,很受排挤,被嘲笑,被侮辱,但是他凭着他的一双拳头征服了那些喜欢仰视45度角看人的那些坏学生,更是用优秀的无法被人超越的成绩,让那些嚣张的好学生像个斗败的公鸡。   厉珈蓝也问过班上已经和她熟悉的同学,他们都说也没见过那个叫霍焰的。二班和十一班虽然是在一个学部,但是不在同一个楼层。而且属于高三最后冲刺阶段的阶段,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会被利用起来背单词,哪里有那么时间去接触认识几千个学生中的一个?   而从厉珈蓝寒假开学之后,在她的习惯里,就少了一个标志物。那个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吃泡面的女生,还是每天都发出“哧溜”“哧溜”的吃泡面的声响,但是那双超大的运动鞋,却消失在厉珈蓝的视线里。   厉珈蓝还真有点遗憾,因为她还没机会看到那个整天躺在凳子上睡觉的男生一眼。他那么厉害,连班上的坏男生不小心用书本砸到他,都吓得给他下跪,这样的衣着普通的男生,到底用什么征服那些坏男生的?拳头吗?那么他真是足够厉害的一个人。   看不到那个男生了,厉珈蓝的眼帘里却出现了另一个更帅气的男生。   冷彦薰。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只要离开教室,总是能无意间看到他。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厉珈蓝怎么觉得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比起那些城府极深的商场中人,这高三的中学生,虽然已经到了法定的成年,但是那智商或者心谋怎么是那些成年人,能够比的?在厉珈蓝这个成年人的面前耍心机,太小儿科了。   有些时候,一些外表美丽的人,未必心灵也是美丽的。心灵的美丑不会和外貌成正比。   在班级里,厉珈蓝更喜欢那个吃泡面的女生顾盼盼。一般比较胖的人,心胸都是比较宽阔的,因为这类人从不在意自己身材上的问题,只在乎自己吃的是否快乐开心。这样的人有一点自我,也有点大大咧咧。在他们的世界里关心的只是自己怎么让自己舒服,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更不会为了别人而活着。也只有这样的人,无论你怎么出色,他们都不会嫉妒你,因为在他们心中他们永远是最完美的那个。没有嫉妒,那么就没有阴谋。   还有一点,收买他们也是极为容易的,只有讨好他们的胃,那么你就成功进驻她的小世界。   厉珈蓝课间会和顾盼盼在一起。于是那个似乎特别居心出现在厉珈蓝面前的男生,就成了令顾盼盼格外注意的对象。   “心怡,你瞧,他又在看我啦。嘻嘻。”顾盼盼一边用她的大胖手拍打着厉珈蓝的后心,一边兴奋的说着,之后还用手捂着娇羞无比的脸,忸怩的笑着。   妈呀,你想拍死我啊。厉珈蓝一阵猛咳嗽,真消受不起顾盼盼的这份强烈兴奋。   顺着顾盼盼手指的方向,厉珈蓝又看到了那个冷彦薰。禁不住,她笑了。或者这个冷彦薰真的是那种脱俗的人,只看到内心的美丽,并足够的能忽略外表。   “心怡,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啊。”顾盼盼羞羞的说着,胖乎乎的双手散开一道缝儿,对着让她悸动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又想蚌壳一样的闭合上。   厉珈蓝差点被口水呛死,最终还是忍俊不禁“格格”的笑了起来。   “你说啊,他是不是喜欢我?”顾盼盼没听到厉珈蓝的回答,再一次的问起来。   “我不是他,怎么会知道呢?要不然你等等我啊,等我跟孙悟空学会了七十二变,然后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看看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厉珈蓝开着玩笑的回答,她并不想说假话,善意的谎言和一般的谎言,没什么区别的,都是欺骗。而且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能更会害人不浅。她不想误导顾盼盼。   第四十八章 别有居心(上)   第四十八章别有居心(上)   “死丫头,你真不会实话,嘻嘻。”顾盼盼伸出她的无敌大巴掌,又狠狠的拍在厉珈蓝的背上。   “天啊,没天理了,这么冷的天又没蚊子,你也不能将我当蚊子拍啊。”厉珈蓝又强烈的咳嗽着,嘴里却一样风趣。她是被顾盼盼真的拍疼了,本来能躲的,她却没躲,因为她知道顾盼盼拍她不是有意识的,而是太兴奋情不自禁的动作宣泄。这样她能情绪平衡一些。   “嘻嘻……”顾盼盼捂着嘴乐不可支,白皙而胖乎乎的脸上,两朵可爱的红晕,粉粉的就像是桃花,可爱的很。   “好啦,回去上课啦。”厉珈蓝扯着顾盼盼回教室。花季的少女是没有什么能力掌控那种本能的异性吸引诱惑的。对于厉珈蓝来说,这却是小事儿一桩。她早过了豆蔻花季,对这样全身散发着青春香的男孩,也没有半分兴趣。   何况,她也有自知之明。现在的自己,容貌并不出众。原来二十三班的大美女多的很,不乏爱慕冷彦薰的,但是他都无感,怎么会对她这么注意呢?别有所图是真的。   只是也没什么关系,她见招拆招就是了。   放学的时候,冷彦薰似乎是无意间遇到的厉珈蓝,走在她的前面,然后他抱着的课本和试卷失手掉到地上。   似乎,这是个厉珈蓝接近冷彦薰很好的机会。只要她走过去,帮他将掉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么他们就算是真正认识了。   “心怡,心怡……”身后传来顾盼盼的声音。厉珈蓝回头望去,看见顾盼盼正呼哧呼哧的对着她跑过来。眼眸中滑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厉珈蓝诡谲的笑了。   等顾盼盼跑过来,厉珈蓝对着她指着前面还在弯腰捡书本的冷彦薰。顾盼盼立即脸上乐开了花,跑过去,大声的喊着,“薰,薰,我帮你捡。”   顾盼盼走过去刚要帮冷彦薰捡,另有两个女孩子从后面赶过来,抢着给冷彦薰捡书,还将顾盼盼一把推倒了。   厉珈蓝看到这情景不再旁观,急忙过去扶顾盼盼,但她还没将手递给顾盼盼,那边冷彦薰却伸出一只手,温雅微笑着将他的手交给顾盼盼,“摔疼了吗?”   别说顾盼盼傻眼,连厉珈蓝也傻眼。她一直以为冷彦薰的目标是针对自己,但是眼瞧着面前的一切,好像真是她多情了。   顾盼盼是真的被摔疼了,泪水都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见冷彦薰将手伸给自己,要拉自己起来,立即兴奋的破涕为笑。抓住冷彦薰的手,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可是她的那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冷彦薰没有将她拉起来,连他自己也差点被顾盼盼给拖到,幸好厉珈蓝及时奔过去,帮忙将顾盼盼扶起来,要不然冷彦薰是真尴尬了。   “你好!我是冷彦薰,你呢。”冷彦薰对着顾盼盼展开灿烂迷人的笑容。   顾盼盼差点幸福的晕倒,“我……我……”她结巴了,说不出话来。   “她叫顾盼盼。”厉珈蓝替顾盼盼说出名字。   冷彦薰笑着点头,“认识你很高兴,希望以后可以做朋友。"   “好……,好……”顾盼盼彻底傻了,胖胖的脸蛋被笑容挤成一团,本来眼睛就小,这下子在脸上更没有位置了。   等冷彦薰离开,顾盼盼就兴奋的大叫,“心怡,你听见了没有?他说愿意和我做朋友,做朋友呢。”   不觉得冷彦薰是只黄鼠狼吗?厉珈蓝这句话是对着顾盼盼在心里说的。因为她没有证据。更不能告诉顾盼盼,你最好回去好好照照镜子。   当然也或者冷彦薰就是很自然的虚伪的说说而已,是她这个心在经历了太多事情,尤其给她最惨重的爱情伤害后,对男人产生了怀疑。看事情的角度偏了。   日久见人心。她大可不必这么偏执。   欣喜若狂的顾盼盼算是高兴的彻底失去理智,搂着厉珈蓝又蹦又跳还有傻笑。   能这样开心也是好的,厉珈蓝从心底羡慕顾盼盼的这份开心,如此的真心的高兴,在厉珈蓝的字典里再也找不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身穿着标识着某某镇高中校服的男生,正在坐在自行车上等着顾盼盼。看到顾盼盼和厉珈蓝一起出来,微微皱眉的对着顾盼盼说:“怎么这么慢?”   厉珈蓝对着那个男生望过去,男生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理着个短碎的发型,浓浓的眉,炯炯有神的眼睛,整张面孔阳光帅气,虽然那身不知名高中的校服,洗的都脱色了,但是穿在他身上,依然没有降低他不俗的气质。   当厉珈蓝的眼光落到他脚下的那双鞋子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倏然间闪过一道光,他是……   “这是心怡哦,是……”顾盼盼对着那个男生介绍着厉珈蓝。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男生阻止了,“啰嗦什么,快点吧你,慢的跟猪一样。我快迟到了。”   “哦。”顾盼盼乖乖闭嘴,对着厉珈蓝说再见。然后一屁股坐到那男生的自行车后架上。   厉珈蓝看到顾盼盼坐上去的时候,心里情不自禁的对那辆自行车同情的哀鸣,天呢,这两个人加在一起三百多斤了,这自行车压不坏了,真是奇迹。什么厂子出的这自行车,可以让这两个人帮这个自行车厂做广告了。这质量,多过硬啊。   情不自禁的笑一下,厉珈蓝将书包递给已经走过来接她的司机吴德军。然后上车回家。   那个男生并没有让顾盼盼将话说完,可是厉珈蓝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她猜得不错的话,这个男生就是她从寒假开学后,再也没看到的那个整天睡觉,她一次也没看到真容的那个大运动鞋男生。而且名字还应该叫霍焰。就是那个成绩排在她前面的那个男生。   从那个男生的旧校服,厉珈蓝就已经抓住条件认定他的身份了。   只是这个霍焰和顾盼盼什么关系呢?肯定不是姐弟或者兄妹的。两个人姓氏不同。那么是男女朋友?也不可能,要是男女朋友,那么顾盼盼也不会那么花痴的喜欢冷彦薰了。   或者是邻居什么的吧。   厉珈蓝也没怎么在意这些。   恰巧顺路的缘故,厉珈蓝坐在车里没多久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驮着顾盼盼的男生一行。   貌似是车胎爆了,还是怎么着,那两个已经在路边停下来,四周寻找着什么。   厉珈蓝喊着司机吴德军靠边停车。然后下车去看他们的情况。   “怎么了?”厉珈蓝走进后,问顾盼盼。   “车胎爆了。”顾盼盼撇着嘴,一脸的烦恼。   “那么做我的车走吧。”厉珈蓝不假思索的说。对于爱心这一点,厉珈蓝并不缺少。   “真的?”顾盼盼的眼睛亮晶晶的。“霍焰,我们坐心怡的车走吧。”   果然,这个男生的身份让她猜中了,他就是霍焰。   厉珈蓝本是好心,但是很显然有人将她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你坐公车走,我去前面修车。”霍焰冷冷的说着,不接受厉珈蓝的好心。   “哦。”顾盼盼不情愿,却没敢说反对,撅着嘴老大的不开心。   “这么怕接受别人的帮助啊。好像是多么高贵独立似的,其实只是怕负担的胆小鬼。”厉珈蓝挺讨厌这样个性的人,想也没想嘴里反感的话,就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霍焰挑挑眉,眼神有些犀利的瞪着厉珈蓝。   第四十九章 别有居心(下)   “要是人人都像你似的固地自封,那么这个世界会有多冷血呢?不要以为拒绝别人的帮助,就彰显了你多么高贵自立,其实不过是证明你是怕负担的胆小鬼,心胸狭隘的吝啬鬼。接受别人的好心帮助,也是一种礼貌和尊重。尊重别人的热情。如果觉得接受别人的帮忙,觉得欠了人情,那么以后等有机会还回来就行了,没必要因为害怕接受别人的帮助,而让你心灵难安。”厉珈蓝挑衅的望着霍焰,“怎么样?你承认你是怕负担的胆小鬼吗?”   霍焰眯起眼,认真的望着厉珈蓝,突然间嘴角浮现一抹好玩的意味,“你的嘴,每次都能讲一堆的大道理。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你喜欢为别人出头,我完全可以将你此时说的话,当做别有用心。”   说什么呢?厉珈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认识她吗?或者应该说是认识南心怡吗?可是他这话不是高抬他自己了吗?别有用心这话怎么讲?他算老几?   “我们之前认识吗?不好意思,或者是你太渺小,我真的不太记得你了。”厉珈蓝被霍焰的话激怒了,口气也有点。她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人,同样,这样爱憎分明的人,更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哈哈……”霍焰一阵大笑,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他原先有些刚毅的气质,添上了一笔柔和,本来俊朗的脸溢发的帅气逼人。   厉珈蓝这样的熟女,一直在强调她不会对这些青草动心,然而不自禁的,她的眼睛还是有片刻被霍焰深深吸引。   “笑什么?”厉珈蓝微微有些窘迫的咕哝,一是被霍焰这么突然的大笑弄晕了,二是脸红自己刚刚那不易让人觉察的失态。   “如果这是你想引起我注意的办法,那么,我郑重的告诉你,你没达到。”霍焰止住笑容,深邃如幽潭的眼眸,颇有深意的望着厉珈蓝。   “切!你是老几?我为什么要引起你的注意?是你想惹起我的注意还差不多。”厉珈蓝嗤之以鼻。懒得同这样超自恋的人计较什么。转而对顾盼盼说,“不理他,我送你回去。”   可是顾盼盼看看霍焰,似乎不敢擅自决定似的。   霍焰翘起嘴角,有丝嘲蔑的笑意,“她愿意巴结你,那么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呢?”   厉珈蓝突然觉得耳朵疼,这个恃才傲骨的家伙。“拜托,别那么幼稚,就算你是皇帝的儿子,我们也是平等的人,自尊、高贵,一样也不少,除非你自认为你长了两个脑袋,所以倍觉与众不同。同学之间最普通的帮忙,你都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觉得你首先已经不正常了吗?太势力了,心灵太阴暗了,别把那些社会上尔虞我诈,权谋利用弄到这么单纯的校园里,亵渎这一片单纯的天空。”   其实厉珈蓝也觉得自己有毛病了,她怎么也变得这么幼稚了,居然对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说这些无用的废话。她就是忍不住了,看着他那倨傲的样子,她就来气。“眉毛虽然似乎无用,却长在眼睛的上面。这世界所有事物都有它存在的自我价值,不要用你的高贵,践踏别人的平凡。要是觉得自己真有本事,那么却将臭氧层的那几个破洞补上去。你做的到吗?”说完,厉珈蓝对着霍焰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低喃一句,骄傲什么?在我眼里你连棵葱都不是。   霍焰耳尖的听清了这声嘟囔,脸上嘲笑的意味更嚣张的铺张开来。同意,因为你在我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厉珈蓝很少为无端的人生气,这次显然成了例外。不过,她没兴致和人赌气。以后直接将那么讨厌的人无视。   认识了霍焰,却对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后在学校里遇到霍焰几次,她都假装看到了障碍物似的,直接躲开。   倒是那个冷彦薰让厉珈蓝觉得颇有玩味,自从那天在校门口和顾盼盼有机会认识后,他在厉珈蓝的视线里出现的更频繁了。当然这样说是有些误导的,其实是因为正好她的身边有顾盼盼而已。   那么帅的男孩子为什么偏偏对顾盼盼情有独钟?不但厉珈蓝会纳闷,其他爱慕冷彦薰的女生,更会嫉恨。   这天放学的时候,顾盼盼就遭到了那些女生的报复,被好几个女生围住。   冷彦薰的头号粉丝岳佳文,就是领头的那个。   对于岳佳文,厉珈蓝早就认识到了她为了爱的盲目和野蛮,上学期她不过不小心摔倒,恰巧摔倒在冷彦薰怀里,结果就被她当成情敌,遭了她的刁难。   “我没勾引他……呜呜,我没勾引他……,是他主动要和我做朋友的……”顾盼盼试图用解释化解眼前的危难。   那几个没理智的女生,怎么肯听,恶言恶语的臭骂着顾盼盼,并且拳脚相向。   厉珈蓝远远的看到有几个女生在打架,看不清被那个缩在地上被打的女生,她更没意识到会是顾盼盼。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当做没看见,她依然会插手。高中生,就是高中生,幼稚肤浅。遇到事情不是先检讨自己的缺失,只会想着野蛮的用野性暴力解决问题,这根本不是能解决事情的路径,然而他们却不懂。   也就在厉珈蓝快走进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甬道边的鲁迅雕塑边,隐藏着一个身影,对着那群打架生事的女生,嘴角露出冷笑。   冷彦薰?他怎么这么有兴致看热闹?   厉珈蓝加快脚步走到那群女生面前,大叫一声,快跑啊,教导主任来啦。   那几个女生听到厉珈蓝的这样一声喊,都吓得慌张尖叫着跑开。   等那些女生闪开了,厉珈蓝才看清那个坐在地上,刚刚被群殴的女生,竟然是顾盼盼。她疾步走过去,却不想有个身影先她一步,抢先走到顾盼盼身边。   厉珈蓝的目光犀利起来,视线定焦那个俊美的男生。黄鼠狼!他就是黄鼠狼。   而那边刚刚被一群女生狠狠殴打的顾盼盼,泪眼朦胧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将手伸给她,她用手背狠擦了两下泪眼,终于看清那张满脸同情的脸。居然是冷彦薰。一下子惊喜注满了她的眼,她的心。这一刻所有的悲伤都尽相散去,只剩下悸动和狂喜。   “薰!”顾盼盼声音柔的就像是春风中微微飘扬的春柳。   “那些女生欺负你了?”冷彦薰声音中充满了怜爱,就像一杯美酒灌醉了顾盼盼的心。   被喜欢的人这么关切着,顾盼盼突然觉得刚才挨得那一顿打,实在是太幸福了,可惜她皮糙肉厚,刚刚那些女生并没有打伤她,要是受伤了该多好,那么她是不是能得到冷彦薰更多的关心和怜惜呢?   “走开!”一声尖厉的女声,突然打破此刻这温馨气氛。   “心怡!”顾盼盼不敢相信的望着厉珈蓝,看到她用肘部狠狠的将她的冷彦薰撞开,满腔的惊讶。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长得这么帅气,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黄鼠狼呢?”厉珈蓝冷笑着嘲讽冷彦薰。   “什么意思?”冷彦薰脸上显现着迷人的微笑,那笑容有几分浓烈的艳丽感,招摇而炫目。   倏然间,厉珈蓝仿佛在冷彦薰身上看到了温若儒的影子。一种浓重的嫌恶感,强烈的滋生起来。   “自己体会去吧。”厉珈蓝抓起顾盼盼的手,然后拖着她大步走向校门口。   “干嘛呀,心怡?心怡……”顾盼盼不开心的抱怨着,即使她不愿意,手还是被厉珈蓝死死的抓住,拖着远离她心爱的冷彦薰。   第五十章 亲吻   “我就告诉你一次,接下来,你听或者不听随你,以后别对我哭就行。”厉珈蓝本心里并不是将顾盼盼当朋友,她是将她当小妹妹,一个单纯没心机的小妹妹,看着她被冷彦薰玩弄股掌间,她无法漠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恋爱的甜蜜感,会冲昏顾盼盼的头脑,她本来就是有点笨笨的,这下子更迟钝了。她说出真相,顾盼盼一定不会相信。没有重伤前,她是不会觉醒的。   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你告诉他如何走路都是白费的,只有他自己摔过之后,疼了,痛了,他才会认真的走脚下的路,并会因此走的稳,走的远。   “什么啊?你告诉我什么啊。”顾盼盼撅着嘴,一副超级不开心的样子。   “刚才我看见冷彦薰一直在看着你被人打。他是在耍心机,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他一定是别有居心的接近你。”厉珈蓝其实都能猜对顾盼盼听到她这些话后的反应,她一定会质疑,认为她才是别有居心,破坏她和冷彦薰之间的关系。   真是猜对了。顾盼盼果然就直接对厉珈蓝说出这些话。“我知道你也一定很喜欢冷彦薰,可是他现在选择的是我呢,你是我的好朋友,可不可以不要嫉妒我,祝福我呢?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呢。”   “谢了,谢谢你将我当好朋友,可惜我并不是。”厉珈蓝自嘲的笑笑,她的确是狗拿耗子了。顾盼盼会怎么样,其实根本都不关她什么事,她重生后是为了复仇而活着,那些闲杂事情,真的和她没什么关系。“那么,再见吧。”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那么就随便吧。   即使心里已经懒得管了,但是在校门口见到那个在等顾盼盼的霍焰的时候,厉珈蓝还是好心泛滥,告诉他,她看到的一切。   厉珈蓝本以为这个霍焰是个男生,会站在男生的角度上,分析这一切,只要他有眼睛,就能足够知道,冷彦薰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顾盼盼这样的女生。没想到,霍焰的口吻居然比顾盼盼的海可恶——   “或者这些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最别有用心的那个是你吧。”   “我呸!”等霍焰说完,厉珈蓝就狠狠的对着他啐了一口。立即将霍焰激怒了,他的一只大手掌猛地扬起,如果对着厉珈蓝打过来,那么她的脸上难逃烙下一只大手印了。   厉珈蓝冷冷的望着霍焰,盯着他的手,然后轻蔑的露出一抹冷笑。   “算了,我不和女孩子计较,你滚吧。”霍焰最终还是放下他的那只手,他不打女人。   什么东西!厉珈蓝在心里恶恶的骂了一句。就算是她吃了撑得,多管了闲事。顾盼盼又不是她的朋友,以后受伤的又不是她,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本来心灵间敞开了一条缝隙,友情几乎是重新又闯进了厉珈蓝的心里,但是现在,她心里的那条缝儿,彻底闭合了。   不能让一个人影响自己的全世界,可是厉珈蓝还是被两个人改变了她的世界,让她对爱情,对友情,不再抱有幻想,只有忌惮和恐惧。   季伟琪!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自问从来都不曾对不起她,然而没想到——   厉珈蓝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落寞和哀楚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没什么的,她会从那些亏欠她的人手里,讨回她所失去的。   现在就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想到此,厉珈蓝的嘴角浮动一抹诡谲。   她现在和温若儒的关系就已经很和谐,慢慢的她就能送给季伟琪一份好礼。   星期天的时候,温若儒实现他的许诺,带着她去游乐场。   “就我们两个玩多无趣,将我的嫂子叫出来吧,我一次也没看见过她呢。本来星期天的,你是应该陪她的,现在我将你打劫了,说不定她会有怨言呢,你将她也约出来,我们一起玩,那样你既照顾好妹妹,又照顾好嫂子,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厉珈蓝挽着温若儒的胳膊,撒着娇。   “小丫头!”温若儒宠溺的低笑。这个建议未尝不可。   没多久,季伟琪在温若儒的电话邀约下,出现了。   即使分离多年,厉珈蓝从来都没有对季伟琪消失那份亲切和熟悉感,现在不过几个月时间没见,厉珈蓝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好陌生,陌生到似乎她从来都不曾认识。   “这是我妹妹心怡,这是季伟琪,我的女朋友。”温若儒为双方互作介绍。   厉珈蓝挽着温若儒的胳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季伟琪,“哟,琪姐姐好漂亮的呢。”说完伸出手要和季伟琪握手。   “你好心怡,经常听你哥哥提起你。”季伟琪礼貌的微笑,因为厉珈蓝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她来不及摘下手套,急忙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和厉珈蓝握手。   厉珈蓝笑着伸着手,但就在将要和季伟琪的手握上的时候,厉珈蓝猛地缩回手,让季伟琪的手尴尬的留在空中。“琪姐姐戴着的手套是名牌,我的手很脏了,不要将这么名贵的手套/弄脏了。”   温若儒听见厉珈蓝的这话,眼神立即变了,有些嫌恶的瞪了季伟琪一眼。戴着手套和人握手,这是对人的不尊重。   季伟琪尴尬的收回手,她是无心的,没来得及摘掉手套,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这样挑刺。她是谁?矜贵的季家大小姐,走到哪里受到的都是追捧,今天却被这么一个平凡的少女给羞辱了,气的她够呛。看到温若儒脸上有愠色,她自是更觉得委屈,眼神狠狠的瞪了厉珈蓝一眼,她发誓,她现在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少女。   厉珈蓝笑盈盈的望向季伟琪,脸上是一派的天真无邪。心里却在冷笑,对于一个连男朋友都肯拿出来分享的女人,是不是真该给她刻个大爱无私的牌子,来歌颂她的大方?看出季伟琪已经有讨厌她的意思,厉珈蓝不但不会收敛,还会变本加厉。   人是那种喜欢先入为主的动物,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建立她和温若儒间的兄妹亲情,在温若儒的心中,她此时就是个可爱无邪的好妹妹,一旦这个信念在温若儒的心里扎根,那么就不会那么容易剔除,这是人的习惯认知。   接下来,厉珈蓝总是会利用每个机会,给季伟琪制造尴尬。她曾经是季伟琪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得的相熟,让她了解季伟琪的痛脚和不可侵犯的底线。轻而易举的,她就能让季伟琪对她的恶感加深。   “琪姐姐好像很不喜欢我呢。”厉珈蓝挽着温若儒的胳膊,半偎在温若儒的身上,有些委屈的小声对他说。   “不会。琪琪外表一看似乎难以接近,但是人很好的,很温柔也很细心。”温若儒替季伟琪解释着。   是的,季伟琪真的是稀世的好女人,她还真没见过,肯将自己的男朋友送到闺蜜床上的女人,如此大度当然是难得。而温若儒更是乐得接受这样的女人吧。让他尽享齐人之福。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呢。嘻嘻,那么就没事了。”厉珈蓝踮起脚尖在温若儒的脸上亲了一口,“我讨好哥哥一下,请你原谅我误会了琪姐姐。”   温若儒宠爱的笑笑,捏捏厉珈蓝的脸蛋,“小丫头,心眼怎么这么小?琪姐姐不会介意的,我更不会介意,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宠你还来不及呢。”   “是啊!”厉珈蓝开心的笑着,“那么你也亲我一下,证明你没生气。”   “好!”兄妹之间亲吻脸颊,这是很自然的亲情表现,温若儒是在西方长大的,对此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俯下头,他亲向厉珈蓝的脸,但是不知道他判断有差,还是厉珈蓝不小心歪了一下头,他的唇落下的时候,恰恰落到了厉珈蓝的嘴唇上。   第五十一章 争吵   温若儒窘迫的当即不知所措。   一旁的季伟琪更是瞪了眼,不相信眼前这一幕。   反而厉珈蓝最自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欢乐的笑着,挽着温若儒的胳膊喊着,快走啊,我们去玩过山车。   温若儒当即也就自动忽略刚才的情景。那种的尴尬其实要是放到西方来说,也不算太过分,他又不是故意的。过错已经发生,只能屏蔽,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玩过山车的时候,也是厉珈蓝和温若儒坐一起,始终她的手都不曾松开温若儒的胳膊。亲昵的依偎着温若儒身上。反倒让温若儒的正牌女朋友季伟琪,好像变成了灯泡一样,至少季伟琪是如此感觉,   这个所谓的妹妹对温若儒的情感不正常。旁观者清,季伟琪将厉珈蓝充满爱恋的眼神全部放到了心底,事前温若儒错吻上厉珈蓝的嘴唇,是她故意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季伟琪的双手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的肉里,抓痛她自己,她却都觉不出疼。自己的男朋友被别的女孩子想入非非的霸占着,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还不能说什么?这样的闷气,她何曾受过。   始终又找不到机会和温若儒讲话,她这个正牌的女朋友反倒成了陪衬,这样的感受任谁也受不了。   心里窝火的厉害,等到好不容易到了地面,下了过山车,季伟琪就去抢温若儒的另一只胳膊,并且死死的抱着。   温若儒就这样分别被两个女孩子抱着胳膊,好像被绑架了一样。   季伟琪不正常。温若儒斜睨了季伟琪一眼,他对她怎么样的了解,看得出她眼里的愠色。怎么了?生谁的气?   另一边厉珈蓝欢乐的要命,不断的重复的说着有哥哥真幸福,她以前心脏不好,到了游乐场只能看着人玩,现在终于能玩了,好开心。还有哥哥和未来的嫂子陪着,这样幸福的一家人,让她觉得好幸福。   温若儒被季伟琪影响的情绪,立即逆转,被厉珈蓝感染的快乐起来,他又何尝不是感觉幸福,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始终走不出婚姻失败的阴影,得了忧郁症,高兴的时候会喊他好儿子,烦躁的时候会狠狠的,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就打他。亲人之间的那种亲情,他从没有感受到,只有压抑和痛苦。长大了,他被亲生父亲找到,却对他只有利用,将他当做棋子。   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有家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因为亲情而浓浓的感受到快乐。   听着厉珈蓝的话,看着她脸上灿烂的微笑,温若儒真是感觉到幸福的不得了。   “下个星期,哥哥还陪我来这里玩哦。”厉珈蓝眼神中充满着无限期待的望着温若儒。   “好!”温若儒宠爱的抚摸着厉珈蓝的头,微笑着点头。   结束游乐场之行后,乘坐出租车的时候,温若儒和厉珈蓝坐到后座,而季伟琪则做前座的副驾驶。   在后视镜里,季伟琪清清楚楚的看着厉珈蓝那对温若儒爱恋的眼神,看着她撒娇偎依在温若儒的怀里,两个快乐的谈笑着,似乎他们就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季伟琪觉得自己的心抖成一团,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等到送了厉珈蓝回家,忍无可忍的季伟琪在大街上就和温若儒吵了起来。   “你妹妹变态,她喜欢你,你没感觉出来吗?”失去理智的季伟琪对着温若儒大声的喊着。   “你说什么?”温若儒的脸当即就黑了。街上很多人,季伟琪这样大骂,立即成立被众人瞩目的焦点。何况她的话很过分,竟然亵渎他和他的妹妹。抓住季伟琪的胳膊,温若儒拖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并且警告她,有什么事回家说去。   季伟琪不肯忍耐,在出租车上还是不停的控诉厉珈蓝,“我不相信你没感觉,你妹妹她喜欢你,她就是喜欢你,她变态!”   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温若儒被季伟琪这么骂的没了颜面,尤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出租车自己鄙夷的眼神,他的男人的颜面尽然扫地,差一点他就动手打了季伟琪。   心怡是喜欢他,一个妹妹喜欢哥哥有什么错?温若儒从来都没觉得季伟琪这么变态过,她一项大度,没想到今天居然吃起他亲妹妹的醋来,满口的疯言疯语。如果是别的,他不介意展现他作为男人的绅士风度,对季伟琪迁就和忍让,但是季伟琪亵渎的是他的亲妹妹。心怡还未满二十岁,那么单纯可爱的妹妹,心灵纯净的就像是泉水,现在却被他的女朋友这么羞辱,他怎么忍?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心怡和他怎么做人?他是男人没什么,但是心怡呢?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是多么重要啊。   “回家再说!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温若儒对季伟琪说了一句狠话,才让季伟琪冷静下来。   但是回到季伟琪父母名下的公寓后,季伟琪又像狂犬病发作,对着温若儒大骂,你妹妹就是个变态,居然不伦恋。   “骂够了没有?”温若儒的眼睛冷的像刀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没有。”季伟琪心里的怨气不出,对着温若儒大吼大叫,歇斯底里。   “那么就接着骂。直到你骂痛快为止。”温若儒的表情冷的就像是冬天的冰霜。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眼前的女人有这么龌龊,如果她对别人的女人吃醋,他会认为她是太爱他,所以嫉妒,可以理解更可以原谅,但是恰恰相反,当他曾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反而大方宽容,也是因此他一直觉得亏欠她,想用万分的好弥补对她的亏欠,然而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像条疯狗,这么侮辱他和他的亲妹妹。   他知道她是吃醋他错吻了妹妹的嘴唇,那是他的错,和心怡无关,她凭什么侮辱心怡?   温若儒觉得自己的心真的是被季伟琪毒辣的嘴咬碎了。他不知道从前在他眼里那么高贵优雅的女人,居然也可以像那些没文化低素质的女人一样,令人如此嫌恶。   看到温若儒冷的像冰霜一样的表情,季伟琪突然有种要失去他的冲动,她刚刚还差一点说出你吃我的喝我的,却如何如何的话。   猛地,季伟琪扑到温若儒的怀里。态度一百八十度的逆转,“若儒,我错了,我太爱你了,害怕你被别人抢走,我错了,我胡言乱语了,你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说完踮起脚尖,狂吻着温若儒的嘴唇。   温若儒的嘴唇却冷得像冰,季伟琪的炽热根本暖化不了他。   “你不爱我了吗?若儒,不要不爱我。你爸爸让你帮他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我是怎么成全你的,你都忘了吗,还有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说你不爱厉珈蓝,是为了帮你爸爸,你会适可而止。结果呢,你还是跑到厉珈蓝的床上,背叛了我……”季伟琪泪眼蒙蒙的望着温若儒,哭诉着。   季伟琪说出这些话后,温若儒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想起了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她某一天不幸死掉了,那么她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得到延续。   她签署自然死亡后,愿意捐献的就是心脏。   那么时空上她是死亡了,可是她的心还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跳动,意义上说,她还是活着。   如果哪一日她不幸死掉了,那么他大可不必哭泣,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心带着对温若儒的爱,让另一个人的代替她活下去……   第五十二章 她有话要说   这一夜,厉珈蓝睡得很香。   她知道今晚会有人因为她睡不安枕。   重生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踩着别人的痛苦,会让她这样痛快淋漓。   哼,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吃饭的时候,南靖生看着厉珈蓝气色非常好,问她和哥哥一起玩,是不是很开心。   厉珈蓝开心的笑容满面,答真的好快乐好幸福。   一边的华严凌听厉珈蓝这么说,脸色立即臭了。南心悦也不知道低声的嘟囔了句什么。但这些都不妨碍南靖生的开心。   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相处的如此愉快,他这做父亲的自然是很开心。这样以后让他们继承他的基业的时候,才不会发生矛盾,那么他才会舒心放心。   南靖生吃完饭先离开家门。等南靖生走了,华严凌立即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到桌上。指着厉珈蓝大骂,你这个死丫头,还分得清谁才是你最亲的人吗?   南心悦也煽风点火,骂厉珈蓝是个叛徒。   “我当叛徒,总比家财旁落好吧。”厉珈蓝冷哼。   “我呸!你少找借口。”南心悦嗤之以鼻。   “我不和你这脑袋不开窍的人说话。”厉珈蓝对着南心悦鄙夷的撇嘴,转而对华严凌说,“我爸那么大的儿子就杵在那里,我不理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如果我惹急了我爸,弄到最后一份家产也分不到,受苦的可不是我,还有妈你哦。与其让他将财产都偏给他的那个姓别人姓的儿子,倒不如哄他高兴,然后再慢慢对付他的那个儿子,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他的儿子,很不孝顺,很让他失望,妈,你说他会怎么样?”   华严凌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厉珈蓝话说的这么通透,她还听不明白,那么也就不是她了。旋即,华严凌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骂,“鬼丫头,还是你的心眼多。妈的聪明劲儿,你遗传的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份儿。”   “哼,妈你就偏心吧,早晚让心怡将你坑了。”南心悦听着华严凌夸厉珈蓝,心里就不爽。   厉珈蓝立即接话,“妈可是我的亲妈耶,我这个做女儿为什么要坑自己的妈?再说我以后怎么着也能分到大笔的家产,到时候有那么多钱,我自己花根本就花不完,干什么不让妈和我一起花,反而落个不孝顺的骂名去呢?倒是你——”厉珈蓝冷哼,“别管你以后嫁的有多好,你花的始终只是你婆家的钱,你的婆家能让你拿出多少钱来孝敬妈呢?这个可就难说了哟,倒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不孝顺呢?”   “呸,你少胡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南心悦凶狠的瞪着厉珈蓝,她一直很奇怪别人家的姐妹都是同心的,为什么她和她的妹妹却总是像仇人一样?是不是她对她太好了?   “是呀,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么你凭什么对我下断论呢?”斗嘴要是她都会输的话,那么以后也别想着报仇了。对付南心悦这个小角色,对厉珈蓝来说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好了,大早晨起来就吵吵没完,你们两个哪里是姐妹,分明是冤家。”华严凌冷下脸来。用餐巾擦擦嘴角,她望向南心悦,“你那边和谢煊夜怎么样了?他在你住院的时候,不是对你挺好的吗?怎么没下文了?”   “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孩子,谢煊夜不约我见面,我也不能倒追他去啊。”南心悦明显的为这话题闹心了,赌气不吃了,站起来走人。   “你若是有心怡半分聪明,这会儿早就是谢煊夜的太太了。”华严凌冷哼,摇头闷火的叹息。她生的这两个女儿天上地下的差别。心怡聪明可是容貌太平凡了,心悦美貌可是脑子蠢了点,如果两个人中和点,那么她也没这么不松心了。   听了华严凌的话,厉珈蓝心里冷笑,这对母女心里头想着都是追求虚荣名利,世界上这样的女人多一点,那么危害就多一点。   而且华严凌还妄想着不可能的事,那谢煊夜是何等角色,会对南心悦感兴趣?除非他也脑残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华严凌母女越自不量力了才好,那么她们才有亏吃啊。   等她吃饱的时候,和宛如过来收拾餐桌,厉珈蓝望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她的眼前当佣人,心里的滋味从她第一天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就没舒服过。   妈!你忍忍吧,我们家遭遇的是家破人亡的大仇恨,这个是仇深似海,为了报仇我只能哑忍,韬光养晦,等到蓄势爆发的那天。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你和爸爸,还有那个已经惨死的我报仇雪恨,将我们失去的都拿回来。   对付南靖生还没那么容易,对付那个温若儒就简单多了。   厉珈蓝相信昨天季伟琪一定会和温若儒大吵大闹,通常女人都是最敏感的,昨天她故意用充满爱恋的眼神望着温若儒,季伟琪不会感觉不出来。   她的仇人们?她这么的不幸福,怎么会让她的仇人们好过呢,等着吧,将他们一点点的蚕食了。   在家里,厉珈蓝始终是倍感压抑的,到了学校,她反而会轻松点。精力都转移到学习上面去了,让她的心没有空闲想那些关于怨恨的事。   自从那一天她看穿冷彦薰的用心,被顾盼盼和那个可恶的霍焰误解后,厉珈蓝也懒得搭理顾盼盼了。反正她和顾盼盼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上学一进教室,顾盼盼就明显的对她特别热情。还拿了巧克力给她吃。   自从厉珈蓝看到南心怡在课本上写的那句——“我从来不吃巧克力,因为我用巧克力当狗粮。”后,她就对巧克力有些排斥感了,总觉得自己要是吃了巧克力,也成了南心怡嘴里的那条狗似的。所以她拒绝了顾盼盼的好意。   “我不吃巧克力,谢谢你,你自己吃吧。”厉珈蓝冷淡的回了顾盼盼一句,然后坐到她的位置上,打开书包拿出课本。   顾盼盼看着厉珈蓝不接受她的巧克力,居然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很希望厉珈蓝能抬一下头,看见她伤心了,但是厉珈蓝很专注的看着课本,做着练习题,根本就不抬一下头,无奈,她只能坐回到她的位置上去。   一下课,顾盼盼就第一个跑出去了。   没有人陪着了,厉珈蓝下课也懒得出去,不愿意一个人无趣的在走廊里傻站着,还不如坐在教室里更让她觉得舒坦。   中午放学的时候,顾盼盼等着厉珈蓝。   顾盼盼一直都是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一放学就到了打饭的钟点,要是去晚了,饭卖完了,她就只能饿肚子了。所以以前她都是放学铃声一响,她就立马往教室外面冲。别看她那么胖,她跑起来还是腿脚很快的,至少抢先去食堂的速度很快。   今天怎么反常了,不急着往食堂杀了?厉珈蓝这才注意到顾盼盼,问她一句,怎么不怕食堂没饭了吗?还不赶快去。   “心怡,我……。”顾盼盼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跟我说吗?”厉珈蓝笑笑。   “嗯。”顾盼盼点点头,然后搓着手指。   “先去食堂打饭吧,我也要赶着回家吃饭,有事情的话,下午放学的时候再说。”说完厉珈蓝背书包走人。   顾盼盼在后面又喊了她一声,但是厉珈蓝并没有回头。   她被友情早已经失望,虽然说不要因为某个人,就毁掉了自己的全世界,但是至少现在厉珈蓝还没能力走出伤害,懒得再在这方面费精神。何况,她的好心在之前都已经被顾盼盼当做驴肝肺了。她又不是热情泛滥无处宣泄,对顾盼盼失望过一次后,就会让自己的好心此后打住。   第五十三章 牵手   第五十三章牵手   即使厉珈蓝说了下午放学时候,再和顾盼盼说话,但是其实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她也未真心想听顾盼盼说什么。想办法摆脱了顾盼盼,厉珈蓝独自向学校门口走去   她和顾盼盼之间能有什么交集?无非说就是那天顾盼盼对她的态度之类的,有了什么反思?   这都是无聊的事。只有小女生才会整天为了什么,和自己的朋友去争吵,然后再和好。她再过了那么幼稚的年龄,什么友情,对她来说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和顾盼盼继续做好朋友,又怎么样?她们六月就要高考,高考完之后,就注定各奔东西,这份友情会因为分离而变得毫无意义。   厉珈蓝承认她是现实了一点。谁让她本来就已经不相信了友情呢?   “男同学……”厉珈蓝的背后传来一声男生的喊声。声音有几分熟悉。厉珈蓝没有回头,又不是喊她的,她没那么多的好奇感。   “男同学,男同学……”又是几声呼唤。   厉珈蓝嗤之以鼻,怎么还有这么神经的人,你若是想喊一个陌生的男同学,直接喊“同学”就行了,加上个“男”字,不觉得别扭吗?   厉珈蓝依然走她的路,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走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路,她才停下来,抬起头。   是那个霍焰。干嘛?   “男同学!”霍焰对着厉珈蓝又喊了一声。厉珈蓝再次愣住,心想,你喊男同学挡我的路做什么?少顷,厉珈蓝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应该是对她喊“南同学”的吧。这称呼真是标新立异。让别的同学听见,如果不知道她姓南的话,指不定会怎么想她,或者会将她当人妖了。   “你?喊我?”厉珈蓝翻翻白眼,“拜托,我是女同学,请不要喊我‘男同学’好吧!”   霍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病,略微尴尬的笑一下,“不好意思,我疏忽了,男和南同音。”   “有事?”厉珈蓝侧着头望着霍焰,她那乌黑柔顺的头发因为她的侧头姿势,垂到前面来,在清风中飘扬着,有种飘逸的美感。   “嗯。”霍焰点点头。   “那么说吧。”厉珈蓝注意到有学生注意到她和霍焰,看他们的眼神有点怪。没准她和霍焰已经成了八卦人士嘴里的素材了。   “我很抱歉,那天你的提醒,我并没有相信。可是我后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冷彦薰,是真的别有用心的接近盼盼,所以,我错了,并且代表盼盼和我自己,谢谢你对我们的提醒帮助。”霍焰说话的时候,表情很郑重,一板一眼。   “你做过检讨吧,看着你现在的表现很专业水准。态度无可挑剔,跟作秀一样。”厉珈蓝不接受他的道歉。不是她心胸狭隘,那本来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事儿,她没那么小气。而是她知道她要是接受了霍焰的道歉,那么以后不但和顾盼盼恢复到好朋友的位置,连这个霍焰也会正式成为她的朋友。   之前她挺喜欢和顾盼盼一起谈话聊天的,现在她懒得和她交往了。   这世界所有事情都是美好和弊端成正比。无知的人才会单纯,睿智的人才会阴深。宁和聪明人打顿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她和那么弱智的人,生不起那气。   霍焰蹙蹙眉,他之前对厉珈蓝态度怀疑不信任,甚至有些挑刺,彰显出他身上的倨傲,这会儿厉珈蓝对他这样取笑,他却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按道理讲,厉珈蓝说的话可不怎么好听,他这样倨傲的人,该是受不了会被激怒的,扔下一句什么给脸不要脸的话,然后悻悻离去。“我有这么假吗?我记得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是忘记了戴面具的啊。”霍焰似乎自言自语的说着。   厉珈蓝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平时不苟言笑,有些冷漠的家伙,不相信适才她听到的话,真的是出在他的嘴里。   看着厉珈蓝似乎被他的话给弄傻了,霍焰低低的笑出声,柔和了他那五官轮廓分明俊美突出的脸上,本来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还有他全身从骨子里渗透出高傲的霸气,也淡化了,让人觉得他仿佛不再是那么高不可攀。   这家伙以后绝非池中之物。厉珈蓝对霍焰下着评断。除了他那让她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的高智商,就是他全身上下无法被这一身旧校服隐匿遮掩的霸气。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明明心里已经原谅了,何况硬撑着伪装呢?”霍焰微微弯下腰,他那一米八的身高本来就给了厉珈蓝浓重的压迫感,这时低首凑近厉珈蓝,更是猛猛的吓了厉珈蓝一跳,让她的心倏然间一阵狂躁的悸动,脸色都变了。他……想干嘛?   “让我仔细看看你的眼睛,眼睛是不会说假话的。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已经不介意那天我说的那些话了。”霍焰嘴角漾着一抹略带邪气的笑,然后直起腰。   厉珈蓝暗地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承认她刚才想歪了。可是拒绝脸红。她是被误导的,所以才想歪了,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她刚才的心悸动了。这样的小男人,她才没什么兴趣哩,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类人。   “好了?没事了吧?”厉珈蓝的脸冷冷的,表情绷得紧紧的。“那么,再见。”   “嗯,明年见!”霍焰如此说。   “?”什么意思?道别?他要去火星了?这个家伙说话怎么让她每次听着都别扭呢?   “哦,是语病,说错了,是明天见。”霍焰解释着,但是厉珈蓝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的,别以为她瞧不出隐匿在他眼底的那抹坏笑。   “语文成绩怎么考的那么好的?作弊来的吧。”厉珈蓝撇嘴对着霍焰语带讽刺。   “哦,这个问题,咱们边走边说吧,这个语文成绩的问题,还要从头说起。”霍焰的态度还挺认真的。   “哦。”厉珈蓝不知不觉就中了霍焰圈套,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气大了,她还没这么被人捉弄过,“你还是回家从洗头说起去吧,我刚刚已经和你说再见了,不说第二次,再见!”说完厉珈蓝气呼呼的转身要走。   “等一下。”霍焰像发现什么大问题似的。   “干嘛?”厉珈蓝口气变得有点恶劣了。   “哦,我想告诉你一下,你说不说第二次再见,但是你明明对我说了三次再见呢,是不是?我有点懵了,你帮我算一次,是不是说了三次。对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回家之后,喜欢先洗头的?”   我,呸!气死人了!厉珈蓝真不敢相信在她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贫嘴,他平时的桀骜都只是装出来的吧。   “好了,好了,别瞪眼睛了,我知道你眼睛长得大。”霍焰低笑着伸出手在厉珈蓝的头上揉了一把,“丫头,咱们走吧!”说完他伸出手抓住厉珈蓝的手,动作和口气自然的似乎他们就是已经相恋的爱人。   厉珈蓝本能的抗拒他的那只手,在被他抓住的那一刻,那种触电感让她极为不舒服。但是那有力的大手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让厉珈蓝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力与柔的差别。   深吸一口气,厉珈蓝对自己说,刚才的绝对不是心动更不是悸动,这个家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小弟弟,此时的情形,就当她这个当姐姐的小弟弟,领着他买糖吃去呢。   第五十四章 初吻   走出校门口,直到司机吴德军过来帮厉珈蓝拿书包,霍焰也没放开厉珈蓝的手。   “我送你回家,让你的司机下班吧。”霍焰霸道的说着。   他送她回家?为什么?他不觉得他态度逆转的太吓人了吗?   可是见鬼的,她似乎没能力抗拒他的霸道。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翻滚着。理智告诉她,远离这个少年,但是骨子又有抹疯狂告诉他,她已经被他吸引了。而她不知道为什么?混乱了,她从来就没有这样混乱过。尤其是对一个从心理年龄上来说,比她小很多的少年。   他的单车后座,本来是属于那个顾盼盼的,现在却被她霸占。   一路上,他们都缄默着。除了需要的时候,厉珈蓝告诉他该怎么往她的家走。   在将要到达她家的街角,霍焰“吱嘎”一声停下车,此时天空已经染上浓稠的暮色。   “好了,就到这里吧。谢谢你。你快点回家吧。”厉珈蓝跳下车。   霍焰没有说话,当厉珈蓝疑惑他怎么下文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一勾她的腰身,将她速递到他的怀里。昏黑中,厉珈蓝看不清楚霍焰的脸,却嗅到他口齿间间散发的淡淡薄荷的香味。   是的,她被他吻了。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他却吻了她。   厉珈蓝能感觉到他的生涩,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亲吻她的时候,他们的牙齿碰到了一起。他絮乱的呼吸,胸膛上剧烈的心跳,还有他无比的青涩,就像最清爽的青柠檬,涩涩的,却有最新鲜的味道。   厉珈蓝起初是理智的,被他吻住的一刹那,她只有惊慌没有悸动,但是随着他的牙齿撞痛她的牙齿越吻,那种恍如被初吻的感觉慢慢的晕染开来。还有他的无措和慌乱,让她身体里的那种母性浮升上来,让她不自觉的带动他,教会他怎么才是最正确的接吻方式。   疯狂吗?其实厉珈蓝骨子里一直都不缺少这类的疯狂的潜质,只要让她觉得爱情到了,她就会不顾一切,就像重生前和温若儒之间的开始。   “你是我的。”少年霸道而笃定的说着。   厉珈蓝却淡笑,她是她自己的。   第一次永远是最新鲜美味,回味无穷的。无论是什么。   霍焰放开了厉珈蓝,然后再疯狂的抓回他的怀里,他们就这样肆意无度的一遍遍的亲吻着,直到嘴唇被吻肿了,吻痛了。   “为什么这样子对我?”厉珈蓝还是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接触不多,更连普通友好的朋友都不算。   “你不喜欢吗?”霍焰反问。   这是厉珈蓝无法回答的。她不知道。她并不觉得自己喜欢他。之前的热吻,或者只是一个熟女,在寂寞空虚时候的一种宣泄吧。   “我不知道我的爱情会这么快来到,在我的计划里,我感觉这应该是大学以后的事。可是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愿让自己有遗憾,更不愿意别人先我一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先要得到它。”霍焰声音低哑的说着,这一刻在他的嗓音里有一种低低的、哑哑的性感。   “?”厉珈蓝茫然了,她不以为她是智商低的那种人,可是此刻她不得不承认,霍焰的话她没听懂。   “你是我的!”霍焰再次低下头在厉珈蓝的嘴唇上,用舌头描绘着她唇线,似乎想将她的唇上全晕染上他的气息。   我是我自己的。厉珈蓝也在心里再一次强调。   “我也是你的。”霍焰将厉珈蓝紧紧的抱在怀里,在她的耳畔轻喃。   厉珈蓝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她被这句触动了。中国的文字真就是个奇趣的,同样的几个字,顺序不同,概念和意义却是天翻地覆的。   “明天我不会到学校去了。”霍焰的嗓音低沉下来,就像大提琴那沉闷的弦音。   “?”   “我要离开这里了,回乡下去。”霍焰的声音里充满了抑郁,就像白色的油画布上,被人狠狠的刷上了墨色。   “家里有事吗?”   “算是吧。”   “哦,那么祝你一路顺风。”厉珈蓝的心里突然有一点点酸涩,是在不舍他的离别吗?   “等着我。”   “时间如果能停止,我不介意和时间一起停下来等。”厉珈蓝推开霍焰,她不想许什么承诺,所有的誓言都是骗人的鬼话。温若儒对她曾经许下怎么样的诺言,结果她得到了什么?她也说过她会深爱温若儒生生世世,可是结果呢?在她的牙床上狠狠磨锉的人,就是他。   很多时候,承诺和誓言都只不过是一种即时的情感表达而已,只代表当时的情绪和心愿,无法包揽未来。   今天的事今天做,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这世界连众生膜拜的上帝,都无法许诺人的未来和幸福,你认为你能做的到吗?   “为什么不说会等我?”霍焰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楚厉珈蓝的眼神,找到和她的目光交集,可是他没做到。   “爱我的人,不会让我等,想我了会来找我。我如果会等什么,也只是因为自己累了,等自己休息好了,重新上路而已。”   “你需要总是这么标新立异吗?你的言语,你的思想,非要做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姿态吗?”霍焰失落了,因为他没听到他想要的。   “誓言和承诺,都是用来安慰人失落和寂寞的善意的谎言。如果真的能做到,直接用行动表述就行了,没必要浪费吐沫。用这些吐沫去数钞票还比较有价值,说一堆空话?还是免了。”厉珈蓝顿了一下,才说,“你对我的评价错了,我没必要对谁表现什么姿态。我就是我,我是为我自己而活着的。很多的时候,我也只会更爱我自己。我只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别人的人生那是上帝会多管的闲事,不是我的职责。”   “你这让人又爱又恨的伶牙俐齿!”霍焰再次将厉珈蓝揪回来,放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知道这是个多么特别的女孩子,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她,现在却更恨这样的她。因为她让他明白,想进入她的世界,让她的世界也属于他,会是多么有难度的事。可是也就是这样子的她,与众不同的她,才将他深深的吸引。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厉珈蓝挣脱霍焰。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会在乎我是个乡下人。会不会瞧不起我,所以才不屑等我?”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不会在乎他是谁,什么身份。至于你,很抱歉,你是什么人真的和我无关。我并没有说我喜欢你。”   霍焰哈哈大笑,让厉珈蓝很遗憾黑暗挡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他的笑容,因为她知道,他大笑的时候,阳光就会落到他的脸上。   “你喜欢我。”霍焰的口气相当笃定。   “这是你说的。而且似乎自说自话是你的风格。”厉珈蓝冷哼。   “在我吻到你之前,我不确定这个结果,但是吻到了之后,我就笃定了。”   “别那么幼稚。和你接/吻,或者只是我觉得好玩而已。”厉珈蓝鄙夷他的超自信。   “你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如果不喜欢我,会直接甩我一个大嘴巴。你也说了你很爱你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会让我侵犯亵渎你吗?”   是吗?是这样吗?厉珈蓝无语了,她确实是没怎么反抗,可是这就是代表喜欢他吗?不是,她只是……   在厉珈蓝拼命的想为自己找借口的时候,霍焰再次狠狠的吻住了她。   第五十五章 真实身份   厉珈蓝觉得自己像是被霍焰新鲜采下的的水果,被他贪婪的嗜食。   她并不喜欢。没有情感交集的人,有这样冲动的亲密,可以当它是意外,太多了就像是恋人了,但是实际上他们不是。这样的感觉她觉得怪怪的,极为不喜欢。   如果不是他的青涩,让她觉得,得到了一个男孩子的初吻是件幸运的事,那感觉会更坏吧。   剧烈挣扎着,逃开霍焰,厉珈蓝连声再见都不愿意说。他冒犯了她,所以她的礼貌也吝啬了。   “再见。”霍焰的声音在厉珈蓝身后传来,但是她头都没回一下。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厉珈蓝一切如常。拼命地学习是她现在首要的任务。其他的是一些事情,其实关注和没关注的结果,基本是一样的。就像某件东西本来不是你的,你再守着也没有用,总有一天,它会被她真正的主人拿走。   下课的时候,顾盼盼就往厉珈蓝面前凑,一样一样的往厉珈蓝的课桌上摆零食。   “心怡,要不要吃巧克力?”   “心怡,要不要吃蛋卷?”   “心怡,这薯片是非油炸哦……”   “心怡,核桃仁可以补脑的耶……”   “心怡……”   厉珈蓝一个头两个大,算是彻底服死她了。看着顾盼盼将她的课桌上都摆成一座小山了,厉珈蓝又好气又好笑,终于抬起头,放下了笔。   “拜托,别再往外拿了。”   顾盼盼一愣,脸上闷闷的表情,“心怡,这些你都不喜欢吃啊。还有哦——”   服了,五体投地。厉珈蓝慌忙阻止顾盼盼,“喜欢,这些我都喜欢。”   顾盼盼脸上马上像开了花儿一样,那双小眼睛又被笑容挤没了。“那就太好了,你先吃哪一样呢,我给你开包装。”   “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分给同学们一起陪我吃吧。”   然后十一班的学生有口福了。   “嘿嘿,心怡,你终于肯同我说话啦。”顾盼盼将零食分完,然后开心的笑着。   “再不和你说话,我就成了零食经销商了。”厉珈蓝斜了顾盼盼一眼,脸绷得很紧,但是嘴角却有笑容。   “星期天,去我家玩吧。”顾盼盼确定厉珈蓝已经不生气,趁热打铁,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好。”如果她不答应还不知道要被顾盼盼怎么烦。反正她也不愿意呆在那个仇人的家里,正好散散心。   星期天的时候,厉珈蓝如约去了顾盼盼的家。顾盼盼和霍焰那次单车坏掉的时候,厉珈蓝送过顾盼盼,不过却只是将她送到借口,并没有到她的家门。   这一次,真正的走进了顾盼盼的家,厉珈蓝才有点吃惊。   顾盼盼的家是那种中国传统式的四合院,特色的广亮大门,证实座房子古代的主人曾经是旧清朝的官吏。   这是属于四进门式的大四合院,进大门后的第一道院子,南面有一排朝北的房屋,叫做倒座,通常作为宾客居住、书塾、古时多为男佣人居住或作为杂间使用。自此向前,经过垂花门进到正院。这垂花门是四合院中装饰得最华丽的一道门,也是由外院进到正院的分界门。   在正院,小巧的垂花门和它前面配置的荷花缸、盆花等,构成了一幅有趣的庭院图景。正院中,北房南向是正房,房屋的开间进深都较大,台基较高,旧制里,这里多为长辈居住,东西厢房开间进深较小,台基也较矮,自然这里应该是晚辈居住的地方。正房、厢房和垂花门用廊连接起来,围绕成一个规整的院落,构成整个四合院的核心空间。   过了正房向后,就是后院,这又是一层院落,有一排坐北朝南的较为矮小的房屋,叫做后罩房,古时多为女佣人居住,或为库房、杂间。现代是新社会、新时代,那么房子的安排就随意的多了。   看着顾盼盼其貌不扬,而且衣着很普通的样子,倒是真没想到她居然住在这样的房子,那么身家背景一定更是非凡了。即使之前她们厉家,也住不起这样的房子。这位置是番阳的老城区,很多如此的四合院都被当做文物保护起来了,想着在这里买到这样大面积的四合院,有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厉珈蓝这一刻倒不怎么庆幸自己交到了顾盼盼这样不凡的朋友,她素来看人对事都没那么势力,从来就没瞧不起过谁,也就不会有什么看错眼的落差。她只是奇怪,像顾盼盼这样的有显赫背景的女孩子,并没有像时下的富二代一样张扬。朴素低调。   这一刻,厉珈蓝倏然间明白,为什么那个冷彦薰会处心积虑的接近顾盼盼。或者就是因为知道了顾盼盼的身世吧。   “妈!我带同学来了。”顾盼盼牵着厉珈蓝的手走进主宅上的正房客厅。   一个四十多岁的优雅雍容的中年女人,从侧厅走出来,出乎厉珈蓝的意料,她一直以为子女是父母的复版,顾盼盼长相如此平凡,母亲一定也是容貌不怎么出众,可是一看顾盼盼的妈妈,她才知道她判断失误。这位顾太太长得丰姿绰约,人已到了中年,却风韵不减,气质非凡。只是身材略微胖了些,却也不妨碍她的美丽,更添了一份雍容矜贵。   “欢迎,心怡是吧,盼盼经常提到你。以前总说她新转到这个学校不适应,没朋友,不开心,直到认识了你,她说她变得喜欢那个令她讨厌的学校了。”顾太太一边招呼厉珈蓝坐下,一边笑着说着。   佣人为厉珈蓝沏了玫瑰花茶,端过来放到厉珈蓝面前,茶味沁香迷人。   “怎么?盼盼是转学到我们学校的吗?”厉珈蓝对于顾盼盼的转学生身份不清楚。看到顾太太茫然的表情,她才又说,“我以前不在十一班,中途转的学科。”   “是的,我们以前在外省的,半年前才转学过来。”顾太太笑一下,接着说,“但是因为是高三了,国办的学校不愿接收外地的转学生,没办法我们才去的私立的高中。”顾太太紧挨着厉珈蓝,这脾气倒和顾盼盼很相像,和人见面熟,热情的不得了。   “我和军旗前后不差两个月转回来的呢。他比我晚一些”顾盼盼说出这句话后,厉珈蓝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什么?她说的是霍军旗吗?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市长公子?   顾盼盼看到厉珈蓝一脸茫然的样子,忙解释,“就是霍焰啊,军旗是他的小名儿。”   厉珈蓝的心一下子抖了。她怀疑过霍焰的身份,却因为名字的关系,还是没在意。没想到——   这一刻,厉珈蓝才终于明白霍焰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她见过霍焰,那时人们都喊他军旗,而且几次见面,她都没看到他的样子。这样才被装进了葫芦里,让她反应这么迟钝。   “以前军旗是在乡下陪爷爷的,因为高三了,要参加高考,他的户口不在乡下,所以高考不能在那里参加考试,为此,霍爷爷答应回城里住的,但是猫完冬非要回老家乡下去,说还是老家住着舒服,军旗不放心爷爷,为了陪爷爷又跟着去乡下了。只好等高考的时候,再回来城里参加考试。”顾盼盼一脸的遗憾,“再也没人载我上下学了呢?我和军旗刚转到这个学校来的时候,老受那些坏学生欺负,被同学取笑我们是土老帽。有一次几个坏学生还对我们要保护费,将事情告诉老师校长,他们好坏,都不管的。后来还是军旗用拳头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他们才不敢欺负我们了。”顾盼盼说起这些,还满脸的往事不堪回首似的。   “学校连市长的公子被坏学生欺负也不管吗?”厉珈蓝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厉珈蓝也为霍焰的孝顺感到惊叹,人人都想着往城里跑,城里的想着往国外跑,哪里有这样为了孝顺爷爷,肯到乡下吃苦受委屈的。不说别的,她敢笃定在番阳市的那么多官二代、富二代中,像霍焰这样的,绝无仅有。倏然间,厉珈蓝对霍焰的好感递增。   “呵呵。”顾太太笑了一下,“父母的权利不是子女享受优待的资本,军旗和盼盼的学生档案上,父母一栏的职业,都填着普通工人。”   那就怪不得了。真龙的儿子没长出龙犄角来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条怪蛇而已。没有父母的庇佑,难怪顾盼盼和霍焰会如一般的学生一样,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我们明天会去乡下看看军旗和爷爷安顿了怎么样了。心怡,你有没有兴趣去乡下玩啊?”顾盼盼万分期待的望着厉珈蓝。   第五十六章 被绑架了   厉珈蓝笑着婉拒顾盼盼的邀请。   她曾经想着接近霍军旗,和他成为朋友,目的是利用起来方便。然而现在她不愿意了。   因为现在霍军旗对她来说是霍焰,一个普通的同学,一个很普通的喜欢她的同学。   知道霍焰喜欢自己,她借助他对自己的喜欢,达到她想利用他的目的,这样卑鄙的事情,她做不出。   她不愿意伤害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弟弟。而且霍焰和一般的官二代不同,低调内敛,这样的人以后会是对这个社会有用的好人,她不想因为她,以后扭曲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态度。倒不是她有什么伟大的社会性,而是像霍焰这样的好人多一些的话,像南靖生和温若儒那样的坏人,就会少一些,那么像她和她们厉家这样的凄惨的人和家庭,也会少一些,幸福的人也会多一些。   这一世,她的目的是报仇,可能她也会卑鄙也会耍手段,以达到复仇的目的,但是绝对只是针对那些她恨的人,绝对不会踩着别人的幸福往上走。   在顾家玩了一上午,厉珈蓝并没有过多的去问顾盼盼父母的事情,她是以同学的身份到顾家来的,并且之前她没因为顾盼盼的外表轻慢她,那么现在,她也不会因为顾盼盼身份突然变得高贵,就换另一种姿态。以前是怎么对顾盼盼的,她以后还是那样,不会因为顾盼盼的身份而改变,给她优待。   顾太太对厉珈蓝的印象不错,不卑不亢,没有因为顾家的特殊身份,而表现的和一般的人那样急于阿谀奉承。   “军旗的父母都比较忙,所以没时间去看霍爷爷,趁着公休我和盼盼去乡下看看。离市里也就是五十多公里,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还是很希望你能一起去,乡下的空气很好的,当做游玩会很不错哦。”这个顾太太居然和顾盼盼一样黏人,看样子要是喜欢谁,对谁印象不错,恨不得什么都和人家分享似的。   厉珈蓝只能再次婉言谢绝。这样拒绝别人的好心好意,似乎有点不礼貌,但是她是真不想去,因为她是真的心虚了。如果她去看霍焰,不知道要将她自己放到哪个立场上。朋友?恋人?还是别有居心的利用接近?她也有她的倨傲,更珍爱自己,不会将自己的踩点放到最低,让落到自己不齿于人的地步。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有佣人喊“二小姐”,厉珈蓝还没醒呢,惺惺松松的开门问什么事。   佣人说外面有人找她,说让她快点出去。   谁找她?既然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厉珈蓝让佣人去请那人进来,再告诉她稍等,她去换衣服。   佣人照着厉珈蓝的话去办了。厉珈蓝匆匆穿好衣服,去盥洗室速度的刷牙洗脸。   等她下楼后,却没看见那个来找她的人?   “人呢?”佣人已经回来了,厉珈蓝微微皱眉,以为是佣人忘了,没将找她的人请进来。   佣人回,“那位小姐说她就在外面等就行,和你说句话就走。”   “哦。”厉珈蓝点头,走出去。   在家门口看到了一辆国产的红旗轿车,看到厉珈蓝出来,车门打开,顾盼盼从后座下来。   她还奇怪是谁找她,原来是顾盼盼,她不是要去乡下看霍焰吗?怎么大早晨的跑到她家门口来了?   “盼盼,什么事?”   “什么事啊?”顾盼盼脸上笑得有些坏坏的感觉。厉珈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伸出手,将厉珈蓝懒腰抱起来,然后塞到车里。   天啊,朗朗乾坤,居然有人白天“打劫”?厉珈蓝根本都没挣扎的空儿,人已经进车里了。顾盼盼嘻嘻笑着迅速坐进来,然后关好车门,对着前座喊了一嗓子,“妈,赶紧的开车咯!”   有这样的吗?人家不想去,强迫人家去?厉珈蓝真是对顾盼盼服的五体投地了。   上了贼车就难下。   厉珈蓝就这样懊恼着被顾盼盼母女“绑架着”,一起去往乡下。   看着顾盼盼开心的样子,厉珈蓝想生气也生不起来,要不是顾盼盼真将她当死党了,也不会这么对她。   好吧,霍焰,不是我要来看你的哦!我是被绑架胁迫而来的。厉珈蓝在心里一遍遍的自语着,想让自己的这次行程变得堂而皇之,撇开什么别有居心。   到了那个小村的时候,找到霍焰和霍爷爷住的家,那普通的砖房小院,却锁着门。   顾太太去问了邻居,知道霍爷爷和霍焰爷俩是去村边的田里干农活了。   返璞归真!厉珈蓝心里挺感慨的。这个霍爷爷当年是多么也是多么显赫的人物,现在却肯卸甲归田,过最本真平凡的生活。也只有这样真正的人物,才会将名利和荣华抛之脑后,一笑置之吧。   听顾盼盼说这个霍爷爷已经九十多岁了,可是身板好着呢。   还真是,等厉珈蓝在田里看到霍爷爷和霍焰那爷俩,在用铁锹翻着菜地,干起农活来,真的不输霍焰这个大小伙子。   “爷爷,军旗!”顾盼盼将双手卷成喇叭状,对着田里的霍焰爷俩儿喊着。   正干活儿的爷俩回头看到厉珈蓝这三个人,对着他们挥挥手。   “等下啊,马上就翻完了。”霍焰对这边喊了一嗓子,然后继续干活。   “好的,我们等着你们——”顾盼盼的嗓音这个高,天生的好喇叭。   可是,那边说要继续干活儿的霍焰,突然停下来,转头向这边瞧着,然后猛地扔下了铁锹,向这边疾步奔跑过来。   厉珈蓝知道霍焰一定是看清她了,禁不住下意识的往顾盼盼身后缩缩,心跳的砰砰的,让她好心烦。她在怕什么?她不知道。就是觉得害怕。太可笑了吧,她是谁?曾经在商场有名的女强人,被华严凌母女成为“罗刹鬼”的厉珈蓝,怎么今儿这么没出息了?太讨厌了。   厉珈蓝在心里恶恶的骂着自己,可是无论她怎么样试图建立一份平静和坦然出来,她都做不到。   霍焰很快跑到厉珈蓝她们面前,伸展着手臂想要拥抱谁的样子。   不要吧,厉珈蓝吓得半死,急着往顾盼盼身后藏。   而顾盼盼看着霍焰跑过来,以为霍焰是太高兴见到她们,所以要和她拥抱,替厉珈蓝挡住了霍焰。“哇,军旗,你今天对我好热情哦。”顾盼盼拥抱着霍焰喊。   “是呢,我太想你了。”霍焰气的半死,他本来是看到了厉珈蓝,狂喜的要命,想着给她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没想到被顾盼盼给半路打劫了,抱住顾盼盼的手猛拍顾盼盼的后背,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我真是太想你们了,太想你们了。眼神却望向厉珈蓝,看到厉珈蓝捂着嘴笑得不亦乐乎,脸上才露出灿烂的笑容,望着厉珈蓝的眼神变得柔情四溢。   “军……旗,军……旗……,你……快拍死……我了……”顾盼盼被霍焰拍的咳嗽不止,急忙推开他。再被他拍,她就就要被她拍死啦。   “这位同学是谁啊,好面熟的。”霍焰放开顾盼盼走到厉珈蓝面前,假装不认识似的,半俯下身,望着比他矮很多的厉珈蓝。   厉珈蓝被他看到心慌慌的,却又好面子的不想让他看出来,弄得脸部表情很僵,很难看。   “你猪啊,这不是心怡么。”顾盼盼以为霍焰是真不认识厉珈蓝了,骂他一句笨蛋。   “是啊,原来是心怡啊,来者是客,来,我也拥抱你一下,谢谢你——来看我——”霍焰的最后一句话已经被激动的情绪,波动的暗哑。伸出双臂,将试图逃开的厉珈蓝一下子抓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拥抱着,箍紧的力道让厉珈蓝都有几乎窒息的趋势。   “想死你了……”霍焰低低的在厉珈蓝的耳边说着,温热的气息扑在厉珈蓝的耳际,像是一股电流,带给厉珈蓝一阵悸动的酥麻感。   第五十七章 想你了   顾盼盼母女都看着呢。厉珈蓝真是不好意思了。她不想让顾氏母女看出她和霍焰之间的暧昧。她不喜欢霍焰,不想让她们以为他们是在相爱。   试图推开霍焰,他却像一座山似的,她推不动。“放开我……”厉珈蓝低低的喊着。   “不放……,我真想……吻你……”霍焰的爱情展开了,就像是团熊熊火焰,非要将厉珈蓝燃烧贻尽才肯罢休似的。   有什么卡到厉珈蓝的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心砰砰直跳,连身子都抖了,她真怕霍焰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喂,你太过分啦,怎么吃心怡的豆腐?”顾盼盼看着霍焰迟迟不肯放开厉珈蓝,而厉珈蓝好尴尬的样子,她看不过去了,帮助厉珈蓝逃出魔爪。   这会儿霍爷爷也扛着两把铁锹走过来了。对着他们笑呵呵的说,“不干了,回家去。”   这个霍爷爷是个精瘦的老头儿,虽说年龄已经九十多岁了,但是外表看上去也就是七十多岁的样子。眼睛锃亮,精神头儿特足。这样一个曾经相当显赫的人物,在厉珈蓝面前却十分慈祥和蔼,一点架子也没有。仿佛就是厉珈蓝邻舍家的老爷爷一样,特别容易接触。   几个人一起结伴从田里往家里走,霍焰在路上不断偷偷拉拉厉珈蓝的手,厉珈蓝几次甩开他的手,最后没办法她走到前面挽住霍爷爷的胳膊。心里想,哼,死小子,看你还敢揩油吗?   厉珈蓝回头故意气霍焰,冲他做鬼脸,却让霍焰笑得更开心更灿烂。   等着,死丫头,逮住了你就好好收拾你。霍焰早已经开心的要死,他万万没想到,厉珈蓝会到乡下来看她,那天和她分别的时候,她说的话多可气,现在看来这丫头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聊了一上午,厉珈蓝才知道顾盼盼和霍焰的关系,原来顾太太是霍焰母亲的亲姐姐,霍焰的阿姨。霍焰和顾盼盼是表兄妹,两个人同岁,生日相差不到两个月,霍焰是哥哥。   霍爷爷对厉珈蓝的挺喜欢的,说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懂事大方。闲聊中,霍爷爷将人生比作下棋,说了很多人生道理,厉珈蓝很认真的听着,感慨不少。   “丫头,会下象棋吗?”然后,霍爷爷问到这个问题上。   “会一点点,以前小时候跟我爸爸学的。不过棋艺不怎么好。”对于下象棋厉珈蓝真不陌生,小时候经常和她父亲厉军去群艺馆下象棋,观棋观久了,多少也会一点儿,直到个路数,并不精通。   “都中午了,别下了,让心怡帮着做饭去。”霍焰心里早就火大了,他以为一上午的时间,总能有和厉珈蓝单独相处的空儿,没想到等了一上午,他都没满足这个渴望,他了。心怡是他的啊。   “去去去,死小子,你去帮着你姨做饭去。”霍爷爷轰蚊子似的,轰着霍焰,“丫头是客人,爷爷要尽好地主之谊!”说完就摆棋盘,要和厉珈蓝下棋。   气的霍焰吹胡子瞪眼,而厉珈蓝偷笑到爆。   厉珈蓝陪着霍爷爷下了一盘,她根本不怎么精通,被霍爷爷杀的惨败,不过棋品超好,即使霍焰提醒她下错棋子,霍爷爷也愿意让她悔棋,她却不肯。   “好丫头,这棋品好。不像军旗这死小子,没棋品,老是悔棋,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棋不悔大丈夫,这两样他一样也不占。”霍爷爷数落着霍焰。   “我是帮你哄着别人陪你玩,每次你都将人家杀的落花流水,谁还会愿意陪你玩?”霍焰不服气的反驳。“行了,心怡是真不会玩,等她棋艺精湛了,再让她陪你玩。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同这么个笨蛋下棋,赢了也让人笑话不是。”霍焰找借口,想着让霍爷爷打消了继续下棋的念头。   “错了,正因为她不会,我才要教教她。来,心怡,这回我让你三个子。特许你悔棋。”霍爷爷重新摆着棋盘,气的霍焰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的心怡啊,他的心怡!   厉珈蓝心里都快笑死了,心里想着,死小子,气死你。   霍焰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可能是真觉得没意思了,就走开了,厉珈蓝不但没因为他走开了,觉得心静了,反而心慌了,下棋的空档儿,会假装无意的四下瞄一眼,看看霍焰去哪里了。   没多会儿,霍焰从屋子里走出来,大喊着,“爷爷,坏了,盼盼将你的宝贝笔洗摔了,你快去看看吧。”   霍爷爷却挥挥手,“走开,别打扰我和心怡下棋,笔洗摔了就摔了吧。”   霍爷爷的话刚落地,屋子里就传来顾盼盼的喊声,“爷爷,军旗说瞎话,我没摔坏你的笔洗。”   “你个死丫头,以后别搭理我了。”霍焰气的跺脚。   顾盼盼那边还委屈着呢,“我没摔坏爷爷的东西,你干嘛冤枉我?”   霍焰气呼呼的转身回屋子,厉珈蓝听着他在里面骂顾盼盼,冤枉你一下又怎么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丫头,忘记以前哥是怎么帮你的了?   厉珈蓝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心里笑得甜甜的。   没多会儿,霍焰又过来喊,爷爷你的鸟笼子开了,鸟儿逃跑飞走了。   霍爷爷照旧不理,“死小子,闪一边去,再过来,爷爷揍你。”说完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打霍焰的样子,吓得霍焰一溜烟儿似的跑外面去了。   又过了半晌,霍焰从外面进来,喊着,爷爷,不知道谁家的羊在啃你种的小树树皮呢。   这下子霍爷爷真坐不住了,对厉珈蓝说,丫头等等,我去看看,我去赶羊。   厉珈蓝站起身,喊,爷爷我陪你一起去。她知道这肯定又是霍焰在糊弄老爷子。害怕和霍焰单独相处,所以紧跟着霍爷爷出去。但是一出门口,她的手就被霍焰抓住了,拉着她就向街口跑去。   一直扯着她跑到村子后面,霍焰才停下脚步。厉珈蓝跑的呼哧呼哧的,好不容易停下来,还没喘口气呢,人已经在霍焰怀里,唇已经被霍焰狠狠吻住。   厉珈蓝人整个酥掉了,软软的无力的瘫软的偎在霍焰怀里。喉咙间一声声的低叹着。有种爱情的味道又重新飘荡在她的心间。这感觉让人惊奇的想要尖叫。   可是慢慢地,她觉醒了。这不是爱情,是她编织的梦幻骗局。她早就已经被这样冲动型的爱情害死了,难得还要明知故犯,再被害死一次吗?   霍焰没有发觉厉珈蓝的态度已经冷下来了,唇齿依然纠缠在厉珈蓝的。   “想死我了,心怡!”霍焰的唇滑到厉珈蓝的颈间,在她的后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似乎咬下她的一块肉才好。   厉珈蓝痛得呻吟,眉头蹙起来,这家伙属狗的吗?   “死丫头,不是说不会等我吗?怎么又跑来看我,一定要给我这样的刺激吗?让我一下子掉冰窟窿,一下子又到春天。”霍焰深情无比的凝望着厉珈蓝,那清澈如泓泽的眼睛,满满的爱恋,让厉珈蓝刚刚冷下来的心,又轻浮了。   不是我想来的,是被顾盼盼抓来的,厉珈蓝很想和霍焰讲出实情,可是迎视到他的目光,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她已经来到这里,霍焰看到的只有这个她来了的结果,要是解释,只会越解释越乱,反而会让霍焰以为她口是心非,找借口掩饰,白费吐沫。   霍焰已经不理智了,被他的情感冲昏了,她这会儿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还会为她找到借口,将事情扯到她想他了的问题上去。   “回去吧,你那样子骗爷爷,一定会让他生气的。”   “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和你有这单独相处的时间。”霍焰听完厉珈蓝的话,反而有些气呼呼的了,生气爷爷没给他和厉珈蓝相处的时间。   第五十八章 小恩爱   这一刻,厉珈蓝眼里的霍焰好可爱。她不知不觉的笑了。   “你怎么样都可以,我是客人,不可以随便跑不见,没礼貌,也会让爷爷担心。回去吧,乖!”厉珈蓝哄小孩似的哄着霍焰。   “好吧,那么亲我一下。”霍焰趁机勒索。   厉珈蓝哑巴了,霍焰要求的这个她做不到。她不介意主动亲吻男人,前提是那个男人是她所爱的,这个霍焰……   她不知道,混乱了。她或者不是爱他,但是她欣赏他。至少不讨厌他。   “你脸红什么?刚刚才亲过,怎么又忸怩起来了?”霍焰眼里藏着一抹坏笑。   “谁脸红了?”厉珈蓝心虚了,她脸红了吗?她看不到。下意识的用手触摸脸蛋,想要感觉是不是真的温度升高了。霍焰却低低的笑起来,那灿烂明亮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耀眼夺目。   厉珈蓝怔住了,她知道他笑起来特好看,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很没见识的被他的笑容迷住了。   “没脸红,你心虚什么?”霍焰邪笑一下,再次如鹰一样鸷猛的攫住厉珈蓝的唇。这一次亲/吻没刚才的激情,却吻的仔细,吻得更深。他潜质不错,从第一次的生涩,现在已经开始变得游刃有余。   一种极为美好的颤栗,贯穿厉珈蓝全身。她不由自主的回应着霍焰,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这个阳光少年,只是知道她有种自豪感,因为她得到了这个少年的初吻,他的唇齿间都是她的专属味道,他是她的!   霍焰拥抱厉珈蓝的双手,慢慢箍紧,似乎要将厉珈蓝揉进他的身体里才罢休。   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强壮坚实的胸膛,男人浓浓的味道。一种让厉珈蓝感到可耻的渴望,从她的身体滚动起来,让厉珈蓝窘迫了,让她急于逃开霍焰。可是她的身子都软了,根本就无力为之。   “答应做我女朋友吧,心怡。”霍焰结束亲/吻,一只手擒住厉珈蓝的下巴,眷恋深情的凝望着厉珈蓝。   厉珈蓝望着霍焰,她真的很想拒绝他,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刚才的她,居然对这个少年有欲/望感了,可是他却浑然不知。这就是熟女和青涩少年的不同,对于熟女来说,因为热吻更容易渴望更极致的亲密接触。可是未被开启欲/望之门的少年,还会将亲吻当做无比神圣的事,崇拜的不得了,不会有更贪婪的索取念头。   这样的感受,她也有过,初恋的时候,牵牵手就能兴奋的一夜睡不着觉,等到了接/吻的程度,每天就觉得两个人的亲/吻,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会贪恋,却只敢停留在这个程度上,对那个禁区既崇拜又感到禁忌。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霍焰开心的笑起来。   厉珈蓝此时真是恨死自己了,不喜欢人家,干什么和人亲来亲去的?弄得现在让她这么难做人。   “什么都是你主动的,我被剥夺了发言权。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道,尊重一下我的意愿?”该停止了,她不可以接受这个少年的感情,因为她第一次吸引他视线的起点不正常,含着利用和谋略。爱情该是最神圣纯洁的,不应该有半分污点。而她亵渎了它。   霍焰愣住了,他看到厉珈蓝生气了,很重的怒气。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独断专行,他们已经到了亲吻的地步上了,早该算是恋人了不是吗?他现在不过是郑重的宣誓一下而已。这样就过分了吗?   “对不起,如果我冒犯亵渎了你,我道歉。”霍焰的眼神黯淡下来,清亮的眼睛里一点光泽也没有了,看得厉珈蓝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分了。   “走吧,别让他们找我们。”霍焰脸上的神采都消失了,失落放大在他的眼睛里。   “对不起,是我过分了。”厉珈蓝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她还一把抱住霍焰,“我是没安全感,我们都还小,这样的感情能走多远,我不知道,没信心。”   “我明白。可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感情又不是数学题,套用公式就能算出结果。”霍焰定定的望着厉珈蓝,“我不给你压力,如果你喜欢上更好的男生,我会愿意真诚祝福,但是在那个更好的男生出现之前,请你公平点,给我机会!”   还会有比你更好的吗?这样低调内敛的男生,这么孝顺的男生,至少以她重生前的二十七年的经验,她没看到。   厉珈蓝无语了,只是静静的抱住霍焰。爱情里犯过错的人,会恐惧爱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她的代价何其惨重。   霍焰贴着厉珈蓝的耳朵霸道的说着,“你是我的,必须是我的。”他已经选择让他的爱情开始了,绝不会让它停滞或者结束。他的吻落到厉珈蓝的耳垂上,带给厉珈蓝一阵无法控制的悸动,全身都像触电似的,呼吸彻底凌乱了。   耳垂是她的敏感部位。   “不要再碰我了……”厉珈蓝嗓音都暗哑了。她必须逃开了,她不像让她那样可耻的欲/望,亵渎了这个纯情的少年。   “不可能!”霍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他能感觉到她是喜欢的,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排斥他。俯下头,狠狠的攫住厉珈蓝的唇,他根本不懂她已经被他无意识的挑逗,弄得有些失控了。除了感觉她的唇,烫的很。   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体,即使有这衣服的阻隔,可是还是因为密切度的无隙,清楚的让两个人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上凸起的线条。   他……   厉珈蓝的身子软的像一团泥了。   倏然间,霍焰猛地推开她,后退几步,然后转过身背对厉珈蓝,上身不断的起伏着。“对不起……,我……,你骂我吧……”   厉珈蓝自是知道霍焰在说什么,他也失控了。与她不同,他更多的却是自责,感觉自己唐突了她。   厉珈蓝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底溃败了,这个少年竟是这样的尊重她,而这份感动已经足够让她感动。她很想告诉他不要自责,有什么都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样的话,她还是没勇气说出口。她不想让他觉得她熟的太透了。   “这里春天会有什么好看的吗?”厉珈蓝转了话题。“我没见过杏花,倒是听别人说过,乡下有大片大片的杏树林,开花的时候,杏花如雪,美得不可思议。我一直好遗憾没看到过呢。”   “?”霍焰猛地转过头,眼神里放着光灼灼的望着厉珈蓝,然后阳光又落到了他的脸上,他三步跨做两步,跑回厉珈蓝面前,将厉珈蓝一下子抱起来,大叫着说,“这里也有大片大片的杏树林,等杏花开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   厉珈蓝开心的笑了,甜甜的笑了,紧紧勾住霍焰的脖子,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她不想逃了,这样的好男生,就算是日后被他伤,也是种幸福。   一切,她不刻意,顺其自然。   “饿了吧,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盼盼那个大胃王,会吃掉我们的那份午餐。”霍焰满面笑容的样子,让厉珈蓝怎么样也看不够了。   “好的。”厉珈蓝大力的在霍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说让霍焰将她放下来。   霍焰摇摇头,坚决的说不行。说乡下的风很大,她太轻了,他要紧紧抱住她才行,要不然一不小心,她就让风吹走的,那样他上哪里找他的媳妇去?   谁是你媳妇?厉珈蓝翻着白眼。   “那么,明天我就给你家送头猪去?”霍焰促狭一笑。   厉珈蓝傻眼,“你给我家送猪做什么?”   “我们乡下男方给女方下聘礼的时候,就会送一头大肥猪,然后用这头猪换回一个媳妇儿。”霍焰坏坏的笑着。   “切,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厉珈蓝傲娇无比。   “怎么着,嫌少啦,不少,不少啊,瞧你多轻啊,一头猪怎么都有二百多斤的。你家赚大了。”霍焰很认真的说着。   “好啊,你,死霍焰,你拿我跟猪比……”厉珈蓝不愿意了,瞪着霍焰。   “哪有,哪能呢?猪可是比你丑多了。”   “啊?你说什么?”   “哦,说错了,说错了,是你比猪丑多了……”   “死霍焰……”厉珈蓝气的嗷嗷直叫,心里却在甜甜的笑。   第五十九章 祈祷   回去之后,霍焰就被霍爷爷拿烟袋狠狠的敲着脑门,骂他死小子。谁让他骗他老人家来着。   厉珈蓝偷笑到不行。霍焰瞅见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故意板起脸张嘴对她做了要吃她的表情,正好又被霍爷爷看见,骂他混小子,你干嘛呢?要是吓着心怡丫头,先揍烂你的屁股。   霍焰气的嗷嗷叫,直说没天理了,他怎么哪儿都不对了。   顾盼盼则在一边拍手叫好,说军旗活该,谁让他将心怡偷走,害她们饿着肚子等他们,她饿了,早就饿了。   顾太太则在一边笑而不语,望着霍焰和厉珈蓝的眼神里,似乎她已经了然了什么。顾盼盼大嘴巴的时候,她不住的扯扯顾盼盼的衣服,不让她说下去。   厉珈蓝则被顾太太的眼神看得心虚,本来挨着霍焰坐的,后来时不时的挪一下椅子,向盼盼这边靠着。   吃完饭,霍爷爷照样想着和厉珈蓝下象棋,急的霍焰跟什么似的,眼神向顾太太求救。顾太太忍俊不禁的笑一下,对霍爷爷说,“伯伯,让盼盼陪你下两回,盼盼最近棋艺见长呢。”   霍爷爷一听对顾盼盼说,来来来,让我瞧瞧,咱爷俩下两圈。   霍焰抓住机会,扯着厉珈蓝就跑出家门。   村外的农民用来晾晒粮食的空场上,厉珈蓝被霍焰拥抱着滚了一身的麦秸渣儿。爱情刚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最上乘的葡萄美酒,香醇的不可思议。   厉珈蓝枕着霍焰的胸口,和他一起依偎着草垛坐着,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甜蜜的笑容。   “你会报考哪里的大学呢?有没有方向和目标。”霍焰帮厉珈蓝择着头发上的麦秸渣儿,一边问。   “就番阳大学吧,我不想离家太远。”前面的一句是真的,后面的那句是假的。她是不想浪费四年时间,让她的仇人们太逍遥。   “哦。”   “你呢?”厉珈蓝一想到高考以后,他们就会各自为了学校的不同,而分隔,心里有点涩涩的酸楚。别以为爱情能抵得住时间的消磨,尤其是在分隔的情况下,依赖思念和回忆,爱情是走不了多远的。   “家里人希望我考上清华或者北大。如果能考上,那么是最好不过。”霍焰的声音依然很明亮,厉珈蓝有的压抑,他没有。   “哦。”也好,如果分开了,对她来说也许是好事,那么这个阳光少年就会在大学里,遇到更好的女孩,谈一场更持久的恋爱,她是个从地狱里讨回来的复仇者,没有爱情的干扰,才能让她更专心的走那条复仇之路。   这样想着,厉珈蓝心里却像是被乌云覆盖,阳光和轻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真的喜欢上这个少年了吗?   这个想法让厉珈蓝更不开心了。   俯下头,霍焰像是噬食一样的蹂躏着厉珈蓝的唇,“会来看我吗?心怡。”   厉珈蓝无语。只是浅浅回应着霍焰的吻,让变得专注的吻她,而忽略了他刚才的问题。   只有最在乎,才会有最不舍。   当厉珈蓝要离开的时候,霍焰对她的眷恋和不舍已经无处可藏。   霍爷爷送厉珈蓝等一行人出了街口,而霍焰一直送到村口。   车子开出好远,厉珈蓝回头从后车窗望过去的时候,依然看到那个孤独而落寞的身影,伫立在村边。   一阵酸涩搅乱了厉珈蓝的心。“阿姨,能不能停下车,等我一下。”这一刻,厉珈蓝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少年,只是知道她不舍的他,一万分的不舍。   车子停下来,顾太太若有所思的望了厉珈蓝一眼,对她浅浅的笑着,“去吧。”   厉珈蓝含着感激的望着顾太太点点头,然后打开车门跳下车,向那个远远伫立的身影跑去。   “我也要去。”顾盼盼也要下车。   顾太太立即瞪她,“你去干什么?”   “我也尿急。”顾盼盼不知道厉珈蓝是往村子那边跑回去了。   “忍着。”顾太太脸色一凛。   还没见妈妈这样子凶过,吓得顾盼盼紧绷着脸不敢再说话。   那边厉珈蓝向回奔跑,看到厉珈蓝的霍焰,也疾步的迎着她跑过来。   两个人跑到一起,霍焰立即伸开手臂紧紧的将厉珈蓝箍进怀里,炽热的吻,滚烫了两个人的心和嘴唇。   厉珈蓝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断了,身体似乎要被霍焰揉碎了。可是这令人窒息的甜美拥吻,真的美好的要命。   可是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感觉那么不真实,会让人惶恐不安。   就像之前她和温若儒——   被命运荼毒残害过的人,已经无法相信命运会给她最单纯的幸福。厉珈蓝心里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样美好的感觉,命运不会让她拥有多久,就会拿走。   “好了,我要走了,盼盼和阿姨都在等着呢。”再不舍也要舍,烧的过沸的水,会溢出水壶,然后将火浇灭。   “我会很想、很想你的……”霍焰依然眷恋难分,可是他还是松了手。眼神深情期望的望着厉珈蓝,“你也必须想我,知道吗?不然我会惩罚你。”   厉珈蓝笑笑,在她清清亮亮的眼睛里,闪着一抹复杂的光影,只是瞬间就消失了。   初恋都是最美好的,却永远都不是最长久的那个。它只不过是情感成长路上的第一步阶梯,无可取缔,却注定会被脚步遗忘在过去。在你生命中以后永远愿意回首,却再也回不去的情感。   霍焰此时对她的情感就是最纯最青涩的初恋。厉珈蓝相信霍焰对她的感情,此时都是最真最挚的,但是也只不过是代表这段时间,决定不了以后也是这样。   等再次坐上顾太太开的那辆红旗车后,厉珈蓝再也没肯回头。她很荣幸成为一个男孩子生命中最美的那份初恋,这已经足够了,不会再奢望其他。   “你和军旗,什么时候开始的?”顾盼盼终于明白厉珈蓝突然下车的原因,逮住厉珈蓝就像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兴奋的要命。   厉珈蓝脸红了,她那曾经修炼二十七年的心理素质,在这样一刻,居然让她拿零分,真是让她懊恼不已。   “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懂。”装傻。   “少来,我都看见了。”顾盼盼嚷嚷着,说厉珈蓝不够意思,这样的大事,居然都不跟她说,没将她当朋友,等厉珈蓝以后当了霍焰的媳妇儿,她这个做小姑子的,一定要好好整整她这个嫂子不可。   “别乱说。”厉珈蓝下意识的望望前面驾驶座的顾太太。知道了顾太太和霍焰之间的关系后,厉珈蓝多了几分忌惮,怕顾太太会直接将这件事情传到霍焰的父母耳朵里。他们还是高中生,又是在关键的高考前的紧张时期,这样的感情,不但不会被祝福,反而更有可能被阻挠。徒增烦恼。   顾太太从后视镜里看到厉珈蓝看她,对着厉珈蓝笑笑,“别以为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就容不进你们的思想里,我和盼盼代沟为零的哦,我在初中的时候,也暗恋过男生的哟,比你们还早熟。”   顾太太是个开明的人。她和霍焰的母亲是亲姐妹,那么脾气性情以及思想,可以差不多吗?   厉珈蓝不求霍焰的父母多支持她和霍焰,只求别增加枝节。霍焰的年龄还未走完叛逆期,什么事情越是被阻挠,越是反弹的厉害,本来会自然而然的熄灭的火焰,反而会因为逆风而燃烧的更嚣张。   祈祷这样的事,厉珈蓝从来都没尝试过,因为她从来只信自己,然而这一刻,她却郑重的开始做着以前她最不屑为之的事。   第六十章 大嘴巴   对于厉珈蓝莫名失踪一天,南家人并没有重视。   那个南心悦是恨不得她再也不要回来才好。华严凌对厉珈蓝也目若无视。   只是南靖生说了句,以后去哪里玩儿,来不及说也要打个电话,别让家里人担心。   打电话报平安?那是她会对家人做的事,这群人?没资格。   只有看到和宛如的时候,厉珈蓝的心才是暖的,更是有感情的。   星期一,如常的上下学。   在学校里,厉珈蓝和顾盼盼的关系亲近了些,或者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吧。   星期二的时候,就没那么顺利了。   放学的时候,有点麻烦。   不但是她,倒霉的还有顾盼盼。   “心怡,怎么办?”顾盼盼都快哭了。身子颤抖的藏在厉珈蓝身后。   “没事。怕什么?”厉珈蓝淡淡笑着,除了眼神变得有些清冷。   在她和顾盼盼前面,几个气势汹汹的女生挡住了她们的路。首当其冲的就是冷彦薰的保皇党岳佳文。一个为了爱,没了脑子的女生。   “你们两个一个是毒蛇,一个是丑八怪,连给薰提鞋都不配,居然还在学校散播薰的谣言,我看你们两个是活腻歪了吧。”岳佳文好像将学校当成黑/社会了,她自己就是大姐头似的。   厉珈蓝蹙蹙眉,转而回头望向顾盼盼,“是你大嘴巴,乱说些什么了吗?”   顾盼盼怯怯的,“本来就是嘛,那个冷彦薰别有居心的接近我,我就是说了实话,也不行吗?”   这些中学生怎么懂得中庸之道?只有在社会上磨砺过的人,才知道有些事情得过且过,多了个敌人就多了堵墙,人生本来就短短几十年,除非自身权利真的受到了损害,不然没必要给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铺上荆棘,多半的人生都花费到清除那些障碍和羁绊上。   “好了,明白了。”厉珈蓝安抚下顾盼盼,正视岳佳文,“只不过是小情人之间的拌嘴罢了,盼盼才会乱说话,这些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管,要不然你得罪的人可是冷彦薰,那么你就得不偿失了。”能圆滑点解决问题就是最好的,她在学校里也没有特权,在和学生之间的问题上,要是动用到什么背景,可能事情会处置的很快很顺畅,但是明显的杀鸡用了宰牛刀,大材小用,没价值。还会落得仗势欺人的份儿上,着实的不合算。倒不如委婉点,用点小心思,解决这些。   “什么?”岳佳文瞪大眼睛,根本就不相信厉珈蓝说的话,“你骗鬼呢?说顾盼盼和薰是小情人?我呸,今天第一个就打得你满地找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说完就要动手。   “你着什么急,事情总要弄清楚了再说,我保证你要是动了手,第一个找你报仇的就是冷彦薰。不信你打电话问他一下,看他舍不舍得让你打他的宝贝盼盼?”厉珈蓝面不改色,淡定自若,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用拳头,暴力下的胜利,和禽兽相争有什么区别?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真的不需要大费什么周章,显示智商的低下。   岳佳文半信半疑,本来她是不信的,打死也不信厉珈蓝的这些话。冷彦薰喜欢顾盼盼?那么还不如让她干脆相信冷彦薰喜欢一头母猪好了。可是电话打完,岳佳文就蔫了。   厉珈蓝不知道岳佳文和冷彦薰的谈话内容,可是看到岳佳文的表情,就能知道冷彦薰指定是大骂岳佳文了。   “她们不找我们麻烦了吗?”顾盼盼看着岳佳文她们匆匆走掉了,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以后,你不要大嘴巴了。冷彦薰对你是别有用心,这没错,你拒绝他就好了,没必要再四处宣扬什么。”厉珈蓝无奈的望向顾盼盼。   “我是想让更多的人看清冷彦薰的真面目啊。”顾盼盼还一副正义无比的样子。   厉珈蓝摇头,爱情是怎么样的东西,她真和顾盼盼说不清楚。瞧岳佳文就知道了,爱情是盲目的,只要爱上了,就算那个人是魔鬼,爱情的蛊毒依然会让你义无返顾。   “心怡,你好厉害的说,怎么让岳佳文打了个电话,就没事了呢?”顾盼盼眨眨小眼睛,一脸的无知。   你是谁?冷彦薰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追你?还不是因为知道了你的家世?冷彦薰在明知的情况下,还敢让那些女生为难你,那么他才是真的活腻歪了。这些话厉珈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对顾盼盼笑笑,“这就是我的本事吧,你好好的崇拜我吧。”   “哦,我崇拜你。好好的崇拜你。你是我崇拜的第九个人了呢?”顾盼盼掰着手指头数着,“第八个人是军旗,第七个人是……”   “好了啦,知道你崇拜我就行了,别数了,你崇拜的人我都不认识。”厉珈蓝真是对顾盼盼没办法了,这就是胖子的好处吗?身宽体胖,连心也比别的人宽广,可以装的下那么多人?   “记得管好你的大嘴巴,还有,我是帮你,才告诉你冷彦薰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要出卖我好吗?”不用问也知道,顾盼盼一定是说,心怡说的那冷彦薰是什么XXX的人。要不然岳佳文怎么会来找她的麻烦?也是在倏然间,厉珈蓝想起顾盼盼的母亲顾太太。顾盼盼的容貌是没有遗传她的母亲,但是这脾气和大嘴巴,是不是呢?   真心希望那个顾太太,不要将她和霍焰的事这么快的抖搂出去才好。   可是她也只能这么期望,除此之外,她也只能坐等结果。   回到家以后,一进门,就看到南靖生翘着个二郎腿儿坐在沙发上,表情极为惬意的样子。而一边华严凌也脸上略有喜色,看到厉珈蓝回来,难得的对她好脸相迎。   那个南心悦倒是一贯的德行,看到厉珈蓝就恨不得将她的眼珠子瞪出来。   “我回来了。”厉珈蓝换鞋将书包交给过来侍候她的和宛如,在和宛如面前,让她将刚才那句话前缀上“爸妈”,真的是好难的事。   “用的着你说?我们都有眼睛看的见。”南心悦没好气的说。   “呀,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一条疯狗在街口乱跑呢?姐姐出去的时候,没有让它咬着吧。”厉珈蓝立即回敬,暗讽南心悦是被疯狗咬了,有种人叫不识时务,很明显南心悦就是此类的人。   “你……”南心悦再蠢,也还是听出了厉珈蓝骂她被疯狗咬了的意思,气的脸色大变,正要发作,看到那边南靖生冷冷的目光对着她砍过来,也就只能忍就,暗暗的磨牙去了。   “过来坐,心怡。”华严凌对着厉珈蓝招手。黄鼠狼给鸡拜年?意味挺深远的。   厉珈蓝还是坐过去,坐在华严凌和南靖生中间。   “真没想到,我们家心怡真是好本事。这一点,我看呢,是随我。”华严凌一脸忍不住自豪的样子。让厉珈蓝在心底打着大大的问号,怎么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怎么了?怎么这么夸我呢?”厉珈蓝微微蹙蹙眉,隐约间似乎已经知道华严凌在指哪一方面了。   “妈今天出去搓麻将的时候,听见李太太说,你现在正和霍市长的公子谈恋爱,是不是呀,心怡?”华严凌几乎都有些乐不可支了。   天!厉珈蓝一身的冷汗,顾盼盼的大嘴巴真的是遗传自她的母亲顾太太,才两天,就将她和霍焰的事情,弄得满城皆知了?   “心怡好样的,这么快就将那个霍公子拿下了。”南靖生自豪无比,能和霍家攀上关系,对他来说,以后是无疑开了道方便之门,有了这层关系,那以后番阳市还不成了他和霍家的了吗?   这就是她那份不好的预感吗?   厉珈蓝的眉头再也展不开了。   第六十一章 白芷芬芳   第六十一章白芷芬芳   人生很多事情,都不可能顺着人的理想路线发展。   厉珈蓝这样经历过厄运的人,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担心害怕都是无济于事的。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她的,想留也留不住。并且这些和你的付出无关。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付出和命运的给予并不能成正比。   那么——,霍焰,能和你走到哪里,走到哪一步,都听天由命吧。   很快,厉珈蓝就让自己的心情冷静平复下来。不是她冷血,她曾经那么的深爱温若儒,可是却得到他噬心腐骨的伤害,到现在的她,还要学不会坚强和韧性,就白白辜负命运用血的教训给她的人生历练了。   “我生的女儿个个都是好本事。”华严凌骄傲的很,“心怡,真是给妈争光啊。”   厉珈蓝连嘲笑都懒得送给华严凌,这才到哪里,就这样自大妄为了。   不过,对于能换到南靖生的满意,厉珈蓝还是觉得收获不小,她在南靖生心中的位置越重,那么以后对她就会越有利。等她熬过了高考,上了大一的时候,暑假期间,就可以要求到玺林集团打工,等她进入玺林集团,就是她开始着手复仇的开始了。   “对了,好几天没见若儒哥哥了,他这阵子挺忙的吗?”厉珈蓝扯出温若儒的话题。前一阵子,她分化温若儒和季伟琪的用心,不知道得到多少回报了。她要见证一下。而且温若儒是华严凌心中的一根刺,要时不时的挑出来,扎她一下才行。两个人的力量永远比单枪匹马要强,她现在需要华严凌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一提到温若儒,华严凌的脸色就挂霜了。   南靖生却一切如常,他现在已经是玺林集团的董事长,还会被老婆牢牢的控制住,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华严凌要不闹,他或许还会考虑给她几分颜面,撕破了脸,那么哪里凉快就请她滚哪里去,他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有所顾忌。   “心怡,你以后见到你哥哥,帮我劝劝他,让他到玺林集团做事,帮帮我,爸爸老了,总有点力不从心了,你们这些当子女的,是该尽点孝心,帮助爸爸减轻负担的时候了。”   “我见了哥哥,一定会说的。”厉珈蓝一副欢喜的样子,“现在我和哥哥关系可好了,哥哥特疼我呢。”   一边的南心悦坐不住了,听着南靖生和厉珈蓝的对话,她彻底明白玺林集团,她是连半杯羹也分不到了。要不是她父亲的遗产帮了当年欠债的南靖生,他能有今天吗?用她父亲的钱才有了今天的发展,可是这个人狼心狗肺,忘本食利,如此亏待她,早晚会得报应的。南心悦在心底狠狠的咬牙诅咒着。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开的时候撞倒了茶几上的花瓶,清代青瓷的花瓶就这样摔到地上,变成一堆残渣。   气的南靖生当场脸色就变了,破口大骂自己养了一只喂不熟的狼,注定的赔钱货,气不死他,这丫头就不舒坦。   南靖生骂南心悦,自然就惹恼了华严凌,只是华严凌现在已经学的会隐忍了。除了她那满眼的憎恨——   华严凌和南靖生之间的关系越恶劣,对于厉珈蓝来说,就是越有利。所以厉珈蓝自然是乐见这些。   晚上,等到南靖生回房间了,华严凌才半含着怒气的嗔啧厉珈蓝,“你这个丫头,聪明的过头了吧,你帮那个死人劝他的那个野种进公司,等时间久了,那个野种在玺林集团脚步扎稳了,抢走的可是属于你的东西,你不明白吗?”   厉珈蓝优雅的品着茶,一副惬意的样子,啜饮了一口,才缓缓的对华严凌说:“有些东西,你越是让人得不到,那个人就会越想得到,想方设法的得到。可是要知道,很多时候,一些东西不过是外表看起来好罢了,真正的得到了,才发现原来不过如此。妈,你也是聪明人,这点怎么就想不通呢?如果爸爸对温若儒抱着期望,那么你就让他去期望好了,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他期望的人,只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他彻头彻尾的失望,那么你说,到时候他会怎么办?”   华严凌凝神思索一会儿,才慢慢的露出笑容,“死丫头,还是你鬼灵精。妈明白了。那么就听你的,你只要记住一点,我再争什么,最后也是要留给你的。是属于你的东西,你要是让别人拿走了,那么最后别哭着后悔就行了。”   “母女连心啊。妈为的是谁,我还不懂吗?这个温若儒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对付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你要是时时给他脸色,让他随时都忌惮着你,他就会步步小心,你想抓他的把柄也抓不到,倒不如对他好一些,慢慢卸下他的心防,然后在他最麻痹大意的时候,将他击破。”   华严凌脸上慢慢露出会意的表情,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那么,心怡,等星期天的时候,就请你的那个哥哥到家里来玩吧。我们和他好好联络下感情。”厉珈蓝的话点过去,华严凌立即就反应过来。   “好的呢,星期天,家里一定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呀。”厉珈蓝表面上欢喜,心底却在冷笑,温若儒,曾经你给我的,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   现在她不是孤身抗衡温若儒,在她的背后有华严凌那条毒蛇,她不事半功倍,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   真正到了星期天,温若儒在厉珈蓝的邀约下,又走进南家。   到了南家的后,温若儒意外的发现了华严凌对他的友好。可惜华严凌对他再好,他对她始终是有抹隐藏在心底根深蒂固的仇恨,别想着用虚情假意收买他。   倒是南心悦还让他有几分好感,这个女孩子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尤其在微微靠近她的时候,他从她的身上嗅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味道,清幽而淡雅。让人极为迷醉。这——是白芷精油的味道,温若儒突然间想起来,这味道是厉珈蓝最喜欢用的白芷精油的香气。不由的,他的脸色微微变了。眼睛也像是被南心悦黏住似的,停留在南心悦脸上许久无法离开。   温若儒的这一切反应,全都收揽厉珈蓝的眼里,在她的嘴角浮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自然是知道温若儒是被什么吸引的。南心悦身上的用的精油,可是她刻意的帮南心悦挑选的。   不过,南心悦并没有注意到温若儒在看她,似乎有心事,她的脸上的表情有点绷绷的。   对于华严凌的热情,温若儒完全是当她是那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你有虚言,我有假语。相互应承罢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南心悦似乎是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   温若儒的眼神也随着南心悦的离开而游移了。   这倒是让厉珈蓝意外的。她故意送白芷精油给南心悦,就是想借用南心悦触发温若儒对她的记忆,让他记起他曾经怎么样辜负一个爱他的女人,而感到不安,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凭心而论,南心悦长得真是很漂亮,她和厉珈蓝前世本人的样子也有一拼。只是在南心悦身上有种俗艳的味道,让她的美丽变得廉价。然而这样的俗艳却也成了她身上的与众不同的特色。就像是娱乐圈里的某一个女明星,明明俗艳的要命,然而让你在讨厌她的同时,却又将眼睛留在了她的身上,不得不再承认的说一句,她确实长得很漂亮。   第六十二章 精油   看到温若儒的视线因为南心悦而转移,厉珈蓝突然变得失落和酸涩。   这个无情的男人,当初对她虚情假意也倒罢了,现在他居然对南心悦这样的女人产生兴趣,除了证实他也是个花心萝卜,见一个爱人的俗人,真的再找不到别的语言来形容他。   厉珈蓝这时候也才开始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被温若儒这样的人迷住了呢?为了他,弄得她家破人亡。这样的超级大萝卜,现在让她想到她曾和他在一起,就觉得恶心。   “季姐姐呢,不是说好请她一起来的吗?”厉珈蓝打开一个话题,将温若儒走神的眼睛从南心悦那边拉回来。   “哦,她没时间。”提到季伟琪,温若儒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不管曾经他们之间有着多深的感情,季伟琪居心臆度他和她的亲妹妹,这就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尽管季伟琪及时求和,他也没再和她僵持下去,但是往昔的亲密无间,已经不再了。在他的心里出现了裂痕,很重的裂痕。   这世界上爱人失去了可以再找,再深的爱恋,也熬不过时间的荼毒。可是亲人呢?他孤独了二十七八年,终于找回了兄妹间那拆不散的同一种血液缔结的亲情,刚刚享受这份亲情的温暖,却被季伟琪那么的亵渎,他不生气,那么也不像个男人了。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容忍,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季伟琪对他和他亲妹妹的侮辱。   厉珈蓝从温若儒的表情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她的分化还是极有效果的。   哼,季伟琪,她最好的知己,也到了该你尝尝什么是肝肠寸断,痛彻心扉的时候了。   “哦,那么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她来哦,爸爸还没见过她呢。”厉珈蓝一脸天真的模样,她寄生的这幅皮囊天生是个演戏高手,她算是收益非常。   “好。”温若儒淡淡的笑一下,无论他心性卑鄙也好,本性伪善也好,他天生就有生了一副好皮囊,无论怎么样,这外貌都是最耀眼夺目的资本。   厉珈蓝就惨败在他这副姣好的皮囊上。   “怎么?交女朋友了?怎么早没听你提起过?”南靖生那边放下碗筷,一边用餐巾擦着嘴,一边问。   “一般的交往对象而已,没什么可提的。”温若儒在淡化季伟琪的位置。   “你也岁数不小了,该是收收心的时候了,要是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带过来,让爸爸看看,以后爸爸一定风风光光的给亲家那边下一份好彩礼,绝不会让人家小瞧了咱们。”南靖生这话说的张扬,对着华严凌就这样说,完全不在乎华严凌心里会想什么。   “嗯,好。要是有结婚对象的话,一定会第一个带过来给爸爸看。”温若儒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的看了下华严凌。摆明了是故意气华严凌的。在他的心中也有对华严凌的恨,要不是这个女人,他和母亲能被父亲遗弃吗?让他们不得不流落异国他乡。那些年在国外,他们过得是怎么凄惨的生活,而这个女人却吃香喝辣的,享尽了荣华富贵。一报还一报,他也是到了该归还华严凌点什么的时候了。   厉珈蓝认真的收揽着这些人的反应表情,心中越来越满意。她都不知道温若儒这个大男人也有腹诽心谤的一面。   其实认真想一下,当真是她少见多怪了,温若儒利用美男计将她迷晕,之后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个堂堂男人愿意所为的。   让温若儒和华严凌相互残杀?这真是好戏一出。   还有,下一次,她要是约温若儒出现,那么让他见到南心悦,似乎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美妙发展呢。厉珈蓝嘴角淡淡的浮现一抹诡谲意味的笑意。   看来要必须和南心悦改善关系了。   只是和已经心有嫌隙的南心悦真正做回那种亲密姐妹的程度,很难。   这天晚上,南心悦又和华严凌一起参加某名流的宴会,在南心悦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厉珈蓝敲开南心悦房间的门。   “干什么?”南心悦冷脸跟见了仇人似的恶声恶气。   “我有件东西想送给姐姐呢。”厉珈蓝对着南心悦摇晃着受伤的精致优美的精油瓶。   “什么?你会送东西给我?哈哈,南心怡,别因为你没露出黄鼠狼的尾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你会好心肠送我礼物?我宁愿相信你会送我一包毒药。滚开,别耽误我换衣服。”南心悦冷笑着也不顾厉珈蓝就站在门口,就要关门,也不顾及会用门碾到厉珈蓝的手。什么姐妹?她们之间连路人的互相尊重都做不动。   “你知道厉珈蓝为什么被那么多男人喜欢崇拜吗?我找到答案咯。”厉珈蓝一边阻止南心悦关门,一边摇晃着手里精巧的的小精油瓶。   “切,我要是信你,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南心悦抬脚在厉珈蓝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在厉珈蓝痛呼的时候,猛地将她从门边推开,然后关上门。   “只不过是一瓶精油而已,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种精油怎么样?你自己不是也说感觉超好吗?”厉珈蓝依然在南心悦房间外说着。   对于精油这类的东西,南心悦之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只是不精通,而且自己也不知道选哪一种味道,经常是乱用。她以前到是听说过厉珈蓝在调制精油方面,颇有一套,就说上次她接受她这个毒蝎妹妹送给她的那瓶精油,也是因为熟悉它的味道,知道厉珈蓝曾经用过,所以才接受的。用过之后,当真效果极好,全身上下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气,比起她之前喜欢用的玫瑰精油来说,不知道效果好多少倍。好几个名媛都追问她,这样好味道的精油,从哪里买到的。   南心悦重新又打开房门,眼神中仍有防备的盯着厉珈蓝,“你不是不爱用这些吗?怎么倒好心的帮起我来了?”   “不是单纯的帮你吧,我也想用这样的精油,只是没有机会啊。所以想用姐姐当实验品吧。看看传说是不是真的,那厉珈蓝是不是就是借助这些精油味道,迷惑住那些男人的。”与其编个什么姐妹情深的借口,倒不如直接的说出南心悦会臆度的想法,这样南心悦反而因为觉得似乎已经看透她的居心,反而觉得能拿捏住她。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死丫头骗子,没这么好心。”南心悦为看穿厉珈蓝的企图,当真就不再继续怀疑什么。让厉珈蓝自己用了一滴精油涂抹手上,她鼻子凑过去嗅了嗅,马上被这种精油味道所吸引,确实是好香好特别。   反正只不过是精油而已,毒不死人,她今晚上倒不妨试试。南心悦想着将厉珈蓝手里的精油瓶子拿到手,但是厉珈蓝却不肯给,说只给她用几滴,她难得弄到手的好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让南心悦试试就好了。   等到她晚上参加完宴会回来,厉珈蓝都已经睡下了,她还是将厉珈蓝的房门敲开。“喂,那种精油一点都不好用,什么破玩意?”南心悦嘴里似乎在恶骂,但是实际上她一点怒火也没有。   “不好用那么就算了。”厉珈蓝打着哈欠,一脸的倦意。“只不过是精油,你要是觉得不好用就别用了,反正我又没都给你。你不喜欢,我还舍不得呢。”说完就要关门。这次换南心悦死皮赖脸的挡住厉珈蓝的房间门。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你想送给我的东西,我哪里有不要的道理。把那瓶精油给我吧,都说了是失败至极了的,你留着它干嘛?倒不如给我,我就当做换换香水用。”南心悦始终不说出她用过后的效果,可是瞧她急着要那瓶精油的样子,就能知道,她今晚上收获不小。   “不给。说什么也没有用!”厉珈蓝严词拒绝。   第六十三章 收益   “别给脸不要脸。”南心悦怒喝着,将厉珈蓝猛地推搡开,然后闯进她的屋子,在她的梳妆台前找到那瓶精油。   “喂,别抢我的东西啊。”厉珈蓝还在伪装不肯给的样子,心里却在得意的冷笑。   “死丫头,别不知道好歹,惹急了姐,有你好受的。”说完南心悦威胁的对着厉珈蓝,挥手做了一个掌掴的姿势,然后拿着精油眼角都带笑的走出去了。   这可不是她故意使坏,是她自己偏要中招的哦。厉珈蓝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将所有的情绪都敛收起来。除了嘴角的那一抹像冰一样冷的微笑。   那精油是她自己调配的,市面上决计买不到。那是复方精油,除了基础油,厉珈蓝另加几种芬芳的花精油,最主要的的精油成分就是依兰和生姜。   懂这两种精油的人都知道,这两种精油都是具有催情的效果的。在男欢女悦上,特别有功效。   不过,厉珈蓝调制的时候,亲自试了的,将催情效果降到最低,若有似无,旨在吸引人即可。当然,这是在味道极淡,用量最少的情况下,如果南心悦用量增大,那么后果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但凡名媛,对于精油多数都精通,即使不懂,常去美容院做香薰的人,日子久了,也会被耳濡目染的懂得精油之道。厉珈蓝前世就是特别喜欢精油,所以在这方面特别问芳香师学习过调配精油的。   对于各种精油的功效和使用,已经相当精通。若是她只将依兰的精油给南心悦用,在交际场合,会很容易被人识破,懂精油的并非只有女人,男人也懂,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是享受女人身上散发的精油香味的人。女人使用精油期望迷惑的那个。   如果是单纯的依兰精油,那遇到熟悉这样味道的人,就会被识破,也就失去了厉珈蓝本心里想要让精油透过南心悦达到的目的。加入别的精油,会冲淡依兰的味道,也会冲淡它的功效,所以厉珈蓝又加入了生姜精油,这也是起催情效用的一款精油,再加上其他芬芳精油的覆盖,除非专业的芳香师,能嗅出芬芳层里含的精油种类,其他的决计没这个本事。就算是她本人,如果不是亲自调配,而知道混合的精油成分,让她单单从味道上分辨,她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厉珈蓝处心积虑的让南心悦用上她调配的精油,目的也只是在吸引她想要让他注意到南心悦的人。男人和女人之间,本来就是两性相吸,厉珈蓝只不过是用了外力的手段,将这份天然本性的吸引加重而已。譬如已经对南心悦有些心思的温若儒,这精油能更好的起到催化两个人关系的作用。达到所谓的“情不自禁”。   南心悦用上了这精油之后,效果当真是极好的。   厉珈蓝发现连南靖生都似乎对南心悦会特别的多看上几眼,当然,那只是在南心悦和南靖生距离比较近,让南靖生足够嗅到南心悦身上的精油味道,并且要持续嗅到这样的味道一段时间以后。就算是迷香,也要人吸入足够的剂量后,才能达到效果,何况只是起催情效果,而并非那种低俗春/药的精油香气。   “心悦似乎越变越漂亮了。”偶然的时候,南靖生会不由自主的发出这样的一声惊叹。   “我们家心悦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华严凌颇为敏锐的盯了南靖生一样,南靖生对南心悦的态度转变太大,让她不得不心生疑窦,南靖生毕竟只是心悦的继父,像继父轻薄继女的这样的事情,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要是南靖生对心悦打上什么鬼心思,那么她可是决计饶不了她。   不过,瞧着南靖生发出这样的一声感叹后,就专注的看他的报纸,再没有对心悦多看一眼,她也就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听到有脚步声,华严凌抬起头,看见已经放学的厉珈蓝从外面走进来,她立即走过去,等了一下午了,就是盼着她的这个二女儿赶紧回来呢。   “心怡。”华严凌居然主动替厉珈蓝拿了拖鞋,颇有谄媚的样子。   “妈,我回来了。”厉珈蓝表情僵硬的对华严凌喊了一声。   “走,咱们进房间去,妈有话要和你说。”华严凌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表情,无事献殷勤,绝对没什么好事。   她找她说什么?瞧这意思还挺见不得人似的?厉珈蓝微微蹙蹙眉。还是只能跟着华严凌进了她的卧室。   “什么事?”   “心怡,你给心悦的是什么精油?心悦说她用过之后,效果超好,我问她要一些用,她小气的要命,硬是不肯给我,让我直接问你要,乖女儿,你也给妈调配一些精油用啊。”原来华严凌是要求厉珈蓝这个。   南心悦没舍得将那精油给华严凌用是对的,厉珈蓝可不希望华严凌和南靖生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让他们之间出现嫌隙,要是让他们之间关系改善了,那么她不是得不偿失吗?   既然华严凌问她要精油用了,那么她自然是不能不给,正巧这也是改善她和华严凌之间关系的契机,让华严凌更信任她,以后才能被她所利用。   “妈想要用精油,当女儿的自然是一定给妈妈调配出最好的精油。心悦的那种精油不适宜妈这个年龄的人用,我另外调配吧,不过,我的零花钱没剩下多少了,等下个月我问爸爸拿了零用,再去买精油帮妈调配出好用的精油来。”实际上厉珈蓝现在每个月都有三万的零花钱,她平时极为节省,根本就花不了多少,可是节省下的这些钱,她可是舍不得用到讨好华严凌身上。她剩下那些零用,一直是想着攒多了,可以帮她的亲生母亲和宛如租套一居室的房子,然后剩下的给她家用,让她离开南家,少在这里受尽羞辱,让心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帮助。   “死丫头,你直接开口问妈要钱,妈还能不给你吗?我给你十万,够你买精油的了吗?”一定是南心悦将精油使用后的效果,夸大的厉害,不然华严凌也不会这么动心,急于想得到。   这当真是意外了,厉珈蓝没想到居然可以让她赚到。那么以后她倒不妨将精油当做生财之道咯。每个月都问华严凌拿上十万,加上她每个月节省下来的,那么未来帮和宛如买套一居室的房子也是有可能的。   “够了,那么明天我就去买精油,帮妈调配最好用的精油。”厉珈蓝这次是真有些小开心了。   给华严凌调配的精油里,功效更多的要偏重于抗皱美颜,厉珈蓝选取玫瑰、檀香、天竺葵、薰衣草、小麦胚芽油等精油,为华严凌调配了养颜去皱的精油,再告诉她怎么使用精油。   一段时间以后,华严凌的肌肤就发生了看得出来的变化,脸上的皱纹明显的在淡化,纹路没那么深了。人整个看起来,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华严凌每天照镜子都开心的不得了。对厉珈蓝的更是信服的不得了,对她的态度也在日益改善。   不但是华严凌,更包括南心悦。   小小的精油,就帮厉珈蓝赢到这么多,厉珈蓝当然是乐见其成,满意十分。   和南心悦的关系改善了,这对姐妹花,也就真的做到了姐妹花的样子。只要厉珈蓝约南心悦一起出去,南心悦每次都是毫不拒绝。   而只要厉珈蓝约了南心悦,必定还会另约另一个人。   那就是温若儒。   第六十四章 好戏   未来能让南靖生对温若儒大失所望,和让季伟琪撕心裂肺的事,都是厉珈蓝乐意去做的事情。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时了。女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在做着减负。越来少越来越薄。   今天南心悦用的精油剂量过足了。即使厉珈蓝嗅到了也觉得心志浮动。她刻意的拉开和南心悦的距离,避免被精油的味道蛊惑。   她,南心悦和温若儒,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起出来了。温若儒和南心悦之间已经变得熟悉,关系也变得和谐。   相比于华严凌,南心悦的心思总是单纯了些,她虽然贪慕虚荣,但是毕竟芳华,对容貌俊美的年轻异性,那种本能上的相吸,还是无法避免的。   连厉珈蓝那样的商场干练女将,都无法抵挡温若儒的蛊惑,何况是南心悦?   加上那句再熟悉不过的俗语——日久生情,厉珈蓝其实已经感觉的出温若儒和南心悦之间的关系,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什么挚爱唯一,都是放狗屁,厉珈蓝看到她的计划在慢慢实现,不但没有喜悦感,反而多了一份愤懑。如果温若儒是为了孝顺南靖生,无法违逆一个做父亲的对他的要求,那么她会认为温若儒只是阴险,而不至于无耻。至少让她觉得自己是爱上了一个错误,而不是人渣。   现在眼睁睁看着温若儒对南心悦生情,厉珈蓝为自己曾爱上这样龌龊的男人,还和他有过最极致的亲密接触而感到恶心。仿若被一团狗屎污了自己,曾有几天,她将自己泡到浴缸里,拼命的搓着全身的肌肤,直到将肌肤几乎搓掉一层皮,她是想着将前世温若儒带给她的一切印记,都通通搓掉,因为温若儒让彻底她感觉到自己被染了一身污秽。脏的让她自己都嫌弃。   中午,酒店包厢里,已经上了满桌子的佳肴,厉珈蓝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同学找她,然后留下温若儒和南心悦,就离开了。   南心悦本来是想着跟厉珈蓝一起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温若儒别单独相处,一单独相处,她就心跳的厉害。   可是,她人站起来了,又自动的做了回去,她舍不得离开。   最近,几乎每天每夜她的脑子里都闪现温若儒那绝美的脸庞,白天的时候,会让她心灵恍惚,晚上的时候,更是会搅乱她的春梦。   “怎么了?不舒服吗?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温若儒注意到南心悦的脸色不太好看,细心贴切的问着,还伸出他那纤长的手指,探到南心悦的额头上,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是不是发烧了。   没想到他的这个动作,却惊吓到了南心悦,一股电流一样的东西,瞬间贯穿南心悦全身,被电到似的她,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然后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弄得椅子后翻,差点连累她也一起摔倒。   她不由自由的惊叫一声,眼前光影一晃,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腰,免了她摔倒的惨状,却也因此让她跌入一副宽阔坚实的怀抱,下一刻,在她的娇呼中,两片滚烫的唇,更是强劲的烙印到她的嘴唇上面。   她本能的挣扎反抗,可是没多会儿,她就迷陷了。原本推拒的手,变成颤抖的抱住那个俊帅无比的人儿。   “蓝蓝……”温若儒在和南心悦唇齿纠缠之际,嗓音里低喃出这个名字,可是因为南心悦太专注悸动他们之间的热吻,根本就没有听见。   她喜欢他!无法自己的喜欢他。南心悦像一汪春水一样彻底的融化在温若儒的怀中,两个人从椅子上,转移到一侧的沙发上,温若儒强壮有力的身体压制着她,他那烫热的令她发抖的身体温度,再警告她危险在靠近,可是她依然无视了。她喜欢此时的感觉,更强烈的需要。   当温若儒不安分的手从她的胸口一直顺延下去,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地推开他。   温若儒被狠狠的推到地上,他的两只眼睛泛红,像一只欲求不满的禽兽,等他无法抑制的再次向南心悦扑过去的时候,南心悦声音颤抖的说了句,门,锁好门。   这是个即将开始饕餮盛宴的讯息,温若儒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冲到包厢门前,将原本微微敞开着一条缝隙的包厢门,彻底的关死锁紧。   门被彻底关死了,所以阻断了一切有可能从外面偷窥进来的目光。   厉珈蓝的心抖成一团,尽管一起都是她有心设计的,但是亲眼看到温若儒和别的女人亲近,尽管她已经彻底鄙夷温若儒,彻底抹杀她和温若儒间的最后一丝残念,她还是无法接受。那毕竟是她爱过和拥有过的男人。   深吸了一口气,厉珈蓝强迫自己变得淡定,好戏已经开场,她自然是不能让真正愿意看这场戏的人,错过这样精彩的一幕。   走到大厅,两百块小费,请大堂的服务员,按照厉珈蓝说的手机号码,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是季伟琪,季小姐吗?我们是锦绣大酒店,有位温先生在这里定了包间,约您一起共进午餐……”   好了,接下来,她就等着看好戏咯。   想象到等会儿季伟琪到场后,会看到的好戏,而产生的表情,厉珈蓝心中就有一股报复的痛快的感觉。   季伟琪,你不是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吗?既然这么大方,那么就再和别人分享一次吧。   厉珈蓝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喊着。   她之前的人生是如何的失败啊,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被自己爱上的男人,害的家破人亡。如果说温若儒害他是因为南靖生那个底因,那么季伟琪为什么也要害她?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闺蜜,死党。为什么要帮助温若儒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害她呢?难道爱情之下,友情当真只能当炮灰吗?   所有伤害的发生,不一定只是一方的过错,厉珈蓝也知道她自己认人不清,冲动的陷入一见钟情的爱情中,是导致她如今凄惨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是季伟琪又怎么能算是可以免责的?温若儒明明是她的男朋友,她却亲生设计,将她这个好朋友推进温若儒的怀里,这样的知己,这样的闺蜜,当真是让人吐血和恶寒。   她们只是后来因为上大学而分隔,似乎陌生了彼此,可是就心灵上而言,她们还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她们没有半分的利益冲突,更不曾有矛盾出现,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季伟琪那么有勇气牺牲她们之间十几年的友情,更无私的捐献她自己的男人给另一个女人?   厉珈蓝这一刻认真的思忖,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季伟琪,不明白她出卖她的动机,更是无法想象季伟琪的用心。   她曾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得罪过季伟琪吗?   厉珈蓝想起她以前和季伟琪相处的种种,根本就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季伟琪是恨她的,相反她对她的关心,更是可以媲比亲生姐妹。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也解释不清季伟琪出卖她的动机。除非,一直是季伟琪隐藏的很好,很高深,在某种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她对她已经怨恨深重,所以处心积虑的等待着报复。   如果季伟琪真的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么厉珈蓝只能骂自己蠢了,被人玩于股掌之间都不自知。   就在厉珈蓝反复思辨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外面走进了酒店大厅。   厉珈蓝忙戴上眼镜,隐藏到大厅的雕花的罗马柱后,听着服务员在引领季伟琪走向温若儒和南心悦所在的那个包间。   厉珈蓝嘴角的冷笑,就像南极的冰山,在阳光的直射下,闪烁着阴寒刺目的光芒。   第六十五章 计划失败   眼看着季伟琪走向温若儒和南心悦所在的包厢,厉珈蓝双手握拳,这一刻的她,居然身子有些抖,呼吸也变得有点喘。她太在意接下来的一幕了,那复仇的快感在为到来前,也是种令人窒息的压迫力量。   季伟琪敲响了包厢的门,意外的是,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厉珈蓝看到温若儒走出包厢,拥抱季伟琪,然后拥着她走进包厢。   厉珈蓝大失所望,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情节。没有想到温若儒和南心悦的“办事”效率这么快。   这下她反而要糟糕了,温若儒一定会怀疑季伟琪怎么到的这里,一定会将怀疑的焦点落到她身上的。   厉珈蓝微微蹙下眉头,苦苦思量等下该怎么办,恰在这时候,有一行人吃完饭正离开包厢。通过走廊正走向大厅这边来。   “心怡?”那一行人中有个男子发现了厉珈蓝,喊着她。   厉珈蓝猛地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是那个阿吉,或者正确的来说,是那个谢家的大公子谢煊夜。   厉珈蓝的眼神立即就闪亮了。走过去亲切的同谢煊夜打招呼。   然后和谢煊夜一阵咬耳朵后,谢煊夜浓蹙着眉头,一脸怀疑的望着厉珈蓝半天,那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在慢慢将厉珈蓝的脸皮往下剥,似乎想要看她这张看上去很天真的脸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差一点,厉珈蓝就在谢煊夜的审视下,露了慌乱。终究她前世在商场修炼的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挽救了她。她淡定自若的微笑,让谢煊夜相信她所说的有多么真诚。   最后谢煊夜淡笑了,转身和他的那些朋友说了再见,然后回折走向温若儒和季伟琪、南心悦所在的包厢。   几分钟后,谢煊夜被季伟琪送出包厢,两个人看上去熟络的很,边说边笑,不知道谈的什么,季伟琪表现的很开心,还半嗔半撒娇的锤了谢煊夜的胸口一粉拳。   他们认识?厉珈蓝的疑问浮出头来之后,自己又给了自己答案。大家都是同在一个社交圈子里,季伟琪和谢煊夜认识也没什么不正常。   等到厉珈蓝和谢煊夜一起走出酒店,等待泊车小弟将谢煊夜的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谢煊夜终于问出了他的疑惑。“你当真是为了保护你的姐姐吗?”他的话颇有玩味,不知道怎么的,厉珈蓝对他的目光有点怵。这根本不像是传说中那个风流滥情的谢大公子该有的眼神,犀利而充满了睿智,仿佛他的一眼就已经将她全部看穿,她倏然间在他面前变成了透明人似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   极为的讨厌。   皱皱眉头,厉珈蓝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而笑盈盈的望向谢煊夜,“我想着是你该和我解释一下,谢家的司机阿吉,怎么蜕变成谢家的大公子的?”   谢煊夜稍微一怔,然后笑意也从他那尔雅俊逸的脸上透露出来,他目光深邃的望了厉珈蓝一眼,“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厉珈蓝点点头。   “那么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我伪装身份的原因。听过一个故事吗?”谢煊夜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被泊车小弟开了过来,于是他对厉珈蓝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她上车,然后接着听他讲故事。   “何其荣幸,一想起谢大公子屈就曾为我当了好几天的司机,我心里还真是好不安呢。”厉珈蓝上了车之后,就对谢煊夜语带嘲讽。   谢煊夜哈哈大笑,对厉珈蓝说别跟他弄这阴阳怪气的,他冷。   厉珈蓝斜了他一眼,转而要求他接着说他那还没说完的故事。   “说,有个家世贫穷的年轻男人隐瞒身份,和一个女孩子相爱了,后来这个女孩子知道了年轻男人的身世,然后就和他分手了,说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穷人,但是在乎他是否真诚,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诚实呢?然后另外有一个……”谢煊夜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厉珈蓝将话打断了。   “然后有个豪门公子也隐瞒身份,和一个女孩子相爱了,后来这个女孩子知道了豪门公子的家世,继续和他相爱了,说,我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我又不是爱的他的钱。”厉珈蓝帮谢煊夜将故事讲完,然后眼神嘲蔑的望向谢煊夜,“这就是你要讲的故事?”   谢煊夜轻笑着摇头,说看来我迂腐了,这故事早就人尽所知。   “所以,你就故意的换装成你的司机。让你的司机代你去相亲?想着试探那些和你相亲的女人,是爱上你的人,还是你的钱?”厉珈蓝蔑讽的说着,她可以理解谢煊夜的那种心情,却鄙夷他的做法。“如果同样的,一个女孩带着谎言和你相爱了,到时候,你又会何去何从呢?君子是不会以小人之腹度量一个人的,你若是堂堂君子,又何必这样苦心积虑的包装自己呢?爱情是需要能力的,被爱的能力和爱人的能力。如果你两者兼备,又恐惧什么呢?   别说你害怕什么被欺骗,如果那天心悦没看上你的司机,看上了你,也未必就是真正的爱上了你这个人,或者单单的就是容貌。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先要清楚你对手的实力,心悦并不是那种家境贫寒的灰姑娘,她有为了一个男人的外表,就迷恋上那个人,而不计较后果的本钱。   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先要懂得尊重别人,就你的那种找人代替相亲的行为,本身就是对相亲的另一方的欺骗。你自己那么不真诚,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真诚?想要得到女孩子的真爱,哼,以你的这样的性格,这辈子都没资格。”   谢煊夜听着厉珈蓝说完,握在方向盘的手,突然有些抖了,他的脸色也变了。厉珈蓝甚至在想,下一刻是不是被他轰下车?   道理只针对那些本性善良真诚的人来讲的,对于天生自我自大的人来说,道理对他们是行不通的,他们有如井底之蛙,看不到整个广袤的世界,只看得到自己头顶的那片天。   好半天,谢煊夜的脸色才恢复过来,略带讽刺的对着厉珈蓝笑一下,“我是不是可以将你刚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当做是吸引我注意的特别手段呢?”   厉珈蓝一阵嘲笑,嘴上却没再说什么挑战谢煊夜自尊底线的话,因为他没资格做她要击败的那个对手。   车子开到南家后,厉珈蓝在下车后,才对着谢煊夜说了一句,气死他不偿命的话。“叔叔再见哦。有时间的时候,要带着婶婶到家里来玩哦。”   叔叔?她居然喊他叔叔,谢煊夜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有这么老吗?最多也就大她五六岁,这个死丫头居然这么喊他?谢煊夜心里瞬间有冲动,想着将那个可恨的小丫头吊起来,狠狠的打一顿。   死丫头,咱们走着瞧?谢煊夜在狠狠的诅咒着厉珈蓝,然而当他眼神落到厉珈蓝的背影上的时候,弧度优美的唇角却不知不觉的渗透出一丝笑意。   他是怎么了,居然同一个小丫头生这么大的气?   摇摇头,谢煊夜将车子开走了。   而厉珈蓝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关进卧室,人仰倒床上,心里一片烦忧。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她处心积虑好些天,才差不多达到的复仇计划,如今不但没有得到效果,差点还将自己的用心暴露了。要不是正巧碰上谢煊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避免温若儒将季伟琪突然会出现的事,怀疑到她的头上,要是失去了温若儒的信任,那么以后她想要对温若儒复仇,就难上加难了。   不得不说,她是棋输一着,如果她提前一点时间给季伟琪打电话,那么就算季伟琪没将温若儒和南心悦现场捉奸,只要看到他们的暧昧,也足够季伟琪和温若儒闹得很难看了,现在看来,反而是她成全了温若儒和南心悦这对狗男女。   懊悔,让厉珈蓝差点到捶胸顿足。   第六十六章 相见   直到听到南心悦回来的声音,厉珈蓝才从房间里出来。嘴里说着好饿好饿,假装下楼吃东西。   看到脸若桃花的南心悦,故意抱怨那个同学没让她吃上中饭,现在饿得要命。   “你还没吃饭啊。”南心悦整个人看上去开心的不得了,主动替厉珈蓝喊管家吴玲,交代她给厉珈蓝煮东西吃。   厉珈蓝目光犀利的打量着南心悦身上,虽然她刻意的用她那条春秋夏款真丝烂花绡长丝巾,遮挡了脖子,依然难挡雪白的颈子上,那满布紫红的吻痕。   厉珈蓝一阵揪心的痛,她一直以为她对温若儒的恨根深蒂固,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情愫,可是当她看到南心悦那颈子上的充血的吻痕,她的心还是痛了,酸涩了。她可以想象的到,当时温若儒和南心悦在一起的时候,是如何的疯狂,这些吻痕就是他们激情狂野的证据。   有些女人是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比如季伟琪。但是很遗憾,她做不到。即使她已经决定不再爱的男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仍是发疯的嫉恨。那曾经是她的……   用了很大的力气,厉珈蓝才让自己的情绪正常下来。   她要做的是报仇,不是为温若儒身上贴上她的专属标签。   何况她现在有真正专属于她的男人。这个垃圾的温若儒,就让别人分享去吧。   这时候,厉珈蓝才突然很想霍焰,爱不爱的先放到一边,至少他是专属于她的,唇齿间留容的都是她的专属味道。   也是这一刻,厉珈蓝才记起,她曾经答应霍焰杏花开的时候,去看他的,可是她食言了,杏花的花期早就过了,这会儿怕是连杏子也结出来了吧。   “有点困了,我上楼睡会儿,你要是还想着去哪里玩,等我睡醒了陪你去。”现在的南心悦好有姐姐的样子。   厉珈蓝笑着回她,这会儿她也没那么纠结了。人只有在感情空窗的时候,才会羡慕嫉妒他人的情爱,她现在有那么好的霍焰,没道理再对着已经过期那个男人和失效的爱情,再徒费心神。其实想想,今天季伟琪虽然没有捉奸成功,可是她还是稳赢的。因为温若儒和南心悦已经在一起了,这就是她的成功。   如果她还想刺激季伟琪,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厉珈蓝回房间拿了包,然后匆匆离开家,这个星期天还只剩下半天的时光了,如果她不再抓紧,那么就要等下个星期才能去见霍焰了。   出门打了出租,直奔霍焰所在的那个小乡村。   她见他一面就回去。可是到了霍焰和爷爷住的小院前,院门锁着。   白夏询问在街口玩的小孩子,问他们知不知道霍焰去哪里了,小孩子摇头说不知。   她试着到上次见到霍焰的那片菜地里去找人,当初她和顾盼盼母女来的时候,那菜地还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长,现在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了。而霍焰的身影,哪里还从这里找的到?   厉珈蓝失望了,缘分这东西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上次她来的时候,并未有心,却见到了霍焰,如今刻意的来,却成了那句古诗里描写的情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带着十分的沮丧,厉珈蓝返程。   情绪就此低落的不得了。   回家以后,晚饭也不肯吃,缩在屋子闷闷不乐。   深夜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她,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到露台上透口气。   夜好深,没有月光,甚至天上星星也寥寥无几。厉珈蓝兴趣索然的望着四周叹息。   突然,她发现了家门外,在路灯的光影下,映照着一个人的身影,正在对着房子这边张望着。   霍焰?厉珈蓝一阵心跳狂速。就是霍焰。   她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衣就冲出房间。   到了门口,真的就眼睁睁看到霍焰站在她们家门口,身边停着一辆单车。   这个傻瓜!厉珈蓝热泪立即就盈眶了。她知道一定是霍焰听说了她去看他,因为那份没遇见的懊悔,所以不顾路远,骑着单车,就赶来见她了。   霍焰看到她,脸上立即笑容灿烂了。等她出去,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心怡,想死你了。”   我也是。可是厉珈蓝却哽咽了,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踮起脚尖,颤抖吻住霍焰的唇。   深吻,这一刻说一个字都是累赘的,狂之如火的激吻,已经能畅快的向彼此倾诉最缠绵的爱恋和刻骨的思念。   直到两个亲吻的累了,才结束那似乎长达一世纪的热吻。   “你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穿件衣服,这么单薄,会冻坏的,快回去吧。”霍焰将他的外套披到厉珈蓝身上,撵厉珈蓝回去,但是那眼神却出卖了她,他不舍得,不舍得和她分开。   “你呢?这么晚了,不会回乡下了吧。”厉珈蓝将外套又还给霍焰,无论霍焰回哪里,都比她更需要衣服的温暖保护。   霍焰淡笑了一下,说回乡下,怕爷爷发现他突然不见,会担心。   那么远的路,霍焰骑自行车回去,到家的时候,也怕是要天亮了。厉珈蓝心疼的不得了,执意说要送霍焰一段路。   “呵呵,好吧。那么先把我的外套穿上,等我走的时候,再给我。”霍焰将外套又披到厉珈蓝的身上。   厉珈蓝点点头,偎依在霍焰,一起往街口走。   分离的时候,两个吻了又吻,再见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始终没做到真正的再见。   最后还是厉珈蓝提议让霍焰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回去,那时候可以打到出租车,比他骑车回去,又快又可以给他们抢到多相处的时间。   于是,两个人索性跑到小区的小花园里,聊天。   “对不起,我食言了,说杏花开的时候,去看你的,结果没去成。”厉珈蓝低着头对霍焰承认错误。   “你不说这个,我早就忘记了。而且说实话,我都快记不得你什么样子的了。”霍焰阴阳怪气的说着。   厉珈蓝明知道他这是在说气话,可是还是心里不是滋味,冷哼,“是不是在你们村子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啊。”   霍焰蹙蹙眉,不明白厉珈蓝的意思,“谁叫小芳?”   厉珈蓝这才想起霍焰比她出生晚好几年,她小时候听过的那首有名的《小芳》,霍焰怕是从来都没听过的吧。“是一首歌曲,叫做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在我回城的那个晚上,我和你来到小河旁……”   霍焰低低的笑起来,他这才明白了,厉珈蓝吃醋了。推着厉珈蓝依偎到一棵梧桐树下,他狠狠的吻住她,说小芳哪里有她本事,留不住人,她只去乡下打了逛,就把他的魂勾来。   我又不是女鬼,勾你的魂儿做什么?厉珈蓝轻骂着捶打霍焰的胸口,然后在霍焰的深吻下,气喘咻咻的闭上嘴。专注的陷入热吻中。   倏地,她感觉到不对劲儿了,霍焰的身子烫的要命,吻也凌乱了,不再是只吻她的唇,而是涉及到她的耳际,颈间,再顺延到她的胸口。   她知道,她只穿着睡衣的身体,已经在无形中给了霍焰多少诱惑。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厉珈蓝本能的升起自我保护的意识,可是霍焰用他强劲有力的臂膀,和那棵梧桐树做了一个包围圈,她逃不开,挣扎不掉。相反的她越挣扎,和霍焰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就更用那不可思议的柔软挑逗霍焰的忍耐极限。   厉珈蓝听到从霍焰喉咙深处传出一声声的低吟,她前世早就是熟透的熟女,怎么会不了解男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要,霍焰……不要……   第六十七章 受辱   厉珈蓝稍有抗拒,霍焰察觉到后就适可而止,抱着厉珈蓝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等情绪冷静下来,霍焰才轻笑着说,厉珈蓝这只果子是青的,现在吃掉,一定非常难吃,还是等得他熟透了,吃起来才如似甘贻。   厉珈蓝淡淡的笑开,不管怎么样,现在就有过度的亲密真的不合适,没多久就要面对高考了,这时候被爱情蛊惑,到时候他们两个都有高考的压力危机。   天蒙蒙亮的时候,霍焰打车走了。   厉珈蓝披着霍焰的外套,驻留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影,久久不肯离去。   这是幸福吗?这是甜蜜吗?可是厉珈蓝无法置信,命运不会这么善待她的,迟早还会用尽办法抢走她的幸福。   这是她的直觉,而事实上,很快就有现实证明她的直觉多么灵验。   数天后的星期天,厉珈蓝接到了一个邀请。有人透过顾盼盼说想要见她,见面的地点就在顾盼盼家。   厉珈蓝身穿一款落落大方的洋装,既不张扬,又大方得体,然后赶到顾盼盼家里去了。   顾太太亲自出门迎接厉珈蓝,脸上笑意盈盈。搂住厉珈蓝夸着厉珈蓝,说她早就将厉珈蓝和霍焰的事告诉她妹妹,也就是霍焰的母亲,当初她的那个妹妹一副强烈反对的样子,还骂她胡说,没想到现在居然要亲自见一见厉珈蓝。   厉珈蓝不禁的摇头苦笑,这个顾太太当真是太单纯了,居然连这无疑是场鸿门宴都没看出来。   进到顾家主宅的客厅里后,厉珈蓝发现那个霍太太已经早到了,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知道厉珈蓝进来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官太太的架子十足。   “闫洁,心怡来了哦。”顾太太以为妹妹是没听见她们进来,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那个霍太太闫洁,这才撩起眼皮扫了厉珈蓝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冷蔑的嘲笑。   显然这个霍太太和她的姐姐顾太太两种人,两样性情,性格逆差太大了。哪里有半分亲姐妹的影子?从容貌上比较而言,这个霍太太更美丽气质更好,可是就像是置之高阁的那些神像,高高在上,没有半丝的的人情味。   这样的人,厉珈蓝早就见多了,这个霍太太瞧不起她,她更瞧不起她。有什么好拽的?这世界早就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她还端着旧贵族的样子,忘记了她丈夫是为人民做事的公仆,而非站在人民头顶的旧官僚。   而且就交锋而言,她注定是赢了头筹。若不然堂堂的市长夫人也不会,委屈大驾,来见她这个小人物。   厉珈蓝和顾盼盼说着话,也将这个霍太太当做透明人。   “真没礼貌。什么人教养的这么没涵养的女儿。”霍太太似乎是被高捧惯了,见厉珈蓝无视她,“啪”的一声将报纸拍到茶几上,一脸的愠色。   厉珈蓝还是不理,可是顾太太和顾盼盼却似乎被霍太太吓坏了,噤若寒蝉。   厉珈蓝转而脸含微笑的望向顾太太,“您家有客人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怎么没胆量留下了吗?既然是如此仓鼠之辈,何必冒险勾引我儿子呢?”霍太太重新拿起报纸,嘲笑溢满她的脸。   厉珈蓝假装失忆,“盼盼,这是你家吗?我没有来错吧。”   顾盼盼眨眨眼,一脸的茫然,“是我家啊,你不是来过一次吗?”这丫头始终单纯了些。   “哦,那么是我多想了,原来是某人喧宾夺主。我说呢,我记得顾太太是颇有涵养而且好客的主人,哪里会为老不尊之风。”厉珈蓝语带嘲讽,暗骂霍太太鸠占鹊巢,不懂礼数。   那霍太太怎么会听不出来厉珈蓝在骂她?她身份何等矜贵,别说有人和她斗嘴,当今番阳市哪个人见了她,不是礼让三分?这个黄毛小丫头,居然敢挑衅她?真是气死她了。再次将报纸拍到茶几上,对着厉珈蓝怒不可遏。“有些女孩子就是不知廉耻,见到我们家军旗,就像苍蝇见到了美味的蛋糕,嗡嗡的叮上去,轰也轰不走。如今见到了长辈还这么没礼貌,像个没有父母管教的野孩子,罢了,我也不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了。反正我们家军旗也就是玩玩而已,玩腻了,就像扔破鞋一样的扔掉,不是什么女孩子,能随便进我们霍家门槛的。霍焰是个孝顺儿子,只要我这个头不点,那些狐狸精、白骨精,休想钻到我们霍家去。”   厉珈蓝听着霍太太说完,心里连声大笑,原来高贵的霍太太也不过如此,扯掉那个假装高贵的面具,本质上也和华严凌那等人没什么区别。今天这个霍太太说的话,太失身份了,枉她那么尊贵的身份,骂起人来比一般的人更恶毒,更低俗。“破鞋”素来是最极致的侮辱女人的词,那是男权社会,对女人的无尽贬低和压制下的产物,这个霍太太也是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如此羞辱一个晚辈,何况她厉珈蓝此时的身份只是个少女,她居然用上如此恶劣的词。   连一边的顾太太和顾盼盼都听不去了,顾太太高喊了霍太太的名字一声,而顾盼盼更是气得眼泪在眼里打转。厉珈蓝是她的同学、朋友,今天更是客人,却在她们家里得到这样的羞辱,让她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如果厉珈蓝愿意,那么今天就可以将这个霍太太伤的体无完肤。若是前世,她真的会这样做,绝不姑息任何人,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她是女王系,不是娇滴滴萌系的小萝莉。   然而今生她已经学会了哑忍,连南靖生一家人对她和家人的残害,以及那个卑鄙的温若儒,都能哑忍,何况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霍焰的母亲。   看在霍焰的份儿,她不和这个霍太太计较。   她今生不是要惬意的重新开始什么美好人生,而是正韬光养晦,蓄谋着报仇,实在没必要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尤其,今天是在顾盼盼的家里,她也要给顾盼盼和顾太太面子。   “我还有事,不打扰了,再见。”厉珈蓝笑着对顾盼盼和顾太太说再见。   顾盼盼看厉珈蓝要走,一下子冲过来,挡住厉珈蓝的去路,大声的说,不让厉珈蓝走,该走的另有其人。   那顾太太更是直接撵她的那个妹妹霍太太。“如果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这样的,打死我,也不会让心怡过来的。你给我走,赶紧离开这里,我没你这样的妹妹。你太气人了。”   没必要让顾太太姊妹因为她闹翻,厉珈蓝还是选择直接走人。   “心怡,心怡……”顾盼盼追着厉珈蓝跑出来,眼泪一串串的掉着,死死的拉着厉珈蓝的胳膊,不让她走,“对不起,心怡,我不知道阿姨是专门过来羞辱你的……”说到最后,居然都泣不成声。   “好啦,哭什么呢,我不会放到心上的。”厉珈蓝微笑着帮顾盼盼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软语安慰。   “你骂我,你骂我好吗?我不知道阿姨居然是这样的人……,心怡你以后会讨厌我吗?还会不会和我做朋友?心怡,我好后悔哦,早知道这样,不该叫你来的,我好不容易交到你这个好朋友,连我妈妈都好喜欢你的……,要是你不理我了,我怎么办呢,呜呜……”顾盼盼的眼泪好像山泉似的。   “你是不是打算卖矿泉水啊?”厉珈蓝没再安慰顾盼盼反而,揶揄的说。   顾盼盼眨眨泪眼,“什么意思啊,心怡?我什么时候说卖矿泉水了?”   厉珈蓝斜了顾盼盼一眼,撇撇嘴,“呶,你瞧你都山泉爆发了,要是不买矿泉水去,不白白浪费水资源啊,多没环保意识。”   顾盼盼一下子破涕为笑,娇嗔,讨厌啦,心怡好坏。   第六十八章 矛盾   “瞧,还是笑得时候好看,你哭的样子超级难看呢。回去吧,我没事。”厉珈蓝看着顾盼盼笑了,劝她回去。   顾盼盼还是拉着厉珈蓝的手不放,说,那么我们还是好朋友的吗?   当然啦,为什么会不是了呢?厉珈蓝笑着回,安慰顾盼盼将心放到肚子里,今天的事情,她不会放到心里的,不关顾盼盼的事。   “那么你会怪我阿姨吗?会不会生气,以后也不理霍焰了呢?”顾盼盼眉头皱起来,很有些担忧的望着厉珈蓝。   “不会了,好了,我该走了。”凭心而论,厉珈蓝真的不是那种狗血电视剧里,打碎牙齿和血吞的人,她是那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而且心性中藏着叛逆不羁的心,别人越是阻挠她的事情,她越会坚持到底。和霍太太今天这第一次交锋,好像是她输了,其实好戏就在后头。   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心爱上霍焰,还是感情开空窗需要一个人进来而已。   现在她却知道了,她不会放掉霍焰的。霍太太越是反对,她越会将这份感情坚持到底。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第一做了,前世和温若儒即是如此。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   她和霍焰的事,是大嘴巴的顾盼盼母女说给霍太太的,那么今天她受辱的事,照样,顾盼盼母女也会大嘴巴的说给霍焰听的。   今天是星期六,那么明天星期天的时候,好戏就能上演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霍太太针对她的棋子是霍焰,那么同样的,她用来打击霍太太的棋子照样还是霍焰。   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如果那个霍太太以为她生了霍焰,就可以控制他的人生的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一切都在厉珈蓝的预料中,第二天她就见到了霍焰。   她还没起床呢,和宛如就敲开她房间的门。说霍焰就在楼下呢。   厉珈蓝在床上翻了个滚,说不见,让和宛如帮她回一声,请霍焰离开,她不再见他。   等和宛如下楼后,厉珈蓝下床打开门缝儿,往楼下瞧。   南靖生和华严凌,都在客厅陪着霍焰,而南靖生居然还亲自为霍焰倒茶,看来霍焰是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将身份告诉南靖生了,不然此时一身朴素打扮的霍焰,得不到南靖生这样的礼遇。   厉珈蓝看到当和宛如下楼,将厉珈蓝交代的话告诉霍焰以后,霍焰猛地站起身,对楼上望过来。厉珈蓝忙慢慢的关上房门,知道马上霍焰就会冲到楼上来。   果然,少顷,厉珈蓝就听到霍焰上楼的脚步声。   之后,就响起了霍焰的敲门声,“心怡,开门,我要见你。”   厉珈蓝坑都不吭一声,进盥洗室洗脸刷牙,让他在外面干着急去吧。   “心怡,开门,不然我就撞门了。”霍焰在外面急了,大吼着。   用得着你撞门吗?南靖生会给你送钥匙过来。   厉珈蓝还是悠然的在盥洗室洗着的她的手。   没多会儿,她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响声,怎么样,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厉珈蓝忽然觉得自己坏透了,霍焰多么单纯。她这是在做什么?明知道霍焰好真心的对她,她在这里却暗耍着心机。   一时间,厉珈蓝的情绪犹如潮水跌宕起伏。   直到霍焰冲进盥洗室,一把抱住她,她的心情才从歉疚中转圜。   如果是真的在乎霍焰,那么更应该珍惜他,不是吗?不能让任何阻挠的力量,将他们分开。   “你走吧,我从此不再见你。”厉珈蓝承认,她这一句话,绝对是抄袭狗血电视剧里的台词。   “心怡,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要是恨,就骂我,打我,不要这样子。”霍焰的眼睛红红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现在的厉珈蓝并不是真正的美人,霍焰也照样难过她这一关。   “没受委屈啊,你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让我明白自己和你的差距,这是好事情。你们家门槛那么高,我若强强的进去了,日后也是受尽苦难,痛了自己,也伤了你。”对于一个真爱你的人来说,有时候,想留住他,不是死死的抓着不放,相反,你要舍得推开他,能用多少气力,就用多少气力,因为这样才会有惯性反弹。就像是打壁球,你用了多少气力将它打出去,它就会用多大的力气,弹回到你身边。   爱情是最容易让人冲昏头脑的事,尤其是在蜜恋的时候。要是过了蜜恋期,那么此方法的效力就会减半,甚至会失去效力。   此刻的霍焰全身的细胞都对厉珈蓝张开着,每个细胞里都注满对厉珈蓝的爱,就算厉珈蓝打死他,他也会死活不放。   “还有十几天就高考了,爷爷那边,爸爸已经安排了人去照顾,下个星期我可以放心的回来,准备高考。所以,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什么,先不要对我说,好吗?没多久,我们就会因为报考的大学不同而分开的。时间真的是很考验感情的一种东西,那时候,说不准,我们自然而然的就淡了,远了,各自重新找到自己喜欢的另一半。比现在这样痛了彼此的分开,不是要好很多吗?”霍焰居然这样说出让厉珈蓝意外的话,她以为他至少会说,不管别人怎么反对,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早开的花,注定是要冻死在寒流里的,这些她早就知道,可是当霍焰将这个现实敞开了,告诉她的时候,她居然无法接受了。她没她想象中的那么潇洒。真的!   “滚!”厉珈蓝怒了,情绪激烈的推打着霍焰,而霍焰动也不动的任由着厉珈蓝的拳头,捶打在他的胸口,直到她累了,没气力了,他才低笑着问她打够了没有,然后在厉珈蓝怒目而视中,将她一把抱起来,大步的跨进卧室,将厉珈蓝放到床上,然后栖身压进。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当霍焰的吻落到厉珈蓝的颈子上,胸口,还有更深的……,厉珈蓝奋力的抢救自己。   “我爱你,心怡!”霍焰死死的将厉珈蓝按在床上,满眼的哀楚,“所以不要将我从你身边推开!”   厉珈蓝震撼了,最狗血,最庸俗的三个字,君子和小人,都会说,君子留下了一生的承诺,小人留下无法兑现的谎言,同样的三个字,不同的人口中,就是不同的人生给予,可是不得不说,这三个字,对于女人的震撼力还是无法抵挡的,更是最期望和最重要的。   当霍焰第一次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量是厉珈蓝,也束手就擒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真爱,才会越渴望珍惜真爱。前世厉珈蓝屡战屡败,谈过的几次恋爱,都是以失败终场,就算是这样,她依然相信爱情,或者说更强烈的渴求爱情。如今,她成为一个大男孩最美最纯的那份人生初恋,欣喜如狂之际,她更是愿意千万分的珍惜。   稍微的怔愣后,厉珈蓝反应过,她心里波涛汹涌,但是表面却冷静异常,这是她前世早就修炼出来的境界,心完全和面孔,成为两个分类。   “哼,你不是说,暂时不让我刺激你,没多久,我们就会因为报考的大学不同而分开的。时间真的是很考验感情的一种东西,那时候,说不准,我们自然而然的就淡了,远了,各自重新找到自己喜欢的另一半吗?”厉珈蓝冷笑着指控着霍焰。   然后霍焰低低的笑了,“好脑力,居然将我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背出来。”   “滚开,谁是你可以嘲笑的对象?”厉珈蓝又一拳头对着霍焰打过去。   “我敢嘲笑我未来的老婆大人吗?有命理师早就算过了,我是天生那种怕老婆的人。”霍焰开始油嘴滑舌。   第六十九章 初次   “呸,谁是你未来的老婆?”厉珈蓝娇嗔,心里却突然变的甜甜的。   “你啊,马上就是了。你信不信?”霍焰对着厉珈蓝再度吻过来,同时低喃,“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自己也说的,我们不久就会因为各自报考的大学不同,而分开的。”厉珈蓝的心酸涩的要命。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霍焰只对厉珈蓝说了这一句,就再也不肯浪费唾沫了,深吻住厉珈蓝。   得到真的是一种保护情感的方法吗?就像在霍焰去乡下前,他吻了她,宣告她是他的。   此时……   这似乎是他一贯的做事方式,根本就不问他要面对的那个人,是否愿意,就霸道索取。   这一次,厉珈蓝再也没能推开霍焰。   就像第一被他吻的时候,让她心中的母性光辉放大,教会吻技生涩的他,如何熟练接/吻的节奏。现在这一刻,厉珈蓝又在教会霍焰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霍焰全身抖得不行,慌乱的他,就像是个做错的事的孩子,恐惧害怕,却又在幻想着得到宽容。   厉珈蓝冷静的指引着他,他越害怕就让厉珈蓝越心动,越柔情。原本推拒的手,却在安慰他的慌乱,温柔的摩挲着他的裸/背,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谁说只有男人有处/子情结?厉珈蓝在此刻却也要说,她也有。男人要求女人的贞洁,她也会对男人如此要求。霍焰的处/男之身,此刻对厉珈蓝来说,无疑就是个无法抵抗的诱惑。   前世,温若儒让她觉得被亵渎了,现在,她在霍焰身上找到了平衡。   她将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只是此刻狼狈的要命的霍焰,还需要她的教导。她为他指引得到她那条的路,然后心跳狂速的等待霍焰彻底闯入她的世界。   霍焰紧闭着眼,汗如雨下,浸湿了厉珈蓝的身体,他在慢慢的试探着前行,等到终于有了把握,他颤抖的手,将抓住厉珈蓝的肩膀,然后腰间猛地迸射力量,让他彻底的侵入厉珈蓝的世界。   这处/子的身体——,厉珈蓝又重回女人初夜的那种身体被撕裂的剧烈痛苦中,她的双手死死的掐在霍焰的肩膀上,指甲都深深嵌入霍焰的肉里。就像一只被狮子擒住将要撕碎的猎物,厉珈蓝在做着最后的痛苦挣扎,可是霍焰却嚣张而无情,几个幅度深重的动作,宛如将厉珈蓝彻底的撕成两半,从此之后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你是我的……,我更是你的!”霍焰终于切实的兑现了他第一亲吻厉珈蓝的时候,就说过的话。   他们成了彼此的。   偷吃禁果的结果,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厉珈蓝知道命运不会那么善待她的,或者得到霍焰的那一刻,也是将要失去他的开始。可是,她知道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后悔,这人生本来就是她抢回来的,她比别人更懂得,也更需要珍惜在她生命里经过的人。   对于刚刚深入接触到的一切,霍焰就像个无知并好学的孩子,一次次认真而满含兴奋快乐,带厉珈蓝进入那个相互属于的境界。   “怎么办?我离不开你了。”霍焰拥着厉珈蓝轻轻的感叹着   这不过是一阶段的感觉而已,等过了这会儿如品尝到鲜果的时期,一切都会变淡的。对这些厉珈蓝心知肚明。此时却只是轻笑着,用手指戳着霍焰胸膛上的肌肉。他很健硕,或者这和他住在乡下,时常做农活有关。   “说话啊。”霍焰皱皱眉,伸手抬起厉珈蓝的下颌,让她的眼睛看着他。   “离不开也要离开。今天你已经很过分了,哪有你这样的,跑到人家家里,将人家什么的。”厉珈蓝以为自己早就修炼到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没想到她话说完,脸就滚烫滚烫的。这脸红的滋味,很有趣。   “我挺厉害的,人家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不入香闺哪得美人?”霍焰轻笑着说,他的适应能力超强,刚刚得到厉珈蓝的时候,他还会害羞,惊慌,因为觉得似乎是做错了事情,现在却已经开始拿厉珈蓝打趣了,手还抚上厉珈蓝的胸口,说这果子真的摘早了,还没长好呢,太小了,没手感,气的厉珈蓝大骂他混蛋,他却哈哈大笑着爬上厉珈蓝的身体,又想着贪得无厌的索取。   什么也不能无度,就算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反胃,厉珈蓝身体痛得要命,再继续那样,她真的就被霍焰撕成两半了。“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厉珈蓝低叫着求饶。   霍焰却已经行动告诉她,抗议无效。   这死小子,厉珈蓝气的狠狠的咬住霍焰的肩膀,他让她多痛,她就咬他多痛。可是这小子好像是木头人似的,厉珈蓝觉得咬他的力道够狠的,他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反倒让厉珈蓝于心不忍了,松开口放过了他。   等他气喘吁吁地的结束狂野的占有,厉珈蓝半眯着的眼睛看到自己刚才居然将霍焰的肩头都咬破了,她猛地睁大眼睛,没想到自己这么狠,更没想到霍焰这么能忍。这个家伙——,这么有意志力?   如果成为他的敌人一定会被他噬食的尸骨无存吧。厉珈蓝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并因此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是恐惧吗?她不知道,一种说不出的不妙的感觉,莫名的从厉珈蓝的心中升起,死死的盘绕住她。   中午的时候,厉珈蓝累的半死,全身酸软无力,不肯起来吃午饭,却被霍焰强迫着将她从床上抱下来,然后他抱着她去浴室冲澡。   “平时你怎么都可以,但是今天不行,我不能不出去,不然就太没礼貌了,是对叔叔阿姨的不尊重,而你必须陪我。”等他们穿戴整齐,霍焰才这么对厉珈蓝说。   他特别有领导指挥能力,霸道的人一般都喜欢设计掌控别人的人生。偏偏她不是萝莉,是女王,可想而知,未来他们要是能走进婚礼的殿堂,那被称为爱情坟墓的婚姻中,她和他之间的摩擦也必定少不了。感情浓的时候,彼此可以为了对方委屈性格,但是时间久了,爱情弱化,亲情上升的时候,那时候,性格就会露出棱角,扎伤彼此。   这就是她太成熟所导致的复杂吧,只不过刚刚开始,她却想到若干年以后的事情了。   实际上是她多想了,她和霍焰是否能走到最后在一起,真的是个未知的事情。她可以期望,却不必奢望。所有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没必要为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忧郁了自己,压抑的了自己。   下午的时候,霍焰又回乡下了。厉珈蓝以为他熬不过两天,一定会再疯狂的回来见她,毕竟禁果刚刚开始品尝,还没到吃够的地步。可是实际上,厉珈蓝对霍焰的自控能力真的小觑了。   日夜思念爱人的人,似乎只变成了她。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厉珈蓝才在校园见到霍焰。她赌气的假装不认识他,他对着她笑笑,也没主动的和她说话,直到放学的时候,生气一天的她,才在校门口看到了在等她的霍焰。   “走开,什么东西?”厉珈蓝愠怒的推开霍焰,一瞬间,她真得觉得之前霍焰的母亲羞辱她的话说中了,或者她真被霍焰当玩偶玩弄了。   “死丫头,这么大的火气,见到老公也没个好脸,该打。”霍焰抓住厉珈蓝,伸手就在厉珈蓝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力道还不小,至少让厉珈蓝觉得痛了。   厉珈蓝一下子泪水夺眶而出,她从重生到南心怡这个身体里后,眼泪就变得特别不值钱了。而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因为被霍焰打痛了才哭的,而是,因为想他了,因爱生怨。   看到厉珈蓝哭了,霍焰一下子慌了,急忙求饶,厉珈蓝怨气不出,甩脸子离开。   刚走出两步,身子就腾空了,吓得她惊慌尖叫。   第七十章 交易   厉珈蓝被打劫了。   半个小时后,她被带到一座大厦的公寓里。   “怎么了?”霍焰发现厉珈蓝脸色变得苍白无血,他被吓坏了,紧张的问她,抚摸她的额头。   怎么会到这里?厉珈蓝的呼吸都放缓了,她没想到她还会到这里,那她前世曾和温若儒密爱相处的整整一个月的公寓楼。   仇恨、愤懑,以及哀楚,瞬间让厉珈蓝凌乱了。   好半天,看到霍焰关切的眼神,她才虚弱的笑笑,撒谎说可能是有点累了。   “不对,你是不是病了?”霍焰不相信。   “怎么会带我来这里?”厉珈蓝转移话题。这么巧,霍焰带她驻留的地方,正是她和温若儒曾经的爱巢的隔壁。   霍焰拿钥匙打开房门,拉厉珈蓝进去。“喜欢这里吗?这是我租下来的,以后,你就陪我住在这里。”   “抱紧我,霍焰,我冷。”厉珈蓝根本没听见霍焰的话,她一直沉浸在自我的情绪里。毕竟就在几个月前,她从对面的房子里走出去后,再也没能活着回来。   “我带你去看医生。”霍焰的话刚说完,厉珈蓝却死死的拥住他,爱我,要我……,她突然间疯狂了。   霍焰还坚持着要带厉珈蓝去看医生,厉珈蓝索性直接拉开他的腰带,才让霍焰失控的只专注到得到她。   真励志!厉珈蓝万万没想到她还会近距离接近她和温若儒厮守过的地方。前世她被温若儒伤的粉身碎骨,今生她要更幸福,用自己快乐的笑声,报复以往。   曾经和温若儒在那所寓所里的,缠绵爱语,不断的回旋厉珈蓝的耳畔,她不想回响那些令她撕心裂肺的谎言,可是那些骗死她的谎言,还是一句句的回旋。   “怎么了,心怡?”霍焰还是被厉珈蓝的反常纠结着,无法专心,已经要开始了,他却停了下来,满眼关切的望着厉珈蓝。   “没事。”厉珈蓝拥抱着霍焰,心情慢慢冷静下来,报复自己仇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活的比他们更幸福,更快乐。   她现在找到霍焰这样出众不凡的人,还是真要感谢温若儒对她残忍的伤害,要不然她也没机会和霍焰在一起。   见霍焰眼里还是充满了担忧,厉珈蓝转而娇笑,笨蛋故意吓你的了,你被我耍了。   这一句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霍焰跟头狮子似的,将厉珈蓝吃干抹尽。   欢爱逐渐影响了厉珈蓝的心情,何况她也是真的想念霍焰了。慢慢的,她的心思就专注到霍焰身上。   晚上的时候,厉珈蓝跟南靖生打了电话说住同学家里,一起复习,那边也没怀疑什么。嘱咐句抓紧学习准备高考,就挂了电话。   两个人吃完外卖,然后一起趴在床上复习功课,可是厉珈蓝真怀疑,就他们这复习方式,高考落榜是肯定的了。   霍焰嘴上说着帮厉珈蓝解题,人却趴在厉珈蓝身上磨蹭着,等了有了感觉,一拉厉珈蓝的腰,让厉珈蓝跪在床上,就行其好事。气的厉珈蓝将课本扔了一地。   “我一定会落榜的。”厉珈蓝懊恼的说着,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初真不该放纵霍焰得到她,弄得现在两个人都无心学习。   “就我们俩个实力,考番阳大学还是没问题的。”霍焰嘻嘻笑着安慰厉珈蓝,说这一次真的不胡闹了,好好复习。   鬼才信你!厉珈蓝怒骂。不过,她又郑重的望着霍焰,问他,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陪我一起读本地大学,不考重点大学了吗?   “你没注意到吗?这里离番阳大学不过两条街而已。等我们考上大学,这里就是我们的爱巢。”霍焰原来早就计划好了。他早就从乡下回来了,却没急着见厉珈蓝,就是为了找房子。   霍焰!这一次,厉珈蓝必须承认是她主动勾引霍焰的。   其实爱情未必就会真的影响到他们现在的生活的,那些夫妻晚上在一起会做和他们同样的事,白天还不是照样工作什么的。   厉珈蓝跟家里回,住同学家离学校近,方便上下学,希望多挤出复习的时间,在得到南靖生的同意后,就拿了行李,和霍焰同居。   厉珈蓝往墙上贴了“禁欲”的字条在墙上,说要告诫霍焰的,事实上,无论是霍焰还是她自己,这一点都做不到。只是不约而同的都将这样的事,安排在复习完了之后。   高考终于来到了。又一次参加高考,对于厉珈蓝来说根本没压力。其实霍焰说的很对,他们两个的实力考番阳大学还是很容易的。毕竟番阳大学在全国连一流的大学都算不上,这几年为了扩大招生,录取分数下一降再降。所以厉珈蓝还是无压力的。   高考结束了,也就代表他们的中学时代彻底走远了。   厉珈蓝和霍焰腻在一起,再也分不开。让厉珈蓝担心的因为择校不同,而会和霍焰分开的忧虑彻底消失了。厉珈蓝也变得对这段感情倍感安稳。   这一天,霍焰接到一个电话,说家里让他回去。   “晚上会回来吗?”厉珈蓝害怕孤单。   “天黑之前,一定回来。”霍焰吻吻厉珈蓝的额头,然后出去了。   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就被敲响了。霍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忘记了带钥匙吗?居然敲门?   但是当厉珈蓝打开房门的时候,见到的不是霍焰,竟然是霍焰的母亲霍太太。   “我们好好谈谈吧。”霍太太一脸的怒色,瞧那样子似乎恨不得一见到厉珈蓝,就狠狠扇她几个嘴巴子。   这么说霍焰是被人有意识的调开了。厉珈蓝瞬间明白了,暴风雨就要来了吗?   “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将军旗迷成这个样子,不但偷偷和你在外面租了房子,还居然违逆我和他爸爸为他安排好的留学,报考了本地的烂大学。”霍太太一进来,就眼神犀利的扫视这一居室的房子,看到几乎所有用具,都是一对对的放置,她的脸部表情扭曲的就更难看了。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厉珈蓝知道这霍太太来的目的,恐怕就是如所有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棒打鸳鸯的吧。   “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敞开了说更好。你开口吧,我们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从你手里换回我的儿子?”霍太太在演现实版的狗血电视剧情节。   除非霍焰放弃这段感情,不然她是死也不会松开霍焰的手。这原本是厉珈蓝最坚持的信念。可是在她接到南靖生的电话后,她就动摇了。   “心怡,爸爸的那个项目被政府叫停了,如果失去那个项目,我们玺林集团的损失将无法计算……”   民不与官斗!这道理可以沿用千古不变。   “怎么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霍太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优雅的欣赏着她那指甲上镶了水钻的手。   在爱情和现实利益面前,厉珈蓝会选择哪一个?如果她还是前世的厉珈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情,可是今生已经尝过被爱情撕碎过的她,怎么还可能有那样为了爱义无返顾的勇气。在她这间房子的对面,就曾经是她和温若儒的爱巢,在那里面曾肆意铺张着她和温若儒爱的誓言,但如今又怎么样?   并且,她今生更重大的目标是复仇,她的凄惨死亡下场,还是父母现在的绝境,都容不得她放肆自己再错一次。   她不会让爱情影响她的复仇之路。   还有,她相信,是她的就是她的,谁也夺不走,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怎么留都留不住。   厉珈蓝想起她前世曾为玺林集团负责的一个项目,始终没有拿到政府的批文,那么她就拿这个当交换筹谋。   “不可能,你的胃口张得太大了!”霍太太一听厉珈蓝的要求,马上严词拒绝。   厉珈蓝连声冷笑,“那么,就请霍太太离开吧,这是我和霍焰同居的地方,它太小了,只能容下我们两个人。”   “你——”霍太太脸色铁青的望着厉珈蓝。   “您的儿子是天之骄子,如果我愿意用两个钢镚和你交换您的儿子,您不觉得那会是对您儿子的羞辱吗?”厉珈蓝笑靥如花。   “算你狠!”霍太太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对厉珈蓝说,“如果批文拿下来,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话,能离霍焰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厉珈蓝听到霍太太的这句话,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淡定如常。告诉霍太太,在她眼里,爱情和金钱相比,她更爱后者,所以只要霍太太做的到,她愿意为此出卖霍焰。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在厉珈蓝的眼里打转。可是,她还是倔强的昂起头,曾经她对自己说,抬起头,望向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第二卷 复仇之路   第一章 和谐   十一长假前的一天。番阳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放学的铃声刚落,偌大的教室里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厉珈蓝伸伸懒腰,不慌不忙的整理着书本。她永远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那个。   而见她迟迟出不教室,总有那个胖乎乎的顾盼盼站在教室门口,催着她,走啦,快点啦。   被催的时候,厉珈蓝总是会漫不经心的斜顾盼盼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对顾盼盼说,如果她想在走廊里被当做柿饼子,挤来挤去,大可以去快乐的享受那种被挤扁的快乐,反正她是愿意保护自己本有的立体感。   “七天长假呢,你真不出去玩啊。”街角,顾盼盼一边非常享受的舔着冰激凌,一边说。   每次当厉珈蓝看到顾盼盼将舌头绕一个圈的舔那冰激凌,她就用痛揍她一顿的冲动。这个舌头伸出来的动作,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多不雅就多不雅。都是习惯成自然,厉珈蓝看了顾盼盼的这个招牌动作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还没觉得已经变成自然呢?   “我要去公司帮忙。”厉珈蓝瞥见路边玩具店橱窗里又摆了泰迪熊的新款,就又走不动了。指着泰迪熊说,哇哇,好可爱,我要它。然后厉珈蓝拉着顾盼盼走进玩具店,没多会儿,她就欢喜的抱着一只泰迪熊和顾盼盼一起出来了。   “真要命啊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你都买了多少只泰迪熊了。”顾盼盼每次一走出玩具店,都喜欢这么对厉珈蓝叨叨着。会拿着书本挡着脸,不愿意让路人看到她的样子,抱怨厉珈蓝连累她也跟着被人嘲笑幼稚。另外还要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店里的那个帅哥了?然后就被厉珈蓝狠狠的送几个大白眼。   厉珈蓝从小就喜欢泰迪熊,小时候,每当她意外受伤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她的母亲和宛如就会送她一只泰迪熊,然后给她将泰迪熊的故事。时间久了,这就成了她的习惯。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就喜欢收集泰迪熊。   “嗨,胖妮,让我做你的老公好不好?”厉珈蓝粗着嗓子模仿泰迪熊的声音,对着顾盼盼眼前晃着泰迪熊。   “哦,亲爱的,你能天天让我吃到最美味的蜂蜜、最美味的冰激凌吗?如果可以,我就嫁给你。”顾盼盼一边说着,一边做着被她自己恶心到的动作。   “那还是算了吧,我养不起你。”和顾盼盼在一起的时候,厉珈蓝才是最放松的,她会有一点顽劣,更有一点幼稚,然后根本不担心顾盼盼嫌弃或者鄙视。这是好朋友的之间的包容和宠溺,她曾经失去了,但是现在在顾盼盼身上,她又找到了。   “霍焰昨天打电话过来,又问我假期要不要去美国玩,说花销他全包了,而且还要介绍他漂亮的美国女朋友给我认识。”顾盼盼突然提起让厉珈蓝敏感的名字,让厉珈蓝的脸色陡的一变,不过,很快她的脸就恢复了淡然,只是抱着泰迪熊的手,抱得更紧了。   “哦。”厉珈蓝淡淡的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望向头顶蓝蓝的天空。   “我阿姨一直为了他头疼呢?才去了美国多久啊,他已经换了五个女朋友了。他推特上,都是他和那些美国女孩的亲热照片,差点没把我阿姨气死,可是又不敢将霍焰的情况告诉我姨夫,怕我姨夫一生气,会打死他。”顾盼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都不喜欢霍焰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这样子。好滥情,让我也觉得他好陌生哦。”   “哇,那边人好多哦,走,过去看看,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品蛋糕试吃了?”厉珈蓝转了话题,让顾盼盼的视线转移。   过去的,就是过去的,没必要抹杀它的曾经存在,也没必要因为它改变未来。   对于霍焰和她的那段曾经,她已经选择性失忆了。   回到家的时候,早就有造型师等在那里了,客厅里俨然成了服装店,摆满了各款式品牌的晚礼服,厉珈蓝要从这些礼服中选出一件,然后穿着去参加今晚的由政府和电视台共同主办的国庆联欢晚会。   等厉珈蓝从诸多衣服中选出一件,造型师马上根据这件衣服,选择搭配饰品和鞋子,以及手包。   “心怡,记得到了那里帮我要明星的签名照哦。”当厉珈蓝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南心悦立即凑过来,有几分谄媚的说。   “你自己去要吧,我可懒得帮你做这个。”厉珈蓝对着南心怡摆摆手,拒绝她。   南心悦的脸色立即就难看了,“这点小事儿你都不帮忙,还要我认不认你这个妹妹?”   “死丫头,要是不认这个妹妹,你可别后悔哦。”华严凌一身华服美衣,珠光宝气的挽着南靖生的胳膊,从他们的卧室里走出来。   看到华严凌和南靖生的这身装扮,南心悦一下子就急了,嚷嚷华严凌好过分,去参加宴会也不叫上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啊。   华严凌捂嘴一乐,然后才对南心悦说,“好了,你赶紧的换衣服,我们等你十分钟,要是十分钟后,你还没换好衣服,我们就不等你了。”   “什么?”南心悦没反应过来。   “去参加今晚的国庆晚会啊。你妹妹好本事,本来电视台那边就邀请了心怡和你爸参加,但是她硬是让电视台答应多发了我和你的请柬……”华严凌的话还没说完,南心悦那边已经兴奋的尖叫起来,抱着厉珈蓝一阵猛亲,刚才还是要考虑不认这个妹妹了,这会儿又姊妹情深了。   宾利雅致房车上,南心悦一边难掩激动的心情,一边抱怨厉珈蓝和华严凌,为什么不将这事情早告诉她,害的她都没来的及好好准备。   “你已经是天仙了,别再增加美丽了,要不然,还让我这样的丑人,怎么活?”厉珈蓝笑着对南心悦说。时间真的是很有趣的东西,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和一项恨不得吃了她嚼碎她的南心悦,成了好姊妹,她的仇人南靖生夫妇,更是将她当成了掌上明珠,南家未来的希望之星。   不是她忘记了曾经的血海深仇,恰恰是因为她深深的铭记那份仇恨,才让她现在改变这么多。   她只不过是将本来想煮的青蛙,从直接放热水里,转变成先放进冷水,再开火而已。   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南靖生是如何以伪善面具,欺骗她和她的亲生父母,如今她就是在准备着如何回报他们。   之前,利用暑假的时间,她已经成功进入玺林集团,并且因为她帮玺林集团,拿到了一个用了两年时间都没拿下的项目批文,所以以总经理助理身份进入玺林集团的她,得到玺林集团各董事的一致追捧,加上将近两个月的实习时间,她不俗的商业头脑,和睿智果敢,让刚满二十岁的她,已经在玺林集团站稳脚跟。   南靖生更是对自己这个女儿的表现非常满意。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女儿和他一样,具有卓尔不群的能力,可还是没想到她的能力这么强,连香港德瑞集团最难啃的那根骨头克劳斯,也被她拿下,以前这个克劳斯可是只肯卖给厉珈蓝面子,自从厉珈蓝神秘失踪后,玺林集团再也没从他手里拿不到项目合作的案子过。   女儿能力超强,哪个做父亲的会不开心。尤其看着女儿居然说服他那彪悍的老婆,让他和前妻的儿子温若儒走进玺林集团,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他更开心了。父传子业,他再宠爱女儿,也还受不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庞大基业,拱手落到别姓人家手里,未来由自己的亲生儿子接掌玺林集团,才是让他最舒心的事。   第二章 心谋   到了电视台,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领厉珈蓝一行人进晚会直播现场。   南靖生和厉珈蓝的位置在观众席的第二排,第一排是参加这场晚会的市政府官员,和晚会主要赞助商的位子。而华严凌和南心悦则是在第六排。   位置就是身份的象征。厉珈蓝能和南靖生坐到第二排的观众席,已经是相当荣幸了。   今天的国庆晚会,会有副市长出席,还有政协与人大的代表,能坐到他们身后,没有一定的地位,怎么会有如此荣幸?   所以南靖生的心情一直非常激动。他们玺林集团对这台晚会一毛钱都没赞助,却得到这样的荣宠地位,让他为觉得自己在番阳市已经算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而都有些飘飘然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除了晚会主要赞助商和政府官员的位置,是必须安排在第一排,其他的位置都是晚会导演自主安排。   这晚会的导演?   厉珈蓝对着导演监控台那边的一个戴黑框近视镜的中年男人点头微笑,那是这台晚会的总导演俞庆辰,厉珈蓝高中同学俞超的父亲。   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人脉关系。这时代的人都已经具有强大的社交意识。直系血亲关系、姻亲的关系、商场合作而联系起来的关系、朋友、同学,再有各种亲人的亲人、以及朋友的朋友、同学的同学,甚至邻居,这些都是编织人脉关系网的经纬线。   自从厉珈蓝进入番阳一中的那天起,她的父亲厉军就不断为她灌输社交意识。厉珈蓝当初的中考成绩其实并没有达到番阳一中的录取分数线,厉军用了很多幕后工作,才让差两分考上番阳一中的厉珈蓝,进入这所全国名校。他说,番阳一中是全国的十大高中名校之一,能考上番阳一中的学生,都是你同龄人中最出类拔萃的,将来都必是这个社会上的风云人物。你要是建立好这个同学网,以后在你的人生中,就等于有了个用不完的人脉资源。你不必强迫自己必须考上重点大学,但是必须要和你的同学建立良好的关系。等你未来需要敲开某扇门的时候,就有可能有同学在里面帮你开门。   进入番阳一中后,厉珈蓝不但记住了厉军的教导,好胜的性格也让她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当你身边全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学生的时候,自卑感会让你有一种力量,想和他们靠齐,甚至是超越他们。   在商场上厉军是成功的商人,而在父亲这个职责上,他更是成功的。他教会了厉珈蓝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如何在竞争强烈的社会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站稳脚跟。   如今厉珈蓝岁重生成南心怡,但是她的那些关系网,仍然有效。   毕竟厉珈蓝这个名字在舆论中只是失踪,并不是被定论为死亡。在所有关系网中,最坚实的只有亲人和同学这两个脉络。亲人有血缘维系感情,而同学,你是在他最单纯的如白纸一样的岁月,和他相逢,只要你在他那张白纸上画上属于你的颜色,那么这个颜色就永不会褪色。不要总是质疑亲情也有淡薄,同学间也有利用,这世界情感也是需要经营的,需要能力的。   厉珈蓝的能力就是在她们厉家败落之后,她的同学网依然牢固,当然这其中也有失败,那就是季伟琪。可是毕竟如季伟琪这样道德缺失的人,还是少数的,这世界上有更多的人还是好人。   能参加国庆晚会,就是厉珈蓝利用她的同学脉络取得的资格。厉珈蓝在认真实践她的父亲厉军教导的时候,她也不曾奢望一网捞出一池的鱼。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个道理谁都懂。有些女同学她一见到你,就莫名的讨厌你,你怎么讨好她都不能收买她的好感,而且,一般来说,女同学日后在社会上叱诧风云的概率是极低的,甚至连她们日后成为各精英男人的妻子的概率都是极低的,很多女博士,女硕士都通常是这个社会上最难嫁出去的女人,道理是什么?不必说破,很多人都懂。   在得到女同学的友谊这方面,厉珈蓝下的功夫还是比较少的,什么是同学?只要在一起读过书上过学,都是同学,日后你见到她,她都对人介绍你的时候,都只能说,这是我的同学。至于同学的情谊好到什么程度,谁会深究呢?所以只要和女同学的关系,只维系到见面能记起你是她的同学就够了。求人办事要是期望只论友情,那就是在做白日梦了。关键时候,还是真金白银的实力效应。同学情谊只是那条那条牵你走进目标的那条线。   而对于男同学,厉珈蓝却是另一种风格对待,她既要能成功打入男同学中间,却又不能太过线,让男同学喜欢她,却又倍感距离,只能远远望着她,崇拜她。   和男同学间的友情,是不能热度过高的,热度高了就会被奢望成为爱情,若是他得不到你的爱情,那么此后你们就成了敌人。自然太淡也是不行的,男人通常都大男人子主义,你若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朵狗尾巴花,他日后能瞧得起你就怪了。男同学见男同学,即使身份悬殊了,他也会刻意维护他那并不势利眼的形象,对你表面敷衍,可是对于他瞧不上的女同学,他见到你都会觉得丢人,觉得会被嘲笑,更休想他承认和你是同学了。   可是,你如果是他曾经暗恋着,仰望着的女同学,他因为那份没有得到你爱情的遗憾,会还想着征服你得到你,见到你之后的情感,自然是不同的。   厉珈蓝利用同学俞超的就是这样的底因。   高中时候的她,活泼可爱,美丽大方,成绩优秀,更是学生会长,这些条件都是构成她被那些男生仰望暗恋的条件。   校花的魅力有多大,这个就不必形容了,谁都知道。   今天,厉珈蓝是无法直接用她自己的身份了,却可以借着她的名义。   数天前,当厉珈蓝想办法找到俞超的时候,俞超那激动无比的情景,就是她曾经偶像效应的证明。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最珍贵的。这是人类的通病。   “什么?珈蓝居然还记得我?她还记得我?”俞超怎么说也是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了,可是当时他居然哭了,不为别的,只为当年的校花,还记得他这个不出众的,如今也不怎么成器的男同学。   他并不知道,他虽然现在只是电视台的中层工作人员,却有着一个在电视台举足轻重的父亲。这就是他身上的亮点,也是被厉珈蓝利用的原点。   为了得到暗恋偶像的好感,俞超自然是竭尽全力,一个儿子求自己的父亲办事,还能有不成功的吗?   厉珈蓝为俞超要了四张请柬,她需要在南家展示她的无敌能力,让南家所有人都开始崇拜她,承认她的地位,所以她才这么费尽心思的打入这场晚会中。   厉珈蓝先说她听说参加国庆联欢晚会可以见到什么人,她的什么同学的父亲,曾经在晚会上遇见什么官员,然后以后借助这层关系拿到什么项目,引起南靖生的兴趣。然后再将能参加晚会说的跟进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等动心的南靖生派人去买晚会的门票时候,才发现因为晚会的门票早就售完了,即使温若儒去电视台走后门,都被赶了出来,不卖他这个面子。   之后,这件事自然会成为南靖生心上的最怄火,觉得没面子的事。   等厉珈蓝想办法拿到两张请柬,南靖生自然是分外高兴,更有一雪前耻的感觉。   再等厉珈蓝再拿到两张请柬,然后将观众席的位置层次说的如何清楚,南靖生自然更是对厉珈蓝刮目相看。   一条铁棍本来就是直直的,有什么稀罕?要将一条直的铁棒弄到弯弯曲曲的,然后再重新弄成直的,那么才能证明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而这个过程,就是厉珈蓝的心谋。   第三章 计划   厉珈蓝现在就是要帮南靖生站到他人生的最高点。   站的高摔得重,更或者是粉身碎骨。   厉珈蓝要的就是这效果。   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认真的去做一件事,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坏事和好事通用这个道理。   晚会结束前,市政府领导要上台和演职人员握手合影。等副市长和政协、人大的官员下台时,她站在舞台下迎接副市长。她一身名牌,青春靓丽,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怎么知道她是谁?是副市长的女儿,还是有暧昧关系的人?没人敢出面挡她。   而那副市长,又恰恰以为这么光鲜亮丽的女孩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之类的,结果,厉珈蓝顺利和副市长握手合影。   在南靖生的眼里,厉珈蓝似乎和副市长等人熟稔的很。心里更是对这个女儿,欣慰万分。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冒险有时候会带来危机和死亡,可是有时候带来的也会是财富。这个冒险和人的头脑有关。   这中间冒险最成功的典型,就是骗子。   很多人都会痛恨骗子的可憎。可是你要承认,骗子是智商很高的人,要不然你怎么会被他骗了呢?他有着睿智的头脑,即时的超级反应力,还有镇定。很多人在说谎的时候,都会血流加速,心跳加快,导致面部表情慌张,很容易被人识破。而骗子却有很高的自我控制力,他们未必就是真的不害怕,而只是善于让别人看不出自己害怕而已。   一个善于控制自己的人,营造出大大方方,不容别人小觑的气场,别人想怀疑你前,先被你的气场慑服,那么他就不会怀疑你,甚至会尊重你。   “好女儿!好本事。”回家的途中,南靖生一直为有这样连副市长和其他政府官员,都笑面以对的女儿,感到无比荣幸,兴奋不已。   连华严凌和南心悦也对厉珈蓝夸赞不已。都认为她是他们家的骄傲。   南家人越信任她,那么她不但在南家站的稳,日后对她的复仇也是更有利。   靠的最近的人,才能在你不知不觉没有任何防备下,给你致命一击。   其实自从厉珈蓝帮玺林集团得到那个两年都没啃下来的骨头,关于厉珈蓝的传言就满城飞了。说什么的都有,而且越传她和市政府高端的关系就越亲近。   以讹传讹向来是中国人最擅长的本事。   现在上层社会中,厉珈蓝又以南心怡的身份,重回名媛的位子。   而在玺林集团,她就的位置就更不用说了。   南靖生越来越信任她,也越来越重用她。除了温若儒进驻玺林集团外,厉珈蓝还将南心悦拉进玺林集团。只是她的能力毕竟有限,只给了她个闲差。   厉珈蓝之所以将南心悦拉进玺林集团,目的是为了让南心悦和温若儒更多机会的相处,她已经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再想办法替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   虽然南心悦和温若儒之间已经存在私情,但是毕竟温若儒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是季伟琪,他们偷偷摸摸见的见面,时间久了压力就会大,也会觉得累。倒不如让他们有自然而然的时间见面,相处的时间越多,越分不开。   十月一,玺林集团绝大部分员工都放了长假,整座玺林集团的大厦,值班的人,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人而已。   厉珈蓝是正好借着放假到玺林集团上班,而温若儒作为总经理,加班也就成了当仁不让的事情。   让温若儒坐上这个总经理位置的好处,就是温若儒和厉珈蓝现在是亲兄妹关系,他不会提放,也不会注意到厉珈蓝的权利在扩张,什么事情厉珈蓝帮他做好了,他反而觉得轻松。多情的男人,从来就没有事业太成功了,因为他对于女人的兴趣,多过工作。   和温若儒在一起过,厉珈蓝自然知道他的纵/欲程度,不将你吃干抹净,他是很难满足的。   今天他们这一层办公室,只剩下厉珈蓝和温若儒,厉珈蓝作为助理,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在公共办公区办公,这会儿,她更是在打印室打印文件,所以没多久,厉珈蓝就听见电梯声响起,然后南心悦的高跟鞋,清脆的一路顺延到总经理的办公室。   喜欢偷/情的人,往往没有正常人的道德概念,两情相悦,私相授受,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到跟私人的空间去享受,然而,他们却更喜欢追寻刺激感和心跳感。   办公室寻爱,似乎成了他们百吃不厌的那道菜。   也因此,这两个特别喜欢加班。只是加班的时候,到底是在工作还是做别的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开始的时候,厉珈蓝对温若儒和南心悦在一起鬼混,心里还是很难适应的,那曾经是属于她的男人,如今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女人做些苟/且之事,她要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时间久了,就适应了,曾经是她的又怎么样,她吃剩下的饭,自己不吃了,还不能让狗吃吗?   看一下表,厉珈蓝算计下南心悦进去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然后嘴边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拿起她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走像总经理办公室。   这时候,总经理办公室有着某种噪音,厉珈蓝怎么会不明白那是因为什么发出来的。可是这会儿,她就是做一个讨嫌人,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谁?什么事?”温若儒的说话声音都扭曲走音了。   “有份文件,你要看一下,做个决定。”厉珈蓝在外面大声的喊着。   “等一下。”半晌后,总经理室敞开了半扇门,温若儒衣冠整齐的站在门口,神情自若的从厉珈蓝手里接过文件,然后说马上交给你。关上了门,少顷,他打开了门,文件上已经签上了他的大名。“好了,你拿去吧。”   厉珈蓝对着温若儒甜美的笑笑,“那么,哥,我下班咯,你还不走吗?”   “我还有些文件没弄完,你先走吧。”温若儒淡定自然。   “那么我先走咯,再见。”   “再见。”   等厉珈蓝故意弄出声响,让总经理室的人误以为她走掉了,才听见南心悦的声音响起,“格格,好刺激的,不过,还没做完呢,你还行不行,没被吓得……”后面就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了。   温若儒嚷嚷着要给南心悦颜色瞧瞧,敢讽刺他,会让她求饶才会饶了她。   确定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了,厉珈蓝才到了下一层,喊着分部门的小李,说总经理让他将一份文件拿过去。   然后厉珈蓝就在这里等着,几分钟后,小李就红着脸回来了。这么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会无端的脸红,除了遇见心爱的姑娘,就是撞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厉珈蓝根本就是这场戏的导演,却还故意问小李怎么了,脸色不对。小李能回答的上来吗?慌乱的说他要下班了,然后就逃了。   计划完成。   厉珈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望望手里的文件,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了。   她神情放松的下班,回到家里后,和宛如马上为她端来了茶水,她喜欢在下班之后,喝一杯浓浓的乌龙茶,这个习惯更是她前世的习惯,今生她还是沿用下来。   自从她在南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后,和宛如的在南家的待遇也在提高,和宛如被特批只伺候她一个人,连华严凌和南心悦母女也懒得欺负她了。   现在南家人已经融入进上流社会,不必像以前一样,需要在和宛如身上找平衡什么的。   南靖生和华严凌忙着社交应酬,各种交际活动,豪门聚会。而南心悦的心思则花在和温若儒的私情上,他们没那么多时间来同和宛如这个身份是佣人的人,来计较太多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另一方面,厉珈蓝对管家吴玲也特别照顾,私生活上,还别的什么,都受过厉珈蓝的帮助,觉得欠了厉珈蓝情意的吴玲,自然也会因为和宛如是厉珈蓝重视的人,而看在厉珈蓝的份儿上,给足和宛如面子。   第四章 遮丑   “今晚先生和太太都不回来吃饭了。二小姐今晚想要吃什么?”和宛如在一边恭敬的站着问。   国庆长假,南家的佣人也全都放假回老家了。只剩下无家可归的和宛如。   “去外面吃吧,我们两个人。”厉珈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和宛如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震惊的光芒,但是很快她的眼底就变成一片平静了。   “好。”   厉珈蓝已经考取了驾照,南靖生为她买了一辆Mini.Coupe,作为她对玺林集团所作贡献的奖励。没有买太高档的车,不是南靖生舍不得,而是怕南心悦会嫉妒闹事,让谁都受不了。   今天再面对和宛如时候,厉珈蓝已经稍有几分轻松,不像以前那样在面对被她辜负的亲生母亲的时候,心里压抑跟不适。   因为今天她做了一件令她感觉痛快的事,那个导致他们家灾难的凶手之一,很快就将受到惩罚。虽然那惩罚比起她们家所承受的劫难,太轻太薄弱,可是至少这是报仇的第一步。   刀已出鞘,锋芒难收。   同和宛如一起出去吃了顿晚餐,气氛安静而和谐,这对厉珈蓝来说就已经够了。   晚上,厉珈蓝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厉珈蓝以为南靖生夫妇和南心悦都还没有回来,但是到了客厅后,灯光一下子就亮了,吓了厉珈蓝一跳。当看清楚是南心悦自己呆在客厅里的时候,厉珈蓝松了一口气,也明白,一项张扬的南心悦,怎么今儿这么“低调”了。   自然是因为今天在公司里被小李撞破她和温若儒鬼混的事。   “你回来啦,怎么之前没开灯呢?”厉珈蓝对着南心悦微笑着问,在她的眼底藏着一把冰刃,散发着刺骨的寒冷,然而南心悦却感受不到。   南心悦看一眼跟在厉珈蓝身后的和宛如,站起身,情绪低落的拉着厉珈蓝上楼。   进了厉珈蓝的房间,南心悦才终于不淡定了,求着厉珈蓝,帮帮我,我惹出事情来了。   厉珈蓝当然要演戏,假装大惊失色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南心悦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怎么了啊,快说我,你惹什么事情了?被人要挟勒索?还是公事上出了问题?”厉珈蓝一副十分担心南心悦的表情,她现在已经完全得到南心悦的信任,更被南心悦当成万能的了。   南心悦又“我”“我"了半天,极难开口的样子。   厉珈蓝在心里嘲笑,原来南心悦也是有廉耻的吗?和温若儒偷欢时候的那份勇气呢?敢做错事,为什么没有胆量承担呢?   “你快说呀,急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厉珈蓝催促着南心悦。   憋了好半天,南心悦才将事情说了出来,她的脸红红的,她总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自己妹妹吐露自己和男人发生私情,然后被别人堵到现场的事,羞耻心还是让她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是我姐,温若儒是我哥,你们两个怎么可以有私情呢?这叫不伦恋啊。”厉珈蓝急了似的大声的喊着,南心悦吓坏了,生怕南靖生和华严凌恰巧回来,将她们的谈话听了去,急的伸出手捂住厉珈蓝的嘴,求她小点声。   “我和若儒又不是真正的亲生兄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呢?”南心悦哭了,再坏的女人也会有真情的时候,看来她是真的对温若儒动心了。   以前温若儒什么都不是,但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是玺林集团的总经理,未来更是玺林集团的继承人,如果她要是和温若儒结婚了,对于爱慕虚荣的她来说,也算是两全其美了,既得到了爱情,又得到了财富。   厉珈蓝表示这样的事情,不能瞒住华严凌,必须告诉她。三个人一起想办法。   南心悦立即大哭,说要是华严凌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她的。她不敢告诉。   “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告诉,妈也会知道,倒不如你先说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想办法解决,这样的话,事情或者还有挽回的余地。”厉珈蓝最后说的南心悦也觉得走投无路,只能孤注一掷,将事情告诉华严凌,然后再商量对策。   等到华严凌回来,厉珈蓝将华严凌叫到她的房间,然后将南心悦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华严凌一听发生这样的事,马上就急眼了,“啪”“啪”一连扇了南心悦好几个嘴巴子。并且破口大骂。   “严凌,你在骂谁?”南靖生在外面听到了华严凌的骂声,以为她是在找厉珈蓝的麻烦,火大的在外面大吼。   “没事,没事啊,只不过是有只蟑螂将妈吓到了。”厉珈蓝特地打开了门,笑着对南靖生说。   南靖生将信将疑,但是看着厉珈蓝笑得自然,也就信了厉珈蓝的话,压低声音对厉珈蓝说,要是你妈找你麻烦,你告诉爸,我帮你讨回公道。   厉珈蓝笑着回,哪里有的事,妈疼我还来不及呢。   南靖生这才放心的回房间去了。   关上房门,厉珈蓝提醒华严凌,这件事情不能让南靖生知道,要不然她们都要受牵累。   “怎么办?发生这样的丑事,家门不幸啊。”华严凌急的在屋子里打转。   “妈,你不要着急啊,所有的事情都是两面性的,有好的一面,也会坏的一面,古话里早就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厉珈蓝安抚着华严凌。   华严凌微微蹙下眉头,审视的望了厉珈蓝一眼,“丫头,你是不是早就有办法了?快说吧,再让我着急,我都要得心脏病了。”   厉珈蓝这才不紧不慢的的说,这件事情其实太好办了,事情只不过刚刚发生,应该还没来得及扩散的太厉害,她们现在必须第一时间找到那个小李,然后封住他的嘴。   “怎么封呢?封口费?要是拿了封口费,他还是一样将事情说出去怎么办?”华严凌毕竟是块老姜,她没那么天真,钱是能买的到很多东西,却不是万能的。尤其丑闻这类的事情,是最难掩盖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是古今的真理。   即使华严凌愿意出封口费,最怕那个被他们封口的人,会自恃拿到她们的把柄,以此不断的要挟她们,那么到时候,她们就等于给自己挖了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后患更是无穷。   厉珈蓝笑着摇摇头,“只要将小李开除就行了,一分钱封口费,我们也不给。直接让他失业。”   “可是,他恼羞成怒,将事情抖露出去怎么办?”华严凌不觉得厉珈蓝这是个好办法。   “这就是要看妈的能力啦。”厉珈蓝一脸的神秘。   “神秘意思,你就别卖关子了,急死我了都。”华严凌差点记得跺脚,南心悦在一边也泪涟涟的求着厉珈蓝。   “请人黑他。小李不是本地人,在这里举目无亲,只要找几个人吓唬他一下,他就能变成缩头乌龟,再也不敢出来露面。”厉珈蓝的话一说完,华严凌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对着厉珈蓝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能等到小李明天上班再辞掉他,让我哥给他打一个电话,说要让他出差,让他在家里等消息。然后让我哥明天再交代辞退小李。不用交代什么原因,玺林集团是我们家的,小李也不过是个蓝领,辞退他不需要原因。之后的事情,就由妈按照我的提示去做了,那是我不能出力的事情了。”   华严凌点头,“剩下的事,妈去处理。”说完她转而对南心悦寒着脸说,“你马上去见温若儒,告诉他怎么做,还有你要是再跟他鬼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南心悦这时候有危机感,自然是对华严凌的吩咐言听计从。急忙出去见温若儒了。   望着南心悦出去的背影,一丝得意的冷笑,在厉珈蓝心中蔓延开来。   第五章 攻心   为了等南心悦回来,给她确定的消息,华严凌在厉珈蓝的房间里一直等着南心悦回来。   厉珈蓝第一次见华严凌这么紧张焦虑。   别以为站的高,就能傲视一切,其实站的越高,越容易失去自我。你是小我的时候,可以随便的活着,骂人将脏话,想怎么就怎么,怎么舒服怎么来着。但是站到高端,就像金字塔,你站的越高,属于你自己的空间就越小。   市井小民间发生什么事儿,没人会关注,人家知道你是谁啊。   但是名人高端就不同了,你打个哈欠,或者全世界的人都来关注着。   丑闻其实也有好和坏的两个效应层面,娱乐圈很多低层的小演员,靠着丑闻,一夜爆红万人皆知。这就是丑闻的会给人带来良性利益。对于已经是名人的人来说,丑闻就是灭顶之灾,曾经不是有个很傻很天真的女天后,因为丑闻差点永世都翻不了身,即使今日苦苦挣扎着站起来了,但是辉煌已经远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厉珈蓝自然是明白现在华严凌在忌惮什么,他们好不容易爬到人生的顶端,怎么会容许危害他们今天地位的事情发生。   和华严凌的心情相对,厉珈蓝现在心情好的很,她发现让她的仇人很不舒服,她就会很舒服。   不过,表面她还是要演点戏,给华严凌火上浇把油。说要是让南靖生知道了,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华严凌一听更烦了。她更会担心,丑闻一旦爆出,南靖生会舍卒保,将她和南心悦娘俩赶出南家。   这会儿,对于原先自己倍加宠爱的大女儿,华严凌是恨得咬牙切齿,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枉费她曾经那么苦心为她,如今没得到她的半分回报,反而会被她拖累,威胁她沦落到下堂妇的地步。   “这个死丫头,真是恨死我了,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让我没办法做人,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华严凌咬牙切齿的说着。   “好了,妈,你也先别上火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找前账也是没有用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妈你还不清楚吗?她向来单纯没心机,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这件事,你就别总怪姐姐了。所有事情发生,不见得就只是一个人的错。姐姐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的。”厉珈蓝假装疼惜南心悦似的,劝慰着华严凌。   华严凌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多疑而且机敏,厉珈蓝稍微提醒了一下,华严凌立即就顺着厉珈蓝的题目做起了文章。可是因为她多疑,所以猜忌厉珈蓝是很自然的。她蹙眉望了厉珈蓝一眼,火气稍微往下压了压,然后才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却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向着我这边的。”   厉珈蓝马上就笑了,“妈,你怎么还怀疑你的女儿呢?我早跟你说了,这个温若儒不是一般的角色,对付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你要是时时给他脸色,让他随时都忌惮着你,他就会步步小心,你想抓他的把柄也抓不到,倒不如对他好一些,慢慢卸下他的心防,然后在他最麻痹大意的时候,将他击破。所以我表面上才和他那么亲近,一方面是笼络他的心,另一方面也是挡我爸的眼,让他以为我们兄妹相处无事。”   华严凌略微深思了下,厉珈蓝之前确实在她质问为什么对温若儒那么好的时候,说过这些话,也是因为这个道理,她后来也改善了和温若儒之间的僵硬态度。“你最鬼灵精怪,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这个当妈的有时候,还真是觉得有点怕你了,不知道你的鬼心眼里,在打着什么主意,算计着什么。”   厉珈蓝一把搂住华严凌的胳膊,撒娇的说,“妈,你好狠心的,从来就没将我当女儿养着,是当仇人养着的吗?我再鬼灵精怪,对养育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能怎么着?你含辛茹苦将我养到这么大,我要是昧良心不敬爱你这个当妈的,不就成了四条腿儿的了吗?”说完,厉珈蓝还“汪汪”的学了两声狗叫。   华严凌指着厉珈蓝的脑袋嗔骂,“你这个不孝敬的死丫头,这不是在拐着弯儿的骂我吗?你是四条腿儿的了,那么我这个生了你,养了你的,又成了什么了?”话语是责难,但是语气已经缓和,有点笑骂的意思,对厉珈蓝的心防已经放下来了。   “嘿嘿,那么我还是要好好的做人啊。”厉珈蓝亲昵的将头枕在华严凌的肩头,这是她前世常常习惯对和宛如做的动作,现在为了演戏,她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恶寒感,认真的对华严凌表演着。   “心悦终究是个不成器的货,妈今天也算是彻底对她伤透了。她找什么人不行,怎么就和那个野种鬼混一起了。”华严凌闷火的说。   厉珈蓝抬起头,皱皱眉,“我倒觉得是温若儒故意的勾引我姐。他明明有女朋友,却还和心悦在一起,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何况,他们在哪里约会不行,为什么非在办公室那样的公共场合?妈,我是多心了,我总觉的温若儒是故意在害我姐。就拿今天这样的事情来说,要是传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我不说,妈这么聪明的人,也能想得到。”   华严凌瞥了厉珈蓝一眼,“还是你这个臭丫头聪明,心悦要是有你一半,也就不会被人害的这么惨了。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心悦这一辈子就全完了。”说完这里,华严凌将牙齿咬得咯咯声响,怒骂道,“温若儒那个野种,就是头虎视眈眈的禽兽,他这么做无疑是针对着我来的。当年他就对我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对我报仇,将我从他老爹身边赶出去。哼,混蛋,想的美,谁死谁手里,现在可是还难说着呢。咱们以后走着瞧。”   华严凌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并不坦然,今天的事情,要是将屁股擦不干净,以后后患无穷。不到这件事情,彻底压下去,她是不能松心的。   深夜的时候,南心悦才回来,深秋的夜里是凉爽了许多,可是她也不至于冷到需要围条围巾吧,还是条男士的围巾,不用问这围巾肯定是温若儒的。   华严凌一看南心悦围着围巾,就骂开了,“你抽风啊,这天气围围巾做什么?”   厉珈蓝却早就看穿了,无端多了条围巾,肯定是为了遮掩什么。倒是没想到她和温若儒到这份儿上了,还能这么淡定,南心悦见了温若儒后,两个人肯定又鬼混了。   倏然间,厉珈蓝觉得温若儒似乎就是一匹种/马,他爱女人的身体,更多于心吧。这样的表相帅气的男人,只有肤浅的一层美好的肉皮,内里肮脏足够如一坨屎。亏她以前还那么爱他,现在只要想到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她就觉得恶心,恨不得将自己的皮都剥下一层去,将他留给她的污秽,都统统的消毒干净。   “我冷啊。”南心悦的表情相当不自然,下意识的用手按住围巾,生怕被华严凌扯下来。她越是这么不自然,华严凌越是觉得不对劲儿,走过去,一把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然后露出南心悦遍布的吻痕,都没点好皮肤的的脖子。   华严凌立即就被激怒了,挥手打了南心悦一记重重的耳光子,大骂南心悦是个不要脸的婊/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人家占便宜,早晚她被温若儒怎么卖的,都不知道。   南心悦眼泪汪汪的,可是不敢哭出声来,压抑的肩膀都在抖。   “你以后,给我离温若儒远一点,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帐东西。真是气死我了。”华严凌大动肝火,对南心悦是彻底失望了。   厉珈蓝急忙劝慰,并提醒她小声点,别再被南靖生听见了,要不然就麻烦了。   第六章 禁足   被厉珈蓝又劝又哄的,华严凌才算勉强压下这口闷气。   “你从今天去,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禁足,一个月内哪里都不能去。”华严凌真是对南心悦失望至极了,怒火虽然已经压下去了,但是从她还在颤抖的手,就已经知道,这口气在她胸口内是何等的难以消化了。   厉珈蓝在心里却满意的微笑,今天她算是一箭三雕了,成功的达到她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激发起了华严凌和温若儒之间的仇深似海。至于第三个被她射中的雕——   这个要先等华严凌出手时候再说。   之前厉珈蓝的能力展现,已经顺利成为华严凌心中的骄傲,今天南心悦如此不争气,让华严凌大失所望,那么南心悦从华严凌心中让出的位置,自然又被厉珈蓝占得满满的了。   厉珈蓝略带嘲笑的瞥了南心悦一眼,她虽然一直将南心悦当做棋子,算计在内,不过这个南心悦也真是太没出息了,都什么时候了,大祸临头,不想着怎么解决眼下可能会毁了她一辈子的危机,还有心情同温若儒寻欢作乐?她可是真是服死这个没脑子的南大小姐了。猪都比她有脑子。   华严凌回房间睡觉了,厉珈蓝在这里继续对南心悦攻心,“姐,你是怎么回事儿?都什么时候了,还和那个温若儒厮混。我和妈都在等你的消息呢,你是怎么告诉温若儒的?他又是怎么做的?是不是按照我交代的去做的?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你一辈子都沾上大污点,你都不好想想,以后会有什么结果吗?”   南心悦之前就被华严凌扇了几个嘴巴子,脸早就肿了,刚一回来,又被华严凌打了,这漂亮的脸蛋儿,这会儿真的有点惨不忍睹了。她的眼里更含着委屈,厉珈蓝一提醒她今天的事的后果,她更是泪水不断了。嗫嚅着说,“我本来是去了就打算回来的,是若儒看我被打的脸肿了,要帮我敷脸,他一直安慰我,心疼我心疼的要命,我们两个抱在一起伤心了半天,后来就……就……。”南心悦说不下去了,也不必说破,厉珈蓝又不是傻子,不会不懂。   厉珈蓝若有所思的望了南心悦一眼,“你真的很喜欢他吗?”对于温若儒的,就算他是渣男一个,厉珈蓝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魅力很难让人抵抗,那一张绝美俊帅的脸,就像是种蛊毒,你只要沾了,就像毒蛊深种,根本无法摆脱。他的甜言蜜语,更是销魂毒药,你明知听了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依然会痴迷不悟,一往直前。   如果不是被温若儒害的这么惨,让厉珈蓝凭心而论,她真的能对温若儒忘情吗?一样也是做不到的吧。   南心悦那边地抬起泪蒙蒙的脸,望了厉珈蓝一眼,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咬着嘴唇对着厉珈蓝猛地点点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爱你的吗?你明明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如果他爱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让你承受这个第三者的身份?你不觉得他更像是愿意享受齐人之福的男人吗?你们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想过?”厉珈蓝的话刚说完,南心悦就急着帮温若儒辩白说她知道温若儒是爱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一见到她就控制不了他自己。   哼,南心悦是指温若儒的性/欲吗?难道南心悦就想不到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不一定是有感情才会做的事情吗?或者就因为他恰恰就是一头种/马?即使是女人也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男人发生关系,更别说某些天生好色的男人了。对于某些男人来说,生理的发泄需要,和爱情是两码事。   温若儒就是披着好看的外皮的大色狼。如果厉珈蓝不是曾经也和温若儒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再看到他如今是怎么对南心悦的,打死她也不愿意相信温若儒就是个龌龊无耻的大骗子。演技何其高超,骗了女人的感情和身体,还能让女人为了他的无耻自行找理由帮他开脱。   “我们不来争执他是不是爱你这个问题,你怎么觉得好,就怎么着,你私人的感情,我是无权干涉,我只是劝你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吃干抹净,然后当一条不用的抹布扔了。”事实上,厉珈蓝也知道这会儿她无论对南心悦说什么,南心悦都听不进去。   这个世界,道理是格式化的,它就像是数学题的公式一样,它摆在那里,你知道吗?知道,倒背也能流利着。但是一道应用题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如果不是用智慧的头脑去思考,反复验证,在得到正确答案前,那么多的道理公式,你能分清实时需要套用的是哪一个是正确的呢?   等到做错题了,结果出来了,才哗然,错了错了,公式套错了。   所有的事情,不做,只听,只讲,是没有用的,人生宛如一条道路,谁都不可能提前预习过,当人生的岔路口出现的时候,选择很重要,谁都知道,但是谁能保证每个都智慧的像圣人,一选就对了?   即使厉珈蓝自己,也是错到无可挽回,才惊觉犯了多么惨重的错误。   她现在对南心悦似乎是劝慰着,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她的下一步走的好,打稳亲情牌。   人天生就有善恶两面,善良是对待好人的,凶恶是惩罚恶人的,厉珈蓝也是两面的,她没那么特殊,会像圣人一样,抒写什么关于善良的传说。   不将南家这些人,彻底打入地狱,她死不甘心。   “若儒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是你的亲哥哥,你难道还怀疑你哥哥的人品吗?”南心悦真的是被温若儒迷得不可救药了。热恋中的人,这样的情况是很平常的,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就行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的问题呢,温若儒是怎么做的,他给小李打电话了吗?”   “都是按你教给我的,然后我亲眼看着,亲耳听着若儒给小李打得电话。出了这样的事,若儒说他自己什么都不怕,最害怕的就是连累我,他好心疼我的……”南心悦眼里满是幸福的波光。   厉珈蓝心里大声冷笑,心里暗道,温若儒没告诉你,他已经骗死一个女人了吗?   若是别的女人,厉珈蓝真的会以受害者的身份,同情又一个被温若儒欺骗的女人,但是对于南心悦,真是免了,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和温若儒也算是臭味相投了,这样的人在一起,反而少了一个无辜女人再受温若儒的骗,另一个男人倒霉的遇见南心悦,受她的残害。   第二天,华严凌说到做到,交代管家吴玲看好南心悦,不能让她出去,要是她离开这个房子半步,就爆炒吴玲的鱿鱼。   华严凌的狠话放出来了,吴玲自然是胆战心惊,忌惮非常,几乎南心悦走一步,她跟一步。并且还交代了保安在外面注意着点,防止南心悦用电视剧里常有的画面,用床单拧绳子,从窗户里逃了。   开始的时候,南心悦倒还安分,她毕竟是做错了事,惹了大祸,认错态度还是很端正的,但是一上午都被吴玲像是当犯人一样的监督着,她就真受不了了。差点发疯的摔东西。   “受不了,受不了了,妈说要禁足我一个月,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月,一星期我就憋死了。”南心悦在客厅里气的直打转,看到厉珈蓝在那边逍遥的看着报纸,心里窝火的她,过去“噌”的一声,将厉珈蓝手里的报纸夺了。   第七章 克劳斯 (上)   厉珈蓝白了南心悦一眼,“受不了也要受,这时候,你还不老实点,非要逼妈以后不认你这个女儿吗?”   “哎呀,好妹妹,帮我想想办法嘛。”南心悦撒娇的抱住厉珈蓝的胳膊,“你的脑子那么好使,好好帮我想个办法啦,让我熬过妈这关,以后什么事儿,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看到厉珈蓝毫无反应的样子,南心悦马上就又恼了,“你都不帮我的吗?算我高攀不起你这个妹妹。”   厉珈蓝斜了南心悦一眼,“哪有你这样求人的?”   南心悦撅着嘴,一副悻然的样子,“我都说了以后全都听你的,这么求你,你都不帮我,还要我怎么说?”   厉珈蓝心中蔑笑,我又不需要养一只没脑子的猪,你全都听我的,又有什么用?嘴上她却是不可能这样说的,安慰南心悦说,你最少也要忍个三天几天的,妈正在气头上,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乖一点,等妈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再帮你说几句好话,妈一项是最疼你的,等她气消了,自然说过的气话也就忘记了。   南心悦显然还是不高兴,一头躺倒沙发上,跟头死猪似的。   说她是没脑子的猪,还是真是夸她了。厉珈蓝也懒得理她了。她还有她的事要做,没心情伺候这个大小姐。   恰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厉珈蓝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一条信息,发信息的人正是她要等的人。   “想吃什么?我要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回来。”厉珈蓝其实诚信气南心悦,对于一个被关到笼子里的人来说,最痛苦的就是看着别人能随便的飞出笼子,她却不能。   “滚吧你。”南心悦闷火的吼一句,然后用靠垫蒙住头。   对于厉珈蓝来说,南心悦现在那德行真成了让厉珈蓝痛快的要命的事。   仇人越不舒服,她就越舒服。   开着车,厉珈蓝到了香格里拉酒店,最顶端的总统套房里,厉珈蓝见到的那个俊美的混血男人。   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他就是克劳斯,香港德瑞集团的执行总裁。   厉珈蓝前世曾经为了玺林集团和德瑞集团的一场商业纠纷,和克劳斯的团队,进行了两天两夜的谈判。双方剑拔弩张,在那紧张无比的谈判中,后来几乎就演变成了韧性的对弈。最后,厉珈蓝将克劳斯打败了,他彻底拜倒在这个被他成为最让他敬佩的东方女人的石榴裙下。而谈判过后,疲劳过度的厉珈蓝昏迷了三天三夜,将她的团队所有人都吓坏了。   第四天,厉珈蓝醒来的时候,在她的病床边,不但看到那场商业纠纷的和解书,还得到了一份合作案的起草文件。   厉珈蓝不但打败了这个有名的冷血恶魔克劳斯,还成功得到了他的爱情。可是厉珈蓝讨厌这样的冷血的男人,对她再痴情,她也无动于衷。   只是一场醉酒后,她居然睡到了克劳斯的家里,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和克劳斯发生了一夜情,恼怒之下,拿起水果刀就刺向克劳斯。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是处/女,这并不代表她是随便的人,即使和男人发生什么关系,她也只会允许自己和自己所爱的男人。   那一刀刺到了克劳斯的胸口,刀子刺进去了,迸出的鲜血溅到厉珈蓝脸上,咸腥的鲜血味道,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因为她知道她将为了那一刀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从来都冷静无比的厉珈蓝第一次慌乱了,她哭了,一边帮克劳斯想办法止血,一边哭。   当她想要打医院的急救电话的时候,却被克劳斯阻止了。“叫我的私人医生。”他当时已经非常虚弱了,可是他还在试图保护厉珈蓝。   他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不必让厉珈蓝等到法律的制裁,他的家族就会将厉珈蓝生吞活剥。他是德瑞集团第一继承人,更是菲利普斯家族唯一的独生子。他如何重要,不用言表。   厉珈蓝不同意克劳斯的话,如果不及时将克劳斯送医院,他死掉的话,她要受到的法律制裁会更严重。可是在克劳斯的坚持下,她还是先将克劳斯的私人医生找来。   她那一刀并没有刺中克劳斯的心脏,加上水果刀并不算太长,伤口刺进去的也不深。克劳斯没有受到生命危机。厉珈蓝刺伤克劳斯的事,克劳斯严密的保护下来,他对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他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更会对他的家人斩草除根。   克劳斯是什么样的人,整日伺候在他周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个个胆战心惊。   厉珈蓝为了照顾克劳斯,一直留在克劳斯家里一个多月。一面为了赎罪,一面为了对克劳斯的歉疚。   克劳斯说,真的不是他主动轻浮,当时他们两个都喝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个人就黏在一起了,他本来就对厉珈蓝心生爱慕,在被酒精的怂恿下,把控不住也是难免的。   厉珈蓝不是无情冷血的人,克劳斯对她怎么样,她有感觉,也有感动,只是自己真的对他没有感觉,所以无法和他在一起,她刺伤克劳斯之后,克劳斯对她的保护,她全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不安。   她对克劳斯道歉,说出她的不安和感激。她自然也是知道,她当时失去理智刺了克劳斯一刀,让她这个本来的受害者,一下子成了害人者,如果事情传出去,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是心知肚明。   因为克劳斯的原谅,让她免了一场牢狱之灾,当克劳斯在那个被他布置的无限浪漫氛围的夜晚,将她抱向那张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的时候,她在小小的挣扎反抗后,还是任由着克劳斯占闯进了她的世界。她当时也正是感情的空窗期,有一瞬间,厉珈蓝也想着接受这样优秀的克劳斯。她可以藐视他的一切,财富地位,可是无法藐视他对她的痴情。   “嫁给我,蓝。”克劳斯将厉珈蓝囚困在他的怀抱里,呢喃的说着。   克劳斯深情无限,厉珈蓝却无法让自己将他放进眼中。她对他没有感觉,她不愿意在婚姻自由的今天,仍像旧时代的女人那样,嫁给自己并不爱的男人。最后她控制住了自己动容的心,冷静的对克劳斯说——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关系了。我伤害过你,所有的惩罚我都接受,并为此深深的感到愧疚,所以我才愿意让你现在这样抱着我,可是我不会让我的错,毁掉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不会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就算你用我杀过你的这件事来威胁我,我也不妥协,我宁愿让你送我去吃牢饭,也不会同意嫁给你。”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如果为了逃避她伤害克劳斯的这件事所带来的法律严惩,就出卖自己一生的幸福,她会瞧不起自己。   而且,这样实际上毁掉的就是两个人的人生幸福。她不会幸福,克劳斯也不会。   人大概就是这个通病吧,越是得不到,越是想着得到,厉珈蓝越是拒绝克劳斯,克劳斯越是深爱她到无法自拔。   “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有任何女人。”机场送别厉珈蓝的时候,情绪失控的克劳斯死死的抱住厉珈蓝,那么的不舍得她离开。   厉珈蓝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答应他留下来,可是最后她还是冷绝的推开克劳斯。   她若心软,伤害的不但将是她自己,也会是克劳斯,倒不如她无情一些,快刀斩乱麻。她带给克劳斯的痛越深,那么他就会忘掉她,忘得更快。   第八章 克劳斯(下)   离开香港之后,玺林集团和德瑞集团要是有什么业务往来,厉珈蓝坚决避免自己露面,派其他的人去。就算是克劳斯到番阳市来,她也刻意的逃避和他见面。   而克劳斯这个素来霸道冷血的人,输在了厉珈蓝面前。他以前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但对于厉珈蓝,他除了保护就是尊重,除了尊重就是满满的痴情。   厉珈蓝不肯见他,他没有逼迫她,黯然神伤的离开。   此后,就没有再到番阳市来过。   直到,厉珈蓝在某一天突然被一群黑衣人绑架了。绑架她的人还超级不简单,居然让她有幸坐一回私人飞机。   她被押到了香港,全程倒是没有受到过分的代价。厉珈蓝自己也心知肚明,这绑架她的人,肯定与克劳斯有关。   飞机落地,她又被押上豪车,带到半山区的一所豪宅。   接待她的是克劳斯的母亲,南希·李·菲利普斯。   克劳斯的母亲是个极为厉害的美国女人,这不但体现在她的商业操作上,更是她为人狠辣无比,即使她的亲人,妨碍到她的利益,她也会翻脸无情。厉珈蓝一直认定克劳斯的某些性格,就是遗传自他母亲的性格。   菲利普斯夫人将厉珈蓝捉到香港的原因,居然是想逼厉珈蓝嫁给克劳斯,因为克劳斯发誓说非厉珈蓝不娶,为避免菲利普斯家无后,菲利普斯夫人就采取了这样的手段,她根本就没想到她的儿子也会有得不到的女人,这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倍感耻辱。也促使她采取了这样的非常手段。   这样的逼婚手段,厉珈蓝无法接受,她被押到二楼的婚房,然后从二楼跳下去,试图逃跑,在守卫森严的豪宅里,厉珈蓝无疑是奢望了。摔伤的她被恼羞成怒的菲利普斯夫人差点杀死,她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有多少女人等着嫁入他们菲利普斯家呢。   为了救厉珈蓝,克劳斯不得已答应他的母亲,他会遵从她的安排娶一个女人为妻,只求她放过厉珈蓝。   菲利普斯夫人答应了,将厉珈蓝放掉,可是克劳斯之后并没有结婚,至于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厉珈蓝就不知道了。   自从玺林集团易主以后,克劳斯立即就中断了同玺林集团的合作。   还是厉珈蓝在暑假时候,亲赴香港,然后抢回了德瑞集团和玺林集团的合作案。   怎么抢回的?那天厉珈蓝以南心怡的身份到了香港,连克劳斯的办公室都没走进去。   可是克劳斯不想见她,并不代表她没办法。她能自信的到香港来见克劳斯,就已经是有十足的准备和把握。   厉珈蓝等了两天,才在公司门口堵到了克劳斯。   她对克劳斯说了一句,你胸口的伤还疼吗?让克劳斯差点没掐死她。   “说,谁告诉你,我胸口有伤的?”克劳斯将厉珈蓝逼到无人的角落,凶狠的掐住厉珈蓝的脖子,即使在他得到的消息中,他已经知道厉珈蓝失踪不见了,他还是在忌讳他受伤的事,本能的保护着厉珈蓝。没有足够的深爱,是做不到这样无时无刻的替自己爱的人着想。   “除了厉珈蓝,还能有谁?”厉珈蓝说出她自己的名字,可是她现在却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人。克劳斯不认识她。   克劳斯立即将厉珈蓝带到他的办公室,交代要是有人敢打扰他们谈话,就宰了那个人。   “蓝,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马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珈蓝自然是不能告诉克劳斯,她就是厉珈蓝,是重生后的厉珈蓝,她只能编故事,请他恢复和玺林集团的合作。   “不可能,除非,蓝,亲自来见我,不然,你没那么容易得到我的信任。”克劳斯目光冷酷。   “不相信我吗?如果我再说出一些更细节的东西,你会相信我是厉珈蓝派来的吗?”厉珈蓝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的得到克劳斯的信任,她说出厉珈蓝为什么会刺伤他,还有她和他发生过什么,她又如何被菲利普斯夫人绑架,克劳斯如何救她等等,才让克劳斯彻底的信任她。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蓝。”厉珈蓝拿到她想要的合作案后,克劳斯送她离开时,唯一对她提出的要求。   会见面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厉珈蓝只能这样告诉克劳斯。   现在她的一个计划,让克劳斯又专程从香港飞到番阳市。   “就是这个吗?”克劳斯接过厉珈蓝递给她的文件,实际上那不是文件那么简单,而是一份合同。是玺林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保温材料的供应合同。玺林集团是甲方,但是乙方却是空白的。这个需要克劳斯帮忙。   厉珈蓝之前就已经和克劳斯通过风,相信现在克劳斯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你那么弄好了吗?”   克劳斯点头说,弄好了,他已经让人在美国注册了一个空头公司,等他回去,就让那个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签字,那么这个合同,就完全具备法律效应了。   剩下的就由厉珈蓝来做了。除此之外厉珈蓝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克劳斯去做,帮她保护一个人。而且以后这个人,最好让克劳斯安排到香港,给他一份稳定的工作。   “李征宇?这个人,我似乎见过。”克劳斯接过厉珈蓝递给他资料,看了一下资料上的人后,眉头微蹙的说。   “你当然是见过的,他曾经是厉珈蓝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你们合作过。只是自从厉珈蓝失踪后,他就被降职了。别的,我也就不多了,他的际遇现在很不好,你看在厉珈蓝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他,你们德瑞集团那么大,给他一个饭碗没问题的吧,他是个人才,不会白吃你们德瑞集团的饭的。而且,你也是暂时安顿他一下,等过一些时间,我会找回他,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李征宇就是被厉珈蓝设计着看到南心悦和温若儒办公室好戏的那个人。也是马上会被华严凌收拾教训一下的那个人。   厉珈蓝将李征宇卷进去,让堵见温若儒和南心悦在公司滚混,其实就是为了模糊焦点,她之间递份文件给温若儒,因为温若儒对她的信任,更因为他当时正和南心悦做那些苟/且之事,根本就没心思细看,匆匆就签了字。其实那份文件前部分都是普通的文件,只有最后一页的签字页,是个陷阱。温若儒当时没有心情细看,一看前面目录,以为就是一般的文件,直接到最后一页签字。   事实上,厉珈蓝将这最重要的签字页拿出来,和她另外准备好的文件和在一起,就是现在她交给克劳斯的这份合同,以后会让温若儒吃不了兜着走的合同。   那天,厉珈蓝另外让李征宇送了份文件去,就是为了影响温若儒的焦点,到她手上的这份合同弄出事非来的时候,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而且,温若儒也有口说不清。   在她的计划里,她已经设计了让温若儒没有原因的辞退李征宇,然后让华严凌去为了给南心悦遮丑,去报复收拾一下李征宇,等华严凌的这步棋下了之后,她会让克劳斯派人去告诉李征宇所谓的真相,让他去警局报个案,说温若儒因为个人恩怨要杀他灭口,之后,让克劳斯将李征宇带到香港。那么李征宇的报案,案件就会因为找不到报案人,在传唤温若儒之后,就搁置下来。   厉珈蓝要的就是这个端口,等到以后让温若儒百口莫辩的端口。   再者,厉珈蓝现在更需要可靠的人帮她,要打垮玺林集团,就她自己的力量,是完不成的,至少她还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她唱双簧,而李征宇就是那个可靠的人。   第九章 看热闹   第九章看热闹   为了保护自己,并且达到自己的目的,厉珈蓝可算是费尽心思。绕了一个大圈子。   不过结果,一定是会让她收益颇丰。   现在她已经成功拿到了足够让温若儒身败名裂的那份合同,剩下的就是交给克劳斯具体操作,等到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温若儒的死期也就到了。   “一切都拜托你了。”厉珈蓝对着克劳斯道谢,她自然也不会只是嘴上说空话的感谢克劳斯,这次的计划,受益最大的人,除了她之外,就是克劳斯。   克劳斯嘴角浮现一个冷冷的笑容,“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我还要谢谢你给我这个发财的机会。”在商言商,人情是一回事儿,利益又是另一回事儿。“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这件事情成功后,会让我见到蓝。”   “会的。”厉珈蓝根本就是在说鬼话,骗死克劳斯不偿命。她不会告诉克劳斯她就是厉珈蓝,更不会告诉克劳斯,她重生的事,说了克劳斯也不会相信,变成鬼话连篇,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国庆这个长假,让厉珈蓝觉得倍加开心。能让她的仇人得到恶果,是让她多么开心的事。   当然,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温若儒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假以时日,克劳斯那边帮她将计划铺张好了之后,温若儒就会有恶果子吃,除了温若儒,还有一个人,也是该受到恶报的。   那就是季伟琪。   如果不是她这个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她厉珈蓝能这么惨吗?只是要报复季伟琪,厉珈蓝也不急。如果温若儒完蛋了,其实也是对季伟琪最好的报复。看她肯帮助温若儒联手欺骗她,就足够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深爱温若儒的了。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倒了大霉,她就不信季伟琪心里会好过到哪里去。   当然能将季伟琪伤的更惨一点,也是厉珈蓝期待的,只是这个要等机会。   这天晚上,南心悦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吃饭吃了一半,就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南靖生听到南心悦从卫生间传来的呕吐声音,就脸色大变的蹙起眉头,“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桌子上。“心悦和谢家那边的订婚日期已经在挑了,这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让我们南家丢脸,我可绝不会饶了你们娘俩。”这话是对华严凌说的。   华严凌脸色微变,她是过来人,这两天看着南心悦总是吃吃饭就吐起来,她也敏感的觉得不对劲儿了。前些天,谢家才好不容易重提和心悦的婚事,这回要是毁了,不但是南靖生放不过她们娘俩的问题,心悦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能有什么问题?你瞎操什么心?”华严凌故作镇定的嗔了南靖生一声。   南靖生脸色阴沉的冷哼,“没有问题最好。”   那边南心悦还在卫生间里“哇哇”的呕吐着,弄得南靖生听到这声音,实在没胃口了,含着脸上楼去了。   等到南心悦从卫生间出来,华严凌就恶狠狠的对着南心悦瞪眼睛,碍于佣人在场,她心里有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地里搞小动作,脚在餐桌底下,狠狠的踢了南心悦一脚。   “妈,你干嘛踢我?”南心悦一副无辜的表情望着华严凌。   “踢你?我真希望一脚踢死你就算了。”华严凌差点气得破口大骂。心里憋着气,华严凌也吃不下饭去,阴沉着脸色,对南心悦说一句,吃完饭,到心怡房间里去等我,然后就上楼了。   “妈是怎么了?她的更年期不早该过去了吗?”南心悦不知所谓的咕哝。对着华严凌的背影,不满的翻了几个白眼。   厉珈蓝斜了南心悦一眼,还是安安静静的吃着她的晚饭。   “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南心悦用汤匙敲敲盘子对着厉珈蓝吼。她仍在被禁足,心情本来就坏的要命,偏偏这些天无论她表现的怎么乖巧,都是讨不来华严凌的喜色,她能不火大吗?要是平时自己不想出去,呆在家里闷个三两天,是还受得了的,但是现在是被强迫的困在家里,人都是有叛逆心的,越是不让做什么,越会反抗的厉害。   “耳朵还在呢。”厉珈蓝还故意的摸摸耳朵,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死丫头,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故意气我啊。”南心悦更不乐意了,对着厉珈蓝吹胡子瞪眼睛。她早就对厉珈蓝有气了,这回可算是求到她了,让她帮着说几句好话,让她免了这禁足的委屈,她就是不肯帮。   “我哪有气你呢?妈是生你的气,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么我怎么知道呢?快点吃饭吧,等会儿去我房间里,见了妈,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我吃不下,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都恶心。”南心悦一看这满桌子的饭菜就胃就满了,吃不下。   这个笨女人!厉珈蓝心中冷笑,南心悦一点常识也没有吗?连南靖生这个老男人都能察觉到的事,南心悦自己却还没察觉到。此时她假装漫不经心的“哦”一声。说一句,明天去看看医生吧,看是不是胃口不太好了。   南心悦还在那里摇头,“不会吧,我的胃一项没什么毛病的。”说完大叫吴玲,问她到底是怎么做的饭,让她一吃就恶心。   “别人都没事,就你自己有事,你怪吴玲做什么?”厉珈蓝挥手示意吴玲退下去。   吴玲免了继续被南心悦责骂,对厉珈蓝感激的望了一眼,然后退开了。   “好了,我也不吃了,走上楼去吧,妈在等着咱们呢。”厉珈蓝拿起餐巾擦下嘴,然后站起身。   南心悦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自语着什么,不甘不愿的站起身,跟到厉珈蓝身后。   两个上楼到了厉珈蓝的房间,一进去,华严凌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到南心悦进来,华严凌对着她招手示意,等着南心悦过去了,她站起身就狠狠的甩了南心悦一个大嘴巴子。   “妈……”南心悦无端被打,眼泪一下子就伴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流出来了。“干嘛打我?我又怎么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华严凌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又打了南心悦一个大嘴巴。   南心悦彻底泪奔,委屈和疼痛,让她全身颤抖不已。她对着华严凌怒目而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你这个死丫头,还敢瞪我?”华严凌更是火大了,一把扯住南心悦的头发,对着南心悦又打又掐。   看着华严凌对南心悦粗暴起来,厉珈蓝在一边就是看热闹的份儿,不过她也不好看热闹看太久,看到南心悦被华严凌打的实在太惨了,才过去拉架,劝着华严凌不要再打南心悦,有话好好说。就算南心悦做错什么事,也要先让她自己明白才行啊,这么被打了半天,南心悦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教训半天,也是白教训白天不是。   华严凌一听厉珈蓝这些话,更来气了?什么,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自己做错什么事都不知道?连头猪都比她精明。她打南心悦的手,下的更狠了。   所以说,厉珈蓝哪里是在劝架,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幸灾乐祸?要是面对仇人她不持这样的态度,自己都觉得的对不起自己呢?   直到,南心悦杀猪般的惨叫声,将南靖生招惹了来,惹得他在房间外,对着屋子的华严凌破口大骂,才让华严凌停下手来。   南心悦真的被打惨了,脸上布满了掌痕,头发也乱成了鸡窝似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瑟瑟成一团。   第十章 怀孕了   要是基于善良,看到南心悦的这副惨状,厉珈蓝是会心生同情的,但是想到南心悦曾经是怎么欺侮她的母亲和宛如,她的那份善良就无影无踪了。   同情这样的人,倒不如同情一只流浪狗。那种四条腿的东西,反而比南心悦更有热血,更值得尊重。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华严凌余怒未消,要不是因为将南靖生惊动了,她不想将事态继续扩大,让南靖生对她更有嗤笑的借口,她可能会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撕碎了。枉她疼爱她那么多,越疼她越失望。   “好了,妈,消消气。”厉珈蓝端了水,递给华严凌。   华严凌看了厉珈蓝一眼,火气微微消了些,总算她还有这个宝贝二女儿让她舒心。现在这个争气的二女儿,已经让她在那些贵妇名媛面前,非常有面子,提起这个二女儿,谁不夸啊。以前她总觉得这个二女儿生的太丑了,她都羞于承认是她的女儿,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报错孩子了,一点也不像他们夫妇。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个二女儿,似乎是越长越漂亮了,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接过水杯,华严凌喝了一口水,然后顺顺气。将水杯递给厉珈蓝放回桌子上,她坐到沙发上冷冰冰的望着南心悦,“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打你了吗?”   南心悦本来就不知道华严凌为什么打她,还下手这么狠,她一腔的委屈和怨恨,此时被打的头昏脑胀,人更晕更傻了,听着华严凌质问她,她双眼无神,茫然的摇摇头。别说华严凌没打死她,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明白华严凌为什么打她。   华严凌的火气又窜起来,探了下身子,对着南心悦隔空挥挥胳膊,吓得惊弓之鸟似的南心悦,惊叫一声用胳膊抱住自己的头,害怕再被华严凌施暴力。   看到南心悦这样惊恐的样子,这会儿已经半消气的华严凌,又开始觉得心疼。她一直都是疼爱这个大女儿,心疼她还没出生就失去了亲生父亲,正因为太疼爱她,现在看到她净做些让她失望的事情,她才会这么生气。   这个大女儿脑子有时候是脑子不灵光,她那么不告诉她由来,就暴打她一顿,打痛了她,她却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连个警醒也没有,不告诉她原因的话,怕是一辈子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华严凌叹口气,算了,这个时候,生气一点用处也没有用,华严凌抬起手指指南心悦,这一指,又吓得南心悦身子一哆嗦,华严凌越发的不忍心了,口气变得柔和许多。转而对厉珈蓝说,“你扶你姐姐起来。”   厉珈蓝这会儿再讨厌南心悦,也终是有些于心不忍了,扶起南心悦的时候,对她的同情也是真的了。当南心悦坐下,她又去喊了吴玲拿来冰袋,她亲手帮南心悦冷敷着被打肿的脸。   华严凌看到厉珈蓝眼中流露着对南心悦的疼惜,心情也略微舒坦下来,以前这两个亲姐妹跟仇人似的,水火不容,如今看到她们两个慢慢变得和谐,她刚开始觉得欣慰,二女儿越来越争气,她也越来越开心,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大女儿,却闹出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上次她和温若儒鬼混的丑事,要不是二女儿帮助想办法出主意,将事情总算压下来,现在会弄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想想就会一身的冷汗。   “你这个月例/假还正常吗?”华严凌让自己平静下来,要是南心悦真是怀孕了,那么打死她也没有用,首先想着将她肚子里的野种弄掉,才是首要的。要是事情处理不好,传了出去,南靖生那个死东西,一直逮她的把柄和不是,都来不及,她这不是白白给他将她的脸,送到南靖生面前,让他打吗?   南心悦听到华严凌这么问她,先是一愣,然后眼神迅速的慌乱起来,紧紧咬住唇,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一直都有做避孕,笃定着不会怀孕,所以她才没注意自己身体上的细节变化,现在华严凌一提醒,南心悦才倏然间想起来,她的例/假的确是已经迟了,至少迟了半个月了。她真是笨呢,南心悦眼泪急的差点下来,怪不得她这个妈要这么狠心的打她,他们都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她自己却后知后觉。   这可怎么办?突然间肚子就有了温若儒的孩子,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未来要怎么办呢?南心悦这会儿才急了,又怕又慌乱。   看到南心悦的反应,不必等南心悦回答,华严凌已经确定了答案。一个怒气冲动,差点她又想去狠狠修理这个没出息的大女儿,还是厉珈蓝先反应过来,抢先提醒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不然孩子可是会在南心悦的肚子里越长越大的,拖得时间越久,就会越麻烦。   华严凌压下火,明白事情就是厉珈蓝说的这个理儿,她刚才已经痛揍南心悦一顿了,打得她自己的手抖痛了,这会儿也懒得动粗了,只是难看着脸色说,“明天跟我去医院验孕,要是真的怀上温若儒的野种了,马上给我打掉,谢家那么已经在催和你的婚事了,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出岔子。”说完就离开厉珈蓝的房间。   等华严凌离开不久,厉珈蓝就听到隐约传来华严凌和南靖生的争执声音,无疑,那边又打起来了,哼,打得越热闹越好。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现在你怀了温若儒的孩子,事情一下子就大了,你打算怎么办?”厉珈蓝心里在幸灾乐祸,表面上的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一副极为同情南心悦的样子。   “我……”南心悦茫然了,要是真的怀孕,她该怎么办呢?和温若儒结婚,还是打掉这个孩子?她真的一点主意也没有。   “要是以前,我会支持妈那边,希望你打掉这个孩子,可是我听说谢家那边是经济上出了问题了,所以才希望借着和我们家联姻,得到我们家经济上的支援,可是就算是我们家给了他们经济上的援助,他们谢家是否能度过难关也是很难说的。所以现在你真的要好好考虑清楚了,到底该怎么选择,你心里要有个数。怎么说你肚子里怀的也是我们南家的骨肉,你肚子里的孩子既是我的亲侄子,又是我的亲外甥,无论哪个角度,我都舍不得见你打掉这个孩子的。”说完厉珈蓝还好忧郁伤感的叹气,让本来就已经很压抑的南心悦,更加没了主张。   真心里讲,厉珈蓝知道南心悦有了温若儒的孩子,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她还会有嫉妒,只是片刻之后,她就将心情调解过来,她要是很容易的忘情,那么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了,但是她现在要是还对温若儒这样的人有情,也是是非不明,爱恨不分的人。   有些时候,在人生命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曾经经历过,存在过,就会有痕迹,就会有遗留问题,不管你想不想,想要擦掉那些你不愿想起的经历,都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暂时性选择失忆,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却无法无视它的存在,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它还是会跳出来,惊扰你的感情,破坏你的心情,却又让你无可奈何。   厉珈蓝最后还是决定正面的去面对这些,只记得她和温若儒之间的仇恨,忘记那浮光掠影的幻梦。她和温若儒的那段感情中,她是真的,温若儒却是假的,他说的那些誓言爱语,连狗屁都不如。   现在她除了正视那令她倍感羞辱的感情经历,剩下的就是站在一边看好戏。犯过错的人,就会得到惩罚,她曾经的错误,换得让厉家家破人亡的代价,那么温若儒呢?现在也该得到惩罚了吧。   第十一章 试探   “心怡,帮帮姐姐,我要去见温若儒。”南心悦抓住厉珈蓝的手,哀哀的求她。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厉珈蓝心里冷哼一声,表面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让南心悦软硬兼施的求了她好半天,她才似乎很勉强的答应。“你等一下,我去看看爸妈睡了没有。”   其实厉珈蓝只是找借口,躲开南心悦,然后用她早就准备着的不记名的手机卡,给季伟琪发了一条信息,请她准备看好戏。   之后,厉珈蓝开车载着南心悦离开南家。   季伟琪看到南心悦和温若儒私会,再加上得知南心悦怀了温若儒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厉珈蓝真的不清楚。一个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可以出卖,连心爱的男人也可以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的女人,厉珈蓝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对于爱情的道德基点是什么,不明白季伟琪为什么爱温若儒爱到如此卑微廉价。   别说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哪怕她爱的那个男人对别的只是稍微的心动,她都不容许,她是那种对感情也好,对别的什么事情也好,眼里不容沙子的人,更有洁癖,是那种宁缺毋滥的人。   所以她以她的角度,是无法理解季伟琪这样的人的。   季伟琪也不缺少女人惯有的嫉妒,之前她故意和温若儒暧昧,还是引来季伟琪的嫉妒和吃醋,只是在爱情面前,她更愿意让自己变得更卑微一点吧。或者今天她这样的设计,只是引得季伟琪和温若儒的小口角而已,不会伤到他们之间的实质关系。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的她的目的只是南心悦对温若儒的死心而已。   她需要南心悦对温若儒的恨。这样加上联合起本来就对温若儒厌恶至极的华严凌,她才有了强大的对付温若儒的力量,等到她的那个计划实现之时,才能成为砸掉温若儒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石头。   厉珈蓝策划这一切的人,却并不是介入这一切的人,她连旁观的资格也没有。   将南心悦送到她和温若儒约定的咖啡座后,厉珈蓝在停车场等候着,也因为这样,她看到了悄悄尾随温若儒的季伟琪,将车子停到停车场,然后跟进咖啡座。   到底里面发生怎么热闹的事情,厉珈蓝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只是看到不就之后,南心悦披头散发跟女鬼似的冲出咖啡座,而季伟琪在后面一边骂一边追。温若儒几次试图拦住季伟琪,才让南心悦逃离季伟琪的魔爪,逃到车子来。   “快开车……”南心悦对厉珈蓝慌张的说,就像是迟一刻,她就会死于非命的惶恐。   厉珈蓝也不怠慢,启动车子,开离停车场。   她没有问南心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人悲伤和愤懑,如果能找到另一个人倾诉,将情绪发泄出来,就会降低那些令人气愤的事情的威力。   当人想不开的时候,才会走极端,厉珈蓝现在就是要的南心悦的极端。   第二天厉珈蓝放学回来的时候,南心悦这边的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   吃晚饭的时候,南心悦依然和大家一起用餐,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苍白虚弱,可是人很安静。默默的吃着饭。似乎一切如常,可是餐桌上今晚多了清炖的乌鸡汤。   厉珈蓝知道,南心悦的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没有了。   接下来的日子,南心悦成了乖乖牌,对于华严凌的安排言听计从。厉珈蓝也不多在意这些,她对这时候的南心悦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只是在吃饭间,有一耳没一耳的,听到华严凌在说准备南心悦和谢家订婚的事了。   对于这些,厉珈蓝更没有兴趣。她和南心悦没有太大的仇恨,毕竟南心悦并没有参与残害他们厉家的事情上,厉珈蓝不喜欢南心悦,却也没必要自己不喜欢这个人,就一定让她不舒服。南心悦和谢家那边的婚事,她反而乐见其成,或许是为了弥补她曾经对南心悦算计,并间接导致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吧。   仇恨是足够让厉珈蓝失去理智,却不可以泯灭她的善良。不管怎么说,南心悦和温若儒是她设计促成到一起的,虽然后来的事情,根本已经不关她的事,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但她的善良还是让她曾经小小自责。   好在,很快她的视线就被她的计划转移。她的心力还是关注到对付温若儒的事情上。   星期天的时候,厉珈蓝还是会温若儒搞好互动。试探着侧击他和季伟琪的现状,看到他的反应很正常,知道南心悦和他之间的事情,没怎么危机到他和季伟琪的感情。   季伟琪是爱温若儒什么呢?爱到如此卑微,如此廉价。厉珈蓝百思不得其解。而温若儒对季伟琪又是怎么样的感情?他就好像一条贪吃蛇,偷偷跑离季伟琪的世界,到外面偷吃觅食,然后当吃饱了喝足了,又乖乖的回到季伟琪身边。说起来,这两个人也真是绝配了。   “心悦要订婚了哦,我马上要当小姨子了呢,但是哥,你什么时候让我当小姑子啊。”厉珈蓝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就算是她现在的宿体南心怡的这个身子,也已经满二十岁了,再扮演清纯天真,要是在厉珈蓝以前的观念里,这是足够让她恶心的事了,可是她现在却乐此不疲。   毕竟无辜和天真,是最好的面具。   听到厉珈蓝提到南心悦,温若儒的脸色微微变了。他还会觉得在意吗?   “呵呵,不着急。结了婚责任也就大了,哥哥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目前还是愿意将时间多花在工作上。”温若儒突然间变得心不在焉了。   说他爱南心悦,关键的时候,他放弃了她;说他不爱,现在瞧着这个德行,一听说南心悦要订婚了,他还失落了。厉珈蓝真心的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当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越来越像一坨狗屎的时候,和温若儒有关的回忆,都成了一种令她感觉耻辱的事。   “哈,爸爸听到你这样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开心的吧。”厉珈蓝表面还是天真烂漫。表演这样的事,虽然也和天赋有关,但是也和人愿不愿意演戏有关,现在的厉珈蓝对于演戏似乎已经是游刃有余了,她现在脸上戴着个面具,而面具后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有夜幕拉深的时候,她自己才知道。   “其实爸最宠的还是你吧,你才是爸爸的希望。他经常在我面前夸起你,说你简直是商业天才,比那个——”温若儒的脸上倏然间变了,是错觉吧,厉珈蓝突然看到在他的眼里盛满一种哀楚。   “比那个谁啊?爸又拿我跟谁比了啊。”是说比那个厉珈蓝吗?厉珈蓝心中帮温若儒说出下一句,即使温若儒没说完,她也猜得到,南靖生现在超喜欢将她怎么做比较。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眼里这个比厉珈蓝的商业才能有过而无不及的南心怡,其实就是换了一副皮囊的厉珈蓝。   这也是厉珈蓝和温若儒第一次谈到她自己,不自禁的,厉珈蓝借着话题问下去,她还是很想知道,她在温若儒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到底将她当做了什么?   “不说了,总之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优秀的未来商场女王。”温若儒将话题截断,厉珈蓝却不肯善罢甘休,他不愿意说出那个名字,她来帮他说。   “爸一定是又拿我跟厉珈蓝来比了吧,我超不喜欢他将我和厉珈蓝相比,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甚至是特别讨厌。”   “那么咱们就不说她了。”温若儒呵呵一笑,伸手揉揉厉珈蓝的头。   第十二章 有一点怀念   见温若儒在明显的躲避这个话题,厉珈蓝却不肯善罢甘休。她似乎心有抱怨的说着厉珈蓝的各种不好。想着刺激到温若儒心中的落点,引起他的共鸣。   开始温若儒还是表现的很不在意的听着,直到听着厉珈蓝几乎是辱骂那个曾经爱过他的女人,他才脸色微变的阻止厉珈蓝说下去,“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   “干嘛?你不爽我提她啊。”厉珈蓝假装不解的昂起头,浓浓的蹙着眉头,不开心的望着温若儒。   “呵呵,只是不习惯听你说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你骂她那么多,可是我又不知道她,让我无法回应你,真的很尴尬。”这就是温若儒的借口。   你完全不认识的人?厉珈蓝突然想哈哈大笑,她爱过,缠绵过的人,甚至为了他家破人亡,丢掉了自己性命的人,今天对她的评价,只是一句完全不认识?   厉珈蓝已经觉得自己完全不在乎温若儒了,可是听到他说出这样的鬼话,她还是气的全身发抖。她因为他丢掉了性命,然而在他心中却连一滴露珠的价值都不值。   “怎么了?”温若儒注意到厉珈蓝的表情变化。   “看到哥哥不喜欢听我说话,所以伤心了。”厉珈蓝的即时反应还是很快的,一句话将她异常的情绪掩盖了过去。   看到厉珈蓝不开心了,温若儒软语哄着,“好了,我认真听你说话还不成吗?是哥哥不好了,好妹妹,乖乖,不气啊。”   “那么你是承认你不对啦,既然这样我要惩罚你。”厉珈蓝无赖的撒娇,让温若儒背她。温若儒又好气又好笑,更无奈,只好身子微微蹲下去,背着厉珈蓝跑了一段路。   趴在温若儒的背上,厉珈蓝情绪变得很不好,她在商场上曾经是有名的女强人,但是在爱情面前,她却败得一塌涂地,她是那种可以为了真爱粉身碎骨的人,可是越是期待真爱,越是在乎真爱,就越得不到好的结果。   在商场上可以叱诧风云,但是在情感面前,她惨到现在温若儒连说起她时,都不愿意承认认识过她,何其悲哀。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在厉珈蓝倍感失落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那把坚定无比的声音,像是突然有一只手在生生的撕扯她的心,瞬间,她痛得全身冷汗。   霍焰——   厉珈蓝心中低叫这个名字,然而她并没有纵容自己太想起这个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对错,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会蹙眉心痛,但是绝不允许自己再将头转回去。   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在爱情面前是没有自尊和骄傲的。就像季伟琪,虽然她并不认同季伟琪为了爱卑微的程度,但是至少季伟琪在说明着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是深爱一个人,那么无论那个人做什么伤害你的事,背叛你的事,你到最后,还是会为了那份爱原谅他的。   今生,厉珈蓝吝啬了,她不会再主动付出,她只等那个甘心为了她付出的人。   一个选择,就让那个真爱的人,从此恨得她咬牙切齿,那么那份所谓的真爱也太经不起考验了。   晚上,厉珈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她没有这样觉得漫漫长夜如此难捱。   “为什么?为什么?”尽管她不愿意去想,耳边还是不停的回荡着那个质问她的声音。   “原来你这样无耻的女人……”伴着一声低吼,那个早已经变成回忆里的响亮的耳光,却让现在的厉珈蓝还觉得生生的疼。   不要去想了,都已经过去了。月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映照在厉珈蓝的脸上,却没有照亮她脸上的淡然,只有两抹晶莹的波光流转在那双像黑夜一样漆黑的眼睛中。   昨夜,只是偶然的一个情绪而已,所以她可以让自己很快的恢复过来。   伤口会留下丑陋的疤痕,但是除了疤痕很难看,伤口却不会再疼。已经愈合的伤口就不会再疼,不是吗?   尽管一夜无睡,第二天,厉珈蓝还是一副清爽的样子上学去了。   只是向来是好学生的她,第一次在课堂上趴着睡起觉来。顾盼盼看到厉珈蓝这样子,都有点不相信。   “你昨晚上去你爸的公司加班啦。”顾盼盼像揉面团似的,揉着厉珈蓝的头发,将她乌黑亮泽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不过,她一松手,那头发还是柔顺的披散下去,让她含着艳羡的嘟囔,厉珈蓝的发质怎么这么好,她的头发干枯的都跟枯草有一拼了。   “别捣乱,让我睡一会儿。”厉珈蓝声音慵懒的呢喃着。   “真搞不懂你呢,你看看跟你个水平线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享受青春,你倒好,现在就去你爸爸的公司做事,多傻。”顾盼盼还是在折腾厉珈蓝的头发,谁让这头发让她恨得牙根痒痒呢。如果也能将厉珈蓝的头发揉成一团杂草,那就再好不过了。顾盼盼阴险的笑着,天知道,她有多嫉妒,厉珈蓝长发飘逸的样子,她轻轻的甩甩头发,那份潇洒飘逸的气质,就能迷倒一大片男生呢。   “好了,你又打算给我灌输什么思想呢?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你像我们邻居家的老太太了,特唠叨。”厉珈蓝抬起头,将被顾盼盼弄乱的头发抚顺,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我,呸,我这样青春无限的花姑娘,你居然说我像你们邻居家的老太太?”顾盼盼被厉珈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哟西,花姑娘的干活。”厉珈蓝挤着一只眼,歪着嘴角对着顾盼盼邪笑,被顾盼盼伸出胖手对着她的脑门就一巴掌拍下去。   “少给我来这个没正经的。自从上大学以后,你和军旗都变了。变得我都觉不认识你们了。”顾盼盼突然感慨起来,提起了会让厉珈蓝过敏的那个名字。   厉珈蓝脸色变了,可是瞬间她的脸上又变得一片平静无常。   对于转移自己的烦扰的情绪,厉珈蓝早就有过硬的应对手段。前世她失恋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埋到疯狂的工作里,让自己没有时间想那些伤痛的事。   现在这样的方法也依然有效。   她放学后,到公司里去加班。然后让自己累的像一条死狗似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这情形下,她困得恨不得大睡上三天三夜,失眠?死一边去吧,别来烦我。   “除了星期天,别的时间,你还是别到公司里去了,看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累坏了吧。好好注意身体。”南靖生注意到厉珈蓝这几天明显的消瘦了,迟早饭的时候,对着厉珈蓝这样关切的说。   厉珈蓝懒得说话,只对南靖生笑一下,点点头。   “心悦的礼服订好了吗?你们娘俩的品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还是让心怡帮着把把关。”南靖生转而对华严凌说,他虽然不喜欢南心悦,但是毕竟南心悦也是他的继女,要是订婚的时候,穿得太不得体,他还是要受牵累,丢面子的。   “礼服是煊夜和心悦一起选的,这你就别操心了。”华严凌这些天还是很高兴的。南心悦也是一样,谢煊夜之前和他的司机互换角色,和南心悦相亲的事情,南心悦已经知道,在得知真正的谢煊夜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之后,南心悦脸上那从她做了流产之后,就没怎么见过的笑容,重新恢复起来。   厉珈蓝对谢家本来就没太多好感,一个将儿女的婚姻当做生意场上的交易的家庭,实在不配她给太多的尊重。前一阵儿,还不同意和南心悦的婚事,这会儿经济上出问题了,就转了脸孔,主动贴过来。也就是南心悦吧,这么能讲究,要是她,早就一脚将谢煊夜踢出地球了。   第十三章 闹剧(上)   对于谢煊夜,厉珈蓝也是没多少好感,前世要不是被逼着同谢煊夜相亲,她也不会那么冲动和温若儒在一起。   重生到南心怡这个皮囊里后,她才有机会接触到谢煊夜,倒是稍微的对他有了些改观,不过好感还真谈不上。   订婚的日期很快就敲定了。厉珈蓝对南心悦和谢煊夜订婚,纯粹的是旁观,连声祝福都懒得送。   开始的时候,南心悦还是比较欢喜的等待着订婚的时间到来。   虽说这段时间谢家是经济上遇到些问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家的经济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何况生意场上的沉浮,今天低谷,明天巅峰雄起,都是司空见惯的事。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衰。   越是临近订婚的日子了,南心悦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厉珈蓝大概也能猜得到南心悦的心情,曾经沧海难为水,没有真爱的女人,是不在意爱金钱虚荣更多于爱情,但是只要爱过了,心里住过一个人,想要将这个人赶出去,再换另一个人进来很难。   订婚的这天早晨,南心悦似乎还是一切很正常,但是到了酒店之后,她那脸上美美的妆就花掉了。   厉珈蓝望着南心悦心中终于忍不住善良的怂恿,对南心悦稍作开解。那个谢煊夜没有将自己包装成一位深情款款的伪君子。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风流多情,所有人都知道。他不爱南心悦却愿意娶她,比起那个玩弄了人感情和身体的人,却一点责任也不愿意付的温若儒,实在好太多。   一边化妆师看着南心悦花掉的妆,急的跟什么似的。也跟着厉珈蓝一起劝着南心悦。   “好啦,要是有人在你心里死赖着不走,那么你就涨房租,让自己滚了。”厉珈蓝半打趣的说着,让南心悦一下子破涕为笑。   女人!再坏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也是弱者。厉珈蓝感慨万千。   门外传来声音,听着是谢煊夜的声音,他过来看他的准新娘了。但南心悦的样子,实在不适宜让谢煊夜看到,厉珈蓝出去挡驾。   “怎么啦,姐夫,想来偷看我姐姐啊。”厉珈蓝眨眨眼睛,调皮的说着,将门关好,她挡在门口,不让谢煊夜进去。   “小姨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人家是结婚的时候,挡门要红包,我和你姐只是订婚,你也要红包不成?”谢煊夜对着厉珈蓝笑着,今天身穿范思哲的昂贵西服的他,让厉珈蓝还是觉得他算是人模人样的。   瞧着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英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不过,此时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却打破了他原本给人气质儒雅的错觉,增添了一抹邪恶感。   厉珈蓝皱皱鼻子,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红包拿来吧,想当准姐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红包是没准备,给张银行卡吧。”谢煊夜掏出一张银行卡,拉过厉珈蓝是手,“啪”的一声拍到她的手上。   “呀,真是喜出望外呢,还是我的姐夫大方。不过,密码呢?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想蒙我没那么容易。”厉珈蓝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要是平时,她才懒得对她不喜欢的人贫嘴。   “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卡上所有的钱都是你的,记不住就别怪我了。”谢煊夜狡黠一笑,说了六位密码。   厉珈蓝一下子就记住了,跟着重复一遍。   “好记性,赶紧去取钱吧,小姨子。”谢煊夜请厉珈蓝闪路。等厉珈蓝闪开了路,他才回头望着发大财般高兴的厉珈蓝说,“哦,不好意思,我记错了,貌似那卡上就剩一毛钱啦。”说完一阵坏笑的进房间里去了。   厉珈蓝哇哇大叫,耍我啊。追着谢煊夜进房间,要找他算账。不过看着南心悦已经补好妆也就不再演戏了,将银行卡还给谢煊夜,撇着嘴角嗤笑他一句小气。   谢煊夜则哈哈大笑,说厉珈蓝也太好骗了,他的卡上有N多的钱,是厉珈蓝自己不稀罕,不是他小气。   厉珈蓝忙嚷嚷着要回银行卡,谢煊夜却给她一句,晚了,没有后悔药,气的厉珈蓝大声警告着谢煊夜等着,看他们结婚的时候,怎么好好收拾他。   “好呀,那么我就好好的等着那一天。”谢煊夜笑着望着厉珈蓝,以前他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的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过他的视线,但是总觉的她看似明媚的眼睛里,隐藏着不为之所知的哀楚。他不知道她哪里那么多的忧伤,那么青春大好的年纪,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错过了珍惜那么美好的年华,以后想回头找都找不回。   现在再看她,全身散发着自信的样子,那双清澈如朝露的眼睛,已经找不到阴霾的痕迹,看来他真要感慨一声,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其实还该多加一句话吧,“时隔三日,刮目相看”,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待人宽厚,古道热肠的帮他解围的善良女孩子,倏然间变成了已经在商场上颇有建树的女强人,令他都自叹不如。   不说别的,就说香港德瑞集团的那个太子爷克劳斯,谁不知道那是多么难啃的一块骨肉,和他合作稍有不甚,别说将骨头上的肉,啃不下来,甚至会打上自己的一口肉,生生被那个克劳斯吞了去。   以前在番阳市,能成功摆平克劳斯的也只有厉珈蓝那个女魔头了,他们是一路人,都是从地狱来的,能臭味相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眼前这个看上较小柔弱的女孩,竟然也能将克劳斯摆平,真是让他五体投体,佩服的不得了。   很用心的凝望厉珈蓝一眼,再看看那个曾经将他当司机,扬言要好好收拾他的南心悦,一个长得平凡但清丽可人,一个美若天仙却心如蛇蝎,谢煊夜此时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厉珈蓝下巴扬起,刁蛮的说,“那么你就好好等着,哼,到时候有你好受的。”说完还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谢煊夜笑着打算说什么,这时,厉珈蓝的手机却响了,她转身走到房间外面去打电话。   等厉珈蓝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外面,谢煊夜的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拿出今天他们要用的订婚戒指,将男戒交给南心悦。此刻的他,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冷的让南心悦感到刺骨寒心,更觉得害怕。   南心悦有自知之明,在她知道谢煊夜就是她曾经辱骂过的谢家司机,她也曾经后悔莫及,恨自己眼拙,得罪了这个大少爷。可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答应和她订婚,只是确定这件事情的那天,她就已经从谢煊夜嘴里知道自己,将只会得到一个法律上谢太太的名衔——   “我们各取所需,谢太太的名分地位,财产,你都会得到,你放心,当你成为了谢太太,终身都是。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来抢你的位置。但是你别奢望我从此就是你一个人的,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丈夫,这是你必须为了这场利益婚姻付出的代价。”这是那天,谢煊夜对她说过的话。   她本来就是爱钱爱虚荣的那种女人,为了钱她可以委屈自己,可是当面对那个会成为她丈夫的人,说出如此冷漠的话,她不心痛,真的好难。   这一刻再看到谢煊夜冷酷无情的那张脸,她的心哆嗦了,害怕了。   接过那只男戒,南心悦居然有种接过了一块巨石的压迫感。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对于她和谢煊夜这跟爱情沾不上半点边的人来说呢?一定就是地狱了。   一种惊悚感,让南心悦心悸不已,她怎么会甘心自己有这样凄惨的下场?这个谢煊夜她是嫁定了,这个男人她也要定了,他不肯将他自己给她,那么她就自己来抢。   第十四章 闹剧(下)   等谢煊夜离开了,南心悦的眼底流露出一抹阴寒的光芒。   有时候被人伤,真的是件好事,因为它会让你变得更坚强,更懂得争取保护自己手上所拥有的。那种再被人吃干抹净,然后将她像块抹布一样丢弃的悲惨,再也不会出现在她身上了。她懂得自己该抓紧什么,怎么抓紧。   “要开始咯,姐你准备好了吗?”厉珈蓝从房间外面进来,对着南心悦浅笑盈盈。   南心悦的咬咬唇,心中那个歹毒的,准备了很久的念头,还是执念着要实现出来。对不起了,我的好妹妹,为了姐姐的幸福,你就牺牲一下吧。想到这里,她脸上继续露出哀楚的样子,似乎还掉眼泪。吓得厉珈蓝急忙哄她,千万别哭了,再哭花了妆,就麻烦了。   南心悦被这么劝着似乎才稳住情绪。   自此南心悦始终不肯让厉珈蓝离开身边半步,善良的厉珈蓝以为南心悦还是在心里念着温若儒,一直陪着她。   “谢谢你,我的好妹妹。”南心悦将一杯红酒递给厉珈蓝,说要感谢厉珈蓝,她们姊妹两个喝一杯。   厉珈蓝不疑有他,接过酒杯和南心悦干了这一杯酒。   她一项自问酒量还可以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厉珈蓝一杯酒下肚,就觉得有些晕了。好长时间没喝酒,所以酒量倒退了吗?   “怎么了?”南心悦表面关切的问着厉珈蓝,但是心里却在阴冷的笑。她在酒里捣了鬼。   “头有点晕。”厉珈蓝连看东西都朦胧了,话一说完,人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南心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厉珈蓝弄到套房的卧室,然后她解开厉珈蓝的衣服,弄得她衣冠不整,然后她就躲到另一间房里去,等谢煊夜来带她出去进行订婚典礼的时候,将他堵到厉珈蓝所在的那间屋子,然后斥责他对厉珈蓝意图不轨。这样,她就拿到了要挟谢煊夜的把柄,订婚当日,堂堂的谢家大少,却同未来的小姨子鬼混,这样的丑事,足够威胁谢煊夜日后在她面前老老实实的。   计划很顺利,几乎就是按照南心悦自己想象的样子达到的。   只是她错算了一步。没想到当她含着泪指责谢煊夜,竟然试图轻薄她的亲妹妹的时候,谢煊夜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样子,反而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目光冷的像一把冰刀似的盯着她。   “没想到,你除了贪慕虚荣,心肠还这么恶毒,连你自己的亲妹妹也算计。”   南心悦在谢煊夜的盯视下,已经开始慌乱了,却试图强壮镇定,声泪俱下的指控着谢煊夜,“明明是你风流成性,想着轻薄我的妹妹,你还反过来指责我?”   谢煊夜哈哈大笑,嗤笑南心悦是个比猪还笨的女人。   南心悦一下子呆了,不知道谢煊夜为什么这么说,订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还有胆量和她僵持下去,不肯服软求饶?难道他不怕等会儿出糗,让他们谢家沦为所有的人的大笑话吗?   “一定会有人来为这个错,擦屁股的。”谢煊夜蔑视的扫了南心悦一眼,然后给衣冠不整昏迷在床上的厉珈蓝,遮上毯子。然后他大踏步走出去,没多会儿,连南靖生夫妇在内,包括谢明华夫妇,都被谢煊夜请到了酒店房间里来。   “心悦,你说发生了什么事?”南靖生的脸黑的像锅底,在他身上不断向外扩散着令南心悦胆战心惊的怒气。   这个时候,真的就是假的,假的才是真的,南心悦万万没想到谢煊夜居然敢将所有人都叫来,她以为他会顾忌面子,不敢太声张。本来想制造谢煊夜对不起她的把柄,没想到事情越来越糟了。难收场的反而是她了。   横竖都是没有退路了,索性,她就咬牙死撑到底,她就不相信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谢家还敢临时休了她这个准儿媳。想到这里,南心悦将脊背挺直,咬着牙说,她亲眼看到谢煊夜想对厉珈蓝图谋不轨。   “好啊,你们谢家养的好儿子!”华严凌根本不知道南心悦策划了这一切,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谁的话都可以不信,却不能不相信她的亲生女儿的。这一刻,她们南家成了受伤害最大的一方,这个谢家养的“好儿子”,居然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今天和她的大女儿订婚,心里却还想着趁机会轻薄她的二女儿,真是禽兽不如啊。   华严凌本来修养就差一些,这会儿,被她抓住理了,她的嗓门想不高都不行。   “我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知道。”谢明华作为男人不好和华严凌对质,谢太太自然是那个当仁不让的人。“南太太,请你不要太激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别冤枉我的儿子。这中间一定有隐情。等二小姐醒了,到底是谁在捣鬼,一说就清楚了。说不准是你们家二小姐,想着横刀夺爱,故意勾引我家儿子,弄出这样一出闹剧。”谢太太牙尖嘴利,一杆子将无辜的厉珈蓝拉了进去。   南靖生一听这话,更是震怒,他怎么容许别人羞辱他的亲生女儿,可是碍于谢太太是女人,他这个大男人也不好说出太过分太针对的话。气的在原地打转,手都抖了。   华严凌可一项都是争强好胜的主儿,一听谢太太将矛头指回来,将她的两个女儿身上都泼上脏水了,难听的话也就说出来了。   事情越闹越大,越闹越难看。   就算是收手,两家人都没好脸往回取了。   “取消订婚,退货!”谢太太说了一句最羞辱人的话。这时候,为了保住她的儿子的名声,她也只能这样做。要是稍有让步,她的儿子就将落到为人所不齿的地步。   “我撕烂你这个臭娘们的嘴。”华严凌急了,脏话也说出来了。对着谢太太就要动粗。   谢家人怎么会眼看着谢太太吃这个亏,谢煊夜挡在谢太太身前,不让华严凌打到他的母亲,谢明华在保护着谢太太速度逃离。   事态闹成这个地步,婚是绝对定不了了。   南靖生尽管恼火谢太太对厉珈蓝的羞辱,但是心中跟明镜似的,他是想不到南心悦是居心策划这一切的那个,只当是南心悦误会了谢煊夜。谢煊夜又不是猪,就算是色狼,也会分场合,更会分人。南靖生心疼偏爱自己的女儿,这是自然的,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父亲的立场,影响了他客观的评鉴今天的事。他的二女儿才华出众,相貌上终究是没南心悦长得好看,所以他怎么也不相信,谢煊夜会无视南心悦对他的二女儿心生歪念。   这个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南靖生就算是明知是南心悦小题大做,弄坏了局面,也只能死撑下去。他要是同情了谢煊夜,那么他这边就难看。南心悦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的继女,可是她现在姓南,代表的更是南家,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当自己的心上蒙了猪油。   那个谢太太也太过分了,为了袒护她的儿子,将他的女儿说的那么不堪,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就是他们谢家攀他们南家,所以现在这件婚事告吹,南靖生在心里也没什么遗憾的。他有那么能干的儿子和女儿,玺林集团的未来,不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何况,谢家已经荣耀不似当年了。   华严凌今天骂粗话,要是在别的时候,会让刚刚进入上层社会,幡然矜贵起来的南靖生感到耻辱,但今天他却破例夸了华严凌一句,骂的好,打得也好。他当时嘴上没说什么,手上也没什么动作,可是天知道,当他听到谢太太骂他的宝贝女儿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想撕烂了谢太太的嘴。   第十五章 余怒效应   第十五章余怒效应   南心悦和谢煊夜的婚没定成,还闹得两家人翻脸,得不偿失,南心悦懊悔的要命,她本来已经要踏进谢家的门槛了,现在被自己弄巧成拙,不但失去了嫁给谢煊夜的机会,闹出这样一幕丑剧,以后她想嫁得更好,也是个问题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南心悦更担心的是厉珈蓝醒来以后,说出是喝了她的酒然后昏迷的,那样子的话,她还不被南靖生杀了才怪。   南心悦身上不断的冒冷汗,脊背发冷,胆战心惊的等着厉珈蓝醒来,她很希望南靖生突然有事情走开一会儿,让她能有机会求求厉珈蓝,告诉她不要拆穿她,要不然她就死定了。   可是,事情难从人愿,南靖生始终都留在当场,一直到厉珈蓝慢慢醒过来。   “心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昏迷呢?”等南靖生看到厉珈蓝苏醒了,马上将问题第一个问过去。   厉珈蓝还未完全恢复清醒,头还有点晕。至少她能反应过来,她并不是无端昏倒的。是南心悦在酒里捣了鬼。这个臭丫头到底想做什么?迷昏她做什么?在还未弄清一切事情之前,厉珈蓝留了个活口,不回答南靖生的问题,反而问华严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华严凌告诉她,她昏倒后谢煊夜企图轻薄她,被南心悦看到,然后指责他,没想到谢煊夜倒打一耙,反而说是南心悦诬陷他,谢太太还出口不逊,两家人彻底闹翻了,婚也没订成,还结下了仇恨。   厉珈蓝微眯着眼,目光犀利的望向南心悦,只见她的脸已经被吓得非常难看了,眼神慌乱,身体也在发抖。   南心悦为什么要迷昏她,制造这样的一出闹剧?厉珈蓝略微思忖一下,想起之前南心悦表现的那么哀伤的样子,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为南心悦不想嫁给谢煊夜,才这样设局。任她再聪明,人心隔肚皮,她也也猜不到南心悦会这样歹毒,打算借助她来掌控谢煊夜,还以为南心悦是真正的爱上了温若儒,所以在最后一刻,为了爱反悔,不愿嫁给谢煊夜。   此时此刻,不管南心悦是如何目的,如何心肠,厉珈蓝也还是会选择站到她这边的。不只是不想拆穿南心悦,也是为了现在的局面着想。如果她说出她是被南心悦往酒里下药迷昏的,南心悦一定会受到南靖生的严惩,事态再扩散出去,已经糟糕的局面不但无法挽回,还闹出更丑的笑话。对她也没什么利益可言。   “心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南靖生再次问厉珈蓝要答案。   厉珈蓝望向南心悦,手指对着南心悦指出去,吓得南心悦脸色惨白,身子摇晃,几乎都要吓昏过去的样子。厉珈蓝心里暗笑一下,吓死你这个笨蛋。她的手一转,转而抚顺自己的头发。眼神茫然的对南靖生说,她是看到姐姐有了好归宿,所以太高兴了,和南心悦喝酒庆祝,没想到酒劲儿太猛了,她就醉晕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南心悦那边完全没有想到厉珈蓝会帮她,本来吓得要死,生怕厉珈蓝说出真相,她会被南靖生剥皮抽筋,没想到情势一转,厉珈蓝替她将事情隐瞒下来,她那一颗揪紧的心,这下子才松开。她真是没想到厉珈蓝这时候会这么顾忌姐妹情谊,心中倏然间涌上一抹温暖,对厉珈蓝投过感激的眼神。   厉珈蓝这么说,华严凌那边就像抓住谢家的小辫子,一个劲儿的对谢家人咒骂不停。尤其将那谢太太骂的体无完肤。一堆的污言秽语,听的厉珈蓝直皱眉。她知道华严凌的素质低,没想到居然是低到这样的程度,说的话太不堪了。   “好了,在这里干骂有个屁用。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只要谢家那边不说出没订婚的真相,你们也给我闭紧你们的嘴。我们是女方,不管谢煊夜是真的想轻薄心怡也好,误会也罢,这样的事情到最后吃亏的都是我们女方。已经和谢家撕破脸,这有帐不怕算,以后再找机会收拾谢家,现在起,你们最好都给我失忆,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南靖生终究是男人,考虑面子和后果,考虑的更周到,着重的警告了华严凌一番。   华严凌心有不甘,“明明是他们谢家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们是吃亏的一方,却还要让我们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们怎么这么窝囊。”   “你他娘的懂个屁,要是心怡被传被谢煊夜那个混蛋轻薄,她以后名声不就毁了吗?我告诉你们娘俩——”南靖生指着华严凌和南心悦,一脸怒色的大吼,“你们要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小心我非撕烂你们的臭嘴不可。”   南心悦被南靖生吓得抓住华严凌的衣角,直往她的背后藏,她是心虚的那个人,厉珈蓝好心帮她将事情压下来,再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出去胡说的。   南靖生一直担心谢家那边会乱说,让南家难看。事情过去几天后,他才得到消息,说谢煊夜另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临时悔婚,本来谢大公子的风流就享誉全番阳市,所以别人在取笑南家倒霉的同时,也对这样的事情没算是见怪不怪。   只是被取笑自己的闺女被谢煊夜临时“退货”,这样的字眼虽然很难听,很让南靖生的脸上难看,终究已经和事情真相暴露出去的后果,好太多。想着谢家也知道事情说出去,丑了南家这边,也好看不了他们家,所以就编辑了取笑订婚的原因,就算是两家已经成了仇人,也算是互给双方留了余地,不至于死磕到底。“山水有相逢”,“十年风水轮回转”,这些老俗话都是警戒人不要做事做太绝的,中国人都知道。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南靖生并不在意,南心悦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疼不到心里去,他是希望着她早点嫁出去,省的白吃他们家白米饭,不过也还不至于太苛刻的地步,如今南家今非昔比,他根本不用在于养着几个闲人。   南靖生不在乎,可是有的人会在乎。那就是华严凌。她始终觉得受了谢家的一口窝囊气。南靖生不心疼南心悦,她却做不到。南心悦是她的亲生女儿,别说她这个当妈的,平时就偏向着南心悦,就算不偏向,哪个当妈的能不心疼自己的亲骨肉呢。   她一心想着南心悦可以嫁个好人家,那么她也算对得起南心悦那么早亡的父亲了,可是天不从人愿,谢家那边临时退婚,南靖生是男人,接触的场合除了生意场,就算是和那些上流社会的私人场合,也没人敢对着他当面嘲笑的。华严凌就不同,古往今来,女人的舌头根子不但长,而且还唾沫多,华严凌每到一处,那些名媛贵妇们,当面是不敢直接笑话她,等她一扭身,伤人的话,就说出来的,而且说的还相当难听,让华严凌每次出去应酬都灌了满肚子的气回来。   她心情不好,家里的佣人就会倒霉,直接受灾的就是和宛如。   看着华严凌将气撒到自己亲生母亲身上,厉珈蓝自然是火大的。可是碍于情势,她实在是没太多的理由和借口帮和宛如。心里就只能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尽快扳倒南靖生,让他下地狱,这样才能救赎是自己的母亲免于在南家落难。   “为什么要坚持在我们家工作呢?”无人的时候,厉珈蓝将她从第一天见和宛如在南家做事,就升起的念头,第一次问出来。   第十六章 下雪了   听到厉珈蓝问她,和宛如苦涩的笑笑,“二小姐,就不要问了。我说过我需要这份工作。”   “是因为钱的问题吗?”厉珈蓝现在手上也存了些钱,都是她节省下来的,算起来怎么也有十几万了,这些钱不够给和宛如买房子的,但是租房子住几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剩下的钱,和宛如可以拿去做生活日用,就算她不再工作,也可以安稳的生活。   再说,以后她还是可以节省下钱去接济和宛如。   和宛如的眼睛里流出一抹哀伤,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求厉珈蓝不要再问了。   妈,你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无奈,怎么不肯跟我说呢?厉珈蓝急的不知道怎么好了,差一点忍不住对和宛如说出她就是重生后的厉珈蓝,她不孝的女儿。   话到嘴边了,厉珈蓝还是忍住了,就算是她说了,这样的事情,和宛如也不会相信吧。反而会增加和宛如对她的不信任。   “我手上有一些钱,都是我的零用钱省下来的,你要是缺钱用的话,我拿给你用。你也别说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等以后你有钱了,还要还给我的,如果以后换不了,那么你记住我这份情就行了,下辈子,让我当你的女儿就行了。”厉珈蓝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差点流下来。她真的期望上苍下一辈子还让她做和宛如的女儿,让她当牛做马补偿今生所亏欠她的一切。   “不用了,二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你的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我知道你好心,知道你善良,但是真的没必要总是替我考虑,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你对我的袒护,我已经感到很幸运了。别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和人生,而这条路要每个人自己去走,别人想帮也帮不上。反而会被拖累,所以,以后二小姐真的不需要为我操心了。”和宛如看到厉珈蓝还想着说什么,提前阻止她说下去,“好了,我答应二小姐,在我需要的时候,需要二小姐帮助的时候,一定会问二小姐帮忙的,在不需要的时候,那么还是让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可是,我爸呢?厉珈蓝在心里问着。季伟琪当时对她说她的父亲厉军已经变成植物人了,那么为什么和宛如不去照顾他呢?他的命运又是怎么样的?厉珈蓝很想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她又怕自己受不了,和宛如一直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怎么离开过,如果她的父亲需要人照顾,厉珈蓝相信和宛如不会那么狠心不管的。除非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里,厉珈蓝的心疼无法言表,她一直不敢问和宛如这个问题,怕真的从和宛如的嘴里得到这个答案,那么她真的会承受不住的,所以她现在宁愿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猜测,留着让她觉得尚能心安的余地。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一些既定的事实,却因为无力承担,所以自欺欺人。   如果自欺能让她暂时的平静,那么有何不可呢,知道了事实也无力改变,再伤痛无济于事。   厉珈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天同和宛如的对话是白说了。厉珈蓝相信在和宛如这样不愿意离开南家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桎梏和羁绊,让她不能随意放大她自己的想法和自由。是什么原因,和宛如不肯告诉她,她也不得而知。她也曾经试图打听过她被车撞死后,厉家发生的一切,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至于她父亲厉家的下落,那些和厉家曾经都走的比较近的人,都不知道。是成了植物人,还是失踪了,还是……,没人能有确定的说法,最多传说的就是因为她的那所谓的绑架案,厉军可能是被警方特殊保护起来了。   没有不在厉军人世的消息,对于厉珈蓝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一切只有她报仇雪恨之后,再去揭开真相吧。   这边,既然和宛如不肯说实话,那么厉珈蓝也不能太过度的追问下去。   现在怎么做好她的复仇计划,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厉珈蓝和克劳斯一直不间断的利用各方式联系。   她在做的那个要让温若儒吃不了兜着走的计划,也在慢慢的奔着目标前进。   心急永远吃不到热豆腐。况且有些菜,要小火儿慢炖,才能炖的出滋味。   冬天来到后,第一场雪飘扬起来的时候,厉珈蓝就得到了她一直在等的消息。   “怎么样?干一杯吧。”克劳斯端着两只酒杯,走到落地窗前,递给厉珈蓝。   厉珈蓝笑一下,接过酒杯,视线却还落到窗外飘扬的大雪中。   皑皑的白雪,将天地万物都覆盖在那一层纯洁的白色之下,所有的肮脏和丑陋,都隐藏在其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变的纯洁了。   厉珈蓝慢慢的啜饮着红酒,时间飞逝,她真正的身躯都已经死掉快一年了。   视线落到酒杯里的酡红的酒液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她被撞那天,流淌到白雪上的殷红血液。那种血腥的味道就散布在此时的空气中,咸腥的味道,伴着空气进入她的心肺。   “在想什么?”克劳斯一口将红酒都饮下肚,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斜睨着厉珈蓝。   “雪景美吗?”厉珈蓝转而对着克劳斯淡笑一下,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给了他一个问题,让他成了答题的那个。   克劳斯皱皱眉,眼神飘向窗外,在他的眼神里滑过一抹黯然,好久,他声音低低的说,“蓝,是最怕冷的,她不喜欢雪。”   厉珈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手中酒杯里尤剩的红酒,因为这一下抖动,在酒杯里旋转着。   “哦?是吗?”厉珈蓝仰首将杯中的红酒全部饮下,然后去拿了酒瓶,给克劳斯和她自己的酒杯都斟上。   “外界都说蓝是个女强人,似乎刀枪都不入似的强硬,可是只有我知道,私底下的她,多么可爱,多么让人心疼怜爱。”克劳斯目光留恋在美丽的飘雪上,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厉珈蓝挑挑眉,又一句“是吗?”她还真是不知道她自己在克劳斯眼睛里是什么样子的,这一刻倒是真有心情听了。   当一个人面对你的时候,说话是会有考量度的,或者是为了面子;或者是为了和谐度;或者是为了善良,太残忍的话和太真实的话,都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在第三者面前就不同了,厉珈蓝突然为自己成了第三方,来倾听克劳斯对自己的印象,感到有趣。   以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华严凌和南心悦对她深恶痛绝,周遭的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感,除了那个女强人的招牌,谁也砸不倒,别的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她是好人的,公私分明,爱憎分明;也有人说她是女魔头的,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一百个人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那么自然也会有一百个厉珈蓝的样子。   别的人,厉珈蓝是没什么兴趣,也不在意知道她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不过,克劳斯就不同了,他几乎和她一样的难搞,什么冷酷,什么恶毒之类的形容词,在克劳斯身上也能找的到,所以她更有兴趣知道,她是怎么征服这个冷酷男人的,她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到底是怎么一副样子。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女人?是因为他是御姐控,女王控吗?   第十七章 事故   厉珈蓝很想听自己在克劳斯心中的样子,可是克劳斯在说了一句后,就不再说了。   厉珈蓝也不好再深深的问。转而说到两个人的合作计划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开公司?”要不是她不适合自己出面注册公司,也求不到克劳斯头上。心中也知道克劳斯这样的太子爷,根本都不屑和现在的她合作,都还是她前世的面子大,要不然求到他帮忙真的很难。   “我对这些都没兴趣,你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克劳斯瞥了厉珈蓝一眼,将杯中的红酒喝光,然后将厉珈蓝手中的酒瓶拿过去,自己斟上,“说吧,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到蓝?别让我白跑这一趟。”   问她要人?还要的就是她自己,可笑的是,她给不起。已经这时候了,厉珈蓝也没必要瞒下去了,直接告诉克劳斯真正的厉珈蓝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克劳斯手中的酒杯和酒瓶都摔到了地上,酒红色的葡萄酒染红了地面,就像是那天厉珈蓝看到自己躺在雪地上,鲜血染红雪地之后的可怕暗红色。   “她家里出了事,你也知道,她被人绑架了,在逃跑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厉珈蓝望着地板上的酒渍,稍微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说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口齿清晰的仿佛就是新闻播报员的专业素质。   克劳斯脸部肌肉在扭曲着,拳头对着厉珈蓝的面门袭过来,一拳将厉珈蓝打到在地,真正的血液一下子顺着厉珈蓝的鼻子和嘴巴,流淌出来。   “你敢骗我?”克劳斯像一头狮子一样的咆哮着,眼睛红红的就像是失控发疯的野牛。他一把揪住厉珈蓝的衣领,但是最终扬起的第二个拳头没有对厉珈蓝打过去。他从不打女人,这一次已经是破例了。已经蓄力的拳头转而击向一边的落地窗,强化玻璃被他的拳头重重的袭击后,出现密密麻麻的如蛛网一样的裂纹。   而克劳斯的拳头上已经出现破裂的创口。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从不饶恕欺骗他的人,这一次这个女人也不会是例外。在克劳斯全身散发着地狱使者办的阴森气息,这个时候量他的容貌俊美如阿波罗,也一样令人胆寒的感觉到无比的恐怖。   厉珈蓝此时的脸上沾满了血,样子狼狈的让让人心疼,但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说,显然是个例外。   “我从来没被人这样打过,你是第一个。”厉珈蓝没有去擦脸上的鲜血,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在鲜血的晕染下,有些凄美。   “哦?”克劳斯眯起眼,冰寒的眼神收敛起来,让人无法洞悉他此时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打女人,所以很幸运,我也让你破例。”厉珈蓝一说话,血就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样子很吓人。   “蓝,到底还跟你说了什么?”克劳斯的眉头深蹙,两道目光如冰刀一样的在厉珈蓝的脸上划着。   “她还说,你会帮着我,为她报仇。”厉珈蓝眼睛直视克劳斯,她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这世界没有绝对坚强的人,只不过他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让人不会轻易找到他的软肋。只要找到他的软肋,戳中他一样脆弱。   克劳斯松开抓住厉珈蓝的衣领,猛地站起身。即使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厉珈蓝还是在他躲开时,看到他冷若寒冰的眼睛里滑过一道波光。   克劳斯的两只手撑在落地窗上,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短促的呼吸在显示着他在强忍着某种激烈的情绪,不想在厉珈蓝面前呈现出来。   半晌,他才对厉珈蓝低吼了一声“滚”。   有时候不是爱情辜负人,而是爱过人吧。厉珈蓝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脸上挨了克劳斯一拳头,现在晕眩感控制着她,脑袋依然浑浑噩噩的,不过,她的心情却是好的。看到克劳斯对她的深情,她才了解到,她之前的人生并不是完全失败了,而是她爱错了人。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爱他,他爱她,她爱别人。爱情的轮盘永远转不到最完美的点。   为什么当初她不肯爱克劳斯呢?厉珈蓝在心里开始反问自己,如果她能和克劳斯在一起,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   可是马上厉珈蓝又摇摇头,苦笑一下,未必就是这样。幸福没那么简单。爱情不是数学题,你一板一眼的去做了,去算了,就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在爱情里一加一绝对不等于二的,答案会等于三,或者等于四五六七八。   两个人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但是一旦到了谈婚论嫁就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涉及到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够了,还要相互的理解,相互的歉疚。那时候,自我就很难体现的出来,为了顾全大局,为了相互的和谐,就要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如果是真的爱那一个人,为了他忍受一切都是值得的,倘若不爱,还要为了他去委屈承受这一切,委屈死了,也没半点价值。自己不快乐,那么委屈自己去做那么多做什么呢?人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不被虐待,不受委屈,就活得不舒服。   她还是情愿去爱自己想爱的人,等那个值得她爱的人。让自己可以心甘情愿的为了那个人去吃苦,去受委屈,然后将苦楚,当做带点苦味的蜜糖,细细的来品尝。   即使爱错——,厉珈蓝的心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然后又被无情的撕扯,痛得她冷汗渗出额头。   如果,温若儒不是利用爱情毁掉了她的全家,即使爱错他,她也不会后悔的。爱情中的失误,是自己造成的,没什么好怨怼的,最恨的就是温若儒将爱情扩展成了伤害她家人的阴谋,这就是罪不可恕的。   厉珈蓝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嘴角慢慢露出冰冷的笑意,马上,温若儒就要恶有恶报了。虽然这报应并不是上天给他的,而是她亲自向他讨的,但是有什么不同呢,罪有应得,还是该好好的罩在温若儒的身上,他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车外,雪还在下,只是初冬的第一场雪,还未足够酷寒的天气,并没有足够做好迎接雪花的准备,雪花落到柏油路面上,很快就融化了,形成了雪融水,这样的路面,车子更难行走了,厉珈蓝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感受的到车轮在路面上打滑,她死死握住方向盘,把握着方向盘,要是稍微大意,车子会因为侧滑,车身在路上打横,不但给自己造成危险,也会给后面的车子带来危机。   事实上,她的骨子里有隐藏着的恐惧,毕竟她就是在这样下雪的天气里,在公路上被车撞死的。   车子开得慢,后面有车不停的按喇叭。这更让厉珈蓝慌了,前面恰巧有个人在横穿马路,其实还离着她好远,可是前世被车撞死的恐惧,突然间爆发,她突然间看到自己被车撞到横飞起来的身体,在并未闪起减速尾灯的情况下,她直接紧急刹车,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厉珈蓝觉得自己又想飞出去了,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飞起来,安全带牢牢的保护住她。   毫无疑问追尾了。   厉珈蓝知道自己突然刹车造成事故了。当她的视线透过前车窗望向刚才那个横穿马路的人,看到那个人影早已经穿过马路,到另一边的单行道上去了,她才稍微的松口气。   甩甩头,镇定一下心神,下面该是处理追尾事故的时候了。   第十八章 刺激   等她下了车,后面同她追尾的那辆的主人也早下了车,正在蹙眉望着他那辆被撞坏的红旗车。   风雪很大了,厉珈蓝正呛着风,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雪花,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睁不开眼,她用一只手挡着雪,勉强的踩着雪向车后面走去。   事故责任是她的,除了道歉,那么就是赔钱帮人家修车。   “对不起,对不起!”厉珈蓝走到追尾车主的面前,不停的道着歉。   那个高大的身影,原本蹙眉望着两辆追尾的车,心疼他被撞的变形的车,听到厉珈蓝的这一声道歉,他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僵直了身子,猛地回头对着厉珈蓝望过去。   是她——   一双手倏然间握紧了,俊朗轩逸的脸,这一刻居然扭曲的走形。   厉珈蓝被风雪打得依然不敢睁大眼睛,飘扬的雪,很快将她的头发染白了,冻得她本来受伤的脸生生的疼。   “对不起,对不起。”是她的责任,帮人修不修车的先放到一边,出了车祸,没人心里会痛快,厉珈蓝想着先软语道歉,安抚好对方的情绪。人没受伤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其他的事情,等交警来了,再接受处理了。   “怎么办啊,军旗,我们赶时间啊。”这时候,从追尾的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子,穿着华贵的皮草,对着厉珈蓝旁边的男子喊着。   军旗?厉珈蓝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刻,就觉得自己已经被冻僵了。这就是冤家路窄吗?她居然和他撞车,那个被她狠狠伤了的男人。   根本连想也不想,厉珈蓝本能的就想着逃开。在她身上聚集的那份恐惧,比甚至超越了她当年面对死亡的那一刻。   只有心虚的人,只有犯过错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惶恐。   “吱嘎”一声紧急刹车,而早就被那个名字惊吓过度的厉珈蓝,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直觉的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然后狠狠的拖着甩向一边。她维持不了平衡,人整个倾向布满冰泥的路面,在她到底的那一瞬间,她又听到适才的那个女孩子大声的嘶喊着那个名字——军旗!   如果能一直昏睡,永远醒不过来,好不好?   可是素来是天不从人愿。   厉珈蓝在全身的酸痛中。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要不是那个小伙子及时的拉了你家闺女一把,这时候,你家闺女早没命了。”   下面是南靖生的声音,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厉珈蓝听到那些人在说救她的人,还在急救中。   霍焰——   是他救了她?厉珈蓝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她挣扎着下床。不过走出房间的时候,恰巧看到南靖生和两个交警走到走廊的另一边去了。   急救室,急救室在哪里?   厉珈蓝腿就像注了铅一样的沉重,天知道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蹒跚的走路。   一声撕心裂肺的的哭喊,将厉珈蓝的视线夺过去。她身子僵硬的转身,看到从急救那边推出一张急救病床,上面用白色的床单盖着一副躯体。   霍焰——,厉珈蓝摇晃着身子差点摔倒,下一刻,她已经没了理智,对着那边冲过去,然后抱着那个白色床单下僵冷的身躯,大喊大哭着,霍焰,你不要死,霍焰,你活过来……   她情愿死掉的是她,他为什么要救她?明明已经被她伤的那么惨,那么深?为什么还要救她这个无心的人?   霍焰,求求你醒过来,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牺牲你自己的生命……   厉珈蓝哭惨了,如果哭死有用的,她宁愿哭死一千次,一万次,换霍焰的回魂。   为什么这世界就是这样子?爱或者不爱,都得不到圆满。一定要撕裂完整的心魂。   就在厉珈蓝心碎欲绝的时候,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说请她不要难过了,他父亲也算是高龄了,这样的年纪驾鹤西去,是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去了。   厉珈蓝的哭声马上戛然而止,猛地抬起泪蒙蒙的双眼,向那个说话的中年男人望过去,发现根本都不认识。   接下来的结果,就是个大乌龙,她哭错了,被推向太平间的死者是位老人,不是霍焰。   厉珈蓝擦干泪水,心情却没有释怀。   一声冷笑,将厉珈蓝的视线扯过去,映入厉珈蓝眼帘的正是霍焰,此时的他一只胳膊上打着石膏,由一个身穿昂贵皮草的漂亮女孩子扶着,对她讥笑着望过来。   厉珈蓝的脸一下子僵硬了。她没记住自己是从那间病房里跑出来的,此刻不知道该去哪里躲着避开霍焰,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好久不见了,南小姐?”霍焰阴阳怪气的对着厉珈蓝说着,他是故意的吧,身子半倚在身边那个漂亮女孩子身上,像厉珈蓝示威?   何必呢?一定要伪装面具戴在脸上,才有安全感吗?霍焰?既然想要表现的不在乎她了,那么为什么当时要救她呢?明明心里就放不下,还要硬撑着假装无视,这样你不累吗?   厉珈蓝低下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此时霍焰对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都是不会在意的。是她先伤了他,他会报复,也是必然的。她本来也是那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怎么会在意别人和她一个路径。   初恋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厉珈蓝清楚。一般人的初恋都会是慢慢的随着时间无疾而终,那样的分手不伤人,但是偏偏她带给霍焰的是那样残忍的出卖。   不过,厉珈蓝也没什么好抱歉的。所有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即使是她主动的伤害了霍焰,如果他爱的她够深,够坚持,那么结果也不会是这样子的。她做了错误的事,但是他也没给她应该有的信任。   厉珈蓝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她对克劳斯说的那句,没有被人那样打过她是错的,霍焰打过她,那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被人那么狠狠的打耳光。现在想起来,那种火辣辣的疼,仿佛还烙在脸上。   “嗯,好久不见。”厉珈蓝抬起头,妩媚笑盈盈。那脸上犹留着刚才哭过的泪痕,但是那双大眼睛已经仍然清澈,就像幽幽潭水。   霍焰的眼神冷的像风雪,但是当他的眼神落到厉珈蓝的脸上,看到她半青的脸,还有嘴角撕裂的伤口,他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对,就是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他只是没注意,才会有这样的心痛感觉。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女朋友黛米。”霍焰发誓,只要此刻厉珈蓝的眼里能流露一点的嫉妒,他曾经为她锥心刺骨的痛,他都可以假装忘记。可惜很遗憾,当他这么介绍他身边的女孩子的时候,厉珈蓝的那双眼睛里波澜不惊,根本没有半分的情绪变化,霍焰的心,一下子仿佛被一只手邪恶的攥紧了,攥得疼的眉头都皱了。   “哦。”厉珈蓝淡淡望了霍焰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一眼,那眼神似乎没有焦距,看了跟没有看没什么区别。她不在意,至少这一刻已经不在意。热恋的爱情中,还能有人劈腿,让第三者介入,何况她和霍焰已经分手,他会有女朋友,很正常。   厉珈蓝又想起顾盼盼曾经对她说过的,霍焰到了国外换了N个女朋友的话,又为自己补充了一句,霍焰会有多少女朋友,都很正常。   这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你呢?受伤了也不通知男朋友过来看你吗?”霍焰讥诮的说着。如果他可以诚实一点,就该坦白,他说出这句话后,心多么疼。他甚至后悔了,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然后得到他并不想听到的答案,让她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刺穿他的心肺……   第十九章 关心   知道他是故意呛她,厉珈蓝淡笑一下,没有回答。   她不需要和他较劲儿,因为的确是她欠他的。   好在没多会儿,南靖生就过来了,问厉珈蓝怎么不在病房里呆着。   “我没事。交警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要是没有了,我想离开医院,不喜欢呆在这里。”厉珈蓝想着最后尽快离开这里,看到霍焰让她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南靖生说基本都处理好了,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明天再去交警大队去接受调查,不过,他让厉珈蓝放心,一切都会交给律师处理的。   看到厉珈蓝要走开了,那个黛米一下子挡在厉珈蓝面前,阻止她离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军旗救了你,你怎么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个黛米凶巴巴的,像是一只保护雏鸟的老鹰。   厉珈蓝挑挑眉,淡漠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忘记了,谢谢。”不是她真的冷血,不知道感恩,若是旁人,她真的会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但是如今面对的是霍焰。他肯舍身救她,就说明他还放不下她。她和他之间已经谢幕,没必要残留着什么余情,让彼此既走不到一起,又徒增着牵念,放也放不下,留也留不住。   就像是伤口上腐肉,如果怕疼不肯刮走,会继续腐毒深重,连累全身,只有咬牙接受残忍的刮骨之痛,剔除腐肉,才能让伤口真正的愈合。   霍焰既然已经恨她了,那么就请他恨到底吧,那样才能放过彼此。   “你怎么这么冷血呢?”黛米看到厉珈蓝这么冷漠的样子,一下子急了,她是心疼自己所爱的人,在她看到他舍身救眼前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吓得魂不附体,现在惊魂未定,这个被搭救的女孩子,竟然这么冷漠,根本都不领情似的,她怎么能不生气呢。一边大声的说着,一边去扯厉珈蓝。她在气头上,难免情绪有些失控,用的力气大了些,将厉珈蓝扯了一个踉跄,差点让她摔倒。幸好一个身影及时冲过去,扶住了厉珈蓝。   “你敢打她?”一个熟悉的声音,对着黛米吼着,黛米差点反应不过来,她惊愕的望着扶着厉珈蓝的霍焰,听着他居然帮着那个冷血的女孩,对着她吼,瞬间委屈的泪水就溢满了眼眶。   黛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霍焰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吗?他以前从来都不曾大声对她说过一句话的。   “军旗!”黛米含着无比的委屈,声泪俱下。   “撒手!”厉珈蓝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中醒过神了,低吼着让霍焰放开她。   霍焰愣了愣,那只抓着厉珈蓝的手,居然像是黏住似的,他不想放,但是最后还是猛地撒开手,走到黛米面前,软语安慰。   有很多时候,很多人,相见不如不见。   厉珈蓝心中苦涩的感叹着。霍焰一直是她心中的那一点愧疚。曾经她以为他们永远都不再见面。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小到她想躲躲不了,偏偏的撞上,而这个撞上,撞得更是名副其实。   一回到家,南靖生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在生气华严凌和南心悦没到医院去。事实上,这会儿她们也没在家里。   “太太和大小姐呢?”南靖生黑着脸问管家吴玲。   那边答去医院了。   南靖生低声骂了句放屁,吴玲那边赶紧的又说了一次,华严凌她们确实是去医院了。   “这样的天气,路上不好走,肯定是堵车堵到路上了。”厉珈蓝不稀罕华严凌和南心悦到医院看她,也讨厌听到南靖生骂人,她此时情绪还是不怎么好,说自己冷静情绪没有什么波动,不但连人骗不了,连鬼也骗不了。   她在意看到霍焰,曾经她也想象过人生中难免的际遇,再一次和霍焰相遇,她在想象中一直认定自己可以足够的冷血和无视,即使看到了霍焰,也可以做到和没有看到一样,波澜不惊,可是她真的高估了自己。她真的没她自己想象中的伟大。   深深吸了一口气,厉珈蓝试图让自己絮乱的心,安宁下来。   和宛如为厉珈蓝倒来热奶茶,厉珈蓝双手捂着杯子,她的手早就被冻得像冰块一样冷,这一刻接受到杯子的高温,烫的手有些又痒又麻,从骨子里钻出来的难忍的痛,可是她居然没可怜自己,依然让自己就这么捧住杯子,难为自己。皮肉痛了,心就不会痛了。   本来她今天应该高兴的,马上温若儒那边就能下地狱了,没想到半路出来这样的事,好死不死的,她居然遇到了霍焰,还和他追尾出了车祸,为什么上天就没让她和他在个有意义的情景下相逢呢?或者干脆就不相逢。   厉珈蓝脸色不好,南靖生以为厉珈蓝是惊魂未定,安慰她,让她上楼休息。   厉珈蓝点头,在和宛如的扶着下上楼回房间。   等她在床上躺了些许时间,楼下就传来华严凌和南靖生的说话声音,大概就是华严凌在路上难行堵车,然后好不容易赶到医院,医生说他们已经离开了。然后就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厉珈蓝知道华严凌她们上楼来看她了,她假装睡着了,房间门被打开后,华严凌轻声喊了她一下,听不到她的回答,就关上门下楼了。   厉珈蓝在床上翻了个身,并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过去的就是过的,对于那些该陈列在往事中,收藏起来的东西,它的价值也仅限于回忆,除此之外毫无意义不是吗?   人的眼睛是长在前面的,所以往前看才是最正确的。脚步也是往前迈的,人生只能像前走,无法倒退。   她重生的意义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为厉家复仇雪恨。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奢侈的。爱情?她已经不相信,也不需要了。   一夜无睡,换来厉珈蓝第二天的冷静和理智。   今天还是星期天,厉珈蓝却早早的醒了,因为一阵搅了她好梦的手机铃声。   这么早是谁?厉珈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一看号码,是顾盼盼。   “喂,怎么了?这么大清早的打电话,这个时间,你不是通常都在睡懒觉吗?”厉珈蓝直觉着一定是顾盼盼知道了昨天的车祸。   果然,“喂,死丫头,你还活着呢?”顾盼盼在电话那边瓮声瓮气的说着。   “死不了。”厉珈蓝倚在床头,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顾盼盼是站在她这边的,这一点没差的。别说什么血缘亲情什么的,这丫头帮理不帮亲,她和顾盼盼在大学里同学又这么久了,早就用友情将顾盼盼的迷了,什么时候厉珈蓝也能确定顾盼盼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就是重生后,让厉珈蓝唯一庆幸的事了,她得到了顾盼盼的友情。   “给我滚出来,我在你家外面呢?”顾盼盼的这句话,将厉珈蓝吓得不轻,这丫头,有毛病吗?这么大清早的。   厉珈蓝急忙穿衣下床,到了家门外,打开门让顾盼盼进来。   “冻死我了。我怕你家里人都在睡觉,也没敢按门铃,冻了我半天了。”雪昨天晚上就已经停了,这下雪后的清晨,冷的刺骨,厉珈蓝真是想不到顾盼盼居然这么老早的赶来看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不过脸上却没流露出什么痕迹。   带着顾盼盼上楼,让顾盼盼拖鞋钻进她的被窝里,然后,厉珈蓝又去到了热奶茶,端给顾盼盼,让她既暖手又暖胃。   “你有毛病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又不是死了,马上送去火葬场,让你见不到最后一面。”厉珈蓝嘴里恶声恶气的说着,可是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温暖。   “呸呸呸……”顾盼盼连声的对着厉珈蓝呸着,喷了厉珈蓝一脸的唾沫星子。   第二十章 找事   “狗尿猫尿一擦就掉,狗尿猫尿一擦就掉。”厉珈蓝忙一边念叨着,一边擦着被顾盼盼喷上吐沫星子的脸。   “我呸,你才是狗尿,猫尿呢。”顾盼盼瞪眼睛。   “你喷我一脸吐沫,我会长斑的呢。”其实是厉珈蓝故意夸张耍皮,才这么说。她心里感动着顾盼盼这么大清早的来看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怕一个煽情,自己的眼泪会落下来。她早就发过誓,不会再哭了,不管是因为悲伤还是高兴。   “对哦,是要注意点,你已经难看的要死了,再长了斑,就像烂掉的苹果,该扔了。”顾盼盼斜着眼睛,好一眼的嘲蔑。   厉珈蓝“扑哧”一声笑了,脱了鞋子上/床,然后用屁股拱着顾盼盼给她挪出地方。   两个人并挨着倚在床上。   “干嘛呢你,这么大早晨的跑来,你真有病啦。”厉珈蓝蹙蹙眉,用手摸摸顾盼盼那胖乎乎的脸蛋,都进屋半天了,那脸蛋还冰冷冰冷的。   “还说呢,都把我吓死了。昨天我听到军旗和人追尾出车祸了,我妈让我到医院去看看他,我还懒得去。后来听说也就是胳膊受点伤,没什么大事,我更懒得去看他了,我现在有多讨厌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盼盼喝了一口奶茶,然后继续说到,“谁知道,大半夜的,军旗那个混蛋,就跟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他刚回国,又受伤了,我连搭理他都不肯,是不是现在我很讨厌他。我说哪里的事,就是真讨厌你,你问我,我也不会那么蠢的告诉你吧。”   顾盼盼说到这里,厉珈蓝差点没笑出来,这就是顾盼盼可爱的地方了,她永远都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爱憎分明。要是讨厌了某个人,印象是很难改观的。   顾盼盼白了厉珈蓝一眼,然后继续说到,“那小子听我这么说,就骂了我一顿什么没良心,小时候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吃了,然后换来我这个白眼狼,他这么损我,我还不跟他急啊,马上就要放电话,谁知他那边来了一句,‘你知道是谁跟我撞车的吗?’,我听着话茬不对,就没放电话,然后他跟我说,是你跟他撞车,然后说你重伤,生命垂危。   我当时一听就吓得半死,当时就急了,问军旗,你在哪个医院呢?他却死活不肯给我说,然后还笑着挂电话,说你是咎由自取,活该有这业报。我一宿没睡着,早早就醒了,可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要是你真是出事了,那么我之前听我妈说军旗出车祸的时候,就该听到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妈说军旗的车人追尾,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车要大修什么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觉得就是军旗那个混蛋在骗我呢。怪我没有去看他,所以就恶作剧。我一直憋到天亮,就呆不下去了,所以就跑过来,亲自看看,幸好我来,要不然真被军旗那个混球骗死了。”顾盼盼脸上还有余怒,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霍焰何时变得这么幼稚的了?厉珈蓝苦笑着摇头,看来他还真是恨她恨得入骨。   为什么这么执念呢?他现在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她也看见了,那个黛米很爱他。这样子重新获得一段爱情,好好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何必为了她,留着那一抹怨恨,让他自己无法被救赎。   “你也真笨,晚上直接打一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吗?”厉珈蓝给了顾盼盼一个嘲笑她是笨蛋的眼神,扯着棉被帮顾盼盼盖好一点。她心里还是好温暖的,有顾盼盼这样的好朋友,算是上天前世欠她的,今生给她的弥补吧。   “我不敢打,害怕真是听到你不行了的消息。还是我亲自过来看看,觉得踏实。”顾盼盼大口大口的喝着已经变温的奶茶,然后将喝光的杯子递给厉珈蓝,喊着困死她了,缩进棉被里,开始睡觉。   这不都一样吗?厉珈蓝无奈的笑笑。将杯子放到旁边的小桌几上。心里百感交集。   她也是被爱伤过的人,现在的她足够的理解霍焰的心里感受。有时候人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越爱就越恨。霍焰一直都很难真正的放下她吧。   也或者,他放不下的不是那一段感情,而是被她欺骗出卖的痛苦,就如同她当年被温若儒背叛出卖,死都不肯相信那是事实。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要是爱了,就算是明知对方不爱,或者不好,也会千方百计的为对方找借口开脱。这也是在另一方面证明人的长情吧。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一些表面的事情,消退的。   昨天被霍焰舍身相救的时候,厉珈蓝就已经知道,他还爱着她,即使恨已经超越于爱。   当黛米对她吼的时候,他对她的保护,更是已经证明了在他本心里,依然给她留着位置,不肯让他现任的女朋友取代。   这是何必呢?不肯放弃,又不愿意保留,就像是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未来,另一只脚还留在过去,这样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纠缠难为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对霍焰说一句,忘掉她,放过他自己。人生真的好短的,没有失去的人,根本都不知道珍惜,当知道珍惜的时候,怕都是已经将晚的时候了。   陪着顾盼盼一直到中午,顾盼盼真是一夜都没睡的,一上午她睡得好香,呼噜阵阵,跟打雷似的。   中午了,连早饭都没吃的两个人,都已经饿了。顾盼盼一醒来就嚷嚷着饿死她了,厉珈蓝下楼去交代中午添客人用餐,让厨房多加了几道菜,然后她端着几样小点心,上楼回房间,和顾盼盼一起坐到地毯上,用小点心暂时安抚一下肚子。   两个人闲聊着等着午饭做好,没想到早饭没吃上,午饭也注定吃不上了。   南靖生让佣人到楼上喊厉珈蓝下去,等厉珈蓝和顾盼盼一起下去了,南靖生才有些发愁的说,交警大队那边让厉珈蓝亲自过去帮助警方处理那起交通事故。   “这次的事情有些难办了。”昨天的时候南靖生并不知道车祸的另一方是霍市长的公子,他不认识霍焰,见了面也不知道霍焰是谁。今天律师到了交警大队,本来可以私了的交通事故,交警那边却说车祸的另一方非要对薄公堂。这追尾事故,厉珈蓝是要承担主要责任,南靖生已经交代律师了,赔多少钱都无条件答应,他们南家最不差的就是钱。   可是律师到了交警大队,灰头土脸的回来通知南靖生,对方不肯私了,要经公处理。而且对方的来头太大了,是市长的贵公子。   南靖生这下子也发愁了,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干什么,车祸已经出了,担责任的也并不是他们这一方,另一方也有责任的。就是经公处理,又能怎么样?最后也还是判赔偿,除此之外还能怎么着,他们这一边既不是无照驾驶,又没违章,更不是酒驾——   南靖生是这么想着,但是到了警局之后,他才发现真麻烦了,厉珈蓝在昏迷送到医院后,交警请医生对厉珈蓝进行了抽血检测酒精度。   结果厉珈蓝的血液里查出了酒精含量,而且已经在判定酒驾的范畴里了。   仅酒驾这一条,厉珈蓝不禁驾照要扣掉十二分的威胁,更有可能要接受拘留十五天的行政处罚。   南靖生懊恼的要死,他当时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想到厉珈蓝会喝酒。要是早知道的话,他早就采取补救措施了,不会弄到现在这样难解决。   而顾盼盼在听了交警的话后,急了,大骂,军旗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十一章 被关了   霍焰想干什么?自然是想不让她那么好过。   厉珈蓝苦笑,她心中对一切了然的很。   给克劳斯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好在那些事情本来就不必她亲自出面。   酒驾这样的事,一旦查出来,想着技巧性运作,都不行。这时候谁来求情都没有用,厉珈蓝是一定要被刑拘十五天的。   拿到行政处罚书,厉珈蓝签了字,然后交出手机等需要交出的物品,在顾盼盼的难过的眼神,和南靖生无奈的眼神中被警察带走。   “我要劈了军旗那个混蛋!”顾盼盼的声音在厉珈蓝的身后大声的想着。厉珈蓝想着劝顾盼盼两句,可是终究还是没机会,警察不给她这个时间了。   十五天?正好在拘留所好好清醒一下。   所有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会有后果。今天她被刑拘也不能怨怼霍焰,怪他借机报复。是她给了他这个机会。   到了拘留所的时候,居然在这里看到了霍焰。真是亏了他这么上心,让他跑到这里看她的笑话。   霍焰望着厉珈蓝脸上讥诮的说了句,又见面了。   对厉珈蓝来说,肉体、感情什么的都死了,只有心是活着的,也只有心是她的,所以她痛了。痛就是证明她还活着,所以痛也是一种幸福。   厉珈蓝淡漠的回了霍焰一眼,低下头跟着警察往关押她的羁押室走去。   “1042房霍焰,1041房南心怡……”一个警察在读着他手上的单子。这一声,让厉珈蓝猛地回头向霍焰望去。什么?他也被羁押了?   那边霍焰昂着下巴给了厉珈蓝一个倨傲无比的表情,眼神中更是有点挑衅。   厉珈蓝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包拢住她,猛地转回头,她紧紧的咬住嘴唇。   被关进羁押室,铁门“咣当”一声关上,然后警察惯例性的警告厉珈蓝反省的话,说了一大通后,就离开了。   没多久,厉珈蓝就听见霍焰也被关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等警察离开,霍焰就拍着铁门,喊着厉珈蓝,“喂,苏妲己,怎么样,觉得开心吗?我们都跑到这里来体验囚犯的生活。”。   苏妲己?厉珈蓝苦笑着摇摇头,他还真抬举她,她哪里有苏妲己的绝世美貌,如果他认定她狠毒倒还能算是名副其实。   拘留期间是不是让探视,厉珈蓝不知道,但是顾盼盼晚上就来这里看她了。   她还没见到她的人,就听见顾盼盼骂骂咧咧的在隔壁门口,对着霍焰大骂脏话。似乎还用脚踢了铁门,想踹烂铁门,进去收拾霍焰似的。   “你这个混球,一回国就欺负心怡,你这个王八蛋,我……”顾盼盼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脏话。   那边霍焰就还口说,“好啊,你骂我舅妈,那也是你的舅妈,我出去了,第一个先找舅妈告状去。”声音中没有什么冷冽的味道,反而有些顽劣。   “我呸!跟你一个舅妈,真让我觉得丢脸。回头告诉舅妈去,避免她后患无穷,赶紧让辞职,省的受你这个混蛋的拖累。”顾盼盼哇哇大叫着说。   “好啊,你想撺掇着舅妈和舅舅离婚,我回去第一个就告诉舅舅你,问问他怎么有你这样的好外甥女?”霍焰又抓住顾盼盼的小辫子。   气的顾盼盼一阵狂敲铁门,惹得警察来将她请走,她临走的时候才大声的喊,她还没来得及看厉珈蓝呢?后悔死她了。   这个丫头,厉珈蓝无奈又感动。   “我就奇怪了,盼盼这死丫头,一项都是我的保皇党,怎么被你收服了去,还对这么好?”霍焰在隔壁大声的对这边的厉珈蓝问着。   厉珈蓝躺倒小单人床上,当做没听见霍焰的问话,这床上的被褥有股子怪味,不过非常时期,也就非常忍受。这里好冷,厉珈蓝扯过那有怪味的棉被包裹住自己。   霍焰这时候似乎将这里当做展现他口才的场合了,不停的找问题同厉珈蓝搭讪,厉珈蓝就是不肯回答。听不到她的回答,霍焰就狂躁的大叫,不是惹来警察,就是惹得隔壁其他羁押室的人抗议,然后霍焰就跟那些搭腔的人,骂起来了。乱死了,说有多乱,就有多乱。   在拘留所那些天,厉珈蓝可算是看尽了热闹,每天晚上顾盼盼都会过来看她,不过她后来学乖了,都是先看了厉珈蓝,之后再同霍焰斗嘴,这样省的她被警察请走时,那么懊悔,没来的及看她要看的人。   不过,最后几天,顾盼盼就进不来了,厉珈蓝能听的到顾盼盼在外面对着这边大声的叫,和警察吵架,但是她再也没被放进来。   顾盼盼进不来了,霍焰就没斗嘴的了,将主要精力都放到厉珈蓝这边,想方设法的激怒厉珈蓝。想着能听到厉珈蓝回他一句话,哪怕是一句骂他……   厉珈蓝全当耳聋听不见。   隔壁终于有个人要被放出去了,特地走到厉珈蓝的门口,对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走到霍焰的那间,对着里面的霍焰拍拍铁门说,谁做你的女朋友,谁就倒霉死了,跟你一起跑到这里受罪不说,还整天被人骂,那姑娘啊,出去了赶紧的踢了这个小子。   “你说什么?”霍焰本来盘腿坐在床上,跟个和尚念经似的盘坐着,听着这个人这么说,跟个发疯的老虎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口,抓着铁门大吼着,更是抓狂的拍的铁门声声的响,吓得那个人,赶紧灰溜溜的逃了。   或许是那个人触及了霍焰的伤心事,他双手死抓着铁门上窗口上的铁条,一张脸乌黑的就像是刚从地狱走上来的复仇使者,怒火和戾气在他身上不停的散发出来。   沉寂了半天,霍焰才低低的咆哮出一声,“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出卖我?”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厉珈蓝这次却意外的格外清晰的听清了他的话,一句话深深的戳进她的最心底,触碰她最柔软的地方,痛得她眉头一下子就皱了。   半天,厉珈蓝都没从那种复杂而痛苦的情绪中逃离出来。   此后,霍焰就安静了,再也没有挑起什么话茬,甚至厉珈蓝都听不到他在房间里发出任何声音。突然间的安静,让厉珈蓝反而觉得不适宜了,甚至以为霍焰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倏然间,她寂寞了。宁愿每天能听到霍焰对她充满无比厌恶的话语。即使他的嘴里对她说不出半句好话,可是她仍然想念他的声音。   好在剩下已经没几天了,厉珈蓝就这样苦熬着。好不容易到了被放出的日子。   每天都有被放出的人,每天都能听到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厉珈蓝早就不确定霍焰是不是已经被放出去了,经过他的房间外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关他房间里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人影,至少她那样的瞥一眼,是真的看不到。   忽然觉得,这被关押的十五天,居然也是种幸福。曾经她以为她的生命中,再也不能和霍焰有任何的交集,现在却有这十五天的隔墙而伴,她听到他的声音,会让她痛,也会让她觉得幸福的声音。   出来了,自由了,她却失落了。   去取了她来的时候,交到看守警察手上的东西,厉珈蓝走出看守所。   冬天的清晨特别特别冷,刺骨的寒风,就像是把小刀子,割到脸上,一道道的割破你的脸,让你生生的疼。   厉珈蓝下意识的过紧衣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十五天,是她有生以来最狼狈的十五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好好的洗个澡,换身衣服。   身后看守所的大门,“咣当”一声巨响,重重的关上。   厉珈蓝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   第二十二章 刺猬   厉珈蓝被那巨大的关门声吓到了,本能的想要回头看,这时却想起一声熟悉的声音,警告她别回头。   这下,厉珈蓝是真的不回头了,转而往前看。是霍焰,他此时就站在路边望着她。不让她回头,但是他的样子算不算是回头了呢?   厉珈蓝隐约知道这看守所什么的忌讳,以前看电视什么的也看见过,当人被从看守所放出来的时候,都是忌讳回头的。就是离开这里就离开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的意思。   厉珈蓝到不信这个。有因才有果,要是不想再回到这里来,不是只有不回头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触犯法律。   只是看到霍焰已经算是对着看守所回头了,她这不信这些的人,还是有点纠结了,不让她回头,那么他为什么还回头呢?   “怎么回去?”霍焰声音淡淡的,就像是普通朋友间的和气,突然间,他们之间就回头朋友一样的位置了吗?厉珈蓝觉得这样的和谐来的很怪异,挺突兀的感觉。   “打车。”这么早出来,没有人来接是很正常的,南家的人不会不管她,应该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出来,所以还没来及过来接。   “那么顺路带我一下吧,我身上没钱。”霍焰是因为这样才和厉珈蓝说话的吗?厉珈蓝提起头望了霍焰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低低的回了霍焰一句可以。   即使做不成恋人,实在也没必要成仇人。毕竟两个人曾经有多最亲密的贴近,有那么深度的关系。即使已经再回不到原点,也没必要太嫉恨什么吧,至少厉珈蓝是这么觉得。   打了车,厉珈蓝和霍焰一起上车,霍焰坐前面,厉珈蓝坐后面。   “你说地址,先将你送回去。”厉珈蓝对霍焰说话并没有那么自然,她是很想大方一点,但是很遗憾她做不到。   霍焰说了一个地址,惊得厉珈蓝猛地抬起头,从厢内的后视镜里,试图看清霍焰此刻的情绪,结果什么也没看着。霍焰将头转向侧面望向车窗外面。   他说的是他们以前同居住的那个公寓,也是厉珈蓝和温若儒同居的那公寓的对门。   或者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她第一次在那里住,离开后就被死亡拥抱。第二次住到那里,结果也是和霍焰的分离。厉珈蓝心里哀哀的叹息着,她不明白霍焰为什么要到那个地方去,碍于现在的隔阂,她不能多管,只好假装毫不在意。   到了公寓那里,霍焰竟然又邀请厉珈蓝下去,陪他一起到里面看看,说她当初忘记了东西在房子里面。   厉珈蓝并不想跟着霍焰进去的,不管她是真的丢了东西在这里,还是没有,她都不会再要了,更不会走进那个她一辈子也不愿再走进去的地方。可是霍焰就那么纠缠着,大有厉珈蓝不下车,他就在那里拦着车,不让车子离开的架势。惹得出租车司机都急了,没办法,厉珈蓝只好付账下车。   “你害怕了?”霍焰讥诮的说着。激将法吗?厉珈蓝根本都不会中计,然而她最后还是跟着霍焰到了那房子里面。   霍焰还保留着这里的钥匙,是一直没退这房子吗?厉珈蓝看着霍焰拿钥匙开门,她等在他背后的样子,回忆如潮水一样的袭击过来。所有的记忆还宛如鲜鲜如初,毕竟时间真的也没过了太久,记忆这个东西,只要你愿意,哪怕是经过了很长时间洗礼的,也会有保鲜储存的效应。当你愿意想起它的时候,它的新鲜就像是只在昨日。   打开门,霍焰让厉珈蓝先进去。   房间里全都罩着白布,在他们离开之后,这里就再没人住了吧。   “我忘记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厉珈蓝其实基本上也知道霍焰是故意的,故意带她到这里来,想刺激她还是报复她?   “忘记了你的心……”霍焰低吼着,下一刻,厉珈蓝已经在他强健有力的臂弯里。   早就该遇见有这样的遭遇的,是她自己愿意上这个鱼钩吧,厉珈蓝惊叫着,一边想着推开霍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怎么着也找不回去了……   “你这个冷血的女人,我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铁做的……”霍焰咆哮着,低头狂吻住厉珈蓝的嘴唇,无视她的挣扎反抗,他的强壮有力,让他足够有能力将厉珈蓝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怀里。   厉珈蓝越反抗,霍焰就越充满危险性。   她的柔弱真的斗不过他,没过多久,他就将她压在床上,彻底的攻陷她最后的防线。   霍焰……,厉珈蓝心中低呼着霍焰的名字,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流出来,然后被霍焰吻进他的嘴里。   即使隔了那么久,两副身体的契合度还是那么高,熟悉的热拥,熟悉的热吻,还有熟悉的味道。厉珈蓝原本推拒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拥抱,有那么久的时间,她似乎是失忆了。忘记了两个人早就天涯陌路。   霍焰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到厉珈蓝的脸上,他身体的起伏动作,已经伸张到极限,仿佛一头许久都没有吃过美食的野兽,突然遭遇饕鬄盛宴,疯狂的大快朵颐。   厉珈蓝在他身体的蹂躏下,到底是在发出沉醉的呢喃,还是痛苦的呻吟,这都已经不是他在乎的范畴了。他只知道他要将这个恨了有多么深,爱的就有多么深的女人,吃干抹净。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了……”霍焰就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在厉珈蓝耳边始终低喃着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质问她为什么抛弃他?   厉珈蓝的心抖成一团,霍焰的每一声质问,就像是一把刀子,割到她的心上,割出血淋淋的伤口。   她不曾后悔自己对霍焰所作的一切。她不是不想爱,而是被爱伤透,再也无法相信爱情这个高难度的事情。她这一世是问命运抢了,前世她为了爱情毁掉了一切,如今,她宁愿毁掉爱情,之外找回前世她所失去的一切。复仇对她来说,比爱情更重要。   就算现在重新让她选择,她还是会选择放弃霍焰。他不信任她,如果当初他愿意相信她,在听到霍太太那些欺骗他的谎言之后,依然选择相信她,那么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放掉他的手的,她从来不是那种舍不得为了爱牺牲一切的人。   然而,霍焰当时的指责,还有那个让她心痛得就像死掉一样的耳光,完结了一切。   现在——   霍焰穿戴整齐,然后对着瘫软在床上的厉珈蓝冷笑,“感谢你这么为我带来这么美妙享受,我很愉快。可惜我身上没带钱,要不然该多给你点服务费,感谢您的辛苦合作。”   厉珈蓝差点哈哈大笑,好幼稚的霍焰,他是在用这样的行为报复她吗?将她当做可耻的妓/女?还是免费的那种?   装什么呢?这样装,不累吗?   “嗯,你这样想就好了。”厉珈蓝慵懒的动一下身子,“互相的,也感谢你。时隔半年你的功夫倒真是有进步了。”她不想刺激霍焰的,嘴里却抽风似的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愿在他面前彰显出她的脆弱。她有多么在乎他说的那些话,就算明知道他是在为了报复她,而故意这样刺激她。她就是受不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那份存在感活着的,而那份存在感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尊严。   霍焰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得到她,已经极为的不尊重她,现在他还将她最后的一丝尊严踩到他的脚下践踏,这样的男人,就算他有多爱她,她也不要他了。甚至会为曾经爱过他,觉得耻辱。   “你——”霍焰被厉珈蓝的话激怒了。   第二十三章 和好了   “我有点累了,借你这个地方睡一会儿。哦,你什么都别说,我懂得,我的包里有现金,你自己随便的拿,算是租金。”厉珈蓝轻蔑的扫了霍焰一眼,然后翻了个身,将身子转到床里面去。   无情?谁不会?很多时候,那些无情的人,都是拿着别人的在乎,当做不要脸的本钱。她只不过是不想。如果想,她也可以决绝到伤的人体无完肤的地步。   曾经她的心中还留着那么一份心软,那么一份对霍焰的不舍,如今他这么对她,彻底将她的心打碎。既然碎了就算无法再愈合。   一切怪谁呢?要怪就怪自己。爱情这样的奢侈品,从来就不是她能享受的。是她痴心妄想了。现在她唯一的就是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了霍焰,如今的事实证明,她那么做的结果,一点也不让她后悔。   “南心怡——”霍焰低哮着,他的脸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霾满布,惊悚骇人。   “走吧,走吧。房间我会帮你收拾好,再离开了。”厉珈蓝背对着霍焰,对着他挥挥手。   霍焰脸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戾气,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忍不住想要杀人似的。   可是最终,他紧紧握住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他心中有一千份一万份的倔强和倨傲,让他好想马上扭头决绝的离开,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眼前这个女人。然而,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如果他能做得到,就不会因为她抛弃他,而犹如堕入地狱般的痛苦。天知道,在离开她的那一段时间,他是怎么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过来的。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即使是被她伤,伤的鲜血淋淋,痛得锥心刺骨,也是种幸福,至少证明他还活着,好过没有她的时候,那没有痛苦更没有欢乐的麻木不仁。   “我说过你是我的,从我说这句话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只能是我的。”霍焰低吼着,重新扑上床。   厉珈蓝稍有一刻的惊愣,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浅笑盈盈,“你的服务态度还蛮好的呀,买一赠一啊。”   “你这个贱人!”霍焰大吼一声,猛地扯开覆盖在厉珈蓝身上的棉被,让她隐藏在棉被下的身体,再也无所遁形。   厉珈蓝本能羞赧,却无法躲藏,负气的她,转而媚笑着,伸展双臂迎合霍焰,他不是说她是贱人吗?那么她就贱到底。她不相信,他将她踩低了,他就能高贵到哪里去。最后一样不是为了她这个贱人,失控了他自己吗?   这算是报复吗?他们在用最深的欲/望,报复着对方?   当激情缠/绵无法自己的时候,如果他们能最诚实的面对自己,就能知道,他们在如何的自欺欺人。   几乎同一个时刻,他们一起到达那种极致的境界。霍焰的全身颤抖不已,牙齿狠狠的咬在厉珈蓝的肩头,最后的一阵宣泄,当他静止下来,人已经耗尽全部的气力,瘫软无力的趴在厉珈蓝身上一动不动。   厉珈蓝同样的也精疲力竭,昏睡过去。   如果人生如一场梦就好了。所有噩梦美梦,只要一睁开,全都结束。   就像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时的习惯,霍焰拥着厉珈蓝,而厉珈蓝窝在霍焰的怀中,两个人一起沉睡着。即使两个人的手机铃声都不停的响个不停,他们也根本听不见。就那么样的紧紧相拥着,一起熟睡着。如果他们的身体会说话,一定会首先疑问,他们到现在身体还这么有默契度,为什么心却跑远了?   好不容易睡醒的时候,厉珈蓝睁开眼,仿若她以前和霍焰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抬起眼帘就看到霍焰那对着她满溢着灿烂笑容的俊朗面孔。   厉珈蓝倏然间有一种时间倒退的感觉,似乎她又回到了和霍焰分手以前。   “饿了吗?”还是以前霍焰最习惯问她的那句话。厉珈蓝真的不敢相信,她这是在做梦吗?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身上那一块肌肤是你不曾认识的?”霍焰低笑着,翻身趴到她身上。她的身子又软又柔,让他一边担心会不小心压坏她,又贪恋着这么舒服的享受,舍不得离开她。   做梦了吗?厉珈蓝真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一睁眼她和霍焰又回到当初了呢?   “死丫头!还没梦醒呢?”霍焰一口咬在厉珈蓝胸前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痛呼出声。   不是梦,他咬疼她了。厉珈蓝却还是无法回神,之前他还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现在却变得这么像以前那个深爱着的他?一定是他又在耍诈,想要变着法儿的羞辱她的吧。   厉珈蓝心中始终防范着,一语不发。   “我们去洗澡吧。”霍焰有些邪恶的笑着,然后抱着厉珈蓝下床,走向浴室。   厉珈蓝全身哆嗦了,胆战心惊。以前她最害怕和霍焰一起洗澡的,总是洗着洗着,就变成了做另外一件事。真正的洗个澡,好难。   这一次,果然还是被厉珈蓝猜中了。   在密集的水柱下,她被霍焰抱着抵在墙上,又成了他的猎物。   “你不累吗?”厉珈蓝有点受不了了,低喘着趴在他的肩头,再被他这么折磨,她临死也不远了。   “饿了半年多了,好不容易吃到美食,当然要吃到心满意足才够。”霍焰的这句话,让厉珈蓝的心猛地一惊,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他去了国外半年,不是交了很多女朋友吗?就是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风流成性的他,还冒充什么柳下惠之类的正人君子?   大概是猜到了厉珈蓝在心里想些什么,霍焰又狠狠的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除了你,我没让别的女人碰过我一下。我说过,我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   厉珈蓝彻底无语,还好她脸上沾满了汗珠,水珠,她可以很容易的骗自己,脸上的都是汗水之类的,并没有眼泪。   “不闹了,心怡,好好在一起的吧,不要伤了对方,更伤了自己。我不许你再不要我,这一次,你敢再抛弃我,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说到做到,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出了浴室,两个人重新钻进被窝了,霍焰郑重其事的对厉珈蓝说着。   厉珈蓝哑然了,她真的词穷了,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手机铃声响起,厉珈蓝想着去拿手机接电话。但是霍焰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机直接抠掉电池,同时也抠掉他自己的。   “在我没和你呆够之前,不许和外界联系。”霍焰霸道的说着,他却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触发了她心里隐藏着的惊恐。   曾经就在隔壁,她断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只专心的享受着和温若儒的甜蜜缠绵,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厉珈蓝推开霍焰,跳下床,无视霍焰的黑脸,将手机电池安上,对他说,她的身体和自由,他只能选一样,如果要她的身体,那么必须给她自由;要她的自由,那么就休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前世的错误,她不会再让自己犯一次,这是绝对。   霍焰只能妥协。让他不碰她,这肯定是不行的。他和她不仅是破镜重圆,这中间,他更是明白了那句“小别胜新婚”的俗语。那句话果然说的千真万确。   厉珈蓝以为窝在那一居室的公寓里,每天只能吃会让人吃到想吐的外卖,然而她想错了。每天霍焰都会拉着她一起出去买菜,一日三餐,菜色都绝对不会重复的,当然做饭的那个人是霍焰。   “你太瘦了,要给我好好的增加营养。”每次吃饭,霍焰都要哄着厉珈蓝好好的吃饱。   厉珈蓝甚至有些惊恐,这霍焰是不是想着将她养成肥猪,然后就哈哈大笑着抛弃她,那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肯爱上她这个肥猪了?   第二十四章 溺爱   “不吃了,不吃了。撑死了。”厉珈蓝不是怕真的变成肥猪,她的胃口就在那里,吃太多,胃会撑得要死,受不了。   “嗯,不想吃就算了。我又想了想,你要是真变胖了,也真是麻烦。那么我们就不能多种多样的享受生活了。”霍焰的话说的挺怪的,什么叫胖了,就不能多种多样的享受生活了?厉珈蓝真是不明白这句话。   “不明白啊。马上你就明白了。”霍焰一阵坏笑。   原来就是这样啊。当十几分钟后,厉珈蓝被霍焰抱着抵在墙上,被他行其好事的时候,厉珈蓝才明白他说的原来是这么色/情。   “变态……”厉珈蓝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然后对着霍焰低咒。   “可是……,你很喜欢……不是吗?”霍焰狠狠的用吻堵住厉珈蓝的嘴,她的身子很轻,他这么抱着她半天也可以不累的。   晚上两个窝在被子里的时候,厉珈蓝终于问出她一直很想问霍焰的问题。他还在国外留学,怎么能一直留在这里?起初她是真的很不舍霍焰离开,可是逃避不是办法,有问题一定要面对的。   “我在国内留了案底,这样的情况,应该会影响到我会学校继续读书吧,很有可能会被开除。”霍焰云淡风轻的说着。   “怎么可能?有那么严重吗?你只是车祸追尾——”等等,厉珈蓝突然意识到她有个问题,她一直都忽略了,她是因为酒驾所以被拘留的,那么霍焰呢?他是受害的一方,车祸的责任在她这一方,他怎么会被拘留了呢?“他们为什么拘留你?不是因为车祸吧。”   霍焰淡淡的笑了,掐了厉珈蓝的脸蛋一下,“我以为你足够笨,永远都想不到这个问题呢?”   厉珈蓝半支起身,蹙眉对霍焰吼着,“快说实话,你为什么会被拘留的?”   霍焰叹息一声,将厉珈蓝重新拥入怀中,“我承认当时看到你,报复心理挺强的。我一直在恨你,恨你爱你自己超越了我。为了你自己,你就可以将那么爱你我的出卖了,我怎么能不恨?可是我真的当时就是想刁难你一下,没想到踩到雷区,最后想保你却怎么也保不住了,所以我就自己惩罚自己,打了一个交警,然后就被关起来了。我既然没本事让我爱的女人躲过那一难,那么我陪你。”   “你这头猪,怎么这么傻?”厉珈蓝趁自己还没有热泪盈眶前,狠狠的吻住霍焰。让他专注和她亲热,看不到她已经无法抵挡的泪水。   好庆幸,他们又重新走到一起了。   可是即使已经和好如初,还是要分离的。   “别为了爱我,就毁掉你自己的前途,我不会爱一个没出息的男人,一个只会围着女人转的男人。我希望我爱的男人,可以是我那个让我崇拜着的人,佩服着的人。”厉珈蓝本来就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她都有事业心,那么怎么能迷惑住霍焰,让他为了她毁了人生前景。霍焰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更是他父母的。   “嗯,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说不爱我的。”   “还有,不许说这些天,和我在一起。”厉珈蓝心中霍太太始终是她和霍焰感情的羁绊。霍焰一直追问她当初放弃他的原因,她始终都没说实话。即使霍焰猜到是他的母亲对厉珈蓝可能做出了什么要挟,厉珈蓝也坚决不承认,直说人都喜欢给自己的过错找理由,让自己好没那么歉疚。所以问题出来了,会推诿给别人,说是别人如何如何干预,才造成了什么什么。其实人更应该问问自己的心,自己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真的坚持了吗?真的做到誓言不放弃中的那样子了吗?让自己去克服困难,而不是让困难迁就自己。   霍焰点头说懂了。说他也有错,厉珈蓝的手,也是他自己放开的。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真的没必要再提了。如果还爱,那么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彻彻底底的结束,不要耽误彼此的未来。   “你要是怀孕了怎么办?”霍焰的眉头皱了起来。以前他们都是有做避孕措施的,这一次却没有,所以他担心了,如果厉珈蓝怀孕了,他却已经到了国外,那么事情要怎么处理?   “不会的,安全期。”厉珈蓝勉强的露出笑容,其实她一直也在担心这个问题。现在的他们即使再相爱也没有用,他们负担不起一个孩子的降世。中国不是外国,婚龄是有严格限制的。   再说,她也不能要孩子。她重生不是重新来这个世界上谈儿女情长的,而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孩子必然就是个负担。   “真的吗?”霍焰皱着眉头,有点不信任厉珈蓝。   “真的,亲爱的,我骗你做什么?”厉珈蓝轻松的笑着。   “那么现在也确定还是安全期吗?”霍焰色狼的笑着,然后不等厉珈蓝回答,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喂,不是要走了吗?”厉珈蓝惊叫,但是她的反抗要是有用的话,霍焰那么多次便宜是怎么从她身上沾的?   本来决定今天各回各家的,结果,霍焰的强势侵袭下,两个人又黏在一起,原本的计划算是又泡汤了。   不过,再拖延分开的时间,也还是要面对分离的。   经过一次分手,霍焰更懂得保护自己的爱情了,地下情远比地上情保险安全。在他还不能将他心爱的女人的名字刻到他们家户口本上之前,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保护这段感情的好,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危机他们好不容易又缝补起来的爱情。   所以,霍焰出国上飞机的时候,都没有要求厉珈蓝送飞机。即使他非常的想在临走前,看到厉珈蓝为他送行。   “很快就寒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好好忍忍吧,亲爱的。”这是厉珈蓝和霍焰分别前,对他说的一句话。   “那房子,我以前就交了一年的房租,那里离学校那么近,你干脆搬到那里住得了。我想到你就住在那里,属于我们的小窝,会觉得很温暖。”这是霍焰临走是留给厉珈蓝的期望。   厉珈蓝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她不是那种男人说什么就会唯命是从的女人,即使她心里已经答应,也会为了自尊而不想着直接承认。   霍焰离开后,厉珈蓝才真正有心思将心神转到对付温若儒的事情上,本来她已经和克劳斯决定真正的出手了,却因为她身陷情泽,耽误了。现在马上要去办这件事情了。   至于厉珈蓝从看守所出来就没了踪影,厉珈蓝也给了南靖生一个解释,直接说她是和霍焰在一起。这对于一心想着攀附权贵的南靖生,无疑是个让他开心的好消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以为霍焰和厉珈蓝已经闹翻,没想到事情陡转急下,又变成了好事,南靖生怎么能不开心呢?   笑吧,好好的笑吧,马上你就要哭了。厉珈蓝心里对着南靖生冷笑。   这下子,玺林集团要受重挫了。本来玺林集团对厉珈蓝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以前的她是不容许玺林集团出现半点危机,但是现在恰恰相反,她要整垮玺林集团,因为玺林集团现在已经不是厉家的,而且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等到她整垮玺林集团,让南靖生等一些人下地狱,到那时候,她重新拿到玺林集团,再让它新生。就算玺林集团再生很难,也没关系,她要的就是报仇,玺林集团对她来说,没有她报仇雪恨重要。   马上玺林集团就要倒霉,南靖生要倒霉,温若儒更是要倒大霉。不过相对于她厉珈蓝来说,却是恰恰是今世成功赚进第一桶金,这一桶金,分量头还不小的呢。   第二十五章 怕什么来什么   早晨的时候,厉珈蓝安稳的坐在餐桌边,优雅的吃着早餐。   南心悦则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她昨天才在美容院做的彩绘美甲,自恋程度超足。   华严凌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瞅正在看早报的南靖生一眼,投过几个白眼过去,当看到南靖生看他的时候,则又对着他谄媚的笑着。南靖生瞪她一眼,甩了甩报纸,然后接着读他的新闻。   这样的早晨,自然又习惯的样子,似乎依然还是平静如常。   厉珈蓝却似乎无意的瞥了南靖生一眼,今天以后,这样平静的气氛的就要被打破了,南靖生应该好长时间都吃不好饭了。   杯子里的豆浆只剩下最后一口了,厉珈蓝端起来想着喝光,却突然一阵恶心反胃,差点呕吐出来。她本能站起来,将杯子放下,假装吃饱的样子,拿了她的书包,就速度冲出房子,连声再见也没说。   “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没礼貌了?”华严凌没听到厉珈蓝说再见,低声的咕哝一声。   南靖生甩甩报纸,狠狠的瞪了华严凌一眼,“哪里那么多费话?”   华严凌的脸色一变,低下头继续吃她的早饭。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厉珈蓝是因为想避免在他们面前呕吐,所以才匆匆走掉的。   跑到院子里,在花丛前,厉珈蓝才释放一直强忍着的呕吐感,干呕了半天,不过也到没吐出什么来。   完蛋了,中奖了!厉珈蓝有些懊恼的打了打自己的头。对待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她心知肚明。偷吃禁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她早就了然。这下子受罪是必然的了。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即使她心里会有不舍,这是她和霍焰的爱情结晶,是他们的宝贝。可惜,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正是最尴尬的阶段,已经成年了,却还是个学生,而且不到婚龄,想着结婚,那是做梦。如果给不了孩子一个正大光明的出生理由,那么只能选择失去他,何况她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适合被孩子拖累。   还要求克劳斯了。请他陪她一起去给她签字,然后做掉这个孩子。   然而,当厉珈蓝在医院确定了自己已经怀孕,再向克劳斯求救的时候,他人却去了法国,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她等不得。   想着只有去私立的小医院,自己去做手术了。连顾盼盼她都不能求助,那丫头是有名的大嘴巴,要是让她知道她去堕胎,一定会先逼她说出孩子的父亲,然后将霍焰揪出来,那时候,她想做掉孩子,就麻烦透了。   这件事情,必须的不能让霍焰知道。那家伙是性情中人,要是知道他怀孕了,他一定会从国外飞奔回来,然后死活不让她将孩子打掉的。对于用性情处理事情,超越于理智的人,这就是个麻烦。她惹不起他。   中国有句俗话是说,当你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本来对付温若儒的计划已经成功,厉珈蓝现在却怀孕,多了这个负累,想抓紧时间做掉这个孩子,却没时间了,她想抽时间都抽不出来。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长着,多一天,就让她多一天的感情,越久她就会越舍不得。狠狠心,她翘了半天的课,去私立医院做手术。可是没有人陪同,医生始终不肯为她做手术,必须要有家属陪同,哪怕是女性的。   厉珈蓝失望的走出医院。晚上又是某集团公司的N周年庆,忙死她,烦死她。   心情不好,一项社交能力超好的厉珈蓝,这一次破例哪里人少就躲哪里,一直往角落里藏。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看你的脸色很难看。”一把充满磁性的好嗓子,动听的男中音,响在厉珈蓝身后。   厉珈蓝回头,看到一张清俊儒雅的面孔,是谢煊夜。   自从那次谢煊夜和南心悦取消订婚以后,谢家和南家就成了仇人。不过,相反,厉珈蓝却和谢煊夜成了朋友,几次商业合作案做下来,彼此对彼此都已经添了几分欣赏。因为谢家开始出现衰落之势,谢煊夜才不再继续纨绔子弟的样子示人,正式进入商场的他,也展现了他不俗的商业头脑和过人的才智。厉珈蓝才知道,不要以貌取人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是有点不舒服。”为了怕在宴会上呕吐起来,厉珈蓝根本都不敢吃东西,现在饿得前心贴后心的,饥肠辘辘,只能猛往肚子里灌满果汁,以对抗肚子的抗议。   “那么就早点回去吧,和主人家说一声,他们不会介意的。要不然,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说一声。”谢煊夜的眼神中全是对厉珈蓝的关切,伸出手试探一下厉珈蓝的额头,发觉并没有发烧,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马上也该结束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早离开,会让主人扫兴。”要是私人宴会,厉珈蓝早就离开了,她今天是代表公司和南靖生来参加这宴会的,再难受,再不舒服也要忍到最后。   “嗯,那么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帮你去拿?”谢煊夜展现他体恤人的一面,这时旁边有人叫他,要他过去见什么人,他却直接推脱了,没有过去。去帮厉珈蓝挑了一些甜点,他想着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吃这些。   当他将甜点拿到厉珈蓝面前的时候,厉珈蓝一边感谢谢煊夜的好心,一边心里哀哀的叫救命,这样的甜点,她吃不了几口保准吐出来。   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她不接受谢煊夜的好心,只能强忍着接过小盘,哪怕只吃一口,也能表示对谢煊夜好心的尊重。   忍住一定要忍住。厉珈蓝这样对自己说着,她只想着吃一口的,可是肚子真的饿了,吃了第一口,就不自禁的吃了第二口,第三口,然后吃多了,再然后腻了胃,厉珈蓝站起来将盘子交给谢煊夜,也不管脚底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一溜小跑的直冲卫生间。   进到了里面,就哇哇大吐特吐。得,吃了等于白吃,全吐出来不说,弄得自己更难受了。   苍白着脸色,厉珈蓝走出卫生间,却发现谢煊夜就等在卫生间门口,眼神里含着深思的望着她。   “怀孕了?”等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谢煊夜在停车场直接问厉珈蓝。   被一个大男人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厉珈蓝即使已经是熟女了,也还是脸上挂不住。斜了谢煊夜一眼,“你懂的还蛮多的吗?看来一定不少接触这样的问题吧。”谁不知道,谢煊夜是有名的花心大萝卜。   “不要乱说!”谢煊夜斥责的说了一句,仿佛被厉珈蓝委屈他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厉珈蓝因为上次就判定酒驾,驾驶证被扣掉八分,要是再违规,驾驶证就保不住了,所以她现在不敢自己开车,等到驾驶证满一年换新本,记录清零之后,再说。这时候,司机早就等在一边了,厉珈蓝看了看谢煊夜,心里想到另一个问题,就对她的司机说他可以下班了,然后坐上谢煊夜的车。   车子开动,驶出停车场后,谢煊夜才又接着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喂,帅哥,你是不是经常要面对这类的问题,所以才这样有经验的啊?”厉珈蓝坏笑着,转移话题。   她的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谢煊夜的一记爆栗子,“没看见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厉珈蓝“哎哟”“哎哟”的叫着,骂谢煊夜假装什么清纯啊?   “屁,这清纯的词是往我这大老爷们儿身上罩的吗?我哪里有装什么清纯,顶多是装/逼。”说完谢煊夜首先的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声,让厉珈蓝倏然间想起霍焰大笑的时候,如阳光落到他脸上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一波连一波   有一刻的失神,厉珈蓝觉得自已又在想霍焰了。   虽然他们这次分离都天天都会通电话,但是见不到人,这思念还是如潮水一般翻涌。   “喂喂,走什么神呢?”谢煊夜看见厉珈蓝突然缄默不语,大声的对着她喊着。   “你怎么这么没道德呢?不知道噪音扰民啊?”厉珈蓝翻给谢煊夜一个白眼,还说她鄙视他。   谢煊夜这次不同厉珈蓝斗嘴,直接动手,又弹了厉珈蓝一个爆栗子,气得厉珈蓝瞪眼睛,伸手就要还击。   “警告你,我正在开着车呢?你是不是想引起交通事故啊?”谢煊夜不要脸的威胁厉珈蓝,他刚才弹厉珈蓝的时候,怎么不说他不专心驾驶,会威胁交通安全呢?   “还要我问一次吗?”谢煊夜又旧话重提,望着厉珈蓝的眼神里,有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厉珈蓝打了一个哈欠,假装没听见,谢煊夜一板脸伸过手来,又想着给厉珈蓝来一记爆栗子,被她机敏的反应过来,闪开了。   “不敢承认啊。”谢煊夜改用激将法。直说厉珈蓝是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   “承担你个大头鬼啊,你是谁啊,怎么喜欢问女孩子这样的问题,不知道这是隐私吗?”厉珈蓝凶巴巴的回了一句,她和谢煊夜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也算的上是朋友,但是绝不会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尤其怀孕这样隐私的事。她倒是真好奇了,谢煊夜这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婆?她有什么,和他有几毛钱关系?   见厉珈蓝有些恼了,谢煊夜呵呵笑笑,说是他失了分寸,请她原谅。之后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谢煊夜其实也有点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抽风的问厉珈蓝这样的问题。   好半天,厉珈蓝才率先打破沉默,想着谢煊夜未必是有意的这么问的,就是因为看到她的状况,让他觉得她是怀孕了,所以就本能有了疑问,然后想得到回答吧。即使她不说,谢煊夜这会儿也能确定了吧,倒不如她坦率一点,让谢煊夜觉得她是拿他当朋友了,说不定还会帮她。厉珈蓝想到了今天去医院失望而返的事。   “你猜对了,我是怀孕了。而且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帮我下吧。”   谢煊夜那边得到了厉珈蓝的回答,反而冷汗直冒,这样的事,他可帮不了她,不能帮。“孩子的父亲呢?这时候,他应该站出来。”   “站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们都还是学生,身份和年龄,都不允许我们要这个孩子,我已经决定了,不要这个孩子。这样伤心的事,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不需要两个人都痛苦。”厉珈蓝目光中露出几分哀求的望着谢煊夜,“你帮帮我吧,我知道这个很让你为难,可是谁让你恰好知道了这件事呢?好事不怕知道的人多,这样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要是肯帮我,那么我就能避免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谢煊夜苦笑,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这句话还真千真万确,他要不是多事多嘴,厉珈蓝也求不到他身上的吧。   “让我好好想想吧。要是别的事,我绝对不会拒绝的,但是这样的事……”谢煊夜真的为难了。   “多拖一天,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多长大一天,到时候,就会越麻烦。你是不是担心要是被人知道,会以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厉珈蓝从来不喜欢低三下四的求人的,贱没了她的尊严,可是如今真的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该低头求人的时候,只能低下头。   说服谢煊夜帮她,厉珈蓝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商场上那么多难做的事情,都能解决,更别说眼前这样的事了。   第二天,厉珈蓝趁着中午的时间,在谢煊夜的陪同下去了番阳市的第一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本来厉珈蓝想着去私立的小医院,那样能减少遇见认识他们的人的可能性,也就是能将这件事彻底隐晦。谢煊夜偏不同意,说那种小医院,医疗条件会很差,这样的事最伤女人的身体,还是到公立的大医院,安全度更高一些。   出来的时候,厉珈蓝虚弱的没有力气走路,她又倔强的不想留在医院,谢煊夜在问过医生后,知道厉珈蓝坚持不住院,也是可以的,才一把抱起厉珈蓝,想抱着厉珈蓝离开医院。   “喂,放我下来。”厉珈蓝觉得一百分的不适应,她不愿意被霍焰以外的人抱着。   “让我为难的事情,你已经让我做了,还介意什么?”谢煊夜不肯放下她,抱着她走出妇产科的区域。   厉珈蓝一直笃定一句话,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好死不死,他们居然在这里遇到谢煊夜的一个朋友,那人是陪着老婆来医院做产检的,看到谢煊夜抱着厉珈蓝从妇产科这边离开,那眼神立即就暧昧了。   厉珈蓝心里叫苦不迭,谢煊夜却没什么异常,就算是被人误会,谢煊夜是男人,也不会太吃亏的吧。   “别上学去了,请个病假,好好休养一下身子,要是调养不好,损伤了身子,你会很遭罪的。”谢煊夜关切的对厉珈蓝说着。   厉珈蓝只说她会照顾好自己,再次感谢谢煊夜,在谢煊夜送她到了家门口后,他开车离开后,厉珈蓝直接打车回了学校。她不想被人发现她的异样。   一个下午,厉珈蓝都虚弱的要命,始终趴在课桌上,呆在教室里,不敢出去。本来她是可以借口生病了,请假的。可是她不想让顾盼盼知道她在这段时间歇病假,然后等到某一天,成为对霍焰证实她做过流产的证据。再不舒服也要忍着。   晚上,厉珈蓝回到家里,南家的诡异气氛,让厉珈蓝一进门就嗅到了。   南心悦和华严凌坐在客厅里,不断的对着书房那边张望着,满脸的紧张。看到厉珈蓝回来,华严凌急忙走过来,拉着厉珈蓝走到外面,说,公司出事了。   厉珈蓝心知肚明,这出的事,完全是她在幕后操作的,要不是连着出了一些意外,这些事早就出来了。面上厉珈蓝还要假装惊讶不知,虚伪的问了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那个野种惹得祸?这次玺林集团承建的住宅小区,楼体所用的保温材料,被检测出不合格来了,这次可赔大了,你爸发了一天的脾气了,最可气的是,那个野种还不承认合同是他签的,他说他清楚的记得,签那份合同的当天,就只看过两份文件,一份是你给他看的,另一份是一个叫李征宇的拿给他签的,但是两份都不是那保温材料的合同,只是一般的文件。   他还说他根本没听说过签合同的那家公司,即使是他要签合同,也会在正式的场合,和对方公司的代表,一起签合同,哪里有单方面先直签了甲方,再去让乙方签字的合同?说一定是那天有人捣鬼。骗他签了那份合同,你说,这个野种这不是将你往火坑里拉吗?他干了缺德事,却将脏水往你身上泼。”华严凌气的要命,在她的立场,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温若儒确实是无辜的,一切真的是厉珈蓝在捣鬼。   厉珈蓝忽略华严凌那些咒骂温若儒的话,直接问华严凌,南靖生现在的反应。   “你爸气的差点吐血,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他能不上火吗?那个野种闯下这样的大祸,你爸还想着为他开脱,可是董事会那边不讲这个情面,已经报警了,说那个野种是受贿囤私,骗取公司巨额公款,那野种已经自身难保了……”华严凌咬牙切齿的说着。   第二十七章 临危受命   这一次温若儒是在劫难逃了。   厉珈蓝早就编织好的网,他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   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那天她故意让李征宇送文件,然后撞破温若儒鬼混,再通过南心悦让温若儒直接电话辞退李征宇,又利用华严凌用黑势力教训了李征宇,使得李征宇去公安局报案,说他涉嫌被温若儒打击报复。   这一切,就是缜密的网,温若儒想找个网眼钻出来都不可能。现在形成的事实真相会是,李征宇发现了温若儒私定合同的事,然后被温若儒直接辞退,并且遭到温若儒的打击报复。温若儒跳进黄河也洗不净冤屈了。   别说李征宇在香港,就是在番阳市,李征宇也没有任何协同温若儒作案的嫌疑,或者骗取温若儒合同签字的嫌疑。他是被温若儒直接辞退的,连个辞退的理由都没有,要得到一份交代的反而是李征宇。   至于她?温若儒想给她身上泼脏水,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合同是他亲自签的字,她当时是送了一份普通的文件进去,他身为总经理有没有看清楚文件?如果说没有看清楚文件内容就签字,他这个总经理是干嘛吃的?而且当时他为什么没看清文件再签字?是在做什么了?他敢说吗?说出他当时是和南心悦鬼混,不但给他开脱不了罪名,还往身上抹了一把屎臭,得不偿失。   何况说她从温若儒手里骗签合同,她现在是谁?南靖生的亲生女儿,整个玺林集团都是她的,她疯了吗?做些疯子也不会做的傻事?外人一定会如此的想。至于事实真相,厉珈蓝是不是疯了,当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去书房看看。”厉珈蓝走进书房。   书房里一片狼藉,显然是被南靖生凌虐施暴下的杰作。看到南靖生这样子,厉珈蓝心里痛快的要命。恶人就要有恶报,这不过是第一步刚刚开始而已,真正要南靖生命的事还在后面。哼,南靖生,你就等着倒霉吧。   “心怡你回来就好了,出大事。”南靖生一看到厉珈蓝,愁眉苦脸的哀声道。   “妈已经告诉我了。我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此时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   “我不相信若儒会做出那样的事。可是公司说查账,查出最后一笔保温材料的货款,是直接打入温若儒的户头的,这怎么回事?若儒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后玺林集团都是你们兄妹两个人的,他现在至于骗公司的那点钱吗?”南靖生备受打击,一边不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叛他,一边又因为确凿的证据,而必须面对残酷的事实。那种夹杂在亲情背叛和个人利益之间的争斗,是一种无比残忍的精神凌虐。   “我哥怎么说的?”   南靖生一脸的乌云,“他当然是不肯承认。可是他又找不到洗脱罪名的证据,合同上的字是他签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推脱。”   厉珈蓝转而问,“检察院已经介入了吗?”   “已经着手调查了。”南靖生“啪”的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压抑的情绪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那么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等着检察院那边的调查结果,同时我们也要自己去将事实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爸你现在太情绪化,会影响判断力。”   南靖生点点头,他现在最信任的就是只有他这个女儿了。   如果没有最后一笔直接打入温若儒户头的那笔货款,温若儒签下劣质保温材料的供货合同,顶多来了失职罪名,和因此让公司遭受到的经济损失,就算逼到刑罚上去,也不过是三五几年。   然而现在那最后打入温若儒户头的三百万货款,已经成了压垮温若儒的那最后一根稻草,他还将背负上诈骗公司巨额财产的罪名,即使其余的八千万货款,查不到落到温若儒的户头里,却已经让温若儒无法逃过这场祸端了。   等到检察院再去追查那保温材料供货商的源头,发现不过是在国外注册的皮包公司,温若儒将牢底坐不穿,也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厉珈蓝本来虚弱的要命,可是很多事情还是要她去帮着南靖生去处理,她只能硬撑,现在她不能偷懒,要随时知道案件的发展过程,决不能让温若儒有机会翻身逃脱。   另一方面,她悄悄联系克劳斯,这次计划获利的八千多万,他们对开分账,克劳斯轻而易举的赚进四千多万,占足了大便宜。   厉珈蓝则准备用她获利的那四千多万,悄悄的注册一个公司。这会儿温若儒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等到过去这段时间,她再好好筹划。到时候会问克劳斯要回李征宇,帮助她搭理公司。   学校那边,厉珈蓝不打算再去上了。和南靖生商量着休学肄业。非常时期,南靖生真的需要这个能干的女儿帮助,而且他也觉得厉珈蓝没必要读完大学了,她身上的商业才华是天生的,不需要再用知识充沛能量。   于是厉珈蓝一边办理休学,另一边已经进入玺林集团。她早就让集团董事会见识到她的非凡才华,在温若儒这个总经理已经被检方收押的,总经理职位空缺的情况下,一致通过总经理这个位置由厉珈蓝来做。   玺林集团这样的大集团,这次是受了重创,但是想着倒掉是绝对不可能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现在这会儿的玺林集团并不是将要瘦死的骆驼,它是中年的猛虎。另一方面,厉珈蓝也并不真正的希望玺林集团倒掉。她不能太自私,因为自己要复仇就毁掉整个玺林集团,要知道有多少人在靠着玺林集团吃饭,养家糊口呢,她要是整垮了玺林集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失业,多少家庭就会立即陷入困顿。   要报仇不一定非要毁掉玺林集团,并且报仇的方法可以是好多种的,她可以另辟其径。   现在她成功坐回玺林集团总经理的位置,玺林集团的未来已经重回她的手上,如果玺林集团日后变成了一团破烂,那时候从南靖生手里丢了,他怎么会心疼?只有玺林集团越来越好,到时候南靖生丢了摇钱树,那么才会捶胸顿足。   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后,厉珈蓝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温若儒擦屁股。当然玺林集团陷入的难堪境界,是她造成的,那么当然要由她来收拾。   玺林集团这次到了大霉,主要的不是经济上的,而是声誉上的。一直的信誉单位却出现了劣质建筑材料,对现在正建设中的楼产,势必要造成未来的巨大销售危机。   厉珈蓝首先请省级乃至国家级的监测单位。来监测他们那处居住园区的施工质量,频频在报纸上发布现在的施工质量,接受民众监督。然后就是靠名人效应。   玺林集团巨资请来一位在国际影坛都有影响力的影后,为房地产公司做代言,同时将玺林集团主建的那个居住小区的第一期别墅的第一座,无偿赠送给那个国际影后,然后地产的广告词中打出“我和影后XXX做邻居。”   半年之后,因为温若儒事件受损的玺林集团下属的房地产公司彻底走出阴霾,第一期别墅全部售馨,第二期和第三期的高档公寓,也火爆预售中,未来几年里,还会开发第四期至第十期的工程。   厉珈蓝的能干一下子轰动番阳市的整个商界,所有人都在说,番阳市的女能人几百年就出了厉珈蓝那么一个,没想到未出十年,又出来一个南心怡。   对此,厉珈蓝只能冷笑,那些人怎么知道,两副面孔,实际上横竖还只是她厉珈蓝自己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敏感   很多时候,出名未必是好事。   有句俗语虽然说得不雅,但是厉珈蓝还是认为极有道理的,那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树大了就会招风,人出名了就会惹事。   本来,厉珈蓝和霍焰自从和好之后,感情更加甚笃。近日来,却不知道从哪里爆出猛料,说厉珈蓝和谢煊夜有染,还曾一起到医院看妇产科,于是八卦新闻满城飞。厉珈蓝中枪了。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厉珈蓝也自是知道她到医院做流产的事,成了这次绯闻的起因。她早就知道当时被谢煊夜的朋友在医院撞见他们两个,就势必会有流言传出来,只是比她预想中的时间要晚很多。   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见过谢煊夜,流言还是照样绘声绘色。   这事情早晚会传到霍焰的耳朵里,厉珈蓝饶是再成熟理性,这一刻也还是不淡定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霍焰从厉珈蓝的背后拥住她,轻吻着她的耳垂,带给厉珈蓝一阵美好的悸栗。   “醒了?”厉珈蓝回眸而笑。纤臂轻轻环绕住霍焰的脖子。   早晨的时候霍焰才下了回国的飞机,他放暑假了,回来的消息只通知了厉珈蓝,连家里人都没告诉。   厉珈蓝开车亲自将霍焰接回来,两个直奔他们租住的小公寓,一阵缠绵密爱。   “我的女强人,是不是又想你的公事呢?”霍焰微微有些醋意的说着,他知道厉珈蓝现在成了有名的女强人,心里上突然有了和厉珈蓝的落差感。他还是大学生,但是厉珈蓝已经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了,哪个男人都会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会介意自己的女人比自己更强。   “哪儿有?”厉珈蓝拿起手机给霍焰看,说你瞧手机早就关了。   “那么是在想什么?”霍焰蹙眉,“不会是在想别的男人吧。”当他的大男子主义开始作祟,他在厉珈蓝面前输的不只是自信,更有安全感,他已经在忧患有一天会失去厉珈蓝。   “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男人。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更会是彼此的唯一。”厉珈蓝将芳唇送过去,浅吻着霍焰,她说的那句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让霍焰瞬间恢复些自信,男人都是霸道的,更有处女情结,当他想到,他和厉珈蓝的第一次,她身下那殷红的处子印记,一下子让他充满了自信感。她是他的。是他将她变成女人的,这就是足够让他骄傲的资本。   翻身压住厉珈蓝,霍焰在厉珈蓝身上用他的牙齿啃着她娇嫩的肌肤,弄出一块块的青紫。她是他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他的气息留下。   “好疼。”厉珈蓝微微有些抱怨的说着,这死霍焰,是不是变成小狗,并将她当做他的骨头在啃了啊?   “那么这样呢?”霍焰眼中露出一抹邪恶,腰身下沉,已经顺利进入厉珈蓝的身体。   厉珈蓝一阵低喘,娇媚的笑骂,死霍焰,真的是人如其名,像火焰似的,非把人燃烧贻尽才甘休。   错了,真正的火焰是她,被燃烧的是他。霍焰粗喘着又在卖力的“工作”着。   这次回来,霍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厉珈蓝之间感觉不一样了。他突然间好在意厉珈蓝每一个看他的眼神,在意她和他缠绵的时候,是不是专心,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在他的掠夺占有下,交出她所有的激情。   直到确定厉珈蓝被他勒索出所有的热情,无法自已,娇/喘吁吁,他才专注下来,粗哑的低吼着,尽情享受他的美味猎物。   或者是他想多了,敏感了,厉珈蓝根本没有变。看着厉珈蓝在被他的蹂躏后,虚弱沉睡的娇颜,霍焰在心中低喊着,他多么爱她,多么多么爱她,多么害怕失去她。   厉珈蓝抽了三四天时间好好的陪着霍焰,而霍焰就像个永远喂不饱的野兽,每天的决心似乎都是想拆掉厉珈蓝的骨头才甘休。她之前的原身身体强壮,但是重生的南心怡这副身子,天生就娇弱无比,尤其是她做了流产后,恰逢非常时期,根本都没有好好补养,身子更加的虚弱了,几天的欢爱纵欲,让厉珈蓝时时陷入半昏迷状态,吓得霍焰几次丢魂儿。   可是他嘴上说着要禁欲,然而事实上根本就做不到,等厉珈蓝精神稍微恢复,他就又卷土重来。   只有在拥抱厉珈蓝的时候,彻底拥有她的时候,霍焰才有安全感。看到厉珈蓝被他折腾的虚弱无比,他一边自责,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中游荡的那份不安,非要拥抱厉珈蓝才能将安全感找回来,因为那一刻,他伏在厉珈蓝的身上,才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身下的这个小女人,就是他的,只是他的。   “懒虫,起来吃饭了。”霍焰亲手做了美味的饭菜,还炖了鸡汤,他要给他的女人好好补一补,要不然迟早这丫头非被他折腾死不可。   厉珈蓝好半天才睁开眼,求着霍焰让她再睡一会儿。霍焰不依,伸手将她抱起来,吓得厉珈蓝一声尖叫,她现在是真的怕极了霍焰,只要他一碰她,她就以为他又要行其好事,现在的她真的太孱弱了,霍焰的每一次亲近,对她来说都像是一种磨难,让她苦不堪言。   “怎么了?”霍焰的听到厉珈蓝像是恐惧极了的惊叫,脸色一下子变了。   “没事。”厉珈蓝急忙转了笑颜,“还做梦呢,你的手有些冷,我还以为是冰块呢。”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可是她不想让霍焰看得出她的身体在本能抗拒他,她在乎他,怕他会敏感误会。   “现在什么天气?我的手能那么冷吗?”霍焰显然不相信厉珈蓝的话,蹙眉,眼神中泛起几分忧郁,“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厉珈蓝吓得一身冷汗,急忙说哪有?我爱你都来不及呢。说完一脸赔笑,伸手探向他的腰间,去拉开他的腰带。这招挺灵的,霍焰会情不自禁,会雨过天晴,但是她会吃苦,会遭罪,身上每一处只要霍焰一碰就疼的要命,到处都是霍焰的吻痕。全身青紫满布,惨不忍睹。   极致的缠绵已经结束,霍焰仍然眷恋的吻住厉珈蓝的唇,然后才低语,“我今天要回家了,回来好几天了,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去乡下看爷爷,会在那里陪爷爷住几天。”   厉珈蓝闭着眼迷糊的应着霍焰,听着他嘱咐她要好好的补养下身子,他会尽量快点回来的。   “多住几天吧,你难得回来,好好陪爷爷几天。”厉珈蓝听到他说要尽快回来,马上睁开眼,劝他多住几天,她真的受不了了,半条命都快被霍焰折磨的没了,现在什么对霍焰的思念和爱什么的,都被厉珈蓝轰到一边凉快去了,她现在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躲开霍焰这个变得像野兽一样的家伙几天。   “你不会想我吗?”霍焰听着厉珈蓝这样说,脸色又变了,他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敏感。   “怎么会不想你呢?我是担心我这几天将你啃的不清,差不多将你快榨干了,你要是不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会受不了的。”厉珈蓝慌忙有几分谄媚的说着,何时她变得这么虚假了?她并不情愿这样,可是就是害怕霍焰的敏感,所以只能这样卑微的讨好。   “真是这样吗?”霍焰的眼神中有怀疑。   “你没被我榨干吗?在你自己的女人面前,你就别逞强了。”厉珈蓝嘻嘻笑着,故意调戏他,说要不然再来一次试试。她在被单下游走的手,让霍焰的胸口已经在大幅度起伏着。   “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霍焰低吼着,猛地翻身死压住厉珈蓝。   第二十九章 纪浩   救命!厉珈蓝心里哀哀的低呼着。   等霍焰走了,厉珈蓝一直昏睡到入夜,才有力气起来。身体依然虚弱,还饿得要命。   去冲了个澡,让自己清爽一些,厉珈蓝打开手机,信息马上就要刷爆她的手机了。几乎都是她的助理发过来的。   厉珈蓝懒得一条条看,直接给助理纪浩打电话。   这个纪浩是公司的一个董事推荐过来的,二十二岁,清俊儒雅,气质不凡,拿的国外的名牌大学毕业证,来的时候,就说明了想在厉珈蓝手下实习半年,至于未来会不会留用公司,第一要看厉珈蓝这边满不满意,第二要看人家自己乐意不乐意。   厉珈蓝倒不在意这些,人情总是要卖的,很多时候人心比任何事都重要。   现在纪浩已经工作一个多月了,厉珈蓝对他还是挺满意的,处理一切精精细致,井井有条,有个得力的助手,她真的轻松多了。   电话接通了,纪浩的那把好嗓音响在电话另一端,“你在哪里?”   “信息没看,你直接说重点吧。”厉珈蓝的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告诉我,你在的地址。你等在那里,我马上过去。”这就是纪浩和别人的不同,上司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他却不会,在做事上,他反而比厉珈蓝更具主导性。要是一般的上司,估计早就将他开了,厉珈蓝不同,她相当具有包容性,而且更欣赏有独立作风的助手。   厉珈蓝告诉纪浩地址,还让他在来的路上给她随便买点吃的,她快饿死了。   电话挂断,厉珈蓝躺回床上,昏昏欲睡。   半个多小时后,纪浩赶到了,给厉珈蓝带来了小笼包,“你赶紧吃几个,然后马上换衣服,今晚上,我们还要去参加一个宴会。衣服我已经帮你带来了。其他的路上我在告诉你。我现在先出去,方便你换衣服,十分钟后,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你加快速度。”纪浩说完将几个大纸袋放到床上,转身就出去。   厉珈蓝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宴会要参加,急忙狼吞虎咽的吃了几个小包子,然后洗手回来换衣服。   化妆是在路上解决的,厉珈蓝素来不喜欢浓妆,要是清水挂面的去参加宴会,又会显得对主人家不尊重,所以淡妆是最好的选择。   纪浩一边开车,一边掐重点告诉厉珈蓝不在这几天公司的大致情况,他已经处理掉的事情,还有留有几份需要厉珈蓝亲自处理的事情,以及今天晚上她要参加的宴会,兴致目的。   将一切都差不多说完后,纪浩侧脸望了厉珈蓝一眼,然后低喃一声,真不是人干的。   “什么?”厉珈蓝怎么听着最后这一句像是在骂人似的?她惹着这小子啦?   纪浩目视前方,专心驾驶,半天才回,“你的脖子上的草莓印,怎么想办法遮掉?”   厉珈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霍焰弄出来的那些吻痕,实在太不雅了。再保守的晚礼服,也遮挡不住脖子上的部分,现在是炎夏,她也又不能弄条围巾什么的遮脖子上,真是有些难办呢。厉珈蓝的眉头皱了。“到了那里再说吧。”   车子停下来,厉珈蓝下车,就要独自走进酒店。   “等一下,我陪你进去。”纪浩的话说完,他已经将他的西服外套披到厉珈蓝身上,然后挽住她的腰身,厉珈蓝明白他的意思,这样会让人以为是她的男朋友,害怕她衣服走光,所以给了一份保护,虽然观感也不怎么好看,但是这样的话,也没多少人在意。   非常时期,非常方法,至于会不会被别人误会什么的,厉珈蓝也不能顾忌那么多了,后果总比让人看到她身上的吻痕要好。   他们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将要尾声了,厉珈蓝见到宴会的主人,按照纪浩的交代,说是刚刚下飞机之类的借口托词,之前纪浩已经帮她做了铺垫,说她去了外地出差,有可能赶不回来参加宴会,这会儿她这么说着一下飞机,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主人家不但不会怪罪,相反还会感动。   这一关过了。   厉珈蓝的职业素养很高,再孱弱在公共场合也会展现出精神焕发的一面,等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一处酒店她就立即支持不住了,脸色苍白,身体都在发抖。   等纪浩开过车,她坐上车,就瘫软在座椅里。   “在你这么瘦弱的身体里,一定隐藏着两个灵魂。”纪浩突然间对厉珈蓝这么说,让厉珈蓝一下子有些惊悚的感觉,她是重生在南心怡的身体里的,不是这身体的正主儿,自然心虚敏感,只是这些情绪都匿藏在心底,她不会表现出来的。   “怎么这么说呢?”厉珈蓝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在座椅里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纪浩转过脸,安静而俊美的面孔上,幽黑的眼中洒满了星光,“要不是和你这么接近,真的不相信这么娇弱的身体里,有那么强大的灵魂,你在公共场合的那种气场像女王,而私底下的你,更像是邻家女孩,娇弱惹怜。”   厉珈蓝闭着眼睛笑了下,“你今天偷吃糖了吧,嘴巴这么甜。”   纪浩的唇角上扬优美的弧度,“或许吧。对了,你要回哪儿?”   厉珈蓝想着说回小公寓那儿,可是一想到霍焰,她就胆怯了,回家吗?更是懒得回,那不是她的家,除了虚假就是压抑。   这半年里的时间,温若儒的案子依旧在审理当中,南靖生一直在试图帮温若儒洗脱罪名,温若儒再怎么样,那也是他亲生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不想看到温若儒进监狱,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南靖生这种救子心切的心理,扭曲了他正常的生活轨道,那个家本来就不和谐了,现在更是充满了乌烟瘴气。   厉珈蓝想想就烦,真的懒得回去了。   “我想去河边吹吹风。”厉珈蓝半迷糊着说了这么一句。她没想到纪浩真的就将车子开到了河边,而且还陪她在河边呆了一个晚上。   早晨,曙光透过车窗映照在厉珈蓝的脸上,这一夜睡得安稳,醒了人也觉得清爽好多。   只是,厉珈蓝马上发觉情景不对。她怎么还在车上?而且旁边就是纪浩沉睡中的温雅容颜。   望向外面就是番阳市的母亲河,厉珈蓝才倏然间想起昨晚上她梦呓般的说过想到河边吹风的话。禁不住摇头笑一下,这个纪浩还真是她的好下属,别的时候不对她这个上司言听计从,昨晚上的一句话,却让他陪自己在外面露宿一夜。   “醒了?”纪浩明明还闭着眼睛,却开口说了话。   “不好意思啊,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随便说了句,结果害你陪我露宿外面。”厉珈蓝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毕竟纪浩除了是她的助理身份之外,更是一个异性男人,和他在车里面一起呆了一个晚上,厉珈蓝还是觉得有点小介意。   纪浩睁开眼,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俊朗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让厉珈蓝觉得他这样的花样美男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娱乐圈少了一个偶像明星。   纪浩没对厉珈蓝说些什么不用介意之类的客套话,只说,“饿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吃早点。”   “好啊,不过,我这样子,会不会有点怪?”厉珈蓝皱皱鼻子,她还穿着纪浩的外套,里面是晚礼服,这样子去吃早点,恐怕会招来异样的眼光吧,以为她是那种过夜生活的女人。   “那么先回去换衣服。”   不但要换衣服,还要洗漱。   不过,厉珈蓝看看时间,还是决定作罢,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里离她的家好远,到时候就上班就要晚了。   “算了,我们先去吃饭,我让司机给我将衣服送到公司,这样时间还充裕一些,要不然上班就迟到了。”   第三十章 细心   纪浩点头。   厉珈蓝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去取她的衣服,送到公司去。之后,她和纪浩一起到纪浩所说的那个好吃的小店吃早餐。厉珈蓝还当纪浩请她吃什么呢,原来是清粥和小笼包。这纪浩好像对小笼包情有独钟的样子。昨天晚上他给她带的就是小笼包。   “这个和昨天晚上的买的味道不一样,你尝尝看。”纪浩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店老板一看到他来,就热情的招呼,更是不用纪浩开口就报了菜单。并且还将厉珈蓝误认为成纪浩的女朋友,夸了纪浩几句有眼光。   两个人都没有解释,没必要。又不是生活中的朋友,误会就误会了。   两个人借了店老板的盥洗室去简单的洗漱。   等厉珈蓝吃到这店里的小笼包,倒是真的尝出了些不同,这小笼包有种很清香的味道,和有那粥,原来是荷叶粥,早晨吃这样的清粥,还是挺开胃的。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纪浩看着厉珈蓝吃的挺开心的,适时地加了一句。   厉珈蓝低头喝了一口粥,然后才对纪浩说,“你挺喜欢吃包子的啊。”   “嗯,在国外没吃过,回国内第一次吃就喜欢上了,而且这包子是发酵食品,不会伤胃,比起那些洋快餐来,速食而且健康。”   “你还挺懂养生的吗?”厉珈蓝抬眼仔细的看了纪浩一眼,她以前就发觉了这个纪浩相当细心,不似一般的男人那样粗枝大叶。细心的男人,一般心思都很缜密,这样的人城府会比较深一点,要是敌人的话,会相当不容易对付。相比较,那么粗心大意的男人,反倒显得没有心机,而更可爱一些了。   “是对饮食注意了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得爱惜,那么才有资本好好工作啊。”纪浩看到厉珈蓝要蘸醋,急忙阻止,说最后不好蘸醋,伤胃。   厉珈蓝“哦”了一声,这本来是纪浩善意的提醒,很自然没什么的,但是厉珈蓝却开始真正的开始留意他了。   以前,她是给公司董事的面子,那边说是世交好友的儿子,所以才帮着问厉珈蓝求这个人情,厉珈蓝其实真的是没怎么在意,他们玺林集团不是小公司,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抢着来公司实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眼前这个纪浩——   之前厉珈蓝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做事精明干练,相当的有主导性,很多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根本不像是初进商场的新手。她起初对纪浩是有点注意,却并不在意,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在意了。   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哪有这么注意生活细节的?他如果注意了,那么就说明他是个心细如尘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是朋友,会将你照顾的很妥帖,如果是敌人,那么——   厉珈蓝的视线落到纪浩的手腕上,在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似乎并不起眼的手表。男人都喜欢带手表,尤其近年来,手表的时尚潮流又复苏起来,一个男人带块手表很自然也很正常。不过,厉珈蓝注意到那块手表似乎是有些年头了,但那表带的颜色即使没有了光泽,却并没有丝毫脱色的迹象。一般普通的表带,绝对达不到这样历经多年,还保持原色。   厉珈蓝似乎无意的问了纪浩一句,“这手表的表带是还是原装的吗?”   纪浩笑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他那块手表,说,是原装的表带,手表是一位世伯伯送给他的礼物,戴了也好几年了。   厉珈蓝微笑一下,“我一直在想送我男朋友什么生日礼物,看到你这块手表倒是有了点灵感。对了,你这块是什么牌子的表,我不太懂手表,看着你这块手表的还不错的样子,我不妨也买块这样的手表送给我男朋友。”   纪浩将手表摘下来,递给厉珈蓝,“这是块高仿的国内XXX牌的手表,要是真正的正品,要是转售可以卖到几万块,即使这是高仿的,现在市值也能卖到五千多块左右。不过当时买的时候,也就是几百块而已,这表升值了十倍左右。”   那么是她多虑了吗?厉珈蓝看了一下手表,确实是国产的手表品牌,笑一下,她将手表还给纪浩。   厉珈蓝不在疑虑,专心吃早点。   两个人吃完早点一起去了公司。堂堂的公司总经理,居然披着男人的外套,里面还穿着晚礼服,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尤其厉珈蓝还是和纪浩一起来到公司,挺惹人遐想的。   厉珈蓝也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误会,自恃身正不怕影子歪,忽略那些异样的眼光。   她的司机早就将她替换的衣服拿到了公司,放到了厉珈蓝的办公室。厉珈蓝去公司的更衣间换了衣服,这下子更糟糕了,露出颈间的吻痕。厉珈蓝只得又披上纪浩的外套,心中几分懊恼。别的什么都好说,就这吻痕的事,太有失她这总经理的形象了。   本来有个会议要开的,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将会议推迟了。人躲在办公室不敢出去。   中午的时候,员工都下班了,厉珈蓝还没走出办公室。   几声轻叩的敲门声,纪浩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盒外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盒什么药。   “我帮你叫的外卖。”纪浩示意他手上的外卖。   厉珈蓝扔下文件,对纪浩微笑一下,“谢谢。”   “另外,这里有盒药膏,可以去什么的……”纪浩没有说完,对着他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厉珈蓝立即会意,有些尴尬的脸上飞溅了两抹红云。   “试试吧,我问了药剂师,这药膏效果还是挺快挺明显的。”纪浩将外卖盒饭和药膏都给厉珈蓝放到桌子上。   有个这么细心的助理,真是好运。厉珈蓝越发满意纪浩这个助理了。   等纪浩出去了,厉珈蓝将药膏涂到肌肤上,清凉的感觉立即蔓延开来。就算是神仙配的药膏,想去除吻痕也不可能瞬间就消失的,不管,管不管用,算是有个心理安慰的作用吧。   四天后,霍焰回来了,厉珈蓝哀嚎她的苦难日子又来到了。   她也算是痛并快乐着,说想避开霍焰是真的,想他也是真的,毕竟之前两个人已经分别了好几个月。   厉珈蓝下午下了班,就直奔她和霍焰的小窝。   霍焰早就等在那里了,打开门让厉珈蓝进去,关门的同时,就将厉珈蓝按到门上一阵热吻,吻到一半,他突然又听了,像个小狗似的,往厉珈蓝脖子上嗅着。呵气呵的厉珈蓝有些发痒,吃吃的笑着,问霍焰干嘛呢?   “你身上什么味儿?像是药味呢?”   “是药膏啊,纪浩帮我买的药膏。”厉珈蓝顺口的说出纪浩的名字,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所以她也没加掩饰,而且她和纪浩直接就是简单的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她问心无愧,所以也说的自然,可是她也说出来了,下一刻她马上也就后悔了。怕霍焰会多心。毕竟要是仔细的琢磨起来,一个男助理,帮她买那种可以缓解吻痕淤青的药膏,是会让人觉得有些敏感。   “谁帮你买的?”霍焰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深邃的盯着厉珈蓝。   厉珈蓝媚笑着去拉霍焰的腰带,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惜这一次不怎么管用,霍焰依然逼着她问。   “是我的助理,这是主治蚊虫叮咬的药膏,我身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自己懒得出去买药什么,就让我的助理去帮我买的。”厉珈蓝即时反应还是相当快的,扯出来一个合理的借口。   霍焰“哦”了一声,然后说讨厌这股子药味,要帮厉珈蓝洗了,拉着厉珈蓝就进浴室。   厉珈蓝翻着大大的白眼,心里哼着,完了,这回洗澡还不知道要洗多长时间呢。   第三十一章 小插曲   “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密爱过后,霍焰轻轻摩挲着厉珈蓝的后背,脸上一片阴郁。   “怎么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厉珈蓝被霍焰情绪影响了,心情一下子跌进低谷。   “还记得黛米吗?”霍焰提起了一个女孩的名字,那是曾经让厉珈蓝觉得自己被她完胜的女孩子,在他们因为追尾车祸相遇时,霍焰就和那个黛米在一起,还亲口对她说,那是他的女朋友。   厉珈蓝的脸色大变,胸口宛如被重压了一块巨石。霍焰和她复合之后,就说他已经和那个女孩子说分手了,难道是他骗她?曾经被温若儒重伤的苦痛,一下子升腾起来,她是多么倨傲的人,不屑做他人爱情中的第三者,更不会与其他的女孩子共同分享一个男人,她那毒蝎闺蜜季伟琪能做到的事,她做不到。   宁可孤独一世,也不能让自己那么下贱卑微。   本能的,厉珈蓝推开霍焰,开始找她的衣服。下面的话,她已经不想再听。   “别这样,你还没听我说完。”霍焰捉住厉珈蓝,眼神已经开始慌乱,“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和她没什么了。”   厉珈蓝的脸上已经覆盖上冰霜,只有被毒蛇咬过的人,才能明白为什么见到绳子也会万分惊恐。“既然没什么,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你处理的好,还是处理不好,都只要给我一个结果,我不听过程。”   她怎么能相信上天会给她好运气呢?前世她就是被命运伤的残碎,今生又如何会得到命运的怜悯呢?厉珈蓝几乎可以猜到下面霍焰会说的话,什么黛米旧情不忘,还在纠缠他?什么他的父母对黛米很满意,认定黛米是他们家的儿媳妇?狗血的桥段,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   “不是,你听我说完好吗?你太敏感了。”霍焰紧箍住厉珈蓝,不让她逃开。“我和她早就分手了,和你复合以后,我就对她说清楚了。现在我要说的是,黛米自杀死掉了。”   什么?厉珈蓝呆怔住,她居然没猜中答案。   “和我分手以后,黛米很快就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她并不爱那个男人,纯粹是因为被分手刺激,想要报复我。开始的时候他们相处的很好,可惜没多久那个男人就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偷拍了黛米的裸照,向黛米的家人勒索钱,却不遵守承诺,依然将黛米的裸照公开上传到网上,黛米承受不了刺激,所以几个月前自杀了。”霍焰讲出事实的真相。   厉珈蓝一阵唏嘘,默然无声。   看到厉珈蓝沉静下来,霍焰才长长一声叹息。“我和黛米不是同学,是在国外一次朋友聚会上,通过朋友的朋友认识的。和她分手后,我也没再关注她的消息,昨天我的朋友才联系上我,说他和一些朋友准备为黛米做一场百天忌,希望我能回去参加。不枉我们也曾经认识一场。”   厉珈蓝这才明白,霍焰原来是想问她,他可不可以去参加。这样的事,厉珈蓝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不管以前霍焰是否真的喜欢过黛米,人已经没了,她没必要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争风吃醋。   “你真的不会介意吗?”霍焰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厉珈蓝,在他的眼神含着是对厉珈蓝的在乎,在他的心里,相反很希望厉珈蓝会介意会不同意他去,那么他才能更有安全感,确定厉珈蓝对他的在乎。   “为什么要在意呢?我爱的男人是重情重义的人,我应该感到开心和幸运才对。你去吧,”厉珈蓝反而不明白霍焰为什么会以为她会介意呢?她在他心中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总觉得这一次霍焰回来,好像变了似的,变得敏感的要命,有那么深重的惶恐。他在怕什么?她是他的!这么靠近,他还在不安什么?   “希望我早点回来吗?”霍焰捧着厉珈蓝的脸,让她和他面对面。   “当然希望了。”厉珈蓝笑着说,大口的亲在霍焰脸上。   “乖乖等我,我会速去速回的。”霍焰是这样期望的,但是事实上往往天不遂人愿。   霍焰出国之后,厉珈蓝如往常的工作上班,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精力充沛了,她也开始着手她开公司的计划,玺林集团这边也还要顾及,她开始忙的不可开交。   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而这个加班这个过程中,总会有纪浩陪她。   “我不会给你加工资的哦。”厉珈蓝半开玩笑的对纪浩说着。   “是我自愿加班的,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纪浩笑着说。他是那种温雅的人,和霍焰的霸道强韧是两种类型。   厉珈蓝也只是开玩笑,话是这样随便说说,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绝对不会亏了纪浩。   两个人几乎都是通宵达旦的加班,如此辛苦,厉珈蓝问纪浩想要什么特殊奖励的时候,他只提出,让厉珈蓝请他去吃他爱吃的小笼包。小要求,厉珈蓝当然不会拒绝。   去那个小店次数多了,本来就将他们安排成一对的店老板,更是将他们认定成一对儿了。连其他店里的老顾客也这么认为。   厉珈蓝照旧不理那些的误会,这样的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工作忙一点,另外的好处就是可以减少思念,厉珈蓝好不容易不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她和霍焰的小窝里,一个人翻过来翻过去,总是睡不着。霍焰说好几天就回来了的,但是眼下都半个多月了,还不见他人回来,开始的时候,还会给她主动打电话,后来电话居然也懒得打了,厉珈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总是没人接。   这么忙吗?厉珈蓝的心里开始结着小疙瘩。要不是她已经经过大风大浪,对人生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不安和恐慌,也会在她的身上滋生吧。   还是她一直认定的那句话,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那么强求不来,守着不放也照样还是会弄丢。就像她和霍焰本来已经分开了,最后还是因为相爱,而重新走回一起。她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厉珈蓝一天天的数着,日子数到第二十一天的时候,霍焰才回来。   “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了。”霍焰一见厉珈蓝就好深的感慨。他的脸上居然还有结痂未愈的伤口。脱了衣服,厉珈蓝更是发现他身上也有。   “天,怎么回事?”厉珈蓝吓得半死,怪不得后来打电话,都没人接。原来是出事了。   “这在国外也没什么,国外挺乱的,你也知道,我和我的朋友被人绑架了,好在那些人不过是求财,所以羁押了我们一些天,得到赎金后,就将我们放了。”霍焰将厉珈蓝一把推倒在床上,大劫之后,他更感慨生命的存在,也更珍惜自己和自己深爱的人。   早知道会出事,她真后悔早前没拦住霍焰,不让他去就好了。厉珈蓝一阵懊悔,抱着霍焰像是失而复得了一件大宝贝,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有没有很乖?”霍焰跟个警察似的审着厉珈蓝。   “乖着呢?跟个小猪一样的乖。”厉珈蓝撒娇的呢喃,以前是霍焰缠她,现在是她缠着霍焰。   “嗯,那么我要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个零件松掉了。”霍焰邪恶的观览着厉珈蓝的全身,用手不施加力道的掐着厉珈蓝。   “死猪,服了你了。”厉珈蓝的脸早就嫣红的如熟透的水蜜/桃,等着霍焰那什么呢,他却故意拿乔了。   霍焰哈哈大笑,用身子覆盖住厉珈蓝,缠绵开始。   也是因为霍焰的这个小劫难,厉珈蓝才真正的开始担心以后他在国外的留学生活,他还有三年呢,她的小心脏,岂不是此后要心惊肉跳的担心三年?   可是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天上下过冰雹,就此不敢被冰雹砸到就不出门了。   霍焰在小公寓住了一天,就回家了,第三天的时候,才又回到小公寓住。   早晨,厉珈蓝还在熟睡,霍焰就将她折腾醒了。说要带厉珈蓝去吃好吃的早点,他昨天才跟朋友去那里吃过,味道很不赖。   当厉珈蓝被霍焰拖着去了那个好吃的早点店,到了店门外,厉珈蓝就愣了。   第三十二章 误会   “怎么了?”霍焰看到厉珈蓝站在门口不往里面走了,疑惑的望着厉珈蓝。   厉珈蓝慌忙说没事。笑着挽住霍焰的手一起走进店里。   店老板一看厉珈蓝这张熟面孔,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可看到厉珈蓝身边的人不是纪浩,而是霍焰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讶异的神情,但是终究是生意场上的人,心里想着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不像他们年轻的时候那会儿,那么专一,分手另结新欢,也是很平常的事,见怪不怪了。   “还是老样子吗?”店老板呵呵笑着问厉珈蓝。   这句话,马上引来霍焰的敏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问厉珈蓝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   厉珈蓝只能大方承认,她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愧的,对着店老板还是按照她以前和纪浩,到这里的时候习惯的点餐。   “早就到这里来吃过,怎么也没想过带我来这里吃一回?”霍焰的目光深邃的凝望厉珈蓝,在他那像幽潭一眼明澈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是没觉得怎么好吃,所以就没和你分享啊,和最爱的人分享的一定要是最好吃最美味的食物才行啊。”厉珈蓝淡然自若的笑着,她的笑容真挚阳光,霍焰没从上面找到半分会让他介意的隐晦,心也就舒坦下来。   “你的嘴也太刁了吧,我只是昨天来了一次,就喜欢上了。”霍焰伸手爱宠的掐一下厉珈蓝的脸蛋。   “我只喜欢你亲手做的饭菜呢。谁让你将我的胃口养的刁了?”厉珈蓝夹了一个小笼包喂进霍焰嘴里,哄着他。   霍焰的脸上重新浮现阳光,他灿烂的笑容,就是厉珈蓝的最爱。尤其刚刚经历了那份霍焰在国外遭劫难的小惊慌,这会儿,厉珈蓝更是爱惜霍焰了。此刻深深的望着他的笑容有一刻的失神。   霍焰看到厉珈蓝满眼爱意的望着自己,心中暖暖的,嘴上却有些得意忘形的说,瞧你家老公帅吧,你好福气咯。   德行。厉珈蓝撇嘴,一副藐视霍焰的样子,然后得到霍焰的警告,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厉珈蓝自然是明白霍焰的这一句收拾的真正含义,心猛地跳了一下,脸微微的红了。   这时候,好死不死,纪浩居然也来这家店里吃饭了,看到厉珈蓝本来想着过来打招呼,可是看到厉珈蓝身边有个年轻的帅哥,知道是她的男朋友,怕误会,也就没过来打招呼,坐另一边了。   店老板端着一屉包子给纪浩端过去,然后多事的问纪浩,那边的女孩子不是他女朋友吗?怎么今天没和他在一起吃饭,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店老板就差没多事的问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分手了?   纪浩听着店老板这么问,急忙摇头,“不是,不是,老板你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   厉珈蓝背对着纪浩那边,她早知道店老板一点会八婆的问纪浩,如果刚才纪浩过来和她打招呼,很自然的说话,霍焰反而不会多想什么,谁知他居然没敢过来,早前店里的人就误会她和纪浩是男女朋友,今儿个出来这样的情况,那些人自然要有疑惑的,这样子霍焰不多想就怪了。尤其霍焰又正对这纪浩那边,什么情况的都看在眼底了,这下子,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倒霉啊,厉珈蓝心里哀哀的叫着,霍焰本来从国外回来后,就变得敏感的要命,这下子,就更等于给他点了一把火了。   “你朋友吗?”霍焰脸上露出笑容,大方的问厉珈蓝。似乎没什么异样。   厉珈蓝只得假装之前没发现纪浩的样子,这时候才回头向纪浩那边望过去,然后说不是朋友,是同事,那是她的助理纪浩。说完,还微笑着喊纪浩这边来坐,说着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之类的这样的假话。   厉珈蓝这么喊着,纪浩自然是只有过来。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儿,看到霍焰就一副很心虚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气的厉珈蓝在桌子底下狠踢了他一脚,暗骂他,你心虚个屁啊,我们又没什么。   纪浩就是笨了点,装不了自然,被厉珈蓝踢了那么一脚,更是满脸的尴尬,急忙站起身,托辞还有事,然后连厉珈蓝这一桌的帐也结了,就匆匆的走了。   这不是更坏事吗?厉珈蓝差点嗷嗷的叫出来,这个挨千刀的纪浩,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你又不是和我偷/情的奸/夫,霍焰又没想着要你的命,你心虚个大头鬼啊。   厉珈蓝咬着牙,在心里狠狠的对着纪浩一通臭骂。   紧张的望向霍焰那边,却见到脸色如常的继续吃着,心里略微得到安慰,霍焰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吧,不会那么心胸狭窄的吧,厉珈蓝在心里这么想着。   两个人吃完早点,厉珈蓝去上班,而霍焰说要回家,自己打车走了。   即使霍焰没将情绪释放出来,厉珈蓝还是心里很压抑。她还是能感觉出来霍焰心里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洒脱。   这一天,厉珈蓝尽量的将公事都在公司处理完,不留尾巴,不加班,下午早早的下了班。   在公司一天,纪浩见到她后都一副很尴尬的样子,不过私事不会拿到公司来处理,这是一般职员都具有的职业道德。所以他下班的时候,才匆匆从后面追赶厉珈蓝,想和她说声抱歉。   “没什么,我男朋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放心了,他不会介意的。”厉珈蓝心里不舒服,却要是安慰纪浩,就算霍焰真的介意了,她也不会告诉纪浩知道,那样子只会显得她的男朋友小气,没风度,她自然是不希望。   “没事就好,我早晨真是尴尬的要命,你也知道之前那店老板都是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的,我怕越解释越麻烦,越让人误会,所以就匆匆走了,你真不生气吗?真没让你男朋友误会吗?”纪浩一脸的担心,还是不相信厉珈蓝嘴里说的没事。   “真没事啊,同事一起吃顿饭没什么的啊。你不要想太多了。”厉珈蓝心里哀哀的叫着,天知道她在说多么假的话,天知道,她现在多么想一脚将纪浩踹到月球上才好,这个大笨蛋,你心虚个屁啊,慌的哪门子?弄得她现在这么担心霍焰那边。   纪浩还想着啰嗦什么,厉珈蓝已经没心情听了,甩开他,走出公司。   厉珈蓝背后没有长眼睛,所以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时候,纪浩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渗透出多么冰的冷笑。   没事?没事就怪了?没有一个男人会面对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暧昧,还坦然自若的。   纪浩嘴角上扬,优美弧度的唇角,挂着一抹冷嘲。   厉珈蓝这边匆匆离开公司,路上一边开车,一边给霍焰打电话,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   出事了吗?有过霍焰不接电话的经历,厉珈蓝惶恐了,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电话,最后一次,那边拒接了。再打过去,就是就是标准的移动官方语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完蛋了,霍焰这头猪,还是在意了。厉珈蓝心中叫苦不迭。   所有事,都是越解释越麻烦。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解释就是华丽丽的掩饰。   第三十三章 嫌隙   霍焰不肯接电话,厉珈蓝怄火的将车停到路边,突然间就没了方向。   冷静半天,她才在心中做了艰难而明智的选择。她没时间浪费在这样纠结的情感上。倘若她和霍焰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易碎的玻璃,无论怎么保护,终会有一天因为疏失而出现裂痕。   这次霍焰回来,她就感到他敏感的不行,为了哄他开心,她已经在爱情中失去平衡的位置,变得卑微,一旦爱情角度中的两个人,不在同一条线上,那么这段感情必然要失重的。   厉珈蓝并不是真正的南心怡。   她是厉珈蓝。一个被情感重挫过的熟女。对于感情,她没有青春少年的那种懵懂,更没有那种激情冲动。理性才是她现在主要的感情色彩。   她,不能感情用事   厉珈蓝开车到前面的路口掉头,重回公司。   工作真的是一种让人可以忘掉一切的发泄方式。厉珈蓝一直拼命工作到第二天早晨,才倦倦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这个世界很多事,很多难关,只要努力就可以攻破,唯有感情,有时候,即使你努力了,也未必会有好的宿果。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在商场上可以叱诧风云的厉珈蓝,到了情感问题上,照样可以变成弱者。再试了几次和霍焰联系后,依然得到失望的结果,厉珈蓝决定不再将注意力放重在感情上面。   她的新公司刚刚创立,需要她投注精力上去。   她开得是装修公司,不过公司现在就十几个职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装修工人。他们负责做设计蓝图,拿到合同,设计图纸等到客户满意后,再请专业的装修技术工人进行装修。装修市场其实开拓力真的很大,利润也很大。尤其在番阳市的装修业,水平参差不齐,真正的品牌性的装修公司还没有。厉珈蓝占得就是这个缺口。   更有利的条件是,在玺林集团每个开发的住宅楼群附近,她第一位的将装修公司的小办事处定位到那里。很多业主都会嫌麻烦,对于找装修公司,越是方便越好,你将装修公司建到他们家门口,质量水平和设计蓝图都是一流水品,价格再优惠一点,他们干嘛还费劲心力的去别处找装修公司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公司有李征宇负责,这绝对是个管理人才,以前曾经是厉珈蓝前世的得力助手之一,厉家倒掉之后,李征宇也因为他曾是厉珈蓝的得力下属,而被南靖生排斥沦为小职员,现在厉珈蓝重用他,将他安排成公司的一把手,全面负责所有的公司业务,他当然竭尽全力。   至于厉珈蓝为什么自己开公司,李征宇更是有着极好的职业素养,根本不问。他拿的是满意的薪酬,至于别的,多管了又有何好处,踏实的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正经的。   因为李征宇原来就是玺林集团的高职人员,对他为公司业务接单更有创造了极大的好处,在售楼处,他的广告效应就直接打给业主了,很多业主都是在看房的同时,就拿到在他们公司的装修效果图,这样基本上已经个那些买楼的业主一个先入为主的讯息,等他们买下楼盘后,第一位想到的装修公司就是厉珈蓝的装修公司。   业务单子多了,厉珈蓝的公司做不过来,他们会将单子转发给业界水平较好的装修公司,但装修价格绝对维稳,性质上基本就是他们拿到合同,然后一分钱不赚的就交给别家公司,这样做,说起来他们公司业务单子接的很多,但是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为了他人公司做嫁衣,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干脆直接推掉单子,何必夹带成中间的第三者,一分钱也赚不到,还要负责监视工程质量?   为什么做费力不讨好的事?脑袋锈掉了吗?当然不是。厉珈蓝要做的就是品牌效应。先赔本赚吆喝。其他的装修公司,表面上看是得到了实惠,得到了利润,可是他们却失去了品牌,你做的再好,那么业主也只是承认厉珈蓝的这个装修公司,等他对别人介绍的时候,他说的也是厉珈蓝的装修公司,深入人心的自然更是厉珈蓝的装修公司。   在公司的实力还没扩展起来的时候,厉珈蓝先抢着做品牌效应,等着她的品牌效应打出来,公司也慢慢壮大的时候,其他的装修公司,再想着和厉珈蓝的公司抢饭吃,那么就难上加难了。   在商业运作上,厉珈蓝根本都是得心应手的。加上有李征宇这个得力助手,她更是如鱼得水。   公司现在慢慢的在初见起色,厉珈蓝为了牢牢抓住李征宇这个人才,将公司分割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李征宇,那么此后,李征宇的工作更是他的实际利益相连,公司的发展成了和他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李征宇更是卖命为公司工作。   一个公司有了全心全意为公司服务的人才,更有良好的市场份额,那么发展起来,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等到她慢慢强大起来,那么就是向她的仇人真正叫板的时候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感情呢?   厉珈蓝在睡梦里,梦到了霍焰的无情。她怎么喊他,他都不理她,伤透了她的心。在她的眼角慢慢流出清澈的泪水。让正在为她披上衣服的纪浩,眉头慢慢凝蹙起来。   在纪浩的眼里,这张容颜真的算不上极致的美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从这个娇弱的身体上散发的出来的特别气质,却能牢牢的吸引住他的视线。工作的时候,她是个极致的工作狂,私底下,她可爱和娇弱彰显无遗。他一直都在怀疑在这个看似孱弱无比的身体里,是不是隐藏着另一个十分强大的灵魂,才让她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两个极端。   一阵轻微的震动,将纪浩凝望着厉珈蓝的眷恋眼神吸引的转开注意力。在办公桌上,厉珈蓝的手机在那里。   纪浩拿起手机,当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原本柔和的眼神,立即变得鸷猛而充满戾气。他阴暗着眼神,拿着厉珈蓝的手机走出办公室,躲到茶水间接听电话。   “喂……”慵懒的嗓音仿若刚刚被好梦惊醒,再加上一阵散漫的哈欠声。   电话另一端霍焰听到在厉珈蓝的手机里,居然传来男人好梦未醒的呢喃,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全身如被抛入冰河中一样,被酷寒感一下子贯穿身心。手机从已经抖到不行的手里,“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原来他所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霍焰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脸上的表情在痛苦的扭曲,猛地他握紧拳头狠狠的击向墙壁,他用了多少重的力道,墙壁就还他多么重的伤害。   然而这一切都不及他的胸口传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很多在他回来后,不断听朋友圈里听到的传闻,一遍遍的又重叠在他的耳边——   “听说那个南心怡和谢氏集团的谢煊夜有一腿,有人亲眼目睹他们一起去看妇产科,当时那南心怡脸色苍白,还是谢煊夜将她从医院抱出来的,那样子分明就像是刚刚做过流产手术……”   “这有什么?人家郎才女貌,男未娶女未嫁,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但是和多个男人呢?”   “什么意思?”   “她在和谢煊夜不清不楚的同时,还和她的助理搞暧昧。听说两个整天成双成对的一起上下班,两个人还喜欢到一家小吃店吃早餐,经常去那家店里吃早点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情侣身份……”   第三十四章 哥哥   越是深爱,越是在乎。   霍焰起初也在坚信,他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对厉珈蓝的臆度,捕风捉影。   然而在他亲自和厉珈蓝去了那家小店,亲眼看到厉珈蓝和那个俊美男助理的暧昧,他怎么还能有底气自欺欺人?   当初厉珈蓝就曾经为了从他母亲手里得到利益,将他出卖。让他为此痛不欲生。   在他无法放弃对她的爱,重新和她走回一起后,没想到又这么令他无法忍受的背叛。   如果说她和谢煊夜的传闻是假的,和助理的暧昧是他多心了,那么今天这个电话呢?   他还是忍不住想她,那颗深爱着她的心,无法让他放弃她,他宁愿自欺欺人,告诉他自己要笃信厉珈蓝对他的感情,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一夜的辗转未眠,最终让情感战胜了理智,他低头了,想打电话告诉她,他想她了,才不过二十几个小时的分别,已经让他的思念宛如隔世——   然而,这么样美好的清晨,他却得到这么丑陋的真相。   霍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中午才走出去。见到他的父母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提前回美国了。   霍焰走了。   厉珈蓝在十几天后才辗转从顾盼盼那里得到消息。   她试图再用以前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联系霍焰,然后每种方式都让她撞墙了。她找不到他了。   并且死也不知道,霍焰为什么做的这么无情。   就算发誓自己不会轻易再掉眼泪,厉珈蓝还是哭了,哭的撕心裂肺,醉的一塌糊涂。   前世有过酒醉失身的教训,即使买醉,厉珈蓝也特意叫上顾盼盼。在顾盼盼面前,即使喝到不省人事,她也放心安心。   “臭丫头,这是被哪个男人甩了,这么难过?当年你和霍焰分手,都没这么难过。”顾盼盼根本都不知道厉珈蓝这一次情伤的对象依然是霍焰。他们复合后,为了保护情感,一直是对外秘而不宣的。   上一次厉珈蓝和霍焰分手,她没允许自己这么脆弱,因为首先是她为了她的既得利益,选择放弃霍焰的。她没资格难过。   这一次,却是霍焰那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连句指责的话都没给她留下,就这么走掉了,将她的心摔得粉碎。她死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为了霍焰的敏感,处处哄着他,让着她,放弃了自尊卑微了自己,然而最后还是得到这么讽刺的结果,她怎么会不伤心,怎么能不委屈?   厉珈蓝的哭泣,更多是怨怼上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亏她?她一直都是愿意为了爱情粉身碎骨的人,可是在她生命中经过的爱情,都是对她最残忍的伤害,让她得不到最平凡最圆满的幸福。   厉珈蓝哭闹够了,像只可怜的小猫似的瑟缩在沙发里,顾盼盼看到她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她也就厉珈蓝这么一个好朋友,看到好朋友如此难过,她怎么能不担心呢?最苦恼的还是看到她这么难过,她还无从安慰,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想到这里,顾盼盼心里又对厉珈蓝生足了气,这个臭丫头,等她酒醒了,一定要好好臭骂她一顿,发生了什么事,居然都不肯对她说,敢和她这个好朋友心事隔肚皮,她跟她没完,不让她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绝对不原谅她。   这时候,顾盼盼的手机突然响了。越洋电话,是霍焰。   顾盼盼对这个霍焰也真是无语死了,这段时间,这个家伙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了,总是给她打电话,而且问的永远都是厉珈蓝的事。这不是有病吗?他们都分手那么久了,怎么突然间又对厉珈蓝感兴趣了?   和厉珈蓝分手后,霍焰没少交女朋友,生活放/荡的要命,现在他要是知道厉珈蓝又和人分手了,还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那边一定会开心死吧。这世界就是这样,爱人一旦分开,就会变成见面分外眼红的仇人,恨不得对方死掉才甘休。   看到对方幸福会咬牙切齿,如果不幸就会比吃了长生果还乐。这个死霍焰一定是等着在看厉珈蓝的热闹,她这个好朋友,自然是要好好的爱护好厉珈蓝,决不能让霍焰幸灾乐祸。   “喂?干嘛?我们在KTV玩呢,没空和你说话哦,对了,心怡今晚上将她的男朋友带过来了,好帅好有型哦,羡慕死我了……”顾盼盼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成了挂断后的忙音。   哼,死霍焰,想着看心怡的笑话,门儿都没有。   顾盼盼将手机放回包里,根本不知道她本来的好心却在给厉珈蓝和霍焰之间,制造了怎么样痛苦的无法逾越的障碍和隔阂。   宿醉的滋味是痛苦的,第二天厉珈蓝清醒了,宿醉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狠狠的咒骂自己一句,为什么在感情上总是这么不成熟?她前世被温若儒伤的粉身碎骨,现在和霍焰这么无言的结束,伤害的效应不知要好多少,她怎么反而抗不住了呢?太没出息了。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那么擦干眼泪,重新好好的活着,为了她的终极复仇目标活着。   这一天苦挨。开会和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厉珈蓝在人前是精神奕奕的,但是一旦只剩她自己,孱弱就无所遁形。   中午的时候,该去吃饭了,她却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了,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猫。   纪浩看到厉珈蓝还没下班,进来看了一下,看到厉珈蓝那么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里,他那双明澈如潭水的眼眸里,盛满了怜惜。转身轻轻关上门,他离开了。   没过多久,他手上拿着买的煲汤和盒饭,重新走进厉珈蓝的办公室。   “小懒猫,昨天晚上去哪里鬼混了?一定是一夜没睡吧。”纪浩有些爱宠的口吻望着厉珈蓝说着,拉着厉珈蓝起来。早晨的时候,就看到这丫头跑到洗手间干呕,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是宿醉了。早晨一定也吃不下东西,这样子胃会受不了。所以中午一定要吃东西,他特地买了清淡点的菜色,还买了汤,这样能让她吃下去,也能让她吃的舒服点。   “走开啦,别打扰我睡觉。”厉珈蓝微微有些恼火的囔囔着。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纪浩微蹙这眉头,见厉珈蓝不肯起来,坐到沙发上,将她半扶起来,让她依偎到他的怀里。   这个动作一下子,将厉珈蓝吓得精神了。这是个陌生男人的气息,在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气,清凉舒爽,可惜这怀抱不是她可以投的,她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两抹淡淡的桃花红,有些尴尬的避开纪浩的眼神,对他说谢谢他的盒饭,她会还他饭钱的,现在他可以出去了。   等纪浩出去了,厉珈蓝马上又倒回沙发上闭眼睡觉,她吃不下,胃里烧心的难受,什么都不想吃。   纪浩说走了,根本就没走多远,就在门口看着厉珈蓝,看到她又重新躺回沙发上,就又微微有些生气的过来,强制着将厉珈蓝扶起来,然后亲手喂着厉珈蓝汤,这次厉珈蓝说什么,他也不听了。   有这么样的助理吗?喧宾夺主啊。厉珈蓝眨眨眼睛,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纪浩,气的脸都变颜色了。当纪浩将一汤匙汤水喂到她嘴边的时候,她赌气的对着汤猛吹一口,惹得汤水四溅,溅到了她的衣服上,也溅到了纪浩的衣服上。   纪浩的脸上马上就变了,放下汤匙,将厉珈蓝拉到他的腿上,对着她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两下打。他用的力道还不轻,疼的厉珈蓝嗷嗷直叫,大骂纪浩反了,哪里有下属这么对上司的。   “现在已经下班了,我是你哥哥。”纪浩不但没有愧色,还理直气壮。   第三十五章 义愤   哥哥?纪浩说他是她哥哥?   厉珈蓝眨眨眼睛,她是不是还酒醉未醒啊?纪浩居然这样和她说话?她是他的上司耶。   “眨巴什么眼睛?给我好好的吃饭,要不然我还打你屁股。”纪浩在那里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仿佛厉珈蓝做了什么超级可恨的事。太夸张了吧,她只不过是不肯吃饭而已,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厉珈蓝扁扁嘴,她酒劲儿还在呢,有点分不清现在是做梦还是现实了。她心里也知道这纪浩是为了她好,好吧,她不端上司的架子,当一回妹妹,乖一点儿。   只是这么大了让人打屁股?她小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虐待。这会儿还是被她的助理打了她的屁股,真是没天理了,传出去非让人将她笑死不可。   厉珈蓝还是觉得自己一定还是没有酒醒,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反正她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好好坐起来,她实在是吃不下东西,只能喝汤。   “不要再喝酒了,听到了吗?”纪浩命令式的口吻说着。   不喝酒?她倒是真的不想了,可是可能吗?下午就有应酬。房地产公司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政面上的人,你求着人家办事,不喝酒能办成吗?   晚上的时候,厉珈蓝又喝趴下了。纪浩帮她挡了不少酒,还有公司的其他主管帮忙挡着,但是厉珈蓝还是被灌了不少。她是年轻有为的女强人,是男人在她面前都会有压力,男人骨子里都是强势的,面对比自己优秀的女人,都会有想要打压的想法。业务合作都是没问题的,一定要坏心眼的刁难一下,不将这个女强人灌得稀里哗啦的大吐特吐,就不爽。   厉珈蓝已经醉的趴到沙发上不能起来了,职位高一点的人,碍于身份,也都懂得适可而止,被几个主管招待着享受特殊服务去了,但有个小科员,明显的意图不轨,还想着对厉珈蓝灌酒。通常官场上最可恨的就是这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人。你可以瞧不起他,然而很多关键时候,你还要求着他。他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能耐也没有,他手里就是握着那么小小的一枚公章,你对着他耍性格,他脸往下一拉,你就可能功亏于溃。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   纪浩起初看着厉珈蓝被灌酒,能帮着她挡,就帮着挡,不能挡酒压抑的眼睁睁看着。心里蹿火却只能无可奈何。到这一刻,他实在忍不无可忍了,乌黑着脸他走过去对那个小科员好言相劝,说隔壁房间有更好的节目正在等着他。   可是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猥琐的小科员,根本不听,伸手去托起厉珈蓝的头,想着将酒硬生生给厉珈蓝灌下去。   “不许你碰她。”纪浩低哮着,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他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暴风骤雨马上就要来临。   那个小科员对着纪浩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什么东西,给我滚开,之后就依然继续想着将厉珈蓝扶起来,接着灌酒。   他的手似要碰到还未碰到厉珈蓝的时候,突然他感觉一阵疾风对着他的面门袭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重拳头已经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一拳就将他的鼻子打歪了,鲜血一下子从他的鼻管里流出来。   “你敢打我?”小科员一下子翻脸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的酒劲儿也清醒了不少,本能的自卫意识,让他将他右手上端着酒杯,对着纪浩猛泼过去,酒杯中满满的酒泼了纪浩一脸,有很多酒溅入了纪浩的眼睛里,酒精烧的纪浩眼睛一阵火灼般的痛,彻底把他激怒了,他一把抓住那小科员的衣领,对着他一顿狠揍。   这回将那个小科员打惨了。酒店的保安来了,都拉不住纪浩,最后好几个彪形大汉,才将疯狂发飙的纪浩拉住,放那个小科员逃了。   “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小科员临走时,狠狠的发着誓。他狠话撂下了,纪浩也知道这回这个案子肯定要砸锅了。   至于他打人的事,即使将那个小科员打惨了,他也不敢报警的。这原因谁都知道,不必细说。   “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这回到手的山芋没了。”公司主管对纪浩一顿狠批,要纪浩自己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能怎么承担?还不是让他辞职吗?宁可辞职,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混蛋男人,欺负厉珈蓝这个娇弱的女孩子。   第二天,他去公司提交了辞呈,抱着他的东西,就离开了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他的手机响起来,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少爷,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早晨的飞机。现在要我过去接你吗?”   纪浩刚要回话,身后却传来厉珈蓝的声音——,“纪浩,等等。”   “有事,等会儿再说。”纪浩匆匆的挂断电话。   “还有什么事吗?总经理?”纪浩的脸上挂着霜,他以为厉珈蓝一定是来兴致问罪的。他已经辞职了,什么屁话也不屑听。看到厉珈蓝的脸色还比较好,不像质问他的,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厉珈蓝走近纪浩,看到他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本帅气俊美的脸,此时变得好可伶,眉头微微的聚拢起来。尤其看到纪浩抱着纸箱的双手指关节上有擦伤,她的眉头皱的更深。“走吧,我送你。”   纪浩倏然间有些失望,心胸居然一阵莫名其妙的痛。他——,以为她至少会说些挽留的话,即使冠冕堂皇,虚伪客套,但是至少会让他的心里舒服一些。可惜,他暗暗的苦笑,他在想些什么呢?   “走啊。”厉珈蓝对着纪浩又重复一句。   “好。”纪浩声音有些暗哑的应一声,跟在厉珈蓝身后往停车场走去。   坐上厉珈蓝的车,厉珈蓝除了问了纪浩一句,你家住在哪里,纪浩回了地址后,两个人再也没说什么话。中途的时候,厉珈蓝停车去了买了什么东西,纪浩也没在意。   到了他的家,纪浩跟厉珈蓝说谢谢和再见,厉珈蓝却说纪浩,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到了家门口了,都不请她这个客人下车进去坐坐?   纪浩呵呵一笑,只好做了邀请。   他住的是两居室的公寓,里面简单整洁而朴素。厉珈蓝一进去就将各个房间都转了一下,嘴里不可思议的说着,原来她想错了,这里不是猪窝啊。   纪浩皱皱眉,“凭什么说我这里是猪窝呢?”眼睛里却含着宠爱的眼神对厉珈蓝望着。   “男人啊,尤其单身男人住的地方,在我的想象中,一定是臭袜子臭鞋子什么的扔的到处都是,屋子里乱的跟猪窝没什么差别。”厉珈蓝调皮的对纪浩眨着眼睛,她自己也不等纪浩让她,自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然后拍着旁边的位置,让纪浩坐过去。   纪浩瞪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什么厉珈蓝要让他坐到她的身边,他们之间没那么亲近,也不适合那么亲近的距离吧。   “过来啊。”厉珈蓝将她中途下车时买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打开袋子,纪浩这才知道原来厉珈蓝买的是药水药品什么的,这是要帮他处理伤口吗?心里曾经浅浅划出来的伤口,这刻一下子愈合了。   纪浩放下他手里抱着的箱子,走过去在厉珈蓝身边坐下。   厉珈蓝打开碘伏的瓶子,浸湿棉签,然后帮纪浩为脸上的挫伤处消炎。她帮纪浩消毒的时候,眼神专注而仔细,距离纪浩那么近,她身上淡雅的女人香气,充盈而入纪浩的呼吸里,带给他一阵无法言语的悸动感受,他有些窘迫了。心脏小小的躁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躲开脸,那边厉珈蓝皱起眉头,问他是不是觉得疼了,当时打架的时候,怎么都不怕疼呢?   第三十六章 雨灾   纪浩听着厉珈蓝这样似乎在骂他,心里却很温暖,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纪浩看一下来电显示,就直接按了拒接。   “怎么不接电话,我在不方便吗?”厉珈蓝看到纪浩没接电话,自然是要多想的。   “是房东打来的,催房租的,反正我也要离开了,退房不交房租了。”纪浩有些敷衍的说着。   厉珈蓝有些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一下纪浩,“怎么,你是月光族啊?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我觉得我给我员工福利还是挺不错的,怎么你混蛋这么惨了呢?看来我该给你涨工资了。”   纪浩并没有在意厉珈蓝说的话,回味的时候,才无法相信的问厉珈蓝,刚才是不是说要给他涨工资?   厉珈蓝笑着说他牛,跟他的上司说话的时候,他居然驰心旁骛。   “那个案子一定被我弄得很糟了吧,公司的损失,我真的无力承担。”纪浩惊喜厉珈蓝居然没有开了他的意思,这时候才懊悔自己的冲动用事,当时他或者能用别的婉转的方式保护厉珈蓝,不必非要用无力。   厉珈蓝没回答他的问题,伸手抓起纪浩的一只手,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立即刺激了纪浩,他脸色惊慌的往回缩着手,厉珈蓝却固执的又将他的手抓回来,用碘伏帮他受伤的指关节消着毒,然后撒上云南白药。“夏天就不要粘创可贴了,不透气,反而会影响伤口愈合。你的手这样子,也要避免碰到水。”   “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你还没告诉我?”看到厉珈蓝这么细心温暖的对他,纪浩心里更不安了,不停追问厉珈蓝那件案子是不是被他搞砸了。   厉珈蓝只回答他,放心吧,事情她能处理的好。然后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纪浩的厨房干净的跟白纸一样,调料什么的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从来都没有用过。   “到厨房来做什么?”纪浩像个尾巴似的跟过来。   “你平时都吃什么的?"厉珈蓝打开纪浩家的冰箱,里面连根菜叶都没有,只有矿泉水和饮料。他那么懂得养生,方便面是肯定不会吃的,那么都是在叫外卖吃吗?怪不得他现在连房租也交不起。厉珈蓝摇摇头。   “叫外卖。我一个男人对厨房里的事情一窍不通。”纪浩看一下手表,还不到十点,离午饭还早着呢。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对厨房里的事都不懂的,譬如说霍焰。厉珈蓝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么莫名其妙的就抛弃了她的男人。   世界上没有无端的事,霍焰悄无声息的走了,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她现在不得而知罢了。   “走吧,我们去超市。”厉珈蓝走出厨房。   纪浩在后面追,问去超市干嘛?   去超市还能干嘛?当然是买菜,买烹饪调料。等他们逛了超市一圈回来,纪浩的厨房就被厉珈蓝塞得满满的了。   中午,厉珈蓝为纪浩做了一桌子的菜肴。纪浩兴奋之极的大快朵颐。   吃完饭,厉珈蓝收拾餐桌,去厨房刷碗筷,纪浩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在他的家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一种暖暖的幸福感,犹然而生。   甚至在他的心里联想着,每一天都是这样,厉珈蓝在厨房里忙着,而他在她身后轻轻拥着她的腰,等她一回头的时候,给她一个轻吻……   “发什么呆呢在?”厉珈蓝收拾完了,看到纪浩在那里站着发呆,伸手对着他的眼前晃了晃,喂喂的叫了他几声。   纪浩醒过神来,看到眼前的厉珈蓝,那种白皙俊美的脸,微微的红了。他是够龌龊的吧,在想些什么呢?   “你这几天就不要自己做饭了,我会让我家的佣人过来,帮你煮饭照顾你两天。你好好的在家里休养几天,等脸上的伤都好了,再去上班。要是你的房东再催房租,不要不理人家,让他到公司找我去。”厉珈蓝这时候就像个温婉的邻家女孩,给着纪浩暖暖的关怀,让纪浩在心里不停泛着涟漪。   等着厉珈蓝离开后,纪浩马上给那个拒接的电话打过去,沉声说道:“将机票退了吧,我先不回去了。”   “可是少爷,事情不是办的差不多了吗?”那边的男人疑问着,“而且老爷已经在催我们了。”   “你先回美国去吧,告诉老爷,不让伤害我妹妹的人,粉身碎骨,我是不会甘心的。”纪浩说到这里,电话那边的人还想着说什么,却被纪浩直接挂断电话。   纪浩扔下手机,走到阳台上,望着外面街上的车来车往,眉头深深的凝蹙起来。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为了厉珈蓝才留下来的,是为了给他妹妹报仇。但是脑海中却不自禁的浮现厉珈蓝的笑靥,还有她脆弱的时候,那惹人疼惜的样子。他扪心自问,他是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吗?然而这个问题,他自己问出来,却又拒绝回答。他就是为了报仇,这一点没什么好疑虑的。   接下来的两天,厉珈蓝真的派她家的佣人过来帮助纪浩做饭,打扫卫生。   纪浩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从早晨到中午一直都下着雨,佣人打电话过来,说过不来了。纪浩只得自己想办法喂饱他的肚子,这么大的雨,打电话叫外卖,给人家多少钱,都不愿意来的。   听着天气预报里说,这几天都是大暴雨,纪浩心里叫苦不迭,就算他不爱吃方便面,看来也要赶紧出去买一箱回来了,要不然,他就要饿肚皮了。   等他下了楼,发觉已经让街上的水已经深到淹没膝盖了,此时的天空,明明才下午一点多,可是天黑暗的就像是深夜。倾盆的大雨狂倾着,他没有车,去远一点的超市,根本去不了,别说打不到出租车,就算打到了,瞧瞧街上在水里熄火的车,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蹚水到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箱方便面,一箱矿泉水,弄得跟个落汤鸡似的回来,怕感冒了,赶紧洗了个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停电了,他之前没找出衣服来,摸黑洗完澡,裸着身子就出了浴室,反正这是他自己家,又没有外人,他怎么样都可以。   没想到,他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心里窝火的喝着矿泉水,就有人敲门。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   纪浩忙一边应着,一边回浴室摸了一条浴巾出来,围在腰上。然后去开门。   即使光线黑暗,纪浩还是认出来,站在他家门口的人正是厉珈蓝。天这么大的雨,她怎么过来的?   “冻死我了。”厉珈蓝也是一只落汤鸡,在她的手上还拎着两大袋子食品。   “天,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的?”纪浩急忙将厉珈蓝让进来。   “有衣服吗?先让我换一下,冻死我了。”厉珈蓝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纪浩心口一阵无法描述的酸痛,赶紧进卧室,去找他的衣服,让厉珈蓝进房间换上。   “我怕你没办法吃法,你又不爱吃速食品,所以我就想着给你买点食材过来,没想到车子到了半路就趴窝熄火了,我将车扔到路边,步行过来。对了,你赶紧将我买的东西拿出来,都泡水了,路上水好深,我差一点都能游着泳过来。”厉珈蓝一边说着,一边猛打着喷嚏。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脸,可是从她那颤抖着的声音,就能知道她现在早被冻坏了。   第三十七章 夜情迷   纪浩拿了毯子给厉珈蓝围上,嘴里大声的骂着厉珈蓝蠢,蠢得怎么没让人当一头猪卖了?这么大的雨,她不知道危险吗?   还有将他当什么了?什么也不会干的木头疙瘩了?他自己有腿有脚,用的着她吃饱了撑的过来看他吗?   纪浩真的是气坏了,只是这种生气里,更多的是夹杂着他的感动和心疼。这个笨丫头,怎么这么傻?这么关心他干嘛?他是个大男人,照顾女人是他的责任,怎么今天他却反而被女孩子照顾,尤其还是被这么娇弱可爱的小女人照顾,让他心中怎么可能不感慨万千。   人往往就是这样,感情就像是一道门,不喜欢的人想走近这道门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打不开,喜欢的人只要一靠近,这道门就会自动打开。此刻的纪浩,心门已经为了厉珈蓝彻底的敞开了,或者也可以说,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喜欢她,崇拜他。当他看到那个小科员想要对厉珈蓝轻薄的时候,他对厉珈蓝的保护,就是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会做出来的保护。只是当时感觉没那么强烈,也让他无法承认那是一种喜欢。而今天,当厉珈蓝冒着暴风雨过来给他送食物,这么关心他,这么看重他,他怎么能不动情?他的心又不是铁做的。这样的好女孩,如果真正的成为了他的爱人,那么一定会让他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纪浩一边感动,一边心动,心里被复杂的情愫层层包围,对厉珈蓝的心疼,更是无法比喻。   越是感动、心动,他就对厉珈蓝就越心疼,越心疼就越后怕,雨下的那么大,街上的水那么深,如果遇到意外,怎么办,要是出事怎么办?越想纪浩越觉得心有余悸,让他真想好好的臭骂厉珈蓝一顿,告诉这个傻丫头,以后一定要有脑子,不能再这么意气用事了。他又不是住在孤岛上,就算在她心里,他笨的跟猪一样,不会自己出去买食品,他这么强壮的人,饿个一两天的也饿不死啊。何况,雨还能一直那么下吗?这个笨蛋的傻丫头,他真怀疑了,她脑筋这么不灵光,怎么成为商场女强人的?   纪浩嘴里不停的骂着厉珈蓝笨,他这么骂着厉珈蓝,厉珈蓝却一声不吭。   半天后,纪浩觉得不对劲儿,喊着厉珈蓝的名字,却只听见她含糊的回答一句,纪浩将手探向她的额头,凉凉的,还好没有发烧。只是她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   “别在这里,去我的床上躺着,我给你加一层被子。”纪浩将厉珈蓝抱起来,摸黑走向卧室,中途的时候,他的脚踩到他腰间围着的浴巾,将浴巾踩下来了,他心里也顾不得尴尬,反正屋子里这么黑,厉珈蓝也看不到他的样子。   将厉珈蓝放到床上后,纪浩想着回去捡回他的浴巾,厉珈蓝却抓着他的手不放,嘴里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纪浩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被针刺似的,一股戾气蹿升起来。可是在感觉厉珈蓝全身颤抖不已,无助而脆弱之极,他的心又柔和起来,去拉了被子给厉珈蓝盖好,试图着拨开厉珈蓝抓住他胳膊的手,但是触到她冰冷的手,心里不禁的难过起来,这个笨丫头,怎么说她好呢?   不自禁的轻轻的将厉珈蓝拥在怀里,想着让他的身体给她温暖,也将她拥在怀里了,才想起他现在赤条条的样子,窘迫的他马上去推开厉珈蓝,可是这时已经被冻坏的厉珈蓝遇到温暖,本能的向着温暖贴过来,抓着纪浩不放。   纪浩只得作罢,想着等厉珈蓝睡稳一点,再避忌。反正屋子里这么黑,他不说厉珈蓝也根本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   此时在纪浩的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他真的没有想到厉珈蓝会这么关心他,冒着这么大的雨来看他,真是让他又激动又心动。尤其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这么娇弱的偎依在他的怀里,他嗅着从她身上散发的女人香气,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很快,他警醒到自己的情动,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自己,他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是小人,不会乘人之危。尤其是眼前这么值得他尊重的好女孩。   纪浩冷静下来,听着厉珈蓝那边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慢慢拨开她抓住他的手,想要放开她,可是终究还是不舍,他重新又将厉珈蓝拥入怀中,以给她取暖的名义骗自己,拥着她缓缓睡去。   直到不知道过来多久,他被身体火热的躁动逼醒。原本在棉被外面的他,不知道何时钻进了被子里面,身体和厉珈蓝的紧拥着,厉珈蓝的身子烫的像一团火,在紧紧的拥抱下,他清楚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高耸的线条,以及那不可思议的柔软,还有她絮乱的呼吸,似乎就是一个需要他的讯号。   纪浩意乱情迷,他身体上根本没有阻止他靠近厉珈蓝的半分障碍,想拖延时间让他冷静一些的机会都没有。   在他身体里隐藏着那个魔兽,发疯的掠夺他的理智,他翻身压到厉珈蓝身上,情潮就像是覆水难收。   可就在他准备叩开通往厉珈蓝个人世界的那扇门的时候,却听到厉珈蓝呢喃的说了句,好冷。   他猛地清醒了,天,他造了什么孽?厉珈蓝这哪里是情动的火热,而是她发烧了。   纪浩的身子一下子僵了,他做了什么啊?乘人之危的小人?内疚一下子包围住,让他恨不得拿刀子杀掉自己。   急忙下床,去找了衣服穿好,然后离开家,想去附近的药店买些退烧药。厉珈蓝身上的那个温度,再持续烧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   然而这样的天气,哪里还有开门营业的药店?   纪浩冒雨走了很远,都没有找到。只得失望而回,用最简单也是最笨的方法,用冷毛巾为厉珈蓝的身体降温。没有突破那最后一道极限,可是厉珈蓝的身上已经差不多都沾上他的气息了,在纪浩的心里,此时已经将厉珈蓝当成他的女人了,纪浩这一刻也不用再避忌什么,用冷毛巾为厉珈蓝擦拭着全身,为她的身体降温。一直到了凌晨,厉珈蓝的体温才正常了,呼吸均匀而正常。   望着黑暗中安然沉睡的厉珈蓝,纪浩终于松了一口气,人瘫坐到地板上,他真的累坏了,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子酸痛的要命,不过,天已经亮了。雨停了吗?   “醒了?”厉珈蓝一脸温柔的望着纪浩,将他额头上的冷毛巾又换了一块敷上。   “你好些了吗?”纪浩第一个反应就是厉珈蓝昨夜的发烧。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昨晚上那么照顾我。”厉珈蓝的眼神含着感激,“我的心脏不好,要是昨晚上高烧不退,真的会要了我的命,所以谢谢你救了我。”   纪浩的脸一阵惨白,他怎么能担当的起厉珈蓝的这个谢意呢?昨天晚上他趁着她发烧昏迷,做了怎么样不耻的事……   “我昨天晚上……,对不起……”纪浩想着说出昨天晚上的事,可是他真的没有勇气说出口,连道歉都这么没有底气。   厉珈蓝淡淡的笑着,“昨晚上的发生的事,我都知道,非常环境下,出现一点非常情况,没什么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何况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所以真的没什么,不用介意。”   她不介意的吗?可是他介意。纪浩眼睛灼灼的望着厉珈蓝。她是不介意是和他发生那样的事,还是根本没将那样的事当回事?从她的眼神中,他什么也看不出来,那一双清澈如泓泽的眼睛,一片平静,平静的就像连丝波纹都没有的水面。他看不到她的心底。   她是真的不介意,还是隐藏的太深?   第三十八章 时间   厉珈蓝似乎不在意,可是纪浩却无法不在意。   外面的雨并没停,依然还在下,只不过天色没那么暗黑了。   纪浩昨天两度被雨淋,又彻夜照顾厉珈蓝,厉珈蓝的高烧退了,他的身体温度却升起来了。厉珈蓝无法做到和纪浩那样为她全身降温,再勤换冷毛巾也没有用,纪浩身上的温度始终还处于低烧状态。   厉珈蓝清醒后,就熬好了粥,炒好了菜,喂了纪浩吃了一碗粥,她自己也略微的填了一下肚子,就决定出门,试试看外面有没有药店或者诊所营业的,还是买些药物退烧有效果。   厉珈蓝和纪浩说要出去买药,纪浩坚持着不同意,说如果一定要去买药,那么该是他这个男人去,不是她这个娇弱的女人。   厉珈蓝不愿和他争执,安抚他说不去了,守在床边看着他昏昏睡去后,厉珈蓝给纪浩留了一张纸条,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她这么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纪浩一直昏睡到下午,从睡梦中渴醒了。床边的床几上放着一瓶矿泉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纪浩一边拧开矿泉水喝着解渴,一边看着纸条上的留言,当他看到上面说厉珈蓝出去给他买药后,一口水一下子呛到他的气嗓子里,呛到他半天上不来气,一阵猛咳。等气息平稳了,他放下矿泉水,马上跳下床,跑到阳台上,看外面是不是还在下雨。   雨还在。纪浩急了,慌忙给厉珈蓝打电话,但是拨过去,手机那边回应的是关机。   这个小傻瓜!纪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厉珈蓝一定是买药还没回来,根本就没可能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了。   手机关机,一定是被雨水泡了,那么她的人呢?   不能干守在这里,他要出去找她。等找到他,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打她的屁股,然后——再狠狠的吻住她。   一种强烈的爱,在纪浩的心中滋生起来,不管以前他是以什么目的走进厉珈蓝,现在他已经被这个善良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彻彻底底的收服了。他愿意匍匐在她的脚下,一辈子都用最爱慕和崇拜的眼神,望着她。   纪浩匆匆出门,到了楼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长发女孩子在水深到及腰的街上,冒雨艰难的走着,她的一只胳膊高高的上举着,手中拎着一个大袋子。   是他的那个小傻瓜,纪浩差一点就热泪盈眶。可是他不能哭,他是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他顾不得别的,游水过去,在雨中水中,他大声的骂着厉珈蓝,可惜雨下的很大,厉珈蓝根本就听不清他在骂什么,反而对着他笑着。   还居然在笑?气死他了,这个小笨猪!笨笨的小母猪!他要好好的惩罚她。纪浩喉咙里低吼着,双手捧住厉珈蓝的脸,猛地吻住她,狠狠的吻住她……   厉珈蓝本能的抗拒着,可是逃脱不了他的钳制。这在雨中被人强吻的滋味,可真的不怎么爽。厉珈蓝心里感叹着。   等纪浩好不容易平稳了情绪,将厉珈蓝抱起来,蹚水走回来,回到家里。   纪浩找出衣服,让两个人都换上。等厉珈蓝换好衣服,纪浩帮着她将湿透的头发擦干。   “你是猪吗?早就告诉你,不许你出去,照顾人是男人要做的事,不是你这个女人该逞强的。”纪浩还是一腔的怨火,对着厉珈蓝口气恶恶的说。   厉珈蓝笑而不语,打开了买回来的药,喂了两个进纪浩的嘴里,等他吃下去后,她自己也吃了两颗。   “我该拿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办?”纪浩捧住厉珈蓝的脸低喃,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个人那么那么深爱着他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连他都彻底被这个小女人收服了,心甘情愿的拜在她的脚下。   “凉拌!”厉珈蓝诙谐的说着,轻轻拉开纪浩的手,她不适应和他这样的亲密相处。   纪浩真是对厉珈蓝无语了,这个丫头。“那么,我说我爱上你了,该怎么办?”   厉珈蓝淡淡的笑着,“好了,别开玩笑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纪浩恼火的低吼着,一下子将厉珈蓝拥到怀中。低吻住她的唇,纠缠着她的唇齿。他的唇烫的要命,身体也烫的要命,这并不只是他正在发烧的缘故,更是他爱意炽烈的原因。他已经被爱情的火焰燃烧起来了。   厉珈蓝费了半天力气才躲开他,有些气息不稳的对他说,请他清醒一些。不要拿感动当爱情,她只是做了一般人都会做的事,要是换了别人在她的位置上,也一定会这样做的,而且这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只不过是出去买了药,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以为我是什么呢?随便的就因为感动就爱上一个人吗?以你的逻辑,我到现在还不知该爱上多少女人了。”纪浩强迫着厉珈蓝直视他。他的眼神真挚无比,满满的都是对厉珈蓝的爱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好不好?”   不可能的!厉珈蓝在心里断然的拒绝着,然而嘴里却不忍心那么决绝的说出口,她可以了解纪浩现在的情感,对她的感动让他现在没有了理智,这样被感动激起来的爱情,根本就是靠不住的,等他冷静下来,就会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他的错觉。就如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夜/情,而不是一世情。陌生的男女,因为一时间的爱情火花而被情感冲昏理智,一见钟情,以身相许,但是欢爱过后,火花没了,感觉没了,那么只能说再见了。   一个火花溅起的爱情效应,最后带给人的是什么?别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是她能有资格说懵懂吗?她和温若儒不就是一见钟情而火热相爱的吗?可是结果呢?她根本不了解那个人,甚至为了他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或者,她和纪浩之间不能算是一见钟情,毕竟他们已经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她了解自己,她不爱纪浩,即使他很优秀,很出众,可是他不是她爱的那个人。她深爱的那个人,如今撕碎了她的心,躲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想到霍焰,厉珈蓝心口又是一阵揪痛。   面对此时爱意澎湃的纪浩,厉珈蓝并不想伤他,爱情带来的伤口永远是最深的,她不愿意在他感觉爱意最浓的时候,伤了他,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自己就会想明白吧,什么是感动?什么是爱情?   而且,她现在还是感觉很幸福,被人爱就是一种幸福。她也相信纪浩完全是出于那种自然的情感爱她,而不是因为什么居心叵测的目的,譬如温若儒。   “你现在还在发烧,所以会连带着什么都会觉得温度很高,等你康复了,再说吧,好吗?”厉珈蓝即使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可是正爱炽如火的纪浩,依然觉得有种挫败感。   她的意思说他人在发烧,所以感情也在发烧吗?他承认,这两天的她带给他的感动太大了,猛猛的冲击着他的情感,可能让他失去理智了一点,可是爱情的感觉怎么会有错呢?他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对她的不但是感动,更是爱。他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女孩,这样值得他深爱的好女孩。   “你要我怎么证明呢?”纪浩低吼着,紧紧抓住厉珈蓝的肩膀,爱情让人发狂的时候,可能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了证明自己对所爱的人的真实情感,都会想着发疯的掏出自己的心,让对方看。这一刻的纪浩也是如此,如果能证明他对厉珈蓝的爱,这一刻让他去死,他也会甘愿的。   “时间!”厉珈蓝简洁的两个字,却是最有力量的回答。   纪浩久久的凝视厉珈蓝半天,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好!”   第三十九章 讨厌妹妹的姐姐   第三十九章讨厌妹妹的姐姐   雨一直持续在下,厉珈蓝被困在纪浩的家里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雨停了,然而街上的水还没退去。   只是吃非处方药,厉珈蓝的烧退了又烧上来,并开始咳嗽。纪浩的眉头皱的伸展不开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厉珈蓝不断反复发烧,会不会转化成肺炎了,他怎么也是个男人,坚持的吃药后,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早晨,睡在沙发上的他,早早的起来去学着熬粥,厉珈蓝那孱弱的样子,他怎么还忍心让她起来做饭?   可是他根本都不会熬粥,不知道放多少米,专门用笔记本上网查了,才按照网上说的,熬上了粥。   炒菜,他更是不会,却相信有心一定能成功。他又不是白痴,做不出大厨师那种美味,炒熟总该没问题的吧。   等厉珈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纪浩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从未着手过厨房里的事。他放盐的时候,都是一遍遍的尝了菜,然后再一点点的往里面加盐,直到口味满意为止。   厉珈蓝的嘴角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心里有种特别的说不出来的滋味衍生出来。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纪浩此时也不会在这里忙碌吧。   微微的一阵咳嗽,惊动的纪浩,他转过身来,满头大汗的望着厉珈蓝说,马上就好了,让她等一下。   厉珈蓝笑着点头,等她终于吃到纪浩做的饭菜,说实话,这真的是厉珈蓝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饭,却也是最有味道的一顿饭。   纪浩是个好男人,可是并不属于她。   看着他为了自己去学做饭,厉珈蓝感动更觉得不安。一个决定悄悄的在厉珈蓝的心里衍生出来。   下午的时候,街上的积水还有十几厘米深,可是已经不再影响交通。   纪浩带着厉珈蓝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到了出租车,然后去了医院,厉珈蓝的情况确实不太好,病已经转成肺炎了。不过,倒不需要住院,输了点滴。   纪浩一直陪着她输点滴到晚上,厉珈蓝的司机过来接她,纪浩才独自回家。   三天的和厉珈蓝的相处时间,真的不算长,可是回到家里,纪浩却觉得他的家里似乎少了一半什么似的,空荡荡的,他自己在这个家里住了两个多月,他习惯了自己一个独立生活,然而厉珈蓝只在这里住了三天,离开的时候,却带走了他的全世界,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的孤单,此时紧紧的缠绕住他,压抑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知道,他想那个傻丫头了,即使他和她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   夜晚突然变得好长,纪浩觉得自己仿佛用了一世纪的等待,才苦熬到了天亮。   揉揉太阳穴,一夜未眠的他,用了最短的时间,让自己精神起来。他不想让那个傻丫头看到精神不振的自己。   可是当他精神奕奕的到了公司后,并没有见到他相思了一夜的傻丫头,反而等到了一个调他去谢氏集团的通知。职位也是总经理助理,开出的薪酬比他现在拿的工资多一半。   纪浩拿着通知,撕了个粉碎,哈哈大笑着离开玺林集团。   她说她会给他机会的,然而信誓旦旦的说完,却给他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爱,为什么不直接对他说,这么大费周章的骗他呢?将他当傻子一样的耍着玩吗?   他要找她问个清楚。   中午的时候,纪浩闯进南家。一双眼睛红红的,怒火的吼着要见厉珈蓝。   厉珈蓝并没有在家,纪浩只见到一个坐在客厅里,自恋的摆弄她的指甲的年轻女人,那是南心悦。   南心悦看到在她眼前出现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一种惊艳感立即劫持了她,她呆呆的怔愣半天,在纪浩不耐烦的询问下,才回过神来,刻意的端正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优雅一些,南心悦才轻声柔语的开口问,“你找我妹妹?”   “是!请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一个正对爱情充满幻想的人,突然被冷酷的现实粉碎了美梦,告诉他眼前就是末日,这样的打击,无疑就像是往正在燃烧的火焰上泼了一盆冷水,纪浩真的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今天第一次尝试到被拒绝的滋味,他承认,他确实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找她做什么?看你这样子,好像要杀人似的,别说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的吧。”南心悦轻笑说,她刻意的让自己展现出妩媚动人的一面,想吸引住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男子。说真的,她这真的是唯一一次,第一眼见到一个男人,就有这样一见倾心的感觉。即使出色如温若儒,她也不是这样第一眼就喜欢上他的。   “费什么话?你直接说她在不在,还会死啊。”纪浩怒火的咆哮着,在他身上此时呈现出的冷冽气质,让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法被人小觑的气场,甚至有那么一些些的威慑人心,让南心悦既喜欢眼前这个出众的男人,又有几分的怕他。   为什么出色的男人都要围着她那个丑八怪似的妹妹转呢?自从南心悦被谢煊夜临阵退婚后,她就备受打击。尤其当后来她听到一些传言,说谢煊夜和她那只丑小鸭的妹妹有染,尤其谢煊夜去医院陪她堕胎,被人撞了个正着,她就开始咬牙切齿的恨厉珈蓝。姐妹之间那份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开始紧张。   后来她又知道居然连霍市长的儿子,也对厉珈蓝情有独钟,更是对厉珈蓝羡慕嫉妒恨。这一年多时间里,她越来越觉得她这个妹妹讨厌,处处在抢她的风头不说,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对她的赞美。别人说也倒罢了,在家里,唯一最疼她的母亲华严凌,也开始偏向那个臭丫头,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低。连零用钱都受到了制约,每当她想要钱去买些喜欢的衣服时,问华严凌要钱,每次都得到一阵臭骂,说为什么她不学学她的妹妹,现在在玺林集团何等风光,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景仰,而她就像是一只米虫,除了消耗,一无是处。连个像样的男朋友都交不到——   南心悦越想越生气,对厉珈蓝又重回以前恨之入骨的地步。   如果老天准许她一个愿望可以实现,她可以抛弃享受荣华富贵的愿望,而直接干脆的许一个愿望,那就是让厉珈蓝立时被雷电劈死。   “怎么了?我妹妹骗了你的钱了?还是骗了你的人了?如果是被骗了,到个没人的角落里,愿哭就哭,愿恨就恨,到这里找她是没有用的。别的男人比你还厉害呢?结果怎么样?被骗了,也只能骂自己蠢,自己笨,若不然还能怎么着?被人欺负可以找人替着打抱不平,但是自己要是瞎眼看错人,活该苦水自己吞去。”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像对她那个妹妹有什么怨恨似的,南心悦挺乐的火上浇油的。不管他和她妹妹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要能让世界上多一个人恨她这个讨厌的妹妹,她就像中了巨奖一样的开心。   纪浩听着南心悦这样说,似乎话里有话。这个女孩子就在厉珈蓝的家里,衣着靓丽的样子,应该就是南家的大女儿南心悦了,可是她这么一个做姐姐的,为什么这么说自己的妹妹?   第四十章 探病   就在纪浩在南家里的时候,上午和某公司协议签约的厉珈蓝,趁着中午的时间正在医院打点滴。输液室的人满了,她只能坐到走廊里输液。   她很期望自己的情况能够快点好起来,连日的暴雨,让玺林集团的建设项目停滞,因为暴雨冲刷,排涝不成,很多工程材料都糟了水泡,损失不小。现在很多的麻烦,要让她去着手处理。   而南靖生那边还在一心的忙已经开审的温若儒的案子,法院的一审正在持续进行中,南靖生根本没有心思管公司的事,心中信任他这个能干的女儿,根本不能为厉珈蓝分担些什么。   公司的那些董事,平时拿着红利嘻嘻笑,等到有事的时候,不出头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纷纷指责厉珈蓝监管不利,更是有人直接指着厉珈蓝的鼻子说,你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那么重要的位置让你坐着,你却利用董事们的信任玩忽职守,早点下台滚了算了。   此时,玺林集团分明是遭的天灾,别说玺林集团,整个番阳市都不知道有多少企业,多少家庭因为这几十年不遇的暴雨而损失惨重的,得到暴雨预警信息后,厉珈蓝已经交代手下对各工程驻地,做好防灾准备,城市排涝无力,又其实她能左右的了,厉珈蓝再有本事也不能和老天叫板吧,如果她能同老天叫板的话,那么估计她现在坐的就不是玺林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而是庙里那金漆覆身的神像,坐待的位置的了。   对于董事们的刁难,厉珈蓝根本不理。这世界总要有那么几个吃饱了闲饭,再指手画脚的显摆着,期望被别人重视,别被捂到角落里遗忘发霉的人,要不然这个世界上的是非,是怎么生出来的?   手机铃响了,厉珈蓝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上面是谢煊夜的名字。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谢煊夜的声音,“怎么样南大总经理?你一个电话,我就将事情给你办妥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中午这顿饭,是不是该请了?”   “好啊,你定酒店,不过,我怕是过不去了,你约几个朋友一起去吃,差不多的时候,我过去买单就行了?”厉珈蓝捂着话筒,好不容易平息了一阵咳嗽,然后才对电话那边的谢煊夜笑着说。   “太没诚意了吧,我让你请客,你反倒不去,这叫什么请客?”谢煊夜不满的说完,听着厉珈蓝这边的咳嗽声,才意识到厉珈蓝似乎是身体不怎么好了。“怎么了你?女铁人?你不是都是钢铁铸成一样的吗?也有生病的时候啊。”   厉珈蓝这一下就被谢煊夜逗笑了,虽然边笑还边咳嗽。“谢少爷,钢铁铸成的那是钢铁侠吧,拯救世界那样伟大的事,我可没能耐承担起来。”   “不开玩笑了,你在哪儿呢?既然知道你病了,就真该趁此机会好好的巴结巴结你这个大名人?”谢煊夜那边的声音里有一些的关切。   “你自己都说不开玩笑了,还拿我开玩笑,我算什么名人?”厉珈蓝边说边咳嗽的更厉害了。   “说你在哪里呢?瞧着真是病的不轻,我马上过去。”谢煊夜的声音里有点焦急了。   “在第一医院呢,不过你还是别过来了,我得了肺炎,会传染给你的……”厉珈蓝的话还没说完,谢煊夜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半个多小时后,谢煊夜就赶过来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厉珈蓝,深蹙着眉头,“你是猪啊,怎么照顾自己的?还说你是什么女强人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笨蛋,算是什么女强人啊?”   厉珈蓝撇着嘴,翻了个白眼,“那你又是什么呢?女强人是你自己给我封的耶,我又没自己说。这倒好,说我是女强人的是你,说我是猪的也是你。”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头猪来着?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猪。”谢煊夜恶恶的说着,不过眼神里对厉珈蓝充满的都是担忧之情。   谢煊夜抬头看看输液瓶,里面也没多少药液了,再注意了下输液管是不是正常的滴着,然后坐到厉珈蓝旁边的位置上。   厉珈蓝见谢煊夜就靠近她坐着,心里害怕自己待会儿咳嗽什么的,再传染病菌给谢煊夜,就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谢煊夜看着厉珈蓝挪开了,脸上显出一点尴尬和不开心。   厉珈蓝看出来了,也明白自己的举动会让谢煊夜怎么想,解释道:“我还是离你远点吧,要是将你传染上肺炎了,那罪过我可担当不起。”   谢煊夜听着厉珈蓝并非嫌隙他,才躲开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不少。直说,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娇气?肺炎也有好多种,不是每一种肺炎都会传染人的。   “行了,不管你娇不娇气的,你都已经来医院看过我了,那么就赶紧回去吃饭吧。等我好一点了,一定将欠你的人情补上。”厉珈蓝不想让谢煊夜在医院里多呆,谁能保证她真的就不会将病菌传染给谢煊夜呢?   谢煊夜坐着不动,转而问厉珈蓝昨天让他收的那个实习助理的事,岔开话题,“那个纪浩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舍得将你手下的人才,送到我身边了?”   厉珈蓝斜了谢煊夜一眼,“你就没怀疑他是不是我派过去的间谍啊?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谢煊夜哈哈一笑,“我倒巴不得那是你派过去的间谍呢?你不知道的吧,我最擅长的就是反间谍,到时候,借力打力,吃亏的反而会是你哦。”   “坏事了,那么我真是后悔了,别暗算你不成,再将我自己载里面了。”厉珈蓝表情夸张的说着。   谢煊夜又是连声哈哈大笑,他大笑时候的样子,厉珈蓝总是觉得那灿烂的笑容很像霍焰,有那么一瞬间,她失神了。   “我脸上长什么了?这么看我?”谢煊夜注意到厉珈蓝对他凝视的眼神,眼底掠过一种复杂的情绪,嘴上却在打趣。   “没……”厉珈蓝急忙收回眼神,脸上有些尴尬的泛起了红晕。   谢煊夜低笑着将厉珈蓝的这一抹娇羞收进眼里,眼底有一抹复杂的色彩变得更深了。为了打破这样突然间变得有些诡异的气氛,谢煊夜接着问纪浩的事。   厉珈蓝自然是不能说出实情,将一部分事实抹掉了,“前几天,我带着他还有公司的几个主管,去应酬,我被人灌醉了后,有个家伙,还想对我灌酒,要不是他挡着,我那天真会被那些人灌酒灌死。所以我感激他。可是就是因为他帮我挡酒,得罪了一个小科员,还将那个家伙痛揍了一顿,结果弄得那个案子波折百出,公司的主管对他表示极为的不满,弄得我也没办法留他,就这样将他开了,又觉得对不起他,所以只能求到你头上。”   厉珈蓝的话说完,那边谢煊夜脸色大变的,“砰”的一声,一拳头重力打在墙上,吓了厉珈蓝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打墙,瞧着他脸色好难看的样子,更是疑惑了,他这是在生谁的气呢?   “怎么了你?”厉珈蓝有些心惊肉跳的说,她认识谢煊夜也时间不短了,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尽管他长得挺好看的,但这会儿生气的样子,还是超难看,超吓人的。   谢煊夜克制了一下情绪,看到厉珈蓝吓得满眼的都是慌乱,强迫自己缓和下脸色,还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没事,可能他突然抽风了。   不说实话!厉珈蓝斜睨谢煊夜一眼,不过也没必要非追着问原因。   “这个纪浩还真是个爷们儿,行了,你放心吧,到了我那里,我一定会好好的栽培他。”   第四十一章 患得患失   厉珈蓝自然是赞同谢煊夜对纪浩的评价的。   那天的那几个陪她一起应酬的几个主管,眼见着她这个女人被甲方的人灌得酩酊大醉,却都冷眼旁观,唯独纪浩肯出面保护她。所以她感激这份情。若不是纪浩挡住,并狠揍了那个小科员,她真的会被灌酒灌得酒精中毒而死。心里知会纪浩的人情,所以她不会那些主管的指责,硬是留下纪浩,下暴雨的时候,才会担心他。   因此她对纪浩会那么关切,只是没想到却由此让纪浩对她因为感动而衍生感情。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情感防线是最薄弱的。纪浩回对她有感觉,她也能明白这是很自然的事情。甚至纪浩在她高烧昏迷的时候,唐突了她,她都忽略不计。她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她的风格。   同样,有仇报仇,也是她的特色。   那个案子虽然搞砸了,但是厉珈蓝也没让那边好过。一手对方受贿的材料,她已经派人悄悄的递到纪检委了。她目的性,不会那么强烈真想着置对方于死地,让那边没那么舒服就行了,最后的时候,她不会真正的较劲儿。除了还要和官面上那些人继续打交道,另外要是真正的追究起来,她这行贿的一方,说实话也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给那边一个教训就行了,不必赶尽杀绝。   “那么纪浩的事,真的就麻烦你了,这份人情记下了,以后再还。”厉珈蓝无比真诚的面对谢煊夜。   谢煊夜有些邪恶的笑了,接着厉珈蓝的话茬说,“大恩不言谢,那么就以身相许如何?”   “啊哈,你何时变得这么重口味的了?”厉珈蓝睨视着谢煊夜。   谢煊夜挑挑眉,没明白厉珈蓝这句话是怎么说的?疑惑的问,怎么这么说他?   “一头猪对你以身相许,你也愿意,不就是口味重,是什么?”厉珈蓝调皮的对谢煊夜眨着眼睛。   谢煊夜哈哈大笑,伸手揉乱厉珈蓝的头发,轻咒他倒真是望了,原来堂堂的女强人,居然是头小母猪啊。那他真是不能接受小母猪的以身相许,倒贴也不能考虑。   厉珈蓝轻啐谢煊夜一口,笑骂他想到美。   和谢煊夜相处真的很愉快,愉快到厉珈蓝都能忘掉所有烦恼似的。   输完点滴,两个人离开医院。   “你这会儿一定没什么胃口,我带你去个地方吃些清淡的。”谢煊夜诚心相约。   厉珈蓝表示同意。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不舒服,不想吃,还是要强迫自己吃些东西,要不然怎么有精力工作呢?   两个人去了一个叫“素食主义”的地方,餐厅属于中高档价位的,味道倒是真的挺不错。厉珈蓝这样根本都没食欲的人,还是吃的很开心。   买单的时候,厉珈蓝想着由她去的,哪知道谢煊夜将脸一绷,说她想什么好事呢?今儿这顿饭,就想着将欠他的人情抵消了啊,想的美儿,帐要由他来结,让厉珈蓝等着下一次,好好的被他宰一顿。   厉珈蓝自然是明白谢煊夜故意这样的说的,笑着说,好呀,那么下次请他说地方,她将现金银行卡什么的都带上,以防到时候再结不了帐,从餐厅出不来,被人家当蹭饭的再收拾一顿。   两个人在轻松快乐的气氛下,共享了一顿午餐。离开餐厅,谢煊夜送厉珈蓝回家的途中,厉珈蓝在车上睡着了。她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下午四点。   她醒来的时候,谢煊夜坐在驾驶座上,正在审阅文件。   “几点了?”厉珈蓝从放低的座椅上坐起身,揉揉眼睛问。   “醒了?”谢煊夜望着厉珈蓝淡淡的微笑,“四点了。”   “天哦,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也没叫醒我呢?”厉珈蓝看见谢煊夜手里拿着一堆文件,这时居然在车上办公?   谢煊夜放下文件,伸伸懒腰,然后才说,“要是平时,我哪怕打你屁股,也要将你打起来,今天却不同,你生病了,所以优待你一回。”   厉珈蓝往车窗外望去,外面也不是她的家,像是间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这是你公司的停车场吗?”厉珈蓝反应的相当快,看到他们呆的地方,加上谢煊夜手上的文件,立即明白,谢煊夜不想叫醒她,所以将车开到他们公司的停车场,在车上办公处理文件的吧。一时间厉珈蓝的心里暖暖的。   “聪明!孺子可教也!”谢煊夜跟个老夫子似的拽文起来,说话间,拿着手里的文件,猛地敲了厉珈蓝的脑袋一下,“瞧你睡得多香,嘴里都往外直流哈喇子。将我的车都弄脏了,等会儿你给掏钱洗车去。”   厉珈蓝一阵尴尬,“我睡觉的样子,好难看的吧。”   “嗯,何止是不好看,简直是超难看,超恶心的。跟个小母猪睡觉时候的样子,一点区别都没有的。”谢煊夜斜睨着厉珈蓝,脸上的表情极为夸张。   这讨厌,那么怎么不叫醒她呢?厉珈蓝更觉得窘迫了,在心里咕哝着,懊恼着。   看到厉珈蓝羞窘的样子,谢煊夜哈哈大笑,仿佛作弄了厉珈蓝,他就能开心的直接上天似的。   这家伙,看着外表挺儒雅的,骨子里原来这么顽劣呢。厉珈蓝瞪了谢煊夜一眼,对着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臭丫头,骂我呢?”谢煊夜用他的手指给了厉珈蓝一记爆栗子,用的力气还不小呢,弹得厉珈蓝疼得直皱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爆栗子了。厉珈蓝低声抱怨着,说谢煊夜,不知道她已经够傻的了吗?还打她的头,要是将她打傻了,她非要将他也传染的进精神病院去。   谢煊夜低低的笑着,“没听说过精神病还能传染啊。那么这样的话,我还是小心点了,连精神病都能传染的话,那么和你这只小笨猪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是不是也要变成猪了?”   “啊哈,你放心吧,你是绝对变不成猪的。变成孙猴子倒是有可能的。”厉珈蓝撇着嘴说。   “你是不是想说我猴精猴精啊?”谢煊夜果然聪明,立即消化厉珈蓝的话。   两个人一起玩笑着,气氛变得极为融洽,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情,她和谢煊夜此时就是了。厉珈蓝心底微笑的想着。另一种说法,谢煊夜是不是可以算她的蓝颜知己呢?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还有公事要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快进公司忙去吧。”快乐的时候,时间都是短暂的,在厉珈蓝的心里,此时突然有种不想结束这种欢乐的想法,可是就像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样,到了曲终的时候,就该是人散的时候了。   “嗯,好。对了,你的手机有电话打过来,我帮你接了,有几个是你的公司里打过来的,我直接问了有没有极为重要的事,那边回说没有,我告诉他们你不舒服,迟一点再回公司处理。另外还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之后,听到我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是不是你男朋友啊?我回过电话,想着解释一下,但是那边直接关机了。”谢煊夜交代了一下厉珈蓝睡着期间发生的事情,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眼睛里渲染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有些歉意的对厉珈蓝说,“我是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又怕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擅自接听你的电话,你不会介意吧。”   厉珈蓝脸色一绷,“当然介意。”她这样说,谢煊夜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原本明亮的眼神,顺间变得黯然了。厉珈蓝看到谢煊夜紧张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是好介意的。所以你要负担我生气的后果。不过,我也是好宽容的,自然要给你赎罪的机会,那么就惩罚你,将你的车洗干净去。”   她的话一落地,谢煊夜立即释然的笑了。   “哎呀,我可是真损失大了。”谢煊夜夸张的大呼小叫着。   厉珈蓝拽拽的说,“活该。”说完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突然不舍得和你分开了呢。”厉珈蓝下车的时候,谢煊夜低低的说了这样一句,厉珈蓝没听得太清楚,“啊?”了一声,问他刚才那句说的是什么来着,谢煊夜笑而不答,对厉珈蓝挥挥手,再见。   打车回公司的途中,厉珈蓝拿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在她听到谢煊夜说有个人听到不是她接听电话,就挂断电话的时候,心里还真的“咯噔”一声,她心里隐隐的在期望,那个电话会是霍焰打过来的,就算霍焰因为谢煊夜接听她的电话,而产生什么误会,她心里还是会感到欣慰的,因为他会打来电话,至少是证明他还是在乎她的,只要有这一份在乎,就算她仍和霍焰走不回当初,她也能知足了。   然而,她翻出电话记录,并没有发现霍焰的手机号码,哪怕是半个国外的电话号码,甚至连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原本在厉珈蓝心里浮起来的希望,蓦然间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厉珈蓝苦涩的笑着,原本和谢煊夜在一起时候的欢乐心情,这一刻彻底一扫而净。   微微的叹息一声,厉珈蓝拨通了纪浩的电话,谢煊夜说的那个挂断的电话,应该就是他吧。   电话通了,“喂,纪浩,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嗯。”就这样一句,可是已经听得出来,纪浩的声音相当压抑。   “算了,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快到公司了。”厉珈蓝是觉得再说下去,也是尴尬,尤其在电话里,通常有些事情是讲不清楚的。   “嗯。”纪浩那边应一声,立即挂断电话。   厉珈蓝有些后悔给纪浩打这个电话了,觉得有点多余。   到了公司以后,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不过几个董事却等在厉珈蓝的办公室里,几乎都是一水儿的愠怒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   行了,她这不正好伸了脖子让人家去砍吗?平时都等着找她麻烦呢,这回她一下午还没进公司,这不是更给人家借口发飙吗?   厉珈蓝难掩疲倦之色的同那几个董事打招呼。   那几个董事,其中一个李董事更是霸占着厉珈蓝的位置,一脸凶相的瞪着厉珈蓝。   这情况下,厉珈蓝只能强装笑脸,说也奇怪,其实她眼前的这几个董事,还是前世当总经理时,面对的那的几个人,为什么嘴脸就不一样了呢?前世的时候,她可是从未见到这几个董事,对她有过恶面相向的时候,甚至夸张一点说,连个难看的脸色都不曾给过她。今世她只不过换了一副皮囊,人还是那个人,还是在同样的位置,面对同样的人,为什么却不同了呢?她还是一样在为玺林集团的利益,而投入着她全部的心力啊。   指责,一通指责,全都是在数落着厉珈蓝多么的失职,玩忽职守,总之能用得上的恶劣字眼,都用上了。一群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却对着厉珈蓝这个女孩子大飙其火?他们真的觉得那么心安理得吗?   纠结了半天,只不过还是旧事重提,还在叫嚣因为雨灾而工程停滞的事。而且据说还为此等了她一下午了。厉珈蓝无奈的苦笑,他们几个大男人也是公司的决策者,要是用等她的这么长时间,去商量决策,也早该有个方案了。   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一通数落,厉珈蓝全程笑脸相陪。她重生后,性子也真是变了,学会了虚假;学会了隐藏;也学会了柔和。戴着面具的同各类人群打交道。若是在以前,遇到事情谁敢对她发飙,她不找人麻烦,就那些人就该庆幸了。   厉珈蓝这一刻也突然在想,南心悦和华严凌两个人将以前的她,喊做罗刹鬼,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做事果决,作风狠辣,才有如此的绰号。那样的话,也就真的不难理解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道理。   好不容易等到几个董事发完飙,走人,厉珈蓝脑子也乱成一团浆糊了。拿起文件又放下,根本就没办法集中精神办公。   躺在椅子里,厉珈蓝花了半天才让精神苏缓过来。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昏沉的头清醒一些。然后开始看文件。   这时候,厉珈蓝还真的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苦笑一下,原来她还真习惯了身边有纪浩了。以前所有都是纪浩将所有文件都帮她整理出来,那些只需要她签下字,那些需要她做一下决策,都分类的清楚。   厉珈蓝感叹,看来她真是要快点找个好助手来帮她了,不能真是要辛苦死了。   “怎么样?被那些吃闲饭的人数落一顿,感觉一定挺爽的吧。”熟悉的男人声音,让厉珈蓝猛地抬起头。   是纪浩。他——怎么来公司了?   差一点,厉珈蓝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此时看到他,心里真的滋味怪怪的。可能是她心虚一点吧。明明已经答应了纪浩,给他时间追她,她却出尔反尔,将他直接开出公司。   厉珈蓝低下头,假装继续看文件,只对纪浩说了句,随便坐。   望着办公桌上那厚厚的一摞文件,纪浩挑挑眉,“打算加班了吗?”   “嗯。“厉珈蓝瘪瘪嘴,这么一堆的文件,不熬夜加班真是不行,不只是她素来不是喜欢拖沓,还是因为明天会有明天的事,叠加起来,她更摆不平了。   纪浩白了厉珈蓝一眼,抱起一摞文件,放到一边的茶几上,他则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整理文件。   厉珈蓝有些谄媚的为纪浩沏了一杯茶,眼睛已经看到纪浩在帮他,嘴里还多话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要留下来帮她?   纪浩斜了厉珈蓝一眼,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对着厉珈蓝说着,他今晚上要吃哪一家的店的订餐,什么菜色,订餐电话是多少。厉珈蓝忙一边应着,一边跟个小秘书似的,将纪浩说的记下来,然后打电话,将两个人的晚饭定下来。   这时候,能有纪浩帮她,她真的是求之不得了。要是放在前世,她根本都不会这么寄望别人帮她的,什么事都不会假手于人,现在这一会儿,确是不同了,她病着呢,还被那些讨厌的董事数落了半天,脑子都乱成一团麻了,真的收集不起她平日里的那种精爽能干了。   “好点了吗?你?”纪浩看了厉珈蓝一眼,眼神里有担忧之情。   “嗯,好多了。”厉珈蓝坐回位置,开始拼命集中精神工作。有了纪浩帮她,效率真的快了不少。   纪浩那边除了和厉珈蓝谈些文件什么的,也不和厉珈蓝废话。即使订餐送来了,他们也都是边吃边工作。就这样不知不觉,一直工作到半夜。   好不容易弄完了,厉珈蓝松了一口气,偷偷的瞄了纪浩一眼,心里也在遗憾,若不是她不得不为了避忌感情这样的事,纪浩这样的得力助手,她真的舍不得失去。   这回可好,不但送了谢煊夜一个能干的助手,反而还欠了他一份好的的人情,她真是得不偿失。   “加班费一个打字也不能少,听见了吗?”纪浩放下最后一份文件,紧绷着脸,口气恶恶的对厉珈蓝说。   第四十二章 中年美妇   第四十二章中年美妇   “好的。”厉珈蓝接受了纪浩的帮助,这一刻自然是不能说别的。她此刻的心情极复杂,有点尴尬又有点心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纪浩。她已经答应纪浩给他机会追她,却出尔反尔。不管她的意图是什么,都已经伤了纪浩。所以她此刻无法面对纪浩。   “你怎么过来的?”纪浩揉揉太阳穴,然后抬头扫了厉珈蓝一眼。   “打车过来的。”   “看样子,我们两个都要在公司里过夜了。这么晚,你打车回家也不安全。”纪浩看到厉珈蓝眼里有些惊慌,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放心,你在你的办公室呆着,我去会议室。别把我想的太小人,好吗?”   纪浩这样一说,厉珈蓝更不安了。尴尬的说了句没多想什么。   纪浩冷哼一声,说,“真的是没多想什么就好。”   厉珈蓝擦一下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纪浩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走出办公室,也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回头对厉珈蓝说,“南心悦是你的亲姐姐吗?”   厉珈蓝愣了,不明白纪浩为什么这样说,“你见过她吗?”这一点应该是肯定的,若不然纪浩怎么突然想到南心悦了呢?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如果不是亲姐姐,那么一些事情,就能够理解了。如果是亲姐姐,有这样的亲姐姐,我真为你感到悲哀。”说完,纪浩就走出了,不给厉珈蓝继续追问的机会。   其实不用问,厉珈蓝也基本了解了,纪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定是去过南家吧,然后见到南心悦。至于那个死丫头对纪浩说什么了,用脚趾头想也应该能想到,肯定是没说什么好话。   厉珈蓝心里稍微有些不悦,不过,也倒没什么。她不怕那个臭丫头怎么陷害她,因为纪浩并不是她在乎的人。   再说,她以前也利用过南心悦,两个人算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觉得亏。   第二天,在办公室沙发上苦挨了一夜的厉珈蓝,早早的醒来,或者说她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吧。办公室又不是家里,沙发用来坐的,不是躺着睡觉的,必然的不会达到最好的休息结果。这会儿,厉珈蓝腰也疼,背也疼,满身的不舒服。   只是这可能都比不上接下来她要面对的问题,让她觉得难办,那就是纪浩。   还好,等她走出办公室,发现公司里根本没有纪浩的身影。   她下楼离开公司去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点,然后折返回来,又开始新的一天的忙碌工作。   快到中午的时候,厉珈蓝给谢煊夜打了个电话,问纪浩有没有过去上班,那边答,没有。   厉珈蓝再给纪浩打电话,那边却已经关机。厉珈蓝依偎到椅子里,最后还是决定不再为纪浩的事情烦心,该尽的心力,她已经尽了,剩下的事,就是纪浩的事了,他要是不领情,那么她也只能说无奈,随他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得到纪浩的消息。厉珈蓝被忙碌的公事淹没,也就慢慢忽略了纪浩的事。直到谢煊夜打电话过来问她,为什么纪浩一直都没有来上班?   厉珈蓝再给纪浩打电话过去,那个号码却成了空号。   纪浩离开番阳市了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厉珈蓝真是觉得解脱了。   纪浩的事,刚放下,另有别的烦心事,找上厉珈蓝。一直被法院羁押的温若儒,要二度开庭审理。   南靖生为了温若儒可是花尽心力,不要将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从囹圄里救出来,他就誓不甘心吧。他一直在按照温若儒曾经所说的,认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温若儒。在他的考量范围内,还是没将厉珈蓝当做怀疑对象,一心将矛头对准了李征宇。因为温若儒说,他只有两次疏忽没看清文件,就签了字,那两次签字都在同一天,拿文件给他的人,除了厉珈蓝,就是李征宇。   李征宇已经被厉珈蓝安排到她的公司里做事了,要是南靖生死抓着李征宇不放,最终也是查不到什么真相,却能将厉珈蓝独立开公司的事,暴露出来。   这时候,厉珈蓝或者应该惊慌了,但事实上,厉珈蓝是有恃无恐的。南靖生找不到李征宇的。即使李征宇现在就是在和玺林集团的人打交道,那又怎么样呢?这一切南靖生是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他能知道的,也就是李征宇已经在番阳市消失了。   华严凌那边是有黑势力在帮她,如果她要是帮南靖生找人的话,也许真的能找到李征宇,然而华严凌恨不得温若儒死了才好,他们之间的怨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这时候华严凌不落井下石,温若儒就该庆幸了,别期望其他的。   这世界上没有翻不了的船,这样的道理,厉珈蓝能想得到,为了保险起见,厉珈蓝还是以让李征宇专心公司的管理工作为由,避免让他再到工地上去。   这次温若儒开庭的时候,南靖生提前通知了厉珈蓝,让她放下一切公事,陪他一起去法院旁听开审。   “若儒毕竟是你的亲哥哥,在他关着的时候,没去看他也就算了,你忙着公事,这都第二次开审了,你再不去,就太不近人情了。”南靖生如此的对厉珈蓝说。去就去吧,有什么呢,去了正好去看热闹啊。   厉珈蓝心里冷笑,倒是真该去看看她的这个大仇人了,看到他不舒服,她就会很痛快。   重生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了,厉珈蓝那副脸上的假面具,已经修炼的极为精致。去了法庭,在下面旁听席坐着,等到温若儒一出现,她的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来了。哭的似乎是真心疼,还想着冲到法庭上去见温若儒,被法警拉住,南靖生也吓坏了,怕法官再给厉珈蓝一个扰乱法庭的罪名,将他这个好女儿再关起来。   “别冲动,别冲动。”南靖生安抚着厉珈蓝看似极为激动的情绪。   来的时候,厉珈蓝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看她的那个大仇人,如何的凄惨;如何的狼狈,她在心里是如何的开心。   然而当她真正的看到温若儒的时候,心情却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甚至连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在受审席上,那个曾经俊美潇洒的温若儒,这时胡子已经蓄起来了,头发也长了,挡住了他那双最漂亮的眼睛。昔日的光鲜神采已经不再,除了落魄就是颓废。   见到这样的温若儒,厉珈蓝的心里还是“咯噔”一声,仿佛被一块石头砸到心里,她凌乱了。更有一种她这个曾经被温若儒残害的人,不该有的同情。那怎么也是她爱过的男人,至少,她真的做不到她想象中的那么绝情。   开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演戏演出来的,到后来,就变成真的了。   一阵低低的啜泣声,突然在厉珈蓝的背后响起。厉珈蓝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她不明白,除了南靖生,还有人真的对温若儒现在这样子,感到心痛吗?她之前是听说季伟琪,已经回到英国去了,所以她才会这样以为。   没想到她回头看见的人,正是季伟琪,不过哭的人不是季伟琪,而是她身边一个优雅高贵的妇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那容貌几乎和温若儒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是女人,容貌更为的娇媚罢了。   这是温若儒的母亲吧。厉珈蓝已经从她和温若儒相似的容貌上,得到这样的结论。一阵惊艳感,在厉珈蓝的心头掠过。对方纵然已经人到中年,依然美艳不可方物,可想而知,她年轻时候何等的风采,绝代芳华。   只是这么漂亮的人——,厉珈蓝往坐在她身边的南靖生身上扫了一眼,她是不明白,温若儒母亲这样的绝色佳人,南靖生当年是怎么舍得抛弃她的?   “怎么了?”南靖生看到厉珈蓝看他,眼神还很怪,微微疑惑的低声问厉珈蓝。   厉珈蓝往后指了一下,南靖生顺着厉珈蓝的手指,回头望过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马上回过头,隔了几秒钟,又迅速的回头,一种相见面又怕见面的纠结心态,彰显的特别清晰。   能遇见温若儒的母亲,厉珈蓝是真的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充满了庆幸。温若儒已经倒了大霉,现在判决没下来,可是温若儒被羁押着,沦陷了自由,这情形已经和下地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她对温若儒的复仇也算是就此住手。然而,她还有一个更大的仇人,没让他得到罪有应得的下场呢,那自然就是南靖生了。   她一直无从对南靖生下手,找不到对付他的最好办法,现在眼前峰回路转,让她终于等到了契机。   这温若儒的母亲,外表一看,温柔善良的样子,要是被厉珈蓝的仇恨之心当做利用的对象,似乎不但无辜,更倒霉,可是厉珈蓝对她真的不愿给太多的同情心。她的亲生母亲,亲生父亲,难道不是无辜的人吗?就是因为她养的好儿子,让她前世的原身,死的那么凄惨,让她的父母遭受到那么重的伤害,想着不让厉珈蓝将仇恨从温若儒和南靖生的身上,转嫁到温若儒的母亲身上,很难。   如果她伤害到了温若儒的母亲,那么这个女人,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嫁了那么一个丧尽天良的丈夫,更要哀怨自己的生了那么一个毒辣无情的儿子。一切伤害,都是她的那个歹毒前夫,和心狠手辣的儿子所间接带来的。   那边,温若儒的母亲并没发觉厉珈蓝和南靖生,在看她。一个身为母亲的女人,此刻眼睛里关注的只有她的宝贝儿子。她没察觉,季伟琪却察觉了,对着厉珈蓝狠狠的一个颜色瞪过来。   季伟琪讨厌她,厉珈蓝早就知道,季伟琪的这份对她的讨厌,还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   只是,厉珈蓝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季伟琪可以出卖她这个多年的挚友,并将她最爱的男人,都拿出来跟她分享,却受不了,她已经变成温若儒妹妹的身份,和温若儒表现的亲近点呢?这也太矛盾了吧。除了说明季伟琪够病态,再没别的解释。   厉珈蓝心里冷笑下,她还是挺佩服季伟琪的,爱温若儒爱的这么彻底,这么深,纵容他的背叛,此时温若儒身陷囹圄,也依然对温若儒不离不弃,这个女人的爱真的很执着,爱了就爱到底,决不放弃,让厉珈蓝这个同样为了爱,可以粉身碎骨的人,都感叹不已。   面对季伟琪投过来的厌恶眼神,厉珈蓝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过去,别人越生气,她就要越表现的开心,气死人不偿命,这可是最不需要负担责任的办法。   季伟琪看到厉珈蓝的笑容,果然气的在那里咬牙切齿的。   哼,你不舒服,我就真的开心了。厉珈蓝在心里这样对着季伟琪说。   看到厉珈蓝还是在不断的看她,季伟琪黑着脸,将脸半侧着,试图躲开厉珈蓝的关注,也不再和厉珈蓝的眼神对焦,厉珈蓝觉得无趣了,自然也就是不再看她,转回头,专心的听着庭审,认真听一下法官是怎么审案子的,控辩双方又是怎么争论的,还是有好处的,让厉珈蓝可以了解到案情发展,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也好及时防备。   庭审结束的时候,那个中年美妇在温若儒即将被法警带走时,对着温若儒边哭边喊的扑过去,被法警拉住。南靖生也及时的冲过去,抓住中年美妇胳膊。嘴里喊着,温芸不要激动,不要这样子,若儒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救出来的。   起初那个中年美妇——温芸,因为精神都集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没注意到南靖生在拖着她。等到了嘶声力竭的喊着“妈”的温若儒,被法警带下去,温芸痛哭流涕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情绪,也发现了在她身边一直安慰着的人,是南靖生,她立即嫌恶的推开南靖生,脸色苍白,身体摇晃着的,闪远南靖生好几步。根本不领南靖生这份情。   “伟琪……,我们走……赶快走……”温芸声音里还含着抽泣的对季伟琪说,季伟琪急忙扶着温芸,匆匆的离开法庭。   南靖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厉珈蓝还故意问他,“那个漂亮的阿姨是谁啊,爸爸认识她吗?”她是存心这么问的,故意要揪出南靖生的心病。   南靖生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那是你哥哥的妈妈。”   “哇,是啊,怪不得哥哥长得那么帅,原来完全是遗传他妈妈的容貌啊。那阿姨,真的好年轻,好漂亮哦。光看外表,如何能相信她有哥哥这样大儿子?比我妈可真是年轻多了,也漂亮好多呢。”厉珈蓝真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南靖生。   “好了,别说了,走吧。”南靖生的脸乌青乌青的。   放着那么漂亮优雅的前妻不要,却娶了华严凌那样的泼妇,男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动物。   等他们离开了法庭,到了外面,南靖生再三嘱咐厉珈蓝,千万不要将在法庭看到温芸的事情,告诉华严凌。   “为什么?温阿姨是来看哥哥的,正大光明,爸爸有必要这么在意妈妈知道吗?”厉珈蓝不以为然的说着,似乎是猛然间又想到什么似的,厉珈蓝继续说道,“爸爸,怕妈妈误会什么呢?你们两人只不过是在法庭上见面而已,又不是专门见得面,身为哥哥的父母,去听儿子的庭审,很自然很正常的呀,爸爸真的没必要这么忌讳。”   南靖生瞪了厉珈蓝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挺难看的,他是不明白平日里聪明绝顶的女儿,今天怎么反应不过来了,冷哼,“我告诉你不要让你妈知道,你就不要让你妈知道行了,别问这么多,也别瞎猜忌什么。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不关你们这些晚辈一点儿事情。”看到厉珈蓝不开心的望着他,他才又多加了一句解释,“我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妈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她吗?就她那个性子,还不知道会将今天的事情,想成什么样子,而且她一直都和温芸有嫌隙,我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妈会玩阴的,对付温芸,伤害到温芸。”   如果南靖生真的是这样为温芸担心的话,那么他还真算是有点良知,至少还懂得保护自己从前的妻子。   甭管什么原因,让南靖生放弃了温芸,厉珈蓝还是能从今天,南靖生看温芸的眼神,以及对温芸的保护上,看得出来,南靖生并不是真的对温芸无情,或者当年两个人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南靖生有什么苦衷吧?即使这样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发妻的苦衷,厉珈蓝并不觉得值得原谅。   无法为了爱坚守到底的感情,都是最让人唾弃的。厉珈蓝就是这样的认为。别找什么误会的理由,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最可笑的托辞,为自己的不专情,找理由推诿的托辞。   第四十三章 天真   第四十三章天真   厉珈蓝对南靖生是持蔑视态度的,这个男人不仅是臭名昭著的陈世美,抛弃妻子,更是背叛兄弟情义的伪君子。曾经南靖生是眼里最和蔼可亲的南叔叔,未曾想就是这个伪善的南叔叔,毁掉了她全家,让她一家都堕入地狱。这股恨,厉珈蓝hi不会轻易就抹煞掉的。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南靖生会这么歹毒,她的父亲厉珈蓝一直待他如亲兄弟,他为什么要那样子残害她和她的家人?   能一举就将她们厉家毁掉,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南靖生一定在背后策划了很久。   就像她,前世有名的女强人,到今天,她想着报仇雪恨,也付出了太多的心力。复仇并非易事,孟姜女一哭就将长城哭倒的事,那是神话。没有蓄谋已久的筹划,想着击垮厉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当年,她的父亲厉军是中了南靖生的圈套,误以为她被绑匪绑架,导致后来厉军中圈套被绑匪开枪击中头部。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厉军倒下了,厉家那么大的家业如何会一下子都消散了呢?现如今又不是封建王朝,一旦家里有人落难,其他亲属都要跟着连坐,再大的家族,也能一夜衰败。   厉珈蓝也试图查过她父亲厉家现在的消息,却查不到,她的母亲和宛如就在她身边,她却连半点的消息也打探不出来。别说消息了,几次想着让和宛如离开南家,由她提供安稳的生活条件,和宛如都不肯,宁愿在南家忍气吞声的活着,那么艰难的活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厉珈蓝再聪明面对失踪的父亲,口风特紧的母亲,她也只有问天感叹的份儿。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无端发生,背后一定有主因。厉珈蓝在今天才有想法,让她想着必须找到南靖生为什么残害厉家的原因,这一切绝非南靖生贪图金钱那么简单。   从南靖生这边直接问,是不可行的。厉珈蓝并不知道南心怡和她的父亲之间到底有多少默契,如果南心怡之前就知道南靖生对厉家下手的原因,她突然失忆似的再问起,一定会让南靖生多心。他本来就是多疑的人,纵然他没本事想到是她厉珈蓝重生在他女儿南心怡的身上,以后必然会多注意她的行动,以后她做什么势必要增加负担,一点差错也不能出。   另外的端口,就是华严凌了。这女人也不是简单的女人,不过在她的性格里有嚣张跋扈,缜密就欠缺了。从她那边还是好下手的。   只是也不急,还是她一贯认定的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切慢慢来。   眼前她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华严凌知道温芸已经从英国回来了。南靖生那边越怕华严凌知道温芸回来了,里面的文章就越大。厉珈蓝就越觉得有利用的价值。她要是将温芸这块石头砸下去,会溅起多少浑水,她不知道,对她有利总是真的。   回到南家,吃晚饭的时候,华严凌挺开心的说,大华企业的董事长夫人聂淑娴,力邀她投资创办一家美容院,说现在越是高级的美容院越是吃香,就譬如她认识的几个阔太太什么的,往美容院里交的都是年费,一年做美容、Spa,要花的钱都在几十万。要是将她的那些好朋友都拉进她的美容院,加上聂淑娴那边认识的上流名媛,她们办的美容院,第一年就算只有这些客户,也能稳赚会投资。   华严凌极为兴奋,说的手舞足蹈,吐沫横飞,然后就等着南靖生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支持她,给她资金援助。   南靖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望了华严凌一眼,夹起一只盐水虾,细细的剥着皮。   “怎么样啊,靖生,不要太大的投资的。聂淑娴说了,只要我投三分一的资,剩下的全部由她投。等收回本金,红利我们一人一半。聂淑娴说她看中我的能力,所以她才宁愿多投三分之一的资,我的头脑也算是智商投资了。这样的好事,可是千载难逢,聂淑娴只给我三天的考虑时间,如果我拿不准主意,那么她就找别的人去入股,好多人都追着她的屁股后面,求着她投资入股呢。”华严凌脸上一片希望的望着南靖生,希望他能吐这个口,给她投这个钱。   南靖生拿餐巾擦擦嘴角,“要多少投资?”   华严凌以为有门了,立即极兴奋的说,“五百万就够了,剩下的全由聂淑娴包了。这些钱不过就是就是一套高档珠宝的钱,不算什么的。我们家现在也是番阳市的豪门了,几百万不过是小意思而已。要是拿不出来,日后我在那也就些名媛贵妇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了,对别人来说,这点钱都算是九牛一毛,何况是我们家呢?”   “什么样的美容院,要投这么多钱?”厉珈蓝接过话来,南靖生那边没怎么表态,她不确定南靖生是不是支持华严凌,她瞧准了这是个离间华严凌和南靖生的好机会,所以一定不能让南靖生答应华严凌投这个钱。   “是现在最流行的精油spa护肤,聂淑娴给我把账算得很清楚,我们要办的是高级美容院,门槛会相当高的,这样高级的场所,装修什么的一定要是一流的,环境好,是吸引那些高消费层的太太小姐,第一位的条件。剩下的投资,就是精油了,聂淑娴已经联系到了国外最好的一家精油制造商,他们制作的精油提纯度非常高。为了垄断这个市场,至少要投一千万,买到他们产品的代理权,这样我们手中有世界级第一流的产品,还怕吸引不来顾客吗?并且垄断了那种精油产品,就杜绝了别的美容院,效仿我们,基本上就没有了竞争对手。以后我们是番阳市的独一份儿,这个独一无二的牌子,就够我们的美容院稳赚十年的了。”华严凌声情并茂,说的既励志又激昂。   “这样啊,那么妈真是赚到了,这么好的事情,聂淑娴谁也没想到,就想到让妈沾这个大便宜,可见那聂淑娴是多么器重妈你了。这样好的事情,真的不能错过,不为别的,就为聂淑娴如此相信妈的经商头脑和能力,我就第一个支持。”厉珈蓝这么一说,让华严凌更加的开心了,甚至有些些的自满了,她最近这一年一直被南靖生压制着势头,难得有人器重她,将她抬到高处,俯视一切,她能不开心吗?   只是厉珈蓝的这些话,貌似是在说支持华严凌,其实已经暗中在提醒南靖生,他确不确定他自己的老婆有聂淑娴说的那种能力,一千五百万开一个美容院?即使是精油spa,投资哪里需要这么大?这样的成本开两三个美容院都够了。   她前世就喜欢精油spa,对这里面的学问还不明白吗?所谓美容院,要是做得好,都是暴利项目,赚的就是女人因为奢望对青春死抓不放的渴望,至于什么产品,什么驻颜有术,去网上搜一搜那些被称为不老神话的女明星的素颜照,就知道这世界人类的聪明智慧,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能力放慢,甚至是暂停生物钟了。女人做美容,多半是花钱去买回青春的幻想和自信罢了。再好的产品也挡不住时间对青春容颜的消磨,何况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真正好的美容养颜产品?   这一刻,厉珈蓝才发现华严凌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有天真的一面。那个聂淑娴想着游说她加入投资,自然是一切都往最好的方面说。可是华严凌也不想想,倘若真的是有这样的好事,聂淑娴又怎么会不让自己赚个盆满钵盈,却要分一半的红利给华严凌呢?南家此时在番阳市算的上豪门,那大华企业也不差,厉珈蓝就不相信了,多个五百万的投资,那大华企业就拿不出来了,摆明了是拖华严凌下水,试试水深,免得一下水就淹死了。   第四十四章 暗流   厉珈蓝不是真正的担心华严凌会被人拉去当了垫背的,她只是本能的反应,判断分析事情而已,至于华严凌会不会因为天真的抉择而赔多少钱,那不关她的事,甚至说的狠一点,华严凌能将南靖生的钱全都赔光了,那才好呢。   不让南靖生给华严凌投资是厉珈蓝的主要目的,这样她才能挑拨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生出是非来。   厉珈蓝这边赞成着华严凌的想法,另一边悄悄的查看南靖生的脸色,看着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南靖生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厉珈蓝心里惬意的笑了。   “妈开美容院,我可是全力的支持。正好,再在美容院里多增加个美甲的项目,这个美甲方面我最有心得了,也最有眼光和时尚判断力,保证顾客盈门。”没大脑的南心悦,在一边紧跟着插嘴。如果说华严凌开美容院都不靠谱,那么南心悦想着弄美甲,更是做梦假天方夜谭。   本来南靖生那边只是微微有些愠色而已,听见南心悦在一边多嘴长舌,这一下就火窜上来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桌上,冷笑着说:“都将我当银行的ATM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想着从ATM上提款,你也要有那个资格。”这句话应该是直接骂南心悦的。从前南靖生是彬雅的君子,言行举止都带着书生气,然而现在有钱了,却变得粗俗了,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一点顾忌也没有。这“撒泡尿照镜子”的话,对男人说也算是羞辱人的话了,用来说给一个未出嫁的女孩,真的是过分了。   南心悦的脸刷的一下变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碍于身在屋檐下的无奈,她没有负气的扔下饭碗走人,双手颤抖的放下筷子,如鲠在喉,已经吃不下去了。   华严凌因为还想着从南靖生手里拿到钱,没敢像以前一样的偏袒南心悦,反而有些讨好南靖生的,顺着南靖生的强调,指责南心悦,“我这里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就你的德行,还想着开美甲?的确是该好好照照镜子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还不知道有几把刷子啊,你少给我丢人了。正经谈事情,你也能打岔搅局。”   南靖生一贯是看着南心悦不顺眼的,这一年多也将骂南心悦骂的,将南心悦的耳朵里,听出茧子来了,不差他多骂这一回,毕竟南心悦还是吃着南靖生的闲饭,吃人家最短,用人家的手短,南心悦还是有理由说服自己,听任着南靖生的谩骂。只是这时候连唯一偏爱自己的母亲,也顺着南靖生的强调骂起她来,让南心悦接受难度就真的很大了。   南心悦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雨点似的滴落到她面前的饭碗里。   这不是活该吗?厉珈蓝嘴角微翘,对南心悦送上一抹嘲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怎么吃了那么多次亏,还不知道长记性呢?现在的难堪,纯粹都是自找的。   “年轻点的脑袋混一点,也就罢了,都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还这么不清醒?真是他\妈\的太可笑了。”南靖生讥诮的说着,然后用餐巾擦拭嘴角,擦完之后,猛地将餐巾甩到餐桌上,站起身走开了。   华严凌气的脸色大变,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动。她本来想顺着南靖生说几句,讨好他,没想到南心悦也被她骂了,南靖生这边也没领情,反而奚落她一顿,弄得她两边都不是人。她要是还能有好气度,就怪了。   那边南心悦一看华严凌赶着拍南靖生的马屁,所以臭骂她,结果马屁没拍上,还沾了一鼻子的灰,有些忿忿不平的说了句,活该,你把我骂了,不还是被驴踢了吗?   南心悦如此说,华严凌岂不更生气了,拿着筷子就对南心悦投掷过去,正好打到南心悦的脸上,让她一声痛呼,泪痕还没干的脸上,又被眼泪的洪流覆盖,她霍的一声站起来,猛地一跺脚,哭着跑走了。   华严凌气的脸色铁青铁青的,捂着胸口,连气都喘不匀了。   “妈,你也别生气了,我想着我爸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这不是事儿赶事儿吗?今天温若儒庭审,庭审上的局面现在对温若儒不利,我爸难免会心情烦躁了一些,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我也不认识,只见她看到温若儒就哭的很厉害,我爸还想着去安慰她,不过那个女人没有领情,好像还很讨厌我爸似的,让我爸碰了一鼻子灰,你说我爸心情能好的了吗?你也别跟他生气了,他主要是心情不好,等过几天,我爸心情好一点儿的时候,我帮你跟他说,实在不行,我看看公司能不能挪用出一笔钱来。”厉珈蓝表面上软语安慰着华严凌,心里却在说气死你更好。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华严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女人本来就敏感缺少安全感,尤其华严凌这样和南靖生已经面和心不合的夫妻,听到有别的女人在威胁自己的地位,能不急吗?   厉珈蓝好像说漏嘴似的,后悔的捂住嘴,惊道:“呀,坏了,我说漏嘴了,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将他不愿告诉你的事情,不小心说出来了,他一定会骂死我的。”   “臭丫头,谁远谁近,你分不清楚啊?要是南靖生这个死人不要你妈了,你以为你就真的能好受的了?好不容易那个野种被抓起来了,跟你争夺财产的机会,就少了一半,等他要是娶个小的,再生个一男半女,南家的财产,你还能还剩多少?你算不清账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帮你的亲妈,你个小白眼狼。”华严凌正在气头上,厉珈蓝的话等于火上浇油,这次连厉珈蓝也骂上了。   厉珈蓝才不介意被华严凌骂,她要的就是华严凌生气的后果,目的达到了,她乐都来不及呢。   “我哪有妈说的那么没良心呢?我也在悄悄的注意着爸的行踪呢,只是又没发现什么,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事,要是我急着告诉妈你了,你也多半不会相信,或许反而会骂我呢?”   “臭丫头,你别矫情了,快跟我说实话,你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华严凌的脸黑的就像是天上的乌云,暴风雨就要来临前的天空上的乌云。   厉珈蓝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在华严凌又是臭骂她,又是摔筷子的情形下,才慢吞吞的说出温芸的名字。   “是那个贱人?她还是回来了?”华严凌的手在桌子上一伸展,她面前的碗筷和盘子,都被她扫到地上去了,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妈,你可千万别对着爸面前生气,我爸要是变心了,你这时候对着他闹,只能雪上加霜,逼他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让仇人快,我们痛。一个苹果要是烂掉了,只将坏掉的部分切掉虫是没有用的,找不出里面的虫子,苹果还是要接着坏的,倒不如直接将危害苹果的那条虫子找出来,彻底的除掉,那样子才是最见实效的好方法。”厉珈蓝不知道华严凌能不能忍住,知道了温芸出现了,还假装无事,她及时的提醒华严凌不要冲动,要不然到最后,华严凌未必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她这边反而会彻底失去南靖生的信任。   第四十五章 吵架   华严凌听完厉珈蓝的话,慢慢的压制下怒火,她又不傻,自是明白厉珈蓝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放心,我会慎重处理的,心怡,这时候你可是必须要站在妈这边,你姐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也不期盼别的了,只希望她以后过得好一点,别的也就不指望她了。你现在可是妈唯一能依靠的人,你必须帮妈一把。”华严凌一脸的忧愁,她现在只恨太相信南靖生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宠着她,让着她,跟个软柿子似的,随便任她捏,她才会完全不防备他,到现在,她全心全力的帮他得到玺林集团,他却狼心狗肺的将她当做下堂妇,在家里几乎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南靖生赶出这个家。   华严凌想起温芸那个女人,看来她是真的该去见见那个讨厌的女人了。   “放心吧,妈,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啊,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对那个温芸,还是要尽快弄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和我爸私下里见过面,最好,能想办法将她赶回英国去,这样我爸即使有别的心思,隔着千万里,他也无可奈何了。”厉珈蓝帮华严凌出着主意,貌似在帮华严凌,其实这根本就是为她自己的计划服务的。   华严凌长长的吁了一口闷气,今天她是真的被南靖生气的半死,要是拿不出钱去跟聂淑娴一起开美容院,以后她真的没办法在她的那个圈子里立足了,好不容易进入了上流社会,成了她一直向往着的贵妇身份,没想到她这个贵妇,反倒不如之前了。社会上的地位是提高了,家里的地位却直线下降。   “我会找人去查查温芸。”华严凌心里哀声叹气,好不容易从低端社会,进入高端社会,她不想再和那些黑道上的人,有什么牵扯,但是身边不断的出事情,还是不得不求助他们。“只是,妈这边也没多少私房钱了,找那些人办事,是需要花钱的。那些人看到我现在似乎日子好混了,狮子大开口,上次帮心悦处理那件事情,就要了我不少钱。”   “没事的妈,要花多少,我拿了,我的那些工资都还存着呢,可以拿出来给妈用。”厉珈蓝的脑筋迅速的转了转,又说道,“妈什么时候,去见那些人呢?我陪妈一起去吧,还没接触过那种混黑社会的人呢,我也长长见识。”   厉珈蓝心里是另有打算,既然那些人已经不再是只看华严凌的面子,看中华严凌的钱,那么只要她认识了他们以后,照样可以用钱收买他们为她做事。另者,厉珈蓝也很想知道华严凌的后台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算了,你的工资还是先留着吧,等以后真正妈真正有事情的时候再说。只是查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这点钱,妈还是拿得出来的。你别陪着我去了,那些人一旦沾上,一辈子都是个麻烦,就像是狗皮膏药,想要剔除真的很难。尤其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一般人家的平凡女孩,和黑社会有什么牵扯,传出去也不好。”华严凌皱着眉头说。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找借口推脱。   厉珈蓝只能点头,她没和黑道上的打过交道,可还是有基本的常识的,台湾就是有个有名的女明星,和黑社会有染,到最后想着摆脱,将自己洗白一点,都没可能。   她还是觉得华严凌说的话,多少是有道理的。   厉珈蓝设了圈套让华严凌钻进去,华严凌这边必然会去查温芸的,会怎么对温芸,她不知道,也不管,她这边需要做的是,及时的提醒温芸,让她小心华严凌。   没错,厉珈蓝在做名副其实的两面派。   她就是要将一池子的水,搅浑了。浑水摸鱼,得便宜的最后只能是她。   第二天,厉珈蓝就特意去见季伟琪。   季伟琪不喜欢她,她更是讨厌她。曾经的闺蜜,好朋友,她以死亡的代价,换来了对季伟琪的清楚认识,对她不恨之入骨,也会唾弃无比。   “你找我干什么?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还有,说实话,我还极为的讨厌你。这世界上,我还没见过比你更让我讨厌的女人。”季伟琪没给厉珈蓝好脸,是准时来赴约了,但是这气氛就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谢的你赞美。”厉珈蓝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着,笑容很甜,似乎她就是个白痴,都听不懂季伟琪在说什么似的。   季伟琪气的差点趴地上,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嗤笑的对厉珈蓝说:“拜托,你怎么也是个女孩子,脸皮别这么厚好吗?刀枪都戳不破,会让人很头疼的耶。”   “谢谢你这么认可我,不过比起你来,我还是差远了。”厉珈蓝毫不示弱,一个回马枪。   “你说什么?”季伟琪差一点就将面前的果汁,拿起来对着厉珈蓝泼过去。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可恨呢?她是专门找她来呛口打架的吗?   “不是吗?谁不知道,你情愿将我哥分享给你曾经的好朋友厉珈蓝的?你的爱情卑微到极致,下贱到极致,你都没有自尊的吧。”厉珈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一股怨气蹿升起来,她心里在大声的质问季伟琪,为什么害我?我和你无冤无仇,还是最好的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在害我的时候,心里就没一点自责吗?你的良知呢?你的心是冰雪做的吗?   听到厉珈蓝在她面前提到“厉珈蓝”的名字,季伟琪的表情僵住了,仿佛突然间被冰霜冰封,好半天,她才忿忿不平的说:“死丫头,这关你屁事?你家住海边吗?管的这么宽?”   “这个用不到你管,既然敢做那些事情,为什么又没有勇气担当呢?我就是不明白,你都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哥,那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和我哥可是亲兄妹,你居然什么样的龌龊念头都能想得出来?敢猜忌我们亲兄妹之间有什么暧昧,我哥就是心软,若是我,早就将你踢到火星上去了。”厉珈蓝咄咄逼人,本来她并不想粗俗的和季伟琪对骂,降低她的素质和层次,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情绪,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单独面对季伟琪,很多她死也不明白的事,真的很想从季伟琪这里找到答案。   “你如果找我就是为了吵架来的,那么恕不奉陪。”季伟琪应该是理亏了,没有话去对答,找借口准备闪人。   厉珈蓝冷静下来,这时候她的身份是南心怡,怎么也不可能逼季伟琪说出她伤害前世的她,那些背后的真正原因。   “再不喜欢我,你也该冷静的听听我到底是为什么来找你的,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找你这样的人吵架吗?”厉珈蓝冷笑,尽管已经刻意的压抑情绪,她的眼神还是挺吓人,充满了戾气。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姐姐忙的很,没时间同你浪费时间。”季伟琪这样的豪门千金,此刻粗俗的跟泼妇似的。这是她的真正面目吗?厉珈蓝从来不知道季伟琪有这么恶俗的一面,在她曾经的眼睛里,季伟琪是出众的大家闺秀,高贵娴雅。   厉珈蓝不得不说承认,有些人真是善于戴面具的,用最完美的面具,隐藏了内心的真正丑陋。   当然,今生她没资格嘲笑季伟琪的虚伪,因为此际的她,何尝又不是带着面具做人的?人前温良和善,内心确是另一种面孔。   第四十六章 内幕   正当厉珈蓝准备说出让季伟琪转告温芸,小心有人会对她不利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巧啊,在这里遇见你们?”   厉珈蓝转回头,望过去,眼睛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谢煊夜。倒是真的挺巧的,厉珈蓝认同谢煊夜的这句话。   “好久不见了,谢大少爷。”季伟琪脸上浮现笑容的望着谢煊夜,站起身给谢煊夜让了一个位置,让他坐下来。   “你们这么闲,跑到我公司附近来喝下午茶,怎么也不叫上我?”谢煊夜更是别有深意的望向厉珈蓝,说厉珈蓝未免太抠门了,老早以前就说请他吃饭,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面对谢煊夜,厉珈蓝的情绪也好多了,笑着说,到底是谁小气啊,都过了那么久了,他还记着她欠他的那顿饭呢,要是她,早就忘到耳朵根子后头去了。   “哈,倒打一耙啊,孔老夫子说的那句话,真是没错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唯有小人和女人难养也。”说完还似乎头疼的扶额。   厉珈蓝“格格”的笑起来,喊过侍者,问谢煊夜想点什么饮品。   “我告诉你啊,别想着一杯下午茶,就打发我了啊,你要是不请我吃那顿饭啊,我会记账记到老死,等我快咽气的时候,也要抓住我儿子的手说,你们要记得啊,有个叫南心怡的女人,还欠你爹一顿饭呢……”谢煊夜极为夸张的说着,逗得不止厉珈蓝乐了,连季伟琪也笑了,说谢煊夜最没正经了。   谢煊夜马上将矛头指向季伟琪,说她更不讲情义,回国了,也不找他聚聚,更是抠门。   “天哦,敢情你见到我们,就只知道挑理挑刺啊,你欺负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就罢了,怎么连小妹妹也跟着欺负?我算是服死你了。”看得出来,季伟琪应该和谢煊夜有一些友谊的。   季伟琪以前是不是和谢家走的很近,厉珈蓝不知道,她前世都是根本不认识这个谢煊夜的,算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今生接触到了,发觉也没前世她印象里的那么不堪。这就是只主观听凭别人的传言,就认定一个人的好坏,所产生的弊端了。   “她哪里算的上小妹妹,比我只不过小五岁,却比我还老辣,亏得我不是她的对头仇敌,若不然,真是没好果子吃。”谢煊夜无比感叹的说着,说的厉珈蓝好像是女魔头似的。   厉珈蓝眼一瞪,用手指瞧着桌面,“喂喂,这是怎么说话呢?你怎么将我比喻的好像成了厉珈蓝似的?”厉珈蓝是故意说起她自己,就是为了刺激季伟琪。   “哪儿啊,瞧你多心了不是?夸你都不行啊。”谢煊夜微蹙着眉头,好像挺纠结似的。   “别人说你不正经,我看还真是真的。”厉珈蓝撇撇嘴角,对谢煊夜一脸的不屑。   “瞧吧,喝你一杯下午茶,就嫉恨我啦,小气,抠门啊。”谢煊夜继续夸张的作风。   “好了,真是服死你了,我说不过你,好吧。”厉珈蓝无奈的摇摇头。   谢煊夜又打趣了一番,本来季伟琪和厉珈蓝之间的紧张气氛,在他的幽默诙谐下,消失了。   只是想着让季伟琪和厉珈蓝互相看得顺眼,还是好难的,过了一会儿,季伟琪就找借口离开了。   厉珈蓝有点无奈,今天这次是白约季伟琪出来了,这一次闹的这么不愉快,下次再约她出来,恐怕会很难。   “你和伟琪关系还不错吗?”谢煊夜等季伟琪走了之后说。   “还行吧。不过,刚才你来的时候,话不投机,差点和她吵起来。”厉珈蓝没有掩饰之前和季伟琪的恶劣气氛。没必要对谢煊夜掩饰什么,而且她也相信,她们吵架的时候那么大声,谢煊夜一定也听到了她们之间不和谐谈话。   谢煊夜挑挑眉,“怎么呢?为什么吵架?”   “因为谈到了季伟琪不喜欢的人。”厉珈蓝似乎很感慨的说。   “你是说厉珈蓝吗?”谢煊夜一下子就猜到了厉珈蓝说的是谁,他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还是之前就听说过?   厉珈蓝有些讶异的瞪着谢煊夜,“你怎么知道是她?”   谢煊夜呵呵一笑,“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季伟琪最讨厌厉珈蓝了?”   厉珈蓝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季伟琪讨厌她的事,真的有很多人知道吗?为什么她本人却不知道?“不可能吧,谁不知道,季伟琪和厉珈蓝是最要好的朋友呢?”   谢煊夜摇头,“那是你不知道。季伟琪一直对恨的人就是厉珈蓝。认识她的人,几乎每个都知道,当然,除了厉珈蓝本人不知道。”   真是意外地收获,厉珈蓝根本没想到她约季伟琪出来,然后居然听到这么具有震撼力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季伟琪讨厌厉珈蓝,可是她本人却不知道。这是不是证明她是个超级大傻瓜?竟然将最恨她的人,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呢?季伟琪为什么那么讨厌厉珈蓝?”   谢煊夜哼了一声,“其实不止季伟琪一个人讨厌厉珈蓝,我认识的圈子里,很多同厉珈蓝同过事的人,都讨厌她。”   厉珈蓝依偎到椅子,有些玩味的望着谢煊夜,“这么说,你也很讨厌厉珈蓝了?”   谢煊夜笑一下,摇摇头,“讨厌倒不至于,不喜欢是真的。”   “越说越让我觉的糊涂了,弄不懂,你们为什么都讨厌厉珈蓝呢?她有那么坏吗?我认识的她不是这样子的啊。”厉珈蓝越来越有趣了,同样还是她,只是换了张脸而已,谢煊夜对她却是另一种态度。到底是别人误会她,因为谣言以讹传讹,还是以前不喜欢戴面具的她,真性情下,真的那么让人厌恶?   “是不是真有那么坏,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听别人说的,季伟琪的父亲以前和厉珈蓝有过生意上的合作,结果合约签下后,厉珈蓝却以产品质量不过关,单方面解约,让季家为此损失好大,季伟琪的父亲,为此差点气死,你说季伟琪能不恨厉珈蓝吗?”谢煊夜说出厉珈蓝不知道的内幕。   厉珈蓝略微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是她研究生毕业后,第一年进公司,季伟琪的父亲找到她的父亲厉家,想着为他们建筑工地,供应建材,但是那批建材质量效验不合格,所以厉珈蓝才毅然终止合同,那时候,她已经看到季伟琪的面子上,没有对季伟琪的父亲追究责任,之前已经进的劣质建材,还是按照合同上的价格,给付季伟琪的父亲货款,那损失也是她自己承担的,是用她们厉家的钱,付的季家的货款,那批建材根本都不能用,她都交废品回收了,赔了不少。这些她都没跟季伟琪说。   “就是这样,季伟琪才那么恨厉珈蓝的吗?她父亲的建材质量不合格,人家解约,是正常的呀,谁能明知道那些货物是劣质材料,还要顶风而上呢?这样,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谁能承担的起?”厉珈蓝依然不认为这是季伟琪足够恨她的利理由,在商言商,季家也是为了赚钱,才同她合作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厉珈蓝做的太绝了一点,她四处的说季家的建材质量有问题,是如何通过多么有实力的检测单位检测出来的,让季家的工厂,后来都没有人敢问津,连已经下的单子,都被收回了,那阶段,季家差点就倒下,爬不起来了,若不是他们改了目标,进攻外地市场,这时候的季家早就衰败了。”   第四十七章 游乐园(上)   这就是季伟琪嫉恨她的原因吗?厉珈蓝在心里大声的笑着。   当年,她早就听说季家生产的建材不合标准,所以当时季伟琪的父亲季博扬找到她,想要签下同玺林集团的建材供货合同的时候,她就不同意。怕的就是日后弄得难堪。结果,季博扬不但又找上她的父亲厉家说情,还让远在英国的季伟琪打电话说服她,期间,厉珈蓝就将一切的关系利害和季伟琪讲得很清楚,怕的就是日后季家的产品出现质量问题,让两家人都难做。   季伟琪当时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一定会让她的父亲季博扬把好产品质量这一关,绝不会从产品质量上出现问题,倘若日后他们季家的产品出现质量上的瑕疵,那么厉珈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在商言商,这些道理她季伟琪也懂得。   一面有季伟琪信誓旦旦的保证,另一面,季博扬特意拿了样品交给厉珈蓝,让她拿到她信任的检测机构检测质量,结果拿到的数据,都证明产品质量合格,厉珈蓝这样才同季博扬签订了供货合同。未想到,她信任季博扬,却为此得到事实上的大讽刺,实际到货的建材,何止是质量瑕疵,根本就是完全的劣质产品,厉珈蓝当时督建的是政府的形象工程,质量把关相当严,稍有纰漏,玺林集团就会吃不了兜着走。玺林集团又不是她自己的,集团里多少人依靠着这个企业生存,她怎么能在明知建材有问题的时候,还将错就错?毁掉玺林集团呢?   于是厉珈蓝按照之间她和季伟琪约定的,质量一旦出现问题,立马解除合约,当初立合约的时候,合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如果季博扬那边的产品质量出现问题,玺林集团的一切损失全都由季博扬自己承担。   但是厉珈蓝顾忌她和季伟琪之间的情谊,不但免了季博扬承担责任,已经运到玺林集团的产品,她也没退回去,反而是自掏腰包,垫付了那笔货款,在她的这一方面,她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时候,她还专门打电话给季伟琪,解释一切,季伟琪对她的回复,通情达理,说订合同之间,就互相讲好了,有前提条件在那里,厉珈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不但不会怪她,还会亲自让她的父亲向厉珈蓝谢罪,一切都是她的父亲的差错等等,说的当时厉珈蓝心里暖暖的,何等庆幸她能交到季伟琪这样深明大义的好朋友。   未想到今天她才知道,季伟琪何等的一人生两面,表面比唱戏的还会演,内心却早就将仇恨深深植下。   也是在这一刻,厉珈蓝倏然间明白了,季伟琪为什么肯将她的男朋友和她分享,看到现在她已经变成温若儒的妹妹南心怡,季伟琪还是对她吃醋的样子,其实厉珈蓝早就该明白,不是季伟琪在爱情上有多大度,而是她为了复仇不惜一切,她的目的就是将她这个曾经的好朋友,打入地狱,为了这个目的,她宁愿牺牲她自己的男朋友。   好可怕的季伟琪!在她死之前,她还一直认为季伟琪是她这一生最唯一的知己,未料到,最信任的人,就是那个最恶毒的刽子手,就是季伟琪直接将她推进地狱。   “怎么了?”瞧着厉珈蓝突然缄默了,谢煊夜有点困惑了,不知道厉珈蓝为什么变得情绪低落了,是不是因为他说厉珈蓝如何不好,让她觉得接受不了了?众所周知,南家和厉家一直是世交,关系极为的亲密,两家的女孩,关系好,也是很自然的。   “没什么?”厉珈蓝勉强的笑笑。重生真的带给她的震撼太多了,看清了很多人丑陋的真面目,让她好痛苦,这滋味比死的时候还痛。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真的情愿死掉的那一刻,就是永远的远离这个世界,就算是下地狱,也好过现在这样脚踏在人间,心却煎熬在地狱的痛苦。   “是不是介意我说的话?”谢煊夜忧患了,他喜欢看到那个有几分调皮,脸上有阳光笑容的厉珈蓝,看到她此时脸上有阴霾,他的心也跟着压抑了,那感受就像是心口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有种将要窒息的压力。   “那个厉珈蓝真的就那么让人讨厌吗?”厉珈蓝还是好介意人们对她前世的评价,她自问对任何人都有情有意,从不掩饰,从不做作,爱恨分明,可是为什么却得到被全世界都讨厌的结果?反而,她现在戴着假面具,同样还是她,得到的印象分,却不同了,这世界,是否真的是虚伪一点的人,才能活的更好,更受人爱戴吗?   “不说这些了。”谢煊夜已经看到厉珈蓝不开心了,怎么还会同她谈会让她不高兴的话题?“对了,我刚好有别人送的两张游乐园的票,本来想去游乐园玩的,苦于没人陪我,正好遇见你,那么你就陪我去玩吧。”   游乐园?她这会儿可没心情去。   见她摇头,谢煊夜站起身来,耍赖皮,“要是你不肯陪我去,那么你请我吃那顿欠我的饭吧,我不吃别的,你陪我去北京吃全聚德吧。”   厉珈蓝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去北京吃全聚德?亏得他想的出来。她算是服死他了。二选一的情况下,厉珈蓝只能选陪谢煊夜去游乐场玩了。   也是在到了游乐场以后,厉珈蓝才知道谢煊夜那所谓的别人送的两张游乐场的门票,在哪儿呢?还在售票处呢?   说有门票,是故意的,这是让她来的借口,谢煊夜很坦白,全盘托出。   厉珈蓝给了谢煊夜一个蔑视的眼神,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她知道,谢煊夜是看她不开心了,所以想着逗她开心一点。   既然已经来了,就玩的痛快一点。   谢煊夜让厉珈蓝自己选玩什么,不过前提条件是不可以玩过山车,因为他知道她的心脏不太好。   “那么就摩天轮!”厉珈蓝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兴奋的尖叫。   “好,就是它了。”   两个人一起坐到摩天轮里,看着地面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厉珈蓝不断兴奋的尖叫,一边也是在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   开始的时候,谢煊夜还似乎挺兴奋的陪着厉珈蓝一起大声的叫,但是随着高度的增加,谢煊夜脊背僵直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极为痛苦。   厉珈蓝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发觉的时候,就看见谢煊夜已经一额头的冷汗,“怎么了?”   谢煊夜脸部表情僵硬的说着没事,可是厉珈蓝还是看的出来,他的身子有点抖。   纳闷了一会儿,厉珈蓝才醒过腔来,指着谢煊夜说,“你是不是有惧高症啊?”   谢煊夜无奈的点头承认。   “你有病啊,这么怕高,还陪我做摩天轮?”厉珈蓝心里感动,嘴里却对谢煊夜骂起来,臭骂他笨蛋。   任由厉珈蓝骂着,谢煊夜等到厉珈蓝不骂了,才对她说:“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一句话,就让厉珈蓝哑口无言,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让厉珈蓝很不舒服,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下了摩天轮,厉珈蓝不愿意再玩了,说难为谢煊夜了,那么惧高,还陪她玩摩天轮,让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不玩了,怎么可以?我的门票钱啊,我好心疼。”谢煊夜捂着心脏,一副夸张的表情。   厉珈蓝斜睨他,说真的不愿同笨猪一起玩了,一个堂堂大男人,那么怕高,够让她这个女人直接将他蔑视到底了。   “切,谁就没有弱点啊。谁说男人就千万不能怕高的,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你们女人不是一直都在呐喊男女都一样吗?那么为什么还将男人特殊化起来?怎么着,明明社会地位已经提高了,你们女人骨子还是改不了,千万年来的卑微本性吗?”谢煊夜嘴巴里的唾沫可是真多的很,讲起歪理来,一套套的,让厉珈蓝直接对着他一面翻着白眼,一面扶额,服死他了。   第四十八章 游乐场(下)   “服死你了。我说不过你。”厉珈蓝撇着嘴角,上扬着对谢煊夜的嘲笑。   “什么叫说不过我,我讲的可是字字珠玑,千真万确的道理。死丫头,你的嘴角还能再撇一点吗?看你有没有本事将嘴角撇上天去。”一边说,谢煊夜又给了厉珈蓝一记爆栗子。气的厉珈蓝跳脚,嚷嚷着,早说过了,不许打我的头。   越是不许,他就偏要,谢煊夜呲着牙,又给了厉珈蓝一记爆栗子,气的厉珈蓝嗷嗷直叫,跟头发狂的母狮子似的。   “哇,河东狮吼啊。”谢煊夜斜瞥着厉珈蓝说。   “我呸!”厉珈蓝气呼呼的啐了谢煊夜一口。不过,她也只是表面上生气。   “错了,你不是母狮子,也不是母老虎,只是一只小母猪。”谢煊夜说完哈哈大笑的跑远了。   “谢——煊——夜——。”厉珈蓝在后面大声的吼着谢煊夜的名字,这时候的她,分明就是个咆哮女,根本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的。   在看似拌嘴生气的表面下,其实还是两个年轻男女,最轻松最快乐的心情。   两个人又一起去玩了其他的游乐项目,还有游乐园的水上闯关项目,谢煊夜极为出色,冲关的成绩拿到小组比赛的第一名。比起谢煊夜来,厉珈蓝就笨了太多,体育不是她的强项,冲关的时候,好几次落进水里,不过她真的玩疯了,一直格格笑着,也要跑到最后关口了,她却因为笑得太厉害直接掉水里了,连个安慰奖都没拿到。   “笨蛋的跟猪一样。”谢煊夜跳进水里,将厉珈蓝从水里救出来,然后骂着她笨。   厉珈蓝开心的要命,说这么热的天,泡在水里多凉快啊,她是来享受的,不是来拿奖品的,没谢煊夜那么恶俗。   谢煊夜绷着脸,脸色好难看,“要泡水,也要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厉珈蓝没反应过来,直到谢煊夜一边别开脸,一边指指她的胸部,厉珈蓝才发现,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衣服,这被水浸湿了衣服以后,里面的内衣都透出来了。   两抹红晕,瞬间飞上厉珈蓝的脸上,她尴尬的用手捂住胸,身子沉浸水里,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你也不能总在水里泡着吧。”要是他有外套,早就用外套将厉珈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了,可惜,他这个猪脑子,之前都没想到厉珈蓝今天穿得衣服,不适合玩水的,当看到有些旁观的男人紧盯着厉珈蓝身上不放,他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尤其那几个救生员,看到厉珈蓝一落水,都争抢着游过来抢救厉珈蓝,他就更气的冒烟,所以看到厉珈蓝在最后关头落水,他自己直接跳下来,不想让那些救生员碰到厉珈蓝半分。   谢煊夜的话,让厉珈蓝更愁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抱着你离开,这样多少还能挡着一点。”谢煊夜想到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上了岸后,厉珈蓝就由谢煊夜抱着,她将脸藏到谢煊夜的颈间,就这样被谢煊夜抱出去。   从水上游乐场到游乐场外面的停车场,路途不算近,厉珈蓝紧紧的贴着谢煊夜,已经被水浸湿的衣服,不但彰显着她身上完美的弧度线条,更是因为那份和谢煊夜紧紧的贴触,让谢煊夜深刻的感受到了她身上那份不可思议的柔软。   谢煊夜的脸红了,眼神里闪烁着几分暧昧的情绪,直到上了车以后,谢煊夜也未能消化那份窘迫。气氛倏然间又变得怪异起来,不但让谢煊夜不安,也包括厉珈蓝。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在说话。   谢煊夜将厉珈蓝送回家里,厉珈蓝下车的时候,更是连一句基本礼貌的再见都没说出来,就匆匆的下车跑进家里了。   谢煊夜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望着厉珈蓝刚才坐过的位置,他心里面,突然失落了。而他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天之后,厉珈蓝总是能无意间碰到谢煊夜,可是两个人从之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倏然间变得见到面,就觉得很尴尬。   假装没看到的错过彼此,可是当发现对方真的都不主动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又都落寞起来。   怎么了?她怎么?厉珈蓝也曾这样一遍遍的问自己,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谢煊夜之间,突然变得这么尴尬,怕见到面,见了面,若是都互相不理,心里就会很生气,很想冲过去问问那个该死的谢煊夜,她怎么得罪他了?干嘛见到她假装没看见啊。   可是当某次看着谢煊夜想要走过来,跟她说话的样子,她自己又慌乱了,先逃了。   她是不是该去精神病院看看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正常了,至少是真的很神经。   直到参加一个豪门婚礼,厉珈蓝代表南家去随份子,在婚礼上又遇到了谢煊夜。这一次,谢煊夜是伴郎。穿着正式伴郎礼服的他,仪表堂堂,比新郎还抢镜。   这样的婚礼上,年轻人还是比较多的,闹新郎新娘,玩的好不开心。   伴郎的责任就是替新郎挡酒挡驾的,结果谢煊夜被灌多了。   当婚宴结束,厉珈蓝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谢煊夜摇摇晃晃的冲进洗手间,哇哇大吐特吐的声音,在洗手间外面都能听得到。   厉珈蓝不免开始担心谢煊夜,停住脚步,等在洗手间外面,想看看谢煊夜有没有事。   好半天,才等到谢煊夜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脸的水渍,那双深邃的大眼睛,此刻半眯着,还看不清路,一出来,就直接撞墙角上了,看的厉珈蓝即好笑又担心,急忙过去扶住他。   “喂,笨蛋。”厉珈蓝喊着谢煊夜,看他还清醒吗?   “是你啊,妈!”谢煊夜真的是喝傻了,对着厉珈蓝居然喊妈。气的厉珈蓝不知道她是沾了谢煊夜的便宜,还是该生气的暴打这个猪头一顿。   还没完了呢,谢煊夜嘟嘟囔囔的说着,醉话,身子松垮的搭在厉珈蓝身上,压得厉珈蓝几乎支持不住。而且厉珈蓝也不知道她是该讲谢煊夜想办法送回家,还是在酒店里,直接给他开一间房,让他自己呆在酒店过夜算了。   正在犹豫着,新郎官这边负责照应客人的人,过来了,说谢谢厉珈蓝帮着他们照顾了谢煊夜,他们在酒店里已经订了房间,安顿喝酒喝的太嗨的客人。   这下子省事了,厉珈蓝准备放开谢煊夜,谁知道谢煊夜根本就不撒手放开她,这会儿又将她当成他的哥们了,嘴里说着,小样的,想跑,门都没有,要是喝不趴下,就别想着出这道门,气的厉珈蓝想痛扁谢煊夜的心都有了,喝不趴下不能出这扇门,要是真的喝趴下了,想出这扇门,还出的去吗,这个猪。   “没办法了,这位小姐,麻烦你帮我们一起,将谢先生扶到酒店房间里吧。”那个来照顾谢煊夜的人,无奈的说着。   也只能这样了,谁让谢煊夜搂着她不撒手,她想不麻烦也要做的到啊。   和人一起将谢煊夜扶到酒店房间,将谢煊夜架到床上后,那个负责照应客人的人,就离开了。   厉珈蓝帮着谢煊夜将外套脱掉,鞋子脱掉,在为他盖上被子,然后就在床边坐了下来。没有人照顾谢煊夜,她真的不放心。   曾经谢煊夜为了迁就她,不忍心打扰她睡觉,愣是陪着她,在车上办公,他曾经那么对她,现在她照顾他,也只是还人情而已,有点理所应当的味道。   第四十九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第二天厉珈蓝在谢煊夜还未清醒的情况下,就离开酒店。未想到原本是还人情,照顾谢煊夜,结果却弄出绯闻。   数天后,在整个上层交际圈,就流传着厉珈蓝色诱酒醉的谢煊夜的传闻。   爆料者据说就是那天帮厉珈蓝一起扶谢煊夜进酒店房间的人。   她和谢煊夜之间的传闻,早就传过一阵子了,厉珈蓝听到这个传闻后,置之一笑。她和谢煊夜郎未娶姐未嫁,都是单身男女,这样的传闻杀伤力,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没有什么杀伤力。   只是厉珈蓝还是在心里对那个爆料着骂了一句脏话,真缺德。之后,也就挥之脑后了,她没必要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生气,烦扰。   现在的她,不似和霍焰交往的时候了,没必要为了谁负责,介意被谁误会。这时候,厉珈蓝才觉得单身真好。不是谁的谁,只是自己的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了。多省心。   她不介意,可是有人介意。   中午,厉珈蓝回到家后,就见到华严凌和南心悦脸色极为不好的坐在客厅里,一副想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厉珈蓝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却带着笑容,故意问管家吴玲今儿中午做了什么好吃的,还说着她好饿,快要饿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南心悦将一个靠枕对着厉珈蓝就投过来。   厉珈蓝接住靠枕,笑着说:“什么意思?我是太胖了吗?所以应该节食减肥了吗?”   “呸!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亏你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南心悦气的牙根直痒痒。   厉珈蓝挑挑眉,“什么知道,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笑?”   “你别给我装混?”南心悦气的还想着找东西投厉珈蓝。   厉珈蓝看到南心悦得寸进尺,脸色一凛,“装什么混?我看你是浑身不舒服了吧。”以前她可以忍,是因为她没在南家站稳脚跟,现在她已经是玺林集团的总经理,还怕南心悦什么?她现在是不想对付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要不然她想舒服,那就是做梦。   “你这个死丫头,还反了你了吗?”南心悦在碰到厉珈蓝的犀利眼神的时候,心里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感觉,觉得她的这个妹妹,越来越像厉珈蓝了。   “这里是我的家,又不是封建王朝,有什么反不反可言的?”厉珈蓝冷冷的瞥了南心悦一眼,在南心悦对面坐下来,接过和宛如递过来的绿茶,细细的品着。   南心悦还想着说什么,被华严凌一拽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她才撅着嘴依到沙发里,一脸的忿忿不平。   “你和谢煊夜是怎么回事?现在都传遍了,到处都是在讲你和他的事,传的特别不堪。你什么时候,和他搞到一起的?那谢煊夜和心悦的事,你忘记了吗?当初他们谢家是怎么对心悦的?给我们家多大的难堪,差点都没将你爸爸气死,你都忘记了吗?”华严凌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语气还是适度,没有太飙火。   “又不是讲了一天了,以前就传的我和谢煊夜乱七八糟的,结果怎么样?传言就是传言。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清者自清。和那些舌头上长毒疮的人,计较生气,最后气的伤的还是自己。”厉珈蓝放下茶杯,冷冷的瞟了南心悦一眼。她知道南心悦是在气她和谢煊夜传绯闻,当初她被谢家骂出“退货”,临时解除了订婚仪式,让她丢脸丢到家了,她现在听到她这个妹妹和谢煊夜传到一起,自然心里一百个不舒服。   “不是真的就好,可是,无风不起浪,你还是和谢煊夜保持一点距离吧,他们谢家当时让心悦和我们家丢脸丢得那么难堪,我们和谢家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辈子就别想着和解了,更别说做什么亲家了。”华严凌还是动了真气的,她听到到这传言的时候,真的是气炸了,她的大女儿被谢家“退货”,二女儿被传色诱谢煊夜,两个女儿的名声算是都毁在谢煊夜手里了,她这个当妈的要是不生气,那就是她不正常了。   “行了,妈,我知道分寸。”厉珈蓝稍微有些不耐烦,根本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情生气的,回到家却被这两个没素质的女人,扰的心烦头疼。   适时开话题,厉珈蓝转而提到温芸,问华严凌有没有查到温芸住在哪里?   华严凌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说查到,也没有说没查到,只说现在不谈外人的事。   怎么的?华严凌对温芸无可奈何吗?还是等着什么恰当的时机?厉珈蓝心里疑惑,嘴上又不能问,表现的太关注了,会引起华严凌的怀疑,她本来就是个多疑的女人。   还是晚上的时候,厉珈蓝睡不着到了,走出房间,想到楼下拿一听饮料,却没想到在楼下书房听到华严凌在偷偷的哭。   她也有这样的时候?厉珈蓝从书房的门缝儿里,看到书房里台灯下,那个在哭泣的女人,冷笑浮现唇角。   看来华严凌的日子已经变得相当不好混了。   只要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那么华严凌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采取非常手段。至于什么非常手段,那厉珈蓝就不管了。任其自由发挥。华严凌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阴深恶毒,如果她开始仇恨南靖生,无疑就在南靖生的背后埋藏了一颗地雷,这颗地雷什么时候,会炸响,就要看南靖生何时能逼的华严凌点燃那颗地雷的火引线了。   厉珈蓝也没拿饮料,悄悄的回楼上房间。   没过几天,又是温若儒的案子开审。   南靖生依然要求厉珈蓝一起跟去。为了“热闹”一点,厉珈蓝将这个消息告诉华严凌。   这次审理中,温若儒这边依然没有拿到帮他开脱罪责的证据,审理程序也算是到了最后的日常,法官在庭上宣布择日宣判,温若儒这次进大牢是注定的了。   厉珈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将这个人渣送到地狱里去了,温若儒后半生就在监狱里好好享受吧。利用别人的情感,践踏伤害别人,活该得到这样的业报。   季伟琪和温芸哭的稀里哗啦的,南靖生想着过去安慰温芸,又一次被拒绝,温芸嘴里喊着,“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儿子!南靖生你会不得好报的!南靖生我诅咒你,死无全尸……”极尽恶毒的话,从温芸的嘴里说出来。证明了人真的是有两面性的,如温芸一般的温柔雅娴,失去理智的时候,和一般低素质的女人也没差到哪里。   看到温芸哭的那样惨兮兮的样子,南靖生任由着温芸的不停咒骂。   好半天,温芸骂累了,才由着季伟琪扶着走出法庭。   厉珈蓝和南靖生在她们后面紧跟着离开。   到了外面,厉珈蓝清楚的听到季伟琪对温芸说,让她等在这里,她去停车场取车。   然而季伟琪去取车就去了好半天,南靖生一直在原地陪着温芸等着。南靖生不走,厉珈蓝也只能跟着留下来。   一直等不到季伟琪的人影出现,厉珈蓝就知道情况不妙。提醒温芸打一下电话,问问季伟琪在哪里呢?怎么还没过来。   温芸泪眼蒙蒙的给季伟琪打了电话,得到的回答却是季伟琪已经离开了。   显然,季伟琪一看温若儒已经没希望被放出来,在现实和爱情面前,选择了现实。   “对不起阿姨,我岁数已经不小了,您儿子都这样了,您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什么呢?你也是女人?难道不理解光靠着思念和等待活着的女人,那是最痛苦的人生过程吗?我很爱若儒,可惜命运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也没办法,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再帮你了。”这是季伟琪和温芸在电话中说的话。厉珈蓝就在温芸的旁边,所以听的很清楚。   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被宣判服刑,儿子的女朋友在这时候抛弃了自己的儿子,以一个母亲的立场,这个打击是很大的。   温芸能明白季伟琪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她心里还是好期望季伟琪至少能等到若儒宣判以后,再做选择。如果宣判那天,温若儒看不到季伟琪出现,那对他会是怎么样的打击啊。季伟琪嘴里说着爱温若儒,那么为什么就只剩最后一个关口了,却不陪温若儒走完呢?为什么将温若儒那监狱外会有爱人等着他的梦,在最后一刻击碎呢?好残忍!   第五十章 好戏上场   温芸崩溃的大哭起来。   哭声永远是最能博得同情和注意力的办法。   厉珈蓝心里因为温芸被温若儒拖累着,本来对她不愿意给什么同情,可是见她哭的好不凄惨,善良还是将她的心软化了。   毕竟伤她的人只是温若儒而已,温芸和她无冤无仇,何况现在温若儒已经面临惩罚,她和温若儒之间的仇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没必要再将仇恨延伸到无辜的人身上。所以厉珈蓝还是给了温芸一份同情。   看到温芸哭到崩溃,南靖生于心不忍,过去软语安慰。   “怎么办?季伟琪现在不帮我了,我连律师的诉讼费都交不起了,要怎么办呢?要怎么办?”温芸绝望的大哭着。   “有我呢,若儒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儿子的母亲,放心,我会管好你们的。律师费,还有要交的罚款,都由我来负责。”在人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帮助,是最容易打开对方心扉的。南靖生这时候站出来,给了温芸一份最安稳的支持,温芸自然要领情,并且感动。   “我听律师说了,要是交上欠款和罚款,若儒可以减刑的。”温芸满含希望的望着南靖生,期冀着能从南靖生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南靖生点头,沉声说道:“你放心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会看着他在监狱里吃苦,现在保不住他避免牢狱之灾,那么我也要让他在监狱里面少受几年罪,我会尽快将钱款交到法院的。”   “靖生……”温芸眼里满含着热泪,抓住南靖生的手,情绪极为激动。这时候,南靖生已经俨然是她的依靠,她的希望了。   “别难过了,有我在,一切都由我来帮你承担。”南靖生声情并茂的说着,他也很激动,或者是因为温芸终于不再排斥他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宜,又有她这个电灯泡在场,或者南靖生和温芸会激动的拥抱吧。厉珈蓝在一边鼻子里轻哼着想。   真的是因为曾经夫妻一场,才余存伉俪情深吗?如果真的情深,当年也就不会分开了吧。厉珈蓝并不为南靖生和温芸的旧情复现,而有什么感慨,相反,她只肯给他们冷笑。   人家在那里情深意浓,厉珈蓝也不太好总留在那里当电灯泡,不作声的离开,去了停车场,却在停车场恰恰看到了华严凌。   她就说嘛,已经将有好戏上演的事,报备给了华严凌,华严凌怎么会忍心错过呢?   “妈!”厉珈蓝喊了华严凌一声。此时的华严凌双拳紧握,脸色苍白,身子有些摇晃,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站稳了。   没怎么废话,华严凌让厉珈蓝坐上她开来的奥迪车,让厉珈蓝开车,她此时的情绪太激动,不太适合开车。   她们就在停车场等着,眼看着温芸坐上了南靖生的车,然后车子开离了停车场。   “跟着他们。”华严凌的眼睛里流露出嫉恨的眼神,直视着前面的那辆载着南靖生和温芸的宾利雅致房车。   好戏真的上场了。厉珈蓝心里得意的笑着,甚至没把关紧,让她的嘴角泄露了她内心的兴奋笑意,只是华严凌正在愤懑的情绪中,自己都无法顾好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心神去注意厉珈蓝的神情?   她们一直跟踪着南靖生的车到了一个酒店,无疑,那该是温芸住的地方。   厉珈蓝和华严凌就跟两个特务似的,跟踪在南靖生和温芸身后,跟着进了酒店,看着他们进了电梯,去了七楼。两个人乘坐另一座电梯,也直上七楼。出电梯的时候,恰好看见南靖生和温芸进了一个房间。   两个就躲到安全出口那里。   华严凌已经变得情绪极为焦躁,或者她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冲进去,如果撕破脸,到最后,她的损失会有多大。   看着华严凌紧张的在原地直转,纠结的样子,厉珈蓝就给她搓火。“妈,这时候不能再心软了,你要是抓不到我爸的短处,他就会永远将你踩在脚下。如果他和温芸复合,那么我们母女损失可就大了。我爸是爱面子的人,你现在冲进去,将他们逮个现行,再用这个短处威胁我爸,就不相信他不会就范。只是,现在也只能由你自己冲进去,我不适合进去。毕竟这样的事,不好我们晚辈直接参与,而且我要是在场,以后也就没办法和立场中和一切了。所以,妈,勇敢一点,爸这么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姑息他呢?你一再的容忍、退让,只会让你失去的更多。等到我爸下定决定和温芸重修旧好的时候,一切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人就是怕在本来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再被人拱火泼油,她情绪本来就激动着呢,你再激她,她更没能力把握理智了。   华严凌被厉珈蓝这么一煽风点火,火山立即爆发了。   她大步冲到南靖生和温芸走进的那个房间,“砰砰”的敲门,等门开了,华严凌冲进去。然后厉珈蓝就听见里面传来极为热闹的声音。尖叫、咒骂,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厉珈蓝觉得里面闹得也差不多了,才去求助楼层的服务员,“请快去看看吧,酒店房间里有人打架。”   酒店服务员又将这个消息通知了经理和保安,没多会儿,很多人都向温芸的那个房间奔去。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厉珈蓝满意的退场。   离开酒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是谢煊夜。   “这么巧?”厉珈蓝首先说出这句话。怎么回事儿,她这边好像一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总能碰上谢煊夜。上次约季伟琪出来,两个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就遇见了谢煊夜。   “心情不错嘛!”谢煊夜别有深意的望着厉珈蓝,微微蹙着眉说,“怎么来这里见客户,一切谈的挺愉快吗?”   厉珈蓝只能说假话,若不然怎么说?因为南靖生私会前妻,南靖生和华严凌打起来了?所以她很高兴,很兴奋?再怎么样,南靖生和华严凌现在也是她这幅皮囊的亲生父母,她不能表现的这么冷血。   “是呀,项目谈下来了,自然是很开心啊。”   谢煊夜仿佛一下子释然了,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还真是来见客户的呀。”   厉珈蓝一瞪眼。“不是来见客户,那么我来酒店做什么呢?我又不是外地人,没地方住,所以只能住酒店。”   谢煊夜笑得更开,“是呢,我说错话了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还以为厉珈蓝是来酒店情人呢。既然不是,那么他自然要开心了。   “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厉珈蓝斜睨了谢煊夜一眼,这会儿她也有些反应过来了,知道刚才谢煊夜为什么说那句“还真是来见客户的呀。”   “见客户啊。”谢煊夜脸上仍挂着笑容。   “哦,还真是来见客户的呀。”厉珈蓝也重复了谢煊夜的那一句话,惹得谢煊夜伸手又对着厉珈蓝的额头来了一记爆栗子。   “干嘛!我说过的,不许打我的头。”厉珈蓝抚着额头哀叫。   第五十一章 水面上的平静   第五十一章水面上的平静   谢煊夜根本无视厉珈蓝的抱怨,又想着对厉珈蓝来一下爆栗子,被厉珈蓝大叫着闪开。   “拜拜!”厉珈蓝逃开了,直接就向酒店外面逃去。她算是怕了谢煊夜了,一见面就被他欺负。   “还有事呢。”谢煊夜追了上来。既不就追到厉珈蓝前面去了,挡住她的去路。   “干嘛?”厉珈蓝用双手捂住头,害怕再被谢煊夜爆栗子。   谢煊夜哈哈大笑,说看你吓的,不欺负你了好吧。   厉珈蓝白了他一眼,说让她也爆个栗子给他尝尝。   谢煊夜笑着又伸过手来,吓的厉珈蓝又躲,“不弹你了。”说完还皱皱眉头,说,真的弄痛你啦。   厉珈蓝又大大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哼着说,“你说呢?”   “别躲了,我帮你揉揉。”谢煊夜伸过手在厉珈蓝的头上轻轻的揉了两下。   “算了吧,我可是怕你了。”厉珈蓝觉得脊背都僵冷了,吓的她跟惊弓之鸟似的,享受不了谢煊夜突然的变好。“你不去见客户了吗?”   “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的,这些天太忙了,没有空闲。”谢煊夜又看看腕表,“算了,真要去见客户了,等明天我再约你吧。”   “我都好忙的,也没时间啊,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没必要介意的,不用专门见面再说了,浪费时间。”厉珈蓝想到谢煊夜会是想和她谈什么,她不愿意被那些无谓的流言蜚语困扰着,而且,她和他之间,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那么约你出来喝杯茶行吧。”谢煊夜口气有些恶恶的。   “好吧,好吧。”厉珈蓝慌忙点头,要是再说不同意,这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她呢。   谢煊夜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抚摸一下厉珈蓝的头,说了一句,乖,真乖!让厉珈蓝倏然间,有种自己好像变成只宠物狗的感觉,惹得她蹙起眉头。   谢煊夜去见客户了,厉珈蓝走出酒店到停车场等华严凌。这会儿,不知道南靖生和华严凌闹到什么地步了。   她离开的时候,酒店的经理和保安都进温芸的房间了,按说有了酒店经理和保安的参与,华严凌和南靖生已经没机会闹到太大了。   在厉珈蓝的希冀中,她希望华严凌和南靖生,能闹到决裂的份儿上,将南靖生和华严凌分化成功,那么她就能顺利的走下一盘棋子。她也知道不到最后,什么事都不能有那份板上钉钉的笃定。所以现在她就是静待。   过了有几分钟,厉珈蓝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华严凌打来了的,但是她还没接听电话,就挂断了。再打过去,接电话的就成了南靖生。听着南靖生声音压抑低沉,“我和你妈在一起呢,没事,她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手机键盘。”说完就挂断了。   分明是南靖生不想让厉珈蓝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说的话,南靖生还是有顾忌,至少现在是没准备和华严凌撕破脸了。   事情有些偏离厉珈蓝的寄望,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即使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还愿意维稳,他们之间以后剩下的和谐一只是表面山的了,之间再难真正意义上恢复和谐了。   有了嫌隙,就跟危机制造了存在的机会。就像是房子的地基一样,地基变得不稳,那么直接的后果,就是造成房子的直接倒掉。   通常意义上,后院起火造成的危机,比外人造成的威力程度会重上几百倍。厉珈蓝以后就静待着华严凌这颗炸弹适时爆炸,将南靖生炸得尸骨无存!   一直等到傍晚,厉珈蓝才等到南靖生和华严凌走出酒店,到了停车场。宾利房车和厉珈蓝坐着的奥迪车有一段距离,所以厉珈蓝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表情,仅是看到两个人一起上了宾利车上。而华严凌在上车之前,还是下意识的对着厉珈蓝这边望了一眼,应该是在看厉珈蓝还在不在这里。   厉珈蓝等宾利开走以后,才开着奥迪离开停车场。   为了避开她和南靖生前后脚到家的情况,厉珈蓝特地找了家快餐店,喂饱了饿得咕噜噜叫的肚子。这也是防备回去之后,南靖生和华严凌闹到鸡飞狗跳,让她没机会吃饭。   吃饱了,厉珈蓝结账离开快餐店,回家。   到了家里,仿佛一切如常似的,南靖生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华严凌看着时装周刊,南心悦则侍弄着她新买的一只白猫。   看到厉珈蓝回来了,南靖生喊着管家吴玲准备开饭,之后再问厉珈蓝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厉珈蓝自然是要回答没有。事实上,南靖生自从温若儒栽进局子里后,根本就无心再管玺林集团的事,反正有厉珈蓝在那里盯着,他也放心。   一切好像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厉珈蓝却知道,越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潜在的危机更重。暴风雨来临前,海面都是静的没有一丝海浪的。   如常一样的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饭。厉珈蓝已经吃过了,象征性的吃了点。   南靖生吃完饭以后就回房间了。   华严凌这次忍不住情绪,放下碗筷,将哀怨的情绪暴露出来。   南心悦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华严凌要着这个月的零用钱,被华严凌拿着筷子直接甩到她的脸上,没敢大声的发飙,怕南靖生会听见,只是小声的斥责南心悦,“你也有手有脚的,就不会出去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吗?这么大了还当寄生虫,你丢不丢人?要是没本事工作,那么就赶紧的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嫁了。没用的东西,每一个地方,能是让我松心的。”华严凌在南家的位置,都要不保,怎么还有心情疼爱她那个关键时候,毫无用处的大女儿?   南心悦被华严凌用筷子打中脸,疼的眼泪立即流下来,呜咽着哭诉,她又怎么了?不是她时时的不对,似乎更像是华严凌日益的看她不顺眼了。   华严凌心里正恼火着呢,南心悦一嘟囔,更惹烦了她,对南心悦大骂了一句,“给我滚了,要不然我就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南心悦自知在南家的地位每况俱下,咬牙切齿的瞪了厉珈蓝一眼,然后回楼上了。   “去你房间了说话。”华严凌站起身来,她根本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像是如鲠在喉。   厉珈蓝和华严凌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她的房间。   关上门之后,厉珈蓝才问华严凌,“怎么样了?爸没有怎么着你吧。”   华严凌连声冷笑,“哼,他敢。”听着这句话,似乎占上风的成了华严凌了。   厉珈蓝“哦”了一声,没在现场,不知道情势怎么逆转的。   “我一直是期望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南靖生那个死东西,就是不肯。你越容忍,他就越觉得你好欺负,他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我,厉家能那么快垮台吗?”华严凌的这一番话,立即调到起厉珈蓝的情绪,她的脸色微微的变了。   怎么?她们厉家毁掉,这中间全是华严凌的全盘主策吗?厉珈蓝的眼神里对华严凌流露出一股忿恨,但是当华严凌的眼神望向她的时候,那股忿恨的情绪,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是爸不对,怎么说,妈都是一路扶持他的人,现在咱们家能这么风光,照理说,我们应该比从前更幸福才对,为什么,身份地位都提高了,财富也有了,我们一家人反而变得越来越不和谐,越来越不快乐?”厉珈蓝似乎万分感慨的说着,想着触发华严凌心里最柔软的那个点,触动她再发出一些感慨来。   南靖生为什么一直居心毁掉她们厉家?这一直是厉珈蓝心里的疑问,可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弄清楚这一点。   第五十二章 背景故事   如果华严凌能将她的这个疑问解答,多好,厉珈蓝如此期待。   但是往往期冀的事,最不会容人所愿。   迟早这个疑惑,厉珈蓝一定要解开,如果现在不是时机,那么就静待。   “哼,南靖生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他从前掩饰的太好了,对我唯命是从,所以我才疏忽防范了他,让我现在这么狼狈。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逼急了我,大不了,大家都死到最难看。别人让我不舒服,我怎么会让别人舒服,他南靖生也别忘了我华严凌到底是什么背景的人。”华严凌说的咬牙切齿,两只眼睛凶光毕露。   现在的华严凌才是她的本面目吧,就像是一头凶残的母狼。   “那个温芸呢?”厉珈蓝还是想知道在酒店里,华严凌和南靖生是怎么解决,因为温芸所出现的争端。   一提到温芸,华严凌更是恨得牙根痒痒,恶骂道:“那个死女人,以前不过是我家的佣人,背着我勾搭上你爸这个陈世美,后来就生了温若儒这个野种,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混黑社会的短命鬼?”   有故事?厉珈蓝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华严凌和南靖生,以及温芸之间有这么复杂的背景故事。   “怎么回事?我怎么都不明白,妈,你的意思是说温芸反而是从你手里,抢走的爸吗?”   华严凌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温若儒那个野种了吗?”   华严凌这样凶悍的人,也曾是被人伤害背叛过的吗?厉珈蓝这才发现,被命运伤的权利,并不是专属于好人。   “既然温芸曾经伤害过妈,那么现在更是不能随便放过她了。我明天就去酒店找她算账去。”厉珈蓝似乎极为愤慨的样子,成功获得华严凌的满意。   “不用跟那个贱人计较什么,她今天已经发了毒誓,要是她还对南靖生有非分之心,就让她对那个野种儿子,死到监狱里头。”华严凌冷笑着说。   厉珈蓝头皮一阵发麻。这样的毒誓,一定不是温芸心甘情愿的发出来的。没有一个母亲会肯拿自己的亲生子女做毒咒的,这么狠的毒咒,也只有华严凌这样狠辣的角色,才能想的出来。   既然温芸已经发了毒誓,那么南靖生和温芸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了,如此一来,华严凌在南家的地位也就稳固了?看来,她真的白折腾一场了。厉珈蓝心里有些沮丧。   没有成功的分化南靖生和华严凌,那么她只能另辟蹊径了。   厉珈蓝压压心里的燥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现在已经开始控制玺林集团,位置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谋划,而且大仇人之一的温若儒,已经得到她的报复,只剩下南靖生和华严凌这对狗夫妻,慢慢来,不着急,至少他们之间已经有嫌隙了,就像一件陶瓷上面出现了裂痕,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她以后慢慢的再下功夫就是了。   “这么说,心悦的父亲,还是不一般的角色了吗?”厉珈蓝试着从华严凌嘴里探着口风。听着华严凌刚才的那些话,意思就似乎在说,她的背景就是南心悦的亲生父亲?   华严凌长叹了一声,“他是个混黑社会的头目,我们年轻的那时候,流行的是去舞厅。南靖生和温芸私奔以后,我跑到舞厅里发泄情绪,结果就遇到了心悦的亲生父亲,我被他看上了,之后就是无休止的纠缠,那个人,狠辣无比,可是对我却极为的好,我说一他从不会说二的,慢慢的,我就被打动了,嫁给了他。他当时答应要替我报仇,杀了温若儒和温芸那对狗男女。可是他真的将南靖生和温芸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不忍心了,没有杀死他们,只是折磨他们。   后来,心悦的父亲犯了案子,在逃亡的途中,为了保护他的一个兄弟,被警察打死了。当时我已经怀了心悦,他一死,我的人生也完了,所以我就想要杀死南靖生和温芸,让他们和我一起下地狱。   当时,南靖生就求我,要我饶恕他,只要我答应放过温芸,让他做什么都乐意。我那时候对南靖生还是余情未了,最后经不住南靖生不断的求饶,最后,我想着也是,都死了,又能怎么样?南靖生还是背叛伤害我了,倒不如,我再将南靖生从温芸手里抢回来,让温芸一辈子痛苦,让她的亲生儿子,没了爹。   就这样,我放了温芸。南靖生害怕我始终心里会嫉恨着温芸,所以就偷偷的将她们母子送出了国。之后我就带着心悦嫁给了南靖生。结婚后,他对我百依百顺,跟一条狗似的卑微,我就慢慢的被他骗了……”华严凌还有着深深的忿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的背景故事?看来一切事情,如果不是真的深入其中,了解其中原委,只听外人的传言,是真的不靠谱的。   “后来,心悦父亲舍身相救的人呢?是不是这些年,都是他在帮我们?”厉珈蓝大概也猜到了华严凌身后的那黑势力的来源了,一定是那个被南心悦父亲舍身相救的人,感恩被南心悦的父亲相救,所以一直在华严凌需要的时候,帮助华严凌。   果然被厉珈蓝猜中了,华严凌点头,说厉珈蓝猜对了。就是那个被南心悦父亲救的人,后来成了黑势力中的大人物,所以只要她有求于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帮她。   厉珈蓝的目光慢慢的变得阴深起来。她这时候才想到她为了报仇,一直走了弯路,其实只要查到当年那场害了她亲生父亲厉军的绑匪,将他们交给警察法办,那么华严凌和南靖生这对狗夫妻,就必定万劫不复了。   只是,要找到那些绑匪,难度还是很大的。她之前就想着通过华严凌认识那些暗黑势力中的人,可是被华严凌挡了,不愿意让她接触那些人。   “我算是明白了,我爸没敢和温芸旧情复燃,就是因为妈背后的那些保护你的人吧。”厉珈蓝将话题慢慢往那些暗黑势力上拉。   华严凌下巴一扬,确定的点点头。“心悦是他们死去的大哥的遗腹子,不看我的面子,他们也会顾及着心悦。只是,现在之前一直帮我的那个人,在他们帮派里的老大位置已经不保了,现在控制帮派的都是一些后生,不像那些以前的人那么讲情义,认钱不认人。”说完华严凌叹着气摇头。   厉珈蓝听到这个,心里就舒坦了,既然他们现在只是认钱不认人,那么就好办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说的好吗?有钱能是鬼推磨。   哼,华严凌,南靖生,你们就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厉珈蓝在心里冷笑着。   要和黑道接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一点还是要借助华严凌,只是她现在还找不到方法,还是静待时机吗?要静待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以后,我们用到他们的时候,也不多了。”厉珈蓝真是头疼的很,她真的是不知道方法,如何才能接触到那些黑道上人,尤其是华严凌认识的那些黑道中人。   “现在,别看你爸先老实下来了,但是他最阴深了,绝对是只老狐狸,想要让他真的老实下来,没那么容易,所以我们娘俩,这时候一定要一个心啊,妈的利益就是你的利益,乖女儿,我们是一个阵线上的,你要记清楚啊。”   厉珈蓝嘴上说着哄着华严凌开心的事,内心里却在反复思量,如何能通过华严凌,至少知道是哪些人帮着华严凌害了她的亲生父亲厉军。   第五十三章 设局   这一夜厉珈蓝几乎没睡,一夜的苦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合上眼,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早晨,南家还是一切如常,只是连佣人都能感到那丝诡异的气氛,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这个时候,厉珈蓝就欣慰自己有工作要忙,不必耗在这个像地狱似的家里。   到了公司后,处理完一切重要的公事以后,厉珈蓝就躺到沙发里,一夜未睡,有些困了,更多的还是心烦。她找不到切口,不知道该如何让那些害了她父亲的人,绳之以法,得到法律的制裁。   有敲门声,厉珈蓝忙从沙发上起来,进来的是,她的新一任的助理元清,因为纪浩的事,让她着实纠结了一番,所以她现在特意找了个女助理,而且也是有过两年工作经验的职员。   “什么事?”厉珈蓝揉揉太阳穴,让自己精神一点。   “这是总经理交代我找的材料,已经整理好了。”元清是个戴眼镜的普通女孩子,专业对口,能力不错,已经到公司数天了,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很强,现在基本上,已经对工作顺手了。   “好,放下吧。今天还有什么日程?”厉珈蓝头疼的要命,若是平时,根本有什么日程之类的,都不用助理提醒的。   “下午,总经理需要到三期工地去一下,有需要验收的项目。”元清报告了一下日程。   厉珈蓝点头,又告诉元清帮她定一份外卖。今天中午,她就在公司里吃饭了,没那么忙也不想回家了。   等元清出去之后,厉珈蓝又躺回沙发上,直到她猛然间想到逼出华严凌背后的黑势力的方法。   去买了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然后等到中午的时候,她往南家的座机打了个电话,不是以她现在的身份,而是以厉珈蓝的身份。   电话打过去,接听的人是管家吴玲。   厉珈蓝谨慎的变了一下音,对着电话那边问,“你是吴玲?我是珈蓝,你什么时候又回到我家工作的?”   吴玲那边愣了,声音有些抖,“你是谁?”   “我是厉珈蓝!你什么时候回到我家的?对了,先不说这些,我妈呢?”厉珈蓝伪装着声音,继续问着。那边一种窸窣的声音,厉珈蓝也大概猜到,是吴玲捂住话筒,求助南靖生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吴玲才回话,“哦,是大小姐啊,你在哪里啊?太太没在家,和老爷一起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吴玲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的有点紧,这是紧张的表现。   “我刚下飞机,刚回到番阳市。对了,吴玲,我妈和我爸,怎么样?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就是一直害怕他们生气,所以一直敢回家,这么久了,他们也该不生气了吧。”厉珈蓝继续往下演戏,这次是扮演她自己,根本没什么难度。   “哦,老爷和太太,一直都很挂念你呢,小姐你赶紧回来吧。别让老爷太太担心了。”   “我考虑,考虑。既然我妈没在,那么等我晚上再打电话过来吧,先和我妈联系一下再说。”   “等一下,你真的是小姐吗?要是我讲错了,让老爷太太白高兴一场,我会受到惩罚的,我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吴玲在电话那边想要确认的一下。   “你是吴玲是我南叔叔的远方亲戚。”厉珈蓝说着吴玲的具体情况,然后又讲了一遍她的老家,及家庭状况。   厉珈蓝隐约听到吴玲十分激动的说了“是真的大小姐。”,知道她又是在和南靖生他们说话呢。   也就在这时候,厉珈蓝又听到了一阵杂音,似乎是有人在抢电话,厉珈蓝能猜的到,一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宛如听到了这个电话,所以要和吴玲抢。但是想也不用想,南靖生和华严凌一定不会让和宛如接听这个电话的。   待了好一会儿,厉珈蓝嚷嚷着,要挂电话了,那边吴玲才回,“那么大小姐,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不回家,要去住哪里啊,酒店吗?其实老爷一直很生你的气,说不要认你这个女儿了,可是太太好想你,要不要将你住的地方,先告诉我,等太太回来了,我悄悄告诉太太,先让太太去见见你。”   厉珈蓝知道,这一定是南靖生或者华严凌交代吴玲这么问的。她还就是要等这句话呢。“我住在宾悦酒店。那么麻烦你,等我妈回来,告诉她。我也想着我爸肯定是生了很大的气,要不然,怎么手机电话什么的都换了,我一直都打不通。还是先见见我妈,让我妈在帮我向我爸求求情,服下软,告诉他,我知道错了。”   “好的,好的,等太太回来,我先偷偷告诉她。”吴玲那边忙不迭的应着。   挂断电话,厉珈蓝眼神变得阴戾。她知道,华严凌那边一定会马上有所动作。不过,她这边暂时放冷,下午,她该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先让华严凌和南靖生那边恐慌着去吧。   下午忙完,厉珈蓝如常的回家,不意外的看到不安充斥在南家。   南靖生深锁眉头,不停的在客厅里踱步,华严凌坐在客厅里,也是不安至极的样子。南心悦这次聪明了,没敢在楼下呆着,楼梯转弯处,不断的向下窥探着。   “和姨?帮我沏杯茶水。”厉珈蓝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和宛如,她知道华严凌和南靖生一定会害怕和宛如走漏消息,这时候,不知道会怎么防范和宛如呢。   “你和姨病了,请假回家休息了。”华严凌表情不怎么自然的说着。   厉珈蓝假装不怎么在意的“哦”了一声,接过由吴玲递过来的茶水。心里想着,这时候,他们应该是不敢对和宛如动什么黑手的,他们要利用她来对付自己。只是担心是肯定的,厉珈蓝的心还是揪起来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南靖生还不开口开饭。厉珈蓝放下杂志,喊了南靖生一声,说她饿了。   “你自己先去吃吧,忙一天了,也累了吧。”南靖生呵呵一笑,让厉珈蓝先自己去吃饭。   厉珈蓝嘟囔着,怎么回事儿,一回到家就觉得不对劲儿,人向餐厅那边走了一半,然后又折回身来问,“到底怎么了?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就是不饿,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们。”南靖生有些不耐烦的说。   厉珈蓝低声“嗯”了一声,去餐厅吃饭,看到南靖生和华严凌都没胃口,本来厉珈蓝该是极为有胃口的。应该吃饭吃的痛快。眼看着自己的仇人烦恼,她当然该畅快了。只是想到亲生母亲和宛如,现在不知道被南靖生他们关到哪里呢,她心里不安,又担忧,也吃不下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先在家里找一下,看南靖生是不是将她的母亲关到地下室了?   深夜的时候,厉珈蓝悄悄出了自己的房间,还没下楼,就听到南靖生和华严凌的房间有说话声音——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找到人?”这是南靖生的声音。   另一面华严凌在回答,“我已经让黑哥他们去宾悦饭店查了,他们说那里没有叫厉珈蓝的女人住宿,而且也问过酒店的服务员,今天也没二十多岁的女人入住。”   “会不会黑哥他们根本就没去查?”   “怎么可能,这件事情也关系着他们,他们该不去查吗?”   “那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死丫头骗我们?”   “会不会,她已经知道什么了?她可是厉珈蓝,我可不信她现在真的不知道他们厉家已经完蛋了。是不是她在耍什么花招?”   “那么,明天让和宛如亲自问问她。不过,你可要将和宛如弄好了,要是她敢在电话里胡说什么就撕烂她的嘴。”   “你就放心吧,这个笨女人,又不知道绑架厉军的事,是我们做的,顶多恨我们虐待她,别的她知道什么?敢乱说什么?我会告诉她,我们是怕那边是有人冒充厉珈蓝,所以谨慎一点,让她配合我们。”   第五十四章 意外的线索   厉珈蓝听到这里,已经对和宛如微微放心了,只要南靖生没撕破脸,那么和宛如就是安全的。   下面继续听南靖生说道,“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厉军那只老狐狸,是不是真死了,我们谁都不知道。”   厉珈蓝听到这些,心马上揪起来了,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什么?她的父亲厉军已经死了吗?季伟琪不是说——,厉珈蓝马上又意识到季伟琪说的话,真实的程度还是需要考量的。毕竟她和温若儒是一伙儿的,那么也等于是南靖生和华严凌的共谋。   “嗯,厉家是携款潜逃,就算他没有在逃亡的路上,出车祸撞死,他还能做什么?他是个罪人。而且关我们什么事儿?是他主动将玺林集团的股份,低价转让给我们的,就为了他能逃命。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我们设计的那个局,他怎么拆也拆不破,想不到我们身上的。”华严凌的话,继续让厉珈蓝大吃一惊,就像一颗惊雷。   天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是她的父亲厉军,因为被温若儒设局说她被人绑架,然后在交赎金的时候,被劫匪丧尽天良的开枪打中了头吗?季伟琪当初对她说的,全部都是假话吗?   厉珈蓝的脑子已经有些乱了,但是马上她又想到被撞死的那天,收到的手机短信,那信息上全是在说她被绑架了,然后绑匪要赎金啊。   所以一定有绑架案这件事,只是后果没有季伟琪说的那么严重吗?   厉珈蓝屏住呼吸,想着继续从华严凌和南靖生的谈话中听到什么,但是,南靖生长长的叹了一声气后,就说明天再说吧,然后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声音。   疑惑,困顿,厉珈蓝真的没想到她设计的这个局,居然引出这样惊人的事情来。到底在她失踪的那一个月时间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她在被撞死的那天,听季伟琪说她的父亲厉军受伤成了植物人,但是时隔将近两年,她又听了一个版本?   她之前一直试图通过亲生母亲和宛如,得知一切的真相,可是和宛如应该是顾忌着她现在是南家的二女儿,所以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她调查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厉家一夜之间垮掉,让家人落到那么悲惨的地步。   还有,和宛如一直忍辱负重的在南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曾经想着让和宛如离开南家,甚至曾逼过她,她却卑微的乞求着,一定要留在南家。为什么?厉珈蓝何尝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样倨傲的人,是什么逼着她放低腰身,如此卑微到了骨子里?一定有原因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无因只有果。   厉珈蓝现在越想越觉得困惑,好像有张网,线头好像就在她的手里,然后她真的将线头拉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个死结。   幸好,她今天设了这个局,若不然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呢,还有多少她无法知道的内幕?她不仅不知道,根本是浑然未觉。   现在知道了这样一个端口,虽然依然不清不楚,至少提醒了她,这水深的很。她要小心了。   第二天,厉珈蓝一直在用心的注意着南靖生和华严凌的神色。本来她居心要分化这两个人,但是今天,她设计的这个局,又将同床异梦的两个人,似乎拉回到一起了。   厉珈蓝不知道自己该懊悔,还是该庆幸又拉开了另一扇窗,看到了她以前没看到的东西。   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期望总是离着现实呈现,很远,远的似乎一切都是奢望,可是又有种梦幻的贴近感,仿佛渴望探寻的那些东西,就隔了一层窗户纸,就欠着伸出手指,那么一下用力的捅破。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只是时间而已。厉珈蓝安抚着自己,她平时遇到大的事情,都是极为冷静的,从不让情绪控制自己,然而,现在让她真的那么理性,做到还是有难度的,毕竟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问题,太折磨人了,她没有方向,连思绪都是混乱的。   从来都没有过的凌乱感。   一个上午,厉珈蓝都无法集中心思办公。偏偏今天,南靖生还来公司了,临时开了个会。厉珈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她的精神状态,好转起来。   之前买的那个不记名的手机号,一直处在关机状态,直到中午离开公司,厉珈蓝才开机,然后再次打向南家的座机电话。   那边应该是等她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很久了,她一拨通,“嘟”声,只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拿起来了。   接电话的依旧是吴玲,故作不知道她是谁程式话的,又说一遍,“您好,这里是厉家,请问您是找我们老爷还是太太?”   “是我。”厉珈蓝转了音,回答。   “哦,是大小姐啊。昨天,我将小姐跟我通电话的事,告诉了太太,太太一激动,身体有些不好了。”吴玲应该是已经被南靖生他们教好了,这次谈话,声音镇定了些,瞎话说的也有鼻子有眼了,跟真的似的。   “是吗?严重吗?我马上回去。”厉珈蓝故作焦急的说。   “已经没事了,现在太太在楼上休息……”吴玲说到这里的时候,华严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吴玲的话,“吴玲,你在讲什么呢?什么小姐?”   “南太太,是我们大小姐打来的电话。”吴玲和华严凌有问有答的,唱戏的好搭档。   “什么,是珈蓝吗?我来接电话。”华严凌似乎是很激动的抢过电话,对着话筒一声声的问着,“珈蓝,是你吗?珈蓝真的是你吗?我是婶婶,你可想死我了,你这么长时间都到哪里去了……”说着就哽咽起来,好像多激动,喜极而泣的样子。   哼,华严凌没去当演员去闯娱乐圈真是可惜了,瞧这台词编的多好,这情绪掌握的多妙。   厉珈蓝心里冷笑一下,然后似乎也很激动的说:“是婶婶吗?我妈到底怎么样了?她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了,你放心吧。可是真的是你吗,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珈蓝,你还记得婶婶和叔叔的生日吗?我的珈蓝可都是对婶婶和叔叔的生日,记得好清楚的。”华严凌子验证厉珈蓝的身份。   厉珈蓝马上回答了华严凌和南靖生的生日,还说出来南心悦和南心怡的生日,之后,又说出了南心怡在初三毕业的时候,曾出现什么意外,之类的小细节,让华严凌再也无法怀疑她不是真的厉珈蓝。   “真的是你啊,珈蓝,你可想苦婶婶了。更让你妈想苦了,你现在在哪里呢?为什么回来,却不肯回家呢?”华严凌真的是顶级好的演员,如果不是厉珈蓝洞悉着一切,一定会被她那悲悲切切的声音,骗的相信她,并流下许多眼泪。   事实上,华严凌和南靖生真的就是得到颁奖为“最佳男女主角”的人,在她被撞死之前,南靖生和华严凌伪装的多好,一直她父亲厉军的好兄弟,和她们厉家亲如一家人。南靖生是那个最宠她的南叔叔,而华严凌才是凡事都会对她忍让的好婶婶,就是这两张伪善的面具,才害得她们厉家万劫不复。   想到这些,厉珈蓝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   这两样,华严凌和南靖生这对狗夫妻,都欠她的,如今复仇的机会,在慢慢呈现,她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五十五章 似曾回来过   “我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害怕我爸妈生气不肯原谅我。”厉珈蓝在电话这边继续说着假话。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和你妈,先去看看你怎么样?”华严凌在引诱着厉珈蓝说出藏身之处。   昨天厉珈蓝跟吴玲说她住在宾悦,相信南靖生他们一定派人去那里打听了。这些厉珈蓝知道,却依然还告诉华严凌。她住在宾悦酒店。   华严凌生性多疑,他们又在猜忌着防范着她,让他们无法确定她住在哪里,才能更引发他们的恐慌。   华严凌以前喊她罗刹鬼,讨厌她,才这么叫她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肯定也是怕她。厉珈蓝一直不觉得自己待人有多么严苛,她讲原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的对了,就会有奖赏,做错了,就会有惩罚,从没有乱处罚过一个人,也从不因为人情,就优待过什么人,这样的做事风格,如果是能者多劳的那种人,得到的好处是肯定的多;倘若是想投机取巧,拍马溜须的那种人,在厉珈蓝手里绝对得不到半点好处。   如此公正,厉珈蓝真的不懂,为什么她没有得到周围人的敬重,只得到了敬畏,所有人都似乎很怕她,好像她就是个母老虎,被人稍有不慎,做错点什么,就要被她一口吃掉似的。   今生,她还是她,只不过换了一副皮囊,多了一份虚假后,周围的人,却似乎都很喜欢她,当然除了那些股东。而在她是厉珈蓝的时候,那些股东,都是看着她的脸色说话的。   同样还是那个人,就是戴没戴面具的区别,真实和虚伪的区别,可是对周围人的影响,真的是巨大的。   或者这就是那个流传很广的寓言,所透露出的含义。   很久很久以前,谎言和真实一起到河边洗澡,谎言先洗好,穿了真实的衣服匆匆离开,可那个倔强的真实却始终不肯穿谎言的衣服。后来,在人们的眼里,只有了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却很难接受赤/裸/裸的真实。   厉珈蓝突然很想彻底了解一下,周围的那些人,到底都是在用什么样的眼神和评价来看她的。在她所知道的人里,华严凌和南心悦喊她罗刹鬼,而谢煊夜喊她女魔头,有时间,真的要去甄别一下,她的前世,到底带给周围人多么严重的厌恶。   就像她发现她父亲厉军的事,从季伟琪嘴里说出的是一种版本,而在华严凌和南靖生的嘴里,又是另一种版本,到底哪一种是真实的,到底谁对谁错,今生,她要站在外人的身份上,重新看一下前世的自己,和她的亲生父母。   电话那边的华严凌听着厉珈蓝迟迟没有回话,就再次的询问着,“怎么了,珈蓝,你那边有什么不方便吗?难道我和你妈,先去看看你都不行吗?”   厉珈蓝这才意识到自己思想跳跃了,走神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华严凌觉得她是有顾虑,也是好事,那么华严凌和南靖生才会将问题想的更严重,更棘手,逼着他们用非常手段才好。   “嗯,不方便,等我妈身体好一些了,让她跟我回一下电话再说吧。”厉珈蓝表现出很谨慎的样子。   华严凌在电话那边感叹着,“珈蓝,你连婶婶都不信任了吗?”   “没什么好说的了,让我妈给我回电话吧,我挂了。”说完,厉珈蓝立即挂断电话,并关机。   表现的越神秘,越不相信华严凌,那么才能让华严凌更有危机感。   在她面前的是一团浑水,厉珈蓝无法看清隐藏在这池浑水底下的事,那么就浑水浑着趟,趟得越混越好,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说的好吗?浑水摸鱼。也许她将水趟浑了,才能有意外收获,得到她想要的大鱼。   厉珈蓝去随便找了家小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直奔温若儒母亲温芸所住的酒店,问了总台的服务员,温芸有没有退房,答没有。然后厉珈蓝留了一张便条,请服务员转交给温芸。   她在便条上写着,“想不想救你儿子?如果想救,那么打XXX这个电话,联系我。另外,请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否则,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儿子坐牢去吧。”   为了等温芸这个电话,厉珈蓝提前打电话回家,告诉接电话的吴玲,她晚上不回家了。   下午,厉珈蓝将手头上的事,全都处理好后,就下班了,她回了以前和霍焰一起租住的那个小公寓。   打开小公寓的门,厉珈蓝却意外的发现,似乎有人来过这里,她最后一次在这里住的时候,没有收拾床,就离开了,然而她发现这里凌乱的床,被收拾利索了,除此之外,整个房间也被收拾的极为整洁,似乎没几天前,有人来过这里。   厉珈蓝的眼眶有些湿润了,除了霍焰,还能有谁能进到这里呢?   厉珈蓝第一个反应就是给顾盼盼打电话,问她霍焰有没有回来。   “问他干嘛?我可讨厌那个家伙。你轻易不跟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就问我那个死家伙的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顾盼盼在电话那边抱怨着,这阵子,厉珈蓝倒真是疏忽了和顾盼盼联系。她这边忙的一团乱,尤其和霍焰不言语一声就离开之后,她只能靠工作消磨自己饱受痛苦的心,更有那个纪浩,又弄得她焦头烂额,要不是这会儿,发现霍焰似乎到小公寓来过,她还想不起联系顾盼盼。   “好了啦,是我不够朋友,那你现在在学校,还是回家了?我开车去接你出来,一起吃顿饭怎么样?”厉珈蓝现在也只有在顾盼盼面前,是最真实的,说的话,宠溺和情谊,都是真的。她这一世唯一庆幸的就是认识了顾盼盼,让她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关心她的好朋友。   “我正在路上呢,你不用来接我了,到中心街去吧,那里新开了一家韩国烤肉店,我上次路过那里的时候,就很想进去吃,听别人说,里面的烤肉味道超好咧,前一阵儿,我还发愁怎么想办法,宰你一顿呢,这么正好啊,你自己来撞枪口。那么掏钱吧,少女。”顾盼盼在电话那边兴奋的说着。   少女?这个词不知道离她已经有多远了。厉珈蓝心里微微感叹一下,对顾盼盼说,她马上就开车过去,然后挂断电话。   在和霍焰刚弄僵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复仇是她现在的唯一大事,但是当有个迹象表明霍焰可能已经回来的时候,她却宁愿放下所有的事,就为了听到从顾盼盼嘴里听到霍焰是不是确定回来过的消息。   她还是在乎他——,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   反正她现在是拿着筹码的人,对于温芸那边,还是华严凌和南靖生那边,她都不着急。骰子在她的手里,她想要什么摇,就什么时候摇,滞留的时间越久,越让那些她决定算计的紧张惶恐。   到了中心街后,厉珈蓝再给顾盼盼打电话,问她说的那个烤肉店在哪里呢?   “猪啊,我都看见你了。”顾盼盼在电话里骂她笨,然后告诉她往前再走五十米,就到了。   厉珈蓝将车继续往前开了五十米左右,依旧没看见顾盼盼所说的那家烤肉店,也没看见顾盼盼本人。   “肥丫,你到底在哪里呢?”厉珈蓝打电话再问顾盼盼,那边顾盼盼却懊恼的回,她其实是在找那家烤肉店呢,明明记得就在左边看见的那家店,怎么没了呢,找了两圈了还没找到。   厉珈蓝的下巴立即掉下来了,天哦,这个晕蛋。还骂她笨死了,到底是谁更比较笨啊。“行了,你在哪里呢,一起找吧,四只眼睛,总比两只眼睛看到更清楚吧。”   “呜呜,看来是敲不了你这顿饭了。”顾盼盼在电话里哀哀的懊恼着。   “说你笨,还真是夸你了,非在这里吃啊,找别的烤肉店不行啊。”厉珈蓝真是服死顾盼盼了,笑着骂她。   “也是咧。”顾盼盼在电话里欢呼,然后告诉厉珈蓝她在哪边呢。   第五十六章 借酒浇愁   接到顾盼盼,厉珈蓝在手机上网查番阳的韩国烤肉店,就隔了一条街,有家新开的烤肉店,口碑却非常好。   “你说的是不是这家烤肉店啊?”厉珈蓝拿着手机给顾盼盼看,顾盼盼一拍脑门,大呼,就是这个店名。   厉珈蓝气的鼻子一歪,骂顾盼盼真是大笨猪,连街名都记错,这样子在这里找一年,也找不到,街名根本都不对,上哪里找去。   “哈,你骂我是猪,哼,等一下,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猪的胃口,你可别后悔。”顾盼盼咬牙切齿的吼着。   厉珈蓝哈哈大笑,这一刻的她是开心的,但是下一刻,当她和顾盼盼在烤肉店坐定,因为谈到霍焰的话题,心情立即就压抑了。   “怎么突然想到问起那个家伙来了?”顾盼盼一边往烤盘上放着牛肉,一边抬眼瞄一眼厉珈蓝。   “就是似乎看见他了,所以问你一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也没什么的,随口问问而已。”厉珈蓝说着假话,心里却在打鼓,害怕顾盼盼会不相信,连带着追问下去,她面对霍焰的问题,真的能卡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之间的事。   “哦,这样啊,他确实回来了,霍爷爷身体有些不好了,所以霍焰赶回来了,可能会等霍爷爷病好之后,才走吧。”顾盼盼对着烤盘上已经散发出浓烈香味的烤肉,馋得大流口水,说她只是在韩剧上看到那些男女主角喜欢吃烤肉,喝韩国的清酒,从未吃到过,今天终于如常所愿了。   厉珈蓝知道顾盼盼的父母也都是高干,可是和一般的高干子女不同,顾盼盼的生活一项是极为低调朴素的。还有霍焰也是不同的,她从未见过一个如霍焰般特别的人,不但简朴,而且还特别能吃苦,连在农村种地那样的粗活,他都能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厉珈蓝的心痛了,她知道她失去了一个多么好,多么优秀的男人,可是一切能只怪她吗?只能怨他们之间信任不足,爱的不深?至少这个借口,一直是厉珈蓝在霍焰一声不响的离开她之后,用来安慰她的自己。让她可以更明智的认识到,没什么好遗憾的。   只是现在听到顾盼盼说霍焰真的已经回来了,尤其证明霍焰曾回到他们同居的小公寓看过,厉珈蓝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难过,霍焰还能想到去小公寓,那么他还是对她有感情的,是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有男朋友咯!”顾盼盼说完就羞赧的笑了,非常害羞,可是又非常幸福的样子。   厉珈蓝的第一反应就是祝贺顾盼盼,然后嗔啧,“什么时候的事?你现在也不把我当好朋友了是吧,现在才跟我说。”   顾盼盼忸怩的说,只是刚刚交往,还在初步接触阶段,会走多远,还没达到共识呢,所以没敢拿出来说。   厉珈蓝白了顾盼盼一眼,“你以为贪恋爱是开会呢?好达到共识?你干脆再做个计划,然后报备阿姨和叔叔审批,再然后开始计划实施。”   顾盼盼嘿嘿的笑着,此刻厉珈蓝怎么说,她都不带不高兴的,爱情真的很能滋养人的生命,让人充满了快乐。   厉珈蓝突然很羡慕顾盼盼,虽然她长得很平凡,很普通,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条件,让她的人生起点也在一个大众的范畴里,不像她的前世,踩点高了,眼睛长在头顶上,轻易看不上人,可是看上的人,厉珈蓝想到温若儒,然后给他罩上一份“渣男”的评价。   人的外貌和内心不是等衡的,外貌的美丽,不代表心里也美丽,可是不得不承认,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很多人还是更优先的以貌取人。倘若没有选择条件,那么样的话,或者才能做到真正的去看心灵的美丑吧。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他过来见见你。你帮我参考一下啊。”顾盼盼满眼幸福的说。   烤肉已经烤好了,厉珈蓝在手里摊开生菜叶,又重叠地铺上苏子叶,夹一块烤肉,夹一点辣椒,抹一点酱,然后包着烤肉,卷成卷,递给顾盼盼,让她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顾盼盼一边吃,一边竖着大拇指,囔囔的说道:“真是不赖呢。”   因为吃烤肉,顾盼盼也就忘记了她刚才问厉珈蓝的事,还没得到她的回答。   不是厉珈蓝不拿顾盼盼说的话重视,当爱情参考?她自己的爱情都弄的一团糟,前世瞎眼认错人,害的她丢了性命,全家厄运不断,今生好不容易遇到霍焰这样的好男人,可是总是莫名其妙的不对劲儿,她将他弄丢了,怎么保护那段感情,甚至为了他卑微之极,可是又怎么样呢?她的爱情依然失去了平衡,倾斜了,她照样失去了他。   厉珈蓝又包了一块烤肉自己吃,看到顾盼盼到了一杯韩国烧酒,要喝,她伸手阻止,喊侍应生过来,要了韩国清酒,让顾盼盼喝,她自己则喝烧酒。   “干嘛?你怎么不让我喝那一种!”顾盼盼不知道烧酒和清酒的区别。   厉珈蓝解释道,“烧酒度数要高一些,清酒度数低一些,你喝比较合适。”   “那都喝清酒吧,你也别喝度数高的。”顾盼盼听厉珈蓝这么说,也不让厉珈蓝喝烧酒了。她怎么明白,厉珈蓝这会儿是恨不得自己醉一下。   “别管我了,快吃烤肉吧,等会儿烤焦了,就不好吃了。”厉珈蓝打岔,让顾盼盼疏忽了阻止她的念头。   现在真的是她最无助的时候了,很多无法解开的谜团,复仇之路荆棘满布,父亲厉军生死不明,母亲和宛如又在南靖生他们的控制中,还有她的爱情,失败的爱情,以及为了爱情残碎的心……   顾盼盼大快朵颐的吃着烤肉,一边和厉珈蓝闲聊着。厉珈蓝则基本上没怎么吃烤肉,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在自己最落寞的时候,和幸福的别人做对比。看到顾盼盼被爱情滋润,幸福无比的样子,厉珈蓝的哀楚就更被雪上加霜的放大了。   等到顾盼盼发觉厉珈蓝不对劲儿的时候,厉珈蓝已经喝趴下了。   “天呢,你怎么喝醉了?你的车还在外面,我们要怎么离开啊。”顾盼盼头大了。面对喝醉的厉珈蓝不知道怎么办。人,她倒是可以打出租车送她回去,可是她不会开车耶,车子留在这里会不会被盗了啊,她真挠头了。想着将厉珈蓝晃醒了,问她可以找人来将她的车开回去。   厉珈蓝倒是被顾盼盼晃醒了,惺忪着睁开朦胧的醉眼,然后从包里抓出钱包,要付帐。   顾盼盼对厉珈蓝还真服了,醉成这样子了,还能记得这顿饭是要她请的。顾盼盼接过厉珈蓝的钱包,又给她塞回包里,然后她打电话给她的母亲。让她的母亲过来帮她付账,然后将厉珈蓝连人带车的送回去。   “妈刚从医院看完霍爷爷,现在在你阿姨家呢,你要多等下了,这里离你在的那条街太远了。”顾太太接听电话后,给了顾盼盼这样的回答。   人能来就行,多等会儿又怎么样?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求助的是她的母亲,真正等到来帮她们的那个人,却是那个如果厉珈蓝清醒着,会让她惊叫的那个人——   第五十七章 谁没良心   顾盼盼怎么也没想到,到餐厅来帮她的人,居然是高大消瘦的霍焰。   一看居然是他来了,顾盼盼的脸立即就黑了,如果只是她的话,她死不会怪自己的母亲没来,换了霍焰来的。然而,现在需要帮助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厉珈蓝,霍焰的前女友。   之前霍焰和厉珈蓝分手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偏偏这小子犯浑,害的厉珈蓝因为一次很普通的追尾事件,被拘留了半个月。从那以后,她几乎就和霍焰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了。   看着顾盼盼一直瞪着自己,霍焰微蹙一下眉头,“死丫头,你属狼的啊,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再瞪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他看到了趴在酒桌上厉珈蓝,却并没有认出她来。“怎么,没钱付账了吗?瞧你这点出息。”说完喊过侍应生,霍焰付了帐。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帮忙。”顾盼盼还是留了个心眼,撵霍焰的话,是在霍焰付完帐以后才说的。   “你是朋友?”霍焰的视线落到那个趴在酒桌上的女子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很希望这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就是厉珈蓝。顾盼盼的好朋友不多,厉珈蓝是最要好的那一个,不是吗?   “关你什么事!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帮忙了。”说完顾盼盼推着霍焰,赶着他往餐厅外走。   顾盼盼越是表现的很紧张,霍焰就越笃定,那个喝醉的女人就是厉珈蓝。哼,怎么?她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吗?喝烧酒也能将自己喝到烂醉如泥?借酒浇愁吗?   不知道为什么,霍焰心头有一股怨怼的情绪浮升起来,让他最终选择毅然转身离开餐厅。   但是当顾盼盼跌跌撞撞的搀扶着厉珈蓝走出餐厅后,脚下不稳的同厉珈蓝一起摔下台阶,冲过来第一个扶起厉珈蓝的,却正是霍焰。   顾盼盼还好,她是滚下台阶的,身上肉多的好处,在摔倒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身体的弹性好呀,没让她受伤。   然而厉珈蓝就不同了。她是从台阶上头朝下趴着摔下去的,当霍焰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的鼻子鲜血直流。霍焰的心立即被什么狠狠的撕扯了一把,痛了。   顾盼盼站起来之后,不顾自己的身体疼痛,执拗的要将霍焰从厉珈蓝身边赶开,嘴里喊着,滚开,不要你管。   “你想害死她吗?”霍焰用手帕为厉珈蓝擦着脸上的血,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的对顾盼盼怒喝,吓得顾盼盼脸色都变了,有点吓傻了似的,紧闭着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车呢?”霍焰将厉珈蓝抱起来,红着眼睛对着顾盼盼喊。   顾盼盼被霍焰吼的一哆嗦,急忙带头向厉珈蓝的车子停放的地方跑过去。   霍焰开着车,顾盼盼在后座照顾着仍然酒醉不醒的厉珈蓝。他们先找了家小诊所,为厉珈蓝治伤。厉珈蓝除了鼻子被磕破,额头有些渗出血丝的挫伤之外,其他还好。   等离开小诊所,霍焰吩咐顾盼盼记得给厉珈蓝喂消炎药。然后对顾盼盼说,厉珈蓝受伤了,又烂碎如泥,不太适合送回家,要将她们送到顾家去,顾盼盼乖乖的点头,虽然她因为对霍焰不满,始终撅着嘴。   “她要是死不了,就不要告诉她,我见过你们。”这是霍焰将顾盼盼和厉珈蓝送到顾家后,对顾盼盼说的一句话。   顾盼盼立即瞪眼,这个混球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她要是死不了,就不要告诉她,我见过你们。”,照他的逻辑,要是厉珈蓝死掉了,一定要告诉她吗?人要是死了,还怎么告诉?她可没本事和鬼说话。明显的,霍焰说的这句话有问题,或者这是说明他在诅咒厉珈蓝吗?什么人啊,大狗屎。   对着霍焰离开的背影,顾盼盼不断的“呸呸”着,哼,打死她也不会告诉厉珈蓝,帮助她们回家的人,就是霍焰这个混球。她才不要厉珈蓝好不容易平静地生活里,再出现霍焰这个混球的影子。这样的混球,有多远就滚多远吧。   “女儿啊,你呸呸什么呢?”顾太太照顾厉珈蓝在客房睡下后,走出来就见顾盼盼像一只青蛙似的,气鼓鼓的对着门口发着飙,不明白宝贝女儿,在生什么气?   “妈!”顾盼盼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转回头一跺脚,“让你去接我的,你怎么让霍焰那个混球去了呢?明知道我和他死不对眼的。”顾盼盼埋怨顾太太,没有自己去,却让她讨厌的霍焰去了,这会儿,她就是气没处发,抓住顾太太撒气。   “当时,霍焰就在场,听你给我打电话,就说不知道你在餐厅有没有惹事,他这个男人处理事情来,比较方便,而且我的身份也不太适合露面,我一听他说的有点道理,就让他去了啊。”顾太太很无辜的解释着。   “哼!妈你也太笨了吧,什么我有没有惹事?我要是惹事了,会不在电话里跟你说吗?霍焰就是故意的,故意跑到那里气我们的,你瞧,要不是他,我和心怡也不会摔伤,都是被他害的了。”顾盼盼故意将受伤的事,栽赃到霍焰身上。谁让那死家伙对着她凶来着,她要让他多一个讨厌他的人。   “是啊?”顾太太将信将疑。   “你连自己女儿都不相信吗?要不然我们是怎么受伤的?你瞧这儿,你瞧这儿,还有这儿……”顾盼盼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瘀伤,对顾太太诉苦。   “他打你啦,这个死火焰,太不像话了,他凭什么打你,我找他算账去。”顾太太一下子蹿火了,气势汹汹。   顾盼盼马上心虚了,“不是啦,不是他打的,是因为他,我和心怡才摔伤的。”   顾太太马上脑袋短路了,“乖女儿,你把妈给说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呀,妈,你就别管到底什么事了,知道我和霍焰是仇人就行了,哼,反正我和她势不两立。”顾太太也懒得解释了。   顾太太越听越晕,可是女儿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问了。说实话,她以前是因为厉珈蓝的事,讨厌了她的亲妹妹霍太太一阵子,但是毕竟是亲姐妹,有血缘关系维系着呢,她又是当姐姐的,所以事情过去后,她就原谅霍太太了。对于霍焰,她一直都是恼不起来的。霍焰是个好孩子,她从小将他看大的,这一点没差的。   至于霍焰和厉珈蓝之间的事,她也曾劝着女儿盼盼,不要管那么多,爱情是多么复杂的事,哪里是外人能管的了的,尤其在爱情里,对与错的概念,通常是混淆不清的,一段爱情的结束,未必就只是其中一个人的原因,爱情的双方多少都会有过错,她是过来人,这些怎么会不懂。可是她说什么顾盼盼也不肯听,让她也没办法。知道自己的女儿重情义,是她的好朋友的绝对保皇党,后来也就懒得劝了,反正劝了和没劝结果是一样的,她只是白白浪费唾沫而已。   “好了,妈知道了,霍焰就是你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好吧,你誓死不跟他来往。”顾太太哄着女儿满意,让她好去睡觉,明天她还要上学呢。   “记住就好!”顾盼盼这才满意了,脸色稍微缓和下来。   等顾盼盼转身回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顾太太才在后面嘟囔,真是不明白,盼盼怎么和霍焰那么大的仇恨?弄得跟有血海深仇似的。以前霍焰没少骑车驮着盼盼上学,现在盼盼这么恨霍焰,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啊。   “妈!你说什么呢?”顾盼盼听到了顾太太的嘀咕声,回过头来,望着顾太太,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还呲牙咧嘴的,好难看,挺吓人。   “没,没说什么,妈是在骂霍焰呢,骂他没良心,以前我们盼盼多疼他啊,为了让他能保持好身体,天天让他骑自行车驮着锻炼身体,要不然,他现在能长一米八吗?还这么瘦,都是因为驮着你,才能让他累成这么瘦的啊,他一点都不记着恩情,真是太没良心了吧。妈,可是真是讨厌死他了。”顾太太正话反说,言下之意是在提醒自己的女儿,也该想想霍焰的好。   顾太太这一席话,将顾盼盼气的鼻子都冒烟了,当她是傻子啊,听不出来吗?这不是摆明了在骂她吗?   第五十八章 回不到当初   “妈,你骂我啊?”顾盼盼撅嘴撅的老高。   “哪有?我怎么舍得骂我的宝贝呢?你是我生的,要是骂你没良心,不就是等于骂我自己生了个没良心的女儿吗?妈多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么笨,自己骂自己呢?”顾太太扮无辜的说着,让顾盼盼也说不上什么来,可是还是气的呼哧呼哧的。   “快去睡吧,宝贝!明天还要上学呢?太晚睡,会有黑眼圈的哦,明天就不美丽了哦。”顾太太这么一说,顾盼盼就不再耽搁了,赶紧回房间睡觉去,她爱美丽啊,恋爱中的女孩子,哪个不爱漂亮呢?   第二天,顾盼盼急着上学,早早的就走了,叮嘱顾太太不要喊醒厉珈蓝,让她好好的睡着。   但是顾太太也要上班的,等到七点半,看厉珈蓝还在睡着,顾太太就打电话让霍焰过来,但并没有告诉他过来做什么。在顾太太的心里,霍焰和厉珈蓝是很登对的一对儿,她知道现在的厉珈蓝又多么优秀,如果霍焰能娶到这么能干的老婆,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尤其从昨晚上霍焰对厉珈蓝的态度来看,她一眼就瞧出来,她这个外甥还是好喜欢厉珈蓝的,所以她也有私心的说,想着给霍焰创造一个机会,希望他和厉珈蓝重新有机会接触,再重新走到一起。   顾太太去上班了,门没锁,霍焰过来的时候,四合院的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而入,喊着阿姨,却没听到有人回应。   进了正房,霍焰挨个房间的看着,也没发现有半个人影儿?   “阿姨?”霍焰再次确定的喊了一声,没听到人回答,却听到客房里,“噗通”一声重响,以及“哎呦”一声惊叫。   这声音他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   霍焰直奔客房,然后看到那个笨蛋的女人,惺忪的揉着眼睛,坐在地上,显然她刚刚是从床上掉下来的。   “摔着哪儿了?”霍焰微皱着眉走过去,在初初反应过来的厉珈蓝无比惊惶的眼神中,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厉珈蓝还余留着宿醉的头痛,刚刚从做了一个梦,梦到霍焰在喊她,她一激动就从床上掉下来了,没想到醒来了,真的看到霍焰就在她的眼前,吓得她跟看到什么似的,魂儿丢了一半似的。尤其还被他抱着,曾经的亲密感觉一下子在她的记忆中复醒了。   “见到鬼了吗?这么害怕?”霍焰看到厉珈蓝的表情,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连鼻子也似乎被人捂住似的,让他的呼吸也变得好艰难。看到曾经深爱过的人,那张在梦中无数次萦回出现的脸,他真想狠狠的抱紧她,如果可以,连带着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好。   “这是哪儿?”厉珈蓝的脸惨白惨白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见到霍焰,两个的第二次分手,真的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因为纪浩而带来的误会,在她的心里,霍焰的位置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她只爱他,真的只爱他。听到了他的消息,会想要迫不及待的见到他,然而见到了,感觉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她哆嗦。   霍焰绷紧了脸色,声音生硬的回了一句,这是盼盼的家。松开抱着厉珈蓝的双手,让她的身体一下子半摔的倒在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儿?她怎么跑到顾家来了?   昨晚真的喝太多,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急忙穿鞋子下床,走出房间后,霍焰才在背后告诉她,顾家的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了。   厉珈蓝“哦”了一声,既然顾家的人都没在,那么她就真的没必要留在这里了,那么尴尬的面对霍焰。   在客厅里找到了她的包,厉珈蓝也没对依然在客房里的霍焰,说一声再见,就匆匆离开顾家。   在开车准备离开顾家的时候,厉珈蓝很想回头再对着顾家看一眼,因为里面有她心心念念的霍焰!   然而,最终她还是咬紧嘴唇,没让自己转头,从前再也回不去,她也不要再为了爱而伤了。她还是倔强的坚持,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要不起。霍焰是个好男人,但是那又怎么样?谁规定好的男人一定就是属于她厉珈蓝的?   苹果一旦变坏,就算是剜掉了坏掉的部分,味道也是变了,没有之前新鲜的好滋味。   如果爱情——,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当初。   如今她见到霍焰,只有压抑,没有幸福和甜蜜?   回到公司,厉珈蓝用备用的洗漱用品,简单的洗漱,让自己清爽的面对新的一天。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昨天真的就是不该喝到那么烂醉如泥,她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自己的母亲和宛如还在华严凌和南靖生的控制下,即使没有危险,那种被控制起来的滋味,也一定是最难受的。   不要再让没有意义浪费时间的所谓爱情,耽误她办更重要的事情了。即使霍焰的脸,还是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猛地甩甩头,厉珈蓝打开那部不记名手机号的手机,然后接到一串的信息。是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厉珈蓝逐条打开,看完内容,知道都是温芸发过来的。温芸在请求同她见面,用了极为卑微的口吻。   这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宁愿牺牲自尊,委屈自己,卑贱的同那个渺茫的希望之光交涉。   温若儒的案子还没有宣判,这时候要是翻案,那么好过宣判之后,再去上诉。   温芸自然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要不惜一切了。   可是,厉珈蓝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她给了温芸希望,可是这个希望是注定要殒落的,她是不可能放过温若儒的,除了前世的仇恨,更是因为局是她亲手设定的,如果要打破这个局,救温若儒出来,那么栽定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在厉珈蓝心里的善良,对温芸还是有些同情的,温芸是个母亲,这很容易让厉珈蓝想到自己的母亲。然而她不会心软的,因为温芸是个失败的母亲,她教育出来的人渣败类的儿子,害的她死不瞑目,害的她的家人饱受厄运折磨。   温芸要怪,就怪她自己吧,谁让她教子无方?由此承受的伤,也是咎由自取。   厉珈蓝给温芸那边回了个信息,约她晚上见面,至于地点,晚上在约。信息发过去,没多时,温芸就回过电话来。厉珈蓝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关机。   她懒得同温芸费什么话,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彻底击败南靖生之前,她还有加紧速度,巩固她在玺林集团的位置。要想个办法,让南靖生将他手上的股份转到她的户头里,即使不是全部,也要大部分。这样等她跟南靖生摊牌的时候,才能将南靖生置于无法翻身之地。   厉珈蓝略微思忖了一下,这个还要华严凌来帮忙了。   第五十九章 成为证人   温芸那边先掉掉她的胃口,要是给她时间考量,那么就达不到一击即中的效果了。就是让她死追着希望,却不得其法,等到她几近崩溃的时候,在出招,逼的她为了达到目标失去理智。那么,才会达到厉珈蓝想要的效果。   厉珈蓝只是和温芸有过几次见面,不了解她,单从外貌上看,温芸该是个温雅娴静的人,尤其她在被南靖生抛弃后,带着儿子过着单亲家庭的生活,这一点上就说明温芸是个感情上脆弱的人,婚姻上受过伤,就无法走出阴霾,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再接受另外的男人走进她的心灵世界。另一方面却也说明了,温芸在生活上是个思想独立个性坚强的人,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在异国他乡生活,会多么苦,她若非够坚强,早该找个可靠的肩膀来依靠了。   这些都是厉珈蓝的臆度,温芸是不是她这样确定的性格,没有真正的了解,不能下断论。   厉珈蓝现在做出两套方案,因为不知道温芸会不会去找南靖生帮忙。即使她对温芸说过,不让她告诉第二个人知道,但她要的效果就是让温芸去找南靖生帮忙,她是想着借助她前世的真实身份,以温若儒曾经帮助南靖生陷害厉家的事,逼的温芸对南靖生反噬,然后逼的南靖生和华严凌出黑手。这样她才能捉到他们的罪证,找出他们背后的黑社会背景。   所以厉珈蓝即使约了温芸见面,实际上,也是不会去的。   中午的时候,顾盼盼打电话过来,问她好些了没,昨晚上怎么喝到那么醉。   厉珈蓝扶额,现在头还是痛,给顾盼盼的回答却是没事了,连带着问顾盼盼,怎么到顾家去的。   顾盼盼早就下决心,不让厉珈蓝知道昨晚上是霍焰将她们送回家,所以撒谎说是她母亲顾太太去接她们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些别的,然后才挂断电话。   厉珈蓝做出中午加班的样子,实际等员工们下班后,她就从安全出口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开车离开。厉珈蓝这样避忌,只能避开办公楼的门外,实际上停车场这边是避不开的,但是只要办公楼那边的门卫,有证实她在公司加班就够了,她只需要这点证明,以备自己这一天没离开公司的证明。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今天中午去哪儿。   在快餐店,厉珈蓝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就直奔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她是要去找当年负责她的那一场绑架案的办案刑警。   想要对衡华严凌的背后黑势力,光靠她的头脑智慧,根本就是纸上谈兵。要抓住那些人,必须的还要借助警察叔叔们的力量。   厉珈蓝在一以前曾经来过刑警大队,询问她父亲绑架案,和她父亲厉军的下落,但是那些刑警以她非案件关系人等理由,拒绝透漏案情。   这一次,厉珈蓝以提供当年厉家绑架案线索为由,以证人的身份见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刑警。自然,她如愿的见到了负责专案的刑警队长。   那个刑警队长姓朱,年纪在四十多岁左右,浓眉大眼,身上有种特有的军人气质,厉珈蓝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信任感很容易的就交托出去。   厉珈蓝直言自己是如今玺林集团的现任总经理,是现任玺林集团董事长南靖生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却要大义灭亲,因为她无意中听到一个黑幕,两年前,玺林集团的原董事长厉军,以及玺林集团的原总经理厉珈蓝,所以遭受的绑架案,与她的父亲南靖生和母亲华严凌有关。   绑架案,原本是假的,是南靖生与其前妻所生的儿子温若儒,为了实施诈取厉军手上的集团股份,而设置的骗局,他们先是软禁了厉珈蓝,制造出厉珈蓝被绑架的假象,然后再诈骗勒索厉军的巨额赎金等等。   厉珈蓝按照她的缜密计划,对朱队长讲出一切,这些都是她确切知道的实情。   另外,厉珈蓝还对朱队长说现在厉军的妻子和宛如,现在被华严凌软禁控制起来。请求他们尽快想办法拯救。   厉珈蓝提供的这些,对已经搁置的厉家的绑架案,无疑是重大的线索突破。尤其她是以南靖生女儿的身份过来报案,更说明了线索的真实性,没有一个亲生女儿会无端出卖自己的亲生父母的,这就是最有力的道德依据。   因为厉珈蓝的特殊身份,朱队长立即作出决定,要保护好这个重要证人,决不能将消息泄露出去。另外朱队长在经过和其他办案刑警商榷后,最后出于保护厉珈蓝,并对南靖生和华严凌能做到最好的监控调查,他们希望能派个女刑警安排到厉珈蓝的身边,一则是保护厉珈蓝,另一层就是更有利于他们调查案情。   对于这个要求,厉珈蓝自然是满口答应,能更有力的保护她,自然她是不会拒绝的。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有机会看着那些欠她的仇人绳之以法。   选择哪个女警进玺林集团,还是需要朱队长他们经过开会考量之后,才能决定的。   厉珈蓝和朱队长交换了手机号码后,就离开了,有什么情况双方电话联系。   离开刑警队之后,厉珈蓝赶回公司。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她原本想避忌,不让人知道她离开公司的,但是没办法,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好。幸好南靖生今天并不在公司,另外她也能找到借口解释自己去哪里了。   坐回办公室,厉珈蓝的眉头还是一直深锁,按照她的推断,警方那边一定因为她提供的那些证据,而且找羁押在法院的温若儒调查。加上她之前已经让华严凌和南靖生他们知道厉珈蓝已经回来了,还有温芸那边,她也有了动作。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应该能逼华严凌动用她的黑势力介入了,可以说计划可以朝着她筹划的方向发展。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和宛如的人身安全。和宛如在华严凌的手里,在以后很可能会被华严凌当做人质,逼她出现。   厉珈蓝满心的忧虑,眼看着复仇即将开始,可是她的眼前却有着桎梏,让她不得不顾忌,有些踌躇不前了。   下班后,厉珈蓝急忙往回赶,她想着探探华严凌和南靖生现在的动静,另一方面,公司股份的事,她也要加紧着手,想办法让南靖生将股份过渡到她的户头上,这样如果她期冀警方那边帮她揪出华严凌和南靖生的计划失败后,才有保障,利用商业利益,逼南靖生走上绝路。   回到南家后,令厉珈蓝十分不爽的是,她根本都没有机会探到华严凌和南靖生现在的风向。南心悦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回来,华严凌乐的脸上都开花了,南靖生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也看得出来,至少他是不闹的。   那个中年男人据说是南心悦认识不久的男朋友,说什么是台湾百货业大亨的儿子,现在到番阳来,是准备拿下番阳市百货业第一龙头老大的位置。   厉珈蓝听着这个男人说话浮夸,除了举止还算优雅之外,容貌身高什么的没什么可取之处,眼睛里直接对他就露出鄙夷。   台湾是不是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她们这些与台湾相隔几千公里的人怎么知道,根底查不清楚,就交往,厉珈蓝觉得南心悦可能是想嫁豪门想疯了。岁数样貌都不计较了不说,看两个人那亲密的样子,南心悦一定已经和这个叫柯敏敏的人,黏成情侣的深度关系了。   和华严凌有机会单处的时候,华严凌无比兴奋的对厉珈蓝说,这个柯敏敏出手极为阔绰,和南心悦第一次见面就送了一颗价值几十万的钻戒,讨南心悦欢心。   这么有钱?那么住在什么地方?   华严凌接下来回答的话,让厉珈蓝的嘴角差点没撇上天去。   第六十章 有人演戏   “他起初住在宾悦酒店的,不过今天就搬到咱们家来住了。”华严凌喜滋滋的说着。   厉珈蓝的下巴真的差点掉了,南心悦和那个柯敏敏才认识几天啊,居然都领到家里来住了?华严凌素来是认钱不认人,肯同意也就算了,那么南靖生怎么也能同意呢?就算南心悦和柯敏敏感情再好,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住进女方的家里,这舆论以后会传成什么样子,南靖生都没考虑过吗?   当然这些不关她的事,和她半分利益关系也没有,她有看法却不会有想法。   只是,她怎么都觉得那个柯敏敏——,一个男人叫柯敏敏?这名字可真够变态的。   华严凌说,南心悦和这个柯敏敏交往的时候,特别谨慎,怕这个柯敏敏身份是假的,特意到网上搜了的,在台湾确实有那么个姓柯百货大亨,而他的家族谱里,也确实有柯敏敏这个名字。还有那颗钻戒,她也特别去珠宝公司做了鉴定的,是货真价实的钻戒,而且还是有名的蒂芙尼钻戒。   “这么快就送钻戒了,是不是心悦好事将近了?”厉珈蓝的直觉让她并不相信那个柯敏敏。既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的钻戒,干嘛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要住到女朋友的家里来?有这样掉架子的富豪吗?   华严凌嘴角一撇,“他想的美儿,哪里能这么快就娶到我的宝贝闺女?”有些拿乔的德行。   厉珈蓝暗暗的白了华严凌一眼,这会儿趾高气扬了?不是当初被谢家“退货”,气的整天数落南心悦的那会儿了。   “那么这个柯先生以什么样的身份住到咱们家呢?既然还算是没有名分的外人,就这样住到咱们家,不太好吧,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说咱们家呢?”   “心悦说这个柯少爷,是过来在咱们番阳建最大的百货商城的,他已经在计划买地皮了,将来筹建商城的工程,你爸是想着我们能独占鳌头。”   厉珈蓝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筹建最大的百货商城?买地皮?做梦吗?他知道在番阳市买地皮一平方米要花多少钱吗?再加上整体建造一座商城,那投资要动辄几个亿,这一点连南靖生也没考虑过吗?   当然,这个柯先生是准备在县城或农村建百货商城的话,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如果这些姓南的人,真的是她的亲人的话,她说什么也会给他们分析一下,什么叫做白日梦,什么叫异想天开?   现在这会儿,她倒是情愿看热闹,或者这时候出现这么一出,还有利于她的那些计划发展呢。   吃饭的时候,厉珈蓝特地注意下南心悦那手上据说价值几十万的钻戒,灯光下,确实很闪,很亮,不过,厉珈蓝还是觉得他们家水晶吊灯上的灯饰水晶,比南心悦那手上的钻石光芒一点也不逊色。   南心悦特别招摇,时不时的就侍弄着那颗钻戒,对着厉珈蓝炫耀着。可是当厉珈蓝的眼神落到南心悦手上的钻戒时,南心悦又似乎无意的缩回手,不愿意让厉珈蓝多看钻戒一眼似的。   厉珈蓝眯起眼,审视着南心悦的神情,越盯着南心悦,南心悦就越似乎有点不自然。   看来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这里面有好戏。瞧着那个柯敏敏倒是个唱做俱佳的人,没什么破绽漏出来。可这南心悦就嫩了些,堪称是最烂女主角了。   会不会是南心悦在演什么戏呢?厉珈蓝脑筋转的飞快,在略微的思量之后,她马上排除了南心悦是这场戏的导演的可能。她还不知道南心悦有多脑残吗?如果这柯敏敏是个什么计谋中的角色的话,那么南心悦充其量的就是个跑龙套的,最有可能导演这一切的人,自然不会是南靖生,他没必要连同他的继女骗自己。这样的话,嫌疑人就剩华严凌了。   华严凌想图谋什么?除了为钱,别做第二想。   哈,华严凌终于还是出手了吗?厉珈蓝心里痛快的不得了。如果真是华严凌在设局,那么再加上她这个也在算计南靖生的人,南靖生可算是腹背受敌了。   在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如她所推断的一切之前,厉珈蓝还是觉得谨慎一些。别大意而疏忽了她自己本有的计划。   晚上的时候,厉珈蓝想当然的以为那个柯敏敏会和南心悦住在一起。毕竟他是南心悦男朋友的身份住进来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柯敏敏被安排住进了客房。   而且厉珈蓝还注意到,南心悦和那柯敏敏上楼的时候,无比亲热的样子,一到楼梯转口,南心悦就下意识的推了柯敏敏一下,似乎嫌恶的想要将柯敏敏推开。   这就让厉珈蓝更加抓到证据,证实南心悦是在演戏,这个柯敏敏有问题。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厉珈蓝特地去网上搜了一下那个什么所谓台湾百货集团,果然是有其名的,那个百货大亨也是姓柯的,再查其子女的资料,就查不到了。   厉珈蓝还是有办法查的,番阳市是离台湾是远,可是有离得近的,这件事要她要找克劳斯帮她查一下了,只是要等明天再说了。   如果一切都让厉珈蓝猜中了的话,那么事情就比她想象中顺利多了。华严凌一旦有了二心,和南靖生斗法,那么就是等于在间接帮她。   第三天,厉珈蓝就从克劳斯那里得到消息,台湾确实有个什么柯氏百货集团,那个百货大亨也确实有个子女叫柯敏敏,和在南家的这个柯敏敏说的一些情况也基本吻合,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在番阳市的这个柯敏敏似乎将他的性别弄错了,台湾的柯敏敏是个女的,而这个在他们南家的柯敏敏,很遗憾却是个男的。   厉珈蓝得到这些情况之后,有了些小兴奋,一切真的让她猜中了。肯定这个柯敏敏是华严凌找来演戏的,如果不是专业的演员,那么就肯定是专业的骗子咯。   她分化华严凌和南靖生的那步棋还是收到效果了,这样的话,她这边的计划就能暂缓一下了,就让华严凌将好戏替她演下去。   刑警队那边还是派来了女刑警,厉珈蓝安排她个实习助理的位置,然后也借了名目,让这个女刑警严如月,住到了南家。   对于和宛如,厉珈蓝一直担心着,好几次找借口,说习惯了被和宛如侍候,没她不习惯,要华严凌将和宛如找回来,华严凌百般托词,逼的厉珈蓝急了,说连个可心的照顾她的人都没了,她烦,也没心上班了,正好想着去台湾玩玩,让柯敏敏帮忙打电话回家,请他通知一下台湾的家人,等她到了台湾以后,拜托多照顾她一下。   华严凌一听这个,为了避免露馅,这才让和宛如露了面。   “这边这么忙,你爸爸光顾着那个野种的事情,也没心管公司了,你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去玩呢,还是好好工作吧。”   听着华严凌这么说,厉珈蓝在心里直还她一声冷笑。恐怕是怕她到了台湾查到这个柯敏敏是冒充的,才是她真正的顾忌。   放心吧,这明知是一场好戏,她可是不会搅局的,不愿意看戏,那么看看热闹还不行吗?哼。   厉珈蓝看着和宛如这失踪了多天后,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也没什么伤痕,心里略感安慰。只要华严凌没怎么折磨和宛如就好。   除此之外,和宛如就是精神有些恍惚了,不怎么爱说话了,即使和她说话,她似乎也经常走神,听不到的样子。   这即是厉珈蓝走那步真身亮相的棋,所产生的负面效应,在南靖生和华严凌知道她厉珈蓝活着回到番阳市,让他们倍感惊惶恐惧的同时,也让和宛如经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失踪了两年的女儿,突然出现了,然而身为母亲的和宛如却见不到她。   哪一个母亲能忍受的了这样的想念?   第六十一章 华严凌跑了   看到和宛如的样子,厉珈蓝也心疼,局面在这里,她心疼又能怎么样?在大仇未报之前,继续哑忍。   只要和宛如平安,厉珈蓝已经觉得这是最幸运的事了。   必须想办法让和宛如离开这里。   厉珈蓝在借口带和宛如去外面一起的前提下,厉珈蓝和严如月带着和宛如离开南家,剩下的事,厉珈蓝就交给严如月去做。   严如月是刑警,亮明身份后,对和宛如更有说服力。也不用暴露厉珈蓝的身份。   严如月告诉和宛如,厉珈蓝已经到刑警队报案,现在他们正在查当年的厉家的绑架案,需要和宛如配合。   和宛如激动的无以形容,之后严如月说什么,她都言听计从。   住的地方是厉珈蓝安排的,她在番阳市郊外的高档别墅区,为和宛如租下一栋别墅,安排了专业家政公司的小时工,每天照料和宛如的生活。还高薪聘请了物业公司的保安,特别注意保护和宛如的安全。   一般高档小区,保安措施都会比较到位。这也是厉珈蓝高价为和宛如一个人租下偌大的别墅的原因。求得就是这个高档别墅区的安保。   和宛如的安全有了保障,接下来厉珈蓝才算是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拼全力同南靖生和华严凌一搏。   温芸那边,厉珈蓝始终不同她见面,只发短信,告诉温芸,她是回来报仇的厉珈蓝,温若儒如果肯当证人,证明南靖生曾经制造假绑架案,诈骗厉家的财产,她就能帮温若儒洗脱诈骗公司财产的事。让温若儒摆脱牢狱之灾。   眼见温若儒宣判的日子将近,为了在宣判之前,让案情大逆转,温芸自然是愿意无所不用其极。   没有人愿意当阶下囚,接近一年的囚犯日子,也早就让温若儒接近崩溃,为了早日摆脱牢狱之灾,他在看守所终于对南靖生反水逆袭,肯当证人,这为当年厉珈蓝的绑架案,无疑又带来了更大的突破。   当刑警队的周队长将消息通过严如月,转告厉珈蓝的时候,厉珈蓝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一切都是她亲手布线,出现什么结果,也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没什么可高兴的。她不需要过程带给她的欣慰,只要结果。   厉珈蓝又专程去见了周队长,请他暂时不要对南靖生进行公开的拘捕,她想等正要华严凌出手,揪出她背后的黑势力,真正抓到开枪打中她父亲厉军的凶手。但是周队长却不同意,说厉家的案子,他们已经等了两年了,终于等到了最有利的证据,只要将南靖生抓起来,那么隐藏在南靖生身后的黑势力,也自然会难逃法网。   一切没那么简单!厉珈蓝只能在心里哀哀的叹气。她是不能左右警察的办案方针的。   “到时候,要亲自指正自己的亲生父亲,任谁也会很难过,很为难。”严如月看到厉珈蓝在离开刑警队后,就愁眉不展,安慰的说道。   已经二十五岁的严如月,身上散发着戎装女子特有的英气,英姿飒爽,尤其一双眼睛清澈黝黑,渲染着浓浓的正气感,厉珈蓝和她认识时间并不长,却已经对她非常信任,极为的有好感。   不过,好感是一回事儿,信任也有会层次,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厉珈蓝还是不会告诉严如月的,目前为止一切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会告诉。   厉珈蓝对着严如月淡淡的笑一下,没有说话。她还在自责,自己操之过急了。该再拖温芸几天的,等到华严凌出手再说。   计划永远追不上变化,情势已经这样了,厉珈蓝也除了无奈也只有无奈了。   本来厉珈蓝计划着夺回南靖生手上玺林集团的股份,如今行动还未实现,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厉珈蓝更担心,南靖生被逮捕以后,其下的资产会被法院冻结。   星夜下,厉珈蓝站在阳台上,望着浩瀚的夜空,长长的叹息。即使她得不回玺林集团,其实也该欣慰的吧,至少明天,南靖生就会被正式批捕,害他们厉家的两个大仇人,已经难逃法网了。至于那个伤害她父亲的真正凶手,以及华严凌,她只能静待,看南靖生进了看守所以后,会不会为了自保吐出线索,将华严凌绳之以法?   就在厉珈蓝心情喜忧参半的时候,转机在南靖生被警察抓走后,就出现了。   因为不到案件审理,需要厉珈蓝上法庭作证的时候,厉珈蓝出卖南靖生的事,依然被警方守口如瓶的保密着,南靖生还不知道。在他被捕后,为了保全他名下的资产,他通过帮他办案的律师,将其名下的股份,全都转到了厉珈蓝名下。   玺林集团又回到她的手里了,这真的是足够让厉珈蓝尖叫的意外。   厉珈蓝望着那些签上南靖生亲笔签名的股权转让书,泪流满面。直到下班,她依旧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她无法平复自己内心的思潮翻涌。   爸,妈,女儿终于将你们多少年打拼的心血,又夺回来了。马上南靖生就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女儿的任性,害的厉家家破人亡,如今总算隔世夺回讨回公道了。   在激动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以后,厉珈蓝心头始终盘旋着一种不安,一种惶恐,她始终不相信,一切会这么顺利。华严凌还在外面呢,南靖生是被抓进去了,但是华严凌还是平安无事。这个毒瘤还依然长在厉珈蓝的眼前。   看到华严凌在南靖生被抓进公安局后,她一脸泰然的样子,厉珈蓝的不安,就一直缠绕着。   还是赶紧回去吧,她要每天都仔细的关注华严凌,看她的平静是装出来的,还是早就有了什么筹谋,所以才有恃无恐?   厉珈蓝将股权授权书锁进保险柜,然后开车回家。   在车子停到南家的家门口的时候,厉珈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那熟悉的铁艺大门,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座房子就会由姓南,重新改回姓厉。心中还是难免一阵畅快的感觉。   进了家里,一进客厅,厉珈蓝就感觉到不对劲儿。好像被人刚刚洗劫过似的。   不好,华严凌——   厉珈蓝心里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管家吴玲已经南家其他的佣人,都“哗啦”一声,围住了厉珈蓝。张开嘴就问厉珈蓝说要辞职,请她将拖欠的工资发给他们。   看来华严凌真是跑了。即使还没明白状况,厉珈蓝已经猜到了答案。   对于这些佣人,包括吴玲在内,厉珈蓝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这下子走光了才好,厉珈蓝不会忘记,和宛如沦落在南家当佣人时候,这些人是怎么欺负她的。   只是不能太随这些人的心愿了,厉珈蓝脸色一凛,眼神望向吴玲,“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吴玲脸色稍微下变化,看到厉珈蓝犀利的眼神,这一刻,她居然有种错觉,似乎看到了她一直讨厌的厉珈蓝。不过,很快,她就腰板一直,口气强硬的说,“太太和大小姐,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光了,我们知道,南家算是完了,没办法,我们是打工的,不像你们一顿饭就可以是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我们这些靠双手努力工作吃饭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钱就是我们生活下去的命/根子。老爷进了被抓起来了,太太和大小姐也跑了,要是我们再不急着向你要工资,怕明天你也跑了,我们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去。俗话说的好,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二小姐,你就别难为我们这些苦哀哀的佣人了,给我们发了工资,打发我们走人吧。”   原来华严凌还真跑了?厉珈蓝的心压抑下来,只要华严凌逃了,那么以后能不能再将她抓回来,真的就难说了,她背后有黑势力在支持她,况且,警方现在并没有将华严凌列入厉家绑架案的涉案人,如果她拿了签证逃到国外去,那么真的就对她束手无策了。   第六十二章 反思   “二小姐,你就赶快给我们发了工资吧,要不然,我们就搬东西抵债了。”看见厉珈蓝默不作声,有个男佣人凶巴巴的对厉珈蓝吼着。   “想搬东西?可以啊,你前脚搬了,我后脚就报警,请你去监狱吃免费午餐,以后你就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了。”听男佣人说要搬东西,厉珈蓝就恼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厉家的,她怎么会愿意让这些人搬走?   这世界就是跟红顶白的社会,厉珈蓝早就知道,这一次经历的滋味都不像之前经历的时候,那么惨,毕竟她是乐见南家到如此地步。可惜南靖生没有看到这些情景,不然的话,他的心灵感受,一定是丰富强烈的。   这就是那句老话了,花无百日红,终于南家也落魄了。   本来想着刁难一下这些见了主子落难就倒戈的人,厉珈蓝又觉得无趣,没必要同他们这样的人叫什么劲儿,何况的确如吴玲所说,他们是弱势群体,雇主家出了问题,担心害怕自己的血汗钱会付之东流,也是情有可原的。   厉珈蓝最终还是压下怒火,让吴玲计算出每个人的工资,厉珈蓝然后一一发给他们。不过是不到一个月的工资,厉珈蓝手头上的钱,还是够支付的。   那些佣人拿到了钱,离开了,之前恐吓厉珈蓝的那个男佣,临走前还气不过的故意将角柜上的珍贵青花瓷花瓶,撞到地上,哗啦一声,珍贵的青花瓷,瞬间变成一堆无用的废瓷片。那青花瓷是厉珈蓝父亲厉军最喜欢的,看到花瓶碎了一地,气的厉珈蓝全身直哆嗦,有些将那个佣人逼回来,让他赔钱,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势下,真的没必要同这些小人斗气。他们厉家失去的东西,又何止这一个青花瓷呢?不差多这样的一个损失。   清脆的瓷片的碰击声音,终于转移了厉珈蓝的视线,她对着花瓶碎片那边望过去,看见司机吴德军正蹲在地上,一片片的往垃圾袋里捡着那些残碎的碎片。   厉珈蓝压压火气,沉声对吴德军说:“不用捡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你来拿你的工资吧。”   吴德军立即讶异的抬起头,眼神里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情绪,木讷的问道:“二小姐,你将我辞退了吗?”   厉珈蓝一愣,“他们都要工资走人了,难道你不怕我拖欠你工资,以后也跑了,让你白白损失了工资吗?”   吴德军脸上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下,“二小姐,还不到给我发工资的时候呢,每个月的1号,才是给我发工资的日子,二小姐不怎么管这方面的事,都不知道的吧。”   什么?他的意思是还继续留下来吗?厉珈蓝有点不相信。有些质疑的望着吴德军,但是他低下了头,继续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还有这样重情义的人吗?厉珈蓝蹙蹙眉,以前吴德军给她开车当司机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   或者,这就是为什么南靖生明知道吴德军曾经为前世的她,开车时出了车祸,还依旧聘请他当司机的原因吧。如果她猜得真没错的话,那么她真是要佩服南靖生有非凡的看人眼光的。   收拾完花瓶碎片,吴德军才问厉珈蓝吃过饭没有?要是她还没吃,他去厨房帮她弄些吃的。   厉珈蓝并不在乎眼前的似乎落魄的情景,因为她不但不是受害者,还是受益者。尽管这样,在看到其他那些佣人的小人嘴脸之后,看到吴德军的重情义,厉珈蓝心里还是暖暖的,有些感动。   厉珈蓝点点头,对着吴德军第一次真心的微笑了,从前世吴德军差点开车出车祸害死她后,她就对这个人,一直持偏见和讨厌,今天才第一次后悔自己的眼拙,原来她一直讨厌的人,竟然是最重情义的。   “你会做什么饭?”算是闲聊,让之间气氛轻松一些,厉珈蓝这样问着。   “意大利肉酱面。”吴德军一边说,还一边挠头,说,不知道厉珈蓝会不会喜欢吃,他除了会煮方便面,就是会做这个。   厉珈蓝听吴德军这么说,就更纳闷了,他连意大利面都会做,怎么其他的就是煮方便面了呢?   吴德军说,他本来不会做饭的,做意大利面,还是跟以前的雇主厉珈蓝学的。   ?厉珈蓝有点晕了,她什么时候教过吴德军做意大利面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一边看着吴德军煮面,厉珈蓝一边听吴德军讲和她的前世本身有关的事。   “我以前因为给珈蓝小姐开车,经常要很晚才回家,那一年的一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本来答应她早一点回家的,可是因为送珈蓝小姐去应酬,结果直到凌晨才回家,连我早就帮女儿订好的生日蛋糕都没能从蛋糕店拿回家,我女儿那一晚哭的很伤心,见到了我也不肯理我,我老婆更是生气,将我直接赶出家门。后来这件事被珈蓝小姐知道了,她竟然为我女儿在我家里补办了一个生日宴会。送了我女儿好多礼物,还带她去游乐场玩了一天。   那天珈蓝小姐还亲手为我女儿做了好吃的意大利肉酱面,我女儿开心的不得了,也因为这样原谅了我。后来我女儿还是想念那好吃的意大利面,想请珈蓝小姐再为她做一次,本来我以为这一定是奢求,没想到我试着提出这个愿望来后,珈蓝小姐竟然答应了,还让我女儿将她的同学们邀请家里去,她要为我女儿和我女儿的同学们,做好吃的意大利肉酱面。”吴德军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居然溅起亮晶晶的水波一样的东西。“就是那一次,我暗中跟着珈蓝小姐学的做意大利面,想着以后我可以亲手给女儿做,就不要麻烦珈蓝小姐了。”说到这里吴德军嘿嘿一下,说他挺笨的,做的意大利面可比珈蓝小姐差远了。   吴德军讲起往事,才让厉珈蓝想起这段事情来,吴德军还记得这些,那么说明他不恨她吗?前世可也是她在他受伤住院以后,拒绝了他老婆的天价索赔,除了医疗费,一个大字都没多给他,为了这件事吴德军的老婆到玺林集团门口,臭骂了好几天。这些吴德军都不记得了吗?   厉珈蓝试探的问着吴德军,“我也听说了,那个厉珈蓝很无情的,你因公受伤的时候,她可是一个大子也没多给你,这样的人,你现在想起她一定很恨她吧。”   吴德军摇摇头,“那一次确实是我不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邻居家的老婆生孩子,我开车送他们去医院,没休息好,第二天开车的时候,才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责任本来就该我来付的。珈蓝小姐其实对我们这些司机佣人的都挺好的,她是外表看起来凶巴巴的,好多人别说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都会吓得发抖,可是熟悉了她以后,你才会知道其实是个好善良的女孩子。我有胃病,要是一饿了就会胃痛,珈蓝小姐知道我这个毛病后,不但车子上永远都帮我备着胃药,每次她去应酬,都会先帮我要份外卖,让我先吃饱了,每次我说不好意思让她老给我付饭钱,她就脸一绷说,你以为我让你白吃啊,钱我会从工资里直接扣除的,可是每次她都这么说,发工资的时候,我的钱只会多,不会少。”说到吴德军不再说下去了,水开了,他将意粉放进开水里煮。然后专心的切着其他辅料。   厉珈蓝也在问了,她从本应该最讨厌她的人嘴里,居然听到了第一次有人夸前世的她好的一面。   也是在这样的时候,厉珈蓝开始反思自己的前世,为什么曾那么冷酷无情的对这个曾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好人?   当真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吗?吴德军经常为了她加班,休息不好是经常性的事,深夜了,无法回家,甚至有时候要跑外省,一夜都在路上,她可以在车上睡,但是吴德军呢?他会有多累?这些前世她都没有曾想到过,什么时候,她让吴德军放过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呢?   其实华严凌和南心悦口径一致的喊她“罗刹鬼”,这一刻,厉珈蓝也觉得名副其实了。同时也觉得自己前世的做事风格,的确有很多值得反思的缺陷。很多时候太严苛,不讲私情,就是她在人前呈现的不被人接受那个恶劣的一面了。   第六十三章 房子没了   吴德军做的意大利面,味道还不错,看来他一定是在这上面下了不少功夫。   吃完饭,吴德军下班走人。   厉珈蓝望着这一次真正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落寞。讨厌的人,都已经消失了,然而她想要见的人呢?还能都回来吗?   去华严凌和南心悦的房间看了一下,值钱的东西都被她们席卷而空。连她房间里的值钱东西也都没了。   厉珈蓝也懒得收拾凌乱的房间,心想着正好明天找人彻底将这个家整修一下,将南家人留下的乌烟瘴气,都打扫干净。   心事重,厉珈蓝一夜也没怎么合眼,第二天,她就找自己的装修公司,过来帮她整修这个家。   现在她的装修公司在番阳市已经做大,这就是映衬了那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依托玺林集团的各个房地产项目,她的本色装修公司,已经成为番阳市数一数二的行业龙头公司。   有自己的装修公司来给她家里做装修,厉珈蓝自然是可以完全放心,让室内设计师为她先做出设计方案来,最后她满意的话,敲定在具体实施。   家里装修,厉珈蓝就不在这里住了,搬去小公寓去住。   南靖生被抓了,厉珈蓝碍于现在的身份,不想落个不孝的骂名,经常去看守所看南靖生。得知华严凌和南心悦洗劫家里,然后逃跑后,南靖生气的咬牙切齿的,后悔早没将那两条毒蛇扫地出门,然而一切都晚了。   厉珈蓝不知道自己该是同情南靖生还是该幸灾乐祸,他怎么样也想不到那个让他栽进监狱的人,就是他面前这个最孝顺的女儿。   这次明着是温若儒出卖了南靖生,实际上主谋一切的人,就是她,今生的南心怡,前世的厉珈蓝。   虽然温若儒出卖了南靖生,但是他并没有得到期望中能逃过刑罚的幸运,他的案子到了宣判的日子,他因为诈骗公司财务数额巨大,即使南靖生已经帮温若儒还款,还是被判了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宣判的时候,厉珈蓝去了庭审现场。   温若儒开始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直到宣判完毕,法警要将他带走的时候,他才发疯似得对着母亲温芸大喊,“妈,求你帮我去找厉珈蓝,帮我去找她,告诉她,我一直爱她,一直都是最爱她,让我见见她,我想她,只要让我见到她一面,哪怕死,我也心甘情愿……”   最后温若儒歇斯底里的喊声,消失法庭之外。温芸哭的跟个泪人似得,几次险些哭昏,还是由法警将她扶出的法庭。   厉珈蓝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够恨温若儒,可是当她听到温若儒嘴里还喊着他爱她,想见她,她还是哭了。   为什么而哭?是恨还是爱?厉珈蓝分不清了。或许只是为了过去的那段时光里曾深爱温若儒的自己,而哭吧。   离开法庭,厉珈蓝暗暗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南靖生的案件审理的时候,她不会去当证人了。   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纵使痛恨那些害了她和厉家的人,然而在她的心里还是铺着厚厚的善良,无法将这些善良抹杀,去畅快的看着她的仇人们的悲惨下场。   南家出事了,以前和南靖生走的比较近的人,立即疏远了。公司的董事也不断的出来闹事,要求重组董事会。   厉珈蓝脸色一凛,将手上的股权证明材料,往会议室的桌子上一摔,大声的说:“重组董事会,好啊,我支持。那么请你们将你们手上的股权都拿出来,咱们比比,看谁更有资格当集团的新任董事长?”   这一刻的她,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冷的就像是全身覆盖了厚厚的冰霜。那些董事都哑然了。他们的股份没有厉珈蓝手上的多,重组了董事会,这个玺林集团还是姓南,不过就是从父亲的身上,转嫁到女儿的身上。厉珈蓝已经是公司的总经理了,若在按照股份持有率,上升为公司的董事长,那么他们这些叔叔辈儿的人,全都要臣服在这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脚下了,他们怎么甘心。   在他们商量之后,倡议罢免南靖生的董事长职位,为玺林集团消除坏影响,董事长的位置,先由玺林集团的第三大股东代任。   厉珈蓝表示无异议,董事长一般来言,就是坐在龙座上的皇帝,掌握实权的是她这个总经理位置上的军机大臣。   公司这边稳定了,另外有闹心的事又找上来了。   银行那边来了人催还贷款?   贷款?哪里来的贷款?厉珈蓝一下子就懵了,她是玺林集团的总经理,所以公司各种贷款提案,都是要报她过目审核,然后交由董事会最后敲定的。哪里来过这样一笔的贷款?   银行的人,将各种材料都拿出来,厉珈蓝才明白,居然是华严凌做的好事,将家里的房子拿去银行抵押,申请了贷款。   厉珈蓝立即直奔看守所,房子被人拿去抵押贷款,南靖生这个房产的主人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不然华严凌是怎么拿到房产证,去银行抵押的。   看守所里,南靖生知道这一切后,立即捶胸顿足,说上了华严凌和那个柯敏敏的当了。   柯敏敏曾经对他提过百货商城的资金不到位,请他担保贷款。他当时没肯答应,因为想着得到百货商城的建筑工程项目,他最后才同意拿出房产帮柯敏敏抵押贷款。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当时也是让那个柯敏敏将百货商城的批建材料,以及地皮地契等都拿来亲自看了,华严凌还找来了一个有名的大律师亲自验证那些文件是合法的,更是请了资产评估师,对柯敏敏手上的那些资产做了评估的,没想到他再精明也还是没精明过那些骗子。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南靖生气的差点吐血,可是有什么用?   华严凌已经骗贷跑路了,剩下来的要承担的人,却是他们。   九千万的贷款,原本对南靖生来说不算什么的,可是他之前已经帮温若儒还赃款,另加罚款,动用了七八千万,这时候在拿出将近一个亿难度太大了。   南靖生毕竟不同于其他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他两年前才得到玺林集团,那时候,除了手上的股份,现金存款他根本就没多少。可算是戴着王冠的穷人。这时候再拿钱出来,保住房子,真的没可能了。   南靖生手上已经没什么资产了,而厉珈蓝,也拿不出钱来,保那座房子了,她的装修公司即使已经开始盈利,但是公司的运营资金无论多少都是不能动的,她手上现在也就是几百万的存款,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房子是只能让银行收走了。   “我妈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呢?她心太狠了,一点情谊都不讲的吗?我们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爸,我该怎么办?你和哥哥都被抓起来了,妈和心悦又跑了,现在连家都没有了,只剩下我自己了,我该怎么办?”厉珈蓝假装伤心难过,她心里也是想着正好借此机会,逼南靖生出卖南靖生。南靖生被抓了这么久,始终没将华严凌供出来,厉珈蓝自然是不甘心。   南靖生被厉珈蓝火上加油的这么一刺激,血压飙高,昏倒了。   看守所的人急忙送南靖生去监狱医院,同时也将厉珈蓝从看守所赶了出来。   此后,厉珈蓝认为南靖生一定会因为生气报复华严凌,将她抖搂出来,然而,她从周队长那里试探案情进展的时候,始终没得到口风,说他们已经将华严凌也列入案件调查之中了。   明明南靖生和华严凌之间已经没什么夫妻情谊了,为什么这时候南靖生却不求自保,将华严凌抖搂出来,减轻他的罪责呢?   是忌惮?还是因为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明显的,这些对厉珈蓝来说,是个死结,单凭她的猜测,根本无从得到答案的。   第三卷 蝴蝶效应   第一章 甜蜜后面的刺   回到小公寓,厉珈蓝的心始终是纠结的,华严凌不能被绳之以法,她就不能顺心顺意的过新生活,更不能同她的亲生母亲和宛如生活在一起。   华严凌背后是有黑势力的,这股黑势力中更是有着伤害她父亲厉军的凶手。   有些时候,一些事情,就仿佛是张窗户纸,真相就在窗户纸的那边,伸出手指,似乎就能捅破,然而她却会忌惮,不敢去捅破。对于和宛如,厉珈蓝就是这样的心境。如果她能对和宛如说出真相;如果和宛如能对她说出厉军的下落,那么很多事情都不用走弯路的了。   可惜,薄薄的那张窗户纸,就比铜墙铁壁还要难摧毁。   在开车即将到达小公寓的时候,一辆车从小公寓里拐出来,差点和厉珈蓝的车撞上,吓得厉珈蓝猛打方向盘,这才躲过一劫。这惊吓,让厉珈蓝半天没缓过神来。   未想到这还不是最刺激的,当厉珈蓝精神涣散的打开公寓的门,是错觉吗?是幻想吗?厉珈蓝居然一眼看到了霍焰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回来,笑着对她说了句,回来啦?   厉珈蓝一下子坐到地上,这刺激真的太难让她招架了。   她一直认定这是梦幻错觉,可是当温柔缱绻的缠绵紧紧缠绕住她的时候,她才含着泪水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初冬的天了,天气已经冷了,夜晚会很凉很冷。可是有了霍焰的温暖怀抱,春天又回来了。   在她孤单单的只剩自己的时候,霍焰居然回来了。   “我知道你家出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回来了。”霍焰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到厉珈蓝的脸上,此刻他的声音是极为温柔的,他本来就是一把好嗓子,这时候,混着温柔的韵律,更加悦耳动听。   谁是真正爱你的人,在你最需要的时刻,谁会出现,谁就是了。厉珈蓝紧紧环绕着霍焰的脖子,这一世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霍焰了。这是上天欠她上一世的幸福,这一世才归还给她吗?   “想你了,真的想你了。”厉珈蓝的泪水混着霍焰低落到她脸上的汗水,一起滚落下脸颊。   霍焰没有说话,只是眷恋的深吻她的唇。他也想她,因为在乎她,所以即使在国外,他也还是在关注她的消息,知道她家出事了,才一刻也无法在国外呆着,请假回来,就是想着能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给她一份关怀。   分手分得那么莫名其妙,复合又复合的这么不可思议。   厉珈蓝不知道拥有这样的爱情,她该无比庆幸,还是深感困扰。   只是这一次,厉珈蓝还是能感觉到霍焰变了,他不像以前那么阳光了。她最喜欢他的那灿烂笑容,不见了。   除了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身体无比的契合,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语言了,不知道是有了隔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前的那种亲密无间还是回不去了。   尽管两个人都有种刻意让之间气氛好起来的心情,然而那种无形的压抑,还是困扰着两个人。   不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奇怪,连周围的氛围也诡异起来。厉珈蓝总是能看到对着小公寓张望的人,似乎有人在监视她。   是华严凌吧!这时候,厉珈蓝除了认定华严凌在派人监视她,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厉珈蓝相信华严凌不会对她动什么黑手的,要是真的想着对她下什么黑手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何况她现在的这副皮囊是华严凌的亲生女儿南心怡的,而且华严凌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南靖生是她害的进了监狱,再说凭着华严凌和南靖生的那样的夫妻感情,厉珈蓝也不相信,华严凌会为了帮南靖生离开监狱,而做些什么。要是她真有那份夫妻之情,也就不会在南靖生被抓起来之前,联合外人,骗取南家的房子做抵押,骗贷而逃了。   不担心自己,厉珈蓝还是担心霍焰,提醒他每天要注意安全。   “没事!我身体这么强壮,别人伤不了我的。”霍焰安慰厉珈蓝。之后他也特别留意了,确实有人在监视他们。因为霍焰回来只是为了见厉珈蓝的,他不想让家人或者认识他的人,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尽量减少出去的机会,呆在小公寓里,这样安全程度也就有保障了。   “还是报警吧,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自己住这里,我真的不放心。”霍焰要回美国了,临走前,对厉珈蓝表示他的担心。   “嗯,你放心吧,我会报警的。”厉珈蓝嘴上这么安慰霍焰,心里却没怎么在意。那些人想要对付她,别人保护的她在严密,也还是能找到方法害她的。都好几天了,也没瞧见他们除了监视她,有别的什么行动。所以这些人应该还是没想着威胁她的人身安全。   “不行,这地反不安全了,你还是别在这里住了,暂时住到酒店去,那里还安全点。”霍焰还是好紧张。   厉珈蓝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他的唇,然后笑着对他说,放心好了,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单为自己,也为了爱她的他。   “必须听我的话,听见没有,为了我未来的儿子,好好保护好自己,不然你怎么当我儿子的妈?”霍焰皱着眉头无比忧切的说着。   厉珈蓝的脸红了,这死霍焰。   看到厉珈蓝脸颊上染上妩媚的桃花,更加迷人了,霍焰低首吻住厉珈蓝,然后将她一把推到在床上,整个人扑了上去。   第二天,霍焰离开了。   两个人相聚了短短的五天,可是这五天对厉珈蓝来说,真的好珍贵,好幸福,在她最需要怀抱依靠的时候,霍焰回来了。即使他现在又离开了,但是留下的温馨,已经足够支撑她坚强快乐。   然而,就在厉珈蓝还沉浸在霍焰余留给她的幸福感中的时候,厉珈蓝却在小公寓找到一张纸条,是霍焰留给她的。上面写下了好几句对不起,说他在国外听到她家出事了,所以想着回来看看她,一个好朋友的立场。然而没想到他见到她就逾越了,当她抱住他的时候,他就情不自禁了,背叛了他的女朋友,也伤害了她……   厉珈蓝差点疯了。将那个纸条撕得粉碎!   为什么这么对她?霍焰!为什么这么对她?   当她是什么?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所以需要他这个天使来可怜她,奉献什么爱心吗?最后罪名还归咎到她的身上,说她的主动让他情不自禁?厉珈蓝放声大笑,笑得泪水狂肆,笑得弯了腰。   有一句当真是说的很对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从前,回不了当初。他们之间感情已经出现了嫌隙,霍焰不信任她,质疑她的爱情,然后一声不吭的走掉,如今再回到她的身边,戴着所谓伪善的面具,可怜她,这所谓的可怜,除了带给她更深的痛,还能有什么?她这次被霍焰伤的遍体鳞伤,伤到了最彻底,粉碎了她心底残留的对男人的最后一份信任。   温若儒也说很爱她的,说最爱她,却害得她惨死,家破人亡。   如今霍焰也说很爱她,然而,却如此践踏她的尊严,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杯子已经破裂了,怎么修补也回不到本来的完好。   爱情已经有了嫌隙,怎么弥补都回不到当初的本真。   厉珈蓝最不屑和别的女人争男人,分享一个男人。然而她之前在骗局中同曾经最好的知己季伟琪,共同分享了温若儒。   这样的耻辱,一直就像一道丑陋的疤痕烙在她的心上。所以她才会被霍焰的纯净所吸引。他的初吻,他的初夜都是她的,她以为,她终于可以不再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没想到最后这样令她感觉恶心龌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厉珈蓝将自己关到浴室,一遍遍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想着将霍焰曾经烙印在她身上的那些印记,都狠狠的擦掉。脏,好脏!她觉得自己被最肮脏的垃圾污染过了,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着能将身上的皮全都剥了,不要再留下任何一点被霍焰碰过痕迹。   霍焰——,从今天起,我开始恨你!   第二章 聚餐   都说恨是爱的反面,越恨越爱。   厉珈蓝终于放过凌虐自己的时候,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眼泪。如果她注定这样凄惨的受到爱情的伤害,那么她认了。也不再挣扎了。   既然痛苦在所难免,那么放过自己吧,不要再用恨来凌虐自己。   曾经,她也为了复仇,将霍焰当做棋子出卖,现在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她不再爱了,更不会再恨了。生命有多珍贵,失去过的人才知道。这一点她还用的着别人提醒吗?   第二天,她居然还接到霍焰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美国了,刚刚吃完晚饭,想知道她有没有听话,去酒店住。   做什么?嫌那个纸条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厉珈蓝心里连声冷笑,漠然的说她有事,就挂断电话。   本来很想换掉电话卡,可是最后厉珈蓝还是忍住了冲动。她不是错的那个人,为什么她要逃避?是霍焰辜负了她,还这样虚情假意的演戏,好吧,她陪他。看谁到最后是才是那个最佳的演员。   想击败自己的仇人,心理上一定要更强大。霍焰是想着看她哭,看她痛吧,那么她就笑的更大声,让他的邪恶念头落空。   以坚强而快乐的生活,告诉那些伤害她的人,他们在她的眼里连狗屁都不是。   严冬来了,用事业转移生活上的失落的厉珈蓝,日程总是满满的,这样她才没有空闲想些不该想的。   这个冬天很奇怪,往年的这个时候,第一场雪早就下过了,然而都已经腊月了,还没有下雪的迹象,连气象台的预告都说今年冬天是个干旱的季节。   不下雪,厉珈蓝却总会怀念曾经她最不喜欢的雪,怀念她死掉时遭遇的那场飘雪;怀念她与霍焰撞车时的那场雪……,而是为了痛才怀念,还是为了爱才怀念,这时候的厉珈蓝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捧着暖暖的茶杯,厉珈蓝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夜色降临后,街上如星辰一样散发着柠黄浪漫的街灯,发呆。   南靖生已经被抓起来两个多月了,当年厉家的绑架案仍一直停滞在调查中,南靖生的罪责已经认定了,但是因为绑架案的那些黑社会分子,还没归案,绑架案就不能结案,南靖生也只能继续被羁押在看守所,无法接受法庭的对他罪恶行径的宣判。   可是,这样的结果,厉珈蓝还是觉得欣慰多了,她已经经温若儒和南靖生分别送进监狱,大仇已经报了一半了。   “真冷!”一声熟悉的女孩子声音,让厉珈蓝从思绪中回神,她转回头,微笑着望着坐到她对面的顾盼盼。   “怎么你一个人?不是说让我看看你那王子似的新任男朋友吗?”厉珈蓝放下茶杯,往餐厅门口那边张望,没看到什么超帅的男人跟到顾盼盼的身后当尾巴。   顾盼盼将厉珈蓝放下的那杯茶,端过去,暖着手。“去停车了啊,这一次,不许你付钱啊,这次有可以宰的人了,我们好好的叫东西吃,然后宰死他。”顾盼盼笑得更跟偷了人家鸡的贼似的。   厉珈蓝瞪瞪眼,有些哗然,“那个,你肯定,等会儿会和我们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我怎么瞧着你像是个诈骗犯似的?”   顾盼盼嘿嘿的笑着,胖乎乎的脸上笑成灿烂的花朵。顾盼盼这阵子的变化,可是让厉珈蓝瞧到了什么是“日新月异”的大变化。   顾盼盼的原本的直发,现在被烫成了梨花卷,眉也修了,更是学会化妆了,厉珈蓝有时候很有冲动,想着用尺子量量顾盼盼的脸上,到底擦了多厚的粉。然后再拍着脑门大喊着天啊,顾盼盼才二十岁,这么年轻娇嫩的肌肤,涂那么的掺杂化学物质的脂粉,她是跟她自己的青春有仇吗?非要自己长得再着急一点?   不过你也别说,化了妆的顾盼盼还是有变化的,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小,让顾盼盼整个换了个人似的。   “让你宰,你就宰呗,你还替他省钱啊。”顾盼盼咕噜噜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一边餐巾优雅的擦着嘴角,一边说。   厉珈蓝的下巴差点掉了,前面喝水的时候,还蛮像顾盼盼本人的,后面那样优雅的擦嘴角的动作,就像是现实版的视频PS似的。本性里的东西,有些是很难改掉的,别人的优点想着克隆过来,也是很难做的那么到位的。尤其是优雅这个东西,根本就和顾盼盼不沾边的,她不是那样优雅矜贵的人,本真自然才是她身上的亮点,可惜,顾盼盼根本不知道,错误的用她自认为的美好,将原来自己身上的优点藏起来了。   看来,顾盼盼这个新任的男朋友果真不俗了,能让顾盼盼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化这么大。两个月前她的前任男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顾盼盼还是好自然好本色的。   这个新任的男友,还是横刀夺爱,活生生将顾盼盼和她的前任男朋友拆散的。   本来厉珈蓝对顾盼盼换了男朋友,并不在意的,正是青春张扬的时候,感情变化快,也是很自然的。可是现在,厉珈蓝对顾盼盼的那个男朋友真的感兴趣了,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和勇气,让他这么有勇气接受长得容貌一般,体重更是超重量级的顾盼盼的。   别再是第二个的温若儒吧。   厉珈蓝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顾盼盼的那个新任男朋友是和她一个水平线上的,那么顾盼盼也就不会这么可以的让她自己变得漂亮了。只有心理上自卑了,觉得两个人有差距有悬殊了,才会造成爱情的中的不平衡,让处在等阶下面的人,想着借助什么外力,让自己能变得更完美,更配得上自己的爱人。   如果顾盼盼的那个男朋友真是如她所料,比顾盼盼出众优秀,那么这样的爱情可能就是一场利益的阴谋。毕竟他们既不是同学,又没有日久生情的契机,怎么会在第一眼看到顾盼盼的时候,就爱上了她呢?太夸张的或者太像是真实的东西,往往都是假的。   尤其一见钟情这样不靠谱的事,说的肤浅一点,如果是为了一夜情的目的,那么不妨试试看的,认真的谈恋爱?还是免了吧。这一点,厉珈蓝可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清醒认识。   温若儒怎么样?那么绝美儒雅的男子,隐藏在美好面具下的心,丑陋的还不如条狗!   “你说的倒好听,要是真这么大放,早怎么不跟我说呀,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让我来宰你男朋友一顿的,死活都不来这还韩国烤肉店了,说什么也要到五星级餐厅吃一顿几万菜品,再开瓶十几万的洋酒,那样才是痛快啊。”厉珈蓝斜睨着顾盼盼半真半假的说着。   顾盼盼正喝茶水呢,听到厉珈蓝这么说,激动的一口茶水全都喷出来了,喷了厉珈蓝满脸都是。   看到自己喷了厉珈蓝满脸的茶水,顾盼盼忙拿起餐巾一边帮厉珈蓝擦,一边笑。还说乐子呢,说厉珈蓝这下子终于用到纯天然无公害的口水洗脸了。   厉珈蓝瞪瞪她,不让她帮着擦了,她自己去洗手间洗把脸去。还气哼哼的对顾盼盼说,“你等着吧,我今天说什么也要拿你男朋友开刀不可,宰死他。”   顾盼盼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就宰吧,我绝对不带言语一声的。   厉珈蓝指指顾盼盼,哼道,“这是你说的,等着。”   第三章 意想不到的人   顾盼盼眨着眼睛对厉珈蓝回,等着就等着,她可是等着见厉珈蓝怎么撑破肚皮。   厉珈蓝哇哇的大叫着说,她饭量大的可以吃下一头牛,等着让顾盼盼的男朋友对着他的钱包哭吧。   和顾盼盼在一起的时候,厉珈蓝总是最放松的时候,心情也是最好的,就现在而言,她的世界似乎就剩下顾盼盼这个亲近的人了。   因为华严凌还没有归案,厉珈蓝始终不敢和和宛如相认,就这样避忌着。和宛如还是住在她安排的别墅里。和她一样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也是因为孤独,厉珈蓝这段时间没事了,都会找顾盼盼小聚,只是她被顾盼盼放鸽子的时候,还是挺多的,顾盼盼的时间都被她的新任男朋友占满了。不像她的前任男朋友,两个人就是大学里的同学,每天见面的时间多了去了,不介意放学后抽时间给厉珈蓝。顾盼盼这个新任男朋友是社会上人,所以顾盼盼放学后的时间也只能给她的男朋友了。   有时候,恰巧厉珈蓝约顾盼盼,而顾盼盼却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顾盼盼会邀请厉珈蓝和他们一起玩去,但是厉珈蓝怎么会愿意当那个电灯泡呢?   尤其她这个被爱情伤的支离破碎的人,在别人的幸福爱情面前,彰显的除了没人爱的凄凉,还能有别人什么有价值的意义?   因为她的冷处理,霍焰回到美国后,起初还是会给她打电话,后来就不怎么联系了。短暂的复合之后,又回到撕裂伤口的原点。再也没有什么美好可言了。   可是厉珈蓝始终没有发觉,她在霍焰离开之后,就特别喜欢去见顾盼盼,每当听到顾盼盼说到一些关于霍家的话题时,她就很想将话题间接的拉到霍焰身上去。她还是忘不了他,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更不愿面对而已。   厉珈蓝洗了脸回来的时候,她们的座位上已经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只是背对厉珈蓝,厉珈蓝还没看到脸。   顾盼盼这个男朋友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光看背影,觉得人绝对是标准身材,不像顾盼盼那样超标。发型也挺时尚的,这一次顾盼盼终于遇到一个只爱心灵美的白马王子吗?   厉珈蓝心里始终带着怀疑。   顾盼盼人长得是一般,体重也是太超标了,不过她背后的家庭背景,可是太不一般了,她算是世家子女了,在她身后的那些关系网,会给有企图的人,带来多少好处,这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清楚。   等厉珈蓝坐回她的位置,看到顾盼盼的那个男朋友的时候,她没有惊艳,只是差点吓得从座椅上跳起来。   纪浩!   怎么会是他?   这太震撼了。自从她为了避嫌,将纪浩从玺林集团开了,让他到谢煊夜的公司去工作之后,纪浩离开了玺林集团,却也没去谢氏集团,自此就没了他的消息,没想到,隔了几个月,他竟然以顾盼盼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他对顾盼盼一见钟情?骗鬼去。她要是相信,她就是这世界最蠢的猪。   可是她要是怀疑呢?似乎也说不清。就因为纪浩曾经对她表示,他喜欢她吗?   她和霍焰那么相爱,分分合合还这么容易,说不爱了,就不爱了,难道没有追到她的纪浩,就不能因为她没接受他,另寻所爱吗?   “心怡,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纪浩!”顾盼盼一脸甜蜜的笑着,为厉珈蓝和纪浩分明作介绍。   “一直听盼盼说起你,很高兴认识你。”纪浩无比绅士的优雅微笑,站起身对厉珈蓝伸出手。   假装不认识她啊?起初厉珈蓝还是想着不怀疑纪浩的,这会儿对纪浩的怀疑想推都推不开了。站起身,厉珈蓝也假装和纪浩初次见面似的,回了一声认识他也很高兴,然后伸出手礼貌的回握纪浩。   未想到当她的手碰到纪浩的掌心时候,她的手就被纪浩紧紧的握住,同时纪浩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   真是一切都被她猜中了。见纪浩久久不肯放开她的手,她又不好意思直接猛地挣脱,让顾盼盼瞧出他们之间并不像彼此所说的那样初识,只能另寻方式挣脱纪浩,眼神落到纪浩右手中指上白金镶钻的戒指上,她故作惊叫,“哇,你们戴的是情侣戒吗?”将顾盼盼的眼神吸引到纪浩的手上,让纪浩不得不放开厉珈蓝的手。   “不是耶!”顾盼盼望望纪浩手上的戒指,有些失落的说。她的手上一枚戒指都没戴的。   纪浩坐回位置,淡淡的瞥了厉珈蓝一眼,然后才嘴角轻卷温柔的笑意,对着顾盼盼说着,“倒是提醒我了,真是疏忽了。盼盼,明天我们就一起去选戒指。”   顾盼盼一下子笑意飞上眉梢,猛地点头“嗯嗯”的应着。   厉珈蓝在一边看着纪浩同顾盼盼秀恩爱,秀甜蜜,心里觉得扎的慌。   她开始后悔刚才不该顺着纪浩的谎言,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要是以后被顾盼盼知道了他们之间,不但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曾有过暧昧,一定会危及到她和顾盼盼的友情的。   她现在弄不清纪浩为什么接近顾盼盼,直觉着一定不是什么纯粹的爱情维系,可是如果说纪浩不是为了爱情的话,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呢?厉珈蓝凭猜测可是猜不到的。而且也是不可以乱猜的,猜错了,冤枉了人,就不对了。   头疼。厉珈蓝万万没有想到,纪浩居然成了顾盼盼的新任男朋友。   她和霍焰第二次闹隔阂分开,就是因为这个纪浩。霍焰那时候是真误会她了,她和纪浩只不过是常常因为通宵加班,所以经常到纪浩喜欢的早点店吃饭,再被店里的人以为是情侣,她觉得没必要对那些不在同一个社交圈的人,解释什么。所以就任凭着误会延续下去,没想到结果好死不死,霍焰也居然带着她到了那家早点店吃饭,又恰巧碰到纪浩,误会就哗啦啦的冒出来了,她有口也解释不清。   和霍焰分开后,就是因为她感激纪浩救了差点被灌酒灌死的她,在暴雨的时候,她给他送食品,之后就滞留纪浩家里,然后就弄的乱七八糟的。她和纪浩由原本单纯的上下属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极致的暧昧,才真正的困扰到她。   要是顾盼盼知道她和纪浩之间的关系?厉珈蓝真的觉得头大了。心情变得压抑起来。纪浩怎么绕到顾盼盼的男朋友这个位置上去了呢?当爱情一旦和友情冲突,毁掉的绝对是友情。   她好不容易结识到顾盼盼这个好朋友,如此真诚对她的好朋友,要是因为纪浩出现什么嫌隙,那就真的会让她咬牙切齿的恨纪浩了。   吃饭的时候,纪浩倒是表现的对顾盼盼极为的体贴爱护,顾盼盼吃到嘴里的每一片烤肉,都是纪浩亲手夹给她的,外表看过去,很像是完美情人的。   厉珈蓝心情闷闷的,她不知道对顾盼盼说出她和纪浩之间的事,免得以后事情暴露,顾盼盼会对她指责欺骗,还是死咬牙关,拿刀子架到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承认和纪浩认识,将谎言进行到底?   经过最强烈的思想斗争,厉珈蓝最终还是选择将谎言进行到底,她要是说出她和纪浩以前曾经存在过的暧昧,别管纪浩是不是真的爱顾盼盼,都会因为她说出实话,扎一根刺到顾盼盼心上。自己的男朋友以前追过自己的好朋友?任谁也没那么大度笑着说,那都过去了。再深厚的友情,也抵不住爱情的冲击,“重色轻友”这句成语说起来,很刺耳,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残酷现实。   至于说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谎言来掩饰的道理,厉珈蓝也明白,只好以后,她尽量避免和纪浩见面,连顾盼盼也少见面了。   第四章 醉酒惹事   “你酒量很不错吗?”看到厉珈蓝都不怎么吃烤肉,只一杯连一杯的喝着烧酒,纪浩在注意了厉珈蓝半天后,拧着眉头,对厉珈蓝说。   “心怡酒量超好的哦,纪浩你要不要和她拼一下?”顾盼盼没听出纪浩的意思是不想让厉珈蓝多喝酒,反而有些起哄的意思。让厉珈蓝因她说这句话,也瞠目结舌的望着顾盼盼。   有没有搞错?她早知道在爱情面前,友情会输,但是也不要这样子吧,好好的,顾盼盼干嘛让她和纪浩拼酒?   “来嘛,要不然多不热闹。”顾盼盼其实是看厉珈蓝面对她和纪浩,似乎失去话题,在那边落寞的只喝酒,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想着将气氛调热。这样纪浩就能和厉珈蓝有话题了,也算是熟悉了啊。   “胃不舒服,不喝了,等会儿我还有事儿,要先走,下次吧。”厉珈蓝推辞,除了不得已的应酬和心情烦躁的时候,她会猛灌自己酒,别的时候,她又不抽风,干嘛折磨自己。喝醉后,她又不能像李白那个酒仙一样作诗,更不能像杨贵妃那样醉酒后,一杯酒浇到牡丹花上,造就出什么个“酒醉杨妃”的牡丹新品种来,吐个天昏地暗,乱七八糟倒是真的。   “少来,早怎么不说有事?”顾盼盼不听厉珈蓝这一套,不过她也算是手下留情,问侍者要了四瓶韩国清酒,而不是韩国烧酒。清酒的酒精度数在十五至十七度之间,跟高度数的啤酒差不多。要是换成四瓶韩国烧酒,不用等明天,顾盼盼就要为厉珈蓝和纪浩收尸了。   “喏,没人两瓶清酒,谁先喝完了,谁就可以提一个倡议,然后我和那个失败的人无条件服从!”顾盼盼说出赌酒的筹码,说完将四瓶清酒启开。   本来,连纪浩都不想和厉珈蓝拼酒的,听到顾盼盼的这句话,纪浩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了,眼神中对厉珈蓝闪现几分邪魅的光芒,让厉珈蓝情不自禁的的哆嗦一下。   这个大笨蛋的顾盼盼!厉珈蓝气的在心里大骂顾盼盼,她不想和纪浩拼酒,然而看到纪浩二话不说的拿起清酒对嘴就喝,她也无路可退了,不喝就是她输了。   喝!   厉珈蓝心里这个气,不过这会儿将怒气转嫁到纪浩身上了,在心里一遍遍的问候着纪浩的十八代祖宗。抢起一瓶清酒,她也嘴对着酒瓶猛灌。   喝酒最怕的就是喝的急,无论是什么酒。   厉珈蓝和纪浩这样拼酒,平时有一斤的酒量,这会儿喝半斤也能醉了。   一瓶下肚,厉珈蓝就觉得头晕了,她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烧酒了,这会儿又喝的急,酒劲儿就撞上来了。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纪浩盈,刚才纪浩的眼神她瞧见了,那不是什么好眼色,要是她输了,还不知道他会提什么条件,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被动了。   那边纪浩已经在喝第二瓶了,厉珈蓝心里一边骂着纪浩这个大混蛋,一边拿起另一瓶。她已经输了先机,这会儿就只能拼头脑了,她假装灌得太猛,大部分的酒顺着她的嘴角都流出来,顺着脖子浸湿了她的胸前的衣服。这样几乎是喝了一半洒了一半。反正顾盼盼只是说看谁先喝完两瓶酒,又没说怎么喝完?厉珈蓝抓住这个漏洞,投机取巧。   她这样一边喝一边洒,自然是比纪浩那边实打实的喝的快,不过结果也是追平纪浩而已,两个的酒瓶在同一时间,“砰”的一声放到了餐桌上。   顾盼盼在一边笑得开心,巴掌也拍的响亮,看到没分出胜负,顾盼盼不满意结果,大喊侍者再来两瓶。   未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顾盼盼更像打鸡血的人,他们邻桌的几个男人,看到厉珈蓝外表时尚靓丽,又这么能喝,想着借机会认识吧,将他们桌上的几瓶清酒送到厉珈蓝他们这桌上,还说,他们堵赢得一定是厉珈蓝。   男人都是最爱面子的,纪浩听到旁边有男人居然踩低他,火气就上来了,大吼着喝,一定要分出胜负来。   箭已经离弦,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厉珈蓝也只能跟着拼,可怜了她的衣服了,今晚上成了吸酒布了,被酒浇的湿透了,这餐厅纵然有暖气,这大冬天的也受不了这衣服湿透的感觉啊。   厉珈蓝觉得苦死了,为嘛她成了帮顾盼盼和纪浩调剂气氛的牺牲品了?早知道她在见到纪浩后,就该托辞离开,弄得现在这么骑虎难下。   一瓶又一瓶的酒灌进了厉珈蓝的肚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又喝了几瓶,喝到手拿起酒瓶不是对着嘴喝,而是对着脸蛋喝,一整瓶的酒都浇到她身上,这还不说,她的身子在椅子上突然坐不稳了,身子向下滑,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顾盼盼看到厉珈蓝真喝醉了,也不再拍手笑着鼓劲儿了,夺过还在喝的纪浩手中的酒瓶,大声的说:“别喝了,亲爱的你赢了。”   纪浩这时候也有一半的醉意了,猛地甩甩有些晕沉的头,发现对面已经没有了厉珈蓝,才指着厉珈蓝的座位喊:“她耍无赖,跑了啊。”   顾盼盼“格格”一阵脆笑,说哪儿啊,她跑桌子底下去了。   纪浩脸上浮现愠色,狠狠的瞪了还在笑的顾盼盼一眼,不过,这一眼的厉色,顾盼盼并没有看到。他站起身正要去钻到桌子底下的厉珈蓝,旁边那一桌无聊看热闹的男子中,其中一个过来抢先将厉珈蓝从桌子底下救出来,扶起厉珈蓝后,还一脸猥亵的双手圈着厉珈蓝的腰身,根本就是借机会揩油。   纪浩是男人,还看不出那个男人的心思吗?他不由的勃然大怒,一手抓住厉珈蓝的胳膊,另一只就对那个男人下了手,一记重拳对着那个男人的脸都打过去。   一拳头将那个男人打的倒退几步,也因此放开了厉珈蓝,纪浩将抓住厉珈蓝胳膊的手回拉,厉珈蓝就倒在纪浩怀里了。   “混蛋,敢动手打老子。”那个被打的男人的鼻子都被纪浩打歪了,鲜血瞬间顺着鼻管留下来,他伸手一摸鼻子,看到流血了,一下子就急了,对着纪浩这边冲过来。   纪浩看到那个男人冲过来,将厉珈蓝往顾盼盼那边一推,然后挥拳头迎过去。   本来是为了缓解气氛,才让纪浩和厉珈蓝拼酒让聚餐热闹一点的顾盼盼,看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吓坏了,扶着厉珈蓝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厉珈蓝的身子,喊她快点醒醒,该逃跑了。   有人打架,餐厅里有人吓得尖叫,有人闪在一边看热闹,顾盼盼都快吓死了,看着纪浩同那些打架,吓得用最没用的方法,哭起来,连该报警求救都忘了。   那个欠抽的男人并不是孤身一人,他的那些朋友一看他和纪浩打起来来,也都冲过来。纪浩一个人打四五个人,四周有桌子挡住施展空间,尤其是他又有醉意,根本就是明着吃亏。   其中一个平头的男人,下了黑手在纪浩背后拿着酒瓶对纪浩的头就是一击,酒瓶在纪浩的头上碎裂了,鲜血迸出溅到那个出黑手的小平头的脸上。   感觉到头被打破了,纪浩酒意一下没了不少,本能的自卫意识上冲,他目露凶光夺起一张椅子,挥臂甩开,对着打他的那些人一顿乱砸,看似凌乱的乱打中,每一下又似乎极有技巧,动作利索,眼明的一眼就能看出纪浩身上是有功夫的。   本来人多占上风的那几个挑衅的人,逐渐的落了下风,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打架的一众人都停下手,谁有胆子让警察请去公安局喝茶去?   等那几个打架的男人都跑了,警察却并没有真的出现。   顾盼盼哭着冲到纪浩面前,这时候纪浩已经虚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顾盼盼泪水涟涟的用手抚向纪浩的头顶,除了摸到殷红的血,还摸到一片碎玻璃渣儿。   “纪浩……”顾盼盼心疼的快要哭死了。   第五章 想念   “我没死呢,你哭什么?”纪浩在顾盼盼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身。   等他们准备要离开餐厅的时候,餐厅的保安和经理都围过来,要求纪浩赔偿因为打架餐厅蒙受的损失。   “你扶着心怡先出去,我马上就来。”纪浩坐到一把椅子上,一边等着经理给他开出要赔偿的损失数目,一边对顾盼盼说。   顾盼盼应着将厉珈蓝勉强的扶出餐厅,但是到了外面顾盼盼又不放心纪浩,看着厉珈蓝因为门外的寒风冻得身子哆嗦一下,似乎有些清醒了,就扶着她坐到台阶上,告诉厉珈蓝在这里等一下,她回去看一下纪浩。   可是等顾盼盼终于和纪浩走出餐厅事,厉珈蓝的人呢?没影儿了。   纪浩见厉珈蓝失踪了人影儿,对着顾盼盼大光其火,骂她为什么不看好厉珈蓝,她醉成那样子,要是被坏人看见掳走了怎么办?   顾盼盼吓哭了,没想到好好的出来吃这样一顿饭,事情会糟糕成这个样子,她哭着和纪浩分头寻找厉珈蓝,等她找的都没力气走路了,想着回头和纪浩碰头,这回可好,连纪浩也失踪了,而且打纪浩的电话,也不见他接听。打了两三次过去后,就不是没人接了,是已经关机。   两个人都找不到。顾盼盼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或者厉珈蓝酒醒了,自己开车回去了?或者纪浩看到了厉珈蓝,开车送厉珈蓝回去了?   然而这两个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纪浩和厉珈蓝的车子,还分别停在餐厅外面的停车场呢!   “纪浩……,心怡……”顾盼盼绝望的在凄冷的寒夜中哭泣着,“你们在哪儿啊?”   纪浩和厉珈蓝在哪儿?   顾盼盼不知道,此时的纪浩和厉珈蓝刚刚下了出租车,付了车费,纪浩抱着厉珈蓝直奔他所住的复式公寓。   纪浩起初的时候也没找到厉珈蓝,还是他想到给厉珈蓝打电话,结果听到厉珈蓝的手机铃声就响在停车场一辆尼桑旁边。厉珈蓝冻得全身发抖,醉意朦胧的她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往别人的车子锁上插,能插的进去吗?嘴里还叨叨着敢拒载?我去告你去。看的纪浩又好气又好笑。   看到厉珈蓝真的冻坏了,纪浩也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抱起厉珈蓝就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他的家。   在车上的时候,顾盼盼给纪浩打电话,纪浩是生气才不接的,后来嫌手机铃声响得心烦,就直接关掉了事。他心里在生顾盼盼的气,要不是她抽风撺掇他和厉珈蓝拼什么酒,能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吗?想到餐厅那个男人乘机对厉珈蓝下了咸猪手揩油,纪浩就后悔没将那个混蛋的双手剁下来。   到了他的家,刚到门口,家门就打开了,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年纪在二十七八岁的黑衣男子走出来,看到纪浩身上的衣服上溅着血渍,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立即惊慌了,低声喊着:“少爷!”   纪浩没回应,抱着厉珈蓝径直走进去,直上二层,并对身后的那个男人说,“别跟上来!”他早发觉了厉珈蓝会那么冷,是因为胸口的衣服都湿了。   进了卧室,纪浩也不避忌什么,将厉珈蓝的衣服脱了。连bra也给厉珈蓝脱掉,然后将厉珈蓝塞进他的被窝里,这一刻的他,即使看到厉珈蓝的娇肤时,脸红了,心里却是没什么邪念的。只想着赶快让她脱掉湿了衣服,将身体暖和起来。   事实上,厉珈蓝这幅身体,他早就抱过了,亲过了,几乎男女间能做的亲密都上演过了,只不过是差最后关头的那道突破了,要不是当时他从激/情中惊醒,不耻趁着厉珈蓝高烧昏迷的时候得到她,她早就已经是他的了!   要做到柳下惠那样子,纪浩还是没能力的,也在厉珈蓝的身体都被棉被包起来了,他的呼吸和心跳也絮乱了。望着昏睡中的厉珈蓝,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棉被,像是在做着强烈的心理挣扎,最后他没有克制住自己,扑过去,狠狠的吻住厉珈蓝。   他想她了,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个无情冷酷的女人!好想好想她!明知道她有多么冷血,可是他就是无法抑制住那份强烈的想她的冲动,她忘不掉,她冒着暴雨送食品给他,被雨水浇透的身体冷的像冰,脸色苍白的雪的样子。更无法忘记她冒着大雨,淌水去为他买药……   那是生命中第一次有人如此的在乎他,他的生命中什么都不缺少,就是缺少最细腻的真情。在他身边很多人,似乎将他照顾的很好,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还可以有人那么无私真挚的对他,而不是虚假好看的假面。   也是因为厉珈蓝,他才知道了什么是嫉妒?什么是无法得到的痛滋味!   在那个自是厉珈蓝亲姐姐的女人那里,他听到了厉珈蓝是多么淫/乱,没有操守的人,知道她有多么坏,可是那样又怎么样?他还是无法将对她的那份爱,从他心里剔除。看到她灿烂的笑脸对他微微愧疚的眼神,他就沦陷了。恨的越深,爱得竟越浓了。   如今他怀着他的目的重新出现在厉珈蓝的面前,他知道他想报复她,然而要是他能在过程中发现她有一点的喜欢他,他就立马缴械投降,义无反顾的匍匐在她的脚下。   在纪浩忘情的深吻厉珈蓝的时候,他头上伤口的血滑下来,滴落到厉珈蓝的眼睑上,滑进她的眼里,让她不好受的想着将手从被纪浩的压制下,抽出来,揉揉眼睛,这个动作,纪浩觉察到了,余留着粗喘的放开厉珈蓝,帮她擦拭迷了她眼睛的血。   厉珈蓝眼睛里的杂物没了,又继续昏睡,纪浩望着她的睡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是先弄好自己的伤口在说吧,不然真要命。   到了楼下,他的最近身的保镖杰森看到主人伤重成这个样子,眼珠子都红了,安静拿出急救箱帮纪浩处理好头上的伤口后,才声音低沉的开口说:“少爷,是些什么人?我去认识下他们。”他嘴里说的认识,可不是一般的“认识”。   纪浩嘴角翘起一抹冷笑,他是吃亏了,但那些人也未必好受了多少。而且他还要感谢那些人,要不是他们,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将厉珈蓝带到他家里来?“不用了,你今晚就到酒店去住吧。”纪浩赶人了。   杰森也明白他自己不能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点头,穿了外套就离开了。   纪浩重新上楼,本来他也累了,除了跟人打架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酒劲儿也慢慢的撞上来了,想着去休息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再看一眼厉珈蓝。他喜欢她这么沉睡安静的时候,嘴里不会说出伤他的话,眼神里也不会对着他流露出嫌恶的眼神。这一刻的她,就像一个等待被王子亲吻而醒的睡美人,美好的让他倍感温暖。   轻轻吻一下厉珈蓝的唇角,纪浩准备离开了,就在这时候,厉珈蓝突然呢喃着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纪浩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第六章 被骗了   纪浩听得清清楚楚,从厉珈蓝的嘴里喊出了“霍焰”的名字。   他的双手立即握成拳头,骨节都被握的“格格”发出脆响。   望着厉珈蓝得到睡颜,纪浩的目光阴深的就像是散发着寒气的南极寒冰。好半天,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很爱他是吗?越爱就越好,也让你尝尝爱的多深,痛就有多深的滋味。久久凝望厉珈蓝,之后纪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等厉珈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不但身处陌生地方,还裸了上身,吓得魂儿都飞了。   她的衣服整齐的叠着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厉珈蓝慌乱的抓过衣服,双手颤抖的穿好,然后走出房间。   发现这是复式公寓,厉珈蓝在楼上没找到人,才下了楼。   “亲爱的,醒了啊。”   厉珈蓝还未走到楼下,就有一声熟悉的男人声音黏黏的响起。   纪浩?厉珈蓝的头“嗡”的一声响,差点脚下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幸亏她及时的抓住楼梯扶手。   吓死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和顾盼盼在一起,然后被顾盼盼撺掇着和纪浩拼酒,后来喝醉了,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想,有顾盼盼在呢,她也不会落到和纪浩在一起啊?难道她又像前世一样,被最信任的好朋友出卖了?前世遭受的伤害,像一根芒刺,扎的厉珈蓝生生的疼。她不明白,更不敢相信,她总是这么倒霉。   为了寻求答案,厉珈蓝三步楼梯变成两步走,直奔楼下,“我怎么会在这里?盼盼呢?”厉珈蓝的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身子也在抖,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站立。   纪浩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厉珈蓝身边,俊美无比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酒醉三分醒,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现在也正发愁怎么跟盼盼解释呢?我们两个将她一个人扔下,就跑来这里,虽然——”纪浩伸手环绕住厉珈蓝的腰,眼神暧昧的无视厉珈蓝的挣扎,将她紧紧拥抱住,“我们做了一件错事,但是我并不后悔。昨晚上的你,让我终身难忘。”纪浩的声音肉麻之极,让厉珈蓝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全身跟沾了一身毒刺似的,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厉珈蓝猛地推开纪浩,好半天她凌乱的眼神才镇定下来。她相信了纪浩所说的那些话。她的衣服是被纪浩脱光的,她也不相信纪浩会多么君子,要是他真的是君子,也就不会脱光她的衣服了。昨晚上她应该是和纪浩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心里本能的第一念头是在意自己酒后乱/性失/身,她介意,因为她不再是霍焰的唯一。第二个念头,就是对不起顾盼盼,这一次是她抢了顾盼盼的男朋友。   最后第一个念头被厉珈蓝粉碎。她已经和霍焰分手了,何况霍焰已经首先背叛了她,她还愚蠢的为他守什么身?   厉珈蓝的心里只剩下对顾盼盼的抱歉,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面对顾盼盼,发生这样的事,根本不在她的控制之中,她昨晚真是的喝到人事不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要是让顾盼盼知道了,她一定会恨死她的。她这一世好不容易得到顾盼盼这样的好朋友,真的不想失去她。   思潮翻涌后,厉珈蓝猛地咬住嘴唇,狠狠的瞪着纪浩,看到他那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厉珈蓝就恨不得伸手抽他几个嘴巴。既然他现在是顾盼盼的女朋友,为什么还和她……。天下真是没有一个好男人了吗?都这么龌龊无耻?   “怎么了?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你的身上能亲的,我都亲了,能摸得我也早摸了,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上一次,你的反应都没这么强烈的,怎么这一次就反应这么大?”纪浩的话刚说完,脸上就被厉珈蓝狠狠的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并被骂了一句无耻。他本来头上就已经受伤了,昨天晚上失血也不少,他没去医院只让杰森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结果昨天晚上就伤口发炎发烧了,这会儿再挨了厉珈蓝一个耳光,他头晕的就站不住了,摇晃着差点摔倒。还是厉珈蓝及时的扶住了他。   纪浩晕沉的将身体靠在厉珈蓝身上,他没被人打过耳光,要是换做别人,这会儿不光是打他的那只手没了,连命也没了。可是现在打他的人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心里恨,又能怎么样?   厉珈蓝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头上受伤贴了纱布。“你受伤了?”   “还不是因为你?”纪浩低喃着,双手借机再次紧紧的抱住厉珈蓝,强吻住她的唇。   因为她?厉珈蓝惊了,越来越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闪躲着逃开纪浩的吻,和不爱的人接吻,是一种对自己的虐待。   也是因为接触到纪浩的脸颊,厉珈蓝才感觉到纪浩应该是发烧了,脸颊上的温度很高,很烫。   他受了伤,又在发高烧,厉珈蓝心里的善良还是放纵出来。毕竟纪浩除了喜欢她,对她一直都是无害的,并且帮了她很多次,保护过她。   “你在发烧,一定是伤口发炎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还在关心他吗?纪浩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到的感动。   “没事,死不了,我已经吃过消炎药了。”纪浩不愿意去医院,他喜欢这时候的感觉,在他面前的厉珈蓝又重回曾经的温柔体贴,他此刻只想着贪婪的享受多一会儿,不想让这份温柔消失不见。   “伤口在头上,会要命的,听话,去医院。”厉珈蓝温柔的哄着,她同情弱者,因为她也曾经是。   “我不想去医院,讨厌医院的药水味。”纪浩耍赖的说着,此时的口气就像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何况,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这话说的厉珈蓝揪心。   “酒后乱/性,这样的事,很常见的,没什么好在意的,过去了,就忘记了吧。”厉珈蓝淡淡的说着。扶着纪浩走到沙发边坐下。   纪浩在心里哈哈大笑,他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到的洒脱,这个小女人居然能做的到,该是怎么样喜欢玩弄男人的心,才让她有这么强大的心里素质?   “那么你就不怕盼盼知道吗?”纪浩的眼神从之前的温柔慢慢的转变成冷寒。他的这句话真的捅到厉珈蓝的死穴上了。她怎么能不怕让顾盼盼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时光又倒不回去,她能怎么办?   “我会和盼盼说明白,事到如今,只能说我错了,不该在那段失落的日子,喜欢上盼盼。现在我知道,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你,如今我们又这样了,我是真的不能再欺骗自己,欺骗盼盼,更不能不对你负责任,你放心,不管盼盼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有多么恨我,我都会跟她讲清楚……”纪浩说到这里,话被厉珈蓝打断。   “我们已经做错了,不要再伤害盼盼了,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爱你。我们这一页的错误,就让它翻过去吧。请你忘掉它!”厉珈蓝知道如果顾盼盼知道她居然和纪浩有染,会受到多么深多么重的打击,以后或者会严重扭曲她对友情和爱情的主观认识,纪浩并不爱顾盼盼,继续虚情假意的和顾盼盼在一起,是对顾盼盼的伤害,站在好朋友的角度,她自然是也不支持纪浩继续和顾盼盼在一起,这会儿的她,彻底凌乱了,她只知道,她坚决不允许她和纪浩发生的时期,被顾盼盼知道,至少是目前这段时间,在顾盼盼正热恋纪浩的这段时间!   第七章 企图   纪浩根本没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帮厉珈蓝脱掉了湿了的衣服而已,他的确是曾对她不敬,也只是偷吻了她而已,这会儿被厉珈蓝误认为发生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当然前提是因为他坏心眼的误导。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被顾盼盼知道,她这么痛苦纠结,纪浩突然觉得这是意外的收获。   这会儿,厉珈蓝是被动的,他是稳操胜券的人。   “你很怕盼盼知道吗?”纪浩的眼神越来越邪恶,嘴角挑动的弧度,就像是撒旦恶魔的微笑。   “你不怕吗?你是她的男朋友,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吗?”厉珈蓝直视纪浩的眼神,她心里其实早已有答案,纪浩接近顾盼盼的目的不单纯,至少绝对不是因为喜欢顾盼盼才和她交往了,如果没有感情,那么让纪浩为了做了对不起顾盼盼的事而自责,就不可能了。   “你怕就行了。”纪浩逼近厉珈蓝,在她能反应之前,迅速的将她压在沙发上。昨天晚上他是不屑乘人之危,才没有同厉珈蓝发生什么,此刻就不同了,他在有办法逼厉珈蓝就范的时候,自然不会愿意放过她。   靠近她,嗅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淡雅香气,他就想起以前下暴雨的时候,厉珈蓝滞留在他家里的那一夜,她娇嫩柔软具有弹性的肌肤,还有绝对完美的身体弧度曲线……,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想和她发生最极致的亲密,那才是变态不正常。   “放开我,别以为昨晚上错误了发生了什么,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会有改变。”厉珈蓝倔强的挣扎反抗。一句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谎,一次错误的行为呢?为了收拾后果,还要继续犯错误来掩饰吗?她不会受人要挟的,因为她爱自己,她是她自己,不会放任别人肆意的欺负自己。   “就这一次,如果你答应我,以后我会好好的对盼盼,将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彻底的忘记,你和我互不相干。”纪浩的呼吸已经不稳了,身体中本能的燥热,严重考验着他的自控力。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厉珈蓝,一只手已经顺利的钻进厉珈蓝的衣服里,握住她胸前的其中一份盈盈饱满的柔软。厉珈蓝失声惊叫,眼神里露出的全都是无助和惶恐。   “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还在乎多一次吗?”纪浩在蛊惑厉珈蓝的意志和思想防线。温言软语的告诉厉珈蓝,只要这一次,他只要一次最完美的回忆,以后,他就安心的回到顾盼盼男朋友的位置,好好的当她的男朋友,如果她不肯,那么他就将昨晚上的事情全都告诉顾盼盼,然后和她分手,重新追求她,直到追到她为止。   厉珈蓝的精神饱受煎熬,她没了方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想失去顾盼盼这个好朋友,可是理智又在告诉她,纪浩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的,她今天要是放任了,有了第二次,以后他还会用同样的理由逼她再发生第三次、第四次,从此她就无法被救赎!   厉珈蓝在心里艰难的做着抉择,纪浩这么却乘机攻陷城池。身上的魔兽早就狂躁的等着出击,想要在厉珈蓝的地盘上肆意的疯狂奔驰。   就差一点点了,纪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激动的在发抖,他马上就能闯进厉珈蓝的秘密花园里,然后她身上所有的芳香甜蜜都是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纪浩看到厉珈蓝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滚落了两行充满绝望的泪水。   猛地,他的心被揪痛了。他在做什么啊?眼前是他最想爱的女人,他却在用最卑鄙最无耻的方式,想要得到她,即使真的得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她的心不是他的,从此以后恐怕更是连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他想要她,然而他更想要的是她的全部,不是一副心里没有他的皮囊!   最终,纪浩放弃了彻底得到厉珈蓝的机会,看着她流着泪,仓皇的从他家里逃走。   在更爱自己还是更爱厉珈蓝的选择题下,纪浩还是选择了后者。   只是别以为他今天放过了她,就是真的放弃了她。他费尽心思筹划这么久,就是彻底扼杀厉珈蓝和霍焰之间的爱情,让他们这辈子也无法再有机会在一起。一是为了那么年轻就沦陷天堂的妹妹,另一个是为了他自己——   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街边,厉珈蓝站立在寒风中等待着出租车,纪浩的眼神里混淆着一种奇怪的情感色彩,像是恨,又像是爱。当爱别恨扭曲变形的时候,怕就能构成他现在的这样的复杂眼神……   直到看到厉珈蓝上了出租车,消失在街上的车流中,纪浩才回身坐回沙发上,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了,头上的伤口恶化的更厉害了吧。   只是他这时候根本没心思顾念自己,想了很久,他找出手机,开机,马上看到信息箱都快爆了。都是顾盼盼的发来的信息。纪浩挑了两条看了一眼,信息上全都是顾盼盼对他莫名失踪所表露的担心和焦急。   纪浩轻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就像是一个人本来不渴,你却强迫他喝水,那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不被需要的东西,永远都是多余的,他不喜欢顾盼盼,接近她也是别有目的,所以顾盼盼再爱他,也打动不了他的心。在他的情弦上根本不屑有顾盼盼这个人。   该是结束游戏的时候了,事情远比他计划中发展的要顺利。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达到他的目标。   他之所以接近顾盼盼,追求她,就是为了给厉珈蓝和霍焰之间种一根毒刺,他曾经发过誓言,永远不会让这两个人幸福,让他们相爱却饱受无法在一起的痛苦。他早就调查清楚了,顾盼盼和霍焰是表兄妹,霍焰又是世家子弟,混官场的人,永远会声誉放在第一位。   如果厉珈蓝和顾盼盼的男朋友暧昧纠缠,并为此伤害了顾盼盼,作为和顾盼盼有血缘亲情的家族关系的霍焰,就算是再爱厉珈蓝又能怎么样?他们要是在一起,遭到的就是所有亲系口诛笔伐!   纪浩拨通顾盼盼的手机,准备跟她摊牌,然而电话拨打过去,却是关机,看一下时间,纪浩知道顾盼盼应该是在上课,那么就她放了学再说。   身体越来越难受了,纪浩去找消炎药和退烧药,他真的是讨厌医院,能坚持就死活也不会去医院的。   吃了药,纪浩躺在沙发上昏沉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门铃声,纪浩讨厌被人从梦里惊醒,他懒得去开,门铃就那么一直在响。见他迟迟不肯开门,门外的人,开始喊了,“纪浩,纪浩,你听见了吗?”竟然是厉珈蓝。   纪浩真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厉珈蓝居然去而复返了,为什么?他现在猜不到。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去开了门,却看到不是厉珈蓝自己站在他家门外,还有一个拿着药箱的中年男人。他是谁?   “李医生,请进。”厉珈蓝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说,然而主动扶着纪浩走进家里。   原本她去而复返是不放心他的伤势,帮他请来了医生。纪浩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是在心里面一遍一遍的说着,就凭着厉珈蓝这么对他,他要是为了她死了都心甘情愿!   纪浩的眼里厚厚的染上了一层水雾,这个该死的女人,是不是非要让他爱死她,才甘休啊!   第八章 真相   纪浩在心里想些什么,厉珈蓝并不知道,她去而复返,还将找来了医生,的确是因为担心纪浩。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直是厉珈蓝奉行的信条。若有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有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纪浩对于厉珈蓝来说,她并没有将他想象成君子,也不会将他当成小人。对厉珈蓝来说,纪浩曾经帮过她,这就是即使她心里已经开始对纪浩有成见,有排斥,却并不嫌恶他的原因。尤其纪浩尽管没说的太清楚,她还是猜到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她,这样的前提下,她更是不能对纪浩坐视不管。   另一方面,厉珈蓝也想着发动柔情攻势,希望能打动纪浩,让他保守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要伤害顾盼盼。   医生将纪浩伤口的脓血清洗干净,为了减少感染,将纪浩头上的一小块头发剃掉了。在剃头发的时候,纪浩一百个不乐意,头上少了块头发,太难看了,他不干。还是厉珈蓝一边骂又一边哄的,软硬兼施,让纪浩乖乖的服从。   “这么帅的小伙子,就是光头也是美男子一枚。你没瞧见贝克汉姆吗?他也有剃光头的时候啊,结果还不是照样万人迷?你要是不乖乖听话,要是伤重感染了,会让变傻子的,到时候,你再帅也没个屁用!”厉珈蓝哄小孩子的哄着纪浩,让他哭笑不得,真当他是半个傻子啊?   可是不得不说,厉珈蓝的话真的让纪浩很舒坦。或者更感觉是一种幸福。   医生强烈建议要输液,厉珈蓝自然全力支持。   “不输液,打针就可以了。我自己一个人,没人帮我看着。”纪浩其实也是故意这么说,他知道厉珈蓝一定会选择留下来照顾他。   “当我是影子啊,费什么话?”厉珈蓝瞪了纪浩一眼。   等医生帮纪浩输上盐水,厉珈蓝慢慢扶纪浩在床上躺好,嘱咐他闭上眼休息一会儿,纪浩却嚷着肚子饿,还说想吃厉珈蓝亲手做的饭。   厉珈蓝点头,说可以,不过要等他输完液,她做午饭。这会儿她要看护他,所以没空闲。   她能答应就已经让纪浩很开心了。   “还有件事儿,说出来你别烦啊,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将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拿过来了,公事太多,所以只能这样,你别介意。”厉珈蓝望向纪浩的时候,眼神里还有些担心,怕纪浩不高兴似的。   “怎么会?我应该感到不好意思才对,要不是我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没有家人照顾,真不该拖累你。”纪浩在说瞎话,他知道自己有些无耻,在诱惑厉珈蓝的善良,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从来也没有说过他是个好人。   “我也是一个人了。”厉珈蓝忽然间长长的叹气,有些哀伤的味道。   “?”   “你不知道吧,我家里出了很多事情,家没了,爸爸进了监狱,妈妈和姐姐扔下我跑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我这段时间真恨不得一切都是我做的恶梦,一觉醒来,可以重新看到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快乐的说笑。”厉珈蓝似乎无比伤感的说着。有人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这世界上也不能证明闭着眼睛,说的就全是真话的吧。   厉珈蓝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再比纪浩更清楚的了,他甚至连她习惯在睡前小公寓的阳台上发一会儿呆,他都清楚的要命。只不过不能跟厉珈蓝说罢了。“是吗?我不知道,盼盼没跟我说起过这些。”   “我想着是盼盼不想对别人揭我的伤口吧。”厉珈蓝开始将话题落到顾盼盼身上,她的目的也就是在此。“现在,我就剩下盼盼这个好朋友了。我不想失去她,彻底的成为孤家寡人!”说完厉珈蓝眼泪里闪烁起晶莹的水波,她在利用她的智慧化解她眼前的危机。如果纪浩是真的喜欢她,那么看到她这样子,他一定会心软,反之,纪浩要是别有居心,那么她会反击,她是性格刚烈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控制。   让你爱我,就那么难吗?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人——,纪浩在心里低呼着。他也不蠢,厉珈蓝现在的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盼盼不会知道。”纪浩笃定的回了厉珈蓝一句,他心软了,暂时的心软,不是放弃厉珈蓝。“只要今天晚上你留在这里,明天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而我说的让你留下来,你懂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厉珈蓝答应了。在厉珈蓝心里已经认定她昨天晚上已经和纪浩发生关系了,所以只是重演一次,用这样的代价换来保住她和顾盼盼之间的友情,她认为值得。   纪浩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微笑着闭上眼睛,他要好好休息,那么晚上才能有好体力!   当这夜,纪浩彻底的得到厉珈蓝后,他嚣张的说出,其实昨天晚上他和厉珈蓝什么也没发生,气的厉珈蓝差点吐血。   “已经晚了。”纪浩再一次狠狠的吻住厉珈蓝的唇,全身在那种极致的快乐中美好的悸栗着。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和自己真爱的女人拥抱在一起,做男女间最平常的事情,会是如此让他觉得疯狂,觉得激情万丈。   一滴泪水在厉珈蓝的眼里滚着,想要摆脱她的坚强,被厉珈蓝死死的咬住牙关,硬生生的逼回去。   无用的泪水,除了宣告她的懦弱无能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前一段时间一直在监视你和霍焰。”爱情是个让人沦陷的陷阱,而欲/望是让人疯狂的迷恋,并且无法摆脱的沼泽。纪浩已经陷进去了,在他拥抱住厉珈蓝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想放开她了,放不开了。   厉珈蓝震惊的望着纪浩,霍焰在的时候,那些监视他们的人,不是华严凌派来的,而是纪浩派来的?他要干什么?厉珈蓝倏然间意识到,这个纪浩——没那么简单吧。   “你是不是收到一个纸条,上面是不是说有个人在国外听到她家出事了,所以想着回来看看她,一个好朋友的立场。然而没想到他见到她就逾越了,当她抱住他的时候,他就情不自禁了,背叛了他的女朋友,也伤害了她……”纪浩将厉珈蓝那天看到霍焰留下来的纸条内容,全都复述出来。   厉珈蓝的头“嗡”的一声响,眼前一片昏黑。原来一切是这样,都是纪浩搞得鬼?怪不得在霍焰回到美国后,还打电话一如既往的关心她……,是她误会霍焰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厉珈蓝被这个重重的打击,震撼的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用最后薄薄的力量,质问这纪浩。   “因为霍焰害死了我妹妹黛米。”纪浩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不用再多说别的,厉珈蓝已经完全明白了。   人在做,天在看。厉珈蓝突然觉得这句话好令她害怕。当初如果不是她为了复仇,出卖了霍焰,伤了他,也不会让他那么痛苦消极,在国外乱交女朋友,更不会因为还深爱着她,最终选择回到她的身边,伤害了无辜的黛米,之后再出现黛米承受不住打击,交错男朋友,最后惨死……   厉珈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就是国际上有名的蝴蝶效应。   而用中国的一句老话,也是她自己常会说的一句,“风水轮流转!”   她被别人伤害,复仇报复。而如今,她也伤害了别人,报应也轮到她身上了。   第九章 妥协   这一切算是她咎由自取吗?   为了复仇,为了顺利的得到南靖生的信任,进入玺林集团,为她的复仇铺路,她狠心出卖了那么爱她的霍焰,现在她得到报应了。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连哭的资格也没有。   看到厉珈蓝在得知真相后,一言不发,反而变得更恬静了,纪浩既吃惊又有些惶恐。他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他早就知道。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却有着逾越她这个年纪好多的睿智和成熟。在商界人们都在传说,南心怡是第二个翻版的厉珈蓝。除了比厉珈蓝更善良一些,其他聪明和才智有过而无不及。   就像她现在面对他说出真相后,换做一般人,会恨不得杀掉他才吧。她却这么冷静,冷静的这么让他心惊肉跳。   他不害怕她会恨他,哪怕咬牙切齿的恨。越恨他,他反而越会有成就感。可是——   他再逼她一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纪浩对厉珈蓝说出他的全部计划,告诉厉珈蓝他故意追求顾盼盼,就是为了让她和霍焰永远无法在一起。因为他知道顾盼盼和霍焰是有家族血缘关系的,一旦厉珈蓝涉嫌第三者插足伤害了顾盼盼,那么霍焰再爱她,这一世也无法和她走到一起了。   他将他的计划目的全部托出,本来他很期望能看到厉珈蓝的情绪反应,那么有那么一点呢?然而,他失望了。厉珈蓝依旧如水的平静。   纪浩怎么知道在厉珈蓝的身上承受过怎么样的伤痛,曾经她被她最爱的男人欺骗伤害,导致家破人亡,在这些前情面前,纪浩的伤害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厉珈蓝会震惊,可是不会没有力量接受和面对。她见过比纪浩更恶毒丑陋的人心,怎么会对纪浩这为了给妹妹报仇的人,有太多的反应。或者,她还会对纪浩有种同情和怜悯。   如今似乎他的仇报了,殊不知实际上他输了全盘,因为他爱上了他的仇人!   “你一点都不生气的吗?”纪浩无法承受厉珈蓝的冷漠和毫不在意,低吼着说。他的双手紧抓住她的双肩,散发着几乎将她的肩胛骨揉碎的戾气。   厉珈蓝依然缄默着,此时此刻的她,又能说什么呢?说什么又是有用的?   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在乎就更不会生气。她完全都不带有情绪的?难道她真的就像她的那个姐姐说的那样,是个邪恶无比的女人?纪浩无法控制他的情绪了,他受不了厉珈蓝的不在乎。不在意。因为这说明她对他哪怕一丝的在乎也没有。   他几乎是用啃的,用嘴唇和牙齿凌虐着厉珈蓝的娇嫩的肌肤,因为疼,厉珈蓝开始一声声的呻/吟,身子也在抗拒的挣扎着。   终于有感觉了吗?纪浩继续将这种凌虐延续到厉珈蓝的全身,在她的身上每一处都烙下他唇齿的痕迹。厉珈蓝痛不堪言,当她觉察出纪浩是在发泄报复她的时候,她双手紧抓住床单,死死的要紧牙关,除了身体经受不住疼痛控制不住的颤抖,再也没有叫出一声。   面对想要折磨她的仇人,倔强不屈是最致命的。因为对方折磨她就是为了看她的软弱,她反而更坚强,怎么会不让她的仇人恨上加恨?尽管现在对于纪浩来说,他对厉珈蓝的恨,已经是建立在爱这个基础上的。   “说你恨我!”纪浩重新压住厉珈蓝低低的咆哮着。   厉珈蓝依旧拒绝回答。   纪浩强迫着分开厉珈蓝唯一能表现对他排斥的双腿,粗野的压进,那一份含着暴虐的侵略,终于让厉珈蓝叫出声音来,她痛得全身痉挛,身子就像是寒风中颤抖的枯叶。纪浩却没有半分怜惜之情,他一心只想着击败这个倔烈的女人,让她在他面前无助的哭泣求饶。   然而到最后,纪浩虚脱的大汗淋淋的趴在厉珈蓝身上,身上到骨子里都是欲/望满足后的美好感受后,他知道,他还是输了。他输给了这个无情并冷血的女人。   并且他在不停的享受着已经属于他的饕鬄大餐的时候,还对厉珈蓝说,他是在报复她,让她怀上他的种,让她剩下她仇人的孩子——,倘若他诚实一点,敢不承认他这分明是在自欺欺人吗?   “我们结婚吧,我想嫁给你了。”当纪浩终于昏昏欲睡的时候,厉珈蓝一字一字的说出这些话。   纪浩已经变得有些昏沉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震撼无比的探起身,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厉珈蓝,她刚才说什么?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露了曙光,屋子的光线已经明亮的,让纪浩清清楚楚的看见厉珈蓝眼中盛满的温柔。   “你愿意娶我吗?”厉珈蓝的嘴角甚至渗透出一丝妩媚动人的微笑。   纪浩傻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厉珈蓝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愿意嫁给他?是真的吗?   “你愿意娶我吗?”厉珈蓝笑靥醉人的再一次问着纪浩。   娶她?他根本就没想过的问题,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一直都以为这是奢望!   “为什么?”纪浩无法不这样问,别骗他,他知道厉珈蓝对他没感觉,更不在乎。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纪浩脑海里立即转过无数念头,如果他说不,厉珈蓝会有什么样的回答?如果他说愿意,厉珈蓝又会怎么样的反应?   他的智商告诉他,这是个局,注定要让他一头栽进去的局。   “我们已经这样了,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所以请你负责任吧。”厉珈蓝的眼神澄澈似水,幽幽的望着纪浩。   “如果我答应,你会不会提什么条件?相反,如果我不答应,你又会出什么招数?”纪浩无法不放下防备,厉珈蓝转变的太突然了,难以置信,他害怕了。   “你猜对了,因为我赢了,无论你答不答应,都是我赢。”厉珈蓝笑得灿烂嫣然,告诉纪浩他输了,因为他无论答不答应,她都是赢家,他注定要为了他的选择付出代价。   “哈哈,如果我两者都不选呢?”纪浩大声的笑着,他早就知道厉珈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今天才彻底看到她的可怕。   “你会选的。”厉珈蓝自信而笃定的说着,一双手如蛇一样的纪浩身上游走,媚眼如春露欲滴的望着纪浩。   纪浩的热血直冲脑门,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呻/吟,那是欲/望的前奏。   “怎么已经被我榨干了吗?”厉珈蓝对纪浩挑衅的笑着,这样的话对一个男人说,后果是很严重的。   “那,就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已经被你榨干了,你这个妖孽。”纪浩翻身扑在厉珈蓝的身上。是的,他承认他输了。他终于承认了。在爱情中输的永远是那个爱的最深的人。   他离不开她了,当她开始回应他的时候,那种似乎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彻底让他沦陷了所有城池。   “你要我怎么做?”纪浩知道他已经注定是无法还击厉珈蓝的败者了。不是他不够强大,仅是因为他爱她。无论她是天使还是妖孽。他爱她。   “第一:不能让盼盼知道我们的事。第二:我会辞去玺林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以后就在你身边相夫教子,所以你要负担养我的责任,当然,如果你养不起我,那么就别怪我踢了你。”此刻的厉珈蓝温柔的像水一样,眼波含情,一只手轻抚着纪浩的宽阔坚实的胸膛,一半柔情一半挑衅的对着纪浩说着。   “就只是这样吗?”纪浩觉得还是太简单了。   “还有一点,我不想呆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国内了,让我多一些亲人的温暖,可以去你的家乡生活。”厉珈蓝说这些话的时候,纪浩仔细的研究着她的眼神,想要看到那看似清澈的眼睛里,到底还另外的隐藏着什么。   第十章 最好的抉择   厉珈蓝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和纪浩之间已经这样了,并且她还是要承认纪浩的计划完美无缺,他想要的目的都达到了。   她和霍焰再也不能回到原点了。   一切的事情,她再有口才也解释不清了。她因为那个认定是霍焰留下的纸条,误会霍焰,然后对他那样冷漠,会伤霍焰到什么样的程度,从霍焰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就知道了。   纪浩已经得到了她,别管是用什么手段,已成的事实,已经将后面的结局注定无可挽回了。   她这个时候只能妥协。   若不然伤害的就是三个人,霍焰、顾盼盼、还有她自己。   霍焰的母亲在他们初次交往的时候,就表现的对她极为排斥,现在她又成了破坏顾盼盼爱情的第三者,这样缺少道德的角色,无论霍焰怎么爱她,也绝对冲不破家人对她的排斥嫌恶。   厉珈蓝清楚结果,她怎么还会铤而走险?   对于纪浩,他为的也只是给他的妹妹报仇,让间接伤害他妹妹的她和霍焰永远不能在一起,这样的目的,只要他达到了,他就会罢手。所以她如果说愿意和他在一起,无论他会不会愿意要她,这场复仇都会结束。   别说纪浩是什么歹毒卑鄙的小人,他其实也只不过是太爱妹妹的一个哥哥而已。重视亲情,才让他那么难以接受妹妹的死亡,想尽一切办法的报仇。   这一点上,她何尝不和纪浩一样呢?为了复仇,她也采取了很多阴险的手段。如果是纪浩是坏人,那她就能算是好人吗?   前世季伟琪因为狭隘,而对她这个知己报复,促成了一场三角恋,让她成了受伤害最深的那个人。今生,她在纪浩的设计中又和顾盼盼一起陷入三角关系。只是这次第三者当的真是名符其实了,受伤最重的不会是她,是顾盼盼,受此波及还会延祸至霍焰。   你怎么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怎么对你。   她用一颗含满仇恨的心面对这个世界,如今她也遭到报应了,这个报应就是永远失去她最爱的男人。   而对于前世,她早在南靖生被抓之后,就开始反思自己前世的性格,至如今,她前世貌似是凄惨的,然而真的就能说她一点错也没有吗?如果不是她那么任性冲动,温若儒和南靖生的奸计就不会实现。她一直骂温若儒恶毒阴险,然而自己想想,那个陷阱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跳进去的,温若儒不曾有半分的逼她。   如今看到因为她当初的复仇计划,延祸波及那些无辜的人,她除了自责就是内疚。是的,她的目的达到了。温若儒和南靖生都已经得到恶果,身陷囹圄。然而那无辜的黛米呢?如果不是她狠心出卖霍焰,而坚持她的爱情和霍焰在一起,那么霍焰就不会出国留学,更不会因为她的伤害,而消极的面对人生,也就不会乱交女朋友,认识黛米。   那样子,她和霍焰会有美好的未来,黛米也会有她正常的人生,纪浩也不会为了给妹妹报仇,也扭曲了他的人生。   这一切连锁反应的伤害,祸首是她,所以她要负这个责任,让纪浩回到他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让顾盼盼只是经历一次人生中最平常的一次失恋,而霍焰?最对不起的就是他。想到这里厉珈蓝的心痛了,痛得就像被一把剪刀残忍的剪成碎片。   他们回不去了,那么就让她用余生的遗憾和自责来惩罚她自己,用她永不会消逝的爱,来祝福霍焰。祝愿他重新拥有最美好的人生。   “无论你会不会愿意娶我,我都会离开番阳市,也不会再和霍焰复合。所以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拜托你,回到你原本正常的生活轨道上,重新开始你的美好人生,更不要伤害无辜的盼盼。”厉珈蓝对纪浩露出祈求的眼神,这是她除了在霍焰面前会为了爱而卑微,第一在其他人面前让自己这么渺小。   对于她身上背负的仇恨,厉珈蓝也决定适可而止。杀人不过头点地,温若儒和南靖生已经身陷囹圄,得到了报应。华严凌也携款潜逃在外,无法再拥有最正常的生活,这样的结局就够了。南家人也已经很惨了。   并且说到根底,她重生在南心怡的身上,南家人欠她一条命,又还了她一条命,扯平了。   纪浩半天没有出声,只是久久的凝望着厉珈蓝,良久之后,才略含奢望的问厉珈蓝,“你愿意爱我吗?”   “我会愿意尝试!”爱情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它是从你的心里散发出来的,你去无法掌控它。爱或者不爱,都身不由己。   “这就够了。”纪浩双眼中注满柔情,轻轻的在厉珈蓝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已经做了选择,厉珈蓝终于放了所有的心理负担。并且,以后她不再用防备华严凌,同和宛如在关系上有所避忌了。   以后她们就能在一起生活了。至于要不要相认,说出真相,在没有找到她的父亲厉军,弄清楚她失踪的一个月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她还是会选择保留。   厉珈蓝和纪浩分头行事,厉珈蓝向玺林集团交出了辞呈,这震惊了董事会,不过,却不代表有人会挽留她,相反,会有很多人因为厉珈蓝让出了总经理这个位置,而兴奋无比,跃跃欲试。高处不胜寒,可山下的人看到的只是那份高高在上,鸟瞰一切的尊崇感。   这地球少了谁,还是照样转,不是吗?   不管董事会那边面对她辞职是什么样的态度,厉珈蓝还是负责任的将手头上未解决的案子,交代清楚。   除了玺林集团这边,厉珈蓝也将自己开的装修公司那边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装修公司已经上了轨道,并且一直都是李征宇帮她打理着,她其实想抽身很容易。   厉珈蓝又将公司拆股,按照装修公司的市场效应值。计算出股份每分位的价值,转售给李征宇五分之二的股份,这样李征宇手上已经持有装修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李征宇能用来收购股份的现金不多,厉珈蓝让他每年从他的红利里往外分期往外抽,这样的方式李征宇很满意,相对于厉珈蓝来说,她在公司里的股份少了,可是她却能彻底的当一个只吃红利的大股东,不用担心自己不在公司监管,会让公司的管理懈怠。李征宇手中多了公司的股份,公司的盈利会和他息息相关,他只能会卖命的工作。   等厉珈蓝这边处理的差不多了,纪浩那边帮厉珈蓝与和宛如办理签证的事,也在顺利进行中。   当和宛如听说厉珈蓝要带她一起出国生活,她表现的极为开心。   至于顾盼盼那边,厉珈蓝交代了纪浩直接提出和她分手,理由就是他要回美国,那边家族已经帮他定下了一门婚事,他要是不答应,就会被驱逐出家族,所以没办法,他只能妥协。   为了确定纪浩会按照她交代的所说,不放心的厉珈蓝,就隐藏在纪浩和顾盼盼周围,窃听他们的谈话,直到听见纪浩都是按照她所交代的所说的,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眼看着顾盼盼在那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只能说着对不起。可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于顾盼盼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她会伤心,会难过,可是不会绝望,更不会痛到憎恨谁。失恋这样的小事情,谁会经历,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十一章 保护   “我好爱你的,可是真的没办法……,对不起,我别无选择……”纪浩似乎也极为痛苦的安慰着顾盼盼,再告诉她,他在心里永远会记得她的。   这样借口的分手其实都是司空见惯,每当大学毕业,就是所有情人的分手季,这时候,再美好的爱情都会屈服在现实面前,没办法,爱情不能当饭吃,当前途。当爱情和现实对弈的时候,输的永远是那些曾经最动听的山盟海誓。这似乎也在说明空话永远是最不值得信的。而愿望永远是愿望,不代表真实。   顾盼盼已经上了两年大学,对于毕业分手季,早就耳濡目染,所以纪浩这样以现实为前提的分手理由,她能接受。   不是因为不爱她了才分手,这样的即使分手了,顾盼盼照样会痛,会难过,却是所有分手中疼痛和后遗症最轻的。   在顾盼盼的泪水中,纪浩远去。   解脱了。厉珈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等到纪浩走过来,坐上车。她速度的开车远离。   “这样的结果,满意了吗?”纪浩在他的公寓里,对厉珈蓝交任务。   “谢谢你。”厉珈蓝是真诚的。   “就这样吗?”纪浩微微蹙起眉,不满意厉珈蓝的回答。   “那么抱我进卧室吧。”因为一直坚持着一切达不到她的目标,就不许碰她,厉珈蓝虽然已经在纪浩家里住下来,两个人还是分隔两室各安各位。   纪浩的笑容一下子灿烂了,伸手将厉珈蓝抱起来,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天知道他这么多天都是怎么苦熬过来的,他的求婚戒指早就戴到厉珈蓝的手上,可是守着她的人,不能碰,那痛苦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几乎都没来的及做足前/戏,纪浩就从厉珈蓝身上采撷下那份爱的极致美好。他真是急不可耐了。   “说你爱我吗?”纪浩一面侵略厉珈蓝的身体,一面勒索她的甜言蜜语。   “我会爱你的。”厉珈蓝拥着纪浩,她不想欺骗纪浩,所以话说的委婉。   “我要听三个字……”   厉珈蓝马上用嘴唇堵住纪浩的嘴,让唇齿的纠缠转移纪浩的话题。她不想说假话,也不想说真话。   “爱”这个字,现在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负担不起。   当她的生理本能慢慢的被纪浩引诱而出,她被纪浩带到了一个极致的顶端,身体不受控制的回应着纪浩,让纪浩差点疯狂,这时候的和谐,真的能让男人有如置身天堂的感觉。   她是他的。纪浩全身颤抖不已,连贯的完成最后一波动作的停止,他身体僵挺的趴在厉珈蓝身上,直到那会创造新生命的能量全都释放完,他的身体才酥软下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厉珈蓝脸上未退的情/潮,激/情余留的残喘和半睁得杏眼。他满意的笑了。她的热情已经被他掏空,那么那颗心离彻底收服也不会太远。等到他彻底得到她的心,他才会放弃在他手里握着的另一张筹码……   在等待签证的日子里,厉珈蓝就像是最贤惠的妻子,细致体贴的照顾着纪浩的每一天。包括情感和欲/望,让纪浩一度认定厉珈蓝已经爱上他了。在他洗澡的时候,她会突然闯进去,然后让他将她身上被花洒淋湿的衣服,一件件脱掉,而洗澡也变成似乎也变成了极为高难度的事,很长时间都洗不完。   “你爱我吗?”这问题换成了厉珈蓝在问。   “我爱你!”这时候的纪浩总是快乐的无条件缴械投降。   “等我们回到纽约,我一定会给你补办一个盛大的订婚仪式。然后用一年的时间准备筹划婚礼。我是我们家族的长子,所以我们的婚礼会是我们家族最隆重盛大的。”纪浩在心里美好的憧憬着,不过,他突然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一只手抚上厉珈蓝的肚子,皱着眉说,“不知道我家的公主或者王子,会不会有耐心等到我们将一切都准备好,再出世啊。”   一定会有耐心的!厉珈蓝在心里回答着纪浩,并且他们会有耐心等五年,哦,不,只剩下四年了。   纪浩不知道,厉珈蓝在为了复仇不得不流产了她和霍焰的孩子之后,就做了皮下埋植的避孕手术,让她可以五年之内没有怀孕之忧。   如果她想要孩子的话,可以将用于避孕的硅胶囊管,提前取出来,结束避孕,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同意嫁给纪浩,还是建立在一种迫于无奈才妥协的前提下,对于给纪浩生孩子?连她最爱的霍焰,她都因为她的选择规避了这个问题,何况是纪浩。   这时候她对纪浩一切的好,似乎看来是她对纪浩已经动情,其实不过是为了保证她的牺牲会有价值,所以表现出的假象罢了。   是的,她在演戏。   尤其在她无意间听到纪浩的一个电话后,她就更刻意的让自己表现的更完美了。   为了保障所有曾被她直接伤害的人,都重新回到最正常的生活中,她不得不压抑性格,让自己变得卑微。她怕纪浩如果发现她还是深爱霍焰后,撕毁他们现在保持的平衡,再去报复霍焰。纪浩是性情中人,这样的性格让他的爱和恨就像是分别被天使和魔鬼控制,爱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就是天使的那一面,恨得时候,魔鬼就出动了,被魔鬼当成目标的人,都会遭到最疯狂的报复。   对纪浩的这些了解,是源于厉珈蓝对自己的认识,她和纪浩根本就是一类人。所以她知道用什么样的可以让纪浩心中的魔鬼沉静下来,只让天使最活跃。   只是对于他们在一起几乎每天都黏着发生那种极致亲密,厉珈蓝却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纪浩开始怀疑厉珈蓝在背着他偷偷避孕了。厉珈蓝发现他偷偷检查过她的包,还在她假装睡着的时候,将卧室翻了一个遍儿,看厉珈蓝有没有将避孕用的药品偷偷藏起来。   纪浩不是蠢人,没那么好骗。得到他的信任,也没那么容易。   “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你还是避忌一下吧,买了那什么了,你就用用吧每次快到生理期,我都好害怕该来的不来。”厉珈蓝娇羞的说着,只因为她知道纪浩一直在怀疑她,这一刻她才会假装出一份忌惮怀孕的惶恐。   纪浩摇头,坚决反对,说用了那玩意儿不舒服,就像隔着保鲜膜接吻似的,太假。他开始是想着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可是用了一次就够了,那感觉超不爽。   “讨厌啦。”厉珈蓝脸一红,羞赧的依偎进纪浩的怀里。纪浩则哈哈大笑,说厉珈蓝你还害羞什么,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子啊,何况——,纪浩好像有点抱怨的望着厉珈蓝,“你这个妖精,经常搞偷袭,别说我不愿意用那玩意儿,就是愿意用,也来不及啊。”   “呸,少赖我。”厉珈蓝一边娇嗔,另一边手已经闯过纪浩的腰带,到达他的阵地。不用几下撩拨,纪浩就咬牙切齿的咒着厉珈蓝是只吸血鬼,然后将厉珈蓝狠狠的压在沙发上。厉珈蓝则“格格”的笑着,说能轻易的就让纪浩疯狂,她表示相当有成就感。   “臭丫头,等会儿就让你瞧瞧,到底是最有成就感的人是谁!”纪浩粗吼一声,马上就让厉珈蓝沦陷了所有城池。   一番厮混之后,纪浩本以为已经将厉珈蓝喂得饱饱的,谁料到,她等他稍微恢复体力后,就嘲笑他,是不是不行了,来不了第二次了,马上让纪浩咆哮着卷土重来,这个妖孽,早晚会让他精绝人亡,这一点他明知,却心甘情愿。   能被她这么需要,就是证明她心里有他,不是吗?   第十二章 质疑   “服了,服了,呜呜……,以后再也不敢了……”厉珈蓝求饶了。   纪浩这才放弃准备发起的又一轮的进攻,抱起昏昏欲睡的厉珈蓝到楼上的卧室里去。   看她一身的吻痕,纪浩相当满意,那是他的成就。   “爱我吗?”纪浩在床上拥着厉珈蓝,一边吻着她的唇角,一边问。   “我……爱你……”厉珈蓝含糊的说着,她看上去真的累极了。   “这个你是谁?纪浩还是谁?”   “纪浩,我最爱纪浩……”厉珈蓝似乎梦呓似的说着。   纪浩唇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等着厉珈蓝慢慢的睡着,才轻轻的起身,走到外面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杰森,以后不用派人监视那小子了。还有,告诉老爷,我这几天就会启程回美国。”纪浩低声在卧室外面讲着电话。   而也正是这些话,让在卧室内侧耳聆听的厉珈蓝,在心有余悸的出了一身冷汗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好在床上。   霍焰,但愿你从此真的安好!厉珈蓝在心里低喃着,眼角慢慢的渗透出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天知道她现在多么痛苦压抑,如何委屈自己迎合自己不爱的男人。甚至每一晚她再累也不敢睡得太熟,害怕她会梦呓,并在梦呓中喊出霍焰的名字,让纪浩震怒然后对霍焰不利。   除了无意中听到纪浩在和人讲电话中,透露出依然在监视霍焰的讯息,她还发现了他藏在车子后备箱里的早就已经办好的护照,她同和宛如的护照。但纪浩一直骗她说护照还没有办好。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不到?他还在试探她,倘若她表现出对霍焰依然有眷恋,那么他就再将他计划重新实施。   纪浩肯定想到在他和顾盼盼以最正常的方式分手后,厉珈蓝这边就没了顾忌,不用再害怕承担第三者的骂名,更不会因此导致被顾盼盼以及霍焰的家族憎恨。她和霍焰仍有机会在一起。   他并不相信她是真的已经决定放弃霍焰了,认为她是在实施缓兵之计。   门一声轻响,被推开了,厉珈蓝都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水,纪浩已经走进来了。她只好将计就计,接着做出梦中抽泣的样子。   “纪浩……,纪浩……”厉珈蓝嘴里呢喃着纪浩的名字,仿佛在什么可怕的梦境中挣扎。   “心怡……,怎么了……做恶梦了吗?”纪浩听到厉珈蓝在喊他的名字,也就是直接忽略了厉珈蓝眼角的泪水,紧张的轻轻摇晃着厉珈蓝的肩膀,唤醒她。   等厉珈蓝如刚从梦中醒来似的,睁开眼,看到纪浩,就“哇”的一声抱着纪浩痛哭起来。   “怎么了,乖,是不是做恶梦了?”纪浩抱着厉珈蓝轻轻的抚着她光滑的美背。   “我梦见你到了美国就不要我了……”厉珈蓝哭的稀里哗啦的。   “你也说了,这是你的梦。”纪浩温言软语的安慰着。   “我是间接害死你妹妹的人,你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恨我了吗?还是你只是故意假装在乎我,等我爱你爱的要死,你就大声冷笑着抛弃我……”厉珈蓝一边哭一边质疑纪浩。   纪浩听到厉珈蓝质疑他,心里反而轻松了,她会害怕,就表示她没能力对衡他,这样他反而放下了对她的怀疑。“我是你的。”纪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感情绝对是没有一丝杂质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厉珈蓝一边哭,一边摇头,泪水从她的脸上都甩到纪浩的脸上。“我害怕,我不相信你,如果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爸爸在坐牢,妈妈不见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好可怕……,你以后不要再碰我了,我害怕怀上你的孩子……”猛地推开纪浩,厉珈蓝全身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上,此刻的厉珈蓝孱弱之极,似乎哪怕半句的残忍话,都能让她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纪浩看到厉珈蓝的样子,心痛的要死,他不知道被自己所爱的人怀疑,滋味是这么难受。尤其看到厉珈蓝排斥他的眼神,他更像是被狠狠的砍了一刀,心被劈成了两半,“听着,我爱你,南心怡!如果我不爱你了,那么只能是我已经死了,无法在人间继续爱你了!”纪浩近乎诅咒自己的说着,将厉珈蓝紧紧抱住,“不要怀疑我的爱,好吗?我这么爱你,愿意用我的整个生命来爱你,你已经是我生命中的女神,我的女王,相信我。我爱你。”   厉珈蓝泪水盈盈的望着纪浩,一遍遍的问着纪浩说的是真的吗?确定没有还在计划报复她?   “你让我怎么证明呢?”纪浩无助的望着厉珈蓝,这一刻他也脆弱了。“我马上打电话告诉我的家人,你怀孕了,你知道吗,自从我的妹妹不在了之后,我们家族就一直盼着我能尽快生一个孩子,好让家族重新有了希望寄托,只要你打电话告诉我的家人,你怀了我的孩子,你在我们家族的地位马上就会比我还高。而且,我保证,用不了几天,我们家族就会来人,押着我们去教堂结婚。”   好半天,厉珈蓝才情绪稳定下来,眼里对纪浩的那份怀疑才消失了,慢慢闭上余留着泪光的眼睛,昂起下巴,等待着纪浩去吻她,“那么,请你帮我祈祷,让我尽快怀上你的孩子吧。”   “我会的!”纪浩笃定的说着,这一刻他就要尽力了,他的女神好不容易相信他了,他这时候再累,也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让他的女神满意。   “我相信你了。”在极致的情/潮汹涌的淹没她和纪浩之后,厉珈蓝满意的笑着对纪浩说着,终于倦倦的慢慢睡着。   天啊,为了等她这句话,他已经精疲力竭了。纪浩瘫软的躺在床上,已经透支的体力,让他几乎连喘息都没有了力量。   他喜欢和厉珈蓝做这样的事,可是什么都会有极限的,就像是美味佳肴,吃太多也会受不了。他现在开始悲哀的想着,厉珈蓝果然是妖孽,或者未来某天,他就会纵/欲过度的早死。以后还是悠着点吧,他可不想让他的女人早早的成了寡妇,然后再变成别人的老婆去。   等恢复了一点体力,纪浩将厉珈蓝揽入怀中,望着她沉睡的样子,欣慰的笑了,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了。他就是说嘛,无论外形还是家世,他哪一点都不比霍焰差,没理由得不到厉珈蓝的心。   他心里的怀疑这一刻也全部荡然无存,明天他就去订机票,他们可以回家了。   纪浩嘴角含着微笑拥着厉珈蓝慢慢的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纪浩才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等他猛地睁开眼,发现天色大亮,可是只有他自己躺在床上,他的那个小妖精呢?一阵恐惧感死死的抓住纪浩,他正要冲下床,却听见床下传来呜咽的哭声,他这才看到一身吻痕的厉珈蓝,此时正坐在地上,“怎么了,宝儿?”   “呜呜,摔死我了。”厉珈蓝哭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纪浩忙起身将厉珈蓝抱回床上,“好好的怎么摔着了?”   “都是你啦,折腾死了,让我腿软脚软,本来想着起床去早餐的……”厉珈蓝哭的好委屈。纪浩越来越发现,在厉珈蓝强大的商场女强人的外表下,她还是具有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该具有的幼稚,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女强人的样子,除了时时刻刻会变成吸进他全身精华的小妖精,就是个会哭鼻子的无助小丫头。   “到底是谁折腾谁啊?”纪浩低笑着微嗔厉珈蓝的无赖,真是没天理了,她还倒打一耙啊。   第十三章 莫名的失踪   “就是你折腾的我!”厉珈蓝耍赖的刁蛮着。   “好好,是我不对。”纪浩无奈的摇摇头,将厉珈蓝用棉被裹好。“你好好的再睡一会儿,早饭我来做,行吗,我的乖宝贝儿?”   厉珈蓝眼里含着泪光,点点头。等到纪浩起身出去,她才擦拭脸上的泪痕,眼睛重现潭水一样的沉静。   纵/欲过度真的会要人命,她现在就尝到恶果了,偶次一天里重复几次这样的事,还能接受,问题是他们天天在一起,将这种的事儿当每天吃饭似的,谁也受不了。   不过,她遭了罪,可是得到的结果,还是挺让她满意的,至少她能确定纪浩已经不再怀疑她了。   只要纪浩放下心防,能让所有的人回归平静的生活,那么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在他愿意放掉她之前,不管是多少年。   尤其纪浩能有羽翼保护她同和宛如平静的生活,如果再能借助他的力量查到她父亲厉军的下落,那么一切对她来说就是绝对完美了。   目前来说,她还不能将她想查厉军下落的目的表现的太明显,无法对纪浩解释她那么关注厉军的原因,也不能露出和宛如对她很重要的迹象,免得以后会被他当做要挟她的筹码。等到她接到和宛如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后,再从和宛如的角度找借口,让纪浩去查厉军的下落。   前世她为了爱情牺牲了亲情,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只要她最爱的家人都安好,那么她就别无所求了。   当纪浩终于对她说出签证已经办好了,他们可以去美国了,厉珈蓝怀揣着最美好的愿望去接和宛如的时候,却发现她帮和宛如租的那栋别墅里,已经人去楼空。和宛如不见了。   当厉珈蓝无法相信的去询问她之前雇佣的照顾和宛如生活的家政服务员,得到的答案是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说是暂时出去看看亲戚,随时都会回来,所以让她们照常去别墅打扫卫生,要是接到厉珈蓝的电话,就以各种理由撒谎,不要让厉珈蓝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这些小时工自然很乐意,有工作有厉珈蓝继续支付的工资,她们别的不管,拿钱就行。   为什么?厉珈蓝在脑子里一堆的困惑,不知道为什么和宛如会悄然离开。她当时不是说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离不开她,所以好开心她能带着她一起去美国的吗?   厉珈蓝真的混乱了,曾经和宛如饱受南家人的虐待都不肯离开,似乎在说离开了南家她就没有了活路,那么为什么现在她的好日子来了,却又不辞而别了呢?   本来厉珈蓝就觉得和宛如那么委屈求全的留在南家不正常,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还能不了解性格吗?一个聪明而睿智的女人,优雅倨傲的贵妇,怎么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变得那么卑微,还是卑微的彻底,似乎那份卑微已经渗透到了她的骨子里。   如果没有什么目的性,让一个习惯高高在上的人,变得那么卑贱,是根本不可能的。   之前一直无法打听到她父亲厉军的下落,她就在一直怀疑中间有内容,她当时只是被南靖生和温若儒设计出被绑架的假象,当时绑匪要的也只不过是两千万的赎金,别说两千万,就是四千万,他们厉家也拿的出来,并且也伤不到根本。为什么之后他们厉家却连玺林集团也丢了呢?这些大大的问号,一直是让厉珈蓝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   现在和宛如突然消失,更让她觉得蹊跷了。到底在她失踪的那一个月里,她们家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厉珈蓝知道她走不了了。她的亲生父母都不见了,她要将他们找出来,至少要知道他们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厉珈蓝也知道自己说出这个决定后,会引起纪浩多么强烈的反应,可是她没办法,在没找到和宛如之前,她无法离开番阳市。   “我要找到和姨,说好和她一起去美国的,现在找不到她了,我不能走。”厉珈蓝对纪浩说出这些的时候,毫无意外纪浩的脸色变了。   过了好一会儿,纪浩才表示理解。却坚决不同意厉珈蓝留下来。“我已经通知家里了,我们要回去,家里已经在帮我们准备订婚的事了,已经请了顶级的珠宝设计师为我们设计婚戒,这计划不能改。”看到厉珈蓝马上露出不开心的神情,纪浩才接着又说,“等我们定了婚,我们可以再回来。圣诞节、春节,我都没能回去陪家里人过,不能再放他们鸽子。何况我们留在这里又能怎么,番阳这么大,我们怎么去找人呢?这样,我派人去帮我们找,等到了有消息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回来怎么样?”   纪浩这么说,厉珈蓝还是没有转变心思的迹象,直到纪浩说出和宛如可能已经去美国了,厉珈蓝才不可思议的望着纪浩,满眼的疑问。   “我说实话,签证其实早就拿到了,你那时忙着玺林集团的事,所以除了必须到领事馆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让你能不去就不去的。但是你的和姨每次都是和我一起去的。最后一次拿到签证的时候,我还有事没办法,所以暂时决定不走,也就没告诉你已经拿到签证了。”   纪浩这些话里有水分,不过厉珈蓝早就知道,所以直接忽略,她现在要的重点是纪浩怎么知道和宛如已经去了美国。并且和宛如也想去美国的话,为什么不同他们一起呢,非要自己独自去?他们厉家在国外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和宛如出去后要去投奔谁?这些都是令厉珈蓝不相信的理由。   纪浩接着说着,“当时和姨拿到签证后很兴奋,她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签证这样的东西,她的朋友也没有见到过,所以她要拿给她的朋友看,就不用我保管了。”   厉珈蓝的眉头紧锁,可能吗?她的母亲自己拿着纪浩帮助办好的签证,然后去美国了?   “在国内我没办法查,可是到了美国就不一样了,如果和姨到了美国,我有办法通过海关查到的。所以我们更有理由去美国了。”纪浩还发誓,他这么说,绝对不是哄骗厉珈蓝去美国的谎言。他一定会想办法将和宛如找到的,只是厉珈蓝要给她时间。   只能这样了。厉珈蓝只能依靠纪浩的能力,毕竟查人这样的事,不是你简单的求助人民警察,就能办到的事,往往像一些暗黑势力,找起人来,比正规途径更快更有保证。   要飞往纽约,必须要去北京,然后乘坐直飞纽约的航班。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厉珈蓝坐在飞机上的头等舱看报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条新闻,是某个省级高官因为贪污被双规调查的新闻。这些本来不关厉珈蓝的事,问题就在于,厉珈蓝认识这个高官,她父亲厉军一直和这个高官关系匪浅。   纪浩看到厉珈蓝对着报纸看得专注,就探过头来瞧一眼,问她在看什么?这好像还是两年前的旧报纸。   纪浩这一提醒,厉珈蓝才注意到报纸上的日期,果然是很早前的报纸,看一下日期,恰恰是她当年为了温若儒离家出走前几天的事。老报纸了。好奇怪,飞机上怎么还提供这么久之前的报纸。   这时恰巧一个空姐走过来,厉珈蓝顺手将报纸交给空姐,嘴里说了句,怎么你们提供的是旧报纸。   “不好意思,一定是我们的工作人员误夹到里面的,我马上给你换最新的报纸。”空姐略含歉意的说着,她的话刚落地,厉珈蓝的前排就有个男人人说了句,旧报纸啊,我就喜欢收集旧报纸了,我来看看这张有没有收藏价值。   空姐转而将旧报纸交给了前面的那个男乘客,然后厉珈蓝就听到那个男乘客说了句,呀,这头条新闻不是说的当年和玺林集团董事长厉军有关的那起贪污受贿案吗?   厉珈蓝一下子惊呆了,什么?   第十四章 又一个疑团   第十四章又一个疑团   之后,厉珈蓝就听到有人附和,说可不是,不过那个贪污受贿案,因为厉军的女儿遭到绑架,交赎金的时候,厉军被绑匪开枪击中了头,成了植物人,就没了下文。   “是啊,因为没有厉军成了植物人,检察院无法对他进行调查,后来这个姓刘的官员就被取消了调查,听说,经过了那次事件,他的仕途反而平步青云,现在调到A省做了第一把交椅。”   “那姓刘的走运了,要不是厉军突然出事,他早就完了,番阳市谁不知道厉军的后台就是他。”   “只能说人家命中注定富贵。厉军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被调查的时候出事了,这不是连老天爷在庇佑那个姓刘的吗?”   “对了,说起这事,我还有个困惑没解开呢?那个厉军呢?听说他成了植物人,后来就没了下文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只是听说,警方为了保护他,先是将他保护起来,后来好像转到首都的一家外资的大医院,这消息当时都是保密,为了怕那些绑匪杀人灭口,要不是我的一个哥们儿就在公安系统,我也听不着儿这样的信儿。”   “我一直就很奇怪,厉军中枪,他那个被绑匪绑架的女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些算是厉家倒霉,可是厉军的老婆没事啊,为什么玺林集团一下子就变成那个姓南的了?”   “这个我还真清楚,我老婆经常和南靖生的老婆打牌,听她老婆说,厉军早在厉珈蓝被绑架前就将股份贱卖给了南靖生,为的就是怕那姓刘的案子牵涉他,所以想着跑路了。”   厉珈蓝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呼吸艰难,身子已经抖到不行,什么?前排的那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无法相信。在她没有出事前,她的父亲厉军就已经将玺林集团转手于人?她怎么不知道?   纪浩发现了厉珈蓝的异样,抓住厉珈蓝的手,喊了一声心怡,你怎么了?也是这一声,让前排那两个说话的人,谈话立即戛然而止。   下飞机的时候,厉珈蓝才有机会看到前排那两个人的真容,厉珈蓝认识,一个番阳是百货业的龙头老大欧亚忠,另一个是轻钢集团的董事长曲万阳。   打了照面,不能不假装不认识,欧亚忠和曲万阳都是一脸的尴尬,身为长辈,在小辈儿面前,谈论人家的家事,怎么都有点不好。好在他们没说出太难听的事,被厉珈蓝听到的那些,应该也不至于得罪她。   厉珈蓝礼貌的同两个人打着招呼,然后各自下了飞机。她心里真遗憾,要不是纪浩当时喊了她的名字,让那两个人停止了谈话,说不定她能听到更多的内幕。   “纪浩,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走了。”出了海关,厉珈蓝在贵宾候机室,等待纽约的班机的时候,心里真的犹豫了。她又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她不曾知道的内幕,而这些事实,衍生出一个又一个困惑,让她深深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纪浩坚决的说着不行,哪怕他们到了纽约,再马上回来,说什么也一定回到纽约去。   “好了,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已经派人帮你查着呢,不差再多查一条,我已经答应家里人了,不能放他们鸽子。”纪浩隐约也明白,应该是厉珈蓝在飞机上听到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谈话后,才又动摇了去纽约的意志。他是没听懂,只能猜测那两个人谈到了会让厉珈蓝重视的话题。“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只这一次,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竭力帮你还不成吗?”   厉珈蓝只能点头,她也知道即使她留下来,短时间内,也查不到什么。   本来她的心情还是比较平静的,因为飞机上意外听到的讯息,让厉珈蓝变得压抑的不得了。在到了纽约以后,她在面对纪浩的家人时,只能强作笑脸。   纪浩的家族很庞大,纪家到纪浩这辈儿,已经是在纽约的第五代华人。而在这第五代的子孙中,纪浩是长孙,下边还有三十几个堂兄弟姐妹的。据纪浩介绍,厉珈蓝今天见到的这些亲人,都还是生活在美国的,像在加拿大、新泽西、以及澳洲的那些亲人,堂叔叔,堂姑姑什么的,到他们订婚的日子就会赶过来。他们家族要是聚集起来,会有一百多人呢。让厉珈蓝听的直晕。   不过,亲戚多也有好处,看厉珈蓝收到的那些礼物吧,都能用装一卡车了。   纪浩的父亲和纪浩长得极为相像,只是纪浩的眼睛似乎还要更像他那美貌的母亲。   凭着厉珈蓝多年的识人能力,厉珈蓝一眼看出纪浩的父亲纪源是个脚踩黑白两道的厉害角色,那一双眼睛无比的阴冷,目光扫到厉珈蓝身上的时候,厉珈蓝就觉得像是一把刀子似的吓人,即使她也跟黑道的人打过交道,经过的各种场面也不少,可是在纪源的面前,厉珈蓝仍然觉得有些恐怖,言语之间也就无比的注意起来,担心一不小心说错话,会得罪这个不好惹的人。   相对之下,纪浩的母亲纪夫人就温和多了,纪浩的很多性格应该是遗传的纪夫人的个性多一些,所以纪浩还是算比较善良的。   聚餐时,纪家的很多亲人都对厉珈蓝表现出了好感,唯独纪源一直不苟言笑,始终不发一语。   厉珈蓝始终头皮发紧,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就像是明明在夏天却突然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寒冷的要命。   这个纪爸爸似乎是不喜欢她吧。当有机会和纪浩单独相处的时候,厉珈蓝悄悄的问纪浩这个问题。   “没事了,我爸就是这个样子,生人见到他都会害怕,熟了之后就知道,他也就是那张脸冷一点,冰一点而已,人还是挺和蔼的,我那些堂姐弟们,平时都是最害怕我爸爸的,可是一旦有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爸,过来求助绝对有求必应,好说话的极。”纪浩微笑着安慰厉珈蓝。   是这样的吗?厉珈蓝不相信,甚至她在心里坏心眼的想着,如果纪爸爸看她不顺眼,那就真是太好了,棒打她和纪浩这对鸳鸯,那么她就解脱了。   “好了,眉头别皱那么紧,等下我证明给你看,看我爸爸是不是有求必应。”纪浩拉着厉珈蓝的手走进书房,纪源正在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谈着什么,看到他们进来,马上就合上了一个资料夹,那个男子也对纪浩喊了一声少爷,转身走出书房,并为他们关上书房的门。   纪浩对他的父亲纪源说出厉珈蓝有个阿姨失踪了,想让纪源帮助查一下下落,看看人是不是已经到了美国了。纪源冷着脸扫了厉珈蓝一眼,没有说会帮忙也没说不,只说了句纪浩留下,他们爷俩儿好好谈谈,算是将厉珈蓝给哄了出来。   厉珈蓝苦笑一下,她真的开始为是不是要嫁到这个纪家,好好考虑一下了,她和纪浩的之间,还可以说慢慢培养感情,可是这不和谐的家庭氛围呢?她可不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样让人倍感压抑的家庭中。   等到纪浩终于走出书房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是含着笑容的,在他的手上拿着一串钥匙,“看,这是我爸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一串钥匙,代表了什么?   “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是我爸给你准备的。代表他已经认定你就是我们纪家的一份子了。”纪浩开心的说着,还说他看上的女人,绝对是最优秀的。正说着呢,书房的门开了,纪源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纪浩的话茬,哼着说了句,什么都好,别给我生的孙子孙女也像她那么丑就行了。   “爸!”纪浩不满的望向纪源,纪源瞪他一眼,然后走开了。   还是不喜欢她吧。厉珈蓝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纪源之所以愿意认可她这个准儿媳妇,恐怕只是因为尊重儿子的选择吧。   “不管他,他不是说你丑吗?等你帮我生了儿子,我不让他看一眼,让他想着去吧。”纪浩的脸色也挂起来了,不高兴的说着。拉着厉珈蓝的手直奔他楼上的房间。   到了房间,关上门,厉珈蓝才开口说,“好了,别说些胡话了,比起我来,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乳育你的父母亲人,别因为我和他们闹的不开心,如果,他们真的不喜欢我,不如,我们将订婚的日子押后一些吧。”厉珈蓝表面是劝着纪浩,心里却是在害怕嫁到纪浩家里来,她本来对纪浩就不是真心,要是这家里还有不喜欢的长辈,她的日子一定好过不了。   “你说什么呢?”纪浩的脸色变了,“你后悔决定嫁给我了吗?是不是?别给我找借口,你要嫁的人是我,又不是我的家人,别拿他们喜不喜欢你当挡箭牌。”   看到纪浩似乎被激怒的样子,厉珈蓝忙将话往回收,“我为了你连玺林集团都不要了,跟你来到纽约,这个半个亲人也没有的地方,你要是还怀疑我,我也无话可说,只能随便你了。”   “怎么了?刚到我家就吵架?”纪浩一把抱住厉珈蓝,“如果你不喜欢我家,我答应你,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们就回国内去,好吗?别让我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   “纪浩,你喜欢我什么呢?正如你爸说的,我真是长得很丑,向你这样优秀的人,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会奢望嫁给你的,你的选择会很多的,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呢?”这些话,厉珈蓝说的都是真的,由心而发,她一直不明白纪浩到底喜欢她什么,如果他还只是因为想替他的妹妹报仇,阻止她和霍焰在一起,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为此陪上他的一生。   纪浩静静的望着厉珈蓝,好半天才开口说话,“你也看到我的父母了,我父亲是个冷漠的人,母亲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媛,我和我妹妹都是由奶妈看大的,除了我和我妹妹,在这个家里,真的是没有让人感觉到很浓烈的亲情。你在这个家里,会得到最好最妥帖的照顾,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只要我开口,似乎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和愿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小时候,我妹妹说长大了想要住在城堡里,我爸爸马上给我妹妹买下了一座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城堡别墅。   我十六岁生日,就拥有了一艘豪华游艇,十八岁成年礼就收到了我爸送的一架直升飞机当礼物,我和我妹妹过的都是王子和公主般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我们生活的就像是住在天堂里的天使,可是只有我和妹妹知道,我们有多么孤独寂寞,似乎全世界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什么是父母亲情,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我们而言,父母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知道被人从心里在乎是什么样的滋味和感觉,当我认识了你,我就知道了,享受到了真正被人在乎的感觉。”   厉珈蓝呆住了,阻止纪浩继续说下去,“天,纪浩,你会不会将对我的爱搞错了?有时候缺少父爱和母爱,会造成人在择偶的时候,出现恋父和恋/母的情结……”   纪浩瞪着眼,被厉珈蓝的话惊得彻底无语。天,真是晕死了?有恋/母情结的话,也要找比他大的女人才对路子,她可是比他小耶。而且他何等清楚,他爱的更多的是她的善良,可不是恋/母情结在作祟。“晕死我了,解释的一团乱,我娶你可是要用一生来好好疼你的,不是让你疼我,让我弥补缺失母爱的遗憾。”   厉珈蓝眨眨眼睛,被纪浩彻底弄糊涂了。   “臭丫头,我也不解释了,总之我就是爱你,你要是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你这辈子就乖乖的做我纪浩的女人吧,你要是敢居心背叛我,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想尽办法找到你,然后跟你一起下地狱。”纪浩半发着狠的诅咒着,让厉珈蓝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纪浩身上的这些戾气,绝对是遗传他父亲纪源的吧。   “说,你会不会背叛我。”纪浩咬着厉珈蓝的耳垂说着。   “会!”厉珈蓝有恃无恐的说着,然后她的耳垂被纪浩狠狠的咬痛了。不等纪浩质问,厉珈蓝才说,“只要我发现你不爱我,背叛我了,就算明知道会被你杀死,我也会想尽办法从你身边逃走的。如果你不爱我了,我情愿下地狱,也不会强迫自己忍着痛忍着泪,留在你身边。”   “这答案,我满意!”纪浩笑了,“我喜欢有性格的女人。”   “哦?那么说,我该庆幸我自己还有性格吗?”厉珈蓝翻着白眼说着。   “不!”纪浩给了一句否定。   “什么意思?”   “你该庆幸,你是女人,我不喜欢男人。”纪浩说完就哈哈大笑,一把将厉珈蓝推到墙边,去脱她的衣服。   “狗屁!”厉珈蓝低咒一声,人已经被纪浩抱着倚在墙上,开始行其好事。   “那边……有床……”厉珈蓝喘息着说。   “你不是……喜欢……这样子吗……”纪浩的声音都走音了,刚回到他家,两个人就破天荒的吵架,产生摩擦,他要尽快将这份不和谐,用身体的和谐调解。   是她喜欢这样子吗?厉珈蓝在昏沉中想着,的确是她先引诱纪浩这样的。那是因为之前,有个人很喜欢同她这样做……   心里马上就要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了,厉珈蓝抗拒着,不让自己想起那个人,狂热的吻住纪浩,将自己的思绪全都转移到对纪浩的专注上。   她已经为她的人生做了选择,那么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咬着牙走下去,打碎牙齿和血吞!   何况,这纪浩,真的比那个人更爱她。   等到两个人折腾完了,纪浩睡着了之后,厉珈蓝很倦很累,可是却夜不成寐。她在反复思量着那天在飞机上听到了欧亚忠和曲万阳的谈话。以那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没有可信度的八卦,至少要有百分之八十的真实度。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厉珈蓝的心里压抑起来,她首先想到的是,她很可能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虽然她不能确定,但是这一刻联系着她的母亲和宛如突然莫名失踪的事,再想到她父亲的做事风格,她觉得另一个局似乎就隐藏在她看到的真相背面。   一切没有她当年重生后,根据眼睛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实,有这本末倒置的区别的。   在她没办法再得到更进一步的证据面前,厉珈蓝也知道臆测是站不稳脚跟的,可是她已经在惶恐了。害怕一切并非她之前一直认定的那样。因为如果证实她猜测的是对的,那么她这个已经赢得全盘的人,不但瞬间会输了全盘,还有可能犯下无法救赎的罪孽。   第十五章 意外重逢   还是要想办法尽快的回到番阳市,太多的疑问了,绑缚住厉珈蓝的心,让她压抑的不得了。何况在这纪家,她又感受不到半点阳光的气息,纪浩的父亲纪源不喜欢她,这是肯定的。依然能接受她当他们纪家的儿媳妇,只能说他们纪家的思想和生活方式已经变得西化,不会干预子女的婚姻选择罢了。   第二天,纪浩就带着厉珈蓝去选礼服。选的是国际上有名的华裔女设计师VeraWang,中文名王薇薇,店里的礼服。连贝克海姆的妻子维多利亚,以及前美国总统克/林顿夫妇的掌上明珠——切尔西·克/林顿,都是穿的王薇薇的婚纱走进结婚礼堂的,更别提那些出席奥斯卡、艾美奖、金球奖等颁奖典礼上的众多好莱坞女明星们了,都是依靠着王薇薇的妙手设计出尽风头。   如果是VeraWang本人特意为你设计的婚纱,一件婚纱的造价可以买下一辆名车。许多女孩因此呐喊:“让我有钱一点,穿得起一件王薇薇的婚纱吧!”   当厉珈蓝看到店里那些陈列的漂亮婚纱的时候,真的被打动了。女孩子天生就对婚纱没有抵抗力,厉珈蓝也不例外。   不过,在她的心里还是希望穿着漂亮的婚纱,成为最美丽的新娘时,身边与之携手的是她最心爱的男人。现在她只能遗憾了。   在王薇薇的店里,定制婚纱是需要提前三至六个月预定的,所以纪浩带厉珈蓝过来选婚纱样式,存尺码交定金。订婚穿的礼服就没有这么高难度了,相对婚纱来说,可选择性随机性也高一些。   耗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婚纱定下来了,订婚的礼服也选择好了。   对于纪浩这样用心,厉珈蓝还是很感动的,他是真的想娶她当妻子。   中午的时候,他们找了一家中式餐厅吃午饭。   纪浩边吃吃给厉珈蓝说着下午他们的计划,订婚戒指是他的父母提前帮他们预订的好的,所以要到珠宝店试一下尺寸是否合适,要是合适就直接取走了。而婚戒,纪浩说不想那么草率,等珠宝设计师拿出设计方案来后,他们再逐一选择,最后敲定款式。   “你那边没问题吧,能等等吗?”纪浩暧昧的笑着,眼睛瞄瞄厉珈蓝的肚子。   厉珈蓝脸一红,脸色微凛,说了句注意场合。   纪浩哈哈一笑,“这里是美国,不像国内那样子保守。”说完很过分的,啜饮了一口酒,然后双手捧住厉珈蓝的脸,将嘴凑过去,将他嘴里的酒伴着亲吻送进厉珈蓝的嘴里。   厉珈蓝倍觉尴尬,表情严肃的对纪浩说了句,别管是在哪里,她是中国人,这点不会改变的,所以请纪浩迁就她的性格。   “好吧。”纪浩耸耸肩,笑着说,“我听我老婆大人的。”   两个人吃完饭,厉珈蓝等着餐厅门口,而纪浩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就在厉珈蓝等候纪浩开车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匆匆的走厉珈蓝的身边走过,厉珈蓝本来没有在意,可是那个人很快就又退回来。盯着她的脸,不可思议的喊着:“心怡?”   厉珈蓝听到这声音,吓得一哆嗦。惶恐的望向眼前的那个人,天,居然是霍焰?这世界不是很大的吗?为什么却让他们这么巧重逢?   “这……这么巧……”厉珈蓝都结巴了。说话的时候明显的没什么底气了。   “天,真是不敢相信,你怎么会来美国?”霍焰非常激动的伸手将厉珈蓝往他的怀里拉,吓得厉珈蓝下意识的往后退,眼睛直瞄向停车场那边,生怕纪浩开车出来,看到他们在一起。   “怎么了?”霍焰面对厉珈蓝明显露出来的疏离,压抑了。自从他那一次回国见到她,短短的相处五天后,回到美国,厉珈蓝就对他冷淡了,他一直郁闷的不得了。心里想着很多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他圣诞节放了假回国见到厉珈蓝再说,然而他回国之后,找了厉珈蓝很多次,却都没有找到,手机也打不通了,总说厉珈蓝那边占线,他猜测厉珈蓝一定是将他列入黑名单了,而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们相处的那五天,不是很好的吗?   “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事。”厉珈蓝闪身要走,霍焰却拉住厉珈蓝的手,沉声说道,你住哪儿,我送你。   看来一时半刻也摆脱不了霍焰了,厉珈蓝害怕被纪浩看到他们在一起,急急地望着霍焰说,“我有急事,你有车吗?”   霍焰摇摇头,“我去打出租。”   厉珈蓝真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扯着霍焰的手,就往街上跑去,还好及时遇见了出租车,厉珈蓝迫不及待的的钻进去。坐进出租车后,厉珈蓝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手机关机。   司机问着他们要去哪里。   厉珈蓝说了句往前开就行。霍焰望望厉珈蓝,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你还没吃饭吧。”在车上不说话,气氛好诡异,厉珈蓝找了句话问霍焰。   霍焰笑笑说,他已经吃了,他是正好在那家餐厅打工,是洗碗工。   厉珈蓝转头深深的看了霍焰一眼,想不到他还是那么简朴,还兼职打工,其实以他们的条件,他的留学生活应该没必要这么艰苦的啊。   “你呢?何时来的美国,为什么也不通知我一声?”霍焰的眼里徜徉着伤感,时间是最能考验爱情的真假的,他们分分合合也好几次了,可是最终他还是只看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他的心上,深深的铭刻着厉珈蓝的名字。   “有些私事,忙完了就会回去,时间很短,所以不想麻烦你。”厉珈蓝客气而疏远的说着。   看到前面就是街角,厉珈蓝不想再和霍焰纠缠下去了,她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她答应过纪浩,永远不和霍焰在一起,如果让纪浩知道他们又重逢,那后果会是很严重的。刚才霍焰对出租车司机说的地方一定是他住的地方,一旦到了他住的地方,她再想着逃离,就难了,因为她知道她很有可能自己的脚就先迈不动,在那里驻留不肯离开了。   厉珈蓝喊着司机说请他停下车。   “做什么?这里不许停车的。”没等司机回答,霍焰先开口。   “我的包忘在餐厅了。”厉珈蓝撒谎。   霍焰眉头紧蹙,“你的包这不在你手里吗?”   厉珈蓝望望自己的手里拿着包,心里臭骂着自己的烂借口,脸上只能尴尬的对着霍焰笑笑。   “别想找理由逃开了,有一些事情,你跟我讲清楚之后,再说。”霍焰的脸僵硬下来,死死的抓住厉珈蓝的手。   厉珈蓝只能在心里哀鸣着,面对情势无可奈何。   车子到了霍焰说的地址,霍焰付了车费,然后拖着厉珈蓝的手,直奔这座老实公寓的顶层阁楼。   “你自己住在这里吗?”厉珈蓝心里砰砰跳着,她多么希望霍焰回答她,他是和别人合租这里的,那么她还有借口和理由摆脱他一个冲动会导致的什么事情。   “我自己住在这里,这个阁楼很小的,不太适合和人合租。”霍焰笑笑说,他其实已经发觉了厉珈蓝的手冰冷冰冷的,就像是冰块一样,并且还有些发抖,她在怕什么?怕他吗?有必要吗?他们之间的那种深度关系,都已经算是一体的了,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还是她已经不爱他了?他清楚的感到了她的那份疏远,然而他就是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接受,在他们几次的分手后,她不是还一直自己一个人吗?没有让另外的男人走进她的世界。   第十六章 回不了当初   本来人已经来这里了,两个人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但是厉珈蓝不愿说假话,更不愿意说真话,对于霍焰她不是不爱,而是已经不能爱。怪就怪,他们两个人都曾经不懂的珍惜这份爱,如今已经怎么样也回不到从前了。   进去之后,厉珈蓝就说想喝咖啡,问霍焰能不能帮她冲杯咖啡。   霍焰点头,“我先去煮水。”说就向他的小厨房走去,厉珈蓝趁此机会,扭身速度的逃离。   等到她下了一层楼后,听到了霍焰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她听了更恐慌,急冲冲的往楼下跑,生怕被霍焰抓住,结果一下子崴了脚,摔到在楼梯转角。即使这样,厉珈蓝还是坚持着往楼下艰难的走着,即使每走一步痛得她一身冷汗。   “为什么要这样?”霍焰还是追过来了,看到厉珈蓝脚崴了还坚持着逃开他,他真的动怒了,将厉珈蓝一把抱起来,直奔阁楼。   帮厉珈蓝将脚踝骨正过来之后,霍焰又找出急救箱,为了厉珈蓝涂了跌打膏,然后用纱布将她的脚包扎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躲我?为什么这么怕见我?”霍焰低吼着质问着厉珈蓝。   厉珈蓝脸上一片惨白,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霍焰,她不想伤害他。可是要是不说出真相,以后霍焰对她还是不会死心吧。   “说啊,告诉我原因?”霍焰捧住厉珈蓝的脸,咆哮着,想要俯首吻住厉珈蓝的嘴唇,被她倔强的躲开。   “我爱上别人了,这一次是来美国结婚的。”这样的时候,如果还遮遮掩掩的,让两个人纠缠下去,只会害了两个人,没办法好处。   霍焰的身子一震,呆呆的望着厉珈蓝,满眼的无法置信的眼神,好半天,他才回神,摇着头,一遍遍的重复着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是真的。我很抱歉,早该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厉珈蓝看到霍焰那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心被撕裂了,痛得让她痛不欲生。可是事实真的在那里了,怎么样他们都无法在一起了。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的了从前,回不了当初。   “我错了,心怡,我错了,是因为在事业成功的你面前,让我不断衍生的自卑,让我恐慌,对感情失去了安全感,所以我才无端猜忌你和你的那个助理有什么,是我错了,心怡!”霍焰开始不相信事实,后来就崩溃的跪在厉珈蓝面前,说着他错,说着他的后悔,可是真的都太晚了。   他们都错了,错在不曾好好珍惜彼此,然后被报应,导致现在即使相爱,也无法在一起。   “晚了,真的已经太晚了,我已经怀了孕了,所以……”厉珈蓝开始撒谎,她除了这么说,已经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霍焰理智起来,对她死心。   霍焰真的再次被厉珈蓝狠狠的打击了。他的眼神慢慢的从无助,变得绝望,再变得暴戾,“你不要骗我,如果你怀孕了,你敢那么在楼梯上那么逃跑吗?”霍焰发疯的叫着,一双眼睛充血变得红红的。   “我说的是真的,没必要骗你。”厉珈蓝坚持着将谎言编织成真实的。   “不是,你一定在恨我,想要故意报复我。要不然,你在餐厅门口怎么不说,到了现在才说?你说的都是谎言,我一个字也信!”霍焰暴吼着,那张俊美的脸严重的扭曲着,十分骇人。   “要不要见见我的未婚夫?”厉珈蓝明明不敢让霍焰见到纪浩,可是她还是这样说,为的就是让霍焰死心。   “好啊!你让他过来吧。”霍焰阴沉着脸,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阿修罗。   厉珈蓝傻了,她敢让纪浩过来吗?只要纪浩一见到霍焰,那么她那么辛苦才维系到的局面,就马上被打破了,最后受到伤害的是他们三个人。   看到厉珈蓝没了下文,霍焰更加肯定厉珈蓝在说假话骗他了。先前激动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被我说中了吗?”霍焰低吼着如鹰一般攫住厉珈蓝的双唇,其实想要知道厉珈蓝是不是还爱他,只要做一件事就能明白了……   “不要这样……,霍焰……,求你……不要碰我……”厉珈蓝挣扎反抗着,她在心里哀声悲呼着,明明深爱着一个人,却不得不悖逆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去排斥他,拒绝他,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吗?   霍焰不是流/氓,不管他多么渴望得到这个女人,看到她的抗拒,他还是住手了。   她真的不爱他了。   他这一次彻底失去她了。   霍焰迭声惨笑着。这一刻只有老天知道他有多么痛,多么绝望。他失去的几乎是他的整颗心啊。   对不起,霍焰!厉珈蓝强忍着心痛,没有让悲伤的泪水浸湿她的脸颊,这一刻她的泪水只会毁掉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   “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我这一页,其实早就翻过去了,只不过你被曾经付出的感情迷惑了,不肯放手的不是爱,而是曾经的那段岁月,曾经的那份付出……”厉珈蓝想劝解霍焰,让他的伤害能降到最低。这是她最后能为霍焰做的事了吧。   然而霍焰只冷脸对着她说了一句,“滚!”   厉珈蓝错愕了一下,苦笑着,蹒跚着离开霍焰的房子,一步步的艰难的向楼下走去。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霍焰的距离才真的越来越远,永远都回不到当初的交集点。   可是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他们都还是爱的没有那么绝对,没有非卿不可的那份执着。   这一刻,厉珈蓝想到纪浩,心里反而觉得有那么一丝温暖,至少他爱她爱的那么坚定,那么誓她不可。别管她是不是真的爱纪浩,有这样一个绝对的爱着自己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死抓住她的手,不放的人,那就是一份令她觉得平静的安稳,是吗?   到了楼下,厉珈蓝打了出租车远离了霍焰住的地方好几个街区后,才开机给纪浩打电话。   借口,她已经想好了。不怕纪浩问责。   可是心痛呢?厉珈蓝也认为她会给自己治好的。然而当纪浩接到她的时候,她孱弱的昏倒在他面前,任纪浩怎么呼唤都无法睁开双眼。   如果再也醒不来,继续她前世死掉的命运多好!   厉珈蓝在苏醒之前,眼睛里不断往外流着泪水,哀哀的想着。她突然间真的好希望她没有重生,在她死掉的时候,真正的干脆的死个干净,那么她就不会这么痛,这么累,这么面对许多将她的心粉碎成一片片的残忍选择。   可是那里有那么多随心所欲?就像她既然醒了,迟早还是要睁开眼睛的。   睁开眼后,看到她躺在纪浩的房间了,此时天色已经暗沉,傍晚了吧。纪浩此时站在露台上,发呆。   厉珈蓝暂时还不想面对纪浩,她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平稳下来,不想照顾纪浩的情绪和会有的疑惑。   半晌之后,还是纪浩先转过身,走回房间来,看到厉珈蓝醒了,脸色略微压抑的对着厉珈蓝说了声,醒了,感觉怎么样?之后,居然没问厉珈蓝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为什么脚会受伤?   “不想听我解释什么吗?”厉珈蓝面对纪浩的冷静,反而阵脚不稳了,她害怕纪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她是曾经听他说过让他的人不再监视霍焰,他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监视霍焰,她就不知道,也不敢确定了。   “不需要!”纪浩脸上露出笑容,虽然笑得很刻意。   第十七章 咎由自取   厉珈蓝从纪浩的反应中,已经猜到纪浩很可能已经知道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好在她真正的坚持了自己的抉择,若不然——,厉珈蓝一身冷汗,在国内她没能逃过纪浩的算计,那么更不要提在美国了,这里是纪浩的地盘。   不过,厉珈蓝并不想打破已经变得僵持的氛围,纪浩只要不追问,那么她也不会说。   其后的几天,厉珈蓝都能深刻的感受到纪浩的冷漠和疏离。   一定还会发生什么事。甚至在纪家,厉珈蓝也能感到那种诡异的气氛,纪家的人,包括佣人都不在表现对她的友好。   是纪浩对纪家的人表达出什么讯息了吗?厉珈蓝何等聪慧,已经隐约的感觉到她的前景不妙。   果然,就在她和纪浩订婚的日子,她在酒店的房间,身穿礼服等着纪浩出现,可是迟迟不见人影儿。   等她越来越觉得苗头不对,等终于有人来领她去礼堂的时候,却看到订婚仪式已经开始了,纪浩正和一个妙龄美女交换戒指。她被耍了。今天是她和纪浩订婚的日子,然后订婚的女主角却不是她。   所有的人都应该知道她是这场戏的小丑,对着她投来嘲笑的目光。   这样的剧集,她要是不表现的专业一点,还真对不起纪浩。   厉珈蓝往礼堂中央闯着,喊着纪浩的名字,然后有几个彪形大汉,将她请出了酒店。   之后,一个男人自报家门说他叫杰森,并且说厉珈蓝的所有东西和回国的机票,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她可以回国了。   将厉珈蓝送到机场酒店后,杰森就离开了。   纪浩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就此放过她了吗?厉珈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害怕。   今天订婚宴上,临时将她这个女主角撤了,似乎对她来说是无比的耻辱,可是厉珈蓝并不爱纪浩,他对她再残忍,也不会让她有丝毫心痛的感觉。相反只能说是她的解脱。对于纪浩说可能又是不一样的滋味,他用这样的方式甩了她,从心理上都会得到最满足的发泄感觉。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都已经解脱了。厉珈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切跟一场噩梦似的。她终于从纪浩身边解脱了。   第二天,厉珈蓝带着行李,直奔机场大厅。   回国,她真的迫不及待,好多的心结都没打开呢,这一次她要好好的将她失踪的那一个月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弄清楚。   登机。   算是纪浩阔绰,还请她做头等舱。   厉珈蓝找到她的位置坐好。   陆续的有乘客走进头等舱来。   厉珈蓝拿着报纸看着,没多会儿,就有一个人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本来厉珈蓝对谁坐在她的旁边没兴趣,然而她却嗅到一脸一种无比熟悉的味道。好像是——   厉珈蓝扭头对着邻座望过去,然后她手上的报纸掉到了地上。   居然真的是纪浩。   “你……”   “我说过你是我的,就算是下地狱,你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纪浩咬牙切齿的对厉珈蓝说着,一只手勾住厉珈蓝的颈子,将她拉到他的眼前,吻随之落下。   “如果你不是回中国,而是去找那个姓霍的,现在那个姓霍的已经下地狱了。”这是他们到了北京后,在机场酒店里,厉珈蓝从纪浩嘴里得到的真相。   订婚不但是局,还是局中局?厉珈蓝推开纪浩,冷冷的望着他。他将她当什么了?要是复仇的话,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还这样肆虐下去,觉得折磨她很有趣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想好好爱你而已。”纪浩眼神沉静如水。   他本来就是个阴谋家,从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可是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摆布。对他妹妹黛米的死,是她的善良才让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可是要是她丢了这个责任,黛米的死管她屁事?是她自己对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与别人何干?   厉珈蓝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户,对着纪浩说,“够了,纪浩,我受够了。今天做个彻底了断吧。”   纪浩挑挑眉,脸色阴沉下来,“什么意思?”   “第一个选择,我们各归各位,从此两个人互不相干。第二个选择,如你所愿,我去下地狱,如果你愿意跟来,那么随便你。”厉珈蓝真的被逼急了,她本来委屈了自己,想着要一个至少对搅进这一系列事情的人们,都有个圆满的结果,未想到,这世界真的不是弱者可以生存的,妥协?没有出口?   纪浩脸色大变,他凝望着厉珈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爱着眼前这个女人,让他的心痛苦,可是让他不爱了,他不是解脱了,而是直接死掉了心,变成行尸走肉了。那样他是不会痛了,可是活着也没价值了。   那天,他从停车场取车出来,恰恰看到了厉珈蓝拉着霍焰一起跑向路边,然后一起上了出租车。他一路跟过去,也看到了厉珈蓝试图从霍焰家里逃掉,甚至为此崴了脚。   当时他还庆幸原来厉珈蓝真是选择了爱他,而不再爱霍焰了,可是当他也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离开霍焰住的地方,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他被那个叫做残忍的刀子狠狠的切成了两半。   他是那种报复心极强的人,所以才有了后面他将订婚礼上的厉珈蓝女主角撤了的局。将原本给厉珈蓝的订婚戒指,戴到了一直暗恋他的世伯家的女儿手上。   交到厉珈蓝手上的机票,本来就是定了两张的,如果厉珈蓝选择的是拿着机票回中国,那么她的身边就会多了他这个同行的伴,反之,她要是扔掉机票去找霍焰,那么他发誓,他会送他们去地狱做一对鬼夫妻。   如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可是没想到低估了厉珈蓝的倔烈。如今,他要怎么办?放弃她吗?还是看着她从窗口跳下去。   后者,他是绝对不会选的,而前一个选择,他也不愿意选啊。   “我数到三,你不给我答案,我就自己找答案。”厉珈蓝咄咄逼人,此刻她骨子里的倔烈,再也不肯隐藏了。这个世界好运气不会属于弱者。   “我走!”纪浩痛苦无比的大喊着,谁爱的更多,谁更在乎,谁就是输到最彻底的那个人。此时他除了后悔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心,毁掉了本来属于他和厉珈蓝的订婚仪式,已经没有别的了。   “等等。”厉珈蓝在纪浩打开酒店房门的时候,突然又喊。   纪浩心生侥幸,她愿意给他机会改过了吗?   “你报复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和霍焰在一起了,所以我请你以后善待这个世界,也善待你自己。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人生,人生就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一些道理,你都懂得,别只将它们放在心里,将它们找出来,好好助你在这个世界上,重新找到属于你的幸福。”厉珈蓝说完,最后送了纪浩一个微笑,然后告诉他,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再见!   纪浩眼中含着哀楚,眷恋的望了厉珈蓝一眼,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连痛哭一场的资格也没有。   费了好半天的气力,纪浩才对厉珈蓝问出最后一句话,“你爱过我吗?”   “比我更爱你的女人有很多,都在后面排着队等着你呢。”厉珈蓝微笑着给了纪浩一个婉转的回答。   纪浩,谢谢你爱过我,可是单方面的爱情,真的不是幸福,而是对你的凌虐。忘掉我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厉珈蓝在心里对着纪浩说着。   第十八章 蓝颜知己   纪浩离开了。   或者他会难过,会伤心,可是只要是伤口,总会有愈合的那天。厉珈蓝相信纪浩会生活的很好的,只要他不再爱不爱他的人。   你怎么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怎么对你。纪浩是这样,厉珈蓝自己也是这样。   最终,厉珈蓝还是变得一无所有,没有亲生父母的下落,玺林集团也已经不再是她的。她只剩下她自己了。   厉珈蓝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后悔为了复仇失去了本来会有的爱情幸福吗?她无法回答。只告诉自己,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怎么保护也没有用。她放弃过霍焰,可是后来也珍惜过他,为了他变得卑微,然而结果还是失去了他。爱情不是有了爱就够了。荷尔蒙效应,只能供给爱情的火花溅起,不保证爱的幸福。   回到了番阳市,厉珈蓝去她的装修公司看了一下,只要运作正常,她依旧不会介入公司管理的。她现在只不过是精神上的穷人,金钱上,有装修公司和玺林集团的股份,她还是个豪门。   在厉珈蓝的心里,因为去美国之前,在飞机上听到欧亚忠和曲万阳的谈话,涉及到了当年厉家的事,她的心结就结下了。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的亲生父母已经不见了踪影,根本无法查询。现在她要怎么去调查呢?去问南靖生吗?不管她全盘托出她是重生在南心怡身上的厉珈蓝,还是以重生的这个南心怡的身份,去问南靖生的话,他也一定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自己脱罪。   厉珈蓝在反复的思量后,决定先聘请一个律师去见南靖生,不管是什么的罪犯,在律师面前,都会做到百分之八十的诚实的,他不说真相,那么律师怎么帮他找漏洞,减轻罪孽?   厉珈蓝第二天就预约番阳市最有名的的大律师,高薪聘请他去当南靖生的律师。   相对于她来说,厉珈蓝认为律师还是能从南靖生那里得到一些真相。而且,她也很长时间,没有过问南靖生的事了,不知道案情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对当年的厉家的绑架案,有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当然,厉珈蓝也不期望,律师一见到南靖生,南靖生就会说出很多真相,信任是需要逐步建立的,所以需要时间。她不急。   接下来,厉珈蓝还是要自己去调查。她想知道南靖生为什么那么恨厉家的人,就像一棵树被白蚁侵蚀了,要找到蚁穴,抓到那个控制白蚁的蚁后,才能解救那棵被白蚁祸害的树。   这世界不会有无端的恨,一些伤害产生,必定是两方面的原因,共同诱发的。   厉珈蓝想到了那些曲万阳说的话,很多讯息都是在麻将桌上,他的老婆从华严凌嘴里听到的,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那些名媛贵妇之间互相交流的就是整个上流层的讯息,很多讯息都是由这些女人或八卦,或真实的谈话中流传出来的。   只不过,她真的不方便自己进入这个圈子,谁会对着当事人,说出关于对方的幕后新闻?   厉珈蓝要找人去帮她当这个耳朵和眼睛。   人选很难找。要找属于上流社会这个圈子的人,还要是跟那些贵妇们熟识的。   厉珈蓝想来想去,才想到了一个人,如果她愿意,她一定能帮她打听出消息来。   谢煊夜的母亲谢太太。   当然,要是由厉珈蓝自己去求谢太太为她当这个耳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别说之前因为南心悦和谢煊夜订婚的时候,闹得不愉快,就是谢太太的那个势利眼的性格,根本就想也别想。   厉珈蓝想到的请谢煊夜帮她这个忙,想办法让谢太太去帮她这个忙。   对于谢煊夜,厉珈蓝还是相当信任的。他们两个也算是好朋友了。   打电话想将谢煊夜约出来,结果,才知道谢煊夜原来在外地,“我现在在C市,在这里建了个新公司,一直在忙这边的事了,我都好几个月没回番阳了,春节的时候,都没能回去。”   那就怪不得了,在南家出事后,她一直没听到谢煊夜对她这边的关注,尽管她不需要谢煊夜的什么慰问。   “怎么了,丫头?突然间就想起我来了?”谢煊夜在电话那边疑问着。   “无聊了吧,找不到可以骚扰的人,就想起你来了。”既然谢煊夜在外地,还隔着好几千里地呢,那么她只能放弃想让他帮忙的想法。   “真的吗?那么我是不是还要表示下很荣幸啊?”谢煊夜低笑着说。   “当然,能被我选中当我骚扰的对象,可是你的幸运呢。”厉珈蓝有些顽劣的说着,她只有在谢煊夜面前是最轻松自然的,可以任性一点;野蛮一点;甚至坏心眼一点,只因为她只能无论她怎么样,谢煊夜那颗宽阔的心,都能给她足够的包容。   就像以前,她在谢煊夜的车上睡着了,他为了不打扰她,居然将车开到他的公司停车场,然后在车上办公,只是为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厉珈蓝在谢煊夜身上得到了一种宛如兄长般的疼爱,而要是按她前世的年龄,她其实还大谢煊夜好几岁。即使这样,她还是挺愿意当谢煊夜的妹妹的,对于没有兄弟姐妹的她来说,身上缺少着的兄妹间亲情,似乎正好在谢煊夜身上得到了。   “哈哈,那是,你是谁啊。”谢煊夜在那边哈哈大笑,厉珈蓝喜欢听他的笑声,爽朗,虽然看不到电话对面的谢煊夜,可是她知道,在他笑得时候,阳光就落在他的脸上。   “说真的,是不是有事情?你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打电话。”谢煊夜笑声停下来后,郑重的问着厉珈蓝。   “没有啊,就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然后有点闷,就想着找个人陪我一起喝酒去。既然你不在番阳,等你回来之后,再聚吧。”没必要非让谢煊夜帮她这个忙,还有很多人认识南靖生的,她可以试探着从那些认识南靖生的人身上,找一下出口。就算是得不到真相,也可以综合一下那些讯息,然后由她自己取可信度高的作为最后她想要的答案。   “说实话!”谢煊夜的口气重了一些,显然他不相信厉珈蓝所说的。   厉珈蓝撇撇嘴,她能感觉的到,谢煊夜的眉头一定皱起来了。“好吧,我说实话,我想你啦,呜呜……”厉珈蓝戏谑着,然后格格的笑起来。   “少来,要是真想我,早干嘛去了?”谢煊夜压根不信,不过,他嘴里表示怀疑,可是仍是问厉珈蓝,“说说你想我什么了?”   “笨死了,这还不明白啊,一定是我没人可以欺负了,所以才想你啦。”厉珈蓝又是一阵轻笑。   “死丫头,真让我伤心死了。哎呀,我的心啊,怎么都碎了呢?”谢煊夜语气相当夸张的说着。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真是好久没见到你,所以纳闷,那个姓谢的死到哪里去了,才给你打电话的。”厉珈蓝嘴里说着不开玩笑,可是话里还是藏着顽劣。   “死丫头,你就不会好好想我啊,等我回去了,再好好收拾你。好了,我这边还忙着呢,挂电话了啊,有事再找我。还有,要记得想我哦,不让我到你梦里咬你去。”说完,谢煊夜挂断电话。   厉珈蓝放下手机后,嘴角溢出笑容,心里想着这谢煊夜要是严格算起来,是不是就是当下流行的她的蓝颜知己啊?   两世的闺蜜经历,真是够让厉珈蓝唏嘘的了,无论季伟琪还是顾盼盼,居然都扯到三角恋上了,以后,再和女孩子做好朋友,厉珈蓝还真会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了,毕竟她已经被那条破坏友情的蛇,咬了两次了。   越想越觉得谢煊夜这个蓝颜知己,更让她觉得轻松没负担。因为之间不会有利益冲突,不会爱上同一个男人。   第十九章 感动   和谢煊夜通话之后,厉珈蓝的心情变得阳光了一点,躺在酒店的房间里想着,回到番阳也已经几天了,厉珈蓝一直住在酒店里,她的根总是在番阳的,不管是不是已经剩下她自己,生活总要继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厉珈蓝换掉了原来的手机号码。并且开始四处看房子。有家才有安定。   就她自己而已,也不必买别墅或者复式,厉珈蓝心里有份冲动想要买了她和霍焰一起住过的小公寓,那里曾是让爱也让她痛的地方,却也是她不舍的留恋,电话约了房东,无论出多少钱,只要他肯卖,她就会买。   房东听说她要买那公寓,乐坏了,本来他是前期没有钱,所以买了一居室的公寓,只求安定下来,后来顺风顺水赚钱了,嫌房子小,就买了新房子,可是因为那一居室的房子,很难卖,所以只能往外租,这下子听到厉珈蓝愿意出高价钱买下房子,自然是欣喜万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等房子买下了,厉珈蓝只打开那个小公寓的门,眼泪就如溃堤的河水,奔涌而下,她真的是无法住在这里了。在这里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霍焰。   厉珈蓝锁上小公寓的门,再也没有跨进去过。就像是一个藏着她秘密的盒子,就让它永远的放在那里,只属于她,想了,就来看看,住在那里,真的太折磨人了。那种痛苦,厉珈蓝消受不起。   最后,厉珈蓝在市区中心买了一栋二手房子。以前不觉得,突然现在的她害怕起孤独来,似乎在人多熙攘的地方住着,心里才能平静一些,由她自己的装修公司帮她重新装修了下,在装修好之前,她还是只能暂时的住酒店。每天闷在酒店房间里,连一日三餐都是有侍应生给送到房间里来,那种倏然间被全世界抛弃的落寞感,死死的缠绕住厉珈蓝,让她压抑窒息。   换号之后,连顾盼盼也没告诉。纪浩的事,在她的心上始终是个惶恐,她害怕某一天还是会让顾盼盼知道了那些事,倒不如就此打住,只存在于回忆中的人,就算某天顾盼盼知道了什么,也会因为已经对她的遗忘,将伤害降到最低。尤其顾盼盼和霍焰又是那么近的关系,以前和顾盼盼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期盼感,期望能从顾盼盼嘴里听到哪怕霍焰一星儿半点的消息,如今,她真的避霍焰都犹恐不及,更不敢和顾盼盼见面了。   总是这么无聊,厉珈蓝最后还是想到她的那个蓝颜知己,谢煊夜!   “我说给你电话怎么总是关机呢,本来气死我了,不过看在你算有良心,终于想起通知我一声,就原谅你了。而且看来在我的改造下,我的小笨猪终于开始向人类进化了。”谢煊夜接到厉珈蓝的电话后,在那边有些嘶哑的嗓音,夸着厉珈蓝。厉珈蓝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天呢,他的嘴还能再损一点吗?   “都说物以类聚耶,说我是小笨猪,那么你也是猪的近亲吧。”厉珈蓝嘴刁的还回去,让她吃亏还挺难的,尤其是她最擅长的斗嘴。   “逻辑错误,我是养猪的人。”谢煊夜还击还的非常快。   “额,呸。”要是谢煊夜就在她的眼前,这时候估计厉珈蓝早一脚对着谢煊夜踢过去了。   谢煊夜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气的厉珈蓝骂他一句无赖。   “你现在在哪儿呢?”谢煊夜止住笑声,然后郑重的问她。   “家里装修呢,所以跑到酒店来住了。”厉珈蓝将话颠倒了,谢煊夜在外地,那么南家发生的一切,他都是不知道的了,厉珈蓝也尽量避忌,不是在乎他会不会关心,而是懒得说。   “怎么不说实话呢?”谢煊夜的声音里透露出不悦。   “什么实话,假话的,说什么呢?”厉珈蓝一愣,莫非谢煊夜已经知道她这边发生的事了吗?如果是已经回到番阳来了知道了她这边的事,也没什么意外的,可是他在外地呀。她那天给他打电话也没透露出什么来,想着他也不会突然生疑,打电话给什么人了解她家的情况吧。   “说实话!!!”谢煊夜再次强调着。   厉珈蓝有点懵了,让她说什么呢?“不明白了。”   “那天你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觉得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谢煊夜的声音低沉。   “为什么?”厉珈蓝轻笑出声,“为什么我非要有事才给你打电话?没事的时候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是为什么?我不说了,你自然记得。上次是你第二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可是怎么问你,你都只给我耍太极。所以放下电话后,我就急着将手头上的事处理了一下,因为没有晚上会番阳的航班,我只好连夜开车往番阳赶,可是当我回到番阳后,就给你打不通电话了,急死我了,我找了你好几天,都没找到你,要不是C市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还在番阳找你呢。死丫头,你真害苦我了!在高速上开了十几个钟头,刚回到C市,你就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早一点打呢?”   这时候,厉珈蓝才明白谢煊夜的嗓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嘶哑——,天,厉珈蓝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谢煊夜会这么重视她这个朋友。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可以算是好朋友,并不知道他们程度可以义气到这样的地步。   谢煊夜半年多都没有回过番阳,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却回来了……   厉珈蓝缄默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心情了。   “喂,还活着吗?”谢煊夜半天没有听到厉珈蓝的回应,在电话里大声的喊着,“是不是已经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哭的稀里哗啦的了?我声明,你别乱激动啊,我很势力眼的,要不是你是玺林集团的总经理,我很势利眼的,完全是冲着你曾经玺林集团的总经理身份去的,想着拍你的马屁的,没想到运气差点,没拍着。”谢煊夜故意扭曲自己对厉珈蓝关系的原因。   “切!好了,服死你了。要不是我偏偏就晚了十几个钟给你打电话,还真会被你着马屁精,拍舒服了呢。”厉珈蓝怎么会不明白,要不是谢煊夜真的担心她,怎么会那么着急的往回赶。他现在这样说,也仅是不想让她太过意不去。   “怎么样?我算不算是够哥们?够义气?你要是真有良心,记得给我介绍个倾城倾国的大美女,给我当老婆啊。”   “什么样才算是倾国倾城呢?是不是弄个‘国’或者‘城’的字牌,然后推到了就行啦?这样的美女,我可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哦,明儿我就买一头母猪去,让它将字牌拱倒了,就行了,绝对名副其实的‘倾国倾城’。”厉珈蓝有些邪恶的说着。   “天啊,我吐血啦。”谢煊夜在那边嗷嗷的叫着。   厉珈蓝则得逞的哈哈大笑。   “能听到你笑得这么开心,就证明你一切都还好,那么我就放心了。”谢煊夜的声音里已经有几分疲倦,还开始打起哈欠。   “累坏了吧,去休息一会儿吧。”厉珈蓝忧切的对着谢煊夜说着。   “不行,我这边还有个难啃的骨头,必须啃了才行?”   “什么骨头这么难啃?还能难倒你?”   “这边的工程已经到了验收期了,可是工程监理一直刁难我们,质量明明过硬合格,但是他就是不给签字过关,因为他曾经对我们公司的一个女职员不敬,我为此得罪了他,他现在明摆着是在想办法刁难我。工程交工的时间已经要到了,我想尽办法,就是没办法疏通过这关,真愁死我了。”   有这样重要的事,还赶回番阳市来看她?厉珈蓝对谢煊夜真的已经感动的无法言表了,如今他遇到难处了,她说什么也要帮他一把。   第二十章 帮忙   听着谢煊夜这样说那个监理,厉珈蓝也明白了那个监理根本不是个什么好鸟,是个流/氓。对付流/氓就要有对付流/氓的手段,走君子的那套路线,除了让那个无赖更得寸进尺之外,没有别的。   “是哪个监理公司?那个监理叫什么名字?”   “你在这边又没有关系网,就不烦你了,我已经试着找了他的朋友去游说他,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就是了。”   “确定你们公司的质量没问题吗?”   “这当然,这是我们到C市打的头一仗,自然是精益求精,以这个做站稳脚跟的基点的。”   “嗯,那么,告诉我是哪个监理公司?那个监理叫什么名字?别废话啰嗦,我要答案。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是C市的瑞利监理公司,那个监理名字叫荀金德。可是,真的不用你费这个心了。”   “嗯,我真还不知道这个监理公司,很抱歉,帮不到你了。”厉珈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谱了。   “你道的哪门子的歉,又不关你的事。”   “也是哦,那么我说错了,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快忙去吧,正事要紧儿,等你闲了,我们再聊。”说完厉珈蓝等了谢煊夜说了再见就挂断电话。   谢煊夜终究是太君子了些,不知道,人在商场就要就势而行,见人下菜碟。面对的是什么人,就要下什么样的手段。   马上厉珈蓝就定了去C市的机票,因为没有了直达的航班,厉珈蓝先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中途转机,才到了C市。到了C市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厉珈蓝先住进酒店,等到第二天,她找到一个律师事务所,去了律师事务所,不谈她要咨询的事,只是旁敲侧击询问C市,哪一家律师事务所,最声名狼藉。这要是在业外人嘴里打听,一定打听不到消息,但是在同行间打听,就非常容易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打听出消息后,厉珈蓝从银行提了五十万现金后,就直奔那个名声很臭的律师事务所。她这次来不是真正的办案子的,而是来对付一个流/氓的,所以她不需要职业素养好的律师,而恰恰需要那种同样下流的人,来当她对付那个荀金德的箭。   所谓的名声很臭的律师,其实从另一个侧面来说,都是智商相当高的人,同时也是为了钱会无视道德尺度的人,颠倒黑白的人。   厉珈蓝见到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姓封的律师,说她是瑞利监理公司监理荀金德的老婆,要和荀金德打离婚官司,说荀金德出轨养小三,当那个封律师问厉珈蓝有没有证据的时候,厉珈蓝直接将带来的五十万现金,放到封律师面前,说这算不算是证据呢?如果不算,那么她就去找别的律师。   这个封律师先是一愣,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笑着说,当然算是。让厉珈蓝放心,不出三天,他们就能拿着最有利的证据去和荀金德去法庭上谈判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厉珈蓝不管那个荀金德是不是真的出轨,她只管要用五十万买出他出轨的证据来。这个封律师要是敢接这五十万,就证明他有那个有风就能变成雨,有白就能抹成黑的能力。   事实上没用三天时间,这个封律师就拿到了荀金德所谓出轨的证据。   律师是很复杂的职业,好人和罪犯都可以是他们的顾客,所以其实很多有名气的律师,都是在黑白两道可以吃的开的。尤其那些名声最臭的律师。这就是厉珈蓝为什么找这个封律师的原因。对付荀金德那样的披着人皮的流/氓,就要找真正的流/氓来对付他。可是真正的去涉及黑道,以厉珈蓝这样的外来客,去哪里找那些黑社会上的人去,就算她找到了,恐怕没对付荀金德,自己反而成了那些黑势力的菜了。找律师就最恰当不过了。他不是完全的白道,也并不是真的黑道,这样的人才安全。   等厉珈蓝拿到了荀金德所谓的出轨证据了,厉珈蓝又十万块收买了一个夜店女,让拿着这些证据去监理公司闹,然后再去荀金德的家里,找他的老婆闹。将事态闹到众人皆知。   性/丑闻,无论是在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在社会主义国家,都能将一个人从天堂直接从拉进地狱。前提是无论你是谁,是总统还是要员。   如今那个荀金德出了生活上的丑闻,他还能比某国因为丑闻而下台的总统更幸运吗?答案当然是他没那个幸运。   监理公司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停他的职,然后调查。   别管最后调查的结果是什么,厉珈蓝也要的不是荀金德被调查的结果,而是要的他停职的结果。只要荀金德被停职,那么和谢煊夜作对的人,也就是没有了,监理公司会换新的监理去验收谢煊夜公司的工程质量,最大的石头,厉珈蓝已经帮谢煊夜解决了,剩下的事,他要是还做不好,那么就是他笨猪一头,厉珈蓝也不会再管了。   厉珈蓝在确定荀金德已经被监理公司停止后,才回到番阳。她也没打电话问谢煊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免得他会怀疑。完全就假装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问谢煊夜邀功,毕竟她用的是非常手段,没什么那种可以拿到桌面上炫耀的光彩。这也是真正的厉珈蓝风格。对待什么人,她就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所以前世她无往而不利。   时间又过去将近一个月,当谢煊夜主动给厉珈蓝打电话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回到番阳了。   “怎么有时间回来了?”厉珈蓝在电话里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   “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个监理自己倒霉出事情,所以监理公司换了监理接手他的工作,工程已经验收合格,交工了,所以我才能喘口气,回来了。”听的出来,谢煊夜的声音是很轻松的。   听到谢煊夜的回答,虽然早就在厉珈蓝的预料之内,但是此时她还是因为得到确定的消息,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忙碌了那么长时间,这次也该好好的歇歇了。”   “你还在酒店住吗?我过去找你。”   “好啊,请你好好喝次酒,算是赎罪,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我还没给你找到呢。”   “就你?算了吧,我可怕你了,让你给我介绍个美女,你就说给我找个倾国倾城的猪,哪有你这样坏心眼的人,这么咒我娶不到好老婆。哼,我要是最后找不到老婆,到时候非闭着眼睛将你娶了不可。谁让你这么咒我。”   “切,你少来,是你自己花心,别将娶不到老婆的债算我身上。”   “花心?这世界啥时候,买东西不用花钱,改花心的?”   “……”厉珈蓝瞪眼,服了这小子了。真能矫情。   “哈哈,无语了吧。赶紧的去问酒店拿瓶好酒,我马上就到了。”   厉珈蓝乖乖听话,点了餐,开了瓶好酒,在酒店的餐厅等谢煊夜。   等她见到谢煊夜后,真给下了一跳,谢煊夜消瘦不少,原本儒雅俊美的脸上,那双灿若星光的眼睛,已经陷进眼坑了去了。   “你瘦了,看来在外面真的很辛苦。”厉珈蓝望着谢煊夜说着。   “还不是因为担心某头猪?几天时间就让我暴瘦下来了。”谢煊夜边打哈欠边说,一副极为疲倦的样子。“过来,坐我这边来,让我在你肩上靠一会儿,一回来,就直接过来了,这会儿真是累得要死。”   有谢煊夜这样的蓝颜知己,何其幸运,厉珈蓝心里暖着幸福,乖乖的坐到谢煊夜这边,让他在她的肩上靠着休息。哪里知道,他说的一会儿,何止一会儿?   第二十一章 小测试   第二十一章小测试   直到谢煊夜的手机铃声响起,厉珈蓝才结束了被当做靠枕的命运。   “我睡了很久了吗?”谢煊夜有些痛苦的扭扭脖子,知道他应该睡了不短的时间了,他的脖子都痛了。   “没有啊。”厉珈蓝不以为意的笑笑。“只是菜都凉了,我让侍应生收进厨房帮我们加热一下。   “不用了。”谢煊夜看了下手机,没有接电话,直接按了拒接。“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对了,这单,我请了,你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一瓶好酒就行了。”说完谢煊夜匆匆离开。   谢煊夜走开后,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过,先问了厉珈蓝一句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   厉珈蓝抬眼看了一下那个略带发福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贵气,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没事,请问,我可以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厉珈蓝对那个中年人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我是很想知道刚才那个男孩是你的男朋友吗?”这个中年人好像还挺八卦。   厉珈蓝笑一下,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物,也就不怎么介意回答问题,这个世界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只要不是对方不是太逾越陌生人该有的尺度,简单的回答一下问题,或者帮个什么忙,都没什么好介意的。   “不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知己。”   “可是我一直注意你们,从那个男孩枕在你的肩上到现在足足都有三个多小时,你都一动不动,要不是男女朋友,真的很难做到这样子的。”中年男人眼神犀利的望着厉珈蓝,不相信她的话。   “男女之间并不是一定要做恋人才能彼此体恤,事实上,即使是恋人,也未必就能真正的相携相扶。有时候,当一个人遇到挫折的时候,会先逃开的反而可能是那个曾经的爱人,留在身边支持的或者只有朋友。”厉珈蓝解释着。她承认如果是一般人过来如此搭讪,她有可能起身就走,不过,眼前这个人气度不一般,而且她现在住的这个星级酒店,能到这里来的人,本身就是需要有一定金钱实力的。   中年男人笑笑,表示赞同厉珈蓝的话。“说的真对。南小姐。”这个中年男人似乎认识厉珈蓝。   厉珈蓝不由的睁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他认识她吗?她却不认识他。“不好意思,请问我们有见过吗?”   但是那个中年男人却卖着关子,笑着对厉珈蓝说,“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说罢站起身,对厉珈蓝说了再见离开。   厉珈蓝站起身表示礼貌,被那个中年男人真是忽悠愣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记得见过这个人。   眼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走回他的位置,然后同在那边等着他的一个年轻人一起离开,厉珈蓝实在搜索不出对于这人的记忆,最后就放弃了这个疑惑,没有答案的问题,没必要去解它。尤其那个人在她的世界无关的时候。   晚上的时候,谢煊夜打过电话来,说让厉珈蓝赏面子陪他参加一个聚餐。那个聚餐地点恰恰就在厉珈蓝住的酒店里。   厉珈蓝没什么理由拒绝,反正她也闲。   “不过,没太得体的衣服。你给我讲的时间也太晚了,我也没时间去选衣服。”厉珈蓝微微有点发愁,得体的衣服是对主人的尊重,是必须注意的事情,这次谢煊夜却让她措手不及。   “不碍事的,一般性质的聚餐而已,你要是穿的太隆重了,反而会让其他人觉得不自在,就是日常的衣服,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到了酒店给我打电话,我马上下去。”   “已经到了,你下来吧。”   厉珈蓝“哦”了一声,稍微化了下淡妆,然后下楼。   到了谢煊夜所说的包厢,厉珈蓝一进去就愣了,里面正座上,坐着的就是下午那个问她和谢煊夜是什么关系的神秘中年人,还有中午的那个年轻男子。   厉珈蓝皱下眉,怎么她突然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望向谢煊夜,却见他笑得倒是挺开心,并且那笑容诡异。   “我来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旭日房地产公司的老董叶旭日,叶董事长,这是前任玺林集团的总经理南心怡,你们下午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果然是有阴谋,谢煊夜的一席话,已经暴露出玄机。之后谢煊夜又介绍那个年轻男子,说是他的最后的同学。   厉珈蓝笑着站起身,问那边的叶旭日喊了一声叔叔,又对谢煊夜的同学问好。她是在房地产业混的,自然是知道旭日房地产集团,那是省内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目前子公司已经遍布全国各地。这会儿,她也确定自己是真没见过这个叶旭日。尤其这叶旭日为人极为低调,很少在媒体上露面,所以厉珈蓝连基本印象也没有。   席间,那个叶旭日才说出真相,原来他天津分公司的总经理辞职单飞,另投对手公司,同时带过去不少商业机密,让叶旭日的公司受到了重挫,自此对用人如履薄冰,在谢煊夜帮他推荐了厉珈蓝之后,他就表示才能先要放到其次,重要的是道德操守。中午时候,谢煊夜是故意枕着厉珈蓝的肩休息的,就是要测试一下厉珈蓝对朋友是怎么样的重情讲义。   结果,叶旭日在那边坐着都坐的累了,厉珈蓝却动也不动的让谢煊夜枕了那么长时间,叶旭日最终确定厉珈蓝的人品可信,所以诚邀厉珈蓝加入他的集团公司。   这个谢煊夜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厉珈蓝心里对着谢煊夜抱怨的嘀咕。联合别人来算计她?   厉珈蓝已经对商场厌倦,她现在的重心是想着查清楚她亲生父母的下落,别的她不感兴趣。   对于叶旭日的盛情邀约,厉珈蓝婉言谢绝。说叶旭日并不知道,她现在是玺林集团的股东,这样的身份,不太适合做别的房地产公司的要职。   叶旭日一再说,旭日集团从来都没有进驻过番阳的房地产界,和玺林集团并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厉珈蓝是不是玺林集团的股东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   不管叶旭日怎么说,厉珈蓝坚持婉拒,让叶旭日遗憾不已。说早就听说过厉珈蓝的名字,欣赏她,在见证她是如何有道德素养的人后,真的好遗憾不能将她收为旗下大将。   不过,接下来的气氛还是挺好的,并没有因为厉珈蓝拒绝了叶旭日就让气氛尴尬起来。   叶旭日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拍着谢煊夜的肩,对着谢煊夜说了句,“这么好的女孩子,只是做知己,真是太可惜了,怎么不努力一点,追她当女朋友?”   谢煊夜对此呵呵一笑,然后送叶旭日离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手上还有玺林集团的股份,以为你父亲出事后,就像当年的厉家一夜,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谢煊夜送叶旭日离开后,回来就对厉珈蓝道歉。   原来如此,那么,她真是该感谢谢煊夜的良苦用心。   “该谢谢你的,这么关心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厉珈蓝真的很感激谢煊夜,在她经受过爱情和友情的双重挫折之后,谢煊夜能给她这样的温暖。   “只是凑巧了,叶董是我同学的舅舅,这次是来番阳看望我同学一家的。我来看你的时候,先遇见了他们。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叶董的公司正好空缺个总经理的职位,就顺便的将你推荐给他了。”   “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此生无憾了。”厉珈蓝斟满两杯酒,递给谢煊夜一杯,然后先饮为敬。   第二十二章 坏消息   “你是不是为认识我感到很荣幸?”谢煊夜拽拽的说着,然后仰首将酒饮下。   “是。”厉珈蓝嘴上如此说,眼神却夸张的对谢煊夜做着鄙视的眼神。   “臭丫头!”谢煊夜揉着厉珈蓝的头发,跟抚摸一只宠物狗似的。让厉珈蓝大为抗议。   “你以后打算怎么样?就这样闲下来吗?不会觉得无聊吗?”   “暂时还没有计划,先歇够了再说吧。”事实上,厉珈蓝真是觉得孤单落寞,这会儿和谢煊夜在一起,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才暂时的消失了。   “叶董没请动你,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幸运,请你去我C市公司里玩玩票?和玺林集团也没有利益摩擦的。”谢煊夜一片真诚的对着厉珈蓝说着,“你愿意工作就帮帮我,不愿意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你帮我个忙吧,我们交换条件。”厉珈蓝这时候想到了曾经她想要让谢煊夜的母亲,帮她打听一下,曾经华严凌在上层圈子里,散布出哪些和厉家有关的事。   “哦?好啊,你说吧,什么条件?”谢煊夜爽快答应,看得出他还非常高兴。   “我爸爸是因为两年前参与设计绑架厉珈蓝的事,才被抓起来的,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一直和厉家关系很好的,为什么我爸会做出那样卑鄙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一直被这个疑问困扰着,不相信我爸爸是那样卑鄙的出卖朋友的人,这现在真的成了我的心理障碍,我连去看守所见见我爸爸,都不愿意去了。现在,我好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本来和厉家关系密切的爸爸,做出那样的事?”等厉珈蓝说完,谢煊夜一副了然的点头,说他能明白厉珈蓝的心情。   “对于你家和厉家的事情,我知道一点。听说玺林集团的前身,是你爸爸和厉军创建的小建筑队,后来他们慢慢的成了大的建筑承包商,可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被抓了,等他被拘留了几个月出来的时候,厉军已经带着建筑队另起炉灶,成立了新公司,可能就是因为拆伙的事,让两家人埋下了怨恨吧。   你妈经常喜欢在打牌的时候,骂厉军一家,说厉军骗了你爸爸的钱,什么的,要不是你爸爸当初那么相信厉军,也不会被他背后捅刀子,害得他差点坐牢。后来厉军因为良心发现,才想着用钱赎罪,让你爸爸进了玺林集团。或者就是当年厉军曾经害过你爸爸,让你爸爸对厉军怀恨在心,才做出那样的错事吧。   还有那厉珈蓝,她以前常常欺负你和你姐姐吧?你经常被她吓得心脏病发,不是吗?听说有一次甚至差点要了你的命?也或者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你爸爸才那么讨厌厉珈蓝,想要惩罚她一下吧。说实话,我一直都听说厉珈蓝很坏的,要是你是我的妹妹,经常那样被厉珈蓝欺负,我也会想尽办法报复她的。”谢煊夜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看到厉珈蓝的脸色已经变了,很难看的样子,吓得忙问,“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厉珈蓝嘴上这么说,心里哪里是没事?对于谢煊夜说的厉家和南靖生之间可能存在的症结,她听了只是平衡了她心中的疑问,终于明白南靖生不是无端的恨她们厉家。最让她受到震惊的是,谢煊夜说以前南心怡经常被她吓得心脏病发,甚至一次差点要了南心怡的命?她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都不喜欢南心怡和南心悦,她一直是最嚣张霸道的公主,喜欢欺负南家的两姐妹,这确实是实情,后来长大后,她就懒得理南家的那姊妹们两个了,可是她们真是被她欺负怕了,长大后,也怕极了她,无论她是不是要针对她们两姐妹。   从她自己的这个立场,她只是知道她以前打过南心怡,也吓唬过她,但是至于将她吓得差点心脏病发而死,真的不知道。她那时候就是见到南心怡就讨厌,所以欺负她,没想过什么后果。   在她的骨子里,她承认她也是有很多邪恶的,然后当她以第三者的立场,去听自己的以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过分,不可理喻,也怨不得南心悦经常喊她罗刹鬼了。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时候,对或错的标尺就只是在以自己的利益为准绳。忽略别人的感受,或者说根本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当角度置换,站到别人的立场上,才能看到自己的缺陷。   谢煊夜那句“我一直都听说厉珈蓝很坏的,要是你是我的妹妹,经常那样被厉珈蓝欺负,我也会想尽办法报复她的。”,给厉珈蓝的冲击,是很重的。原来她只不过是自己眼里的好人。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个坏女人。   “别说假话,你看你的脸色有多难看。”谢煊夜深深的锁着眉头,忧切的望着厉珈蓝。   “真没事,可能酒喝得有点猛,我想回酒店房间休息一会儿去。”   “我扶你上去。”   厉珈蓝想着拒绝,谢煊夜直接脸色一绷,让她少罗嗦。   厉珈蓝被谢煊夜送回酒店房间后,然后谢煊夜离开。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厉珈蓝真的开始纠结自己这一世的复仇,究竟是对是错。曾经在她的立场,她真是看到南靖生将她们厉家害的家破人亡,可是逐渐知道的线索,将这一切都指到,他们那样做也同样是因为厉家对他们有过伤害。   或者此时就是对应了那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世界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圣人,更没有一点错都不会犯的人。   仇恨或者报复,适可而止吧。厉珈蓝此时真觉得混乱了,她也不再想要调查清楚她亲生父亲厉军和南靖生之间,真正的怨恨是什么了。她害怕了,害怕到最后得到她父亲也有过错的结果,一切都是你的错加我的错,变成大家都错的结果。   经过好几天时间的慎重考虑和思量,厉珈蓝去看守所看了南靖生,她想告诉他,他之所以被抓起来,都是她在背后操控,还告诉他,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南心怡,而是重生后的厉珈蓝,曾经她是为了报仇而来,可是现在她不想再恨下去了,一切恩怨到此为止。   可是当她到了看守所之后,才知道,南靖生几天前已经住进监狱医院的精神病房。   怎么会这样?难得南靖生受不了被抓的刺激,才变的精神失常的?   “前几天有个人来看他,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之后南靖生就疯了,嘴里直喊着他要见他的儿子。”——这些讯息是看守所的警察告诉厉珈蓝的。   当厉珈蓝去监狱医院探视南靖生,真的只看到变得疯疯癫癫的南靖生。嘴里喊着温若儒的名字。   谁来看过南靖生?告诉了他些什么?   厉珈蓝实在想不出,在南靖生落难之后,还会有什么人来看他。还有,南靖生为什么要不停的喊着温若儒的名字?厉珈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温若儒出事了?   当她隔天去监狱看望被羁押的温若儒的时候,才知道,几天之前,温若儒在监狱里被同一个牢房的犯人群殴,被活活打死了。   温若儒死了?厉珈蓝眼前浮现温若儒那张绝美俊逸的脸,那个曾经被她深爱过的男人,被她恨过的男人,——死了?她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第二十三章 婉拒   狱警及时的将厉珈蓝从地上扶起来,紧张的喊着厉珈蓝,“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好半天,厉珈蓝才慢慢的恢复神智,跟狱警道了谢,浑浑噩噩的离开监狱。厉珈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里的。   在床上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拿过手机看时间,才看到手机上已经显示好几个未接,都是谢煊夜打过来的。   此刻她也心情没有同谢煊夜讲电话,心情乱的很。曾经最恨的人,现在已经死了,好像是罪有应得,连南靖生也疯了,似乎上天开眼,将欠她的都还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她连半分的欣慰感都没有呢?   复仇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快乐,讨回似乎该有的公道后,她也没觉得那么理所当然,反而是内疚自责。想到温若儒在监狱里被人活活打死,那样的惨死,她依然会为了他流泪,恨一直在,可是爱,既然存在过,痕迹也无法抹去的。以前她是觉得温若儒该死,死一万次也不足惜,然而等他真死了,她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如今,南家人得到这样的报应,也算是将他们欠厉家的已经扯平了。   厉珈蓝不想再恨下去了。这世界上的事,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对和错是鼎立的。   厉珈蓝联系了一直办理南靖生案子的律师,又额外聘请了一位有名的大律师,为南靖生的案子做辩护,他已经疯了,连正常做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没必要再赶尽杀绝了。   案子还是要法律流程去走,要一步步的来,厉珈蓝将这些事情就交给律师去做,她负责出钱就行了。   “好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好好振作起来,坚强一些,好吗?”谢煊夜和厉珈蓝见面的时候,已经得知了发生的一切,温言温语的安慰厉珈蓝。   “嗯,我知道。”厉珈蓝虚弱的笑笑,谢煊夜怎么能明白她的心情?她现在真的好像是有点参透佛禅的感觉了,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人生一切真的是太飘渺了,没有什么是能抓的住了,不管是爱,或者仇恨,其实到头来,一切都是空的,毫无价值。   “对了,你家那座房子,我听说银行在准备拍卖了,你有没有想过将它重新买回来?”谢煊夜带给厉珈蓝一个真的能让她提下精神的消息。   “几号拍卖?”   “星期一,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   等到了星期一拍卖会的时候,厉珈蓝起初以为参加竞拍的人会很多,毕竟以现在的市值,厉家的那所房子,无论地段还是房子本身的价值,都应该是很能吸引别人眼球的,可是没想到,来参加拍卖的人并没有几个。   中国人都迷信,或者是因为在那座房子里住过的厉家和南家,到最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很多人都会嫌晦气吧。   不过,这样的话,其实也是好事,没多少人和她争了。   八点的时候,拍卖会正式开始。起拍价为一千万,每一次举牌加价的额度为一百万。   厉珈蓝并不急于出价,等着价格抬到最高,再说。   因为本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就不多,竞争的气氛并不是十分激烈,半个小时后,价格才飙到两千一百万。到了这个价格之后,似乎就没什么竞争的人了,厉珈蓝这时候才举牌,一下子将价格抬到两千三百万。主拍人喊着次数,等准备落锤的时候,有人将价格出到两千四百万,等厉珈蓝准备加价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过来,问她是不是南心怡,南小姐?   由于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厉珈蓝没来的及跟价,主拍人一锤定音,两千四百万成交。   “你到底是谁?”厉珈蓝望向那个陌生男人,直觉着这个人就是过来搅局的,不让她拍到房子。   “不好意思,以后会见面的。”那个年轻的男人笑着说完,然后走开。厉珈蓝这时候想后悔都完了,上当了。   当厉珈蓝转头回望那个拍到房子的戴墨镜的中年男人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要是那个人以正常的竞拍方式拍下那座房子,厉珈蓝也不会计较什么的,价高者得,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那个人无疑耍了手段,厉珈蓝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对那座房子,志在必得。   不过,当她想向主拍方询问到底是何人拍下了那座房子,主拍方却拒绝透露,说是不能私自透露客户的个人隐私。   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   等到那个房子的主人搬进房子之后,她再去拜会一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谢煊夜本来是想让厉珈蓝拍到房子后,能回到原来的家,开心一点,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反而让厉珈蓝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拿到她们家的房子,他只能不停的安慰。   “好了,没什么的呀。我就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真的也是浪费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没事。”厉珈蓝明白谢煊夜此时的心情,笑着对他表示她没事,别担心。   “怎么样?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跟我到C市去吧,就当是散散心。”谢煊夜还在企图着劝厉珈蓝加入他的公司,无论从公或者私的立场,他都很希望厉珈蓝能进他的公司,厉珈蓝是个难得的商场人才,这一点他当然相当清楚。   “暂时还没有心情工作,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厉珈蓝有她自己的考虑,就算她真的需要工作打发一下时间,也不会去谢煊夜的公司。朋友和上下属的关系是不同的,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角色,等她加入了谢煊夜的公司,就是他的下属,那么他们之间就很难平衡现在这份朋友的自然,无关于谢煊夜会用什么的态度对她,她自己会主动觉得有压力。   何况,她还有自己的装修公司,没理由不给自己的公司当老板,却要去人家公司打工的道理。   “好吧,如果你闷了,那么到时候一定第一个考虑我的建议哦。”谢煊夜见厉珈蓝不答应他的请求,也只能遗憾。   “你什么时候回C市?”   “这边还有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就会走。这一次走了,最低也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回来。”   “嗯,无聊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一言为定。我会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随时充当你的心情顾问。”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呢?”厉珈蓝笑着同谢煊夜对拍了一下手。   “就是觉得做朋友就够了吗?其实也可以延伸着想一下,我这样的人做老公,应该也是很不错的人选吧。”谢煊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哦,可以这样考虑吗?不会怪怪的吗?我们是铁哥们耶。”厉珈蓝听出谢煊夜话里的意思,笑着委婉的回了他的话。和谢煊夜做朋友就够了,做情人,真的没到那个程度。爱情这个东西,不是说有个好男人的前提,就可以发生的。在爱情方面受到重挫的她,至少现在是真的不愿再介入这感情这个领域,或者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恢复过来,但那是未来才可能的事,目前她没这个能力。   “嗯,呵呵,对呀,我们是好哥们。”谢煊夜的眼睛淌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重新浮现闪亮的光芒。缘分这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是那种随性的人,也从来不喜欢太刻意的东西,一切都任其自然,是他的,自然是他的,不是他的,那么他就祝福。   第二十四章 神秘人   几天后,谢煊夜就离开了番阳市,也没让厉珈蓝送他,到了机场后,才给了厉珈蓝电话,告诉她,他马上要登机了。   “讨厌,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好去机场送送你啊。”厉珈蓝有些抱怨的在电话里嗔啧着。   “女孩子都是爱哭鼻子的,本来就是出个差,到时候会弄的跟个永别似的,多让人受不了,所以还是省了吧。”谢煊夜半开玩笑的说着。   “哈哈,这可是你不想让我送行的啊,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特别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告诉你啊,我就是。你不让我送行,你可亏大了,得罪我了,不拿我当朋友,等你回来,好好请我迟顿饭赔罪吧。"厉珈蓝有些无赖的说着。   “没问题,别说一顿饭,就是一辈子的饭,只要你乐意,我都请了。”谢煊夜还是不忘往话里添一丝暧昧进来,让厉珈蓝有些不太舒服了,她一直以为谢煊夜是她的蓝颜知己,她是他的红颜知己,一切都只停留在知己这个身份上。   “行了,别贫了,一路平安。我要去买东西了,挂电话了,再见。”厉珈蓝找借口挂断电话。   好像都是是那天那个旭日集团的叶董的错,要不是他那天对谢煊夜说了那么一句——,“这么好的女孩子,只是做知己,真是太可惜了,怎么不努力一点,追她当女朋友?”,她和谢煊夜之间,可能还是比较好的异性知己而已,谢煊夜不会多想别的吧。厉珈蓝将一切的错,都归咎到那个多嘴的叶旭日身上。   她新家那边早就装修好了,没急着搬过去,是知道那些装修材料会散发甲醛出来,影响健康,所以等味道没那么重了,厉珈蓝才搬进去住。   她心里一直还记挂着她们家的那房子,到底是被谁拍下来的,这一天就心血来潮,去那边看了下,似乎已经买下房子的人,已经搬进去了,厉珈蓝隔着铁艺墙,能看到那房子里有人影晃动。   不认识搬进去的新主人,厉珈蓝也不好随意的去按门铃,就在外面等着,看看什么时候,那个新主人会出来。   一直等到中午,才终于等到有人从房子里出来。是个佣人,应该是看到厉珈蓝一直在外面对着房子里窥探,所以才过来问她的吧。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为什么一直在这里?”佣人的脸色起初是很不好看的,表现出似乎是厉珈蓝再不走,就要报警的样子。   “哦,不好意思,这里以前是我的家,我是很想知道,现在是什么人搬进了这座房子里。”   那个佣人听厉珈蓝这么说,又看厉珈蓝身边就停着辆名车,而且厉珈蓝本人也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就没怎么为难她,笑着回,“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到这里工作也很长一段时间了,也只见过我们这所房子的主人一次。事实上,这里也好像不是被主人拿来住的,倒好像是来怀念什么人的。”   厉珈蓝越听越觉得有玄机,马上拿出五百块钱,交给那个佣人,想着多打听些事情出来。   没有人会拒绝钱的诱惑,那佣人一看厉珈蓝出手大方,对厉珈蓝也就多了几分好感,接过钱塞兜里后,才凑近厉珈蓝说,“这家的主人,很奇怪的,一天也没在这里住,却要我们每天都要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要往二楼的一间卧室里每天插上一束蓝玫瑰。那个卧室里挂了一张一个漂亮女孩子的照片,第一天,我们那个主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对着那张照片哭了好久,看样子,应该是我们主人家的女儿什么的,我就听到她哭的时候,好像喊了一句‘蓝蓝’……”   厉珈蓝听到这里马上就愣了,蓝玫瑰?蓝蓝?这怎么让她都觉得很熟悉呢?   她还想再进一步的问下去,房子却有人在喊这个佣人,佣人一边答应着,一边对厉珈蓝说,“还是赶紧走吧,不让我们管家会报警的。”说完,就匆匆的回去了。   厉珈蓝更想知道究竟是谁住进了这座房子了。是她多心吗?蓝玫瑰,是她以前最喜欢的,而蓝蓝?那是她的名字啊。   难道是已经失踪半年之久的母亲和宛如,回来了吗?   厉珈蓝这样怀疑着,却又觉得这想法和事实有点矛盾,别说之前和宛如一直是委曲求全的给南家当佣人,就是南家人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之后,也还是她在给和宛如生活供给,她要是真有那么多钱,买下这房子的话,何必承受那么久的委屈呢?   可是否定她猜测的答案,那么又会是谁,将这房子当做怀念的地方的呢?买了钱,买下来,不是为了在这里住,而是空着怀念什么?   太值得怀疑了。   厉珈蓝还是觉得有必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买下了这座房子。   只是,既然现在她已经被房子里的人注意了,真的就不能再多呆下去了,人家已经警告过了,再不走,怕是真要惹急人家报警了。厉珈蓝开着车离开。   已经中午了,厉珈蓝在街上随便找了家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准备回家了,她这段时间,除了整天闷在家里,被忧困着,真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了。   下午的时候,就接到律师的电话,说南靖生的案子这几天就能宣判了。裁决的结果一定是无罪,因为南靖生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再适用于法律的条框。   这结果,厉珈蓝早就猜到了。   到了开庭宣判的日子,厉珈蓝到了法庭现场,从她坐进去之后,就一直对左侧第二排的一个人产生了注意。她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那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当厉珈蓝的视线落到那个年轻男子的脸上的时候,她猛地想起来了,那个年轻男子不就是在拍卖会上,打扰她竞价的那个人吗?而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正是那天拍下厉家那房子的人。   如果是在拍卖会上遇到这两个人,厉珈蓝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目的是为了买那座房子,住也好,留下等待房子升值也罢,目的性都很明确。可是他们怎么又会出现在法庭的旁听席上呢?要不是和南靖生认识,或者有什么过密的私人交往,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他们认识南靖生?   厉珈蓝一直对那两个人投注关注的目光,后来那两个人似乎发觉了,没等到法庭正式宣判,就匆匆离开了。   是来看热闹的吧。厉珈蓝冷笑一声,那两个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不同她有什么交流,那么一定不是南家的亲人或者朋友了。剩下的唯一身份就是敌人咯?南靖生和华严凌以前都不是什么好鸟,会得罪什么人,这真的不是什么意外。   只是让厉珈蓝越来越想不通的是,那个她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为什么买下了她们家的房子,却不住,还用蓝玫瑰什么的,似乎在怀念着什么人?难道之前她的猜测真是她多心了?什么蓝玫瑰?什么蓝蓝的?都只不过是凑巧而已吗?   如果能当面问问那两个人,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可惜法官已经宣布全体起立,准备宣判了,这个时候,她根本无法追那两个匆匆离开的人出去,只能遗憾作罢。   第二十五章 回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南靖生一家已经算是家破人亡了,下场也没有比她们厉家好到哪里去。现在南靖生已经疯了,厉珈蓝用一颗最纯善的心,来面对他。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最和蔼的南叔叔,而是她那个喜欢对着叔叔耍赖的刁蛮侄女。   宣判之后,厉珈蓝在最短的时间,为南靖生在京城联系了一家全国最有名的精神疾病康复中心,然后高价请番阳市的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用医院的专车一同护送南靖生到京城去。   最好的精神专科专家在替南靖生诊断后,给了厉珈蓝一个很渺茫的治疗希望,“像您父亲这样的情况,康复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   厉珈蓝点点头,本来她就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求这里的医疗条件好一些,服务质量高一些,能让南靖生过的舒适一些。   放下仇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是轻松快乐的。   厉珈蓝用两年多的时间来体会到这个结果。她在京城租下房子,一直陪护着南靖生,两年多的时间,每天风雨无阻,都会定时到医院来看南靖生。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几乎知道有个善良可爱的孝顺女孩子,每天都来照顾她得了精神病的父亲。   孤独的人是很难在这世界上生活的快乐的。即使南靖生已经疯了,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的同她交流,可是厉珈蓝依然觉得每天陪伴南靖生是一种幸福。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个狠毒而居心叵测的大仇人,而是像孩子一样可爱的南叔叔。   没有糖果吃,他会哭闹,有了糖果吃,他会开心的傻笑。再没有恶毒的心谋算计,只有最单纯的喜和悲。   两年多平静的生活,让厉珈蓝宛如和从前的世界剥离,没有烦恼,没有美丽的快乐,更没有晦涩的悲伤,世界就像一池水,平静无澜,厉珈蓝甚至有时候会想着要不要干脆在京城买房子,在这里永远的住下来。   如果不是玺林集团那边打电话来说,集团要重组,她真的已经准备去看房子了。   别的事,她可以不管,但是身为玺林集团的股东,集团重组,是必须要列席的。厉珈蓝交代了看护南靖生的特护,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南靖生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情,及时给她打电话。   之后,厉珈蓝简单的收拾行李,直奔番阳市。   才不过两年的时间,番阳市似乎变化很大。就像一个小孩子,你每天在他身边看着他,不会察觉得他在慢慢长大,倏然间,你离开了,再回来发现他长高了,觉得很稀奇,其实不过是分别造就的视觉差异罢了。   当第二天,厉珈蓝走进玺林集团的时候,公司的保安已经没人认识她了,直接将她拦下,问她有没有预约。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吗?将那些想要求职的都赶出去。”一个女人盛气凌人的说话声音,从厉珈蓝的背后响起,厉珈蓝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穿着蓝色OL通勤装的妩媚成年女人,踩着又尖又细的高跟鞋,走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年轻的小白领。   厉珈蓝嘴角露出笑容,看来玺林集团变化真的很大,这样黑社会老大的情/妇的架势的女人,以前在玺林集团还真没见过。   保安听到那个蓝衣女人发号施令,急忙过来撵厉珈蓝,只是看在厉珈蓝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口气没那么凶恶,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请过段时间再来吧,然后请厉珈蓝走人。   “不好意思啊,大叔,那么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啊?”两年的时间,厉珈蓝真就觉得自己变得孤陋寡闻了,从不参与玺林集团任何会议的她,对玺林集团也已经陌生了。   “这是我们集团的行政部门经理朱经理。小姐,你还是快点走吧,别为难我们,要不然我丢的可是养活我们一家人的饭碗。”中年保安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面对邻家女孩似的厉珈蓝,他不愿意呵斥,只能委婉的请厉珈蓝赶快走人。   一个行政部门经理就张扬到如此地步,那么行政总监该怎么算呢,是不是更嚣张了?   厉珈蓝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不过此时也不想为难那个保安,乖乖的离开公司,到了公司的停车场。等到九点钟,董事会议马上要召开的时候,才打电话给一直负责和她联系的蒋董事,说她被一个姓朱的经理从公司赶出来了,被挡在公司外面一个小时了,进不去,如果可以的话,她就不出席今天的董事会议了。这是存心给朱婷下难堪。   一番话,立即让蒋董事急的跳脚,厉珈蓝听到他在电话里直接就大骂着,吼人喊朱婷进来。   本来厉珈蓝不屑和一个部门经理计较什么的,谁让朱婷今天倒霉,偏偏就得罪她这个玺林集团的大股东了呢?   没多久,那个朱婷就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冲到停车场来,四处寻找着厉珈蓝。她不认识厉珈蓝,厉珈蓝也存心让她难堪,就是不主动露面。   “是不是已经进公司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讨好朱婷,一边掏出手帕为朱婷擦汗,一边说。   “哼,这个姓南的,什么东西?一来公司就给我难堪,我哪里知道那个一个土了吧唧的臭丫头,竟然就是公司的股东呢?一个靠吃皇粮的死丫头,跟我们这打工的过不去,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个死贱人,哼,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她。”朱婷负气的谩骂着。   这素质?厉珈蓝不禁的摇头,怎么着也是玺林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这样的素质,不会真的是靠着什么裙带关系才进公司的吧。离开两年,玺林集团似乎是发展壮大了,可是职员素质却成相反比度下滑了。   “朱经理,你打算收拾谁呢?”厉珈蓝不再躲着,走到朱婷面前笑着说。她现在的脾气真的是改多了,听到朱婷骂她贱人,她居然也不生气,若是以前的厉珈蓝,这会儿根本不屑理这个朱婷一下,直接回公司,喊人事部裁人了。   “这……”朱婷脸色大变,看到眼前这个清水汤面似的女孩子,有些不相信眼前的厉珈蓝,就是蒋董事所说的那个公司大股东,若真是的话,她刚才骂她被堵个正着,将人得罪了,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可是转念一想,她也是有后台的,怕什么?这个丫头虽然是公司的股东,但现在也不过是个吃皇粮的闲人,没有对公司的直接管辖权,她怕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朱婷脸上强扯出一抹笑意,“我和小伟在说闲话呢,您是南董事吗?找您半天了,以前从未见过南董事,今天见到了,才知道南董事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那就怪不得南董事喜欢躲在人背后,偷听别人谈话了,小女孩嘛,没有成年人的自制力和约束力,素养什么的,稍微孩子气一点,浅薄一些,也是不足为奇的。”朱婷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厉珈蓝一顿阴损,骂人不吐半个脏字,却已经将厉珈蓝彻底羞辱了,骂她是个没教养的人。   本来是想着给朱婷一个教训,让朱婷以后懂得别狗眼看人低的,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反省,还这么阴损的骂她一顿。厉珈蓝“格格”的一阵脆笑,心里想着是猪真就变不成人的,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和这个朱婷计较什么了。她怎么着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两年多没进公司,一进公司就为难一个小部门经理,站到她这个位置上看,也是有失身份的。   “是啊,岁数小一点的人,就是容易被人忽视,不过在公司这样的等级阶层,从来不看年纪,而是看手中的权利。有句俗话不是说了吗?蚂蚁虽小,千斤力!所以很不好意思,你虽然是姐姐,但是在公司里,你还是要懂得尊敬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这小贱人,不幸的就是你的老板呢?你要是生气或者怨怼的话,就怪你自己没生的像我一样贱吧,朱姐姐?”厉珈蓝笑靥如花,对着朱婷声音甜甜的,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级别的。   第二十六章 似曾相识   朱婷一听厉珈蓝如此说话,脸色马上就变了。对于这个玺林集团的前任总经理之一,朱婷也是略有耳闻,不过,也是因为知道厉珈蓝只是大学肄业,才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她朱婷可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眼里能瞧得上一个本市的破大学的肄业生,就怪了。   除了天生好命,出身比她好,其他的还不是靠着祖荫庇佑,若不然就凭这样的肄业生,也能当上玺林集团的总经理,可真是笑话了。再说,她也听说了,玺林集团的另一个前任总经理,是南靖生糟糠之妻生的儿子,可惜当上总经理没多长时间,就贪污诈骗公司财产,后来惨死在监狱里。而那个南靖生现在也疯了,南靖生的老婆和大女儿也都跑了,剩下这么一个长得怎么看都那么难看的二丫头,拿着玺林集团的股份,想当一世的公主,哼,那么就好好当你的没大脑的公主,吃你的闲饭去吧,这里可是商场,太危险,不是这样的小白兔该呆的地方。小心被大灰狼吃掉。   朱婷一脸蔑视的对厉珈蓝翻了一个白眼,反正已经将这个丫头得罪了,覆水难收,再想着讨好她,根本就是做梦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得罪她到底,爱怎么样怎么样?比起这丫头来,她的确命不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头上好歹也是有实权的行政部门经理,这丫头呢?一个吃闲饭的臭丫头,能拿她怎么样?   “南董事一定是从乡下回来的吧,说的话,我全部都不懂呢,马上到时间开会了,请南董事别让其他董事等太久,进公司开会吧。”朱婷一脸不屑的对厉珈蓝说完,然后扭着腰身,率先走了。   真是江山辈出人才。厉珈蓝好笑的望着那个夜总会上班的女人,摇摇头,看来现在玺林集团一定是妖孽当道咯,欠道行深的人出来除妖了。   基本上,下属就是上级的影子。什么样的阎王,就什么样的小鬼,什么样的县太爷,底下就是什么样的衙差。   厉珈蓝对如今玺林集团的高层,也不看好了。   只是,她当真没必要太在意什么了,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她只要拿她的皇粮,其他的真的没必要在乎。   厉珈蓝走进高层的会议室后,看到了不少新面孔,除了蒋董事,还有王董事和李董事,其他的都是一水儿的新面孔。因此那些人看到厉珈蓝这么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也只有那三个认识的董事同厉珈蓝打了招呼。   厉珈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生面孔,既然都是不认识的人,那么她也懒得陪什么笑脸。   会议由蒋董事主持召开,说着一些涩而无味的套话,厉珈蓝不感兴趣,拿起面前的资料,看了起来。这时候,她从持股比例的报表上才看出,虽然,她以前是玺林集团最大的股东之一,但是一年半以前玺林集团在证券公司上市以后,新的持股人进入到公司来,现在她的持股已经不算是最大的股份持有人。这也是必然的。集团要发展,必然要让新的血液注入进来,这样才能有更鲜活的能量发展壮大。   如今持股最多的是一个叫高浩源的人,厉珈蓝翻到高浩源的资料介绍,发现他也不过是四十出头的人,对照资料上的照片,厉珈蓝找到了在她对面坐着的一个人,眼熟,厉珈蓝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似曾见过,可是想不起在哪里。   那个高浩源,看到厉珈蓝看他,礼貌而绅士的对着厉珈蓝微笑着点下头。这笑容——,厉珈蓝更觉得似乎相识,仔细思量了一下,厉珈蓝猛地想起,是错觉吗?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居然很像她的父亲厉军。   厉珈蓝这时候才焕然大悟,为什么对这个高浩源,居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从轮廓上,这个人真的有几分神似她的父亲厉军。   这世界上有相貌相似的人,其实也不怎么奇怪,虽然她父亲厉军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但是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长得和他神似的人。有时候,亲兄弟姐妹的也未必就会长得相像。   厉珈蓝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人如果带上墨镜的话,是不是就是两年前那个和她在拍卖会上抢房子,后来又在南靖生的审判法庭上见到的那个人呢?   已经相隔两年了,记忆这种东西,时间久了就容易被潜意识控制,你如果认定了什么,带着主观再去回忆的话,那么存在于回忆里的东西,就会被你认定为你现在想象的样子。   厉珈蓝在心里为那个高浩源的脸上戴上了副墨镜,然后怎么看怎么想都是她怀疑的那个人。可是当她摒弃回忆,再仔细看这个人的时候,就又不敢肯定了。她的记忆没那么差,不过隔了两年时间,再去辨识一个本来就不怎么印象深刻的人,真的还是超难度的。   有个瞬间,厉珈蓝甚至有些奇幻的想着,对面的这个高浩源,是不是她那已经经过整容改面的父亲厉军呢?这个念头生出来后,厉珈蓝马上又苦笑着否定了。   这是不可能的。或者现代的医学科技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头换面,可是什么都能改变,眼神不会改的。她父亲厉军眼神里透露的是深沉睿智的光芒,而这个眼前的高浩源,眼神比她父亲的眼神要清澈,没那么高深莫测的感觉,眼神相撞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凌人的感觉。   看她都在瞎想什么?如果她的父亲厉军还安好,那么早该正大光明的出现了,他不像南靖生是负案的罪人,没必要隐匿身份一直躲下去。   吸了一口气,厉珈蓝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股份的比例在那里,新一任的集团董事长,无疑就是这个高浩源了。她则退居公司的第二大持股人,按照职位分派来说,能挂名个副董事长什么的,不过确是个毫无意义的虚名。   现任的公司总经理是谁?厉珈蓝低声的问一下旁边的李董事,李董事回答她,现任的总经理是孟凡生。这个倒是老面孔,以前也是玺林集团的精英干将。   不过,从会议议程上来看,不但董事会要重组,连总经理都要重新选拔。   董事长一项是由持股权来抉择的,这边没什么难度,那个高浩源是新任的董事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新任的总经理呢?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蒋董事宣布新任总经理的名选,厉珈蓝居然位列其中。   当蒋董事念完候选总经理的三个人选后,那个高浩源对着厉珈蓝投过一抹微笑来,似乎是对厉珈蓝很看好的样子。   厉珈蓝暗里撇嘴,这是谁将她推上这个候选人的位置上的?她有说过她要当这个总经理吗?   总经理的人选已经提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会议暂停小憩的时间,也让各董事之间好好沟通一下,看等会儿为谁投票。   “谁把我列入总经理的票选名单里的?”厉珈蓝低声的问着旁边的李董事。   “这是那位高董事特别举荐的,怎么你们两个并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想透过他,重进公司。”李董事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对着厉珈蓝说着,那个孟凡生是他的人,在这样的集团公司,自然是多一个握有实权的关系人,所受到的好处就会更多一些,这是傻子也知道的事。   那个高浩源很知道她吗?熟悉她的人都不举荐她,他这个陌生人,怎么不举荐自己手里的人,倒推荐起她来了?厉珈蓝浓浓的锁住了眉头。   第二十七章 熟悉的人出现   等会议继续进行,包括厉珈蓝在内的三名总经理的候选人,最后统一投票结果,孟凡生胜出,另一个候选人也得到了三票,就厉珈蓝一票没有。   结果由蒋董事宣布,当所有董事听到厉珈蓝居然一票也没有的时候,有几个对着厉珈蓝投来嘲笑的目光,厉珈蓝身边的李董事,更是笑得很开心,拍拍厉珈蓝的肩膀说,祝贺你哦,能这么清闲的只管等着拿分红就行了,不用为了公司的事,操半点心。   厉珈蓝对李董事暗含讽刺的话,也不以为意,她本来就无心回归商场,只是那个高浩源,既然举荐了她,却连他这个举荐人也没给她投一票,那么之所以举荐她的用心,就非常明显了,想让她在董事会上难堪吗?   厉珈蓝望向那个高浩源,看他对着自己略微同情的微笑,厉珈蓝反而觉得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挺幼稚的。   散会以后,厉珈蓝特意留到最后,请那个高浩源留下来。   “南董事,有什么事吗?”高浩源似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几分儒商的不凡气质,不过,根据厉珈蓝的经验,越像君子的人,反而越是人皮的禽兽。当年南靖生何尝不是如此德行,可是结果呢?   “我们两年前见过面吧!一次拍卖会上——”厉珈蓝不想再猜了,对于这个高浩源是不是当年在拍卖会上,同她争房子的人,她直接问答案。   高浩源似乎很吃惊的样子,想了半天,才说,“这个,我真没印象。拍卖会倒是去过,可是不是在某个拍卖会上,见过南董事,这就不记得了。”   真是没见过,还是故意假装?厉珈蓝依然不肯放弃心里的怀疑,笑一下,“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要是南董事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先告辞了。”   “请便。”   其实除了对这个高浩源是不是两年前出现在拍卖会,以及在南靖生被宣判的法庭上的那个人,别的,厉珈蓝不感兴趣。   她只关心这个长得很像她父亲厉军的人,是不是真的和厉家有什么关联?尤其她亲耳听到买下厉家原来的那座房子的人,用蓝玫瑰纪念一个叫蓝蓝的女孩子……   董事会开完了,厉珈蓝也没什么心情留在玺林集团了,出了公司,她直接打车去了她原来的家。   两年前,买下房子的人,没在这里住,隔了两年,还是没有人在这里住吗?厉珈蓝想知道到底是谁住到这里了,究竟是不是和厉家有几分关系的人。   两年前,她在这里想观察房子住的是什么人,被这家的佣人发现了,现在,厉珈蓝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一次她将车子停到房子的对面,然后在车里看着究竟会有什么人进出。   这次,她留了个心眼,在离开玺林集团之前,她特地问了保安,高浩源开得是什么车,车牌是多少号。   如果等下她能看到高浩源的车子进出这个房子,那么她的猜测就不会有错的,高浩源就是当年在拍卖会上和她抢房子的人。   等了一个中午,也除了看见有佣人采购进出,没看到主人似的人出入这房子。厉珈蓝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还在坚持着,既然有佣人出去采购了那么多食材回来,那么这房子必然是有人在住,厉珈蓝的倔脾气上来了,不看到谁在这房子里住,她不甘心。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有一辆劳斯莱斯从那院子里开出来了。   厉珈蓝兴奋不少,果然这里还是有人住的。立即开车前面转弯,然后跟上那辆劳斯莱斯。   一直跟到一家高级美容会所,厉珈蓝才终于看到了那个从劳斯莱斯上走下来的人,立即厉珈蓝就惊呆了,差点失声惊叫——   妈?   没错,从车上下来的优雅妇人,就是和宛如。   厉珈蓝震惊无比的望着那个慢慢消失在美容会所内的身影,半天都无法回神。   那么说,两年前她从那个家里的佣人嘴里听到了,那家的新主人,用蓝玫瑰怀念的那个“蓝蓝”,就是她吗?   买下房子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和宛如?那么那天出现在拍卖会上的墨镜男人是谁?   如果她母亲已经回到番阳,并且重新住到原来的家里,那么她的父亲厉军呢?不管当年厉军是不是因为曾经与一个高官的问题,有什么牵连,他始终不是犯罪嫌疑人,也不是通缉犯,在南家也步了厉家的后尘之后,厉军也早该出现了。   那么是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已经回到原来的家里住了呢?厉珈蓝心里跳跃着无比的激动和昂奋。真想立即冲进美容会所,然后对她的母亲和宛如说出一切真相,告诉她,她不是南心怡,而是重生在南心怡身上的厉珈蓝,和宛如的亲生女儿。   可是短暂的躁动情绪之后,厉珈蓝又冷静下来。先别说她说出真相,和宛如会不会相信,还有别的问题让厉珈蓝觉得怀疑。   当年在拍卖会上同她抢房子的人是个墨镜男人,为什么住到房子里的反而是和宛如呢?   厉珈蓝冷静下来,马上折身往回行,她已经看到和宛如从那座房子里走出来,这会儿就有了认识那家新主人的理由了。   她去花店买了一大束康乃馨,这是和宛如最喜欢的花。带着花束,厉珈蓝开车到了她曾经的家。   到了门口,厉珈蓝按动门铃,等佣人出来的时候,她笑面盈盈的问,“请问和阿姨,在家吗?”   “你找我们家太太啊,真不巧,我们太太刚刚出去不久。”一个中年女佣一看厉珈蓝虽是个生面孔,但手上捧着她们家主人最喜欢的康乃馨,而小模样儿,一看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下意识的就以为厉珈蓝是她们家主人的亲戚朋友什么的了,说话的态度,也就十分和气。   “那么请问一下,家里还有别的人吗?”这才是厉珈蓝想问的关键。   “哦,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也不在家,出去见朋友了,您要是有事,可以留下句话,等太太她们回来了,我转告她们。”中年女佣客气的说着。   什么?小姐?这个家里还有个千金小姐?厉珈蓝有点懵了,她的母亲和宛如就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小姐?   中年女佣看厉珈蓝半天没说话,还以为她是失望见不到家里的人,就又再说,“若不然,这位小姐,请您晚上再来吧,到时候,太太和小姐都会在家。”   厉珈蓝勉强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笑了一下,“好的,那么请您将这束花转交和阿姨行吗?”   “当然可以,我替我们家太太谢谢这位小姐了。”中年女佣接过康乃馨,然后笑着对厉珈蓝说了声再见,转身走进大门里,关上铁门。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厉珈蓝彻底混乱了。听中年女佣的言下之意,这座房子里,只有和宛如同佣人嘴里的那个千金小姐居住,那么她的父亲厉军呢?为什么时隔这么久,还依然没有消息?她的母亲和宛如都已经光明正大的住回原来的家里了,为什么她的父亲厉军照样不知所踪呢?   还有这个家里的小姐,又是打哪里来的?本来厉珈蓝还冲动着同和宛如相认,现在疑惑出来了,厉珈蓝暂时否决了和她的母亲相认的念头。   厉珈蓝是一个遭受过爱情和友情双重背叛的人,在她的思想里已经缺少了对这个世界的深度信任。即使面对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厉珈蓝在一堆的疑问面前,也对和宛如开始臆度。   这里面一定还有故事。在没弄清楚,她父亲厉军下落之前,还有为什么当年似乎那么惨,沦落到给南家当佣人的她的母亲和宛如,为什么突然又有钱了,不但过回富庶的生活,还有了女儿?这一些些的疑问之前,厉珈蓝还是决定停留在暗自注视她母亲的位置。   第二十八章 坚强   这次,厉珈蓝说什么也不能离开番阳市了。她的亲生母亲在这里。   本来还冲动着想要在京城定居下来,这下那个念头是彻底断了。   厉珈蓝打电话给南靖生的主治医生,说她会定时支付南靖生住院的医疗费用,以及特护的支付账单,请他多多照顾南靖生。她会不定期的回去看他。   有钱什么都好办,那边的医生自然是一一答应。   回来了,就要落脚,厉珈蓝暂时还是住到酒店里,第二天请家政公司的人,去帮她收拾一下她的家。她拿了钥匙给家政公司的家政服务员,开了家里的门,之后,在家里没收拾好之前,她想起到另一个地方看看。   她和霍焰曾经一起住过的小公寓。   隔了两年,伤痛真的已经削弱了。厉珈蓝已经似乎已经麻木了,没有以前来这里时候的伤感,和情不自禁。   她打开小公寓的门,进去看了一下,满房间的异味,很久没人住了,这里又是老房子,没有开窗交换过新鲜空气,到处充满着霉变的味道。   跟一般的用具一样,东西很久不用会生锈烂掉,而房子也是一样。   房子这么闲置着真的也是一种浪费,正好她在请家政公司的人收拾她住的那边,这边的小公寓,也正好让他们一起收拾了。等收拾好了,她将小公寓租出去。   当厉珈蓝搬进她的新家后,在小公寓这边打扫卫生的家政服务员,给她打过电话来,说小公寓的对门邻居,问小公寓要不要往外租。心想事成吗?刚想将房子租出去,就有人要租了。厉珈蓝倒真是求之不得。请家政服务员转告那边的邻居,她马上过去。   开车很快就到了小公寓,家政人员还在打扫房子,厉珈蓝在确定要租房子的人,就是对门邻居之后,按动了门铃。   没多会儿,房门被打开了,厉珈蓝脸上本来准备好了十分规范标准的微笑,可是当她的眼神落到出现到她面前的那个男人身上之后,她的整个人马上石化,那个帅气俊朗的男人也愣了,无比震撼的瞪着厉珈蓝。   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厉珈蓝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表情恐怖的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霍焰!居然是霍焰,好久不见的霍焰!   厉珈蓝已经逃跑到外面,迅速的冲到车上,她的心“砰砰”直跳,全身都在颤抖。自从在纽约分手后,她在梦里梦到过霍焰,却从未奢想过在现实生活中,还能见到他。   令她稍微欣慰的是,霍焰并没有追出来。望着后面空空的,没有半个身影出现,厉珈蓝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怎么的,一种很酸的感觉,刺穿她的心脏,让她满身的不舒服,眼睛里有种温热的感觉,在慢慢的肆意的渲染开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想要让它消失,可是徒劳的,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让那种感觉更嚣张了。   两年多了,她一直以为这个身影,早已经在她的心里淡漠了,甚至在她前几天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她觉得似乎连回忆都模糊了,记不起来了,还在佩服时间的无敌魔力,没有任何东西能在时间的洗礼下,仍然能保持那份鲜鲜滋养。   然而在那一刻,当她的眼神落到那张熟悉的脸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曾经从来就没有走远,而且鲜鲜的仿若昨天一样。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厉珈蓝的眼中肆意无度的滚落下来。两年的时间,她疏离曾经最熟悉的世界,连最要好的异性知己谢煊夜,也不再联系,她以为她真的和过去的世界剥离了,甚至有种超出凡尘,思想度化的感觉,如果当下是那种修真的世界,她想着她已经羽化成仙了。   可惜再丰富的想象,也抵不过现实的一个眼神的冲击。   梦想的世界,全都在她的眼神落到霍焰脸上的那一刻,消逝了。   她没有翅膀,更没有脱胎换骨,依旧是那脚上沾着尘埃,心上沾着世俗的平凡女子。   好久都没有掉过眼泪了。以前总是发誓,让自己不要哭,直到过去的两年,她才被平凡和平静包裹,没有什么刻意,什么必须要有的坚强,眼泪就很自然的远离了她。没有大喜,更没有大悲,没有快乐,却也没有悲伤,生命就那么缄默着,没有鲜活的躁动情感,她甚至觉得自己麻木到了骨头里,连什么是痛,都失去了感觉。   如今,只是一个眼神,沉寂两年的死水,瞬间鲜活了,叫嚣着,想要奔涌到某个地方……   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厉珈蓝这次回神,用手背狠狠的擦拭脸上的泪水,扫了一眼那个陌生号码,然后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她假装温柔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抽泣余留的颤抖。   “一起喝杯茶吧。”电话那边传来那个极有磁性,无比悦耳动听的男中音,曾经,那是她最着迷喜欢的声音,他的那一把好嗓子,比他的相貌更容易打动她。   厉珈蓝的手中的手机差点拿不稳,掉了。   稍微的镇定后,厉珈蓝反应过来,知道霍焰应该是从家政员那里拿到她的号码。也是因为他想到问她的号码,才没追过来吗?厉珈蓝幼稚了,居然在为自己刚才对霍焰没有追上来的失望,找借口。   听不到她这边的回音,那边问了一句,“还在听吗?”   “嗯。”厉珈蓝捂住话筒,吸吸鼻子,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清脆起来。   “我们不是仇人吧,怎么一见到我就跑了呢?”霍焰的声音里有点轻松的幽默味道,比起她来,他更自然,坦然,淡定。   “可能是太意外了吧,你不是在美国吗?”厉珈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面具。   “已经毕业了,我回国已经开始工作了。”   “哦。”厉珈蓝这会儿才想起,已经过了两年了,霍焰已经读完大学了。   “还好吗?——你!”霍焰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些。   “很好啊,你也一样吧。”   “嗯。”   这时候,厉珈蓝突然听到电话那边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来,问着霍焰在跟谁讲电话。   厉珈蓝的心口猛地抽紧了,一阵绞痛无法抗拒的蔓延开来。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霍焰给那个女孩子的回答,“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也是对面房子的房东。”   那边的女孩子马上说,“那岂不是太好了,这下租房子的事应该没问题了吧,能和姬娜他们住邻居了。”   “是啊,这下子,你开心了吧。”霍焰语气充满宠溺的对那个女孩子说着。   “当然,亲爱的,开心死了。”女孩子的声音落下,之后就传来似乎很大力亲吻霍焰脸颊的声音。   厉珈蓝的手抖的已经拿不住电话了,时隔两年,她不但成了霍焰圈子外的人,还被动了成了一个观众,被迫欣赏他们郎情妻意的观众。   耳边倏然间响起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那是她的心,晶莹的碎了一地吗?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同我女朋友讲话,打断我们的讲话了。房子的事,没问题吗?可以租给我们吗?”霍焰重新同厉珈蓝讲起电话。   厉珈蓝很想大声的说一声,“不!”,房子她就那么空着,谁也不会租,就让它在那里发潮发霉,腐烂、毁灭,她乐意。   可那房子属于她和霍焰曾经的回忆,如果她将它保护起来,不让别人触及,会不会让霍焰以为她还放不下他呢?   哼,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嫉妒的反面力量是仇恨,但是世界任何一种事物都是有正和反两个方向性的,永远都是两极相对。那么此刻对于厉珈蓝来说,嫉妒的正面力量就是——坚强!   第二十九章 情敌   “既然是你的朋友租住,那么我可以优惠一下,你让他们有时间的时候,找我定一下合约吧。”厉珈蓝的声音清脆明朗起来,前世她是真实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像清澈的溪水,连有几棵水草,几条小鱼在游动都能一清二楚,而重生之后,为了复仇,她学会了演戏,现在她是演技超好的演员,可以拍电视剧得视后的那种……   “那么,真是太谢谢了。有时间请你喝茶哦。”霍焰那边略含感激的声音。   “太抠门了吧,只是请喝茶吗?怎么着也要请吃顿饭的吧。”厉珈蓝轻笑着说,这一刻的她已经恢复过来。背叛伤害她的人如温若儒,结果怎么样?那样让她粉身碎骨的伤害,她都挺过来了,何况霍焰这边。他们互相伤害过,互相放弃过彼此,最公平的情感纠葛,公平的退场,她能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被伤害的呢?   从她第一次放弃霍焰的那天,她就要接受霍焰爱上别人的事实结果。如果这世界上不再有她,那么霍焰还活不下去了吗?笑话。自古至今,可以为感情忠守一生的只有女人,男人不过是吟着“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酸诗,然后该怎么过他的小日子,就过他的小日子去了。   “呵呵,是个不错的提议,那么有时间,请你一起吃饭,哦,带上你的……”霍焰最后的一句话迟疑了,不知道是该说让厉珈蓝带上她的男朋友还是老公?   “好的,就这样吧,我很闲的,你有时间的时候,再约我吧。”厉珈蓝知道霍焰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想要说什么,她不想让自己现在的孤家寡人,让霍焰衬托他现在有女朋友的优越感,说让他请吃饭只不过是一句调侃,就算他请她到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吃饭,她也不会去的,别说他根本没那个本事。   挂断电话,厉珈蓝趴在方向盘上,一阵狂哭。爱的人背叛自己,将自己推向地狱,那样的伤害,粉身碎骨的痛,可是痛过之后有仇恨的力量撺掇着,让她因为恨可以忽略爱。而对于霍焰呢?她怎么能有半点对他的怨恨?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没有了恨可以平衡这样的情感,她只有借着哭泣宣泄。   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哭够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她的泪水能将长城哭倒,能将撒哈拉沙漠淹没,那样怎么样呢?失去的再也唤不回。这世界不属于弱者,不是你哭一场,惹得别人垂怜,不曾有的就能有了。孱弱,带领人走向的只有失败和死亡,只有最健康坚强的心灵,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活的更久。   开车离开,厉珈蓝回到自己的房子,她寂寞了两年,终于不再寂寞了,莫名失踪的人和永远不想再见的人,都见到了。   也是好事,平静无味的日子,让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有血有肉的活着,这下子好了,感觉终于回来了,即使那么痛。   本来以为那天同霍焰就是随便说说,因为曾经之间的关系,他也会觉得见面尴尬,不会真的邀请她去聚餐,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就约她了,理由还是他的同学正好问厉珈蓝租下房子。   “带你的男朋友一起来吧。”霍焰在电话那边说着,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心,总之说让厉珈蓝很尴尬的话。   “不用了,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人都是有虚荣的,尤其在自己的前男友比自己幸福的时候,这种虚荣感就特别强烈。厉珈蓝用了个很恰当的理由,将霍焰的话挡住,不证实自己是不是有男朋友。   “好的,那么蜀国火锅店吧,我女朋友喜欢吃涮羊肉。”霍焰说了地方。   请谁呢?你女朋友喜欢吃涮羊肉关我屁事?没诚意请我,何必故作这样的大方?厉珈蓝本能的在心里起了反感,“哦,是吗?那么你请你的女朋友吃去吧,我不喜欢吃涮羊肉,天太热了,享受不了火锅那样的美味。”本来要去看自己的前男友和其女友一起亲密的样子,就是一种刺痛,现在她还彻底的成了陪衬,她又没毛病,干嘛忍受霍焰那个混球的没诚心的邀请。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也会喜欢,那么换烤肉店怎么样?”霍焰说到这里,转而又去问他的女朋友,说换了烤肉店她会不会喜欢?   “哪里都行啊,我不介意的。我没那么挑剔,迁就那些喜欢任性的人吧。”电话那边霍焰的女朋友回了一句。   迁就那些喜欢任性的人吧?霍焰的那个女人这话说给谁听呢?   去死吧,王八蛋!厉珈蓝实在受不了了,马上挂断电话。房子,她也不会再租了,让霍焰那个混球死去吧。厉珈蓝情绪崩溃,她再失控也不会摔东西撒气,这一次却再也忍不住了,将手机狠狠的摔向墙壁。无辜的手机,碰触到墙壁上之后,惨叫一声落到地板上。   然而事情没有就此结束,一阵铃声加震动,手机在地板上哆嗦着打着旋。   厉珈蓝气的全身都哆嗦,她以为她真是足够的成熟,足够的理性,在霍焰似乎无心的挑衅面前,她这个曾经的商场女强人,居然幼稚的像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生。   手机连番的响着,骚扰着厉珈蓝的安宁。   或者,霍焰就是在存心报复她?当厉珈蓝倏然间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心中的愤懑立即消失了。她从来都喜欢当强者,尤其面对恶意的挑衅。   捡起手机,厉珈蓝接听电话。   “怎么了?刚刚还没说完,就挂断电话了?”霍焰那把动听的嗓子,此刻就像是石子划在玻璃上的噪音,对厉珈蓝来说难听又刺耳。   “想让我解释吗?可都说解释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讲故事,所以你要听故事吗?”厉珈蓝轻笑着说。   “……”霍焰那边半天没有回应。   “没事的话,我挂了。”   “晚上八点,韩式烤肉店。”霍焰简短的说了地址,这会儿听不出来他话音中包含什么情绪。   “好,就这样。”厉珈蓝连再见也懒得说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做不成情人就变敌人,这话真是没错。   相爱过的人,有必要这么仇吗?厉珈蓝不能理解,只能很无奈的接受现实。   去见前男友,还有她的继任,自然是不能太随意了。气场输了,就先输一半了。   一袭VeraWang的紫蓝薰衣草色的抹胸斜皱褶背心加深蓝色丝缎及膝短裤,休闲又透着小性感,再戴上一条水晶珍珠双色的锁骨链,齐刘海,乌黑的长发垂直柔顺,一副并不出众的容貌,胜在那让人过目不忘的魅惑气质,宛如不小心坠入凡尘的带着几分的叛逆野性的精灵。   当厉珈蓝如此装束的抵达烤肉店,在霍焰以及另外的两女一男的惊艳目光下的注视下,厉珈蓝就知道她赢了第一步。   “不好意思,来的迟了。”厉珈蓝浅笑盈盈,对着那两对男女说着微微歉意的话。   “我们也刚到,请坐吧。”霍焰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后,眼神淡然下来。   吧台式的烤肉桌,两个人共用一个烤盘,人家是两对情侣,就厉珈蓝自己一枝独秀,如果是一般的人,真的很难当这么彻底的电灯泡,可是厉珈蓝已经是有备而来。根本没有露出一丝尴尬。   简单的介绍之后,厉珈蓝对于霍焰那对情侣朋友,没怎么在意,对他那位靓丽时尚的女朋友,还是多投了一眼目光。   白蕊,霍焰在美国的大学同学,苏州人。   南方的女子多清灵秀美,果然不错,眼前的这个白蕊清雅脱俗,当真霍焰的眼光不是错的。这个女孩子比起她来,真是强过甚多。怪不得霍焰要如此刻意,就是要比给她看的吧。   第三十章 敌人和朋友不同   我的欣赏决定你的价值。在乎你,那么你就是天使,不在乎,那么你说是什么?   厉珈蓝在心里冷笑,这一刻,她还是要承认年龄和幼稚是等式。霍焰的年龄还是决定了他的幼稚。   “心怡,你和霍焰是高中的同学吧,那么你是在哪里读的大学啊。”白蕊甜笑着望向厉珈蓝,她笑起来的有两个漂亮的酒窝,很可爱。   “本地,而且读了没多久,就办了肄业。”厉珈蓝说完后,白蕊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下,一抹嘲笑从她的嘴角浮动出来。   对于白蕊的嘲笑,厉珈蓝并不在意,除了爱情,在其他方面她没有自卑感。   “是啊,太可惜了。那么现在在工作吗?”白蕊显然是没听霍焰说起过厉珈蓝,她的身上有国外名牌大学的包装,自然是将连大学都没能毕业的厉珈蓝看不到眼里。   “没有呢,没有文凭啊,所以工作很难找。”厉珈蓝看出白蕊对她的轻蔑,没有为自己的自尊做些挽救,反而顺着白蕊的话,貌似很自卑的说下去。   “也是,现在我和霍焰这样的名牌大学的留学生,都很难找到工作的。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哦,所以,心怡不要灰心哦,要加油哦。”白蕊还像回事儿似的对厉珈蓝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说的这些话,差点让厉珈蓝笑出来,一个国外名牌大学的留学生,就很了不起了吗?出国转一圈,沾了点洋墨水,连中国传统的谦逊都不懂了。   “会的,我明天就会去应聘个家政员的工作去。月薪还是很不错的。”厉珈蓝眨眨眼睛,好天真的说着,说这些的时候,霍焰盯了厉珈蓝一眼,有些不悦掺杂在他的眼神里面。不满意她故意调侃他的女朋友了吧。可是话题又不是她挑起来的。   “嗯嗯,只要自食其力,做什么工作,其实都是伟大的。”白蕊给厉珈蓝鼓气加油着。   “是呢,白小姐这话说的真对。”厉珈蓝一只眉毛挑动了一下,眼里全是笑意。   霍焰那个叫姬娜的女同学,推了推白蕊,指指厉珈蓝的放在一边的手包,眼神里露出赤/裸/裸的嘲笑,嗤笑着轻声的对白蕊说:“瞧,她的手包,淘宝上买的冒牌货吧。”   白蕊这才看了厉珈蓝的手包一样,很不起眼的一个手包,不像她们,手上的包包都是名牌货。她还算是比较厚道的推了姬娜一下,小声的说:“淘宝上买的又怎么了,你别笑话人家。”   姬娜撇撇嘴,转过头去和她的男朋友说些什么去了。   这一切全被厉珈蓝听着耳中,她有意识的扫了霍焰一眼,霍焰这样的低调谦逊的人,居然交上这样虚荣的朋友,倒真是让她意外。   “你一定也没吃过烤肉吧,来试一下,看看味道怎么样?”霍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用生菜卷好了一块烤肉,递到厉珈蓝手里。   厉珈蓝愣了下,才将霍焰递给她的烤肉接过来,放到盘子里,没吃。听的出来,霍焰已经有些生气了,厉珈蓝坐在最边,都听清了姬娜和白蕊的谈话,何况是离她们更近一些的霍焰。   要是霍焰交的女朋友比她矜贵,比她善良,她会嫉妒,会酸涩,但是看到白蕊娇生惯养虚荣世俗的样子,厉珈蓝觉得自己和她真的没什么可比性了,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白蕊更不是足够可以让厉珈蓝仰视的人,不侧目已经就算厉珈蓝够风度的了。   无趣了,开始以为这是多么有竞争性的会面,过场了,才发现一切比她想象中的更无聊。   苦熬着坚持着听白蕊和姬娜炫耀着国外留学的往事,厉珈蓝最后还是忍不住无聊到打盹了。   看到厉珈蓝在那边打盹,霍焰拿过餐巾擦擦手,然后将外套给厉珈蓝披上,不知道说给厉珈蓝还是说给白蕊听,嘴里说了句,冷气有点凉。   “对不起哦,太没礼貌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困了。”厉珈蓝将霍焰的衣服拿下来,还给霍焰,她不招惹这个是非。也不领霍焰这份人情,让她跑到这里来受他女朋友和同学的奚落,此时再讨好她也抵消不了给她的刺激。“不好意思,真坚持不住了,先走了,以后再聚吧。”厉珈蓝站起身,拿起手包准备离开。   “该道歉的是我。”霍焰俊朗的脸上渲染着浓浓的歉意,不管他之前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这么约厉珈蓝出来,这一刻他这份歉意至少是真诚的。因为今晚这样不和谐的氛围。   厉珈蓝笑笑,道了声再见,然后走开。临走前去柜台为霍焰那一桌买了单。   一离开餐厅,厉珈蓝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会儿,她才真的深刻的了解到,分手的爱人,真的没必要充什么伟大,,做什么朋友?做个敌人,老死不相往来,其实更好。人,只不过是凡人,哪里有圣人般的伟大。假装什么大度?   回到家以后,厉珈蓝反而睡了一个好觉。   早晨很清爽的醒来,拿过床几上放着的手机,想看时间,却看到好几条信息,都是霍焰发过来的,内容也大致差不多,虚伪而客气的道歉,代他的同学向厉珈蓝道歉,也谢谢厉珈蓝大度。   厉珈蓝马上回信息过去,她没霍焰那样虚伪,直接说,希望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她不觉得他们之间有那个必要,需要死撑着做什么朋友。   霍焰给她回复了一个“呵呵”。   如果这两个包含着各种虚伪的字,能真的了结她和霍焰之间的恩怨,就太好了。   有了失望,才能有觉醒。对霍焰,厉珈蓝真的不会再报什么,哪怕做普通朋友的幻想。以前的美好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又是信息声,厉珈蓝以为还是霍焰发过来的,眉头皱了起来,想着他真是难缠。不过拿过手机来之后,才发现不是霍焰,而是谢煊夜。   信息很短,只写了句“死丫头,醒了回电话。”   谢煊夜怎么想起给她发信息了?厉珈蓝想到谢煊夜,心里还是犹如一股暖流淌过。   马上给谢煊夜回电话,“喂,谢总,你好啊。”   “死丫头,回来了,怎么也不给我大声招呼,你还真没良心。”谢煊夜微微抱怨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厉珈蓝皱皱鼻子,的确,对谢煊夜这边,她是愧颜的。他一直对她那么好,可是这两年,她真是将他忽略了。   “你们玺林集团重组那样大的事情,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呀,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回来了。以为你要忙着集团的事,所以没打扰你,怎么样,到这会儿,公司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吧,要是良心还没让狗吃了,赶紧的抽时间,陪我吃顿饭去。”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难听呢?”厉珈蓝轻笑出声,早晨因为霍焰而皱了的眉头,这会儿舒展开了。   “已经够好听的了,还有难听的,你想不想听呢?”谢煊夜在电话里哼哼着。   “行了,服你了,你定时间吧,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有的是时间,找你的空儿吧。”   “中午吧。”   “嗯,好啊,地点你定,单,我请。”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死抠门,老是等着欺负我,算计我的饭钱。”厉珈蓝夸张的哀嚎着。   “那是,知道吃白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爽!”谢煊夜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厉珈蓝在这边也被感染的笑了。   “那,中午见。”厉珈蓝准备挂电话了。   “嗯,等一下。还有句话没说呢。”   “什么话,说吧。”   “死丫头——”谢煊夜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声音低沉的说出了下一句,“真想你了。”   厉珈蓝的心,“噗通”一声。   第三十一章 拉菲   是心动了吗?至少是很复杂的情愫。   放下电话,厉珈蓝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最终释然,她对谢煊夜始终没有感觉,就算是刚才不小心,心动了下,也只不过是感动罢了,没别的。   中午,厉珈蓝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她这会儿是闲的要命,时间都是用来浪费的,所以不介意多等谢煊夜多少时间。   提前点了菜,这样等谢煊夜来的时候,也能帮他解决等待的时间,好让他早早吃完,去忙他的事。   在厉珈蓝的预料之内,谢煊夜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半个小时。   “呀,早来了啊,乖孩子,挺准时的嘛。”谢煊夜到了包厢看到厉珈蓝,就开起了玩笑。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应该是谢煊夜也想着和厉珈蓝单独吃饭的,在他身后的那个尾巴是临时长上的,所以谢煊夜对厉珈蓝说着不好意思,他带来朋友过来。   “没事啊,人多才热闹。”厉珈蓝没什么好介意的,她又没想着和谢煊夜过什么二人世界的,她们是哥们儿,跟情侣不靠边,多个人在场,没什么可介意的。   “南总,好久不见!”熟悉的男中音,淡淡的响起,却将厉珈蓝震慑的脸色大变。   视线落到那种清俊雅逸的脸上,厉珈蓝原本托着下巴的手,突然间失了力气,差点导致她的下巴磕到桌子上。   “挺激动的吧。”谢煊夜在一边看到厉珈蓝惊愕的样子,挺满意自己给她的这个惊喜。   “似乎,南总不愿意见到我的样子,我来是不是让南总扫兴了?”如星子般璀璨闪亮的眼眸里,散发着一种充满魅惑的迷离感,弧度优美的唇角,更是卷起一丝邪魅的妖娆。   “有吗?我的脸上写着扫兴了吗?谁给我写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厉珈蓝勉强撑起一丝微笑,笑得很假的望着对面的——纪浩。   她做梦也没想到还会遇见纪浩,而且还是由谢煊夜将他领来的。他们什么时候搭上关系的?这个阴谋家,不会又将谢煊夜当做他算计的对象了吧。厉珈蓝抚平第一看到纪浩而产生的惊慌,眼神犀利而审视的望向纪浩。   谢煊夜根本不知道厉珈蓝和纪浩之间的恩怨,还在那边犹自说着,“当时我是卖你个人情,才答应让纪浩到我的公司上班,可是现在,我真要好好谢谢你,给我介绍了这样的一个精英人才……”   厉珈蓝心情絮乱,根本没办法将谢煊夜的话听进耳朵,直到谢煊夜质问她,被这个惊喜惊得傻了啊,她才回神,问谢煊夜在说些什么?   “好久没见了,我想着南总应该是欢喜的过头了。”纪浩嘴角笑容妖冶。   “那直接表示一下,来,一起干一杯。”谢煊夜将斟满酒的酒杯递给厉珈蓝。   厉珈蓝这时候还真需要喝一杯酒,她看到纪浩笑得跟个妖精似的,她胆寒。好不容易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如今这个阴谋家又出现,她会有喜感就该是疯了。   “你又想搞什么花样?谢煊夜也得罪你了吗?”厉珈蓝找了个借口,让谢煊夜出去选瓶好酒,之后有了和纪浩单独相处的机会,就直接质问纪浩。她不相信他是好人,在被他算计过一次后,她犹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忌惮着。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坏人了吗?”纪浩似乎有些被厉珈蓝冤枉似的,眼中泛起无辜的眼神。   “算你有自知之明。”厉珈蓝冷笑着,眼神像是把刀子,想着一层层的将纪浩脸上的伪装剥下来。   纪浩呵呵一笑,面对厉珈蓝的质疑并不急于解释。   “做不到光明磊落,还算是男人吗?”厉珈蓝给了纪浩一眼冷嘲,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厉珈蓝瞪了纪浩一眼,然后脸上重新恢复自然的表情,淡笑着望着走进来的谢煊夜,“怎么样,找到多少年份的好酒了?”   谢煊夜晃了晃手上的红酒,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82年份的拉菲,怎么样?”   厉珈蓝的下巴差一点掉下来,咬牙切齿的对谢煊夜说了句,“算你狠!”   谢煊夜则是哈哈大笑,“哈哈,怎么样?肉疼了吧。”   他手中拿的那瓶红酒,拉菲葡萄酒是拉菲庄园(法文:ChateauLafiteRothschild)出产的享誉世界的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之一。   懂葡萄酒的人都知道,葡萄酒讲究“七分原料,三分酿造。”,形象点的比喻就是说:好的葡萄酒是生长出来的。合适的产地(意味着好的土壤、水源、气候等)是好酒的第一要素,所谓好的年份,是指葡萄收获年份阳光充足,雨水较少。葡萄酒年份的好坏决定了酒的好坏,相应也决定了葡萄酒的陈年能力。   很多酒是讲究年份的,红酒也是,与白酒不同的是,白酒年代越长越好,而红酒不仅要看年代长短,还要看出产的年份是哪一年,因为红酒是用葡萄酿制的,气候决定葡萄的品质,也就影响到酒的质量,所以红酒不是年代越久就越好。   1982年,葡萄的品质是近50年来最好的,所以那年产的红酒质量也是最好的,所以82年的红酒价格非常昂贵,而酒本身则具有很好的收藏价值。   “真是好酒。”纪浩接过酒,然后喊包厢外的侍应生,将酒启开,他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然后晃动酒杯,等红酒停住了旋转,再对着光线重的地方看了一下,马上他就笑了,说了句,“哦,真是好酒瓶。”   “什么意思?”谢煊夜皱皱眉,之前也知道82的拉菲,先别看它的价格,能在番阳买的到,真的就是天大的好运气了,听着纪浩话里的意思,似乎在说这酒是假酒,可是他和这里的老板很熟,不相信老板敢骗他。   “有问题吗?”厉珈蓝也被纪浩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力全都落到红酒上。   “这单,我买了。我那里有两瓶一模一样的酒,一试就知道,到底是酒好,还是瓶好了。”纪浩笑眯眯的望着谢煊夜,意思还是没说的太直接,可是谢煊夜和厉珈蓝都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谢煊夜的脸色沉下来,拿了瓶假酒,先别说钱的问题,这面子的问题,就已经大了。   “怎么样?去我那儿一品就知道了。”   82年的拉菲,厉珈蓝也没喝到过,辨别葡萄酒,像她和谢煊夜都有这个常识经验,不过要辨别在年份上造假的红酒,除非喝过82年的拉菲,不然,真的没什么资格说是真假。   厉珈蓝拿过那瓶拉菲,往酒杯里到了点,然后品了一下,味道,厚度,都算是好的,只是和真正的82年的拉菲,有什么区别,她就不知道了。   谢煊夜看看厉珈蓝,厉珈蓝笑着摇摇头,表明她没分辨能力。   “喝过才知道,怎么样,动动脚步吧,去我那里尝尝看。”纪浩接着鼓动着谢煊夜离开这里的情绪。   本来厉珈蓝注意力全在酒上,也没多想,可是当发现纪浩有点刻意提及,想让他们到他家里的时候,她的警惕心立即就升起来了。笑着对谢煊夜说,“酒还是不错,已经开了,就别管它是哪个年份的了,别暴殄天物了。”   谢煊夜始终觉得心堵,男人都要面子,何况纪浩说他那里有两瓶82年的拉菲,他也不相信。纪浩对他来说,不过是他的得力助手而已,他不相信纪浩有能珍藏两瓶82年拉菲的能力,正好也去看看真假。所以他赞成了纪浩的提议,并说今儿的单子,他买了。如果纪浩说的话有假,那么单子再由纪浩报销。   纪浩满口满应。嘴角扯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恰巧厉珈蓝将他这么笑容收进眼底,害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明明知道纪浩可能是在耍什么诡计,厉珈蓝当然是不肯上当的,见谢煊夜是生了心,非要跟纪浩走的样子,厉珈蓝骂了谢煊夜一句,“大笨猪。”   “怎么了?”谢煊夜不明白厉珈蓝为什么突然骂他。   “干嘛去纪浩家里呢?让他自己回家,将酒拿过来不就成了吗?别说我们是自带酒过来的,招惹酒店不乐意,就是拿来当做证据对质,倘若这瓶酒真是假的,那么也好找老板好好算算帐,省的咱们白亏好几万的酒钱。”厉珈蓝的这一番话,让谢煊夜也醒过腔来,自叹着说,也是,他还真就是头大笨猪了,没想到这一点。   “好吧,我去拿酒,你们在这里等着。”纪浩对厉珈蓝诡谲的笑了一下,让厉珈蓝又冷汗了。   怎么了?怎么样都觉得滋味不对,好像正过来反过去,都是在中纪浩的圈套似的。厉珈蓝的眉头拧的紧紧的,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就是有种落入纪浩圈套的感觉。   “算了吧,还是别回去拿了,等纪浩拿了酒再回来,我们这顿饭还不是要吃成下午茶了?下次再说吧。”眼看纪浩要走出去了,厉珈蓝急忙喊住他。   “这是折腾什么呢?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谢煊夜也不明白了,厉珈蓝怎么如此反复。   “晚上吧,让纪浩拿着他的那瓶好酒,咱另找地方。”厉珈蓝扫了纪浩一眼,眼神里没有半点开心的情绪。   “我们自带酒水,哪一家酒吧饭店的都会不乐意的,这样吧,我看晚上还是去我家得了,在酒店叫一桌外卖不就成了。”纪浩脸上的笑意更浓,对着厉珈蓝调皮的眨了一下媚眼,让厉珈蓝差点恶心的吐了。   还是落圈套了,折腾来折腾去,还是被纪浩这只狡猾的狐狸,装到他的圈套里去了。   “就这样。”谢煊夜赞成。   厉珈蓝怄火的要命,不过能怎么着,她也不想着让谢煊夜看出她和纪浩之间有什么特殊的纠葛,好面子的下场,就是打碎牙齿和血吞吧。   根本就知道纪浩没按什么好心的,可是厉珈蓝还是不得不往他的圈套里踩。   晚上,厉珈蓝死活都等着谢煊夜一起,才去纪浩的家。   这次纪浩又换房子了,三室二厅的高层公寓。   厉珈蓝一直很小心谨慎,以防纪浩这头小色狼有些什么邪恶的图谋,可是她绷紧了心弦,一顿饭吃到最后,也没瞧出纪浩有什么别的企图。除了,他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灯光下,看不出纪浩的脸色是否苍白,只从他倒酒的时候有些抖的手,看出他此刻很不好的样子。厉珈蓝也没心情品什么谢煊夜嘴里说的那真是绝世佳品的82年份的拉菲,眼睛一直盯着纪浩。看着他的眼睑不断的往下沉,手里的酒杯,就那么一下子脱手了,滚到地上摔碎了。   玻璃酒杯碎裂的声音,让纪浩因为惊吓精神了些,他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困的样子,一边站起身,想要去拿笤帚清扫地上的碎片,但他刚站起身,身子就摇晃着倾向地面,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纪浩——”厉珈蓝和谢煊夜同时惊呼出声。   在去扶摔在地板上的纪浩之时,厉珈蓝碰触到纪浩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冰冷冰冷的。真是病了吗?   在谢煊夜的帮助下,两个人将纪浩扶到卧室的床上,简单的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放他在床上躺好。然后等救护车来到。   看着纪浩那孱弱的样子,厉珈蓝的善良最终摧毁了她的心防,   第三十二章 别有居心   “是过敏。患者是过敏性体特征,应该是接触到了引起他过敏的食物或者过敏源,导致的昏迷。这样的过敏重了会危及生命的,还好你们,送来的算是及时。”   在医院里,等待纪浩从急救室推出来之前,先出急救室的医生,对厉珈蓝和谢煊夜说着纪浩现在的情况。   “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呢?”说讨厌纪浩,厉珈蓝还是未讨厌他到最彻底。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有夫妻般的亲昵关系,别管她是不是情愿,事实就是事实。   “是的,现在就等他醒过来了。”医生说完就走开了。   厉珈蓝望了谢煊夜一眼,他在那边也放轻松的长吁了一口气。   “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守着,我是个闲人,有的是时间。”   的确和厉珈蓝不同,他明天还有很多公事,尤其最得力的助手纪浩又病倒了,他还要挑起纪浩的那份工作才行。“好吧,那么就辛苦你了,我明天再来医院看他。”   “好!”   谢煊夜离开了,厉珈蓝等着纪浩从急救室推到普通病房,然后一夜守护着他。   心情真是挺复杂的,看着病床上那张沉睡着的脸,曾经无比熟悉,无比贴近,在这一刻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她身边,厉珈蓝不知道该感慨些什么,却仍是一腔混乱的没有逻辑的感慨。   差一点,她嫁给了这个人,然而,现在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还有几分的敌对气氛。   人和人之间的感觉真的是很微妙的,前一刻她还对他超级防范,警惕着,这一刻,却在关注他的健康,祝福他早一点醒过来。   毕竟人类是有血肉有情感的动物,对于已经成为往事中的人,仍然有份情感遗留着,也并非什么意外。   在医院一直照顾了纪浩两天,期间谢煊夜过来看过纪浩,让他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再上班。   “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连住院费都是你帮我付的,还让你足足守了我两天两夜。”纪浩的脸色依然苍白,差一点接触到死亡的身体伤害,没那么快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   “去床上好好躺着,我有话问你。”到了纪浩的家,厉珈蓝将纪浩扶到卧室的床上,然后才正面注视着他。   “你问吧。”纪浩虚弱的笑笑,身体在床上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怎么会到谢煊夜的公司里去了,你这个纪氏的堂堂大少爷,不觉得在谢煊夜那里委屈了自己吗?”这是厉珈蓝对纪浩一直有的戒心,她不知道他接近谢煊夜的目的是什么,却坚信,纪浩绝对是别有居心的接近谢煊夜。   纪浩嘴角那抹凄凉的微笑放大了,“看来我在你心中,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了。”   厉珈蓝嘴角一撇,冷哼一声,眼神躲开纪浩。   “我说是为了你,你相信吗?”纪浩伸手拉住厉珈蓝的,被厉珈蓝抗拒的躲开,他有几分尴尬又几分无奈的苦笑。“那天,你威胁着我离开你身边,我没有回美国,而是相反,后来到了番阳市,到了谢煊夜的公司,这样一呆,就是两年多。”   厉珈蓝回过头来,目光冷厉的紧盯着纪浩,就知道他会在谢煊夜公司出现,没那么简单。   “我只是想能离你更近一些,至少能看见你,哪怕是远远的。”纪浩的眼神里显示着挣扎纠结的深情。   这话可信吗?厉珈蓝觉得纪浩在拿自己当傻瓜。“好呀,那么你那么远远的看着吧。”厉珈蓝讥诮的说完,站起身,不想在这里呆了。她守护了他两天两夜,善良也算是用够了。   “要走吗?”   “若不然呢?”厉珈蓝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开。   刚走出卧室,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厉珈蓝本能的回折,冲进纪浩的卧室,然后看到玻璃杯摔碎在他的床边的地板上,他则一脸虚弱的上身半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到厉珈蓝回来,纪浩慢慢的趴回床上,略微尴尬的说,只是想喝口水,没想到突然头晕,杯子就失手摔了。   厉珈蓝紧绷着脸,没有说话,找来清洁工具,将玻璃杯碎片收拾干净,然后为纪浩冰箱拿了矿泉水,喂给他喝。   “好好的躺着,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厉珈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还是软下来,不管纪浩是装虚弱,还是真虚弱,她都不在意。面对曾经极度亲密的人,她没那份撇下他不管走开的决绝。   “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叫外卖。”纪浩眼睛里有光华闪动,嘴里却说着拒绝。   “少罗嗦。”厉珈蓝斜了纪浩一眼,帮他将枕头垫到床头,让他倚在上面躺着,“别乱动了,知道吗?”厉珈蓝的说话口气不怎么好,可是纪浩足够能明白厉珈蓝还是心软了。   对于这个始终无法放弃的女人,已经知道她的性子刚烈无比,只能弱取,不能强攻,只要她能多一分钟留在他身边,他就有办法,让她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   纪浩望着厉珈蓝的背影,嘴角慢慢暴露他狡猾的阴谋味道。   而厉珈蓝这边,只当自己是闲人,她都无怨无悔的照顾了大仇人南靖生两年,何况现在照顾的人是纪浩。   为了他煲了汤,避忌着纪浩的那些过敏原,为他做好了午饭,进房间喊他吃饭的时候,发现他还是昏睡着,喊了半天也喊不醒。   平时那么强壮的男人,现在病倒了,也跟个稻草人似的。厉珈蓝将纪浩歪着的头扶正,免得他睡觉睡得脖子落枕。   看纪浩这样子,厉珈蓝真是不放心了,趁他还睡着的时间,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简单的拿来两套换洗的衣服,她决定在纪浩家里住两天,等他好些了再说。或者说,这也是策略,厉珈蓝还是相信柔能克刚,虽然她不知道纪浩到谢煊夜的公司究竟是什么居心,但是对他好一点,总是没错的,让他少一点反噬的理由。   照顾纪浩的几天时间内,厉珈蓝和纪浩也算是相安无事,纪浩除了一天天的昏睡,醒来的时间很少,厉珈蓝害怕他是有什么后遗症了,请来了医生为他复诊,结果也就是说,可能是这次病重对身体伤害太大,一时间很难马上恢复过来,才导致他这么嗜睡,没什么别的问题。厉珈蓝这才放心。   一回到番阳市,就似乎不顺心了,先是遇到了霍焰,接着又和纪浩重逢,厉珈蓝觉得这次回来,真的是碰上坏运气,未来也似乎不太好过。   只过了几天后,厉珈蓝的预感就被证明是对的。   南心悦出现了。   跑到玺林集团大吵大闹,要揪出厉珈蓝分家产,要回属于她的集团股份。   第三十三章 有点意外   “希望南董事好好的处理自己的私事,不要影响到我们集团公司的正常工作。”公司总经理孟凡生带着点嫌恶的声音,在电话里告诉厉珈蓝,南心悦到玺林集团大闹的事。   不在朝堂不受尊。你厉害了,别人说你是魔鬼,恨你,你要是柔和一点,别人当你是软柿子,随便来捏。要做个对自己负责,也受别人喜欢的人,还真是难。现在她还是集团的董事,只因为她没了实权,那个孟凡生连基本的尊重也不肯给她了。   “好的。”厉珈蓝挂断电话,嘴角微撇。消失了两年,这个南心悦终于露面了,想着一定是诈贷的那些钱,已经花光了吧,才厚颜无耻的跑来问她分家产。别说她根本不是南心怡,就算是,也半毛钱不会给南心悦的。在南靖生陷入危机的时候,卷了钱跑路,现在风平浪静了,又异想天开想着问她拿钱,厉珈蓝倒是真想好好劝劝南心悦去洗把脸,让她自己更清醒一些,少做梦了。   厌倦了争斗,想要赋闲,然而看样子,天不从人愿。   几天后,厉珈蓝就接到了法院下达的传单,南心悦已经将她告上法庭了。   事实上,南心悦这场官司是打不赢的。厉珈蓝手上的集团股份是南靖生直接赠予的,已经成了厉珈蓝的私人财产,不再属于家产的范畴,这样的财产是无法分割给南心悦的。   厉珈蓝不担心这南心悦这根搅屎棍子,她没本事搅起多大的风浪。   如今南心悦既然已经露面了,那么华严凌也应该回来了。她一直想找华严凌呢,伤害她父亲厉军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只剩华严凌这个突破口了,这下不是正好吗?她和华严凌好好算算账。   “怎么了?眉头皱的这么深?”纪浩这些天身体恢复的很慢,嗜睡的症状根本就没怎么缓解,今天吃过早餐之后,精神稍微的好转了些,却看到厉珈蓝眉头深锁,让他的眼神变得不安起来。   “没事。”自己的私事,厉珈蓝不想分担给敌友不清的纪浩。这些天,她照顾纪浩,表面是以朋友的姿态,内心还是对纪浩有着嫌隙,她不会将他当自己人。   “哦。”事实上,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纪浩。只是厉珈蓝不想让他介入,他也仅能做好他旁观的角色。   “我已经为你找好佣人,等会儿佣人过来了,我就回家了,会不间断的过来看看你的,剩下的,就请你自己爱好自己吧。”照顾了纪浩这样多天,厉珈蓝觉得也差不多了,善良不是无限的,用到一定程度也会没的。何况她现在有南心悦这只苍蝇烦着。   “好。”纪浩静静的眼神,静静的微笑。内心有没有他表面呈现的这么平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下午,厉珈蓝离开了。纪浩从抽屉里将十几盒感冒药,都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他之所以每天都出现嗜睡的症状,都是因为他冒着让肾脏中毒的威胁,每天吃感冒药的缘故。一切都是为了能厉珈蓝多一天在他身边,纵然,他只能单纯的看着她。爱会让一个人卑微,这一点纪浩得到了最切实的感受。   他用了伤害自己的方式,才让自己慢慢的和厉珈蓝回归到普通朋友的,付出的代价很大,但是纪浩不后悔。他要定了厉珈蓝的一生,为了这个目标,付出多少代价他都无怨无悔,更不惜任何手段。其中,包括他用了两年时间,下的一副棋。   想着让一个人失去独立的性格,成为一个人的附属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从经济上和精神的富人,变成双方面的穷人。   他要的就是让厉珈蓝一辈子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反抗离开的个性。   计划,刚刚开始。   纪浩这里心怀叵测的计划着,另一边的厉珈蓝已经在心情淡然的在品牌服装店,试着衣服。   她答应今晚陪谢煊夜参加一个应酬。   最后选中一个宝蓝色的斜肩晚礼服,腰身的尺寸稍微的有点不合适,要让店里的裁缝帮着改一下,也在此时,厉珈蓝才发现自己瘦了,这些天每天照顾纪浩,晚上也休息不好,不知不觉中身形消瘦不少。哇咔咔,是不是该窃喜一点呢,好心有好报,她居然不用刻意减肥就成功瘦身。   一下午的时间都是要注定浪费在置办行头上的了。挑好衣服,还要去选搭配的鞋子,手包。平时的衣服的鞋子的,厉珈蓝都日常化,舒适为主,不会选太贵的,也不会选品牌。今天要出席是比较隆重的场合,必须认真选择。   “这是我们店里进的最新款的,南小姐,您看您喜不喜欢?”做生意的人记性似乎都非常好,厉珈蓝已经两年多没到以前常买鞋子的店里了,店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厉珈蓝瞅了一眼,SergioRossi的鞋子,一项是她的最爱,一般来说她需要的只是哪一款更适合她要搭配的衣服,不会太挑款型。   “我要搭配一件宝蓝色的晚礼,帮我参考一下选什么样的鞋子。”厉珈蓝咨询那个女店员。   “好的,宝蓝色属于重色,鞋子最好选镶水钻的鞋子,提亮一点,Aimee,帮南小姐试鞋子。”女店员喊着另一个叫Aimee的店员,去拿适合厉珈蓝鞋码的鞋子。   那个Aimee清脆的答应着,拿着一双鞋子过来帮厉珈蓝试鞋子。   起初厉珈蓝也没在意,那个Aimee将拿来的鞋子放到一边,然后帮厉珈蓝脱鞋,准备换上那双镶水钻的鞋子,就这时,厉珈蓝低下头,在看那双鞋子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Aimee,竟然是——喝过洋墨水的纯正留学生,白蕊。——霍焰的女朋友。   白蕊也认出了厉珈蓝,她手上拿着鞋子正要帮厉珈蓝往脚上穿,这一下动作就停在那里,脸色大变。   第三十四章 自尊心的麻烦   前些天还在暗暗取笑人家是个肄业的赋闲人,没想到今天她这个倨傲的留学生,居然在为曾经眼中藐视的人试鞋子,白蕊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即使她不曾嘲笑过厉珈蓝,这样低人一等的为一个熟人换鞋,也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淡然的尴尬。   白蕊扔下鞋子,马上就跑掉了。   那个之前招呼厉珈蓝的店员,嘴里喊着白蕊的名字,一边小跑过来,不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先对厉珈蓝说着对不起。在这样消费层面对高端人群的奢侈品店里,顾客永远是上帝,而且绝对这个上帝当的名副其实,绝对没有过错。   “对不起,对不起,Aimee是我们店里新来的店员,如果她哪里做错了,我代她向您道歉。不好意思,我帮你试鞋,请你不要介意。”女店员忙不迭的对厉珈蓝道歉。   “没事。”厉珈蓝对女店员笑一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也足够能了解此时白蕊的心情,这就是通常人所说的“狗眼看人低”的下场。如果她站在情敌的立场,面对今天这样的事,或者此时真该哈哈大笑。然而她对霍焰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不管白蕊曾经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过她,嘲笑过她,她都不会将今天的事,当做什么报复后的痛苦笑料。   “我赶时间,所以下次再说吧。”当店员问厉珈蓝对鞋子满不满意的时候,厉珈蓝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她本是无心的,碰到白蕊这样敏感的熟人,她也没心情在这里买鞋子了,省的让人觉得她是故意在这里炫耀什么似的。殊不知,女店员误会了,还以为厉珈蓝在生白蕊的气,不停的对厉珈蓝道歉,另一边大声的喊着白蕊,让她出来给厉珈蓝道歉。   白蕊死活都不肯出来,直到女店员威胁她,再不出来道歉,就马上开除她,白蕊终于出来了,却已经换下了工作服,大声的吼了一声“姑奶奶,不干了。”然后跺脚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这个Aimee实在太没素质了,我们不会再聘用她了,为了表示道歉和我们的诚意,你这双鞋子,我们为你打五折,请您不要投诉我们,拜托!”女店员怕白蕊过激的行为,得罪厉珈蓝,脸上淌着冷汗,苍白着脸色对厉珈蓝道歉。   只是想着避免尴尬,没想到事情激化到这样的地步,让厉珈蓝也有点措手不及。今天白蕊会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很正常,即使她之前没有嘲笑过厉珈蓝,今天这样的情形,她依然会觉得难堪。刚到社会上的大学生,自尊心还很强,在现实和虚荣面前,更重视后者。一切都只证明白蕊还很年轻。   “不用那么惶恐,我并没有介意。”厉珈蓝一边嘴里说着没事,另一边在店员的帮助下试鞋子,最后选了一双鞋。   似乎白蕊帮了她个忙,让她省钱了?厉珈蓝走出鞋店后,却并不开心。犹豫了很久,她才拨通了霍焰的电话。   看到是厉珈蓝的电话,霍焰那边应该是很意外,直接就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和你女朋友有点小误会,让她因此失去了工作,我很抱歉,她回去之后,如果她不说,你最好别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好好安慰她一下。”电话里讲太多也讲不清楚,厉珈蓝只简短扼要的说了重点,至于别的,白蕊愿意说的话,会比她说的更清楚。   霍焰那边沉默一下,才沉声的“哦”了一声。   电话挂断了。   她能做的,也就是提醒霍焰一下,出发点是她多余的善良。真的挺多余的善良。   傍晚之前,厉珈蓝穿好晚礼服,装扮整齐,准备去赶赴谢煊夜的邀约的时候,却接到霍焰的电话。   “能过来谈一下吗?”霍焰的声音很不正常。   “对不起,我今晚有约,时间很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又找她干什么?厉珈蓝听到霍焰的声音里微微的有不忿之意,心情也跟着坏掉了。今天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是白蕊自己脸皮薄,鞋店那边又太将她这个顾客当上帝了,才共同制造出这样的尴尬,不管从哪个角度,厉珈蓝都觉得自己有理直气壮的资格。   “这边都要出人命了,你真的就不能善良一点吗?”霍焰已经有些发怒了。   厉珈蓝一惊,什么?出人命?多么大的事情?至于闹得人命上来吗?   “算我求你,行吗?”霍焰的怒火更烈了一层。   “我马上到。”这个时候真没有别的事情,比霍焰这个电话重要了。厉珈蓝转而给谢煊夜打电话,告诉他,这边有事情要处理,可能过不去了,请他另找别的女伴。   “丫头,怎么了?”谢煊夜听着厉珈蓝的说话口气不对,反问着。   “我开着车呢,电话里也讲不清楚,总之我过不去了,等明天见了你再说吧。”   “好吧,开车注意安全。”谢煊夜的话刚落下,他就在电话那边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心怡?心怡?”谢煊夜在电话里大声的喊着。   第三十五章 车祸引发的后果   不遵守交通法规,开车时候打电话,这下子遭教训了。   厉珈蓝懊恼的拍着方向盘,本来就压抑的心情,越发的沉闷。掉落到车厢里的手机,仍不断的有谢煊夜的声音传过来,厉珈蓝捡起手机,正要讲话,车门突然间从外面被人打开了,一个男人一边喊着她“少奶奶”,一边不由分说,将她从车里抱出去。   “少奶奶,您没事吧,没事吧。”   少奶奶?厉珈蓝差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哪里的少奶奶?这个人在喊谁呢?   “赶快通知少爷,少奶奶出车祸了……”将厉珈蓝从车里抢救出来的那个男人,对他的同伴大声喊着。   少爷?少奶奶?厉珈蓝的头就像是被棍子猛击了一下,片刻的震撼之后,她猛地醒悟。纪浩!是他的人在跟踪她?   当真是她疏忽了,纪浩就是一只狼,不将他的对手撕碎吞噬,就绝不甘心的狼,他怎么会轻易就放下他身上所有狼的特性呢?他一直在派人跟踪监视她?若不是今天她因为打电话走神,没看清已经红灯,跟前面的车追尾,也不会意外的发现这样的事。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原来纪浩还不曾死心?当初订婚是他毁得,如今,他的这些手下还在将她当做是纪家的少奶奶?厉珈蓝真分不清楚,是纪浩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前面被厉珈蓝追尾的车,是辆丰田,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时已经下来查看车子被撞的情况。   “皮特,杰瑞,你赶快带少奶奶去医院检查,这里我们来处理。”另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对着搀扶着厉珈蓝的那个男人喊,也是在这时候,厉珈蓝才发现,居然不是一两个人在负责跟踪监视她,最少也有五六个。   厉珈蓝的脸色凝到了冰点,看来她这些天,真是将纪浩照顾的很好,让他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找这么多闲人来监视她。   “你们走开,别碰我。”厉珈蓝搡开搀扶着她的那个男人,闪到路边去。这回她再着急也没办法到霍焰那边去了,酿成车祸,总要等交警来了,处理完这车祸再说。   给霍焰打过电话过去,他接电话的时候,那把动听的嗓子,根本就没了往日的动听,只有不忿,“算我求你,你快点过来行吗?”   “对不起,我出车祸了,暂时过不去了。”听到霍焰那边不爽的声音,厉珈蓝脸上也阴霾覆盖,她一直很喜欢他笑容如阳光板灿烂的样子,喜欢他充满磁性的男中音,现在这两样东西,都在霍焰身上找不到了。   “什么?”霍焰的声音骤变,除了焦急,还有几分颤抖的感觉。“你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霍焰变得十分关切的声音,厉珈蓝差点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一时之间似乎很委屈,至于委屈什么,她自己都不明白,就是简单的想哭,很想哭一场。“没……没事……”厉珈蓝哽咽了,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她终于听到了霍焰对她的在乎。   “快告诉我你在哪了?”霍焰在电话那边急的跟什么似的,嗓音有点低哑的喊着。   “没事……”厉珈蓝捂住嘴,说不下去了,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睛里往外涌着,她自己也纳闷为什么这么委屈,为什么要哭?可是,这会儿,她真的找不到原因,人已经整个凌乱了。霍焰——居然还在乎她?   “我让你回答我,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耳朵是聋的吗?”霍焰在电话那边几乎是用吼的了,然而这样的咆哮声,对厉珈蓝来说,没有一点威慑力,有的只是让她的伤感的眼泪蔓延成河!   “我没事!一般的追尾事故,不用麻烦你了。”厉珈蓝用了好半天,才稳住情绪,完整的对霍焰讲了几句话,然后速度的挂断电话。霍焰再打过来,她不再接了。   不接电话,霍焰就拼命的给厉珈蓝发信息,甚至严重的用上了“求求你”这样的字眼,他求她告诉他,她到底在哪里?   终是深爱过的人,尽管不再同路,挂念和割舍,仍不是想完成就能完成的。   知道霍焰心底对她还是有着一份在乎,厉珈蓝已经好知足了。她望着手机上的信息,差点哭出来。有纪浩的眼线在这里,她不想和霍焰再有所交集。何况,她本身就没什么事。   不知道纪浩的那些手下怎么和事主交代的,那辆被厉珈蓝追尾的车,在交警赶过来之前开走了。厉珈蓝那辆车也被人开走了,交通恢复通畅。   “少奶奶,上车吧,我送您去医院。”纪浩的手下过来,要带厉珈蓝去医院,厉珈蓝拒绝了。   厉珈蓝不难为这些只能听命于纪浩的人,他们是拿钱做事,可是并不代表,她会愿意继续被他们监视,“我没事,在我被激怒之前,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只警告你们一次,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否则后果,你们负担不起,你们相信吗?”   “是,少奶奶。”行踪已经暴露了,下面的跟踪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可是还要不要继续跟踪厉珈蓝,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只能将厉珈蓝的原话通过电话,转述给纪浩,然后得到主人的同意后,他们站在原地,目送厉珈蓝离开。   厉珈蓝打了辆出租,目的地仍是小公寓。追尾之前,霍焰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说要闹什么人命出来,她不过去瞧瞧那个白蕊在折腾什么,心里还真纳闷。不过是恰巧相逢在白蕊工作的鞋店,做导购员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厉珈蓝真不明白白蕊这样的人,这就闹到要死要活的,出国喝了洋墨水回来,究竟学了什么来了?怎么比小孩子还幼稚?   直到见了霍焰,厉珈蓝才明白,原来霍焰已经将他们之前交往的事情,全盘托给了白蕊。厉珈蓝能了解白蕊的心态,不明白的是霍焰将她找来做什么?   “你真没事吗?”霍焰又在重复着对厉珈蓝的关切。即使厉珈蓝好好的站在他的眼前,他仍不敢确信厉珈蓝是真的没事。   “没事。先别说我了?你女朋友呢?”小公寓里,并没有看到白蕊的身影。厉珈蓝环望一下房间四周,霍焰依然是那个生活最有规有矩的人,这个一居室,布置的舒适温馨。一看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爱巢”。并且,房间整体来说,女生化一点,玩具、小饰品,比重更多一些。   “也没事了,朋友陪她去逛街了。她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上来脾气了,就闹死闹活,等过会儿气消了,就什么事也没有。”   耍猴呢?这是厉珈蓝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当然,这个被耍的猴子,是她厉珈蓝!要挟着她过来,害的她追尾出车祸,然而这边,已经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了。   “对不起,麻烦你跑这一趟。”霍焰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尴尬,“起初,我以为你怎么她了,要不是听到你出车祸了,她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呢,真的很抱歉,差点害了你……”   这样的时候,厉珈蓝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当年,她为了复仇,抛弃了霍焰,然后给霍焰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使得他报复性的乱交女朋友,结果,有了后面纪浩的妹妹黛米的事,她和霍焰最后被诅咒无法在一起,她还差点被纪浩禁锢了自由的人生幸福。现在——   做错事,就要得到惩罚的,这一点,厉珈蓝认了,只是这报应未免太多了吧,无休无止了吗?   也在这时候,霍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然后对厉珈蓝笔划下手势,示意他出去接下电话。等霍焰走出去,隔着房门,却隔不断声波的传送,厉珈蓝听到霍焰在对什么人发飙。   没有人是不好奇的,厉珈蓝也不例外,悄悄的靠近门口,厉珈蓝侧耳聆听——   “你还想怎么样?我让她过来,她马上就过来了,你也听到电话了,她路上出了车祸……”“什么叫心虚不敢来了?她心虚什么?”   第三十六章 买礼物   怎么回事儿?厉珈蓝听着话头不对。   接着听下去,越听,事情的脉络越清晰。   等到霍焰打完电话,厉珈蓝也明白了,之前霍焰说他和白蕊已经没事了,白蕊还出去逛街的话,都是在说谎骗她的。   霍焰开门走进来,看到厉珈蓝就站在门口,知道他刚才讲电话的内容,已经被厉珈蓝全听到了。淡淡的笑了下,“你都听到了?”   厉珈蓝点头。“越相爱的情侣,越容易因为太爱太在乎,产生矛盾,这一点你清楚,是吗?”她知道,她似乎在多管闲事,事情由她引起,别管她是不是无辜的,她还是觉得霍焰要是和白蕊继续误会下去,让她的心难安。   霍焰笑一下,笑容温和如初春和煦的春风。“想说什么?”   厉珈蓝很少见他这样温雅的样子,让人感觉和他的关系比爱人远,又比朋友近,似乎亲密,又似乎疏离。在他身上那清俊特异的气质,加之与生俱来的的那种矜贵感,在这样一刻,厉珈蓝对霍焰感觉陌生又熟悉,在她现在这样复杂情感的位置,对霍焰审视过去的时候,新的角度,又一种新鲜的感觉和认识。   “在爱情里没有对或错,只有爱或不爱,在乎或不在乎。爱情不是战争,所以不要锐化你的性格。能否让爱你的女人得到幸福,是命运对你这个男人驾驭生活的能力考验。如果你让你的女人不快乐,那么你事业上再成功也没用,在女人面前,你还是失败的。换个角度来说,你连一个你爱的和爱你的女人,都无法摆平,那么怎么在社会上混呢?道理什么的,你都懂,我说这些,也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别让你的性格,战胜你的智商!”厉珈蓝在霍焰面前,似乎找到了新的一种角度,比爱人远,比朋友近。此时,她就是在以这个新角度,新身份,希望可以开解霍焰。   “在劝我吗?”霍焰惊讶的望着厉珈蓝,嘴唇微微的张开着,无法闭合。   “可以告诉我,白蕊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喜欢什么颜色,还有喜欢什么玩具吗?”厉珈蓝抿嘴一笑,不回答霍焰的问题,又将一个问题抛给他。   霍焰错愕了,深深的望了厉珈蓝一眼,才说,“就是一般女孩子喜欢的爱情类,她喜欢粉色,玩具,喜欢Kitty猫。”   厉珈蓝点头,喜好是一个人性格的最直接表现。这个白蕊和一般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喜欢梦幻,天真犹存。“好了,我懂了。带上你的钱包,跟我一起出去吧。”   霍焰不明白了,“去哪儿?”   “你一个电话差点害的我出车祸,总该表示一下你的歉意吧!”厉珈蓝嘴上是这样说的,霍焰也想当然的理解为厉珈蓝想要他请吃饭之类的,等到他拿了钱包和厉珈蓝出去后,才知道厉珈蓝的用心不在此。   两个人打车代步,厉珈蓝一直往车外瞧着,直到瞧见了目标,才下车。   “金店?”霍焰看到厉珈蓝居然带他到金店来,眼前就起雾了,弄不清楚厉珈蓝想要做什么。   “走吧。”厉珈蓝浅笑着,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牵着霍焰的手,所以她推着他往金店里走。   厉珈蓝在柜台前选戒指,而霍焰就跟半个傻瓜似的,不明就里。店员见厉珈蓝和霍焰男女搭配,又在选戒指,就主管的认定他们是情侣了,热情的为他们介绍着情侣对戒。   被店员误会,厉珈蓝也不在意,也不管霍焰是不是觉得尴尬,只用心选她的戒指。   比起厉珈蓝的淡定,霍焰在店员的误会下,脸色微微变了,倏然,他和厉珈蓝之间曾经丢了的一种感觉,似乎重新袭来,他站在厉珈蓝身后,默默的看着她,眼神中突然间有波光闪动……   厉珈蓝根本不知道霍焰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认真的选着戒指,最后衡量着霍焰的荷包能力,选定了一款纯银镶嵌天然紫水晶的戒指,几百块钱而已,即使霍焰素来低调节俭,这样的价位他也是能接受的。   “帅哥,付钱吧。”厉珈蓝对霍焰摊开手。   霍焰依旧不明白厉珈蓝的目的是什么,但仍是乖乖付钱。也在这一刻,他突然间想起以前他几乎没买过什么礼物送给过厉珈蓝,他从未主动有心给她买,而厉珈蓝也从未主动要求过,不像白蕊总是撒娇问他要礼物,买她喜欢的东西。   都说初恋是最青涩的,什么都不懂,然而送礼物这样的小事情,他怎么也疏忽了呢?总以为和厉珈蓝之间有爱就够了吗?“好了,走吧。”厉珈蓝拿着店员包好的戒指,对霍焰做了个请的姿势。她在心里盘算着,戒指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鲜花了。   别看鲜花没有水晶永恒,不同的在于鲜花有生命,真正的想买多枝,也是好贵的。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这价钱也会令霍焰咋舌的。所以这次厉珈蓝买单。   “戒指必须你买,若不然追根究底,戒指算成我送给白蕊的,那叫什么事儿?不过呢,鲜花就不同了,你可以简单的只将它当做道具,这个道具呢,一两天就会消失,没了,不会杵在那里,等着某年某一天,你突然失口说出真相。”厉珈蓝看着霍焰对着她买下那些玫瑰,还没反应过来,笑着说出她带霍焰又是跑首饰店,又是买鲜花,到底是在干嘛。   “怎么能让你付钱呢?”霍焰也终于懂了,厉珈蓝是想着让他拿着戒指和玫瑰去向白蕊求和。   “事情因为我而起,所以就当做我对你们的道歉吧,要是心里过意不去,那么等你以后赚很多钱的时候,在我结婚的时候,包一份几十万或者几百万,甚至几个亿的红包都行啊。你记得哦,这是我的变相勒索,我等着吃你那大大的红包呢。”厉珈蓝嘻嘻的笑着,可爱的笑容却像一根刺,深深的刺入霍焰心中,让他的心好疼好疼,好疼!   她结婚的时候?曾经他认定她只是他的新娘……   霍焰脑海中突然出现厉珈蓝被人牵手走进婚礼现场的情形,一种宛如心被剜掉的痛,残忍的开始凌虐着他。   第三十七章 受伤的笨蛋   “怎么样?笨蛋?接下来怎么做,该明白了吗?”厉珈蓝歪一下头,斜睨着霍焰,“我认识的霍焰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学习天才,不复习也能考第一,可惜啊,智商和情商是两种概念,你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高。在追求女孩子的问题上,你有缺陷,不懂浪漫。生活上呢,你固然低调朴素,懂得节约,这是生活的好习惯,然而好习惯不一定就代表着好质量。物质是生活质量的最佳体现,适当的时候,你也别太抠门了,牺牲一点啦,大方一点啦。”厉珈蓝对霍焰做着鬼脸,做着点钞票的手势,“人这一辈子,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浪费不好,太节俭也没有用啊,你省下太多钱,离开这世界的时候,还是一分钱也带不走的,那么在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些物质,多创造一点让你爱的人幸福的事呢?”   厉珈蓝像一个大姐姐似的,语气柔和的开解着霍焰。说话轻又慢,似乎很温柔,可是要是仔细看的话,应该不难发现她似乎是哪里不舒服,很疼,所以不太敢用力说话的样子。可惜,霍焰以及厉珈蓝自己都没太注意。   她讲的这些道理,谁都懂,只是通常都会因为性格和目标的不同,而忽略。霍焰静静的聆听着,眼神静谧的像一片深海。在他和厉珈蓝相爱的日子,他们之间从未如此站到知己的角度上,认真的谈一些人生的道理和理想,那时候,似乎只要有爱就够了,在意的也只是彼此眼中多少百分比地位的自己。感情美好的像是梦幻编织的童话,可精神上,对于人生认知上,从未有过此刻般的和谐共鸣。   在这一刻,霍焰望着一袭长长秀发飘逸,身穿蓝色晚礼的厉珈蓝,气质如蓝宝石优雅矜贵的厉珈蓝,听着这个曾经他爱的,并且也爱他的女孩子,给他讲怎么讨白蕊欢喜,让他怎么样得到另一个女孩子的爱,在霍焰的心底有种叫做撕心裂肺的东西,撺掇着他,让他好想嚎啕大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今,这个近在眼前,情感世界里却远在天边的女孩子,就是他的伤心处。   他曾经好爱好爱好爱的女孩子,曾经笃定着生生世世的誓言,为什么他却弄丢了她呢?   在和她一起的日子,他何曾陪着她看过一场电影?何曾给她买过一份礼物?他给她的,只有在她面前的自卑,计较着自己爱的女人那么优秀,强甚过自己,让自己的大男人主义无法伸展……   “听明白了吗?猪?”厉珈蓝看出霍焰在走神,以为他无心听她的啰嗦,脸上微微有点落寞。   “呃?”霍焰回过神来,错愕的望着厉珈蓝,让厉珈蓝备受打击的一拍脑门,哀叫,“原来我是对猪弹琴啊?”   “说我是猪多没层次啊,我觉得我怎么也该算是漂亮帅气的青牛王子吧。”霍焰诙谐的说着,逗得厉珈蓝格格的笑起来。之后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缓缓渗透入两个人的心中。原来不做/爱人,也可以做知己的?   “那么帅气的青牛王子,懂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厉珈蓝看到天色已经黑了,她的肚子也在叫嚣,饿的肚子疼。回头望一下霍焰,“能帮你的都已经帮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做,这会儿你那小亲爱的应该还没有吃晚餐,那么gogo,赶紧趁着机会和她来个浪漫的晚餐,保证明天即使下雨,也会让你感觉阳光灿烂灿烂滴!”不只是厉珈蓝说的这个原因,她穿着晚礼服陪着霍焰逛了半天了,别人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让她全身跟长了刺似的,扎得慌。   “好,那么我帮你叫车。”霍焰的眼神好像黏在厉珈蓝身上似的,他用了很强的挣扎,都无法移动他的眼神。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她!   “不用了,我让我朋友过来接我。”其实厉珈蓝是想着赶紧找家店吃点东西,真是饿了,肚子饿得直痛,到不知道今天怎么出了这个毛病,以前要是饿肚子会心慌胃痛,今儿个换肚子痛了,厉珈蓝有点坚持不住了,身子开始有点抖,冷汗也下来了。   “好,那么我去那边坐公车回去。”其实霍焰是想亲眼看到厉珈蓝上车离开后,再走。   “那么你那边,我这边……,再见!”厉珈蓝对霍焰摆摆手。   “再见!”说了这声再见后,霍焰仍然伫立原地,看着厉珈蓝微微弯了身子,捂着肚子往前走着,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她怎么了?霍焰刚冲动着想追厉珈蓝过去,那边厉珈蓝已经身子摇晃着摔倒在地上。   “心怡……”霍焰见此情景,脸色大变,将手上的玫瑰和戒指全撒手扔了,疾步奔过去,将已经昏倒在地上的厉珈蓝抱起来,然后到路边大喊着出租车。   到了医院,厉珈蓝被医生推进急救室,霍焰焦急的等在外面,好长时间医生才出来。   “病人的脾上有裂痕,之前是不是受过强烈的撞击?”医生的话,让霍焰差点恨不得将自己杀了。这个笨丫头出了车祸,受了伤却还在为他和无理取闹的白蕊,想办法撮合他们言归于好……   这一刻的霍焰,宛如在地狱一样痛苦难熬!   为了刁蛮任性的白蕊,他快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害死了……   偏偏这个时候,白蕊还打来电话,在电话那边对霍焰大喊着,“你在哪里呢?是不是去见你的旧情人了?”“喂,你怎么不说话?死了吗?”   “你答对了!”霍焰半天才脸色阴寒的回了白蕊一句。   “你说什么?什么答对了?”白蕊被霍焰弄懵了。   “我真死了,所以恭喜你满分答对问题!”霍焰这样说的时候,居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那么冷,冷得就像是从南极采撷下来的寒冰。   “你疯了吗?”白蕊在电话那边尖叫,一直霍焰都很宠她的,习惯了霍焰的包容,此时霍焰的反应突然诡异起来,让她满腔的不安和愤怒。   第三十八章 爱的遗憾   “从前那个白蕊怎么突然不见了?你帮我找回来,行吗?”霍焰唇角的线条在慢慢的僵硬,狠狠地闭上眼睛,霍焰倚着墙壁,让自己陷入一种迷离状态,暂时的脱离现实,此刻有很多的话语涩堵在喉间,胸口中疯涌出又涩又苦的情绪,有一种选择,他好想说出来。   更有另一种冲动,让他很想做那件避免让他遗憾终生的事,然而他不敢尝试,他没有尝试和争取的勇气。他清楚的看到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给他的疏离,和他带给她的伤害,他还配走进她的身边吗?恐怕——,他已经没有资格!   电话那边白蕊不知所谓的在重复的问着霍焰,到底在说什么,之间还穿插着些些刻薄恶毒的话,矛头直指霍焰的余情未了。听着白蕊让人感觉聒噪的声音,霍焰神情越来越痛苦沉黯。   曾经他以为当一个最爱的人从他的心中走出去,让另一个人走进来,就会取缔她的位置,只要心是满的,就不会有空的位置给已经消失的人。然而当他重新回到这个城市之后,他在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个真实的人确实不在他的心里了,而是幻形化作空气,他只要还活着,每一缕呼吸里都会有她的气息。   当他醒悟,爱已经凝结成他身上的细胞,无法剔除的混淆在他全身的血液中,他两难了。对厉珈蓝放不下,对白蕊爱的不专心,所必然承受的两难抉择。此时的情境,怎么是一个“后悔”的名词,足够诠释的?   “你肯定是疯了,霍焰,我不认识你了才对,你还是那个在美国时候的霍焰吗?你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值得我爱了,我跟着你到了你的家乡,你说过的,要给我幸福,可是你带给我什么呢?明明你爸爸动下嘴,我就能有份最安稳的工作,你死活坚守你的原则,让我跟着你受苦,只能做那种卑贱的工作,每天女仆似的帮人试鞋子,我所有高贵的尊严,都被人踩在脚下……”白蕊尖厉的声音,像个失去主权的苦主,对着她的债主,一声声的控诉着她的委屈,仿佛她本来是原本高高悬挂于空中的璀璨星辰,因为霍焰沦入这令她厌恶的肮脏浮尘,玷污了她满身的高洁和矜贵。   终于听白蕊说到她的目的了,其实他早就知道白蕊是小题大做,目的就是借助今天这件事,让他妥协,帮她将工作办进她最想进的银行系统。白蕊的专业跟金融半点边也不搭,先别说他的底线在哪里,就算他愿意凭借着他们家在仕途上的脉络关系,将白蕊安排进银行工作,人家银行要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呢?让她这个只懂的画油画的艺术类毕业生,去给银行画抽象画去吗?   “别在电话里吵,行吗?”急救室那边还在揪着他的心,电话的另一头却在敲裂他的头,仿佛生死两重天的感觉,勒索着霍焰此时的心理承受能力。“明天,我就会让我妈帮你办进银行的工作。只是你要想清楚,工作和我,你只能二选一,好好做个抉择吧,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即使隔着电话,白蕊也能在电话那边听出霍焰冷绝的口气,能想象的到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听到霍焰让她抉择,白蕊沉默了。在爱情和事业当中她该怎么作抉择?   她爱的真的是霍焰这个人,第一眼初识,她就被这个全身充满神秘俊魅的男人吸引了,所以她甘心抛弃自己豪门千金的身份,爱上那时候清苦留学生的霍焰,直到决定将一生交给霍焰,跟着他到了番阳市,她才知道霍焰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穷小子,而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当时她真的吓了一跳,平静下来更欣喜若狂,庆幸自己鱼与熊掌兼得,爱上的人不但俊帅更是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只是霍焰还是一直低调的风格,让她这个千金小姐还是好受苦。霍焰凭着他的过硬的文凭,没有靠父母的关系路子,在数百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进入番阳市的央行工作。可是他现在的那点工资,真的不能让她再过大小姐的生活,不但如此她还要出去工作,虽然这一切在她选择霍焰的时候,早就知道要受苦,也甘心受苦,但是真的受苦了,她还是觉得好委屈,讨厌霍焰明明可以利用关系,让她也有份稳定的好工作,让她少受些苦的——   本来想着借助今天居然撞到霍焰的前情人,然后为她试鞋子的事情,大闹一场,逼霍焰妥协,答应为她安置好工作的事,然而没想到逼霍焰逼的过了头,让他似乎下决心要抛弃她。   她是不会放弃霍焰的,不为别的,只为这个世界上她只爱他。对他,她死都不撒手。   “好了啦,你快点回来吧。我不惹你生气了,事情到此为止。”说完,白蕊发出一阵恶心想要呕吐的声音,成功的引起霍焰的注意。她知道霍焰是多么重情的人,也许她今天真的惹怒了霍焰,可是只要她让他以为她已经怀孕了,那么他再决绝,也能马上回头。和霍焰在一起将近两年的时间,她要是还不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她岂不是白活了?   “怎么了?”听到白蕊在电话里发出恶心呕吐的声音,霍焰的神经绷紧了。   “装傻,问问你自己啊,都干什么好事了?”白蕊撒娇的说着,言语中暧昧无度。   霍焰的脸瞬间僵硬,微微颤抖的手,差点连手机都撒手了。人生没有回头路,选择一旦做出来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望着急救室那边,一行清泪缓缓的从霍焰的眼睛里流下来。   他最爱的女人,这一世他再也无法牵着她的手,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怎么不说话啊,还在生气啊,我错啦,亲爱的,原谅我好吗?”   似乎有把剪刀在狠狠的剪碎他的心,他恍惚间看到他的心染着触目惊心的血,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那么,这一世我最爱的女人,我将我的心给你,用我一生的挚爱唯一的心,为你祝福祈祷,祝你找到属于你的那份幸福,此生,再也不能牵你的手,是我永远泣血忏悔的遗憾……   爱你,爱你,好爱你,好爱好爱你,可惜从此,爱再也无法说出口!!!   第三十九章 爱的抉择   “你在哪里呢?怎么不说话?回来吧,亲爱的,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即使霍焰沉默着,白蕊依然自信,笃定霍焰已经没事了。   白蕊那柔美的声音,如晨曦从花瓣上不小心滴落水中的露水,清脆动听,但对于此时的霍焰来说,仿若一根闪着寒光的针,尖锐地刺入霍焰的胸口!双拳在身侧不可抑制地握紧,一颗心仿佛被一道道钢丝绑缚,勒出无数到渗血的伤口,痛苦如凌迟一般肆虐!   好久,霍焰几乎以为自己的嘴唇再也张不开了,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好艰难,他才努力的发出一点声音。此刻的感觉就像他已经是一个暮年老人,嘶哑低沉的嗓音,难听的令他自己都觉得刺耳——,“嗯……”用尽全身的力气,霍焰诠释的也不过是个语气叹词。   “不气啦,都是我不对,我不乖啦,回来吧,我丢下疼爱我的父母,跟你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了,不要再生气,不要讨厌我好吗?求你啦……”白蕊在电话那边微微低泣着妥协,求原谅。   “我还有点事,我会回去的,但现在你要给我时间。”霍焰终于还是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因为那边厉珈蓝已经被护士从急救推出来了。“回去再说,我挂电话了。”   什么事都没有厉珈蓝的安危更重要,霍焰直接将手机关机。   此时的厉珈蓝已经醒了,看到霍焰的第一眼,就给了他一个苍白的微笑,并且还戏谑的说道,“怎么样,被我这个魔女的恶作剧吓到了吧。瞧,我的演技不错吧,连医生都被我骗到了。”   霍焰知道,厉珈蓝这是想让他安心。正因为如此,他的心又狠狠的砍了一刀。   霍焰深邃如幽潭的眼瞳氤氲出薄薄的湿意,唇角却明媚的扬起一朵明亮的笑容,“是呢,都被你骗到了,你这小骗人精!”   厉珈蓝笑容更明朗,映衬着那苍白无血的脸庞,笑容美丽的就像是纯白色美丽轻柔的月光。“那么,你还是回去吧。已经深夜了吧,烛光晚餐有点晚了,可是还可以补救,浪漫的夜宵,配被香醇的葡萄酒,再拉开窗,借一缕月光,美轮美奂的夜晚,一定会让相爱的人,更加幸福的。”厉珈蓝一口气说了这些话,腹部传来的痛意,让她的漆黑的睫毛在微微抖动着,就如蝴蝶不停抖动的双翼。   听着最爱的女人,在她最孱弱的时候,还在为他勾勒同另外一个女子的美好夜晚,霍焰心中升腾着从未有过的绝望感,就像讨厌的蜘蛛慢慢的爬上霍焰的额头,在他的眼前编织一层又一层的网,死死的黏住了他,他,逃不开。   视线落到,她像百合一样清雅俏媚的脸上,那失了血色的嘴唇边,挂着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血丝,霍焰的瞳孔抽紧,手指开始颤抖,心更是残碎不堪,   “好的。今夜一定会像你说的那般美好。”不知道用了多少心力,霍焰才让自己编织出最残酷的谎言,欺骗他自己,更欺骗眼前这个如百合一样纯美的,他最爱的女子!“那么,我要走咯,明天再来看你!”   厉珈蓝如溪水一样明澈的眼睛里,跳跃着一丝光亮,笑着对霍焰点点头,一只手微微的对霍焰摆摆手,然后被护士推向病房了。   霍焰伫立在走廊里,双脚就像是被钉子钉到地上一样,无法移动半步。   这一夜,他就整整的将自己交给了这寂寞的走廊。   守护在厉珈蓝的病房外,听到病房里微微传来的压抑的哭泣声,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霍焰的心底如同被千万根针狠狠刺上,痛得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整个仿佛坠入在万丈的黑洞中,沉溺在黑洞里触及不到渴望中那遥不可及的幻影般的光亮。   凌晨,霍焰轻轻走进厉珈蓝的病房,那卷翘浓密的眼睫上,犹存着雨雾般晶莹泪滴,血色迅速地的从霍焰的面颊褪去,他握了握手指,嘴唇干涩地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许久,他迟疑地用手指去碰触她的眼角,漆黑幽长的睫毛,雨雾般冰凉,那潮湿的感觉使他的手指被烧灼了一样,心脏剧烈的惊痛。   睡梦中厉珈蓝又一声痛苦的微吟,霍焰的指尖涩痛地收紧,胸口处那难以忍受的憋闷和痛楚更加的深重。   霍焰久久的凝望着在不安稳的睡梦中摇曳着的厉珈蓝,一个抉择慢慢的在他的心中呈现雏形。他的双拳慢慢的抓紧,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他都丝毫不觉得疼。   与其为了爱含恨,生不安稳,他宁愿浴火重生。   她是他的,他更是她的。这一句笃定的誓言,最终会经受住命运的蹂躏,她仍会是他的,他则必须是她的。   再次深深凝望厉珈蓝一眼,霍焰毅然决然的离开病房。   第四卷 凤凰涅槃   第一章 情义   清晨,厉珈蓝在馥郁的花香中苏醒,然后就是一张放大的胖乎乎如苹果的脸,一份小小的惊讶和大大的欢喜,瞬间跳跃着徜徉在厉珈蓝的心中,面前的人儿竟然是两年未见的顾盼盼。   潮湿的感觉迅速的在厉珈蓝眼里扩展,漆黑的眼睫颤抖如蝶翼,沾了露水的蝶翼。   “臭丫头,你终于醒啦。两年多没见,一见面就让我到医院看你,你有点创意好不,要直接请我出现在你的婚礼上,那才更能刺激。”顾盼盼胖乎乎的脸上,沾着愠色,说话嗓门儿高的像是菜市场吆喝的菜贩似的,亮堂着呢。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要不然你现在假装没看见我,等我找了人结婚的时候,再直接扔喜帖给你,敲诈你的荷包啊。”厉珈蓝的笑容妩媚艳丽,在顾盼盼面前,她才永远是快乐的。   “臭丫头,你还气我,是不?”顾盼盼的腮帮子气的鼓鼓的,那圆圆的苹果的似的脸,更大了。两年的时间了,厉珈蓝不知道自己在顾盼盼眼中变了没有,顾盼盼在她的眼中可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老样子。   “不啦,我哪里敢气你呢?”看到顾盼盼气坏了的样子,厉珈蓝急忙说软话,其实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无论多久没见,只要见到面,亲昵的感觉依然就像从没有分开过。   不用顾盼盼说,厉珈蓝也知道是霍焰通知顾盼盼来的。最害怕病痛的时候,无人照顾的凄凉,有顾盼盼在医院陪着她,让她很心暖。   厉珈蓝住院的几天,都是顾盼盼在照顾她。也要出院了,谢煊夜也打来电话,找厉珈蓝有事,挂断电话,谢煊夜就匆匆赶过来,见到厉珈蓝就也是一阵嗔责。   生活中,往往对你说好话是她的敌人,反而经常骂你的那个,才是最关心你的人。   有谢煊夜和顾盼盼这两个好朋友,厉珈蓝很知足。   将厉珈蓝送回家,顾盼盼也回家了,在医院照顾了厉珈蓝好几天,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谢煊夜留下,他有事还要同厉珈蓝商量。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烦你。”谢煊夜的脸上一片散不开的雾霾,像肃冷的寒冬那张帅气的脸,被一层层的寒霜覆盖。   “怎么了,说吧,能帮到你,我一定会帮的。”几天的时间,在谢煊夜身边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在他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跳跃如清泉的明快感觉。   “一年前我在靠近机场的经济开发区买到一块地皮,计划投资建设写字楼,万万没想到,工程也要收尾了,收到政府的停建通知。说我们的建筑物顶端和施工塔吊最高点超出机场净空限制面、控制面,超出的部分接近九层楼高度,已经严重威胁飞行运行安全。市政府将严格按照航空主管部门要求,责令我们集团对超高部分予以坚决拆除,确保符合机场净空保护要求。可是拆除九层楼的工程费用预算,要两个亿,建设写字楼,还有今年我们谢氏的其他工程建设,让我们银行贷款已经达到限额,再也贷不出款来了……”谢煊夜那双朝露似的眼睛里,凝结的都是厚重的绝望。   政府部门的拆除限令?厉珈蓝知道不履行这个裁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很快就得出了一个方向。   “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帮你了。”   “可以吗?你可以帮我向玺林集团拆借资金吗?”谢煊夜说出的是和厉珈蓝大相径庭的想法。   帮谢煊夜求援玺林集团?以前可以,当她还是厉珈蓝的时候,她的独断专行可以让所有的股东都无法抗辩她的决策。   现在?根本没这个可能。厉珈蓝只能另辟其径。   “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帮你筹集到资金的。”厉珈蓝的笑容像月光一样轻柔,仿若给了谢煊夜一颗安心药丸。   谢煊夜脸上慢慢的舒展开笑容,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帮到他的只有厉珈蓝!   谢煊夜带着他想要的答案离开了,等他走了之后,厉珈蓝马上给她熟悉的金融理财师打电话,请他帮助她计划抛售她手上的玺林集团的股份。另一方面,厉珈蓝电话给现任的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岳浩源,告诉他,她要紧急抛售玺林集团的股份,为了避免大规模的股份抛售,引起玺林集团的股价动荡,请他和股东们商量应对预案,避免引起股市动荡的最直接办法,就是请岳浩源联合其他股东,一起收购她手上的股份。   马上,厉珈蓝就要失去她父亲厉军辛苦创建起来的玺林集团,然而厉珈蓝心疼,却并不后悔。   豪门,女强人,都曾经是她身上的标签,然而这样的标签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快乐和幸福,在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厉珈蓝已经知道什么才是值得她这一世追寻的,那就是情义!   第二章 阴谋的味道(上)   不日之后,厉珈蓝成功将手上的玺林集团的股份抛出,其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被岳浩源等玺林集团的股东收购,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抛售于股市。   厉珈蓝共回笼四亿多资金,之后厉珈蓝将这四亿多存入银行账户,再以个人账户做抵押担保,让谢煊夜的谢氏集团通过她的账户,从银行贷款。   如果是谢煊个人有难,那么她也不会费这么多周章,可以直接拿钱给谢煊夜,但是现在资金出现缺口的是谢氏集团,厉珈蓝没理由将自己的私有财产全都抛到风险里去。生意场上不讲人情,银货两讫这是双方交易中出现的第一等前提条件。   厉珈蓝只是做谢氏集团的贷款担保,谢氏集团还是要问银行拿钱。就算日后谢氏集团资不抵债,银行将她的担保资金扣押,她也可以通过法律手段问谢氏集团讨回她的钱。   当谢煊夜知道厉珈蓝为了他居然将玺林集团的股份抛售,对厉珈蓝的感激之情,已经无以言表!   “大恩不言谢!”谢煊夜只对厉珈蓝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谢煊夜深深的凝望着双眸如朝露般清澈的厉珈蓝,心中暗暗笃定,是的,大恩不言谢,那就以身相许!从今以后,他谢煊夜一生一世就只会属于一个人,他一直有爱而从不敢直接说出的女人!   厉珈蓝则淡淡的笑着,笑靥如花一样烂漫。转了话题,问谢煊夜,纪浩现在怎么样了?恢复上班了没有?   “他辞职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得力的助手,失去他,让我一下少了半个膀子似的。”谢煊夜摇头叹息?   在谢煊夜身边呆了两年,她一出现,纪浩就出问题,病倒,然后现在辞职,厉珈蓝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滋味,一直她都觉得纪浩是有目的的接近谢煊夜身边,就像当年他为了给妹妹报仇,接近她一样。她受到他的冷箭还少吗?这个在国外属于豪门贵族的男子,诡秘的像魔鬼一样阴森恐怖。   “你的官司现在怎么样了?”谢煊夜接受了厉珈蓝的无私帮助,无论从私人情感,还是道德良知上,厉珈蓝已经是他生命中息息相关的人,由此他更加在意厉珈蓝身边的事,南心悦找厉珈蓝争家产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厉珈蓝将全部财产都抵押给银行帮他贷款,若是让南心悦知道了,不知道会闹出怎么样的腥风血雨,这世界上太多贪慕名利的人,像厉珈蓝这样视金钱如粪土,慷慨仗义的人,别说在女人中找,在男人找,也再也找不到之一。   “已经一审开庭过一次了,只是我没出庭,可能过几天就要二审了吧。这次不想出席也要出席了。”厉珈蓝往往左耳后拨了一下头发,露出小巧可爱的耳垂。   谢煊夜眼神跟过去,注意到在厉珈蓝的左耳垂上有颗红色的小痣,顺口就说道,“你耳垂上有颗可爱的红痣,我听人说过,根据麻衣神相的说法,女人耳朵上有痣表示能嫁个好老公。”   厉珈蓝不以为意的笑下,不经谢煊夜提醒,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耳垂上有颗红痣,这副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她也从未过深的了解这身体上特征。只戏谑的对谢煊夜说,“男人也信这个啊。看不出啊,你也挺爱八卦的吗?”   我会注意这些小细节,那是因为从今后,你的身体发肤都将是我最关切的一切。当然,这些话谢煊夜只能在心底说,表面上只能说些别的打趣过去。   “等你开庭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不管厉珈蓝会不会在意他,对他来说,厉珈蓝都已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她生命中发生的任何一丝细节,他都不会愿意错过,只希望漫长的生命中,一路陪伴,别的顺其自然,绝不奢求。   “好的。”自从看到霍焰已经身有所属之后,她就突然的害怕孤单,身边有个男伴,会让她觉得安慰,她也知道这是虚荣心在作祟,爱过的人,幸福着,她却孤单着,这对照之后的应景,才让她更觉得孤独多么让人感到凄凉。   几天后,在谢煊夜的陪伴下,厉珈蓝走进法庭,和前几次到法庭参与旁听不同,这一次,她坐到了被告席。   两年不见南心悦,她似乎真的熟透了,身上居然散发着一种风尘气。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南心悦依然妖艳的像一株开的怒放的血红玫瑰。   在法庭上一切都按照正规程序来,厉珈蓝这边请的都是最有名的律师,她基本上不需要答辩,一切由律师舌战群生。   二审之后,要进入必须的法官调停程序,如果双方能达到和解,原告方撤诉,结案,如果达不到调解效果,再由法庭宣判裁决。   如果南心悦接受法官调解,那么双方握手言和,厉珈蓝可能会善良一点,给南心悦几千万,让她也能过个安稳的生活,可惜,南心悦咄咄逼人,并且对着厉珈蓝破口大骂,说她早就居心叵测,跟她抢夺谢煊夜。   “事实胜于雄辩,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不但谋夺家产,还抢走我的未婚夫,世上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吗?”南心悦听到律师那边告诉她,审判裁决会对她不利后,恼羞成怒,有些歇斯底里了。一个女人撒起泼来,即使是个美女,也能足够挑衅观者的忍耐底线,将她当做苍蝇一般恶嫌。   素质和外表不是成正比的。厉珈蓝望着泼妇一样的南心悦,看她那张施了太多脂粉的脸,因为面部极为夸张的表情,弄得脸上的干粉掉落,露出眼角细且琐碎的细纹,心里更有些惊讶,南心悦才二十五六岁,怎么着眼角纹已经这么深了,两年的时间,她似乎早衰的挺厉害。再瞧她张牙舞爪挥动的双手,曾经细致的白皙肌肤,也是全是干纹,跟她此时身穿国际名牌的行头,十分不搭调。   看南心悦的那身衣服,是VeraWang王薇薇的一流设计,厉珈蓝更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她瞧不起南心悦,实在是南心悦这样脑残的女人,是不会有如此别致的品味,选择VeraWang王薇薇的设计。   厉珈蓝的眉头深蹙,一种诡异的感觉慢慢在她的心中扩散。这个VeraWang王薇薇的品牌服装,当年正是她和纪浩选中的订婚礼服品牌。一种阴谋的味道,让厉珈蓝陡然心惊。   自从她回到番阳市之后,诸事不顺,似乎她生命里所有的霉运由头,都开始了似的。这倒罢了,消失了两年的南心悦,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她一回到番阳市,南心悦就出现了,这也太巧合了点吧。   厉珈蓝的目光加深,静静的等南心悦说完了,厉珈蓝才漫不经心的对南心悦说出一句,“王薇薇的新品发布会,你去看过没有?”   南心悦马上就愣住了,少顷她才回过神,对着厉珈蓝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以为我是来跟你打屁聊天呢?什么王薇薇,李薇薇的,哪里来的臭女人,关我屁事?”   厉珈蓝的下巴真掉了,南心悦身上就穿着王薇薇设计的服装,却浑然不知王薇薇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越来越明显了,即使南心悦不知道王薇薇何等出名,她自己去店里买人家的衣服,店员总要有介绍的吧,多少也会有点概念的。如果说来,真相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南心悦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去买的。   这个想法越来越深刻后,厉珈蓝不寒而栗,根本无心再听南心悦说什么,思绪一下子转到谢煊夜的现在出事的工程上面。   谢煊夜说过,纪浩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厉珈蓝的身子像是突然颠覆时空,转换天地,置身冰霜寒地一般。一个认知迅速的在她脑海里闪过。   阴谋,那个俊帅到近乎艳丽,全身散发着邪魅气息的男人,为了她精心编制的阴谋……   第三章 阴谋的味道(下)   第三章阴谋的味道(下)   厉珈蓝深深的沉默下来,即使此时她已经觉察出自己成了别人算计的目标,她也只能选择缄默,眼睁睁看着一切在她无法预估中发生。   当法官调解结束,厉珈蓝得了空隙,去旁听席,询问那个违建超标的项目,是否有纪浩参与在内,在得到谢煊夜肯定的答案,并说那个项目还是纪浩帮助拿到审批文件后,厉珈蓝的心跌入谷底,被暗黑埋葬。她果然没有猜错,纪浩在费劲心力的铺长线,陷害谢煊夜。   只有是她身边亲密的朋友,都会因为她受害,两年前是顾盼盼,如今是谢煊夜。   她妥协屈服,换来顾盼盼的暂时安稳,却没想到两年后祸延至谢煊夜身上。一切她曾经归咎于她的报应上,她认命,所以退让,然而这报应无休无止,肆意无度,要屈服吗?纪浩的目的也不外乎于她了,那么她依旧妥协吗?用哑忍和屈服,换得她所有关切的人的安稳?可是,至少她也要明白纪浩到底想要她怎么样?   恍惚间,犹若一把刀,架到了厉珈蓝的脖子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该怎么做?   法庭上,法官在讲些什么,厉珈蓝完全听不进去了。心里在思忖着南心悦如果真的是受了纪浩指使,那么纪浩的目标是什么?这一场官司明摆着南心悦要输定了的,为什么纪浩还要指使南心悦打这场官司呢?他的目标究竟何在?   在没有更一步的危机产生之前,她妥协让步,向纪浩举白旗吗?   对于纪浩这样的恶人,容忍和退让真的有效吗?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法官已经宣布审判结束,择日宣判,谢煊夜却看到厉珈蓝仍失神的坐在被告席上,担心的走过去,喊起厉珈蓝的注意力。   “哦,没事。”厉珈蓝在想着纪浩下一步会怎么对付她,而她到底该怎么做?   “南心怡,你这个贱人!”原告席那边南心悦也没走,对着厉珈蓝冲过来,指着她破口大骂,“将我的钱还给我,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不会让你好过的……”南心悦一边骂,一边伸手去揪厉珈蓝的头发,被谢煊夜及时的阻止。   他在这里,谁也别想伤害他爱的女人。   “姓谢的,你这个死不要脸的,骗了姐姐还惦记妹妹,为了这个死贱人,让我当年那么丢脸,你别以为你会好过,像你这样的薄情寡义的男人,和那个贱人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南心悦根本也不再顾及形象,什么污言秽语的都往外喷着。   谢煊夜自问不是君子,却也温雅谦和,不会轻易与人动怒为敌,可是今天他却破例了,第一次心中涌起一种想抽人嘴巴的冲动,并且对象还是南心悦这个女人。   谢煊夜死死地瞪住南心悦,眼瞳深处有幽暗如鬼火般的火苗在烈烈燃烧,字句缓慢地对她说,“我从不打女人,可是你若想着冲破我的底线,那么我倒愿意为你破例,试试打女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敢打我?给你几个胆子,你要不敢打,你就是龟/孙子。”南心悦尖厉的叫起来,她从未见过今天这样一身肃冷阴寒气的谢煊夜,事实上,她已经怕了,脚步在微微的往后缩,可是那张欠抽的嘴,依然不肯屈服。   谢煊夜凑近她,不知道对她说了些什么,厉珈蓝只见南心悦听完后,恍若石雕般,脸色愈来愈惨白,神情诡异得像张破裂的丑陋面具。少顷,她似乎才回过神,恶狠狠的瞪了厉珈蓝一眼,然后悻悻然的走了。   “你对她说什么了?”厉珈蓝真是感觉奇怪了,不知道谢煊夜用什么言语让乖戾的南心悦一下子老实的。   谢煊夜的嘴角淡卷弧度,扯出了一抹微笑,“只是给她提醒了下往事。好了,别同这样和你不是一个层次人,计较什么了,她再怎么着,也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妹。在亲情和伦理上,任何迁就都理所当然。”   “明白。”厉珈蓝目光如水般流淌而来,给了谢煊夜一个温和宁静的笑意。   她确实不会和南心悦计较什么,算是她瞧不起南心悦,像南心悦这样智商,这等层次的人,和她斗法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厉珈蓝此刻只担心的躲在幕后操控南心悦这个傀儡的人。   下一步,纪浩会怎么对付她?   不能再步步被纪浩钳制着,走入他的圈套中了,如果他的目标是就是凌虐她,让她生死不能,那么她也要听任由之吗?她曾经托让过了,牺牲了自己以求关切的人安稳,然而结果怎么样呢?她步步后退,纪浩就步步紧逼。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这个世界的不二法则。   厉珈蓝的瞳眸抽紧,一种冷冽的味道,从她的眉宇间渗透出来。   她不会再妥协。绝不!   谢煊夜默默的凝视着眼前泉水一样清洌的女子,在她的眉头有他想用指尖轻轻抚平的忧郁。在谢煊夜的认知中,厉珈蓝一定是对南心悦之间的破碎的亲情,痛心疾首,当年南心悦和华严凌,卷款跑路的事情,众所周知,如今南心悦又跑来问厉珈蓝争财产,任谁也会伤心难过。看着心爱的女子,这么忧伤,他却爱莫能助,急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样。   出了法庭,两个人刚到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奔驰就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冲着厉珈蓝直冲过来,谢煊夜率先反应过来,双手抓住厉珈蓝的双肩,一把将厉珈蓝扯到一边,用身体护住。   “嘎……”一声刺耳昂长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就在离谢煊夜和厉珈蓝十几公分的地方停下,然后车窗摇下来,南心悦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对着他们“格格”的奸笑。“等着吧,我们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的。”说完,她开着车嚣张的离去。   恐吓?谢煊夜气的脸色都苍白如纸,他早知道南心悦够歹毒,所以当年订婚那天,他当场悔婚,没想到南心悦不但是毒,更是条疯狗,他真的开始担心厉珈蓝的安全了。   “不知道那个疯女人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真担心你,你自己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不如,你今天就搬到我们家住去吧。”怕厉珈蓝会多想,谢煊夜又补充一句,“我现在为了上班方便在外面住,你暂时住到我家里,让我妈照顾你,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搬走,如何?”   “没事,你想太多了,南心悦怎么也是我的姐姐,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说这话的时候,厉珈蓝其实是没有多少底气的。或者南心悦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南心悦背后的那个人呢?这个脑残的笨蛋,刚刚已经又泄露出玄机,她说“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句话中的“我们”已经泄露天机,南心悦不只是一个人在对付她,身背后或者有华严凌?或者有她生父的黑道背景袒护?总之,那句“我们”是个危险讯号,南心悦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她这次出现,一定是被有心人细心的筹谋,酝酿的阴谋躲在幕后,像一只鬼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着她黑暗的伸过来。   如何反击?心中的一切概念都是怀疑,无法确定准确的目标。   倘若一切如她的臆测,都是纪浩所为,那么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爱她?还是想将她打入地狱?   这是需要她认真思忖的问题。   第四章 明剑易躲   想到之前纪浩一直暗中派人跟踪她,此时是不是也有一双鬼眼,在暗深处盯着她呢?   凝神思忖,纪浩的目的还是在于她这个人吧,他的背景那么特殊,要是真想让她不得好死,尽可以用暗黑手段,将她处理掉,何必用两年的伏线,那么委屈他这个纪家大少爷的身份,潜伏到谢煊夜身边?   他的目的,还是要她吧,即使这样想,让她感觉有点自恋的味道。   在迷茫的时候,多听听那些老话,是可以让人绝处逢路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与其在明处胆战心惊的戒备,倒不如近水楼台,不管得到的是虎子还是明月,厉珈蓝都认为,靠近纪浩身边才是她对付他最好方法。这样也等于是她的反击,干嘛总让她一个人置于明处,受尽纪浩的算计?她也要将纪浩的一切都览入眼中,监视他的每一个举动。   “最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搬去我家去住吧,总觉的这次南心悦是来者不善,你自己一个人住,我真的很担心。”谢煊夜眸如潭水,眼神潋滟着一抹彩色的光华,那是希冀的色泽。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厉珈蓝笑容灿若夏花,已经到家了,她跟谢煊夜说了再见,下了车,目送谢煊夜离去后,才拨通纪浩的电话。   “安排个时间,让你的人过来吧,帮我搬家吧,我不喜欢你现在住的地方,太小了,我住过去会感觉不舒服,所以你要找大房子,还有,我没钱了,可是我还想过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这一点就让你帮我达成目标吧。另外,我现在被南心悦警告了,我害怕她对我不利,所以你要让你的手下每天都过来保护我。”厉珈蓝直接对电话那边的纪浩说出她的目的,如果纪浩的计划目标真的是她,那么他一定会雀跃她这样的决定,并满口应承她的一切条件。   “好的,我会马上安排!”纪浩回答的很快,声音却相当平静,看不到他的情绪转化,厉珈蓝单从声音里也判断不出他此时有没有惊喜的成分。   既然他答应了,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她就是要直面他的一切算计,让他的阴谋没有机会实现。让他那些眼睛们,也站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从单方面的她被监视,变成互相。   之后,更证实一切都被厉珈蓝料中了,南心悦告她的案子,审判结束后,原本信誓旦旦要上诉的南心悦,最后还是没了上诉的下文。   “怪不得你不愿意搬到我家,原来有这么多人保护你啊。”   纪浩那边用了最快的速度找房子,厉珈蓝一直吼着说他找的房子都不让她满意,最后还是她出面敲定了市区的一栋二手别墅,只是房价贵的吓人,市值也就是在两千万,房主却偏偏开价六千万,少一分都不卖。   “怎么样?不愿意买吗?那么你就给我滚出番阳市,别让我再看见你。”厉珈蓝刁蛮起来的样子,让纪浩想到了母老虎。   “买了。”纪浩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好不容易等到厉珈蓝转性,居然答应跟他一起住,什么无理条件,他都会答应的,他们纪家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   包括装修下来,七千万从纪浩手上溜走了。这倒没什么,最可气的是,厉珈蓝当着纪浩的面,从那个所谓的中介手里拿到四千万的支票,纪浩马上傻眼,敢情厉珈蓝兜了一个圈子,让他给她买房子住不说,还从中赚他的钱?   “吐血去吧,亲爱的!”厉珈蓝手上拿着支票,对着纪浩一边晃着,一边猛抛媚眼,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死丫头,这么耍他?纪浩真差点吐血,如果她愿意,他不但人是她的,连名下十几亿美金的财产都可以是她的,至于她这么耍心机吗?更奇怪的是,被她耍了,他怎么还觉得那么开心呢?   纪浩这边是痛并快乐着,谢煊夜那边就稍嫌受不了,简单的约厉珈蓝喝个茶,厉珈蓝身边都浩浩荡荡的跟着五六个保镖,跟黑社会大佬千金的气派似的,让谢煊夜真有点消受不起。微微自嘲的说道,“怪不得你不愿意搬到我家,原来早就雇了保镖。”   厉珈蓝瞄一眼另一边茶座上坐着的那几个保镖,脸上闪起清冷的笑容,就像是寒夜略嫌冷冽的白色月光。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最危险的方式,可能才是最安全的保障。”   “什么?”谢煊夜没有听懂,他不懂厉珈蓝现在伸手的桎梏,自然无法理解她说的这些话。   厉珈蓝是觉得与其让那些耳目偷偷监视她,然后告知纪浩,她每天和谁见面,和谁关系最亲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让那些人看清楚一切,这样反而纪浩不会多想什么。   当她笃定纪浩的目标只在于她的时候,应对的方向更加明确,有了方向性,一切都好办。   所有她最关心的人,她都要确定他们的安好,才能为她下一步的计划做好准备。   妥协不会有出口的,所以总有一天,她要对纪浩反击。她一直担心谢煊夜这边,还被纪浩安排下什么伏笔引线,所以这段时间,她才和谢煊夜的接触更多一些,眼见着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谢煊夜这边再也没有什么危机出现,厉珈蓝才稍微放下心。   下面还有她的母亲和宛如,以及顾盼盼,和——霍焰。   因为她即使回到番阳后,并未表现出对和宛如的怎么在意,所以厉珈蓝相信,纪浩暂时还不会想到针对和宛如,和宛如会暂时是安全的。   和顾盼盼联系的方式,厉珈蓝更改为短信。就算顾盼盼要和她见面,她也找理由避及。只要确定顾盼盼安好,那么她就稍微松口气。   剩下来的就是霍焰了。从被霍焰送到医院之后,她就没见过霍焰,不知道他的消息。即使霍焰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不会让纪浩特别针对霍焰,她仍会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想确定的知道霍焰的消息,厉珈蓝只能让谢煊夜去帮她这忙。   这也是她过来见谢煊夜的目的。   “怎么样,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了吗?”   对于霍焰,谢煊夜觉得就像是一根肉刺一样,他亲眼看见过霍焰和厉珈蓝的曾经相爱,甚至帮助厉珈蓝打掉了腹内怀上的霍焰的孩子,提及霍焰,他心里就不舒坦,但是厉珈蓝交代他的事情,他不会不去办的。“听说他去援藏了。”   听到谢煊夜的话,稍微的怔愣后,厉珈蓝反应过来,霍焰是世家名门之后,走仕途也是必然之势。这援藏似乎已经是潮流,本来不起眼的小公务员援藏归来后,得到的就是跳跃式升迁的机会。   只是霍焰突然去援藏,那么他那个娇娇弱弱的女朋友呢?跟着他一起去吃苦了吗?如果是,厉珈蓝真的要佩服白蕊的那份爱的力量了。然而厉珈蓝不用去确定,也能知道那个身为鞋店售货员的白蕊,连为她试了鞋子,都觉得屈辱丢脸,这样贪慕虚荣的人,怎么可能受的了西藏的辛苦?那么白蕊会在番阳等霍焰吗?如果是真爱,她就会等。   厉珈蓝突然很想知道白蕊怎么样了。接近白蕊,倒不必忌惮纪浩那边了,霍焰已经离开了,纪浩不会再追到西藏去对付他,对白蕊,纪浩更没必要针对。   正好谢煊夜在这里呢,请他陪她一趟一起去看看霍焰爱着的那个女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过,厉珈蓝需要坦白,她承认她的确动机不纯!   第五章 小打击   对于厉珈蓝的任何要求,谢煊夜都会有求必应,此际厉珈蓝对他来说,是他无比珍宠的女王。   “只是,你要以什么立场去呢?”谢煊夜眸深似水,望了厉珈蓝一眼。   “所以才要你去呀。”厉珈蓝笑容轻柔的就像是天上的云朵。除了身份的尴尬,更重要的是她身后还有很多尾巴。   谢煊夜点头,“那么就好办多了。”   两个人坐上谢煊夜的车,而厉珈蓝的那些尾巴开着路虎尾随其后。   厉珈蓝知道霍焰的性格,他是那种念旧,并喜欢一成不变的人,当年即使她抛弃了他,他们的爱巢依然被霍焰租下来,即使他一项节俭,还是愿意为了收藏回忆,浪费金钱。在她心底细微的感觉里,她还是能感觉霍焰对她还是没有完全释然,若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他们住过的小公寓对面住,如果不是她将那个小公寓买下来私藏,霍焰或者最想租的还是那个房子吧。   基于对霍焰的了解,厉珈蓝深信倘若白蕊还愿意等霍焰,一定还会住在小公寓的。   到了小公寓附近,谢煊夜独自下车去小公寓里打听,中午的时间,一般人都会回家吃饭的,如果白蕊住的地方没人,那么邻居就是她的同学,不难问出。   去了很久,谢煊夜才回来了,面对他带回来的结果,厉珈蓝不知道给失望,还是感慨霍焰的好运气,白蕊还在这里。   “我说我是霍焰的朋友,受了他的嘱托,过来看看她。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清灵气质。”谢煊夜倒不是想着刺激厉珈蓝,他只是实话实说。他以前算是情场浪子,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可见到白蕊的第一眼,还是挺惊艳,霍焰那小子眼光不错。   对于容貌这样的事,厉珈蓝在就看得淡然。前世她的也算是一流的大美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在爱情里,爱的感觉和容貌无管,爱情是需要经营的,不是外表绝色倾城就够了的。她这一世的容貌,自知真是差了些,那又怎么样?照样让霍焰为了她爱到铭心刻骨;照样让纪浩对她贼心不死。美丽的外表就像是妍美的鲜花,早晚会凋谢,而内心的美,是可以透过时间,越来越浓,越来越炎烈。   就譬如娱乐圈,那些绝色的美女,最终不过是好看的花瓶,浮光掠影。远不如那些气质美女,魅力长存。   “爱上霍焰的女人,是不是都会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谢煊夜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扭头看了厉珈蓝一眼。   “?”什么意思?厉珈蓝被谢煊夜的这句话推进雾里。   “我看那个白蕊是个绝色,就难免小鹿乱撞,特意施展了一下我的独特魅力,将我的身份底牌也亮出来了,可惜,那个白蕊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谢煊夜摇头感叹着,似乎自尊心受到重挫似的,遭受的打击不小。   “你这个大萝卜,不许你打白蕊的主意。”厉珈蓝差点急了,她让谢煊夜跟她到这里来,可不是坏心眼的想制造契机,让霍焰后院起火的。如果白蕊爱的不坚定,她随便去爱别的男人,可是谢煊夜绝对不行。如果谢煊夜想着勾引白蕊,她发誓,她不会放过他的。   “萝卜?早就不是了。”谢煊夜摇头苦笑,他只不过是想帮厉珈蓝清除一下障碍……,很久以前他的眼睛里闯进一个女孩子,就再也没有见她走出去,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等那个女孩,可惜他对这段真爱处理方式太低调了,让那个女孩眼睁睁的看着他,却对他的情感浑然不觉。深深的凝望厉珈蓝一眼,他的眼神像是雨雾,“其实,你和霍焰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在你们身上都有一种,只要爱过了,就永远难忘的气质。爱过你们的人,如果不能幸运的和你们生活在一起,那么这一世都会甩不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厚重感觉!”   厉珈蓝微怔,眼神中滑染上一抹深思。少顷,她的唇边才慢慢呈现涩涩的苦笑,现实里她若真的如谢煊夜所说,身上存在着那样的一种魅力,就好了。   谢煊夜的外形俊帅绝对不输霍焰的,加上豪门公子的身份,一般女孩子很难抵挡他的魅力的,一般总是爱传绯闻的男人,都是那种情商特别高的人,追求女孩子方面绝对有天生无法克隆的特殊天分。但如果白蕊对谢煊夜丝毫都不心动,连惊艳感都没有的话,除了说明白蕊爱霍焰至深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唇角的笑容有了点自嘲的意味,一种失落,淡淡的卷上厉珈蓝的眉头,她承认她是恶劣了,过来看白蕊动机不纯,或者她是在寄望白蕊爱霍焰不够深,移情别恋,那么至少,她还有机会……   厉珈蓝垂下黑幽幽的睫毛,轻轻的叹息,唇边的笑容,就像是被雨露打湿的白茶花。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也唤不回。若不然字典里怎么会有“遗憾”一词?   她不是一直笃定,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要不起吗?   终究她还是自欺欺人,骗了自己吗?她仍会奢求,没有自以为是的释然!   “怎么了?”谢煊夜注意到厉珈蓝的缄默,飘来眼神观望。   “我是不是有些卑劣了?”厉珈蓝不相信她今天到这里来看白蕊,谢煊夜会不明白她的企图是什么?所以无需遮掩,她也不愿意总以假面具示人,多累。   谢煊夜温雅而笑,“爱了就有追寻的权利。放任爱情从自己身边是极不负责任的事,所以我一直认为勇于追寻自己的爱情,是很伟大的事。若是真爱,就该在一起,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你觉得呢?”   厉珈蓝释然的微微吁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谢煊夜会因为她还觊觎着霍焰,而瞧不起她,未想到他说出这样让她觉得一切名正言顺的话,好朋友果真就是好朋友,袒护,不会缺少。   而谢煊夜嘴上说的好听,此时心中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懂道理又怎么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还在记挂着不应该记挂的人,那种滋味怎么会好受?只有一句话,他自我觉得说的是确实对了,“勇于追寻自己的爱情,是很伟大的事。”,因为是这样伟大的事,他这个凡人才做不到,是吗?   “不管怎么样,开心就好,这世界本来就苍凉寂寞,快乐难寻,如果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那么听你自己的心,看它的方向,不要太多束缚羁绊,自己爱好自己即可。”幸福就好,只要你快乐,我就知足常乐!这就是谢煊夜此际的心声,其实他真的好想对厉珈蓝说,多打开一扇窗,看一下是否身边另有值得相爱的人?   爱情,似乎难逃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也或者就是因为这样的追逐,才让人更加因为得不到,而将得到当做目标。不过,如果已经清楚追逐徒劳的白费心力,倒不如巧妙的伫立原地,等那个在乎的人,追累了、疲惫了、回头了,再笑盈盈的展开双臂,将胸膛交给她休憩。   “有你这样的知己,真的让人感觉快乐!”谢煊夜安慰的几句话,对厉珈蓝真的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她心里不再为还奢想着和霍焰在一起,而觉得自己是厚颜无耻的在犯错。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认为认识我,是你的幸运呢,唉,让我的小心脏略受打击啊。”谢煊夜半开玩笑的说着。   第六章 故人   “是幸运,天大的幸运呢。”厉珈蓝撇着嘴角,笑着回。   中午了,自然不能虐待自己的肚子,厉珈蓝和谢煊夜到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饭,意外的撞见了和宛如。   这段时间厉珈蓝自顾不暇,真是没怎么有心去关注和宛如的情况。加上避免她对和宛如太关注,引起纪浩的注意,将和宛如也算作威胁她的人,只要和宛如安好,她的心也就安慰了。即使还有很多的疑惑,她很想从和宛如身上得到突破,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没有恰当的时机,她接近和宛如会反而会让她有戒心。   眼见着和宛如走进一个豪华包间,厉珈蓝想定那个包间的相邻,却被告知包间都订满了,他们只能在大厅用餐。   “看到熟人了,怎么不直接去打下招呼?”谢煊夜也看到和宛如了,知道和宛如同南家关系挺复杂的,只是不知道和宛如在厉珈蓝的心中有什么分量。   厉珈蓝的确想着看一下和宛如是来同什么人聚餐的,两年的时间过去,南家已经彻底完了,对当年的厉家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为什么她的亲生父亲厉军还没有露面呢?还有,为什么那个岳浩源会帮和宛如买下原本属于厉家的房子呢?在厉珈蓝的记忆里,她们厉家和那个叫岳浩源的人没有什么交集的,不过要说姓岳的人,还倒是有个相熟的。那是厉军的表弟,厉珈蓝的表叔岳冉。   莫非那个岳浩源和岳冉有什么关系?厉珈蓝这就是不清楚了。当年岳冉曾经也是在玺林集团担任要职的,是厉军的得力助手,只是在厉珈蓝小时候,岳冉行贿被抓,判了十几年徒刑。所以基本上厉珈蓝对岳冉没什么印象,在她前世死掉的前一两年,岳冉就应该出狱了。厉珈蓝也记得岳冉到厉家和玺林集团闹过,要厉军给他一个说法什么的,厉珈蓝都只是听闻,并未直接接触过岳冉。   “如果照面了就打个招呼,主动过去,若人家是有事情来谈的,就不免打扰了。”厉珈蓝一直对生父厉军是否还在世,心抱怀疑,这一直是她无法打破的心结。对于厉军的下落,她只是在前世死掉前,听季伟琪那么一说,说是被绑匪开枪打伤头,变成了植物人,至于这句是否为实,她后来的调查也只得到扑朔迷离的结果。厉军到底是死是活,就像一个拆不开的谜团,她找不到突破口。   痛定思痛,不是厉珈蓝不期盼着自己父亲好,而是趋于理性,她还是认为厉军凶多吉少。当年她可以因为厉军曾经涉及官员受贿的案子,而觉得厉军是跑路了,然而那件案子早就已经了结,涉案的官员依旧官场春风得意,那样厉军也没必要再隐藏了,就算他从此愿意低调的生活,也不会同结发妻子,伉俪情深的和宛如分开吧。   更让厉珈蓝无法拆惑的是,和宛如当年为什么那么忍辱负重的在南家当佣人,表现的样子似乎离开了南家就难以生存,那么后来,当南家人已经无法虐待她的时候;当她想着带和宛如到美国的时候,和宛如又为什么莫名失踪了呢?   然后隔了两年,和宛如又重新以贵妇人的身份出现,住进原来属于厉家的豪宅。这身份和处境的差异,到底由什么促使转变的?   好多的困惑,没有打开的出口。   “呵呵,也是,等会儿如果看到人离开的时候,只打句招呼吧。”谢煊夜喊来侍应生,开始点餐,他对厉珈蓝偏好什么口味的菜色,已经了如指掌,所以也不必再招呼着厉珈蓝看哪道菜色是喜欢的,他直接点了。   厉珈蓝的心思一直在包间那边,知道和宛如现在同什么人接触,也对她了解和宛如的生活现状有所帮助。此一生,她已经换身南心怡,这样诡异的重生,想要得到和宛如的认可,让她足够相信,在得不到她的信任前,是决计做不到。   时间没过去多久,厉珈蓝也就是吃了个半饱,她一直注意的方向,出现了和宛如的身影,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看,似乎刚刚和人发生了激烈的矛盾,迅速的向餐厅外走去。在她的身后紧追不放的人,几乎让厉珈蓝惊叹自己的猜测准确无误,那个男人正是岳浩源。   眼看着岳浩源似乎说着什么,一边试图去拽住和宛如,让她停下脚步,但是和宛如用力的甩开岳浩源的手,言辞激烈的对着岳浩源吼了一句,她要去告他!   看到和宛如同岳浩源产生矛盾,厉珈蓝无法坐视不管,离开座位追过去,谢煊夜匆匆拿出几张百元钞票扔餐桌上,紧随厉珈蓝其后。   和宛如和岳浩源已经走出餐厅了,起初只是听到和宛如一个人的喝斥声音,出了餐厅后,岳浩源应该是不需要顾及什么形象,对和宛如的言语间也不那么友善了,大骂着,“你这个老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在岳浩源身后紧随的两个男人,看到和宛如回身扬手要扇岳浩源耳光,冲过去,束缚住和宛如的胳膊,阻止她动手。   看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就要吃亏,厉珈蓝哪里还顾忌什么形象?一只高跟鞋脱下了,拿到手中,另一只直接从脚上甩开,赤着脚就冲到那几个人面前,拿着高跟鞋就对那两个钳制着和宛如的男人头上打去,她也不做声,就是寒着脸对着那两个彪形男人,用手中的高跟鞋一阵“噼里啪啦”的乱砸。   那两个男人为防备半路杀出厉珈蓝,被厉珈蓝的高跟鞋砸的纷纷用胳膊护住头,往旁边闪躲。   等他们喘过机会,看清袭击他们的人,准备对厉珈蓝下黑手的时候,之前一直跟随厉珈蓝护驾的那些尾巴,哪里能眼看着厉珈蓝被动半根毫毛,一拥而上,将那两个男人制服,一阵猛揍,揍得那两个男人直喊祖宗饶命。   厉珈蓝不理,直面向岳浩源,双眼露出凶光,若不是谢煊夜也赶过来,拉住厉珈蓝,厉珈蓝真会用她手中的高跟鞋狠狠的敲岳浩源的脑袋几下子。   “冷静一下。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谢煊夜抱住情绪有些失控的厉珈蓝,他自然是认识岳浩源的,不过阻止厉珈蓝打人,倒不是忌惮岳浩源的身份,只是因为他们是旁观者,根本就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孰对孰错?如果打错了人,白白添了枝节得罪了人,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厉珈蓝此时是义愤填膺,以前她为了报仇,只能哑忍,眼睁睁看着南家的那帮人欺负和宛如,现在她终于不再有顾忌,看到和宛如再受欺负,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你这个老女人,老贱人,敢情早就请了帮手?我好言好语的相劝,你好歹不分,哼,等着,你会后悔的!”岳浩源看到厉珈蓝被谢煊夜拉住,并且围观的人越来愈多,已经倍觉丢面子的他,试图挽回颜面,一边倒退着试图找机会逃走,一边指着和宛如破口大骂。   “岳冉你这个混蛋,我怎么早没看清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我们家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和宛如气的全身发抖,脸色苍白,被岳浩源大骂她老女人,老贱人,让她自尊心倍加受伤,哪个女人不爱青春?即使明明身上沾了岁月的痕迹,也多数会排斥这个“老”字的。   岳冉?厉珈蓝听到从和宛如嘴里吼出的这个名字,大吃一惊,这眼前长相有几分酷似她父亲厉军的人,真的就是岳冉吗?那个在她小时候,就坐了很多年牢的岳冉?   第七章 疑惑   对于岳冉,厉珈蓝也只剩下小时候的印象了,总觉得眼前这个被和宛如称作岳冉的岳浩源,太像她的父亲厉军,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岳冉表叔,还是有着一些差别。自然,这中间不排斥记忆错觉,厉军和岳冉是表兄弟,有几分相像也是常理之中的,另者,对于岳冉,厉珈蓝毕竟很多年未见这个岳冉,对当年的印象,已经成模糊式的概念,无法作准。   “哼,和宛如,比别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的良心让狗吃了?老子今天不跟你计较这么多,咱们有帐不怕算,以后走着瞧。”说完岳浩源向着停车场那边逃去。   岳浩源跑了,厉珈蓝也没必要为难他的那两个手下了,让纪浩的那些手下,将那两个放了。   “和姨,你又有没有怎样?”厉珈蓝走到和宛如身边,关切的望着她,哪知道他和宛如对厉珈蓝十分不领情,并且还有几分咬牙切齿,骂厉珈蓝走开。   “和姨,我是心怡啊。”厉珈蓝有些呆了,不知道她帮了和宛如,为什么还得到她的厌恶。   “离我远点,谁是你的和姨?以后见到我,请喊我厉太太,你们南家和那个姓岳的狼狈为奸,我和我老公都眼瞎了,错认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早晚,你们都一个一个的不得好死。”和宛如语气恶毒的诅咒着,厉珈蓝已经见过在南家忍辱负重卑微之极的和宛如,现在又看到和宛如这样如一般恶毒妇人一样,对她嫌恶的咒骂,当真让厉珈蓝猛醒,原来她即使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是那么真正的了解,谁都是有多个层面的,没有绝对的高雅雍容,恶俗这样的劣质,不是说天生高贵的人,身上就一点儿都没有。   厉珈蓝真是很想大喊和宛如一声“妈”,请她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岳浩源怎么是她的表叔岳冉呢?他们之间又因为什么闹翻?之前岳浩源不是还帮和宛如拍到他们厉家的老房子吗?怎么现在又交恶成仇了呢?这中间究竟又有多少故事?   眼睁睁看着和宛如一脸怒寒气的离开,厉珈蓝心中一阵哀鸣。终究她已经不再是她,想要走进自己亲生母亲的身边,仿若隔山隔岭。   “她情绪正激动着呢,说的都是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中。”谢煊夜安慰着厉珈蓝,看到忧郁黏在她的眉头,他就无法不想着将快乐重新涂上她的眉。不在乎的人,就算给你全世界,在乎的人,哪怕她什么都不给你,你还是想着将你的全世界都给她,最好将你所有快乐的能量,都赋予她,只看到她的低眉浅笑,看不到她的忧伤,那就是让你甘之如饴的幸福。   这些不用谢煊夜说,厉珈蓝也能理解,她现在是被团团疑惑困住,不是在意和宛如对她的恶劣态度。   “没事,我不会在意的。”厉珈蓝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谢煊夜开解,脸上露出刻意的笑容。这个时候,倒真要纪浩来帮她了。她要纪浩帮她调查清楚岳浩源的底细。也是这一刻,厉珈蓝觉得身边有那么一个背景复杂的人,在某些时候,能为她所用,还是挺有利用价值。   一顿午饭被搅了,厉珈蓝只能遗憾的和谢煊夜说了再见,在纪浩的那些手下的护送下,回到纪浩在盛世华庭买下的别墅。   看见厉珈蓝一回来就黑着脸,直奔二楼,正在客厅上网的纪浩,放下笔记本,听着他的那些手下汇报着今天厉珈蓝出去后发生的事。   听清楚发生了什么,纪浩才转身上楼,去敲厉珈蓝的房门。   “烦着呢,别理我。”厉珈蓝在屋子里吼着,扔了什么东西到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纪浩微微蹙下眉头,推开门走进去,将落在门口边的厉珈蓝的一只高跟鞋捡起来,促狭一笑,“给好好奖赏这只鞋子,今天它可是立功了。”   “出去!”厉珈蓝对着纪浩大大的送了一个白眼,坐在床边将脚上的另一只甩到一边,然后转身躺倒床上。她倒不是故意给纪浩什么脸色,心情正烦躁着,想了一路都想不通,岳冉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岳浩源,而且还买入了玺林集团的那么多股份,如今更是玺林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完全掌握住玺林集团。在她重生前,岳冉才出狱,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他凭什么手里能迅速的聚敛那么庞大的资金?   尤其今天和宛如对着她骂的那些话,意思分明是南靖生和岳冉都坑害了厉家,南靖生耍了什么手段,她清楚,那么岳冉呢?   如果岳冉开始也是在算计厉家,那么他为什么还帮和宛如买下被银行拍卖的房子?   太凌乱了,厉珈蓝根本无从着手。尤其和宛如今天对她视如敌人的样子,想要走进她,接触事情真相,更有难度了。   纪浩将鞋子放到床边,坐到床上,伸手拍拍厉珈蓝的背,“好了,我知道那个姓岳的惹到你了,我已经让杰森去查他了,等我查清楚他的底细,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你就别气了,自己闷着自己生气,不是帮你的那些仇人对付你自己吗?”   “少烦我!”厉珈蓝沉声低吼,伸腿一脚将踹中纪浩的肚子,将他从床上踹下来,让他哀叫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半天也起来。   听着纪浩哀叫不止,厉珈蓝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一脚似乎太狠了,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地上,去扶纪浩,“没事吧,你。”   看着纪浩的脸色惨白,挺痛苦的表情,一层歉疚爬上厉珈蓝的眉头。   “你踹死我了……”纪浩那安静而秀美的面孔上,黑玛瑙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哀怨,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闪耀着一丝单薄的苦笑,   “对不起,我心情确实不好了。我错了。”厉珈蓝伸手将纪浩扶起来,在床边做好。   纪浩幽黑的眼中落满星光,“你还会道歉啊。”   厉珈蓝那双桃花眼一瞪,那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让纪浩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形下凝望着,怂恿出他的心底更深的一层迷恋。尤其她此时半俯着身子,领口压低,从纪浩的位置看过去,她胸口那两抹弧度优美的浑圆,全被纪浩收揽眼中,他眼眸的色调不由自主的加深了。   “一直以来,蛮不讲理的人是你,从来都不是我。”厉珈蓝觉出纪浩眼神的暧昧眼神,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敏感的捂住胸口闪开到一边。“你脑子里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恶心、龌龊……”   “呃?”纪浩嘴角微微上扬,有种坏坏的感觉,浅笑的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邪气,鬼魅的气息从他身上赫然弥散开来,“我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你自己知道。”厉珈蓝恶恶的瞪了纪浩一眼。纪浩随之哈哈大笑,说,“多想的人是你吧,我脑子里想些什么,你又是怎么先知道的?我自己还未察觉。”   厉珈蓝被纪浩驳斥的有些恼羞成怒,低吼着,让他滚出去。   “先交给我什么叫滚?”纪浩嗓子暗哑的低声说一句,然后一伸出手,一把将厉珈蓝拉过来,揽到怀中,抱着滚到床上去,来回的翻滚了两圈,才压定厉珈蓝在床上,呼吸絮乱的说,刚才那样子可算是滚了?   “放开我!”厉珈蓝惊得脸色苍白如白纸,惹到这个色胚了,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从你搬到这里的第一天,你就早该知道,孤男寡女的睡到一张床上,是迟早的事……”纪浩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情潮涌动的狂潮,嗓音中隐藏着情/欲的味道,两年多了,他再也没碰到过这个娇美让人疯狂的身子,让他的肌肤早就干渴的像撒哈拉沙漠,迫切的需要她的滋养……   第八章 久旱逢甘霖   纪浩感觉身体燥热像要炸开,有滚滚的岩浆想要喷发出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剧烈地喘息!被烈焰燃烧得面颊潮红,喘息着,他狂烈地吻向她的面颊,她的脖颈,她娇美的胸口,那娇俏而美好的弧度,比记忆中更加地美好,他的手指开始颤抖,是那么地想去抚弄,想剥开她的衣服,狠狠的吞噬那会令人发疯的甜美……   可是,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激烈的反抗。   如果他愿意做流/氓,只为得到她的身体,那么他何必等待这么久,蓄谋这么久?再饥渴,他也只能忍着,他要的是她永远不再悖逆的留在他的身边,甘心情愿的将她自己交给他,不是一时的快乐疯狂后,看到她满眼的憎恨,再倔烈的想要从他身边逃开。   当纪浩竭力克制着澎湃的情/潮,适才深埋在厉珈蓝胸口的头,缓缓的抬起来,在他的眼底有着属于男性的蛮横,面颊却染着青涩少年似的绯色的红晕,狂野妖艳得恍若盛开的绯红如血的杜鹃花。   他眼神迷乱地看着她,喉咙里余留着一声声冗长的叹息。   厉珈蓝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呼吸更是一片凌乱。此刻的她孱弱而无助,就像一只不小心落入虎口边的小白兔,明知绝望却又无法不祈求希望和被救赎。   纪浩再次发出一声感叹,拉过凉被包住他和厉珈蓝的身子,他不再有任何企图性的动作,只是拥着厉珈蓝,低声说道,“困了,睡会儿午觉。不许乱动,小心失火。”如樱花般美丽的唇角,弯出一抹美好的弧度,就这样抱着她睡,也是一种让他陶醉的幸福。   如果他来强的,她这只落入虎口的羊,是无法逃逸的。她从未高看过他的道德,然而此时,她还是能用心感到,他真的是在乎她的,不愿意扭曲她的意志,畅快他自己的一时感受。只是,厉珈蓝的眉头浓烈的凝结着惊怯,猫在吃掉老鼠之前,都是喜欢不停逗弄的,让老鼠身心俱疲,然后连挣扎的勇气都尽然失去。她此时害怕,她就是那个将被纪浩收服的老鼠,而纪浩是那只可恶透顶的猫。   “回到我身边。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纪浩将厉珈蓝的头死死的按在他的胸口,沉闷的回音在她的耳边幽幽传来。   谁说的被爱是一种幸福,可是为什么厉珈蓝觉得被纪浩爱着,并不是幸福,而是桎梏。   被纪浩这么抱着,厉珈蓝一度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未想到,没多久倦意就涌上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直到被身体上的一阵燥热逼醒。她惊惶的睁开眼,感觉到不对,城池却已经失守。   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何况是如此阴险卑劣,无所不用其极的纪浩。   即使已经被纪浩闯进她的禁地内,厉珈蓝还是拼死地反抗着,如同一条被人做成美味的糖醋活鱼,被食客贪婪的噬食着鱼身,还在一张一合着鱼嘴,做着最后涉死绝望抗争。纪浩的舌头如一条疯狂的小蛇,在她的唇齿间猛窜,她也死命的躲闪着,躲闪不过,她突然开始撕咬他,咬住他的唇/片,血液的腥咸弥漫出来!咸腥的血液气息如同最烈性的春药,纪浩更加狂暴地深吻着她,如野兽般撕咬吞噬着她的舌头,即使被她咬伤,也无惧于此,这是属于他的饕鬄大餐。   在感觉自己越挣扎越挑动纪浩的征服欲望之后,厉珈蓝停止了挣扎,死寂地躺在床上,如同已经死去,脸色惨白的骇人,只有身体一阵阵的颤抖,和凌乱的呼吸足够证明她还活着。   当纪浩终于在一阵极为美好的悸栗中,停止一切的时候,全身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沾染的厉珈蓝也一身汗水的粘腻。   饥渴了两年多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美好的慰藉,纪浩满足的喉咙里冗长着一声声叹息,望向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却见她睫毛冰冷地扬起,清冷的望着他,眼瞳幽黑,似嘲弄,又似不屑一顾,她冷冷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告诉他,他得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灵魂在漆黑的深潭之底,他永远也无法触及。   纪浩被厉珈蓝的眼神微微的激怒,身体畅快了,心灵却创痛了。可是他绝不会后悔,在她沉睡时,他无法自已的那份冲动,让他要了她。无论怎么样的费尽心力,他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那么他只要留住她的人就行了。阴谋和诡计,都是鞭长莫及,要留住她在身边,最直接可行的办法就是,在她的身体里缔结一个新的小生命。她是那么善良的人,为了顾盼盼,为了谢煊夜,可以委屈自己,倾其所有的付出,那么对她的自己的孩子呢?等他们之间有了孩子,那时候她想走也走不掉了。   倔烈只是一种性格,不是无情,所以戳中厉珈蓝的软肋,就足够他掌握她的一生。   而且,事不过三,她性子再烈,反抗的心也终会有疲惫的时候,等到多次以后,她也就认命的顺其自然了。   无论怎么样,生活都是继续的,人生是注定往前走,而不会往后退的。   时间证明,纪浩的判断是对的。事实上,不知道何时起,厉珈蓝早已经开始恐惧孤独。她的身体是排斥纪浩的,因为她对纪浩没有爱情,可是窝在他的臂弯里的时候,她却又矛盾的变成恬静的。贴近纪浩胸膛的安睡,让她异常安稳。甚至是她贪恋这样的感觉,被爱护珍惜的感觉。   并且很快,厉珈蓝的视线就转移到岳浩源的事情上,她没心力再对纪浩悖逆了她的意愿,而耿耿于怀。   纪浩最器重的那个手下杰森,将长达十几页的资料递到厉珈蓝眼前,那上面的资料彻底证明岳浩源就是岳冉,厉珈蓝的表叔,甚至连十几年前,岳冉因为什么坐牢,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并且还注明了,岳浩源这个名字,是岳冉入了马来西亚国籍后,改头换面的新身份。   黑背景就是比正规途径查事情,更有绩效和速度。   两个月时间,岳浩源前后背景身份已经水落石出。   厉珈蓝由此才想到让纪浩的这些手下,去调查她那失踪的父亲厉军,岂不比她毫无头绪的臆测,更有效果?   一个要求提出来,纪浩马上派杰森去调查。   这次只用了半个月,杰森就将调查的结果带回给厉珈蓝。   在五年前,也就是厉珈蓝前世死掉前的半个月,被医生诊断为植物人的厉军,在神奇的从医院消失,然后未久,就是在厉珈蓝重生前三天,拿着护照出国了。他去了美国,之后,就无了消息,至少没查到厉军后来回国的海关记录。   “现在只是查到这么多,杰森现在已经去美国了,他会到那边继续调查厉军的下落。”纪浩等着厉珈蓝看完交给她的资料,才开始说话。   太不可思议了,厉珈蓝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杰森派人带回来的资料,一个头部中弹被诊断为植物人的病人,居然可以从医院莫名的消失,然后数天后远飞海外?不但匪夷所思,而且违背常理。   厉珈蓝的眉头皱了,她总觉得如果杰森调查回来的结果没有误差的,就是事情另有蹊跷。   “好了,别看了,资料再反复的看,也只是这些了,等杰森从美国回来后,或许能有更进一步的答案,乖,喝杯奶茶吧,你今天早晨都没怎么吃东西,别让胃太空了。”纪浩将厉珈蓝手里的资料拿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递给厉珈蓝。   现在天气已经是冬天了,在冬天里喝奶茶是厉珈蓝的习惯,厉珈蓝接过奶茶,却不知道怎么的,喝了一口就恶心反胃,差点呕吐。她放下奶茶,直奔洗手间,在里面一阵干呕。   第九章 缘分这种东西   纪浩看到厉珈蓝恶心呕吐的样子,心中立即被惊喜覆盖,他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追进洗手间,纪浩脸上乐不可支的从镜子里,望着刚刚平息干呕的厉珈蓝,揽住厉珈蓝的腰身,将手放到她的小腹上,声音暧昧的凑近厉珈蓝耳边低喃,“亲爱的,咱们是不是中奖了?”   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的厉珈蓝,脸上立即凝结上冰霜。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做的皮下植入的避/孕手段,还在保护着她,所以大意了,未盘算日子,更未避忌,如今纪浩这么提醒她,她才想起来,这个月,确实该来的没来。   “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家人报备,让他们在美国帮我们筹备婚礼,两个月之内,一定让你成为名符其实的纪太太!”纪浩几乎乐疯了,暗地夸了自己一句,够争气,终于得到奖品了。这下子,厉珈蓝再也别想从他身边逃开了,他有了万无一失的保障,她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   厉珈蓝缄默了,没有对纪浩的话太排斥,也没有什么惊喜,却有种理所应当的接受。   在她心中那段未息的爱情火种,其实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燃烧。她和她爱的那个人,身边有了人在侧,从前再也回不去。何况她也清楚那个白蕊对霍焰同样挚爱情深,所爱的人相守着幸福,她何必执念?   以前她的心中装满仇恨,所以亲生剥夺了她和霍焰的孩子来到这世界上的机会,现在,仇恨已经遁形,腹中既然已经有了小生命,无论如何,她也是没有当年那么样的狠心,再次残忍的剥夺这个小生命来到这世界的机会。   在纪浩身边停留的时间长了,一切都开始顺应习惯,如果她也害怕孤独的过一生的话,那么和纪浩生活在一起,她何必排斥呢?毕竟纪浩也是真正的爱着她。   “明天去医院证实一下吧,别再空欢喜一场。”厉珈蓝淡淡的笑了,很久了,她从来没有如此从内心里发出微笑,即使那笑容很淡,但是嫣然如初放的白色樱花一样迷人,让纪浩的心猛地抽紧,一阵无法言语的激动。   “老婆……”纪浩吻着厉珈蓝的耳垂轻呼着,轻轻将厉珈蓝抱起来,像是珍宝一样爱护无比。   这一夜,纪浩将厉珈蓝放到床上展开的时候,动作无比的轻柔,他承认他是做不到那么伟大,为了保护那个脆弱的小东西,自从就减少欢爱,只能极力的温柔,中和一点,满足自己也保护好他的已经制造出来的伟大杰作。   也在这一夜,厉珈蓝因为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是纪浩的女人这个事实,重新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对他的情感有所回应。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日之后杰森调查到她父亲厉军的下落,然后她们一家重聚,父母开心的当上外公外婆,从此有了第三代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那会是多么幸福。她期盼那一天。   第二天,纪浩陪着厉珈蓝去医院妇产科检查,排队等候的时候,厉珈蓝居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身影。   那张娇美脸,即使略显苍白,却仍然妍美宛如海棠花。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交叉合拢,仿佛在祈祷,又仿佛代言着无助。   “17号白蕊……”有护士在喊排号人的名字,厉珈蓝眼中的那个身影,脸上的血色在迅速的抽离,长长的呼吸,似乎在积聚起勇气和力量,怔了一下,她才开口回应,并站起了身。   倒真是有缘分,她来检查早孕,未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白蕊。她也怀孕了吗?怀了霍焰的孩子?可是霍焰不是在西藏吗?这个疑问升起来之后,厉珈蓝马上又自嘲的裁定自己的愚蠢。霍焰到西藏又不是服刑,他是援藏,一定有探亲假的啊。   “怎么了?认识吧。”纪浩轻挑眼眉,他自然是认识这个白蕊的,他情敌的女人,不过看样子,不光他这边中奖,那边也不差。   厉珈蓝白了纪浩一眼,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没多久,白蕊从诊室出来,跟着护士直奔B超室,厉珈蓝的排号到了三十几号了,到她检查还早着呢,也正好有时间关注白蕊的一切。她眼看着白蕊从B超室出来后,脸色更加苍白的难看。呆呆的在走廊里走了几步之后,然后抓住身边经过的护士,“我早晨只是喝了点水,为什么就不能做手术?”   护士摇头,“你明天再来不行吗?喝了水是不能做无痛人流手术的,只能做平常的那种。而且最少你也要有人陪同,不然按照规定,你的手术我们是没办法做的……”   什么?白蕊是来做流产手术的?听到这里厉珈蓝的眉头拧了起来。   她当年流产是不但是因为她一心想复仇,还是因为霍焰的年龄根本不够法定结婚的年龄,可现在白蕊和霍焰都该够婚龄了,为什么白蕊怀了孕却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也在此时,和护士交涉完的白蕊,转脸正好瞧见了厉珈蓝,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眼神中更有慌乱之情,仿佛极为害怕在这里见到厉珈蓝,很心虚的样子。马上急匆匆的挤过人群走掉了。   白蕊在心虚什么?好奇怪不是?这个时代即使在医院妇产科打个照面,也没必要那么隐晦吧,跟见到了会出卖她的敌人似的。   厉珈蓝根本没有多想,除非她有证据证明一个的操守有问题,不然她是不会随便去怀疑什么人的,何况她也没资格去怀疑白蕊。   等到了护士喊她的名字,厉珈蓝跟着护士进诊室,很快也就忽略了见到白蕊这件事。   医生初步诊断后,厉珈蓝跟着护士去做了检查。果然是中奖了,已经快五十天了。   纪浩看到诊断结果,也不避忌走廊里还有很多等待就诊的人,抱着厉珈蓝对着她的脸颊一阵猛亲,第一次做父亲的人,那种本能的自豪感和幸福感,紧紧的缠绕住他,让他真的快被快乐冲昏头了。   离开医院,纪浩就兴奋的喊着,说要买一卡车的补养品,将厉珈蓝一定养的胖胖的。   “一边呆着去,你存的什么心啊,想让我胖死啊。”厉珈蓝表面微嗔,心里却是开心的。   “一人吃两个人补,你现在可是双身子,不将你养胖,那么我的小公主或者小王子,生出来瘦瘦的不健康怎么办?”纪浩嘴角飞扬着快乐的弧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想着去摸厉珈蓝的肚子,被她一巴掌打到他的手背,骂他好好开车。   “对哦,现在我更应该安全驾驶了,我们现在可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一家三口咯。”纪浩兴奋的就差没手舞足蹈了。   一家三口?厉珈蓝想象着会有个长得像自己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心中也开始徜徉着温馨的感觉。   只是,暂时这个好消息,还没有人可以分享。她现在和纪浩在一起,是怎么也不敢告诉顾盼盼,她要当妈妈了,她还是害怕会伤到顾盼盼。而蓝颜知己谢煊夜呢,他们关系再好,毕竟还是男女有别,怀孕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好分享出去。   至于她的亲生母亲和宛如,她是更无法和她分享这样的事,和宛如不知道她是重生在南心怡身上的厉珈蓝,对她防备而反感,即使将消息告诉她了,她也不会祝福的。   红灯的时候,车子停下来,厉珈蓝很随意的往车窗外望去,视线的落处,马上激起她的一阵苦笑,她和那个白蕊还是真有缘分呢。   第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眼光的落处,并侧的车道上,白蕊坐在出租车上,车窗开着,她探出头来,一边往前面的车流望着,一边看着腕表,很着急赶时间的样子。偏偏,不但遇红灯,正好赶下班的高峰期,堵车了。路灯的时候,车流也不过是像蜗牛似的往前爬了两下。   白蕊的样子看着真的很急,似乎都有打开车门冲下车的冲动。她还不断的给什么人打着电话。   厉珈蓝将车窗微微启开了点,想听清楚白蕊在给谁打电话。但是外面的噪音实在太大了,聒噪的车喇叭声彼此起伏,白蕊关上了车窗,这样厉珈蓝更听不到了。   “看到谁了?”从纪浩那边看不到厉珈蓝所看到的。   “白蕊。”厉珈蓝实话实说,遮掩反而会让纪浩起疑心。   “哦,那个同样中奖的孕妇啊。只是好像那个奖品对她来说是负担,急于摆脱似的。不会那个孩子不是正主儿的吧。”纪浩也没想别的,只是就事论事。   会吗?厉珈蓝瞥了纪浩一眼,年轻男女在一起,贪图享乐,不愿意要孩子,也是很正常的,她倒觉得纪浩挺多事的,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多废话。   车流还在蜗牛似的爬行,白蕊最终无法忍受时间蹉跎流失,打开车门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跨过防护栏到了便道上去。之后就消失在厉珈蓝的视线外。   看不到人了,厉珈蓝也就将注意力收回来。   纪浩将厉珈蓝这边的座椅放低,让她能舒服的躺下,从医院出来,纪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散去。抓起厉珈蓝的一只手放到唇边轻吻,幸福流转在他的眼底眉梢。   “过几天,我们就回纽约。这一去,要回来的话,恐怕也要等我们的孩子满周岁了,所以我给你些时间,安排一下你那些朋友之间的事,有没有需要请到纽约参加我们婚礼的人,你先给我报备一下,我好帮他们办签证。”纪浩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让厉珈蓝及早做好心理准备。   又要离开番阳,厉珈蓝心里好一份不舍,第一个不舍得人就是和宛如。“也中午了,约和姨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也别只约她了,我打电话给谢煊夜,连他也一起请了。”纪浩提议。   “好。”也就是这两个人能告诉她要结婚的事,顾盼盼那边,厉珈蓝怎么都不敢说的,要是让顾盼盼知道她是和纪浩结婚,不恨死她也会和她打死不相往来的,别怀疑,在爱情面前,友情永远都是靠后站的。   厉珈蓝拨通谢煊夜的电话,一直是通话占线,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听到谢煊夜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好像刚刚和人争执过的感觉,余怒未息。   “怎么了,跟人吵架了吗?听你的声音不对。”   “呵呵,没事,对了,有事吗?”谢煊夜的声音很刻意的在假装没事。   “想请你一起吃中饭,过几天,我就要到纽约了,这一走,可能很长时间都不回来了。”   谢煊夜沉默了半天才回声,“霍焰要回来,你知道吗?”   听到谢煊夜提到霍焰这名字,厉珈蓝的脸色一变,不知道谢煊夜为什么要提到他。而且霍焰是不是要回来,谢煊夜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提和我无关的人。”厉珈蓝声音冰冷的说着。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有些人你不愿意遇到,却偏偏遇到,有些人你想遇到,却费劲心机也不会相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只不过是为难了自己。   那边谢煊夜半天没有回声,直到厉珈蓝说要挂电话了,他才急忙回应,“我这边出了点难题,帮我解决完再走行吗?”   有求必应,这是厉珈蓝对待朋友的基本原则,厉珈蓝舒缓了一下口气,“好,你说吧什么事?”   “见面再说吧,你们定了餐位没有?”   “还没呢,估计定包房是不可能的了,临时想起来的,还没想好去哪儿吃。”   “那么去瑾宜会所吧,不用定位子那么麻烦。我做东。”   电话敲定了地点,厉珈蓝告诉纪浩地址,等到道路疏通之后,他们开车走外环绕行至瑾宜会所。   谢煊夜至今不知道纪浩的身份,当厉珈蓝同纪浩一起出现后,他小吃惊了一下,等到他察觉两个人的暧昧,大致理解为纪浩生病期间厉珈蓝照顾她,之后两个人产生的情愫。不由的苦笑连连。他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在乎着厉珈蓝,害怕一旦主动追求,到最后不但得不到厉珈蓝的爱情,反而失去了一个知己。   谢煊夜找了个话题和纪浩寒暄着,厉珈蓝起身去洗手间。人还未走进洗手间,就隐约听见洗手间里有人在呕吐,走进去的时候,厉珈蓝更吃惊了,在洗手台前,不停呕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蕊。   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今天是怎么了,在哪里都能遇到白蕊。   白蕊听到有人进来,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隐约觉得有人在镜子里盯着自己,她猛地抬起头,从镜子里逼视过来,当她看到厉珈蓝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大吃一惊,稍微的怔愣之后,她立即反应过来,愤愤的转身直指厉珈蓝,大叫,“你跟踪我?”   可笑,她跟踪她做什么?“偶遇是一种缘分,别大惊小怪的。”厉珈蓝表情淡漠,唇角微微勾勒一抹淡嘲。就是她嘴角这么若有似无的轻嘲,激怒了白蕊。   今天的厉珈蓝穿着铅笔裤,上穿蓝色的OL通勤外套,全身上下散发着飒爽英气,明眸皓齿,冰肌玉肤。白蕊清楚的知道在她面前的厉珈蓝绝对算不上大美女,然而她那一双让人见过一次就彻底难忘的明澈如朝露般的眼睛,还有她身上特有的那种气质,白蕊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负,但是每次看到厉珈蓝,她都觉得她的气势立刻输下来了。   于是,从情敌的立场上,她讨厌她;从女人的角度,她嫉妒她。   尤其她那似乎轻屑一切的傲慢眼神,在她面前,白蕊觉得自己这个自恃豪门的千金,仿佛一下子变得一无是处。   这个有名的商界女王,连男人站到她的面前,都自惭形秽,何况她这个空持有艺术类文凭,却没有半点艺术成就的人。   她讨厌厉珈蓝,这个霍焰一看到眼睛就会放光的女人。这个高高在上矜贵如公主一样的人,在她的身旁,其他人都会变得像尘埃一样渺小而透明。恨得她想亲手将她从云端拽落,再狠狠踩上去的时候,那样心中的才觉得难以言喻的美妙感受。   当厉珈蓝走到稍微远离白蕊的洗手台前,正要洗手时,脸色剧变的白蕊冲到她的身侧,猛地推了她一把,地上铺着大理石的地板砖,相当滑,被白蕊这么一推,厉珈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她及时的抓住洗手台的边缘,要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吓得厉珈蓝一身冷汗,脸上的血色也在迅速的褪去。   “做什么?”如在平时,厉珈蓝被推到摔疼也不过皱皱眉头,对白蕊几分不屑罢了,现在她有孕在身,跌倒会带来什么伤害,她绝对吃不消。脸上微微的泛起怒气,她自问和白蕊无冤无仇,即使两个人因为霍焰身份变得尴尬,但是她从未越雷池半步,影响白蕊和霍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是霍焰生命里写在白蕊之前,先来后到的道理,白蕊没资格迁怒她什么。   “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从医院居然跟踪我到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监视我?你谁啊,有资格吗?”白蕊本来就为了在医院查出怀孕的事,纠结不已,这样的事,居然被自己的情敌堵了个正着,那么她岂不是岌岌可危了?说什么她也要想办法堵住厉珈蓝的嘴,让她即使亲眼看到什么,亲耳听到什么,也只能当哑巴。   第十一章 被栽赃   厉珈蓝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眼神清冷的就像雪夜里地上纯白的月光。   “太自恋是不好的习惯。在你成为大明星之前,臆想症还是要尽量控制一下,不然会造成精神方面的疾患的。”厉珈蓝牙尖嘴利,骂人不露骨。一番话气的白蕊直哆嗦,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厉珈蓝在骂她神经病?   “你骂我?”白蕊气的紧咬住嘴唇,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在想着怎么应对厉珈蓝的方法,这个女人存心和她过不去,在医院遇见她算她倒霉,偏偏她来这会所,也能遇见她,死衰。说什么今天,她也要想办法遏制住这个讨厌的女人,让她的嘴巴闭起来,耳朵聋起来,完全忘掉她今天看到的一切。   看着厉珈蓝折身要走,白蕊轻抚了一下她的肚子,狠狠的咬紧牙关,然后紧闭着双眼,握手成拳头,大力气而凶猛的对着自己的肚子锤过去,接连几下的猛砸,瞬间她腹痛如搅,冷汗渗出额头,身子也摇晃着几乎站不稳,在她疼痛难忍身体尤剩最后一丝力气之前,她拼着勇气,疾奔出去,追上走在前面的厉珈蓝,一边喊着厉珈蓝狐狸精,一边伸手去撕扯厉珈蓝。   厉珈蓝本能的反应,想要推开白蕊对自己的撕扯,未想到她的手挥出去,白蕊立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为什么要推我?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推我?”走廊里根本没有人,白蕊自说自话,诬陷厉珈蓝,将责任全都推到厉珈蓝身上。   明明是她先动手撕扯她的。厉珈蓝听着白蕊的话就觉得不对,尤其看到白蕊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时候,一种被陷害的感觉,立即蹿升起来。   她自然而然的想着去扶摔在地上的白蕊,然而更让她恐惧的事情出现了,殷红的血液从白蕊的双腿之间涌了出来。   “救命啊,我的肚子好痛……,救人啊,这个恶毒的女人想杀死我的孩子……”白蕊声泪俱下,痛苦不堪的嘶喊着。   厉珈蓝呆了,白蕊这是在唱哪一出戏?在医院的时候,她就听到白蕊在跟医生说她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这个杀死她肚子孩子的责任要栽赃给她了吗?   白蕊的呼喊,让会所的工作人员朝这里奔过来,看到白蕊的情况,两个男侍者将白蕊抬起来,准备送往医院。   “那个女人……,不要放过她……,是她要杀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白蕊含着泪对厉珈蓝控诉着。与此同时,在包房里的纪浩和谢煊夜也察觉到外面的情况,都冲出来。   会所的经理纠缠住厉珈蓝,客人在他们会所出事情,他们会所要承担责任的,如今白蕊指证厉珈蓝对她的伤害有份,他们自然是不能放厉珈蓝走,一定要让她跟着去医院,等着给事主一个说法。   “王八蛋,放开她。”纪浩眼见会所的保安在经理的指使下围住厉珈蓝,立时火冒三丈,冲过去,扯过一个保安的衣领对着他的头就是几拳头的黑手。   “别打人!”厉珈蓝喝斥着纪浩,又喊着谢煊夜拉住纪浩。事情本来就一团糟了,不能再胡搅下去,越弄越糟糕。   “冷静一下,先弄清楚事情再说。”谢煊夜对着纪浩喊了一嗓子,同时对会所的经理放狠话,要是他们敢为难厉珈蓝,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会所经理自然是要给谢煊夜这个面子的,但是一直强调厉珈蓝必须跟着到医院去,事发当时就厉珈蓝在场,白蕊又那么指证她,怎么着她也脱不了干系,如果厉珈蓝不肯合作跟去医院的话,那么他们只能报警了,让警方介入处理这场意外伤害事件。   大难来临的时候,各人求自保也是人之常情。谢煊夜也没资格怪会所这边刁难。   能私了的事情,谁也不会愿意经公,让警方介入。所以最后厉珈蓝由纪浩和谢煊夜陪着,和会所的一个负责人,一起赶往医院。   事情出来了,厉珈蓝反而更冷静了。她以前也是算计别人的主儿,今天被白蕊算计了,心里难免有种“年年打雁,今年被雁啄了眼”的感觉。哼,这个白蕊还真不简单,一身南方美人特有灵秀气,似乎如水温柔,没想到一切不过虚幻的表象,要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知道那么漂亮的外貌下,隐藏着如此歹毒卑劣的心肠?   白蕊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故意摔倒却嫁祸到她的身上,她的目的是什么?厉珈蓝眉头深蹙,仔细思忖着白蕊这样做的目的。   倏然间,她猛地想起同谢煊夜约地方吃饭时,听他说起的那句“霍焰快回来了”,白蕊今天这样的作秀,一定和霍焰的归来有关吧。白蕊上午的时候,那么急于打掉腹中的孩子,原因恐怕最简单不过,她怀的孩子不是霍焰的吧,才那么想摆脱?   厉珈蓝再想起纪浩见到白蕊后,说的那句话“同样中奖的孕妇啊,好像那个奖品对她来说是负担,急于摆脱似的。不会那个孩子不是正主儿的吧。”,纪浩已经早她一边洞悉一切,她是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非议别人的道德操守,所以才没想那么多,这会儿,事情联系起来,真相也就是被她看穿了。   白蕊想栽赃她?然后借由这件事要挟她吧。哼,她也不看看她要栽赃的对象是谁,她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人随便来捏的。   卑鄙和善良是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的天性,只不过一般时候,卑鄙会被理智道德压制着,不会所以的肆意出来罢了。   在白蕊还未出招要挟她之前,她就要先拿到制服白蕊的方法,不过,这些就要纪浩帮她去做了。   厉珈蓝告诉纪浩马上让他的那些手下去查白蕊,着手处很简单,就从白蕊的同学加邻居查起。   这世界一切的事情,要想别人不知道,就干脆别做,只要做了就有迹可循。请相信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点绝对是正确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空隙的时候,谢煊夜一脸凝重的询问厉珈蓝。他不相信他从别人嘴中听到的,厉珈蓝是故意推到白蕊,导致白蕊流产。这些道理根本就行不通,厉珈蓝和白蕊又没有什么交集,她怎么可能知道白蕊已经怀孕了呢?而白蕊明知道和厉珈蓝是情敌,又怎么会和厉珈蓝亲热起来,将怀孕这样私己的事情说给厉珈蓝听?所以白蕊那些句厉珈蓝故意害她,想要杀害她腹中的孩子,都是没有逻辑性的蠢话,何况他还不知道厉珈蓝是何等心灵善良的人吗?为了他的公司,她不惜损失每年的丰厚红利,将玺林集团的股份全部抛售,只为了给他抵押担保。如此善良的人,又怎么会同白蕊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呢?   只是,他相信厉珈蓝是没有用的,他没在现场,根本无法为厉珈蓝作证,而别人也只会相信眼前看到的,即使是被加工扭曲过的所谓的真相。   现在要想办法将厉珈蓝的无辜证实出来,这之前,他需要了解真相。   厉珈蓝自嘲地弯了弯唇角,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白蕊故意栽赃她,可是她现在空口白牙,说出来谁会相信,所以没必要费这个唾沫,白蕊怎么栽赃她都不重要,等纪浩的手下帮她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到时候,她拿底牌说话,比现在讲一顿空话更有意义。“是她自己摔倒的,就这样。”   纪浩则根本就在意厉珈蓝是不是无辜受栽赃,他是厉珈蓝的忠心耿耿的保/皇/派,不管白蕊是不是厉珈蓝推到的,在他这边只能有袒护厉珈蓝的份儿。   第十二章 阴险的白蕊   “意外而已,别太在意了,小心身体。”纪浩扶着厉珈蓝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厉珈蓝确实有点心神俱疲的感觉。好端端的生出这样的枝节,被栽赃,一个小生命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就消失了,谁的善良也无法坦然以对。   厉珈蓝更没想到的是,白蕊这样的工于心计。看来霍焰喜欢的女人都不简单,包括她在内,都是善于心谋的女人。   事情出来,厉珈蓝唯一只担心的是霍焰那边,不知道白蕊准备编怎样的故事,如果她做错了,她不介意被霍焰恨,那是罪有应得,然而现在是被诬陷,不得不说,即使已经天涯各路,她还是很在乎霍焰误会她。   白蕊那边被推进急救室已经很长时间了,等医生出来的时候,以为谢煊夜和纪浩两个人中,有白蕊的男友,对着他们很遗憾的说,孩子没保住,已经流产了。大人没事。   白蕊被医生从急救室推出来的时候,处于半昏迷状态,谢煊夜为白蕊缴费住院,然后去病房照应她。纪浩则嫌晦气,死活不肯让厉珈蓝进病房看一下白蕊。中国人,即使远在外国生活多年的华裔,骨子里的传统意识,还是不会改变的。   “这里的事情,就让詹姆他们处理,我送你回去。”   谢煊夜也在这儿呢,厉珈蓝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道理。只是她还是想等白蕊彻底清醒的时候,看一下她到底要演什么好戏。“我不想回去。”   “乖,听话,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置的妥妥贴贴,你还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吗?”纪浩的黑瞳闪耀着黑夜般的光芒,眼神如深潭下的寒芒,有幽暗的波光流转。此时清俊的脸庞上已经罩上一层轻雾,厉珈蓝抬起眼触目到他的表情,心中微微一颤,脸色冷冽下来,“我不许你伤害她。”   他们是同类,只是纪浩比她更阴深罢了。他们之间纵然没有爱人之间的灵犀相通,在相处的时间里,已经慢慢因为本性上相似的一些特质,而能感同身受。只要纪浩情绪稍微有所变化,厉珈蓝就能判断出他心中所想。   “你听着,我不在乎她耍什么阴谋,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屑与她计较什么。”厉珈蓝伸出手将纪浩身子拉低,让她可以平视他的眼睛。没有事情的时候感觉不到,出事了才能感觉到身边有帮自己挡风遮雨的人,那感觉是多么好。   “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你还有反口去咬狗吗?”不管白蕊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求别被白蕊往身上泼太多脏水,其他的,看在霍焰的面子上,她可以做到高尚一点,大人有大量。   纪浩因为厉珈蓝的话,嘴角的弧度上弯,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在你面前,似乎就没有什么人是不值得原谅的了。”当初就是被她的那份善良所动容,以致深爱上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倔烈坚韧的小女人。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头,纪浩的笑容加深,“放心吧,不至于到我出手为难那个女人的程度。一切我都听你的。”   厉珈蓝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如果纪浩知道白蕊先推过她一把,害她差点摔倒,白蕊的厄运也就到来了。   谢煊夜从病房里出来了,厉珈蓝问了下白蕊现在的情况。   “人已经清醒了,冷静的很,知道她的孩子流产了,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挺不正常的。”谢煊夜一脸疑惑。   厉珈蓝心里冷笑,流产分明是白蕊早就想实现的目的,现在她目的达到,还栽赃在她的身上,自然她心里是如释重负才对,何来的悲伤。   越想越觉得可疑,白蕊这个流掉的孩子,一定不是霍焰的。想到霍焰,厉珈蓝转而对谢煊夜之前说的那句霍焰快回来,产生疑问,商场上的人,和那些仕途上的人联系密切是很正常的,只是霍焰和谢煊夜关系不怎么亲近,霍焰要回来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   碍于纪浩在场,厉珈蓝还是决定暂缓再问他。站起身,她走进病房里,并且不让纪浩跟进去,她要和白蕊好好谈谈。而这之前,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以自残的方式流产了腹中的孩子,对白蕊的身体伤害还是不小的,此时她的脸苍白的跟蜡纸一样。   “你这个时候需要休养,不适合被打扰,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栽赃给我,是你自己故意摔到地上的,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孩子,不是霍焰的吧。”厉珈蓝并不愿意拖沓,她和白蕊没有友情,现在更是对立的,不必要说什么虚伪客套的话,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更好。   白蕊狠狠的瞪了厉珈蓝一眼,“你何必这么聪明,太聪明的人,是会早死的。”她的话有些恶毒了,在诅咒厉珈蓝。   那么看来,她真的猜对了。可是白蕊这样栽赃她到底是什么用心?“我会不会早死,不关你的事。现在的问题是你会不会好过,才是真的。”厉珈蓝淡然以对,被动和主动和能力相关,有能力的人无论什么情境下,也能本末倒置。   “本来不会好过,可是拜你所赐,我过关了。”白蕊脸色一丝得意的笑容。   “哦?怎么说?”厉珈蓝还是猜不到白蕊的用心是什么,用自残这么大的代价,她究竟想要换些什么?   “就是因为你,霍焰才和提出我分手,为了躲我去了西藏。本来我已经没有可能和霍焰复合了,但是拜你所赐,霍焰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白蕊此时就像是一个恶毒的女巫,对厉珈蓝使出她邪恶的魔咒。   什么?霍焰去西藏之前,就已经对白蕊提出分手了吗?厉珈蓝仿佛被惊雷击中。半天没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都怪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不是发现我怀孕的事,撞见我和别人在会所见面,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倒霉。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将你知道的告诉霍焰,那么我就会说我怀的是他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却因为你流产了,你说到时候,霍焰会怎么‘感激’你这个旧情人?”白蕊说出她不惜自虐想要得到的结果。   厉珈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蕊是想封住她的口。不得不笑白蕊太天真,“证据在医生那里,你究竟是怀孕多久,医生那里有最公正的说法。”   “哈哈,别忘了你是谁,有名的商场女王,就因为你太强大,所以才让我平凡人更像是可怜兮兮的弱者。我完全可以对霍焰说是你让医生篡改我怀孕的月份的,只为了给你自己开脱罪名,别忘了,会所的人可以证明,是你将我推倒,才导致我流产的。你说到最后,以霍焰的性子,他会相信谁呢?”这一刻的白蕊一点也不像虚弱的人,仇恨的力量和计谋得逞,让她全身心充满胜者的优越感。哼,商场上的女强人又怎么样?爱情面前没有特权,在她制造好的剧集下,厉珈蓝将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如此!厉珈蓝终于明白白蕊嫁祸栽赃她的原因了。这招是够毒,完全钳制住她。效果是她不能将白蕊怀孕的事,告诉霍焰。如果她还奢望和霍焰在一起,那么白蕊可以用她流产的事,再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个女人——,厉珈蓝仔仔细细的盯着白蕊看,真是没想到她清纯灵秀的气质背后,隐藏着这么晦暗阴狠的心肠。   厉珈蓝冰冷的目光,刺伤了白蕊,在白蕊看来,厉珈蓝的眼神里尽是轻屑和傲慢,她这招不是足够可以将她的情敌彻底击溃吗?为什么她反而有恃无恐的样子,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你是真的爱霍焰吗?”若白蕊是真的爱霍焰,为什么还要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去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还有了孩子?倘若不爱,以如此自虐自残的代价,去换留在霍焰身边的机会,付出也太大了吧。   第十三章 逆中求胜   “不要你管。我是不会放弃霍焰的。我若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也休想。”白蕊那双水晶似的眼睛里迸出冷厉的光芒,加上此时她有些惨白的脸色,让厉珈蓝突然有种仿若见到一只复仇女鬼的感觉。   厉珈蓝摇头轻笑,“谢谢你将我丢下的东西,看得那么珍贵,这让我很自豪,证明我的眼光何等不差。被我抛弃的男人何等优秀?居然能被你这样的大美女死抓着不放。让我现在有种非常空前的优越感。真是太谢谢你了哦。”似乎是她败在白蕊手下了,她不及白蕊的阴险恶毒,像白蕊那样的残虐自己,她是决计做不到的,不过,气死人不偿命,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办到的。她在告诉白蕊,拽什么?你得到霍焰又怎么样?那是你在捡我不要的东西。你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你……”白蕊本来站在主动的位置上,掌握着全局,没想到厉珈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她从得意的云端,一把扯下来,摔得她一鼻子灰。   “你本来是可以少受点罪的,你却聪明的过头了。即使我在妇产科看到你又怎么样?我第一直觉还是你怀了霍焰的孩子,又怎么会去找霍焰出卖你呢?这既是做贼心虚吧。现在你又演出了这样一场苦肉计,这次算是让霍焰彻底看清楚你的嘴脸了。”为了防止狗急跳墙,白蕊会对她不利,厉珈蓝特意远离的病床边,才将手机拿出来,然后播放了一段她刚才录下的谈话录音。   白蕊听到从厉珈蓝的手机里清晰的传来她自己承认怀了别人的孩子,并陷害厉珈蓝的那番话,全身抖的像沐浴冷冽的寒风中,“你……,好毒!”白蕊声泪俱下,手指点指着厉珈蓝,如果不是她动一下,肚子就痛得要命,全身冷汗不止,她真的会拼死也扑到厉珈蓝面前,将她的手机抢过来,将那会让霍焰恨她一辈子的录音删掉。   到底是谁毒?厉珈蓝轻蔑的扫了白蕊一样,她不过是为争取自我保护,耍了一点小心眼,这也算是毒的话,那么白蕊做的那些算什么?   “不想让霍焰对你憎恨到极点的话,以后就请你离霍焰远点。你不配留在他的身边。”厉珈蓝的脸色像冰一样冷,她之前就说过,被动和主动和能力相关,有能力的人无论什么情境下,也能本末倒置。何况她不但有能力,而且根本就没做错事,在“被动”这个词上,她这样无辜的人是没位置的。   白蕊趴在病床上,泪如雨下,她没想到她以自虐的代价,换来的是她更丑陋的一面,霍焰永远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了。她太低估眼前这个女人了,在商场都能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会输给她这个社会经验都不足的应届毕业生呢?   看到白蕊那么凄惨哀楚,厉珈蓝动了恻隐之心,无论这个白蕊多阴险卑鄙,至少她也还是真的很爱霍焰的吧,若不然也不会那样子伤害自己,就是为了保住能留在霍焰身边的机会。只可惜她还是经不过时间和寂寞的考验,辜负了霍焰。   “有时候太在乎也是一种错误。其实你若不是心虚,我根本就影响不到你的。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在妇产科门口看到我。”白蕊刚才说的,即使不能和霍焰在一起,也不会让她和霍焰在一起,所以,厉珈蓝就满足她的心愿,告诉白蕊,她已经不可能和霍焰在一起了,因为她也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很快就要结婚了。这算是她的善良,对白蕊这不值得可怜的可怜人,一点点怜悯吧。   白蕊听到厉珈蓝所说的一切,后悔莫及。一切都已经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她的报应吧。   “做错事就要承担代价,是你自己不够信任霍焰,不够坚持你自己的爱,到现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得了谁?以后好在为止吧。只要你主动离开霍焰,我保证以后在霍焰心里你还是以前的你,不然的话,后果你清楚。”她再爱霍焰,也没有机会回到他的身边,从白蕊嘴里听到霍焰是因为她才到了西藏,只为避开白蕊,结束他们的感情,厉珈蓝心里感慨万千,两个人都有情又怎么样?阴差阳错。这世界,有一种感情叫无缘,有一种放弃叫成全。她只希望,以后霍焰好好的,能重新遇到值得他所爱的女人。   警告完白蕊,厉珈蓝再也没留在这里的价值了,转身离开。留下身心俱伤的白蕊,泪眼婆娑中,望着厉珈蓝的背影,恶毒的发誓诅咒,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之辱,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对于白蕊是否会咬牙切齿的仇恨,厉珈蓝能想像的到,却不会在意。这世界,活在自己的眼光里就好。别人是否喜欢你,或者讨厌你,那是别人的事,别人的情绪就是别人的,和她的无关。   厉珈蓝走出病房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看到谢煊夜和纪浩脸上各自复杂着表情,她知道虽然他们没有进去,但是她刚才和白蕊的那一番谈话,应该还是尽入他们的耳朵。   谢煊夜的脸上表情复杂了一些,不知道他在忧患些什么。纪浩就好多了,听到厉珈蓝对白蕊承认他们之间的事,并说和霍焰再也不可能了,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很。若不是谢煊夜在场,他会抱着厉珈蓝,狠狠的亲她一顿。   “帮她找个护工吧,人是真的可恶了些,然而也有她的可怜之处。她在本地没有亲人,能照顾她一下,就照顾她一下吧。”厉珈蓝这番话是对谢煊夜说的,意思也是说将白蕊托付给谢煊夜照顾了。毕竟她的身份和立场,出了好心,也会被白蕊当做毒刺的,所以谢煊夜出面效果会好很多。   “放心吧,她这边就交给我了。”谢煊夜对着厉珈蓝点头,让她放心。   有谢煊夜,厉珈蓝自然会很放心。纪浩担心厉珈蓝被这么一折腾,一定好累了,急着拉厉珈蓝离开。   “你们先走吧,我去见一下医生,帮白蕊找好护工,然后再走。”谢煊夜深深的看了厉珈蓝一眼,眼神中有说不出的遗憾,转而望向纪浩,他伸出拳头狠锤了纪浩的肩头一下,说了句,你小子真厉害,然后就走去医生的办公室了。   被谢煊夜力道不小的锤了一下,纪浩不但没有生气,还挺得意。等他和厉珈蓝离开医院后,路上他才伸出一只手,抚上厉珈蓝的小腹,说了一句,“就为了这个奖品,我可是辛苦了几十天,多不容易啊!”之后,美滋滋的乐去了。   厉珈蓝忍不住轻啐了纪浩一口,脸色微微的嫣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和纪浩日夜生活在一起,没有爱情,感情也早就有了,尤其现在腹内的胎儿,又像一条纽带,紧紧的将她和纪浩联系在一起。   从前的,再也唤不回,不是她认命,她只是想要一份安稳罢了。连白蕊身为一个女人,都耐不住寂寞,在霍焰离开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另投其他男人的怀抱,而纪浩却始终如一,即使分开了两年,能站到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她,厉珈蓝承认,今天她确实开始为纪浩的感情,衍生几分感动。   晚上的时候,对待纪浩的态度也稍微柔和了些。   而厉珈蓝稍微对他好一点,纪浩就能敏感的察觉,因为他一直在用放大镜注视着厉珈蓝,在乎她的每个细节,每一次唇角弯起的弧度。   只是真的还是不能大意的,纪浩听到了白蕊在医院对厉珈蓝说的那些话,知道霍焰现在还未对厉珈蓝死心,并且这个情敌马上就要回到番阳市了,他必须加强防范才行。   第十四章 方案(上)   “谢煊夜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希望能帮他做点什么,所以去纽约的行程,稍微延后一些吧。你放心,我量力而行,会尽快帮谢煊夜处理完那些事,月底的时候,一定能去纽约。”现在是七号,到月底前还有时间,厉珈蓝相信够时间帮谢煊夜处理完他所遇到的难题。   纪浩点头,当年就是因为暗中派人跟踪厉珈蓝,看到她为了帮谢煊夜做了不少暗箱动作,才抓住她重视谢煊夜这个朋友的弱点,用了两年的伏笔,终让重情重义的她,回旋到他的身边。现在他自然是不会阻止厉珈蓝接着讲她的情义。对谢煊夜,他是足够放心,谢煊夜谦如君子,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厉珈蓝有感情,但是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更重要的是厉珈蓝对谢煊夜没感情,这是确定的,纪浩不担心,所以他才说,“如果处理不了,我也可以帮得上忙的。”   厉珈蓝笑容灿烂,凑近纪浩,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就这样一个主动的动作,让纪浩心里感动不已。对于始终得不到厉珈蓝真心的他来说,厉珈蓝在他面前始终是高高在上的。事实上,爱情当中,那个被追的人,永远都会有一种无法比拟的优越感,而追求的那个,始终会因为被动的位置,有种卑微感。就像是天使和凡人。当那个天使不再高而疏离,突然对他展开心扉,那种感动是一般人都体会不到的震撼。   其后的几天,纪浩全天候当厉珈蓝的司机和助理,跟着她出入谢氏。   谢煊夜那边所谓的难题,是因为楼市价格下滑,而带来的副作用,之前购房的业主,联名要谢氏补退当初购买楼盘时,与现在楼盘价格下跌后,产生的差价。   这样的事情,在楼市价格动辄的情况下,也会有几率发生,生意场上,消费者就是上帝,但上帝其实只是一个虚词罢了,可以享受上帝般的尊敬,却不会得到上帝的权利。等到了与商家制衡的时候,消费者已是最没保障权利的弱者。   厉珈蓝站在某种角度上,也可以理解各消费者的心态。平常生活中,没有绝对的生意人,无论你是谁,大财团的CEO,还是什么企业的董事长,生活中的身份,都是消费者。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视野。当厉珈蓝是消费者的时候,她的角度自然是维护自己这个消费者的利益,但她是商家的时候,那么只能在商言商,为她要帮的企业或者公司说话。   经济学家通常会用泡沫经济来形容楼市,年头走势好的时候,每平方的基价可能动辄几千的上涨,而走势下跌的时候,更可能让一个平凡家庭损失几十万的收入。尤其是属于预购楼盘的期房,比现房存在的风险更多。如果楼市前景看好,水涨船高,那么当初以低价格买入的消费者,自然是稳赚一笔,若相反楼市下跌,期房比现房的成交价格还要高,白白损失了银子,任谁的心里也不会平衡。   事实上,期房确实就是造成退房现象的罪魁祸首。   期房,即炒楼花,最早是香港人发明的,中国房地产经济上,很多经营手段其实都是借鉴香港那边的房地产模式,用以提前形成供应量。期房会人为形成买入时点与交房时点的价格差,在房价上升周期对购房者有利,在房价下跌周期对开发商有利。   因为期房跌价而退房没有法律依据,因为合同发生法律效率的时点是签订预售合同时开始,不是以交房时点开始。也就是说,甜头永远在地产开发商那边,属于弱势群体的消消费者,根本没有维稳保障自己权利的能力。   站到消费者的角度,厉珈蓝是会同情消费者的,但是站在谢氏那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容退房潮发生的。一旦开了头,那么有一就有十,有十就有百,接下来谢氏的损失就是铺天盖地的了。打击可能损毁整个谢氏集团。如果谢氏出现生存危机,那么旗下的员工利益就要受到伤害,扩展下去,影响的就是谢氏员工中无数个家庭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小会议室里,谢煊夜眼神中满含歉意的对厉珈蓝说着。其实,在他的心底,算是故意拖厉珈蓝进来趟这趟浑水。在他们这边,面对汹涌而来的退房潮,应对手段就只有一个死守,死守着不为消费者退房。   期房本身就是有风险的,就像是博弈,你赢了,未必会感谢房地产公司,补齐上涨的房价,同样,房价下跌了,房地产公司凭什么退差价呢?   谢煊夜之所以明知道解决办法只有死守,仍让厉珈蓝卷进来帮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想让厉珈蓝留下来。至少等到霍焰回来。   厉珈蓝不知道的事情,其实谢煊夜和霍焰早已经是朋友,以前霍焰曾经透过谢煊夜打听厉珈蓝的消息。而谢煊夜也因为霍焰是厉珈蓝的真爱,对霍焰一直很留心,加之霍焰是市长公子的特殊身份,像谢煊夜这样的商场上的人,也会想着刻意接近,以便日后有所利用。   在谢煊夜这边,他已经没有机会走进这个他很爱的女人,只能驻留在她的身边周围,当她最信任的那个知己,当爱只能化为祝福的时候,他自然是希望厉珈蓝能得到真爱,过最幸福的生活,厉珈蓝那么无私的帮他,他现在有心撮合她和霍焰,也算是报答她卖掉玺林集团股份,解救谢氏危机的那一份恩情。   即使现在面前有那么多阻碍,他仍想着再为厉珈蓝制造最后的机会,因为只要厉珈蓝离开番阳,那么她和霍焰的遗憾,就注定将是一生一世的。他不愿意看到他爱的女人,得不到幸福,这是他以爱的名义,为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或者多此一举,但是他笃定这么做,绝对是值得的。   “别那么酸了,好不好。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哦。”厉珈蓝一双黑瞳笑盈盈的对望谢煊夜,同时也扭头回望一下纪浩,纪浩则唇角勾起笑意,眼睛深深地同厉珈蓝交汇了一下眼神。   “你有什么建议呢?”厉珈蓝想听取一下纪浩的思路。纪浩一直是个阴谋家,处理这样的事,厉珈蓝反而认为他应该是最擅长的,只是纪浩一定是最完美保障商家利益的那个,他的路线,相对于消费者来说,可能是有损无益的。在厉珈蓝的心中还是愿意更多的保护一点消费者。所以厉珈蓝只将纪浩的意见当做参考意见,然后和她的想法中和一下。   “这个问题上,只能强势坚守,不能妥协,为了消减退房潮对公司的压力,可以相应的出台一些促销手段,让现房的购房者,更多冲动购买房产。房市从低迷中走出去,火爆了,价格走势也能相应的走高,这样让那些期房的购入者,看到房子依旧具有升值空间,自然会动摇他们退房的冲动。哪怕暂时造成他们的观望情绪,也能减轻退房潮的压力。”纪浩的说法,若是在厉珈蓝重生前,一定也是她的主观看法。   然而,从前那个女王,霸道严苛的厉珈蓝,已经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换了另外一个角度,让她的思维和处事方式,也变得不同。她更希望一切能中和一点,无论商家还是消费者,互相体谅,用一种比较完美的方式,让双方都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第十五章 方案(下)   谢煊夜听到纪浩的想法,对着他点头,说,“纪浩提出的对现房增强促销手段,是个很好的策略,马上将近元旦,我们可以借助节日氛围造势,将促销活动打到最火热。”   厉珈蓝则默不作声,再次看了一下,期房销售是的合同范例。仔细的看清楚每条条款,然后选中一条条款作为突破点。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在期房销售中,和现房的销售中,合同中都有‘精品装修’这个字眼,这个精品装修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不妨,在交代那些退房者时,告诉他们降价的房子与前期卖出的房子,其装修标准不同,他们的那批房源是会做豪华A级装修,而现房促销,因为房价已经是降到这两年的房地产的均价最低,奉送装修级别自然是能稍微降低一下标准。   可以保持原有的精品装修这个概念,但区别期房保障的豪华级别装修概念。这个概念的差异,就能调配出十万至二十万的装修概念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概念,已经足够缓和退房者心理上的失衡,除了那些想以房产当投资的人,其他真正的购房者,他们本心里的购房概念还是有个安稳的家居住。这就需要谢氏加强温馨住家的概念,让我们的小区,成为消费者渴望的家,让住进谢氏集团的建筑小区,成为一种潮流和向往。升值谢氏的房地产品牌,缓解目前的困境,也为未来的销售铺好道路。”   厉珈蓝的一袭话,立即得到了谢煊夜和其他与会人员的一致赞同。比起刚刚纪浩提出的方案,厉珈蓝的更加人性化,完美一点。   谢煊夜不无感叹的对厉珈蓝说,“你不来我的公司帮我,真的让我好遗憾,如果你能愿意屈就,我们集团的CEO位置就是你的。”   纪浩则不满的瞪了谢煊夜一眼,示警不要不知足,他能让厉珈蓝暂时过来帮他,已经好给面子了,不要再奢望别的。   谢煊夜面对纪浩的反感眼神,呵呵一笑,不以为意。接着赞叹厉珈蓝的头脑方略。番阳市,包括全国都是房地产业的低迷期,但是比起谢氏来说,厉珈蓝原来所在的玺林集团,却因为原来已经建立的品牌效应,稳居番阳市的房地产龙头老大行列,这次房地产的降价潮流,玺林集团虽也难敌趋势,也采取了降价攻略刺激市场,但是相对番阳的众多房地产商来说,玺林集团的降价幅度是最小的。   当年厉珈蓝请那为国际影后做品牌代言人,成功提升了玺林集团的品牌效应,之后各房地产商纷纷效法,然后大价钱请来的一线红星,却并未达到预期效果,反而有赔了夫人又折兵之势。择选好的品牌代言人,成了谢氏集团现在营销上的羁绊和障碍。   谢煊夜将另找品牌代言人的提案提出来,一边介入讨论,一边想要得到厉珈蓝的良好建议。   广告部的人甚至提出来,高价将那个为玺林集团代言的华裔国际影后,挖角过来,转而为谢氏代言。对着厉珈蓝的面,想挖玺林集团的墙角。   谢煊夜使了个眼神给广告部的那个主管,意思让他说话注意点,他清楚厉珈蓝的性格,知道她最重情义,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是玺林集团的股东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对玺林集团没有感情,毕竟玺林集团的很多项目都是厉珈蓝亲自参与策划,而实施出来的。就像她精心设计绘画出来的作品,依然会有不舍,会有爱护的。   厉珈蓝将谢煊夜的反应收入眼底,笑着示意她并不在意,然后开口说道,“XXX女星为玺林集团代言成功,已经将玺林集团和她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再启用她为谢氏做代言,其实有害而无益处的,人们看到她为谢氏代言的时候,第一个印象想到的却还是玺林集团,也就是说谢氏反而帮了玺林集团,吃力不讨好,反而招来消费者的反感,认为谢氏抄袭玺林集团的概念。”   厉珈蓝的话音落地,刚才那个广告主管已经心服口服,面向谢煊夜肯定的点点头,并向厉珈蓝竖起大拇指,意思说他请厉珈蓝来帮忙真的是对了。   谢煊夜自然是早就对厉珈蓝的能力刮目相看,佩服有加的,唇边淡卷笑意,问厉珈蓝能不能帮谢氏参考一下,该请哪一位明星代言,才能有效提升谢氏的品牌效应。   “谢氏和玺林集团的基准定位就不同,玺林集团面向的主体群偏向于高端人群,奢侈消费层,而谢氏的定位更大众一些。消费层也面向的一般消费阶层,广告代言人,自然要向谢氏的定位靠拢,两个要相得益彰,才能大大发挥我们想要的广告宣传效果。”厉珈蓝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喝了口茶水,才问会议室里的另一个年轻女职员小舞,“听说《XX那些事儿》挺好看的,你有没有看过。”   小舞不知道厉珈蓝为什么在会议上问她这样的闲聊的问题,她们可都是在背着上司的时候,偷偷在私底下聊这些话题的。微微诧异的望了厉珈蓝一眼,然后又看看谢煊夜,见谢煊夜示意她回答厉珈蓝的问题,她才有了底气,回答厉珈蓝,“是啊,我和很多朋友都在追这部电视剧呢。听说点击率一路飙升,现在稳居同时段各卫视节目的收视率第一位呢。很好看的一部电视剧。”   厉珈蓝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小舞的答案。   而其他与会人员,都不知所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他们在开会讨论公司面对的难题呢,厉珈蓝为什么扯到聊天上来了。   只有谢煊夜若有所思的望了厉珈蓝一眼,脑海里猛然间一道亮光闪过,差点惊呼,他明白了。厉珈蓝的意思是请那部电视剧的演员当代言吧。可是他很少追电视剧,倒是不知道里面的女主角或者男主角,哪一个才是厉珈蓝心目中最理想的代言人。“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谢氏可以请那部电视剧的女主演或者男主演,当代言吗?”   厉珈蓝笑一下,眼神像钻石一样闪亮,“是可以请那对男女主演一起当代言!”   谢煊夜马上会意,他没追过这部剧,不知道里面的男女主演有多火,破例在开会的时间,还在笔记本上开百度查八卦,果然看到那对饰演夫妻的演员,是现在网上一直投票出来的最佳夫妻形象演员。   “我觉得这部剧的男女主演,是比较适合谢氏的品牌理念的。房子就是让人舒服休息的地方,是个港湾。要让人购房者深刻的感到他们的房子,虽然不够奢华,但是他们却拥有最舒适幸福的居住概念。这对男女主演,刚刚蹿红,从二线明星跃升一线红星行列,这个时候他们的代言费还是极低的,等电视剧播完,恐怕因为这部剧的走红,他们的身价会水涨船高,所以现在对他们抛出橄榄枝,是最恰当和宜的。比起请其他一下红星来说,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的价码,恐怕才是那些一线红星的价码。这样谢氏又省下一边资金投入,却能得到最好的回报收益。”厉珈蓝讲完了,与会的那些人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谢煊夜也直接在问广告部那边,对厉珈蓝的这个建议持什么样的态度。   最后一番商榷之后,厉珈蓝的想法被集体通过,广告部那边会尽快联系那一对饰演完美夫妻的演员。并让广告公司根据他们的提案,进行广告策划和拍摄准备。基准理念会和谢氏的定位理念,相辅相成。   第十六章 新谜团   谢煊夜本来是想拖延厉珈蓝离开番阳的时间,希望厉珈蓝在临走之前不留遗憾,至少能见到霍焰一面,未想到歪打正着,厉珈蓝诚心相助,这下子,谢氏在厉珈蓝的策划引导下,一定能重新开辟一个新的局面。   “那么接下来,还是要请你帮忙了,我让广告部尽快联系广告公司,着手广告创意,到时候,脚本出来了,请你帮我把下关,可以吗?”厉珈蓝的能力,谢煊夜是清楚的,虽然他请不到厉珈蓝进他的公司,但是要是能得到厉珈蓝的几分指点,也是谢氏的点睛之笔。   帮人帮到底,广告思路是她提出来,要是扔下不管,好像有点不负责任了,厉珈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推卸的理由,点头同意谢煊夜的要求。她也点头了,才想起应该征询下纪浩的意见,回头望向纪浩,黑瞳如黑钻石一样明亮,“你不会怪我吧。”   纪浩唇角上扬,不以为意的笑笑,反问,“为什么要怪?”嘴上这么说,心里未必这么想,纪浩若有所思的望了一下谢煊夜,他不是谢煊夜求助的那个,只是个旁观者,他能看到厉珈蓝的角度上,看不到的事情。总觉的谢煊夜是别有用心了点,就谢氏目前的情况而言,未必就是谢氏自己解决不了的。谢煊夜之所以求助厉珈蓝,纪浩认定谢煊夜利用厉珈蓝的成分多一些,所以他心里颇为不爽。可是碍于厉珈蓝,他也不好点破说别的。   谢氏想邀约那对最新蹿红的荧幕夫妻为谢氏代言的事,还是很顺利,不日后,那边的经济公司就回复,说答应邀约。剩下的就是广告脚本的选定。广告公司那边构思了几个创意,然后交到谢氏,谢煊夜再交到厉珈蓝的手上,请她选定哪一个更和谢氏的品牌理念相符。   厉珈蓝在仔细看过几个方案之后,敲定了一个她觉得恰当的广告创意。毕竟不是谢氏的主管,更不是谢氏的职员,厉珈蓝只将她的意见说出来,然后请谢煊夜当做参看意见,任何决策概念在形成的时候,旨意都会向完美的角度出发,但是结果形成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效果,风险概率还是很大的。厉珈蓝如果是谢氏的决策者,抉择的时候,绝对会果断的,到时候问题出来,她也可以去负责,偏偏她只是个参谋而已,到时候问题出来,她不会负担什么责任,受牵累的只有谢煊夜。   请谢煊夜慎重一点,是必要的。毕竟到时候广告效果,没有预期效果好,她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没她什么事的。   “不用考虑了,就按你选中的方案。”谢煊夜一锤定音。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他相信厉珈蓝,并且已经预料到广告做出来后,效果一定不输于当年厉珈蓝帮玺林集团,做的那些品牌策略。如果这次谢氏能够走出现在低迷的局面,真正的将品牌效应建立起来,那么以后玺林集团的业界龙头老大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谢煊夜不免有些罪恶感,似乎是他在利用厉珈蓝同玺林集团打对衡似的。好在厉珈蓝已经不再和玺林集团有任何关系,而且那个新任的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对厉珈蓝也没有识才之心,就算最后谢氏真的危及到玺林集团,也只能算他们不懂惜才,咎由自取。   “嗯,好。”对于谢煊夜的完全信任,在厉珈蓝的预料之中。   创意选定了,剩下来的就是制作广告了。那些事就不是厉珈蓝或谢煊夜能干预的了,一切都交给广告公司那边。等待广告制作出来。   只是这是个不短的过程,厉珈蓝能帮谢煊夜的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她不再有心拖延离开番阳的时间。   “这几天就要走吗?”谢煊夜听到厉珈蓝说要去纽约了,眼神中流露出不舍。   “已经延后这么多天了,该走的还是要走,以后还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是我的根。”厉珈蓝浅笑,黑瞳如雾。   “嗯,既然如此,让我为你准备一场送别宴吧,算是践行。”谢煊夜温雅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阳光一样明亮,“说好了,是宴会。”谢煊夜特别强调“宴会”这两个字。   他的意思是说,还会请很多人吗?厉珈蓝也听出谢煊夜强调的意思,未尝不可,人多热闹一点。“知道啦。我会穿的得体,不会不尊重你这个主人的。”厉珈蓝俏皮的对着谢煊夜眨眨眼睛,“穿一身破洞牛仔,然后牵着头牛去赴宴,怎么样?够有范儿吧。”   厉珈蓝的话一落地,谢煊夜乐的差点没趴地上,不可思议的望向厉珈蓝,大声的夸着,“你不正经的时候,会让人心血管爆裂的。”说完哈哈大笑。他喜欢略带小顽皮的厉珈蓝,好可爱,好快乐。也是他希望的样子,他希望她能永远过的快乐。   厉珈蓝也格格的笑起来,笑容如绽放的百合一样美丽,全身散发着舒悦的气息。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自己一个人来?”谢煊夜言语间似乎在排斥纪浩。   “好。”谢煊夜是主人,他想请谁就请谁,这是他的自由也是他的权利,厉珈蓝尊重他的意思。   回去之后,厉珈蓝交代纪浩的时候,自然不能说谢煊夜不欢迎你,不希望你去他家参加宴会,而是找了另一个借口,说谢煊夜的母亲相约,只是个小聚会,不想着太多的人介入,正好,她临走之前,请纪浩给她点最后的私人小空间。   厉珈蓝这样说,纪浩也无可辩驳,都已经答应他要一起美国了,不日启程,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另说,他可以不去参加聚会,但是他一样可以让他的那些手下跟随厉珈蓝去,保护她就是最好的借口。   “对了,今天接到杰森的电子邮件,说他在美国那边通过各种途径调查了,都没有查到厉军的下落,也就是说那个厉军在抵达美国领土后,就人间蒸发了。这个结果,一定令你很失望吧。”纪浩不知道这个厉军对厉珈蓝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得到这样失望的结果,他还是担心厉珈蓝心情会跌入谷底。   也算是在厉珈蓝意料中的结果,她早就对父亲厉军的下落不报什么希望,只是抱着奢望。她心里还是一直认定着厉军凶多吉少,一个别说脑部中弹,变成植物人的人,即使一般脑部受伤,几天的时间就康复,然后神奇的私自出院离开,也会是不可思议的事,有违常理。   她的父亲,她还不了解吗?她的父母伉俪情深,以厉军的性格,不管是遇到什么事,一定会想办法同和宛如联系的,恩爱夫妻怎么会将对方置之不理呢?   因为杰森带给她的这个消息,厉珈蓝的心情彻底压抑起来。那个岳冉变身岳浩源,名字这个问题是微不足道的,不用怎么样的大惊小怪,可是他容貌怎么也会变了呢,变得很像她的父亲厉军,还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拥有了别人奋斗十几年才可能会有的财富?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厉珈蓝的脑海里联系起来,形成一个大大死结,她隐约中觉得岳冉变身岳浩源,还有他那和她父亲厉军很像的容貌,似乎是可以联系在一起的点,却又找不到入口,不知道从哪里将这些点彻底的划在一起。   “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纪浩看到厉珈蓝的眼神变得深沉晦暗,开始有些担心,“到底这个厉军和你有什么样的关系,你为什么特别在意他呢?你讲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第十七章 又见面   第十七章又见面   对纪浩询问的事,厉珈蓝当然只是当做不能说的秘密,这些是无法告诉纪浩,不但是错综复杂,更是纪浩并不是她最信任的人。   已经决定跟纪浩回纽约了,这一走,厉珈蓝也知道一两年里是回不来的。所以在走之前,她更想见见亲生母亲和宛如了。   本来以为和宛如在南家的时候,一直特别在意她,所以认为她能得到和宛如的信任,殊不知,在那次餐厅吃饭,遇到和宛如同岳浩源发生摩擦时,她才发现原来和宛如很讨厌她,之前对她好,都是假象,或者就是和宛如抓住她,以将她当做留在南家的屏障。   下午的时候,厉珈蓝就由纪浩的手下开着,载她到了和宛如现在住的地方,门牌上,已经标注回“厉园”的标识。   这让厉珈蓝一下子连和宛如同厉军闹翻,感情破裂的概念都没有了。之前,她可以骗自己说时过境迁,或者父母情感破裂,才导致的两相不往来,看到门牌上的标注,厉珈蓝彻底失望到底。她的父亲厉军凶多吉少,已成定局。如不然,和宛如是不可能一点儿他的消息都不知道的。   按动门铃的时候,厉珈蓝的手都有点抖,呼吸也变得微微有些喘,她不知道为什么将要面对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然而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疏离感和惶恐不安。   “离我远点,谁是你的和姨?以后见到我,请喊我厉太太,你们南家和那个姓岳的狼狈为奸,我和我老公都眼瞎了,错认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早晚,你们都一个一个的不得好死。”——和宛如同岳浩源闹矛盾时,对厉珈蓝说的话,重新回响在她的耳边,厉珈蓝心情万分纠结,妈,你可知道你诅咒的人,其实是你真正亲生的女儿,那个任性独断的女儿啊。   话,在厉珈蓝心里盘旋,有话不能言的苦楚,她是真的被深深的折磨到了。   佣人过来开门,看到厉珈蓝这张陌生的脸庞,诧异的问,“小姐请问您找谁?”   “和姨在家吗?”厉珈蓝舒展着笑颜。   “太太病了,现在在医院呢。”佣人的回答让厉珈蓝心一紧。   “什么病?在哪一家医院呢?”这就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失责了,明知和宛如身边什么亲人也没有了,她早就该想办法接近她,哪怕是派人暗中观察她呢?   “是精神不太好了,那些天总是疯闹,所以岳先生将我们家太太送到精神治疗中心疗养去了。”佣人的话,差点让厉珈蓝跳脚。   什么?精神不好了?被岳先生——,就是那个岳浩源,不,应该是岳冉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倏然间,厉珈蓝觉得这样变故,和之前南靖生的下场有点想象。一种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的直觉,跃然跳入厉珈蓝心中。只是情势在前,她也没时间多想,问了佣人和宛如在哪一家医院,然后厉珈蓝坐车直奔而去。   到了那家精神病院,厉珈蓝说要探视和宛如,并在医院的住院名单里,确实找到了和宛如的名字,但是医院却不愿让她探视,说是和宛如的监护人说了,为了避免打扰她进行精神康复治疗,避免她被任何人骚扰。   她的母亲她还不知道吗?当年厉家遭到的打击有多重,她都能坚强的挺过来了,没被击垮,没被打倒,现在她已经摆脱南家的欺辱,大房子住着,就算生活中仍有不完美,但是那又怎么样?比起当年的打击,算是什么呢?她怎么会在这样平和的时候,精神上出问题了呢?   这一切,太像当年的南靖生了。一个人去探望了南靖生,然后他就疯了。当年厉珈蓝一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却探望了南靖生,然后将他刺激成那样子,现在联系她母亲和宛如的现在发生的事,她敏感的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同时也将岳浩源拖到了她第一大怀疑对象上。   那个岳浩源一定是想遮掩什么?不采用黑手段将人置于死地,选用这样的软手段,既不需要他付法律责任,又能达到他的目的。   医院不让见人,厉珈蓝也不会没办法。纪浩的手下看到医院为难厉珈蓝,想着暴力手段用强的恐吓,被厉珈蓝阻止,没必要,她不需要用这样的暴力解决问题,硬闯医院,即使见到了和宛如又怎么样?一样从医院带不出,精神病院和别的医院不同,她现在不是和宛如的直系亲人,根本没有资格带和宛如离开,这里不是你交够了医疗费,就能随意的出院的,如果院方不配合,硬说患者有妨碍社会安全的危险,警察来了,你到最后还是要听人家的。谁让你不是病人的直系亲人或者监护人。   岳浩源将和宛如弄到这精神病院,目的就是将她隔绝起来,之前一定也早就和医院有了共识,阻止一切可能带和宛如离开的可能发生。   这个时候,黑势力是起不了作用的,所以纪浩的那些人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厉珈蓝打电话给谢煊夜,这时候他能找到人帮助她。   谢煊夜接到电话马上答应,“你在那里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找熟人一起过去。”   厉珈蓝放下电话的同时,也看到医院那边的人举动鬼祟的在给人打电话。厉珈蓝心知肚明,一定是在联系岳浩源吧。她心想这倒是正好呢,等岳浩源来了,她看看他要怎么的演戏,让她有机会更一步看清楚岳浩源的鬼心肠。   “确定不要给少爷打电话吗?”纪浩的那些手下,始终不忿,想要教训一下医院这些不识抬举的人。   厉珈蓝脸色一凛,“说了,不用。”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在人家医院的地盘上,要是礼貌些,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要是动粗,他们可以编造任何能威胁她进公安局的借口,到时候,白白的添些困扰和麻烦,没必要。忍一口气能办到的事,何必非要大动干戈。   尤其,她心里也想等着岳浩源出现,看看他到底以什么样的借口阻止她见和宛如。那样,她就更能洞悉他的狼心狗肺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谢煊夜赶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厉珈蓝起初没有注意,只先看到了谢煊夜而已,站起身,走向他。   “在这里呢。”   谢煊夜看到厉珈蓝走过来,他也一头雾水,他也不明白前些天还看到的和宛如,怎么一下子精神上出问题了,被送到精神病院里来,还严重到不让探视。   “我要见你们院长。”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谢煊夜的。听到这把熟悉的嗓子,厉珈蓝脊背马上发凉,脸色倏地大变。   “院长办公室在那边。”医院的人回答着,然后带着那个有着让厉珈蓝一听到就如同惊雷闪过的声音的人,一起走向院长办公室。   他——怎么来了?厉珈蓝全身不禁的有些抖,以前她还可以用最平和心,去面对那个人,但是在白蕊的口中听到了他对她的在乎之后,她心里的那份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无法保持。   她以为她在离开番阳前,都不可能见到他的,未想到他还是出现了。可是上天弄人,以前她自己的时候,他和白蕊在一起,如今他和白蕊分手了,她却已经和纪浩在一起,而且根本不能再回头……   霍焰……,厉珈蓝连心跳都似乎缓慢了,呼吸更是无比艰难。   第十八章 崩溃的眼泪   谢煊夜看到厉珈蓝的脸色,知道她此刻心情复杂,为他会带霍焰到这里,解释道,“当时恰巧遇到霍焰,他听到这样的事,就主动说一起过来,所以我也没推辞,总觉得他的身份,更容易处理这件事一些。”   厉珈蓝回过神来,脸色惨白的笑笑,但是没有说话。此刻她的心情复杂极了,不过更多的情绪,还是在和宛如那边。她想知道和宛如现在怎么样了。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好人进来,也会变成疯子。   没多久,霍焰就同一个四十多岁的穿医师制服的中年男人,一起走过来,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的紧张,额头上似乎还有冷汗渗出,估计是知道霍焰的身份后,对眼前的事情感到难处理了。   等厉珈蓝看到霍焰,那个阳光俊美,清宁高贵,样子虽然平和,但却有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华贵气质的男人,她曾经深爱,一直深爱的男人,心情错综复杂。霍焰的样子没怎么变,可是皮肤却变黑了,变成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更健康,更有活力。   避免和霍焰的眼神交汇,厉珈蓝躲开霍焰投注过来的视线,转而将心神放到她目前最关心的事上。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院长之类的人物吧,在他的带领下,厉珈蓝等人穿过层层道道的铁门,进入精神病房区。每个房间都是铁门,那些病房里的人,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都从铁栅栏窗里,对外窥探着,或者伸出手,像一个个深陷地狱的冤魂,渴望着被救赎。而走廊里则散发着类似腐烂般的恶臭,冲击着人的嗅觉,让人从胃里不断翻滚着想要恶心呕吐的冲动。   厉珈蓝为了照顾南靖生也经常出入精神病院,可是那里和这里还是不同,她为南靖生选择的是高级精神疾患康复中心,那里的医疗条件,和这里有着天差地别,在那里对那些精神疾患的病人,更人性化,更有仁爱。可是这里更像是监狱,牢牢的困束住了被关进来的人。   这根本不是医院,而是地狱。住进来的人,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和宛如住在偏角的一间病房里。   厉珈蓝等人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同病房的女精神病人,当马骑。卑微的蜷缩着身子,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女精神病人骑着,她要是爬不动。就会被那个女精神病抓扯着头发,并被击打屁股。   厉珈蓝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当初和宛如在南家的时候,就够忍辱负重的了,未想到好不容易摆脱掉南家的欺凌,却被关到这样的人间地狱,受着更重的凌虐。   “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的病人的?”谢煊夜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愤怒的瞪着那个中年医生。如果是在平时,那个医生绝对有理直气壮的借口,此刻碍于霍焰在场,除了不停的擦冷汗,就是尴尬的笑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护士,冲过去,将骑在和宛如身上的那个女精神病拖下来。厉珈蓝含着眼泪去扶和宛如起来。   开始的时候,和宛如表现的很平和,等她站起身来之后,眼神放着毒光,猛地推搡了厉珈蓝一把,然后想着冲开人群,借助病房门已经被打开,想要冲到外面自由的世界里去。   霍焰及时的从后面扶住厉珈蓝,在厉珈蓝依偎到霍焰怀里的那一刻,那种第一次拥抱她时的触电感觉又重新回来,让霍焰的眼神瞬间迷离了。   霍焰这边情愫闪动,厉珈蓝却没有心情体会什么心跳的感觉。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和宛如身上。那边那几个体壮的男护士将打算逃走的和宛如抓住,和宛如不停的挣扎反抗,还痛吟出声。厉珈蓝一看这情景马上就急了,过去撕扯那几个钳制住和宛如的男护士。她从未这么粗鲁过,生平第一次这么像市井泼妇。若不是看到亲生母亲被如此虐待,她本性里的粗蛮恐怕会永远被束之高阁。   谢煊夜一边保护着厉珈蓝,一边喝斥着那些男护士,直到霍焰走过去,强行将那些男护士推开,然后也抓住和宛如的胳膊,怕她乱跑。   “我们可以将她带走吗?李院长?”霍焰眼神冰寒的望向那个李院长,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冽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可以,但是请办一下出院手续,然后签个保证书,要不然我没办法向送病人来的岳先生做个较大。”李院长声音有点抖,脸上露出很难看的微笑,尴尬的说着。   “保证你个头啊,我们只办理出院手续,那个岳先生算个狗屁,他是和姨的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问我们要保证书?”素来温雅的谢煊夜也变得不可理喻起来,破天荒的第一次让厉珈蓝看到他粗鲁的样子。   “这个,这个……”李院长被谢煊夜凶神恶煞似的样子,吓得结巴起来,又有霍焰在边,这个市长的贵公子,他可惹不起,在霍焰找到他办公室之前,他已经接到卫生局局长的电话了,那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吩咐下来的,告诉他不能惹的人,他要是还敢偏向虎山行,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该交多少住院费,我们照交不误,至于那个保证书,你没权利要求我们写。”霍焰沉声说道,在他愠色的时候,脸色特别的有威慑力,让人忌惮三分,生怕踩到他的火点,让他怒火爆发。   “住院费不用交了,那个岳先生已经帮这个和女士交了一年的住院费了。请务必办个出院手续吧,到时候岳先生问我们要人,我们交不出来,说不定要吃官司的。”李院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微微的哀求。   也没必要太为难这个院长,毕竟人又不是他们强行羁押这里的,该有的手续,要办的必须办。   厉珈蓝的情绪一直很激动,办出院手续的事,就交给谢煊夜了。霍焰扶着和宛如走出医院,厉珈蓝在旁边紧随。   厉珈蓝好久都没这么哭过了。以前她就发过誓言,不让懦弱卑微的泪水轻易落下,但是现在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现状,她的眼泪若还能保留,那真就是铁石心肠了。   才多少天的光景,和宛如就已经被折磨的瘦弱不堪,脸色蜡黄,眼神呆滞。再坚强的人,被关进精神病院,和那些真正的疯子住到一起,意志也能被摧残到崩溃。厉珈蓝简直无法想象和宛如整天同那些疯子,朝夕生活在一起的情景,那是多么的残酷。   无边的悔意彻底淹没了厉珈蓝的心。她真的好后悔在那天看到岳浩源同和宛如发生争执的时候,她就该第一时间想到给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母亲的。就算和宛如不接受她的靠近,那么远远的关注总是可以的吧,要不是她这么疏忽大意,和宛如怎么会受到这样大的痛苦?看着和宛如眼神呆滞,没有一丝灵动,厉珈蓝的心整个掉到地上,凌乱的碎成一片。   要是和宛如的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她真的会恨不得杀死自己。为什么这么疏忽呢?疏忽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别担心了,我们择日带和姨找最好的精神康复医院,帮她诊治一下,看她的精神疾患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现在的医学科技很发达的,像和姨这样后期罹患这样精神方面的疾病,应该还是比较容易康复的。”眼见着厉珈蓝满脸痛苦不堪的表情,霍焰只能无助的安慰着,明知道他此时说这些都有废话之嫌,却不得不说。能让厉珈蓝心情平复一点的尝试,他都会去做,不管是不是有价值。   第十九章 车祸   知道霍焰是好心安慰她,厉珈蓝抬起泪眼,眼神如雾的望了霍焰一眼,然后点点头,走到和宛如面前,她伸出手捧着和宛如的脸,让和宛如看着她的眼神,才开口说,“我不会害你,你乖一点儿,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和宛如眼神呆凝,就像看一个有趣的生物似的,盯着厉珈蓝,还伸出一根食指,点到厉珈蓝的鼻子上,像是逗弄一只猫似的。厉珈蓝的眼泪更加汹涌了,和宛如眼前的表现,完全焚毁了她心中的期望,哪怕和宛如能有一点正常的意识呢,也不会让她此际这么绝望。   “回家再说吧,先带她上车。”霍焰的话刚落地,和宛如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拍手笑着,等到厉珈蓝带她来到车边,她瞪着眼睛眨巴了好半天,然后猛地推开厉珈蓝,拉开车前门,坐到驾驶座上。   厉珈蓝差点喊出“妈”这个称谓,急忙去强拉车门,怕和宛如再误开了车。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和宛如上车之后,就启动了车子,车门也上了锁,厉珈蓝在外面根本打不开。无论厉珈蓝怎么呼唤,里面的和宛如就是完全没有听见似的,眼见车子要启动了,厉珈蓝情急之下,想要跑到车前面以自己的身体挡住车,被霍焰惊呼一声一把拉住她,于此同时,和宛如将车子启动,然后踩动油门,车子利落的开出去。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车子转弯开出停车场,直奔马路上而去。   看和宛如开车的技术熟稔,这一刻,分明就像是个正常人。霍焰望着被和宛如开走的车子,眼神中留下一抹深思。那边厉珈蓝却急了,看到和宛如开车跑了,她急忙拉开纪浩的手下,上了那辆路虎车,坐到驾驶座就启动了车子,想追和宛如。   “你到副座上去,我来开车。”霍焰害怕厉珈蓝情绪太过激动,带着情绪开车会出危险,抓住车门不让厉珈蓝关上,要去她坐到副驾驶上去。   霍焰把着车门,厉珈蓝没办法,再着急也只能听从霍焰的话,下车,重新坐到副驾驶上去,由霍焰坐到驾驶座,开动车子。   等帮和宛如办完出院手续的谢煊夜出来的时候,他的车子和纪浩手下开的车子,都没有了,他还没来的及问发生了什么,纪浩的那些手下已经冲到公路边去拦出租车去了。谢煊夜紧随其后,即使他如坠雾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这样,和宛如开着车子在前面疾奔,霍焰开车载着厉珈蓝步步紧逼,而谢煊夜和纪浩的那些手下,在后面紧随其后。   看着和宛如开着车在公路上疾奔,利落的超车,试图将他们甩下,霍焰的眼神就更加深沉了,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怎么还能这么娴熟的开着车,在公路上如此得心应手的开着呢?   瞥一眼副座上紧张无比的厉珈蓝,他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抓住厉珈蓝那紧张的握成拳头的手,冰冷的温度,让霍焰的眉头立即蹙起了。   被霍焰宽厚的大手掌握住,厉珈蓝心中跳跃起一丝悸动,她有些尴尬了,下意识的往回缩手,却被霍焰固执的抓紧。他的霸道在他曾经被自信摧毁,放弃她后,重新又彰显在厉珈蓝的面前。   夺不回自己的手,厉珈蓝也就放弃了挣扎,心神有点闪离,但是很快她就调解好情绪,眼睛只盯着前方,盯着前面和宛如开的那辆车。   霍焰心里微微的感叹一声,慢慢的松开厉珈蓝的手专心开车。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长清丽,能看出骨头来,美得仿佛有着生命的力量。握住这样的手在他的掌心,有些硌手,于是每次他都紧紧地握住她,握得越紧,越有种如同骨血相连的亲昵和幸福。   再次瞟了一眼厉珈蓝,视线的角度,让他只看到她雪白的侧脸。漆黑的长发将她的面容遮住,露出的只有挺秀的鼻尖和幽长的睫毛。曾经那肌肤清冷如白雪的脸,漆黑的双眸黝黑如深潭,让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清雅迷人的样子吸引住了,尤其她的善良,那么的令人感叹,几度分分合合,如今曾经那样亲近如一体的人,现在就这样近距离坐着,却仿佛天涯海角的阻隔,疏离感厚重的压迫着霍焰,让他的呼吸都趁着起来,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要竭尽全身的气力。   还好吗?这句话,他多么的想问出口,然而他也知道这样的时刻,问出这样的话,是多么不适宜。话荡漾在舌尖,终于还是被吞没,他只能缄默着,专心开车。   前面是十字路口了,霍焰开的这车同和宛如的车相隔这个两辆车的距离,快到路口的时候,红灯亮了,霍焰和厉珈蓝的这辆车,恰恰是成了第一辆被红灯挡住前行的车,车子前面的几辆车子,包括和宛如的都在黄灯的时候,驶出斑马线,继续向前驾驶着,几秒钟的时间而已,车子就被红灯断了接着追上和宛如那辆车的机会。   厉珈蓝正在懊恼着,等到路灯了,和宛如的车,还不知道已经开到哪了去了。急的她真想砸方向盘了。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还有尖厉刺耳的刹车声音,玻璃碎落到地上的声音,嘈杂的声音,响成一片。   厉珈蓝和霍焰都被这突然的刺激声音,惊得呆了,等他们回过神来,看到前面的是一脸拆迁用的翻斗车,似乎和什么车相撞了。出车祸了!   惊魂稍定,厉珈蓝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和宛如,是不是她开的车子和那辆车相撞了。红灯还没熄,厉珈蓝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拓展视线,当她从开阔的视野里,看到前方十几米处发生的事情,惊惶的她,差点瘫软到地上。怎么那辆比反斗车撞到的车,那么像谢煊夜的那辆车,也就是现在和宛如开的那辆?   妈!妈!!!厉珈蓝心里大声的嘶喊着,腿已经酥软,根本都没了站立的力气,等她稍微喘口气,回神过来,马上就向车祸现场冲过去。   “不要过去……”霍焰紧跟着下车,也不管绿灯已经亮了,后面看不到前面出车祸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催促他开的车子前行。   几大步跨到厉珈蓝前面,霍焰挡住她,死死的将她抱到怀里,不让她过去。那么重型的车撞到了小轿车,结果一定是最惨不忍睹的,霍焰不想让厉珈蓝受那个刺激。一边紧抓着厉珈蓝,霍焰一边打电话报警,告知这边的十字路口出车祸了。   霍焰的电话还没打完,那只抱着厉珈蓝的胳膊,就遭到了厉珈蓝的一记狠咬。他差点痛呼出声,连带着痛得连手里的手机都撒手了。   厉珈蓝是真急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到车祸现场,看看出事的车,究竟是不是她母亲和宛如开的那一辆。   霍焰被厉珈蓝狠咬了一口,仍是不肯撒开抓住厉珈蓝的手,挂断报警电话,他再次拨打120急救。无论厉珈蓝怎么下口咬他,他都坚决不松手。   好不容易打完急救电话,霍焰才将手机塞兜里,然后两只胳膊搂住厉珈蓝,就是不让她往车祸现场靠近,他怕她会受不了。他虽然不知道和宛如同厉珈蓝的真正关系,却知道和宛如是厉珈蓝最重视的人之一,老话说的,关心则乱,如果是别人发生车祸,或者他会第一时间冲过去先抢救车上的人,但是此刻,他更像抢救的只是他怀里的这个女人,他深爱的女人!   第二十章 痛与恨(上)   “放开我……”厉珈蓝情绪激动之极,霍焰不让她过去,气的她现在想杀了他的心儿都有了,那边出车祸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霍焰怎么会懂她对和宛如的在乎?   “警察马上会到,急救车也马上回到,你过去能做什么?现在发生的是车祸,不是某个人摔倒,需要你过去扶一把就完事了。”霍焰执拗的就是不肯放开厉珈蓝。在他的意识里,两辆车相撞,吃亏的小轿车肯定要变形了,即使厉珈蓝过去又怎么样?只能等着消防队员过来,用专业的仪器将处理。厉珈蓝要是过去了,看到车子里受伤的和宛如,她却将她就不出来,那种悲恸一定会凌虐她的心。   即使她会恨他,他也要竭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她,让她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时间,纪浩的手下和谢煊夜都赶来了。奔到霍焰和厉珈蓝旁边问情况。   “你们先过去看看。”霍焰就是不放厉珈蓝,让谢煊夜和纪浩的那些手下去前面查看情况。   当霍焰看到谢煊夜和纪浩的那些手下疾步走到车祸现场后,却伫立不远处,不敢再靠近的时候,他的心“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将厉珈蓝搂的更紧了。因为他知道,现场一定是惨不忍睹了。   “听着,不许闹了,必须给我坚强起来。”霍焰低下头霸道的对厉珈蓝吼着。他的手已经被挣扎中的厉珈蓝抓的满是伤口,他却根本不在意,死死抱住厉珈蓝不放。   坚强你的大头鬼啊,厉珈蓝在心里怒骂着,曾经这个男人是她的真爱,但是现在她却是真心的痛恨他,咬牙切齿的恨他。他有什么权利束缚住她,不让她到车祸现场去?   谢煊夜在车祸现场停留了片刻,之后立即脸色凝重的走过来,他的脸色苍白的骇人,没有敢和厉珈蓝的眼神交流,反而看向霍焰,对着他微微的摇头。   霍焰立即会意,一把将厉珈蓝抱起来,任凭她的厮打和挣扎,将她塞进车子里去,然后在外面遥控上锁,即使厉珈蓝在车里不停的拍着车窗,对着他嘶喊着,他都无动于衷。脸色沉重的走向谢煊夜,“怎么样?是不是……”他的话没说完,含义却已经表达清楚。   谢煊夜对着霍焰点点头,他更担心厉珈蓝,知道她有孕在身,要是看到车祸的惨状,他真害怕她受刺激过度,会危及她腹中的胎儿。“你想办法带她快点走,等会儿救护车和交警来,处理现场的时候,我怕更弄不了她了。她的身体不适宜太激动,不然会出事。”谢煊夜没办法告诉霍焰,厉珈蓝已经怀了纪浩的孩子,而且纪浩的手下已经通知了纪浩过来,等会儿,要是被纪浩撞见霍焰在场,又是一场令人难处理的尴尬。   霍焰的眉头凝蹙起来,他知道厉珈蓝的脾气,要是强硬带她走的话,会让她崩溃的,不让她去几步之遥的现场,对她来说已经是折磨了。“我不能带她走,即使是为了保护她,但是这样的方法实在不人道了。”   谢煊夜急的跟什么似的,可是有话也说不出口,最后折衷的办法,他劝说霍焰先带厉珈蓝去第一医院等着。“就算等会儿消防将和姨救出来,她也没时间见到她,倒不如先告诉她去医院等着,那样子的话,她反而能第一时间看到她。”想办法先将厉珈蓝和霍焰支走,是让谢煊夜认为现在最该做的事。   霍焰这次听着有几分道理,对厉珈蓝也能交代,最终点了头。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谢煊夜只看到霍焰开着车载着厉珈蓝离开了。   而他则重新走回车祸现场附近,等着交警来救援。   他的那辆车被和宛如开着撞到翻斗车,车身已经变形扭曲,看那样子,里面驾驶座的人,早就惨不忍睹了。谢煊夜对和宛如生还的可能,已经不抱希望了。心情就像是注了铅一样沉重,他只能拖延时间,让厉珈蓝避免直接看到这样的惨况,受刺激过重,可是等交警来了;消防来了;救护车来了,将和宛如从变形的车里解救出来,结果还是要被厉珈蓝知道的。谢煊夜在心里祈祷着和宛如哪怕还有万分之一的生还希望呢,然而,谢煊夜更是洞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时候的有希望寄托的奢想,都等于妄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连千分之一的几率也没有。   没多久,纪浩就赶过来了,他首先追问厉珈蓝的下落,谢煊夜扯谎,说不知道。   纪浩听完谢煊夜的回答,脸马上就黑下来了,谢煊夜怎么可能不知道?纪浩的一个手下走过来,和纪浩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其后纪浩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怎么不看好少奶奶?”纪浩低哮着,脸色冷如冰窟,脸上铺展的怒气,让他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   他的那些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低下头,当时只知道出车祸的是厉珈蓝所关切的人,所以目标都在车祸现场这边,疏忽了厉珈蓝会被人带着离开这里。这会儿了,说什么也晚了。   事情已经这样子了,纪浩还是冷静下来,他自然知道和宛如对厉珈蓝也是重要的人,这时候身为厉珈蓝将一生相伴的男人,他有责任将眼前的事情承担下来。   110警车和消防车,陆续的赶来,救护车也在车祸现场等待援救。谢煊夜的那辆车被消防兵用特殊工具割开了车身,将里面的和宛如从里面抢救出来。医护人员迅速的将浑身是血的和宛如用担架抬到救护车上,然后救护车一路鸣叫着直奔医院而去。   谢煊夜和纪浩等人,随即跟上。   也是在第一医院,纪浩终于见到了暂时失踪的厉珈蓝,看到她失魂落魄的哭喊着,追着先行抵达的那些120急救人员,追着担架,之后被霍焰一把抱住,阻止她跟进急救室。   一个从车祸现场回来的医护人员,对着厉珈蓝说了什么,厉珈蓝随即瘫软,是霍焰一把拖住她下滑的身体,然后大叫医生。   纪浩黑着脸走过去,强行从霍焰手里将处于半昏迷的厉珈蓝抢着抱起来,然后跟着出现的护士,送往另一个急救室。   谢煊夜及时的走到霍焰身边,在霍焰怒气铺张开之前,示意他跟着他出去一下。   他们这两个人出去后,就再没有出现。   纪浩冷着脸望着谢煊夜和霍焰离开,脸上就像是敷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雪。   看着情敌离开了,纪浩的心神还是回到急救室这边。他更担心厉珈蓝。此时她不是一个的身体,在她的生命中更是维系着另一个弱小的生命,纪浩真害怕她过度激动受刺激,会刺激到腹中的胎儿,造成令他痛不欲生的后果。   好在,当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告诉他病人现在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也没有出现危机胎儿的情况,他才长吁一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他和厉珈蓝不是由真正的爱情牵系到一起的,这样的不稳的感情基础,让他会不由自主的害怕惶恐,只有厉珈蓝肚子里的胎儿,才让他觉得有深深的安全感,不管是不是爱情的结晶,那个孩子是他和厉珈蓝的,这就等于一张王牌,让他紧紧的抓住厉珈蓝,让她无法从他身边洒脱的抽离。   等厉珈蓝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她已经苏醒了,只是那双平日里灿若星辰,清澈若水的眼睛里,没有了一丝光华,那黑色的瞳眸,就像是漆黑的深夜,深沉的令纪浩深深的感到不安。   “心怡,一定要坚强起来,你的和姨等着你去为她伸冤呢,不能放过那个将她送进精神病院的人。”他们是同类,纪浩当然明白什么可以让厉珈蓝足够的坚强起来,挤不垮打不倒!   第二十一章 痛与恨(下)   果然,因为纪浩说的这句话,厉珈蓝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亮,虽然最终大颗大颗的晶莹泪滴,依旧遮盖了她眼睛的神采,但是毕竟她的眼睛里有生气了。   意念真的是支撑一个人最坚实的力量,当初复仇的意念,支持着厉珈蓝坚强的接受自己重生,厉军家破人亡的惨状,现在这股仇恨的力量依旧能支持她坚韧的面对眼前这一切。她不能跌倒,不能被击垮。   几天后,厉珈蓝在纪浩和谢煊夜的陪同下,一起参加了和宛如的葬礼。厉珈蓝一点眼泪也没有,不知道是已经哭够,还是已经麻木。她的身体变得十分孱弱,脸色惨白的吓人,走几步都似乎累的喘不上气。但是当纪浩想着抱着她走,减轻她的负担的时候,她倔强的拒绝了,坚持自己一步步走向殡仪馆。   厉家本来也有很多亲系枝叶,但自从厉家败落以后,那些枝叶就散落了,即使这样葬礼这天,还是有很多人参加了和宛如的葬礼。除了纪浩这边的人,谢氏集团很多高管都出席了,连一向喜欢趋炎附势的谢太太,谢煊夜的母亲也一身黑衣偕同谢明华一起出现。厉珈蓝对谢氏集团的恩情太大,这样的时候,谢氏自然要为她撑足场面。   另外的一支队伍,却是霍焰的一些朋友,以及顾盼盼和她的男朋友。霍焰本人并没有露面,只是送了白色的花环。   整个葬礼完全是纪浩着人操办了,耗资几十万,一切只求让厉珈蓝能稍微感到安慰一点。   而对于霍焰那边的朋友出现,以及顾盼盼偕同男朋友现身,纪浩丝毫没有排斥的情绪,反而派人好好招呼他们。都什么时候了,如果厉珈蓝可以笑,就是让霍焰陪到她身边,他也不会介意。此时的他,只求厉珈蓝不要那么难过,一切都以她的顺心顺意为准则。她已经是他纪浩的女人,而且有了他的骨肉,此时的她,谁也抢不走她,他没必要再惶恐什么,做男人就该大气一点。他的心里,厉珈蓝就是他的天空,如果天空上阴霾满布,那么第一个感到压抑和窒息的必然是他,相反如果天空晴朗,第一个会微笑的也是他。   深爱她,那么哪怕她的一悲一喜都会凌驾于他的一切之上。   这个时候,厉珈蓝也无法顾及顾盼盼同纪浩相见后的尴尬,以后后续反应,她的脸上除了苍白,就是呆呆的木讷的表情,仿佛一个木偶。她一身素缟麻衣,就以女儿的身份为和宛如披麻戴孝,即使她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似乎一阵寒风吹来,都可以将她吹到,她还是坚持着对前来祭奠的人,行着回谢的拜礼。   谢煊夜好担心她的样子,试图劝着她不要这样行大礼,所有的人都是来吊唁亡灵,不是来折磨活人的。可是他说什么,厉珈蓝都好像与世隔绝了,听不到他的声音。   “由着她吧,不用劝她,这样的时候,一切只求她能平静。”纪浩轻声对谢煊夜说,不让谢煊夜再好心相劝了,劝了也是白劝。厉珈蓝是重情重义的,这一点他知道,可是还是低估了她对和宛如的感情,隐约中纪浩感觉着厉珈蓝对和宛如绝对不是一般的亲情,或者期间有什么复杂的情愫,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悲痛欲绝。   “好吧。”谢煊夜无奈的摇摇头,转而对顾盼盼说,要看好她点,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及时通知他和纪浩,他们会强制将厉珈蓝从葬礼现场带走。   “不要带我走。”一直似乎都听不进别人说话的厉珈蓝,突然尖锐的发出声音,眼神凌乱又满含忿恨的望着谢煊夜,似乎谢煊夜的这一句话,就彻底得罪她了。   “好好,你乖乖的,我们就让你继续留在这里。”纪浩急忙哄孩子似的哄着厉珈蓝,她现在脆弱的就像是玻璃,一碰就会碎,纪浩只能一万分的心思体恤着她,宠着她。   纪浩的话还是给厉珈蓝带来一些安慰,她眼神重新呆滞的跪在垫子上,对着前来吊唁的人,回礼。   顾盼盼看到厉珈蓝的样子,心都抽紧了,可是她除了干着急,就只能默默的陪在厉珈蓝身边,看好她。心里原本有很多开解厉珈蓝的话,此际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厉珈蓝心里难过的要命。   “节哀,请节哀……。”一个似乎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厉珈蓝的注意力,她缓缓的抬起头,然后眼神立即就变了,放射着一阵阵的寒光。   岳浩源,厉珈蓝那个原本的表叔岳冉。   厉珈蓝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心口涌着一种想要冲过去撕烂他的冲动,可是最终理智和情感变成两条线,她依然静谧的像一池深潭水,看不到底。身体缓缓的向岳浩源行着回礼。   忍字心头一把刀,刀刀折人腰!   可也是暂时的哑忍,才能为以后的复仇铺垫好伏笔。   这个岳浩源一定是和厉家当初的毁灭有关的,也所以现在他才那么忌惮和宛如将什么说出,以致将她关进精神病去。不用杀人,不用放火,这样的高明手段,却已经足够残忍,足够让一个人彻底毁灭。   和宛如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惨死,留下了很多疑问,很多疑团,让厉珈蓝必须费劲心力,如同破译外星密码似的超难度的去破解留下来的那些疑团。第一个就是这个岳浩源,如果破译了这个岳浩源现在天翻地覆的转变,或者就能找到隐藏在他背后的那条线,关联着厉家的那条线。   “感谢您前来。艾瑞克,帮岳先生戴上素花。”纪浩一边对岳浩源表示感谢,一边喊着一边的艾瑞克为岳浩源的胸口别上一朵白花,然后纪浩帮忙整理一下岳浩源的衣服,才再次表示感谢的恭送岳浩源离开。   等岳浩源一离开,纪浩马上将厉珈蓝扶起来,低声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厉珈蓝眼神一闪,听话的跟着纪浩走出礼堂,这边的事留给谢煊夜和顾盼盼来处理。   路虎车上,纪浩的手下约瑟夫正在摆弄着一套仪器。   “好了吗?”纪浩开口问约瑟夫。   约瑟夫点头,纪浩扶着厉珈蓝坐到车上。关上车门,将一副耳机交给厉珈蓝戴上,他自己也戴上一副。   厉珈蓝戴上耳机后,立即就听到里面传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哼,这下到干脆了,那个老女人一死,我就彻底没心病了。”是那个岳浩源的声音?厉珈蓝讶异的望一眼纪浩,并用两只手将耳机在耳朵上扣紧,以便能更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这时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来,“这就是老天也帮着岳总您呢。”   岳浩源哈哈大笑,“这就是报应。当年,我听信了厉军那个混蛋的话,替他顶罪,进了局子,这一关就是十几年。我的老婆带着我的孩子还有我的钱跑了,十几年坐牢的代价,就是让我变得一无所有。出来之后,我不过是问他要点钱,弥补我那么多年在监狱里所受的苦,过分吗?他还嫌我狮子大张口。他怎么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帮他顶罪,他能有后来那么大的家业吗?就算让他将所有的家产都给我,按道理说都不过分。没有我,就没有玺林集团,现在我终于得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厉家的人也死绝了,这就是老天的报应,老话儿说的好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哈哈……”   厉珈蓝听到这里身体已经颤抖不已,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她终于知道了岳浩源同她父亲厉军之间的恩怨。更从这段话里,听出很多讯息。原来,除了南靖生和温若儒之外,伸向厉家的黑手,也有岳浩源的这只。   第二十二章 仇恨滋生(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过才有因。找到了果,挖到了因,那么摆在厉珈蓝眼前的事情就开始透明了。   接下来再听下去,就是一些无聊打趣的话了,厉珈蓝将耳机拿下来,眼神好一阵的阴沉。   纪浩也将耳机拿下来,交给他的手下约瑟夫,让他继续听着,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讯息。   因为有私己的话要说,纪浩和厉珈蓝下了路虎,转而坐到纪浩的那辆兰博基尼。   “我会尽快通知我的家族,我们的婚礼延后,而且我陪你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直到事情理清楚。只是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声,所以我还是你心情平复后,能和我一起去纽约注册结婚。”纪浩紧紧的握住厉珈蓝的双手,她的手冷的像冰,让他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此时的厉珈蓝就像是寒夜月光下的白色茶花,清冷却又透着别致的艳丽,那双明澈如潭水的眼眸里,清幽而冷冽没有一丝暖意,听到纪浩对她说这些,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却将头慢慢的靠近纪浩的胸膛上,任由纪浩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丝滑的长发。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将躲在黑幕后面作恶的那个人,揪出来,为和姨讨回公道。”纪浩知道厉珈蓝尽管没什么反应,有些话,他只要说了,还是能将一丝力量注入她那脆弱的身体里,支持她给她温暖。   从知道和宛如罹难那刻起,到现在,厉珈蓝几乎就没有合过眼,这一刻或许因为从纪浩那里得到了安慰和力量,她全身终于慢慢放松下来,蜷缩在纪浩的怀里,慢慢的闭上眼睛。   从和宛如莫名的被岳浩源送进精神病院,到她罹难过世,无数的疑问死死的困住了厉珈蓝,因为纪浩的安排,她从窃听器中终于知道了造成和宛如这样悲惨命运的底因,知道了制造这一切的背后元凶,虽然一切还是没有最确凿的证据,但是厉珈蓝从岳浩源说的那几句话,——“就算让他将所有的家产都给我,按道理说都不过分。没有我,就没有玺林集团,现在我终于得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厉家的人也死绝了,这就是老天的报应……”   厉珈蓝已经能断定,岳浩源手上那些资产,就是从厉家得到的。而且她的父亲厉军,也一定不在这个世界了。至于岳浩源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将厉家的财产骗到他的手下,这就是以后厉珈蓝要查证的事,只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那么也就等于抓到了岳浩源毁灭厉家的证据。   有了目标,有了方向,也就有了支持厉珈蓝坚强活下去的理由,真正毁掉厉家的凶手现身已经,以后的她,怎么还能懈怠?眼睁睁看着这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也离世了,那种撕心裂肺痛,痛不欲生的伤,如果不能得到一个交代,她将来死都无法瞑目。   “等我们这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不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希望让他姓厉,可以吗?”厉珈蓝微微睁开眼,视线落在纪浩的肩头。   第一个孩子?那么就是说还会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的吗?纪浩的心像被某种奇怪的刺,刺中,有种古怪的疼痛感,更有种温热感一起涌出,在他心里越来越烫。他的双手不禁的拥紧厉珈蓝,嘴角露出花瓣般轻盈的微笑,“好,一切都听你的。”当纪浩回答完,厉珈蓝原本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上,那双像黑夜中的海水一般空茫茫一片的眼睛里隐隐,浮现了一丝光亮。   已经是很累很累,厉珈蓝慢慢垂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那双漆黑如雾般的眼睛。就贴在纪浩怀里,逐渐的睡去。她太累了,太压抑了,用了几乎耗尽她全部生命的心力,才支撑她到现在。   这一睡着,就是很久的时间,纪浩始终不敢打扰她,清楚她多少个未眠夜,这一刻见她好不容易睡得安稳,说什么也会惊扰了她的安歇。   葬礼那边一直都由谢煊夜和纪浩的那些手下打理着。吊唁完毕后,和宛如的棺椁下葬。就在陵园里孤独的永远长眠。   直到将近傍晚,一切才处置妥当。谢煊夜一脸凝重,和几分疲倦的表情,同顾盼盼一起走向停车场。   “我送你回去吧。但是先请你等一下。”谢煊夜眼睛瞟了一下纪浩的那辆兰博基尼,知道厉珈蓝和纪浩应该就在车上,还没走,想着过去再安慰厉珈蓝几句。   “等一下,有件事我想问你。”顾盼盼很小声的说着。之前她的男朋友送她过来的,后来熬不住葬礼的长度,她先让他回去了,这会儿身边没有人,正好她想问谢煊夜一个压抑在她心底的问题。   “什么事?”谢煊夜只是知道顾盼盼和厉珈蓝关系不错,除此之外,关于纪浩和顾盼盼之间有过什么,一概不知。别说是他,即使和顾盼盼关系更进一步的霍焰也不知道的吧。   “那个纪浩为什么和心怡在一起?”好朋友和爱过的男人,都会是生命里最在意的人,如今看到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和自己的好朋友,十分亲近的样子,顾盼盼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谢煊夜听着顾盼盼的话头不对,敏感的觉察到了几分异样,审视了顾盼盼的表情半天,才委婉的说了句,“我也不太清楚。”他何等聪明,已经从顾盼盼的话中,感觉到了几分酸涩,而且顾盼盼先提到了纪浩,问的也是纪浩为什么和心怡在一起?听上去似乎之前他们是认识的,所以谢煊夜说话也就是多加了小心,不知道的事情不能随便乱说,他只能含糊其辞。   “哦!”顾盼盼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这一缕情绪被谢煊夜完全看在眼底。   “你和纪浩之前也认识吗?”谢煊夜眼神犀利。   “没……,我去你车上等你。”顾盼盼也不愿多说,她和谢煊夜不怎么熟悉,他又是大男人一个,心底的一些私己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轻易端出来的。   “好,你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过来。”谢煊夜点头,径自走向纪浩的车子那边。   轻轻的敲下车窗,之后车窗缓缓的打开,谢煊夜看到厉珈蓝此刻在纪浩的怀里睡着了,也就是只能收回他的关心,对纪浩轻声说了句,他要先离开了。   纪浩不敢开口说话,怕吵醒厉珈蓝,对着谢煊夜点头示意。   等谢煊夜离开了,纪浩关上车窗,也是这时候,他才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僵了,一直这么抱着厉珈蓝,动也不敢动一下,身子不僵也就怪了。低头看到厉珈蓝难得睡得安稳,他的樱花似的嘴唇边,还是勾勒出一丝绝美的弧度的线条。   暮色上染的时候,厉珈蓝依旧没有醒,总不能在墓园这边再待下去,纪浩不敢喊出声,也不敢打电话发信息通知他的一个手下过来当司机,开车载他们离开。   车子启动的声音,还是扰了厉珈蓝的清梦,她微微的半睁开眼,漆黑的瞳眸望了纪浩一眼。“乖,睡吧,接着睡吧。”纪浩微笑着无比宠溺的声音说道,然后轻拍厉珈蓝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这样的行为效果还是极好的,厉珈蓝又闭上眼睛昏沉睡去。她是真的太累了。一直被打不开的心结死死的束缚着,当她终于明白岳浩源和厉家的关系时,死结被打开了,疑惑找到了答案,所有事情的脉络一下子都清晰起来,她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至少,她知道她的那个仇恨,该是向谁讨回公道了。   好好的休息,让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恢复过来,那么她才能有力量去对付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大仇人,——岳浩源!   第二十三章 仇恨滋生(下)   几天没睡导致的疲倦,让厉珈蓝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纪浩怕她身体太孱弱,危机到腹中的胎儿,早就请了医生等着厉珈蓝清醒,然后为她输上营养液。   医生看到厉珈蓝那瘦的皮包着骨头的手,不住的摇头,告诉纪浩必须让她尽快胖起来,恢复健康,若不然危机的可能就是两条生命。   纪浩的心因为医生的话,一下子坠入谷底,看着厉珈蓝的眼神里,充满了又涩又苦的痛意,胸口更是痛的无法收拾。   他不知道怎么了,厉珈蓝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安静,很平和,却正是因为她一直徒劳的死死困住自己的情感,不让它发泄出来,才凝聚了更大的悲伤,囚困住她自己。   她甚至开始无法/正常的吃东西,几乎是吃多少吐多少,每天开始用专门调配的营养液维系着她的生命,看到厉珈蓝越来越消瘦,纪浩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得七零八落。   要赶快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至少是从和宛如离世的打击中有一点的恢复过来。   这时候的纪浩才发现,他可以当个阴谋家,可以耍手段去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然而现在,只是给心爱的女人一点快乐,他却都无能为力。   “你要乖一点,好好的恢复健康知道吗?”纪浩拥着厉珈蓝,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她丝滑般的头发。   厉珈蓝用力的点点头,她也在跟自己抗争,告诉自己必须尽快好起来,她要为母亲和宛如报仇,为父亲厉军报仇,甚至是为了她自己。曾经一度已经放下的仇恨,又灼灼的燃烧起来,她以为自己足够因为那份强大的仇恨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坚韧,更有战斗力,然而身体和她的精神却分明是两条线,她想着振作起来,想着逼自己好好的吃东西,恢复健康,可是一切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天,依旧是被孱弱死死缠绕的她,口渴了,床边的杯子里没水了,纪浩蜷缩在床边的沙发里,满脸的倦容,为了照顾她,他这些天夜不能寐,厉珈蓝不忍心去叫醒他,她试着自己慢慢的从床上下来,慢慢的走出卧室,去楼下拿水,然而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的一阵晕眩,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让她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   厉珈蓝那干涩的眼睛里,终于淌出了眼泪,绝望的在心里一遍遍的嘶喊着。   “少奶奶,少奶奶……”佣人眼睁睁看着厉珈蓝从楼梯上滚到一楼,吓得几乎魂飞天外,凄厉嗓音的惊呼着。   卧室里的纪浩被这惨叫声,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看到床上已经没有了厉珈蓝的身影,他直冲出卧室,当他看到厉珈蓝蜷缩着身子躺在一楼的楼梯口,仿若一把重锤击中了他的胸口,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击的粉碎。   “心怡——”纪浩的惨叫声,像是冤魂从地狱发出的哀鸣。   纪浩飞奔楼下,当他将脸色惨白的就像是纸人的厉珈蓝抱起来的时候,一种深深的绝望,深深地恐惧,从他的骨髓里蔓延开来。他的脸色如雪,嘴唇却鲜艳的像浸透了血,只一瞬间他的心仿佛坠入了漆黑的深洞中。漆黑无边际的深洞,那里盘踞着永无光明的寒冷,如果失去她,他又该怎样活下去……,不要,如果她死掉了,他也会杀死自己,宁愿跟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陪她到那阴冷的世界,相互取暖,他也不会独自苟延残喘的一个人活着。   医院的急救室外面,纪浩的心疼的就像裂开一样,可是他的表情却相当平静。他不能先倒下,男人该是女人的肩膀,他要承载厉珈蓝的一切悲伤和脆弱,给她永远都取之不绝的力量和温暖,所以他只能坚强。   医生走出急救室,告诉他最终的结果,纪浩一下子失去了那根支撑他的叫做坚强的神经,身体瘫软的贴着墙壁,一路下滑到地上,直至他坐到冰冷的地上。绝望在他的指尖凝聚,深深的刺入他的掌心,即使痛了,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孩子……,他和厉珈蓝的孩子,没有了。   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似乎空气里都是凝结的刀,呼入他的鼻管,顺延他的气道,一路用锐利的锋芒,将他割碎。   在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浓雾,宛如狞笑着的恶魔的双手,紧紧将他包围撕扯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将他毫不留情地吞噬,四肢被紧紧箍住,无法动弹,一丝力气都没有……   喉咙里隐约有血的腥气,好像是鲜血在翻涌一般。   坐在地上,纪浩就像被风化的石头,只要轻轻的一阵风,便会化为灰尘被吹散,变得无影无踪。   然而当厉珈蓝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纪浩的脸上重新注入阳光,即使那阳光很像是阳光照射到冰山后反射回来的投影。   她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只要她还活着,别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失去了一个孩子,以后他们还会有。   等厉珈蓝在病房里清醒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站在阳光里的纪浩。阳光从窗户里积极努力的挤进来,而他的面容,因为逆光,此刻看起来朦胧又刺眼。   看到厉珈蓝醒来了,纪浩将床边的保温桶打开,完美如花瓣一样的唇,浓烈的微笑着,对厉珈蓝轻轻的说:“这是我让佣人煲的汤,一直温着,就等你醒来喂给你喝。”   厉珈蓝望着眼前的纪浩,仿佛一夜间,他就消瘦下去,隐约有些病容,肌肤苍白得如同褪色的花瓣,眼珠异常幽暗漆黑,仅有嘴唇的一抹艳色,让他看起来依旧俊美得震撼人的心魄。   厉珈蓝的心狠狠地绞痛起来,一直汩汩淌血的心,仿佛瞬间就干涸了,可悲的剩下乌溜溜的黑洞,轻轻地吹一口气进去,空空荡荡四散开来,黑漆漆的无声,什么都没有,像死亡一般寂静。   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什么?   不日之前,她眼睁睁的旁观另一个女人失去了腹中的胎儿,现在就轮到她了。不同的只是那个女人是自己是不想要,而她是愿意接受那个孩子的降世,却还是悲惨的失去了他。曾经她还在奢望幻想,将他的姓氏冠上厉家的姓,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空寂寂的哀伤和失望……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而且,还会有好几个,第一个姓厉……”纪浩将鸡汤倒在碗里,用着骨瓷汤匙,轻轻的舀了一勺汤,微微的呵气,降低它的温度,然后递到厉珈蓝的唇边,微笑的等着她喝下去。   听到纪浩的话,厉珈蓝恍若突然间被人刺了一刀,她的面色,骤然苍白得近乎透明!更有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从厉珈蓝的眼睛里滑落出来,一路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下去,她蠕动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张开口,将那一勺鸡汤吸进嘴里。   一滴鸡汤滑出了她的嘴角,纪浩放下碗,拿了手帕帮厉珈蓝擦拭唇角,当他温热的指尖碰触到厉珈蓝的脸,厉珈蓝突然崩溃,猛地扑到纪浩的怀里,然后压抑着,身子抖得就像是寒风中颤抖的枯叶,她在竭力的控制她的眼泪,她的悲伤,不想让脆弱那么肆意的流淌。   “哭吧,你真的需要好好的哭一场了。”纪浩回拥厉珈蓝,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太多的情绪压抑在她的心中,不得纾解,就像是一种腐烂的毒药,最后残蚀她的所有坚韧,给她最浓烈的摧残,那时候,她想站起来,都敌不过一身的残碎。   第二十四章 失去她(上)   “好好的哭一场吧。等你哭够了,擦干泪,就是一个新的坚强的自己。”纪浩温柔的声音就像是花瓣上滴落到石板上的露水,清脆泠泠。   厉珈蓝真的需要痛快的哭一场了,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么脆弱,她一直是最坚强最强势的女王。但从她重生以来,太多的压抑,太多的痛楚,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安慰,在她的内心,她就像是一个丢了钥匙的人,永远打不开那扇属于她的门。   如今,亲生母亲离世了,腹中那可以带给她希望的孩子的也失去了,她彻底落魄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身的支离破碎,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到属于她的那份安稳。   想到这些的时候,厉珈蓝的容颜变得苍白的可怕,她的身体如孩子般无助地颤抖挣扎着,仿佛再也没有丝毫力气,仿佛绝望已经开始毁灭着她的一切。   “记得,你还有我,以后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的家庭,在那个家里,你会是快乐的妻子,幸福的母亲,以后更会是慈爱的外婆和奶奶。我们会一起看着我们的儿子女儿慢慢的长大,然后再看着另外和我们骨血相连的孙子和外孙,从小豆丁慢慢的变成小正太或者小萝莉,再变成和我一样帅的美男子,和你一样漂亮的大美女……”纪浩轻柔的声音,为厉珈蓝勾勒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更像是羽毛,轻轻的碰触在厉珈蓝的心上,给她最轻柔的抚慰。   慢慢的,厉珈蓝停止了哭泣,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幸福小家庭的画面,一对可爱的儿女围绕着她,喊着她妈妈……   她不会是孤独的吗?就像春天来了,树会发芽,花朵会绽放,新的生命将孕育而生。   厉珈蓝抬起泪眼,渐渐的将纪浩那墨玉似的眼睛,和那眼睛中闪亮的光泽,收揽眼中,似乎那就是希望的力量,给了她最安稳的支持。   “打开窗,阳光就会进来。敞开心,就会有希望。”纪浩那把动听的嗓子,为厉珈蓝灌输着谁都会懂,但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又都会不小心遗忘的道理。   纪浩的话简约却不简单,厉珈蓝原本像寒夜一样凄冷的黑瞳,慢慢的光华闪动。不得不说,在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个能及时给予强大力量灌输的人,很能影响人。   厉珈蓝仿若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憩的岸,泪水流干了,心却平静了。   她窝在纪浩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鸵鸟,将头迈进沙子里就得到了温暖的安全。   为了让厉珈蓝安心静养,纪浩封锁了厉珈蓝住院的消息,并且将厉珈蓝转到一家有名的香港独资医院。   一直住到厉珈蓝受不了在医院圈禁似的生活,开始抗议,纪浩算一下日子,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并一再的询问医生,厉珈蓝的康复情况,得到医院确定的可以出院的回答后,才为厉珈蓝办了出院手续。   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是春节之后了,正月初十。若不是厉珈蓝实在不愿呆在医院了,纪浩原本的计划是要等过了元宵节再说。他知道过节的氛围会让厉珈蓝更感觉到难过凄凉。忧伤是经不起喧闹的节日快乐的气氛狠狠的冲击的。   为了照顾厉珈蓝的情绪,家里只是简单的添了一些节日的装饰,不失节日的氛围,又不是太过张扬,淡淡的。   晚饭的时候,纪浩接到美国打来的长途,厉珈蓝低着头慢慢的吃饭,耳朵却在凝神聆听纪浩讲电话的内容。应该是受到责难了,纪浩的脸色很不好。   没讲几句话,他就直接挂断电话。依然表情平静的为厉珈蓝夹着菜。   春节的时候,应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候,而纪浩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想着纪浩的家人会生气,责骂这个有了女人就忘了家人的不孝儿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厉珈蓝慢慢抬起眼帘,眼睛像海水一样澄澈。她语气很轻,轻的就像是羽毛落地的声音,“纽约的华人,过元宵节,是不是一样也很热闹?我没在国外过过中国的传统节日,不知道呢,不过,我想着不管在哪里过节,我应该都是能喜欢的。”说完话,她又静静的低下头吃饭,一粒粒的用筷子往嘴里拨着米饭。   纪浩的心悸动了一下,黑玉似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星芒似的光华。她的意思……,是说愿意陪他到纽约过元宵节吗?   接连的意外,让他都不敢再问厉珈蓝提他原本的计划,他并不是想以温情打动她,仅是不想为难她。甚至,即使她已经出院,身体康复了,他还是让佣人收拾好了侧卧室,在她未曾允许的时候,暂时和她分房睡,尽管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他,身体上的肌肤没有了她的滋养,干渴的就像是沙漠。   “我可以让约瑟夫定下两张去纽约的机票了吗?”纪浩小心翼翼的问着。就像一个孩子面向表情严厉的大人般的惶恐。   厉珈蓝抬起长长的眼睫,那漂亮的眼睫像是蝶翼一样的抖动了一下,声音如泉水一样泠泠动听的说着,“应该是十张吧。怎么你这个雇主这么残忍呢?你的雇员也是有家的哦。”   纪浩欢喜的差点雀跃,马上吩咐约瑟夫去打电话到机场定飞机票。然后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微微低着头对厉珈蓝承认错误,“我的确是个冷血雇主,我知道错了。那么我全都订头等舱,并发他们每个人五万美金的奖金,你看这样算不算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厉珈蓝眨眨眼睛,那眼睛里闪烁着星子般的光亮,半晌后她伸出手,在纪浩的头顶抚摸了两下他的头发,说了一句,“乖,真懂事。”   纪浩的眼底突然间有种湿润的感觉滋生,某种温热的东西立即撞击着纪浩的胸口,一种强烈的情愫灼烫着他的胸口,她居然还会戏谑他了?这个小反应,已经让他欣喜若狂,天知道,他在用怎么样的一颗心,等着她的心伤慢慢痊愈,等待着她的快乐重新出发。   晚饭过后,厉珈蓝先一步上楼回房间,纪浩则进了书房打电话。等他打完电话上楼,主卧室里却漆黑一片,他的心下意识的沉了一下,推开房间的门,走廊里的灯光也跟着他一起闯进房间。   在寂寞的黑暗和微弱的光芒中,纪浩看到厉珈蓝坐在飘窗上,院子里的灯柱将稀薄的光影投注在她的脸上,她那消瘦的侧面灯影下仿如雕像,此时她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静谧的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整个人也仿佛同冰冷的夜色融在一起,寂静悲凉。   直到纪浩走到她的身边,厉珈蓝才回神,伸出双手抱住纪浩的腰,将头轻轻的靠进他的胸膛,之后声音轻的就像是梦呓般的说,“我知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带给纪浩不简单的震撼。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表示对他付出的认可,在她的眼底,他不再是那个卑劣的阴谋家了吗?她可有曾将他当做她身边最重要的人,即使只是最亲密的朋友?   一种复杂的情愫像是岩浆一样在纪浩的心里翻滚着,滚烫滚烫的带着某种强烈的情感,想要从他的胸口喷薄而出。   他低下头,她昂起头,他温热的唇碰触到她的额头,那额头冷的就像是沁凉的寒露。   “我们还会有……孩子……是吗?”厉珈蓝的黑夜一般的眼睛静谧幽深。两个人的呼吸近的气息融合在一起,那薄薄的距离,让纪浩清晰的感受到厉珈蓝的双唇散发出温热的气息,那温热让他心底“轰”地一声,压抑积蓄已久的情感顿时如火山般迸发出来!   第二十五章 失去她(下)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是吗?”厉珈蓝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就像是一种笃定的暗示,纪浩的呼吸越来越炙热,胸口燃烧着足够燎原般的烈火,他将头俯的更低,低到唇边足够碰触到她微凉的唇,然后慢慢地吻向她。直到两双唇紧紧的贴服在一起,黏/腻着,纠缠着……   他狂烈地吻着她!死死的箍紧她纤弱的身体!仿佛要将她吻进自己的体内,永不放开她;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将她变成他,将他变成她,即使他和她都死了,即使化成灰,也永远在一起!   床上,纪浩的身体炙热得就像正在喷发的火山,死死的压制住厉珈蓝单薄的身体,伴着他不断释放的力量,一团团火焰浓烈的慢慢的将厉珈蓝燃烧贻尽。缠绵的爱恋就像是一个醉死人的漩涡,带着两个痴狂的男女不断深陷、深陷,以致无可自拔。   清晨,厉珈蓝在一阵花香中醒来,睁开眼,在看到床几上,那水晶花瓶里白色的淡雅有致,清香袭人的麝香百合的那一刻,厉珈蓝黑灿灿的眼睛中猛然流露出孩子气般的欢欣。   纪浩已经起床,身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上衣,映衬着他那没到惊天动地的脸,美得艳烈。厉珈蓝呆呆的望着纪浩,呼吸似乎都被劫持,她以前总认为男人穿粉色系的衣服,会很娘,很变态,但是今天她却看到的了例外。纪浩那粉色的上衣丝毫没有让他沾染上半分的女气,而是彰显的他更加的温雅飘逸。   “要起了吗?”纪浩坐在床边将厉珈蓝连同柔被一起包揽怀中。她的脸颊苍白中又隐隐的透出一抹嫣红,那是健康的血色,虽然很淡,但是已经证明她的身体在逐渐恢复。   “还是有点困。”厉珈蓝声音含着慵懒,伸出如藕般的胳膊,轻轻环绕住纪浩,拉低他的头,让她足以贴近他,能够吻到他樱花似的唇。   好像很甜蜜的早晨,就像一般深爱的情侣,这样浓情的早晨。   纪浩将厉珈蓝缓缓放到床上,浅笑着说,“机票已经订好了,先坐十点左右的飞往北京的航班,然后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乘美联航的航班直飞纽约。”   “那么现在几点?”厉珈蓝依然像个耍赖的孩子,似乎不到最后一刻,就决计不离开温暖的被窝。   “七点十一分。”纪浩看了一下腕表。   “那么还有时间……”厉珈蓝的尾音已经淹没在纪浩的唇边。   你这个妖精!纪浩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分钟结束身上所有衣服的束缚,然后滚进被窝里,同厉珈蓝的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谢谢……你……如此爱我……”厉珈蓝似乎梦呓般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但是纪浩太投入了,根本就没听清楚。   外面最低气温在零下十几度,室内的温度却像是在炎热的夏季,原本包裹住两个人的柔被,已经被嫌弃的抛到地上,纪浩身上满是潮湿的汗水,身子滚烫的像炉火。双唇紧紧的攫住厉珈蓝那薄粉莹润的唇,一声声沉醉的低吟,从他的喉咙深处不断的涌上来……   十点的时候,厉珈蓝同纪浩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一起坐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头等舱里,纪浩依然精神奕奕,很难想象,一个小时前,他从厉珈蓝的身体上爬下来,体力都已经透支尽了似的瘫软在床上,累的一动也不能动的样子。   他的双颊犹留着两抹酡红,那是当他听到厉珈蓝对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后,令他疯狂的幸福感。   功夫绝对不负有心人,不是吗?用心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他终于还是得到了她的心,尽管过程难到几乎没有路径可走,他还是用他不舍和无悔,闯出了一条通往厉珈蓝的个人世界的路。   她的人是他的,如今,她的心也是他的。在纪浩的眉宇间张扬着浓烈的幸福感,让周围的人也惊愕的嫉妒他那无法掩藏的幸福。   而厉珈蓝似乎极为开心,像个喜欢蛮缠的孩子,到了首都机场下了飞机以后,居然想起吃冰激凌。纪浩担心她小月子还未够一个月,生冷食品还该是禁忌,不让厉珈蓝买冰激凌吃,厉珈蓝马上就不开心了,小孩子似的闹脾气。   “就是不许,一切都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负责。”纪浩强硬而坚持,驳斥厉珈蓝不懂爱惜自己的想法。   厉珈蓝嘴角一撇,“既然那么疼我,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做什么来着?医生怎么对你说的呢,你还不是忘记了?”一番话说的纪浩汗颜,确实他是理亏了,没做到医生交代的一个月禁止同房的警告。   一抹尴尬锁住了纪浩的容颜,他没资格再阻挠厉珈蓝了,眼睁睁看着她欢喜的买了冰激凌来吃,他只好低声的求她,就吃一点点好了,即使是夏天吃冰激凌也是很伤肠胃的事,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厉珈蓝嘴上说着同意,却还是将一整只的冰激凌吃完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嘴馋吃冰激凌的后果就彰显出来了,厉珈蓝开始喊肚子痛,几次去洗手间,脸色更是苍白的难看。   “好了,受罪了吧。”纪浩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热水,和从机场医务室买回来的止泻药,喂给厉珈蓝吃药。   “疼死我了,呜呜,以后我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厉珈蓝这下子知道教训了,身子窝在纪浩的怀里,还在因为肚痛,不停的发抖。   直到他们准时登上了那辆飞往美国纽约的航班,厉珈蓝还在和洗手间结缘,不停的往里面跑。   纪浩无奈的叹息,后悔自己当时没坚定意志,坚决不让她贪吃冰激凌。看她这样子折腾,他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的不好受也只能在心里磨着,毕竟肚痛的是厉珈蓝,这个痛苦,他想替也替不了。   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开始广播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而这时候厉珈蓝还没回到座位上来。   飞机起飞了,厉珈蓝还未回到座位上来。   纪浩这一次等的太久,禁不住问空姐,请她帮忙看一下他去洗手间的女朋友,为什么还没出来?   “不好意思,先生,飞机起飞前是不允许上厕所的,您确定您的女朋友是去了卫生间吗?”空姐脸上的标准式的微笑。   纪浩差一点猛拍自己的头,他真的是疏忽大意了,疏忽了飞机起飞前不能上厕所这一条规定,但是厉珈蓝如果没有去厕所,那么她去哪里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纪浩的心上跃然而生,他脸色大变的对着空姐大喊,“那么在飞机起飞前,有没有一个女孩子临时下来飞机?”   空姐回纪浩一个笃定的眼神,点着头,“确实有一位南小姐,在飞机起飞前突然下了飞机。”   纪浩瘫软在座椅里,耳朵里刺耳的想着如同惊雷轰隆隆的声音,身体痉挛般地颤抖着,疼痛一波强似一波地剧烈将他的胸口翻绞着,那个有着泉水般明澈瞳眸的女人,骗了他!   她用她虚伪的柔情,虚假的爱意,轻而易举的蒙蔽了他,让他放轻了担心失去她的恐惧,松开了手掌,就像流沙一样,任她从他的指间溜走。   刚刚,他还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终于得到了最爱女人的芳心,她的全部,她的全世界,只是转瞬,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的残碎,一颗心残破不堪。   心中燃烧着的幸福火焰,这一刻犹如被冰水劈头浇下,那种冰冷激烈的渗透进他的骨髓。   纪浩的眼睛里满是是深沉的愤怒和绝望!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剧烈疼痛感狠狠的凌虐着他,他的喉咙间更是泛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那个精灵一样的女人,抛弃了他,用最简单又最完美的谎言——   第二十六章 她回来了(上)   首都机场大厅,厉珈蓝望着已经起航的飞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忧郁。此刻的她,面容雪白雪白,眼睛是空茫的漆黑,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千年寒潭下终年不融的冰,淡漠高贵得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手机铃声响起,厉珈蓝打开手包,在手包里有两只手机,一只八成新,另一只则是全新。她用纤长的手指拿起那只全新的手机,按下接听键,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   “南小姐,请问今天您能确定下住院吗?”   “我已经到北京了,一个小时后,就到你们医院,还是之前的条件,我要你们医院的刘医生为我亲手主刀,钱不是问题。”厉珈蓝声音沉静。   “请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去办。那么南小姐,待会儿见。”   “嗯!”厉珈蓝挂断电话,将新手机放回手包后,将那只旧一些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转身望一眼不远处的垃圾桶,步履坚定的走过去,将那只旧手机“嗖”的一声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她步子洒脱轻盈的向机场大厅外面走出去。   她的目标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整容整形专业医院。医院团队里的刘志华医生国内整容业中的权威。曾经为N个娱乐圈的明星和模特亲手执刀整容,是业界有名的整容之父。除了医技精湛,其执刀费也是贵的惊人。   不过,就同厉珈蓝同那个女护士说的那样,钱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她只要结果。   手术在厉珈蓝住进那家整容医院后的第三天进行,手术很成功,厉珈蓝顺利的度过了三天的危险期,之后进入创口愈合阶段,创口愈合后,厉珈蓝的脸因为肿块或淤血,面目全非。护士提醒她避免照镜子,以免会产生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厉珈蓝却淡笑而之,她来整容不是为了变得更漂亮,而是为了改变容貌,结果是丑还是漂亮,她都不计较。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之后厉珈蓝悄悄回到了番阳市,又用了将近三个月时间恢复。   夏至这一天,厉珈蓝在美发沙龙将头发打理成海藻似的卷发,斜刘海给人的感觉有点怀旧,有种被微风轻抚的感觉,妩媚而更有女人味儿。   发型师乔治望着镜子里的厉珈蓝,不无感叹的说,“珈蓝姐,你怎么越长越年轻呢?这是不是现在网络上所说的逆生长呢?”   厉珈蓝淡笑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戏谑的对乔治说,“你不知道的吧,我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所以可以长生不老的。”   乔治一下子笑了,漂亮的脸上,笑容像花瓣一样轻盈,“你呀,倒是真怪了,不但人越长越年轻,连性子也调皮了很多。”   “我可没觉得。对了,以前我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都怕我,为什么偏偏你不怕?”厉珈蓝眼神如雾,望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乔治。五、六年前,她到这里打理头发的时候,二十四岁的乔治还只是美发技师,如今时隔多年,沙龙里很多当年熟悉的美发师面孔,都不见了,只剩下乔治是唯一她熟悉的了。当年她就是发现这个美发技师,技艺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指定他为她打理头发,如今看来她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乔治已经是这家美发沙龙的美发总监了。   “为什么要怕你呢?珈蓝姐一看样子好凶,其实懂你的人就知道,你其实是多好的一个人,要不是没有你当年的看重,我的事业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么好的地步。”乔治清雅俊逸的脸上,那双幽澈的黑瞳定定的凝视着镜子里的厉珈蓝。他其实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当年他只是这个沙龙里倍受那些大发型师欺负的小技师,根本就没有资格选择客人,面对厉珈蓝有名的商界女魔头,沙龙里几乎没有一个技师敢伺候她的,都知道她的厉害,见到她就像见到女王似的,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   所以只要她一来,很多技师都会忙着躲闪,他也唯恐被发型师安排帮厉珈蓝做头发,那天就那么倒霉,偏偏经常给厉珈蓝做头发的技师没来上班,结果她随便一指,他就成了帮她做头发的技师。   帮她梳理头发的时候,紧张到心脏几乎跳爆的他,不小心用梳子带下她好几根头发,疼得她的眉头都皱了,他以为接下来,一定会遭到她的大骂和羞辱,谁知道,她转回头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请你千万要记住,至少要给我留下三根以上的头发,我虽然很崇拜三毛,但是决计不想当三毛第二。”说完爽朗的大笑,那笑容在他的眼里美得就像是盛开的樱花。   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里永远铭刻下这很多人嘴里的罗刹,他眼里却是可爱天使的女人。她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吓人,做完头发,还打赏给他小费。从那一次以后,别人都是躲厉珈蓝,只有他才期待她过来,好亲手帮她打理她的那一头秀发。   可是就在他终于升职成为发型师以后,有了资格亲自为她设计发型的时候,却传来了她失踪的消息。当他慢慢的在沙龙里巩固自己的位置,别的沙龙过来挖人,高薪聘请他过去,他却固执的留下来,只为了等她,在他心中耀眼的像女神般的女人,他始终相信,只要他坚持留在这家她熟悉的美发沙龙,一定还能等到她……   没想到这个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当他第一眼看到她走进沙龙里来的时候,他的睫毛都被眼里晕染的雾气打湿了。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她浅笑盈盈的对着他,喊他的名字,她还记得他——   “什么时候学会说假话了?”厉珈蓝半调侃的话,将微微闪神的乔治从回忆中喊醒。   “是你太特别了吧,非要人家说你坏话,你才会觉得那是真话吗?”乔治微微俯低头,让他的脸从镜子里看过去,正好在厉珈蓝的头顶,那镜子里,映照着一对俊男美女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金童玉女那般的般配。   厉珈蓝的笑容更加灿烂,就像午后热情的阳光。   “好了,我要走了。”厉珈蓝再次望向镜子里那张无比熟悉,更因为失去又无比怀念的脸,满意的微笑,然后站起身。   “好的,我让人帮你去取包,别忘了享受我们沙龙的优惠服务哦,烫染是会送免费保养的呢。”乔治目光如水,他知道厉珈蓝绝对不会在乎什么免费护理,他这样说也只是希望不日之后,还能够见到她。   “当然不会忘记,免费的午餐,谁会拒绝呢?”厉珈蓝笑靥如花,接过小妹递过来的手包,然后在乔治深情的凝望中离开了美发沙龙。   走到外面,阳光正艳烈。厉珈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她完美的变回自己了。尽管这身子并不真正的是,然而这容颜,已经复回她本来的面目。   那一百万的整容费真是物有所值。   她今天是特地回来到她以前常来的美发沙龙做头发,就是为了验证一下,她现在靠整容整过来的样子,到底和从前有多像。一进沙龙,就被那个乔治认出来了,这结果真的让她很满意。   其实当整容手术做完后,尤其是消肿期间,她真对整容后的成果,没有报多少信心。那时候脸上全是浮肿,脸胖了整整一个圈,看上去好惨的样子,像是被扭曲的面具。   当浮肿慢慢下去,脸上的容貌越来越清晰,她才慢慢看到了如似以前自己的一张脸。直到三个多月后,手术留下的创口疤痕也渐渐淡化,她从镜子里仔细看着自己现在的容貌,又对照她以前存在人人网空间相册里照片,她已经可以笃定没有十分的相似,至少也有七分的相仿。   第二十七章 她回来了(下)   能够仿若神似,这样子就够了。她失踪了好多年,以前那些认识她的人,记忆也会被时间稍微腐蚀,对她的印象不会那么新鲜。而且她生命里最熟悉她的人,已经不再了,无人再会深层次的研究她到底是真是假。   证实了自己现在已经很像原来的自己了,厉珈蓝去找厉家原来曾一直聘用林启华林律师,请他陪同她一起补办身份证件。   原本她以为补办身份证的过程应该非常复杂,没想到去了之后,一切相当顺利。   法律上有失踪四年可以法庭宣判其人死亡。   宣告死亡,又称推定死亡,是指自然人失踪达到一定期限后,由利害关系人申请,法院宣告该自然人死亡,以便结束以其生前住所地为中心的民事法律关系的制度。   由申请人向法院上诉宣告失踪人的死亡申请后,法院按照司法程序,对社会上发布宣告,历经一年的宣告期,如果期满失踪人依旧没有出现或者下落,那么法院就可以裁决被宣告人已经死亡。被宣告死亡的自然人,自宣告死亡认定生效起终止民事权利能力,财产依法继承,婚姻关系归于消灭,其子女可被他人依法收养。   但是若被宣告死亡人,在死亡宣告后出现,那么依照法律程序上诉法院,撤销原死亡宣告。   厉珈蓝主观认为,在她被车撞死后,被周围的人认定为失踪,或者现在她原有的身份已经被注销,列为被宣告死亡的人,毕竟已经五年多时间过去了。   未想到,她的母亲和宛如并没有向法院诉请宣告她死亡,没有直接关系人向法院诉请,那么她的公民身份还在,一切只做身份证件遗失处理,向公安机关申请重办身份证,即可。   厉珈蓝之前在见林启华的时候,并没有对他解释为什么突然失去了下落,只用了一句一言难尽来概括。自从南靖生以及到现在的岳浩源,厉珈蓝对人的信任没那么容易建立了。越是最信任的人,往往带给人的伤害最重,她算是有了教训了。   “你失踪这么多年,你母亲一直在寻找你,可惜,半年以前,她因车祸罹难,若不然,她见到你不知道多开心。”离开公安局,林肯房车上,林启华嗓音有些低沉沙哑的说着。   林启华是厉珈蓝母亲和宛如的高中同学,从玺林集团原身还是家小建筑公司的时候,林启华就是厉家的法律顾问,这么多年伴着玺林集团一路走下来,他也成了番阳市出名的大律师,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厉家毁灭之前,林启华还一直是玺林集团的金牌顾问,从南靖生上台控股玺林集团后,南靖生忌惮林启华和厉家的关系,才弃用了林启华,转而将玺林集团的有关法律事宜交给别的律师事务所处理。   对于厉珈蓝来说,林启华只不过是重复她早就知道的事。林启华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做女儿的还亲眼目睹了亲生母亲的罹难,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消亡,她却没有一点能力回旋生机。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   “我妈出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去看看她。”厉珈蓝脸上寂静一片,没有什么表情。那两扇心灵的窗户,打开着,望过去却是黑夜般的死寂,没有一点波澜。   “你妈似乎早就预知了她会出事,在她离世前的两个月,她找我立下了一份遗嘱,将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你。自从你失踪以后,你家先后出事,偌大的家产都败落了。除了你家失而复得房子,你妈手上还有几百万存款。回到事务所,你签了文件,然后我帮你将你妈留下的那些遗产,过户到你名下。”   “谢谢林叔叔。”厉珈蓝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加深,“现在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岳浩源,林叔叔认识他吗?”   林启华马上摇头,“不认识,自从南靖生解除我和玺林集团的合作关系后,对于玺林集团的事,我也不再关注,你说的那个岳浩源,更是没机会见到了。”   那么,找个机会就让你见一下。厉珈蓝在心里暗暗的说着。林启华一直是玺林集团的法律顾问,当年岳浩源为什么坐牢,林启华一定比谁都清楚。   回到林启华的启华律师事务所,厉珈蓝在林启华的指点下,签署了一系列的法律文件,厉园终于又重新回到她的手里。厉珈蓝心里好一阵心酸的感慨。   在身份证件还没有办下来之前,厉珈蓝还是暂时避免在公众场合见面。只要身份证下来,她就能重新坐回真正的自己,之后再慢慢往回收她以前的那些关系网。对于报仇的事,她已经从针对南靖生的过程中,学会了足够的哑忍和等待,这一次对付岳浩源,她只会更稳。一步步的踏实的进行各种计划。   至于她以南心怡的身份创建的装修公司,一直都是李征宇在打理,她不用露面,公司盈利的钱,会定期的存入她的户头,至于她为谢煊夜的谢氏抵押贷款的那些钱,谢氏短期里也无法偿还银行贷款,这是需要长线处理的问题,所以她也不必担心,自己换了容貌,带来一系列身份上的矛盾。   她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就是找岳浩源复仇。   所有的事情在复仇这件事上,都算不上比重。   第二天,厉珈蓝回到厉园,打开铁门上那已经有些斑斑驳驳锈迹的锁,眼泪在铁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终于落下她苍白消瘦得如同夜晚被风吹落水中的樱花的脸,冰雪般淡静镇定的面具碎裂之后,她脆弱得就像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一切恍若是梦,一个一直无法醒来的噩梦,厉珈蓝脚步沉重的走向主宅,当她的手触到厅门门把冰凉的金属感,身体轻轻打个寒颤,脚步僵硬迟缓地走进客厅,突然她有种不知该走到哪里,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停下来,无法安稳的喘口气的疲惫感。   在她眼前就是她原本的家,失而复得的家,可是她回来了,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回来了,家却空了,只剩下她自己。孤独,凄凉的孤独感,悲怆的囚困住她的心。   接下来,厉珈蓝用了十几天时间,将厉园努力恢复成原来厉家的样子,厅里摆放着的是和宛如最喜欢的茶梅,书房里摆满厉军喜欢的书画。厉珈蓝亲手及她的心,一点点的将属于厉家的氛围往回收揽,哪怕已经是复仿,不是原版的真实,至少在她的心灵上是一种慰藉。   重新拿到署名“厉珈蓝”的身份证的那天,离开公安局,厉珈蓝就开车直奔和宛如的墓地。她早就已经回来,却迟迟没有到墓地祭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不要背负着别人的身份,踏进和宛如的墓地,她要以自己的身份,和宛如的亲生女儿的身份,走到墓地前,开口喊出那一声压抑了五年的“妈”!   “妈!我是珈蓝,你的女儿,我回来了!”厉珈蓝捧着大束的白色的茶梅,终于站在和宛如的墓前,喊出了她心底的伤。   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她已经开不了口,只能由任着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就像是褪色的花瓣的脸,一路滚落下去。   当厉珈蓝俯下身,将和宛如最喜欢的茶梅放向墓碑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墓碑前不知道被谁已经放置过白色的菊花,看着枯萎的样子,应该就是十几天前放置的。   谁还来过这里?大大的疑问闪烁在厉珈蓝的脑海里。   第二十八章 亮相(上)   正在厉珈蓝疑惑的时候,突然有声音传来——   “少爷,我们一个月来几次墓地,可是都没看到有人过来拜祭的样子,少奶奶怕是不在这个城市了吧。”   厉珈蓝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回头望来路那边望过去,透过林林总总的墓碑和翠柏之间的空隙,看到有人影向这边走过来。   “她一定会来的,她的性子,我知道,她一定会到这里来的,我一定能等到她出现!”熟悉的男中音,就像一条闪电猛地击中厉珈蓝,她惶恐向着墓地深处藏躲。躲到远处的一个墓碑后面。   “少爷,你看,真的有人来过。”   “心怡?心怡?是你吗?”急切的呼唤,一声声的嘶喊着。   厉珈蓝蹲在墓碑后面唯恐被发现,心里千般滋味。她还以为她成功完美的甩掉了纪浩,未想到他还执念不肯放手。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她又不是最独特的那一个,为什么却这样独独死抓着她不放?厉珈蓝真的分不清该感动还是该高呼倒霉。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纪浩在那边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激动的情绪无法隐藏。   “心怡,你一定还在这里是不是?心怡……”伴着纪浩的呼唤声,厉珈蓝听到他们四处奔走寻找她的脚步声。   “少爷,或者就是刚刚离开的那辆车,我们赶紧去追,一定能追的上。”   这一句话应该是得到了纪浩的认可,之后厉珈蓝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继续藏匿了半天,厉珈蓝才敢慢慢的抬起头,站起身,悄悄的观察着四周。直到确定已经没有人了,她才长吁一口气,走回和宛如的墓碑前。   尽管纪浩来的匆匆,墓碑边原来已经枯萎的花,还是被收走了,大束的白菊和她带来的白色茶梅一起放在墓碑前,浓烈的散发着对亡者的哀思。   即使她并不想,心中还是有一股暖暖的溪流涌动,纪浩对她如此,她的此生也算是值得感慨的幸福了。前世被温若儒那么残忍的出卖,今生却得到纪浩这样矢志不渝的爱,这即是老天还她的公道吗?   被纪浩这样一打扰,厉珈蓝也没心思在墓地继续待下去了,触摸着墓碑上和宛如的照片,厉珈蓝低喃,“妈,以后我可能不能随便来看你了,等我问岳浩源讨回他欠我们的公道,到时候,我再来好好陪陪你。”   厉珈蓝目光沉黯痛苦的再深深望一眼和宛如的墓碑,然后步履坚定的离开墓地。   走到陵园外面,远远的,厉珈蓝就看到她那辆奔驰旁边停着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   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纪浩看不到人,肯定会盯那些停在陵园外的车。   她现在不需要像以前一样戴着面具做人,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她就是厉珈蓝,原来的自己。厉珈蓝略微,慢了一下脚步,让自己的情绪镇定淡然。她径直向奔驰车边走去,将要走到她的车子前的时候,那辆兰博基尼的车门打开,纪浩和他的手下杰森从车上下来。   当纪浩第一眼看到厉珈蓝的时候,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的原本闪亮的光泽,向退潮的海水一样遁形的无影无踪。   厉珈蓝就像看到一般的陌生人一样,淡然的扫了纪浩一眼,然后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小姐?”纪浩开口说话,花瓣般的漂亮的嘴唇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墨玉似的眼睛,含着一种妖娆的雾气,当厉珈蓝的眼神和他的相碰触,他眼睛里的那弥漫的雾气,慢慢的散开,他的视线凝固在她的面容上。   “?”厉珈蓝侧一下头,精致线条的斜刘海,海藻似的卷发,还有她靓丽的容颜,以及那种高不可攀的矜贵感,全部收揽纪浩的眼中。   “我的车子坏了,能不能搭你的车回市里?”纪浩暗暗的回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倾城的大美女,光彩照人,和他的清雅纯净的心怡差别好大,两种气质和风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感觉里对这个女人就是有那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睛在提醒他,这是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和他爱的女人,根本没有半分相像之处,但是直觉,潜在内心的直觉,就是执念着这个眼前漂亮的女人,似曾相识。   “对不起,你这样搭讪女人的方式已经过时了。”即使她已经可以压低变音的声音,还是惹得纪浩身子一震,无法置信的瞪向他。容貌可以改,声音纵然刻意扭曲,也无法完整的转变,这一点是厉珈蓝唯一的无奈。纪浩的反应和表情,她尽收眼底,不过,她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她现在确定的赋有“厉珈蓝”的身份,纪浩再有本事也不能想不到她扑朔迷离的身份。   厉珈蓝冷魅的扫了纪浩一眼,潇洒的甩了一下飘逸的秀发,那海藻般的卷发在空中飘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低身坐进车里,然后启动车子。   在她从车位倒车出来,准备开走的时候,纪浩却突然间冲到她的车子前面,厉珈蓝急踩刹车,伴着刺耳的刹车声音,她的身体“砰”地向前倾,妩媚的斜刘海被震动的打破完美的弧度,凌乱地散在她的额前,衬得她倍受惊吓的脸色如雪,嘴唇却鲜艳得仿佛在淌血。   厉珈蓝望着伸展手臂挡在车前的纪浩,心一阵抽紧。稍微的情绪恢复后,她猛地推开车门,大步走到纪浩的面前,扬起手臂,狠狠的抽了纪浩一个耳光。这是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厉珈蓝,处理这样的情况,所会用的方式。   纪浩被厉珈蓝的这个嘴巴抽的眼前金星闪烁,身子微摇,差点向后踉跄。够劲辣的女人!   一边的杰森看到自己的主人居然被打,低吼一声冲过来,就想着对厉珈蓝不利,被察觉到的厉珈蓝转头目光狠厉的瞪过去,在那双清澈像是泉水的眼睛里,却散发着千年寒潭般的寒气,像是一把冰刀能深深的刺入人的骨头里,索引一阵令人惊骇的恐惧感,让人感觉就像是被冰封。   杰森一直是半黑半白的在这个世界上混着,黑黑白白的人,他见得多了,然而一个女人却能有这样重的戾气,他,承认他所谓的见多识广,今天终于被讽刺了。眼前这个有着倾城之貌的漂亮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他刚刚想张扬的霸气,不由自主的变成缓存,他无法对眼前的女人动手。而原因居然只是一个眼神的威慑,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够没脸见人的了。   “找死啊!”厉珈蓝愤愤的对着纪浩吼了一声,漂亮的脸张扬着的美丽,如同夏威夷的热带风暴,强烈得可以摧毁一切。   纪浩的目光轻轻落在厉珈蓝身上,完美弧度的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意,他望着她海藻般的长发,望着她黑夜般冷寂淡漠的眼睛,望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望着她丰盈润泽的双唇。   厉珈蓝毫不示弱的回望着纪浩,两人彼此凝视着。   好久,久到似乎时间和空间全都凝固了。纪浩的脸上荡漾出艳丽且妖娆想笑容,而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她不是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爱的那个她,眼睛只有如水的沉静,没有面前这个女人肆意无度的张扬。即使她的靓丽,她身上卓尔不群的气质,在他心中赢得满分,然而除去了欣赏,别无其他。即使她有和他的她一样的声线,身上更有和他的她相若的香气,那种熟悉清雅的白芷芬芳。   纪浩还没准备让路,厉珈蓝已经潇洒转身坐回车上,她的每个动作都与众不同的洒脱飘逸,即使一向冷酷淡漠的杰森,也情不自禁的的被厉珈蓝的风采,迷离了眼睛。   在纪浩暗沉的眼神中,厉珈蓝车技娴熟的向后倒车,然后绕过纪浩“嗖”的一声将车子开过去。不但人飘逸,连开车的技术也像风一样潇洒,阳光一样炫。   这是个好特别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 亮相(下)   厉珈蓝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能在墓地见到纪浩,更没想到他这么执念,好在一切在她完美的演绎下,潇洒的落幕。她现在是真正的自己,没有戴虚假的面具,还原她真正的性格,纵然纪浩开始会因为她无法改变的声音,而怀疑她,但是没关系,他没办法将性格迥异,容颜迥异的两个人,用最合理的解释联系到一起。   唯一的,厉珈蓝的眉头蹙了起来,这纪浩还真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回到市里,厉珈蓝按照原本的计划,先去美容会所做了个spa,让自己有最佳的状态。晚上的时候,一袭紫罗兰色华贵晚礼的厉珈蓝,出席了一场由红十字会主办的慈善拍卖会。   她要用这个特别的出场方式,对所有认识她的人宣告,她,回来了。厉珈蓝回来了!   到了会场,李征宇早就等在会场外。见到厉珈蓝,他格外的激动,当他在电话里听到他的顶头上司南心怡,通知他报名参加慈善拍卖会,并说有个特别的人,要同他一起出席的时候,对这个特别的人也没准备什么特殊的情感接待,直到他听到了厉珈蓝的名字,他曾经的上司,最崇拜的商场女王,他激动的好几晚都没有睡好。   自从厉家出事,厉珈蓝被传绑架失踪后,他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他的偶像了。   “总经理……”李征宇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习惯的对厉珈蓝喊出他在她面前唯一习惯的称呼。   厉珈蓝嫣然一笑,“征宇,好久不见!不过,不要喊我总经理了,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配不上这个称呼了。”   李征宇微笑着望着在他的印象里总是高贵得,让人不敢接近的,却又耀眼的像是全身聚集了太阳般的光芒的厉珈蓝,心底感慨万千。好久不见。   两个稍是寒暄之后,厉珈蓝作为李征宇的女伴,一起步入拍卖会场。   一般的慈善拍卖会,为了造成影响,少不了邀约明星助阵,那些明星们捐赠爱物,作为慈善拍卖会的原始拍品,还有一些书画界的名人,捐赠书画作品,这是慈善拍卖的主要亮点,其他的报名参加的商家,商以及界名人,或捐赠收藏的珍品,或坐等竞价抢拍,总之,有名的捐名声,有东西的掏东西,有钱的掏钱。   一般而言,慈善拍卖的目的就是攫取上层社会名流的名气和钱财,而参加拍卖会的人,除了宏观意义上的慈善捐助,另一层的意义上就是为了出名和炫富。   名人和商家,往往对这样的慈善拍卖,乐此不疲。   貌似那些参加拍卖会的名人和商家,捐出了大笔的银子,阐述所谓无私的爱心奉献,其实在奉献爱心的同时,鱼与熊掌兼收。名人借着这样的机会得到媒体的大肆追捧,增长了名气,让他更红,由名气急升所带来的就是以后囊入的代言费和片酬成倍的增长,而商家则趁此机会为其厂家打出了广告,引起民众的注意,更被赋予了爱心企业的良好声誉,为其产业品牌无疑是东风助力,以后带来的收益自是比拍卖会捐赠的金额要多的多的。   从哪里失去,就从哪里找回来。从慈善拍卖上损失了钱财或者珍物,以后却会因此成倍的找回来,所以说参加慈善拍卖无疑是名利双收的好节目。   “玺林集团和谢氏集团今天都有份参加。你离开了这几年,玺林集团又两次易主,现在是一个背景神秘的人担任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名字叫做岳浩源,只听说他是外籍华裔,别的相关资料很少。”李征宇为厉珈蓝介绍着他所知道的情况。   李征宇不知道,厉珈蓝比谁都清楚他说的那一切,更知道他所不知道的,岳浩源的真正身份就是她父亲厉军的表弟岳冉。表面上,她却装出一副刚刚了然的样子,不停的点头。   谢氏也会参加,那么是谢明华夫妇来参加,还是谢煊夜呢?   她可是记得谢煊夜曾经骂她是女魔头的,不知道今日他若见了她,会有什么的感受呢?待日后,他知道了他那最交好的红颜知己,其实就和他嘴里的那个女魔头,同是一人,又会怎么样好玩的感慨无限呢?   早晚,她会吓他一跳。厉珈蓝的嘴角露出薄薄的笑意,对于谢煊夜,她心里一想到就是温暖。   厉珈蓝和李征宇并不属于较早入场的人,在他们之前,会场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了,除了一些娱乐圈的名人外,就是番阳市的商界精英。其中不乏厉珈蓝熟悉的面孔,有几个人在厉珈蓝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注意到她,眼睛里流露无比惊讶的目光,然后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并且将这样的话题氛围扩散到更大,前排的人因为看到厉珈蓝的样子,也忽略着后面的躁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排那些看到厉珈蓝的人,却已经掀起一阵小浪涛。   对此,厉珈蓝全然不理,在位置上坐好,然后眼睛向前排望去,她在找她熟悉的两个目标,一个是谢煊夜,另一个则是岳浩源。   尽管前面的人不少,视线被人影挡着,视野没那么开阔,厉珈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谢煊夜,他应该是坐在前面第三排的样子。至于岳浩源,厉珈蓝还没找到他的身影,相信等拍卖会开始,他一定会现身的。   没多久,参加拍卖会的人差不多到全了,主办方的司仪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先是一篇冗长的虚套介绍,以及所谓的致谢言辞,之后司仪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厉珈蓝看了一下今晚的拍品,什么都有,有娱乐圈女红星的昂贵演出服;有实力明星的演出道具;有书画家的最新作品;更有一些企业家或者CEO捐赠的珍玩。   厉珈蓝在慢慢挑选既能找不到强劲的竞拍对手,又能让她在拍卖会上显露风头的拍品。拍那些不值钱的,没人跟她争,可是却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那么就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而拍那些价值高一些的藏品,必然会有那些CEO、COO什么的要跟她争,她现在全部家产都押在银行为谢煊夜的谢氏集团做着抵押担保呢,她手中的几千万和母亲留给她的几百万,这些钱都不够是和那些想藉此机会成名的商家血/拼的。她要量力而行,花最少的钱,然后达到最好的收益。   最后厉珈蓝选中了一位娱乐圈男偶像明星捐赠的一只紫檀手串。一个男明星捐出的东西,那些企业家董事长的绝对不屑跟她争抢。剩下的就是与会的那些贵妇名媛了。这就是令厉珈蓝满意的风头落点了。这个世界没人不爱八卦的,尤其带着桃/色的八卦,最容易成为焦点。   去看看娱乐新闻,就知道人通常会无聊到什么地步了。单身的明星会被盯着和谁在贪恋爱;恋爱中的明星会被盯着有没有闹分手和劈腿;结了婚的女明星会被盯着有没有怀孕,人家稍微穿的宽松一点,就会被曝光已经怀孕,稍微表情哀怨一点,就会被曝光老公出轨,家庭不幸福。总之一切都是无聊又毫无意义的臆度,为了茶余饭后的增添一点谈资。   可也正是这样的事,才更有卖点,很多明星都是借着绯闻红起来的。今天,厉珈蓝就决定尤而效之。   第三十章 忌惮(上)   第三十章忌惮(上)   拍卖会按照价值低到价值高的拍品,顺序起拍。先是价位低的那些拍品,做个热场。   排出几件价格低的拍品后,就到了厉珈蓝看中的那个紫檀手串。一般而言像这样的紫檀手串,从几百元到几千块不等。即使再上等的紫檀手串价格也不能再高了。紫檀不比美玉,常言有说,金银有价,玉无价,玉石的升值空间还是很大的,而紫檀作为饰品的价值,是介乎于金银和玉之间,升值空间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起拍价也就比较低,三千块起拍。   起初司仪问价的时候,底下的没几个竞拍的人,为了调动气氛,司仪特地请那个男明星上台,亲手展示那副手串。帅哥出场的效果,由着他正走红的星芒,倒是刺激了会场的人,几个名媛开始出价,参加竞拍。只是价格一直很低,增长的幅度也就是几百块几百块的上涨。   十几分钟后价格也就叫到了八千。   看着也就是八千块要成交的时候,厉珈蓝才开始出价。她的出价,让主拍人的嗓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五十万,有位小姐出五十万买下这副手串,还有比五十万更高的吗?”主拍人这一嗓子,立时让全场都震惊了,不明白明明八千别人都没什么热情拍下的手串,为什么有人一下子飙到五十万上。别说五十万,她要是出价一万,也不会有人跟她抢的。   这一下子,全场都将注意力转到厉珈蓝的身上,当那些见过厉珈蓝的人,认出她来的时候,唏嘘声彼此起伏。在番阳市商界混着的人,若是不知道厉珈蓝这个名字,就算不算是真正的商界中人,没见过本人,名声总是听过的。   尤其亲眼目睹番阳的这位传奇女子,肤如美瓷,唇如花瓣,似笑非笑,仿若有着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美貌,无不为之惊艳,感叹不已。   即使站在台上准备亲手将紫檀手串交给厉珈蓝的那个偶像男明星,在娱乐圈见惯了美女如云,也对此时的厉珈蓝情不自禁的心灵摇曳。在厉珈蓝走近他后,他看到厉珈蓝笑靥如花,顾盼生姿,盈盈如水的大眼睛,似乎含了无限柔情,他居然慌神,双手颤抖将手串不小心掉到地上。   男明星一阵小尴尬,急忙捡起了手串,双手捧着交给厉珈蓝,自从不敢再直视厉珈蓝的眼睛,直到厉珈蓝清泠泠若泉水般清脆的声音,对他说一直很喜欢看他的戏,能不能同她合个影,他才双颊微微泛起酡红的点头答应。   俊男美女,这一下子谋杀了那些记者们不少的菲林。   会场原本有些清廖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不但为台上那对养眼的俊男美女,更为消失了五年的厉珈蓝,突然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厉珈蓝在面对台下的时候,眼光对着前面的那几排座位迅速扫去,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岳浩源,也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谢煊夜。   至于这两个人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距离和灯光妨碍着,让她没那么清晰的洞悉,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足够的让他们惊奇了。谢煊夜或者没什么,除却了意外,应该再没什么复杂的情绪。但那个岳浩源——,厉珈蓝在心里连声冷笑,今晚一定会有人睡不好觉,做恶梦了。   达到她的目的,厉珈蓝离场了。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找我,随叫随到。”离开拍卖会后,夜风中,李征宇凝望着路灯下身上染着一层柠黄光芒的厉珈蓝,缓缓的说着。微风袭来,厉珈蓝身上的特殊的精油的香气,闯进李征宇的呼吸里,带给李征宇一阵心神荡漾。五年不见,他心中的女神居然更风华绝代,容颜反而比五年前更年轻更靓丽了,让他情不禁感叹,他还比厉珈蓝小两岁呢,可是眼前的感觉,怎么觉得她反而比自己小好几岁似的。   “好,以后再见。”厉珈蓝回答干脆利落,也没什么虚伪客套的语言,厉珈蓝就是精明干练的形象代表,直来直往,没有一丝晦涩和虚假。   厉珈蓝同李征宇道别,向停车场走去,人还没到她的那辆奔驰车前,后面就有人喊到她的名字。   是谢煊夜。   这倒是意外了,厉珈蓝先想不明白,谢煊夜曾经对真实的厉珈蓝反感无比,前世他们也没有任何交集,这会儿他为什么追她出来?   “珈蓝?是吗?”谢煊夜客气而疏离的声音。   厉珈蓝在心里玩味的想着,若她说不是,他会不会被吓到?“是,我们不认识吧。”   “呵呵,是,不认识。但是应该彼此听说过的吧,我是谢煊夜,我的父亲是谢明华。”谢煊夜同白天纪浩遇到厉珈蓝时的情绪差不多,听到厉珈蓝的声音,眼神也露出无比的震惊,不过,他很快就回神,对厉珈蓝的态度,礼貌的同时也微微有一些拘谨。   “知道了,有事吗?”厉珈蓝微微侧着头,栗子色的海藻卷发,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黑夜般的眼眸,整个人就像夏日空气里弥漫的香气,给人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你见过心怡了吗?”这就是谢煊夜追厉珈蓝出来的目的,他想知道那个突然又莫名消失,让他心疼又生气的女人的下落。   “没见过。”厉珈蓝眼神淡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不好意思,打扰了。”谢煊夜脸上一片失望,声音轻而脆弱,挑动了厉珈蓝的心弦,差点让她开口告诉谢煊夜,别担心,我好好的呢,只不过换了个身份而已。   厉珈蓝突然间有种特别累的感觉。重生之后,她戴着面具扮演着另一个人,当她将所扮演的角色演绎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又抛离了那个角色,做回自己,她真实了,然后却感觉有一半的灵魂抽离了,犹然留在之前扮演的角色里,没有抽离。   “那么再见!”做南心怡的时候,她承受着不能和亲生母亲相认的痛苦,现在做回了自己,认回其亲生母亲,已经成了她永远都无法实现的遗憾。还有,谢煊夜这个最好的蓝颜知己,她又回到了那个无法曝光最真事实的那个位置。人生,怎么样都不得完美,只有残缺。   “呵呵,再见!”谢煊夜礼貌回复。   厉珈蓝潇洒转身,走向她的车,在谢煊夜的注视下,开车离开。   没有失望会残缺,就不是真正的人生,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可以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厉珈蓝嘴巴露出无奈的苦笑,安慰着自己。何况她的人生本来就是千疮百孔的。   车子开回厉园的时候,厉珈蓝停下车去开门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家里似乎有一道光柱闪过。她心里一惊,马上警惕起来。是幻觉还是有不速之客侵入?开开门,将车子开进去,厉珈蓝还故意按了一下喇叭,提醒屋子里的不速之客,主人已经回来,该避就避开,该遁形就遁形。   无论她外表怎么强大,她的内心和一般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此时就她自己在这么大的家里住着,她宁愿破财免灾,也不愿意和那些爬墙客,有什么正面接触。   明天还是赶紧找佣人和保安吧,一个人的孤独已经让她够凄凉,另加上忌惮不速之客的出现,她也别想有什么安稳了。   从车子的工具箱里,厉珈蓝摸出一个扳手,当做防身武器,等到撞到那个不受欢迎的人,她能“好好”招待一下,尽尽“地主之谊”。   第三十一章 忌惮(下)   索性,当厉珈蓝怀着惊恐之心,手持扳手走进家里之后,打开灯,然后楼上楼下的一顿找,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走进卧室,露出了端倪,确实有人来过,房间里有被翻动的痕迹,抽屉也被打开了,一些抽屉里装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不过,当厉珈蓝检查有没有什么财物丢失的时候,她的一些首饰还有一些现金,都没有被抄走。   进了别人的家,却不是为了偷盗财物,那么就是另有所图咯。   厉珈蓝脑海里马上闪过纪浩的身影,一定是他派人来调查她的吧。他的速度够快,居然已经查到她在哪里住了。厉珈蓝微微皱一下眉头,心里也明白,应该是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就被纪浩跟踪了。   猜测到是什么人私自光顾她的家,厉珈蓝的心神镇定下来,如果是纪浩派来的人,那么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早就做好准备了,有关能证实她是南心怡身份的东西,她早就寄存到银行的保险柜里了,纪浩再有本事,也拿不到。   这纪浩,越想越头疼,怎么就甩不开他呢?   厉珈蓝眸色漆黑深沉,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以后还是要谨慎一点,那个纪浩始终是最危险的人物,如果出了纰漏,被他发觉,又是甩不开的困扰。   第二天,失去安全感的厉珈蓝,想着第一件事,就是去家政服务公司招人的,但是也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   谁?   厉珈蓝走出去开门,然后嘴角露出冷冽的笑。知道他一定会有动作,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一定是昨晚上没睡好吧。   “是珈蓝吗?”宾利房车停在雕艺铁门外面,车边站着一个手里拿着礼物的高个子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的正是那个中年男人,岳浩源。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套近乎吗?厉珈蓝心中冷笑连连,又要开始演戏?这似乎已经是她的强项。   “我是厉珈蓝,请问您是?”厉珈蓝打开铁门,不冷不热的问着。   “你不认识我了吧,想想也是,都多少年没见了,我这么些年,一直在国外了,回国没几年时间。”岳浩源睁着眼睛说瞎话。   厉珈蓝心里嗤笑,原来坐监狱也可以当出国啊。脸上却淡然的说,“真是生面孔,没印象。”   “呵呵,我是你的表叔,和你爸厉军是表兄弟。昨天晚上,我在慈善拍卖会上见过你,不过当时也不敢认你,以前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女大十八变,你现在出落的这么漂亮,让我都不敢认咯。”如果不是知道了岳浩源的嘴里,厉珈蓝恐怕真的会对眼前这假仁假义的人,产生几分亲情,几分感动的吧。可惜,此时的岳浩源除了让她切齿的憎恨,就是觉得龌龊恶心。   她怎么能忘记,就是他将她的母亲和宛如送进精神病院,然后才逼得她惊惧惶恐,不再信任任何人,只想着逃生,才导致了那样一场车祸。一想到自己亲眼看着母亲和宛如因为车祸罹难,厉珈蓝的指尖收紧,心更痛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敲碎,碎成再也拼凑不起来的残碎。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你这门亲戚。没听我家里人说过。”厉珈蓝冷冷的扫了岳浩源一眼,眼睛像黑夜中的海水,深幽空茫。   “呵呵,这是当然的,我一直在国外,同国内的亲人都差不多失去联系了。呵呵,怎么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欢迎我呢?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岳浩源这样说了,厉珈蓝才闪开道路,请岳浩源进来和他的那个手下进来。   进了客厅,厉珈蓝出于基本礼貌,为岳浩源沏茶倒水,嘴里说着,“这是我妈最喜欢喝的龙井,岳先生可以尝尝是否还过得去。”她提到和宛如后,毫无意外,岳浩源的表情微微的有所变化,只是不仔细看就不易发觉。   “呵呵,好。”岳浩源端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然后点头称赞,“确实是好茶。”说完放下茶杯,对他身边那个手下说,“李德,将我为珈蓝准备的礼物,拿给珈蓝看看。”   “是,董事长。”那个叫李德的,将手上拿着的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厉珈蓝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打开。   厉珈蓝视线跟过去,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套翡翠首饰,上等的玻璃种满翠手镯和翡翠珠链。厉珈蓝喜欢翡翠,想着这个岳浩源也是打听了来的,投她所好。   “呀,好漂亮的翡翠镯子。”厉珈蓝一直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点喜色,拿起一只镯子,样式还是她最喜欢的贵妃镯,而且看这翡翠的水头儿,应该是老坑玻璃种的翡翠。至于那条翡翠项链,水头儿就比手镯的差一些了,不过也算是A货玻璃种的满翠了,这样一对镯子,加上那条翡翠珠链,保守价格也会在千万以上。这个岳浩源为了接近她,倒是真舍得砸钱。“谢谢表叔了。”有这么昂贵的礼物贿赂着,厉珈蓝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喜欢就好,我无儿无女,前些年淘到这两个物件,当时想着留作传家宝的,可是又想我这样独身无子女的人,还想着将它留作传家宝,当真是笑话了,可幸,昨天晚上见到了你,我当时就想起保险柜的这两样东西,兴奋终于有人能接受我送这两样宝贝了。一夜都没睡好觉。”   厉珈蓝听着岳浩源的话,心里却在冷笑反嘲,应该是一夜都做恶梦,所以才没睡好的吧。   “谢谢表叔了,能将我当女儿看待着,受宠若惊。”   岳浩源脸色略微低沉了下,摇头叹息,“我这些年不回国内,一回来,就听说你家出事了。伤心事,咱们就不多提了,你现在也没什么亲人了,我这里无儿无女,也是独自一人,我们现在算是最亲的人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跟表叔我说,绝对将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着。”   假仁假义的东西!以为她年轻,对于他的那些往事都不知道吗?欺负年轻人吗?哼,做梦了。厉珈蓝在心里恶骂着,脸上却是淡淡若水的表情,“好。”   “你现在做什么事呢?要是觉得无聊,想着打发时间的话,想一下到玺林集团来帮帮叔叔的忙,怎么样?只是你别嫌太委屈就行了。”岳浩源又在施展软攻势。   “不用了,我现在觉得挺享受的,不想再被工作烦着。”厉珈蓝始终对岳浩源一副保持距离的样子,她就是要让岳浩源心有忌惮,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清楚之前发生的一切。让仇人睡不安稳,是令她觉得挺得意的事。   “呵呵,好,那么随你高兴,玺林集团的大门为你敞开着,会随时欢迎你的哦。”   “呵呵。”厉珈蓝也假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过几天就是玺林集团成功上市两周年的纪念庆典,到时候很邀请很多名流到场,你有没有兴趣去庆典上,看一下以前商界认识的那些老熟人们?”   “哦,好啊。几号举行?我一定参加。”   “九号,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来给表叔撑一下场面。”岳浩源说完站起身,再继续待下去,气氛也是冷而尴尬的,倒不如及时退场,借故着最狗血的措辞,岳浩源离开了。   厉珈蓝将岳浩源送的那手镯和项链,锁进保险柜,她绝对不搭岳浩源的这份人情的,他现在手上拿着的东西,都是他们厉家的,这只是他送还给她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接下来,还有更会有更大支的,她要问岳浩源一点点的讨回来。   第三十二章 熟人   被毒蛇咬过是会留下后遗症的,现在的厉珈蓝就是如此。自从她发现昨晚上有不速之客进入厉园后,神经就开始紧绷起来。除了这亲眼见到的危机,厉珈蓝更联想到以前,纪浩也曾暗中派人监视她,这个阴谋家,总是爱在阳光的背面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勾勒大笔的阴谋,她已经吃过他的亏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记吃不记打,不知道汲取教训了。   在策划对付岳浩源的同时,厉珈蓝更加注重保护自己。多一条防线总是没错的。   按照以前厉家的佣人人数,厉珈蓝又全部招入了差不多人数的佣人,倒不是她存心浪费,那种心灵无法驱逐的孤独感,让她宁愿多花钱,将家里填的满满的,期待这样会让她暂时得到安慰。   出去购置衣物,回来的路上,厉珈蓝在一家医院附近,看见已经当上出租车司机,在路边等活儿的吴德军。她对吴德军的印象已经改观了,看到他的时候,更有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亲切感。   厉珈蓝缓缓的将车子停到吴德军的车子旁边,吴德军正拿着喷水壶,一边往车上喷水,一边擦车,注意到厉珈蓝的这辆车,只是扫了一眼,然后继续拿着毛巾擦他的车。等到厉珈蓝将车窗打开,冲他鸣下笛,他才低头眼睛里含着诧异往厉珈蓝的车子里,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又专心擦他的车去了。   大约过了三十秒左右,吴德军才猛地反应过来,侧身低头对着厉珈蓝的车子里望过来,这才看清那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正笑盈盈的望着他。眼睛里突然有种湿润的感觉,吴德军迅速的直起身假装擦汗的同时,将眼睛里不小心溢出的水分擦掉。放下喷水壶,他才憨憨的笑着,再次望向厉珈蓝的那辆车。此时厉珈蓝也已经从车上下来。绕到吴德军的这边,还没等她开口,吴德军已经兴奋的喊着她,依旧是以前的称呼,“大小姐!”   “提前下班吧。”没有虚伪的客套,厉珈蓝说话直接了当,更没让吴德军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是厉珈蓝以前的一贯风格,霸道主观自我。   “好。”吴德军点头,也不多问,转身将手里拿着的水壶和毛巾放进后备箱。开车跟在厉珈蓝的车子后面。   已经是傍晚了,厉珈蓝在前面引路,将车子开到一家意大利式餐厅外的停车场。   吴德军停车下来后,看到厉珈蓝居然带他来这里,眼神里稍微有些不确定的望望厉珈蓝,但是他早就习惯厉珈蓝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厉珈蓝进了餐厅。   这一晚,吴德军第一次吃到了很正统的西餐。他不怎么习惯用刀叉,也不知道怎么用,还是厉珈蓝一点点的教他。并且告诉他吃最正宗的西餐,要到意大利餐厅来吃,因为真正的西餐之母不是法国菜,而是意大利餐,后来法国人是学到意大利菜的精髓后,加上它自己的风格,这才有了著名的法国菜。   吴德军认真的听着,将厉珈蓝的话都听进去了。   在吴德军的感觉里,虽然五年没和厉珈蓝见面,但是那种熟悉感,还是无法取缔。   “开出租车一定挺辛苦的吧。”吃到一半的时候,厉珈蓝才将话题扯到吴德军的现状上。   “呵呵,还好。”吴德军脸上是憨憨的笑。   “正好遇见你了,我有份更辛苦的工作正找不到人呢?”厉珈蓝似乎漫不经心的说着。   “?”吴德军脸上一片茫然。   “回来给我开车吧。”厉珈蓝姿势优雅的喝着海鲜盅,也没抬头看吴德军什么反应。   吴德军拿着刀叉的手,因为厉珈蓝的这一句话,抖了起来,他以前是被厉珈蓝开掉的,根本没想到还会有机会给她开车。   “怎么?嫌累啊。”厉珈蓝抬起头,挑一下眉头。   “我明天就上班吗?那么每月工资就是五号开了吗?我得给我老婆报备。”吴德军握紧了刀叉,语气沉着的反问。   “你是猪脑子啊,五号上班,就五号开工资?一号开工资,你不还是多赚几天的吗?”厉珈蓝冷冷的斜了吴德军一眼,看他的眼神告诉他,他是个笨蛋。   还是第一次听厉珈蓝这么风格跟他说话,有点顽劣,吴德军还有点适应不过来,好半天,他才摸着后脑勺嘿嘿的憨笑着。   其实现在的厉珈蓝根本没必要雇司机的,若不是看到吴德军在开出租,她也知道出租车司机的辛苦,她也不会动这个念头,对她好的人,等她明白了那个人的好,她会涌泉相报,同样那些对她恶的人,她也会将一切加倍奉还。   吃完饭,厉珈蓝买单,侍者也将她之前要的外卖拿过来。厉珈蓝让吴德军将外卖拿回家,让他的老婆孩子吃。吴德军默默的接过外卖,嘴上说着谢谢大小姐,这几个简单的字,但是在他的心里,充容的却是暖暖的感动。   吴德军先离开了。   厉珈蓝的脚步停下来,是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焰。   此时,霍焰就在离厉珈蓝不远的位置坐着,似乎在等人。   有时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她就在她最在乎的人旁边,但是他却不知道她是谁。   五个多月前,看到霍焰的时候,他就已经晒黑了,现在他的皮肤更黑了,可是一点也未消减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健康男人的性感。那俊美刚毅的面孔,也多了一份男人的成熟魅力。   很想知道霍焰是在等谁,即使她知道他已经不是她生命中的人,她也没有资格在意他的身边有谁,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奢望。   为了避免坐着空等的尴尬,厉珈蓝又叫了一份披萨。   几分钟后,霍焰等的人出现了,不是白蕊,而是谢煊夜。看到谢煊夜,厉珈蓝倒是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谢煊夜和霍焰已经成为好朋友。看到这两个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厉珈蓝的唇角微微的露出微笑,看到他们,她心里自然很开心。或者应该说,她看到霍焰在等的人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而是谢煊夜这个男人,所以她很开心吧。   厉珈蓝其实已经吃不下了,为了打发时间,将披萨切成一小块块的,往嘴里慢慢塞着,纯粹打发时间而已。   直到有女人哈哈大笑的声音,聒噪的声音,打破餐厅的雅静,厉珈蓝被那个女人的没素质惹得皱眉,回头望去,马上感慨,今天好像是熟人相遇的日子,在这家有名的意大利餐厅里,她不但看到了霍焰和谢煊夜,那不,南心悦就在偏角的一边。   此时,南心悦正和一个岁数在四十岁靠上的中年男人谈的热络,丝毫也不避忌她的大声说笑,影响了周围的人用餐。   “她呀,我都脸红和她认识。什么商场女强人,死乞白赖的爱上一个男人,人家不要她,她还死往上倒贴……”这是在说谁呢?   厉珈蓝听南心悦的话,就觉得刺耳。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果然,厉珈蓝没猜错,下一句,她就听出来端倪。   “还是那副骚样子,五十万拍下一个小白脸的手串,这里哪里是拍手串,根本就是想着买/春,你都没见,她那一脸的龌龊样子。”南心悦绘声绘色的说着。也是这些话,彻底惹着厉珈蓝了。以前她重生为南心怡,碍于原主儿的形象,不想被人识破怀疑,一切都对南心悦哑忍,现在她已经恢复她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再哑忍什么?南心悦往她身上泼多少脏水,她都可以立即回过去,绝不包容半分。   而且,谢煊夜和霍焰就在那边,霍焰对她现在的身份性格不了解,但是谢煊夜就不同,他清楚的知道厉珈蓝是怎么样性格的人,南心悦说话说得那么大声,内容也是会被谢煊夜听清楚的,拍卖会上他又是在现场的,怎么会不明白南心悦在说谁,她要是低头在这里哑忍了,会让谢煊夜起疑心的。   厉珈蓝站起身,径直走到南心悦的那桌,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对着南心悦的脸上猛泼过去。   “你有病啊。”南心悦被泼了一脸红酒,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她,尖着嗓子的大叫着。   “喝了几杯了?这么不清醒了,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厉珈蓝冷笑着说着,她是厉珈蓝,她的标签就是嚣张跋扈,我行我素,绝对不会在意别人对她什么印象,什么评价。   她的声音,毫无意外的引起了另一桌人的注意,那就是霍焰和谢煊夜。当霍焰听到厉珈蓝的声音后,手一抖,差一点手上的叉子就从手里掉了。他猛地转头,望向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到了那个让他更是心心念念铭记着的身影。差一点,他就站起身,想着到那个身影旁边去。   “她不是心怡!”谢煊夜及时的喊住他。   霍焰惊愕的望着谢煊夜,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   而这时,南心悦帮谢煊夜喊出他要说的那个名字——   “珈……珈蓝姐……”南心悦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脸色瞬间就苍白的更见了鬼似的。她从小就怕厉珈蓝,这个习惯延续到厉珈蓝失踪,没了下落以后,在她心上的阴影才得以消失。未想到今天这么倒霉,居然在餐厅和她撞上了,而且还是在她埋汰她的时候。   “你这几年去捡垃圾了吧,整天和那些苍蝇蚊子混在一起,素质也变得和那些恶心的生物一样了。”厉珈蓝目光含着戾气,即使和南心悦一起吃饭的那个中年男人,也被厉珈蓝的凌厉眼神吓住了,身子直往座位里面歪着。   “珈蓝姐……,我……”南心悦吓得浑身发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酒渍,眼神慌惧的望着厉珈蓝,生怕她再对她来一顿拳打脚踢。以前小时候惹到厉珈蓝,都是会被她暴揍一顿的。   “没忘了我是谁就好。”人的天性是种非常奇怪的东西,明明害怕某样人或者事,却还是会挑衅,不知道收敛和避忌。厉珈蓝用冰刀似的眼神,在南心悦的脸上狠狠的刮了一遍。然后走回原来的位置。她不是泼妇,会在大庭广众下发飙,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撒野。泼了南心悦一杯酒,已经够南心悦丢人的了,可以止了。   这样在餐厅里一折腾,厉珈蓝和南心悦都成了餐厅的焦点。   厉珈蓝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不过,她已经被霍焰和谢煊夜注意到了,心里会有点不舒服,所以她买单准备走人。   “一起坐一下,可以吗?”谢煊夜在厉珈蓝打算离开的时候,拿着一瓶红酒过来。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完了。”厉珈蓝礼貌而疏远。   “再来一杯红酒,应该还可以吧,难得在这里巧遇。”谢煊夜脸上是打不散的笑容,一点也没为厉珈蓝的冷淡感到尴尬。   “不好意思,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巧遇算是什么可以喝酒的理由。还有,强迫别人的意愿,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厉珈蓝站起身,毫不给谢煊夜留颜面。她不想和谢煊夜有太多的交涉,免得还有注意避忌什么,忌惮会被谢煊夜发现什么。   谢煊夜呵呵的笑出声,“我怎么感觉你很怕我呢?”   厉珈蓝摇头不屑的轻笑,“激将法啊,可惜,我不吃这一套。”说完厉珈蓝拿起手包,冷冷的面孔离开。   出了餐厅,厉珈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以后吃饭还是找不出名的餐厅吧,免得撞上这么多熟人。正感叹着,她的手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太突兀,她重重的受到惊吓,本能的拿着手包挥手向那个抓住她手的人打去。这下子,这一只手也被那个人抓住。   厉珈蓝正好站在阳光下,抬眼望向那个非礼她的人,却被落日的余晖刺激的塞了满眼的金黄光芒。而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在阳光里渲染着一身金色的光,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神。   霍焰!厉珈蓝下巴差点掉下来。他追她出来做什么?   “不觉得,你这样走人,很没礼貌吗?”霍焰的声音冷冷的像秋天的风。   “什么?”厉珈蓝甩开霍焰钳制住她的手,站到霍焰的侧边,缓和阳光刺眼的压力。   “你不觉得,你该跟里面的那位被你欺负了的小姐,道个歉吗?”霍焰挑挑眉,轻蔑的眼神望向厉珈蓝。   厉珈蓝差点笑出来,不过不是开心的笑,而是嘲讽的笑,“你谁?正义使者吗?”   “你的车呢?”霍焰突然转了话题,让厉珈蓝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神经了吗?反正,厉珈蓝觉得他此时挺不正常的。   “干嘛?你想打劫啊。”厉珈蓝愤愤然。   “谁那么傻?打劫还先和你报备?”霍焰用看白痴似的眼神,望着厉珈蓝。   厉珈蓝鼻子马上就歪了,这个死霍焰到底玩什么鬼花样呢?   “走了,别傻站着了,你想给人家餐厅当免费的雕塑啊。”霍焰伸出手指弹了厉珈蓝的鼻子一下,然后抓住厉珈蓝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当霍焰触到厉珈蓝手的时候,那熟悉的大手掌,给她的那种悸动,让她一下子慌神,下意识的往回缩手,却被霍焰固执的拒绝。   “我不认识你。”厉珈蓝的心里慌乱了,难道霍焰认出她来了?不然他这是做什么?   “没关系,我认识你啊,放心,我没把你当坏人。”霍焰斜睨着厉珈蓝,说着让厉珈蓝哭笑不得的话,他到底在做什么?主动过来接近她,还反而站到无辜者的位置,这是什么逻辑?她难道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节了,怎么就不懂霍焰此时的思维呢?   “哦。”厉珈蓝无奈的被霍焰拖着,往停车场走去。直到找到她的车。   厉珈蓝打算坐到驾驶座,却被霍焰拽着胳膊,拖开。他一屁股坐进驾驶座。   晕死,他还真打算打劫她的车啊?厉珈蓝傻傻的站在车外面,在霍焰面前她就是个笨蛋。   “上车啊,你打算在这里当美人雕塑啊。”霍焰启下车窗,对着厉珈蓝喊着。   他真的认出她来了吗?厉珈蓝心里纠结的要命,若不然,她现在的身份和霍焰就是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这样?太没道理了。厉珈蓝心虚着,一身的不自然。   “上车!”霍焰再次对厉珈蓝喊一句,眼神有一些轻屑,“就你这样的雕塑,杵在这里有碍观瞻,你自己没自知之明吗?”   死霍焰!厉珈蓝无奈的在心里低咒一句,她当然是了解霍焰的性格,知道他是怎么样霸道主观的人,这时候,也没必要和他僵持着,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再说。   厉珈蓝打开后车门,坐到后座上。霍焰从车厢后视镜里瞄了厉珈蓝一眼,启动车。   车子离开停车场,驶上公路。厉珈蓝坐在后座,缄默着,在霍焰面前,她的面具戴的再好,也还是感觉会裂纹似的,惶恐着会被霍焰识破。   一路,霍焰也沉默着,似乎只专心开车,只不过时不时的会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厉珈蓝。俊美绝尘的脸上,表情始终紧绷着,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厉珈蓝眼睛瞥向车外,看着车子似乎是向着外环开去的,厉珈蓝越来越弄不懂霍焰是在做什么?   第三十三章 鱼水情浓   厉珈蓝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她不知道霍焰到底要做什么,只能加强防范,抵御霍焰现在这诡异的心思。不管怎么样,决计不能让霍焰识破她,她此刻的目标是,在霍焰面前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她也要变成真的。   车子在护城河边停下来。   “为什么整容?”霍焰从厢后视镜里,望向厉珈蓝。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厉珈蓝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   厉珈蓝心里一震,他果然认出她来了吗?可是她现在变身的这么完美,他怎么会一眼就识破的?太不可思议了。抬眸含笑,厉珈蓝镇定的望向霍焰,“什么?   “南——心——怡!”霍焰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厉珈蓝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厉珈蓝的心差点跳出来,她慌乱了,不知道霍焰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认出她来了的。为了维护她要坚持的,她只能继续淡定。也是这时候,她才庆幸,她的心里承受力很强大,可以面对任何突发状况。   霍焰猛地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拉开后车门,重新坐进车里。   厉珈蓝看到霍焰坐进来,往里面挪开点地方,勉强镇定的心,彻底凌乱了。   “别装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还认不出吗?”霍焰一手勾住厉珈蓝的后颈,一手垫起厉珈蓝的下巴,目光咄咄的逼视着厉珈蓝。   “你疯了吗?莫名其妙的的强迫我跟你上车,来到这鬼地方,然后再跟我说这些鬼话?”厉珈蓝竭力的维持镇定,事实上,在霍焰面前做到真的镇定自若,很难。这是她深爱过,甚至说即使现在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爱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她承认,所有的底线,都会产生缺口,她无力对衡。   “是你疯了吧,面对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居然也可以淡定的跟他上车,跟他到这样的鬼地方,然后听着他说这样的鬼话?”霍焰的目光如火,即使车厢里只有外面路灯打进来的朦胧光影,这目光依然像两团火,深深的烫到了厉珈蓝的心底。“本来,我还不敢百分确定,但是当你跟我上了车,我就笃定了,就是你,南心怡!”   厉珈蓝懊恼之极,居然没想到霍焰莫名其妙的逼她上车,是在试探她。她太疏忽了,还是霍焰太聪明了?两者应该都有吧。一个不用好好复习成绩也能拿第一的资优生,智商会有多高,她怎么就忘记了?当时就应该干脆利落的甩他两个嘴巴子,然后大叫一声流/氓,事情就完美的解决了,彻底扼杀霍焰对她的所有怀疑。   “你的眼睛有毛病了吗?我不认识你。”厉珈蓝在做着最后的顽抗,她不想被霍焰确定她是谁,然后打乱她所有的计划。   “嘴硬?好吧,咱们先解决这个问题……”霍焰话的尾音已经覆盖到厉珈蓝的唇上。他吻住她,火热得能将空气燃烧的烈吻,使得空气也如电火般噼啪地燃烧起来!   厉珈蓝被霍焰吻到的那刻,其实已经迷陷了,却还在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就像已经被抛上岸,扔在不停的跳动,试图自我解救,回到水里的鱼。   天旋地转般的混乱,紧紧攫住了厉珈蓝,她脑中一阵一阵的空白和眩晕,氧气变得异常稀薄,他越吻越烈,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热得就像正在喷发的火山!   推开他——,再这样纵容他,她就完蛋了……,厉珈蓝在心里对着自己嘶喊着,然而事实上,她的四肢似乎已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甚至在她的身体里,有一团火焰正在慢慢的燃烧起来。她,想这个男人了,她,爱这个男人……   霍焰越吻越深,熟悉的吻,熟悉的气息,让他一寸一寸的加深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笃定,她,就是他的那个女人!   炽热的吻,慢慢的充满情/欲的味道,他抱紧她,将她温热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他热烈地吻着她,唇舌的厮磨间逸出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声呻吟。   不行,不能继续下去,她会被拆穿的……,厉珈蓝在心里逼醒自己,试图着让自己彻底从情迷意乱中清醒过来,她开始恢复挣扎和反抗,然而这些对欲/望已经被火火的燃烧起来的霍焰来说,只不过更刺激了他的掠夺欲/望,下一刻,他在厉珈蓝身上游走的手,彻底毁灭了厉珈蓝所有的理智。   所有的不和谐,都在霍焰强势的进入厉珈蓝的身体后,消失了。   奔驰车在不安的震动和摇晃着……   许久之后,一切躁动的不安,都在夜风中,重新沉静下来。   车子充满着岩浆一般的灼热气流,车子的空调,根本就缓解不了这股炎热。   路灯昏黄的灯影,像一个正大光明的偷窥者,从车窗里透进来,映照在那两副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上。那深度的小麦色和白皙如雪的两条身体,颜色强烈的对应着。   霍焰余留着激情涌动后的粗喘,身上的汗水早已经将厉珈蓝的身体浇透。而厉珈蓝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在霍焰的欲/望下,她是那个彻底被噬食的干净,一根骨头都没给剩的猎物。   “不能在这里过夜,该走了。”车子里空间太小了,霍焰还是比较喜欢抱着他最爱的女人,在大床/上翻滚的舒畅感觉。看到厉珈蓝全身酥软无力,他挺好心的帮忙给她穿衣服,结果衣服穿到一半,前功尽弃,又都扔回车厢里。   “不要再分开了。”霍焰含着感叹的轻喃着,好不容易抓住她,他再也不会让自己松手,不小心丢了她,更不允许她放弃他。   厉珈蓝无语的紧闭着双眼,她曾经为了报仇,放掉过霍焰的手,这一次,她知道她真的不舍得再放开第二次,不是所有丢了东西,都还能找回来。   “整容,变成另一个人,是为了报仇吧。”霍焰猜中了厉珈蓝的心底的秘密。可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这幅面孔,才是真正的她。这一切都是暂时无法解释的秘密,等以后,或者她会选择对他开诚布公。   她就是为了复仇而重生的,含着那么仇恨的心,才让她带着她自己的心脏重生在南心怡的身上。爱情和复仇对她来说,同样重要,如果让她在爱情和复仇中取舍,她依然会选择后者。对于爱情而言,她还是坚定的认为,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怎么样努力也得不到。真爱的她的人,无论道路是不是道阻且长,一定会想尽办法走到她的身旁。而复仇这样的事,她要是不努力,不去尝试,绝对没有仇人自己消亡的道理。   “你猜对了,我现在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的,为了达到目标,我可以不顾一切,必要的时候,我也会为此牺牲那些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但这既是我的选择,你愿意接受将来会遭受的我对你的残酷和冷血,就留在我身边。如果不接受,就滚开。”厉珈蓝说话的时候,冷冽之极,她就是要彻底的对霍焰表明她的立场,告诉她,别想着她会为了他改变什么。   霍焰被厉珈蓝的话激怒了,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最后的那两个字“滚开”。她又要随意的将他从她的身边踢开吗?休想。   分开她的腿,他强势闯入她的世界,用行动告诉她,他是那个可以肆意游走在她世界的领主,她不只是她自己的,更是他的。   霍焰粗鲁的动作弄痛了厉珈蓝,她的身子微微的抖着,紧紧的皱着眉,痛吟出声,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霍焰的肩膀。   “说……,你永远也不会放开我……”霍焰有些暴虐的利用他的强势,敲诈勒索厉珈蓝的驯服。   “你……太……天真了……”厉珈蓝真的被他弄痛了,却依然倔强,毫不妥协。即使痛得身子都开始弯曲,依然铁齿铜牙。   “那么……,我……求你……”霍焰无助的声音,暂停一切运动,充满眷恋的眼神,无助的凝视着厉珈蓝,那脆弱的眼神,打到了厉珈蓝的心上,索引她心底的一份柔软。   “……”他居然用祈求的语气?厉珈蓝无法置信,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在真爱面前,最爱的那个,会为了爱而变得卑微。曾经她何尝不是为了霍焰低了头,折了腰,对于天生傲骨的人来说,唯一能让他们变得卑微的,就只有爱情,在真爱面前,没有自尊,没有自我。厉珈蓝的心慢慢的软化下来,眼里开始溢满柔情,嘴巴却戏谑的说着,“乖,听话就是好孩子!等着姐姐给你买糖吃。”厉珈蓝浅笑着望着霍焰。   “什么?死丫头……”霍焰被厉珈蓝气的鼻子都歪了,一个举动就让厉珈蓝禁不住的惊吟出声,“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霍焰低吼着,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开始疯狂的噬食他的美味猎物。   “饶命……”厉珈蓝娇/呼不已。   “晚了,我生气了……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霍焰气喘吁吁的用强吻淹没厉珈蓝反抗的声音,强壮的身体和那副娇柔的躯体,浓情的粘缠着,再也无法分开。   第三十四章 打开心结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正式复合的厉珈蓝和霍焰,在厉珈蓝的坚持下,暂时不公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会多方面避忌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   “等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复仇。现在时机未到,请原谅,我保留我的许多秘密。”厉珈蓝趴在霍焰的胸膛上,此时两个人已经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夜,还很长,但是两个刚刚复合的情人,却丝毫没有睡意。   “我接受。”霍焰的手轻轻摩挲着厉珈蓝细致娇弱的裸/背,他眼底的厉珈蓝是个成功的商场女强人,不是一般的无知少女,更不是一般没有思想的平凡女人,她现在以报仇为目的,一定有什么强大的底因在逼迫着她。和宛如车祸罹难之后,他知道那个打击对厉珈蓝来说有多大,即使他不明白为什么厉珈蓝对和宛如情感那么深,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一切,都不会是无端发生的。   “那么今天之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厉珈蓝最忌惮的无外乎就是纪浩,那个死死抓住她不放的人,她害怕她和霍焰暴露亲昵关系,会让纪浩有所察觉。纪浩的智商和阴谋,都是她心头最恐惧的一根锐刺,让她不得不提放那种曾经被他深深算计过的疼。   “不可能!”霍焰一口回绝。翻身压住厉珈蓝,“你觉得我在失去你很多次之后,还敢远离你的身边,让别人夺走你吗?”霍焰脑海中浮现他那个情敌完美妖娆就像夜雾般的面孔,那是他心里的一根肉刺,因为他曾经抢了属于他的女人。   “我跟你好好的谈谈纪浩吧。”霍焰那边刚想到纪浩,厉珈蓝这边就拿起纪浩这个话题。   霍焰的脸色一变,但是还是认真的点点头,表示他愿意听。   “你还记得黛米吗?”厉珈蓝说出这个名字之后,霍焰稍微楞下神,然后才似乎找到了回忆,对着她点头。厉珈蓝接着说下去,“纪浩就是黛米的亲哥哥。”厉珈蓝说出这句话后,霍焰的脸色惨白一片,眼神沉入无比的痛苦之中。   “不用说下去了,我都明白了。”霍焰智商以前就是连厉珈蓝都自愧不如的,现在厉珈蓝只提了开头,他已经猜到了结尾。“是我的错!纪浩一定是为了给黛米报仇,才接近你的吧。”霍焰的表情已经痛苦不堪。他曾经恨过厉珈蓝对他的背叛,一次次的抛弃他,一而再。第一次他被她伤的千疮百孔,变成行尸走肉。失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残忍的痛苦,尤其是初恋的痛伤,就像生了一场几乎要了性命的重病,即使康复,也留下一系列的后遗症。   正因为他无法接受厉珈蓝抛弃他的打击,所以他初到美国的那段时间,才会胡乱交女朋友,慌乱着想找另外的女人,填补他心里的重伤口,因为这样,他才和黛米交往,然而直到他回国后,因为撞车追尾,遇见了厉珈蓝,他才知道,无论那个可恨的女人,用怎么样的残忍,用怎么的冷酷伤了他,即使让他体无完肤,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心脏还会跳动一下,在的感情里,在他的心上,那个女人都无人可以取代。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回到了那个他最爱的女人身边,可怜的黛米却遭受到他之前被抛弃一样的下场,他忘不掉厉珈蓝,黛米一样没忘记他,她重蹈他胡乱谈恋爱的覆辙,只是结果不同,他最后还是得回他最爱的女人,而黛米却落得凄惨死去的下场。   “你根本没爱过纪浩对不对?是他用卑鄙手段得到你,控制你的是不是?”霍焰痛的心碎,他才明白,原来造成他失去他最爱女人的元凶,还是他自己。   厉珈蓝被霍焰的话戳中泪点,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曾经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像火山似的喷发。厉珈蓝彻底崩溃,“纪浩为了逼我和他在一起,居然去追求盼盼,然后约我出去和他们一起吃饭,却在盼盼面前假装和我不认识,那一晚,纪浩怂恿盼盼,让我拼酒,让我喝的大醉,之后纪浩就将我带回他的家……”厉珈蓝说不下去了,哭成泪人。只有在霍焰面前,她才允许自己这么脆弱,因为他就是她一生最奢望得到的安稳。   “别说了……”霍焰一下子吻住厉珈蓝,他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在纽约为什么厉珈蓝对他说那些无情的话,明明不舍得离开他,却仍想着仓皇从他身边逃脱。明白了她心里压抑着多少苦,多少伤。霍焰心中不再有一丝的怨怼,曾经心里对她背叛他的那份芥蒂,彻底消失贻尽。只剩下满满的爱。   霍焰用一颗最虔诚的心,吻遍厉珈蓝的全身,让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烙印下他的印记,从此她只专属于他,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心结打开了,有纵/欲过度之嫌的一对男女,拥抱着倦倦睡去,契合紧拥的身体之外,更加贴近的是从不曾放弃深爱彼此的两颗心。他属于她,而她更属于他。   翌日,清晨。   很美好的清晨。   厉珈蓝一身慵懒的醒来,身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情过后,那种精疲力竭的累。   “醒了。”霍焰淡笑着,满脸宠溺的望着厉珈蓝,他轻轻将厉珈蓝散落到脸颊上的头发拨开,露出她精巧的耳垂,而在那耳垂上有一颗可爱的红痣。那是除了对她的直觉之外,让霍焰更加认定面孔不同,并不代表她不是她的证据。早早的醒来,他盯着她的面孔望了许久,对这个虽然更漂亮,却也陌生的美丽面孔,即使他早就坚定,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爱她爱的义无反顾,但是面对这么漂亮的面孔,他仍旧是有点不适应,有点酒醉乱情的混乱感。直到她睁开眼。什么都可以改变,可是她的眼神不会改变。那是她的本性。很久以前,他就是一眼爱上了这双明澈清盈的大眼睛,爱上了她淡定挚真的眼神。   人海茫茫,相似的人很多,漂亮出众的人也多如星辰,可是他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样的眼睛,像她一样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神。   第三十五章 甜言蜜语   第三十五章甜言蜜语   厉珈蓝笑靥如花,她也知道霍焰会对她的新面孔有些不适应,可是,事实上,这副面孔才是真正的她。等以后,她可以敞开心扉,对他诉说在她身上隐藏的一切,重生的秘密,不知道他是否也会从心底真正的爱着这幅面孔,和有着这样面孔的那个前世的她呢?   “我重新开始追你好不好?”霍焰的眼神像黎明前的海,沉静安谧。   “?”惊愕在厉珈蓝的脸上慢慢放大。   霍焰眼神闪亮起来,像是海面刚刚泛起的曙光,“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被人猜忌你的身份,而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在一起。”这是他的让步,为了尊重厉珈蓝的复仇计划,所能做到的退让。   怎么追啊?现在还能像以前初初认识的一样吗?“那是不是代表,你若重新追我的同时,我也有了拒绝你追求的权利?”厉珈蓝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她的话刚落地,就被霍焰狠狠的攫住她的唇,然后狠狠的咬了她一口,痛得她大声呻/吟,“死丫头,想得美。你是我的,这辈子休想再离开我。”霍焰低吼着,用身体覆盖住厉珈蓝。   厉珈蓝哀哀的叫着,这霍焰,疯狂的时候,折腾死人的。   两个一直到中午肚子饿极了,才离开宾馆。找了家小餐厅吃了饭。   厉珈蓝忽然想起来,今天说让吴德军上班的,她也没交代他一声,她在外面呢。   拨通管家的电话,那么回吴德军已经在厉园了,厉珈蓝交代管家告诉吴德军,他算是正式上班了,她要是让他开车会通知他,不需要的时候,让他在厉园候命就是了,还是以前的待遇,三餐都由她包了。   “谁?”霍焰看似在那边漫不经心的吃饭,其实一直在聆听厉珈蓝讲电话,等厉珈蓝打完电话,抬眼望向她。   死小子,开始监听她的电话了,厉珈蓝在心里咕哝一声,可是同时也有种宛如吃到蜜糖的感觉,甜到心底里去了,因为霍焰在乎她呀。   “是我们家以前的司机,我昨天看见他在医院附近开出租等活儿,他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以前我也有对他不好的时候,但是他都对我没怨言的,出租车司机太辛苦了,挣不到多少还挺受罪,所以我就让他回来帮我开车。”厉珈蓝这些话引得霍焰再次深深的凝视她。   这么善良的女人,谁丢掉她,谁就是傻瓜!霍焰在心里无限感慨。当初就是爱上了她的善良正义。曾经人性里最应该具有的天然品德,如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却成为了倍加珍贵的品质,所以她才显得那么特别。   也是因为想到了厉珈蓝天性善良,如今却在执意报仇,他即使不知道她为什么恨得那么深,却也能理解某人是真的触及到了她的底线,若不然她不会这么没理性的诠释着报复的欲/望。   他能帮到她什么呢?身为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   离开餐厅,两个人坐到车上,霍焰却没有启动车子,而是将厉珈蓝从副驾驶座上,抱到他的腿上,双手环绕住她的腰,肃谨的道,“我可以支持你想做的事,但是一切前提都在不触动法律的前提下,不要因为别人的恶劣,也让你自己潜移默化成那类人,我允许你做的只是收集那个恶人犯下罪孽的证据,而不是让你以身试法。”   厉珈蓝能明白霍焰的心思,回头对着霍焰浅笑,“我知道,你放心吧。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呢?前一阵不是去了西藏吗?现在是回来歇假,还是不走了?”不是她心里没有霍焰,她还是希望在她完成复仇之前,霍焰能不在她身边,那样她才能专心一点,对付岳浩源。她嘴里答应霍焰不以身试法,可是也心知肚明,不触犯法律是她的底线,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也不会使用卑鄙手段。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用善良的教化,去劝慰岳浩源痛改前非,偿还他犯下的那些罪孽,可能吗?这样天真的话,她就是个傻子了。   “本来最少也要在那边呆两年的,可是我的伯伯们不同意,对我爸施加压力,让我回来了。我现在算是还在休假,等过几天就要到郊县工作了。先会从基层做起,当好一名普通的公务员,等以后再慢慢发展我的抱负。”   “一定要当公务员吗?”厉珈蓝不喜欢从政的人,她和政面上的人打交道打的最多,清楚白是怎么慢慢变成黑的。何况霍焰太正直了,这样的性格,如果不是在环境的驱使下,从直性子慢慢变成软的,是很难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的。   “我到了西藏之后,更想当个人民的好公仆了,看到那些贫穷的人,你就会从心里涌起一股热血,想要帮助他们改变贫困的生活,让他们也能和我们一样享受幸福生活。”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好的企业家,其实被好的公仆更能为人民带来幸福小康的生活?你建造的工厂,会让很多人找到就业的岗位,让许多的家庭因为一个稳定的工作,丰厚的工资收入,而走进幸福生活里。”厉珈蓝承认她有些自私了,因为她自己的喜好,而在干涉霍焰选择职业的自由。   “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创建企业需要大笔的资金,而我欠缺这部分的能力。”说完霍焰捧住厉珈蓝的脸,微微的蹙眉,“你别给我提建议,让我用你的钱,我知道你身后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但是我是男人。”大男子主义和爱情没什么关系,他深爱厉珈蓝是一回事儿,他对生活的原则又是另一回事儿。   厉珈蓝当然清楚霍焰是何等大男子主义的人,对他有这样的反应也毫不意外,所以她扑哧一声笑了,“你也少多情了,我可是相当抠门的,我是女人,所以要让男人来养的。而且就你,想让我养的话,也要想将你的小黑脸洗白了,再谈资格的吧。人家都说养个小白脸,可没听说过有人要养小黑脸的。”   “死丫头,你又哪儿不舒服了?”霍焰气的直哼哼,狠狠的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想着养小白脸,你这辈子就死心吧,门儿没有,走窗户也不行。”   “走窗户不行,那么我走天窗就行了呗。”厉珈蓝故意逗弄,执意要将霍焰的逼到崩溃。等霍焰将她按到座椅里吻到她几乎窒息,她才老实了,勾着霍焰的脖子,气喘吁吁的求饶。   “还乱说话吗?”霍焰是真被厉珈蓝的话气的半死,他现在才将他最心爱的女人失而复得,心里最忌讳的就是失去,一点此类迹象的话,都是他的忌惮,他的惶恐。   “不了,饶了我吧,老公!”厉珈蓝声音甜而腻,最后一句老公,叫的霍焰心都酥了。   “老婆……”霍焰感性的深呼,同时心里想着该找个恰当的机会,跟她求婚了。   “受不了了,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好肉麻……”厉珈蓝似乎挺不屑的嚷嚷着,其实只要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多么想感慨的大哭一场,圈圈绕绕,好多波折,终于她还是走回了霍焰的身边……   “没事,你要是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帮你捡回来就成了。”霍焰生气的又咬了厉珈蓝一口。同时低声咕哝,“今儿天怎么这么长,还没天黑呢?”   厉珈蓝的脸一下子红了,心里低叫这头色猪。   而霍焰看到厉珈蓝居然脸红,在她的粉面上狠狠的啄了一口,然后哈哈大笑。   第三十六章 创业蓝图   “好啦,说正经的呢,我给你指一条道路,只是提醒你,并不是给你铺了条捷径,现在全国都在提倡绿色城市,绿化环境成了每个城市都在一手抓的建设项目,而番阳市为了建造滨湖旅游城市,城市发展正在向着毗邻的莫愁湖发展,并且番阳已经在明年的国际马拉松比赛申办资格,如果资格申请下来,那么莫愁湖沿岸将是举办马拉松的赛场,为了城市形象,莫愁湖沿岸的绿化工程必然是首抓要点。   现在你要做的是用你自己的方法进入市政建设公司,然后垄断番阳市所有园林绿化树木基地的树苗,另一方面,请国内最好的绿化园艺设计师,为莫愁湖设计绿化规划图纸,准备好标书,在其他单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功只属于最有准备的人。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爱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样有才能的人,我也在拭目以待,等着时间给我的答案呢。”   霍焰听了厉珈蓝的话,陷入深思,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因为现在政府还没申请下举办马拉松的资格,所以各园艺基地的绿化苗圃,所有树苗价格还在正常范畴,如果绿化政策下达,那么那些树苗很可能会水涨船高,疯狂涨价,这样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参加绿化建设工程招标时,我们的原料采购成本就降到极低,比其他商家在招标成本上就先握住了头筹,而另一方面,即使我们招标失败,也可以将我们预购的树苗卖给我们的敌人,从中赚取差价。这样,我们就是双赢。”   厉珈蓝瞪大眼睛,非常夸张的表情惊呼着,“哇,真聪明,不愧是当年不用复习也拿第一的资优生。”   “切,你少阴阳怪气的损我了,主意都是你出的。”霍焰鼻子一歪。   “用词不当啊,那么就说你孺子可教,总对了吧。”厉珈蓝斜睨着霍焰。   “死丫头,你就从我身上猛沾便宜吧,等晚上,再看看真正占便宜的是谁?”霍焰邪恶的笑着,一只手在厉珈蓝身上的游移,惹得厉珈蓝面红耳赤的惊叫。算是服他了,谁让他是个男人呢。   停止了逗弄,霍焰才略微犹疑的说,“进入市政建设公司没问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马拉松项目如果申请不下来,那么一切都是空谈,等待城市自身发展,绿化这一方面的进度就慢了,那些预购的绿化树苗,也会因为决策失误,成为一个大难题。即使是想办法转售出去,也很可能会留下硬伤。”   厉珈蓝笑笑,“放心吧,一定会申办成功的。”   霍焰挑挑眉,“怎么说?”   “很简单,你从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吧,番阳是今年国家重点发展建设的城市之一,早就列入规划,而且马拉松这样的项目不是奥运会,没有那么大的框框,它更趋向去全民/运动,每个城市只要有举办能力,都可以申请举办。番阳正是为了扩大城市影响,带动城市发展,才去申请国际马拉松比赛的。所以一定会申请下来。你就放胆子去做吧,如果我的判断失误,后果,我会承担。”   厉珈蓝刚说完,霍焰就恼火咬了厉珈蓝一口,疼的厉珈蓝大叫。   “少说这些混话,我这个大老爷们儿,用得着你这个女人帮我承担什么吗?那样的话,我还不直接变性当女人去得了。”霍焰微微有些怒火的说,大男子主义和英雄主义是可以贯通的。   “别啊。”厉珈蓝比霍焰更急,“呜呜,你要是变性了,我可怎么办啊。”   霍焰哈哈大笑,“凉拌呗。”   “呸,找死啊。”厉珈蓝气的狠狠的锤了霍焰胸口一拳。   “放心吧。”霍焰眼神灼灼的盯着厉珈蓝,“这辈子我还没享受完做男人的滋味呢,有这么美好的身体……”说完低头凑近厉珈蓝,又开始无限度的放电放火。   “别……”这里不是昨晚上无人的河边,要是在这里折腾,他们两个还不被放到猫扑上被人肉去啊。   霍焰也不会真的没有节制,适可而止,低喃着,“一天没有你也活不了,看来要想个办法,让我每天都能见到你才行。”   厉珈蓝伏在霍焰的肩上甜笑,事实上,她也开始觉得离开他也活不下去了。不过,他们目前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儿女情长,还是暂时节制点吧。“想我的时候,我会让你见到的我,这样就行了。先好好创业吧,让我看看我爱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强大。”   最后一句话,厉珈蓝说到霍焰的心底了,他之前就是因为厉珈蓝太强大了,让这个大男人主义居高的他,承受了很大的落差感,如果他这一次真的能做出一些成绩来,证明他自己的实力,那么他在他爱的女人面前,才更有自信。   “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别忘了,在学校的时候,你都是只能当第二的,我才是第一。”霍焰拽拽的样子。   “切,学习成绩能代表什么?很多企业家都是当年学习考倒数第一的那个的。”厉珈蓝撇着嘴。   “等着吧,不说空话,有让你心服口服的一天。”霍焰顿了一下,“不过,现在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吧,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什么事情?”厉珈蓝没反应过来。   霍焰附在厉珈蓝的耳朵上轻轻说了一句话,顿时让厉珈蓝的脸颊飞溅两抹酡红,低声轻咒,这头色狼。   霍焰则哈哈大笑,“色狼,你不正是喜欢这只色狼吗?”   “死猪!”厉珈蓝羞赧的低咒。   两个人又找了一家酒店,厉珈蓝喂饱霍焰的欲/望,两个人在酒店痴缠到第二天天亮。两夜未回家的霍焰,恋恋不舍的同厉珈蓝分开。的确作为男人,他该去创建自己的事业王国了,那样他才有资格迎娶厉珈蓝这个公主,当他王国的王后。   厉珈蓝则去专卖店挑取参加玺林集团的礼服。   挑好衣服,搭配用的鞋子和手包,厉珈蓝才开车回家。   她的车子刚刚开到门口,吴德军就跑过来开门,而厉珈蓝下车之后,发现院子里的景观树已经被人修剪整齐,花园里也补种了一些花草。   厉珈蓝望向吴德军,猜到这些活儿应该都是他做的,“说好了,你是给我开车的,家里这些事让别人去做吧。”   吴德军憨憨的笑着说,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做些力所能及的。   厉珈蓝指着那些新添的花草,“可是这些花草都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吧,以后看着院子里需要增添什么,去找管家支钱,不要花你自己的钱。”说完厉珈蓝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吴德军。   吴德军直摆手,不愿意要,急着说,“这些花都很便宜的,没花多少钱。大小姐这么照顾我,我已经无以回报了,做点小事情,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意,大小姐接受我这份心情吧。”吴德军执意不要,急的汗都下来了。   见吴德军怎么都不肯要,厉珈蓝将钱放回钱包,那么就将这些钱跟他的工资一起给他吧。“以后,需要什么别自己搭钱了,跟管家要,要不然,我可不开心了。”   “是是是,知道了。”吴德军嘿嘿的笑着,以前厉珈蓝很少看到吴德军笑的样子,他总是沉默寡言,跟个闷葫芦似的,即使她是南心怡的时候,也是整天看到他沉默的脸,现在似乎不同了,开朗了不少。   “你以前都很少笑的,现在笑容似乎多了。”厉珈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那是因为给大小姐工作,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吴德军依旧憨笑说着,还伸手挠挠他的后脑勺,有点窘的样子。   “别说的那么夸张,只要不讨厌就行了。”厉珈蓝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跟好人在一起共事,绝对是种快乐的享受,像吴德军这样的人,你对他好了,他不但感恩,还想着知恩图报。   点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不同。   第三十七章 缘分   对好人要施以恩泽,对待坏人,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用善良感化那些坏人,是那些天使们该做的事,她不是天使,负担不起这么伟大的责任。   九号的时候,厉珈蓝悉心打扮之后,去参加玺林集团的两周年上市庆典。这庆典从下午三点开始,先是在玺林集团的公司举办隆重的庆祝仪式,然后是奏章程式的董事长及总经理的讲话。然后是带领参加庆典的来宾参观玺林集团总部大楼,五点左右庆祝酒会在玺林集团的礼堂正式开始,一直会延续到晚上九点。   同样还是她,只是又换回她本来的面孔,到了玺林集团后,待遇就很大不同,即使她早就已经和玺林集团没有半分关系,那些认识她的人,依然对她怀着敬畏之情。这就是冷面孔和热面孔的差异。你凶一点,别人会讨厌你,更会怕你,你温和一点,别人也未见的就会喜欢你,不怕你,也未必会尊重你。   人是极为矛盾的动物,很多人都是喜欢欺软怕硬。   应该是岳浩源特别交代了的,有个女职员专门照应着厉珈蓝,热情体贴。   在庆典上,厉珈蓝又见到了之前她以南心怡身份到玺林集团时,遇见那个张扬的行政经理朱莉。与会的很多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厉珈蓝保持的一定距离的友好,也就是这个朱莉,根本就没把厉珈蓝放到眼里,经过厉珈蓝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狠狠蹭了厉珈蓝的肩膀一下。   小人得势。厉珈蓝心里冷笑,这个世界上两种人会以最好的仪态和面孔示人,一个是真正的坏人,友好是他接近人,疏忽别人对他防范的最好面具,另一个就是心肠像太阳一样暖的好人。只有小人,才会不懂的怎么样才是涵养和素质。   在这样公众场合,厉珈蓝也不屑和朱莉计较什么。冷眼瞧着她时不时的向岳浩源的身边凑近,就发现文章了。这个女人以前并不在玺林集团,应该是跟着岳浩源一起到集团来的。有岳浩源这个靠山撑腰,也难怪她那么嚣张。   “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厉珈蓝扭头看见了谢煊夜。   “你好。”厉珈蓝对谢煊夜的态度依旧礼貌而疏远。   “你今天好漂亮!”谢煊夜微笑着望着厉珈蓝,这份赞美是真正发自心底的。他以前就听说过厉珈蓝很漂亮,风华绝代,并且差一点和她相亲,没想到她在相亲之前,就失踪了。现在见到她,心里除了惊艳,更是发觉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她站在那里耀眼的像颗星星。只是,他靠近她后,发现她的身高,和他最熟悉的另一个女孩的身高很相近,他记得他以前翻过厉珈蓝的资料,她身高将近一米七,穿上高跟鞋后,高度差不多能提升到和他相仿,此时瞧着她脚下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还是比他矮好些的样子,挺让他怀疑的。   更尤其是她的声音,太熟悉了。   谢煊夜眼睛微微眯起来,对厉珈蓝增添了一份研究般的眼神。   “谢谢。”厉珈蓝礼貌而淡然。她始终保持那种冷艳的气质,就像是清晨滴着露珠的白色茶花。   “感觉你挺排斥我的?”谢煊夜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怎么说?”厉珈蓝挑下眉,眼神淡淡的望了谢煊夜一眼。   “就是感觉。”   “是你太敏感了,我们并不熟,所以谈不上什么排斥?”   “呵呵,哦。”谢煊夜略微停顿下,“现在自己创业了吗?”   “没,累了,现在喜欢悠闲散漫的生活。”   “要是有兴趣,不妨到我的公司,我请你做我的上司。”厉珈蓝除了声誉上的恶评,其实在商界,她真的是个难得一遇的奇女子,韬略和才华,更逾越于男人甚多,这一点上,谢煊夜对厉珈蓝还是比较佩服的,如果能将厉珈蓝挖到他的谢氏,那么他的王国将更蓬勃。   “这么有诚意啊。谢谢你对我的高看。”厉珈蓝嘴角依然保持着冰冷的线条。不为谢煊夜的条件所动。“谢氏这几年,发展的还是挺好的,除了玺林集团,番阳市的第二大品牌公司,就是谢氏了。”   “这还要感谢我的好朋友,其实你和她还很熟。”谢煊夜微微长吁一口气,他想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记挂着,却总会无端失踪的那个女人。   “谁?”   “南心怡。要不是她帮我推荐了那么好的形象代言人,谢氏的品牌效应也不会这么好。就像玺林集团,当年在心怡同样的优秀策划下,请到了那位国际影后,为玺林集团的房产做代言人,一下子促就玺林集团在番阳房地产龙头老大的地位,无人能撼动。”都说番阳是一百年才出了厉珈蓝这个闻名的女强人,但是在厉珈蓝失踪后两年内,又出现了南心怡这样的女强人。同样的优秀不凡,番阳市的风水似乎越来越好了。   “番阳房地产市场这么大,不会一枝独秀的,总会有新起之秀和那些所谓的龙头老大,抢分一杯羹的。”有侍者端着饮品过来,厉珈蓝取了两杯苏打水,递给谢煊夜一杯。   “谢谢。”谢煊夜接过苏打水,眼神里又滑过两道深思,他刚刚提到了南心怡,厉珈蓝却似乎没有惊讶的样子,想着南心怡应该和她见过面了,那么,和宛如为什么惨死,她也应该知道了吧。厉珈蓝失踪五年,在和宛如罹难之后才露面,谢煊夜总觉这里的文章不简单,如果她是为了报仇而来,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和她合作呢?想到这里,谢煊夜略微感叹的说,“姜还是老的辣,玺林集团的地位已经在那里了,就算有人想跟他争,想跟他抢,也撼不动他的龙头地位了,其他那些新秀到最后也只不过昙花一现。撑不起台面。”   “那可未必。”厉珈蓝向周围扫一眼,谢煊夜立即会意,两个人一起到了没人的角落,继续详谈,“你没听说吗?那个影后现在在闹丑闻,被狗仔队拍到和一个富商幽会。”谢煊夜自然是不知道厉珈蓝就是他嘴里说的那个南心怡,他也说了玺林集团的品牌地位是由她一手创立起来的,那么她也能将这个品牌给毁了。这就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是吗?”谢煊夜眼底闪过一道光。同行是冤家,他的谢氏和玺林是明和暗斗的冤家,眼里互不相容,如果能的得到机会将对手打压下去,那他当然乐得抓住这个机会。   “只是,番阳这边还没反应过来,这几年玺林集团靠着它已经做起的品牌效应,已经没有再请形象代言人。”她现在不是玺林集团的人,无法利用商场手段扼杀岳浩源,所以厉珈蓝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帮她实现一些目的,谢煊夜自然就是不二的人选。   谢煊夜蹙下眉,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厉珈蓝连续说的两番话里,内含着什么玄机。那个影后出问题了,可是她的代言期已经过了,和玺林集团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你们谢氏的代言合约也快到期了吧。准备好请什么人继续代言了吗?”厉珈蓝喝了一口苏打水,润润嗓子。   “原有的代言人现在已经是一线的大牌明星,不过因为在他们刚成名之前,我们就对他们抛了橄榄枝,所以广告部之前谈续约的事,他们表示会给我们优惠,这样的好条件,加上之前他们为我们公司代言的好效果,我们自然不会再换另外的代言人。”不知道为什么,谢煊夜对眼前的这个只是简单见过两次面的厉珈蓝,有非常莫名的信任感,他说话的感情色彩前提,都是以真挚为基础的。即使她好像刻意的在同他保持距离,但那种给他的亲昵感,还是挥之不去。   难道这就是他生命里,属于他的那个缘分?   第三十八章 鱼饵   第三十八章鱼饵   如果真的是他的缘分就好了,他爱的那个这一世只有旁观在她世界边缘的份儿,倘若,眼前的厉珈蓝真的是他的缘分,那么他可谓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这些都是谢煊夜心底的微心思,他的主要视线还在厉珈蓝提出来那些让他有些茫然的点上。   “声东击西,这个成语的内涵挺不错的,有时间不妨仔细研究下。”毕竟是在公众场合,隔墙还有耳,何况这里连堵墙都没有。厉珈蓝点到为止,她相信谢煊夜也不是笨蛋,暂时没有明白她的暗指,稍作思量后,必然会想明白。   果然,稍微思量后,谢煊夜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因为我不想做你的敌人。”此时谢煊夜更是明白厉珈蓝的确是为了复仇而来,他深爱的那个女人也对和宛如感情匪浅,所以无论才商场利益,还是私人情感上,谢煊夜都十分愿意为厉珈蓝铺好道路。   “有何不可?”厉珈蓝侧下头,嘴角的弧度完美的上扬。对谢煊夜装冷漠是为了配合她现在的身份,如果她一见到谢煊夜就亲切无比,泄露了她更换身份的事,那么她变回她的身份有什么用?   之后有以前认识厉珈蓝的人,过来同厉珈蓝打招呼,厉珈蓝随即走开。谢煊夜久久的凝望着厉珈蓝的背影,总觉得有种无法解释的困惑,她的声音,还有她身上的气息,都让他无比的熟悉的感觉,更让谢煊夜不解的事,厉珈蓝比他还大两岁,可是为什么眼前的她却比他还显得年轻,一个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居然还这么有青春,这网络上流传的逆生长,看来真不是杜撰出来的八卦新闻。   微微的思疑后,谢煊夜立即又想到他刚刚从厉珈蓝那里得到的讯息。他已经大概明白,厉珈蓝刚才说那些话的意图了。明天他就让谢氏放出新闻,说挖角玺林集团的代言人,将人们的视线重新聚到那位国际影后身上。同时玺林集团的第一反应,就会是抢在他们谢氏之前,保住当年为他们带来良好效应的代言人,仓皇之际,就不会考虑太多,疏忽了本来该注意的。等他们忙中出错,签了那位影后继续为玺林集团代言,那个影后此时的形象丑闻,也就会如影随形至玺林集团的身上。   这样的后果,若想着撼动玺林集团的地位,有点天真,但是只要让玺林集团哪怕受到半分挫折,对他们谢氏也是有利的。什么都怕对比,等他们适时将他们集团的幸福代言人的广告影响做到最大,玺林集团的老大位置让不出来,可是市场的粥羹,是注定要分给他们谢氏几分的。   思量到此,谢煊夜再也在庆典上呆不下去了,打铁要趁热,趁着那个影后的丑闻,还没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他要快马加鞭将计划实施出来,这样才能玺林集团反应不过来。   谢煊夜离开的时候,还是特意同厉珈蓝打了下招呼。   厉珈蓝望着谢煊夜急匆匆的走了,知道他已经被她点醒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以前的玺林集团的高层无论怎么变动,都不被市场所影响,是因为之前是实业集团,现在玺林集团已经股票上市了,决策层或者市场动态稍有动辄,股海里就能翻腾出惊天骇浪。自然,仅仅是代言人方面出了问题,也不足以动辄玺林集团,她还要为玺林集团雪上加霜,添滋味添辅料。   到时候,玺林集团为了保住市场,必然会闹内讧撤了岳浩源的大旗。而她的目的也仅是针对岳浩源,不是真的要攻击玺林集团,除去玺林集团是她父亲厉军一生的心血,就算转手他人,也依然有感情,另一方面,就是厉珈蓝清楚的知道,玺林集团更是多少人赖以生存的依靠,如果玺林集团出现大危机,那么第一位受到影响的不是玺林集团的高层,而是基层的那些员工。   厉珈蓝不会将自己的复仇建立在那么多无辜的人身上。   现在,对于厉珈蓝来说,恢复到她原有的身份,最大的好处,就是她以前的关系网。商界中的那些人都是趋炎附势型的,你在高处的时候,他们会对你锦上添花,低处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顾忌的落井下石,尤其在商言商,同这些人的所谓友谊,都是建立在利益这个基础上的,如今她就是一个赋闲之人,那些商界中人,对她依然会礼遇,但是别奢望他们还有所谓的情义。   这些,厉珈蓝是心知肚明的。她也不指望那些商界的人帮她。   目前,依旧对她会保持以前那样的情面的,除了曾经至交的那些人,就是现在仕途上风光正好的人。俗话说的好,拿人家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厉珈蓝同那些仕途上的人,关系链都是拿真金白银构建起来的。一旦翻脸,那些白银就是拉那些下地狱的锁链,所以无论从自保,还是利益方面,这些关系网,仍然是最坚实的。   通过这次玺林集团的庆典,厉珈蓝见到了主管建设审批的一些要员。   这世界上,征服仕途上的男人的东西只有两样,金钱和美色。地位低的人,欲壑难填,用金钱打发他们是最好的方法,而地位高的人金钱对他们不起作用,他们喜好的是美色。厉珈蓝也曾经善用她的美色,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为会为了某种目的牺牲自己。世上能让厉珈蓝义无反顾的只有爱情,除此之外,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动摇她的立场和原则。   事实上,肯出卖肉体的人,得到的利益往往是极低的,就如同那些从事情/色专业的那些女人,美丽和肉体,给不了她幸福和安稳。   相反有些女人,只是将美貌当做一个利用的支点,然后以此为圆心,勾画一个圆,在圆外面围绕的就是她想要的那些利益,同时她又利用圆的直径,好好的保护了自己,将自己永远同那些期望靠近她的人,相隔在圆轴线外。   有脑子,有智慧的人,永远会比不愿动脑子的人,活的幸福,站的更高。   厉珈蓝前世就是利用她的美貌当做支点,用她的魅力和风采去让那些男人为她折服,心里永远想着得到这个人,却又会忌惮着不敢轻易动了什么亵渎的念头。而这样的爱慕,会形成一种影响力,经年不败。   当年科室里的小科员,现在已经身居要职,看到厉珈蓝后,满脸的激动之情,就像见到了偶像。这就是当年厉珈蓝慧眼识珠,用金钱和软面孔,放下长线得到的结果。   那个眼睛男郑瑞平,一次次的拿下眼镜,不断擦拭眼镜的同时,也擦拭着已经湿润的眼睛。他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才见到那个曾经为他解决家庭困难的恩人,曾经他的父母是农民,他的哥哥嫂子是打工仔,可是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绝代风华,让他崇拜不已的女人,悄然的将他的父母接到城里来,哥嫂的工作安置的稳定高薪。在这个城市没有落脚之处的他,还有了一套豪华大房子,让他自尊心终于在同事面前找到了平衡,让他不用再为自己祖祖辈辈是农民,感到抬不起头来……   厉珈蓝将郑瑞平的一切反应都看到心里,知道郑瑞平已经身居要职,她就知道当年撒的鱼饵,今天终于钓到大鱼了。   第三十九章 爱和计划并行(上)   从郑瑞平的嘴里,厉珈蓝得知玺林集团又在开发新项目,已经在上报审批的事了。   “先搁一下吧,就像一个小树苗似的,长得太快,根儿扎不稳,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是会有倒掉的危险的。”当郑瑞平向厉珈蓝保证那个项目会很快审批下来的时候,厉珈蓝却说了这样的话。   知识分子,尤其是混仕途的,最习惯的就是听话听音,话不必说的太明确,就能心明意会。郑瑞平更是明白厉珈蓝早就已经不在玺林集团,她此时有给玺林集团下绊子的心,也是挺正常的。“我明白了。确实一定要稳。”郑瑞平会意了,对着厉珈蓝点头。   厉珈蓝脸上露出美丽的微笑,郑瑞平更是望着她的笑容,呆了。   除了在项目审批这边,厉珈蓝给玺林集团加注了难过的门槛,厉珈蓝还计划让玺林集团来一次决策性的失误。   目的会直指岳浩源,岳浩源当年就是因为行贿进的监狱,现在她还可以让他第二次面对这样的危机。就算让他栽不了,也让在玺林集团没有好果子吃。   这世界欲壑难填,不管岳浩源是用什么卑鄙手段取得了厉家的巨额财产,如果他能都懂得明哲保身,带着那些财富,番阳远离,真正的隐姓埋名,而不只是整个容换了国籍和名字,那么她一辈子也不知道残害厉家的人中,有他一份。偏偏他贪念太重,金钱得到了,就奢望着地位。自己往地狱里闯,不知道这个世界好有好报,恶有恶报吗?作恶的人,一时顺风顺水,但不会一辈子都这样好命,欠了别人的迟早要还的。只不过是个时机早晚的问题。   五点左右的时候,庆祝酒会准时在玺林集团的礼堂举行。但凡厉珈蓝相见的人,那个岳浩源都帮她请来了。这些人都是她以前为玺林集团拉下的关系链,她才是那个握着链子头的人,只要她想着撒手,摔在链子上的人,哪一个也别想好过,有谁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当厉珈蓝捡起自己那些关系网,将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铺垫好的时候,酒会正好到了高潮。   这个岳浩源真是帮她的做了件好事情,这个酒会,她可是真的没白来。   厉珈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端起酒杯同一个要员干杯,仰首一饮而尽。   看到岳浩源在人群中同那些能决定玺林集团前途命运的要员们,把酒言欢,厉珈蓝在心底大声的冷笑,先让你笑着,等下就有你傻眼的时候,这世界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想着窃取别人辛苦创立起来的硕果,那么下面的后果,你准备好接受了吗?   好了,她要做的都准备好了,下面就等着岳浩源转过头来求她了。   厉珈蓝潇洒转身,径直离开酒会现场。   她这边的事情按照她的计划在顺利进行中,不知道霍焰那边怎么样了。按照她的推断,以霍焰的身份进入市政建设公司,是没问题的。现在的市政基础建设公司,原本都属于国有,但是在国企转型阶段,很多经济效益不好的国企,都加注入民企力量。就其他城市而言,很多市政基础建设公司,都已经被民企买断了,或者是民企控股。   番阳市以前对城市绿化的重视程度不够,规划失利,现在要想着从水泥森林里,拓取绿地,在寸土寸金的番阳,根本就是超难度的目标,将原本的商业楼,或者繁华街区,开辟出绿地,造福大众,由此带来的经济损失,让番阳政府难以负重。建设绿地,本来是让人民生活的更美好,政府投入绿化建设,本来就是政府赔钱为人民造福利的行为,绿化成本,要由政府承担,但是为了造绿地,而拆除的那些商铺街店,那些业主的损失,政府必然要赔偿。若是拆了原有建筑,改建新的商业区,那么无疑是种获利的行为,可是建造绿地,政府在无偿为公益的前提前,已经要为绿化成本买单,再加上为那些拆除的商业楼,买单,那么政府入不敷出是肯定的。   于是,绿化的口号提出来,却被眼前的资金压力搁置了。没有业务就不会有发展前景,番阳的绿化建设跟不上去,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主管基础建设的市政建设公司。   目前来言,因为市政建设公司效益不好,民企也不愿意注资,所以市政建设公司,还是属于国企。这样,以霍焰的身份背景进入国企,并且还是效益不十分好的国企,是非常容易的。   霍焰能顺利进入市政建设公司后,等到番阳的国际马拉松邀请赛申办资格下来后,那么市政公司发展的大好前景就到来了。到时候,霍焰就可以有两个发展方向,如果是想走仕途,那么坚持市政公司的国有化,等到公司慢慢壮大,发展起来,霍焰就是国企明星,以后受提拔重用的前景是广阔的。第二个方向,是同其他城市的市政建设公司一样,完成从国企到民有企业的转型,这样霍焰以后能大刀阔斧的创建属于他的商业王国。   一切,厉珈蓝都已经帮霍焰将前景勾勒下来,剩下的就是看他的能力和他个人的理想目标。厉珈蓝只当指路的人,关于那条路的过程,必须霍焰自己去走。   本来,霍焰说一天见不到她不行了,可是从分开后,已经四天没见了,他除了打电话过来,并没有要求同她见面,应该是已经将重心放到他的事业上去了。   厉珈蓝撇下嘴,他不想她吗?她可是想他了。   恰巧霍焰打电话过来,说他那边刚忙完,还没吃完饭,问她有没有时间陪他一起吃。   哈,终于想到要见她啦。厉珈蓝笑得甜滋滋的。让吴德军开车送她到同霍焰约好的餐厅,就让吴德军下班了,让他将车子开走,不用管她了。   走进餐厅,霍焰早就等在那里了。   “死丫头,穿那么性感干嘛?让你去参加玺林集团的庆典,不是让你走红地毯搏版面。”霍焰看到厉珈蓝的礼服有些小性感,有些不满意。   “说的这么难听,你是从古墓里刚刚爬出来的吗?这还叫性感啊,太没见识了吧。”厉珈蓝嘴角一撇,嘴里抗议,心里还是挺乐的,霍焰在乎她嘛。   “死丫头,还会反驳了,告诉你,抗议无效。”霍焰说完将外套脱下来,紧紧的裹在厉珈蓝身上。   霸道的死小子!厉珈蓝浅笑着低咒。   两个人在餐厅吃饭,闲聊中,厉珈蓝也知道了一切都如她所猜测的,霍焰很顺利的进入了市政建设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了,神速。只是现在因为刚刚进入公司,还不能一蹴而就,先弄懂了公司情况,慢慢再往上调整职务。   什么都需要过程,这些厉珈蓝自然是明白的。算计着等马拉松申办资格审批下来也还要时间,等番阳市差不多拿到申办资格的时候,霍焰也能慢慢调到有实权的职务上去了。   吃完饭,霍焰用他的重型摩托车载着厉珈蓝,到了他单位分给他单身宿舍。他始终是比较低调的,有公司提供住房,就不会出去自己租大房子住。   “房子是我自己装修的,怕刷涂料有味道,会好久都不能住进来,所以装潢的壁纸。”霍焰一说,厉珈蓝才明白,他这几天不是进了公司忙,而是在忙他的小宿舍装修。   这宿舍楼,是那种老式的二层楼,楼梯在外面的那种,房间不少,可是没几个人住,主要是公司不怎么景气,裁员裁得厉害,新进公司的单身员工没几个,那些老职工都有家有业的,不会在公司住,所以空出那么多宿舍没人住。   “冬天这里会冷吧。”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这里住,厉珈蓝对这里会不会有供暖保持怀疑。   “冬天就不会在这里委屈你的。我会另找房子。这阶段就暂时这样,我主要是为了工作方便,要是加班的话,直接回宿舍就睡了。”霍焰关好门,拉上窗帘,然后走到普通的木床前,掀起了铺在上面的床单,露出的景象,让厉珈蓝禁不住惊呼出声。   第四十章 爱和计划并行中(下)   在那崭新的床罩上,用鲜艳的红玫瑰拼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心,红心中放着一大束的红玫瑰和一个首饰盒,其余的空间都洒满了玫瑰花瓣。   霍焰俯身将那玫瑰花束和首饰盒拿起来,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枚DarryRing镶嵌小克拉钻石的白金戒指。在厉珈蓝无法自已的激动情绪中,霍焰单腿跪地,向厉珈蓝求婚,“让我为你戴上它吧,因为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很简单的求婚词,却让厉珈蓝已经泪流满面。   含着眼泪,厉珈蓝不停的点着头,“你也是我的。”当霍焰亲手将DarryRing的戒指为厉珈蓝戴上,厉珈蓝拥抱住霍焰微泣的回应。   有名的DarryRing珠宝品牌,无论你是谁,每位男士凭身份证仅能购买唯一一枚,寓意“一生唯一真爱”。正是因为DarryRing神圣而浪漫的寓意,让众多女孩子梦寐以求,更是男人为了表达对深爱的女人挚爱唯一的完美礼物。   这也是霍焰第一次送她礼物,并且这么有意义。   “等以后结婚的时候,一定会送你更大克拉的戒指。”霍焰为不能为厉珈蓝买到更大更贵重的钻石戒指,还是有一点内疚的。深情款款的望着厉珈蓝许诺。   “笨蛋啦,没有戒指,我也会跟你走的。”厉珈蓝又哭又笑,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描绘。   “我好像是笨了点,早知道你这么好打发,直接拉你去民政局了。”霍焰脸上的笑容阳光一样灿烂,一把将厉珈蓝抱起来,最煽情的场景已经演绎了,剩下的就是用彻底的行动来说明一切。她只能是他的。   枕着满床的玫瑰花瓣,厉珈蓝的身体被霍焰慢慢展开,哪个女人心底都用浪漫情结的,第一次享受到霍焰精心布置的如此浪漫的情调,厉珈蓝不用喝酒已经醉了。   “我爱你,心怡!”霍焰喉咙里,涌上一声声令人心跳的叹息声,用他的身体覆盖住厉珈蓝的。   “喊我珈蓝!”厉珈蓝在尚有一丝理智前,捧着霍焰的脸低喃,她要他爱着真正的自己。   “嗯……,珈蓝……”浓情时刻,霍焰面对厉珈蓝的要求也不做多想,她喜欢怎么,就怎么样。低吟一声,霍焰闯进厉珈蓝的世界。   厉珈蓝的全身放松瘫软,只有面对她最爱的男人,一切情和欲,才那么淋漓尽致,如琴瑟和鸣般的和谐。   “星期天的时候,去我家里见见我的家人吧。”缠绵过后,霍焰拥着厉珈蓝轻道。已经求婚了,霍焰不想继续让家里人对厉珈蓝的印象为零。   相信很多女孩子都会希望被自己所爱的男人带回家,同家人见面,因为那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承认和尊重,可是厉珈蓝却并不想见霍焰的父母,他的那位母亲大人,早在几年前,她就领略到她的厉害,若不是她逼上门,厉珈蓝也不会有机会要挟霍太太答应她的条件,然后抛弃了霍焰。   尤其,现在她的身份更是种困扰,她现在还是想以厉珈蓝的身份,她自己真正的身份示人,若是以这样的身份去见霍焰的父母,年龄上无疑同霍焰造成悬殊差别,毕竟她真正的身份比霍焰大足了九岁,这样的年龄差,霍家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若以南心怡的身份去见他们,之前那个霍太太已经排斥过她一次了,有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一印象已经垮塌了,不会时隔了几年,就突然被修复。所以去见霍焰家人这件事,对厉珈蓝来说是个大麻烦。   “暂时还不用吧。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那时候再说吧。还有,你自己说的,要给我买大钻戒的,等你捧着大钻戒到我面前的时候,再说吧。”厉珈蓝拽拽的口气。   “死丫头,你拽什么啊?身上那个地方不是我的了?告诉你,你自己也说的,我只要说一声,你就跟我走的。”听着厉珈蓝似乎很排斥去见他的家人,霍焰敏感了。他也知道厉珈蓝现在一心想着复仇,可是见见他的家人,跟她的复仇计划,没有什么相抵触的地方,为什么她这么反感呢?莫非有隐情,当年他母亲在顾盼盼家羞辱厉珈蓝的事,他是知道,难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隐情吗?   他对当年厉珈蓝第一次对他提出分手的事,一直压抑心结,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突然和他分手,当他从国外回来后,意外巧遇她,并同她撞车追尾,之后他们又复合,分分合合的感情,乃至到现在,他都能确定厉珈蓝除了爱他,心里再没有别人,那么当年的分手又怎么解释?   霍焰的心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下,此时见厉珈蓝如此排斥和他的家人见面,莫非问题就在这里?   “我说暂时的嘛。”厉珈蓝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情变得有些压抑。她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安宁幸福的家,可是眼前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何况霍焰的母亲并不是善茬。对待敌人,她绝不会退缩,然而面对未来的婆婆呢?难道还像面对仇人般的勾心斗角?   婆媳关系是中国人的特色难题,从古到今的延续,厉珈蓝并不认为自己能攻克这个难关,尤其那个霍太太早就对她有成见,不喜欢她。现在她还是想着专心复仇,不想被那些家庭问题,所牵绊。   “我妈以前为难过你,但是以后不会了,放心,她现在就求着我赶快结婚给她抱孙子,不会再干涉我会娶什么样的人当老婆。。”霍焰突然说出这句话,似乎是已经知道以前霍太太找厉珈蓝谈判的事。   “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不是因为我心有芥蒂,而是暂时我还没有准备好。”厉珈蓝听着霍焰的话里,似乎已经知道他母亲刁难她的事,就顺着他的话这么一说,想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对他母亲有什么心结。   霍焰听完厉珈蓝的话,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能感觉到他绷紧神经般的感觉,“当年是我妈/逼你同我分手的是吗?”   话题不对,厉珈蓝愣了,倏然间反应过来,她和霍太太之间的事,她连顾盼盼都没告诉,分明就是她和霍太太间的秘密,她没说过,那霍太太也不可能主动跟儿子说,是她逼的他的女朋友放弃他……,“没,哪有的事。你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的?”无论怎么样,无论那个霍太太对她好不好,她总是霍焰的母亲,含辛茹苦将霍焰养大的母亲,厉珈蓝不想再提及成年往事,让他们母子之间产生什么裂痕,何况事情早就过去了,她现在不还是和霍焰在一起了吗?没必要揪起以前的事不放。   “说实话。”霍焰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这么爱他,当年怎么可能在热恋的时候,突然跟他分手?   “过去了,不要再让我去想已经忘记的事。”即使霍焰已经猜到问题所在,厉珈蓝还是不愿谈起,早就过去的事,现在揪出来能有什么意义?   “你如果真的忘记了,就不会那么排斥和我家里人见面。”霍焰一下子全明白了,心仿佛被无数锐刺凌虐,他一下子吻住厉珈蓝,“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了不喜欢你的人,将我抛弃?”   厉珈蓝哑然了,眼里瞬间被潮湿的感觉覆盖。   第四十一章 她原是她   “我错了……”真的是她错了,若不是她执意复仇,也不会对霍焰的母亲妥协,她不是为了不喜欢她的人,抛弃霍焰,而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牺牲霍焰。   “我更错了,居然没有想到那么爱我的你,肯狠心抛弃我,背后一定有原因的……”   “什么都不说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彼此好好珍惜彼此,就足够……”   最终缠绵取缔了一切,最后的心结也消失了,两颗相爱的心,以后只会更契合。   一切似乎在向顺利中发展。   玺林集团那边,因为厉珈蓝给制造的障碍,开始陷入困窘之境。   原本能审批下来的项目,突然生出枝节,说什么什么文件下达,造成无法审批。   而即将完工的工程,原本合作愉快的监理公司,揪出一大堆的质量问题,无论玺林集团怎么做公关,就是不给出检测报告,无法交工。   更有某期打着精装修的房源,被曝光所谓的精装修的柜体背板发霉、石材起灰、涂料受损,对玺林集团的负面新闻,一层层的展开。   而对头企业,谢氏房地产集团,更是传出准备挖角原来让玺林集团一炮而红的形象代言人,玺林集团本来就已经腹背受敌,谢氏又半路打劫,这一下子,岳浩源坐不安稳了,公司总经理孟凡生,更是被当做炮灰,被公司所有董事问责。   是谁在挡玺林集团的路?是谁在拆玺林集团的台?岳浩源急的跳脚,可是他能怀疑到的暗中对玺林集团使绊子的人,也只有谢氏那个老对头。   “不能让谢氏将我们的形象代言人挖过去,那么我们玺林集团的脸就丢大了。”岳浩源一纸令下,广告部那边以最快的速度联系曾为玺林集团代言的那位国际影后,匆匆的拟定了一份合约,想着在谢氏挖墙脚之前,将那位代言人签下来。   慌乱,让玺林集团让失去了原来该有的冷静和沉稳。   等他们也将同那位影后的代言合约签下来了,那个影后的丑闻也铺天盖地的。   光代言合约就几千万的,毁约的话,玺林集团白白损失几千万,继续启用那个已经是丑闻主角的代言人,不但要砸更多的广告制作费用,广告拍出来,也成了一条令人恶心的裹脚布,只能让玺林集团死的更难看。   动荡,玺林集团的困境被有心人,不断的在报刊媒体放大,股市的动荡,更是给了玺林集团狠狠的一击。眼看着玺林集团就如同暴风骤雨中的老树,已经没有承担的力量,马上就有被连根拔起的危机。在这样的时刻,玺林集团本来就存在的内部矛盾,权利之争,也被放大。鉴于总经理孟凡生对公司的管理不利,职位被撤,还要对他问责那一期出现装修质量问题的房产项目。   总经理的位置上不能是空缺,这个时候,那些公司董事想到的还不是找有才能的人,应对处理当前玺林集团的危机,而想着将总经理这个位置上,安插上自己的人。   于是就有了民间的八卦新闻,说玺林集团的董事为了保荐自己的人,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产生内讧差点打起来。   “多谢你了。”谢煊夜放下报纸,对厉珈蓝微笑着说。玺林集团的新闻,今天又是各报纸的头版。   厉珈蓝则淡淡上翘嘴唇的弧度,端起咖啡优雅的啜饮一口,“这句话,好像在我自己的脸呢,你也知道玺林集团是我的大本营。”她的话似乎自嘲,口气里却只有戏谑的味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你早就和玺林集团没关系了。怎么样?接受我的诚意邀请,到我的公司来怎么样?CEO的位置另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个条件还算够诚心的了吧。”得罪厉珈蓝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以前他就有这样的认识,商场上的厉珈蓝就是个女阎罗。到如今,谢煊夜依然这样认定,只不过,个人印象却出现了偏差,他对他嘴里的这位女魔头,不但是赏识,更是有了非常的好感。   他也知道,或者是因为他总觉得在厉珈蓝身上,有和南心怡相若的地方,才让她那么吸引他的视线。就算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她真的是个出类拔萃的女人,除了才华横溢,更重要的是,她对他的胃口。   他想,他是不是可以开始追求她了?这一次不能再站到爱慕的女人周围,不敢付之行动了。他已经错过一个了,再错过,这辈子这遗憾,非悔死他不可了。   只是当他准备问厉珈蓝有没有兴趣,去听某著名钢琴家的演奏会时,眼睛却被厉珈蓝晃动调羹的左手刺激了一下,在她的左手中指上,赫然闪亮着一枚钻石戒指,还是有名的DarryRing,挚爱唯一!   即使那颗钻石很小,但是最不小觑的就是DarryRing的真情寓意,一个男人只能有一次机会购买DarryRing,这样唯一戒指,是送给挚爱女人的最无价礼物。   “你订婚了?何时的事?”上一次见厉珈蓝的时候,他还没看到她手上有戒指,谢煊夜差点猛拍脑门,心里哀叫,他怎么总是同他喜欢的女人,失之交臂。   厉珈蓝望一眼自己手上的钻戒,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谢煊夜的问题,只是说,“我都过了三十岁了,别的女人像我这样的年纪,孩子不是上小学,就是满地跑了。再没着落,以后好朋友家的儿子都要娶老婆了。”说完她用左手向耳后拂了下头发,挺自然的动作,却引来谢煊夜一阵无法自己的震撼。   谢煊夜瞪大眼睛,望向厉珈蓝那因为头发抿到耳后,而露出来的那精巧的耳垂,在那耳垂上有一颗可爱的红痣。谢煊夜的血液上涌,心脏极速,让他几乎窒息。   是她!原来,她就是她!怪不得他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那么熟悉,那么吸引他的视线。怪不得那天在餐厅同霍焰一起遇见她后,霍焰就追着她离开……,只有他才是后知后觉……,也只有他蠢到见了伊人不识面,还第二次的又爱上同一个人……   谢煊夜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是支离破碎,他注定永远只能最爱女人身边的路人甲了。一枚戒指断送了他最后一丝奢望。趁着厉珈蓝还没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谢煊夜谎称去洗手间,匆匆的站起身,他是需要找地方好好宣泄一下,那势不可挡的脆弱。   谢煊夜这一趟洗手间,去了好久,厉珈蓝看看时间,真是纳闷,谢煊夜是不是肠胃不太好了,吃坏了肚子?   直到厉珈蓝坐不住,请侍者去洗手间看看谢煊夜,别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状况了,这时谢煊夜才回来了,一脸的清爽,额角的头发都是湿湿的。   “这么久,肚子不舒服吗?”厉珈蓝有些担心的问他。   “确实有点。”谢煊夜露出灿烂的笑容,“等久了啊。”   “你没事就好。”厉珈蓝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从两点和谢煊夜约在咖啡厅见面,到现在也差不多该说再见了。   “有事吗?”谢煊夜看厉珈蓝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份淡淡的酸涩。   “帮一个朋友去银行谈贷款的事。”霍焰那边此时已经是市政建设公司的副经理了,他已经做了计划预算,想着请公司方面出资去预购苗圃基地的绿化树苗,可是公司那么不肯冒险,霍焰所有的公司工作计划都支持,唯独资金不支持,除了自身公司的资金就不到位,更是不准备冒这个风险。   这一点上,公司的那些领导,也有他们慎重的考量,毕竟马拉松比赛的申办资格还没批下来,霍焰一切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实际上八字不但没有一撇,连个影儿都没有,这样放天窗的事,任谁也没胆量去承当。有风险才有暴利,这一点商场上的人都明白,可是这毕竟是国企,风险赢了,他们也就是落一好名,除此之外没别的好处;要是在风险面前垮塌了,那么他们很可能会坐牢的,这样的冒险的事,谁敢去做。反正公司发不发展,他们这些铁饭碗里,一个大子也不会多,也不会少,谁还吃饱了撑得,去问天捅个窟窿,掉下石头砸死自己的?   第四十二章 成功将至   这一点上,霍焰就算是皇太子,也没有用,出了事,要承担后果的可是他们自己。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冒这样的险?   所以,对于霍焰的计划,公司那边是口头全力支持,至于资金?对不起,谁提的方案,谁自己想办法。   于是乎,霍焰只将问银行贷款,更难得是公司那边不接受贷款担保,霍焰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些问题,厉珈蓝早就想到了,所以她已经着手用她的装修公司,为霍焰做贷款担保。   程序上都是霍焰再弄,并且霍焰也有他的关系网络,之前在银行工作过的优势,让他省了不少繁琐程序。   本来,几乎是不用厉珈蓝费心的,但是出于对霍焰的心疼,她能帮得上忙,还是愿意多帮一点。别的不说,至少在人际交往上,她的手腕比霍焰这个初入商界的人多。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如果是资金上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已经知道厉珈蓝就是南心怡,南心怡就是厉珈蓝,谢煊夜自然对厉珈蓝的一切事情,义不容辞。   “不用,小事情。”不能让霍焰走捷径,她知道谢煊夜也是重情义的人,即使她认为谢煊夜不知道她的身份,在知道谢煊夜和霍焰也成为好朋友之后,她知道霍焰这边的事情,谢煊夜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会伸出援手的。现在霍焰那边需要的资金,对谢氏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轻易就能帮到霍焰,可是,太顺风顺水,对于一个初入商界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没有磨砺,石头的棱角不会变圆。璞玉不雕琢,就是一块没价值的石头。   厉珈蓝还是想着让霍焰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商界闯出他的道路。她也只当参谋,重大的决策和路线,还是要霍焰自己去描绘。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说话,别不把我当朋友。”谢煊夜深情凝望厉珈蓝,他终究和她有缘无份,如果在当年初初认识他的时候,他放弃成为家族之间利益交换的筹码,早一点选择她,那么或者今天就不是这样的局面,至少他有机会做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错过的遗憾要用一生来心痛……   “好的。”厉珈蓝优雅的微笑,此际的她,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都是率性和洒脱,更有一种天生的矜贵,换了一副面孔示人,连气质都彻底颠覆,谢煊夜对此百思不解,面容可以改变,可是气质不都是天生的吗?为什么眼前的厉珈蓝可以这般变化?以前的她,清纯若水,现在的她,冷艳倾城,前后两个极端矛盾的气质,居然可以从同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对于谢煊夜此时面对她在琢磨什么,厉珈蓝自然是不知道的,和谢煊夜分手后,她坐车直奔银行,本来想着正好见到了她要见的人,恰好就是银行下班的时间了,其后正好可以利用饭局联络感情,到了银行之后,她才发觉霍焰的能力,比她预想中的要强,不管是他利用他的背景优势,还是人脉关系,总之能达到目的,过程都是可以忽略的。   得知贷款申请已经递上去了,三个工作日内,就能拿到批复,厉珈蓝长吁一口气。   有了资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尽管事情已经办妥了,厉珈蓝还是邀约银行的那个经理一起吃了饭,人脉关系上,都是越联系关系越近,一顿饭而已,花不了多少钱,可是其后带来的利益,一定是非常丰厚的。   饭局结束后,厉珈蓝给霍焰打电话,才知道他此时在两百多公里外的外市的某个乡镇。做什么去了?   “你先去我单位的宿舍,我现在准备往回赶的路上了,两个多小时就能回去了。”   “自己开车吗?别那么着急,注意安全。”知道霍焰这么晚了还在外地,厉珈蓝的心难免牵挂。让吴德军将她送到霍焰的单位宿舍后,她就心虚不宁的担心着霍焰。   直到霍焰安全回来,她的一颗心才放下。   “跑那么远做什么去了?”厉珈蓝拿了拖鞋给霍焰换。   “去看树了。”霍焰知道厉珈蓝一定在担心他了,笑着低头亲一下她的脸颊,“光小树苗,是不能解决绿化需求的。成树的需求量也会很大,尤其公路沿边,更需要成树,或者两年以上的植株,所以我才去外地跑跑看,明天,还会到农村去看看,村庄里农户们在自家院子和空地上,会种植一些适宜绿化的树木。像国槐就是农村很常见,绿化又经常需要的一个品种。我先去摸底,统计我们能收购到的树木数量,等到项目批下来的时候,一切就绪,只等东风了。”   厉珈蓝有些吃惊的望着霍焰,没想到他进入状况很快,现在已经开始掌握行业所需了。让她小兴奋了一下,她看中的男人,果然就非池中之物。   “那么一定很累了吧,还有吃饭了没?”   “吃过了,就是一身的风尘,想洗个澡,可是真是有点累了,你帮我洗吧。”霍焰有些耍赖的说着。   霍焰提出要求,厉珈蓝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过进了浴室,厉珈蓝才有些懊恼的低叫,哪里是让她帮着他擦澡啊?就这样的洗澡方式,用光一百吨的水,也洗不完。   浴缸里的水哗哗的往外流着,厉珈蓝和霍焰的身体在浴缸里淹没着,因为霍焰身体起伏而涌动变成水浪的水,不断溅到厉珈蓝的脸上。   “以后我们的家里,一定要装双人浴缸,这种单人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好一通折腾之后,霍焰开始嫌弃浴缸。   “……”厉珈蓝全身酥软,似乎连睁开眼都没力气了。她嘴上没对霍焰的话发表意见,心里却在撇嘴,他们现在刚刚复合,激情多一些是不奇怪的,等到了成了老夫老妻,别说洗鸳鸯浴,怕是那种爱爱的事,都会越来越少了。   不过,即使是以后的岁月,和霍焰之间那些亲密的事,会越做越少,想到未来的人生岁月,每个晨曦醒来都能看到霍焰这张俊朗无比的脸,厉珈蓝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无比的幸福感。   幸福本来就是从平平淡淡的生活升华而来的。   此后的时间,白天,厉珈蓝会关注玺林集团的事,而霍焰越来越忙,很多时候,都是她半夜睡着了,然后被深夜归来的霍焰行其好事的时候,惊醒的。   等到马拉松比赛的申请批下来后,霍焰变得更忙了。莫愁湖的沿边绿化,湖边广场以及景点的绿化项目,被列入重点形象工程。   本来番阳的基础绿化建设的公司,就不多,政府虽然也对外发标,吸引外地的绿化公司前来投标,但是霍焰所在的市政建设公司,绝对是优先考虑的范畴,因为它毕竟是番阳市的国企。   同时在外地的那些绿化公司,还在准备筹划,搞预算做设计的时候,早就一切准备就绪的霍焰,第一时间将标书,策划企案,设计蓝图等呈上去,机会不照顾有准备的人,还能照顾谁呢?   第四十三章 逐步发展   霍焰顺利拿到了莫愁湖的全部绿化项目,合同签下,整个市政建设公司都沸腾了。   三个亿绿化工程合同呢,别说三个亿,三千万的合同,公司也没拿到过。   从公司基层员工到公司主管领导,在狂喜之余,都将霍焰当神了。居然在几个月前,就能预测到政府会重点建设莫愁湖沿岸绿化。更是在没有资金支持,将一切筹谋都做到最好。   令市政建设公司咸鱼大翻身的机会来了,而接下来霍焰成为公司第一把手的资格,也是必然趋势。全公司全票通过,才到公司几个月的霍焰,正式成了公司总经理,而原来的公司总经理,因为这次公司这一仗打的漂亮,仕途大宽,在公司当了十几年经理没上升一步,现在却一下子升迁到建设局当领导去了。   一切全是霍焰的功劳,荣迁的前任公司总经理,自然是对当初同意让霍焰进公司的决定,感到庆幸不已,遇到这样的大福星。同时对霍焰许诺,以后一定会全力照顾娘家人。   有大工程,原有的公司员工,已经不能满足工程建设所需的人力资源。霍焰决定招收专业绿化园艺师,水电工程师,不过仅仅限制在几十名有专业素质的人才。绿化这方面的工程建设,除了设计蓝图,计划预算,更要设定一些基础设施,譬如水管和电缆的地下铺设,需要专业的工程师来计划施工图,之外,无非就是植树、种草坪、种花和景观小乔木等等,只需求劳动力,不需要什么太高的技术。   这些劳动力,霍焰一律派人去乡村聘请,除了夏收和秋收,其余时间,农村的强壮劳动力,基本上都是赋闲在家的,公司以高于市场壮工一般日薪的薪酬,去招聘人,很容易就招到人的。这些强壮男劳动力,负责种树,种植成年景观树。   另外种花种草的工作,霍焰就招收那些农村妇女,酬劳比男劳动力低,可是也是比时下的女劳动力的薪酬高的。   农闲的时候,能有机会出去赚点钱,对于那些农村人来说,是好事。谁不愿意多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基准呢?种惯了地的农民,对种树种花的活儿,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霍焰将招收来的人每一百人分成一组,这一组派一个技术人员负责监督。有些景观树是从培根移栽过来的,种植的时候,需要特别注意不能伤到根系,本来移栽这样的景观树,成活率就只有百分之七十,如果不加倍小心,很可能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成树,白赔了银子,又搭了劳动成本。   绿化这方面的工程,盈利挺大,可是费的心血也很大。承接工程的人,不只是种了树,植了草坪就可以了,还要负责养护最低一年的养护工作,这个尾巴会很长。如果绿化植被有死亡情况,还需要补种。补种这一项的开支,只能由承揽绿化的公司自己担负。换言之,如果绿化植被成活率为零,那么承接绿化的公司活该赔死。   所以别以为种花植树的可以那么随便,不悉心点,留的不但是后患,更是赔钱。   这次,霍焰未雨绸缪,预购了很多树苗和景观树,成本降低不少,不过,工程量太大,本地的预购的那些树苗和景观树,根本不够需求。要到外地去采购,在树苗的运输过程中,又增添了风险,包裹树根的土胚要是损坏,直接影响树苗的成活率,而且还要到外地考察采购,这也是花时间费心血的。霍焰为了规避这方面的人力物力的浪费,对外转包工程。将一部分工程分包给几个绿化公司来做,霍焰这边由乙方成为甲方。这样,他不但省去很多麻烦,资金和人力资源上的不足,也少了不少风险。   并且这样多家公司来做这个大工程,人多力量大,对于工程进度无疑是非常有利的,交工速度提升不少。   一切都在霍焰井井有条的安排下,有序的进行着,只是忙的不可开交的霍焰,同厉珈蓝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他都是在工地上工作到深夜,然后或在车上,或在简易帐篷里休息一下,第二天天没亮,又起来工作。   实在太想了厉珈蓝了,凌晨的时候他会开车从工地回去,好好的拥抱厉珈蓝一场后,又赶回工地。   “冷落你了,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霍焰含着歉疚的面对厉珈蓝。   “忙你的事业去吧,等你的事业稳定下来,好日子多着呢。”厉珈蓝捧着霍焰的脸,仔细的凝视着,他又被晒黑了,健康古铜色的皮肤,肌肉也更坚实了,人也更帅更性感了。   “等我稍微空些的时候,我就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准备结婚的事。”霍焰声音坚定。都说男人成功的背后一定有个好女人,他何止是背后有厉珈蓝这个好女人,更是他的好军师。若不是她,他此时也不会有这么大好的事业。得到这样的女人,他真是三生有幸了。   “不用着急啊,等工程结束的时候再说吧。”事实上,这段时间厉珈蓝也没闲着,玺林集团那么内忧外患,根基本来稳固着呢,可是架不住里外夹击。本来外患而至,内部要齐心合力,偏偏身为董事长的岳浩源根本没有组织领导能力,在董事会又不得人心,董事们想着借此机会将岳浩源手下的那些人,从公司的高位置上打压下去,只顾私心,而不顾公司利益,玺林集团的境况以致越来越糟。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大的企业,也熬不过人心不齐。最后,眼看玺林集团要垮塌了,逼的所有董事都只能撇下私心,想保住玺林集团再说。   于是,在几天的争议后,由公司的和厉珈蓝比较熟悉的李董事出面,想要力邀厉珈蓝出山,重任玺林集团的总经理,以期望由她力挽狂澜。   这些天,厉珈蓝的电话每天都差不多要被打爆了。   重回玺林集团的确是厉珈蓝的目标之一,不过,她也不傻,知道这会儿玺林集团是因为遇到危机了,才过来求她,这样中和各人的私心,找一个平衡。等到她将一切都摆平了,那边就要卸磨杀驴了,她精心设计这一切,可不是将自己弄进圈套,为别人去服务的。   所以,无论玺林集团那边怎么游说,她就一个字,不。   等到那些各怀鬼胎的董事们,做出最大的牺牲满足她的时候,她才肯出面。   “工程结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市里已经确定以莫愁湖为发展基础,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形象工程要建,这次的工程结束,还会有下一场,公司要发展,就不能停下脚步,你不是想等到我以后退休了,才嫁给我吧。”霍焰每当听到厉珈蓝拒绝和他谈结婚的事,他就心里不是滋味。“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我爸妈那边已经知道我和你订婚的事了,更知道了我现在的成功,全都是因为你的功劳,他们现在为我能找到你这样的贤内助,庆幸的不得了,如果你还是介意当年我妈强迫你离开的事,她说了,她可以亲自到你面前道歉,求你给她当儿媳妇。”   霍焰这些话,将厉珈蓝吓了一跳,她不肯吐口答应和霍焰结婚,可不是为了给霍焰的母亲下什么难堪,而是她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她暂时不想被婚姻和家庭束缚住。“你一定是跟你爸妈胡闹了吧,你逼着你妈他们这么妥协,以后我怎么进你家当你们家的儿媳妇?”厉珈蓝真是有点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用什么手段,去报复霍焰母亲当年对她的排斥。   第四十四章 理想放大   “没胡闹,我只是实话实说,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女人有机会当霍家的儿媳妇。而且,我爸妈现在确实对你欣赏的不得了,尤其我爸,更是对你赞叹不已。说我就生在市长家里,却对市里的建设方针,还没有你这个旁观者瞧得清楚。他还是你要是投身政界,日后一定能坐到他这样的位置上。”霍焰说话的时候,兴高采烈地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厉珈蓝是他的骄傲。从前他这个蠢蛋,还为厉珈蓝能力太强而感到自卑,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他现在知道与其自惭形愧,不如将其化作动力,让自己更强大的动力,让自己做到更强,那么就能配得上他最爱的这个女人。   “你帮我把牛皮吹破了。”厉珈蓝觉得汗颜了,霍焰父亲对她的评价也太过头了,指不定霍焰怎么在他们面前夸大其词了呢。   “没事,吹破了,缝补一下就成了。”霍焰哈哈大笑。   “你去缝补吧,我可没那本事。”厉珈蓝气呼呼的捶了霍焰一下,将她抬得太高,会让她摔得很难看的。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谁我是你的老公,我们未来宝宝的父亲?”说完霍焰轻抚厉珈蓝的小腹,皱着眉轻喃,“奇怪了,我这么卖力,怎么你这里还不见动静啊。”   这句话说的厉珈蓝有些心虚,嘴里却佯装无知,“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口服避孕药呢?”霍焰一针见血。   “或者我的宝宝不想被人喊做私生子,所以现在还不肯出现吧。”厉珈蓝狡辩。   “从今天起,将你的所有口服药,都给我停了,要是一个月内,还没有好消息,我就什么也不干了,全天候的同你造人。”霍焰发着狠的说,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了。   “天呢,你饶了我吧,一个月怎么可能有好消息?早孕最少也要三十五天才能知道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厉珈蓝哇哇大叫。   “那么,好吧,两个月。”   “我答应你,不避孕了还不成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怀孕?顺其自然。”霍焰这家伙天性霸道,他说的事真的会做到,厉珈蓝也怕他真的如他所说,只能妥协。   “我知道你答应的事,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所以我一百分的相信你。”霍焰话中有话。   厉珈蓝嘴一撇,“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答应了又怎么样?做不做得到,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要看你的本事咯。”   “死丫头,你这是在很严重的挑衅,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霍焰低吼着。   “什么后果啊,你还行啊?我表示怀疑哦。”厉珈蓝娇笑着挑逗无极限。   “死丫头,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霍焰咆哮一声,翻身将厉珈蓝死死压住。   “救命……”厉珈蓝惊呼,可,是她自己故意挑衅,真的是咎由自取。   直到霍焰带她到了最极致的高点,销魂的激情,彻底让她一身酥软,她才在心底模糊的低喃,霍焰好像更强壮、更有结实了。   而霍焰本来是打算连夜赶回工地的,这下子也舍不得走了,拥着厉珈蓝睡到曙光微现,他才悄悄起床,轻吻厉珈蓝的睡颜,然后去离开直奔工地了。   事业已经慢慢的创立,霍焰也慢慢发现自己更加热衷于商界了。的确就如同厉珈蓝当初对他所说,他要当个能为人民真正做好事的好公务员,不知道先要苦熬多少年,然后才能站到高位置上,有了实权,再为人民办实事。   要是当一个企业家,就很大的不同了,他现在就能帮助很多人。就说眼下,他不知道为多少在家闲着的农村劳动力找到了挣钱的机会,让那些贫穷的人能有更多的机会工作,让他们能挣到钱,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生活。   霍焰越来越坚定当一个企业家的决心。有了这个理想,那么霍焰的野心就更大了,他要创办大企业集团,那么就不能只在绿化工程上做文章,还要介入更多的基础建设中。   市里早已经将发展方针确立起来,城市以后向莫愁湖沿岸发展,致力于摆脱水泥森林,创建园林式绿色环保城市。以莫愁湖为底案,新的市区滨湖区已经确定,不日即将命名,原本的市政府也已经规划迁至滨湖区,这无疑将带动滨湖区的发展建设,也将市中心从原本的地段,重新规划,这样带动的将是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   霍焰已经准备好了,不但要抓绿化这个肥肉,他也想涉足房地产业。   这方面,依托市政建设公司,是不行的。   之前一些绿化树苗和成年景观树,都是霍焰自己依靠厉珈蓝的帮扶,从银行贷款。在他签下莫愁湖的绿化工程后,他以实时的苗圃行情价格,将这些预购的树苗以出售的方式卖给他所在的市政建设公司,从中赚取差价。这样不但让他归还了银行贷款,更是稳赚一大笔。他这笔钱赚的光明正大,即使他是建设公司的一把手,公平交易,也让身为公职的他,没有任何不法获利之嫌。   手中赚到几百万,并没有让霍焰停下脚步,感到知足,他一面主持公司的工作,一边四处的寻找可购买的地皮。因为莫愁湖沿岸作为日后经济发展的重区的信息,还没有正式下达,莫愁湖沿岸的盐碱地,还属于无人问津的地步。   霍焰及早下手,以极低的价格囊入了几百亩盐碱地,就等着滨湖区正式命名,正式发展滨湖区的政府指令下达以后,他的几百亩盐碱地,就成了遍地黄金。   契机加上过人的眼光和魄力,就是铸就一个叱诧商界的新风云人物传奇的主要条件。   给那些贫困的人工作的机会,让他们手里的钱多起来,才是改变那些贫困家庭最实际的做法,这样的认识是厉珈蓝灌输给霍焰的,现在霍焰就是准备对这个目标发展。   等到他购买的地皮升值之后,他就有了更多助他发展壮大的资本,那时候,他就会选择辞去市政建设公司的工作。公家的钱,他帮着挣得再多,也没有支配能力的,只有属于自己的资产,他才能自由支配。等他真正成了民营企业家,那时候,他会拿出他挣得钱,去做慈善,去捐助贫困地区建学校。让更多生活贫困的人,得到安稳的工作。   理想在霍焰的心里,慢慢扩大。也让他更有冲劲儿。   当然,在他慢慢走向成功的时候,他不会忘了照亮他生命前程的灯塔,他身后的那个伟大的女人,他的宝贝未婚妻厉珈蓝。   为了配得上她,让她为了他骄傲自豪,他会更努力更拼搏。也会更爱她,更懂得呵护她。   其后的时间,霍焰即使再忙,一星期也会回去见厉珈蓝两次。他不想因为工作冷落她,让她感到寂寞,他本来就是为了她才这么拼搏,如果为了工作却疏忽了她,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我在工地附近租了处院子,跟我搬过去住吧,那样每天都能见到你。”三天没见厉珈蓝,霍焰想念的不得了,拥着她缠绵好久,然后有点央求的希望厉珈蓝跟他一起到工地那边去住。哪怕不抱她,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对霍焰来说就是幸福。他现在再也没有当初面对厉珈蓝的自卑感,反而更觉得有这样才女爱着他,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伴着他的事业越来越顺利,他也发现,对厉珈蓝爱得也越来越深了。   第四十五章 各有所忙   对于厉珈蓝来说,她对霍焰的想念和眷恋也不会少,只是她现在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玺林集团这边想着请我回去,这会儿集团遇到瓶颈了,虽然和岳浩源有仇,但是我对玺林集团毕竟也是有感情的,他们这次特别有诚意的邀请我回去,准备同我签下五年合约,等合约满的时候,无论我是不是还愿意在玺林集团工作,都会分给我百分之二的公司股份。这个给不给股份的,我不在意,只是这份诚心,挺让我感动的。”再相爱还是要有私人空间的,厉珈蓝不会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霍焰,告诉他,其实现在玺林集团的难关,都是她一手制造的。她的目的就是让玺林集团难看,然后再过来求她。   “五年合约?”霍焰差点从床上直接蹦起来,“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结婚以后,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我真的不希望你再为别人工作,这个玺林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实在太辛苦了,吃力不讨好,你等我开了公司以后,我请你当董事长去。”现在霍焰的事业初见雏形,“成家立业”,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希望先有个稳定的家庭,然后再去打拼事业。等到他的那些地皮真正变成金子的时候,他就会去买大克拉的钻戒,求厉珈蓝嫁给他,而结婚之后,第一位的事情,就是造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母,都在期待着家庭的第三代人快点到来,基于哪一点,他心里都不希望厉珈蓝再出去工作。   只是他不敢说的太绝对,他爱厉珈蓝,也会尊重她的自由,若是她选一些清闲的事来做,他是不会干涉她的。   看到霍焰的反应很强烈,厉珈蓝搂住霍焰的脖子,轻声安慰,“你别激动啊,我也没有说一定要为他们工作五年,只是说他们的条件很能代表他们的诚意。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未来一两年里,我会结婚,会生孩子,所以随时会单方解约。他们答应的很爽快,说如果我单方解约,他们不会问责的,也就是说我是自由的,随时可以辞职。”   霍焰还是觉得不开心,碍于厉珈蓝的感受,听着她似乎很愿意会玺林集团,他只能自己心里压抑。   感觉到霍焰的不开心,厉珈蓝柔声哄着他,“好了啦,要是你想着我早一点从玺林集团辞职,那么你就卖力一点了。”   “什么?”霍焰没反应过来。   厉珈蓝娇笑着一拉霍焰,让他倒在她的身上,轻呼,“快点劳动吧,老公,我要是有了好消息,想工作都工作不了,不是?”   霍焰这才反应过来,压住厉珈蓝低吼,“看样子,我还是每天都回来吧,那样好消息来的还能快一些……”   “重质不重量,你效率高点,不比什么都强啊。”厉珈蓝媚笑,拥紧霍焰,深深的迎合他。   “……”那么就看实效吧,算日子,今天绝对已过她的安全期,说不准,今晚就能中奖。霍焰更竭尽全力了。   极度亢奋的欢愉,几乎让厉珈蓝的血管爆裂,极致的高点过后,一个极其微妙的感觉跃入厉珈蓝心中,或者这次真的中大奖了。   不过,只是她突然间的一个感觉,厉珈蓝一边相信,又一边矛盾的质疑。   这次霍焰真是将她全部的热情都燃烧殆尽,每次霍焰离开的时候,其实她都是知道,只是假装睡着不睁开眼睛,然后偷偷的看着他离开。而这一次,她根本就不知道霍焰什么时候走的,虚弱的一直大睡到中午,她还爬不起来床。纵/欲过度的报应啊,厉珈蓝心里哀嚎。   此时的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本来答应了今天要去玺林集团签合约,准备正式上班了,这样子,就算了吧,她能爬出这间屋子都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这个死霍焰,真是折腾死她了,厉珈蓝哀嚎连连。不能去玺林集团了,厉珈蓝给李董事打了电话,说她身体不舒服,只能明天再去公司了。那边还以为厉珈蓝临时变卦,急的不得了。直到厉珈蓝保证明天不会再失约,李董事才将信将疑的应下了。   这一晚,霍焰没回来。基本上从霍焰住到他这单位宿舍以后,厉珈蓝就一直住在这里了。不但是因为有情人之间的不舍分开,更是因为这宿舍就在霍焰公司院里,正规单位,保安自然是少不了的,没有证件根本都进不到这个院子来。宿舍楼后面是仓库,后面又有高高的围墙,四处都有监控。一般人想要进到这里,是很有难度的。   这就是厉珈蓝即使霍焰不在这里,也在这里住着的原因,厉珈蓝害怕纪浩那根毒刺。他的那些手下虽然身手都不凡,但是总不能每天都超高难度的费心思,接近这里吧。一天两天的还行,要是总是到这里来,一定会被发现的。   纪浩太聪明,太阴深,报复心那么强,厉珈蓝不得不防着他。就他经常去她母亲和宛如的墓地,到那里等她,这样的不死心的纠缠,厉珈蓝要是不加小心,再落到他的手里,恐怕再没有逃脱机会了。   幸好,就目前而言,她还没有发觉纪浩的身影,只要避免见到他,他也就没机会察觉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一晚,霍焰只打了电话回来,人没回来。而厉珈蓝告诉他,她会回家住,那边离玺林集团还近一些。   “你那边那么忙,又那么辛苦,不要回来了,我这边签了合约,就拿行李过去。以后,每天我来回跑,每天五点下班,开车到你那边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算了吧,就你的开车技术,够让我吐血的了,还是我开车回去吧,我直接去你家。”霍焰宁可自己累一点,也不放心让厉珈蓝每天开车往他那里跑。   “我有司机啊。让司机每天载我,你还不放心啊。”厉珈蓝心里暖暖的,她不是车技烂,以前那次和霍焰撞车追尾,是因为临时出状况。而且说到底,她还要感谢那次追尾,让她和霍焰遇上,然后有了复合的机会。虽然后来还是又分了,但是分分合合的结果,证明他们之间的爱不会因为分手而减少,反而会更加明白彼此是彼此的唯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这倒可以考虑。”霍焰那边同意了。   “就这样了,我这么忙完就赶过去你那里,你也少辛苦些。”   之后两个人又说了些甜言蜜语,才互相开心的挂了电话。   爱情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厉珈蓝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现在神采奕奕,眼睛发亮,状态好的不得了。   感情这边终于有了最幸福的安稳,接下来,厉珈蓝就要专心对付岳浩源了。只有眼看到岳浩源的报应,她才能都真正的了解心愿,告慰亡故的母亲和宛如,同生死不明的父亲厉军。   第二天,厉珈蓝在上午九点到了玺林集团。同上一次以南心怡的身份到玺林集团的待遇不同,那些保安虽然都不认识她,但是应该是早就接到上头的交代,并且从资料或者照片上清楚了她的长相,她一到公司门口,就有保安迎接,欢迎她到公司来。   欺软怕硬,这道理一点都不假的。同一样还是她,换回了她原本的冷面孔,待遇就和戴着软面孔的时候,不一样了。   只是也有不识趣的。当厉珈蓝坐电梯到了二十一层,走出电梯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叫朱莉的。   第四十六章 第一份出击   要想让人印象深刻,无非两种方式,一个形象极佳,另一个是形象极差。这个朱莉对于厉珈蓝来说,当然只属于后者。   “哼,拎着个从淘宝上买了的冒牌货,到我们集团来,真是给我们公司丢人。”朱莉根本就不将厉珈蓝放在眼里,别的职员好歹也对厉珈蓝礼貌的点头打下招呼,她特别迥异,看到厉珈蓝就嘲笑她的手包查。   厉珈蓝毫不在意,找对手较劲儿,也要找素质高能力强的,找个脑残的人,就算自己赢了也只有捂脸丢人的份儿。   “这位小姐,你错了,我这包是在地摊上买的。”厉珈蓝不但不恼,脸上还带着微笑。   新职员不认识厉珈蓝,但是那些老职员哪里有不认识的?看到朱莉不知道好歹的往刀口上撞,心里都想着看这个平时飞扬跋扈的女人,怎么被有名的女阎罗好好收拾掉。   不过,看到厉珈蓝面对朱莉的挑衅,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有一部分人心里失望,另一部分人心里冷笑着想,好戏一定在后面呢。厉珈蓝是好惹的主儿吗?她这笑容的背后一定藏着刀子呢,哼,等着吧,这朱莉以后怎么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哈,我就说吗?看着这么不入流。”朱莉撇嘴,岳浩源跟她报备,说这厉珈蓝如何的不好惹,这不也就是这个样子吗?有什么好惹不好惹的?她现在不比以前了,这玺林集团易主改姓了,就算公司现在力邀请她回来,也不过是个打工的,有什么可嚣张的?   “哦,这位大婶,请问总经理室怎么走,好久没回来了,变化还挺大,我都搞不清状况了。”厉珈蓝这时候拿出她扮演南心怡身份时候的软面具,甜甜的笑着问。   “大婶?”朱莉气的七窍生烟,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的年龄?只要过了二十五岁,都期盼着越长越小,二十八岁被人说成十八岁才好,她这里比厉珈蓝还小好几岁呢,却被她故意叫大婶?她要是不生气,就是傻子了。这不故意挑刺扎她吗?   “怎么还觉得我说过头了吗?”厉珈蓝挑挑眉,“走,跟我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要喊你大婶?”   朱莉这边都气炸了,就像一只发疯的母鸡,想着和厉珈蓝一顿血/拼,才解气。听着厉珈蓝还要跟她解释为什么喊她大婶,她心里有气,也先惹下来,看看这个比她还老的女人,有什么可解释的?   办公区这边,都以为马上会有好戏瞧了,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那厉珈蓝居然故意喊朱莉大婶,一个是女阎罗,一个是仗势欺人的贱人,打起来才真的解气呢。   办公区一下子热闹起来,好多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翘首以待,看看到最后谁吃亏了。   可惜,当厉珈蓝和朱莉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朱莉跟条哈巴狗似的,紧跟厉珈蓝身后,脸上还覆满笑容。而厉珈蓝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大动肝火的迹象?怎么着?两个人怎么没打起来?并且反而好像厉珈蓝已经将朱莉收服了似的?   这些本着看热闹的人,看到厉珈蓝和朱莉,没有让他们解气的打一架,都像泄气的气球似的,失望之极。同时,有些精睿的人,心里不禁的打了个冷战,厉珈蓝果真不愧是厉珈蓝,朱莉平时就是个狐假虎威贱人,办公室里谁不恨她?可是只那么会儿功夫,就被厉珈蓝收服了?这厉珈蓝身上有魔法?还是会下蛊毒啊?太吓人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谓。   而厉珈蓝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职员的眼光,在朱莉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   当朱莉跟小狗似的,不停围绕在厉珈蓝旁边的时候,连岳浩源都觉得奇怪,不知道她们何时这么熟的?不过,这也是好事,朱莉是他的人,和厉珈蓝关系好一点,对他是有利的,他自然是支持,并觉得朱莉做的好。   上次朱莉缠着他,要让他买三克拉卡地亚钻戒,他没给她买,这次看来不买还真对不起她了。   岳浩源嘴角含着微笑,不停对朱莉投注赞许的目光,让朱莉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果真这厉珈蓝没说错呢!开心之余,朱莉对厉珈蓝更加亲切。   而厉珈蓝心里则轻声冷笑,对付朱莉这样的人,实在太容易了。她现在就是利用朱莉手里的矛,来刺岳浩源的盾,然后岳浩源又成她手里的矛,来刺朱莉。最后得利的就是她。不但岳浩源会对她疏忽防范,连朱莉也会被她收的服服帖帖的。   硬手段绝对不是唯一可以对付敌人的方法,这样的方式可以摧毁敌人,也能重创自己。绵里藏针,才伤人于无形。   尤其对付朱莉这样的小人,根本就不配她挖空心思。这世界最难防范的是小人,但是最容易对付的也是小人。他们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只要你懂得那根牵动她的线,就能很好的操控她,让她为之所用。   为了表示对厉珈蓝的重视,全公司的董事都差不多到了。厉珈蓝在看过正式的合约之后,一切都和李董事当时找她谈的条件一样,此时玺林集团内忧外患,迫切需要她的助力,所以条件都是极为优渥的。她现在虽然不是公司的股东,但是董事会却同意赋予她董事的权利,董事会议上,她有权利发言。   并且将她总经理的权利放大不少,可以有直接任免各部门主管的权利,不必上呈董事会批准,让她能大刀阔斧的展开工作。   厉珈蓝满意的看完合约,然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在合约上签下她的名字,那些董事们,才常常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们都将厉珈蓝当做救命稻草了,玺林集团的眼前的困境,就期盼着厉珈蓝来披荆斩棘,开辟一条阳光坦途出来。   合约签下了,玺林集团这边的诚心,已经让厉珈蓝看到了,那么厉珈蓝自然也要表现她的诚心,和能力。   她的第一步计划,就是继续启用那个出丑闻的影后当形象代言人,她此言一出,所有在场的人哗然。   对于那些董事们的异议和不理解,厉珈蓝早就想到了,一切都是她一手制造的,在制造出事端的同时,她也早就拿捏着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人谁无过?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厉珈蓝将她早就准备好,让她以前经常合作的广告公司,按照她的企划做出来的广告提案,拿出来,让秘书分发给一众董事。   “这个广告提案,主要的旨意就是将前一段玺林集团出现的工程负评,和那个影后的丑闻,一切融汇拟化,告诉大家一个讯息,人谁无过,在错误面前多一份体谅,多一些以前的美好记忆,毕竟我们玺林集团也曾经带给很多人最安稳舒适的家,这时候,就利用煽情点,唤回让我们的消费者对我们的信心,知错就改就是个好孩子,有家就有温暖和光明。”厉珈蓝简约的介绍了一下要点,其他的她发给众人的资料里都有,不必她再啰嗦。   广告策划是两个角度,并行切入,一个做坏事的孩子,一个出轨被撞破的妻子,一个离家出走的儿子,剧情先是展现这个两个主角如何让人失望,亲人如何痛心疾首,之后切入他们如何觉醒,决定痛改前非,当走进家门的时候,原本以为会被母亲惩罚的孩子,看到为了他哭的坏眼睛的母亲;想挽回婚姻,却不被丈夫原谅,然后为了救丈夫而死于车祸的妻子,然后在极致的煽情泪点之后,将发生的一切全做梦境化,孩子和丈夫,都从噩梦中醒来,想要继续做坏事的儿子,跑回家里请求母亲原谅,不肯原谅妻子的丈夫,最后走回支离破碎的家,之后一切都在幸福宽容的泪水中结束。   主旨,家永远是任何迷途知返的人敞开的家门,而只要知错就改,就能得到原谅。   第四十七章 双赢   广告创意只是个底案,真正的看效果,还是拍摄出广告之后。   那些董事们始终忐忑,有几个董事对厉珈蓝的冒险是持异议的,但是董事会给厉珈蓝的权利放得很大,而且他们是求人家回来的,这时候再出去挡路,有点不通情理。对厉珈蓝启用那个出丑闻影后的后果捏着一把冷汗。一切只能静待广告拍摄出来,看一下样片的效果,再作别议。   广告企案就这样决定下来了,下面就是交给广告公司就联系演员拍摄制作。   在这个空档,厉珈蓝开始将她之前为玺林集团设置的重重阻碍,解围。那些羁绊是她一手制造出来的,解铃自然要用她这个系铃人。   另外出问题的那期工程,厉珈蓝下令,将原本不合格的装修材料全部为房主拆除,并重新招标装修公司,装修费用全都由玺林集团为房主买单。这里面,厉珈蓝自然是第一手的启用自己的那家装修公司,并将以后各期工程的精装修的合约,也都交给她自己的装修公司,这就是双赢。   看到原本让自己气愤的房子装修,被玺林集团全部拆掉换成了精装修,那些房主的火气也都消了,心理上得到了安慰,当他们知道保护他们利益的人,就是重新走马上任的厉珈蓝,之前对于这个神话式的传奇女人,早有耳闻,并且以前由厉家控股时的玺林集团,口碑就极为的好,现在厉珈蓝重新回来,也让那些对玺林恶劣印象的房主,以及市场上不少人对玺林集团又重新燃起信心。   等到广告制作出来之后,样片被拿到玺林集团播映给那些董事看,煽情的广告创意,让已经是老男人的董事,都有种眼圈红了的感觉。   “太好了!”李董事由衷的称赞,他是以前的老股东,对于厉珈蓝的能力是相当了解,相当钦佩的。   别的董事虽然也对制作精良的广告,表示赞许,却对投放电视台的效果,保持态度。   “这样的煽情的广告是不适宜播放太长周期的,所以广告公司在制作广告的时候,还有另一支创意,现在也已经拍摄出来了。等第一支广告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后,就会换另一支温情快乐的广告。”狗血的广告创意,最俗套,可是绝对屡试不爽。只是眼泪博同情也要适度,时间太久,让人感觉压抑了,就会起反效果。所以厉珈蓝在当时敲定广告创意的时候,就让广告公司为第一支广告做了续集,拍出第二支广告。   剧情延续之前的故事,然后以孩子长大,成功人生,妻子在丈夫的支持下,重获事业的成功,落点依然是家给那些犯过错的人,何等力量和安稳,最后儿子拥抱家人一起享受美妙晚餐,而另一主角妻子和丈夫温馨相拥,镜头在扩展下去,万家灯火,然后题外音,告诉那些彷徨迷茫的人,千万扇窗口,总有一扇窗是属于你自己的,那就是家,然后是玺林集团的广告语,xxx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第一支广告投放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后,一夜走红,连广告中的主题曲也红了,而那个出了丑闻的影后,也因为广告恰如其分,让喜欢她的观众,开始给予她宽容和原谅。   一个月之后,广告带来的良性效益是显著的,玺林的集团的负面新闻开始消失,人们由玺林集团那位传奇女强人厉珈蓝的回归,开始感到玺林集团这棵已经倾斜的大树,在慢慢的扶正,然后卓然屹立。   在看到广告带来好的声誉,更让玺林集团的房产销售,开始慢慢走俏,厉珈蓝让电视台撤了第一支广告,转而播放第二支广告。   在厉珈蓝进入玺林集团的三个月后,玺林集团已经奇迹般的走出逆境,重回龙头老大的位置,销售量已经基本恢复原来的销售水平,并且还有稳步增长的趋势。   看到销售业绩已经复位,玺林集团整个沸腾了。成功了,会欣喜是自然的,但是当摔倒了,再爬起来,并且重新回到成功的位置,那样的喜悦的方式,绝对不是单纯的欣慰,而是那种喜极而泣的境界,更懂得这成功来的多么不容易。   董事会召开的时候,所有的股东都是群情激奋,纷纷都举起香槟酒,向厉珈蓝致敬,商场的女传奇,绝对名副其实。   为了表示对厉珈蓝业绩的嘉奖,董事会更是一致通过,给厉珈蓝超过一百万的物质奖励。   钱绝对是好东西,不过,厉珈蓝对钱的概念已经模糊,这些奖金,刺激不到她的亢奋点。厉珈蓝转而将那一百万分给公司全体员工,这一招又是双赢。不但她得到了全公司职员的钦服,董事会也不能看着厉珈蓝将她的奖金分出去,公司境况在好转,他们自然也该对全公司职员有一个公共嘉奖的。结果,厉珈蓝的那一百万奖金还是她的,而全公司职工,也都得到了双倍的奖金。   从前的厉珈蓝是女阎罗,但是现在,在全公司的眼里,变成了女神。她一回归,就为玺林集团创造了一个神话。   星期六下午的时候,在玺林集团的礼堂,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功宴。   在庆功宴上,销售经理,激动的宣布,公司所有现房已经售罄,而刚刚开盘的新楼盘,订购量也超过房源总量的百分之一百四十七,已经证明新楼盘的销售任务已经大捷。   全会场的人不断欢呼,推杯换盏,气氛相当火爆。   “谢谢你,你真是商界的传奇。”李董事过来和厉珈蓝敬酒。   只有厉珈蓝自己明白,这传奇的背后力量是什么,她举起香槟酒回敬李董事,然后眼光望向另一边兴高采烈地岳浩源。   玺林集团的所有危机都迎刃而解,销售业绩更是促动了股市的安稳,原本动荡的股市,现在已经恢复上盘走高的趋势,那岳浩源自然是第一笑得脸上开花的人,他现在是玺林集团最大的股东,玺林集团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如今销售业绩这么好,证明年底他的分红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所以岳浩源会将大牙都笑掉了,也不是不可能。   哼,笑吧,趁着你还能笑,就好好的笑吧,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厉珈蓝望着岳浩源冷笑,昂首将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晚上的时候,谢煊夜约见厉珈蓝,一见面就说,恨死他了,当时他该不管死活的将厉珈蓝拖进他们谢氏去,要不然现在把酒庆功的就是他们谢氏了,如今玺林集团,又重回龙头老大的位置,他们谢氏又二了。   厉珈蓝哈哈大笑,“二挺好啊,现在不是流行二吗?”   “你笑吧,我可笑不出来。”谢煊夜深深的凝望着厉珈蓝,他越来越觉得厉珈蓝身上的能量强大的,无法比拟。从前她帮着他筹谋划策,让谢氏在面临期房退房风波的时候,稳稳的站住脚跟,并且最成功的启用了他们现在的形象代言人,才让他们谢氏在市场上站稳脚跟,能跟玺林集团分一杯羹,如今,原本陷入泥泽的玺林集团,又神奇的在她的指挥下,走出逆境,并打了一个漂亮仗。这女人真的不愧是众人所说的传奇,可是他知道这个传奇,非众人所说的那个传奇,因为在他的认识里,厉珈蓝非厉珈蓝,而是南心怡。   当时他还以为她为了复仇,会将玺林集团置于逆境,但是现在看状况,她又救了玺林集团一把,让他彻底糊涂了,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不是为了复仇吗?那么为什么又那么帮玺林集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真如此!他,捉摸不透她。   第四十八章 公私分明   谢煊夜不明白厉珈蓝想做什么,厉珈蓝却自己清楚的很。   她要对付岳浩源,如果让他下地狱,身为玺林集团董事长的他,出事了,第一个祸及的就是玺林集团,现在玺林集团和以前的实体企业不同,集团高层的每一个变动,每个举措,都会让玺林集团的股市风起云涌,波及股海的浪涛翻滚。   厉珈蓝是和岳浩源有仇,不是和玺林集团有仇,整个大集团,不知道关系着多少人的命运,多少个家庭委以生存的工作来源,厉珈蓝现在就是将她的旗帜在玺林集团竖起来,等到岳浩源这颗大树倒塌的时候,用她这面旗帜就能支撑起玺林集团。那样,就不会因为岳浩源让玺林集团损失什么。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啊。”厉珈蓝戏谑的说着。谢煊夜当然不清楚她对玺林集团的感情,不论在或不在玺林集团,她都会心之所系。而且玺林集团以前在她父亲厉军手里的时候,建树不少,工程质量都是严格把关。所有工程材料,绝不偷工减料,不合格的产品绝对不会进入玺林集团的工地,这样一直坚持质量为本,才让玺林集团的口碑逐渐建立起来。那么多年的底基建树,也是让玺林集团面对几次风摇雨打,都能屹立不倒的基础。   谢氏比起玺林集团来,根基上始终差点,想着逾越玺林集团,不稳定的提高自己工程的质量,光靠广告哄的人耳朵舒服,是没有用的。   “懂啊,谁不愿意笑呢?只是也要有值得笑得事情。”谢煊夜夸张的长叹一声,“你瞧我都多大了,和我同年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有的都上小学了,我这里还没动静呢,成家立业,我这家成不了,怎么立业呢?”   “少来,谁不知道你谢大公子,是钻石股,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等着嫁入你这个豪门,是你自己关死了门,不让人进,你在这里有屁资格,抱怨啊。”厉珈蓝轻笑,看一下时间,该回去了,还有人等着跟她谈合作呢。   “有事吗?刚到,就要走啊。”谢煊夜有点小失望的样子。   “下次再聚吧,今儿是凑巧了,很多事都撞到一起了。”厉珈蓝站起身,和谢煊夜再见,然后走人。   让吴德军将她载到霍焰在工地租的小农家院落,然后吴德军开车回去。   那个要跟她谈合作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霍焰。   如今滨湖区早就落实下来了,政策是春风,春风一吹,万物生。霍焰以他独到的阳光,买下的那几百亩地,正好被划分为商业街区,本来建筑住宅楼,他的地皮就要赚翻了,如今正好被化为商业街区,商用楼,自然要比住宅地皮,更贵上一筹。   现在霍焰并不是单纯的想将地皮转售房地产商,然后就完事。他想的是更大的发展,所以他第一位的想要找玺林集团谈合作,共同开发那一大块地皮。   “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样,我的大总经理,我们合作怎么样?”霍焰还像回事儿似的,将他的合作意向做成书面材料,交给厉珈蓝过目。   “公事啊,那么明天到我的公司找我吧。记得要先打电话给我的助理,预约时间哦,现在私人时间,不谈公事。”厉珈蓝嘴上这么说,还是拿起那些资料认真的看着。霍焰的韬略和才华,现在已经让她感到无比的惊喜,他的能力远远超越她的想象。其实早就应该清楚的,像他这样不用复习也能拿第一的高智商,踏入商界游刃有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死丫头,拽起来了啊,老公面前,也有你嚣张的份儿啊。”霍焰可算抓到厉珈蓝的把柄了,吼着说她有违纲常,抱起她就往卧室走,说要好好惩罚她,让她知道什么是老公第一。   “有违肛肠啊,你那些肛肠都在你的肚子了呢,我怎么会惹到它们呢?”厉珈蓝嘴贫的戏谑,惹得霍焰哇哇大叫,气的跟什么似的,厉珈蓝得意的大笑,不过没多会儿,她就老实了。在霍焰面前,她就是永远也翻不了圈那个人。   霍焰想要和玺林集团合作,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他在家里和厉珈蓝说了声,就能决定下来的。现在玺林集团虽然给厉珈蓝的权利很大,很多决策和提案,她都可以独立处理解决,有裁决权,但是合作开发商业街区,这个投资要十几个亿,这样大的案子,厉珈蓝要是擅自决定下来,不管是否对玺林集团未来的发展有利,都是对玺林集团那些董事们的不尊重,她现在是纯拿薪水的高级打工者,不能在拿着人家薪水的同时,还逾越人家主人们的权利,将人家的钱私自从集团拿出去,随便投资。   所以,第二天,霍焰在厉珈蓝上班之后,也到了玺林集团,他做好的所有企划,都做出了详细的资料,先交给厉珈蓝的助理,然后再由助理交给厉珈蓝,一切都按照正规的程序来,他不会让他的女人为难。   他也是考虑到厉珈蓝的能力,能让他的那块地皮得到最好的利用,所以才第一位的想到玺林集团,如果玺林集团不屑这份合作,谢煊夜的谢氏在那边敞开门等着欢迎他呢。   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厉珈蓝的指点下,找到了他事业的重心,让他现在真正的发现商界这片广阔的天空,更适合他的发展。而且他更是看到了玺林集团,在厉珈蓝的带领下,从逆境转为现在的强势,对于他身边这个优秀的女人,除了让他引以为傲的同时,更让他有了奋斗的目标,他这个做老公的自然是不能比他的老婆差,一定要做出更出色的成绩,让他的女人也将他当做生命中的骄傲。   霍焰的合作计划,厉珈蓝收到之后,就放到了公司议程上,能切实的帮霍焰一把,是她这个深爱霍焰的女人,最心甘情愿做的事。   滨湖区已经被当做为了主要城市重心发展,番阳市将着重发展成依靠莫愁湖为堤岸的滨湖旅游城市,番阳政府,也会迁移到滨湖区,市政府永远是一个城市的核心,市政府的迁移,无疑将带到各种商业和居住人群,到滨湖区发展房地产,建造商业街区,这无疑是各房地产商争相来抢的肥肉,玺林集团也不会傻得将这块肥肉让人。   这一点上,和霍焰是不是厉珈蓝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没任何关系,在商言商,现在为重的是霍焰手上的那块地皮。   厉珈蓝也要佩服霍焰的能算计,如果他将地皮出售给玺林集团,是能赚的盆满钵满,但是绝对比不过和玺林集团共同开发那块地皮收获的效益多。   玺林集团现在并不知道厉珈蓝和霍焰之间的关系,唯一知道的就是霍焰是霍市长的儿子,这位贵公子找到玺林集团来谈合作,自然各董事是不敢懈怠的。   一个会议下来,提案就已经全票通过。不过,厉珈蓝还是相当严谨,暂时将这提案压制,然后去地质勘探局,去申请,让他们去霍焰的那块地皮去勘测,地下土层。沿湖的地皮,如果不对地下土层勘探清楚,看是不适合建造高层楼房,贸然开发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如果地下有水层,砂壤,那么建造高楼的设想,就只是个奢想,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个决策失误,毁掉的可能就是整个集团的未来。   数天后,勘探结果出来了,地下都是实质土壤,可以建筑高楼大厦,厉珈蓝这才专门派高管,再去同霍焰谈合作。一切都按照正规程序来,绝不将私人感情携带进工作里。   这即是公私分明。   第四十九章 百密一疏   玺林集团和霍焰的合作,在一个月以后确定下来。规划的沿街区,建造商铺和写字楼,更有大型购物商场,里内的建筑居民楼。   玺林集团绝对不是一般的房地产企业集团,在厉军和厉珈蓝执掌之时,特别注重人才这个不可或缺的资本,玺林集团拥有行业间最好的建筑工程师,在规划设计蓝图上,不说全国一流,在番阳无企业可比。人才永远都是重中之重。   在如今工程的设计企划上,就表现出那些精英人才的优秀创造力,每一分土地都得到最好的利用。让玺林集团和霍焰能从那片土地上,得到最高的收益。   这一次,霍焰的超人的眼光和魄力,让在这次和玺林集团的合作中,保守盈利都在两亿以上,而玺林集团更不用说了,入账十几个亿根本不是问题。   厉珈蓝变得很忙,霍焰更忙。   他所在的市政建设公司,和别的城市的基础建设公司一样,完成了从国企到民企的转型,霍焰成为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控股百分之六十,滨湖区新城区对于绿化建设,明文强调要加强,作为番阳市的第一大专做绿化的企业,霍焰的公司,自然如鱼得水。企业发展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霍焰一天中多半的时间都耗在工地上,有时候半夜,霍焰还在他的工地上监督工程进度。   相比霍焰,厉珈蓝算是比较清闲了,她是总经理,坐镇指挥,有主管经理替她跑工地,若干时间去工地检查一下即可。   她是人清闲,但心比较累。对付岳浩源的事,她也一步步的蓄谋中。在发展壮大玺林集团的同时,她也在埋对付岳浩源的伏笔。   在新城区的建筑工程中,厉珈蓝故意制造枝节,然后高薪聘请职业演员配合她演戏。   “监理公司那边出问题了,我一生气将那边臭骂了一顿,结果事情越闹越大,这下不得不请董事长您亲自出面了,若不然,后续的麻烦真的不可收拾。”这一天厉珈蓝假装愁眉不展,对岳浩源开口诉苦。   自从厉珈蓝进入玺林集团以来,所有的举措无不让玺林集团这匹雄狮跟强大,对于厉珈蓝的能力,岳浩源早就心服口服,不过,他也在担心功高盖主,本来为了请厉珈蓝回来,就给她的权利过大,岳浩源一直在担心厉珈蓝有一天不受董事会控制,将他们这些公司真正的主人,都搁浅。   现在见厉珈蓝愁眉,终于撞南墙了,心里不担心公司的前景,反而在偷着乐。让她撞到南墙,撞个头破,那样子才能让她清醒些,别那么嚣张忘记自己是谁。   “珈蓝啊,你做人的态度是该改一改了,锋芒太厉,有时候不但是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哦。”岳浩源借题发挥,影射厉珈蓝。   厉珈蓝压抑的叹息,似乎觉醒一般,“我知道错了,不过眼前的事情,已经覆水难收。这样吧,这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只求董事长出个面,若不然工程就要被叫停整顿了。”   “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的事,自然是第一位的,我的公司,我哪里有坐视不管的资格。”岳浩源字字句句都在告诫厉珈蓝,别忘了他才是玺林集团的主人。表情上一副装模作样的德行,让厉珈蓝看了就想作呕。“你安排吧,我和那个监理见一下面。”   哼,笨蛋!被抓进圈套里也不知道吧。厉珈蓝在心里对着岳浩源连声冷笑。   晚上的时候,她就在宾悦酒店,安排岳浩源和那个所谓的监理见面,一见面那个监理十分嚣张,一定要厉珈蓝亲自道歉,才肯放她一马。   终于见到有更嚣张的人,来制服厉珈蓝了,岳浩源心里偷乐儿,嘴上却一个劲儿的对着那个监理说好话,然后将一百万的现金当着那个监理的面打开,说这是他代表玺林集团向那个监理表达的歉意。   有钱就好办事,那个监理看到那么多钱,马上眉开眼笑。说一切都好说,好说。   损失了一百万,够让厉珈蓝肉疼的了吧,相信她以后也知道做人就该低调点了,岳浩源心里那个解气,现在玺林集团根本离不开厉珈蓝,所有的董事哄厉珈蓝都来不及,哪里敢得罪她,毕竟得罪她,就是跟自己的钱带子过不去,少了她,玺林集团不知道要少赚多少钱,谁会跟自己的钱口袋过不去?所以厉珈蓝怎么样,那些人都只能哄着厉珈蓝,不敢开罪她。   今儿个这丫头自己惹出事情了,还肯自己掏腰包,拿出这一百万跟那个监理赔罪,相信她是真的碰到钉子,并被扎疼了,以后该有个觉醒,知道该怎么着好好做人了。   他这次不但当了和事佬,还看到第一次看到厉珈蓝气焰被打消的样子,心里痛快的要命,死丫头,让你再嚣张,这下老实会儿吧。   帮了厉珈蓝的忙,岳浩源然后在厉珈蓝的不停言谢中,首先离开了酒店。   他不知道在他走出酒店大门以后,他亲手交给那个监理的一百万,就被置于垃圾一般的待遇,那不过是演戏用的道具,钱都是假的。   厉珈蓝拿出事先说好的一万块,交给那个所谓的“监理”,还有另一个负责在按照摄像的摄像师,两个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个人赚到了五千块,都喜滋滋的拿着钱走人。   厉珈蓝则打开高清迷你摄像机,看着里面拍摄下来的镜头,得意的冷笑。圈套已经生成,岳浩源,你就等着接招吧,这次一定要让你自己亲手打开地狱的大门,然后自己跳下去。   厉珈蓝满意的拿着摄像机,走出包厢,等她到了酒店大厅里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顾盼盼,她怀中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和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正从酒店外面走进来。   顾盼盼都结婚有孩子了吗?厉珈蓝本能的心中一阵喜悦。看到好朋友的开心,以及错过见证好朋友结婚以及生子的过程的感慨,让厉珈蓝忘记了她现在需要隐藏的身份,含着笑颜,大步走向顾盼盼。并且喊出她的名字,“盼盼……”   顾盼盼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也是欣喜无比,心里咒着,心怡你这个死丫头,终于从西伯利亚回来啦。但是当她抬起头,并没有看到让她欣喜的那个身影,她茫然了,不是南心怡在喊她吗?   “盼盼,是我啊。”厉珈蓝真的被喜悦冲昏头脑,重回在顾盼盼面前的身份,想着亲眼看看她怀里的那个宝贝,是不是和顾盼盼一样,也那么胖的可爱。在最可爱的小生命面前,厉珈蓝和一般人一样,都充满最天然的喜欢之情。   顾盼盼终于看清了那个熟悉声音的来源,却并不是她最熟悉的面孔,不过,她也认识她,有名的女强人,番阳市的传奇女子——厉珈蓝。   看到厉珈蓝想要抱她的孩子,顾盼盼吓得尖叫,一边躲,一边喊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的惊叫声,吓到了她怀里的孩子,让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让厉珈蓝彻底清醒了,她忘记了,她现在已经做回自己,不再是南心怡了。   一刻的尴尬,厉珈蓝倏然间醒悟,对顾盼盼说了声抱歉,认错人了。然后迅速离开。   伪装就是伪装,总有露馅的时候,厉珈蓝匆匆离开酒店,到外面的时候长吁一口气,心里想着,还好,并没有别的人发现她的纰漏。   然而她并不知道,古话里的那一句“百密一疏”的通常结果,都是致命的。   第五十章 他出现了   厉珈蓝这边离开了,顾盼盼抱着她的孩子,同她的丈夫一起走进一个包厢。孩子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还在哭泣不止。   “怎么了,这小家伙今天这么淘气?”包厢内一个肤如美瓷唇如花瓣,绝美如清晨白雾的男人,似笑非笑,望向顾盼盼。   “被人吓着了?”顾盼盼皱着眉,其实她也挺奇怪的,根本就没见过厉珈蓝,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还好像很认识她的样子。   “怎么着?”妖娆的面孔上,闪现一丝惊讶。   “我本来还以为遇着心怡了,明明听到是心怡在叫我,可是抬起头一看,不是心怡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且你猜,那个女人是谁?”顾盼盼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她从未见过厉珈蓝,只是对这个传奇的女人,颇有耳闻,今天如果不是被厉珈蓝吓了一跳,她或者会为了见到那么出名的女人,觉得挺有仰慕感的,突然被厉珈蓝那么喊着,吓到,才让她一时之间没了遇见大名人的欣喜感,只担心她的宝贝儿子。这会儿,心情平静下来,就觉得好疑惑,她当时该问问那个厉珈蓝,为什么认识她?知道她的名字?   “哦?”狭长的凤眼微微的眯起来,像樱花一样妖娆的脸上,脸部表情有点僵凝。“是谁呢?”   “是我们番阳最有名的那个商界女强人厉珈蓝……”顾盼盼的话刚落地,那个绝美的像是樱花转世的妖精的男人,已经像箭一样的冲出包厢。   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顾盼盼那几句话——“我本来还以为遇着心怡了,明明听到是心怡在叫我,可是抬起头一看,不是心怡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且你猜,那个女人是谁?”“是我们番阳最有名的那个商界女强人厉珈蓝……”   心怡!他的心怡?他早该想到的——,在和宛如的墓地第一次遇到她时,就该想到的……   当那个俊挺出尘的身形,冲出酒店后,那双充满着期盼和狂烈如潮水般眷恋的眼睛,慌乱的四下望去,却哪里还能看到伊人的身影?   “心——怡——,心怡——”撕心裂肺的的呼唤声,让熙攘的街头更添了一抹噪乱。   此时,已经在另一个街区的厉珈蓝,突然间不适,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因为中国人的传统意识,厉珈蓝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容,是不是霍焰在想她啦,所以她才这样打喷嚏。今天,因为已经成功的对岳浩源下好网,让厉珈蓝的心情特别的好。有快乐的时候,第一位的想到分享的人,就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厉珈蓝现在挺想马上见到霍焰的,不过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工地?   两个人都开始忙起来,见面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有时候,霍焰都是在工地熬通宵,累了就在车上稍微眯一会儿,现在滨湖区在大搞新城区的建设,除了玺林集团和霍焰共同开发的工程,谢氏集团,以及番阳的其他房地产商,都在投入新城区的建设中,这会儿不是单独的一根肉骨头,而是一锅味道鲜美的羹汤,不说番阳的地产商人人有份,也差不多都能分到一杯。   只是相对而言,玺林集团现在开发的工程,地段好,而且之前都是滨湖的盐碱地,开发起来容易的多,不同于,其他的地段,因为有旧城区,要拆旧就要给人家房主赔偿,投入大,而且拆迁过程中,纷扰也非常多。   现在霍焰的事业已经越来越成功,再强大的女人,也还是希望有个安稳的港湾,可以享受一般女人相夫教子的快乐。   这一点上,厉珈蓝真的没什么可例外的。之前,她一直有个微妙的感觉,以为那一次极致的欢愉后,会真的中头奖,然而到了每月那个让女人又爱又恨的日子,来临时,她得到了最失望的结果。   似乎命运总是喜欢这么和人开玩笑,不想要某种东西的时候,偏偏拥有;想要某种东西的时候,偏偏又得不到。   现在她想要和霍焰有个孩子了,偏偏期盼着,然后失望着。   厉珈蓝为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开始抱怨,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垮掉,背着霍焰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从医生那里得到结果,她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不容易怀孕的原因,应给是她服用避孕药,所受到副作用的遗害。   厉珈蓝听到这结果,给吓得半死,急着问医生,是不是她就此不能怀孕了。   医生笑着说一般停服避孕药一段时间后,身体应该能慢慢恢复正常,并且说厉珈蓝还年轻,身体素质这么好,怀孕的机会蛮大的。   似乎诊断结果,能安稳人,但是厉珈蓝也知道一般而言,医生通常也对那些得了绝症的病人说,你会活很久的,但是转身就会对病人的亲属说,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吧,活不了几天了。   医生绝对是最具善意的说谎家。   身体已经这样了,懊恼和紧张,都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厉珈蓝最后选择平心静气,反正她现在的这副身体还年轻,霍焰也在拼事业的时候,如果还不能怀孕,那么正好她还有心力帮助霍焰巩固他的事业,等以后年龄大了,还不能怀孕的时候,再去借用现在发达的医学科技去想办法吧。   车子直奔霍焰在市政建设公司的单身宿舍,霍焰原本在他的工地附近租住的房子,早就列入拆迁对象,所以他们现在又住回这单身宿舍。也因为相比之下,这里离霍焰的工地更近一些。即使霍焰也很少回宿舍,除了她也忙起来没有空之外,厉珈蓝还是时不时的到这里,因为她的感觉里,已经将这里当成她和霍焰的小家了。   家的温暖,就算想念的人,不在家里,也能因为那里充满着他的气息,而让她倍觉安慰。   车子也进了市政建设公司的大院了,厉珈蓝的手机也响起来了,是霍焰打来的。   厉珈蓝嘴角溢出幸福的微笑,没有接电话,因为她已经看到她和霍焰住的那间宿舍里,灯是亮着的。霍焰已经回来了。   下了车,吴德军将车开走,厉珈蓝轻快着脚步走向小宿舍。   她的脚步声接近宿舍门口的时候,霍焰已经打开宿舍门,出来迎接她。只有最熟悉的人,最在乎的人,才能清晰的分辨哪个脚步声是自己最期待的那个人的。   厉珈蓝加快脚步,小跑到霍焰身前,两个依然像热恋中的恋人那样,浓情化不开。尤其这小别胜新婚,个中滋味身在其中的人,最了解。   “死丫头,怎么不接电话?”霍焰低低的抱怨着,一把将厉珈蓝拥到怀中。   “已经到了啊。”厉珈蓝笑着伸出手勾住霍焰的脖子,两个人走进宿舍里,关上门,从门口一路亲吻着,一路脱着衣服,直到床上。   “想死我了……”霍焰低吼着,在窒息般的眩晕中,厉珈蓝重重地仰倒在床上,任由霍焰疯狂的吻着她,火热得烈吻似乎都将空气燃烧起来,如电火般噼啪地燃烧起来!   接下来,更深程度的身体接触,让爱火灼灼,几乎将两人燃烧贻尽。   等到折腾到彼此精疲力竭,霍焰紧拥着厉珈蓝,感叹,终于能搂着最爱的女人,好好睡一晚了。当事业成功的时候,第一受到妨碍的就是爱情。人生很多事情,都很难兼顾的。总要有个是第一位,其他的置于次位的。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一切都上了正轨,就能轻松一点,你只要坐镇就可以了。”创业的初级阶段,难免的辛苦过程,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而趁着年轻多拼搏一些,等以后年龄大了,才能享受到一劳永逸的结果。   “嗯,所以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霍焰大口的亲了厉珈蓝一眼,知道她是多开明的人,才更觉得对她有愧疚。   “这算是什么委屈?你别太宠我了,会惯坏我。”厉珈蓝娇笑。   第五十一章 编织圈套   “我就期望着将你惯坏了,最好让所有人都受不了你,那样子,你才只能乖乖呆在我身边。”霍焰有些邪恶的声音里,却包含着多少深情。   “坏家伙!”厉珈蓝轻笑。   不用霍焰将她惯坏,她早就离不开他了。   “对了,我今天遇见盼盼了,她都结婚生宝宝了啊。”厉珈蓝心里对此无法消除遗憾,她最好的朋友,她却错过了她生命中最美丽的那一天,和最伟大的那一天,永远都无法弥补的损失。   “嗯,那丫头一直记恨我和你分手的事,拒绝我和我妈参加她的婚礼,我也是在她生宝宝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霍焰一阵长吁短叹。也是因为想到了顾盼盼那边都有宝宝了,霍焰的手轻抚上厉珈蓝的小腹,有些感慨的说,“我们的小公主和小王子,是不是也到了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了?一句话,让厉珈蓝瞬间忐忑。   她也想要宝宝了,可是这样的事,真的你不想的时候,中大奖,想的时候,却来个擦边球。   “过一阵子,我会尽量减轻工作,缓解一下压力,将身体养好,是该努力的时候了。”厉珈蓝有些压抑的说着,提到孩子,她的心情有些不好了。   “这个,我举双手赞成。”霍焰没厉珈蓝思想压力那么大,他还年轻,而且,他更想在厉珈蓝怀上他的宝宝之前,先将她娶回家,“只是,你更应该考虑的是不是去见一见我的家人了?我要是在结婚那天才让我的家里人,见到你,不被唾沫淹死才怪。连我的伯伯们都在催了,想要见一见你这个侄媳妇。”   又说到厉珈蓝的心结上了。厉珈蓝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也知道我一直拖着不去见你的家里人,真的很没礼貌,我最纠结的就是我的身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的家里人解释,我现在,还是宁愿用‘厉珈蓝’这个身份示人,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说,等我的心愿了结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原因。”   “嗯,一切都随你。等绿化那边这阶段正忙着交工验收,所以很忙,等工程交工了,选个日子,一起和我家里的人吃顿饭。作为第一次正式见面,也为我们未通知他们订婚的事道歉,至于你的身份,你愿意用‘厉珈蓝’这个名字,就随你开心。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什么样的形象,对我来说更是无所谓,我只要你的那颗心,那颗只属于你的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霍焰这么对她,厉珈蓝也真的无憾了。其后,霍焰继续忙他的。而厉珈蓝也在忙她的,只是不是工程上的事,而是复仇的事。   她要设计一个大大的圈套,然后将岳浩源牢牢套住,一次就让他下地狱,绝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没有最直接能指证岳浩源的人,手中没有任何线索,所有的讯息都是由她的臆测而来,想弄清楚岳浩源到底对厉家做了什么,一切只能靠厉珈蓝最完美的布局,来实现。   水落石出,如今这个“水”还无法实现那个“落”,那么厉珈蓝只能自己想办法将隐匿石头的那些水,抽干,逼着水中的石头出来。   厉珈蓝专门去了北京,将南靖生接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南靖生的精神状态并未有丝毫的好转,医生早就下了断言,说南靖生一生也无法摆脱精神疾患,就这样疯疯癫癫的过一辈子。   其实也能够想象的到,唯一的亲生儿子在监狱里,被人活活打死,那样的心痛,对于任何一个父亲来说,打击都是致命的,加之南靖生自己也身陷囹圄,自己人生的绝望和儿子死亡噩耗的打击,谁也会承受不起。   因为一直给南靖生最好的医疗条件,药物和各种治疗没办法让他清醒,恢复正常,但是已经让他摆脱初时的疯癫。一般的情况下,他能保持一个弱智儿童那样的反应,可以简单的和人交流,而且很多时候,他都很安静,乍一看,跟正常人,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厉珈蓝见到南靖生的时候,护士告诉他,你的亲人来看你了,他似乎能听懂,看到厉珈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肩膀猛地一抖,眼神也变得有些慌乱。   南靖生对她现在的这副面孔,还有记忆吗?   当厉珈蓝以她自己的身份,面对南靖生的时候,喊他南叔叔,南靖生的茫然的眼神,似乎有一丝光亮闪过,但是很快就遁形化为无踪。   “南叔叔,还记得我吗?我是珈蓝啊,你很喜欢的侄女珈蓝啊。”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譬如仇恨。厉珈蓝现在对南靖生早就没有了痛恨之情,不过想到了现在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宛如,也惨死,她的心里没有恨,却难以摆脱压抑和伤痛。   心痛是一种力量,让她变得坚强的力量,更是让她发誓为枉死的母亲讨回公道的力量。   曾经,南靖生和岳浩源是共谋,现在,厉珈蓝就是想着让南靖生这个共谋出现在岳浩源的视线里,让他开始惊悚,让他心底的隐藏着的那只鬼,自己慢慢的探出头来。   厉珈蓝将南靖生接回番阳市,让他住进厉园。除了她高薪从北京精神疾患康复中心,请来的一直负责照顾南靖生的随行医生和护士,厉珈蓝又从专业的保安公司,雇佣了几个保镖。不但是保护南靖生的安全,更是在他发病的时候,能及时控制他。毕竟是已经有精神疾患的人,如果失控,会制造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局面,真的是个极大的风险指数。   何况,厉珈蓝将南靖生接回来,是为了制造他已经康复的假象,来挑战刺激岳浩源的神经,更需要及时的控制南靖生在人前失控崩溃的机会。   南靖生已经回到番阳市,接下来,厉珈蓝就寻找和南靖生身形背影差不多的人,她需要这样的一个演员,在某个时候,可以替南靖生做他不能做的事。那样才能配合她的计划。   凭借着着广告公司的熟识,她将南靖生的替身演员,交给广告公司去寻找。这个替身一定要是演员,这样才能演戏。不必专业,但是至少要有非常好的即时反应能力,遇到事情能够随机应变。   事实上,除了整容能让人一个像另一个人,高超的化妆技术,也是可以易容的。   不日之后,广告公司那边帮厉珈蓝联系到一个话剧团的专业演员,身高和背影轮廓,都和南靖生的差不多,厉珈蓝基本满意。剩下来的事,就交给专业特型化妆师去做。   那些屏幕上伟人重现,就是依靠这些专业特型化妆师,精湛的化妆技术,借助特型演员身上,将那些伟人的音容笑貌重现在电影镜像中。   厉珈蓝对找来的南靖生的替身,要求也没那么高,只要形似就可以了。   在广告公司,厉珈蓝亲眼见证化妆师的超高技术,将那个替身王卓,化妆化的和南靖生有五分相似。这样就够了。   厉珈蓝再给她早就约好的某报刊的记者,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他的照相机,到她要去的目的地。   其他人都是高薪聘请,那个记者巫方就不需要厉珈蓝花钱了,他肯帮她忙的条件,是厉珈蓝答应让他做一个专访。   照顾南靖生的医生护士都扮成佣人的模样,再加上那些保镖,厉珈蓝带着南靖生一起向墓地行进。   他们要去和宛如的墓地。在到达墓地之后,所有正面的照片,都是直接拍摄的南靖生本人,而其余的特型动作,就由那个南靖生的那个替身王卓去配合那个记者,拍摄下王卓扶着墓碑痛哭和祭奠和宛如的各种照片。   厉珈蓝要做的就是这样,要利用这些拍摄下来的照片,告诉岳浩源,南靖生精神康复的回来了。   第五十二章 诡异的味道   在厉珈蓝的策划下,计划在完美的进行中。   第三天,玺林集团曾经的董事长南靖生,回到番阳市的新闻,就出现某名报刊的副版。   为了能引起岳浩源的注意,厉珈蓝先第一位的引起玺林集团那些高管们的注意,让他们注意到报纸上的新闻,然后利用中国人的特性,有点风吹,就能变成轩然大波的特性,南靖生回来的新闻,最终在玺林无限量的扩散开来。   在日程会议上,散会之后,厉珈蓝故意又提醒了一下岳浩源,“没想到南叔叔回来的事,能这样有影响,似乎我不在的那几年里,发生了很多故事,岳叔叔,你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有机会的话,讲给我听听。”   岳浩源的脸色如常,还呵呵笑着,表情相当自然,厉珈蓝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他不害怕,还是隐藏太深?   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厉珈蓝心中冷笑,她就不相信,岳浩源当真没有半分的惶恐。既然和南靖生是共谋,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太多互相钳制的秘密,害怕彼此泄露,给自己造成威胁。   通过和宛如被岳浩源强制送入精神病院的前例,厉珈蓝更加相信,那个曾去看守所探望南靖生的人,将南靖生刺激的精神崩溃的人,就是岳浩源。他似乎已经将好端端的敌人,逼的发疯崩溃,当做他除掉眼中钉的最好策略。   当时南靖生在看守所内,岳浩源想到用刺激的方式让南靖生闭口,或者只是唯一的办法。   但将和宛如也强制送进精神病呢?这样雷同的方式,在说明岳浩源的习惯的手段之外,其实,厉珈蓝也看到了他隐藏在这些手段下的心态。   消灭敌人,有很多方法,其中有很多会触犯法律的行径。岳浩源已经有了巨额财富,按道理说,他完全有能力买凶除掉他的那些敌人,为什么他却选择将和宛如送进精神病院?厉珈蓝在认真的思忖后,终于完全了解岳浩源的心态。   岳浩源是坐过大牢的人,法律在他身上施加过最严厉的惩罚,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坐过十几年的牢,那种被禁锢了自由的生活,他自然是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熬到出头,不愿再栽进监狱去,也就是岳浩源第一本能的想法。所以他特意回避那些足够触犯法律的点,独辟蹊径,用这种更摧残人的方式,毁掉敌人,来达到保护他自己的目的。   找到了岳浩源的这个动机,实际上,厉珈蓝也抓到了岳浩源的软肋。他害怕进监狱,这就是她现在足够利用起来,对付岳浩源的点。   “真开心,我的老朋友终于回来了。”岳浩源很自然的笑着,面对厉珈蓝提供的消息,他似乎还挺开心。   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厉珈蓝面对没有丝毫破绽的岳浩源,笑容灿烂,“以前南叔叔就是最疼我的人,这次南叔叔回来了,我终于又可以享受到被南叔叔当女儿般疼爱的感觉了。”   “这样说的话,珈蓝是不是在怪表叔啊,怪我没有你南叔叔那样疼你?”岳浩源微微皱下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表叔也很关照我,不过,可能我和南叔叔接触的时间更久一些,所以更亲切一些也是很自然的啊。”厉珈蓝顿了一下,“好了,中午了,该下班了,我约了南叔叔一起吃饭,表叔要不要一起去?”   岳浩源“哎呦”一声,然后表现出很遗憾的样子,“今儿就不巧了,我约了人,下次吧,我的老朋友回来了,我自然是乐得见面的,而且一定要隆重一点的接待,等表叔安排好了吧,到时候再约你和你的南叔叔,一起好好聚一聚。”岳浩源还是在怕了,他不敢和南靖生见面。   哼,装不下去了吧。厉珈蓝心中得意的冷笑,她要的就是扎一根刺进岳浩源的心里,若是岳浩源真的想见南靖生,她还害怕了呢。   “那就下次吧,表叔,还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给南叔叔的吗?”   “哦,当然,替我转告你南叔叔,欢迎他回来,不日之后,一定好好的替他接风洗尘。”岳浩源笑得再自然也没有用,他的马脚已经露出来了。   让岳浩源知道南靖生回来了,效果已经达到,下一步,厉珈蓝就安排南靖生安排到她在郊外租住的别墅里,她不着急,是想着看别人着急。南靖生露一下面,然后就消失,这样的迷踪会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不安惶恐,他会想尽办法去查南靖生的下落。   派人监视岳浩源,就成了厉珈蓝的又一步计划。   在没有任何证据和讯息的情况下,想要抓到岳浩源罪恶的证据,只能稳稳的一步步的,诱导他自己将那些隐匿在现实背后的真相,一点点的暴露出来。   不能急,慢慢的抛诱饵,等到大鱼完全被鱼钩勾住的时候,再收杆。   不过,厉珈蓝在派人监视岳浩源的同时,却也在自己身边嗅到了诡异的味道。   是她太警惕?太敏感?她怎么觉得周围开始有人在监视她?   岳浩源吗?未知。   如果是岳浩源在派人监视她,她一点也不怕,因为这样只能表明岳浩源在开始害怕了,在忌惮了,她反而会觉得离真相揭开,将岳浩源打入地狱的日子,在开始慢慢到来。   厉珈蓝最担心的就是派人监视她的人,是纪浩。纪浩的智商和手段,让厉珈蓝足够有资格忌惮。   最害怕的是,纪浩专门找她的软肋。她不害怕自己被纪浩伤害,却恐惧她身边的在乎的人,被纪浩当做对付她的工具,设计陷害。   之前,纪浩居然卑鄙的去追求顾盼盼,然后再来威胁她,后面又在谢煊夜身边蛰伏两年,他绝对是最有耐心的猎人,所有编织的网,对厉珈蓝来说都是最致命的。   他似乎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解她的每一个弱点,并且十分准确的掐住她的弱点,将她置于无法回击的地步。   现在厉珈蓝最担心的就是害怕纪浩会对付霍焰。   霍焰正是创立事业最关键的时候,如果纪浩将心思放重到对付霍焰身上,那么他一定会有办法将霍焰从高处直接打下来,让他摔得很重,伤的很惨。   期盼着,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之前她在母亲和宛如的墓地,见过纪浩,她现在彻底变化的容貌,已经躲过纪浩的怀疑,尤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厉珈蓝在心里奢望的想着,纪浩根本就没有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毕竟无论她的身份证,还是容貌,以及社会影响,都在诠释着,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做回她原本的自己,真正的厉珈蓝。   唯一的疏漏,就只有霍焰了。   除了南心怡,厉珈蓝这个身份是根本没有道理和霍焰在一起的。如果纪浩发现她和霍焰在一起,那么她所有的伪装都将功亏于溃。   谨慎起见,厉珈蓝决定再次拖延和霍焰家人见面的时间,滞后公开她和霍焰的关系。她不能让有半分祸及霍焰的危险出现。   更不能让纪浩扰乱她的复仇大计。   对于厉珈蓝再次拒绝和霍焰的家人见面,霍焰这一次有些微微的不悦。他已经通知在外省的伯父们了,如果再次将见面的机会滞后,他这个做晚辈的实在太不像话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怕见我的家人?”霍焰的眉头蹙起来了,他已经有些敏感了,这些天他爱的这个女人,身上有诡异的味道。   第五十三章 丑媳妇见公婆   这些天,厉珈蓝似乎在躲着和他见面,她不再经常到他的宿舍来等他,即使他想她了,要和她见面也变得很难,她总是说很忙,可是以前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何曾忽略过和他见面?   她怎么了?   厉珈蓝缄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纪浩一定也会是霍焰心中的一根刺,如果说出她现在的惶恐,霍焰这样强势霸道的性格,一定会选择挑战那个会危及他们幸福生活的人。   怎么办?   “我是想做的事情还没做,如果我们订婚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害怕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意着霍焰,忌惮着纪浩,这样只能会让她两头为难。厉珈蓝倏然间升起一个念头,“我们结婚吧,霍焰。”   “什么?”霍焰无法置信,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能感觉到他因为激动而絮乱的呼吸,“真的吗?你在说真的吗?我明天就去买婚戒。”霍焰兴奋的不得了,伸手将厉珈蓝拥进怀中,狠狠的大力的猛亲她的脸颊。   “等一下,我后面还有要求呢,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如果做不到我的条件,那么一切就免谈。”厉珈蓝并没有被霍焰的情绪感染,反而更为冷静。   “你说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这个时候,让霍焰去采天上星星,他也会去的。   “我希望能低调一些。婚礼不要太铺张,我这边也没什么亲人了,婚礼操办的太隆重,只能让我心里产生落差,让我难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在惶恐中担惊受怕,永远也不会得到她想要的安稳。纪浩再卑鄙,目的也是单一的,只不过是为了她这个人。如果她嫁给了霍焰,成了霍焰的妻子,那么纪浩也该死心了。厉珈蓝不相信,没有她,纪浩真的活不下,他不过只是暂时的执念,不甘心伤害过他亲人的人幸福罢了。   “我明白。一切都听你的。事实上,我家里人都是比较低调的,你这要求恰好和我们家的风格不谋而合。那么明天我就去见我们爸妈,你们还是要在比较正规的场合,见一下面,没有让我们家里人足够的认识你,就将结婚的消息甩给他们,太不尊重他们了。”   “嗯,一切都由你来安排。我听你的。”结婚真的是一个对人宣告她是谁的,谁是她的,最好的证明方式。再有人来骚扰他们的生活,那就是侵犯,被道德和良知谴责的侵犯,她会她最爱的男人一致对外,用更强大幸福气场,去打败试图破坏他们生活的那个敌人。   接下来,在霍焰的安排下,厉珈蓝正式和霍家人见面,除了霍焰的爷爷,那个低调而不凡的老人,已经过世外,其他霍家的亲人,都到齐了。霍焰的父亲一共有七个兄弟姐妹,霍焰的父亲是老幺。上面有四个伯伯,两个姐姐,因为他们都是世家子弟,除了霍焰的伯伯们都位高权重,身居要职,两个姑姑也是一身戎装的女少将。很不一般的家庭。   厉珈蓝这一生,也不是平凡的一生,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是当她在准备踏进霍焰的家门时,依然忐忑了。不但是因为霍家人都不一般人物,只因为她心有芥蒂,不知道能不能过了霍家这一大家子人的眼,顺利而且被欢迎的接受她走进霍家,当他们家的媳妇。   尤其霍焰的妈,她早就见识过她是怎样势力的人物,婆婆和儿媳妇,向来就是中国人中最难以摆平的关系,她因为深爱霍焰,所以才在乎霍焰家人的目光,在乎是不是霍焰那个妈妈眼里的好媳妇。   厉珈蓝紧紧攥着的手心里都出汗了,她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情绪,让她自己想,她都想不起来。   霍焰察觉了厉珈蓝的紧张,微笑着拥一下她的肩,低声道,“这可不像你哦,那个叱诧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强人。”他自是也知道厉珈蓝会紧张,代表她有多么重视,多么在乎这次的见面。不过,对于霍焰来说,今天只有开心,为了让厉珈蓝和他的家人见面,让他等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让她这个娇俏的媳妇,见到公婆了。他知道,厉珈蓝和他母亲之间有嫌隙,他早就跟家里表明立场,他只会娶他爱的女人,并且不会在乎他父母的想法。他只要给他们娶个会孝顺他们的好儿媳妇,至于是不是他们所喜欢的,这点恕他难以妥协,只坚持他自己的选择。   按照厉珈蓝的要求,他对父母介绍的时候,也会对他们介绍,厉珈蓝是厉珈蓝,而不是南心怡,是厉珈蓝的要求,他都会全部答应,并且不会因为疑惑追寻原因。   是不是每个儿媳妇见到公婆的时候,都会这么忐忑不安,还一箩筐的担心?   让他以厉珈蓝的身份对他的家人介绍她,却又担心厉珈蓝这个身份,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会不会因此再带来年龄悬殊等问题。霍焰为了紧张的乱了分寸的厉珈蓝,又好气又好笑,他是按照她的要求,将她的身份介绍成厉珈蓝的,但是她又冒出又一串的问题,害的他只能将脸一绷,说,你以为厉珈蓝真的就是众人皆知的啊,告诉你,我们霍家人就不认识。哪里那么多的顾忌呢?   厉珈蓝这才歪着头,很认真很仔细的想了一番,才点头,说,还真是,她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市长这样的高位置上的人,怎么会关注她这些市井小民中,谁有没有什么噱头,谁有没有什么名气?   她呀!霍焰只能感叹,这儿媳和婆婆之间的第一次见面,真跟大臣觐见皇帝似的,这个忐忑,这个忧患呀。   “我很担心呢,我们私自订婚,好没礼貌的,之前他们没有向你问罪,因为知道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决定,这次他们见到我了,会不会问责我啊?”已经到了霍家的大门口了,厉珈蓝像是上砍头台似的,往家门里迈个步子,那个艰难,那个痛苦。   “好了,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一切都由我帮你顶着,你大大方方进去就得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要是为难你,我们马上翻脸走人,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也不告诉他们,气死他们。”霍焰真要吐血了,这还是那个有名的女强人吗?在商场游刃有余的那个商界精英翘楚,只是见见他们的父母,又不是抓她喂老虎,瞧她这个忐忑,这个啰嗦,好像那聪明的脑子一下子变成木头疙瘩似的。   厉珈蓝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瞪着霍焰,“你刚才说的是人话吗?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儿子的人吗?”   天哦,真是服了她了,绕了一圈子,敢情将他给绕进来了啊,他反而成了万恶的人了。霍焰气的直想伸手打厉珈蓝的屁股一下,死丫头,真是弄不了她了。“是是是,我说的不是人话,那么这位会说人话的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就算是大姑娘上轿,这功夫也早上轿子了吧。咱们都在门外面杵了半天了,要是被家里的人知道,我们宁可在外面站着,也不进去,将你那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放一放,就这一条,就够你我吃不了兜着走的。”霍焰拥紧厉珈蓝的腰,她要是还不肯进去,他就扛着她进去,这死丫头,还收拾不了她了啊?   “哦。”厉珈蓝这次终于不敢继续在外面当雕塑了,有一点哆嗦,有一点心跳漏拍的,跟着霍焰走进霍家的四合院的大门。   这四合院也还是比较传统的二进院,和顾盼盼家住的院子差不多,不过比顾盼盼家的更大一些。   跨过了二进门,霍焰就对着里面大喊着,“妈,我们回来了。”   霍焰的这一声,立即又让厉珈蓝紧张了,下意识的拉拉衣角,害怕衣服哪里有不得体的地方。今天她穿了一身OL通勤小西装,有些中性化的装束,让她有种男孩子般的英朗帅气,却又衬着明眸皓齿,冰肌玉肤,不失女人优雅气韵。和同样一身正装的霍焰,衣服搭配十分协调,看上去,俊男美女,相当亮眼,相当出彩的般配。   霍焰好笑的望一眼厉珈蓝,心想这丫头,心跳一定快刷爆了。   给了厉珈蓝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霍焰松开拥着厉珈蓝腰身的手,转而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向正房堂屋。   霍焰的那一嗓子给招呼出来不少的人,有两个年轻男女率先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厉珈蓝后,又转而对屋子里喊,“叔叔,婶婶,你们漂亮的儿媳妇来了哦。”   这一嗓子,让厉珈蓝手心里的汗更多了,手指甚至有些抖,霍焰感觉出来了,更大力的握紧她的手,给她鼓励和力量。   眼瞧着那两个年轻男女,年龄和霍焰相仿的样子,容貌俊秀不凡,仪表超然,厉珈蓝估计着,这应该就是霍焰给她说过的,他的堂姐和堂哥吧。有年轻人在,气氛应该会好一些,要不然对着一众的长辈,厉珈蓝不觉得自己像是被三堂会审,感觉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尤其霍焰的这些家人都是世家子女,气度会不同于一般的豪门家族的人,会更有着威慑力的气度在身上。当官的和在职场上当高管的气度和威严上,绝对是不一样的。官家的人,更有官谱。至少在厉珈蓝的心中,就是这样认为。   “哇,军旗,你小子眼光真是不错哩,弟妹真是风华绝代的超级大美女哦。”霍焰的那位堂姐喊着霍焰的小名儿,笑着夸着厉珈蓝,对厉珈蓝的眼光里也充满了友好。   厉珈蓝大方的对霍焰的这个堂姐回以微笑,“谢谢堂姐。”她又不是真的没见过什么场面的人,紧张是因为她这个丑儿媳终于要见公婆的忐忑,真正应对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夸张的紧绷的感了。尤其她对霍焰的这堂姐和堂哥的,印象不错,年轻人之间,更容易有共通点,熟悉感也很容易衍生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你谢我做什么?珈蓝,我自我介绍下,我是霍焰的三伯伯家堂姐霍琳,这是霍焰二伯伯家的堂哥霍瑞,来,我带你进去见见咱们的家里人。”介绍完,霍琳就极为亲热的从霍焰手里,将厉珈蓝的手抢过去,拉着她走进堂屋里。   好一派的隆重,厉珈蓝走进堂屋,看到客厅里仿古的木椅上,坐满了人,心里还是一哆嗦,她这是来“受审”来的?   不用霍焰介绍,霍琳将霍家的那一众亲人,介绍了个遍儿。   厉珈蓝一一问候,态度大方得体。   再怎么亲近,对于厉珈蓝这个霍家未来的儿媳妇,大家都是眼里瞧着喜欢就算了,没什么别的直接牵系。最重要的还是要数霍焰的父母。   霍焰的母亲,厉珈蓝以前见过,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而霍焰的父亲,她从新闻和电视上没少见过,也不算陌生。只是见到本人后,和电视上见到的感觉,绝对不一样,真人更具亲和力。霍焰的父亲一点架子也没有,跟一般子女的父亲没什么两样,随和亲切,看到厉珈蓝,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眼神。   一番初识之后,厉珈蓝才打电话,通知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吴德军还有另几个佣人进来。她这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霍家的人,自然是不能空手而来,早就备好了礼物,之所以没有自己将礼物拿进来,是因为礼物太多份儿,她和霍焰两个人也拿不了。   这些礼物都是霍焰和厉珈蓝一起选的,霍焰的亲人,他自然是掌握着第一手的信息,大伯伯喜欢什么,二姑姑喜欢什么的,他心里都清楚。投其所好,才能达到送礼物最好的效果,若不然花了钱,费了心,却送了人家不中意的礼物,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开始的时候,霍焰的那些伯伯伯母,以及姑姑姑父,甚至霍焰的父亲都对厉珈蓝表现的十分友好,只有霍焰的母亲有些冷脸,直到吴德军等人,将厉珈蓝送给这些人的礼物,都拿进来,霍太太才表情略微的好转。厉珈蓝明白,霍太太开始的时候不高兴,应该是看到她两手空空的来,认为她没准备什么礼物,没礼貌,所以才那么一副冷面孔。这会儿看到厉珈蓝将礼物拿出来,而且每份都是投个人的所好,打发的每个人都满意,脸色才略微的缓和。   “金银有价,玉无价”,君子爱玉,女人也爱玉,比起送金银的俗套,送玉石是极佳的选择,意义挺高雅。厉珈蓝给霍家的女人们准备的礼物,都是冰种翡翠的镯子,无论是霍焰的伯母还是姑姑或者堂姐,这礼物都恰如其分。   不过为了表明对霍焰母亲的重视,厉珈蓝在同样送了霍太太一对翡翠镯子之外,另送了翡翠的珠链和耳环。老坑玻璃种满翠的珠链,在首饰盒一打开的时候,就惊艳了在场的所有女人。   从霍太太眼里闪亮的光芒,厉珈蓝就知道珍宝面前,没有敌人。   “哇,好漂亮的翡翠项链。”霍琳望着首饰盒里的那条珠链,大声的惊叫着。年轻人对于喜欢的事物,都是无遮无拦的表达出来,不像年长的人,喜欢匿藏真正的情绪。   其他的女人们,也都对霍太太充满了艳羡的眼神,赞叹,她多有福气,有这么个孝顺的儿媳妇。   厉珈蓝望着已经变得乐不可支的霍太太,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六百万的翡翠项链,若是还买不到霍太太的好感,那么她以后也就只能婆媳关系,怀揣着如履薄冰的态度了。   光是这一次的见面礼,就花了一千万多万,让厉珈蓝不得不感叹好“沉重”的代价。除了送给霍太太的翡翠珠链花去六百多万,送给霍焰伯伯们的字画和青瓷,也都动辄几十万至百万,而送给霍家其他女人的那些礼物,虽然都是翡翠,但是水头儿质地都远不及送给霍焰母亲的那条翡翠珠链,所以都还算花了小钱。   霍焰的这些亲人,都不是一般人物,见多识广,一般的礼物自然是不能讨得他们花心,不下点功夫,多花银子,是做不到的。   比起所有的礼物来说,送给霍焰父亲霍世宏的礼物,一分钱也没花,却是最有意义的。   霍焰早就告诉厉珈蓝,他的父亲很低调,送他什么礼物,他不会拒绝,可是也不会有太大的在意。于是厉珈蓝别出心裁,让霍焰公司的主管,做了一份公司业务的报表,自然不是像正规的报表那么复杂,而是象征意义的简单概括起霍焰公司现在发展的现状,就行了。   一个父亲,最欣慰的事,不外乎是子女的有出息,有成就,尤其霍世宏这样高位置上的人,自然更比一般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霍焰弃了仕途,转而从商,让一直期望霍焰在仕途发展的霍世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可是,厉珈蓝相信,霍世宏看到自己的儿子有现在这样成功的事业,在他公司下,有更多人找到了工作,有了安稳生活的资本,这个人民的公仆能为自己的更感到骄傲和自豪。   第五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事   男人之所以能统治这个社会,不得不说男人的睿智和宽阔的胸怀,强甚于女人。男人更能够做大事情,不计较小节,而女人们,更喜欢忽略那些大范围的东西,喜欢斤斤计较芝麻粒大的小事。   心胸装不下天地,又怎么能够得到天地呢?虚怀若谷,从来都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女人中很少有人能担的起这样的词汇。   霍世宏更能从大方向去看待厉珈蓝这个人,这个他的儿子为他们选的儿媳妇,而不是侧重身份背景。没霍太太那样眼皮子高,容不下凡人。   即使厉珈蓝并没有送珍贵的礼物,但是看到霍焰公司的业绩,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已经好欣慰,好开心了。   尤其霍世宏身在仕途,更是深刻的了解,身边有个聪明贤惠的好妻子,是多么重要。儿子能娶到厉珈蓝这样出色的女人,帮扶着儿子创建事业,他对这个儿媳妇真的已经相当满意了。对厉珈蓝超然的眼光和韬略,他更是叹服。   一次气氛不错的聚会之后,厉珈蓝在临走时,也收获颇丰,首饰项链的收了不少,除了霍焰的伯母和姑姑送的礼物,更有霍太太送给她的一份礼物。   到了霍焰的宿舍,霍焰对其他的礼物都不感兴趣,只是在意他父母到底送给了厉珈蓝什么礼物。因为这代表他们对厉珈蓝的认可程度,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他嘴上说不会在意他们对厉珈蓝的眼光,心里却并不是完全的无所谓。   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份礼物,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礼物,只有一串钥匙。   钥匙?厉珈蓝看到盒子的那串钥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一串貌似普通的钥匙,意义何其重大!这是霍焰家里的钥匙吗?   霍焰看到这串钥匙,欢喜的将厉珈蓝一把抱起来,然后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转的厉珈蓝都头晕了,大叫着受不了了,等霍焰将她放下来,她就干呕起来。   “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我爸妈将钥匙给你,证明他们已经接受你这个儿媳妇了。”霍焰捧着厉珈蓝的脸猛亲着。   先等会儿高兴吧,她这会儿头又晕,又恶心,都是被霍焰抱着转晕了。厉珈蓝脸上微微出现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不舒服?”霍焰注意到厉珈蓝的脸色都白了。   “被你转晕了,有点恶心想吐。”厉珈蓝真是觉得不舒服了,躺到床上,瘫软的躺着。   霍焰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厉珈蓝,“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转几个圈就晕了,以后要加强锻炼才行。”   厉珈蓝撇撇嘴,她倒是想锻炼身体去,哪里有时间?“过段时间再说吧。”   稍微歇了一会儿,头才不晕了,只是那种恶心感还在,厉珈蓝喝了两大杯水,才冲淡了那种感觉。   感觉好一点了,厉珈蓝才让霍焰将那串钥匙递给她,像珍宝一样的捧着。   “我爸妈也真抠门,只送你这一串破钥匙,太小气了。”霍焰故意半讽的说着。   “切,叔叔婶婶都将整个家送给我了,还算是小气啊,你不要太不知道好歹。”厉珈蓝微嗔,她怎么会在意什么礼物?从来她的眼里都是不拿金钱这样的俗物,有多在意的。这串钥匙对她的意义真的太重大了,她一直担心霍焰的母亲会像以前一样,眼睛高的容不下她这个凡人,让她和霍焰之间徒增波折和困扰。中国人的婆媳关系,绝对是影响国民幸福指数的重大障碍,并且可以放到比那些高端科研,更难攻破的难题。厉珈蓝可是一点也不敢懈怠这层关系的。   霍焰轻笑,“你还少说了一样。”   “什么?”   “我啊,我爸妈将我也送给你了。”霍焰说完暧昧的凑近厉珈蓝,“终身免费,附带买一赠一。”   “买你赠钥匙啊?”厉珈蓝眼睛瞪得好大。   “不是,是……”霍焰凑近厉珈蓝耳朵,极其暧昧的说了一句话,让厉珈蓝的两颊立即酡红。轻呸了他一下。   霍焰哈哈大笑,拥着厉珈蓝滚进床里。   黑夜,绝对是让有情人感到幸福的一种享受,夜,越长越久才好。   缠绵悱恻过后,霍焰轻轻的握着厉珈蓝的手,专门为厉珈蓝定做的钻戒,过几天就能取了,至于结婚的事,看着今天父母已经将家里的钥匙送给厉珈蓝,想要尽快实现,也是没有难度的事了。   “先期的绿化工程,剩下扫尾了,我会交给公司里其他的人去做,从明天开始,我就专心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娶媳妇向来都是中国人第一等的大事,这件事做不好怎么成?”霍焰已经开始期待看到厉珈蓝成为新娘子的样子了,都说新娘子是女人人生中最漂亮的一天,而成为新郎则是男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一天,他用一万分虔诚期待的心,等候那一天到来。   而对于厉珈蓝来说,她本来是想和霍焰用结婚这个既定的事实,打消某人的奢望,但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就要走进婚姻中,成为霍焰的那个幸福的妻子,她突然觉得,她真的可以停下脚步了,就在霍焰给她的港湾里,好好的快乐的享受幸福,其他的事,似乎都不再重要。   甚至在厉珈蓝的心里,她几乎愿意放下一切,仇恨或执念。以前她报复温若儒和南靖生,但是在眼睁睁看着他们下地狱之后,她并没有得到那种报复后的快感,相反更沉重,一直在自我反省。温若儒惨死的结果,以及南靖生疯掉的结果,并没有让她心灵有半分的畅快,别人不舒服了,她也没怎么觉得好过。毕竟逝者已矣,生命再也不复回。她失去的永远都还是在失去着。   她已经为了复仇放弃过霍焰一次,这次再也没有勇气放弃他第二次了。之前她放弃霍焰之后,就已经得到报复了,如今纪浩这个贻患,仍然在困扰着她,她怎么还有胆量,再一次的去尝试放弃霍焰而得到的报应?   如果真的可以,就这样和霍焰幸福的生活下,那么她愿意用一切交换,即使是郁结在心底的仇恨。她愿意用无限量的宽容的消融。   第二天,厉珈蓝也开始调整她的工作量,和霍焰一切去筹备结婚的事。   只是不知道她是敏感,还是真实的存在,她总是觉得无论她在哪里,背后都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她。   兵来将挡,谁来土屯!厉珈蓝一咬牙,选择凛然无惧,她不会让任何人再破坏她和霍焰的幸福生活。   几天下来,厉珈蓝并没有见到那个令她讨厌的身影。   她和霍焰结婚的事,已经得到霍家人的全力支持。很多事,霍家的人都在帮他们筹备。婚礼定在下个月十六号,而今天,她要和霍焰一起去金店,去取霍焰早就偷偷定制的钻石婚戒。明天,他们就会去民政局进行婚姻登记。走一下必要的法律认可的程序。   电视上,那些在婚礼当天在成为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外国的,厉珈蓝没试过,至少中国人,先要登记好了,才能办婚礼,因为民政局的大门,不是你想几点敲开就能几点敲开,想几点办法婚姻登记,就能办完的。真的要登记和结婚一天进行的话,那么就准备一盘黄花菜吧,因为等它凉了,你才可以办到。   厉珈蓝吁了一口气,望向车窗外的天空。   早晨出门的时候,天色就不太好,有点阴沉。   快到金店的时候,天空就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来。   原本熙攘的街道,因为下雨,更加的拥堵。   眼看都要到了金店了,车子就是往前开不走了。整个街道都快成了免费停车场了。   还好,这些并不能影响厉珈蓝和霍焰的情绪,他们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人,迷恋等于蜂蜜蘸焦糖,什么都无法影响两个热恋中的人。   “多浪漫啊,如果去雨中漫步,那是不是更有味道?”厉珈蓝轻笑着说着。   霍焰挑挑眉,“好吧,我们这就去品尝一下浪漫的味道。”说完就要推车门,厉珈蓝忙阻止,说,浪漫不浪漫的,恐怕觉不出来,鼻涕漫漫倒是真的。   霍焰哈哈大笑,俊朗的面孔变得更加迷人。厉珈蓝呆呆的望着他,等到霍焰发觉,问她,“怎么了?这样子看着我?”   厉珈蓝轻叹一声,“我说怎么今天阴天下起雨来了,原来阳光全都藏到你的脸上了。”   霍焰笑得更加灿烂,“都将你迷死了吧,亲爱的。”   “嗯嗯,是呢,是呢。”厉珈蓝毫不掩藏心中对霍焰的眷恋。甜言蜜语永远是爱人之间,最不厌的话题。   霍焰要说什么,这时车外有人敲车窗,霍焰转头启开车窗,外面一个撑着雨伞的漂亮女人,对着霍焰求救,“不好意思,我的车子熄火了,能不能帮我一下?”   热情,从来都不是霍焰,甚至厉珈蓝身上所缺的东西。有人求助,霍焰自然会义不容辞。   “我下去看看,你坐到驾驶座这边来,要是路通一点了,别让车堵在路上当路障。”霍焰说完先下了车。   厉珈蓝也跟着下车,想坐到驾驶座那边,但是她刚下了车,就被人一下用手帕捂住嘴,然后一阵刺激的气味充盈进她的呼吸里,昏厥随之而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陷入昏迷的厉珈蓝扛起来,然后迅速的转移到另一个车道上的路虎车上。   这一些的变故,就发生在霍焰离开车子几步之后,然而他却根本就没有机会注意到,背后一双黑手已经伸向于他最爱的女人——   当霍焰帮那个求助他的漂亮女人,处理好车子的问题,看到他那辆堵在路上的红旗车,车子上已经没有厉珈蓝的身影,另一边的车门还保持着打开的样子,霍焰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在寒冬的深夜,没有光亮,寂如死亡。他知道厉珈蓝不会无端失踪的,一种恐惧,尤如海啸般一波强似一波地,将霍焰的胸口翻绞得剧烈疼痛起来!   “心——怡——!”霍焰凄厉的声音,像阴霾的天空骤响的惊雷,震撼了天空……   他又失去了她了吗???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霍焰心怀幻想的拿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接听,里面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甜美的声音,“霍先生,我再向你确认一下,您今天可以过来取您定做的戒指吗?”   霍焰的手机松手,直线的落向地面……   他刚刚才欣喜如狂的幸福——,华丽丽的摔碎在地上,一片凌乱——   是谁?是谁对他的幸福伸出黑手?霍焰的眼睛都充血了,像一双充满愤怒,充满绝望的狮子。在他的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伤害厉珈蓝的人,只有岳浩源。   是他!一定是他!除了岳浩源,谁还会伤害厉珈蓝?他一直都不曾过问厉珈蓝对岳浩源复仇的事,不知道厉珈蓝现在究竟对岳浩源做了什么?这样的空间,才更让他有机会去怀疑岳浩源,这个厉珈蓝唯一切齿痛恨的人。   在霍焰车后的那些车,不停的鸣笛,催促他开车。霍焰捡起落在水中的手机,让自己冷静下来。失踪不足二十四小时,即使报案,警方也不会受理的,可是要是等到够了二十四小时,厉珈蓝会出什么样的事,根本无法想象。   这个时候,慌乱解决不了问题。霍焰沉静下来,开动车子,他要在劫持厉珈蓝的人,在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之前,阻止他们。   岳浩源,他要去找那个混蛋。   霍焰这边混乱中胡乱的抓着方向,殊不知,他的臆测和事实天差地远。   此时,在另一条街上,路虎车上,厉珈蓝就昏睡在后座上。   “凯瑟琳小姐,我们这样做,少爷一定会很生气的。”驾驶座上,杰森一脸忧患的从厢后视镜里望望躺在后座上的厉珈蓝,然后望一眼副驾驶上的一个红色紧身衣的艳烈之极的漂亮女人。   那是一个有着无比精致五官,像中美混血一样奇特而夺目的美丽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散披一泻而下,又长又密的睫毛,紫罗兰色的眼眸,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漂亮的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精灵。   “哼,他生气?我宁愿他生气,也不愿意看他像个傻瓜似的再等下去。”冷艳的面孔上,浮现一层薄薄的冰霜。颜色漂亮的如紫罗兰的大眼睛中,流露的却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伤感,也有嫉恨。   “少爷从来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生活,这次我们这样擅自做决定,一定会激怒少爷的。”杰森的视线总是脱不开后视镜里的那个昏睡中的身影,如果他肯说实话,他就该承认,曾经在墓地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她惊为天人的美丽,彻底震撼,为之慑服。   如今,他惧畏的不是他的主子,会为他今天的行为,动多少肝火,事实上,他明知道纪浩会因为他今天所做的事生气,却依然选择来做,并不是他执意明知故犯,而是他清楚身边的这个凯瑟琳小姐,是怎么样的女人。她决心要做的,没有人能挡的住她。他如果不配合她来做这件事,她还会找别的人来做,倒时候,他反而会更担心此时处于昏迷中那个女人。所以远不如,他冒险,而让他能确定的知道她的安全与否。   “我说过了,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到时候,如果他怪你,我会告诉他,一切都是我逼着你做的。”凯瑟琳有几分不耐烦的说着,天知道,她有多么恨后面那个女人。她从小时候就爱着纪浩,一直爱了他十几年,心里一直想的都是能做他的新娘,陪他一起走完幸福的人生。在没有这个女人出现之前,她和纪浩的婚事,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个家族间的默契约定。   可惜,不幸的事情就在她最执着的认定中出现了,纪浩打着为黛米复仇的旗号,去报复他那个所谓的仇人,当时她还完全的支持他,鼓励他为黛米讨回公道,谁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复仇者,最后却爱上了他的仇人,并且爱的无法自拔。为了他的这个仇人,他痴痴等了三年,想尽一切办法的走进她的周围,就是想知道她的下落,她的消息,更是用尽所有能量的去爱他的这个仇人。   好可笑,她深爱了他十几年,盼着长大,盼着有一天能当他的新娘,结果却成了他的备胎,在他被这个女人伤的时候,他将她拉出来,当他的备胎,她的手上现在还带着他当初为了那个女人准备的订婚戒指,为了报复那个女人,他将这枚并不属于她的戒指,临时戴到了她的手上,这戒指的尺寸不是她的,好小,她勉强的戴上去,就再也没有办法取下来,现在连手指都变形了。   原本会让她欣喜若狂的戒指,原本她以为会因为这枚戒指而落定的承诺,结果成了一根深深扎入她心中的刺,让她痛,让她伤,却更让她有痛说不出,有伤不见痕迹,那种锥心刺骨的疼,别人看不到,也体会不到,清楚的,只有她自己。   第五十五章 大洋彼岸   凯瑟琳那双紫罗兰色的迷人眼睛里,慢慢的敷上一层冰霜,就像冬天突至,将妍放的紫罗兰花海,一瞬间冰封,只剩下最凄楚的美丽。   纪浩是那个为了爱癫狂的笨蛋,而她是那个为了纪浩痴狂的傻瓜。   或者他们都是心好小的人,要不然装不下任何人,要是装下了某个人,就再也没有余地装下其他的人。在她的心里,这一世,除了纪浩,再也无法容下其他人。   或者,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傻瓜,别的人都是看到自己爱的人,得到别人的爱而不快乐,她却是看到自己爱的人,得不到他爱的人而不快乐。谁说爱了,就一定要得到,对于她来说,她只要她爱的那个人幸福,不在乎她是不是可以拥有他,只要他幸福,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即使将后面那个女人,亲手送到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的床上。   她要纪浩快乐!只要他快乐。别无他求!   “一切都按计划行事。你也不希望你家少爷,为了这个女人,永远都留在中国吧。现在因为他不管家族的产业,纪伯父已经打算培养家族里的其他人,这样下去,纪浩很可能会被纪伯父放弃,而失去家族的财产继承权。你在纪家呆了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纪伯父是怎么样的人吧。他虽然是华裔,但是思想早已经被西化,跟一般的美国人没什么区别,子承父业的中国人的思想,到他这里基本已经不存在了。如果纪浩真的被放弃,那么他以后这一辈子的生活,就要失去纪伯父的援助,陷入困顿中,你也不想失业,并且看着纪浩以后穷困潦倒吧。”凯瑟琳淡淡的说着,心情却是另一种繁复。她之所以赶到中国来,劝说杰森和她站到一个战线,就是为了想办法让纪浩回到美国去,去保护他已经岌岌可危的家族地位。   杰森的眼神深沉下来,凯瑟琳说的那些话,就是他为什么明知会触怒纪浩,却依然选择和凯瑟琳合作的原因。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他跟了纪浩这么久,已经习惯在他身边做事,无论是为了纪浩还是出于私心,他都不想真的如凯瑟琳所说,出现纪浩被家族放弃的事。   尤其——,杰森瞄一眼后座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天上的星星虽然遥不可及,但是只要能看的到,依然是一种令人感到美好的幸福。想到这里,杰森的嘴边,露出一丝涩涩的苦笑。   将凯瑟琳送到她要去的地方,然后杰森将厉珈蓝抱下车。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清雅迷人的香气,软软的玲珑有致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还有那嚣张的就像热带风暴的美丽容颜,杰森不禁的一阵心神荡漾。也是这一刻,他更加确定,只有他就在她的身边周围,他才能有机会接近她,可以这样近,这么热烈的凝视她动人的娇颜……   他帮助凯瑟琳是绝对正确的,杰森打消了心中的所有顾忌,告诉自己选择是多么正确。   按照他和凯瑟琳的约定,之后他依然遵照纪浩的吩咐,去执行所谓的监视厉珈蓝,然后告诉他,厉珈蓝很聪明,经常识破他的监视,所以让他没太多重要的发现。   等到一个月后,凯瑟琳从大洋彼岸电话通知他,她已经将厉珈蓝带到纽约了,他才将这个消息告诉纪浩。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厉珈蓝就是少爷一直要找的少奶奶,我监视他们的时候,听到过那个叫霍焰的男人,喊她心怡。”   纪浩原本站在窗前,眼神晦暗的像是阴霾下的天空,听到杰森的回答,“霍”的一声转过身,他的眼神里有闪烁的光华,那是激动情绪下,特有的光泽。“真的?”   杰森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少爷,如果少爷想要惩罚我,我无二话可说——,一个月前,凯瑟琳小姐来过番阳市。”杰森的话落地,纪浩的眉头就深深的蹙起来了。   “你一次给我说完,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纪浩脸上的青筋都绷起,他何等聪睿,已经明白杰森一定和凯瑟琳背着他,图谋了些什么?   “凯瑟琳小姐,已经将少奶奶带回纽约了……”杰森的话还未说完,右膝盖上就遭到纪浩的一脚狠踹,狠劲的力道,让他的腿一下子酸软,扑通一声,单腿跪到地上。   “马上给我订票回纽约,如果心怡有什么事,我第一个先杀了你……”纪浩像只发狂的狮子一般咆哮疯吼。凯瑟琳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厉珈蓝落到她的手里,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少爷。”杰森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纪浩的这一脚已经伤了他的右膝盖,一站起身,他痛得差点又跪下去,只得用那根最倔强最坚强的神经,强迫着支持自己,杰森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第二天下午,纪浩就已经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了。曾经让他最眷恋的番阳市,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已经在他的家乡。   而就在纪浩乘坐航班飞往纽约的时候,大洋彼岸的那一端,厉珈蓝正在一座花园里种满郁金香的古堡式的别墅里,享受着高级囚犯般的生活。   在这里,她除了没有自由,享受到的都是千金小姐般的生活。没有遭受到任何虐待。她知道她现在已经身处纽约,可是意外的是,路劫她的人,并不是纪浩,而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冷艳的女人。   她被允许在整栋别墅里来回走动,在一楼的练功房,她看到了那个黑色长发扎成马尾,冷漠的就像是冬天的白雪,艳烈的就像是红色彼岸花的年轻女人。一身紧身弹力衣,她正动作利落优美的打着沙袋,身形每一处无比透露着潇洒帅气。   这不是一般的女人!厉珈蓝阅人无数,但是像这个女人这样特别英爽的女人,她真的鲜少见到。   她是谁?为什么将她带到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无数个疑问从她被劫持着乘坐私人飞机到了纽约之后,一直盘旋在她的心中。但是她却没有问。除了她是被劫持的人质,没有得到解释的资格之外,更主要的是,厉珈蓝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   纽约这个地方,厉珈蓝的认知里,她能和这个地方,唯一能有关联的人,只有纪浩。或者说,即使厉珈蓝清楚虽然是眼前这个女人将她带到这里的,但是她之所以被绑架到这里,必然的会和纪浩脱不了关系。   “幸福”这个词,抒写起来,果然好难。她以为她可以得到幸福了,和霍焰的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眼看着一生的幸福生活就要拉开序幕,然而却没想到,就在她饱食幸福蜜糖的时候,意外就这样无法抗拒的发生了。   只是她会愤懑,却不会懊恼。意志,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是第一位的,意志有多强,心的力量就会有强。她不会被眼前劫难吓住的,就算一切真的如她猜测的一样,就是纪浩的主谋,她也没什么好畏惧的。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问那些卑劣的人,要回她的自由,要回她的平安,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除了远在中国的霍焰,她还有——她和霍焰的爱情结晶。   是的,她怀孕了,命运似乎就是这样喜欢和她开玩笑,就在她身处险境的时候,她却得到了这样令她惊喜,却没有力量享受这份惊喜的结果。这样的时候,她无法和她最爱的人分享这个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只陷入前途命运的担忧。   为了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她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自己。所以她不挣扎,不反抗,更不吵闹。劫持她的这个女人,就这样莫名的沉默着,她也跟着沉默着。那个女人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那么她也静下来,静静的等那个幕后的人出现。看谁在将他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人,给厉珈蓝的安全感是不但是零,更是负数。相反,如果蓄谋这场绑架的人是纪浩,她反而更有把握为自己的安全指数打分。纪浩不会真正的伤害她,这一点她无比清楚。   为了这个真正有目的绑架她的人,也为了唯一能一边危及她,却还能保障她安全的人出现,厉珈蓝耐心的等着。   第二天,厉珈蓝就看到那个冷艳的女人离开了,这是她被软禁到这个别墅之后,那个女人第一次离开她的视线,离开这座房子。   是那个策划绑架她的幕后主谋出现了吗?厉珈蓝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远远的驶出她的视线,她的眼睛变得像眼底隐藏着很深很深的暗潮。或者,她该趁这个机会逃走,但是她更知道,在没有护照、没金钱、没有通讯工具,更没有代步工具的前提下,她即使能逃出这座房子,却不会逃离这些绑架她的那些人的手掌。没有百分百的成功,就不能贸然行事,惹怒那些还不确定目的的人,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腹内还有另一个无比珍贵的小生命。   没有成功几率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冒险去做的。她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她和霍焰的爱情结晶负责!   第五十六章 爱比恨更痛   一直到晚上,那个冷艳女人依旧没出现。黑人女佣将晚餐给厉珈蓝端进房间。很丰盛的西餐,厉珈蓝并不习惯,可是依然要吃,她不会让自己出现缺少营养,变成亚健康。   别的都能想的开,在逆境中坚强生存,已经成为厉珈蓝早已经学会的态度。她的心态都很好,只是晚上休息的时候,达不到安然好梦的境界。在这样充满了危险的环境里,她的警惕心一刻也不敢放下,睡不好觉也是必然的。   凌晨的时候,窗外传来的汽车声音,让厉珈蓝倏然间惊醒。和衣而睡的她披上外套,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一辆车已经驶进院子,车门打开,两个身影从车上分别下来,看身形,无疑是一男一女。   是——纪浩?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厉珈蓝那颗一直揪着的心,反而能稍微放一放。纪浩不会伤害她的。   没多会儿,急匆匆的脚步声就传至厉珈蓝的房间外,门被打开,灯光瞬间塞满了屋子。厉珈蓝转身,毫无意外,看到的就是纪浩。   “心怡……”纪浩深情呼唤一声,大步奔至厉珈蓝的身前,灯光下,他的眼眸深处恍如有绝美的夜雾,湿润而晶莹,绝美的面容,布满被喜悦洗劫之后,无法自已的激动。猛地抱住厉珈蓝,他的身子像是冷风中摇曳的树枝,在不停的发抖。   “好久不见。”厉珈蓝的声音淡淡的,她没有试图掩盖她的身份,没有价值,人已经在纪浩手里了,说些遮掩的话,只能降低她的素质。她要和纪浩谈清楚,有时候,爱了不对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就像眼前的纪浩。她的人可以被他强行拘禁,但是心呢?   “你承认了吗?承认你那个无论我怎么爱你,都只会一味躲藏,逃离我身边的那个狠心的女人?”纪浩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侧头他张开嘴,在厉珈蓝的肩颈处,狠狠的咬着,像一头饿狼,突然看见鲜肉的纯美,发疯的撕咬。   厉珈蓝面色发白,她的双肩被纪浩的手死死抓着,肩部的骨头被他的双手握得如同要碎掉一般地痛,更恶力的是纪浩在她肩颈处的撕咬,像是要将她的皮肉生生的从她的骨头上撕扯下来,她痛得呻吟出声,一身冷汗,却没有丝毫挣扎。纪浩恨她,她知道。如果她也曾执念的爱上谁,怎么付出都暖不了他的心,她也会恨吧。   所有事情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即使是爱,这本来是让人幸福的一种力量,冲过了极限,也会变成一种罪恶的力量,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当纪浩终于松口的时候,厉珈蓝那白皙的肌肤上,已经被烙下深深的齿痕,血,椭圆的齿痕,大颗大颗的渗出来,顺着她精致的锁骨,一路下延,滚到她胸前的那隆起的优美弧度上,然后跌进深处不见。   厉珈蓝大口大口的喘息,疼痛揪住她的神经,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滴滴落下。   “会留下疤痕的,以后这就是我给你独一无二的纹身,属于我的印记,永远别想剔除。”纪浩声音有些阴森的说着,似乎那一口撕咬,是他宣泄胜利的标志,残忍而让他嗜血的快感。   “没有用的,我是我自己的。涂上什么颜色,也改变不了我即是我的事实。”厉珈蓝冰冷的声音就像是冬夜浓深的冰雾。她不会再向纪浩妥协的,在她心里,只有霍焰一个人,别人给她的爱,都是束缚,都是负重,她无力承担,只能想办法逃避,逃不了,就以死顽抗。   “是吗?”纪浩像一只微微发怒的野兽,低哮着,猛地,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逼她慢慢凑近他,然后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或者说他并不是在吻她,而是如野兽般撕咬吞噬着她娇嫩的唇,那两片芳唇上久违的美好那滋味,是如此的让他心神荡漾,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变得滚烫,无法控制地开始爱抚她的全身!   “放开……”厉珈蓝低吼着,用尽全力的挣扎,她受够了成为一个不爱的男人的性发泄工具。性,本来是两情相悦下,宣告彼此相属的幸福写真,但是在不爱的人面前,这种行为只剩下纯纯的野性,是种残酷的凌虐,超越于皮肉之苦的精神上、肉体上的双重残暴。   他一直想着利用他的聪明编织陷阱,让她驯服的依偎在他的身边,然而,他错了,深深的错误。为了保持那份虚伪的文明,他花掉了前后三年的等待,然而他得到了什么?现在连家族的继承权都岌岌可危,而她当初不爱他,还是不爱他。即使撕碎了她,她的心会跳动,还是只会属于那个让他切齿痛恨的男人。   如果他用尽一切办法,还是不能得到她的心,那么她的心,他不要了。只要她的人,她的身体。   纪浩猛地将厉珈蓝抱起来,狠狠的抛在床上,在她挣扎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用他坚实的身体将她厚厚的覆盖。她是他的猎物,休想从他身边逃开。   “哧”,织物在空气中碎裂的声音,美好的肌肤瞬间裸露在纪浩眼前,厉珈蓝绝望的惊叫着,用尽一切力气的挣扎逃离,然而在纪浩那铜墙铁壁的身体下,她就像是一只已经破裂的木偶,没有了完整的灵魂。   她笃定他不会伤害她的,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她刚刚发誓,不会再让他得到她,即使是死,他也休想染指她。   在纪浩想要去除他身上衣物的束缚之际,厉珈蓝得到了机会,猛地将他推开,然后向窗口跑去,只要她拉开窗口,一跃而下,那么一切都解决了。然而愿望永远都是美好的,当她冲到窗口,颤抖的双手想打开窗的时候,她又被纪浩抓到了。   这一刻的纪浩真的像疯了一样,他不再懂得怜香惜玉,更不再将避免伤害她,当做他小心翼翼的第一守护,他只知道,他想疯狂的进入她的身体,让他身体里的魔兽在她的身体里,疯狂的打滚冲撞。他从没有这样疯狂执念的爱过一个人,爱上了,心就收不回,即使悬崖,即使绝路,他头也不回,如果他会下地狱,那么她也休想去天堂。宁可为了爱她粉身碎骨,她也休想逃离他身边。他死也不会松手,绝不。   “需要我帮忙吗?”如夜雾般清冷的声音响起。   纪浩红着双眼,猛地回头,看见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凯瑟琳,他的眼睛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暴吼,“给我滚出去。”注意力被凯瑟琳转移,他钳制厉珈蓝的力道稍微的松懈下来。   “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该滚蛋的是你们吧。”凯瑟琳冷哼,眼神冷的像冬天里的雪。   纪浩的怒火膨胀了一下,但很快又慢慢的冷静下来,拦腰将厉珈蓝扛到肩上,经过凯瑟琳身边,想要离开。   但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迅速的伸出右手,对着厉珈蓝的后颈猛地一击,原本挣扎嘶喊的厉珈蓝,马上垂直了双臂,不再有动静。   “混蛋,有你伤她的份儿吗?”纪浩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瞪着凯瑟琳,像是想要将凯瑟琳吃掉的野兽,除了他,任何人敢碰他的女人一下,他都恨不得让那个人去下地狱。   “快天亮了,该夜晚做的事儿,就别拖到白天了。”凯瑟琳凛然无惧的回望纪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走出屋子,将门重重的关上。   站在门口,凯瑟琳的背抵着门,泪水从她像栀子花一样冷艳的脸上,不停的落下来。屋子里是她深爱多年的男人,他在她心中的重量,甚至远远超过了她自己,为了他,她死都甘心。可是这眼前的痛……,听着纪浩那充满欲/望的呻/吟声,不断从房间里传出来,她知道他正如何纵情在她情敌的身上,这样的痛,比将她千刀万剐,还要痛上一千遍一万遍……,   爱情是一种蛊毒,明知是毒,却依然可以让人义无反顾。   她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快乐,其他的,她含笑饮毒酒,让毒酒慢慢的腐蚀她那颗充满爱的心灵,直到它彻底麻痹,忘记痛的感觉。   伸手倔强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凯瑟琳大步走下楼梯。   接下来的黑夜,凯瑟琳将自己交给酒精去凌虐。身体痛了,心上的痛就会被忽略。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这样无法言说的痛,像一把锉刀,一点点将她心脏从完整锉成细碎的粉末。   夜月,淡淡的,懒洋洋的从窗口映射进来,照耀到凯瑟琳那布满泪水,苍白的和月光一个色泽的脸上,那凄楚的美丽,孱弱的闪耀在月光下,泪水已经在证明她的脆弱,但是倔强还是硬生生的被她塞进眼神里,她告诉自己,爱了,不一定拥有,只要她爱的人幸福安好,她能远远的站在他身边,深情凝望,那对她来说即是蜂蜜蘸焦糖般的甜。   人这一生,总会有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没有完美的幸福,不觉得有时候,天上那颗残缺的弯弯的月儿,反而比盈月,更漂亮吗?   第五十七章 往事(上)   凯瑟琳是心痛,用酒精疗伤,而楼上的厉珈蓝则是脖子痛。   被凯瑟琳那一击,差点将她的颈骨打断。   清晨苏醒的时候,厉珈蓝脸色苍白如雪,因为眼前就放大着纪浩那张令她无比痛恨,美丽碎,却依然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还有纪浩一身完整的衣服,她半信半疑,难道纪浩这只禽兽,居然有了一丝人性,放过了她吗?   “醒了?”纪浩闭着眼,声音却已经从他的嘴里发出来,之后他慢慢睁开眼,覆盖在厉珈蓝的身上,低头轻啄厉珈蓝的粉唇,感觉到厉珈蓝的排斥,他冷哼一声,“别挑逗我的极限,昨晚上没把你怎么样,是因为你被凯瑟琳那个死丫头打昏了,我不是好人,可是我不稀罕一个没有热情的木偶。但是,现在你清醒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事实上,纪浩真想自己能变得禽兽一点,昨晚他就守着这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可是当他想要彻底得到她的时候,他居然下不了手。或许这就是隐藏在他骨子里,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在作祟。   他爱她,他甚至可以在她清醒的时候,对她霸王硬上弓,因为那时候的她是有感觉的,是的就像妖精的脸。她以为自己一定已经被纪浩再一次的亵渎了,然而看到自己虽然已经被撕可以回应他的,在她昏迷的时候,得到她又怎么样,跟强/奸一副尸体似的感觉,让他敬谢不敏,   这世界比厉珈蓝漂亮的女人,成千上万,然而这世界上终究还是只有一个她,只有这样一个他所爱的她。就算现在她的容貌已经改变,可是她的眼神,真的不曾变,尤其她不爱他的眼神,那足够将他撕裂的眼神……   没有碰她?厉珈蓝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也知道,纪浩只是不屑,并非不想,他费尽心思,一直想得到的已经不再只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他想要征服她,这里面已经不再是得到她这个猎物,而是将她这个全身充满野性和叛逆的猎物,慢慢的驯化,成为他身边乖巧的奴隶。   “何必?”厉珈蓝薄薄的冷笑,然后伸出左手让纪浩看她中指上订婚戒指,纪浩的眼睛马上变得铺满戾气,“若不是你这么卑鄙让人将我劫持到这里,我已经结婚了。”厉珈蓝想清楚的告诉纪浩,她已经是霍焰的女人,让他死心好了。   那闪耀的DarryRing珠宝品牌的钻戒,就像一根锐刺深深的扎进纪浩的心里,曾经他也买过这样品牌的戒指,可是他因为赌气,将它带到另一个女人的手上。至今那份婚约,因为他的父亲顾忌家族声誉,仍然没有取消,虽然,他和那个女人都知道那订婚只不过是一个苦涩的玩笑。   纪浩心中的戾气肆虐的铺张开来,他伸出手,去掠夺厉珈蓝手上的那颗钻戒,想要将它从她的手指上拿下来。他的女人,他不允许她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厉珈蓝死命的攥着双手,不让纪浩将那枚钻戒从她的手上取下来。   “什么故事?”纪浩住了手,眼神加深的盯着厉珈蓝。   “既然是讲故事,那么至少也要准备一盏茶,或者一杯咖啡的吧。”   哼,听听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纪浩走出房间,让佣人拿来了给厉珈蓝更换的衣服,再端来了咖啡,黑咖啡,很苦,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他愿意在这个时候,喝着它。   厉珈蓝躲到浴室换好衣服,然后坐到纪浩对面。   黑咖啡带来的是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不加任何修饰的黑咖啡,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点,它原始而又粗犷,深邃而又耐人寻味。很适合,现在心情复杂的厉珈蓝,用它本淳的苦味,渗透她比咖啡还苦的心灵。   啜饮了一口黑咖啡,厉珈蓝的话头慢慢打开。   “六年前,在番阳市的商界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女人,名字叫做厉珈蓝。她狠辣的作风,让她身边的很多人,都既怕她,又恨她,她被奉为番阳市百年一遇的女强人,曾经也是那些报刊杂志上的美谈,市井民众嘴里的八卦话题,更是上层社会那些名流嘴里切齿痛恨的女魔头。”厉珈蓝知道纪浩也是至情至性的人,他们本质上算是同类人,也因为至情至性,所以他们才更容易被爱和恨左右。厉珈蓝并不自信,她讲出发生在她身上那真实的一切,是否能打动纪浩,但是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如果能得到纪浩的感动,她才有机会重新回到番阳市,回到霍焰身边。   倘若纪浩不信,那么她全当将压抑在心底那不能跟人说的秘密,宣泄一下,至少她自己心理上轻松了。   纪浩的眼睛眯起来,厉珈蓝?就是他对面这个女人此时这样的面孔?当初在墓地他遇到厉珈蓝的第一刻,他就曾经怀疑,她就是他的女人南心怡,即使后来他的怀疑,因为没有证据,将这两个联系到一起,他还是对厉珈蓝产生了关注,调查了她的身世。对这个厉珈蓝这个名字,也可谓是有些了解,知道这个女人为了爱,不惜放下身份和那个家伙私奔。只可惜,后来那个和她私奔的男人,后来又出现在别的女人身边,最后锒铛入狱,而这个女人一下子是失踪了很多年,不见身影。   “就是因为厉珈蓝很强悍,所以你才整容变成她的吗?”纪浩知道和宛如对厉珈蓝的打击很大,她要是为了报仇变身另一个人,这理由绝对充分。   厉珈蓝唇边浮现苦涩的微笑,目光深远,“厉珈蓝为了爱一个叫温若儒的男人,赌气离家出走,他们蜗居在一个一居室的小公寓里。厉珈蓝一直很怕冷,她讨厌冬天,但是在那个有爱的冬天,外面大雪飘扬,屋内却欢爱旖旎,那时候,她突然开始爱上冬天,只因为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有那样一副坚实宽阔的胸膛帮她取暖……”厉珈蓝端着咖啡走向落地窗前,现在还是夏季,外面正是清晨的阳光灿烂,然而厉珈蓝的心里却已经回到那个令她终身难忘的冬天,那只用了一个月时间,让她们全家,家破人亡的冰寒冬天。   耳边依然能清晰的回响她当时对温若儒许诺的声音,她说她死掉后,会将她的心脏捐出去,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让另一个人带着她对温若儒的爱,一直活下去……   誓言永远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靡靡之音,不要说温若儒对她的誓言到底做到了几分,即使是她,也破了誓言,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却成了她一心想要拉着下地狱的罪恶男人。   “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厉珈蓝觉得生活美好的就像是置身天堂。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一个清晨她醒来后,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曾经的爱人,却成了拉她下地狱的刽子手。不再向往常一样,她的一声呼唤,就能让她最爱的那个人,捧着香气满溢的早餐,含着温柔的笑容,喊着她小懒猪,唤她起床,倏然间,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她只收到了,无数条短信,那代表着她失踪一个月,所发生的惊天动地变化的短信,彻底摧毁了她的爱情,也毁掉了她的全家……”   纪浩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已经深深的凝蹙起来,这也是一个有关爱情背叛的故事?他对爱情的角度和别人的不同,爱情一直是他视线的全部焦点落处,对于爱情故事,他是没有抵抗力的,所以他深深的被故事所吸引,嘴里喝着的黑咖啡,已经完全因为他全神贯注的听着厉珈蓝讲的故事,而忽略了它本然苦涩的味道。   厉珈蓝接着讲下去,“厉珈蓝疯狂的冲出她和她的那个爱人一直蜗居的小公寓,从她最好的朋友那里,她得知了她那铭心刻骨、生死不渝的爱情,原来是一场骗局。一个害了他们全家的骗局。厉珈蓝无法接受深爱的男人带给她的背叛和欺骗,她疯狂的奔跑在公路上,漫天的风雪,飘扬在空中,就像她化成冰的眼泪,她要找那个欺骗她的男人问清楚,问他为什么害她全家,然而她最终没有跑到那个罪恶的男人身边,而是将自己送进了地狱——,她被车撞死了。   在她尤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抓住救她的好心人的手,告诉他,她的遗愿,将她的心脏捐给需要的人,因为她说过即使死了,也要她的心脏在另一人的身体里活下去,只是她已经破了誓言,不是为了爱她爱的那个男人而在另一个人身上延续她的生命,而是为了报仇!   结果她如愿了,她的心脏被移植到另一个女孩子的身上,当她清醒的时候,清楚的看到曾经被她喊做叔叔的人,在喊着她女儿……”厉珈蓝止住话,长长的叹息一声,而那边坐在沙发上的纪浩,原本端着咖啡壶,往杯子里倒着咖啡,却因为听到厉珈蓝的这些话,手不由的抖了,咖啡全都倒在咖啡杯的外边。   第五十八章 往事(下)   厉珈蓝听到纪浩被咖啡烫到,发出的痛吟声,回头淡淡的望了纪浩一眼,然后转回头,眼光继续望向窗外,继续说下去,“就在厉珈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更让她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看到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里,出现在她的眼前,对着那个她喊了二十几年叔叔的人,喊着爸爸,然后说出的真相,让她恨不得将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撕个粉碎。   她亲耳听到那个男人说,他在帮他的父亲报复厉家,什么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圈套。   这时候,厉珈蓝才知道,所谓的爱人,所谓最和蔼可亲的叔叔,都是披着人皮的狼,觊觎厉家财产的狼。只是未想到的是,她原本为了爱,而祈望别人用她的心脏活下去的愿望,成了救赎她的机会,她重生了,重生在那个叫南心怡的女孩子身体里,可是她却是在用她自己的心脏,她自己的思想活下去,那个南心怡除了不能改变的皮囊之外,已经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咖啡杯掉到地上的脆响,打断了厉珈蓝的话,这次她并没有回头,只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灿烂的阳光。“为了报仇,厉珈蓝一切哑忍,同南家的一群人周旋,她在慢慢等机会,等到自己足够强大,可以将害她们全家的人,打进地狱。   在成长的岁月里,她认识了一个叫霍焰的男孩,起初,靠着她的聪睿,她精妙设计,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成功让他喜欢上她,然后就在这个过程中,低调并热情的男孩,还是无法抵挡的闯进她的心灵,用他那阳光般的笑容,融化她内心最深浩的阴霾,他们后来开始真正的相爱,那段时光,曾经是厉珈蓝生命最快乐的时光。然而她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人,他们的爱情遭到霍焰母亲的反对,在爱情和复仇计划的选择下,厉珈蓝毅然选择了复仇,她用放弃爱情的代价,换来成功在玺林集团站稳脚跟的结果。   她说,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要不起。重生是上天给她的怜悯,她不能错失机会,要为家人和已经死去的自己讨回公道!   她为了她自私的愿望,放弃了深爱她的霍焰,导致挚爱她的霍焰,开始自暴自弃,无法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开始胡乱的交女朋友,只为了能让另一个女孩子走进他的心里,取代那个深爱着,却残忍撕碎他的整颗心的女人。   然而是非人愿,他们因为一次意外车祸相逢了,那一刻,霍焰才知道他心底依旧无法忘记那个无情的女人,他愤懑之下,一句话将厉珈蓝送进了看守所,可是之后他立即就后悔了,可惜厉珈蓝还是被罚拘留十五天,为了同甘共苦,霍焰出手打了警察,然后他也被关了。就和厉珈蓝关在同一个看守所的隔壁房间。   那段时间,厉珈蓝的好朋友顾盼盼,每天都到看守所看他们,到了那里就跟霍焰吵架,直到警察再也不放她进去。   剩下的日子,霍焰就刺激挑逗厉珈蓝的忍受力,可是目的单纯的就是想着听她跟他说一句话,哪怕是骂他一句也好。   关够了十五天,他们先后被放出来,这一天也是他们正式复合的一天。   他们复合了,却想不到他们的爱情毁掉了另一个女孩子,一个深爱霍焰的女孩子……”厉珈蓝说到这里,转回头,眼神定定的望向纪浩,此时的纪浩,双手握成拳头,脸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深深凝蹙的眉头,还有不停颤抖的脊背,显示着他在承受着多么重的心理冲击。   “做错事,会遭到报应的。厉珈蓝做错了事,为了复仇放弃了她最爱的人,所以得到了报应,那个叫做纪浩的人,毁掉了她失而复得的爱情……”   “别说了……”纪浩突然暴吼,在他的手臂挥舞下,茶几上的咖啡杯摔倒地上,碎了,黑色的咖啡,像变色的血,铺满了地面——   第五十九章 大结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边的云隙中,慢慢的透出来,薄薄的彩彤色慢慢的铺展开来,天地间,一片醉人的霞光。   番阳的早晨居然这么美,而她居然今天才发现。   旅途的疲惫依然挂在厉珈蓝的眉梢,但是她的目光依然清澈透亮,那是欢愉的心情更眼睛带来的光芒。   一辆出租车停在厉珈蓝身边,询问着她是否要坐。   厉珈蓝长长的呼吸一下清晨微凉的新鲜空气,对着出租车司机点头微笑。出租车司机立即下来,帮厉珈蓝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从机场到厉园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厉珈蓝偎依在座椅里,慢慢被疲倦怂恿的闭上眼睛。   “纪浩,你就这样放她走吗?你不会后悔吗?”   “做错事会遭受报应的,她已经被报应过了,我也被报应过了,难道还要继续再这样反复的遭受着报应?”   “什么报应,只不过是骗人的鬼话……”   “不错,的确是鬼话,因为她就是那个早已经死过一次的鬼。滚啊你,看什么看,滚得远远的……”   “原来真正的南心怡已经死掉了,我想清楚了,你这个骗子,我爱的只是南心怡,不是你这个女魔头厉珈蓝,给我滚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梦魇中束缚住厉珈蓝,她不由的全身颤抖,猛地睁开眼睛,原来只是梦境,厉珈蓝却仍一身的冷汗。   而且离开时,她走出不远后,背后传来的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依然在搅着她心魂的不安——   “厉——珈——蓝,你这个女鬼,凭什么让我这么爱你……,凭什么……”   爱情是种蛊毒。厉珈蓝猛地甩甩头,将迂回耳边的声音,扫去。   “旅程一定很累吧,到家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出租车司机注意到了厉珈蓝的状态,微笑着同她聊天。   慢慢的放松紧绷的神经,厉珈蓝回以司机微笑,“是的。”   家?曾经一想到这个词,厉珈蓝就会有浓浓的苍凉感,但是现在——,厉珈蓝不禁的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中流露出幸福的希望。有梦就有未来,有生命就有希望。   噩梦终于过去了,以后期冀着是鲜鲜的美好未来。   当出租车停下,厉园就在眼前。   厉珈蓝拖着行李箱,缓缓的走向那铁艺雕花的大门,将近两个月的离别,这本来就寂寞的家里,不知道沉落了多少尘土。她莫名的就没踪影了,不知道请的那些佣人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这个雇主,而将她的家搬空了呢?   这两个月,在漫漫的生命长河里,不算长,但是在厉珈蓝的感觉里,何止是两个月,根本就是艰难的两年。   好在一切噩梦都已经结束,厉珈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之后却又蹙了眉头,她已经丢了家里的钥匙,家门就在这里,但她要怎么进去?   没有近乡情怯,只要望门莫开。   正在想着要不要找专业开锁的人,过来帮她开锁,厉珈蓝却不经意间看到门原来是没锁的。心中一阵窃喜,厉珈蓝推开门走进去,到了院子,正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在花圃里弯着腰修剪着花草。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个人转过身,抬起头。是吴德军!   “大小姐……”吴德军呆呆的望着厉珈蓝半天,才反应过来,先是喊了厉珈蓝一声,之后就对着房子那边大喊,“姑爷,大小姐回来,大小姐回来了……”   姑爷?厉珈蓝刚还在为吴德军这样重情义的人,依然留在厉家而感动,听着他大喊“姑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   吴德军是在喊霍焰吗?   霍焰在这里?   厉珈蓝倍加熟悉的一个英挺身姿的身影,从大房子里迅速的奔跑出来。   厉珈蓝视线投过去,泪水立即溢出来,含着泪水的微笑,在已经灿烂阳光的清晨,闪耀动人。      --------------------   本文首发纵横女生网,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