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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慰道:“瞧那小子把你们盼的,明日一大早面圣后,便可以回来了。”“真好。”白萱烟也露出了笑容,自打哥哥出征,府里就没人能了解她的想法,包括自己的好妹妹,哥哥正她无话不谈的好友。“你们二人随我去后院吧,看看你们的母亲备了什么好菜。”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谕政殿。”。“回皇上,科举考试将至,在下几位大臣已备好试题,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墙角慢慢转出一袭淡色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段。 此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贴在背后,隐藏着魅惑的双眸:“没有。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吧。”“微臣告退。”敬事房的人端着香樟木板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奴才给皇上请安,请皇上翻牌子。” 凝香阁 霜雨露身着淡粉衣裙,发间一支金色步摇,摇摇欲坠。一双丹凤眼添入一份妩媚。“皇上驾到。”她匆匆走到殿口,柔柔俯身:“臣妾给皇上请安~”他仅仅用一只手便把她抱了起来,她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 “天色不早了,皇上就寝吧。”他低头对上她的唇,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下人们很识趣的退了下去,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服里,走到床边。把她抛了上去,“呵呵~”她轻轻地拨开自己的外衣,娇媚的笑着。他允吸着她的身体,不慌不忙地占有了她。 金黄色的银杏叶凌空飘舞,阵阵花香沁在瀑布与小溪之间。“师傅。”白萱烟单膝跪地,微微鞠躬。“烟儿,不必多礼。今日是为师最后一次做你的师傅。” 她有些不可置信追问道:“为什么?”“几十年,我在这山上几十年了。大限将至了,为师曾答应你,会在临走前送你一样东西,你可曾记得?”她点点头,心里动荡不已,忽冷忽热。“这把剑,是我当年用了十年铸成,我想着想着就到了今天。烟儿,从今往后,师傅与你没有瓜葛了。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吧。” 第二章 病入膏肓的母亲 白萱烟回来时,大致有半个时辰,她回到屋里。随便套了件衣裳,正想歇一下。“大小姐。夫人请大小姐去一下。”她立刻又起身,往后院走。“夫人,大小姐到了。” 床上躺着一位病怏怏的女人,皱纹印在了眉梢,精致的五官也躲不过岁月的侵犯,白萱晴见到她,懂事的让开位子,“姐姐你来了。”“娘。昨个还好好的怎么这今个就病了啊!” 她急忙走上去,握住颐氏的手,颐氏眼中多了几份忧伤,心中暗暗猜到自己命不久矣。“其实,娘近日来身子骨受了风寒,本来就应该好好休养,可是,娘不让我告诉爹啊。”白萱晴担忧的在一旁念叨。她轻轻地叹息,“娘。哥哥今日已经去面圣了,您可要快快好起来,给哥哥接风洗尘啊。” 颐氏含着笑容,点点头:“好。我知道。晴儿,你先下去吧,我有事给你姐姐讲。”白萱晴对她笑笑,就离开了。“烟儿,娘的身体,娘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大小就很懂事,替你爹接了不少好处,以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娘不会拖累你们太久的。” 颐氏忍不住咳嗽几声,无力的挥挥手示意没事。“娘,您别这么说,好好休息,就会好起来的。”她帮颐氏捶捶背,顺顺。“你们俩出生那年,你爹便考上了官,有算命的人说你们福气大着呢,紧接着,你仅仅七岁的哥哥便顺利进了军部,当真是托了你们的福气啊。” 她浅浅挂着笑,听着颐氏讲的话,“夫人。夫人!少爷他,回来了!”李姑姑在门外讲道,不一会就听见响亮的一声叫喊:“娘!儿子回来了。” 颐氏立刻想努力地做起来,她扶着颐氏,给颐氏批了件衣裳,“吱————”白暮辰一身战衣,菱角分明的线条,瑞丽深邃的目光停在颐氏身上,“娘,你病了!?”颐氏慈爱地笑笑:“只是小感冒,不打紧。你在那边如何?” 他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凯旋而归。我们在边疆把最后一波的敌人消灭了。”颐氏顿时压抑不住心情,“好!太好了。”不停地咳嗽,二人大惊:“娘!你怎么了!”颐氏一下倒在她的怀里。白萱烟吓红了眼眶:“李姑姑,快去找大夫!”李姑姑也吓的不轻,拔腿就跑:“夫人病倒了,快去找大夫啊!” 他蹲在床边,望着颐氏:“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声音低低的,她抚摸着颐氏的头发:“妹妹说,娘病了有段时间了,因为不愿告诉爹,也没请大夫。”他很是不解:“为什么?”她不语,想必娘一定是不想让爹再添个心思,为了忙朝上的事,爹也不是多顺心。 后来,大夫和爹一块进来了,大夫说了什么,三个人站在门外也听不清,只是注意到爹的脸上充满了悲伤,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表情,也没体验过。爹派人送走大夫后,就一直在娘的身边,连口水都不喝。 这让他们都不知所措,哥哥因为刚回来还有许多事没做,忙的不可开交,白萱晴则整日在福堂替母亲祈福。而白萱烟依旧为科举准备着,只有她明白自己的理想,自己能为这个家做什么。 没过几天,颐氏便匆匆而去。这一日,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黑白色的,充满着悲伤和痛苦。白萱烟和白萱晴和白暮辰跪在颐氏的棺材前,见颐氏最后一面。哭得最厉害的就是白萱晴,她从小就赖着颐氏,也难怪,其他两个只是默默地流泪,什么也不说。时辰到了,颐氏也就被抬走,送了出去。那天,天气很晴朗,母亲定是笑着走的,她是如此认为的。 第三章 放下悲伤去科举考试 午后,暖暖的阳光射在白府的后院,白萱烟正阅览着书籍,一边照顾着颐氏生前留下的山茶花,几十片心形的花瓣叠叠层层,开得芬芳馥郁,开得欢快舒畅,每朵山茶花里,小花瓣中都藏着浅黄色的花蕊,显得十分清雅. 颐氏最爱此花,因为她小时候听哥哥白暮辰讲:“爹和娘相识在一片山茶花海,娘为留念,每年会制些山茶糕,爹特别爱吃呢。”她停下脚步,轻轻抚摸着花蕊,像在摸件宝物一般,山茶糕.....妹妹不是擅长吗?正好可以让爹开心一下。 她巧遇上了白暮辰,急急忙忙走上去:“爹,怎么样了?”白暮辰无奈摇摇头,看上去气色也不太好,刚打完胜仗,以为可以天伦之乐,没想到啊。“爹,最近还是好好安静一下会好些,我代爹向皇上禀明了,你呢?准备的怎么样了?”她莞尔一笑,默默抬头静静看着天空:“还好。” 他拍拍她的肩:“加油,考不上也罢,考上了哥哥会帮你打理一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悲伤去考试。”她点点头,:“我会的,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她敲敲白萱晴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屋内一个服侍的都没有,寂静的可怕。白萱晴一人坐在床边,一身白色绸缎裙,脸上清晰的泪痕,之前一双动人的眼眸红红的。见她来,白萱晴停下手中的线,她笑着走过去:“原来是在刺绣啊,怎么一声不吭呢?” “........”白萱晴不说话,她走到床边,揽住白萱晴的肩:“瞧瞧你,都不美了哦。”“姐姐。我想陪母亲一起去走,母亲她好孤单....”白萱晴哽咽着,泪水打在白色的绸缎上,肩微微地颤动着,她抚摸着白萱晴的后背,自己把头扬起,收回自己的眼泪,“好了。别想太多,要是想发泄,抱住姐姐吧。” 白萱晴不言,把所有的话转化为泪水。 三日后,白萱烟与白暮辰进了宫。“将军,这位少爷是?”王椅真看向她。她的皮肤很白,五官看上去比男子更胜一筹,尤其是那双眸子,让人久久不能回神,白衣黑发,都飘飘逸逸,不拘不束。 “这是我远方亲戚的家属,进京参考,便一同前来。”“小弟白詻阳。”她豪放地笑着。王椅真善意地笑:“兄台刚到盛京,若有问题,不妨告知我,我定尽力协助你。”白暮辰看看天,走到她身侧:“詻阳,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要好好地。椅真,劳烦你带她去考场吧” 她示意请他放心,跟着王椅真走着。聊了些当今京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哈哈,想不到詻阳是个政治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小弟资质尚浅,与人才遥遥可及。”王椅真目视前方:“詻阳兄,椅真只能送到此了。”她鞠了躬便走了过去。学士们都在此等候着,做做心理准备。 “铛-------开考。” 第四章 萧柯 两个时辰而过,白萱烟正准备交卷,忽然,一张纸片随着小碎石飞到她脚下,她顺着方才的风寻到自己的前左侧。男子向她递了个眼色,她不屑一顾。呆了一会,“停笔。”考试结束。交完卷,正想与白暮辰汇合,于是往回走着,“站住。” 他站在她身后,打量着她的背影,她无奈回过头,眸中满是厌烦:“怎样?我没被你害到,你有所不服?只是场考试,你又何必冒险拉扯我?”一张坏笑的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皎洁的玄月。凌俊的五官,给他在阳光下加入一丝纨绔。 “自然,兄台我有内人,必定能考上,就是看你这么有点女相,玩玩而已。”她气得面无表情,心里早已骂他个千遍万遍了,“无聊。”她抬起脚,一步步走着。他追上去,“在下萧柯,兄台叫....”“白詻阳。”萧柯笑着:“好,我记住你了。” “哥。”她走到宫门前,小声的打了个招呼,白暮辰先开轿帘:“怎么样?”她一边进去一边讲着:“恩。七分把握。皇上那边,母亲的事.....”他拿出块墓碑,:“皇上御赐娘封号:“太衻福晋。也算是送给娘的礼物了。” “母亲一定会开心的。”两人沉默了一会,他问:“若你考上了,父亲那边你又如何去说通?你又怎么隐瞒众人的眼睛?”她坚定不移的目光灼视着他:“哥,这是妹妹从小到大的愿望,你答应过妹妹的!” 他欣慰的笑着:“哥哥一直都在支持你,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下了轿,她如解放了似得,悠闲地走进府里,他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如往常般,一身浅色纱衣,肩上披着微厚的棉衣,简单的梳了芙蓉髻,发丝间插着一支玉簪,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阿朱,爹在哪?”阿朱站在她旁边,长相虽不及白府两位小姐,但至少放在数十人里绝对是出众的,淡扫娥眉眼含春,肌肤如雪,唇上不点而赤。 “回大小姐,老爷在北门书房。”她去参考的事还没告诉爹呢,要先过爹这一关。“阿朱,我没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和爹。”“是,大小姐。” 北门正中一条青灰色砖石路绕了几个弯指向书房,中间暗红色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白滨翔正欣赏着银杏纷纷而落,她也没上前去打扰。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她在这,和蔼的笑着:“进来吧,当心冻着。”她礼貌的低着头:“爹,烟儿有事一定让父亲知晓。”“来,进来说。” 她随着白滨翔坐在一旁,他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眸中闪烁着寂凉,好在比前几天看上去好些了。她深吸口气:“烟儿,私自去参加了科举考试。”他手颤动了几下,很吃惊:“什么!” 第五章 进宫做状元 白萱烟一下跪在木地板上,跪的很响,眸中坚定的目光凝视着父亲,“是烟儿不懂规矩,没经爹同意,去参加考试,请爹责罚!”白滨翔沉默不语,整个书房顿时只剩下她与白滨翔的呼吸声。 他叹息着:“这件事,爹也想过,你是个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人,可是爹只敢想不敢做啊。烟儿,爹从来不怎么把自古的那些封建迷信太多的教她给你们,大部分都是你们娘好讲,爹就是希望你们可以现实的解决身边的事,不是依靠神啊鬼的。告诉爹,为什么鼓起勇气去考试?” 她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本来,烟儿是没打算告诉父亲的,后来想想也很不可能。烟儿参考为了把爹和哥哥的担子分担起来,再说,烟儿从小就希望有一天在朝堂之上,与那些人切磋,把自己的想法去实践,造福百姓!让百姓们的生活富裕起来。” 他扶起自己的女儿,“烟儿,你可知那朝堂,说错一个字,都会惹上祸端,在那里,或许你根本做不到公平,公正,人也是一样,今天跟谁说了什么,明天就会有人说你们一伙,这里不对,那里胡闹,更重要的,你能做到不贪么?” 她疑惑地问:“贪?”他点点头,“贪,会导致你的心永远得不到满足,会导致你的责任感越来越少,那些大臣中,又有几个是不求回报,真心为皇上做事的?他们为了贪,甚至不惜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烟儿,这样的地方你能习惯吗?”她微笑的点头:“我会习惯的。”他站起来拍拍她的肩:“好,若真的考上了,爹绝不阻拦你。” 她激动地再辞跪在地上:“谢谢爹!”他连忙扶起她:“好好,疼不疼啊?”“嘻嘻,不疼。”“你这孩子,真不懂爱惜自己!” 两日后。她静静陪着白萱晴,听着妹妹的琴,挥动着手中的笔,将自己心境做成一幅画。翠玥福福身子,:二位小姐好,大小姐,少爷正在大厅候着呢。”白萱晴不作声,继续抚琴。她放下手中的笔,直直的向着大厅跑去,差点没用轻功飞起来。 “哥哥哥考上了?”她来不及喘息,瞪大眼睛看着白暮辰,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轻轻地敲了她的脑袋:“真没想到,你能考上去,送旨的人快到了,你快点换套衣服。”她开心的跳着,用轻功快速的飞回阁楼,换回男装。“................白詻阳为状元位居第一。” 前面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这一句话令她脑头热热的。他见她没反应,于是笑笑起身,接过圣旨,“大人,这位状元大人一时激动反应不了,我就先收下了,有劳了。”待那些外人走后,她回过神来,打开圣旨,最期待已久的几个词:“次日觐见。” 第二日,她随着府外迎接的轿子,前往宫城,她轻轻地掀起轿帘,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脑海里想象着在殿中与其他两位榜眼探花共同觐见的场景,“请下轿。”她轻快地下了轿。“原来,第一是你!”萧柯一身深色蜀锦官府,玩世不恭的笑容依旧泛滥在他脸上,“呵呵。”她勉强的笑笑,继续走着。 “喂,你认识路吗?就乱走?”她回过身:“你认识?”他意味深笑:“我当然认识,万一白兄你走进了后宫...”她重重的打了他的后背:“带路。”走着走着,她问:“你是榜眼,那探花呢?”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似乎是个老头子,搭不上什么话。”她“噢噢”的一声。 太极殿。 三位状元,榜眼,探花齐聚这里,慢慢进入大殿。“状元白詻阳参见皇上。”“榜眼萧柯参见皇上。”“探花李满参见皇上。” 第六章 皇上和他的后宫 “三位平身。”“谢皇上。”她缓缓起身抬起头,正处众人之上,似珠玉在瓦间,一双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药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金色的长袍,全身散发着一种自然帝王家的气势。 “白詻阳?”凌漠烨眯起眼睛,让她不寒而栗了几下,可她并不怕他,她平静的鞠了躬:“是。”凌漠烨迷人的笑容让她感觉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是白将军举荐的?”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动听,像清脆的铃铛,在人耳旁挥之不去:“是。白将军是在下的好友,也是远房亲戚。”凌漠烨望着她,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在下面两手紧握全是冷汗,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他收回目光,“今日,我们朝廷有增添三位人才,还望各位多多提携他们,更早的为我笠国做出贡献。”各位大臣们纷纷施礼:“是,皇上。” 内侍从手中展开一道圣旨,朗声答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状元白氏为丞相,榜眼萧氏为太师,探花李氏为太傅,望三位日日勤敏,为国效力。”台下众人全部跪在地上,叩头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她作为白洛旸第一次的风光,也成了她后来最值得回忆的记忆。 后来的一个时辰,她与另外两人在朝上纷纷演说自己的想法,心中也对现在大致的情况有所理解,父亲说过,作为朝中的一份子,最好能了解皇上的脾气,就能见机行事,她细细观察,他根本让人猜不透,怎么了解呢! 下了朝,她在殿口与萧柯失散了,她漫无目的在宫中乱转,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后宫。一丛醉蝶花旁站着一名女子,看她析纤腰以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秀色可餐,一颦一笑动人心魄,这后宫的女子都是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谁在那里”女子歪了歪头,白萱烟迅速躲到了树丛里,偷偷的看着女子,女子愁眉叹息:“看来,是本宫多想了。”身边有个衣似侍婢的人跑来“叶主子,今日略有些沙尘气,咱还是回宫吧。”叶莺望了望太极殿的方向,才肯转身而去。 “喂!你在干嘛呢?”萧柯猛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她立刻转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哦~偷看后宫的女人,我懂我懂。”他一脸淫笑,见叶莺走远了,她大力的推开他:“只是碰巧,我可不想被她看见。”他搂着她的肩:“她是叶昭仪,家父早年战死沙场,她14岁进宫,仅仅3年,她就无人问津了,一天到头就会看看花赏赏景。”她取笑着:“看不出来你挺了解她的嘛,喜欢人家?”他无奈挥挥手:“我萧柯才不喜欢别人的女人。” “娘娘,皇上今晚去了霜昭仪那里,”一名年幼的奴婢声音有些胆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淑妃脸色一下暗了下来,原本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充满不悦,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手帕,“小紫,本宫问你,是本宫美,还是霜雨露长得美?”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小紫立即奉衬:“自然是娘娘。”淑妃露出一抹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既然不如本宫,皇上还能看的下去。”她的笑容凝在脸上,走到床边,卧在一处,深褐色的瞳孔中留下了落魄。 霜露雨坐在凌漠烨身侧,小心翼翼的剥着果皮,那天真的表情究竟几份假几分真?“皇上,尝尝看。”他张开嘴,她放入他嘴里,他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扬:“朕认为,霜儿给朕的东西都很好。”她用袖子捂嘴笑着:“皇上一定在哄臣妾。”他楼住她,玩弄着她的发丝“怎会?过了中秋,朕就封你为妃。”她轻吻他的脸,“谢皇上。”“霜儿何时能为朕添个一儿半女?” 第七章 残忆 凝香阁 霜露雨悠然地卧在翼羽榻上,身边的侍女正仔细的在她纤嫩的手上修着指甲,“霜昭仪,淑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一些护肤品,说是上好的香粉。”她开口便是一阵轻铃,“恩。本宫回头再试。”忻儿乃是淑妃那里的贴身丫鬟,见霜露雨这般漫不经心,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这个昭仪还不及她伺候淑妃的年数大,竟如此高傲,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忻儿端正了一下身子,笑意盈盈“昭仪,我们家娘娘吩咐过,这粉一旦隔久了就会失效,还请昭仪尽快使用。”霜露雨一听,小嘴抿了抿,淑妃不是什么好人,但这香粉不用就浪费了。 忻儿见她开始犹豫,接着锦上添花:“昭仪,若现在使用,还可以让皇上见识一下,毕竟这香粉一用,可是妩媚性情添三分呢。”霜露雨可算是乐开花,一听皇上两字便打起了精神,“淑妃姐姐一向大方,忻儿,有劳了,回头本宫自会感激的,来人,把香粉呈上来。” 忻儿看到香粉呈上来后,正要上前去帮助她涂上,“淑妃娘娘驾到。”霜露雨不禁露出喜悦之情,“妹妹见过姐姐。”淑妃先绕过她,捡一处,安稳下来后才开口:“妹妹免礼。”她立即笑着坐到淑妃身边,“姐姐,你快尝尝皇上昨日给我送来的贡茶,味道特别独特呢。” 淑妃眼睛里全是不耐烦,又是皇上送的?这个霜露雨还真是臭显摆,淑妃强颜欢笑,口气都怪怪的:“那本宫就尝尝。”茶中将香味能全部带入嘴中,能口齿留香,还有一丝薄荷的清凉感,也当真算是好茶,就连淑妃都很少能品到这种茶,竟让一个比自己低级的傻姑娘天天享福,怎么这般不公平? 淑妃耐有寻味的笑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浮在脸上,“香粉用了吗?这其中最重要的珍珠粉是一定要用的,可令妹妹容颜不老呢。”她眼中闪着迫不及待的表情,“当真?这么好的东西姐姐为何要给妹妹?”霜露雨打量着手中的香粉,颜色光滑,纯白色没有杂质。 淑妃得意的摇头,“这些不足妹妹珍惜,本宫的好东西多着呢。”淑妃拉着她的手坐到铜镜前,“来,让本宫帮你涂一些。”她笑笑,竟有些不主动,淑妃看出了她心里的不踏实,连忙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一些,“你看,没事吧?” 她才愿意让淑妃接触她的脸,淑妃的手很是轻盈,舒舒服服的在她脸上擦拭着。 淑妃自小受过优秀的教育,样样精通,连太后都夸她是最有做皇后的资格,但身份毕竟不及玉锦昔----当今真正的皇后。她恨之入骨,一年前她趁玉锦昔怀胎时,暗中派人将玉锦昔推入冰河,玉锦昔被救起后,性命垂危,孩子自然流掉了,也落下在不能生育的病根,至今,人也卧床不起。 即使这样,玉锦昔忧伤过后仍坚持活了下来,她依旧没有做成皇后,便一点点折磨玉锦昔,谁知被皇上打了一个警告,便从无下手。 “好了,妹妹看如何?”淑妃自信笑笑,霜露雨睁开眸子,欣喜地打量自己,皮肤比之前更细嫩了,白而光滑,不出一会,“姐姐,怎么有点痒痒的?”她伸手正要去碰自己的脸颊,淑妃一下抓住她的手,“妹妹无需担心,是自然的,是妹妹的皮肤一时不适应罢了。” “啊!--------”她惊恐地大喊,镜子里的她脸上开始被一颗颗的水泡蔓延着,越起越多,渐渐覆盖了她整张脸,淑妃发现自己的侧脸泛起小片水泡,也大惊:“快!传太医!” 不久,太医赶到,看到昔日如花似玉的霜昭仪竟已看不出模样,不由得一惊。淑妃为了不让霜露雨被自己的脸吓到,把她宫里的镜子统统收了去,淑妃的脸上也不好过,痒的难以忍受,她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胡太医,昭仪她这是怎么了?” 胡太医看一眼霜露雨,就未在看第二眼,“回娘娘,是药物反射。昭仪她定是服用了某些避孕的药材,才与这珍珠粉起了作用。”淑妃内心像盛开了花,只要别人碍眼,那对方只有被自己除掉的份。淑妃装作担忧,眉头皱得紧紧“那昭仪的脸.....” 胡太医无奈摇摇头,唉声叹气:“回娘娘的话,昭仪的容颜回不来了。”淑妃发自内心的愤怒顿时化解,她逼红自己的眼眶,眼泪不止的往下掉,“皇上驾到------”皇上?皇上怎么会来?定是这霜昭仪宫里的哪个宫女报了信,也罢,来就来吧,人都倒下了。 凌漠烨看着榻上的“佳人”,谁都未发现,他轻轻微着嘴角,似笑非笑。“参见皇上。”淑妃带着刺耳的鼻音,婉婉福身。他正用一种压迫的目光锁定淑妃,“太医怎么说?”淑妃顺势落下泪珠,柔弱地直起身子:“说妹妹她的脸,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盯着淑妃的脸,“皇上别看臣妾...”淑妃难为情地转过身,他轻轻抚摸着淑妃的脸颊,柔笑似一块温玉:“疼吗?”淑妃含着泪摇摇头,“朕最近国事繁忙,这件事,你帮朕办妥。”他临走前,紧握了握淑妃的手。 淑妃坐到霜露雨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霜露雨缓缓睁开眼,脸上不停的发烫,像是躺在火炉里难以忍受:“姐姐,是你!”她的眸子突然狰狞地好大,想起身却被淑妃死死按在塌上,淑妃的眼神里多了几份凶残,“本宫无心要你死,是你硬要往刀口上撞,那就怪不上本宫了,因为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霜露雨早已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这个女人太狠了!“你...你不会有好报的。”淑妃摇摇头,“本宫自打坐上妃这位子,所做的每一件事,就没指望会有什么好报。妹妹放心,在这里本宫是不会让你饿死的。” 事情过去后,淑妃每日都派下人给她送膳食,霜露雨也逐渐神志不清,见一个打一个,凝香阁不出半年,就变成了冷宫,在无人来往。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第八章 父亲也病了 一大清早,白萱烟就洗漱妥当,换上朝服,“姐姐,吃了早膳再走吧。”白萱晴跟在她的身后到处走着,“不必了,我回来再吃吧。”她戴上官帽,匆匆走出府门,“那我走了昂。”她坐上轿子告别。“恩。”白萱晴挥挥手,“小翠,你去叫醒爹,服侍他起来吧,我去吩咐别人准备早膳。”小翠福福身:“是,二小姐。” 小翠走到白滨翔的门前,看见下人们还在门口候着,“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回事,老爷难道要自己洗漱吗?!”那些下人们惊吓的低着头:“小翠姐姐息怒,老爷今个不知怎么回事,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呢,我们作为下人该劝的也劝了啊。” 小翠心里没底,老爷难不成出事了?小翠立刻跑进去,小声的叫着:“老爷?老爷?”白滨翔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小翠见他没反应,又推了推他的身子:“老爷?老爷?”他仍然没有反应,小翠着急的大喊:“快找大夫,快找大夫!”白萱晴听闻,立刻跑了过来,看到白滨翔的样子倒吸了口凉气,吓得差点没站稳,“怎么一回事!” 小翠回道:“二小姐,老爷今个睡多了半个时辰,奴婢来喊老爷的时候,老爷就是这样,没有动静。”死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去找大夫了吗?”小翠点点头:“恩,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 很快,白暮辰和大夫一起走了进来,“哥?”她好奇的叫了一声,“我在药房正在学习一些方子留以后战场上使,就看到衣物上很像我们府上的人,我就猜到一定是出事了,便和这位大夫一块来了。” 白暮辰解释着,她急忙扶着大夫走到床边:“大夫,你快看看,爹他到底怎么回事?”大夫先是拔了把脉,然后睁开白冫翔的左眼,接着取出银针,试着扎在他的脉上,只可惜还是没有用,大夫叹了口气,眉目皱在一起“白先生,这位老爷怕是不容易再醒过来了....” 白暮辰很惊讶,眼眶一下红了起来,那些下人们听到回答都跪下哭天喊地的,大夫忙让大家起来,又劝导:“老爷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活死人状态,最近是不是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了?导致这样的?”白暮辰咬了咬下嘴唇:“不瞒大夫,家中的母亲前几日刚过世,想必爹定是被打击到了吧。” 大夫点点头:“不错,是死是活要看他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了,若他自己都放弃了,恐怕..”白萱晴在一旁站着,泪水不停地淌着,哽咽着:“大夫,这病能开什么药吗?可以让爹快点醒来。” 大夫摇摇头:“只要一日三次粥和一些软的东西,不让老爷饿着就行。那,老夫告辞了。”白暮辰勉强笑笑:“来人,送送大夫,慢走。”白萱晴心想着待会姐姐回来,如何交代啊。 “白状元,昨日你送上来的奏折,朕看了。”凌漠烨死死地盯着白萱烟,似乎要看穿她的身体,她上前一步,躬着上身:“回皇上,上面的字,臣都是尽心尽力写出来的..”“很不错,朕用了你的方法,果然令那些百姓们临时享享福了,但维持不了多久吧。” 凌漠烨露出一抹笑,这个状元,仅仅二十载的年纪,便想出这么高的方法,他要好好重用她。“皇上不必担心,如果可以的话,皇上从国库里拨些银子,给他们建一些工坊,让他们自食其力。”恩,也好。那么,若没什么事就退朝吧。白詻阳你留下。”她示意明白,待其他人走完了,他从龙椅上走下来,“来,到朕的书房来一下。”“是”到了书房,他坐在正中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好像不一般“朕想问你,你的家境如何?” 第九章 你来筹办 凌漠烨凝视着白萱烟的脸,不知为何心上总是一阵阵的激动又是平静,“回皇上,微臣家中甚是平凡,也只算上衣食无忧罢了。”她低下头,他这样看着她,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朕让你筹办今年的灯会宴。” 他下意识地盯着她的脸,“回皇上,微臣会尽力而为的。”她笑笑,小时爹进宫参加灯宴,她每次都要了宫里几盏放在府中挂着,那时认为灯像是天上的星星,就像自己身处夜空,欣赏着无数的繁星。她突然发现他早已站在自己的面前,立即向后退。 “微臣有些小风寒,怕传染给皇上。”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呵呵。好了好了,白状元也累了。”他猛地一下揽住她的背:“若有什么事,你与另两位一起,也不会太为难。”她的脸红的发烫,装作镇定的目光与他对视着:“是,那微臣告退。” 他心里又是一阵不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做了这么多闲事?难道自己又发春了?他松开手,回到位子上。“来人。”赵总管恭敬的走进来,面上挂着奉衬的笑容:“赵卉参见皇上。”“有日子没去叶莺那了吧”他紧缩着双眉,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回皇上,已经近大半年了。”他手突然停了下来,“摆驾延禧宫。” 白萱烟走在回去的路上,灯会宴是凌太后生前要求每年一次的大型宴会,历年,都由内务府与几位才人设计,她正想一些花样能让别人眼前一亮的时候。淑妃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华丽的服饰在阳光下很是刺眼:“白状元且留步。”她心里悔的肠子难受,听闻淑妃想着法子让自己得宠,她惹得起别人,别人赔不了她的人啊。 她微微躬身:“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妩媚的眼神令她感到恶心:“本宫一向喜欢直话直说,相信白状元没意见吧。”她肤浅的笑笑:“微臣怎敢。”“这灯宴将至,还劳烦大人想些法子,让本宫与众不同一些。”她想找个借口跑掉,可淑妃直直挡住去路,明显在强迫她答应。 “娘娘资质不浅,本身已经与众不同了。”她实在是不想受淑妃的“讨好”正巧,远处走来一位陌生的丫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告诉了淑妃身边的女子,那女子听后脸色微微一变,又转头告诉淑妃。淑妃气得青筋凸起,又面对着她不好意思爆发。 “白状元就好心好意提点一些吧。”既然淑妃这般委托,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娘娘,这儿也没别人,微臣曾听问西域有一种舞蹈,可令看的人叹为观止,自然皇上也一定没见过。”淑妃的气色微微好些,“哦?怎么跳?” “明日微臣会将舞蹈的内容送与娘娘,能不能获宠,全在娘娘的成果上了。”淑妃抹上一丝笑,二话不说,匆匆地走开了,到底是什么事让淑妃刚才这么愤怒?她无奈的摇摇头,花开艳丽是好,只叹落几朝?昔日一笑夺君心,终日落在金碧辉煌里。 “姐姐,你回来了。”白萱晴坐在餐桌前,笑的有些别扭,仿佛是死尸即将入土,那绝尽希望的呼唤。“妹妹,你怎么了?”她走到珍思身边,脱下外衣,坐在白萱晴身边,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哥哥呢?爹还在书房那?” 没有回答的白萱晴只是用可怕的眼神望着她,白萱晴站起来,两行热泪流在苍白的脸上:“姐姐,爹在睡觉呢。”正好撞在了白暮辰身上,“她这是怎么了?”他扶住白萱晴,“哥,爹在哪?”他知道瞒不下去了:“珍思,你扶二小姐先回去。” 他拉着她走到药房对面的小内室,室外两侧开满了山茶花,梦幻般的颜色却在此时绽放了黑白色的忧伤。“这些山茶花是晴儿吩咐人搬来的,因为爹可能会在这里长期住上一段时间。”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流了下来。 第十章 大打出手 白萱烟急忙的走进去,看着白滨翔睡在专门令人打制的檀木床上,安逸的呼吸。“这种病是什么?”她坐在白滨翔的身旁,想释放却强忍着的心越来越痛,“大夫说爹没什么病,但会长期睡着,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只能活在梦里。” 她心里明白,爹的打击有多大,以至于躺在这里,宁可活在梦里,她无声的哭了,双拳紧握在腿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站在门前,严肃的口吻道:“烟儿,我恐怕又要出征了。”她抹了抹泪花:“去哪儿?” 他停顿了会,又开口:“这一次可能会是一年。但不是现在走,灯宴将至,我放不下你们俩姐妹,怎么拖也好安定好你们才行。” 她开始沉默的思考着,自己拥有的两个身份怎么办?灯宴,凡是朝中大臣的亲属儿女都要进宫去参拜皇上。两个人不能只去一个,要去都要去。 他看着仔细思考的她,随口问了句:“你不会两个都要去吧?”她竟然默认般点了点头,他担忧皱起眉头:“烟儿,你不可以!我们还是趁皇上还没察觉明说吧。” 她拼命地摇头:“不可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皇上识破的。”他的话都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也罢,我还有事,你看看爹吧。”她在身旁摘下一株山茶花,在手中转着,回忆着小时,爹教育她的点点滴滴,亲情,给予了她太多太多了。 “什么?亲情?”萧柯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她细细讲述:“这灯宴是凌太后举办下来的,凌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儿子思念母亲是亲情的一种,我们要让皇上重温一下亲情的感觉。”李满一脸浓浓的笑意:“不错,一般人只是装饰在华丽富贵上面,但这些皇上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毫无意义。 现下,若确定以亲情为题,我们就该想想有哪些细节,和节目方面。”萧柯侧过脸,轻笑出声,嘴角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节目方面,我去打点些,以亲情为题的话,不难办。” 她眨了眨明亮的眸子,阳光般的微笑渐渐融化人的心房:“我认为在灯上的装饰必不可少,恩交给我吧。其次摆设,颜色以红蓝粉为主要,李大人,摆设交给您了。那几天后就要看看我们每个人的成果了~“李满“恩”了一声又道:“那,白大人辛苦了,我们先去准备吧。” 萧柯一手揽住她的肩,:“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陪我喝一杯去吧,换换心情。”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观察这么仔细。 “无所谓。”她默认,他二话不说拉着她往附近的酒楼走去,她注意了下周围,为何这么多女人抹上浓烟的妆站在门外?身上的香味也刺鼻的很,这里莫非就是青lou?她立刻停下脚步:“萧柯兄,这里不是酒楼吧。” 他坏笑着,眼睛眯成一道线:“呵呵,洛阳兄也真是的,明知故问。”他们走了进去,她正想挣开他的手,谁知一用力,她正好倒在经过女子的身上“哎呦喂~这位爷可真热情啊。”女子一副媚人的丹凤眼,其容貌她没用太注意,玫红色的露肩锦绣,上面镶嵌着珍珠,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一位陌生的男子狠狠地推开她:“让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人?!” 男子长的还算端正,偏瘦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但不能给人多好的感觉,男子搂住那个女子,一脸厌烦,却又一直抚摸着女子的脸颊,看着令人恶心。 萧柯拉住她:“洛阳!你没事吧?”他看到男子,脸顿时拉了下来,凶狠地瞪着男子:“哼!胆子挺大的,你可知你撞得人,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活的?”她劝住他,“罢了,别让别人坏了我们的心情。” 男子不服气地走上去,扯住她,一招就是狠狠地一拳“混蛋!”她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男子的“混蛋”,得意一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息“本来想就此别过的,你非要挑事端,那就让你挑够!” 第十一章 侍奉爷 白萱烟飞快的用左腿将男子绊住,右手压住男子的身体,让男子动弹不得,上去就是一拳,令男子久久叫痛。“满意了吧?”她盯着男子,觉得他真的很无趣,而且是无趣的找打型。男子痛的艰难地爬起来,顾不上什么,狼狈而逃。 萧柯几乎看傻眼了,想不到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白詻阳还有这个水平,他拍手叫好,开心的大笑着:“好!”周围的人看没什么戏了,又各自吃喝了起来,只是那女子一直望着她,她款款走过来,朱唇轻抿:“这位爷。”她再次看向女子,仔细打量,双眸似水,肤如凝脂,雪白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 “姑娘可还有事?”她平常的问了句,女子微微点头又道:“小女子名雾玹,从前,雾玹身为舞姬,被束缚在此,今日能一睹爷的风采,也是极好的。只是,爷的面容恐怕雾玹难以忘记了。” 雾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雾玹,想侍奉爷您!”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雾玹:“你可别开玩笑。”她本身就是个女的,只不过这个名叫雾玹的女子不知道罢了。萧柯对着她的耳朵细语:“要不,我帮你把把关先?”她无语地推开他:“一边玩去。” 雾玹坚定地看着她:“是雾玹的魅力还不够吗?他走到雾玹面前,拿出一把扇子做做样子:“那方才那个男人是你的客人?”雾玹立即摇摇头又看着她的表情点点头:“是...但是,雾玹并不是没有贞洁的!” 她看她连这份子的话都说出来也不容易,一个女子在这里辛苦的赚钱也不比自己轻松多少,正当她左右不放不下的时候,雾玹微笑的福福身子:“爷,您好生坐着,雾玹会让你明白我的魅力的!”她无能没有拉住雾玹,只得看一场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其实,她长得又不差,这么求你,你答应算了。”她看他的表情都快吐了:“我答应,你养着?”他眨眨眼睛:“也不是不可以。”“各位爷,请安静一下。” 雾玹从台下走了上来,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花纹,臂上挽拖丈许来长的烟罗紫的广袖。乌黑如泉的长发被一摞摞的盘成发髻,玉簪松松簪起,脸上略施粉黛,万种风情尽生。台下的男子们顿时静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雾玹娇小的身躯。 “果然是美人啊。”他赞叹道,瞄了一眼她,她正无奈的看着台上的雾玹一点变化都没有,长得美吗?我的好妹妹可比她不知美上几百倍。 悦耳的乐曲缓缓流入人的耳朵,雾玹如柔水般,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白萱烟不约而同的想到她正瞧着自己。雾玹结束舞蹈后,走到她面前轻轻的喘息着,“爷,我美吗?” 她抹上一丝笑容,替雾玹擦拭些汗“很美。”她其实很喜欢雾玹,但家里不缺奴婢,更何况她的身份,一旦泄露可要出大事的。“但,我嫌弃你是青lou女子。”她眉目肃然,语气生硬了起来。雾玹眼圈微微一红,坚定道:“那雾玹总有一天会让爷接受的。”雾玹掉头离开,她这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没心情了,换个地方吧。” 第十二章 “战争”的开始 准备了几日,终于迎来了筹办已久的灯宴,无论是谁,只要是与皇族挂钩的人都要来参加,一是为了思念凌太后,二是向皇上请安,是比皇上祝寿第二个重要的日子。 凌漠烨正处大殿内,挤出一些时间批阅奏折,“奴才给皇上请安。”他收起奏折,转头看向地上的人:“都到了?”“回皇上,差不多都到了。”他缓缓起身,“先陪朕去换件衣裳。”“额是~皇上请。” 白萱烟一身淡紫色长裙及地,身披银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头上三千青丝黑得发亮,斜插一支全镂空孔雀簪,上面镶了一串珍珠坠下,既贵气又不张扬。 她身旁的白萱晴与她的着装可大有不同,粉色繁花莲蓬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丝,头上戴着红玉珊瑚簪,莲步摇微微颤抖,衬得别有一番风情。二人走在宫内的小路上,欣赏着白萱烟的杰作,“姐姐,这些都是姐姐的作品吗?” 有的灯宛如玉,闪着星星般微小的光辉,有的灯大的好比太阳,看上去微暖又明亮,每盏灯上又一行字,白萱晴边走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加快步伐,不等白萱晴,“你慢慢看,我先去给皇上请安了昂。” 白萱晴立即追上:“姐姐,我太崇拜你了~明明小时我们一块用功读书,偏偏我写不出这么好的文采呢。”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也不全是啊,你的刺绣,可谓是绣娘都赶不上来的啊~”白萱晴更加猖狂地讲:“那必须的~我一定还会更厉害的!” 她默认,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多了起来,她嘱咐:“前面的人就多了,记住不要话多。”白萱晴立刻摆出大家闺秀的模样,:“是,晴儿明白。”前方最先入眼的便是家眷们,一个个都浓妆相衬,服饰华丽的眼花缭乱,她暗想又不是选美,这么打扮,倒显自己朴素了,“姐姐,你回头可一定要给我个信号。” 她握住白萱晴的手摇了摇“放心吧,到时候哥哥和你在一起呢。”她要找个机会离开变成白洛阳,不然皇上那关过不去。“烟儿,晴儿。”白暮辰匆匆走来,箐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黑发束起来戴着银冠,加上他原本的容貌,在这里引来了许多少女的目光。 “白将军?”楽氏走来问好,白暮辰招招手,“来给你们两姐妹介绍一下,这位是楽営(ying)"他让出一个位子让楽営站过来,"两位便是白萱烟,白萱晴吧?楽営在这有礼了."她们俩微微低头回应,看来,这位楽営小姐脾性很不错啊,莫非是哥哥的心属对像? 楽営看了看他,环顾了下四周,轻笑出声,他很奇怪的望着楽営:有什么好笑的?”楽営让三人瞄了眼周围,“你们看,这些女子对你都用着痴情的表情呢,到时我在这不合适了。”白萱晴也跟着笑了“可不是嘛,哥哥自小就受女孩子欢迎,要多少有多少呀。” 她转头,看着远处东张西望的萧柯,萧柯担忧的表情让她心里实在有些堵,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只能让他干等了。萧柯无奈坐在一处,头上微微出现汗水,这洛阳到底去哪了?为何不告知自己?真是又气又担心。 “姐姐,看什么呢?”白萱晴拍拍她的身子,她甜甜一笑:“没事。”“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寻声望去,原来是妃子在找事。颐妃在边上对着比自己矮几级的亞嫔责骂着:“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本宫的新衣上泼上了酒汁,这可是本宫娘家亲自送来的,不是宫里的人能做的出来的!” 亞嫔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跪着拼命磕头:“是臣妾的错,臣妾不是故意的啊,请娘娘恕罪!”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亞嫔身边这么多妃嫔,有哪个敢求情?都知道颐妃脾气暴躁,说变脸就变脸。 颐妃见她这般,认为自己在众人面前显得无礼了,于是收敛了一点,“你的错,就要由你承担,把本宫的这身衣服仔仔细细洗干净了,听懂了吗?”亞嫔听后,眼圈微红,楚楚道:“娘娘,这个酒汁洗不掉的呀。” 颐妃忍无可忍,上去就想一掌,“慢!”淑妃款款走来,看见跪在地上的亞嫔,“你往旁边去点,本宫想和颐妃娘娘说说话。”亞嫔立刻爬到一边,吓得浑身发抖,淑妃娇俏道:“我的好妹妹,你这么凶干嘛?不就一身衣裳嘛,本宫有的是,妹妹你要几件,尽管开口,又何必在这里丢人呢?” 颐妃深吸口气,垂首恭谨“娘娘教育的是,是妹妹不好,衣裳妹妹也不缺,只是这衣裳是妹妹家人亲自为妹妹做的,宫里的人没人能比得上。”淑妃笑的得意而放肆:“没人比的上?呵呵~你这件衣服的刺绣本宫在十三岁时就练熟了,大不了,本宫给你做,让你穿的更舒服点。” 第十三章 皇后 颐妃气得头发晕,毕竟她比不上年轻的淑妃,自己几斤几两她毕竟是有数的。便得过且过吧“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我们再聊下去,恐怕话不投机,其中有人就会遭殃了。”淑妃微微低头,倾城一笑:“姐姐还是懂些道理的,妹妹便不多言了。” 说罢,淑妃从颐妃身边擦肩而过,颐妃如逢大赦一般,淑妃,现在这么刁横,早晚,她会被自己的言失害死! 亞嫔跪在一旁缓缓站起,注意到颐妃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吓人,又不禁晃了两下,然后慌慌张张地走开了,明明这里来了这么多人,竟很少有人看向这边,难道皇宫的人都是这么冷淡么? 今个儿,貌似除了皇后,其余的妃嫔都到了,自然,她最关心的还是叶昭仪,不知为何,对叶昭仪总是有一种怜悯之心,今日的叶昭仪比以往更加憔悴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披散着,只在耳旁绾了两下,一切显得这么平淡,仿佛不注意,就会落下她的存在。 “皇上驾到!”所有人陆续行礼“皇上吉祥”凌漠烨唇角微扬,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团,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孔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映着晨曦,整个人散发出王者之气。 “平身,今日各位不必太拘束,开心就是!”“谢皇上”众人起身,直到凌漠烨坐下来,才纷纷就坐。他看了一眼萧柯身旁的空位子,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白状元呢?”萧柯很明显被问住了,却勉强笑:“回皇上...”“罢了,朕还是问暮辰吧。” 她坐在白暮辰身旁,表面上一副平淡的样子,其实内心波涛骇浪,手心全是冷汗,白暮辰神色从容,恭敬道:“回皇上,洛阳昨日外出去了,恐怕现在正快马加鞭往回赶呢。”凌漠烨刹那间冷意翩飞:“外出?她不知道今个儿是灯宴不容迟到吗?!” 他瞄了一眼白暮辰身旁的两名女子,又顿时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俩位便是白氏姐妹?”白暮辰笑的嘴有些抽筋:“是,皇上。”淑妃在一旁跟着插话:“可真是像啊。”他意味深长的走下去,慢慢靠近白萱烟的地方,怎么熟悉?走到一半,停住脚步,对着白暮辰讲:“回头告诉她,朕要她写一千字的迟到原因。” 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眸子仿佛穿透了她,非要在她身上打个洞似得。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一个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玉锦昔携着身后十名宫女缓缓而至,福福身子。“臣妾来晚了,还望皇上恕罪。”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鬓,挽着朝阳玉凤挂珠钗,身上穿着綠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凌漠烨先是有些惊讶,又恢复了本色,扶起玉锦昔:“皇后既有不适,还来赶热闹作甚?” 玉锦昔摇摇头,浅浅一笑:“无妨,臣妾受得住,更何况今日是大团圆呢?”“皇后娘娘吉祥。”除了上面两位,下面的人陆续行礼,“众爱卿都免礼吧,本宫平时很少露面,倒显与大家生疏了呢。” 玉锦昔仍不断地在打颤,很明显,玉锦昔怕吹风,凌漠烨取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玉锦昔的身上:“快坐下吧,别累着了。”玉锦昔很是受宠若惊,要不是自己来看一看,皇上也许这辈子都不回来自己这里吧,皇上,也许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其实,他是在等自己的死期罢了。 玉锦昔笑了,好像绽开的白兰花,溢着满足的喜悦,颐妃换了身衣服,有款款而至:“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免礼吧,妹妹快坐下。” 颐妃坐在淑妃身旁,看着淑妃那张脸,心里便是不爽。淑妃坐在一边,只是一杯杯喝着酒,辛辣味呛得自己难受,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这个半条命的皇后,不在宫里躺着,还跑来献媚,当年,还是她下手太轻! 玉锦昔看向淑妃,心又不禁痛了起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当年的事,不提也罢。玉锦昔心平气和的关心道:“淑妃,少喝些吧。”淑妃恭敬的笑笑“臣妾自当谨记,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第十四章 镜中伊人 凌漠烨站起来,举起一杯酒:“那,众位随朕饮下这杯酒,灯宴便开始吧!”下面的人纷纷举起酒杯,庆贺:“吾皇万岁万万岁。” 白萱烟心里开始打算,是时候了,她看了看淑妃,淑妃正在一旁紧张的东张西望,没有白洛阳,自己的舞谁来安排?颐妃不怀好意的问了句:“妹妹是不是不舒服啊。” 淑妃索性没有理会,这个白洛阳莫非是在给自己说谎,故意不来?白萱烟在白暮辰耳旁紧张起来:“哥,是时候了。”白暮辰微微吸了口凉气,有些惊慌:“这么早?不再看看情况?” 她默认,与白萱晴眼神交流了一下,在台的中央的两侧走上来两队舞姬,个个舞姿曼妙,婀娜多姿,身穿一袭粉色,飞舞在舞台之上,随着音乐的变化转换队形。 她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开了,绕了花园的小路,方才可真是千钧一发,正巧皇后来的及时,如若不然,被凌漠烨认出来,可谓是轰轰烈烈的送死了。 萧柯无心看着台上的表演,心里全是白洛旸,这个怪人怎么回事,她不是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各种想法的结果在他脑海里播放着,令他坐立不安,干脆向凌漠烨告知一声去散散步,去去酒气。他本打算走平常散步的路线,经过一个花园,平时倒是很少来,今个便去看看吧。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连花园里的花都有了夜晚的颜色,不似白日光鲜亮丽。花园内很宁静,只能听见一些小鸟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这里的路只有一条是通往一个湖。 白萱烟走到白暮辰之前为她安排好的地方,当真是偏僻,连灯火都很少见到,可算是绕到这里了,她扫了一眼周围,风景倒是挺美的,面前是一道湖,微风拂过,湖水顺风而流,湖面映着天空出现的几个星星,仿佛是倒过来的夜空,湖附近是约二十米的长廊,长廊后貌似是一片花海,等有时间再去看吧。 先换衣物要紧。萧柯在湖边走着,抬头看向天空,忽然眼底闪过一名女子的身影,迅速看去,却什么也没有,见鬼了。他呆了许久,回过神,是时候回去了。对面的白萱烟发现了他,她伸出去的头立刻缩回来,萧柯怎么回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她梳好发髻,静静不作声地往相反的方向回去。“洛旸兄!”他发现隐藏在树丛间的白萱烟,于是追上去,“你怎么才来?”他焦急的眼神让她很是愧疚,她真诚地低头又抬起:“抱歉,让你为我操心了。皇上那边如何?” 他半带轻笑,走在她前面:“很好,你被赏了一千字的迟到原因。”她可笑的摇摇头。凌漠烨分明是故意整她,凌漠烨到底在想什么,慢慢,二人走入众人的眼眶,“臣白洛旸参见皇上皇后。”“臣萧柯参见皇上皇后。” 礼后,萧柯被示意回到位上,白暮辰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愿别出什么纰漏。“白洛旸,你可让朕苦等了久矣,你还知道回来。”凌漠烨假装威严震慑,下面鸦雀无声,都只齐刷刷地看着白萱烟,“皇上恕罪,臣并非有意如此,臣特跑去元方,为皇上带来一位女子,此女子的舞蹈堪称一绝,臣千求万求才求来的,皇上不想一睹为快?” 她俊气笑笑,自信满满,“哦?若美的惊人,朕便饶恕你。”七八个奴才搬着几面镜子摆成圆形,从外面看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许久都没有人出来跳舞,“都是镜子,什么也没有啊。” 下面开始嚼舌根子,很快说话的声音缓缓变小了,音乐仿佛是西域的摄魂曲,听着诡异又神秘,突然,镜中闪过一名女子的舞姿,只是一刹那,深深的抓住了众人的心。 一开始,只是其中一面镜子的影子转入另一面镜子,如同仙女在和自己玩捉迷藏,是自己的目光无法转移,很快几面镜子里都出现了女子的身影,女子脸部蒙着面纱,一袭紫色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脱俗,音乐忽然戛然而止,只能听见女子身上的铃铛随着女子的摆动跟着伴奏,不一会,曲荡人心魄的乐曲又响起,女子忽然消失于镜中,众人都奇怪的探头探脑,诸女长袖曼舞,无数娇艳的花瓣翻飞于天地之间。 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那数十名美女向四周散开,将镜子移成一排,女子一下飞向漫天花雨中,轻盈落地,女子原地优美的转着,身上的服饰忽然甩开,竟变成如霜的血色长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冶的艳红色连云花纹,女子面部的轻纱终于飞了出去,一双眼眸清冷而深邃,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痕迹。 女子站在原地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给皇上请安。”凌漠烨首先拍手,目光钉在了淑妃的身上一般,“好一个镜中伊人。” 第十五章 初见 “淑妃真是多才多艺啊,这舞跳的勾人心魄,沁人心脾啊。”颐妃一字一字从嘴里咬出来,这个妖媚惑众的女人,真是把自己烦够够的!白萱烟在一旁得表情很平常。 此番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淑妃自小出自书香府邸,一些舞蹈的基本功一定是有的,淑妃一抹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深情款款地看着凌漠烨,“淑妃妹妹,快坐下吧,方才可把你给坏了。” 玉锦昔替凌漠烨开了口,反正都是关心,与其是凌漠烨关心,倒不如自己开口,自己已经不是有实权的皇后了,顶多是个摆设。淑妃福福身子,“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白洛旸,朕该怎么赏你?”她鞠着身子,时不时瞄一眼凌漠烨:“回皇上的话,请皇上收回一千字的迟到原因,淑妃的镜中伊人便是微臣的理由。” 凌漠烨双眸眯成一条锐利的线,双唇微微上扬,“也罢。”他一边笑着,又拍了几下自己的膝盖,这个状元着实有趣,“你也累了半天,去萧柯身边坐着吧。” 她退后三步,向萧柯身旁走去,萧柯看着她,心中又恍然想起湖边的一抹身影,明明是幻觉,”洛旸兄。你相信鬼的存在吗?“他看着他,难得一副认真的摸样,她立即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那我告诉你,我不相信。” 他追问“为什么?”“因为,我认为人死了都是来守护活人的。”就像她的娘,一定是在天上的某个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她,她突然一怔:“莫非,你见到了?”他摇摇头,又笑起来“没有。” 她也不开口说什么,专心地看着表演,他执起酒杯,细细品着,目光一直待在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把湖边的身影和她结合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二十载的少女,一身金色锦绣,披上一件长长的白色轻纱,少女带着凤凰钗步摇,铃铃作响,眉前一朵桃花,曾添几分妩媚之色,少女轻快地在湖边跳着舞,跳着跳着,突然向他挥挥手,莞尔一笑:“柯。” 他迫不及待追了上去,叫着“洛旸”,她转头看向她,“干嘛?”他即刻清醒,慌张笑笑“没什么,你看你的。” 刚才只是一场梦,转过头的她,眉心微动,萧柯今天是怎么回事?凌漠烨坐在椅上,感觉越来越累,便站起来说要去逛逛,离开没多久,白萱啨也嚷嚷着叫难受,说要换个地方放松放松,白暮辰叮嘱几句,也没管她。 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白萱啨借了宫女一把油灯,好照明。她走到御花园里,小步小步的迈着,一留神,撞见了一丛开的正艳丽的牡丹,便靠近看看,“不知何处飞来一名花仙子啊。”副有磁性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她打着油灯向前方微微探去,待看清着装,吓得一惊,手一颤,油灯被掉到了地上。 白萱晴福身:“参见皇上。”凌漠烨勾起一抹柔笑,恍若罂粟绽放,“你是白萱啨?”她点点头,他走到她身旁,俯身拾起油灯,“起来吧。”她惶恐起身,打打裙摆,“陪朕走走。” 她接过他残留余温的油灯手棍,二人走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她紧张地手心攥出了汗,突然身体一倾,倒向地面的一刹那,他从身前搂住她的腰,“天黑,灯可要打好了。”她垂首恭谨“是。” 他拍了一下她的脖子:“抬着头走便是。”她立刻抬起头,冲他笑笑,“白萱啨。”她神色从容的样子让她微微失神,“啊,什么?”“你很像白洛旸。”她听后哑然失笑,不知怎么回答。 第十六章 微服私访(上) 白萱啨紧张地冒着冷汗,呼吸也加快了些:“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啊,像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凌漠烨继续向前走着,白洛旸和眼前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像到极致,但还是找不出白洛旸在他身上的感觉,也或许正如白萱啨所说,血缘关系,像也是应该的。 白萱啨更加谨慎地走在他身侧,他看着白萱啨的五官,是一张倾国倾城脸庞,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白洛旸是个小白脸咯?他越想越想笑,嘴唇不由得画起一道弧度,让白萱啨被看得脸发烫,“皇上,在看什么?” 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看着面前的佳人,心里倒有些痒痒的。好了,快回去吧,别冻着了。”她听得耳根子发软,心跳越发的越跳越快,“是,白萱啨告退。” 回去时,节目也快接近尾声了,他身边的玉锦昔也有了困意,他关心道:“皇后,你回宫歇着吧。”玉锦昔听后,缓缓站起,福福身子“那臣妾告退,皇上。” 他不接应她的呼唤,让玉锦昔本就冰凉的心又结上了冰,玉锦昔转过头,眼泪就想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皇上就这么对她不理不睬,那她这个皇后究竟是什么?玉锦昔回到宫里,直接卧在榻上,“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静静。” 玉锦昔从右手上拿下一只玉镯,色泽由浅红至深红色,是上好的“活血玉镯”,是当年凌漠烨年少时,第一次送她的生辰礼物,一晃十几载而过,玉镯依旧似当年那般晶莹剔透,但是凌漠烨对她的心早已变得复杂至深,一滴眼泪划过玉锦昔的眼角,果然自己还是适合躺在宫里,见不到他,反而会舒服些。 白萱啨神情自若的走了回来,“怎么这么慢?”白慕辰双眉微皱,白萱啨带着习惯的笑容,“天有些黑,宫里又不太容易走,绕了半天才回来。” 他半响没有在说话,白萱啨看向凌漠烨,暗想,若有天自己能成为他的一部分,那种永远无法割舍的一部分,那该有多好。 灯宴后,次日朝中。凌漠烨身着朝服正坐龙椅之上,朝中有部分大臣贪污受贿,百姓们力不从心,连收成比去年降了许多,看来需要人去查一下,凌漠烨最后决定亲自去查,携状元白洛旸,榜眼萧柯一同前往。“微服私访?” 白慕辰在府中的马槽附近溜着马,白萱烟想了想,回答“起码五日才会回来。”白慕辰一笑带过:“我再在担心,怕也是徒劳,你自己多加小心便是。”白萱烟回应白慕辰的笑容,“嗯,对了哥,铃儿在哪?” 他指向另一边,一匹枣红色的赤兔马看见白萱烟便兴奋地踏了几步,激动的叫着,所谓“人有吕布,马有赤兔。” 赤兔马可日行千里,还能也走八百,特征是鼻以上部分微微向外突,有些像兔子的头。从前,她与铃儿几乎形影不离,现在心有余力而力不足,也有段时间没能来看它了,她走过去,替她梳着毛发“铃儿,我很久没来,想我了吗?” 铃儿虽然不会说话,但仿佛能听懂她的话般,摇摆着马尾,侧点头,看得出铃儿很喜欢她给自己梳毛发,她解开拴住铃儿的绳子,飞到铃儿的后背上,拿住铃儿的缰绳,扬起马鞭,双腿一紧,铃儿重获自由后,飞的极快,一下便从白慕辰的眼中消失了。 她骑向府后的树林,凌冽的寒风吹透她单薄的身体,她只看到前方是没有尽头的树林,耳旁是飕飕的风声和铃儿的脚步声,铃儿带着她跑了很久,她觉得有点累了,停住了铃儿的脚步,身体突然袭来暖意,是自己骑得太久有些不适应了。 她趴在铃儿的背上,不一会竟昏睡了过去,不久,被冻了个冷战,才揉揉眼睛,又拿起缰绳,"铃儿,我们回去吧。” 第十七章 微服私访(上) 次日。 凌漠烨一身少爷型的装扮在宫门口的马车里坐着,只待他时辰一到便启程,白萱烟同萧柯则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二人闲聊着,萧柯看上去可谓是笑意盈盈,她掀起身旁的帘布,向外探去,好一个架势,皇帝出宫一次还真是不易。 宫门附近全是兵卫,马车后则是一些妃子在那为凌漠烨送行,这倒像我们会一去不返了似得,此行除我们三人主要以外,还有一位年纪中旬的御医,与两位负责照料我们日常起居的王、李两位管家。“启程。” 凌漠烨看一切就绪便不多留,城门缓缓打开,四辆马车前前后后出行了。街上的平民百姓纷纷让出一条路,她打量了眼前一扫而过的百姓们,倒也没有几个是衣衫褴褛的,可见这京城的百姓们都是过得享福的日子。 “洛旸兄,你吃过苦吗?”萧柯见她打量别人的时候,问了一句,她摇摇头,回答“没有。”是的,她就是没有吃过苦,从小被府里护得严严实实的,当然,在从前习武一段时间里,三伏天,严冬夜,她可谓是享尽了苦头,可这些她又不好怎么说。 不久,出了城门后,眼下可都是一片片的树林,颠簸了许久,大概是大家都饿了,便纷纷停下马车,要找些食物来,这会快到晌午,太阳透过紧密的树叶把火热的光线折射在大家身上,找了一会儿,发现不远处有座房子,“漠少爷,我看着前有个歇脚处,恐怕只有去哪了。” 王管家解释道,凌漠烨眯起双眼,将前方的房子看了更仔细一些,“也罢,就那吧。”六人踩着脚下发响的树枝向前行,她看着地上六个人的影子,开始比较起来,凌漠烨和萧柯的身影最相似,自己比他们矮了几分,感觉自己真的有点矮,“在看什么呢?” 萧柯把头伸过来,微笑着,“没什么,就是在看影子。”凌漠烨也放松了语气,融入到两个人的聊天中,“洛旸的个头怎么感觉矮了许多,回头可要多吃些补补。”她无奈的笑笑,“不勉强了,我可是不能长了。” 她注意着凌漠烨的表情,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迷人,他侧过脸,轻笑出声,嘴角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萧柯止住了三人的畅谈,“看,到了。”王管家先走了上去,轻轻敲着有些青苔的旧木门。 “有人吗?”渐渐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门被慢慢打开,是一位被岁月冲击后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老人家见六个人面目严肃,身子一抖,是被吓到了,满是“风霜”的脸上充满着害怕,“你们...是谁?” 声音有些沙哑,王管家用着和气的语调解释着:“老人家莫怕,我们是路过此处,因天气炎热,又饿的慌,看见了老人家的房子,才贸然打扰,老人家可否让我们进去歇息一下?” 老人家听后,热情地把我们引了进来,“人多好,热闹,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破房子,就好。”老人家忙着烧水,又一遍客气地笑着,六人坐在屋子中间,破旧的桌上浮着一层灰,桌旁是一张缝满补丁的床,床边的窗户是拿树叶挡上的,隐约还是会吹进来些风。老人家,翻箱倒柜找出来三个杯子,苦笑着:“真是对不住,我只有这三个杯子了。” 她看了不禁感到悲哀,“没事,脏了不怕,擦擦就干净了。要不这样,少爷自己一个杯子,王李管家一个杯子,我和萧柯一个杯子吧。大家认为呢?”凌漠烨点头同意“也好,辛苦老人家了。” 大家休息够了后,还是觉得饿,王管家便问“老人家这附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找食物的地方吗?”老人家嘴巴笑的合不拢嘴,“怎么会呢?这附近有个湖,只是不显眼。”凌漠烨思考着“我看在这住不是办法,要不,在湖那边安置一下吧。” 萧柯不知什么时候热的一头都是汗,看他忍受“热浪”的表情也挺滑稽的,她唇角微扬“怎么热的这么狠?”他喊着“你看看大家都是这副模样好不好,倒是你...”王管家取笑着“男子汉热些沸腾,自然容易出汗。”凌漠烨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打在她的脸上,“要不大家一起去湖那洗个澡吧。” 众人一脸惊讶,萧柯默然片刻,欣然而有喜色:“好啊。”凌漠烨也用衣袖擦掉些汗水,她深色不宁,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那水多脏啊。”萧柯摇头:“管他呢,祛暑要紧,在水中泡着也享福啊。”众人起身,准备好好清凉一下,只有她,现在每走一步,都吓得魂飞魄散。 第十八章 微服私访(上) 随在老人家的背后,他们不时回头望望,这里的人烟极少,走了一会,除了他们什么人都没见过。只能听见鸟儿的鸣唱与风拂过树林的“沙沙------”作响,“到了,你们看。” 眼前呈现的是与方才所见截然不同的景色,在这里站着,也凉快了不少。湖面平静而美丽,空气中泛着甜润的味道,平静的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气,犹如柔顺的面纱,一阵风掠起湖面上的涟漪,经过湖水的风透过自己的身体,给人丝丝凉意。 附近生长着不少野花,虽然这些花不名贵,但它们用自己的点点姿色,点缀着这青春的草地。“真是一片好风光。”王管家赞叹道,萧柯侧过脸看着闷闷不乐的白萱烟,怎么了?不说话。”她抿了抿唇,苦着脸:“我好饿。”他差点笑出来,大男人就因为饿所以闷闷不乐? 他拍拍她的肩,笑眼道:“不妨咱们一起到湖中央的石头后面洗洗,在去找吃的?”王李管家也很赞同,她的脸立刻变得比方才更不好看了,她无力的晃着:“你们不知道,我一饿便浑身无力,自小便这样。”王管家担忧着:“那要不然叫咱们随身带着的御医给你开个药方治治?” 她勉强的笑笑:“不必了,你们先去洗吧,我去山上找点看看吧。”她调头去树林的方向去,凌漠烨注意到了她,什么也没说直接跟在了她的背后。 她不时的抬头,低头,有时候自言自语道:“诶,真麻烦。”突然,从树林的深处刮来了大风,数十只鸟儿飞过他们的头顶,有什么东西正在跑过来!她眯起双眸,探着头望去,树林里浮现出一个庞大的黑影,伴随着“吼吼”叫声。 大地仿佛也跟着颤动,让她有些摇晃,这是从哪跑来的野熊?正当她迫不得已准备动武时,一刹那,一只细树枝直接插进熊的左眼,一阵哀嚎让她忍不住堵上耳朵,她回头看去,竟然是凌漠烨?!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在他后面这件事,他先拉住她的手躲向一边,闪过熊的攻击,她在他的身侧,手腕被他握得紧紧的,他将她藏好“别出来。”他跃到熊的背后,眼中充满杀意,嘴唇紧了紧,熊灵敏的察觉到背后有人,立刻转身跑向他,凶狠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 她看的也不由得心头上惊慌着,他腾身而起,向头上的树上飞去,折下一枝树枝只穿而过熊的身体,鲜血任意迸溅,却未沾染到他的身上,他神情自若的走到熊的面前,看着它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冰冷的目光仿佛比熊凶狠的目光让人看到会更加不寒而栗。 他将插在熊身上的树枝猛地一下取了出来,扔到一边,嘴唇微微一动。她见熊没了动静,才假装着害怕走了出来:“真的好险。”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呵,没有什么要说的?”她听后,立即正式了起来:“多谢少爷救命之恩。”他嘴角上扬着,得意的看着她,“以后这种地方要常来,下回你可能就会变成老虎的午膳了。”她唯命是从的点点头,“下次我不会再来了。” 二人回去后,其他三人差不多都洗好了,萧柯精神焕发的看着手中空空的白萱烟,失望道:“什么也没有啊?”她吸了口凉气,调整好语气:“不错,什么也没有,不过山上貌似有一头死熊。”他有些好奇,“死熊?你干的?”她看向凌漠烨,他顿时豁然开朗,无奈挥挥手:“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什么也没弄到?”他停顿一会突然灵机一动。 “我们去捉鱼然后烤着吃吧。”凌漠烨走到萧柯身后,推了他一把:“好,就交给你了。”他不好说什么,只是委屈的看着王管家,王管家被看得不舒服,也只好走过去:“萧大人,我来帮你吧。” 二人提起衣袖,走向湖里,他接过她递来的树枝,用脚在湖水里搅着,不一会,水里突然有了动静,五六条鲤鱼又在附近,王管家这戳一下那戳一下,又一边给自己加油,让岸上的几人开了都觉得可笑不已,萧柯自豪的笑了“有鱼吃喽!” 这一树枝是三连杀,三条鱼仍在枝上挣扎着,她一旁生好了火,将他捉来的鱼放在上面,等王管家也捕上来三条时,萧柯捉的三只差不多考好了,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三条鱼的皮肤成了一层金色,隐约透着嫩白色的肉,鱼面上还渗出了一些油水。 最先吃的是凌漠烨,可他似乎很挑剔,他撕下金黄色的表皮,只吃鱼的中间部分,真是让人看了生闷气,她将自己的那份分了一半给了不远处的老人家,“谢谢老人家告诉我们有这么好的地方,请尝尝我们的成果吧。” 老人家眼眶里满是泪水,很快溢了出来,哽咽着:“如果我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该有多好。”老人家急忙擦着脸上的泪花,看着她细心地给她剥鱼刺,放在老人家嘴边:“小心点,别烫着。”老人家吃着吃着,满意的笑了,“好吃的。” 她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但不好表露出来,“好吃就多吃些。老人家,我们走后,您可要多保重啊。”老人家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样,生起怜悯:“好孩子,我会保重的,以后要回来啊。” 带大家都吃饱后,向老人家道了别,踏上了赶路的旅程,历经一夜,第二日,可算到了目的地-------岭安镇。 第十九章 微服私访(中) 在一路颠簸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身体可总算是舒服很了,早上的集市也蛮热闹的,不少的百姓出来散步。 但却会看见很多衣衫褴褛,浑身脏脏的小孩子们来找衣装华丽的大人要钱,那些孩子们才四五岁,看着他们水汪汪的眼睛,和皮包骨的身体,实在是看不下去。 “哥哥,给点钱吧,我弟弟他快死了....”声音很细,幼稚的童音穿到她的左耳。是一个不过六岁的小丫头,长得很是水灵可爱,就是脸上都是灰黑黑的,小丫头穿了件大人不要的破风衣,遮盖到她的脚腕。 她伸手擦擦她的小脸儿,莞尔一笑:“别担心,我会给你钱的。”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小丫头一看见银票,连忙跪下不停地磕头:“谢谢哥哥....”她立刻制止,扶起小丫头,打打小丫头身上的灰。 “这是够你们生活到成年的钱,你换件好看的衣服,找个大夫去给你弟弟看病吧。”她依旧温柔的笑着,此时仿佛不是之前的白洛阳,倒像一个亲切的哥哥。 小丫头擦擦眼角的泪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叫安欣,哥哥叫什么名字啊?”动听的奶声叫的她心里暖暖的,她不避自己的身份,明目张胆的告诉了自己的真名:“白萱烟。”安欣坚定不移的看着比自己高好几倍的大哥哥,“总有一天,安欣会去报答烟哥哥的。” 她点点头,抚摸着安欣的头:“哥哥会等你的。”不远处的他们看着白洛阳的举动,心里都有着说不上来的感动,凌漠烨笑颜逐开,“王管家,你去买几个包子,分给那些穷孩子吧。” 王管家和颜悦色,慢慢走向早点铺,买了够那些孩子们吃的分量,分给了他们。多做善事,多积德吧。 后来从几位百姓那里得知,这镇上不少穷孩子都是因为爹娘生活水平达不到,不得不把孩子扔了,至于生活上的费用为何这么少,还少不了当地官员互相贪污,贪了老百姓的心血。 经过一番周折,寻到了傲气凌人的侯府。是侯参谋的老窝,若查出来侯参谋是如何贪污,那他可就颈上开花了。侯府门前站着五名侍卫,个个昂首挺胸,不容轻犯的样子。 凌漠烨站在侯府门前,翩翩凛风“我有事要见你们大人。”五名侍卫都不顾一屑,对他的话不理不睬,他假装没看见他们的态度,直接走上去,两把刀枪横在他面前,他横眉冷对,“收起你们的态度,我可不在意你们的小命。”横刀的两名侍卫一下被他的气息吓到了,收起刀枪,大惊失色,“快去通报有贵人前来。” 他身后白洛阳他们可都习惯了他一贯的性子,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真是体验一次都差点过去。一名身穿褐色苏锦微胖的男人出来迎面,堆着一脸笑:“贵人们请。”他冷笑一声,让那位男子不寒而栗。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城甬路,院中甬路相接,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恰红快绿”匾额。整座府邸看起来荣华富贵,与京城的大户人家府邸大同小异。 走进正厅,正座上早已有人坐那候着了,“老爷,人已带到。”候凛熠听闻老管家方才的描述,微微惊讶,眼前的几人,两个老的,三个年轻的,有什么可怕之处? 候凛熠站起来,本就不喜欢人的脸上在假装很热情的样子别提有多不和谐了,“几位贵人贸然进我府,可有要事?”她甩袖毫不犹豫的走出来,疾言厉色道:“看来堂堂候大人连最基本的待客方式都不懂啊。” 凌漠烨感到很无奈,叹了口气,“看来候大人有点不懂事啊。”候凛熠显然气不过了,冲发怒冠的表情也总好过假装热情满怀,“你们是什么人?敢这样跟我说话?”萧柯悠然自得地笑着:“我们是白状元身边的人。” 她哭笑不得,这白状元可不就在这么,就怕这侯参谋有眼也不识泰山吧。凌漠烨走到正座上坐下,整个人自然地流露出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周围的空气顿时凝聚起来,“候大人,你是如何将区区一个镇上的府邸建的与京城内大同小异的啊。”侯凛熠张皇失措,结巴道:“这这...近几年百姓们收成好,赚的自然也就多..” “胡闹!”他一掌拍响茶几,连上面的茶杯都岌岌可危,候凛熠吓得扑通跪地,惊恐万状:“臣惶恐!大人,臣只是窃取了一点利润...而已。”他顿时杀意尽満眼底,嘴角扬起,“而已?你可亲眼见过四五岁的孩子们没饭吃被迫流浪在外的场景?你可知为什么?” 候凛熠不敢抬头,生怕看见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面孔“为为..什么?”他漫不经心的笑着,“因为,他们父母的钱在你这呢。给你两条路,把钱统统给我吐出来,要不然你就去当乞丐,尝尝那些孩子们的苦头”他看向她,漠视一笑,她被看有些失神,却也回应了他的笑容。 候凛熠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的跪在地上,他语气略微温和了些:“怎么样,想好了吗?”候凛熠竟然笑逐颜开,慢慢站了起来:“大人教训的是,微臣这就统统把钱吐出来,全权交予大人处理。”很奇怪,总感觉这候凛熠背后有什么猫腻似得。 不过,候凛熠真的把钱财统统还了回来,这倒也让这个侯府足以倾家荡产了。但这是这个侯参谋应得的,他将这些钱财按镇里家境富贫之分平均分了回去,可事情并没有就此告终。 事发前一晚,白萱烟等在曲晨风酒楼用膳,却不知为何,在她刚从茅房归来的时候,大家全部趴在桌上睡着了,起初,她认为是大家都累了,但突然出现四名黑衣人将他们统统拢走了,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回事?”她心里问道,她刚要追去,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她的脑后。 “漠少爷?”她感激的笑着,还好剩一个,他认真的看着她,“我早就发现这里不对劲,索性在你的空酒杯里放了泻药,支开你。”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放泻药....也太不光明了。 “眼下,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先去赶上去看看情况再说。”他一下抱住她跃到一楼,泰然自若“走吧,千万别走散了。” 第二十章 微服私访(中) 她脸上留下几分尴尬,毕竟一个女子被男人搂着,自然会感到羞涩,凌漠烨看着她,产生了想去狠狠抱她的冲动,“你看我作甚?”她质问道,眼神有着极强的防范意识,他闪闪美丽的眸子,扬起笑容,“有时候,你很奇怪。”他说罢,转过身向黑衣人的方向寻去。 两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夜风习习,倒有些微寒,她不经意打个喷嚏,又蹭蹭鼻子,他偷笑着,着实有趣!走了一会,怔然停下,二人迅速躲了起来,有人来了。 是方才黑衣人的同伙,定是发现人数不对劲,来赶尽杀绝的!一个,两个,三个,黑衣人渐渐多了起来,“我来善后,你寻个机会跑。”他刚要出手,被她拦住,“寡不敌众,万一受伤怎么办?”她担心地皱眉,手紧紧不放,他冷淡地摆脱掉她的手,轻轻一句:“不会。” 他冲出去,一下将身旁二人狠狠踢到一边,对方一下便起不来了,只能痛苦的闷叫,剩下的黑衣人约有七八个,个个体魄强健,一看也知难对付。 正当所有人一起杀向他时,他一下飞跃起来,两条腿如燕子般灵活,踩过那些人的头顶,超越了他们,向前跑去,将黑衣人全部引走。她才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见地上躺着的几人,随手拉扯一件套在了自己身上,戴上面纱。这样混在夜里,想识觉都难。 她轻而易举飞到屋顶上,如鹰一般,跟了上去。前锋一阵阵匆匆的脚步声,听得越来越清晰,她站在不引人注目的楼顶上,注视着下面的战斗,激烈不说,却都是好速度,手法都令人措手不及,但对于凌漠烨来说也足够他活动手脚的了。 凌漠烨额头冒了些汗,这些黑衣人为何杀掉几个,又多几个?他的动作不禁有些紊乱,不能再拖时间了,还不知道萧柯那边怎么样了,多耗一会多一份危险,他突然动起真格,每一招,招招致命,短短几分钟,剩下的黑衣人全部倒下,他眼眶微红,微微喘着粗气,像一个嗜血的魔鬼,在月色之下。 她楞在上面,太惊人了,他的武艺怎么可以如此强大?或许有一日,自己和他动起手来,也会悬命吧。她赶在他后面,许久,走到一个偏僻的四合院,肃静却不安逸。四合院不小,大门微闪一条缝,从门缝看去,只有左边小屋里亮着。 不时有几个人影窜来窜去,院中央有一些掷在地上的长矛,箭予,大概这里就是老窝了,她没有上前与他打招呼,只是先从四合院上方打探,她从一棵高树落在屋顶上,小心翼翼走到有亮光的屋顶上,揭开一片瓦砖,是一些男子正饮酒下菜,好不雅观。 她又走向对面,同样掀开一片瓦,她喜出望外,原来他们在这!李管家被绑在一棵柱子上,闭目歇息,萧柯同王管家绑在一起,背靠背。她望望周围确定没有人,才跳了进去。 萧柯感觉有人来了,张开眼睛,凶狠的望着她,由于嘴中有东西挡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唔唔”声,她揭开自己的面纱,笑着走过去,“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萧柯表情有些呆滞,她拿去他嘴中的布,解开麻绳,“漠少爷呢?你怎么找到这的?”萧柯出自书香门第,不会武功也正常,“我同他一起来的,他在外面了。” 王李管家也相继醒过来,感激的有些过分,不过也出于激动。她示意动静不要太大,免得被发现,萧柯将侯参谋与这些人汇银票、强抢民妇、种种罪行全部查了一干二净。前门被锁出不去,只得带他们几个从屋顶逃离。 也是她练到位了,力气要比寻常女子大十倍左右,她轻松地将他们带了下去,见到凌漠烨,王管家,立即行礼,认为自己太不小心,给皇上添了麻烦。凌漠烨没有追究,倒是惊奇的看着她,这么弱小的身子板,竟可以跟踪他,带动三人逃出来,实在是厉害。 她说服萧柯他们先撤退,竟被一声咳嗽带动了整个四合院,几十人涌了出来,刀锋相对。“快跑!”她大呼,推着萧柯的后背向前跑,自己和凌漠烨作掩护。他有着讽刺的口吻道:“你能降得住?”她冷笑一声,学着他的口气:“有何不能?” 二人齐冲而上,打得敌人直往后退,她悠悠勾起唇角,霎时间,眸光一敛,寒光顿现!招招刁钻,直逼要害,就如一阵烈风穿梭而过,片刻寒光迎面,还未等人反应过来,那道光束已从眼前消失,他见她如此强大,好胜心充满肺腑,惊人的气功,只是一刹那,所有人纷纷丧命,二人武功了得。 前来应援的黑衣人清楚他们自己正处下风,再打下去,非得排队去见阎王不可,正当他们想退走的时候,远处射来不少箭支,有帮手?!她与他对视一眼,匆匆向后逃去。又躲着不断射来的箭支,射箭手定是力量无比,每一支箭都蕴藏着极限的冲击力,相当于十人站一对,至少穿透九人。 凌漠烨轻易地躲着,没有丝毫的压力感,她目光一敛,忍无可忍了,她随手接过五支箭,一下甩了回去,但她没有防备好,左侧一支箭无声射过,凌漠烨替她挨过一箭,还好是擦破点皮,可凌漠烨骤然四肢无力,下一秒,从空中掉了下去。 她奋力抱住了他,她白皙的脸上满是惊慌,二人躲进一片树丛中,她仔细看着伤口,是在左胳膊上的,好在是外伤,在稍后,发现是中了钩吻毒,会使人神经肌肉麻痹,心跳先快后慢,呼吸困难,虚脱等。他卷曲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只是钩吻毒而已,暂时死不了,扶我起来,再不走会被追上的。” 她愁眉双锁,明明担忧着他,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架起他一只胳膊,扶着他的身体脚步不由的加快,她深切地感受到他很难受,每走一步都困难,“你站好,我背你走吧。” 她理直身板,托住他的双腿,正要准备走的时候。“他们在那!”周围不断被火光笼罩,耳旁传来凌漠烨轻微的话语:“别管我,快走吧。”她托紧他的身体,“你不要说话,我会带着你冲出去的。”她对他莞尔一笑,坚定道。 第二十一章 微服私访(下) 她鼓足底气,背着凌漠烨与十几名黑衣人交战。一开始,还算占上风,但毕竟肩上有负担,若火力全开,他一定会被自己摔下去。敌人逼迫的太近了,她开始有些晕的慌,现下只好赌一把了。 夜色将树林完全笼罩了下来,在看不清敌人动作的情况下,用速度取胜胜算不大,她闭上眼,用耳朵细听敌人的动向,她能察觉到敌人把他们越包越紧,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突然身体向上一跃,迅速蹿到高大的树上。 她扭头向前方看去,大雾把前面的路遮的一干二净,正好用来藏身,她飞快的向前跑去,自然身后的一群黑也不是吃素的,紧随其后,但,她错了,前方竟然是悬崖! 她额前冷汗越冒越多,悬崖下是深渊,跳下去必死无疑。她的身体像是刻意在威胁她自己,不停地抖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七上八下,不安,恐惧,渐渐让她失去生的希望。 “喂.......”衣服被轻轻扯一下,凌漠烨缓缓开口,有气无力道:“听我的,跳下去,我们死不了!”他的话让她增添几分安全感,情绪也安定不少。她平定呼吸,向前走了三步,细小的石子向悬崖掉下去。 “你们的死期到了,看你们还怎么横。”身后的敌人嘲讽着,这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狠狠呸一口,阴狠笑笑:“看我们怎么死的,你们就会快活?”黑衣人的首领走上前,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他拿着匕首放在她颈旁,威胁道:“跳还是不跳?”她顿时不说话,转过身,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她抬头看着悬崖上处,那些恶魔还不死心的望着他们。呵,卖命的人,自己早晚会被出卖!他们下降的很快,冰冷的空气仿佛在推着他们,在耳旁诉说死亡。“快!抓住树藤。”凌漠烨指挥着。 她发现这里从上到下竟有一条深绿色的树藤,她奋力拽住,由于二人的重量,她险些失手。“你向下面,大致会有一个洞穴,穿过去,我们就安全了。”原来,凌漠烨从前习武时,也曾掉下来一次,因为好奇心发现了这里的洞穴。 她顺着树藤进入洞穴,里面漆黑无比,她只身探幽寻胜,小心翼翼的摸进了洞,感觉习习凉风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各种各样的怪石自然堆砌着,曲曲折折,阴森可怕,恰似“地狱”,今天还真是走了一趟鬼门关。 出了洞穴,一片小树林过后,小村庄入人眼眶,看上去祥和安宁。她背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他,试图找一个可以纳他们住一晚的人家,她的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她擦拭自己额前的汗水,走到一家传来飘香的石砌屋。 她敲敲门,差一点因为疲惫趴在门上,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年纪中旬的妇人,妇人头顶系着麻花布,脸上的表情很平淡,波澜不惊的样子,身上围着白色的布巾。当妇人见了她肩上的男子时,有些担忧。 “快,进来再说吧”屋内虽无炭火,却暖呵呵的,将身上的寒气去得差不多,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妇人与丈夫的,另一间是他们的儿子住的。恰好,儿子有事出趟门,明个儿才回来,妇人的丈夫见了他们,没有寻问他们从哪来,干什么,只是热情的帮忙打水。 她与妇人坐在床边,一起帮忙照顾着凌漠烨,替他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把伤口清理好,包扎好。她不方便将事情说得太清楚,只是告诉妇人,他中了钩吻毒。 妇人还没等她说解法,直呼容易得很,儿子是喜好医学的人,倒常采些奇花异草回来,并告诉他们如何使用,妇人从外面找了一些药物,包好正要去煎,她接过来,欣然笑着:“我来吧。”妇人见她一副认真的表情,也答应了。 一夜未眠的她,先是煎药,再是喂他喝下,坐在他身旁耐心照料。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比起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为打动人心,就连月色都及为眷顾他,轻柔流泻在其侧脸上,投下淡淡剪影。 她双手举托着自己的脸颊,打起小盹儿。 次日,她坐在屋外,正洗着待会要用的药物,他从屋里出来,看着她劳动的样子,阳光又这么刺眼,昨晚又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心里划过一丝感动。“洛旸。” 他倚在门框上,挂着平日里的冷淡,无感情的叫了一声,她赶忙放下手中的药物,站起来,默然片刻,垂首恭谨:“漠少爷,有何吩咐。” 他突然嘴角扬起,笑得让看了是那样爽朗,想像个无忧的少年,她看得仿佛有些失神,世上怎么会有男子可以笑进她的心里。 “我等着你的药。”她不出声,点点头,又坐下继续忙碌。她端着之后煎好的药,走近他屋里,微微低头:“漠少爷,药好了。”他正坐在床边,愁眉未展,事发一日,还未与萧柯他们联系,她还没有发觉,他早已站在她面前,将药喝的一干二净。 “事不宜迟,我们要快去与他们汇合。”他推着她去找妇人告别,不巧,妇人和她的丈夫出去了,她很遗憾,没有来得及感谢,便走人了。 第二十二章 建立感情 她与凌漠烨匆匆赶路,小村庄不大,但外面的路可真长远,她不认路,只得跟在他身后。两人都不说话一直走到晌午,二人又饥又渴,大汗淋漓。 他转头,看着她,她的脸色苍白,嘴上泛着一层皮,她一定累坏了。“停。”他挥手示意,看看天,这会太阳正毒,再走下去行不通,“我们坐下歇会吧。”她应了,一屁股拍在树下,躺在树侧,好热..... 她开始犯晕,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不清,自己中暑了?她扶着树站起来,语气平缓:“漠少爷,这附近可有水源?”他闭着眼,静静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她无奈摇摇头,只好坐回位上。 用领口的衣服制造些微风,也舒服些。她脸上不停地冒汗,脸色开始逐渐变红,全身像被热火炽烧着。她痛苦的闷哼着,呼吸也没有了规律,“漠...”口中变得干燥。 他感觉到她的气息不对,睁开眼睛看着她,情况不是很乐观。他连忙站起来,抱起她,不顾天气继续赶路,这一带是没有水源的,能不能坚持住,就看她自己了。 迷糊中,自己仿佛被抛掷在空中,脚下没了重心,眼皮变得沉重,她努力睁开一只眼又忍不住闭上,她看到了他棱角般的下巴,自己正被他抱着吗?原本躁动的心也不明的恢复了平常,身体也渐渐凉下几分。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她真的只有这么重吗?这次,凌漠烨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的重量,在他手中仿佛如玩物一般,轻轻一扔,她都能飞上天。他低头,俯视她的脸,玉面淡拂,柳眉如烟,花颜月貌,这一切形容她都不为过。 白詻阳你究竟是何人?一副倾城脸,一身绝世武功,又是当今状元,他不由生起了太多疑问,若非她是女子?他伸手想去摸她的身体,手却停在半空中。 可笑,真是可笑。女子怎么会有救他跳悬崖的胆量和勇气?她睁开眼,一动不动看着他,一抹浅笑挂在嘴边,这个怀抱的温度让她消去不少痛苦,她正打算给他的印象加分的时候,他突然放下了她。 “若是感觉好些,自己走吧。”她心里有点失望,自己也是的,瞎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会转换性格呢?刚才发生的所有在一瞬间都在二人的脑海里淡化了,没有人在提起。 萧柯与王管家正在一处商讨是否联系朝中大人前来相助,至今都没有凌漠烨和她的消息,如何是好。李管家奈不住性子,急忙催二人上马车,回京求助。“不必回京。”凌漠烨突然站在他们眼前,是何等的一种喜悦? 王管家红了眼眶,鼻音略重:“皇...漠少爷,你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凌漠烨给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费心了。”萧柯走到她面前,一天一夜的话语在这一刻,他却成了哑巴,她冲他莞尔一笑:“我们回来了。” 萧柯差点没刹住要上去抱她,咳一声:“没事就好。”他奇怪的表情很有喜感,她上去讽刺:“呦喂,这表情怎么像是不欢迎我啊?”他毫无防备地叫了一声:“看到你回来我高兴地不得了好不好?”她被这一声叫呆了,他这么认真做什么? 凌漠烨注意到了萧柯的表情,很明显,是一种情人之间才有的表情,萧柯很喜欢和白洛旸一起不为过,但白洛旸一句话引起他的反应倒有些激烈了,他走上去,在萧柯耳旁留言:“跟我来。” 第二十三章 试探 凌漠烨沉思了一会,冷眸相对:“你认为她奇怪对吗?”他看着萧柯,萧柯似乎早已猜到他会这么问,目光从容,却点头:“你,看出来了。”二人之间有着冰山隔阂般,语气都不是很好。 他挑眉,轻抿嘴角:“若非你动作太大,我还会迟钝一段时间呢。”萧柯明白,他恐怕是猜到她的不对劲,但他猜到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是自己的举动,使他对她产生了疑心,想到这,萧柯心里被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装进了后悔,和担忧。 萧柯的话语塞嘴心里,明明谁都没有证据,他又能如何呢?他瞪着萧柯,威严四伏,目光发狠道:“听好,我无论怎样针对她,你都不可以插手,否则,我就直接给她判一个有损国面的罪,然后让她永不得上朝,状元也当不了。” 萧柯听后,耳朵仿佛受不住打击,微微疼感蔓延到全身,“她是不是女子有这么重要吗?至少,她的存在给朝廷,给你带来不少好处啊。你又何必....”他打断,坚定口吻道:“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萧柯苦笑着,不就是怕她会干扰到他的地位么,自古帝王心就是多疑的可怕。不管他怎样针对她,萧柯都会永远守护她,管她是男是女!至少,她是他第一个用心去交的朋友。 凌漠烨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自己又何尝不是差点为她送命,白洛旸,我为你死过一次,我就不会为你死第二次。白洛旸,答应我,最好别让我发现你的真面目,否则,我恐怖的一面就该让你看到了。 她呆在马儿的身边,一手喂草,另一只轻抚马儿的后背,究竟萧柯方才那一句话隐藏了他什么样的想法?“洛旸。”正想着,他便与凌漠烨从不远处走来,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她也没有理会。 凌漠烨走过她身边,把她一手拉近自己的胳膊下面,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略微惊慌,大家都在场,可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漠少爷,这是要干什么?”她语气竟不似当初那般紧张,不慌不乱,平淡无常。 她转头看向凌漠烨,没有一丝害怕或羞涩的情感写在她的脸上,他倒有些奇怪,死死盯着她的眼眸,想要捕捉到她的异常,一双平静似水,没有波澜的双眼让他有些失望。他冷笑一声,在警告她故事还没有结束,明显的笑声却只让她听见了。 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但笑得诡异:“我饿了,王管家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落脚地。”王管家领命,匆匆吩咐众人做好,最后坐落在一家看上去比较体面,华丽一点的酒楼“酒欲仙" 小二见这几人的气场一看就知道不是平民百姓,立即先讨好然后带他们进了包间,“那客官们小坐一会,菜稍后就到。”小包间内淡雅而出尘,古色古香。 凌漠烨位居首座,她与萧柯分别次座,后面才是王李管家。大家都畅所欲言,彼此放松心情。他冷抹嘴角,无论你白洛旸如何,只要是女子,尽管你文采再好,朕都不允许你妄论朝纲之事! “洛旸,你可见过白萱烟?”他若有所思,玩着手中的酒杯,她听后心里一颤,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他怎么突然问起此事?“漠少爷,男女授受不亲,我与白大小姐也匆匆一两面罢了。”他放下酒杯,越不想问的东西,他就越问得一干二净。 “听闻白府两位小姐倾城一笑百花开,见过之人必会心神荡漾,上次灯宴,我与二小姐碰巧聊上几句,二小姐精灵可爱,果真倾城之颜,可大小姐,我可着实好奇呢。”他的话很清楚,无非是在打探她的口风,“漠少爷,大小姐身子骨弱,整日只能窝在闺阁里。”他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那就等有缘自会相见吧。“ 她明白了,凌漠烨猜到她女扮男装,所以来试探自己的,怪自己太不注意了,既然被发现,那就要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每一招必须如履薄冰,如若自己无能,她将万丈深渊。 第二十五章 吵架 她不出声,敷衍作笑,究竟什么时候他开始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柯,果然,萧柯恐怕对她也略知一二了吧。萧柯一有什么事都写在眼神里,她很容易看到了他眼里的忧虑和纠结。 她这般注视他,对面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是在逃避自己吗? 她不再说话,只是顾着凝视窗外的景色,身旁的凌漠烨一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依旧画着一道划勾,凌漠烨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每秒都度日如年般,她感觉有些闷,在这坐着恐怕又会被问到什么,倒不如出去喘口气。 “漠少爷,我出去凉快一下。”她客气低低头,看到他允许的目光,于是走出了包间。萧柯心里此起彼伏着,又松口气,方才她竟如此镇静,或许她真的只是男子,但看她出去,心里还是痒痒的想去找她问清楚。 “各位爷,菜来咯!”小二很有技术,一下子竟端进五个碟子,凌漠烨开口:“萧柯,你去告诉洛旸,菜上来了,让她适时回来吧。”萧柯听后,也起身去找她。 她走到天台,俯视前方的树林,绿葱葱茂密着,好像铺满陆地,阳光直射她的面前,还好头顶有屋檐,晒不到她。“洛旸。”身后传来萧柯的声音,她的动作突然静止下来。 萧柯看着她的后背,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认识,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她,一头垂直乌黑的头发,一身素净的衣袖,她总能给人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是她由内散发出来的,连他都至今才发现,他是被她温暖了吗? 她突然低头,转过身,额前的头发挡着了她的眼睛,“什么事吗?”他尴尬挥挥手,“没什么,小二把菜都端去了,我来告诉你一声。”她不说话,双手放在背后,他有些担心想上前去撩起她的头发,她冰冷的打去他的手。 “别碰我。”她抬头,目光锋利像把刀子,“你且去,不必管我。”他有些闷气,本就为她担心的,她还看不出来反咬他一口,他脸上没了笑容,像对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好。我的用意你不领,那你别怪我无义!” 他的话没有喊出来,却认真地一字一字咬出来,他立即回头,因为鼻子酸到他自己都忍不了了,心里委屈得像用麻绳紧紧绑住怎么样都松不开。 她看他离开的样子,感同身受,为了不让别人对她有更多的疑心,她只能相信自己。他对她真的很上心,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靠在门框上,突然想起了躺在床上的父亲,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的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曲折的线。 她现在为何如此思念父亲?想现在就回府,远离这里的一切,她再也不想去理会了!父亲曾经鼓励她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着,是她太不坚强了,她要忘记自己哭的样子,替白府争口气,为她自己加把劲。 她回包间前刻意洗了把脸,注意自己的仪表,看不出哭相就好。“洛旸,你怎么这么久,菜可都上完了啊,赶紧吃吧。”王管家关切道,她点头微笑:“嗯好,我这就吃。” 她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筷子,吃的倒很开胃,心里还夸着“酒欲仙”的菜色好。萧柯则是一口都难以下咽,他很厌恶现在的她,为何还吃得这么开心?!凌漠烨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示意让他多吃一些。 她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底,他们俩联手了?那她不出击可不行了啊,萧柯勉强拿起筷子,正要叨起一块肉,却被她轻而易举地到了过去,一下扔进她的嘴里,之后,萧柯叨什么,她就叨什么,反反复复。 萧柯忍无可忍,用力放下筷子,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白洛旸,你挑事?”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一贯笑脸的他,燃气火来格外的恐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引燃着周身的空气。 她可不怕狮子,不甘示弱,激言相对:“如何?我恰恰就想吃这块,你就不能让着些。大家辛苦这么久,你怎还有力气发病?大家都在场,不想丢人你就消停些吧。”他愤怒到了极点,可一想到身边还有凌漠烨,只好安静下来,只是吃米饭,再也没有吃菜。 王李管家互相打眼色,白大人萧大人吵架了?可真是稀奇,还是第一次见呢。凌漠烨这顿吃的安逸,从她回来一句话也没说,但她似乎有着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第二十四章 白暮辰的鼓励 萧柯赌气一直未消,连马车都不上,说是怕晕不舒服,让王管家换他在外骑马。其实,他现在一见到她,心里就闷地难受,到不如不见。王管家又出于尊卑之分,就坐在马车外面,他们现在是要结束微服私访,赶往京城,派人围剿侯参谋及黑衣人的老窝。 马车里,她与凌漠烨同坐一起,一路颠簸着,她都郁闷不已,心里全是方才发生的一切,她从头到尾来回在脑海里回放,一边还在问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对萧柯那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凌漠烨闭目养神不久,马车颠簸的让他根本难以休息,睁开眼就看见她愁眉未展,打趣道:“想什么呢?”她摇摇头,双眸含笑,嘴角轻扬:“没想什么。”他望着马车外的萧柯,又看向她:“你们怎么闹成这样?” 她心里又是一阵不满,这不就是他凌漠烨所想看到的么,让她自己孤军奋战,她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就像一潭沼泽,你看不到他在表明什么,或许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而她就像免疫了一样,直直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逃避。 “是他心里浮躁,请漠少爷勿见怪。”他听后轻笑出声,萧柯在外面仍还在担忧着白洛旸,凌漠烨没有去刁难她吧,他在马车的窗下走着,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自己这么在做什么?这么担心她作甚?! “你们二人可从未超过如此激烈,真的不打算告诉朕原因?”话语说罢半响,她没有回应,是她自己要走好每一步,错不在萧柯。谁知,萧柯竟能生这么大气,她倒认为萧柯一点都不大度,她明明是在演戏,他竟然傻到看不出? “漠少爷,没有什么原因。”她身边可是一枚炸弹,炸也好不炸也好,终究她都会受伤,但她不容自己连累别人。在凌漠烨看来,她的话他可都清楚明白,白洛旸时机还未到,朕还打算让你再快活几日,算是当初救朕的补偿。 两匹马后一辆马车疾驰而行,经过城门,他们终又回到京城内,萧柯等人奉凌漠烨之命快马加鞭,赶到皇城前,腰牌一出,众侍卫即刻下跪:“恭迎皇上回宫。” 凌漠烨回宫后,褪下不合身的平民装束,换上了洁净明朗的白色锦衣,内松外紧十分舒适,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来人。”他坐到座位上,理理袖口,“奴才在。”下面的奴才不敢怠慢,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 “两位可也好了?”指白洛旸同萧柯,“回皇上的话,二位大人已在殿外候着了。”他点点头,“宣白洛旸、萧柯进殿。”二人进了去,先是行礼再是敬语,从表面看无一不和,他还认为他们和好了呢。 白萱烟身着一袭淡黄色,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额前几缕乌黑的头发随风逸动,眼角轻佻,仿若花色,凌漠烨看得有些痴,又恢复了常态,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凌冽,淡淡笑容,如三月阳光,惬意。 “朕与二位此行不易,眼下这桩事情朕已派人下去围剿,不知二位对于这桩事情还有什么更好的完善方法?”萧柯听了却不应声,她微微躬身,“回皇上的话,并无不妥,只是微臣认为若皇上想做的再完美一些的话,不妨补贴一下受害者的家属们,他们见皇上这般大度,一定会把皇上的好铭记在心的,毕竟受害者不是小数目。” 他挑了挑眉,“也罢,朕会吩咐下去的,你们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微臣告退。”二人异口同声。 她走在殿外,脸上溢着放松的懒笑,可算是逃过一劫,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萧柯目送着她,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个白洛旸怎就让自己这么难以放下呢。 “大小姐?您回来了!”几名侍女见到白萱烟开心到,纷纷去报喜,白萱晴先到一步,看到她的身影匆匆走上去,挽着她的手:“姐姐,这一程可好?”白萱晴挂着笑容,二人走进屋里,她点点头:“可不是吗?晴儿,去帮我泡一盏茶吧,我都开始怀念你的手艺了。”白萱晴开心走了出去。 她才叹了口气,“看你这样子是出了不少事吧。”白暮辰从阁楼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未看完的书,她望望走远的白萱晴,缓缓开口:“先是被追杀,明明好不容易见来一条命,再是被试探,我这些天都不知怎么熬过来,日夜难安,皇上那边似乎已经知道什么了。” 她说到后面再难以往下,无助的神情令他的心绪也稍稍不安,他拍拍她的肩,笑的极是温柔,“快刀斩乱麻,这些事咱们早就预料到的,早来倒也好....”他看着她,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子,此刻她憋红了眼眶,很快就要潸然泪下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突然抱住她:“不可以放弃,烟儿,当初这是你要坚持的目标啊,不要有任何的犹豫,我会一直在你的背后,别忘了,我是哥哥,出什么事都由我第一个。”她依赖在他温暖的怀里,像一个苦恼的小孩,“哥。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他摇摇头,安慰着:“你一点都不软弱,你是哥哥见过最坚强的女子。”她听了以后,欣慰了好多,也止住了欲哭的眼泪,她站起来,咬住自己的下唇,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哥。你放心,我不会再恐惧一切了!管他什么凌漠烨,我不会屈服的。” 第二十六章 挑事端 她呆在窗下的书桌前,一本书遮住了她的脸,书后的她睡的香香的,原来是看书睡着的,她的眼皮上线睫毛紧贴彼此,只微张着小嘴有规律地呼吸着,“大小姐,二小姐有事找你。”阿朱很有经验似得,一看到她是这样的动作,便没有再进去。 大小姐一定是睡着了,轻轻关上门后,吩咐附近的下人动作轻些,别吵醒了大小姐。 白萱晴独自在自己的闺房里,微微侧些头,手里正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龙仿佛要飞出来一般,白萱晴不时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颜色,总有一日,要亲手将自己绣的荷包挂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对自己笑,夸自己的好。 一日。她接到急奏,匆匆赶往宫里,正巧遇到萧柯在附近,萧柯气消了很多,看她要去上奏折,决定跟她一起去看看。韩越像是约好了似得,站在崇政殿外,笑意浓浓:“白丞相,你可接到急奏了?“她冷笑着,没有理会。 韩越站在她身后,“里面写的什么,白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我身为参政,有权利略知一二吧。”韩越,从她坐上丞相之位,便不待见她,葫芦里面一定就是耗子药。“既然大人都知道里面写的什么,那就一同前来吧。”韩越站到她面前,“一副女相,你能熬到何时?”说罢,脚先迈了进去。 她垂手站立在崇政殿上,“皇上,这里有杭州通判彭简的急奏...”她双手把一份奏疏托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上。凌漠烨让内侍接过奏折,奇道:“什么事值得惊动卿等三人一起前来。”她苦笑道:“这件事,恐怕臣等有异议,故此请皇上圣裁。” “争议?”他一面说一面打开奏折,才看了几眼,脸色就沉了下去,奏折中所叙述正是弹劾王椅真写反词,身处异方的王椅真出于政务在数月前在杭州定居,字里且说王椅真结合他人势力欲结外援以自固,字字诛心,直欲王椅真于死地。 “臣认为,我朝例无以言罪人之事,一来并无实据,二来多属附会,实在不足以惊动盛听,本欲对王椅真严加训斥,但韩参政似乎有异议。”她瞥了韩越一眼,不就想借刀杀人么?看看我怎么让你把刀放下。 他“恩”了一声,望向韩越,问道:“韩越,你有异议?”韩越连忙出列,朗声答道:“皇上,若在平常时候,这等折子呈上来的确不必深究。才子词人,自写自的兴亡之叹,本也平常....但这个时候,臣虽相信王椅真是个忠臣,只是众口烁金,臣以为还是应当问明王椅真,或使御史查明此案,使清浊自分....” “问明王椅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韩越,反问道。“正是。”韩越竟一时拿不定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冷笑一声,把奏折扔到一边,转头对她厉声说:“丞相。你替朕告诉彭简,人家自己写词,不必引申太广了,朕清楚王椅真的人格。” 韩越听到他声色俱厉,几近与训斥的话,这才知道他对于王椅真还有所保全之意,但是如此良机,怎肯放过?“皇上---------” 第二十七章 步步如棋 “韩越还有什么要说的?怀古之词不必大惊小怪。”凌漠烨左手按揉着自己的鼻梁,似乎有些疲劳,韩越可真是执着到底,恭身答道“诚然。但臣也有疑惑的地方,依彭简所说这首词是在王椅真交好的歌妓欣氏处寻着,而偏偏此词,坊间流传的《王学士词钞》并无收录,教坊歌女,亦从无传唱者。若是平常之作,为何又秘而不宣?皇上,细读此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萧柯忍不住说道:“一首小词,未流传于坊间,乃其平常。”韩越手势打断萧柯的话,“若是我与焕参政的词,不能流传到也不奇怪,偏偏王椅真作词,小心翼翼又是为何?” 凌漠烨细细思量韩越的话,不由得也有几分疑惑起来,沉吟道:“这.....”萧柯见凌漠烨犹疑,不由急道:“皇上,本朝祖宗以来,未尝以言罪人,况且王椅真一介书生,若说有反意,他又凭什么造反?” 韩越反驳者:“皇上,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若不辨明,就难以大用,用之也难以服众!皇上或就此一切不问,让他去太学做教授,白水潭做山长,或者给一散官闲职,不使他掌大权,用人事,或者就要让他辨明一切,使清浊分明.....” 她心中十分恼怒韩越风头太过,其实本来没有这么回事,偏上韩越这个话唠,这时候却始终忍不住,“皇上,臣看彭简也不过是在一个歌女家看到这首词,许是彭简与王椅真在任上有隙,怀恨构陷,也未尝没有可能!若就此让王椅真自辩,形同侮辱,不如先遣人去审那名歌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此事,再问王椅真也不迟。” 韩越见凌漠烨有认同之色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奉衬:“丞相说的有理,如此就派人查明证据。”凌漠烨点点头,“就依白丞相所言,这件事要快点查清楚。” 待他的两员参退下后,只留下白萱烟,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弄清楚了又如何,如果真是王椅真所写,朕还能杀了他不成?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真凭实据?徒乱人心罢了。” 她双眸微抬,恭谨道:“那皇上便就此不提?”他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如此最好。洛旸?”“臣在。” 他注视着她,缓缓起身,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陪朕走走。”她迟疑半响,他又要开始试探自己了?“是。”内侍想跟在凌漠烨身边,却被他禁止,他留话,不许任何人跟随其后。 他带路说要去人少的地方,御花园那里太多闲杂人等,一路上,遇见了多少美若天仙的后宫佳人,他似乎都未正看一眼,草草应付,是他看腻了才会对那些佳人没有感觉了吧。 “想什么呢?朕的妃子们迷倒你了?”他微微低头,看着比他矮上一头的白萱烟,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微微凸出的粉唇有一种异欲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吻上去。她突然抬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他没有笑,但他深邃的眼睛却在微笑着,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英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她都未发现,就是在那天她在他的眼神中迷失了自己。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想退后却被他一只手挡住,他轻轻附在她的耳边,微微吐着热气,使她的耳根都软了下来:“这么紧张作甚?朕又不会吃了你。” 他松开手,掠去自己额前的发丝,“这里人少,方便些。”如镜面的湖水随着习习清风翩翩起舞,河面上生长着一片又一片的莲藕莲花,泛滥着徐徐清香,周围是林竹,沙沙作响,在这人杂的宫中,这种地方极为少见吧。 “朕有时候就喜爱在这里散步,没有闲人来烦扰,清幽自在。”他迈步走着,她尽量放松自己,跟在他身边:“皇上好雅兴。”他提议说要去那片竹林里走走,她点点头,可是里面更为静谧,只能听见脚下的叶子被踩的“啪啪”响。“朕想去拜访一下白滨翔,那可是位老官了。”他感叹道。 她苦笑着,“皇上有心了,伯父至今仍是不醒。”不过是想进一步探视,可不能给他机会。“那朕便后日登门拜访可好?”她欲言又止,“暮辰兄,近日不是要出征么?只是有白萱晴妹妹一人照顾伯父,皇上去,不太方便吧。” 他冷笑着“朕身旁可有人跟随,不缺服侍的。”她未敢多说,只得认命,“那臣便恭迎皇上了。”他转过身来,“别忘了,朕要亲眼见见白萱烟。”她紧咬下唇,苦苦认命“臣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离谱的变换 她被凌漠烨“放”回来时,已是卯时,白萱晴正依依不舍地与即将出征的白暮辰告别,白萱晴替白暮辰打理好衣服用品,吩咐下人放在了马车里,又临时熬了一碗高汤为他送行。 她不禁感叹,自己为了这个家做的恐怕还不及白萱晴吧,又是照顾父亲,打理府邸,又是替白暮辰送行,而自己呢。 她张头看了看等在府前的马车,明日凌漠烨便要来了,究竟还要不要告诉他?她犹疑半会,若是告诉他,那会给他添上一份心思,恐怕就会牵连他出征时的情绪,也罢,她自己也能应付。 “哥,我给你熬了碗高汤,趁热喝会舒服些,到了边疆那天气寒冷,多穿些衣服在身上。”白萱晴端着汤,笑意盈盈递给他,白暮辰接过,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温柔:“有劳妹妹了。”他放在嘴边吹了吹,一点点往嘴里灌。 白萱烟漫步款款而至,挂上勉强的笑容,“哥,路上小心。”他没有看穿她的心事,一笑带过的是淡淡的忧愁:“你也保重,毕竟我也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烟儿.....多保重吧。”说罢,他匆匆上了车,双眼充满忧虑,轻轻叹了口气:“出发吧。”马夫得令,一下子骑了好远。 二人在府门口目送白暮辰离开,她失望的摇摇头,那句“保重”,是隐藏了多少担心,却只化作一句话脱口而出,她理解白暮辰,不要给他添心思最好。 她拉住正要回阁的白萱晴,一脸正经道:“晴儿,明日会有位贵宾来,你可要小心点。”白萱晴好奇地看着她,“贵宾?”“恩,是皇上要来探望家父。” 白萱晴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凌漠烨要来了?白萱晴心里可谓是无比激动,白萱晴认为自己的时机到了,一定要让凌漠烨真正认识自己。“真的吗?” 白萱烟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一双眼睛如冰球,“是真不假,我还有很多事要告诉你,需要你做好准备,今晚便和我一起睡吧。” 次日。 她一大早便忐忑地起来,洗漱着,换上了女子的装束,但愿今日可顺利过去。“姐姐,皇上怎么还不来?”白萱晴却变成了“白洛旸”的装扮,但光看外表,或许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不是白洛旸。 白萱晴别扭地打量自己,很不情愿。明明想穿的好看些,让凌漠烨好好看看的,竟然要变成男子!白萱晴失落的坐在床边,玩着腰上的玉环。她安慰道:“应该快了。你要当心些,话不要多。把我昨天给你说的你说出来即可。” 白萱晴突然站起身来:“那目前是谁来扮我?”她走到白萱晴身边,按住白萱晴坐下:“是阿朱。虽然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但隔着面纱总会好些,就说你有风寒,不宜见客。” 白萱晴心里就像石头狠狠地压住一样,那岂不是今个凌漠烨看不到她的脸了?那她再怎么打扮又有何用?白萱晴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知道了。” 此刻,凌漠烨带着王管家正坐在马车里,赶往白府。 她走到正厅,所有白府的下人们都已再下等候,她扩大了一倍自己的声音,“今日,是大家和我一起需要努力的时候,还望各位都多出一份力,勇敢迈一步,一起协助我顺利躲过今天。”下人们立即齐声拥护她:“是!大小姐。” 突然,门侍赶来,匆匆行礼“大小姐,贵宾来了。”她点点头,“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记住千万不要慌乱。” 她走到花园,默默看着府门被缓缓打开,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先迈了进来,她的情绪尽量被自己调整好,深呼吸后,告诉白府老管家可以上去迎客了。 第二十九章 身体好些了吗 凌漠烨听完白管家的一阵“唠叨”,可算是走了进去,先是杏花春雨的江南,玲珑俊秀的阁楼,再是简练雅致的竹楼,与自然保持着和谐。他略略欣赏几下,“白滨翔老官的处所在何处?”老管家侧了些身子,伸出左手,出于规矩,“大人这边走。” 待凌漠烨稍微走远些,她才从花园里冒出来。“阿朱,到时候一切就照我说的做,不要紧张就好。”她望了望身旁的阿朱,以往都未发现,阿朱其实也算个美人胚子。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尖滑动,一络络盘成发髻,点缀过后,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阿朱的脸是要遮住的,所以再怎么打扮都无济于事,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婀娜身段,万种风情尽生。 “大小姐放心,奴婢不会让大小姐失望的。”阿朱从右袖中掏出一段丝帕,只是露出一双明亮温柔的眸子,却甚是耀眼。 “大人,老爷便是在这歇息的。”这屋外开满了山茶花,虽将要枯萎,花儿的颜色也不怎样,却给人一种温柔的气息,凌漠烨不喜好花草,只是这里的山茶花他还并不算讨厌。 房间里超凡的安静,空气是平均的,温温的。简洁的书桌上还留下几本书和一套笔墨纸砚。白滨翔安详的躺在宽敞的木床上,呼吸均匀。“许久不见,滨翔师傅。”他尊称一声“师傅”,也算是出于了内心的一份回应,白滨翔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官员之一。 虽然,他不怎么与白滨翔说话,但看的出来,白滨翔性格沉稳,不善多言,不爱与他人争斗,也没招惹过是非,平常出点子也是能帮助到他的话,是个非常值得他认同的好官,现在的朝廷,他不信任什么人,至少还有你的亲戚------白洛旸。白滨翔师傅,他是和你一样的好官。 白萱晴按照姐姐白萱烟的吩咐,在此等候凌漠烨,怎么还不来?她有些焦急,走着小步子在厅里晃悠。“丞相。”是在叫她吗?她有些迟钝,好在很快反应过来,是凌漠烨身边一位中旬男子在叫她。 她脸上微露喜色,又瞬间掩饰下去,边鞠躬行礼边说道:“洛旸参见皇上。”他唇角微扬,笑道:“洛旸,想不到你府上还挺入朕的眼眶的嘛。”抬头迎面先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荣禧堂”。 “皇上可别这么说,臣家中也就这么大个地儿。”她更加仔细地看了他,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有棱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是幽暗深邃的眼睛,显得邪魅性感。 “哦?朕回头可要好好逛逛你这小院。”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大人,两位小姐已在门外等候。”白萱晴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只好坐到一旁,挤出笑容“快进来吧。” 白萱烟还有一些不适应,毕竟一直都是以男装面对他,可别出什么错。他在看到白萱烟的一瞬间笑容顿时停滞在脸上。肌如凝脂气若幽兰,身穿淡白色轻纱,淡雅处却多了几份出尘气质,宽大裙摆脱其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绾了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抿唇轻笑:“小女白萱烟参见皇上。”“小女白萱晴参见皇上。” 白萱烟迈着优雅步子向前两步:”皇上,妹妹昨日有染风寒,只得遮面。“他微微失神的眼色被锐利的目光代替,这声音为何听起来这么耳熟? 他有些质疑的口吻反问道:“白萱烟,身体好些了么?” 第三十章 心中的山茶花 白萱烟默言地笑了笑,又微微低了低头,无一不在释放着举止间尽有的魅力,“好多了。”这声音环绕在凌漠烨的耳畔挥之不去,明明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 他轻笑出声,侧脸看向白萱晴:“洛旸,白府的两位小姐可都动人的很啊。”白萱晴作回应笑着,内心却挣扎着,明明她是想让他欣赏的,现在竟成了衬托!“皇上,两位小姐都被您震喝住了。” 他挑起剑眉,菲薄的唇瓣动了动才缓缓上扬,“白萱烟,朕听闻你素有“才女”一称,想必琴棋书画你可都样样精通吧。”还未等白萱烟开口,白萱晴抢先道,“皇上,白萱晴小姐也可......”他打断她将要说完的话,“朕在问白萱烟。” 她有些气愤,狠狠瞥了白萱烟一眼,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手指上的骨头泛着白色微微凸起。 白萱烟早就料到了,她听后似笑非笑,好似散发着银白荧光一般。“精通还轮不上,也只能通晓一些吧。” 他了解后点点头,“朕倒想见识一下呢。”“皇上想看什么?”她欣慰的松松身子,“陪朕作画吧。” 一张宣白的大纸旁是一排毛笔和各种颜料,她与他并排而站,处在只有二人的书房里,“画什么?”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她,打趣道。“皇上可以花山水啊。”她哪有在想什么,只是要应付一下罢了。他摇摇头,透着许些孩子气。 “不,朕想画白府,算是给你们当份贺礼。”还贺礼?她有一种想打上一拳的冲动,他给她添了多少麻烦啊。他躬了些身子,或许是因为桌子有些矮,他有点费劲。 在宣纸的右下方,轻轻地勾勒着,她看了些许,突然触动了一下,脸上略微有些惊讶,他在画山茶花。不出一会,盛开的山茶花仿佛生长在了纸上,尽管其余地方还是一片空白,却显山茶花栩栩如生,令人喜爱。 她忍不住想上去抚摸一下,又借机在花芯上绘出一只蝴蝶,静静落在花上歇息,微微扇动着奇特的翅膀,若是不小心碰到,或许蝴蝶就会飞出来似得。 她欣赏着,淡笑不语,梨涡轻陷,他又挥动手中的毛笔,一边投入地说着:“若花无人陪衬,也不显得花娇艳。”不久,山茶花后又一名身穿紧身长袖裙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来,你把你的脸补上。”这是在画她?她心里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女子在画中倾城一笑,勾人心魄。 后来,女子身后有一亭,亭后有一片树丛,但树丛后有一名男子的双眼,一直凝望着女子的背影。 白萱烟没能看到树丛后的眼睛,还以为凌漠烨只画了自己。 一花一世界,一人已有心上人。 第三十一章 笑容与他的琴声 江南池馆燕深红,零落空山烟雨中。却是北人偏异惜,数枝和支上屏风。作画之余,她在最头上提诗。“好字好诗,朕也有点乏了。可否能同朕去花园瞧瞧?”他礼貌地微笑着,还是有风度的一面嘛,她暗想。 她将毛笔放下,推开窗门,阳光一下子直射进来,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了,眯成一道眯缝。“当然可以,皇上这边请。”她回过身,走到门口,招呼道。 外面空气也不算多新鲜,温度又有些上升。她的额头难免冒些汗,显得皮肤亮晶晶的。他则很快适应了屋外的亮度和气温,走到她身旁。“皇上为何来白府呢?”她以白萱烟的身份去问,希望能问出白洛旸问不出的话。 她装作若无其事,边走边问。他沉默着,只有一张突然冰冷下来的脸孔和矫健的步伐。她不免感到有些尴尬,一时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烟消云散。他寻思会儿,又变的温柔似玉起来:“自然来看望白老官的。”她不再看着他难以捉摸的目光,“家父身体抱恙,给皇上添心思了。” 提到白滨翔,她的脸便愁眉紧锁,眼睛里全是担忧的神色,他“咳”了一声,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别想了,你父亲会好起来的。” 她突然轻轻偷笑起来,脸变得更加红润了些,像一朵白兰花,茶色的眸子展示了一组温和的火焰,还可以明显看到两个可爱的酒窝。他灵敏的双耳听见身后银铃般的笑声,他也笑逐颜开。 很快,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再进数步,见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meng)绣栏,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当初说要在此打出一片水源,只可惜家中近期早已无心插手此事。”她失笑着,走到有小鸟鸣唱的梧桐树下,正好替她挡住伤人的太阳,他低头随意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皇上是想弹琴吗?”她寻问道。 不知为何,原本不想动手的他竟有了想奏一曲的心思,他甩袖走到她身边,“琴在何处?”她指了指不远处,“那边有一把,是小女的。” 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熠熠的阳光洒落在亭顶上,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亮。朱红色的圆柱泛着红光,亭中央一把“绿绮”放在木桌上。 “这便是绿绮?”他打量这一张传世名琴,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才得此琴。她点点头:“是家父送给小女的,皇上试试上不上手。” 他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与音与人,一同沉醉。她不禁闭上眼睛,用心倾听着他的心声,忽快忽慢,有悲有喜,层层此次,好琴艺啊! 阳光打在琴儿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她忍不住鼓掌,莞尔一笑:“皇上,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他被逗笑着,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用心弹得曲子,都是好声音。” 她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白萱烟,白萱烟身子柔弱,受不住太阳的直晒和高温的折磨,是时候该离开了,她装作身子像是突然不舒服,好像快要站不稳似得:“皇上,小女身子骨不太好,可否让小女先回去呢?” 他像是要去扶她,她轻轻摇头,“小女自己还能走。”她缓缓向长长的走廊前行,他看着她单薄的后背,又想起了白洛旸,看了看脚下的琴,向正厅走去。 她回头,看着他渐渐走开,时间好像凝聚了几秒,又流失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争辩 待凌漠烨回到正厅前,她与白萱晴也各归各位。白萱晴想扯下面部的纱,却被她禁止,心里好像有些不满,虽然还很微不足道,白萱晴眼底划过一丝怒意,她巧然地捕捉到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认为白萱晴只是想好好见一次凌漠烨而已,以后机会多得是,不差今日,更何况今日非比寻常,还是少见为妙。“晴儿,你且先回去吧。”她理好自己身上的长袍,平常的说着。“为什么?”白萱晴瞪着双眼,很不服气的样子。 她劝说道,手放在白萱晴的手上:“好晴儿,今日真的不行,你已经帮的够多了,快回去吧。”白萱晴甩开她的手,她不由的惊讶道,白萱晴眼里好像要迸出火花一般,大声说着“呵,我把姐姐的忙帮了就该回去了?姐姐,你知道吗?我今天好委屈,我.....我尽力了,我忍不下去了!” 她看着白萱晴气愤的脸,久久定格在她的脑海里,“你需要忍什么?”她严肃了起来,眸子好比一双锐利的箭,她感觉白萱晴有事瞒着她,“晴儿,姐姐先警告你,你若有进宫当妃的打算,趁早打消,伴君如伴虎,我们白府吃不起那份荣耀。” 白萱晴两眼变暗,小脸吧嗒一下沉了下来,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情绪,在心里翻腾,“那姐姐就可以在皇上身边,我又何时说过什么?”她争辩道“晴儿,那不一样。”白萱晴鼻子泛起酸意,穿红了双眼,哽咽道:“姐姐,是一样的啊,姐姐梦想实现了,在朝中看着皇上,陪皇上辅佐朝政。可我的梦呢?姐姐你有何曾问过?至少,我白萱晴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谁都拦不住的!” 她忍心地否定了白萱晴的想法,“回去好好冷静下吧,来人,送二小姐回房。”两名小侍女斗胆架住白萱晴的双手,拉了出去。但愿,白萱晴只是一时冲动,她不希望妹妹重叠覆辙,和她一样要看别人的眼色。白萱晴要比她幸福。 凌漠烨瞄到被拉走的白萱晴,装作没看见轻松的迈进了“荣禧堂”,打量了白萱烟,气色不是很好,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看到他进来,连忙行礼:“皇上。”他主动坐上位子,喝了口刚泡好的茶,“免礼吧,在你府上呢,太客气倒显生疏了。” 她谈笑自若,根本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花园一游,皇上感觉如何?”他浅笑如画,若有所思:“大小姐可谓是劳累一番了,又陪朕作画,又是游园。”她苦笑一番,“大小姐身子骨一向不好,皇上倒还意犹未尽啊。” 他点了点头,望向天外:“什么时辰了?”王管家毕恭毕敬道:“回皇上,刚过晌午。”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是该回宫批折子了。”眼睛却看着她,眼神好像在告诉她什么,神秘兮兮。“洛旸,二小姐那里替朕问好。” 她的脸色“刷”一下子苍白许多,些许冷汗从后背冒出来,“皇上不是第一次见二小姐吧。”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露出端倪,“那自然,灯宴都见过了,怎么?” 她勉强地笑着,“没什么,二小姐那里,微臣会做到的,皇上这边请,就让管家送你出去吧。”他不再说什么,回头看了看花园,眼中浮现出白萱烟的笑脸,心里温暖了许多。 第三十三章 算命男子 白萱晴站在阁楼上,红润的眼角残留着泪珠,她从窗子里望到下方,看见凌漠烨向着大门走去,心中先是激动和欢喜,剩下的满是憋人的难受,她想大声喊,却心不从口,她把头伸到窗子外,尽量能更好的看到他,一缕青丝被风吹到她眼前,她用手拨去发丝,没料到手中沾过泪水的香巾飘了出去。 香巾像一只淡粉色的蝴蝶,忽上忽下地飞舞着,她没有去抓,认为香巾会飘到他面前,引起他的注意,她的眼睛不停地跟着香巾旋转着,最后还是从他身后一袭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 她失望的转过身,扑在榻上,脑海里一边是白萱烟的话,一边是凌漠烨和她漫步的景象,而白萱烟的话仿佛越说越大,声音清晰刺耳,她的泪水浸透榻上的布,颤抖着肩膀无声哽咽。 白萱烟坐在椅上,愁眉苦叹着,一时也不敢去打扰失望的白萱晴,她突然想到一个人,便从府上的后门走了出去。 “洛阳兄?”萧柯站在自己的府门前,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因为之前和萧柯有过一次隔阂,所以有点不好意思,“陪我出来透透气吧。”萧柯那笑容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也罢,整日呆在府上也闷得慌。”他豪迈的迈了出来,“这时候,有一个地方还是挺热闹的。” 当铺i,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在沿街叫卖。一座热闹的虹型大桥,桥上人头攒动。只见桥上两侧摆着许多小摊,有卖各类杂货也有卖小点乾果,以及卖茶水的....... 她手上拿着一个热哄哄香喷喷的包子,看着萧柯不停地让她瞧这瞧那,当真像个无忧的孩子,她拉住萧柯的手,严肃的口吻说道:“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吧,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他们走进一个人较少的长廊一处,坐下。萧柯止住脸上的笑容,“什么事?”“今日,皇上去了白府。”她很是平静的眸子让萧柯原本紧张起来的心又恢复平常,“没出什么事吧。”她点点头,脸上好像有一瞬间的慌张,又冷静下来。 萧柯双手环抱,平视湖上泛舟的小船,“洛旸,有什么事希望你都能尽量告诉我,别自己担着,就像今日,万一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白将军出征,不能照顾你,我还到现在才知道....”她听后,心里真有点惭愧,乖乖点头。 萧柯伸出一只拳头停在半空中,“有什么事一起承担。”她心里犹豫着,面对真心待她的萧柯,怎么好意辜负?她也伸手对上他的拳头,“好,我答应你。” 下了虹桥,沿河水一岸是家家户户,比桥上安静不少。她眼眶里突然迎进以为披着斗篷的年迈男子,看男子的面容,少说也有六十载,满额都是岁月的年轮,男子叫住了没想停住的白萱烟,礼貌地问了个好:“公子,可否让我给公子算上一卦?她拒绝的挥挥手,”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信这个的。” 男子见她又要走,连忙开口:“我不收你的钱,我也是快进棺的人了,遇见公子,也算是一种缘分了,还请公子满足一下我的心愿。”她只好坐在男子身旁,萧柯则站在一旁看着。 男子握住她的手,陷入一阵沉思。她能亲身感觉到男子的手很是粗糙,还有不少茧子有点不舒服。男子先是抬头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了又低头叹了口气,“终究会是为梦而生因情而灭,公子,你的劫数我也算过一二,却总是模糊不清,老夫只劝一句,公子,找对的人,务必点到为止。” 她听得一头雾水,用力收回了自己的手,礼貌的笑笑,“多谢老人家的话,我先走了。”她好不怠慢的往前走,萧柯对男子点头礼貌一下,也跟了上去。 男子叹气的看着天空,“主宰她命运的人就要开始出现了。” 第三十四章 自己努力吧 她听过方才算命男子的话,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回想,但有认为男子只是在胡言乱语,无济于事。她颔首从嗓眼里本能的发出低沉的声音,在萧柯看来,着实可爱。 他趁白萱烟不注意,买了一串糖葫芦,在她眼前晃悠,她停止回想,不耐烦的停下脚步看着他,带着一点藐视的感觉,“我在想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打扰啊。”他立即晃晃手中的糖葫芦,不断地“诱惑”着她,带着丰富的感情解释着。 “洛旸,这糖葫芦可是好东西,让人胃口大发的食物,仅仅一口,酸甜的至极融入在你的嘴里,味道一绝啊!”她一边听着,一边注视着他手中的糖葫芦,颗颗饱满,穿上一身晶莹的糖衣,在阳光的照耀下,迷人的红色泛着金光,立即让人食欲大发。 她伸手接过,客气的先是一口,爽脆的口感,一阵酸意后蔓延着甜味,回味无穷。他见她品尝后满足的样子,温柔的笑着,眼底闪着令人着迷的琉璃光泽,她下咽后,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吃呢?” 樱唇抹着一层诱人的色彩,搭配上一双绝世眸子,他有一会的失神,甩甩衣袖“我吃腻了。”她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怪不得。”继续又是一口。 归去后,已是近酉时,天上蒙上了神秘的黑色,白府也挂上了灯盏。她换去男装,随手穿一身浅蓝锦绣,将发丝任意散下,握住一撮在脑后插一枝玉簪,清水出芙蓉。 她扶着前往阁楼的阶梯,说真的,上午把白萱啨关进屋子看管,完全是迫不得已,不仅仅是因为感情的不允许,万一让凌默烨听去,才一发不可收拾。 “大小姐。”阿朱见白萱烟回来,欣喜地笑着。她看闺房的门紧关,也猜到白萱啨定是连午膳都没动,她叹了口气,在敲门之前吩咐:“让厨房备一些开胃的糕点。”阿朱福福身子,匆匆下去。她轻轻敲了几下门,透过门上的纸糊,里面是一片漆黑,没有人回应她的敲门声。 她推开门,探头观望,才发现黑暗中趴在床榻旁的白萱啨,她点亮身边的灯,顿时屋子亮起来,不时摇曳着火光,她用透明盖子遮住,没有风,火光便稳定了下来。 白萱啨闭着眼,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着了,她浅笑着,小心翼翼走过去,为白萱啨披上衣服,她蹲下才看清白萱啨脸上有几道泪痕,让她心疼不已,她轻轻抚摸着白萱啨的脸,使白萱啨微微动了动眉毛,缓缓睁开眼,一见是她,心里难过。 “姐姐,你出去吧,让我静静。”白萱啨喉咙发干,声音有些哑。“晴儿,姐姐不是有意要关你的,万一让皇上知道我的身份,大家都会没命的。”她解释着,白萱啨摇摇头,不想看着她:“抱歉,是我太大声了,但姐姐,你否定了我的感情,喜欢一个人也是错的?” 白萱啨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制的往外汹涌,她连忙用手擦拭白萱啨的泪水,“姐姐没有否认你的感情,皇上不值得你喜欢,他有后宫佳丽三千,无法为你专一的。”白萱啨很不满的拿去她的手,“姐姐,我不求他专一,我只想天天能见到他,和他说说话,就够了。” 她不忍再看白萱啨的泪眼,安慰道:“你若有信心便自己去争取,你的事情我恐怕都管不了了。不过,先把厨房做好的糕点吃完。”白萱啨止住泪水,有些不可置信:“姐姐,你同意了?” 她端过来青瓷盘子放在桌上,“吃完我就同意。”白萱啨破涕为笑,“好。”她陪着白萱啨吃完糕点,便回到书房。 书桌上还铺展着白日与凌默烨作的画,她温柔的收拾好,凌默烨见到白萱烟为何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陪凌默烨作画,弹琴,游园,他究竟在想什么? 次日上午,她陪着凌默烨接见了数十个官员后,他却忽然叹了口气。她连忙问道:“皇上?”“在工部之下,单设一个黄河水利司专门负责黄河,本也是好事。但因为黄河改道,对于治理黄河究竟是立堤还是分流泄洪,或者引其回归故道,一直争论不休,这个黄河水利司的人选也难以确定。”他双眉紧锁,忧形于色。 她沉吟半响,方说:“以臣看来,到有一个办法。这河害自大禹以来,便没消停过。因此治理黄河,其一不能急于求成,其二不可劳民过甚,其三,要积思广益,凡事先求其少害,不求其无害。但少让一些百姓遭灾,便是成功。因此,臣想皇上可以下诏,天下民众,凡知水利者,可以登入闻鼓院求见,朝廷着几个可靠的官员选拔,若真有本事,一开始只给俸禄,让他们沿河考察水利,将如何治理,写成详细的意见,再交给尚书省与沿河各州各县守令讨论,决策。” “若实行起来有起色,事成后便赏个府邸或一个芝麻小官,毕竟这等任务,没几年熬不成的。”他注视着她,忽然笑道“那丞相认为谁可以做黄河水利司郎中?”她略一躬身,恭声答道:“全权交与皇上做主,微臣的意见也为经实行······” 他沉吟良久,忽然哈哈大笑,温声说道:“真是难得丞相这样的人。”“皇上。”她垂首欠身,他晃晃手,笑道:“也罢,丞相的建议,朕自有主张,自打下朝后,你便一直在朕身边,回去休息吧。”她突然想起白萱啨说过的话,难不成白萱啨的梦想就像现在这样? “洛旸?”他瞧她发呆,也没说什么,邪魅的笑了一声“发呆呢?”她回过神来,摇摇头,“微臣告退。”她退三步,转身而去。 第三十五章 白慕辰失踪 经黄河水利司一事,白萱烟的建议被凌漠烨重用,交给了工部的张悦老臣,人老实,经验丰富,家乡也在黄河岸边附近,后来一切治理任务,也许几年才能见到效果。 几个月后,边疆传来书信,说到白慕辰将军携两万精兵,与敌军五万将士交战,五日的白昼,换来扫清敌军的喜讯,大快人心!凌漠烨心事又了一桩,心情也好了不少,老臣也纷纷夸白慕辰将军英勇善战,年纪不大,功劳不小。 她欣慰笑笑,无论白慕辰取得多大业绩,只有白慕辰岁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这段时间,她手上的事情少了许多,想必是因为白慕辰的功劳让凌漠烨难免要照应一下吧。 好景不长,这日,她到殿上准备上朝,大臣们堆堆紧凑,表情严肃。她疑惑不已,正好奇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萧柯见她来,立即走过去,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一般:“出大事了。”她不禁失笑几声,缓解一下气氛,:“什么事,各位紧张兮兮的?”萧柯突然停止说话,站回原来的位置。 “皇上上朝!”內侍尖锐的嗓音响彻大殿。凌漠烨一如既往的精神也略失几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恭身行礼,“众卿免礼。”她打量着凌漠烨,眼圈的颜色重了些,嘴唇微干,昨夜是熬夜了吗? “众爱卿也一定有耳闻了,昨日传来急奏,边疆遭突袭一事,这忽然出现的十万野敌,不但我朝军队没能敌过,白慕辰也失踪了,不见尸首。”她听后,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 凌漠烨看着脸色变差的她,“目前,朕已派人去找白慕辰,丢了战马,徒步而行,走不远,敌军此时也在寻找慕辰,找不到白慕辰的尸首,誓不罢休。”她心里忐忑不安,现在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死咬下唇发泄。 萧柯知道她现在一定在强忍自己的情绪,用手拍拍她的肩膀,给予一个安心的微笑“白将军面对杀场十几年,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她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花,点点头。 凌漠烨叹口气,眉头揪在一起,:“眼下,谁能代替白慕辰的位置?”一名大臣走出来,恭敬道:“回皇上,九阿哥常年追随白将军,不如……”他摇头,眼神里充满着不信任,:“高少将比九阿哥年长一些,人做事深思熟虑,朕便让高少将暂代白将军之位,众卿可有意见?” 她尽量维持自己的情绪,直到下朝,唯一同她担责任的白慕辰,音讯全无,这种杀场的欲擒故纵,白慕辰岂会看不透?还是,白慕辰真的一时糊涂? 白萱晴知道后,受了不少惊吓,但总感觉白萱晴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这次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安慰她不要担心,她也放心不少,毕竟府里出了不少事,两姐妹也都成长了不少。 两年后。 她在朝廷上表现越来越突出,人际关系越来越好。但在凌漠烨眼里逐渐变成了一个威胁,早晚,她的能力,地位会与他对峙。 第三十六章 选秀将至 两年后。 凌默烨的天下逐渐走向盛世,以高少将代替的将军之位也在军营中建立了军威。至今,白暮辰仍未找到,但或许大家都默认了,白暮辰不可能再存活下去。白萱烟虽没有给白暮辰立碑,但她心里也清楚明了,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白丞相,我等着正要下馆,您可否能一同前往?”李参政客气地招呼道,两年了,她在朝上打下了稳固的人际关系,但她始如当初,“不用了,我府里的亲属可都提前备好了,很遗憾,扰了李大人的盛邀。”她歉意的低低头。 李参政挥挥手作罢,“不必见外,既然家人都备好了,也不能强迫,白丞相尽管回府好好享受吧,我等先告辞。”她目送他们走开,长长吐了口气。萧柯走到她身后,猛地一拍,她有所预知的躲了过去,转过身笑意盈盈:“下次记得换一种战术,这招都用了两年了。” 萧柯比从前更加帅气,只见俊美绝伦的脸型比从前更有棱角,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洋溢着笑容。“习惯了,改不了。这过几日,便是选秀的日子,你们白府恐怕要抽一位去皇宫了。” 她心头一惊,脑子飞快地运转,“皇上没想我提起过啊。”她算着,三年一选,距离日子还有五日,萧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白氏一直是皇上看中的一族,前朝的蜀妃还算是皇上的姨娘,皇上小时候还特别依赖蜀妃呢,再看我朝,白老官,白暮辰将军,还有你,依我看,若是选的话,八成是白萱烟大小姐。” 她额头冒出细微冷汗,紧张地咬着下唇,“我知道了,今日不用你陪了,我还有事。”她匆匆向宫门走去,萧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是女子的选秀,搞得像她要进宫似得。(正解,不过还没有这么容易。) 回府后,她急急忙忙退去下人,拉走正在后院浇花的白萱晴,走进旁边的小亭子。“晴儿,你不是一直想进宫吗?”白萱晴被问得又惊又喜,失笑道:“姐姐,你有门路了?”她握住白萱晴的手,正视白萱晴的双眼:“姐姐不瞒你,皇上八成会选上白氏,宫门一入深似海,我担心.....” 白萱晴双手托住她的脸颊,亲昵到:“姐姐,晴儿不小了,就算嫁到别人家里,也难保夫君会娶好多小妾,这皇宫也是一样。”她握住白萱晴的手,温柔的笑着:“好好,姐姐相信你,不过,若是选上我,你就要已白萱烟的名义永远的活下去。你愿意吗?” 白萱晴用力的点点头,笑容似阳光般温暖,眨眨和她一样的茶色眸子,“咱俩这么像,没人会看出来的,虽然晴儿比姐姐差一点,旁人也看不出来的。”她摇摇头,冷静考虑着,凌默烨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什么以假乱真,最后都可能被他看透,为了保险,她必须每月与白萱晴换回两次,确保无碍,才能放心。 次日。 凌默烨批完奏折,揉着太阳穴放松自己,内务府的人送来选秀的名额,果不其然,选中了白萱烟。他抚摸着白萱烟三个字的笔印,抹上期待的笑意,白萱烟,朕等了两年,终于握住你了! 第三十六章 桃花宴 今年的选秀非比寻常,不似往年枯燥乏味,为了让皇帝更加了解每位秀女,皇后玉锦昔决定以桃花宴的方式,展开选拔,从仪表,才艺,气质,将会一一考验。 为了让皇后的身体不要继续郁悒,于是还将选秀定在了初十。 桃花林中,桃花如火,花树枝头,淡浓相间,有的如玉似棉,有的艳丽如胭脂,千树万树,织就花的云锦。 微风轻抚,千万朵桃花同时起伏,置身其中,仿若仙境。 白萱烟紧随宫人其后,昂头,对于眼前的景色有一种不敢置信的不真实感。她没有让妹妹白萱啨来,毕竟是选秀,还是亲自来妥当些。“小主子,前方便是地方了,请到那稍等片刻。”她恭敬的回应点头,朱唇轻抿:“有劳了。” 不少佳人早已在此等候,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遥首相望,游廊里摆着一排排的矮桌,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每一桌的后面都站着一名宫女。若没有选上,来享用一顿倒也值得。 她倚在一棵桃树下,近四月了,这里的桃花为何还能如此茂盛?她一手轻抚飘落而下的花瓣,若有所思。凌漠烨站在高处,凝望着下面的树影,悠然自得笑笑:“越忌,什么时辰了?”越忌是他的贴身内侍,自小服侍凌漠烨。“回皇上,辰时了。”他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时辰差不多了。 以淑妃为首,嫣妃、颐妃三名款款而至,在灼艳的桃花林中鱼贯而进,衣裳缤纷,颜色艳丽,众秀女顿时安分下来,个个垂首不敢吱声。“各位妹妹不要见外,放松些。”淑妃竟没有摆起高傲气冷的架子,反而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她竟有些不习惯。 另二妃只有一旁看的份儿,自个儿只能听淑妃指手画脚。其他妃嫔身份不够格,自然无力来参与。 没过一会,凌漠烨的圣驾缓缓的到达,从容的表情,威严的气势,后面跟着一众宫人。跟在身后的越忌高喊:“皇上驾到!”众人问安,赐了座。 只是不见皇后玉錦昔,但淑妃她们都明白皇后的身体,都心照不宣。凌漠烨难免装装样子:“皇后身体抱恙,不能与各位见面了。”她无心听上面的勾心斗角,后宫的事她如何了解?凌漠烨喜好才华之人,那些妃子难免互相较量,看谁最有才情,最讨皇上圣心。 “皇上,快开始吧,别让妹妹们等急了。”淑妃娇俏道,寒眸中闪烁着冷意。越忌看了看他的眼色。“富察之女嘉和,觐见。”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中央的高台上。 富察嘉和相貌平平,却有着由内而外的温文尔雅,小家碧玉。“小女嘉和参见皇上。”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很明显,相貌不好的女人,对他是没有吸引力的。更别说才艺。“退下吧。”还未等嘉和展示自己的一技之长,就被凌漠烨淘汰,下面有的人望而生畏,有的人窃笑不已。 嘉和深深的行了礼,匆匆走了下去,躲在一旁擦拭眼泪。她没有同情,也不会窃喜,不过他未免太绝情,毫不顾忌女子的尊严。 “姚氏之女恣岩,觐见。”白玉无瑕的脸上薄粉敷面,唇色朱樱一点,微微露齿一笑,十分美好。清秀而扬长的柳眉下,一双妙丽清眸流盼。“姚恣岩参见皇上。”声音响亮,干脆。让他稍稍提了些神,他打量后,问道:“平常,你都做什么?”姚恣岩被问得好生开心,“下棋,小女最爱下棋。”他点点头,眼神让姚恣岩流连忘返。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今日第一个选进去的姚恣岩顿时被下面的人捧得都够拍一草棚的马屁了。一个时辰而过,他纳入了十名,却依旧不见白萱烟。内心有些急躁,他侧了些身子靠近越忌:“还有几个?”越忌看了看手上的名字,“回皇上,这是最后一个了。”他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台子上。 身穿淡青色,白纱衣,简单不失大雅,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淡淡的妆,原本从前清丽的脸因经历两年岁月,已显现出了女人应有的几分妩媚,勾魂摄魄。最难忘的一双茶色眸子,依旧平静无波澜,倘若能迷倒千世浮华,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万人。 他有些迟钝,真的还是两年前的她吗?他露出了迟到的笑容,感染了众妃,淑妃打量着她,眼神里出现了久违的战意。“小女白萱烟参见皇上。”他吩咐下人送上一把琴,“朕乏了,想听曲子。”他眼角弯了弯,时隔两年,她的气质还一如既往,清雅,高贵。“小女献丑了。” 玉手轻挑银弦,是当初凌漠烨在白府弹给她的的曲子,她竟依旧记得如此清晰。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他不禁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充满阳光的晌午,她坐在他身旁,只为一曲委婉。 第三十七章 入宫|身份 “晴儿,从此,你便是白萱烟。在宫里呢,不比在白府。受了什么委屈,只有你自己了。”她站在白萱晴身后,为白萱晴梳妆打扮,她细心地为即将入宫的白萱晴插上最后一支凤钗。“姐姐,怎么你一说,我倒有些不舍了。” 她抚摸着白萱晴的手,欣慰笑笑:“不要想别的,姐姐每日还要进宫上朝,若有空还是会去见你的。”白萱晴点点头,莞尔一笑。“你就要进宫了,陪嫁丫鬟选好了吗?”白萱晴摇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妩媚动人。“没有必要吧,在宫里还能没有贴身丫鬟?” 她否决白萱晴的话,“那怎么可以?宫里的人不能信,让小翠陪你去吧,好歹也是同阿朱一样,服侍我们长大的。”白萱晴默认,根本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进宫和凌漠烨,其他的事,根本打不起精神。 准备就绪后,站在府门口不久,身后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皆为金叶。白萱晴有些吃惊,这般华丽的车子,向来只能看,不能坐。现在竟然停在自己的脚下,恭候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过眼云烟吧。 白萱晴得意的走了上去,里面奢华不已,波斯地毯,锦缎绘出各种花鸟为背景,檀木椅上惦着柔润舒服的兔毛,特制的熏香清新好闻。白萱晴掀起帘布,对着她笑笑,又挥挥手。身后一群人默声而随,逐渐走远。 她愁眉莫展,心事满满。白萱晴则兴奋不已,等待了两年,终于还是来到他身边。 下了马车,没能停留。被宫人带到自己的宫殿“听澜轩”。打听后,这里离凌漠烨处理政务的地方不远,四处也住着不少妃嫔,是个热闹,环境也很好的地方。 坐落在不远处,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岛屿,华丽的楼阁旁是一些藤蔓环绕在扶手上,富贵之余的清雅。四周的墙壁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由黄金雕成的山茶花在白石只间优雅绽放。“小主子,这是皇上特命内务府给小主子装饰的。” 她看了之后,没有一点开心,这是姐姐爱的花,凌漠烨为何这么清楚?她的眼里多了几分嫉妒,嘴角却抹上笑容,留着也罢,反正,现在她就是白萱烟。 淡紫色的纱帘随风飘荡,浮现在这高达十米的建筑里。室内,淡淡的花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小主子,奴才就送到这里了,稍后会有公公来赐名分,小主子请耐心等候。”她“嗯”了一声。 坐在椅上,摸着身旁的桌子,手指在桌上不停地划动着。“公公到。”她款款走过去,轻轻跪下,“公公请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萱烟才艺过人,深得朕心,故封为良娣,赏黄金百两,并赐予”听澜轩“,钦此。” 她心里默默叹气,一切都是白萱烟的,她却在享用一切属于别人的东西,总感觉是不干净的。“臣妾接旨。”她双手接过,缓缓站起。公公笑笑,对着身后挥挥手,一群下人排队而至,“太监五名,宫女六名。金银珠宝五盒,文房四宝两套,苏锦十匹,其余不等。” 她走过去,一一过目。捡个贵重点的,塞进公公手里,“公公来回忙碌,小礼了作心意。”目送公公接好心意离开,她打量了这些下人们,个个都规规矩矩,想必都是宫里有经验的人,要安抚一下,他们才会更加上心为自己做事。 她也不是爱财之人,让小翠拨了些许的银两发了下去,“行了,今天也没什么事,都下去吧。”她要的,远比这些,胜于这些。不仅是身外之物,更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 第三十八章 侍寝 白萱晴坐在一处,玩弄着颈上的珍珠,不时抿唇轻笑。小翠带着些担忧之意,轻声问道:“白主子,刚进宫是要讲究送礼一说的。”她看了看身下五颜六色的礼盒,“随便挑几样,送出去吧。”小翠听到满意的答复,乖乖的去做了。 皇后依旧身体抱恙,说行大礼一说免去,说实在的,玉锦昔并非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有是不想看到貌美的新人对着自己笑,说后宫里从此多了好几位能为凌漠烨分忧的女子,玉锦昔自己恐怕会心寒,病情还会加重。 “秀昭仪到-----”外面传来一声喧喊,她连忙站起,迎向门外。见到一位近三载的女子,一身银丝墨雪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雅而不俗的鹅黄色,成熟的气息充斥在身上。“白良绨参见秀昭仪。”她颔首俯身。 “不必见外,我们位分差不多。方才妹妹送来的礼,姐姐很是喜欢。姐姐这里也没什么能在一起聊天的,能迎来妹妹,姐姐可激动坏了,便不顾一切来看看。妹妹在这住的可好?”她心里可没打算讨好秀昭仪,倒是秀昭仪一副求帮助的模样,实在是碍眼,可又不得不奉衬。 她勉强作笑,假装亲热道:“姐姐放心,有妹妹在,姐姐不会孤单的。”秀昭仪听明白她的话,也没再多舌,认识她总比没有依靠好。 凌漠烨坐在书房里,不停的批阅奏折,疲倦时揉揉眼部解乏。白萱晴躲在门后,偷偷地张望,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激动与惊喜。“谁?”灵敏的察觉到门后有人,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向门后探去。她慌张地跑远,不敢再回头。紧张地脸通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好险。 热闹的白昼一过,迎来了神秘的夜晚,白萱晴接到侍寝的任务后,立即被宫人拉去洗漱好,静静的抬到凌漠烨的寝殿。“听澜轩”三字传遍后宫的风向里,新人的头号处终于出现了。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金黄色的幔帐,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她不适的动了动,身下的床榻温暖柔软,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不时飘来一阵檀香,幽静美好。门外偶尔有小俾经过,脚步声极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速度,她手指拽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突然,外面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步伐稳当。他来了吗?她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凌漠烨一身睡袍垂直在身上,一头如同绸缎的黑发直泻而下,他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眉宇之间微微舒展开来。 他坐到她身旁,略冰的手触碰在她温暖的脸上,“朕走了?”她忍不住露出笑意,她睁开眼睛,撅起唇瓣,“皇上别走。”他轻笑着,被她握住的手暖和许多,“你都睡着了。”她往他身上蹭了蹭,娇俏道:“臣妾等了两年,皇上也真是的。” 他的心被这句话轻轻震动一下,他抱住她的小身板,声音低沉在她的耳畔:“你等了两年?”她点点头,让他的喉咙有些干渴。 他开始寻找她的唇瓣,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任凭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渐渐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她有意识的慢慢回应她,感到身体越来越灼热。他的欲望被彻底点燃,随着他一声沉重的喘息,冲进她的体内,她咬住自己的嘴,不被疼感叫出声来。 她迷茫的看着趴在她身上凌漠烨,下身仿佛被撕裂一样,她苍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要,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再痛,她都能忍住! 白萱烟一人呆在游廊下,沐浴着月光,思绪万千。 第三十九章 朕会一直陪着你 下朝后,白萱烟陪着萧柯一同出宫,她其实想去看白萱晴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洛旸,那,大小姐进宫后,府上就你与二小姐了?”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萧柯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取笑:“二小姐你可喜欢?”她竟有些苦涩和失落。 府上或许从此只有她与卧床不醒的父亲罢了。“洛旸?”他见她失神恍惚,轻喊一声。她立即从脑子里的神游走出来,“怎么?”他叹口气,“没事,就是见你发呆,每次一提大小姐你就发呆,莫非.....”她无奈的挥挥手。 “你想哪去了?我根本没有那份心思。”她抬头看看天,加快步伐。“时间不早了,抓紧出宫吧。” 白萱晴坐在正殿里,任凭宫女为她揉肩按摩,白萱晴扫了一眼屋内,哪里是白府可以比拟的?这里的一切都比她从小到大用的珍贵。这样的日子,让她宛如做梦一般,都太不真实了。生怕一惊醒,她就什么都没拥有过。 这时,一名宫女低着头走进来,福福身子。“良娣小主,这是太医院开来的方子熬出来的汤药,有补身子的功效,最适合侍寝后的小主服用了。”她含笑让小翠接过来,她低头注意了一下汤药,看不出任何端倪。 “良娣小主放心喝,不会烫着的。”那名宫女注视着她喝完,再次确认后,才放心离开。她用手帕擦擦嘴,“这药本宫喝后,倒真的舒服了不少。”月儿这赶着过来,带着喜悦的笑容福身过后,”白小主,皇上说忙完政务来听澜轩用午膳。“ 她专心吩咐好厨房,回到铜镜下,打开所有的首饰盒,纤细的手指将各种首饰打量一番。眼底满是期待,期待他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做好一切准备,她则站在门口等候,不久,一名风度翩翩的男子渐渐进入她的眼里,她轻柔福身,“臣妾参见皇上。”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晶莹夺目的倒坠耳环垂下。散落肩膀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 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娇媚动人。他细细的看了一遍,抹上若有所思的笑意,“烟儿的品味成熟不少啊,你可很少这般风情万种。”她听了,有些闷得慌,烟儿,烟儿。叫的她心里发疼,她替他拉开椅子“皇上这边坐,臣妾也是会有所变化的嘛。” 他认同的点点头,随手一把摸住她的蛮腰,“但这吸引朕的身姿,从前相比,现在到令人着迷。”下人懂事的退了下去,她没有离开他的手,任意让他摸索。“皇上,用膳吧。”她有些饿意,他嗅了嗅她头发之间的花香,才不舍离开。 “好了,烟儿也饿了,多吃点。”他拿起银筷,将最细致的嫩肉放进她的碗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忍不住落下,滴在她的手上,他沉默些许,半响问道:“怎么了?”她擦拭好泪水,摇头笑笑:“没什么,就是感触过大了。” 她将这画面等了太久,真的发生了,难免忍不住会激动。“烟儿,朕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别多想其他明白么?”他平静的眸子太过平常,让她总感觉会很不舒服。她调整好情绪,动起筷子,对着他笑出声。“皇上,这些菜喜欢吗?” 第四十章 挑衅 “皇上慢走。”目送凌漠烨离开,她不禁回头看向桌上,他根本没吃几口。不知道是菜不合口,还是她自己的问题。白萱晴忍不住长长叹气,“小翠,陪本宫出去散散心吧。”小翠点点头,带着她去往御花园。 御花园仿佛万亩花海,紫燕展开双翅扇起了阵阵香浪。不少宫人从花丛中穿梭,挽住一缕芬芳。“白小主,这里可真美啊。”小翠赞叹道,眼中看着花,欣喜着。她点点头,放远视野,真的宛如仙境一般。 不巧,淑妃正径直的朝她方向走来,能感觉到,淑妃就是冲着她来的。她小心翼翼福身:“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压迫人的气势很快散布周围,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淑妃淡淡瞟了她一眼,轻视的笑容划起高贵的弧度,眼底满是不屑,带着嘲讽的语气:“挺懂规矩的,人长得也不错,念你是新人,本宫也不算多严,你虽进宫便获圣宠,但日后别忘了本分。”明显是在吃醋,她才盛宠不到两天,就来下马威了? 她有些想笑,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淑妃走到她身侧,“本宫可不是心急或者吃醋,是在向你道别。”她疑惑的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很有可能,你会是最后一次见本宫了,本宫不会亲自动手,会有人替本宫吞没你。” 她瞪大双眼,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淑妃竟然猜到自己在想什么!自己还这么微不足道吗?淑妃从容地擦过她的身子,潇洒而去。她咬紧牙关,该来的早晚都要来,好不容易才见到凌漠烨,她才不会轻易的输掉! 她开始笼络人际关系,壮大自己。给嫣妃送完自己的心意后,她越过门槛,正欲起步,轻撞面前的女子,她看着女子,长相不凡,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不讨她的喜欢。 “你是白萱烟?”姚恣岩挑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有些醋意的问道。她不作声的点点头,“你是...”“我与你同级,行礼就免了吧,我名叫姚恣岩,上回见你也不是很出众,怎么一下就获盛宠了呢?” 她听后,认为姚恣岩是无礼之辈,就微微的讽刺:“那姚良娣你认为我不如你,可有谁能猜到,我却压你一头。”姚恣岩没有继续斗嘴,只是不悦的扭头就走。她耸耸肩,没有太在意。 回到听澜轩,她不由大吃一惊,满屋都是方才趁她不在,宫里送来的礼品,敬事房的人又来传话,说皇上今晚在此用膳,过夜,让她飘忽不定的心平静下来。“来人,把这些东西放库存好。” 她坐到主位上,端起着刚切好的茶,心里又想起来淑妃的那些话,吓得把放在嘴边的茶放回桌上。“都别慌动。”她让所有人停止收拾礼品。“月儿,你来回报一下,这些都是哪些宫送的。”“小翠,你看看都是些什么。” 她的情绪不是很安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第四十一章 泛起血光 "白小主,你看!"小翠带着惊恐之色拖出一个盆栽。绿莹莹点缀着苏丹红果,挺招人喜欢的。她走近看去,不由身子一颤,根部有她姐姐的名字“白萱烟,死。”月儿不以为然的劝导她:“白小主,月儿在宫里少数五年,这些把戏常见的很,都是用来吓吓新人,让新人不快活罢了,咱们把盆栽扔了,只当作没看见。” 她点点头,同意月儿的看法。“那这些都是哪些宫里送的?”月儿疑惑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方才送礼人诸多,那些人也只是送了礼,便走人了。”她仔细盯着桌、席上的礼品,发愁起来。但确保安全,她让下人将礼品全部拆了一遍。 她忽然看着看着有些头晕,便走到内室,卧在床上歇息小会。她不适的动动,转身往里翻了翻,身下仿佛有某样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她迷糊地坐起来,掀起床单,仔细的摸摸,是一根银针,立在被褥之上,很细微,几乎看不出来。 她即刻没了困意,将银针随地一扔,愁眉紧锁,不由有些怒意,却发泄不出来。“小翠,从今往后,一切送往听澜轩的东西都要经过检查,确保无异,才能放在听澜轩,明白吗?”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小翠有些心疼,便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我不喝。”她摇摇头,一想起来淑妃的话,她做什么都不舒服,好像真的有人在处处注视她,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白萱烟独自一人在府里的后院席地而坐,抚琴。久久,停在未结束的段落,她有些失神,这样的日子,她依旧不习惯,也不知宫里的白萱晴过得怎么样,她拾起地上的树枝,当做剑,在花丛里飞舞起来。 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树剑”,渐渐地,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花香。远处,聚集了所有的蝴蝶,往这个方向飞来,陪着她一起练剑。 凌漠烨牵着白萱晴的手在皇宫里无目的的散步,旁人则羡慕不已,白萱晴莞尔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二人正畅所欲言。 突然,从城楼顶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让她险些丢了魂,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在城楼顶大声叫喊呢?宫人们挑着灯,促成一团刺眼的火光。众人纷纷向楼顶看去。“皇上驾到。”所有人停止闲言碎语,低着头让出一条通顺的路。 楼顶,一名女子身穿艳红长袍,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但还是可以看清她清秀的脸。女子正拿着簪子到处挥舞,口中念叨着:“别杀我,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们谁都别想杀我!”浅妃早就害怕的躲到一边,连礼都忘了施。淑妃等人也只得微微行礼,不敢出声,走路,生怕疯女人会刺中她们。 他走了过去,眼中顿时寒意肆起,这个女人,他早就不想见到了,还敢出来兴风作浪!?白萱晴站在他的身后,偷偷望去,悄悄站在他身边。 “皇上?您来看臣妾了吗?”女子见到凌漠烨,依旧笑的灿烂、可爱。他冷笑连连,微微挑眉,“疯女人,来人,拿下!” 第四十二章 残酷? 凌漠烨毫不留情打了女子一巴掌,“啪----”的一声,仿佛响彻黑夜,白萱晴心里其实为那名女子感到可悲,女子被打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轻易夺过女子手中的簪子,扔得远远地。 对于一个对他情深到发疯女子,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只可惜,这一点,被爱情的新鲜感迷惑的白萱晴还未看透。女子的泪水溢出眼眶,哽咽着,摊到在冰凉的地上,绝望的哭着。 白萱晴内心纠在一起,她从未亲眼见过这种场合,自然受不了。她立即走上去,劝阻:“皇上,手下留情吧。”她不忍再看下去,凌漠烨沉默不语,久久没有动作。 地上的女子突然爬起,猛地掐住毫无防备的白萱晴,越掐越紧,女子哭喊着,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白萱晴一时呼吸不了,一个劲的咳嗽,脑袋不停的发胀。她想挣开女子的手,却无能为力。女子大喊着,差点叫破她的耳膜。 “都怪你,夺走我的皇上,你该死!”凌漠烨见她危命之际,一脚踹开女子,女子顺势从楼顶摔了下去,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她颤抖的双腿,站不稳的晃晃,脑海里还停留在女子摔下去的那一刻。“烟儿,你没事吧?” 他搂住白萱晴,担忧着。她苦涩地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臣妾......嗓子不适。”他不顾周围,一把将她横向抱起,“朕带你回宫好好休息。”其余的妃嫔掺和几句,也都纷纷散去,颐妃一人独自留在楼顶,气愤的脸上,妩媚的眼睛里却泛着杀意,今日的努力算是白废了,还让那个白良娣占了便宜! 白萱晴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躺在自己的宫里,转身看到凌漠烨正托着他迷人的下巴,带着挑逗的意味看着自己:“嗓子好些了吗?”她点点头,露出整齐,白瓷般的牙齿:“好多了,有劳皇上费心了。” 她羞红小脸,还不时偷笑,甚是可爱。可为何凌漠烨总感觉面前的人儿,与从前有差异呢?他掩盖自己的疑虑,轻吻她的耳根,“朕该去上朝了,你好好休息。”她微笑回应:“皇上快去吧,别耽误了。” “皇上上朝-----”他气势威严走了上来,霸气一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萱烟与众人一同行礼。 众人在宫中日久,都知道昨日明实大臣这次任务擅离职守,犯了凌漠烨朝中大忌,当下全都默然不语。唯有白萱烟却似没看见凌漠烨的脸色一般,只是淡淡地说:“皇上,明实大臣确实不知轻重,但是用人之道,是要恩威并施,他毕竟是忠良之后,贪功好胜,不是大过失。” 凌漠烨突然用力拍了桌子,仿佛地面都微微一震,他现在心中十分恼怒明实,他不能再大度下去,明知他的意思,白洛旸却反着他的意思。白萱烟被凌漠烨的行为感到诧异,平时,她有疑问和方法,说出来不合凌漠烨的意思,没有过这么大的气。 白萱烟不敢出声,低头望着地面。他冷笑一声,露出可怕的笑容,眼里的怒意有增无减,“怎么?白丞相不是很有才能么?朕想表达一下朕的想法,白丞相都看不出来?”萧柯上前一步,恭敬道:“皇上,白丞相也是无意而为......" 凌漠烨的脸色阴森的很,狠狠地瞪了萧柯一眼:“朕还用不到萧太尉替白丞相回答问题。”其余的大臣则看透不说透。 凌漠烨身为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自然,为了守护这份权利,凌漠烨的疑心也会随之增大,他忌讳身份强大,能力优异的人。因为他们站得越高,看的就会越远,凌漠烨认为他们对自己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凌漠烨遇到这种人只会不断的打压,甚至让对方永远上不了朝廷! 白萱烟不再逃避,给萧柯一个目光,意思不需要萧柯的帮助,她不想拖累任何人。她上前两步,深深的鞠躬:“微臣不敢。”他早就对她有所芥蒂,这次便打压她一次,消消她的自信,“朕便让你站在殿外十二个时辰,或许十二时辰一过,你就会想通朕的意思了。” 她没有惊讶,淡定的行礼,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殿外。凌漠烨心里有些不爽,痒痒的,这般屈辱,她为何还会这般平常?没有一句不甘?! 第四十三章 打压的心 白萱烟从殿内走了出来,外面的太监因为是守在门外,也都听见了方才殿内的话,没有过问,礼貌的让出一个位置。她站着,面无表情的听着殿内的谈话。 明实最终被降低三级,罚去两年俸禄,对于一个习惯衣食无忧的富人来说,这次的惩罚真的很严重。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怎就忘记凌漠烨对自己早有防备了,她还不自量力地去反对他的意思。 “洛旸。你别太在意,皇上他因为明实的过错,牵连了你。”萧柯从殿内走出来,一边说着,眼里担忧和心疼。她点点头,唇角微扬,笑道:“我明白,你放心我没事,你且回去吧,让生事端的人看了又是麻烦。”萧柯也明白,别的没说,就迈步离开了。 紧随其后,凌漠烨走了出来,没有看她一眼,直直擦过。越忌见她,只能客气笑笑,便走开了。两个时辰过后,她的腿有些麻木,只得跺跺脚,活动活动。 “哟!白丞相。”韩越一脸幸灾乐祸,快活的走过来,她神色从容,眼里少不了尖锐,:“韩参政。这还没走?”韩越得意地摇摇头:“我刚从皇上的书房出来,顺便来看看丞相。”她没有怒意,没有任何的神色,听明白后点点头。“辛苦韩参政了。” 韩越倒有点不自在,见她无动于衷,“白丞相,谁让你今日逞强,明实本就惹得不少大臣不快活,你这么一帮,可就没人愿意替你说话了。我忘了不是还有萧太尉吗?”她不想在平静下去,挑衅问道:“萧太尉怎么了?” 韩越无奈的叹口气,“兴许,下一个就是萧太尉了。”她愤怒的紧攥拳头,眼睛里想要喷出火焰一般:“都是如你想的,但恐怕事实并非如此。”韩越更加猖狂的笑了“哈哈,好!白丞相,皇上可已经有心要打压你了。” 她心里感觉失去了一些安全感,从前有凌漠烨能护着些,可现在凌漠烨要主动来打压她,她又怎能对付得了? “白小主,皇上来了。”月儿从外面跑了进来,白萱晴不慌不忙的打扮好,走到门口迎接“臣妾参见皇上。”凌漠烨一声“免礼”,便走了进去,她大概猜到他心情不好,定是在朝中遇到了不顺,她走到他身后,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揉着他的双肩。 他闭上眼,任由她按摩着,脑子里满是白洛旸的动作,白洛旸的笑容,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认为白洛旸的能力或许有更大的潜能,不能再让她继续发展下去,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他认为舒服了许多,可想到白洛旸,他的双肩又僵硬起来,她只好爬在他的耳畔,柔声道:“皇上,消消气吧,臣妾可按不动皇上生气的肩。”他回头看着那副倾城的脸庞,轻轻抚摸。 他与她相处近一周,总感觉这个人倒像极了白萱晴,他冷笑一声,若有所思的露出诡异的笑容,若真是那样,他到看看能瞒多久! 第四十四章 此曲见血 凌默烨露出温暖如玉的笑容,尽量分散白萱晴的注意力,“烟儿,能否为朕弹奏一首?”白萱晴自然乐意地点点头,“皇上,想听什么?”他沉思半响,搂住她的蛮腰,“朕想听你选秀当日为朕弹得那首。” 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选秀当日是真正的白萱烟,今日之人非彼昨日啊。她浅浅地笑着,后背渗着些许冷汗,“皇上,臣妾心里早有一首了,不妨...”凌默烨拒绝的眼神让她明白非弹不可,她根本就没听过,若被他揭穿,后果不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她要想办法逃避过去,她装作同意的转身向着琴走过去,同时,划破自己三个手指,随后拨动第一个音时,她装作是琴弦划破自己,“啊-----”她吃痛的咬紧牙关,惊恐的看向凌默烨拉黑下来的脸庞,“扑通!”跪地,头碰地“臣妾无能,连一首曲子都弹不成。” 她明白这个把戏实在是太弱了,为了逃避不碰琴,她别无他法。凌默烨眼里闪过几分阴暗,连忙过去扶起她,“烟儿快起来。”月儿在二人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伤口包扎好,然后低头走了出去。 “是朕没有耳福,只能等下次了。”她遗憾的叹口气,委屈道:“都是臣妾不好.....”他瞟了一眼角落的琴,眼底冷意肆起,“罢了,朕去看看别人。” 她想开口挽留,却又明白现在是多么的不合适,只能干巴巴的目送凌默烨走出去,难道在他的心里,始终只有白萱烟的影子吗?想到这,她想借助手撒气,却只会弄痛自己。“小翠!”她唤着屋外的小翠,“白小主有何吩咐?” 小翠福身问道,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转头看向琴,倘若这样下去,凌默烨会不会生气不会再来了,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晚,女子被凌默烨一脚踢下城楼顶,她挣脱自己的想象,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你速去白府,找姐姐,让她潜入进来,我有急事。”小翠犹豫不已,“白小主,万一大小姐被宫里的侍卫发现,就大事不妙了。”白萱晴急躁的大喊,“让你去,你就去!”她狠狠的瞪着小翠,小翠吓得立刻去执行了,不敢再怠慢。 半个时辰后。她心里仿佛等待数昼,来回在屋内走动,为何去了这么久迟迟不来!?“秀昭仪到----”外面是一声宣喊,她心里有些诧异,这时候,秀昭仪来做什么?她勉强的挂着笑容,微微福身:“参见秀昭仪。” 秀昭仪轻轻扶起她的身子,莞尔一笑:“妹妹不必见外,姐姐方才从外面回来,就来看看。这个时候,皇上怎么没来?”她遮掩难看的脸色,笑的脸都快不自然了,“皇上说让我好好休息,明天就来。”秀昭仪在宫中数年,一眼看破她的脸色,对着她受伤的手,惊讶道:“妹妹,你的手是怎么了?” 她慌张地将手挡在身后:“没什么,就是裁花草时,不小心剪到手了。”秀昭仪装作似懂非懂,“妹妹,你可要抓紧皇上啊,不然,就会变成别人践踏的对象了。”秀昭仪勾起酷笑,在警示她,让她保护好自己的价值。 她假装头晕,晃了几个步子,“妹妹有些头晕,姐姐你且回去吧。”秀昭仪也给她个面子,两人假惺惺的互相离开。她正怒意冲天,小翠匆匆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白小主,大小姐不在白府啊!” “什么!?”她激动地瞪大双眼,好端端的不在府里,会去哪? 第四十五章 陪罚站 白萱晴直接坐倒在椅上,目光呆滞,“本宫不管,你快去打听,最好去宫门那里打听。”小翠无辜的点头,“奴婢问过了,他们说不知道。”白萱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白小主,当务之急就是让皇上不要再怀疑小主的身份,小主自己也知道,皇上开始起疑心了。” 小翠分析道,白萱晴冷静下来,表情依旧有些紧张,“本宫试试吧,就学学姐姐的性格和习惯,看看有没有效果。”小翠认为是个不错的注意,便提了不少建议,将白萱烟的习惯一一解说。 而真正的白萱烟疲倦地站在殿外,任由旁人打量自己,装作不在意,不感到耻辱,都是假的!她不知为何对凌默烨产生了厌恶,宁可错杀一百都不可放过一个,在他眼里,自己真的是那种会为了利益而不惜一切的人吗? 她的肚子已经快贴在后背上了,“洛旸。”一声温柔,伴随着阵阵包子的香气。她欣喜地笑了,接过萧柯手中的热包子,“你怎么来了?”萧柯无奈地苦涩,“你本来就瘦,再饿下去就摸不到你了。” “洛旸,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只怕你还是接受我对你这些微不足道的好.....”他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只好看看天边的太阳,她不会再犹豫,两年间培养的信任,早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她相信萧柯一定对自己没有恶意,她轻轻拍他的后背,“我接受。” 他回头,看到她理解的笑容,直接放松的坐在她的脚下,“你说这王椅真在他方过得倒清闲,我认为在中央,其实还不如离开这,也安静。”她嘴上不说,其实也很向往那样的日子,不用再被凌默烨怀疑,离得远远的。“你还走不走了?”她踢踢他的屁股。 谁知他从怀里拽出来两件大衣,地给她,天真的笑着:“我不走,我会陪你剩下的五个时辰。”她湿润着眼眶接过大衣,亲切的笑着点头:“真的谢谢你,可你呆在这真的没有问题吗?”他给自己披好,躺在冰凉的瓷地面上,“不会有事,我又不是外人。” 她还是有了疑虑,脸上还写着不相信,他又慌忙坐起来,“不要想别的,他人看见又何妨?我萧太尉还不能进宫了?”她眨眨眸子,“呵呵”笑起来,蹲在他身边,“好好,萧太尉谁都拦不住你。” 突然,赶来值夜的太监一声吆喝:“白丞相,皇上吩咐,只许你站着。”她只好站起来,无奈地撅撅嘴,他瞪了那太监一眼,又不好说什么,也跟着站起来,“过会该起风了,站在柱子后面吧。” 他们走到高大的金碧柱子后面,肩并肩,萧柯失笑道:“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陪别人罚站,小时候我不愿意读书,我爹一生气,就让下人看着我,我站在走廊边上,一个人站在外面。”她听了,忍住不笑,原来他小时候就这么调皮。 “后来,我娘就不忍心看我罚站,也给我送来一件大衣,和几个肉包子,我顿时整个人就温暖起来,所以,今天我的好兄弟遇难,我也想试试。”她回应道:“真的呢,我整个人都好多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灯火通明的夜晚,她困意不停地袭击者眼皮,“睡吧,把头靠在我肩上会好点。”她不好意思地拒绝了,“都是男人,你又不是女子,别人又不会说什么!” 她还是不愿意,腼腆的靠在柱子上“不用管我,我睡得着。”她最终疲倦地闭上眼睛,萧柯把肩贴在她的头旁,让她的头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他心里既满意又激动,“有什么不好,这不是很舒服么。” 萧柯对着沉睡的白萱烟说道。 第四十六章 顺从 白萱烟被一阵寒风袭过后,轻打抖栗,她睁开有些迷糊的眼睛,发现头还是靠在柱子上,昨夜明明是站着睡的,怎么也会一动不动这么老实?突然发现,萧柯不知去向,她正要挪动步子,发现另一件大衣裹在自己腿上。 什么时候.....她脑海里想象到萧柯用大衣裹自己腿的画面,忍不住羞红了脸,自己怎么就睡得这么死。“你醒了?”萧柯从不远处走来,还望了望四周,“恩,你去哪了?”她扯下大衣,将身下皱起的衣摆顺好。 “去御膳房借了点吃的。”他轻轻地笑起来,眉毛弯弯的,眼中散发的笑意,融化了唇角处的冰冷。她抿唇撇着,眼里含着一味蔑视,剩下全是温柔,“借?我可没听说过御膳房会借给别人吃的。”他塞给她六块红枣糕,“快吃吧。” 她刚张开嘴,一定也知道他偷完食物没敢停留直接来找她了,又塞给他四块:“你吃吧,我两块都够塞的了。”他直接一口就是两块,下肚后埋怨她:“你说你,吃这么少,难怪长得一副营养不均衡,大男人身强力壮,哪像你,瘦的只有一张皮。” 她立即辩护自己,“你什么意思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型,我天生就这样好不好。”她是女子,体型本就娇小,“好了,半个时辰后,便是上朝的时辰了。” 她眼里又是压抑与沉重,缓缓开口:“恩。”他叮嘱道:“今天少说话,若皇上执意要你开口,你便顺着他的意思。”她消灭完最后一小块,点点头,打起些精神:“恩,放心吧。” “皇上,回头还来臣妾这里用早膳吗?”姚恣岩脸上荡漾着春光,可见昨夜是承欢不少。白嫩的手在凌漠烨的朝服上打理着。说来也奇怪,昨夜她都打算睡了,敬事房的人来传话,皇上要来,她心里都想烧一天的香,皇上终于不去白良娣那里了。 “朕来你这。”他与矮一头半的姚恣岩头碰头,互相挑逗着。“那臣妾恭候着。”姚恣岩醉人一笑,够不到脸,只得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他揉揉姚恣岩柔顺的青丝,“朕走了。”姚恣岩目送凌漠呀离开后,回首望了望床榻,斑斑触目惊心的血迹令她振奋不已。“本宫定会比白良娣先怀龙嗣!” 金銮殿。 “皇上上朝-----”繁重的礼节过后,凌漠烨清远的目光从整体转移到了白萱烟身上,“十二个时辰过后,白丞相有何想法?”她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微臣已知错,日后定以皇上的意思为重。” 听到她顺从的话,他的心里便舒服不少,心情也因昨夜新获佳人好过大半。都说皇帝心情变幻莫测,真的一点不假,昨天针锋相对,今日以礼相待。 她松口气,还好凌漠烨放过自己一回,还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轩然大波。 听澜轩。 白萱晴换上一身洁白束身长裙,褪去华丽的衣物服饰,学着白萱烟清水出芙蓉没敢多用粉黛,一株茉莉插在青丝间。“白小主,待会皇上会从东边的花园经过,奴婢已经打点好了,只等小主了。” 第四十七章 替代品 白萱晴二话不说,抬步走出去。凌漠烨,就算我不能拥有自己,即使永远模仿姐姐,只要能抓住你!她望望东花园的景色,各种花草的颜色,谱成壮丽的花海。很是寂静,怪不得凌漠烨喜欢从这边走。 她走到一丛牡丹花下,拾起脚下的草叶,打算编一个花环,戴在头上。“白小主,皇上来了。”小翠躲在一旁,提醒道。她便开始翩翩起舞,洁白色的裙子随着人的摆动,飘逸起来,长长青丝缠绕在身上,她头上的花环仿佛是王冠。 舞姿轻盈,动作优美,更重要的是她迷人的笑容。凌漠烨欣赏着,即使他脸上的笑意再刻意温柔,还是掩盖不住他眼底的冰冷。再美,终究不像她。“烟儿起舞的样子,真的宛如天仙一般啊。”他走过去,同样扬起自然的弧度,恍若罂粟绽放。 她假装不知道他来,先是一脸的惊讶,再是娇娇地福身,“臣妾参见皇上。”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又冷下来。原来,她不仅代替了白萱烟,甚至把她自己都取代了。可笑!若不是今日她身穿白色,还不至于会让他对白萱晴产生厌恶,“免礼。” “皇上,这会定还未用早膳,可否......”她话还没说完,凌漠烨直接打断她的心思,“朕去姚良娣那用膳即可,烟儿,你的手还没好,朕不麻烦你。”他仿佛无意般,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便走开了。 她看得很清楚,他刚才眼底的冰冷,她后悔不已,想不到模仿白萱烟却得到了冷漠。她不甘心,她要重新得到凌漠烨,不可以让别人看不起她。“小翠,你去白府找姐姐,速要她来帮我。” 小翠立刻走了,她气愤地将头上的花环狠狠扔掉,现在只有白萱烟才能助她重新得到凌默烨的心了。 “皇上,怎么这么晚才来?”姚恣岩挽着凌默烨的左臂,依偎道。凌默烨脸上稍微有了变化,姚恣岩看得清楚,便用他喜爱的鸭羹汤打发一下,亲切地为他盛上一碗,“皇上一定有些口渴,喝点汤再吃别的吧。” 他尝后,勾起微笑,打量着姚恣岩:“不是小厨房做的。”姚恣岩被揭发的满意失笑,嘤嘤道:“皇上觉得味道如何?”他紧接又是一口,赞叹道:“朕很喜欢,恣岩有心了。”姚恣岩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略有打算。 “皇上,今晚就在臣妾这里过夜吧,臣妾有些话想对皇上说。”凌默烨没有拒绝,“不过,午膳朕去淑妃那里看看吧,免得她又小孩子气。”姚恣岩随和地点点头,“皇上雨露均沾,理所应当啊。”他牵了牵桌上姚恣岩的手,“朕今晚会来的。” 小翠出了宫门,匆匆赶到白府,径直跑进白萱烟常待的书房。“大小姐。”小翠慌张地闯进来,白萱烟先是有些惊讶,心细的为小翠切了杯茶,理解她从宫里跑过来的辛苦。“发生什么事了么?”她问道。 小翠眼睛微红,自从二小姐进宫半个月连续受宠,又接上这一段时间的失宠,脾气变得越来越差,也越来越难以服侍,甚至一点都不理会下人的的辛苦和心情。大小姐却一直视人人平等,没有身份贵贱之分,依旧善良,心细。 小翠喃喃道:“大小姐,二小姐的身份似乎被皇上察觉了,近日二小姐一直失宠,所以二小姐让奴婢请大小姐进宫。”白萱烟否定了这个请求,“进宫需要皇上的准许,我今日怕是也惹到皇上不开心,等缓解几日再说吧。” 凌默烨频频打压自己,不仅仅是刺激她,恐怕是发现了身居自己身旁的白萱烟不是真人,又特意给自己一道难题吗?如果这个时候她说进宫看望白萱烟,不是自己往井里跳吗? 小翠现在是进退两难,却又不想回宫被骂,只好跪在地板上,一声干脆的磕头:“大小姐,奴婢求你了!” 第四十八章 已曲嗜人 白萱烟自知若被凌默烨发现的事,他非彻查到底不可,进宫又不能明着,只能暗去。她扶起欲哭无泪的小翠,“你且回去吧,你告诉晴儿,晚上在东花园等我。”她决定为了自己和妹妹再冒一次险。 小翠有些后悔当初追随二小姐,若没有当初,现在也不必委曲大小姐冒险。“大小姐,晚上多加小心啊。”她听后,愉快地笑笑:“嗯,你快回去吧,别让妹妹等急了。” 当晚,她一身黑色,敏捷地越过宫门,在空中宛如一头夜鹰,行动自如。“正好赶上交替之夜。”她纵身跳下,拉住一个小太监,迅速打中他的太阳穴,麻利地换好太监的衣服,宫帽一戴,大晚上的,应该没有人注意。 她一边打探四周,一边向东花园走去,白萱啨站在皎洁的月光下,目光迷茫的发呆。她轻拍白萱啨的后背,“等多久了?”白萱啨看见是她,先告诉她别说话,看看周围,忙拉着她向自己的宫走去,“这里不安全,先去我宫里吧。” 听澜轩。 她扫了一眼整个屋内,华丽不已,一切用的远用在白府之上。让她安心不少,白萱啨现在的住处环境蛮好的。白萱啨让她坐好后,沏好茶。白萱啨露出自己受伤的手放在她的眼底,她看到后心疼不已,不敢触摸白萱啨的手指。 纤细白嫩手指上有着鲜红艳丽的疤痕,“晴儿,这是怎么了?”白萱啨唉声叹气,抹抹眼角的泪花,“昨个,皇上叫我弹你选秀当日的那首曲子,可我根本不知道,但是不能不弹,只好出此下策....” 她无奈地摇摇头,她比白萱啨了解凌默烨,这么做,没有起疑心就怪了。“我也是无意,当日便谈了那首曲子。”白萱啨继续询问道:“是什么曲子?”她不能说是凌默烨特意为白萱烟弹得,“是皇上自创的。” 白萱啨终于豁然开朗,积极道:“姐姐,你教我吧。”她否定了白萱啨的提意,一本正经地说:“晴儿,你我学琴十几载,琴音与个人分不了关系,我们都是懂琴之人,是不是本人弹的,皇上又怎会分不出?” 白萱啨也赞同地点点头,经过上一次的教训,白萱啨不敢轻举妄动,埋头想办法,“姐姐,你假扮我去弹曲子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再是平静下来的眸子,“你早就想好了?”白萱啨默认,“姐姐,一切拜托你了。”她没有拒绝的念头,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幸福,她也少分牵挂和心思,“姐姐答应你。” 凌漠烨从淑妃的凌霄殿出来,与往常一样,喜欢走人少安静的小路。月色静好,不时清风拂面,令人精神许多。耳边慢慢飘来琴声,他闭上眼,仔细倾听,悠扬的声音从不正处中央,修长而优雅的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他竟没有产生一丝厌恶,走过去,面对她席地而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他的眼角,他闭上眼,将心跟随着他的琴音。 一曲毕,起身,她嫣然一笑,“臣妾参见皇上。”演戏演到底,她站起来福身。他让她坐下来,借着月光打量着她,那双平静似水的眸子告诉他,这确实是白萱烟不假,他决定试探一下:“烟儿你不是手伤了吗?” 她缓缓点头,看看了自己手上假画好的疤痕,“臣妾上回惹得皇上不开心,手破了也要找皇上,给皇上听一听这首曲子。” 第四十九章 嫉妒 凌漠烨一手抚琴,轻划而下,仿佛如一潭泉水流淌,敲击着岩石。“朕以为,烟儿是不愿意为朕弹琴,还是烟儿当时心不在焉?”他眸子里倒映着诡异,有些阴森的可怕。她将自己的手叠在他手之上,“皇上,臣妾怎么会不愿意?” 他与她相对视,她浅浅而笑。他握住白萱烟的手,眼里的目光仿佛很纯粹,其实还是能侥幸捕捉到他的冷意。他终究还是不会信任白萱烟,“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妾先回去了。”她盈盈福身,正要起步,身后传来凌漠烨的声音。 “越忌,朕今晚改去听澜轩。”越忌听后,派个太监去给姚恣岩通知了。“烟儿,今晚陪朕可好?”凌漠烨一路上,握住她的手,随意地摆动。她的手倒有些汗,想松开,可凌漠烨握得太紧,根本挣不开。 “皇上,臣妾一直都在等皇上。”她没有敷衍,因为一眼就能让他看穿。“朕想你陪朕作画,下棋。”凌漠烨怎么这么像小孩子,要这要那的。“皇上想做什么都好,只是今天臣妾不知为何有点累了。”她顺便烦恼的揉揉太阳穴。“那我们就早些就寝。”她满意的点点头。 白萱晴躲在内室,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凌漠烨紧牵白萱烟的手,温柔着。白萱晴之前都没来得及这样牵着他的手,怎么能让姐姐占了便宜?白萱晴心里开始嫉妒起来,眼中有股怒火,喷发不出来。“皇上,臣妾想去换身衣服,皇上先坐下歇歇吧。”她又规矩了一下,倒有点拘束了。 他点点头,目送着她进屋,又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欣赏着夜空的繁星。“晴儿,你过去服侍吧,姐姐就帮到这了,姐姐回去了。”她脱下沉重的宫装,准备换上来时的黑色紧身衣。 白萱晴本想让她且住在偏房,因为夜里实在不安全。可白萱晴没有开口,就想让她在夜里回去。“姐姐,你先走,我掩护。”白萱晴给她打理好衣服,让她从窗子走出去。却没有注意外面站着凌漠烨。 她轻而易举跃到屋顶,一下看到凌漠烨,一惊,白萱晴立即走过去,笑着招呼凌漠烨,他灵敏地感觉到屋顶有人,猛地转头“谁?”他紧跟着飞上去,她猝不及防接了他一击,她必须抓紧离开,不然再遇上官兵就跑不了了。 她的方向被他死死挡住,她又不能暴露身份,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她身上并没有带剑,却又没有武器,她迅速地跳到地上,折下树枝,她停顿了几秒,面对着他逼人的杀意,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冲他的身体,她人未到,森寒的气息已刺碎了西风。 凌漠烨脚步一溜,后退七尺,背脊已贴上了墙壁,他身子忽然飞了上去,站到屋顶。她也冲天飞起,整个人化作一道飞虹。逼人的剑气,摧的枝头的树叶都飘飘落下。白萱晴站在屋内,心里紧张着。她出了几招并不伤人的招数,便想离开。 想逃?凌漠烨见她想跑,从腰上取下一把折扇,向她袭去,似乎想直中她的要害-----咽喉。她及时用树枝挡住,二人陷入僵局,他看着她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无奈只好凌空倒翻,一道长虹突然化作了无数光影,向他的头撒了下来。 凌漠烨一抹得意的笑容突然挂在嘴角,这般速度的攻击,他见过一个人也会用,就是白洛旸。他用折扇短短几秒,将她的攻击全部抵销。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她身后,折扇本不尖锐,他却用折扇划破了她的后背,她顿时疼痛交加,冷汗不断地冒了出来。 她狠狠地将树枝刺向他,便转身离去,不见踪影。他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树枝,又望了望远处的宫门,白洛旸为何会在白萱烟的宫里? 第五十章 戳穿 凌漠烨回到殿内,外面正倾盆大雨,击打着大地,洗刷着每一寸角落。他沉默不语,静静凝视窗外,“烟儿,没经朕同意,白洛旸倒随意进来了?”他仿佛是对着静物发狠,没有正视白萱晴。 白萱晴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转头看着她,冷意翩飞:“是不是有事隐瞒朕?”她不敢出声,只是一脸慌张,他的眼神变得可怕,似乎杀掉一个人都绰绰有余,拳头被他握得“咯咯”响,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白萱晴,你玩的还不够开心吗?” 她被他的举动来得太意外,她的急切地用手想挣脱他的手,拼命的挣扎,好在他并没有太过用力,若不是因为她和白萱烟长得太相似,他狠不下心。她感觉到他的手没有力气,立即捕捉空气呼吸着,小脸憋得通红,她的嗓子又是一阵剧痛,“皇上,臣妾.....” 凌漠烨一听“臣妾”二字,又是一阵怒意,狠狠踢到她,她弱骨不经风地趴到地上,“白萱晴,别费力气了,你和她差距太大了。”外面随着几次闪电,紧接着雷声阵阵,白萱晴突然恢复了理智,微微一笑:“皇上,不打算杀我吗?”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掐住她的下巴,发狠地笑着:“朕还需要你,需要你的那份虚荣心!”说罢,他甩开她的下巴,没有怜惜她的意思,“朕没必要问你究竟为何以假当真,你的心思朕可都知道。”她的眼泪“啪嗒”止不住的掉在地上。 一阵强风袭来,花草树木皆低头摇摆,雷声响头怒吼的狮子,咆哮着。白萱烟早就没有力气在驾驭轻功,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雨中寻找白府的方向。她的身后不断流淌着被雨水交杂的血水,阿朱站在白府门前,手里提着油灯,隐约看见不远处的人影,缓慢的前行。 是大小姐?阿朱举着伞跑了过去,看到她如同白纸一样苍白的脸和身后一条长长的“血河”,着实吓了一跳,“大小姐,你怎么样了?!”她见到是阿朱,估摸着离白府也不远了,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脚步都未站稳,直接倒进阿朱的怀里。阿朱慌张地拖着她回到府里。 当她再次醒来时,头还不时疼痛几下,她用手想把自己撑起来,后背顿时如同被撕裂一样,她脑子清醒了不少,脑海里开始回放和凌漠烨交战那会,可以说,凌漠烨的功力远在她之上,杀她不能说容易,只能说她必会命悬一线。 可凌漠烨竟给自己留下一条命,难道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大小姐,您醒了?”阿朱端着药碗,走过来。“阿朱,我睡了多久?”阿朱摇头,“没多久,四个时辰。”阿朱将她脖子后放下一个枕头,方便进食,“大夫说这几日不能下床,所以委屈大小姐躺着了。” 她还是一下坐了起来,忍着背上的剧痛,“我还要去上早朝。”阿朱先稳住她举动,泪盈盈道:“大小姐,天大的事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别去了。”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即刻下了床,披上衣服,脚步仿佛才在棉花上,有些站不稳,但她还是很快适应了下来。 “把我的官服拿来。”阿朱无奈的叹气,听话把官服给她穿好,服侍她洗漱好,“大小姐,您的背究竟.....”她打断阿朱的话,坚定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第五十一章 谁的预谋 随着马车的颠簸,到了宫门口,她扶着把手慢慢走下来,萧柯过来,打量着她缓慢的动作,本想嘲笑一番,一看她像抹了厚厚的粉一样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急忙扶住她的手,让她搭着他的肩膀,“这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苦涩地笑笑:“风寒严重了点。”萧柯根本不相信,她的脸就像失血过多一样,白的可怕!他担忧的抚摸她的额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她猛地转过身去,随之后背的伤口也忽然一扯,她紧咬下唇,疼的肩膀发抖。 萧柯拉着她一只手,绕到他脖子后,给予她一个温暖的依靠,“待会还要爬一段阶梯,我来扶你。”她疼得不想说话,忍着眼底的泪花,点了点头。 一步一步,一层一层,萧柯小心地扶着她的手,让她尽量不用力气,她还是疼的出了不少汗粒,从额头前滑落,眼前即是金銮殿,不让别人生事端,她让萧柯松开自己,她可以爬完。 众大臣同往常一样,一堆一堆集聚,她到了招呼就撑不住地倚在殿内的柱子上,嘴唇渐渐有些发紫,萧柯知道她现在说话也不方便,什么也没问。 “上朝----”她行礼可谓是像把刀在割后背,在控一会就有可能疼晕过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凌漠烨瞄了她一眼,便开始讲昨日与边疆地区的谈判,大部分疑问都让萧柯回答了,仿佛是故意不让她开口,直到下朝。“白洛旸留步,其他卿们退朝吧。” 她的腿有些僵硬,险些站不稳,凌漠烨视没看见一般,让她跟着自己进了偏殿。屋内只有一个主位,他直接做了上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美的容颜带上几分冰冷凉薄的意味,凌漠烨凝视着她,那深不见底眼眸中的无情多么令人心生惧怕。 “如何?感觉好些了吗?”她闭上眼,不敢看他,“看着朕!”他冲她一声令下,语气不容一点不尊,她只好抬起头,一双依旧平静的眸子带了一丝怨意。当初她与他坠落悬崖,她拼命救他,或许是个错误。这个皇帝,没有心存感激,只是一味地风凉。 “皇上,是微臣不对,不应该未经准许,进了后宫。”错在她先,没有理由。他抹上神秘意味的冷笑,“朕也有防备之心,深夜的不明之徒,朕有资格认为她是刺客,自然也可以杀了他。”她望着他的笑意,苍白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神伤,“皇上知道是谁?” 他粲然一笑:“能利用速度加以强大功力的人,朕也只认识你一个,白洛旸。”她略一迟疑,暗暗放松了心情,还好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皇上,微臣愿受皇上惩罚!”他失笑地摇摇手,“养好你的伤,毕竟这个惩罚朕还不想趁人之危。” 第五十二章 成为棋子 凌漠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像迟钝似的痛了一下,隐隐约约。他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越忌,随朕去听澜轩。” 白萱晴早已没有了等候凌漠烨的期待,有的只有惧怕。她不抹粉黛,不上胭脂,整理的还算体面。“皇上驾到---”她慌慌走过去,看见他的身影不安和恐惧袭上心头,她稳当地福身:“参见皇上。”凌漠烨让越忌等人都退下,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两个人。 他不耐烦地捏住她的脸,眼神像噬人的魔鬼:“告诉朕,白萱烟便是当日的白洛旸?”她忍住自己的哀怨,痛苦地点头:“是!”她不想背叛白萱烟,又不敢得罪凌漠烨,因为她怕死!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笑了起来:“你们俩姐妹给朕演了一出好戏啊。”他松开手,拽起她,硬生生地将她按在椅子上,“给朕听好,现在开始,你便是朕的棋子,你若是乖乖听话,朕会对你的宠爱比从前还加上一倍。”她听得耳根发软。 宠爱,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想拼命地往上爬。“皇上,要我做什么?”他抚摸她的后背,俯身在她脖子旁,只见白萱晴的嘴角不自然的往上划起弧度。 白萱烟终于一步半晃,悠回了白府,“大小姐,你快回屋内歇着。”阿朱催促道,扶着白萱烟进了内室,“奴婢去给大小姐煎药。”她躺在床榻上,脑子飞速的运转,凌漠烨的话就像是一道题迷上暗纱,她不得其解。她闭上眼,不再想别的,也只有好好养伤,才可以充沛的面对接下来的难事。 近半月而过。 白萱烟后背的伤也好过大半,日子过得平静安稳。“大小姐,宫里传话说要白洛旸进宫。”阿朱跨过门槛,福福身子。她脸上开始乌云密布,眼底浮起层层阴霾,“恩,我知道了。”她站起来,看了看院内的花草,心里怎么会如此不平静? 她穿戴好,以防万一,她还是交代了阿朱一些听起来像遗嘱的话语。阿朱对自己太依赖了,她必须要锻炼阿朱,她需要一个万一自己出事能照理白府的下人。李管家年事已高,她便让李管家在里院照守父亲。 她坐进早已等在府口的马车,冲阿朱挥手而去。她心里像马车的颠簸一样,不复平静。“白丞相到了。”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她走下来,一眼望去,又是令人心烦的宫城。 繁华的宫墙,富丽堂皇的金銮殿,她在殿外停下脚步,“白丞相请进。”越忌公公见到她脸色也不是太好,她更加确定一定不是好事。她走了进去,尽量没有声响但凌漠烨还是察觉到了她,太过平常的表情从眼底撒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你来了?”她恭敬行礼,“微臣参见皇上。”他用质问的语气回应:“微臣?”她认为是自己没听明白,没有出声。他从高台上几步走下来,站在没被免礼的她面前,她只是看到了他的脚停在自己眼前,他要做什么! “朕被你骗了两年,白萱烟。” 第五十三章 一道圣旨 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惊惶无措,没有勇气敢看他的脸。他居然知道了?!她自己还自欺欺人,以为自己会有多厉害,凌漠烨扶起她,双手使劲捏着她的双臂,恨不得捏碎一般。他阴狠的笑着:“朕给你看看,是谁告发你的。”说罢,他转头看向卷帘后面,“出来吧。” 白萱啨缓慢地从后面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变得傲然生威,神情淡漠,大朵牡丹翠绿烟沙碧霞罗,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白萱啨见到她极其失望与不敢相信的表情,心里舒服的满意。“晴儿,为什么.....”她自己喃喃道。 她恨不得上前抓住白萱啨,问个清楚!可现在她只有哽咽的份。白萱啨得到凌漠烨准许的目光,生硬道:“姐姐,我早就看不惯你那副装作自己什么都是对的,什么都要听你的那副样子了,你恐怕还认为晴儿要为你左右吧?” 她听了后,说实在的,没有任何事情比这几句话要寒心,一时气愤竟说不了什么,她忍住自己的情绪,“这便是皇上给的惩罚?”白萱啨还想开口,他止住身后的白萱啨,从桌子上扔了下来,摔在地上,意味深长:“这道圣旨,你不打开看看?” 她犹豫半响,拾起地上的圣旨。一行行字,全部都像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凌漠烨看着她渐渐变暗的脸色,得意地笑着:“这道圣旨,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内若你心甘情愿,朕会让你舒舒坦坦,若三日期限一到,朕会强行实施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萱烟,端方识礼,贞静柔和,礼教夙娴,持躬端肃。晋升为昭仪。钦此。”她紧攥着圣旨的边,手背的骨头泛白的活动着,这是要将她的梦想,她的人,全部囚禁在这个紫禁城?她哑口无言,只是眼睛里冒着不甘心的焰火。 白萱啨在一旁听到了圣旨里的话,晋升的是姐姐,不是她啊!她又该怎么办?白萱啨走到凌漠烨面前,福福身子,嘤嘤道:“皇上,那臣妾怎么办...."凌漠烨不视而过,白萱啨心里一下子悬了一起来,她紧随凌漠烨身后,“皇上!臣妾...." 凌漠烨轻松地将她推倒在地,他认为白萱啨的举动已经令人发指了,还会要她继续在宫里养尊处优吗?“白萱啨,朕给你留足了面子,你不要再不知足了!从今天起,就当朕废了你!”他的目光寒冷似剑,让白萱啨根本接受不了,白萱啨爬着拽住他的手,眼泪浸湿了自己衣裳。 “皇上!晴儿不要啊!求皇上再给晴儿一次机会吧!”凌漠烨甩开了白萱啨的手,回首看了看白萱烟,转身而去。白萱啨无力看着他离开,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棋子的代价,就是总有被主人抛弃的一天。白萱烟没有过去安慰她,径直地从她身边走过,白萱啨喊着:“姐姐!”哭腔道。白萱烟微微转头,眼底还是不舍和怜惜,白萱烟过去扶起她,“回去吧。” 白萱啨闭上眼让最后一滴眼泪滑下,点点头。 第五十四章 你愿意吗 白萱啨一路上被泪水浸湿着,白萱啨望着她手上的圣旨,恨意不断在心里蔓延着:“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她不吭声,忍不住叹气,倔强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掀开窗帘,对着外面的马夫喊着:“师傅,你先停下。”待马车停稳,她纵身跳下,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白萱啨在马车里叫到:“姐姐,你去哪?”她没有回应,马夫见她已走远,又开始向着白府进发。 她无神地晃在大街上,她现在必须告诉萧柯自己的事情了,瞒下去也无济于事,尽管他会震惊还是会嫌弃,她都要说明白!她站在萧柯的府门前,劳烦侍卫通传后,被带到他面前。“洛旸,你方才进宫了?”萧柯看着她暗淡地脸,迷茫的眼神,眼角还残留着几颗泪珠,他心疼地想扶她坐下。 她却后退一步,低头鞠躬,连续了三次。“对不起,这几年真的劳烦萧柯大人的照顾了,我白萱烟,感激不尽!”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白萱烟..?"他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果然,她是个女子啊。 她将圣旨递给他,他看到她手上的圣旨,表情严肃了起来,接过打开,脸上多的只是悲伤和愤怒,明明是他守护了她两年,凭什么让凌漠烨夺了去。“这...便是今天才发生的?”他合起来,不想再看那些刺眼的字。 她点头,紧接着取下头上的竹簪,浓厚乌黑的情丝犹如黑色的瀑布垂悬于空中,此刻的她就像妖精一般,直接勾住了他的魂魄。一双似水的茶色眸子,肤如圣雪,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未曾划上弧度,长发直垂腿部,青丝随风摆动,发出清香,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绚烂。 他吞了一下口水,如此倾国的女子竟是陪伴在她身边两年的“男子”?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让她专注的看着自己,“你真的愿意吗?”她久久未做决定。 倘若她真的逃走,受牵连的会有数不尽的人,她不能这么自私,她还是否认的摇了摇头,抹上不情愿的笑容,带着太多原因。“我只能奢望,我嫁给他后,大家都会好过。”萧柯心里难受不已,怜惜着她,拉着她拥在自己的怀里,一股心安的香气袭击了她的脑海。 “我支持你,一如既往的守护你,若果有一天你撑不下去了就告诉我,我带你走,去哪都好,离开这个束缚的地方。”她没有拦住他的的怀抱,只是肆意泪水浸湿在他的胸膛,颤抖着肩膀,“谢谢你。” 萧柯抱她抱得更紧,温柔地安慰道:“好了,我都在你身后站了两年,多几年又何妨?”她心里就像一层冰,被他溶解一般,她没有说话,许久后,二人都冷静下,商量着。 “他是如何知道的?”萧柯看着她,说不上来的纳闷,她尴尬地笑了笑:“我妹妹之前代替我进了宫,想必是凌漠烨发觉后,找她逼供了出来吧。” 他思考着,眼里的内容太过复杂,“那你进了后宫,前朝的白洛旸的身世则如大窟窿一般展现在众人眼前了。”她点点头,望着他。“会有不少人趁机来打击你,到时候还是别出风头的好。” 第五十五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天后。 白萱烟清晨便被宫内的嬷嬷服侍起来,洗漱完毕。“娘娘,请更衣。”升了昭仪,连同尊称也不一样了。她只是平淡淡地目视前方,任由下人怎么“摆活”自己。阿朱前夜便跟同她进了宫,为今日准备着。 “娘娘,时辰已到。”下人纷纷趁着最后时间为她打理着,生怕疏忽了。她默默地回应:“不必了。她迈过带着吉祥寓意的门槛,一步一步走向前方。远处传来隆重的号子声,喜庆的红色布满了她的眼底。 凌漠烨身穿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珠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在她眼里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她望着他满意的笑意,心里感到厌烦无比,凭着权利征服她,到底还是无济于事。终于还是离他越来越近,她跪在地上行大礼,“白萱烟参见皇上。”凌漠烨扶起她,眼中满是得意和傲然,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她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凌漠烨紧贴她的额头,冲着她的眼睛又是一次精神的袭击,“你给朕摆的自然点,朕也好给你点面子。”她根本不在意什么面子,嫁给他就是最没有面子的事情。她不屑一顾地笑笑,如罂粟般盛开着:“皇上,这样的虚假真的好吗?” 萧柯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席位,虽然是特殊邀请。但分明实在刺激他的心,他凝视着白萱烟,每分每秒无时无刻都在后悔着,若早些发现,早些表白自己的心意,会不会这一幕就不会发生了。 凌漠烨发狠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她痛地躲开他的身子,目光直接扫到了萧柯身上,此时的她平静地眸子里似乎都可以滴出水来,她与萧柯互相望着,萧柯见她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连忙不再看她,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凌漠烨被她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拉住她的手走到中央,“朕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站在他身边,望着台下一双双眼睛,尤其是那些妃子们,仿佛要在她身上打上几百个洞,恨不得吃了她。凌漠烨此时握住她的手。 “从今往后,她便是白昭仪,不同往日的白萱烟。”他的脸容没有多少变化,但是眉宇之间却微微舒展开来。台下凡是比她身份低的那些人纷纷站起行礼,她奉衬地笑笑。 难熬的白天缓缓流逝而过,迎来的便是让她忐忑不安地黑夜。她静静呆在床榻旁,一身鲜艳的红色绸缎,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上,略显柔美,浓妆淡抹,几丝发丝绕颈,唇上点了一抹朱红,一双眸子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尽显妩媚,妖娆姿态。 凌漠烨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见她的模样差点屏住呼吸,他褪去身上繁琐的衣物,嗅着她的身上散发的香气,她一动也不动,如同一个木偶。他停止自己的动作看着她,然后直接扑在了她的身上,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 禽兽!她再也忍不下这份屈辱,一股劲的推开他,“放开我!”凌漠烨果然放开了她,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耗着她的头发甩到地上,“白萱烟,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 第五十六章 束缚 凌漠烨狠狠地将她的脸颊捏住,一口口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朕也是有忍耐性的,你若这般不识抬举,从此你便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让你出去!”她放大一倍的瞳孔里带着怨恨,眼角渗出泪水落在他的手上,她扭过头,一句话也不给他。 他点点头,猖狂地笑着:“好,很好,没有朕的宠幸,朕看你在后宫能活多久!”说罢,他甩袖离开。她才如释放一般,放松下来,静静地哽咽着,这就是她应得的。她慢慢站起来,脱下被撕扯不堪的衣物,背过身子,回头看着镜子里的后背。 完美的曲线,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像一条蜈蚣一样爬在她的后背之上,只是徒增愤怒的回忆,看了也会更难忍受,她换了件宽松的抹绿锦绣长裙,走过地上的凌乱,来到殿外的一片月下静好。 寒风习习,她缭乱的青丝被轻轻吹拂,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她看着天边的月亮,温柔的月色,耳边又回荡着萧柯对她说过的话,“我支持你,一如既往的守护你,如果有一天你撑不下去就告诉我,去哪都好,离开这个束缚的地方....” 心中又是一袭温柔埋没在底,她根本不想因为自己而去拖累别人,因为他是当朝太尉,是与她再也没有瓜葛的人。 白萱晴坐在冰凉的石凳上面,无神地看着后院的纷纷落下的树叶。这个时候,姐姐一定和凌漠烨相处的情意浓浓吧?她发泄地扔着小碎石,这种整日发霉的日子她早就不稀罕了,她想重新回到他身边,重新开始! 小翠收拾好一切,正准备回房休息看到白萱晴仍坐在外面发呆,便走过去福福身子,“二小姐。快回去歇息吧,不然就该着凉了。”白萱晴没好气地冲着小翠喊道,“我爱做什么做什么,你这个下人管不着!”白萱晴看着小翠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心烦不已,转头就走。 白萱晴无意间走到哥哥白暮辰的书房,还是当年哥哥出征时的样子,这些年从未改动过。她一时兴起,竟开始翻起书看,她阅览书名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几个字,“改容换貌”。心中突然痒了起来,便细细读了起来。 次日朝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行完礼,纷纷开始鸦鸦语语。凌漠烨一声轻咳让下面都安静了下来,“相信众爱卿都略有耳闻,当今白丞相竟是一名女子,朕已将她丞相职位一并撤销。”一些曾经忌惮白萱烟的大臣开始站出来一起弹劾。 “皇上,我朝岂容女子祸乱朝政?还请皇上速速将那女子处决,以免那女子再有什么叛乱之心。”“是啊,皇上,自古女子不得干预朝政,如今发生了,我朝何来威严可言?”萧柯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漠烨,不曾说什么。可矛头指不道白萱烟,便开始指向萧柯。 “皇上,话说这女子一直如萧太尉来往和睦,萧太尉恐怕早已....”萧柯再也受不住气,开始反驳,“姜参谋,你可不要假捏事实。” 凌漠烨猛地一拍桌子,“够了!”整个人散发着压制的寒意。 第五十七章 替罪 凌漠烨瞥了一眼萧柯,冷漠地看着他:“萧太尉,朕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此事牵连的人最受影响的就是你,朕认为....”萧柯很快明白了凌漠烨话里的含义,白萱烟成了凌漠烨的嫔妃,不可以受罚,只有他能代替白萱烟承受一切。 “皇上,微臣愿为白萱烟受罚,还请皇上不要降罪于白萱烟。”萧柯走上前,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不移。凌漠烨看到他认同了自己的意思,脸色才缓解了些,“朕以为白萱烟虽是女子做了丞相这几年,我朝国泰民安,并无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这个欺君之罪....萧太尉,朕便让你去边疆视察当地民情可好?” 边疆现在仍属战乱,杀人放火地残忍,去那里无非是一些小卒官级,如今萧太尉替白萱烟定罪,即使身为太尉,那里的人又怎会顾忌?“臣遵旨。”萧柯没有一点后悔,只要她平安,他在哪都一样。 众大臣一听是去边疆,自知那里险恶无比,也不再多说什么。“那好,后日你便出宫吧。”如此仓促,萧柯领命后,默默地下朝,不时看了看后宫的方向,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白萱烟坐在正厅内,坐在檀木椅上轻抚琴弦,仿佛一声悲鸣,一声幽怨,她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发泄在琴上,阿朱走过去福福身子:“娘娘,今儿个要去向皇后请安呢。”琴声戛然而止,她缓缓站起,“皇后身子不好,熬些上好的高汤一起带过去吧。”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多添加些好的印象吧。 皇后玉锦昔所住的宫殿名为“凤鸾宫”,走的路不算远,因为是后宫的中央。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她走进殿门,如此华丽的装饰,为何感觉空荡不已,在外面的下人不少,各个忙碌着。“参见白昭仪。奴婢名瑾瑜,是皇后娘娘的近仆。”瑾瑜果然是气质不凡,虽是淡青色的宫装,却总能衬托出一种给人处事不惊,谨慎的感觉。 阿朱连忙也对瑾瑜行礼,白萱烟尊敬地道了一声“瑾瑜姑姑。”瑾瑜见她这般守礼,语气好了很多,“这边请。”她们跟随瑾瑜走入正殿。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一尘不染的朱红色地面中间铺上一条舒适柔软的长垫,她只是余光一扫,没敢多看。瑾瑜客气地笑笑:“烦请白昭仪稍等,皇后娘娘马上就到了。”她微微低头示意,便站在一旁,稍稍打量。 玉锦昔并没有太过装横这“凤鸾宫”,其实身为皇后,玉锦昔仅仅是把自己的面子做足了,这座外表华丽不已的宫殿,里面与淑妃的宫殿实在差异太大。 “皇后娘娘驾到。”她回过神,连忙跪倒地上,低头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眼睛的余光扫到金色羽翼裙摆,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好了,这没别人,做做样子的事情就不必了。”玉锦昔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早已历练出来浑然天成的威严,她更加稳重的面对,久久仍未起身。 第五十八章 隐忍 “倒挺懂事的。”瑾瑜姑姑在玉锦昔身边旁敲侧击着,玉锦昔见白萱烟依旧低头跪在地上,到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的嫣然:“免礼吧。”她听后,才慢慢站了起来,抬起头,一双平静似水的眸子令玉锦昔对她稍稍放下了戒备知心。 “人的眼睛便是一个人的内心,看妹妹的眼睛这般清澈,又似水般平静,妹妹的人品本宫也猜个一知半解了。说来妹妹的路可真是坎坷,前朝的丞相竟变为后宫的昭仪,这等大事,皇上都没处罚妹妹,可见妹妹的重要性。”玉锦昔边说边注意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神色从容的她莞尔一笑,“臣妾的事情皇后娘娘都知道了.." 玉锦昔点点头,叹了口气:”你这件事,差不多城内的平民百姓都知道了,这等欺君之罪皇上没有惩罚你,是对你早已有情了啊。“有情?凌漠烨那般残忍,如此冷酷的男人怎么会对自己有情? 玉锦昔看着她,客气道:“瞧瞧本宫,竟忘了给妹妹赐坐。”殿内的宫女搬来椅子放在玉锦昔的旁边,她浅浅福身“多谢皇后娘娘赐坐。”玉锦昔摇摇头,苦笑着:“你一定也知道了,本宫这身子不好,后宫还会有多少人来看本宫这病怏的身子?若不是你来请安,本宫或许又是清闲一日。” 皇后玉锦昔多年不得盛宠,皇后之位是玉锦昔唯一的护身符,“臣妾会常来陪皇后娘娘的,反正昨日臣妾册封之夜,皇上便被臣妾气走了。”她失笑,总感觉说出来还是尴尬了。玉锦昔“呵呵”一声,“本宫知道,妹妹内心的压抑与怨,可是妹妹你要长远了想,这样的日子妹妹你根本过不下去。” 她也意识到了昨晚的重要性,认同的点下了头,她要学会隐忍,不能意气用事。“臣妾受教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玉锦昔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不甘愿,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的,“这算不上什么提点,皇上这回正在书房处理前朝的政务,妹妹既然是前朝的状元,不妨去看看吧。” 她站起来,行完礼,退了出去。昨晚凌漠烨对自己动了这么大的怒气,现在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走到荐书堂,久久站在门外,正巧,越忌公公从内走了出来。她款款走过去,笑笑“越忌公公。”越忌看到白萱烟尊敬地躬躬身,“昭仪娘娘,皇上这回心情还不错,娘娘进去看看吧。”她应后,让阿朱在外等候。 她悄悄地一步步向里走着,殿内蔓延着龙延香,香气正浓的地方,便看到凌漠烨正颔首仔细地批阅奏折。她深吸一口气,上前福身:“臣妾参见皇上。”他停止手上的动作,瞄了她一眼:“朕不喜爱清高的女子,别碍朕的眼。”语气强硬,冷漠。她心里顿时像有个大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她深深的蹲在地上,稳重道:“皇上,臣妾知错,臣妾不应该违抗皇上圣意。”他冷笑一声,目光移在她身上:“怎么,受了压迫必须来找朕了,这时候怎么不装清高了?”她不语,与其拌嘴,不如等他说完。 凌漠烨扔过来一本奏章,直接扔在她的手下,“你欠朕的一切朕又怎会再责怪你,明日萧太尉便要去边疆视察,这便是朕给你的惩罚却让萧太尉承担了。”她打开看着,手不经意地发抖,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边疆是野蛮凶残之地,萧柯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能保护自己,去那种地方必会出事的!她的脸色越是平常,心里越是波涛汹涌。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扶起她的身子:“明日,你去送他吧,也算报答他这些年对你的感情。”说完,他紧握她的手,温柔道。 “朕就喜欢你担惊受怕的样子,没事就滚!”刚才还温柔一瞬间便如凶猛的狮子,朝她怒吼。她没说什么,福身后转身而去。 第五十九章 玉佩的心意 凌漠烨凝视白萱烟离开的背影,说不出的难受,总感觉她心里的苦从不向他袒露过,她真的这么厌烦他吗?他攥紧拳头,“咯咯--”发响。说到底,她心里萧柯比自己还重要,朕便要赶走萧柯,最好让她再也见不到萧柯! 她漫步在“谕政殿”长长走廊内,手中的奏章被自己捂的发暖,她再打开看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滴在奏章纸上,都是因为她自己,萧柯才被迫去代替她的罪名,她越哭越悲伤,仿佛整个长廊都在回荡着她的哭声,她趴在迎着风的围栏边,望着看似不远的宫门,实则万步都走不到的地方,心中的悲凉谁又能懂? 次日。 宫门前站了几队精兵,和几辆马车。萧柯坐骑在烈马之上,眼睛望穿过后宫那片花海,她不会来了吧,走了也好,她也会好过些。他调着马头转过身。白萱烟才匆匆而至,,轻喘着。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威风凛凛,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他正欲驾马离去,她边走边喊:“萧柯!” 一声轻盈动听却耳熟不已的呼唤让他快速转头,他心中有着压抑不了的惊喜和难过,他在心中纠结的时候,依然露出了平常的浅笑,连同他清澈的眼睛也在忠诚的微笑,他急忙下马,迎着她的步伐。“昭仪娘娘。”也因为这个称呼,仿佛将他们的距离一隔万千山水,不复从前。 她尴尬地笑笑,“昭仪娘娘....叫我烟儿吧。”他看出她的心凉,轻喊一声“烟儿,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来了,皇上就会..."她摇摇头,打断他的话,她离他更近了一步,“我要来感激,我要来再见你一面。”她说着同时,眼眶顿时红了一圈,声音变得酸涩。 他想去触碰她的脸,念及这里是凌漠烨的眼底下,最终没能碰她一下,“烟儿,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她点点头,莞尔一笑:“有,一直都有,你记住你要平安回来,不然我会不安的。”他豪爽地笑笑,尽量放松彼此的心情,“好!我听烟儿的话,一定平安回来。烟儿,你也要答应我。” 她望着他充满不舍的眸子,看了半响还是没能坚持继续看下去,只好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什么?”萧柯解下腰上的一块玉佩,放在她的手中,“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见它如见我,我怕我即使回来,皇上还会将我赶去别的地方,但愿我们这将不是最后一面。” 她不再说话,生怕眼中酝酿的已久的眼泪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她勉强挂上一丝微笑,鼻子酸的难以忍受。她将玉佩放在手心紧贴她的心脏,示意她接受了他的这份礼物。最后挤出两个字,“保重。” 萧柯轻松的跨到马背上,向她挥挥手,向宫门而去。他不敢再回头相望,割舍不了,再看都难熬。她停留在原地,低头看着他送的玉佩。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七彩的光芒,就像萧柯的心意,没有任何污垢,纯粹,美好。 她的眼泪终于收不住静静滑落,凌漠烨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被太阳只晒的娇小身影,一直等着她肯离开,凌漠烨才放心回到宫殿。 第六十章 不怕有毒 白萱烟从前宫回到听澜轩,便魂不守舍地模样,写了会字,又去抚琴。没有争宠的日子,就这样安宁过下去,再好不过了。“娘娘,皇上今晚会到娘娘这里过夜。”巧儿规矩地福身,站在她面前。她进宫后,这里的宫女便调换了几名。 “皇上来,你便说本宫来月事,不方便侍寝。”她不想再多见凌漠烨一面,至少免去争执。阿朱在一旁劝说:“娘娘,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皇上若有意要来,还是拦不住的。”她叹了口气,理解了阿朱的一番话。才同意点下头,“好,本宫知道了。” 她走入屏风后面,解开腰间的束带,一层外衣轻轻滑落,露出香艳的酥肩,精致的锁骨。她继续拨开里面的绸缎,完美的身材便展现出来,修长的双腿,丰满的胸部。她迈入檀木盆中,恰到好处的温度的水,上面飘洒着香溢飘逸的花瓣。 她轻抚水面的花瓣,放在纤纤地胳膊上,好不仔细。阿朱在一旁不时的加水和撒花瓣,将她的三千青丝简单地盘在脑后。她脑海里还是响起了萧柯的话,闭上眼仿佛还是在宫门前的那副场景,她无法回报萧柯的情意,却还要让萧柯为自己赎罪。 “阿朱,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静静。”她头靠在木盆的边上,看着天顶慢慢变换样子的热气,沉重地叹了口气。她多想就这样,让水慢慢的侵蚀自己。 不久,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银白色的摆尾的长裙,宽宽的长袖垂落在地,衣领向外展开,露出吸引人心的白嫩脖颈。她坐到铜镜面前,施粉扑面,让白皙的脸看上去更加水润有光泽,她不喜胭脂,仅仅的粉黛让她都感觉到了麻烦,阿朱将她乌黑浓密的青丝一解而下,仿佛似黑墨色的瀑布,垂到地面。 玉梳从头顶向下滑去,没有缠绕的发丝,划顺到底。“娘娘的头发奴婢可真是羡慕。”阿朱边梳边羡慕着,发丝其间阿朱细心的喷上好闻的花香,在头顶挽起一攥插上以金为边,玉为体,珍珠为垂下的装饰,优雅大方,不失颜面。 一切准备就绪,凌漠烨也差不多该到了。她走到殿口准备接驾,“皇上驾到------”她看到他正大步迈过来,低头福身,“臣妾参见皇上。”凌漠烨走到她身边,一股迷人的香气深深的吸引到了他,他打量她的打扮,是真的好好做准备了,“免礼。”他满意的抹上笑容,走了进去,她跟在他的身旁,直到他坐下。 凌漠烨坐下后,阿朱及时的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二人间的桌子上,她将碗递到他面前,又把汤勺伸到他手前,“皇上劳累了一天,喝口蜜盏吧,喝下也不会感到粘稠的。”他接过她的汤勺,看着眼前的蜜盏,颜色剔透,上面装饰了一块果品,赏心悦目。“烟儿怎么这般用心了?这蜜盏会不会是要毒死朕的?” 她表情有些僵硬,果然对他是好心没好报,“臣妾怎敢谋害皇上?皇上若担心,便不用喝了。”他用手挡住瓷碗,“朕当然要喝。”他舀起一勺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反倒有些清爽,香气融化在嘴中,甜意就好像要溢出来似得。 他紧接着又是一口,看着他满意的样子,她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他此时倒挺讨人喜欢的,她不禁露出微笑,拖着下巴看着他。 第六十一章 忍受宠幸 “烟儿,你怎么想起来为朕准备蜜盏了?”凌漠烨心里被滋润的甜蜜直接扬到唇角,白萱烟抿唇而笑,颔首低眉,“臣妾之前惹得皇上不开心,希望这点心意可以让皇上消消气。”他眼里似乎有着早已猜到答案的意味,不露声色,“朕自然会消气,烟儿,只要你愿意以心待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她点点头,宽袖里的手紧握的都是冷汗,“臣妾自当全心全意侍奉皇上。”她一眼道破他眼底的冰凉,他既不付出,自己的努力还是会烟消云散,只要她表面功夫做到,一切就好办了。“朕希望你今晚不会再反抗..”她心里纠结着,紧张着,可脸上还是不得不露出委婉的笑容:“皇上,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再怎么抗拒都是无用的,臣妾想通了,倒不如尽心接受皇上。”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二人相互对视,“烟儿,你放心。”此时,他眼里只有不断燃烧的情欲,他轻柔地拉起她的手,轻易地抱起她的身子,向内走去。她面无表情,心里酸涩之后变成不忍触碰的苦,她接受着他轻轻脱去自己的衣裳,艳红色的肚兜显得格外俏皮可爱,把她的身体增添了几分风情。 他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温柔的允吸着她每一寸地方,她只感受到了野蛮的男性气息,恨意也只增不减。他搂起她的脖颈,解开红色的丝带,将肚兜抛开,完美绝伦的玉体一览无遗在他的眼底之下,他开始不去顾忌她的感受,只是想不断的索取她的身体。 突然,身下袭来一阵疼痛,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只有血红娇艳的嫩唇醒目起来。她去按住他的手,用力地摇头,“皇上,臣妾..."她话语未尽,他一下将她的手按在她的耳朵两边,只容他如野兽般掠夺自己。 他每一次激烈的撞击,都可以让她差点痛昏过去,她辛酸的泪水终于还是悄悄地从眼角流了下来。凌漠烨仿佛丢了魂,一刻都不能停下来,她的身体就像迷药,让他不能自控。他沉重的喘息着,空气中渐渐夹杂着暧昧的味道。 逐渐疼痛被一种无法言语的舒适感代替,她忍不出嗓子,小声的闷哼。她的不情愿还是屈服给了人的本能。一夜的翻云覆雨过后,她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睁开困意的双眼,凌漠烨正身穿朝服,站在直投阳光照着的窗下,更显气势逼人。 “醒了?”他转过头,看着她,她还有些羞涩,让他更加爱不释手,他走过去,突然袭来一次强吻,让她喘不过气地捶着他的胸膛,他才满意地松口。“朕去上朝了,晚上再来看你。” 她撑起身体,微微点头,“皇上慢走。”见他走远,她才猛地擦拭自己的嘴唇,“来人,本宫要沐浴!”她不愿意留下一点他的气息,她感觉恶心的很。 第六十二章 死亡般的消失 白萱晴空洞无神的卧在榻上,整个人仿佛魂不在身上,就像一具尸体。小翠带着身后的小丫鬟们走进来,将午膳摆到桌前,然后规矩地行礼。“二小姐,可以用午膳了。”小翠见她没有任何动静,便担心的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二小姐?” 白萱晴才回过神,勉强地笑笑。站起来坐到桌前,莫名地发怒道:“这都什么啊!我不吃!”小翠连同其他下人惊恐地跪倒地上,不停地磕头,“二小姐息怒!二小姐若不喜欢,奴婢去让小厨房重新准备。”她推掀眼前的餐桌,菜汁泼洒到众人身上,“都给我滚!” 下人们匆匆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纷纷走了出去。二小姐的暴脾气变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下人们整日被无辜的挨骂却再正常不过了,白府就这一个能说话的主子,谁又敢去得罪? 白萱晴气喘吁吁地捂住胸口,这种难熬的病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无力地摇晃到衣橱前,小心翼翼地拿出她视为最珍贵的凤霞紫纱衣,上好的西域绫罗与江南一位远近闻名的绣娘缝制而成。颜色上乘,与她其他的衣物根本无与伦比。 她坐到铜镜前,将自己狠狠地打扮一番,妖艳动人。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她从楼阁的后门款款而下,趁无人注意的时候绕到人流稀少的小庭院,这里常年无人清扫,枯萎的杂树,黑色的草叶,走过去的同时发出“啪啪---”的脆声。 阴风吹过,卷起些许枯枝烂叶经她而过。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口枯井,她边走边勾起诡异的笑容,散发的瘆人的气息。她低头看着约有十几米深的枯井,下面散发着奇怪的异味,她抚摸着井口的岩石,嘴里不知道嘟噜着什么,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竟将头往里伸去。 小翠早就跟在她的身后,见到她的举动不由一惊,匆匆跑了过去,大喊:“二小姐!不要!”她听到身后的声音,笑的便更加猖狂。 听澜轩。 白萱烟正席地而坐,亲手酝酿着花香四溢的香水。阿朱脸色暗淡地走了过来,福福身子,“什么事?”她淡淡地问道,阿朱犹豫半响,直到白萱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阿朱,阿朱才鼓起底气讲道:“娘娘,府里传来消息,二小姐失踪了,连同贴身侍婢小翠也不见了。” 她太过惊慌,打翻了面前的香水瓶子,“什么时候的事情!”阿朱回应道:“半个时辰不到。”消息太过庞大,她根本接受不了。“府里找了没找到那就去外面找!”阿朱连忙点头,跪在地上,流出眼泪哭道:“娘娘,二小姐被下人盯得紧紧地,后院都是出不来的,更何况是府门呢!” 她卷起繁琐的衣服,从高处走了下来,往外面走去。“娘娘,你去哪?”她担忧地神色越来越重,不能再耽搁一会,“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出宫去找。”阿朱及时拦住她的身子,跪在她的面前,“娘娘,皇上此时正在议论朝政,娘娘去了也无济于事,娘娘先稍安勿躁,白府还会传消息给我们的。” 她甩袖转身,双手掌心合并,“好,本宫等。” 第六十三章 节哀 白府那边迟迟不来消息,白萱烟心里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虽然坐着,手中仍然不停地忙活着,稍微停下一刻都不行。凌漠烨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得知白萱晴失踪的消息第一想到她会焦急如焚,便过来安慰她一下。 “参见皇上。”殿内所有人行礼福身,他扶起她纤细的胳膊,“快免礼吧,烟儿,朕都知道了,你也先别着急。”她口上虽答应下来,心里只会更加烦躁,所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为他沏茶。“白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他问道,她默默地摇头,“没有。”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娇小细嫩的手上,“朕让你出宫去看。这样你亲自看了,才会放心吧。”她见他一本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立刻恢复了点神色,感激地站到他面前,深深福身,“臣妾谢皇上!”他示意不用感谢,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她用心爱上自己,不是表面的功夫。 “朕可以体谅你,也希望烟儿可以体谅朕的一番心意,不要总是和朕对着干,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握住她的右手,不由地用大了些力气,她吃痛地缩了缩肩膀,他才肯放手,“晚膳朕还要在你这,赶紧去。”她转身,走了出去,带着阿朱一同出了宫。 刚进白府的大门,里面就像刚发生了火灾一样,下人们都慌慌张张的,到处窜动。“昭仪娘娘到---”阿朱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府口的下人停下脚步都向她行礼,她点点头,连忙拉着管家,“伯伯,晴儿在哪里不见的?”管家一脸冤枉和担忧,年迈的声音像古钟一般:“昭仪娘娘,奴才也是找遍了白府,只知道二小姐在下人回小厨房的空不见了踪影,奴才也在翻遍了找啊。” 她理解地点点头,礼貌的低低头,“谢谢管家,父亲那边还是需要照顾的,这件事管家不必插手了,好好照顾父亲即可。”她往白萱晴的闺阁走去,屋内仍旧一片阴暗,她打量一周,发现铜镜前没盖上的胭脂盒,和带了几根青丝的玉梳,用过的唇纸,想必白萱晴定是打扮好了,晴儿是打算寻死。 她连忙去拉开衣橱,细察而过,停顿几秒,恍然发现,那件凤霞紫纱衣不见了,定是白萱晴穿走了。“方才本宫听,后院被下人们看守,都没见到二小姐,那....”她知道床榻后面有个门直通一个废弃的院子,她与阿朱按着路线走到那个废弃的院子。 “娘娘您看!”阿朱指了指前方地上掉落的几根银白羽毛,她低头沿着羽毛掉落的方向看到了一口枯井,她暂时没有注意枯井,而是在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发现,突然听到阿朱的一声忽然的吸气,然后是支支吾吾的字迸出来,她走过去,看着阿朱惊讶的脸色,朝井里看了看。 一张苍白的脸被隐隐约约显现了出来,脸上被血印弄得不忍直视,可怕至极。她心里打了颤,“快,找人打捞上来!”经过半时辰的辛苦,尸体总算是被打捞上来,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向外溢流出来,尸体的主人穿着凤霞紫纱衣,一定就是白萱晴了。 众人纷纷跪倒地上,为死去的二小姐节哀,哭声一片。她看着眼下的尸体,始终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她想走过去看个究竟,阿朱拉住她,哭喊着:“娘娘,二小姐现在已经走了,娘娘,请节哀啊!” 第六十四章 该用膳必须吃 白萱烟还是停留在原地,看着眼底的人儿,哭着软倒在地,道不尽的悲伤和心碎,她视为珍宝的的亲妹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她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左手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凌漠烨处理完今日的琐事与政务,按揉着太阳穴解乏,“越忌,什么时辰了?”越忌恭敬道:“回皇上,已经酉时了。”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回来了吧,他快速起身,迈着沉稳地步伐,“朕晚上便在听澜轩歇息。”越忌点头回应。 他没到听澜轩殿口,只见院内空空荡荡,连高高挂起的纸灯都不见了。想必,一定是确认了白萱晴已死,才会降灯哀悼吧。他示意让下人们都不用进去,他走进正殿,只有略略火光,白萱烟侧卧在席地上,周围散落着些许花瓣。 憔悴的脸上残留着几道泪痕,红肿的眼睛只怕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让他看了心疼不已,他站在她眼前,俯视她的样子。“连请安都忘记了?”她才缓缓爬起来,摇晃了几下发麻的双腿,站稳后福身,声音已经沙哑,“臣妾参见皇上...”他牵住她的手,冰凉的失去恒温,“坐下来,陪朕说说话。”她不违抗他的时候,他倒有些不习惯,“烟儿,你别太伤神。人已去,最希望的便是家人的安好。” 她点点头,还是空洞地看着前面,他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阿朱,“娘娘可用晚膳?”阿朱立刻摇摇头,便懂事的去准备。“朕也有些饿了,陪朕一同用膳吧。”她推托着,干燥的嘴唇也没有了光泽,“皇上吃就可以了,臣妾不是很饿....” 他不忍再看她憔悴下去,没了耐性地掐住她的手腕,用着蛮力,“朕让你吃,你就必须吃!”她无助地望着他有些愤怒的脸庞,无可奈何地任他摆弄。 卓席上的佳肴再可口,放入嘴中都是苦的,她动了动筷子很快就声称自己饱了,凌漠烨心里自然过意不去,这样下去,饿坏的只会是她自己的身子。他将所有的食物推到她面前,不容违抗的语气再次响起,“给朕统统吃下去!” 他这又是犯哪门子的毛病,她很难过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么多饭菜就算是平常,她也只是每每三勺,不再多用,这些就算吃到撑也吃不完啊。她犹豫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在倾诉着不愿。 “烟儿午膳都未用便出去了,这会便一起吃下去吧。”他含着刻薄地语气,冷冷道。她不容违抗地动起筷子,捡最少的菜的盘子开始,一口两口..... 许久过后,她忍着要吐的胸口,还是坚强地往自己嘴里送饭,她捂住不能自控的嘴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支支吾吾:“皇上....臣妾实在吃不下了。”他含有意味地微笑着,就像在看一出好戏。“也罢,朕只想让烟儿明白,到用膳的时候必须吃,不然下次朕会让你全部吃完!”她点点头,立刻站起来往身后走去,将呕吐的饭食吐进瓷瓶里。 难忍的感觉让她感觉都快喘不过气了,阿朱看不下去地递过来一杯茶,她接过来一口喝下,可算是舒服了许多。 第六十五章 失去消息 一觉醒来,她揉揉迷糊的眼睛,直起身板,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肩膀脖子上都是他留下的吻痕。不见他人想必是去上朝了吧,“娘娘,该洗漱了,待会皇后要召集后宫众妃到凤鸾宫设茶宴。”阿朱与其他三名侍婢迎进来,她本想着今个儿想去筹备妹妹白萱晴的丧事,看来是有心而无余力了。 阿朱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脸颊,舒适不已。“阿朱,晴儿的丧事白府那边可筹备了?”阿朱一副不以为然地模样,接了句,“皇上昨日就下令让内务府差人去安排了,一切皆按公主级别处理。”她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这事情他没有告诉她啊,她昨天还生气认为他不懂自己的伤痛.... 凌漠烨正直怒意满满,一气之下拍落不少奏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似乎要刺穿每一个人,“萧太尉出事,李参谋你倒先跑回来了,朕可没有下旨让你回来!”李参谋吓的脸色发青,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声音发颤,“皇上..当时情况危急,臣完全是迫不得已啊!”上面的男子迟迟未言,李参谋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表情,早已暗了下去,李参谋又慌张地低头。 去边疆不出事可就奇怪了,他只不过气在当下,根本就是做做样子。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萧柯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他抹上冷讽的笑意,“拖下去,听候发落。”李参谋以为自己真的没了命,拼命地大喊着,也只是无济于事。不少官员纷纷站出来,“皇上,当务之急就是派人去边疆寻找萧太尉的消息。”越忌懂眼色地去下面拾起散落的奏折,听着凌漠烨发下的话语。 “朕派谁去?边疆混乱,西北战争正是关键时期,朕决不能用兵去边疆。你们谁愿意以身作则,替朕寻找萧太尉的下落?”虽说萧柯平日与人交好,官员都帮着说说话,可遇上送命的事情,谁会傻到去做送命完不成又得罪皇上的任务?下面顿时一片沉默,“韩越,你也替朕解忧这么多年,这次朕给你一个大功的机会,你去边疆替朕寻找萧太尉的下落吧。” 韩越一听是自己,吓得脸色都不自然了,磕磕巴巴地说道,“皇上....."凌漠烨为了安抚百官的心,只好同意拨给韩越一百兵马,择日启程。 下了朝,凌漠烨直奔书房,近日西北战事吃紧,他也没有闲余的功夫去后宫。 凤鸾宫。 众嫔妃陆续地到场,白萱烟紧随其后,缓缓地走了下来,今日的凤鸾宫虽还是老样子,但一有了这些佳丽的鲜艳,倒不显得空荡。如今她是昭仪,不少人都挂着笑意向她请安,顺便说几句奉承的好话。她自当以礼相待,并给予慰问。 颐妃爱出风头,偏偏今个没来,她不免有些好奇。正当听别人闲言碎语的时候,淑妃宛如舞姿般的步伐,走入大家的视线,众人一并行礼,“参见淑妃娘娘。”这等身份,除了皇后便是淑妃,嫣妃生性比较内向,不爱与别人说话,嫣妃也不在意这些尘封世俗的规矩。“各位妹妹免礼。”淑妃傲气凌然,走到最前面,淑妃微微侧过头,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顿时充满敌意的看向白萱烟。 “白萱烟,今个是见皇后,你如此简朴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吗?!”所有人的目光立刻积聚在她的身上,她只是默默地淡笑,然后歉意地深蹲,“臣妾并无藐视皇后尊位,臣妾只是不喜繁琐华丽之物,臣妾实在不适合。不像姐姐,高贵大气,华丽富贵,臣妾等只能远望姐姐的气质。”淑妃略微一惊,颇得宠爱却不显露,确实有意思。 第六十六章 情况的状态 萧柯与三名衣衫褴褛地战兵有气无力地走在浑天黑地之中,四周有饿死的,踩踏而死的,还有不少孩子的哭喊。他揣揣自己的衣兜,还有存余下来的干粮,他正决定走过去给孩子们,战兵拦住他,劝阻道:“萧大人,你还没吃..."萧柯笑着摇摇头,还是迈过去。 蹲在孩子们的面前,将食物一一交在孩子们的手里,这些孩子们只是看了看食物,一个个都不敢吃。他好奇不已,抚摸身边一个男孩的头,温柔地问道:“为什么不肯吃呢?”小男孩看着他温文如玉的脸庞,磕磕巴巴地说:“我不敢。”萧柯心疼不已,“叔叔是朝廷派来的,不会伤害你们的。”小男孩听了后,暗色的瞳孔顿时发亮了起来,欣喜道:“叔叔可以把坏人都赶跑吗?” 萧柯没有犹豫地点头,揽住小男孩拥在自己怀里,“叔叔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过上和平的日子!”其他的孩子们纷纷开心地笑着,声音听上去总是这么单纯,这么干净。他站起来,目送孩子们欢跳着跑远,心中突然汹涌一种期待,他身为朝廷太尉,他一定要造福天下,让孩子们有个好的环境。 这也一定是白萱烟的目标,既然她没有办法继续下去,那就让他来代替。“萧大人,您看!”他顺着方向看去,是群众纷纷向身后不顾一切地跑去,手中拿着行李。一位年迈的老人不幸摔倒在地,他连忙挤过去,不理会身边的人撞着他的身体,“老先生,你没事吧?”老人感激地鞠躬,由于口舌干燥,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地,他只是隐约听出几个字,“快..跑...杀人了!”老人似乎已经精疲力尽,再次摊到在地上,喘着粗气。 身边的战兵有水源也无济于事,老人睁着含冤的眼睛离开了,终于伴随着不少致命的叫喊,和倒下的身体。那些无恶不作的乱党还是放肆地骑着烈马狂奔而来,三名战兵立即站到他身前,奋力迎敌。萧柯冰冷的望着那些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乱党,心里百苦难忍。“我们快撤退,在这里无非就是等死。”他为了三名战兵的安危还是要先躲避,终于躲到树木灌林的深处。 “如今,我们身无分文,身上伤口也越来越多,我看,不如回京吧。”其中的一名战兵带着些许泪水,又不想流下来,只好用手不停地擦拭着。他有心也无能为力,凌漠烨让他来就没打算让他回去,回去也是会被调取其他地方。“你们是有功之人,回去后皇上也一定不会怪罪于你们,你们回去吧。” 他抬头看着刺眼的太阳,眼底充满了绝望。“萧大人,你待我们不薄,我们誓死都要保护您,您若不回去,我们也不会走的。”他拒绝的话语锁在嗓子里,他们这般忠诚,真的不忍心再多说什么。“我们这边失去消息,那个趁机回京的李参谋估计也安全了,皇上不会放任这里不管,定会有人再来的。”“而且,这次来的人马定会是个大数目,我们只要好好保命,等待时机。”三名听后,也露出精神的神色,“是啊,只要人马一来,我们就安全了!” 第六十七章 她留下 “淑妃娘娘盛宠不衰,臣妾望尘莫及。”白萱烟站在盛气凛然的淑妃身边,淑妃出自将门世家,骨子里就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她知道淑妃的脾气,顺从是最好的盾牌。嫣妃有点看不下去,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淑妃妹妹,这白昭仪虽是刚进宫,但前脚毕竟是踩在前朝朝廷上,想必这安分受礼,白妹妹也一定是受教了。”淑妃打量着她,眼里的意味更让人摸不清头脑。 “罢了,本宫相信皇上看中的人一定不会得意妄为。”淑妃顾忌这里是皇后的脚下,没有太过依赖自己的地位和权利。“各位小主辛苦等候了,皇后召小主们进去。” 正殿中宝顶悬着一颗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似明月一般。地铺如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就算赤足踏上也只觉得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但宫中虽然奢华,可皇后的宫殿还是比所有人富丽了太多倍,不少妃嫔纷纷四周打量,她们平时也不怎么来向皇后请安,自然没想过皇后的宫殿会这么奢华。按各自的位份站好后,上面卷帘之后传来轻轻地脚步声,着一身黄色绣着凤凰的碧落霞,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镶下着“泠泠”作响的玉髓,微微颤动。 众人待玉锦昔走到中间,齐声行礼,“皇后娘娘金安。”玉锦昔缓缓点头,轻柔地一个平身的动作,然后优雅地坐上凤榻。“各位妹妹免礼。”淑妃粲然一笑,“近日在宫里实在无聊,若不是皇后娘娘召集姐妹们来此,本宫可真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白萱烟的目光轻微的扫了一圈,然后默默无闻不露声色地坐在微微偏后的地方。 玉锦昔淡然的望着淑妃,“本宫今个召集大家,可不是为了聊家常,西北战时吃紧,皇上日理万机怕是也愁上加愁,本宫需要各位齐心协力,随本宫去佛堂为皇上的身体和边疆的战事祈福,各位妹妹认为如何?”淑妃脸色有些不好看,既不能推托,又不想去受苦,淑妃还是嘴硬,没肯拒绝。 后宫里只有淑妃敢同皇后说东道西,既然淑妃都忍了,众人也就都没有意见了,玉锦昔突然看向白萱烟,浅浅一笑:“白昭仪,皇上最近有宠于你,你便留在殿里,尽心尽心侍奉皇上吧。”她扭头看着众人意外的目光,心里不免瘆的慌。她站起来,上前微微福身,“臣妾知道了。” 希望借助自己成为玉锦昔一个有利的棋子,她只要有价值,身边多的就必须是被利用的地方,这是让她不得不去加入后宫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 第六十八章 冷静 皇后从今个上午便与众妃浩浩荡荡地出了宫,去了不算偏远的寺庙祈福。白萱烟作为唯一留在后宫的妃嫔自然无疑被担负了侍奉凌漠烨的重要任务。她穿着不算刺眼的服饰,清新的颜色,简单的妆容,仿佛与这片富丽堂皇的美景格格不入,令人耳目一新。 “娘娘,皇上方才下朝,这会正在书房。”她坐在荷花亭旁已近半个时辰,再起来有感觉有些酸乏,她点点头,穿过直径的小路,来到书房。外面还有几名脸色不太好的大臣,堆在一旁。她笑意盈盈地走过去,那些大臣一见她,先是有些惊讶,惊讶的是曾经的白丞相竟是一个倾国倾城,再是一脸的奉衬,毕竟现在是盛宠正浓,讨好她总是没有坏处。 “微臣等参见白昭仪。”她轻轻拂过袖摆,挂着令人舒服的浅笑,“各位大臣不必见外了,本宫与各位相处时日不短,旧人见旧人,不必太生疏。”以王眠为首,又是一段“嘘寒问暖”,她都只当耳边是蜜蜂飞过的声音罢了。“我看各位的脸色不是很好,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她直入正题,没有多余的话语。 虽说女子不得干政,但谁都清楚,这毕竟是昔日的白丞相,自当不敢怠慢。“边疆那边出了些事情。”边疆二字让她立刻想到了萧柯,出了事,萧柯也一定难逃一祸,她担忧的神色随之蔓延到脸上,“萧太尉那边消息如何?” 这句话仿佛堵住了那些大臣们的口,谁都没有说话,她焦急地催道,“王大人,你说!”王眠有所顾忌了一下,可还是说了出来,“萧太尉从前日起就音讯全无了,皇上昨日又派韩越与不少精兵随同,如今听闻状况不是很好,西北战事令皇上本就烦忧,这今个......" 她心头一紧,心里浮现出萧柯那张温暖的笑脸,不少思绪一起被拉扯出来,她正打算走进去找凌漠烨一并问了去,进去的一刹那,越忌站到她面前,面目严肃,“昭仪娘娘,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奴才好心劝一句,娘娘进去恐怕...." 她怔住脚步,冷静地想了想,现在去一定是自讨苦吃,倒不如等他气头过去,好心情的纾解一番。她点头施予微笑,“多谢公公提点,本宫知道了。” 凌漠烨独坐正中,面无表情,眼里满是即将释放的愤怒,他忍无可忍地锤了一下桌子,殿内寂静的只能听见他愤怒的喘息声,“越忌。”越忌小心谨慎地低头进来,“皇上。”他望了望门外,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她可来过? 越忌点点头,凌漠烨心里猜到她八成听见外面那些大臣的议论,知道了萧柯的事情才会要进来,有些阴森的语气从他嗓底挤了出来,“下次别拦着,让她进来。”越忌心里松口气,“奴才知道了。” 第六十九章 有心人 白萱烟漫步在无人烦扰的御花园里,可真是清净,眼看着这些地方都变大了,阳光散漫在每一寸角落,昨夜刚下过雨,不少花蕊上的露珠像透明的水晶,折射着彩色的光芒。她瞟过一片海棠花海,开的娇艳动人,一般的海棠花五香味,即便是这宫里的海棠中的上品,只是开的比其他海棠更要艳丽,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阿朱,帮本宫采集一些海棠花吧。”阿朱没有迟疑的连忙拎来附近的小篮筐,“娘娘是打算做糕点吗?”她点点头,眼底满是思念的柔情,勾起一抹莞尔,“突然想起来,自打母亲过世,我都已经近两年多没再吃过了。”阿朱不免同感地叹了口气。 “娘娘,材料都已备好。”她身穿褐色束身衣,腰间围上长长的白色布绸,“其余闲杂人等便下去吧,本宫喜欢清静些。”差遣人群后,空荡的小厨房里只有她不断忙活的声音。制作海棠糕还有许多相当考究的辅料,繁琐的工序,看似简单实则复杂。 渐渐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清香,“阿朱,你且去看看皇上在哪了,大概何时过来。”她在百忙中抽出小些时间擦擦额头些许的汗水,阿朱匆匆向外而去,待海棠花糕出蒸笼而后,一一有序的放在一块调色盘似得高耸的圆形小托盘上,实在是诱人的颜色。 “娘娘,皇上快到宫门口了。”阿朱忽然有些调整不过气息,她浅浅一笑,“好啦,全部带到本宫的殿内,本宫去接皇上。”她将褐色的衣裙轻轻褪下,青色的轻纱仿佛是一层神秘围绕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衬托出她火辣的身材。数十颗珍珠嵌在青丝期间,将天仙下凡的气质毫不保留的展现了出来,“臣妾参见皇上。”凌漠烨扶起她的身体,眼底见到她的脸时还是会有些失神,真是百看不厌的容颜。 “烟儿今日的打扮倒真对朕的胃口了。”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炽热的温度让她感受到了他脑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画面了。她与他走进殿内,坐在正中,她将切好的粗茶倒进杯中,递过去,“皇上请用。”他放在嘴边,终是没有喝下,似乎是不习惯这个味道,他皱了皱眉,“这是.....” 她只好苦涩的笑了一番,这粗茶专门配着海棠花糕,他不喝就挥发不到极致了。“皇上若不喜欢,臣妾就沏壶新的。”她起身,正好露出身后摆好的高雅的盘子,上面装饰着海棠花高。“那是什么?”凌漠烨指了指,她眼底有过几分得意,“是臣妾无聊做着玩的,皇上恐怕会不喜欢....”“端过来。”他生硬的强迫道。 第七十章 为谁 她款款地将海棠花糕放在凌漠烨的面前,端详着他脸色的变化,只见他虽是脸上一片冰寒,但眼底有着温柔的神色,似乎是开心了。她默默无闻地在他面前,轻抿粗茶一口,看着他伸手捏起一块放入嘴中,他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微笑,虽然仅是昙花一现。 “皇上,认为这糕点怎么样?”她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已有九成的把握。“朕全部都要吃完,很对朕的胃口,烟儿有心了。”他认真地品味她的手艺,心里甜的仿佛都是一片甜意,她低头从袖口里透出萧柯赠予她的玉佩,眼底充满了坚定。“皇上....臣妾听闻西北战事吃紧,边疆那边又战乱。臣妾总该是要为皇上分忧的..”她一边组织委婉的语言,一边打量着他的表情。 “恩.....”他仿佛漫不经心,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她心里顿时有些紧张,尽量放松自己,盈盈一笑,“臣妾听说皇上正为此发愁,边疆那边战乱不断,皇上可待将所有人全部......”没待她说完,凌漠烨脸色一黑,眼底浮现出凶狠的目光,“边疆?朕既有办法,烟儿尽管尽心照顾朕便可,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她脸上还是露出忧伤的神色,彻底激怒了凌漠烨,他执于手中的瓷器被瞬间捏成瓷片,她不由得一惊,诱人的血液顺着他的皮肤流淌到桌沿上。 “皇上?你.....”她立即起身,用腰间的手帕想去为他包扎,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让她根本动弹不得,他脚下一别,她直接不由自主跌进他的怀中,“朕今日便问清楚,在你心里,我和萧柯谁重要?!”他迫切不已,冲她不顾一切的吼着。 她不忍出声,只是扭过头,看着窗户,她欠萧柯欠的太多,或许这一生都做不到,重不重要,自然是比这个残暴的皇帝重要。看着她倔强的表情,他毫不犹豫地堵住她的蜜唇,狠狠地撕咬着,她吃痛地挣扎着,眼泪从眼角汹涌的溢出来。 她的武功在他之下,况且他也清楚她的出招方式,她根本不是对手。他越咬越狠,发泄一般地疯狂。她拼命地用脚反击,终于踢中他的“死穴”,他突然松口,看着身下被折磨的人儿,嘴唇异常的鲜红,些许血挂在唇角,她含着泪花忍痛闷哼着。他眼睛一眯,仿佛渗出寒人的光芒,“朕今日让你知道,心思应该放在哪里!”他拉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拖在地上,拖进卧室。 他疯狂地允吸着她的脖颈,她早就挣扎地力气全无,眼泪无声地浸湿枕头,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将她的一切毫不保留的放在眼底,辗转反侧,他没有了前戏,直接步入正题,她忍不出的哭喊着,他假装听不见,无论她有多凄惨的哭喊,若是烦扰到他,他便堵住她的口,将她完全占满。 终于,她保留残命忍着屈辱坚持下来,凌漠烨早就穿好一切轻松地走了出去,阿朱则匆匆跑进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她,阿朱为她披上大衣,心疼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呢?为了那个萧大人....”她面无表情,眼泪也干枯的流不下来,她嘶哑着声音,“他很重要,他必须要安好,否则,本宫自己也活不安生。” 阿朱轻轻握着她的手,哽咽道:“娘娘,莫非娘娘喜欢....”她尽力摇头,勉强地笑笑,“没那个想法,只是本宫的方式有些极端罢了。” 第七十一章 势必出征 “皇上!西北战事传来急奏,高将军身受重伤,黄军师意外被挟持,军营眼下一片混乱。”等等,种种这样的消息充斥在凌漠烨的耳畔,令他心中又是烦闷不已,他仔细考虑后,决定亲自出征鼓舞士气。“皇上,亲自出征太过危险,微臣等实在顾忌皇上的安危啊!”他没有任何不去的想法,此战非去不可。 听澜轩。 凌漠烨早早坐在她殿内,喝着她一贯爱用的茶盏,环顾四周,明明是如此华丽的大殿,在她的管理之下竟有一种淡雅,那些刺眼的金色变成舒服的浅色,令人感到眼目一新。白萱烟从从外面盈盈走进来,与阿朱有说有笑,看到他正目光凝聚地望着自己,她反倒突然一惊,然后款款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他勾起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盏,抚摸着手指上的玉环,若有所思。她打量着他的表情,估计准没好事,她向后微微转头,“阿朱,吩咐所有人退下吧。”阿朱懂事地点点头,将殿门关上。她走到他身边,总之现在她也无所畏惧了,就算压在他身下她也不在乎了。 他执起她的手,“陪朕出征。”什么?!出征?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又很快开始考虑,西北那边比边疆更加杀戮而残酷,她不打算去,她可不要和这个皇帝死在一起。她失笑道:“皇上,西北那边可是出大事了?” 他眼神锋利起来,充满疑虑看着她的双眸,“你是不是怕了?”她神情淡然,挂着悠然地笑容,坐到他身边,“怕?臣妾或许还是可以保护得了自己的。”他抓紧她的手腕,野蛮的用着力气道:“你想也罢,不想也罢,朕一定会让你死都陪在朕的身边。”她紧抿嘴唇,默默叹气,“皇上,臣妾一介女流,去军营也是有毁军规的吧。” 他毫不在意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轻笑,“那你去考状元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况且,朕让你去的,谁敢阻拦?!”她还是不愿意,脸色微变。“皇上......”他使劲的拿起她的手重新打在桌上,虽然疼但好歹并不算什么。他站起来,迈向门外,“两日后出征,朕会派人来接你。”说罢,转身而去。 两日后。 她意犹未尽的潜睡着,舒适地躺在榻上,突然冰凉的几个手把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睁大眼睛望着几名宫女,“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宫女低头赔礼,“娘娘失礼了,皇上命奴婢们侍奉娘娘洗漱更衣,随后在宫门等候皇上。”她无奈被拖起来,还是困意缠绵的双眼,不由得难受起来,紧接着一盆凉水施在脸上,倒好受多了。 经过一切重重准备,她来到战士们恭候地宫门前,果然声势浩大,她不由得赞叹又是阵阵担忧,出兵这么多真的是好事吗?“皇上驾到------”人海般的行礼更加整齐化一,凌漠烨从人们面前威严而过,靠近便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气息。 他放眼望去,她一身朴素,虽未施粉黛,也遮盖不住她的绝世倾城,她的一颦一笑直接折射在他的心魄,挥之不去。“免礼。”她跟在他的身后,正欲踏上马车他忽然一个转身,给下面的侍卫递个眼色,两名侍卫拿着一根麻绳走了过来。将她死死地束缚起来,她忍不住叫道,“这是做什么!”还当着众人的面,也太失礼了! 他连连冷笑,但没挡住眼底的笑意,“朕怕你又玩什么阴招,为了保险你不动手,朕这样把你放在身边,对谁都好。”她怎么挣脱都解不开,直直跺脚,“凌漠烨!”他微微一惊,良久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他看着她气愤的模样,又还是笑了起来,“废话不多说,准备出征。” 第七十二章 你欠朕一条命 经过城门,便是一片绿色的天地,耳畔回荡着鸟儿的歌鸣,惬意不已。凌漠烨静静闭着眼睛,身子竟不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可见他就连休息都是紧张着,根本也算不上休息。他的浓眉叛逆的死紧,眼脸下有两团浓重的黑青,显然睡得很不安稳。她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在为天下,为百姓而疲惫,不免还是有些心酸。 她的双手被狠狠绑住,动弹不得。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方式真是多此一举。凌漠烨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像深不见底的潭渊,“怎么?是不是绑着感到不舒服?”她没有好气地扭过头,“才没有,我还舒适地了。”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他有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他拽住她后面的领子,粗鲁地扯到自己身边。她的脖子顿时勒出一道红印,痛感隐隐约约。 “你.....”她本能地想去抚摸一下脖颈,又意识到自己被绑住,皱眉地看着凌漠烨。凌漠烨不怀好意地将他的手搁在她的脖子上,她立即一颤,“虽然这里是马车上,不过以朕的能力,在这个地方做了绰绰有余。”他不断来回抚摸着她白嫩脖颈上的一道红印,不经意地向下抚摸,一道磕磕碰碰地疤痕触到他的手指。 感觉到他的手,她慌张地转过来,她不希望他再去触摸自己的伤疤,碰一次,心里的恨意就加一分。他看着她不自然的脸色,尴尬的气氛油然而生。正当两人都未来及说话,外面就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突然,越忌匆忙地跑过来,掀开帘子,急忙道:“皇上,不好了,有乱党约五百人对我朝军队进行攻击。目前,敌人数量还在增加。” 还在增加?只怕这一带或许就是乱党的老窝,我朝军队是用来上战场的,不是现在杀小兵的。他微微探头看了看,立刻发命道,“火速撤退,前方挡守,后方撤退!”众将士终于有了目的,都拼尽全力,在黑压压的兵马中闯出一条道路。 正当她稳定情绪时,凌漠烨突然用力将她压在身下,“嗖------”一道银羽箭穿破马车的后方,划破他后背的衣服,插在角落,她惊魂未定,他起身,拔出箭予,细细观察。“此箭含有剧毒,刺入命不久矣。”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应该感激他救命之恩,话语却在嗓子里久久未能说出来。 一个时辰地赶路,终于恢复了正常速度,越忌规矩地骑着马走在马车跟前,“皇上,还有半天就可以到军营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奋力赶路,不许休息。”她担忧地又看着身后角落的箭予,他注意到她的神色,打断她的思绪,双手环绕在她身上,“朕救了你一次,你欠朕一条命。” 第七十三章 军营大乱(上) “皇上。”凌漠烨下了马车,她紧随其后跟在他的身侧,眼前的便是我朝的军营,复杂繁琐的据营地,来来往往忙碌的士兵们,天色渐渐变暗了下来,空气里夹杂着些许黄沙,这里环境不是一般的恶劣啊。她小碎步向周围走去,凌漠烨一把又把她来过来,解开她身上的麻绳,“在这附近好好呆着。”她终于重获自由,应允点头后,便打量起来。 不经意走到临时的小厨房,看着一些将士粗鲁地做菜方式,和单调的菜色,将士们吃得下就怪了。“昭仪娘娘?”其中的几名将士发现她站在门口,连忙站起来行礼。她摇摇手,莞尔一笑,“不必多礼,你们每日的膳食就是这些?”他们点点头,又开始低头忙活,她绕过堆积水池,看到一个菜桌上都是生的腊肉,鸡肉,颜色鲜艳无比。 “娘娘,这是今晚娘娘和皇上的晚膳。”仅仅是晚膳?这些对于她和凌漠烨而言,都是够吃三顿多的,这样未免太奢侈了,“你把这些分给众将士的膳食里吧,本宫与皇上和各位用一样的膳食。”那些将士们都不情愿地摇摇头,“皇上与娘娘是尊贵之身,属下不敢....”她望着那些单调的菜色,坚定道:“再尊贵的身份又如何?若是没有你们的血染沙场,我朝又怎会太平下去。如此看来,你们才是应该好好吃上一顿。” 那些将士们还是一副敢想不敢做的模样,“说得好。”高林峯从外面缓缓走进来,赞叹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眼前的男子她陌生不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高林峯向她躬身行礼,“末将参见昭仪娘娘。”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她看了看高林峯的着装,也点点头客气道:“见过高将军。”她仿佛又是一阵叹息,眼角逐渐红了起来,还是想起了多年前失踪在战场的白暮辰。高林峯岔开她的思绪,“方才昭仪娘娘的一番话,末将听到了,像娘娘这般与众将士一心的妃子,末将怕是第一次见呢。” 她撩起挡住视线的发丝,勾起一抹淡笑,“这些都是本宫心里所想,也实属应该。”高林峯看了看那些单调的菜式,苦涩地笑了笑,“也无奈,粮仓里怕是只有这些东西了,至于那些上档次的还是我让小兵冒血去远处的集市买来的。”她沉默不语,这也是士气大减的原因之一吧。 “本宫去向皇上说明,这些膳食你们便先做好。”她说罢,抬腿匆匆而去。凌漠烨在其中的一顶棚屋里,与军事商讨着明日战役的规划。她没有走进去,静静地恭候在门外,天空终于被披上了黑色,温度一点点往下降低,她单薄的裙子根本招架不住,身上似乎温暖了起来,她转头一看是凌漠烨有些拉黑的脸。 “上哪去了?朕不是让你在附近转转吗?”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死死盯着。她抿抿有些冰凉的唇,“我在小厨房晃悠了一会。”“小厨房?”他随口的自问了一句,眉毛有开始有了那种顾虑的小毛病。 这时,高林峯从不远处走来,规矩地向凌漠烨行礼,“参见皇上。”高林峰看着她,轻微的笑了笑,又自然地恢复表情,“皇上,方才昭仪娘娘下令,说要把皇上的晚膳分给众将士,大家一同用膳。”凌漠烨有些差异,很快又笑了出来。“给朕说说,为什么?”他望着她,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将士们为了保卫我们,奋力而战,我们的养尊处优是依靠他们的血汗换取而来的,如今,他们却连一块肉都吃不到,他们受冻挨饿,又怎么还能有力气,有斗志?” 第七十四章 军营大乱(下) “你居然还有这份心思,朕还真应该对你刮目相看。”凌漠烨眼里如昙花一现般闪过一丝温柔,她得意得看着他,“那皇上是否应允臣妾的主意?”他明了地示意着,“为了朕的将士们,朕自然是愿意同甘共苦。” 士兵们可谓好好畅饮了一顿,尽管周围环境再恶劣,大家脸上再寒酸,还是露出欣慰的笑容,火光片片,和谐着。凌漠烨寥寥几口,便与军师进去继续策划。她无目的地漫步在星空下,看着马槽里的一匹匹骏马,手脚突然不适应了起来,好久没能骑马了。倒有点想念府中的铃儿呢。 她走向马槽里,向那里的士兵借了一匹马,牵过来练练手。她轻轻顺着马儿的后背,“很是强壮呢。”她摸着自然自语道,她轻松一个漂亮地飞跃,做到马上面,“驾!--”她清脆的声音响彻四周,奔跑在广阔的地上,青丝随着风力飘荡在空中,她脸上挂着久未释放的笑容,尽心尽力放松自己。 凌漠烨无意经过,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儿,不经意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随着她的方向看去。“想不到昭仪娘娘的马术这么好。”靖军师不由得赞叹道。凌漠烨得意地笑了笑,又转过头,“现在可不是放松怠慢的时候,为了明天,你可给朕加把劲。” “皇上,大事不好了!不少士兵有了头脑发烫,晕厥呕吐的症状!”小兵气喘吁吁地前来通报,凌漠烨脸色一变,匆匆地赶回去。眼前的士兵已经摊倒了一小片,其余的人都是脸色苍白,软绵绵不已。“军营里的大夫做什么吃的!”他气得青筋怒起,吼道。靖军师在他身后听清楚了缘由,便上前一步,“皇上,大夫说此症是与这里的环境和士兵们的起居产生的,或许正如昭仪娘娘所说,士兵们怕是.....” 凌漠烨走过去,蹲在一名士兵身侧,摸了摸额头,把了把脉。他沉默不言,脸色越来越差,这样一来,明日的战役将全部毁于一旦。一切努力都会白费,就连整个军营都可能性命不保。白萱烟略有耳闻,也从后面一路火速赶了过来。看着渐渐因为无力而倒在地上的士兵们,她心里仿佛有了不容压倒和屈服的力量,她走到凌漠烨身边的士兵面前。 用手抚摸士兵的胸膛和手臂,凌漠烨见她的这等举动,差点脸都青了。她嘴里嘟囔着一些什么,便起身将周围的士兵们都摸了一遍。“大夫,你带本宫去药房。”众人对她的动作是一头雾水,凌漠烨只是回到棚里,看着精心准备的计策,愤怒地攥紧拳头。 她头脑飞速地运转着,此等症状以前在深山中曾听一位高人随口说过,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似乎是轻微的身体不适应,又加上营养缺失。有一剂药草可以治疗,“株异草.....”她念叨着,大夫迟疑半响,回答道,“回娘娘,这里没有株异草了。”她诧异不已,绝望地叹口气,“那这附近可有生长的地方?没有株异草可就没办法....” 大夫似乎犹豫不决,但是看着她绝望的神色,于心不忍开口:“有倒是有,不过正处敌人的老巢一带,便是远处的珊海山。”她没有一刻的停留,想了想路线的方向,道了声谢,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第七十五章 俘获 黑夜笼罩着整个珊海山,阴森的气息包围了她的四周,死气沉沉。白萱烟因为不想引起军营里的主意,只是换了身简便的衣衫,并没有带任何照明的东西。脚下是枯枝烂叶,一步过去,“噼里啪啦”的,株异草生长在比较阴暗潮湿的地方,这里还是太干燥了,还要再往山里走一段路。 她必须时刻谨慎小心,毕竟这一带是敌人的分界线,令人很不舒服的狼哀叫,从深处传过来,她走了半天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有水潭的一处发现了株异草,根部发紫,叶子是浅绿色,有着淡淡的清香,不错,就是它了。 她欣喜地露出激动的笑容,可算努力没有白费,这下那些将士们有救了。当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感觉到不太对劲,这四周仿佛集聚了不少人,正在慢慢向她走过来。她没有冲动,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她闭上眼睛察觉身边的异动。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一个树上,果然是敌军的人马,这足足要有几十人,个个看上去倒不是很难应对,她放眼望了望回去的路程,稍远了些。她一个轻松的凌空跃,回到地面飞速的往回跑。后面便紧跟着急促的步伐,火光充满整片山林。 她顾不上回头,却发现前方早已被包围,死死挡住她的方向,左右两边是未知的地方,说不定在这片无人管辖的山林中更加危险,前后是敌军的包围,“这是个女人!”身后何时走来男子取走她的黑色头巾,可见武功之深。她慌张地转过身看着男子,平凡的五官,眼底不断流溢着出来杀戮的神色。“可偏偏一个弱女子居然会武功?”男子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凶煞道。 她尽力保持自己的气息,神情淡然,一句话也不说。男子不免更加用力,令她眼睛充血的发红,可她却仍未出手,“先留着你的命,回去交给王上。”他松手将她扔给那些粗鲁的士兵们,她喘着粗气缓解自己,男子的武功太过精深,她没有轻举妄动,她不能被带走,这只会让凌漠烨的战况更加困难,想不到自己没帮上忙反而添了麻烦。 这些小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稍微动了点内力便将身边的两名摔倒在地,她转身就要逃,男子仿佛是飘了过去,定住她的穴位,她根本动弹不得,惊恐地看着自己倒在男子身上,男子阴险地笑笑,拿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硬生生地塞进她的嘴里,迫使她咽了下去。 她感觉身体开始发麻,失去了力气,眼皮沉重难忍,男子见她闭上了眼睛,才开口。“带走。” 此时,凌漠烨得知她失踪的消息,雷霆大怒。发令下去搜找,整个军营翻遍都没有她的影子,凌漠烨拳头握地“咯咯”地响,心乱如麻。“皇上,昭仪娘娘怕是去珊海山上了。”大夫最后还是鼓足被杀的勇气站了出来,他抬头充满怒意看着大夫,“去那里做什么?” “昭仪娘娘似乎知道如何医治军营将士们病症的方法,只是缺少一剂草药,名叫株异草,此草木生长在深山中,正处敌人巢穴啊!”凌漠烨心中一震,愤怒的眼里多出了担忧的神色,“那个女人!看朕回头不把她碎尸万段!” 他深吸口气,“明日早晨,出发!朕要众将士此番战役势在必得!” 第七十六章 威胁 白萱烟慢慢从黑色的睡梦里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睛,浑身依旧软软绵绵地,动弹不得。她扫了一周,只有外面守卫的兵将,屋内空空荡荡,除了她身下的一席稻草,她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的四肢没有被绑起来,因为根本用不上力气。 仅仅一个转身,便把她累的满头大汗,她看着外面,都是她不熟悉的装束,这定是外敌的军营,眼下,就是要想办法逃走。她刚要用力起身,便被进来的那名武艺高强的男子撞见。男子冷冰冰的眼神中看不出别的神色,脸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走到她身边。 “我们王上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带走!”身后的两名士兵架着她的胳膊,拖在地上。她奋力支撑起双腿,应付地走着。外头的人用一种浓浓的杀意打量着她,她只是目视前方,看到了一个最为华丽堂皇的营帐,里面可谓是堪比凌漠烨的住所还要高雅几份。 正上方坐着一名看似年纪不大的男子,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显得狂野不拘。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风迎于袖,着一件银灰色的刺绣薄罗长袍,只在袖口刺了两朵银白的四合如意的花纹。 “王上,人已带到。”她被狠狠跪压在地上,她有些痛的闭了闭眼睛。那个王上似乎不太乐意,立即出言,“好好地伺候,不然本座割了你的手。”她身旁那个原本傲意凛然的男子顿时吓得不敢多说什么,她不免偷笑几分,“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箐冧便是这个王上的全名。 “也罢,问你也是白问,本座听闻,你会武功?”箐冧凝视着那张倾国妩媚的脸庞,心里开始变得动荡不安,她不言不语,像个木偶一般,让箐冧失去了不少耐性,“本座只问你,是活着做了本座的女人,还是痛苦的死亡!?” 她抬起头,悠然淡淡一笑,“我不怕死。”箐冧有些惊讶,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本座本想留你一条命,既然你不要,就等着享受吧!”稍过一会,外头匆匆跑来身穿盔甲的战兵,“报----!王上,天朝的队伍向我营袭击了!”什么?这个时候那些将士们明明身体根本应付不来,又怎么能上战场?!她露出惊慌的神色,看着箐冧的举动。 箐冧望了望她的脸,轻轻地抚摸了一把她柔顺的发丝,“把她绑在一匹马上面。”她看箐冧满眼都是胜利的神色,怕此战是凶多吉少。她被迫绑在马奔上面,她尽力抬起头看着远方,黑压压的一片,这个箐冧是要用她做人质? 不久之后,她被箐冧的队伍带走,离凌漠烨的军队越走越近,直到他们相隔一百米。凌漠烨毫不犹豫地让出击,箐冧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她看着约有几百箭支向她袭来,她惊恐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路一条了。凌漠烨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即拿出一支箭为她当下致命的几支箭予。 箐冧哭笑不得,“堂堂天朝皇子,也是难过美人关啊。”凌漠烨见她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表情整个黑了下来,眼底用着浓浓的烈焰,“用不着你管,给朕把人放下!”箐冧观察着凌漠烨的变化,一目了然,“怪不得,本座听说皇帝带了个女人,原来就是她啊。”箐冧横着把刀刃,架在她的脖颈上,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你!”凌漠烨彻底愤怒起来,可又不能攻击敌军,烟儿的命在敌人手里。箐冧阴险地笑着,“皇帝,本座问你,是要攻击本座的队伍,还是放下一切兵器将这个女人带走!” 第七十七章 见到他的心 “你这就是废话!我的命根本比不上杀了你更值得,皇上!不要犹豫!臣妾可以体会皇上保卫天下的心!臣妾今日可以死在战场上,臣妾问心无愧!”她大喊着,让凌漠烨可以释怀一下。箐冧看凌漠烨动摇了起来,微微刺痛了她的脖颈,“闭嘴!” 她得意地笑着,眼里只是脖子上那把刀刃的影子,只要她死了,凌漠烨或许一气之下可以杀出条活路,不然以今日将士们的士气,怕是不容易。凌漠烨注意着她的神色,心里仿佛在如同刀割,在滴血!凌漠烨眼眶一点一点变红,看着她渐渐决定了自己,正在她即将要把脖子滑动在刀刃上的时候,她回首看了看凌漠烨,原来他真的有不舍,她冲他莞尔一笑,紧接着,触目惊心的血红染红的刀刃,她闭上眼睛倒在马上。 箐冧将她的一切看在眼底,看着她安静的神态,心里怜惜起来。凌漠烨仿佛释放了心底最大的力量,感染了他整个军队,“都给朕杀!朕要烟儿的死没有白费!”他激烈地吼着,随着身后的百万战兵交融在敌军的兵马里。 在厮杀的黑暗里,凌漠烨杀片周围的敌军,走向马背上的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顺势流淌的血液,眼泪抑制在眼眶里,他快速地将她绑在自己身上,用出全力的武功奋力迎战。箐冧站在凌漠烨的面前,脸上严肃着,他一见到箐冧,像头发狂的猛兽,要把箐冧碎尸万段一般。他冲向箐冧,这速度甚至超乎凌漠烨寻常的速度,箐冧根本还未反应过来便死在他的剑下。 凌漠烨率先闯出一条路,军事出马指挥着,箐冧一死,敌军仿佛失去了动力,天朝军队翻了盘,最后胜利,缴回兵器,回到军营。这次超乎奇迹的战役,全是白萱烟以死表率,才让将士们有了斗志,凌漠烨匆匆回到屋内,将她放在榻上,大夫细心的包扎好,忙活的一夜,终于松口气,“昭仪娘娘,福大命大,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脖颈上的伤势没有完全刺伤大动脉,只是嗓子可能有些受损,需要时日调养了。” 凌漠烨坐在床榻旁,守候着她,握着她冰凉的手。他静静地睡倒在她身旁,三日过后,白萱烟仍未醒来,凌漠烨的脾气又陷入一次严重,整日不停地发脾气,状态也不是很好。 白萱烟的梦里梦见了凌漠烨与她在一个世外桃源,凌漠烨对她温文如玉,与平常极为不同,她幸福地笑着,轻轻挽着他的手臂,走向远方,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凌漠烨一张拉黑的脸,两团暗青袭上他眼颊,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第七十八章 种下情愫 “你醒了?”凌漠烨流露出来的激动直接挂在了脸上,他看着她脖颈上包扎的纱布,心里愧疚不已。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活着?”他微笑地点点头,执起她的手,“我军此番大胜,多亏有你。”她腼腆地笑笑,再想说话的时候,嗓子好像刀割般的疼,她轻微皱了皱眉。 他突然想起她似乎不能多说话,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大夫说了,少说话。”她有些失望地认命,看着凌漠烨脸色也不是很好,想必他一定也很累。她看着他的脸,思绪扯了好远,“醒了就好。朕会再处理一些军营的琐事,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她注意到他手上的外伤,早已干皱了,血液凝固,白萱烟看着他离开的步伐,心里不免放下了一颗大石头,这次的经历,让她看到了不少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在她眼里,凌漠烨一直是一个冷血之人,不会因为旁人的事情,停留自己的脚步。而现在,他居然愿意守在她身边,脑海里突然涌进当时战场的一幕,她自焚时,凌漠烨悲痛自责的神情,她心里突然一阵滚烫的悸动。 “皇上,还有不少敌兵被我军带回,如何处置?”高林峯伴在凌漠烨身侧,看着眼下的将士们开怀畅饮,得以纾解。他淡淡道,“若愿意为我天朝之人,自当留下,若要随亡国而去,便好好伺候上路。”高林峯有些诧异,但认同了这个决定。“昭仪娘娘的伤势如何了?”高林峯关心道,他渐渐勾起笑容,眼底像一潭水泛起片片涟漪,“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了。” 高林峯也稍稍放心,“皇上似乎对这个女子用情很深。”他止住脸上的表情,恢复平常的冰冷,“朕看今日将士们都心情愉悦,高将军也不必再朕身边拘束着了,去与将士们一同乐乐吧。”高林峯不好再说什么,低头称道:“末将告退。” 白萱烟躺在榻上实在无聊,索性直直坐了起来,动了动不灵便的脖颈,她看着不远处的衣架上面放着的株异草,还是连连叹气,“怎么又在叹气?”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惊,凌漠烨静静地走了进来,“本是打算为军营中得病的士兵们医治,需要采到此药,谁知药没采成,竟被捉去当了人质。” 凌漠烨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气愤,捏紧她纤细的手腕,严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朕不需要女人的帮忙,你往后也不要再跟朕出来了,还真不够添麻烦的。”她现在也不想去与他斗嘴,其实换个位置想想,他也担心了自己,不然也不会在江山和她之间做决定的时候,犹豫不决。 “.....下次不会了。”她诚恳地望着他的脸,默然一笑。他抱紧她的单薄的后背,不经意搂得更紧,“烟儿,或许你不知道,你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朕的心仿佛跟着你一同掉了下去。朕之后有多后悔....” 她有些愣住了,现在的男人真的是凌漠烨再跟自己说话吗?她点点头,轻轻拍拍的他后背加以安慰,“只要能制胜敌军,怎么样的过程都不重要,我们一样都挺过来了,不是吗?” 第七十九章 神秘男子的出现 经过数日,白萱烟也可以自由的下床走动了,说话的时候嗓子也终于不会受到限制了,凌漠烨也可以放下西北战事告一段落。“今日下午启程回京。”凌漠烨坐在正上方,俯视下面在座众将士,高林峰站起来,代表众士兵,“微臣恭贺皇上大胜西北,凯旋而归。”他点点头,举起桌前的一杯烈酒,站起来面对着前方。 “朕此行,多亏众位将士们,朕理应敬你们一杯!”万声恭贺,一片轰轰烈烈。匆忙的上午转瞬即逝,伴随着身后将士们有力的欢送声,他们浩浩荡荡地回京。 白萱烟回到自己的听澜轩,穿过来来往往的宫人,阿朱看见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又不巧看见她脖颈上的纱布,打量了她的脸色,“娘娘,您这是怎么.....”她笑意浅浅,在阿朱的带领下回到殿内,“不碍事,皇后与众妃嫔什么时候回来的?”阿朱规规矩矩地扶着她坐下,沏了一壶茶,侍奉着,“回娘娘,七日前,想不到祈福倒真的灵验了,两日后便传来皇上制胜边疆的喜事。” 她苦涩地笑容不再自然,又回到这个地方,她依旧会像空躯一样,该笑就笑,该哭就哭,没有自己的方式。“娘娘在那边有没有受苦?这几日娘娘不在,奴婢听别的宫里的下人嚼舌根,真是不好听。”她劝阿朱不用太在意,毕竟现在她回来了,所有的事情就要继续了。 “方才听敬事房说,皇上今晚要去皇后宫里。本宫今晚也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了。”她起身,惬意地伸个懒腰,阿朱回应的点点头,“娘娘一路奔波,先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吧。”她走进内室,脱衣服的同时,那块玉从身上滑落,诱人的光泽刺痛她的眼睛,时至今日,她都没有得知一点萧柯的消息,她小心翼翼拾起来,放进抽屉。 她不敢去问凌漠烨萧柯的事情,免得他又小题大做。她一边沐浴,一边冷静地思考,不如明日等凌漠烨下朝,她去问问李参政,毕竟李权深得圣心,掌管的事情也诸多。披上宽松的袍子,她散漫的走在院内,看着繁星一点一点露出了光辉。 耳畔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声音虽然细小,但是她灵敏地听得一清二楚,音调委婉动听,宛如溪水丁玲,清脆与柔和相应,好不醉人。她顺着曲音的方向,望到宫殿的顶部,“何人在此?”慢慢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影,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却也记不起来。 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就像悬在半空中,他脸上带着一副图形怪异的面具,就感觉这片夜空给他增添了几份神秘感。正当她要上前进一步观察的时候,男子精湛的武功在几秒的时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里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 第八十章 交易 清晨,充满朝气的阳光透过床榻前的檀木花纹窗户折射进来,她自然地睁开眼睛,今日是要去向皇后请安的日子。“阿朱。”她唤阿朱等人进来,洗漱打扮。不知不觉,思绪又回到昨夜殿顶的那名神秘男子的出现,“娘娘,不是说要去找李参政的吗?”阿朱问道。 她点点头,心里像一块大石头压不下去,“本宫知道,可向皇后请安是头等大事,今日怕是只能耽搁了。”阿朱做回应的轻声叹息,为她施上粉黛。“什么时辰了?早膳便回来再说吧。”她正欲走出殿外,看到下人正要端上早膳。 穿过复杂,鲜花缭绕的御花园,走过长长道路弯曲的长廊,凤鸾宫近在眼前,繁华富丽的外表仿佛这里的一切景物都是为了衬托这座宫殿,“今个怎么只有娘娘来了?”阿朱站在她身旁,环顾殿外是来回经过的宫人。她淡淡的笑笑,“罢了,本宫来了就可以了。” 瑾瑜瞧见她的身影,连忙走到玉錦昔身边,“皇后娘娘,白昭仪来了。”玉錦昔手里紧握着佛珠,脸上芳华无光,暗淡不少。玉錦昔用艳丽的胭脂涂抹在自己脸上,遮挡住脸原本的颜色,看起来红润光泽。“娘娘,白昭仪不像是那种会去嘲讽别人的女子,娘娘又何必这样..."玉錦昔其实对胭脂粉黛一类有过敏的倾向,一旦使用过度,虽不展现在脸上,浑身都会起小红疙瘩,所以玉錦昔平日在宫里独人而坐一般是不上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进宫才多久,倒是姑姑你,在后宫这么久,这个简单的道理怎么都忘了?”玉錦昔有些不耐烦,其实瑾瑜是可怜玉錦昔的身体。白萱烟恭候在偏殿,毕竟正殿一般是不使用的,偏殿就截然不同的,淡雅,朴素,虽有珍珠水晶装饰,但还是感觉低了几等。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看见玉錦昔从自己身后款款而至,她深深福身,浅笑着。今个她穿了一件高领的衣裳,不免叫人看了有些闷得慌。“今个也不是多冷,妹妹为何穿的这么严实?”玉錦昔递了眼色,赐了她座位,她停顿几秒,尴尬地笑笑,“臣妾竟会添麻烦,去军营受了点小伤。” 玉錦昔示意瑾瑜和阿朱等下人全部退下,待他们全部退下之后,玉錦昔才慢慢露出本来的面目,城府颇深,眼里流露出寒严的神色,叫人看了有些瘆的慌。“妹妹现在不必在保留什么事情,你的事情本宫通通都知道,本宫的弟弟是前朝的玉庞,相信妹妹在做丞相的时候应该认识。”玉庞,是一个虽然不怎么起眼的人,但地位颇高,凌漠烨待他也很是照顾,大概是顾忌皇后,和他们家族强大的实力。 她也淡定的点点头,梨涡轻陷,“皇后娘娘有何事?”玉錦昔微微侧了侧头,动了动手里的佛珠,再抬头看向她,“和本宫做个交易如何?”她提防起来,表情顿时凝固起来,“皇后娘娘要谈什么交易?”玉錦昔像是早知道她会同意一般,得意的笑着,“妹妹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萧太尉的下落吗?本宫弟弟得知消息最全面,或许能帮到妹妹,而妹妹的要做的任务便是替本宫报复。” 第八十一章 不甘做棋子 “皇后娘娘,臣妾的事情臣妾自己来就好了。”她微微低头,打算委婉地回绝。她才不愿意去做别人舍命的棋子,玉锦昔见她犹豫不定,甚至拒绝。脸上挂不住的笑容,顿时黑了不少,“你就不想知道萧太尉的下落?”她心里回荡着萧柯的笑容,可最后都没有答应玉锦昔的“胜邀”。 玉锦昔坐不住,缓缓起身,走了下来。“后宫眼下淑妃独占霸权,本宫也本无力回天,可本宫自从见到你,就有预感你会是唯一可以与淑妃抗衡的人,从皇上带你去军营开始,你的地位在这后宫不仅仅是昭仪,你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淑妃又怎会罢休?” 这是在促使她妥协?她还是有点脑子的,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玉锦昔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皇后娘娘,臣妾没有这么洪福,臣妾还是可以自保的,还请皇后娘娘放心。”玉锦昔失望的神色最终没有从脸上表露出来,狠狠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没有回头去看玉锦昔,提到萧柯她心里的不安频频增加,“阿朱,这会皇上也该下朝了吧。”她停留在殿外,看了看天空,偶尔掠过几只腾空翱翔的鸟儿,阿朱不经意对上太阳刺眼的光芒,“恩,方才奴婢看见不少大臣官员往宫门的方向走了呢。” 她没有犹豫直接走了出去,说不定这会还能来得及。她健步如飞,恨不得在这宫墙之间驾驭轻功一跃到宫门前,李权正在宫门前与统领守卫聊得正欢,欲想坐上马车,她及时赶到,“李大人请留步。”李权瞧见她,连忙走过去行礼,“微臣参见昭仪娘娘。”她扶起李权,又看了看周围,“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权会意的笑笑,跟着她的方向走到不远的一个花亭,“许久不见,果然还是女相的打扮更符合娘娘的气质,娘娘过得可算安逸?”李权是个老实不爱说奉衬话的人,个性也比较沉稳,她才放心问他。她摇摇头,上前一步,“本宫若想安逸,在这宫里怕是不可能了,李大人,本宫只想问李大人一件事。” 李权沉默不言,点头看着天空,“微臣只是知道皇上派韩越和一百余人去寻找萧大人的下落,只是这近月以来,都未有关于萧大人下落的消息,皇上虽然不刻意在乎,但这前朝少了白丞相又丢了萧太尉,可谓是辣手啊。” 她忧上眉梢,仿佛心里就像有口气吐不出来,“本宫知道了,李大人既然都如此,本宫也不再多问,有劳李大人告诉本宫这些了。”李权眼看她要走,喊住走过去,“微臣劝娘娘一句,萧大人好人有好福,娘娘勿要把这件事的心情施加到皇上身上,否则适得其反.....”她轻抿而笑,低低头缓缓离开。 没有消息,更没有人知道萧柯究竟在哪里,她心里该有多懊悔,若早知道揭发那日会连累萧柯,她宁愿亲自承受这份“惩罚”,她心里苦闷不已,躲在自己的殿里,静静的抚摸着萧柯赠与她的那块“琉璃玉”,渐渐沉沦在无尽的回忆中。 下午是阵阵细雨,绵绵如丝,滋润着宫里的每一寸角落,正片天地散发着自然的清香。她爬在桌面,青丝缠绕在指尖,眼里掺杂着太多的情绪。再一晃又是一次黑夜,凌漠烨政务繁忙,索性在书房过夜。她只好一切如常,在窗下品味着书籍。 突然,一个黑影晃过窗户的布帘,她先是掀开窗帘,在匆匆从殿内跑了出来,怎么没有人了?察觉不对劲,她转身抬头,发现男子在她头顶的砖瓦上,玉树临风,一身英姿飒爽。 第八十二章 惊鸿 她不免提高警惕看着男子,表情严肃而凝重,男子的长发随风飘荡,一张令人惊叹的脸庞,笑而不语。这种压迫人的气息,除了凌漠烨,他便是第二个。她缓缓走到院子的正中央,优雅地将裙摆甩向身后,眼里直射出一种着高傲的态度。 “你在本宫这里徘徊好几天,究竟意欲何为?”空荡荡的殿外,她的声音听的很是清楚,男子一个轻快敏捷的飞跃,纵身而下。两个人互相对视,光是在气场上,互相压迫,苏勉轻轻吐出二字,“苏勉。”她不禁失笑,这个名字倒与他这个人有些违和了,有点小家子气。 苏勉顿了顿,低哑的嗓音带着强调的意味,“我在这宫中杀了人,你最好说话谨慎点,省的我连你一起杀了。我见最近宫中守卫森严,无奈之下借你宫殿一避。”苏勉那双冷清的眸子里瞬间绽放出一抹无与伦比的气魄,狂风聚起,白衣凛然间,衣袖翻飞。 她微微皱了皱眉,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受到强烈的震撼,他的武功颇深,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他若真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她没有再说什么,索性径直走回殿内,男子的动作仿佛是瞬间,扯住她的衣袖,“你不怕我?”她眯了眯眼睛,冷笑地望着苏勉,“以为不想找死,所以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苏勉先是一愣,脸色渐渐好看了不少。 “既然怕死,那我便以死要挟你,你必须帮我一个忙。”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正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她凌厉的眸子狠狠地反击过去,散发清香的衣摆向他挥去,苏勉无可奈何地淡淡一笑,一只手轻轻握住她袭上来的手,她难免好奇不已,体内的气息竟被苏勉挑拨的紊乱不已,无法挪用真气。 “不用白费力气了,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她倔强地扭过头,“本宫不是被吓大的,要杀便杀吧。”苏勉没有冲她下手,松开了她的手,他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如果,我帮你让你站在这后宫的最顶端,你会不会帮我这个忙?”她的眼睛依旧平静似水,根本毫不在意。 “本宫只图一个安稳,若你真的很需要帮助,不必在这里多费口舌。”说罢,她转身而去,苏勉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她身后,就好像从未来过一样,什么气息都感受不到。只是耳畔响起他利用真气的隔空传音,“当你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出现。” 第八十三章 到死无人而知 白萱烟只当苏勉的话是耳边风,根本没去在意,苏勉是飘忽不定的人,兴许他过阵子便从这宫里逃出去了。她坐在窗边继续读者书,突然个人,之前不是说这听澜轩附近还住这一位秀昭仪吗?换她进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耳闻,或见到过。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再说吧。 凌漠烨久久坐在书房内,愁眉未展,他其实也担心萧柯的下落,却从这了无消息的一份份奏折中无从下手,他突然想起了白萱烟的脸,在他心里逐渐升温,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看来今夜是要死在这些奏折里了,他轻声叹息。 这一夜,仿佛是一场大变,好好地月圆之夜竟变成了雨天,漆黑的天空被一道亮白的闪电劈开,又过了片刻,震耳欲聋的雷鸣从天边滚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屋顶交战。已近深夜,淑妃却坐在承明殿内,殿内华丽明亮,淑妃看了看外头如水灾一般壮观的场景,她诡异地袭上笑容,凤眼里不知道凝聚了什么,像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摄人心神。她娇艳的嘴唇微微抿了抿,随后起身,竟从这精工夺巧的榻上一个完美的翻身突然消失。 黑漆漆有些潮湿的密室里,淑妃点燃了灯盏,庞大的屋子顿时亮了起来,看似就像一个药物房,“感觉如何了?”淑妃走到一名女子身后,打量着女子妩媚动人的身姿,女子没敢转身,好像生怕吓着别人,只是背对着点了点头,淑妃拍了拍她的肩膀,趴在女子的肩上,“你的新生是本宫给的,若要报答,可要给本宫争口气!” 女子坚定着身体挺了挺,感受着淑妃一点一点走远,才稍稍放松了些,淑妃得意地笑出了声,猖狂不已。女子的眸子很是漂亮,只是有些暗淡无神,怕是在这不见阳光的地方呆的有些久了,不过也快了,她很快就可以为自己的努力尝到果实了。 清晨,湿漉漉的地上散落这昨夜大雨打击下来的树叶和花草,宫人们勤奋地扫着,白萱烟披了件稍微加厚的大衣走了出来,现下说话的时候,都可以清晰的看见吐出来的热气了,明明选秀那日还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转眼怕是就要过冬了。 她昨夜说好早晨来拜访一下秀昭仪,这便走到了地方,看这不像是个宫殿,倒是个阁楼,“瑶台”。阿朱理应上前去敲了敲门,久久都未有人回应,她疑惑的上前谁知轻轻推了一下,仿佛是生了锈一样,“吱呀————”,门缓缓的自己开了,寒风迎面而来。 里面凋零了的落叶都无人清扫,她看了看端着茶饭的宫女,那宫女见到她诧异的愣了一下,慌张地行礼,“奴婢参加白昭仪娘娘。”她看了看这些膳食,几片菜叶,一碗粥,真的是秀昭仪的住处吗?她跟随着那名宫女到了秀昭仪的房间,一股发霉的味道直接令人难以接受,秀昭仪静静的躺在床上,这是......死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名宫女把饭菜摆好,转身便要离开,她拦住宫女,寻问道:“明明人都死了,为何还不处理竟还在送早膳?”宫女不好意思地缓缓的解释起来,“回娘娘的话,秀昭仪早在半月前就去了,只是这里侍奉的人不多,最后也只剩下奴婢一个,秀昭仪去了,至今都没有下文,如何去处理,奴婢只好让自家主子躺在这里,保持这三餐......" 到死,都没有人过问...... 第八十四章 最终的结局 秀昭仪的脸已经瘪了下去,憔悴的眼角坠这几道纹道,肤色也变成了苍白色。“本宫会向皇后汇报,后宫若死了人都无人而知,实在说不过去。”白萱烟临走时,还看了看秀昭仪的尸体,将那名宫女带了出来,站在院子的一角,“秀昭仪是怎么死的?”那名宫女名叫笺月,笺月摇摇头,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奴婢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秀昭仪便趴在茶桌前,已经不省人事了...." 她叹了口气,这宫里牺牲的人太多,若不想找麻烦,便安分守己清净些,“罢了。”她走出瑶台,径直的路过了那片常是寂静人流寥寥的树林,湖边直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这个唯我独尊的背影,哪怕瞟一眼都知道是谁,本不想被他发觉,凌漠烨先开了口,“既然路过,便陪朕看看景。”有什么好看的?她为难的走了过去,与越忌公公对视了下。 “怎么?没有话要对朕说吗?”语气里明显的怒意,他的脸都快僵硬到地上去了吧。她不免失笑,眼睛里看着那片静谧的湖色,倒映着凄凉,“皇上为天下而忙碌,时而不来也是在所难免。”他注意到了她今日似乎有什么事情,转头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像潮汐的汹涌,却死死闷在心里。“没什么...” 他叹息了一口气,喃喃道:“朕派去边疆的人搜寻萧太尉的下落,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朕也是自讨苦吃。”她眼里像流星划过一般,缓缓抬起脸颊,看着凌漠烨,“皇上...你派人去找了?”他点点头,看着她略微惊讶的表情,笑了笑,“不然呢?朕当初选上来的精英,怎么能让他失踪在战乱的地方,只要朕的命令有一天,就会多一份希望。”她感觉凌漠烨的变化真的不得了,仿佛两个人竟然可以不用发怒而聊了这么和谐,算是一次和平的进步。 她摇摇头,莞尔一笑,“臣妾信任皇上,萧太尉总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他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她依偎在他宽阔的怀中,温暖的恒温持续着,“皇上,臣妾有件事要说。”他侧了侧头,嗅嗅她的发香,“嗯...." “臣妾今日本打算去瑶台和秀昭仪畅谈一下,不料秀昭仪竟已过世.....”凌漠烨皱了皱眉,眼睛眯成一把锋利的刀子,“死了?为何无人告诉朕?”他竟没有忧伤的神色,再怎么说也是秀昭仪的一生落在他的身上,他为何这般沉默?她的心里更加沉重,会不会有一天她死了,他也会露出这样一份表情。 “皇上,有人去通传,近半月都没有任何表示,秀昭仪一直躺在榻上,她...."凌漠烨打断她的话语,“朕回头去给皇后说一声,厚葬。”厚葬......仅仅是这些,真的就是秀昭仪想要的吗?是她白萱烟以后的路,最终的结局吗? 第八十五章 鬼? 这日,皇后忙着处理秀昭仪的后事,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做什么。凌漠烨又是冲着大臣发火,这个月已经第四次了,这样下去,不仅不能好好处理政务,身子也会气坏的。白萱烟正要从小厨房带着亲手做的山茶糕去看凌漠烨,在无人喧嚣的的正路上,只有寥寥宫人擦肩而过,一片枯黄的树林间突然闪过一袭白色,仿佛是一瞬间,却被她捕捉的清楚。 那是个女子,看服饰似乎满是华裳,不像位份低等的人,她顺着女子的方向探去,居然没有了影子,她只当是眼花,并没有追究下去,调整好心情,向着荐书堂的位置缓缓而行。阿朱紧随其后地追了上来,轻喘着紊乱的呼吸,一边给她批了件风衣,“娘娘,奴婢方才见到一个好奇怪的姑娘停驻在角落。今个还是秀昭仪下葬,不会是.....”她听了,停下脚步,看着阿朱,“你也看见了?” 阿朱点点头,指了指那个地方,她眼睛眯成一条黑线,感受着气息。松了口气,转过身,“好了好了,没有人在那里,你也别去告诉别人。”那个身影,不像是秀昭仪,怎么看都是熟悉的感觉。 “朕说过多少遍了?为何还是会有这么多灾民涌进京城!?”凌漠烨脸色气的发青,眼神仿佛足以杀死一个人,白萱烟躲在外面,倾听着里面的声音。“回皇上,微臣等尽力而为....”凌漠烨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冲着那些官臣发起火来,“朕只看结果,你们若真的尽力,倒不如把你们的私房钱拿出来慰问灾民,如何?” 那些大臣们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凌漠烨忍了又忍,吐出几个字,“回去吧,十日之内不见缓解,你们便把官帽取下来吧!”那些大臣们都提心吊胆,惶恐不已。退下后,竟被门外的白萱烟吓了一跳,“臣等参见昭仪娘娘。”她莞尔一笑,看那些大臣们愁眉未展,她有个主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本宫认为,各位大臣又何必拘束在个人,倒不如一起建一个大型的灾民住所,让那些灾民吃喝和好后,让他们自食其力去干活,将之前的吃用过的钱财还回来,如何?”死马当活马医,那些大臣似乎也是没了头绪,纷纷决定使用她这个办法。道了别,相伴离开。 她走过去,看着怒意未退的凌漠烨坐在上面,她福福身,“臣妾参见皇上。”凌漠烨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稍稍缓解,“烟儿?今个怎么主动来了?”她浅笑一声,走过去盈盈地眨着眼睛,“臣妾不能主动来了?”凌漠烨摇摇头,紧握她的手,温柔的望着她,“看到你,朕竟然就消了气。”她摆好小碟子,收拾地上的散乱。 第八十六章 暗动 “皇上,今个是秀昭仪入土为安的日子,皇上也少动怒,让秀昭仪走的也安心些吧。”她将散乱的奏折整理好放回原处,看着凌漠烨的表情变得柔和,语气也不再僵硬,“嗯,今晚会有宫外的人来祭祀,烟儿尽量不要出来看了。”她侧了侧头,不思其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嗯,臣妾知道了。” 凌漠烨唤她坐到自己左腿上,她一开始还是不太情愿,这书房这么大的地方,又这么多下人,实在是坐不实在。他大概知道了她的想法,将所有下人包括越忌赶了出去,调戏的趣味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得红润的脸庞,“这样总可以了吧?”她勉为其难的硬着头皮直直地坐了上去,感受到她的体重不是很实在,他索性一把裹住她整个人,她的头依靠在他的肩下,暧昧的温度缓缓升起。 “怎么不说话了?”凌漠烨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根上,她身体顿时一颤,她轻咳一声,尴尬地笑容绽放的有些滑稽,“臣妾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他忍不住偷笑,将她搂地更紧了些,两个人贴的很近,仿佛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陪朕看看奏折吧,你也好久都没能看过了。”他递给她一份,浅浅的笑容直接投射在她的眼底,深入心里。 “皇上.....这”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惊讶道。他将奏折放在桌上,拿起另一本开始批阅,她激动地拿了起来,这是南方当地受灾的情况,光是旱灾就连续三年,这样下去,那边的人们根本无法求生。“皇上,南方当地不降雨可有原因?”他沉思些许,喃喃道:“嗯,为今之计只能设席求雨,可这种迷信一说,朕也是不完全相信...” 她突然抹上一袭意味深长的微笑,“皇上,臣妾倒觉得不如去地下的水来的更为方便。”凌漠烨看着她得意的笑容,终还是苦涩的摇摇头,“朕试过了,虽然凿了十几口,能用的寥寥几个,还费去不少人力。”她看着他焦愁的容颜,想帮又帮不上。“罢了,烟儿先回去吧,这里有朕。”她无声地站了起来,轻盈地转了个身,福福身子,“臣妾告退。” 有的时候,真的想过,如果他不是皇上,她只是他的一个私定终身的爱妻,或许幸福来的会更真实,会可靠,可在这深宫里,哪里会有最为宝贵的感情存在过?即使有,也只是昙花一现,触手遥不可及的梦境。 夜色逐渐铺满了天空,冷风瑟瑟的吹过,玉錦昔等人坐在一片空地上,看着宫外那些穿着稀奇古怪的人走了过来,少片刻,那些人唱着奇怪的曲子,开始他们所谓可以送走故人魂魄的西域舞蹈,诡异的气氛冉冉凝聚起来。 淑妃的脸色却异常的激动,似乎眼中有着一股暗流,死死盯着那些祭祀的人群。凌漠烨姗姗来迟,瞟了一眼那些祭祀的人群,无意从旁而过,突然,人群中纵身跳出一名女子,身穿茉莉白色,乌黑发亮的青丝随风而飘,一副白狐面具遮盖了她的样貌,只是诱人的身姿让众人挪不开视线。 凌漠烨微微动了动眉梢,坐在玉錦昔身旁,看着女子一步一步好似跳跃而飞的步伐,女子如水蛇板的柳腰随着音乐巧妙而灵活,短短几分钟过去,祭祀的人将要退下的时候,凌漠烨留住了女子,女子在众人的视线中,依旧不肯摘下面具,凌漠烨没有生气,只是派人将祭祀的人送了出去。 秀昭仪的棺材在完美的礼仪之下入土为安,玉錦昔不时回头看了看凌漠烨身后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又转身离开。 第八十七章 她的地位 白萱烟对于昨夜的情况一无所知,早晨起来只听阿朱说皇后玉錦昔要求六宫妃嫔前来一聚,她步行到凤鸾宫,巧遇到了姚恣岩,多日不见,姚恣岩似乎没了从前那般傲气,倒显得乖巧了不少,姚恣岩虽然表面还是老样子,但一旦说起话,就感觉底气不足,战战兢兢地。 嫣妃这个不爱凑热的女子见到姚恣岩恨不得尽量绕着走,嫣妃将白萱烟出于好心便提了个醒,“你别跟姚恣岩走的太近,本宫虽然不知具体,但听说了,姚昭仪作为皇后的一个挡箭牌,被淑妃整惨了,你看姚昭仪现在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你也警惕些,在这个宫里无论和谁都不要将条件..."嫣妃说罢,淑妃一个孤傲的姿容安逸地坐在仪舆上面,嫣妃低头走远了些。 嫣妃按照位分应站在最外头,携身后众人一同行礼,“臣妾等参见淑妃娘娘。”这架势堪比皇后,淑妃从容地走了下来,瞟了一眼姚恣岩,一个冰冷的目光让姚恣岩不寒而栗,“妹妹们免礼。嫣姐姐,你今日怎么来了?不是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吗?”淑妃走到嫣妃身旁,刺鼻的花香让嫣妃感到很不舒服,嫣妃不像是个大胆的女子,可站在淑妃面前,气势上面也没有输给淑妃。 “臣妾受命皇后娘娘,岂敢抗命不尊。”话里的意思是淑妃的话终还是不如玉錦昔管用,只是压迫人的方式,也只是一时。淑妃看了看嫣妃身后的白萱烟,她长得确实令人嫉妒,连她那份处之泰然的性格都令淑妃有些难耐,虽不是比较显眼的人,但这个白萱烟一定比姚恣岩有意思。“本宫听昨个守夜的公公说,皇上带着那名女子去了玉和宫,这是头一回,皇上主动带过去的,看来连白昭仪都没来得及享受这等荣宠,就又来了一个...” 女子?她心里突然闷得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开始让她有些不安,她不露声色地低了低头,“我看,今个皇后叫咱们来也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淑妃摆弄着手腕上的珊瑚玉,一身华丽折煞了那些眼红的妃嫔,有些位分较低的妃嫔纷纷上去,献殷勤。 “让众位小主久等了,皇后娘娘已经备好茶水恭候着了。”终于这殿外可算来了个通传的,众人便浩浩荡荡地走进正殿,玉錦昔高贵的尊荣置身于正上方,面带微笑,“妹妹们不必行礼了,快坐下吧。” “皇后娘娘,本宫回头还有家人探亲,可否直接进入正题?”淑妃端起茶杯,嗅了嗅又放了回去,玉錦昔没有太在意,“既然如此,那本宫只说正事,别误了妹妹们的时间,皇上从昨晚带回那名女子,至次日上朝,听本宫弟弟说,皇上心不在焉,下了朝便又回到了玉和宫,荒废政务,敢问妹妹们有何想法?” 居然有这等事?白萱烟诧异不已,凌漠烨不像是那种过于沉沦美色而荒废政务的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淑妃看了看其余人都一副吃醋的样子,叹了口气,“皇上正是气盛,难免过于沉沦,皇后娘娘您可要好好劝劝皇上。"若是玉錦昔能劝住,还用的召集后宫众妃吗?淑妃这话说的明显就是在刺激玉錦昔这个皇后,仅仅是个名分,没有实用。 玉錦昔看了看姚恣岩那副样子,心里也猜到这个棋子用不得了,“事到如今,谁可以有能力去提醒一下皇上?”淑妃聪明得很,知道言多必失,这个时候便装没听见,玉錦昔看了看白萱烟,正要开口,外头越忌公公居然大驾光临。 玉錦昔连忙站了起来,“越忌公公有何事,劳烦您亲自来?”越忌回头看了看白萱烟,和蔼地笑了笑,“皇上要见白昭仪,奴才姗姗来迟,只盼皇后能让奴才快点回去复命。”终于当着众妃嫔的面,再次证明了白萱烟在皇上心中目前的地位,白萱烟只是站起来福福身子,便跟随越忌匆匆离开。 第八十八章 有身孕 白萱烟在越忌复命后,盈盈走到凌漠烨面前,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上。”凌漠烨暗失精神的眸子在看到她的瞬间,又恢复了光泽,“免礼,朕听闻上次赈灾助灾民的事情,想法是你构造的?”听不出来语气是好是坏,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也难免会对他战战兢兢。她连忙跪礼在地上,“臣妾知错,想法是臣妾想出来的。” 他浅浅的笑容,扬起一个悠扬的弧度,“错?烟儿又怎会容易犯错?灾民的状况已经渐渐有了很大的好转,全靠烟儿一个聪明伶俐的头脑。要不然还不知道那些官臣拖到何时....”她迟迟没有起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抬起手臂,示意要她过来。 “你看,大部分灾民已经恢复了经济,将这些钱的一半归还上来,再帮助别的灾民,一举两得。”她看了看奏折上的汇报,倒真的是一惊。“臣妾原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他执起她纤细的手,平视着殿外的一片风光,“朕希望,往后的天下,身边可以有个人陪朕一起...烟儿,之前我们错过了太多的时间,现在起,你愿意陪在朕身旁吗?” 她竟突然不知所措,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现在的自己一定脸红的丢人了,她只好轻遮面容,她不知道凌漠烨这一番话究竟有几份热度,这些温暖来的太不真实,她犹豫半响,才缓缓点头,对于他,说到现在竟也恨不起来,明明背伤的那道伤疤让她记忆犹新,现在居然将那份恨意慢慢淡化.... “皇上,若不嫌弃....”他将她紧紧环抱着,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朕在你未进宫前等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捉到了你,你与朕却总是磕磕碰碰,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没有忍心看着没有回应的自己,若真的可以好好相处。 凌漠烨给她了许多管理他朝政的权利,并没有告知任何人,日子这样一天一天就像毫无感觉,已经入了秋,半年过去了,都再没有萧柯的消息,她的信念早在哥哥白暮辰失踪的时候就磨灭了一半了,她也知道或许真的是不复相见了。 前不久,她被查出了喜脉,后宫久违有的喜事把她变成了首位重要的角色,凌漠烨听了激动地不得了,将进贡的好的统统送进她的宫里,旁人都只有羡慕的份,“小主,这个菜有些辣了,小主快别吃了。”阿朱还是一如既往地过于小心,这也不让那个也不让。 “好好,本宫不吃,这都一个多月了,太医也说胎像稳定,没有什么。”她比从前更加成熟了一步,脸上已经没有了青涩的气息,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吹弹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小主,你想的果然没错,那个尹荣华平日里根本不往外面走动。”她听后,皱了皱眉。 第八十九章 复仇 尹如霜静静停驻在院落内,看着落叶缤纷,脸上半隔面纱,妖娆的身段此刻直立在树下,没有几个人见过她解开过面纱,她便是之前凌漠烨从祭祀礼上带回来的女子,尹如霜面无表情,似乎在想着什么。“尹荣华,我们家娘娘要见你。”淑妃身边的近侍宫女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外,尹如霜眼里的害怕莹莹闪动,却还是撑着双腿跟着去了。 繁华大气的承明殿之上,淑妃一身鲜艳的血色红袍衬托着淑妃白嫩的肌肤,眼里的深渊内隐隐约约展现着冰寒冷意,淑妃斜躺在羊毛椅上,姿势妩媚。“参见娘娘。”尹如霜调整好情绪,平稳地吐出请安的言词,淑妃看着她一副有些担惊受怕的模样,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好了,本宫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这么害怕做社么?” 尹如霜还是不太敢正面看淑妃,微微低头却显得楚楚动人。“你有多久没出去了?”淑妃抚摸着自己身上那件柔顺的袍子,不时品一口茶,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尹如霜一个坐的地方。“臣妾并没有自己出去过....”淑妃有些怒意延在眉梢,将茶杯狠狠一放,发出碰撞的声音,让尹如霜心里一颤。“外头的人都说你是不祥之物,见不得阳光,这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尹如霜认同的点点头,加上牵强的笑容,“臣妾知错了,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淑妃打量着她的脸色,和她的腹部,“明明都受宠一个多月了,怎么就没有消息呢?”尹如霜不禁羞红了些脸,自己叹气,“是臣妾无能。”淑妃似笑非笑道,“只要你有了孩子,就可以和白昭仪平起平坐,尽管你是荣华,但在身份上你可就是两个人了,也只有这样,你在受宠之余,才有复仇的力气。” 尹如霜脸上虽然平淡无常,但眼里已是翻云覆雨,“臣妾定不会辜负娘娘。”淑妃突然目光锐利,眉心微动,“那就好,别让本宫的心血白费。” 白萱烟偶尔闲逛一次御花园,阳光温柔又平均的洒在每一寸土地,感觉身上暖洋洋的,阿朱搀扶着她的身体,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小主,您看那不是尹荣华吗?”阿朱身后的宫女向着不远处讲道,她立即转头注意了尹如霜的背影,果不其然的熟悉感。“那不是淑妃的承明殿的方向吗?一大早除了我们,原来也有献殷勤的啊。”阿朱随口说了几句,让她更加充满的疑问。 这个尹如霜,进宫不算久,也不怎么出来,怎么偏偏就喜欢去淑妃那里?进宫独揽盛宠,虽然凌漠烨顾忌她腹中胎儿,不时来看看。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部是前朝和玉和宫,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倒真挺有本事。 第九十章 捉妖 阿朱正忙着清扫院里飘零而下的秋叶,白萱烟坐在院内的石切凳上,上面还舒适的铺了层羊毛垫,煮好的茶叶散发着淡淡清香,温度恰到好处。她轻抚腹部,舒心的微笑荡漾在绝美的脸上,“小主,姚昭仪求见。”阿碧从外头缓缓而来,姚恣岩?“恩,让她进来。” 姚恣岩被宫女带了进来,不得不说,这几个月姚恣岩的变化太大了。空洞地眼神,红肿的眼眶,消瘦的脸颊,没有血色的薄唇,哪像刚进宫那份自信阳光,“来了就先坐下吧。”毕竟是同级,行礼也就免去了,她亲自沏了一杯茶递给姚恣岩。 姚恣岩摇了摇下唇,似乎决定了什么,她看姚恣岩仿佛有话要说,支开多余的人,只留下了阿朱,“你能来一趟也不容易,有什么话便直接说出来吧。”她沉稳地语气让姚恣岩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一些,“恐怕我能活着的时间不多了,你们都知道,我做了皇后的一个最不值的棋子,这几个月,我几乎都活在任人宰割的状态,淑妃,皇后,要是能像你一样,处之泰然,也就幸免了。” 姚恣岩含着泪花不甘心的摇摇头,声音颤抖道,“我好后悔,我好害怕,你知道吗?淑妃天天都在暗中折磨我,我现在怕是已经是半醒半疯的状态了,可我不想死,所以来求你,救救我。”姚恣岩抓住她的手,冰凉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她有些茫然无动于衷,“为什么就认为本宫会救你?” 姚恣岩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手抓的更加用力,“用一个你想知道的消息。”她与姚恣岩漠视一笑,“本宫不做费心力的勾当,保护你太不容易了。”姚恣岩望了一眼她的腹部,视线停在此处,“皇后其实一直都在装好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利用我之前先找了你。”她随意叹了口气,撇着眼角,“那又如何?” “你放心,今晚会有场好戏,我现在是皇后肚里的半条命,在灭我活口之前,我把这些知道的告诉你,你也会和我一样,先是利用,再是折磨。”今晚会有好戏?她怕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还能把责任主动泼给无关紧要的旁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来,但如果那个独揽盛宠的尹荣华会出来,你一定就有胃口了吧。” 也真是可笑,若姚恣岩真的知道皇后的秘密,那皇后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那把凤椅上面?她可没心思陪着要死的人吊胃口,她直接站了起来,“阿朱,送客。”姚恣岩眼看她要走,立即挽留她的身影,“如果这次是要对你出手,我看你怎么收场。”她耸耸肩,不停留的走回殿内。 傍晚的黄昏与黑夜的神秘交替,阿朱匆匆忙忙毫不停息的跑了进来,惊慌道,“小主...小主,外头全是那些祭祀的人,在听澜轩附近游荡。”她放下手上的书,折起窗布,透过紧密的火光看见那些摇头晃脑的怪人“群魔乱舞”,“这是做什么?”她问道。 “似乎是说后宫有妖魔横行任意妄为,不少妃嫔近日都传头痛,咳嗽,淑妃特意派人来,说是捉妖..”捉妖?怎么捉到她宫里了?“小主,外头好多妃嫔都在,等着见小主....” 第九十一章 不祥 白萱烟只好起身前往殿外,让宫女打开了宫门,外头刺眼的火光直射进来,先是那些驱魔乱舞的法师,哼着他们独特的音色,皇后等人随后款款而来,她这真是大牌了,居然劳费这么兴师动众,她处事不惊,表面从容,亲和的目光向着众人福身,“臣妾参加皇后,众位姐姐。” 玉锦昔似乎有些不自然地笑容,将话语未能说出来。淑妃盈盈地走到她面前,瞟了一眼她,尖刺的感觉传递到她身上,“妹妹别怪姐姐们深夜惊扰妹妹,只是近日后宫阴气略重,姐姐只好请示皇后娘娘找来了法师来洗礼,却不曾想过听法师而言,说妹妹这里有妖气。”她不可置信地接问句,“妖气?” 淑妃朝那些法师递了递眼色,原本没有动作的人群,又突然舞动起来,分散去她宫里四处,她质问道,“姐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妹妹宫里还私藏妖怪不成?”玉锦昔平时不善言辞,这个时候倒愿意给淑妃卖面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妹妹可不要见怪。” 她冷笑一声,身体里的真气毫无控制的肆意流动起来,她这一生气不要紧,关系到腹中的孩子,她只好尽力压制脾气,浅浅一笑,“可为何要让这么多姐妹们来?是为了给妹妹做个见证吗?”她的气势丝毫不输给那两人,眼里的怒意只增不减。 饶耳的铃铛一个劲地响,让她怀孕本就不适应的身子略感到头痛,不经意地抖了几下。“搜宫不要紧,可若是妹妹的孩子有了什么差错,姐姐要怎么收场?”她现在是个有责任的“母亲”,她必须去维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坚定的目光闪烁着,让淑妃有些接不上话,“妹妹不必担心,仅仅是搜宫。” 她平日最为谨慎,什么事情阿朱都会亲自看守,自然猫腻逃不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塞不进来她的宫里,那些法师摇头晃脑的颠了回来,“回娘娘,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小人隐约察觉这位小主身上带着非比寻常的气息.....” 真是可笑,找不到赃物又说她身上带妖气?她无奈的看着那个怪异的法师,看着他到底能说什么。“法师,您的意思是白昭仪身上就是那股妖气?”淑妃的嘴真是直接,那些妃嫔只是用着害怕的眼神看着她,极为不舒服。法师一边抚摸着手上法杖的铃铛,一边点了点头,沉思着。 “那法师您说本宫带妖气,可有什么根源?”她装作好奇,装模作样的语气。“小主休怪小人口无遮拦,小主的体内有一个不祥的生命。”她再也忍不住,甩了下袖口,“住口!本宫怀的是龙嗣,岂容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第九十二章 安全把孩子生下来 白萱烟逼人的气息静悄悄地蔓延了周围,淑妃擦过那个“法师”,走到她面前,轻轻拍拍她的薄肩,温声细语道,“妹妹稍安勿躁,可能是法师的小失误也不一定,切勿动怒,对妹妹的胎儿不好。”她差点就忍不住动武,可肚子里的那个生命好像是轻轻地将话语倾诉给她,让她稳定情绪。 法师有些惧怕眼前女子的气息,不由得离得远些低了低头,“若不出妖孽,天不降雨。”这句话让让众人都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手护在腹部,眼里散发着浓浓杀意,低沉道:“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本宫的孩子!”凌漠烨缓缓地从远处走来,庞大的仪仗数十多人紧而有序地走来,凌漠烨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眯起双眼扫了一周,将目光定格在白萱烟身上。 “臣妾等参见皇上。”繁琐的礼仪后,尹如霜探头探脑地从凌漠烨身后才出现,仿佛是有些放不开。白萱烟看着凌漠烨身后的尹如霜,胸口仿佛抽搐了一下,憋得难受。酸意一下子拥挤到鼻腔,嗓子也变的干燥感觉说不上什么,“为何都聚集在此?”凌漠烨走到最前面,平视身后的众妃。 “回皇上,臣妾等本打算让法师清理一下这后宫重重阴气,好让妹妹们心里舒服些,不料法师察觉此处暗流一股妖气,说是白昭仪腹中...”淑妃以为自己会讲的很顺利,“放肆!”凌漠烨忍无可忍地冲着淑妃吼道,“朕本以为让你管理后宫些许事宜,希望你会有长进,想不到你非但没有进步,反而变本加厉将心思都放在这种上面。朕看了也怪心寒的!” 淑妃惊慌失措地摇摇头,在后宫多年的经验让淑妃的演技大发,眼泪就好像止不住一样,让淑妃的妆容花了一半,“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想....”凌漠烨不耐烦的眼神吓得淑妃连话都不敢再说下去,只有拼命的哽咽着。凌漠烨转过头,看着白萱烟,眼里宠溺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别担心,有他在。 尹如霜接收到淑妃求助的目光,尹如霜抿了抿唇,拍了拍凌漠烨的后背,凌漠烨连忙转过头,冲着尹如霜笑了笑,关心道:“今天天寒,朕先派人送你回去吧。”一句话塞住尹如霜,透过他的眼睛,尹如霜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是自讨苦吃,乖巧地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淑妃看尹如霜走了,心里更加惧怕凌漠烨那张脸,会在无形中给自己好看。“白昭仪是这后宫中唯一一个怀有身孕的人,朕只想看到白昭仪顺利把孩子生下来。”那个看不清自己地位的法师还一副认死理的模样,“皇上,若执意如此,恐怕......” 凌漠烨好似看不见一般,温暖的双手将白萱烟在风下吹得冰凉的双手叠在手心,这温度就好像直达心窝,暖和。“烟儿,朕要让你安全的把孩子生下来,你尽管放心。”她眼里微微闪烁着泪光,可惜在黑夜里看不到,“多谢皇上。” 凌漠烨转身威严的风度,她注视着凌漠烨的侧颜,坚挺的鼻梁,完美弧度的棱角,“淑妃,下次别再做这等无聊的事情。”淑妃难堪的点点头,委屈的答复,“臣妾明白。” 第九十三章 妖女 “小主,皇上这都多久没来了?”阿朱焦急的心情皱上眉梢,嘟着嘴。白萱烟现在步入六月的身体,从平坦的腹部变成半圆形,整个人应该看起来富润,却瘦小的身体衬托着肚子,脸色也不是太好。身体的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肚子里的孩子,“也罢,本宫这里他寻不到什么乐子,自然是年轻的妃子更得他欢心了。”她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有了孩子,她也仿佛有了目的,有了寄托,只想好好期待孩子降生的那一天。 “小主你看这会外头阳光这么好,不妨去晒晒太阳吧。”阿朱看了看天空,单纯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实在太宠溺阿朱,只好顺着阿朱的意思,在被搀扶着起来,换上比较轻松的着装,缓缓地走在听澜轩附近一处的荷花池。 入秋的阳光倒还是真的惬意,暖洋洋的散漫在花丛中,滋润着绽放的花蕊,微风拂过,掀起阵阵花香。荷花池里没有了夏日的活力,静静的顺风荡漾着。“小主,姚昭仪昨日悬梁自尽了....”阿朱有些沉闷道,她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惊讶,眼里流动着些许波澜又恢复平静,“早晚的事,她自己怕也是受不了折磨,才走了这条路。” 阿朱抿了抿嘴,不由得叹气,她含着微微笑容转头看向阿朱,“阿朱什么时候学会叹气了?”阿朱迟疑半天,“哦”的一声尤为可爱,“奴婢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站在池旁,眺望着远处的前宫,和那座久违的宫殿,曾经上朝议政的地方。“想什么?” “奴婢想这种地方为什么当初二小姐非要进来....”阿朱看了看她的脸色,尴尬的意犹未尽,“晴儿啊,这都多久本宫没能去看看了,晴儿爱的是皇上还是凌漠烨,本宫不敢做什么评论,只是苦了她一厢情愿。”腰间的玉佩被阳光折射一道彩光,映入她的眼睛。 低头看了看玉佩,苦涩的心情涌上心头,一年都要过来了,萧柯你在某个地方过得可好?“小主,数位大臣站在谕政殿门前,执意要见小主,皇上此时还在玉和宫没能赶来。”宫女急忙赶来通报道,她诧异的目光扫过湖面。“走,本宫去看看。” 数位大臣,韩越必在其内,果不其然率先站在最前面,还是老样子最喜欢揭别人短处,给自己好处,韩越身后便是那些看上去老实其实心里个个心怀鬼胎的“面具”人。“众位大臣久等了。”她尽管是一身素色,还是气场强大,开口后,那些碎话的大臣立即低头行礼,“参见白昭仪。”唯独韩越却站的比谁都直立,正藐视意味的瞧着她。 她挑了挑眉,抹上邪魅的笑容,假声假气道:“韩大人是不是腰疼的毛病又犯了?”韩越不以为然的“呸”了一下,居然伸手指向她,“妖女!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犯下了多大的罪孽!”妖女?罪孽?这些不沾边的词语用在她的头上,她眯起眼睛不经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本宫的孩子有什么能力能让灾区干旱?韩大人也听信了传言说本宫的孩子会使干旱会给我朝带来灾难?” 韩越不屑的笑了笑,“难道不是吗?” 第九十四章 孩子不保 白萱烟眼里释放着寒光,直视韩越感觉浑身不自在,“本宫的孩子没有这么大本事,天不降雨,是韩大人的行为让上天看不过去了吧。”韩越冲上前一步,根本不把她的身份当回事,蹬鼻子上脸。“白萱烟,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自打你当上丞相,我的地位比以往低了多少,你让我不好过,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越身后的大臣也是墙头草,衬和着韩越,“昭仪娘娘,无意冒犯,只是这等事情关系到我朝的百姓,天下太平,还请白昭仪三思!”她冷笑一声,裙摆随着寒风飞舞,“那几位大臣的意思,本宫这个孩子不能留?”那几名大臣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神情上是点头同意了。令她气得头脑有些胀痛,胃里又是一阵难受恶心,整个人颤颤巍巍起来。 阿朱及时扶住倒下的白萱烟,担忧的喊道,“小主!?振作点....”白萱烟脸色异常的苍白,嘴唇开始变成淡紫,四肢发麻,她自己却感受不到四肢无力的状态,还摇摇头,“没什么,本宫只是害喜,很正常....”视线渐渐变得飘渺,耳边的话语也断断续续。 那几名大臣看着倒下的白萱烟,着实吓了一跳,驻在原地。凌漠烨瞟了一眼谕政殿的门前众人,从中间扫到躺在阿朱怀里的白萱烟,心中一阵,原本缓慢的步伐匆匆上前,“给朕让开!”那些大臣扭扭捏捏,低着头站到旁边,看着他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蹲在她身侧,火气马上都快冒出来了,本就冰冷的脸,加上正越发严重的怒意,让众人不寒而栗,心里紧张的害怕。阿朱尽量让她躺的舒服些,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小主说自己是害喜,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将凌漠烨的身影还是完整的比划了出来,眼皮随之变得沉重,困意缠绵,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皇上...孩子,我的孩子不是妖孽,不是妖孽!”她抓住凌漠烨的衣摆,慌张地泪水肆意滑落,看着多么让人怜惜与心疼。 凌漠烨眼里的担忧与宠溺化为一片静,温柔的手掌放在她冰冷的脸颊旁,似乎想给予她一些温度。“烟儿的孩子不是妖孽,朕都明白的。”她手突然发软,腹部一阵剧痛,令自己的意识彻底消失掉。“阿朱,你先带烟儿回宫。”阿朱点点头,在其他宫人的帮助下,将她放在一辆马车上,在凌漠烨的目送下离开。 他双拳攥紧,后背的冷汗渗透的衣裳,强忍着自己的情绪。“退下吧,此事与你们无关。”韩越等人看他居然没有大发雷怒,略感奇怪,难不成这白昭仪的病态是皇上早就知道了? 听澜轩此时忙碌的人来人往,不少宫女进进出出,端着盆里的血水,大概已经猜到白昭仪的孩子不保了,只是唉声叹气。凌漠烨坐在正殿内,看着内室的太医嘀嘀咕咕,心烦意乱,却又心疼不已。 第九十五章 孩子呢 “皇上,昭仪娘娘已无大碍,只是,微臣在娘娘的脉象里发现了中毒的倾向,目前还不知道对娘娘有没有伤害。”于太医提着医箱,一把年龄的老人了。“中毒?!”凌漠烨差点捏碎手中的茶杯,他怒火在胸中翻腾,格外的恐怖。 “皇上,此毒大概是在娘娘怀胎两个月的时候出现的,就算现在不发作,孩子也无法平安降生的...更何况,娘娘虽然体质好,但在孕期,还是会很虚弱,此毒会产生什么样的效应,微臣也不得而知。”凌漠烨一气之下甩出茶杯,双拳由紧握到用力过大而发抖。“不得而知?你不是众太医之首吗?又怎么会不得而知!” 于太医惊慌失措,惶恐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恕微臣本事不足...”凌漠烨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光,表情仿若冰寒,“既然你本事不够,首太医的位置你还是让给别人坐吧,滚。”于太医慌忙拿起地上的药箱,把腿就跑。殿内的下人们纷纷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恨不得屏住呼吸。 “都给朕滚!”凌漠烨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下人行了礼,陆陆续续地离开,凌漠烨起身,向着内室走去。一片轻纱轻轻摇曳着,红木地板上倒映着火光。阿朱蹲在榻旁,不忙不乱,照顾着白萱烟的身体。太过认真,没能意识到身后凌漠烨走了进来,着实吓了一跳。 “皇上?”阿朱站起来福身,凌漠烨点点头,坐在白萱烟身旁,怜惜地目光投射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额头还是不断冒着冷汗,嘴唇变成了紫红色。“阿朱,等她醒了,就别说朕来过。”他夺过阿朱手里的毛巾,替白萱烟擦拭额头的汗珠,阿朱只好走了出去,不去打扰。 当白萱烟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雕刻的窗花美丽的洒了进来,屋里还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很苦涩。她软绵绵地坐了起来,拖了几步走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知何时,她居然昏睡了一夜,身体也仿佛渐渐苏醒,开始有了力气。 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甚至可怕了,她只好多用些胭脂遮挡起来,实在不好意思看自己一副丑样,“小主您醒了?”阿朱端着洗漱的东西与其他宫女走了进来,井然有序的为她梳洗,“恩,今天感觉好多了。果然昨天只是害喜,真是吓坏本宫了。”阿朱突然一怔,眼泪差点没忍住,哽咽着强颜欢笑。 “小主.....其实。”阿朱刚想说出口,却又担心她现在身体比较虚,再说恐怕她会接受不了,等等再说吧。“昨个那些大臣,皇上说什么了吗?”阿朱摇摇头,“光是看见小主晕倒,就赶忙让奴婢送小主回宫了。” 正准备用早膳,凌漠烨像是匆匆跑过来一样,他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好,坐到她身边,看着脸色红润的她,关心备至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她莞尔一笑,点点头:“恩还好,只是有些软绵绵的,其他倒没有什么。”她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要孩子平安......”她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呆住了,眼泪啪嗒一下子流了下来,颤抖着声音,“本宫的孩子呢!?” 居然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何时平坦了下去,身体仿佛少了大片的温暖,深深的冰冷下去一样。凌漠烨抓住她惊慌的双手,想去稳定她的情绪,看样子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烟儿,你听朕说,你在怀孩子两个月的时候,就中了毒,即使现在没事,孩子也不可能平安生下来。” 第九十六章 谎言? 双眼的视线被泪雾笼罩着,她实在无法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打击,话语卡在喉咙里沙哑着,“...皇上,难道就不难过吗?如何做到这么心平气和?”她微微仰起头,红肿着眼睛。凌漠烨移去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又怎么不让她心寒..... “臣妾不为难皇上为孩子感到悲哀,皇上若没有什么事,就让臣妾静静吧。”她不停地颤抖着肩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凌漠烨的眼眶湿漉漉的,鼻尖泛起一阵酸意,眼泪掉下来的同时他转身站起,一声不吭地走远。“阿朱,别让她哭太久,不然会引起毒症复发。”他小声嘀咕在阿朱耳旁,阿朱应了应头,赶忙走过去。 “小主,缓缓吧...”阿朱扶住她颤抖的双肩,她摇头地强烈,看着自己的双手,用长长的指甲发狠地掐进自己的肉里,“都是本宫太大意,居然千防万防还是没能保护好孩子!”她情绪波动越来越大,又是突然一阵冷静,她又一句话也不说,“阿朱,本宫这几个月以来的一切都经过你与本宫一一盘查,按理来说明明不会有问题....” 阿朱点点头,顺了顺她的后背,拿起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握紧她冰凉的手,“小主,奴婢会仔细重新将这几个月的一切检查一遍,不会让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她彻底像个木头人,仿佛不会动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呆滞。 阿朱将她照顾好后,本打算去小厨房准备午膳,谁知再回过头看殿里白萱烟便没了踪影,阿朱吓了一跳,动员听澜轩所有下人纷纷寻找。白萱烟漫无目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苦涩的回忆和所想象的未来,她本以为可以等孩子出生,就陪着他一起,牵着孩子的手..... “果然还是掉了?”一阵细语清楚的传递到她的耳朵里,她警惕的躲在墙边,沿着墙壁向前挪着步子。“那是她自作自受,放心,皇上会对你宠爱有加的,你此番不仅是帮了自己,还是替国家除了祸害呢。”她的脚步突然怔住,恨不得将里面的话听得仔仔细细,可惜还是断断续续。 她的心脏突然疼的如刀割般,冷汗从额头陆陆续续流了下来,她的双手死死捂住胸口,沿着墙角躺了下来,急促的喘息着,这是怎么回事?!她摇摇昏厥的脑袋,意图想要站起来,四肢匮乏无力,只好无助的卷缩在角落。 似乎是里面的人意识到了外面有人,连忙停止了说话,长长的路上寥寥宫人却没有人愿意扶她,都是装作视而不见。她发誓!等她恢复,要让这些害她的人统统遭到报应! 第九十七章 嵐生 “小主....你!”阿朱看着面色苍白,全身上下虚弱无比的白萱烟,居然稳稳站在门外,“阿朱,本宫要找太医。”她的态度如同来个大转变,霸气和绝决的语气。她披上华丽的暖翼长披风,虽是无色的脸庞,却熠熠生辉着不可忽略的高贵,与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不久,太医提着箱子规规矩矩地进来,惊讶地望着白萱烟,刚小产的身体外加上虚体袭进去的毒,明明应该是坐都坐不起来,而她居然可以一副尊容正处毛榻之上。“李太医,你尽管开药,凡是对本宫有好处的全部开来,最好让本宫不出此月,身体可以无恙。” 李太医战战兢兢被她逼人的气势怔住,“回娘娘,微臣定不负娘娘所望,娘娘尽管放心,只是娘娘体内的毒,怕是不容易好....”她眉心微微颤动,抹上冰冷妖艳的笑容,“本宫不为难李太医,还望李太医尽力。”阿朱带着李太医走出殿外,她则躲进书房,往那些书架上寻找着。 毫无头绪,身上的毒从何而来,明明是众医之首的李太医说话都注意,难不成有难言之隐?她无力的右手被自己勉强攥紧,孩子,母亲不会让你白白送命!工整几乎完美的书笔出自她的手下,她正静下心来抄写佛经,为自己的孩子祈福,突然想起来,并没有给这个孩子起过名字,她静静思考着,既然希望孩子会有个好的来生,不如就叫嵐生吧。 她就这样,不慌不忙,无所事事地度到夜色已深,简单地喝了碗粗粥,暖暖胃。突然上方像是传来了什么动静,她敏锐地跑了出来,自然地回眸向上看去,“好久不见。”熟悉的风一般的声音,苏勉纵身轻巧地落在她身旁,“如何?是你答应我条件的时候了?”她不免失笑,漂亮的眼睛透着已经接受的含义的眼神,苏勉看透不说透,“我已经查出来了,想必是你最想听到的答案了。” 她不动声色,缓缓迈出一步,与他并肩,“说。”苏勉抹上得意的笑容,连同身上的剑柄都闪烁着银光,“尹如霜,淑妃,皇上。”最后一个名字让她心里再次深深刺痛一次,“你这么说透,就什么意思都没有了。”苏勉无奈地摇摇头,打量着她瘦弱的身板,和身上若有若无的真气,“你瞧瞧自己,真担心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送天了....” 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体,抬起头高傲的默然一笑,“这样刚好。”苏勉紧了紧薄唇,瞟了一眼纷纷落下的枫叶,“需要我替你吗?”她摇摇头,伸出手示意想去拍他的肩,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按在空中,气氛顿时僵持着,“我说过,不允许任何人碰我一下。”她无奈地耸耸肩,“本宫想让你把本宫的身体练练好,恢复从前那样。” 苏勉松手,触动了眼神望不穿她那片静潭般的眸子,“先给我多吃些,你这样瘦骨嶙峋地,恐怕都蹦不起来了。”她不自然地咬了咬下唇,意外地可爱俏人,二话不说抬脚进了屋。拿起桌上阿朱贴心准备好的糕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刚开始还好,后来竟会变得狼吞虎咽,可见她把自己饿的多狠。 脑海里又回放着凌漠烨当初塞她膳食的时候,心中的憎恨伴随着酸意冉冉上升。凌漠烨,我这辈子不会再信你第二次! 第九十八章 正面见你 凌漠烨正在玉和宫与尹如霜饮酒寻欢,尹如霜娇媚酥骨地笑声回荡在宽旷的宫殿内,“多谢皇上赏赐臣妾此等美酒。”尹如霜那副在旁人面前谦卑的模样荡然无存,品了一口银杯中的甜酒,醉翁翁地倒在凌漠烨宽大的胸怀。 凌漠烨下一瞬间从自己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了白萱烟那悲伤神情的脸庞,越来越清晰。他再眨眼的时候又不见了,是他喝多了看见了心中所想吗?尹如霜注意他心不在焉,娇小的手抚摸着他毫不粗糙的脸,爱不释手道:“皇上在想什么呢?” 他左手抓住尹如霜的手,生生弄疼了她,“朕还有事,如霜就先休息吧。”他轻轻地移开她的脖颈,拍拍身下有些褶皱衣摆,眼神中仿佛昙花一现的悲伤,走了出去。他抬头看了看有些远的听澜轩,心里就像一个深渊,将气息闷得喘不过来。 白萱烟站在稍微高的楼台上,放眼望去这片宫殿的夕阳,感觉凄美无比。透着彩色的光芒毫无温度地投影在金黄色的的殿顶,习习晚风抚起她额前的发丝,余光将凌漠烨的身影捕获进来。她转头看着他,太过平常的表情让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还是察觉了那份尴尬。 一份苦涩填满了凌漠烨的心里,他带着怜惜的目光柔情地凝视着她。白萱烟没有反应,甚至就像看不见一样,居然转身,在他的眼里一步一步消失掉。他停驻在原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与皎洁的明月交替,难道就没有办法弥补她心里的伤痛吗? “阿朱,陪本宫去见一见那个尹如霜。”她着一身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容华贵,这本是她身为昭仪应该的打扮,曾经是她太过朴素,让太多人以为她好欺负,才趁人之危失去了嵐生。 这般冷艳的气势阿朱差点认不出来这是自家主子,她看了看铜镜里面的自己,满意的妖艳一笑,甩袖迈步,“摆驾玉和宫!”苏勉给的消息是绝对有可信度的,既然提到了这个尹如霜,那她就非要把这个猫腻揪出来! 玉和宫的下人看见如此高贵不然风尘的女子,竟没有认出是白昭仪,都连忙低了低头,阿朱清了清嗓子,用着强调的口气道:“我们白主子要见你们小主,还不快去通传?”那两个太监一听是白萱烟先是抬头瞅瞅,直冲她杀人的冰寒目光,两个人同时不寒而栗,吓得连忙进去通报。 尹如霜听是白萱烟,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哆嗦,久久发愣,“.......传。”毕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有不见的道理。尹如霜拖着长长的衣摆,恭候在殿外,又是一副楚楚地模样,“参见白昭仪。”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尹如霜,并未看出不妥。 她伸手扶起尹如霜,挂着笑容:“妹妹免礼,本宫就是过来熟悉一下妹妹,因为并未正面见过,总是挂念着..”尹如霜看着她,她竟一瞬间看到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好久之前见过一样,察觉到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尹如霜连忙走了进去,“姐姐进来坐坐吧。” 第九十九章 一个关键 尹如霜的一举一动皆在白萱烟的“监视”下,气氛过于尴尬,尹如霜有些紧张,差点将茶水浇了出来,她看着尹如霜,越是紧张,她就越能从中发现端倪。“妹妹进宫也有一些时间了,在宫里能处得来吗?”她端起尹如霜沏好的茶水,放到鼻尖闻了闻,做做样子。 尹如霜有个奇怪的状态,就是想说什么却犹犹豫豫,她更加肯定这个尹如霜心里一定有鬼!她环顾四周,扫到一盆很是好看的盆栽,这花朵出奇的艳丽,颜色垂垂欲滴,可越是看都很是熟悉。这不是前些日子,内务府摆到她殿门口的花吗? 她仰起头,递了递眼色给尹如霜,示意要看向盆栽那个方向,“妹妹的花朵养的可真是喜欢人,妹妹很是喜欢修建盆栽吗?”尹如霜如实地点了点头,“这盆栽前些日子本宫那里也有,后来本宫小产,那些花多看也是没有颜色的,自然就丢掉了。”她边说边注意着尹如霜的表情,尹如霜很不自然的微笑连说话差点都有些结巴,“...还请姐姐..节哀。” 她走上前,仔细端倪这眼前的盆栽,这样式,还有这香气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摸了摸花径的绿叶,嫩嫩地,比起她从前殿前的要更加细嫩,“妹妹,姐姐很是喜欢这盆栽,妹妹可否将此物让给姐姐?”尹如霜没有考虑的余地,硬着头皮地点点头。 听澜轩。 李太医只好又被叫了过来,“李太医,你替本宫看看,眼前两盆盆栽有什么问题。”她站在李太医身后,看着李太医前后打量,环顾一周,然后触摸和嗅嗅。“娘娘,这一盆虽没有被下药,可土壤里面有热性香料的味道,就比如八角茴香、桂皮、五香粉等,很有刺激性。” 她气愤的怒火差点涌上心窝,又被狠狠地咽了回去。“那李太医,若是怀有孩子的女子会如何?”李太医看出她的忧虑,摇摇头,“女子怀孕,体温相应增高,肠道也比较干燥。而热性香料其性大热,很容易消耗水分,怀胎者必然会有不方便,如此一来会压迫胎儿,轻者胎动不安,重者小产......” 她发狠地要紧牙关,用力地攥紧手掌,“阿朱....送送太医。”她转过身去,重重地拍响桌面,果然是有问题,自己居然没有注意殿外的那些盆栽,这仅仅是一个关键,皇上和淑妃那边,或许才是致命的问题,不管如何,她都会彻彻底底把这些扒出来! 第一百章 猝不及防(上) “阿朱,通知听澜轩所有下人听命,往后的东西没必要的就不要收了,只要四季供应不缺就可以了。”她不经意还是抚摸了腹部,心中又是一阵抽搐的痛,“小主,小厨房的午膳已备好。”她换上青瓷色地束袖长裙,将柔顺婉长的青丝高高盘起,留下两绺搁在双肩下,精致的红珊瑚玉下镶嵌着小玉穗作为头饰,一根细长的浅玉色簪子固定好后面散乱的头发。长而厚的披风将她整整包围着,气质更显高贵。 她慵懒地姿态比以往更加迷人,就连听澜轩的下人们也多看了几眼,以往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现在看起来倒真是倾国般的姿色了,被搀扶着坐上仪仗,“走,去皇上那边。”一路上,除了宫人们别样的目光,还是那些眼红的妃嫔,她都抛之不顾,倒觉得是一种特殊的认定。 她白萱烟不再是从前那般善良,也别以为她好欺凌!走回平坦的地面,她原本可以轻快的步伐也放的稳重,一步一步踩稳它,就像她自己现在的地位,只有站高了,她才可以把别人踩在下面。“皇上,白昭仪求见。”通信的太监娇细的声音成了在平凡不过的标准口音。 凌漠烨正留恋在淑妃的香颈下,一听是白萱烟,眼中的颜色变了变,“淑儿先下去吧,朕先见了白昭仪。”淑妃还在昏昏沉沉地状态,红晕的脸蛋尤为诱人,可凌漠烨就是没有感觉,他现在只要是看到白这个字,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白萱烟,更别说是真人要来。 “传。”淑妃只好转身,匆匆地步伐有些气愤,交替与白萱烟的肩旁,一个得意洋洋,一个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颔首福身,“臣妾参见皇上。”他不知为何,看见她既是喜悦又是不想见到的样子,这是他见后宫这么多女人里,她真的是个例外。“烟儿免礼。” 她盈盈地身段此刻凹凸有致,她脱下碍眼的大衣,端着盒子坐到他身边,说直接点,她此行就是用美色来套问凌漠烨一些话,“皇上,尝尝臣妾方才刚做好的脆骨汤,配合这小菜一起吃可很是满足呢。”他竟然为了这一小碗汤,心里会暖暖的,看着眼前女人的笑容,他就像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只想用笑容相伴。 “烟儿有心了,身体...好些了吗?”他伸手帮她把多余的发丝绕道耳后,英俊的脸上此刻温柔不已,可在她眼里就像是把刀子,离得越近,伤害越大。她同样不是那真心相对,又怎么会担心他的笑容有几份真?“回皇上,已经好很多了。”他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温度正好,香味窜动在口齿之间,甜度和咸都恰到好处。看着他这么认真地喝着,她趁机打量了这附近,桌上还放着女子身上带着的香包,这个时候她还真是来对了,坏了淑妃的好事,也够淑妃难受一会了。“烟儿,朕记得你从来不喜在身上涂抹香料的啊?” 第一百零一章 猝不及防(下) 白萱烟含羞地笑容颇为动人,她眼中的虚幻神情更让人心迷茫,“臣妾只是心血来潮,放着不用到怪可惜的。”这香料是苏勉专门捎给她的,据说旁人闻久了便会神智虚弱,感觉困乏。凌漠烨是身体刚健的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知觉,她只好敷衍地笑着。 “恩?心血来潮所以特意给朕熬了这碗汤?”凌漠烨看着她着消瘦的身体,眉头紧锁,眼眶里倒映着她空白的笑容,他知道她此行的用意,他若是不想让她知道,她怎么都不会知道的。“皇上,倒认为臣妾是三分钟热度的人吗?”她在委婉的角度上过不去,太过轻柔的话,会让他自然地听出端倪。 他眼底放着寒光,嘴角抹起邪魅的笑容,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他坚挺的鼻尖点在她的脸颊,两个人的呼吸互相交融着,“烟儿,有些事情很难表达一个人的想法,眼见不一定是真假,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她有些诧异差点把想法写在脸上,她只是轻轻推开他的身体,声音有些生硬,“皇上,臣妾只想问一句。” 他凝视着她深深含着不为人知的笑意,“朕的决定对你无害。”她还是狠狠地站起来转过身,不知名的眼泪静静滑落下来,就像是闷人的空气把她的呼吸压得很低很低,“臣妾告退。”这就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的答案,她曾经有多坚信他的感情?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她路过那片静瑟的树林,就像又听见当初凌漠烨琴弦下那段悠扬的琴音,“得到了什么?”苏勉不知不觉地走在了她的身后,还是那种低沉地声音。她转过身,倔强地的表情憋屈着抑制不住地泪水让苏勉心中一颤。 “都说交给我,你却非要自己面对。”苏勉一边擦拭着她的泪水,一边温热的语气安慰着她。“好了,别哭了。我一定会让你站在这后宫的最上面,要你笑着满足我的条件!”苏勉飘扬的衣摆就像温柔的清风有颜色的包围着她的身边,令她稳定。 淑妃正气愤地坐在玉和宫里泄愤,尹如霜有些胆怯地观察着淑妃的脸色,“你说说这个白萱烟都掉了孩子,偏偏还是让皇上这么在乎,看来还是本宫下手太仁慈了。既然现在毁了她的精神,下一步就把她的现实牢牢掌控在我们手里!”尹如霜正在想着今日白萱烟问借走了那盆栽一事要不要告诉淑妃,谁知还没等尹如霜开口,听澜轩的下人便抬脚走了进来。 “参见淑妃娘娘,参加尹小主。”墨菡是白萱烟新提上来的宫女,为人谨慎,能言善语,心思缜密踏实。墨菡抿唇上扬福身,紧接着身后地两名太监把那盆栽送了回来,上面绑上了红色丝绸,随风摆动,“这是白昭仪归还尹小主的。上面的吉祥红绳是白昭仪的心意,期盼尹小主尽快怀上龙嗣。” 淑妃听出了里面的含义,转头看向有些惊慌的尹如霜,“怎么回事?”尹如霜胆战心惊地看着淑妃那张脸,“白昭仪似乎已经知道那盆栽的缘由了。”淑妃阴沉的脸顿时洋溢起微笑,“也罢,这样才更有意思。” 第一百零二章 下药 白萱烟躲在荒落的庭院里,捡起一枝干枯的树枝,散漫地摇晃着还是不适应的身体,她小产那日的毒发,令自己多年历练的武功打散,想在找到当初的力量怕是要费尽的了。“这样下去,你十年都不够用的。”苏勉意外的出现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她苦涩地笑笑,扔掉手中的树枝,“那怎么办?” 苏勉走到她身后,剑指点在她的后背,她立即感觉身体里面有一种温热的气流窜动着,四肢渐渐充满了力量,“这是......”她待苏勉停下动作,惊讶地转身,这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把自己的修炼传递给他人,损耗自己的做法。苏勉还强忍自己的气息,平静不能在平静地脸上毫无波澜,“让你不用这么费尽,放心,这点修为我苏勉无所谓。” 她点点头,轻盈的长袖和她的身体将地上的落叶卷起,长发舞动。苏勉不经意有些痴迷,看着眼前的女子算不上迷人的动作,却深深令他陷入其中。她不由得感叹苏勉的武力,仅仅是这一点就让她身体变得轻巧,倒还是真的不费劲。苏勉惊人的速度移到她左边,手掌想要按住她,她本就敏捷的身体被充分利用,脚尖一点跃了起来,他紧追其后,他尽量让着她,不然她还能这么轻松? 结束后,歇息在她听澜轩的偏殿内,她为苏勉准备了住处,可他却死活不愿意住下,似乎就愿意席地而卧。但好歹这会,他还是愿意坐下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练习武功,外头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她不免好奇,这个苏勉究竟何方神圣,又有何目的。 “也罢。本宫求之不得。”她放松着有些酸迟的手腕,皱了皱眉。他看着她一小会,便没再停留。起身正欲从窗外跳出,苏勉。她在心里默默地喊他的名字,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苏勉如同走路般,大步迈在宫殿顶端的瓦砖上,悄无声息。 走到淑妃的宫墙附近,他看准一名端着膳食的太监小步匆匆,一手端起膳食,另一只手飞快地打晕那名太监,换上衣服,低着头走了进去。淑妃正试着凌漠烨为她进贡的新衣裳,美滋滋地笑着。“娘娘,可真是美若天仙。”淑妃地贴身侍婢赞叹道,苏勉趁机往膳食里面下了药。 淑妃瞧着他眼生,走了过来,打量着他。“本宫瞧着你眼生,你是新来的?”他摇摇头,不再说话。无辜地表情有些搞笑,淑妃以为他是个哑巴,便笑笑,挥了挥手。“本宫的膳食以后还是让小李子来吧,你就别来了。”苏勉行礼点点头,退了出去。 他看着淑妃直到淑妃吃下那些膳食,他才离去。 第一百零三章 逆转 枫叶凋零,秋季与冬天交替,冬至紧接着进入寒冬。各宫殿外竖起红灯盏盏,白雪渲染的天地看起来也暖和一些。阿朱与墨菡从内务府领完物品,正欲回宫的路上,巧遇几名太医从淑妃的承明殿走了出来,脸上纷纷是忧虑。墨菡机智地走了过去,笑意盈盈地关怀道,“各位大人好,奴婢奉白昭仪之名,正想把这些上好的西贡灵芝赠与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近来如何?” 几位太医尴尬地笑笑,王太医有些难堪的表情眼见没有人愿意出来回应,便开口:“淑妃娘娘近来身体有些抱恙,只怕这些好的东西不小心会冲撞药引膳食,还是请姑娘请回吧。”几位太医不肯再停留,匆匆地从墨菡身边走开,阿朱见他们走开才跟了过去。“怎么说?”墨菡耸耸肩,“恩,淑妃怕是会消停一阵子了。”阿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谈论着。 玉锦昔这短时间老病根又复发,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寒冷天气,身子骨只好卧床不起。整日里一个劲地咳嗽,后宫事宜再且放缓,交给了嫣妃。嫣妃是个进退有度,安守本分的女子,一边照顾着皇后的病体,一边将后宫打理妥协。 白萱烟这些日子把气功方面调整好,也能驾驭凌跃在殿顶的轻功了。还是多亏了苏勉这个高人的指点,她才如奇迹般地恢复的这么快,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心脏突发的痛,那已经是毒侵入身体内部,毒解不了,顶多少活几年罢了。 苏勉一抹白色撞入她的眼眶,不染尘土的洁白衣摆和轻而无声的脚步。“是时候了。”苏勉缓缓开口,俊气的脸上得意的表情更显潇洒,放荡不拘的微笑着。她漂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的上身,粉嫩的唇优雅地绽放着笑意,“辛苦了。”稍作一会,她又追问,“苏勉,你对淑妃做了什么?” 他站在不远处,观赏着她庭院里含苞待放的梅花,“不必多问,总之她现在阻碍不到我们了。那个尹如霜我今晚便去探探。”她脑海里回荡着尹如霜地模样,不知为何会于心不忍。“不必了,尹如霜还是让本宫来吧,你下手或许不知轻重。”苏勉有多狠毒她不得而知,像他这种闯荡江湖多年的人,区区一个淑妃不过就是掌上玩物。 玉和宫。 尹如霜遵照淑妃之前的命令,正努力的练习着西域舞种。额头上满是汗水,粗粗地呼吸着,宽敞的殿里一袭淡紫妖娆地旋转着。“小主,白昭仪来了...”尹如霜苦恼地皱了皱眉,无奈走到外头,看着气势庞大的白萱烟走来,哪里像是昭仪。“臣妾参见白昭仪。”白萱烟略长地衣摆托在地上,头上摇晃的玉坠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她转身,看着尹如霜正偷偷的苦涩着脸,心中不免失笑。“妹妹这么汗水迎面,想必又是在为了见皇上准备新的样式吧?”尹如霜盈盈一笑,“回昭仪,是,臣妾不及白昭仪风华万千,不费劲都可以挽留圣心,只能靠自己了。”倒挺会说话,之前还一副胆小的样子,可见淑妃把尹如霜训练的倒也不错。 第一百零四章 底细? 白萱烟仰头打量着尹如霜,不知名的微笑停刻在脸上,“妹妹多想了,本宫称不上风华万千,也算不上颇得圣宠,妹妹也不算是新人了,知不知道这宫里有个欠下必还的道理?”她的语气有些沉重下来,眼神阴冷地瞪着尹如霜。 尹如霜看着她久久发愣,双腿不经抖了几下,难道她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尹如霜撅了撅小嘴,低下头看着她金丝淡紫布鞋,“臣妾愚昧,姐姐此言怎讲?”尹如霜的长袖下双手已经冒出了冷汗,没有淑妃指示,尹如霜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空躯”。白萱烟扫了整个大殿,慢慢从上头走了下来,站在尹如霜面前。 “本宫还给妹妹的盆栽呢?”尹如霜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臣妾前些日子不巧把那盆栽剪坏了,只好丢弃了。”她微微挑了挑眉,质问的口气道:“那上面满载着本宫的祝福,妹妹就这么无情的扔掉了....”她有些冰凉的手一下子触摸在尹如霜光滑的后背上,尹如霜被冰凉刺激的一下子站直,“但话又说回来,妹妹承宠可有近半年了,怎么就不曽听闻有喜的消息?” 尹如霜死咬下唇,尤其是怀孕这等大事,淑妃断断不会让自己有了孩子,尹如霜根本怀不了孩子,因为这玉和宫里被淑妃的人安排的到处都是,每当她侍寝后,都会有人来“送药”。白萱烟看出尹如霜的心慌意乱,诡异地笑了笑,“本宫来替你回答吧,你原来身为祭祀的舞女,祭祀这等事情,自古都是用着繁琐的规矩,其中便是有了女子永不生育的规矩。可你被选了进来,定是知道你是可以侍寝的。” 她看尹如霜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样子便继续说了下去,“你一定不是祭祀里的人,被人举荐给皇上倒无所谓,你进宫后也不出去,只会往承明殿跑,淑妃一直与本宫磨砺不和,你正好成了对付本宫牵引皇上的棋子,淑妃也对你颇有期望,只可惜你太过惧怕淑妃,在本宫这里你自然没了靠山,不敢肆意妄为,对吧?” 尹如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姐姐误会了,臣妾不是这样的...”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尹如霜做作的模样,“尹尹。”凌漠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殿里二人不约同时向着凌漠烨的方向看去。他看着殿里的画面,心中窝火不已。 “白昭仪,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直接走到尹如霜旁边,轻柔地扶起娇小的尹如霜,严肃地看着她。“臣妾只是逆行而上,这其中道理皇上也不必知道什么?”尹如霜有些惊讶,为何她竟敢用这种口气对着凌漠烨说话,他都不曾说过要治她的罪,他抱着尹如霜更加用力,仿佛是故意气着她。 “朕也不想知道,你退下吧。"白萱烟面无表情,径直的走开,他咬紧牙关,抱紧尹如霜的手攥紧拳头,这个女人,什么都不会告诉他,如今又摆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看来朕真的是太宠溺她了。 第一百零五章 诉苦 白萱烟手上还隐隐作痛,刚才走的有些快,凌漠烨又似乎给了一个肩膀,直直把手撞了上去,入冬后,手就是凉的发疼,再一撞,顿时麻木后疼的发抖。她把手塞进有体温的袖口里,放眼相望。这会还是晌午,她无目的地漫步着,就像是早就打算好的,正巧走到了嫣妃的羽珞殿。 嫣妃身旁的近身侍女巧碧端着沸腾的热水,往殿内走着。余光瞧见了白萱烟,清爽的笑脸微微点点了头,走到她面前,福福身子:“参见白昭仪。”她回应地笑了笑,“本宫只是想与嫣妃说说话,在外头走了这么久,都感觉浑身僵硬了。”巧碧给她让出了正前方,“昭仪稍等,请容奴婢去通传一下。” 她得到准许后,走进偏殿,嫣妃正端庄地直立身子坐在坑上,上面铺着柔软的羊毛,和绫罗绸缎装饰的斑斓色彩。“臣妾参见嫣妃娘娘。”她还是轻柔的福福身子,嫣妃示意要下人退下,吩咐她坐到身旁。把桌上提前备好的热茶沏好,递给她。 “本宫自打有了这管理后宫事宜的半个权利,以往那些冷眼相看的人这会都暖意洋洋地雪中送炭,他们总是要坐在这里说上一时半会的敷衍,才肯走。所以本宫都养出了提前备茶的习惯,你也能及时暖暖身子了。”她抿唇轻笑,“本宫私底下与你不分你我,这些话也只有对你倾诉了。”嫣妃捂暖的手,盖在她冰块般的手上,嫣妃露出担心的神色,把膝上的暖炉放在她手里。 “多谢嫣姐姐,实不相瞒,臣妾便是从玉和宫回来的。臣妾孩子的事情,便是她们的主意。”她眼里的深渊露出微微伤忧的颜色,嫣妃的心微微一揪,“本宫明白,你的孩子一定也少不了皇上的关系,你如此倾心,换来的却是冰冷和绝望。”原来嫣妃并非是外表那样胆小,而是谨言慎行,把假的一面弄得迷惑人心。 “嫣姐姐能理解,是臣妾多么大的万幸。怕是除了姐姐,再无第二人能把臣妾的苦全部分担出来。”她柔软而脆弱的一面忍不出地展现给了嫣妃,嫣妃比她大不了多少,可自打进宫的年龄堪比皇后。“你也别太愁眉苦脸,可从本宫这边的方向看,你可是有满满的机会。今个,你把尹如霜怎么样了?” 她一一如实地全部说了一边,嫣妃露出欣慰的神色,却也替她捏了一把汗。“本宫的好妹妹,你这么做也好,断了尹如霜这条毁你孩子的后路,逼得她们必须重新想个大局。可这段时间,你务必踩稳了,好好地升他一级才好。” 她听得意犹未尽,嫣妃明明如此聪慧,却不曾外露。可真是她白萱烟的一个万幸,能巧遇嫣妃,相互交心。“皇上绝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妹妹你要记住,不要再试图用美色去打动皇上,而从今往后,走的就是心。再过几日,便是一场家宴,妹妹可要好好发挥一下了。” 第一百零六章 只能看 入冬的第一场宴席是为了迎接冬季,盼望会有瑞雪兆年。皇后玉锦昔无暇管理,整日病怏怏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部咳出来,凤鸾宫的下人们每到冬天,都战战兢兢,这个天气是玉锦昔最熬不住的时候,万一有个什么,谁又担当得起,不同往日,玉锦昔今年的病况越发的严重。所以,早早的下了决定,今年的宴席皇后去不了。 嫣妃同旁余四嫔正在内务府与官员商讨着,正巧,碰上了淑妃的近身侍婢小紫。众妃身旁的奴婢纷纷都礼貌地低了低头,“张大人,今年的银碳就多给一些吧,我们家娘娘最近身子骨弱,可断不了火。”张大人平日一向惧怕了气势强迫的淑妃,自然是不敢得罪小紫。“小紫姐姐,这今年冬天来得早,各宫的银碳也紧迫的很,只怕多分些过去,别的小主就.....” 小紫不顾及嫣妃及四嫔的存在,扯大了嗓子,“我说要,你就尽管给,墨迹什么!”嫣妃无奈一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和淑妃一样狂傲自大。嫣妃看着张吾岳难看的表情,犹犹豫豫地样子,上前去,轻轻的推了一下小紫的肩膀。 小紫的话不得又塞回嘴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嫣妃冷淡地面容。“你又不是听不见,张大人说了,银碳短缺,根本做不到充裕。淑妃娘娘身为众妃之首,理应明白顾忌妹妹们的感受,严冬不是淑妃一个人在过,众妃皆平等。”小紫差点傻了眼,平常一向寡言的嫣妃居然会出头教训自己,实在气不过的小紫,又赶着回去告诉淑妃,只好气呼呼地走了。 张吾岳吐了口气,微微低头笑笑,“多谢嫣妃娘娘的体谅。”嫣妃抿唇摇头,“张大人无需在意,若本宫做不到这点,管理后宫的权利不就形同虚设了吗?既然本宫有了这份权利,就要用好它。”嫣妃也受够了往日的排挤,一定要扬眉吐气一番,才有让人望而生畏的一天。 白萱烟正在听澜轩的院子里,看着含苞待放的红梅,露出轻轻的微笑。苏勉如同一个熟人一样,直接往殿里走。她看着他身后带来的大型黑色,稀奇不已。“别动,留着它是有用的。”他定住她欲想去的方向,她摸了摸衣裳拍拍尘土,“连看都不行啊。”他又只好走到她面前,警告的语气道:“只能看。”她满意地点点头。 一群拥有着洁白羽毛的信鸽暖洋洋的挨着挤着,头顶和尾巴是黑色的,它小巧玲珑的头上嵌一双朱砂眼,闪亮闪亮的,亭亭玉立。似乎是因为突然见到阳光的关系,信鸽们纷纷发出了声音,整个殿都顿时生机勃勃。她展现出灿烂的笑容,微微俯身逗着乐呵,“你从哪弄来这么多信鸽?” 他容不得她多看第二眼,又把黑布盖住,那些信鸽出了奇的不再发出声音,“我苏勉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费什么功夫。”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凌漠烨似乎也是经常这么说。她一想到凌漠烨又是一阵怒意,“罢了罢了,本宫不看了。”说罢,她早已抬脚走进了生起暖炉的殿里。 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一笑,及其妖艳。如此俊俏的脸庞,却没有女气,浑身散发着男子的强势,他周围被身上游走的真气感染浮起一层灰尘,他无声地脚步,和那个黑色笼子不知不觉中不知踪影。 第一百零七章 鸿门宴(上) 在寒风迎迎的欢送下,平静如镜的湖面倒映着长长的走廊,点缀着红色的灯盏,莹莹火光聚集起来明亮无比。宫人们都在来回穿梭,端着备好的糕点膳食,在金丝镶嵌的檀木桌上摆成华丽的图形。嫣妃与几名下人打点着,谨慎地嫣妃正在仔细的检查着,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淑妃正与几名嫔妃笑声相伴,从长长的走廊向这边走来。淑妃一向富贵华丽,今日更加不放过出风头的机会,鲜艳的红色长裙衬托出淑妃近乎完美的身段,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银色的珊瑚链将芊芊细腰一束,一双水润均称的秀腿不时的显露出来,仿佛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嫣妃无奈敷衍地笑着走了过去,福身道:“参见淑妃娘娘。”嫣妃身着深蓝,简单又不失大方,妩媚雍容,雅致的脸庞上画着平常见惯了的梅花妆。淑妃见到嫣妃就像看见了仇人,凶狠的目光从眼底散发出来,“免礼,嫣姐姐管理后宫真是越发顺手了,居然连本宫的小紫平日这么规矩的人都来给本宫诉苦,嫣姐姐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嫣妃恨不得笑出声来,让淑妃好好听听。 “妹妹说的哪里话,也无奈最近银碳短缺,内务府又不是只给承明殿送到,其他宫的姐妹们可就要挨冻了,倘若妹妹不介意,就把本宫用的黑炭分给妹妹一点。”淑妃真是小看嫣妃了,不给点颜色看看,嫣妃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嫣姐姐怎么如今有了权力,话也变多了。看来皇上不常去嫣姐姐那里,嫣姐姐都要变成黄脸婆了,都是近三十五的女人了,怎及得上妹妹二十载的芳华?” 淑妃疾言厉色,刀子嘴是淑妃的一种特长,嫣妃也听惯了这些话,没有露出半点怒色,反倒温柔地讽刺回去,“妹妹说的不假,妹妹是不是也是想变成本宫这样,看着别的女子穿着艳丽的衣裳站在皇上面前?妹妹别急着讽刺别人,岁月留不住妹妹你的容貌,少生气说不定少些皱纹呢。” 淑妃抹起诡异地笑容,看着不再是病猫的嫣妃,“嫣姐姐别急着得意,本宫这么多手段,就先从姐姐你下手,给旁人做个榜样。也让嫣姐姐你看看,你到底为了今天要付出多少代价!”淑妃与嫣妃擦肩而过,嫣妃松口气,生死早就无关紧要,在这么个冰冷的地方,倒还不如闹腾一番痛快的好。 差不多,众妃也到齐,常常在外滞留的王爷们带着家眷也纷纷回来,一年见不到几回,大家都笑面逢迎,凌漠烨也掐准了时间,待众人都坐好,坐着仪仗威严而来。顿时鸦雀无声,“皇上驾到!”“参见皇上!”凌漠烨露出俊美的笑容,稳当地走了下来,扫了一圈,眯起双眼皱眉:“白昭仪呢?” “臣妾在这。”白萱烟的人未到,声音却先来到。众人纷纷看向长廊,一袭妖艳的人儿,光是看不清样子就带着引人心魄的气息,慢慢靠近。 第一百零八章 鸿门宴(下) 白萱烟高雅的步伐给众人带来的不止是倾倒众人之美,是一种窒息的妩媚,一双静谧似水的眸子,带着淡淡冰冷,透露着一种魅惑的气息,十指纤纤,肤如美玉,诱人的唇色勾起有些放荡的笑容,金丝镶绣成牡丹绽放在百褶裙之上,腰间用紫玉配饰绫罗系成,鬓发低垂斜插凤钗。 众人都沉浸在她带来的一片寂静,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温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臣妾姗姗来迟。”正当她不急不忙的步伐之上,天际飞出了数十信鸽,挥洒着美丽却不知名的光辉,信鸽们翱翔天空,带着愉快地声音,仿佛是在祝福着。 那光辉洒落在她身上,她顿时又增添了一种天仙的气质,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笑语嫣然。凌漠烨怔在他的龙椅上,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明知是一种谋略,他却无法自拔深陷其中,他唤她走到身边,他也跟着她的步子不由得站了起来,二人就这样站在中央。 他一双细长蕴含着锐利防备的黑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庞,削薄轻抿的唇缓缓开了口,“无妨,还没开始。”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瞬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她渐渐回眸扫了一周,看着那些面生的男子,“烟儿怕是没见过几次。这边是三王爷,凌戊冶。”凌戊冶立即站了起来,声音像片柔水,“见过白昭仪。”凌漠烨不怎么让其他兄弟上朝,从前是丞相的时候或许见过也是寥寥。她回应地笑笑,这个凌戊冶看似是个比较温顺的男子,长得倒与凌漠烨不是很像。 “这是六王爷,凌洺煜。”凌洺煜一副冰冷寒意,从容地站了起来,压低声音道:“见过白昭仪。”看起来很是年轻,凌漠烨是老四,老六凌洺煜是最后一个,凌洺煜与凌漠烨长得很是相似,脾气什么都很是符合。 接下来便是大王爷和二王爷,二人年龄都是比较大了,叫声“叔叔”怕是都不为过,三王爷去世了,众所周知,那么唯独没来的五王爷,凌无忌去了哪里?她似乎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含着浅笑坐在了凌漠烨身旁。 她转头先是看见了淑妃,隔了几个人才是尹如霜。几日不见,淑妃看似消瘦,不过从淑妃醋意满满的模样看去,倒还是精神挺好。中央的皇后没来,她白萱烟是唯一正处他身旁的妃嫔,四妃都占不到边,仿佛就是她这次姗姗来迟最好的答案。 “嫣妃,真是辛苦你操劳这次宴席了。”他举起酒杯,首先慰问了嫣妃。嫣妃露出腼腆的笑容,回敬凌漠烨一杯酒,“臣妾不负皇上的期盼,多谢皇上信任臣妾。”淑妃仿佛没有说什么,只好闷闷地喝了几杯苦酒,突然胸口一怔,吐了一大口血。 淑妃身后的小紫慌张的吓了一跳,叫了声:“娘娘!”目光纷纷投向淑妃,凌漠烨的表情僵硬起来,看着台下这么多人慌张的样子,她扭头看着凌漠烨欲想怒,却忍了下去。淑妃粗粗地喘息着,不停地颤抖着,痛苦地哭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漫不经心 众人看着淑妃惊恐失色,私下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凌漠烨这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此刻的脸色可谓是一种阴森的程度,双眼渗出令人惊悚的寒意,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危险的信号,证明他随时都可以暴怒。白萱烟心中瞬间慷慨,虽然这不是重头戏的一部分,她一直都未说话,这个时候轻轻一咳,奇怪的是居然让场下陆续化为寂静。 “淑妃娘娘,身体抱恙有一些时日了,天气转化突然,淑妃姐姐穿的这么单薄,酒又有烈性,对淑妃姐姐无益。”淑妃唯有一双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睛死死地“咬”着她的方向,身体早已经不受控制,向一旁倒去,小紫唤来几名宫女,架着淑妃匆匆忙忙地离开。 她笑意冉冉地扭头看着凌漠烨,“皇上,臣妾敬你一杯。”淑妃一事发生,吓得众人连酒杯都不敢碰,她却毫不犹豫地端起来,他眼中划过惊讶却抚为平静,同样的笑着回敬她:“烟儿真是深得朕心。”她装作腼腆地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他来不及摸索她的变化,真是感觉她的周围正在渐渐筑起一道墙。 她见台下的人又开始了刚才的欢颜笑语,才放心地端起一副无关风月的样子。凌漠烨顾着先是对敬,再是关照王亲,她微微转头看着一副无措的尹如霜,“尹妹妹,本宫敬你,照顾皇上真是辛苦你了。”她走到尹如霜身旁,左手硬是抬起尹如霜的手臂,与她碰杯,尹如霜厌倦的眼神将她彻底激怒,好,很好,她白萱烟可不是随便得罪的! 她端庄地步伐走回凌漠烨身边,吸引着几个王爷满目垂涎,凌漠烨一个杀人的目光直接扫过去,吓得几个王爷转头看着自己福晋。接下来便是一些歌舞表演,不知是谁提议,居然要尹如霜为众人助个兴,起舞一段。凌漠烨看着尹如霜愿意的神情也就点头答应了。 尹如霜乖巧地走到舞台上,本就一身飘逸随意地舞姿更是优柔动人,尹如霜悠然自在轻巧的动作华而不实,宛如天仙下凡,繁乱的青丝滑落在双肩妩媚撩人,尹如霜跟着音乐的速度步伐加快,最后一个修长的舞袖遮住脸,更显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她无心观赏,倒是看着旁边树上的鸟儿更加自在,二王爷这时候却假装好人,头脑发热还是怎么,“臣看白昭仪这么漫不经心,莫非是尹良媛的舞蹈不足以让白昭仪观赏的?”她不动声色看着尹如霜轻微喘息,“妹妹的舞蹈很好,本宫只是更喜欢静物罢了。” 凌漠烨此时就像是故意给她一个台阶,“烟儿不妨来一次,以堵悠悠之口。”她差点笑出声,若是难为旁人倒不为过,难为她就是小看她了! 第一百一十章 深藏不露 白萱烟看向台下众人直向着她的目光,有期待,有讽刺,有嘲笑,她平静的眸子仿佛比这一切更加真实,轻轻一下转身,含着清香的风拂过凌漠烨的脸庞,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是在告诉他,太小看自己了。她又面向台下,倾城般的莞尔一笑,颠倒众生地舞姿直接让乐师情不自禁地伴奏了起来。 一个空中的完美腾空,身上的珍珠玉坠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原地的回旋将头发毫不犹豫地倾泻下来,包围着她单薄却曼妙的身体,最外层的一抹轻纱恍若薄雾褪去,娇艳的雀羽衣在她身上展现着最原始的魅力,她的步伐随着音乐时而快时而缓慢,忽然一下静止动作,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停留在凌漠烨的眼底,他本想看一出好戏,却不料这个女人还藏了这个技能。 苏勉矗立在中央的宫殿顶上,看着她勾人心魄的身姿,心中痒痒的,手中的竖笛放在嘴边,唯美动听的曲调流淌在他耳畔,尽管她听不到,在他眼中,她便是跟着自己的音色而舞。她将武功与舞蹈相结合,凌跃在几米高的天上,修长的袖子有力的一甩,疾速而落,此时送来的一阵风,将她凌乱的青丝打理好,她委婉笑笑,“臣妾献丑了。” 周围只剩一片寂静,紧接着越来越激烈的掌声和夸赞。“白昭仪的舞姿真是不知比尹如霜要高出多少倍,不食人间烟火之美,妙啊。”三王爷先是赞誉道,她撩起额头散落的发丝,“多谢三王爷谬赞,臣妾不是很喜欢跳舞,只是今日为众位助助兴罢了。” 凌漠烨为她勾起温柔的笑脸,“笑里藏刀”的目光朝她刺去,她只当他是在呼唤她,走回他身旁,饮了一口醇酒,诱人的红唇荡漾着甜美的笑容,“皇上认为臣妾的助兴可好?”他左手盖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敷衍着,“烟儿真是美到朕心里去了,居然还这般深藏不露。”她摇摇头,看着前方,“是皇上不曾发现罢了。” 很明显的对峙气氛渲染整个宴席,他右手静悄悄地攥紧,这个女人真是得意忘形!“既然兴也助了,各位不必拘束地享用吧。”他强颜欢笑道,白萱烟时不时朝他碗里扔一些不爱吃的肥肉,他碍于面子无奈只好忍气吞声地吃了下去,她看着他的青筋微微凸起,拿起手帕假装给他擦擦嘴角的油渍。 “白昭仪真是大家闺秀,皇上可真是折煞旁人啊。”二福晋真心羡慕的目光投了过来,她跟凌漠烨不约同时地尴尬笑笑,“福晋说的哪里话,臣妾看你跟二王爷不也是合合美美的吗?”尹如霜地仇恨地眼神望穿她,只好苦闷地喝着酒,眼角逼红,嫣妃看着尹如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本宫看着白昭仪这路走来,能深得皇上倾心,可真是好福气,或许是旁人触摸不到的一种境界了吧。” 尹如霜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在桌下用力撕扯着手帕发泄,白萱烟你给我记着,我不会让你过得这么惬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顺从的后果 歌舞升平的宴席上,相互畅饮,毫不拘束地享受着。白萱烟执起酒杯看着杯中倒影,这般姿态真的就可以掩饰住她的一切吗?她转头看着正在目游舞姬身上的凌漠烨,心中生恨却哀叹,好看的剑眉轻轻皱了皱,苦苦地饮了一杯,甚至苦到了心坎。 他的余光一直留在她的身上,尽管她多么妖艳,始终还是将忧伤放在举止上面,喧闹的宴席不知不觉到了尾声,凌漠烨先退席,她久久没有站起来,他突然回头,淡淡道:“跟上。”她遵命地点点头,走在他的身旁被众人目送离席。 摇曳地树影映在身上,看着一轮明月挂在稀疏点缀的夜空上,几只鸟儿掠过。静谧地湖面上面还存留着夏季盛开过的花枯。灯盏飘在湖面上,微微火光折射在她的脸上,唯美地视角让他凝视了好久,明明她在自己视线这么久,却还是像初见心中悸动不已。“怎么不说话了?”他打破有些尴尬的寂静。 “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看着有些飘远的河灯,眼神有些迷茫。“在宴席上不是才厉害吗?”他质问道,即便很不像这样的语气,却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冲她发泄。她冰冷的表情不含一丝摇动,闭上眼睛,缓缓转身,“臣妾有些乏了,皇上早些休息吧。”她迈了几步,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臂,一下子揽入他的怀里,小声地靠近在她的耳畔,“朕不会这么便宜了你。”说罢,生生地咬住她的耳朵,她疼的攥紧手掌,手指用力地看到泛白的骨头。 “摆驾!听澜轩。”他扯着她的袖子,硬拉着她坐上了轿子,她的耳朵久久才有了知觉,越发地滚烫。下了轿子,他直接抱起了她,任由她无理取闹,反正今晚她别想逃。 “凌漠烨!”她忍无可忍地叫了他的名字,他也装作听不见似得,直接把她扔在床上,吼出了所有下人。她死死护住自己的身体,不容他地侵犯,他强势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臂,“就凭这点力气,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呢?” 她无声地哽咽,忍受着他施加的痛苦,他毫不留情没有任何前兆直接一次冲击。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旋转,他如同禽兽,她不过区区女子,如何斗得过野蛮的力气。 苏勉一直注视着殿里的动静,心中就像被切割,疼闷不已。苏勉的怒意蔓延周围,树叶都仿佛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纷纷落下。苏勉恨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停留原地许久,才猛地回头,悄然无踪。 凌漠烨向着窗户瞟了一眼,刚才强大的气息直接给他一种压力。究竟是何人有着如此高深的内力,他看着身下面目苍白的她,“你宫里还有其他人?”她脑子忽然清醒,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其他人?皇上以为臣妾私藏了什么人?” 他的手粗鲁的扯过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封住她的唇,不给她存留一丝空气,她奋力地挣扎都是无动于衷,她只好咬住他的嘴,试图使他松口,他却毫无反应,反而更加用力地吻她,随之而后便又是一次生猛地攻击,“你若不顺从,朕可以把你玩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欺其人 次日。白萱烟睁开迷糊的眸子,身体还没有恢复体力,疲惫的麻木。身下隐隐作痛,她厌恶不已,转身欲要起身,发觉凌漠烨正沉稳地睡在身旁,他没有去上朝吗?她歪了歪头,看看水钟。原来上朝的时间早过,他是来睡回笼觉的啊。她的动静惊醒了他,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又很快闭上,一把将她扯回去,搂着她的身体,嗅着她的发香。 “再多睡会。”他沙哑地声音让她不由得还是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舒适温暖让她渐渐又有了困意,不一会也睡着了。他待她熟睡后,动作缓慢地把她松开,然后为她盖好被子。迅速地穿上龙袍,带着还未整理好的东西走了出去,生怕影响她休息。 凌漠烨在下人打理好后,穿过一片长廊,走到淑妃的承明殿。小紫看着凌漠烨来,欣喜若狂地通知淑妃,淑妃前一秒还是黯淡无光,下一秒就露出寻常高傲的笑容,尽管是卧病在床,淑妃天生的气质丝毫不影响淑妃的姿色。“臣妾参见皇上....”淑妃假装无力地要爬起床,他双手拉住淑妃的肩膀,“淑儿免礼。”淑妃支开所有下人,眼底只容纳他一人。 “皇上,终于想起臣妾了吗?”淑妃不似外人面前那般高贵地模样,此时倒想个为情嗜命的柔女子,他替淑妃撩起遮住视线的发丝,抚摸着淑妃的脸颊,“淑儿,朕之前让你做的那件事,就此罢休吧。”淑妃眸子一颤,有些失望的神色道:“皇上,就是来给臣妾说这个的吗?”他的双手叠盖在淑妃的手上,脸上面无表情,留着一双看不出心绪的眼睛,薄唇微微动了动。 “皇上,臣妾只能这么付出了。皇上至少没有爱,恨臣妾也是好的。”淑妃的泪水经过双肩一颤,滑落下来,楚楚动人,他松开了双手,不给予淑妃一丝温暖,害了烟儿的孩子,尽管是自己,他都千恨万恨,更何况是他人?“皇上,法师算过,那孩子本就是个祸害,皇上是为众人除害了啊。”他再也忍不住掐住淑妃的脖颈,眼睛愤怒的泛出几条血丝,“你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害了孩子以外,你还多做了什么?” 淑妃压抑住泪水,罂粟般一笑,“皇上,其实这一切都是臣妾设局陷害白昭仪,皇上既然能猜到,却为什么没有维护那个孩子?”他眯起眼睛,凶狠地看着淑妃,是啊,他知道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那时并不知道失去孩子他的心会有多痛,他承认,他没有珍惜那个孩子,后悔也是无用功。 “从今往后,你不许动白昭仪一个指头!出了什么事,朕要你负全责!”能惹白萱烟只能他凌漠烨一人。说罢,凌漠烨撒手而去,淑妃捂着透红的脖颈,哽咽着。为什么,什么都是她!?爱也是她,恨也是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利益关系? 白萱烟醒来后,已经是晌午刚过,这会宫中最为安静的小片刻。因为会有许多妃嫔回宫午休,她沐浴好,换上轻巧简便的墨色褶裙,身后青丝缠绕,几缕绾成类似花朵,镶嵌夺目的珍珠,略施粉黛,让阿朱跟着去散散心。 离听澜轩倒不算远,有个人来人往稀少地竹林,从前凌漠烨喜好在这一带避暑乘凉,冬季一到这里便更加寒冷,人少的地方便是好去处,她将一把琴存放在有些荒芜地旧亭子里,落叶飘在木凳上,轻轻一阵小风,卷席着滑在地面。她将手中的暖炉转交给阿朱,坐在木凳上,拨动琴弦,思绪随着音色渐渐飘远。 醉人的琴音只存留了小段欢快,随之便是逐渐忧伤,深入心扉的伤感。阿朱看着白萱烟,半睁着的眸子浮起一层水雾,有些挨冻地小脸更加泛红,鼻尖最为明显。这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她弹得越来越慢,琴音越来越低沉,周围的景色也仿佛跟着变成了黑白色,她的泪水沾湿了睫毛,微微颤了几下。 苏勉默默躲在树林之后,看着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板,脚步差点跟了出去。这么为情执着,她却从未发现,恨到骨子里的那份痛,从未搁浅。苏勉紧握双手攥成石拳,他眼睛里满是怜悯,柔情浓密。淡淡地抿唇轻碾离开。 白萱烟睁开眼睛看着方才苏勉站过的那片林子,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小主,别再弹下去了,奴婢听了心里都酸酸的。”阿朱温暖的手盖住她冰凉的手,琴音戛然而止。她回头看着阿朱,收回旋转在眼睛里的泪,“本宫心里苦,不能说,不能怨,阿朱,就让本宫好好地弹一次吧。”阿朱同情的目光忍不出又要为她哭出来,哽咽道:“小主......” 苏勉突然站在她身后,带着淡淡草香的怀抱从她身后包围了上来,她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唯有一双有些惊慌的眼睛,阿朱不是如何是好,立刻转过身去。苏勉好听的声音流入她的耳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消极,恩?”苏勉的手握着她的手,“先放开我。”他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先答应我。” 她语气变得不再平静,“你有什么权利管我这么多?彼此不过是利益的工具,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了吗?”他趁她挣扎地一刹那,二人的脸颊紧贴,连呼吸都能喷在二人的脸上,她面无表情还是轻易地走入了苏勉的心,苏勉邪魅一笑,“利益?在我眼里不全是利益....” 她推开苏勉,挥手就像甩去一巴掌,苏勉一举牵住她的手,微微动怒,“我苏勉不是你想打就打的!”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才放下手。转身移步,“阿朱,我们走。”她脚步匆匆,但还是不再这里受冻弹琴。 苏勉耸肩无奈的苦笑,“真是不好照顾啊。”苏勉转头看着那把琴,手仿佛不停指挥,却又忍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不好打 白萱烟正坐在暖炉附近,舒舒服服地倚靠在羊毛榻上,轻轻盖着一层毛衣,有些沉重的眼皮颤抖着睫毛一起,她困意绵绵地睡着了。凌漠烨似乎是掐准她会睡着,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庞大的殿里,只清楚的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她连睡着的样子都是摄人心魄,慵懒的模样让他无法移过目光,他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拿起她手中的书卷,端详地看了几眼,她还是这么喜欢看那些政治类的书籍,他有些悔过,当初生硬地断了她的梦想,会不会真的太残酷了,还有至今都没有消息的萧柯。他曾经最好的下属。他眼中划过悲伤,轻轻地学着她的动作,想去抚摸她的手,却停在空中又放在她垂下的青丝上。 很快,他发觉她有了要醒来的迹象,毫无声响地走了出去,她不一会,睁开眼睛,动了动手,看着放在桌上的书卷,她就这样睡着了?看着书卷发呆些许,意识到今晚还有众妃的一顿宴席,她起身,唤了唤忙碌在后院的阿朱,为她梳妆打扮一番。 越忌追随在凌漠烨身后,看他认真地批阅奏折,太阳西下,越忌顿了顿开口:“皇上,今晚嫣妃设宴众妃一同去凤鸣轩,皇上有何打算?”他放松地捏了捏鼻梁,紧闭有些疲惫的双目,“任她们去,朕还是不去掺和了。”他正要继续批阅又想了想,“不妨你找个人盯着点,免得出什么事。”越忌点点头,不再打扰他。 一轮明月冉冉上升,几层彩云半遮半掩,凤鸣轩这个无人居住的宫殿今晚好热闹,早已到场的几名妃嫔喜笑颜开,观赏着不远处发着银光的湖水,倾听着湖面传来的悦耳音色。嫣妃携淑妃表面和谐到场,压迫众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劳驾各位姐妹们赏脸在此一聚,本宫深感欣慰。”嫣妃不同往日的气势,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不问世事的胆小模样。白萱烟坐在尹如霜旁边,二人的气氛更是尴尬不已。尹如霜恨不得搬起座椅换个地方,身体都为了不靠近她,上身没有一点端庄的样子。 淑妃经历凌漠烨上回一番教训,对白萱烟不但没有退让,言辞上更是咄咄逼人。“白昭仪这小产不久,恢复的倒挺快,什么新鲜的都让你赶上了。”淑妃发狠的目光看着她,她不屑一顾淡淡一笑,看了看天上的星空,“臣妾与那孩子有缘无分,或许离开臣妾也是必然,臣妾会放宽心,不能总是在消极中度过啊。” 叶莺今日也是赶着场到来,上回的家宴位份低的妃嫔根本来不了,今日,叶莺见识到了她的本事。耐得住性子,又不给别人欺凌自己的机会,说话有进退,白昭仪,果不其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叶莺默默无闻地享用着膳食。 淑妃冷笑一声,疾言厉色道:“什么有缘无分?分明是个不会生育孩子的借口,本宫看你再掉一个都没心没肺吧。”白萱烟缓缓抬起头,眼神集聚在淑妃脸上,杀意浓浓,“淑妃娘娘,若是今日是来让众人看臣妾笑话的,淑妃娘娘太可不必,上回家宴淑妃娘娘还嫌不够丢皇上的人吗?”淑妃气得脸色发青,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冲到她面前,一巴掌就要扇过去,众人一呼。 她及时的拽住淑妃的袖子,不给点颜色看看,淑妃还以为她好打。她仿佛毫不用力,直接让淑妃转了一圈重心不稳倒在地上。不少妃嫔忍不住偷笑,场面相当滑稽。淑妃紧咬牙关,挤出三个字:“白萱烟!” 第一百一十六章 嚣张 白萱烟勾起凌人的弧度,藐视意味地看着地上有些吃痛的淑妃,她就是要嚣张一次,当着后宫众妃的目光下,给淑妃一个颜色看看。小紫连忙扶起地上的淑妃,替淑妃拍打身上的尘灰,淑妃气红了脸,眼角纹都一不小心被气了出来,她立即从阿朱手中拿过一把铜镜放在淑妃脸前。 淑妃有些惊讶,手捂住双目两侧,“白萱烟!你这个狐媚子!你惑乱后宫,如今这般嚣张气焰竟不顾等级之分,凌跃跋扈,我淑妃要替皇后好好教训教训你!”旁人的眼光直勾勾地看淑妃在原地气呼呼地模样,而白萱烟从始至终,不表露一丝情绪,待淑妃气得哑口无言时,她居然站在淑妃面前,她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周围都寂静的有些诡异,她漂亮的眸子里产生几分憎恶,“淑妃娘娘,臣妾真是罪过。臣妾自入宫以来,侍奉皇上怕是远不及淑妃娘娘的,怎么,臣妾侍奉皇上就是狐媚子,臣妾怀了孩子就是妖孽,淑妃娘娘,这些风言风语,可都是先经过淑妃娘娘的耳朵吧。”她锋利的目光想把刀子,硬生生地与淑妃对视。 淑妃不屑一顾冷笑,“那又如何?本宫做事还由不得你这小小昭仪来管!”小小昭仪?她莞尔一笑,将淑妃的手放在她的腹部,小声低语:“娘娘,尽管放心,臣妾很快就会再怀一个妖孽,给娘娘您看的。”她的语气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淑妃攥紧手中的丝绸,咬紧牙关看着她,眼中残留着血丝,“本宫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淑妃甩袖与她擦肩而过,尹如霜见淑妃要走,连忙跟上。 她转身看着匆匆的淑妃,松了一口气。嫣妃这时才走了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真没想到,现在就把一切放在水面上了。”她看看嫣妃温柔的脸,才欣慰的露出笑容,“臣妾接得住,嫣妃姐姐,今日的一切辛苦你了。”嫣妃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坐到位子上,“本宫和你一样,你也无需再多言。” 凌漠烨伫立在明月之下,修长的倒影仿佛把他拉长,他英俊的脸上留着一双有心事的眸子。越忌缓缓走了过来,“皇上。”他转身看着越忌,淡淡道:“说。”越忌一边说一边偷笑:“今个,白昭仪与淑妃发生了争执,白昭仪当众把淑妃摔在地上...”言语未尽,凌漠烨忍不住笑了一声,薄唇成一个好看的笑容:“这才是她,不用再说了,今日之事,只当朕不知道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失踪了 白萱烟与嫣妃道别后,夜已深,只能是看着灯火摸路。阿朱看见河岸边流放的河灯欣然笑的灿烂:“小主,你看。”她顺着阿朱的方向走了过去,她看阿朱这般喜爱这荷花模样的河灯,舍不得现在离开,只好让阿朱好好观摩一番。 不远处,正巧一名有些眼生的宫女拿着两盏河灯朝这边走了过来,阿朱看了看宫女来的方向,她看出阿朱那透在脸上的小心思,淡淡笑了:“你若喜欢,便问那宫女请一个。”阿朱回头看了看她的表情,活跃地步伐走了过去,那名宫女却突然站了起来,走的更远了些。 阿朱只好紧随上去,她感到疑惑的眼睛眯了起来,正当她仔细的打量那个陌生的宫女的时候,身体突然一软,不受控制地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她奋力挣开眼睛可惜视线太模糊,认出了那是个太监,随后晕了过去。阿朱正欢喜地拿过来河灯扫了四周,发现白萱烟不见了,再回头也看不见那名陌生的宫女,才意识到白萱烟出了危险,扔下河灯,直奔书房去找凌漠烨。 凌漠烨正在嫣妃的照料下,批阅最后一批奏折,嫣妃熟练的磨墨,看着他英俊的轮廓看的有些发愣,突然越忌有些匆忙的脚步走了过来,“回皇上,白昭仪身旁的阿朱有要事要见皇上。”他一听是白昭仪三个字,仿佛是一种习惯,心里一颤。“要她进来。”嫣妃心中隐约有预感,仿佛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阿朱看到凌漠烨仿佛看到了光芒,眼眶一下子红了,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参见皇上..”他止住阿朱要行礼,“说正事。”阿朱这时候声音放大了一倍,“皇上,小主失踪了。”他手上的奏折突然掉在桌上,握紧的双拳青筋跳动,漆黑的眸子幽深沉冷:“可都找过了?”阿朱点头,慌张道:“奴婢都找过了,都没能找到小主!” 那个女人不像是爱躲藏的,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脑子里只想着白萱烟,等不及越忌喧喊摆驾,直接疾速走到听澜轩。一片祥和的灯火此时倒影出来一种不好的气氛,“阿朱,把事情好好说一遍。”阿朱规矩的从头到尾叙述了一边,凌漠烨毫不犹豫地走到白萱烟失踪的那片湖。 河上的灯盏闪烁着微弱的火光,他的脚步放下了速度,低着头打量周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心中只会更加焦急愤怒,“越忌,动员宫里士兵,就算把宫墙掀了也务必找到白昭仪。”越忌听后,连忙去通传。嫣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紧张,白萱烟是在自己的宴席过后失踪的,难免少不了自己的一份责任。 士兵们频繁的脚步声和浓焰的火光惊醒了后宫众妃嫔,大家纷纷站在自家宫门前,看着一批一批士兵从眼见走过,玉锦昔得知是白昭仪失踪,不知道是喜是悲,“召集后宫妃嫔,本宫理应协助皇上一同寻找白昭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救 “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白萱烟的脸上,她努力睁开眼睛,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清醒不少。周围黑漆漆的,只用左侧桌上点着微弱的火光。什么也看不清,身上湿漉漉的难受的很。“一盆水泼不醒你,一记耳光下去倒挺管用。”一个穿着宫里服装却遮住面目的人,听声音想必是个女子,只是这粗壮高大的身体给她一瞬间的错觉,女子的眼神显得无比狰狞。 白萱烟借着光线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她靠着一副十字架,四肢被铁链拴住。“本宫这是在哪里?”她冷静自己,努力回忆刚才,她隐约记得自己晕倒,看到一名太监的身影,便随之醒来到了这里---暗室。那名女子冷笑道:“我们主子要你的命,将死之人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挣了挣手腕上的铁链,毫无作用,恨得直咬牙。女子藐视意味地讽刺道:“别妄想解开这铁链,既然来了,只能死了以后再出去了。”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女子,“收了多少银子,本宫加倍给你。”女子耸肩笑笑,无奈道:“这个条件倒是很用吸引力,可惜你已经进来了,外头这么多官兵正在搜查你,我可要速战速决呢。” 女子缓缓靠近,将冰冷锋利的刀锋贴在她的脸上,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本来主子想让你慢慢看死去,我于心不忍,索性直接送你走,了去琐事。”她迅速偏头,与此同时,身体突然向上一提,双膝用力踹了出去,女子重心一下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女子恼羞成怒,“有两下子,我就更不能手软了。” 女子绕道她脑后,她无法动弹,只能察觉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女子得意的摇晃着手中的刀,“我看你还耍花招!”她无能为力,心里害怕由里到外,身体也跟着发抖。她闭上双眸,等待着死亡的江林。许久,都没有任何知觉,这么快?她已经死了? 她睁开眼睛,身后没有了任何动静,察觉到有些奇怪,苏勉从身后解开她的铁链,“没事了。”她酸麻的四肢得以放松,她转身看见苏勉面无表情,可他的眼里却温存一丝担忧,她心里一暖,洋溢笑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苏勉早已把这宫里面所有的暗室摸索了一通,想找自然容易,“瞧你这狼狈的模样...”说罢,他淡淡清香的衣袖为她擦拭有些潮湿和泥水的小脸,她心里“咯咯”一下。 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带本宫出去。”她看了看地上倒影着外头摇曳的火光,苏勉指了指一块瓷砖,她领会的走过去,轻轻一踩,身后开启一道门,她小嘴微张,尤为可爱。苏勉跟在她身后,从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越过。 葱郁的树丛映入眼眶,他们麻利迅速的穿了出来。看见不远处正大批人马正分配各宫搜查,凌漠烨坐在一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自责。一双本应该深邃的眸子此刻充满惆怅。她站在原地看着,心莫名的揪了起来。苏勉看着凌漠烨,眼中多了一层谜语,趁她不注意,早已离开。 “回皇上,还是找不到白昭仪..”众将士愁眉苦脸的回来复命,凌漠烨气愤的吼道:“废物!”突然,一名将士在远处大喊,“皇上,白昭仪出现了!”他突然眼中一亮,连忙跟着将士们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坠湖 白萱烟站在高高的石尖上,看着湖中倒映的一轮明月,空中飘零着纷纷花瓣含着淡淡香意,几只蝴蝶留恋在她身旁,她浅浅一笑,委婉悠然。“烟儿!危险,快下来!”凌漠烨看到她,心中石头总算放下。他缓缓正要靠近她,她却又往高处挪了一步,摇摇欲坠。 “皇上,臣妾只是在欣赏风景。”她又抬头看着月亮,脸上面无表情。他有些费解,怒意渐渐因为她苍白的脸色而退去,温柔道:“烟儿,出了什么事告诉朕,别总是拿自己开玩笑好吗?”她转身,些许石子滑落到河里,更让他的心随之吊了起来。“皇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剩下的话语塞在嗓子眼里,她知道多说无益,她眼前浮起水雾,视线被蒸发的有些模糊。 “臣妾多谢皇上分心给臣妾一个位置,只可惜臣妾福薄要不起。”说罢,她宛如断了翅膀的蝴蝶,直接坠入湖中,她给自己施加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瞥了凌漠烨一眼,湖面的水花溅落在他脸上,他的瞳孔放大惊慌地跟着跳入湖中。在水里,昏暗又难受,她仅存的呼吸看着湖面波澜的月光,身体仿佛被拉扯,硬生的往下沉,凌漠烨及时拉住她的手臂,在她昏厥的同时覆上她的唇,将自己的气息传给她,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潜意识里感觉身体变得轻松,就像在云端飘着一般。 凌漠烨抱住她,向着湖岸边游去,她真的是太轻了,自己这样抱着她都怕把她弄疼了。同样都是湿漉漉的,却总感觉她的温度陷入冰窖里一般,“来人!叫太医去听澜轩准备。”他抱着她坐上马车,马车上的暖炉将一个小小的地方弄得暖和,她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开始发抖,嘴唇变成淡紫色,苍白如纸的脸庞消瘦的身体,他这时才发现原来她多么虚弱,这么需要被保护。 到了听澜轩,她先被阿朱服侍沐浴,恢复温度,阿朱也是吓坏了,看着她这幅狼狈,一切准备就绪,就在阿朱扶着她更衣的时候,看见她的手腕脚腕全部肋红,有些地方甚至有些裂口。凌漠烨走了进来看着她这些地方,表情僵硬了起来,果然是出事了。 太医们帮着诊治了她,还好虚惊一场,只是坠入湖中受了点风寒,伤口养上几日也会愈合。凌漠烨坐在她身旁,细心地照顾着,不嫌弃她有些刁蛮的要求,他很惭愧,居然让别人伤害了她!他一定要查出来,让那个人碎尸万段!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深情地眸子凝视着她,从今往后,朕会更加的珍惜你,不让别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个冬天 白萱烟从睡梦中慢慢苏醒,脑子里暂时性的一片空白,屋子里并没有任何人。她低头看了看纱布裹住的手腕,记忆才如片段般涌入脑海,她昨日并非真心想站在石尖上,而是苏勉为自己出了一次将计就计,一来拨动凌漠烨的怜悯之心,查明真相。二来,也好看看凌漠烨眼里自己是否真的很重要。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墨菡代替出去有事要忙的阿朱进来为她洗漱。“墨菡,昨晚是谁照顾本宫的?”墨菡笑意盈盈道:“回小主,是皇上。”她微微露出一抹得意,又想起昨晚差点丧命在密室那件事,“皇上可知道本宫昨晚为何失踪?”墨菡点点头,捋顺几缕缠绕的青丝,“皇上看见小主身上的伤口,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派了不少人去各宫搜查可疑之处。” 她的脸色不是装出来的虚弱,惨白的肤色看着都感到一丝冰凉,嘴唇微呈紫色。凌乱的青丝缠绕,说是鬼怕是都绰绰有余了。墨菡有些看的习惯,到不以为然地服侍着,倒是有些吓到进来通传的小太监,“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奴才带着李太医给娘娘请脉。” 她点头整理了下自己身下的被褥,李太医进来行了礼,走到她面前,规矩地为她查看病情,李太医端倪了半响,她发觉李太医有些疑惑的神色,问了句:“李太医,可是有什么情况?”李太医摇摇头,站到她眼前,“昭仪娘娘的身体恢复的超乎常人,不知是昭仪娘娘私下用了什么妙方?”她愣了愣,摇摇头,李太医果不其然是有经验的老太医,:“娘娘身上那块玉,可否给微臣一看。” 她轻轻地把萧柯给她的那块彩玉递给李太医,她一直挂在身上,从未取下过。李太医端详了一下,又还给她,笑笑:“这块玉可以医人,娘娘身上的不适大多数都是这块玉起了作用,这块玉怕是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块....”她惊讶地看着玉,不知为何心底深处一阵酸意和温暖涌入鼻腔,“这块玉竟有这么奇的功效?” 李太医点头道:“昭仪娘娘好好保管,这块玉说不定以后可以救一个人的命。”她轻声笑笑,又突然想起什么,把所有人都支走,留下李太医。“本宫有个请求,还请李太医答应。”李太医知道她的为人,也很放心的答应了她,“可否让本宫的病好的慢一些。”李太医犹豫了几下,“娘娘,若是以后老下病根...” 她摇头无奈的苦笑:“本宫这躯身体进了宫就没少受罪,或许好的慢些,皇上也能多记挂着...”李太医终在没有拒绝,“小主快看!外头下雪了。”送走李太医,阿朱就欢快地忙活进来,她瞧了瞧窗外,飘雪随着风声在空气中飞舞。 第一个冬天,她进宫的第一个冬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祸降 凌漠烨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意,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流露出浓浓杀意,他面无表情却给人更加恐怖地预感。“淑妃,你太让朕失望了。”淑妃战战兢兢地跪在他面前,毫无尊严地淑妃此刻凌乱头发,单薄地衣服显得格外瘦弱,吓得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慌。“还请皇上明察,那暗室臣妾真的毫无所知,这皇宫修建百年之余,暗室或许是前朝几代....” “住口!”他凌厉吼道,他俯身看着脚下的淑妃,捏着她的脸,稍微不注意,或许她的脸就毁了。“莫非你还想把这等罪名赖在前朝?果不其然,朕都不曾发现,淑妃伶牙俐齿可真是厉害。”淑妃疼的眼泪肆意滑落,嗓子里有什么东西恰着,话也说不出来。他微微挑眉,诡异地笑了,看着她表现,“看来是药效起了作用。” 药?!她不经意摸了摸脖颈,突然腹中就像一把火燃烧着,剧烈地痛感令她卷缩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她忍不住痛苦地叫喊着,声音凄惨。整个殿内回荡着她的声音,凌漠烨勾起阴狠地笑容,走到她跟前,用力在她胸口一点,瞬间感觉痛感减弱许多,她看他离自己这么近,不自主地向后挪了几步。 “朕只是让你的血液流的慢一点,药效挥发的慢一点。不过,再过一会,药效就会正式起作用了。”他抚摸着她滑嫩的皮肤,毫不怜惜。“朕也告诉过你,白萱烟不是你能碰的,可你不听话,朕只好给你一个惩罚了,这药是当初你替朕下在白萱烟身上的毒,现在也让你尝尝。”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淑妃此刻的泪水化作恨意烂在心里,泪痕依稀可见。“皇上,让臣妾死的痛快些吧。”凌漠烨毫不犹豫地走到她面前,手却停留在空中。“朕会让你带着恐慌迎来死亡,所以好自为之吧。”说罢,他转身一步一步消失在淑妃模糊的视线里。 白萱烟在苏勉的掩护下,站在殿后,直到凌漠烨走远,她才进到殿里面,看着有气无力地淑妃卷缩在冰冷的地上。她于心不忍为淑妃披上自己身上微暖的大衣,扶着淑妃躺在自己身上。淑妃睁开沉重的眼睛,看着模糊到清晰,认出白萱烟。瞳孔放大了一倍,憎恨地推开她,“滚!”她站在不远处,看着淑妃那憔悴的样子,“还有力气推开我,就不怕死的更快?” 淑妃不吭声,她还是走了过去,把淑妃脸前的发丝理好。“对不起。”她诚心诚意地一句话,让淑妃有些发愣,回过神来的淑妃顿了顿:“是本宫自愿害你。”她为淑妃梳着青丝,温柔,仔细。“皇上如此心狠,你不怪皇上吗?”她问道。 “爱的太深,明白的也太迟了。白萱烟,你可都听见了?”淑妃缓缓的话语少了刻薄,听得也舒服很多,她点点头,淑妃突然握住她的一只手,“你走吧,本宫不希望别人看着本宫死。”她怔住,看着淑妃的背面,也能想象的到淑妃的脸上有多忧伤,她没多说什么,站了起来,转身走着走着,身后又传来淑妃感到疼痛的喘息声,愈发的激烈。 苏勉站在外面迎接着她,她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看她身上少了大衣,把身上仅有的长袖披在她身上,“何必知道这么清楚?”他看着她的脸,大概知道她的心会有多疼。“同样是毒,为何淑妃会这么快毒发身亡?”她看着苏勉,质疑道。 “凌漠烨根本没想杀你,只是借机杀掉你腹中胎儿,那个时候,他兴许是不希望你有他的孩子,这毒量小,却残留在你身体里,药效会有个那么十载,你也就命不久矣了。”她若有所思地沉默着,苏勉突然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你身上的毒解去。”她回应苏勉一个微笑,“谢谢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厚葬 这日。宫中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伤感,白色装饰在承明殿内,来来往往不少下人忙着清理淑妃的遗物。凌漠烨传下来话,承明殿务必清理干净重要的东西陪葬便是。小紫等宫人,跪在淑妃的棺材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凄凉无比。 淑妃一死,后宫里不知有多少人挂着哭脸,心中正捧腹而笑。白萱烟淡淡的忧伤舒展在眉间,她提不上高兴,也说不出悲伤。今个为淑妃守灵的日子,各宫妃嫔以素色相待,陆陆续续地赶来。“淑妃好端端的突然暴毙,会不会是有人要她的命?”耳畔到处都是这样的话题,仿佛都听不出来第二种答案。 也难怪,淑妃生前欺凌他人,说是被害有何不可?谁又能想到,杀死淑妃的是最疼爱她的皇上?白萱烟看着淑妃的棺材,站在一旁发愣。嫣妃走到她身旁,看着她出神,“想什么呢?”她回过神笑笑,摇摇头回应道:“没什么。”嫣妃叹了口气,淡淡道:“皇上不来了,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本宫。”凌漠烨居然不来? 淑妃死的岂不是连面子都没有?很快到了时间,由嫣妃为首,众妃嫔跪在淑妃棺材面前,行个礼。这时,越忌匆匆赶来,将圣旨传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氏生前才德兼备,侍奉深得朕心,册封淑贵妃,厚葬。钦此。”越忌将圣旨交给嫣妃,嫣妃缓缓站起,看着怀中的圣旨,心中惦念道,即使为贵妃,淑妙然,你终究还是死了。 尹如霜表情很是平常,听见册封淑妃贵妃时,仿佛表情上一些细小的变化却不容易捕捉,尹如霜看着白萱烟,灵敏的白萱烟自然察觉到了有人盯住的感觉,回头一眼对视尹如霜。她看着尹如霜的眼睛,尹如霜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浓浓的恨意流露出来。 或许是淑妃的死刺激到了尹如霜的缘故,在这个无人作伴的后宫里,她也理解尹如霜过得日子。但这恨意,无缘无故朝着她投射过来,她就像没看到一样扭过头去,守灵最后选中小紫跟一个比较年幼的婉仪看守。 她正欲回宫的路上,尹如霜直直与她相撞而来。这个尹如霜打的什么鬼,她不禁有些恼火,“什么事?”她问道,尹如霜装模作样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白昭仪恕罪,臣妾并非有意挡了白昭仪的路,白昭仪先过吧。”她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尹如霜若有所思地缓慢着步行着,停留在凌漠烨的书房前,勾起一抹诡异妖艳的笑容。尹如霜迈入书房的第一步,身上便散发出一种奇异却吸引人的芳香。就连服侍凌漠烨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她,她故作楚楚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霜儿,今个朕有些琐事,你先回去吧。”他连头都不抬,知道尹如霜是淑妃的棋子,他心底就有一种厌恶,自然不想理会。尹如霜有些诧异,他居然免疫了自己的西域迷香?她勉强地笑着立即离开那个尴尬的地方,在外面气得直跺脚。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喜临门 大雪卷席这片天地,宫中上下被白色覆盖。唯美柔和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最上面一层的雪融化变得晶莹剔透,只有保持墨绿的松树屹立在白色中央。白萱烟与嫣妃正惬意地悠闲在御花园中,欣赏着大雪后的美景。“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呢。”嫣妃浅浅笑着,移开低处的树枝,与白萱烟并肩走着。“恩。”白萱烟认同地点点头,看着结冰的湖面,“只可惜,喂不到鱼了...” 嫣妃轻笑出声,“妹妹真是好雅兴,还想着喂鱼呢。”这时,嫣妃身旁的小宫女从不远处匆匆赶来,靠近嫣妃的耳畔,低语道。嫣妃的神色听后变得严肃,她关心道:“怎么?”嫣妃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些不甘:“尹如霜有身孕了,这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嗣,是尹如霜翻身的好时机。”嫣妃在尹如霜身旁安排了一个内应,尹如霜的消息每次总会毫无遗漏的让嫣妃知道。 嫣妃一直没能为凌漠烨怀上龙嗣,听见别人有身孕,难免会心寒。她轻轻拍了拍嫣妃的肩旁,“她翻身也是必然,姐姐也不必太伤神。”嫣妃点点头,又欣然的露出微笑,“本宫明白。” 果不其然,尹如霜第一时间就把消息“意外”的透露给了凌漠烨。还是第一次有身孕的尹如霜身体还不是适应,凌漠烨索性派了两名太医暂且住在玉和宫,照顾尹如霜。大概,这四妃的位置势必会有尹如霜,凌漠烨的第一个龙嗣,也因此,尹如霜近日颇得圣宠。 尹如霜纵然不像淑妃那样跋扈,总是明里暗里地计谋着。白萱烟却丝毫不受尹如霜的影响,皇上还是经常会去听澜轩逛逛。“烟儿,这局棋怕是又输给你了。”凌漠烨耸肩笑了笑,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她打断他的思路,悦耳的笑声徘徊者:“皇上,不可以犹豫不决。” 她刚要伸手去抓他手中的棋子,腹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入口腔,想吐却吐不出来。他连忙放下棋子,过去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担心着:“烟儿,哪里不舒服吗?”她根本听不进去,只顾着捂着嘴巴,不停地呕着。 李太医来的很是时候,给她服用了刚熬好的热茶,让她平静下来。“娘娘,最近有吃什么东西吗?”李太医问道,她吃的很是平常,几乎没什么太过丰盛或简单。李太医寻思着,“不妨微臣给娘娘请个脉吧。”李太医把脉很是仔细,表情也越来越轻松,“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喜脉。” 凌漠烨有些激动地差点失控,他一直后悔自己对她下药那件事情,如今,她又怀有身孕,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守护这个孩子。白萱烟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李太医走后,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凌漠烨打量着她的小腹,正要伸手去触碰她的手,她一下抽搐,带着害怕的表情问道:“皇上,要这个孩子吗?” 他认真执着地神情不像是做场戏,“烟儿,之前是朕对不起你,朕求你原谅。朕希望你可以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以吗?”她漂亮的眸子里隐藏着恨意,表面上却还是一副甜蜜,“臣妾会做到的。”她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有了龙嗣,她就离下一个目标更近一步,她务必会让孩子平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母凭子贵 白萱烟怀孕的消息因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所以只有听澜轩等人和皇上知道。有了孩子未必会是母凭子贵,现在有孩子就是众妃红眼的对象,所以苦头还是先让尹如霜尝完。她还是装作平常,挑些洋气的东西去给玉和宫送过去,墨菡代替白萱烟前往。 瞧着外头阳光正暖,是个享受的好机会。在阿朱的陪伴下,她散漫的漫步在荷花池旁,“那个尹良媛可真是表里不一,居然把本宫给她的苓粉倒在花盆里,本宫才不稀罕她腹中胎儿...”不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她借机躲在身旁的树丛后,原来是亞嫔等人,真是献殷勤够算计的。“可不是吗,本宫给她的香包她都随便塞给了身旁一个奴婢手里。” 待那些妃嫔走远,她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去玉和宫看看。”这里离玉和宫不算远,几步路的事,玉和宫这几天可真是热闹,正巧见着越忌,她礼貌地点点头,“越忌公公。”越忌也回应她,和蔼的笑笑,跟着越忌一块走了进去,尹如霜身旁的彩绣正忙着清点送上来的礼品,尹如霜抱着暖炉在屋里坐着。看见越忌,眼睛里满是欢喜,微笑着走过来,随意福身给她看看就了事想要站起来。 “尹小主,皇上今晚来这侍寝,还请尹小主做好准备。”尹如霜得意洋洋地点点头,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越忌察觉她的怒意一点点增长,有眼色的离开了。“见到本宫不会行礼了吗?”她语气平淡,却有着强势的味道,尹如霜抿了抿嘴,却没有任何动作。她眯起双眼,刺人的目光直直放在尹如霜身上,“也是,有了孩子是即将坐上妃子的人了,连我这个昭仪都不放在眼里了。” 尹如霜看着她,眼神里有着轻视的意味,“为皇上绵延子嗣,是臣妾等本分,坐不坐妃子也是皇上说了算,白昭仪不要诬陷臣妾。”说的够有道理,想不到淑妃把胆小的尹如霜调教的如此,也不枉淑妃生前一番努力,“你放心,本宫现在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这个你现在一定比我有体会,那些明里暗里害你的人,多了去了。” 尹如霜不甘心语言上输给她,目光不由得便的凶狠,“有体会也是看谁,像白昭仪恐怕想体会都来不及吧。”她听后可真像笑出来,看着尹如霜那副认真的样子,“皇上还不知道尹良媛会有这样凶狠的表情呢。”尹如霜听了想放松表情,又显得极为不自然。“母凭子贵,早晚一定会把你压在本宫脚下。”尹如霜狠狠地挤出来这句话,她冷笑冉冉,看着尹如霜的小腹,“是不是皇子谁又知道呢?” 这句话深深刺激到了尹如霜的脑海,是不是皇子,尹如霜仿佛有了一点想法,正是看穿着个想法的白萱烟,满怀期待地给尹如霜一个笑容,然后转身离开。尹如霜咬了咬嘴唇,抚摸着小腹,皇子,如果是皇子那岂不是步步如云? 第一百二十五章 要交易 白萱烟从容一笑从玉和宫大殿走出来,不经意回眸望去,尹如霜啊尹如霜,本宫无比期待你的第一个皇嗣。下过雪的石子地面都是冰,防止她会脚滑,阿朱择了另一条草路虽然早已枯败,踩下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近月不见,不曽听闻有关皇后玉锦昔的消息,仿佛是与着后宫隔离,玉锦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是否是病情加重的缘故,阿朱也是戳巧,开口便谈到了玉锦昔,“奴婢听说,皇后娘娘的宫里几乎是个暖炉堆,皇后娘娘身体发寒,那些高贵药材也只是表面有所好转,皇后娘娘的病还是老样子,体虚也罢了,偏偏最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不了话?她皱眉好奇,她突然想去看一眼玉锦昔,轻轻叹口气。“阿朱,休得乱说,陪本宫去趟凤鸾宫吧。”果不其然,她猜到凤鸾宫这副冷清清的样子,大门口也没了过往的宫女太监,若不是里面还有看守的小宫女,还真以为是冷宫。 迈进门槛,走入左脚边的长廊,能逐渐闻到到从门缝里袭来的中药味,瑾瑜姑姑正站在殿门口与太医们议论着,瑾瑜姑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太医们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可没过多久,太医们便散去,瑾瑜一回头,看见了她站在不远处,挂住微笑,福福身子:“参见白昭仪。”她回应道,“瑾瑜姑姑好。” 瑾瑜看外头天寒地冻的,召唤她进了屋子。屋内仿佛一点都不夸张阿朱方才说的,暖炉似乎每一角落都处一个,进去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些热,看瑾瑜穿的这般单薄,她脱下沉厚的大衣,坐了下来。“白昭仪莫见怪,皇后娘娘不愿见旁人,还请白昭仪请回吧。”她莞尔一笑,“瑾瑜姑姑有话便说,不然不会请本宫进来的不是吗?” 瑾瑜咽了咽嗓子,眼眶立即有些染红,“皇后娘娘,已经自暴自弃很多时日了,连口水都不喝,憔悴成那样,奴婢看着心疼。”她回头看了看门帘后的檀木床,蒙蒙轻纱遮挡。“那瑾瑜姑姑的意思是?”瑾瑜握住她的手,“奴婢知道娘娘的脾性,娘娘是个善意之人,请娘娘帮帮奴婢,让皇后娘娘振作一下。”她费解不已,“瑾瑜姑姑为什么要本宫去呢?” 瑾瑜浅浅笑了笑,“这是奴婢的直觉,拜托娘娘了。”她缓缓站起,大概了解了玉锦昔的情况便试着探望一下,她脚步轻轻,走到床前,看着玉锦昔。心头上一惊,消瘦的脸庞,眼角出现了纹道,养的皮肤虽然白,更是白的恐慌,还有那凸显厉害的锁骨,哪里是憔悴? 她就这样静静坐着,等待着玉锦昔醒来。“水”看着玉锦昔的口型,她把一旁烧好的清茶沏一杯,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起玉锦昔,小心翼翼地服侍着,玉锦昔才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是她,眼中掠过惊讶,然后是有些怒意,但不说话。 看来玉锦昔似乎是真的说不了话,她淡淡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还是少生气为妙。”玉锦昔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越发地用力,她只是默默忍受着,不曾说过别的话,手被玉锦昔握得生疼发红,玉锦昔没能再忍心,眼眶中的泪水泄愤般流下,玉锦昔握住自己的脖颈,看着白萱烟,只能说着无声地话,“帮帮我!”她看着玉锦昔,思量半响,“那可否有个交易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惊无险 玉锦昔不再犹豫地点头,坚定的目光灼热在玉锦昔的眸中,白萱烟直道玉锦昔爽快,她浅浅笑着,把玉锦昔的手放在她小腹上,“臣妾要腹中龙嗣得皇后玉玺庇佑不仅要安全降生,出生后还要确保皇子不受他人陷害。”玉锦昔皱了皱眉,想着松开她的手,却不料白萱烟这般有力气,牢牢把手按住。 “皇后娘娘,相信臣妾,玉玺在本宫手中会很安全的。在皇后娘娘活着这段时间里,本宫会帮助皇后娘娘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皇后娘娘尽管放心。”白萱烟笑容变得深不可测,看不清她心中真正的主意,玉锦昔别无选择地相信她,谁做皇后都一样,玉锦昔只想找个人陪葬罢了。 “光是口头答应可没有用,若是本宫当不上皇后,皇后娘娘的忙臣妾岂不是白做了?”白萱烟松开玉锦昔的手,看着玉锦昔的举动,玉锦昔给瑾瑜一个眼色,瑾瑜领会那个意思,没过一会,拿着一份空白圣旨走了过来,皇后手中仅此一份。 瑾瑜扶着玉锦昔缓慢地坐到书桌前,白萱烟帮着玉锦昔磨墨,玉锦昔手上没有几分力气,拿起笔颤抖几下,点点墨把遗嘱写下,白萱烟笑意渐渐深刻,待玉锦昔写完,拿起那份圣旨揣在自己怀里,“既然皇后娘娘做到这般地步,臣妾自当会努力找出给皇后娘娘下药的人。”玉锦昔目送白萱烟离开,眼泪无声地流淌。 白萱烟绕着小路回到听澜轩,苏勉出其不意地端坐在她的榻上,随意的吃着她桌上摆放的茶点,迷人的眼角微微勾起,转头带着暧昧颜色的目光看着她,“这么容易?”她将圣旨扔给苏勉,“怎么?还不相信我的实力?”苏勉满意地轻笑出声,“不错,只有狠才会让别人无路可走。”她看着苏勉,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经验似得?” 苏勉收起圣旨,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淡淡道:“无需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她怔住看着有些陌生的苏勉再一次出现,苏勉是个令人难以猜测的人,脸色变幻无常,她拿掉他的手,不屑一顾地看向窗外,“有什么好的,不问就不问。”苏勉打量着她的侧颜,完美无瑕的脸庞,精致的无与伦比。 看的出神,以至于凌漠烨突然而来,都未曾察觉。凌漠烨虽在远处,但明显感受到听澜轩浮起逼人的气流,只有武功极高之人才会互相感知,连白萱烟都未发现。“小主,皇上进了听澜轩!”她听后,惊慌看着苏勉,苏勉无处可躲,因为真气流通,根本躲了也没用。 凌漠烨步伐极快,恨不得脚步腾空越在殿前。白萱烟顾不上苏勉,硬着头皮出去见他,待看到凌漠烨,她福身委婉:“臣妾参见皇上。”他看着她的表情,毫无破绽,由不得冷笑一声,甩袖进去。她身后全是冷汗,跟在他身侧,他扫了四周,没有任何人。“皇上看什么呢?”她轻声问道,注意着凌漠烨的目光,不约而同往内室看去。 “给朕耍花样,恩?”他转头目光寒冷绽放,然后走到内室,猛地掀起帘子,空无一人。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凌漠烨不由自主怀疑起来,气息就是从这里消失的,“白萱烟,你方才都做什么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舍不得 看着凌漠烨直接杀人的目光,炽热的眼线折射在她脸上,她毫无表情,从容淡定道:“臣妾探望皇后娘娘,刚回来不久。”凌漠烨仔细端详着,双眼微微眯起,抿抿唇:“哦?当真这么简单?”她点点头,不解的神情看着他,“当朕什么也没说吧。”他念及到她腹中还有龙嗣,不易动怒,所以才来陪陪她。 她带着小倔强嘟着嘴不理会他,走到暖炉旁,拿起书念起来。他无奈苦笑一番,退下那些奴才,走到她对面,自然地举止无一不在透露着帝王的气息,敞开腿凌然而坐。正要拿起她桌上的茶点,她立刻打去他的手,“不许吃。”他感到有意思地侧头看着她,“怎么?烟儿生朕的气了?”她又低头看着书,淡淡道:“没有。” 他轻轻拿去她手中的书,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小而嫩的手,呵护道:“烟儿是最懂朕的,朕舍弃旁人,只为来看你啊。”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温雅如玉的笑容,心中不小心疏漏一拍,就像突然停止了一下似得,明明是恨之入骨,莫非是被他握住的缘故,竟发恨却恨不起来。“皇上是来看龙嗣怎么样了吧,臣妾每日吃好喝好,孩子也会很好的。” 他暧昧地笑着,手慢慢延续到她的手腕胳膊,“没有朕的疼爱,会让孩子孤单的,朕也放不下你。”她立即收回手,拿起茶点递进他的嘴里,“皇上还是吃东西的时候比较可爱。”他抓住她的手腕,挽着她:“朕任何时候都很可爱,只是烟儿习以为常了。”她被他不自然装模作样地表情逗笑,笑的动人心魄,“皇上,也辛苦了,既然来这里便好好休息吧。”她莞尔道,看着他传情的眸子,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朕想在你这里批阅奏折,这里安静。”他让越忌把剩下的奏折拿了过来,放在桌前,她听着,看着,他却突然把手上的奏折交给她,“你看看。”她不知如何是好,心头猛地一酸,鼻尖泛红,“女子不得干政...”他有些歉意地无奈,笑着:“之前是朕的错,你既有这般才能,朕不舍得浪费你。” 她接过手中的奏折,看着上面的描述,大概是当地农民上交的粮食不够数量,那片地方经历一场暴雨,农民一时供不上粮食在所难免,“皇上,宋大人也是无知,竟罚去农民三年不得有余粮,依臣妾看,不妨暂且缓缓农民们的困难,那个宋大人应该实施一次善济,一来给当地贫穷之人一顿饱饭,而来治治宋大人的锐气。” 他认真地听着,又给她看了南方战况,二人谈论热火朝天。凌漠烨也忘记今晚要去尹如霜那里,尹如霜可是一番苦等。“小主,皇上他...”尹如霜依靠在床旁,看着窗外一轮明月,“住口...本宫乏了,要就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往事追忆 十个月匆匆而过,白萱烟的肚子就像气球吹得很大,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还有不到两个月,小主就可以看到孩子了呢。”阿朱也为之感到开心,扶着她的胳膊坐了下来,她点点头轻轻抚摸着,“他好像是在踢本宫呢。”脸上写满了幸福,阿朱随之呵道:“这般顽皮,定是个小皇子。” 她扭头看着桌上放置着还没绣好的肚兜,“是男是女都好,本宫都喜欢。”她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不是让他去过争夺皇位的血腥之争,只是希望他可以快快乐乐的,就可以了。墨菡端着洗好的水果,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小主,水果洗好了。”阿朱领会和墨菡放下水果,退了出去。 这是个暗号,苏勉轻巧的步伐不知不觉在她身后,轻抚她的青丝,接着坐到她面前,“手还不懂规矩吗?”她冷冷地警戒苏勉,她不是别人随便碰的。苏勉略带笑意,纤细修长的手指从袖口里拿出被白纸包裹好的粉末。 “皇后的病情得以加重可就全靠它了。”十个月,苏勉替她不断调查,查出了此物。“辛苦了,此物在谁的手里?”她打量着他手里的药物,问道。苏勉看着她,眼中变得冷漠,“嫣妃那里...”她微微一怔,嫣妃待她如同姐妹,为人和善,为何做出这等事情? “我为此特别关心了嫣妃,得知嫣妃还是在王府的时候,与皇后同时怀有龙嗣,不料被淑妃一箭双雕,最后二人不分是非竟相互埋怨了起来,这份错误的答案怕是在她们心中扎了根。”苏勉说罢,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事情搁浅这么久,嫣妃真的还会梗怀于心吗? 苏勉走后,她让阿朱墨菡作伴,陪同一起去了嫣妃宫里,嫣妃正跪在偏殿里,对着墙上悬挂的佛像念经。只有点燃着香料的刺鼻味道,嫣妃身旁的小宫女月月看见她,礼貌的福身。嫣妃似乎察觉有人,缓缓睁开眼睛,回头看着她,“烟妹妹,来了为何不说句话呢?当今,身上还怀有龙嗣呢。” 嫣妃边说着,边起身扶着她走到正殿里,“嫣姐姐,臣妾是个直性子,此番来是有话想对嫣姐姐说。”她坐在嫣妃身旁,嫣妃支开旁人,殿内只留下二人。“烟妹妹想说什么?”她没有犹豫,开口就是“皇后”二字。 嫣妃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忌讳的语气,“你知道什么了?”,她耸了耸肩,无奈笑着,“嫣姐姐,臣妾一直都把知心话相诉与你,嫣姐姐与臣妾是难遇的知己,嫣姐姐,你这般好善,为何要害皇后?”嫣妃丝毫不避开这个话题,直言不讳道:“本宫的孩子,死在她的手上。” 她听后,心寒不已摇摇头,“不是皇后,是淑妃。当年,淑妃为了设计陷害皇后,不曾料到一同害了你的孩子,皇后娘娘也是受害者啊。”嫣妃质疑地看着她,“本宫知道,你身旁定是还有高人,这等事情被揭开,也是必然。莫非,是皇后请你察明陷害她的人了吗?” 她点头认真地看着嫣妃,“女人,其实都是可怜的,受了苦,违背自己的心,为的还是一心人。这般葬送了两个生命,到头什么也没得到。嫣姐姐,事情过得这么久,你为何如今才想着陷害皇后?”嫣妃可笑着,眼眶慢慢变成泪水的容器,“哪有什么现在才?本宫可是害了好久,皇后的病有多久,本宫便害了多久。你知道吗?本宫岂是善良之人?本宫还不是妃的时候,哪知什么温暖?若不是你真心待本宫,说不准,本宫连你一并害了去。” 她紧紧握住嫣妃的手,“嫣姐姐,你在这后宫里想要什么?”嫣妃也是无奈地浑然不知,“本宫也不知道,但总要一直想着往上走,走的高了,才不会受到欺负,才可以活得久。”嫣妃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对不起,待本宫为皇后娘娘说句对不起吧,如果有天,皇后娘娘不在了,本宫也会随皇后娘娘而去的。”她不再多问,人的一生难遇一个知心敌人,在知道一切都是徒然,苍白不已地结局往往满是堆积的伤痛。 事后,她回到凤鸾宫,把这一切倾诉与玉锦昔,玉锦昔也是心头猛然释放,看着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右手指在空中划着,大概意思是谢谢。她从容地笑着,“不必多谢,皇后娘娘可要好好养病,等着看臣妾腹中孩子降生呢。”玉锦昔点头破涕而笑。 第一百二十久章 早产 “皇上,尹良媛早产,众太医已经都赶到了。”越忌匆匆地神色看得出事情紧急,凌漠烨连忙放下手上的书,从书房走出来,坐上仪仗赶去玉和宫。他心中焦虑万分,毕竟是第一个子嗣,他无比看重。他走进卧室,便看见几名宫女来回端着盆忙碌着,出了不少血。 里面是尹如霜痛苦的叫声,尹如霜疼的冷汗不停地流,十指攥紧帘帐,力气已经快用完了。“小主再用力,孩子就快要出来了。”李太医也是一副焦急地表情,看着尹如霜大汗淋漓地样子,作为一名太医,是打心眼里地心疼。尹如霜看着帘帐后面站着的影子,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皇...上!”她歇斯底里后声音变得沙哑,呼吸急促。他温柔地声音靠近着她,“霜儿一定要安全,只有你安全,孩子也会安全的。”她心中就像出现了光芒,力气又重头再来,终于孩子的头部缓缓出来,她坚持着,精疲力尽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却不爱哭,这让众人又再次慌张了起来,直到漠烨亲眼看见了孩子,那孩子才如洪钟般响亮的哭声回荡在殿内,待太医把孩子处理好,凌漠烨轻轻地把孩子抱了起来,生的倒更像尹如霜一些,但尖尖的鼻梁就像是他的缩小版,是个可爱的皇子。 他满怀激动地坐在尹如霜身侧,温柔抚摸着尹如霜地脸颊,“霜儿,你做的很好,朕真的很开心。”尹如霜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下来,看着强保中的婴儿,右手逗了逗婴儿肉嘟嘟地小脸,“皇上,想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凌漠烨思量着,看着怀中的婴儿,淡淡一笑,“凌熠。”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凌熠,凌熠,快叫父王。”他笑出了声,抱得凌熠轻轻摇晃着,“才刚出生,怎么就会说话呢?”她欢喜地话都不说,看着凌熠,凌漠烨把孩子放在尹如霜地身旁,“你刚生完他,便好好看看吧,朕去处理些政务,你先好好休息。”尹如霜困乏地点点头,只顾着看着凌熠,右臂揽住凌熠,很快就睡着了。 墨菡从外面收集回御花园地鲜花,回到听澜轩,正看见白萱烟仔细地绣着小肚兜,“小主,尹良媛生的是皇子。”白萱烟手上的活顿了顿,“恩。”阿朱在一旁打量着她,“我们家小主地肚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孩子才会出来呀。”不得不说,白萱烟的肚子大的有些惊人,导致她都快行动不便了。“你们少说闲话了,墨菡快把鲜花插起来吧,不然就不新鲜了。”墨菡连忙去找花瓶,阿朱在一旁看着白萱烟之前绣好的肚兜,色彩斑斓,图案华丽。 几日过后。 白萱烟慵懒地坐在竹亭里晒着太阳,尹如霜一身华丽不已的妆容耀眼着,身旁多了几名“跟班”,“尹妹妹如今也是要做妃的人了,可别忘了姐姐们当日的关照啊。”尹如霜听了怪高兴的,莞尔点头,“那是自然。”丽嫔恨不得挤着尹如霜,“以本宫看,皇上定会无比重视凌熠皇子的,说不准,会成为储君呢。” 白萱烟不由得冷笑,真是拍马屁拍的一个比一个响亮,众人走到竹亭想歇息直接看见了白萱烟挺着大肚子坐在那里。“白昭仪在这里到惬意呢。”尹如霜得意地目光凝视着她,她默默一笑,“还不快让位子给我们的尹妃?”白萱烟索性把双脚也放在椅上,“本宫肚子里还有呢,你们的尹妃可都是生完了。” 张昭仪借着尹如霜在场,说话放肆得很,“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生,莫非是个妖怪?”丽嫔忙着接话茬,“可不是,妖女生妖怪,那还真是理所当然。”她心中地怒火一下子冲到心头,杀人地目光扫了她们一遍,“姐姐们别这么不讲道理,免得伤了和气。”尹如霜装模作样地假和气。 “本宫若是妖女,那你们就遭殃了。本宫一定会狠狠地诅咒你们。”说罢,一片竹林突然摇摆起来,风吹的有些猖狂,那些迷信地妃嫔自然是看景就是一说,“快走,这个妖女兴许又是使了什么妖术,尹妹妹刚生完凌熠皇子,身子虚,不宜久留。” 待她们走后,苏勉从竹林后从出来,站在她身后。“真是一堆俗人,皇上的眼光当真是不好。”苏勉右手扇子随意一收,不过是一点小计谋,就把她们吓走了。白萱烟皱眉未展,呆滞地看着前方。苏勉一个跨越,站在她眼前,“怎么?” 第一百三十章 还是见到了 “没什么。”她把双腿放在地上,静静地坐着就像一幅画,苏勉不敢打扰她的静思,只好在一旁默默地转悠着,手中多了一片从竹子上摘下的叶子,他把叶子的灰尘擦去,放在唇上,轻轻一吹,空灵悦耳地小调子回荡在这附近,她转头看着苏勉,更好奇他手上的叶子,用心的听完了他临时发挥的曲子,“这个是怎么吹出声的?”她拿过来他手中的竹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入了冬,倒是难得一见这样绿色的叶子。 他轻笑出声,手握住她的手腕,力度正好,把叶子放在她嘴边,“吹吹看。”她照着他的方式,一声悦耳流露出来。“叶子竟还有这样的意思,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开始爱不释手手上的那片竹叶,继续放在唇上吹出美妙的旋律。 “在我小的时候,孤独地时候,就喜欢在周围找些稀奇的东西,那个时候就整天拿片叶子。”他微微仰头看向天空,回忆道。虽然没有问过苏勉的事情,但她知道,一定会充满了苦涩,才会让苏勉变得这般冰冷,看待事物无常。“那我们....”话语还没有说完一半,腹中有些隐隐作痛,她忍不住蜷缩起来,用力扶住把手,苏勉看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一惊,连忙过去揽住她的身体,好闻的草香淡淡,痛感渐渐有所好转,她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定是你身体中的余毒又开始猖狂了,当今你怀有身孕,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不好受。”他还是不放心,手一直没能松开她。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放手吧,本宫能站得稳。”她想用力推开他,头又有些昏厥,胃里又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 苏勉自然是揽她揽的更紧了些,“我扶你回宫。”她默认,只好让苏勉忙活了。凌漠烨这时,听闻白萱烟去了附近竹林,正想一番好意来看看她,正巧,撞见了不远处的她,还有身旁揽住她身体的那个陌生的面孔。他立即停住脚步,看着苏勉和她的距离越走越近,他的怒意早就蔓延四周,将杀意直接传递到了苏勉面前。 苏勉猛然抬起头,一眼看见了凌漠烨,二人同时停下步伐,白萱烟也抬起头看到凌漠烨,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上次,也是你对吧?”凌漠烨步伐虽然不算快,但那种逼人的气息很快如同野兽般扑了过来,苏勉把她照顾在一旁,走到凌漠烨眼前,一句话也不说,认真地看着凌漠烨,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的掺和,宁静的眸子中仿佛像潭湖,许久,苏勉默然笑笑,“皇上,最好不要记住今天的事情。也请你相信白昭仪。” 凌漠烨没有任何回应,看了一旁的白萱烟,直到苏勉甩袖离开。“烟儿,你最好说清楚。” 第一百三十一章 龙凤胎 白萱烟看着凌漠烨的眼睛,透露着太多的怀疑,即使有了丝丝侥幸地神情,但是她明白,说什么,他都会把这件事想的复杂化。“皇上,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向皇上解释这件事情。”她低眸福身,忍下身上的寒冷,颤栗地让脸色有些难看。“恩?”他双手背后,双拳紧握的连手指仿佛都要陷进肉里,他的表情很是可怕,他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烟儿,朕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她听出他的声音的尾声是带着颤意,她不逃避他的目光,直言不讳:“你是皇上。”他心中的失望和愤怒交加,两条眉恨不得冲到一块去,“你以为的皇上是什么?”她无常的神情冰封了他原本对她炽热的感情,“是不可违背的皇命,是一个束缚臣妾的噩梦。”噩梦!她居然说他是噩梦,他狠狠抓住她的胳膊,发力地让她的骨头“咯咯”响,“白萱烟,好大的胆子!” “皇上还嫌伤害臣妾不够狠是吗?与其如此,倒不如下一道圣旨,杀了臣妾也好!”她的声音不是响亮,却是那么决断,那么坚韧。她忍受了凌漠烨带给她胳膊上的剧烈疼痛,任由他怎么用力。他冷笑着,看着她的腹部,“朕怎么能便宜你这个虚伪的女子?起码,也要生下孩子,朕再做定夺。”她流露出惊慌的神色,他的意思便是要她与孩子骨肉分离。 “你这段日子好自为之吧!”说罢,他狠狠甩开她的手,眼角发红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眼泪无声地流淌,她轻柔的抱着自己的腹部,颔首默默。苏勉站在隐蔽的树林之中,从未离去,看着她受伤的背影,他的心情尤其是言语几句就可以形容的?凌漠烨,你今日伤透了她,他日,我必要你偿还十倍之痛! 阿朱这个时候从听澜轩跑到这里,看着白萱烟还依旧坐在地上,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阿朱拿出手帕,擦拭她的脸颊,把怀中的小暖炉放在她的手上,“小主,回去吧...”阿朱稍微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宫。 “阿朱,皇上说了,待本宫生下孩子,便要与孩子骨肉分离。”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目光呆滞。阿朱一脸的惊恐,“小主,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心里就更加忧伤,她甚至害怕孩子的出生,因为那样,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短短两个月匆匆。她还是到了临盆的那一天,因为她为了多见孩子一会,才只是通知了医术精湛的李太医,和阿朱信得过的产婆,她拼尽全力,咬牙挺了过去,将孩子生了下来,婴儿的哭声一听,有些稚嫩,是个女孩。产婆吩咐阿朱好好照顾,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生命。 龙凤胎!是个响亮豪阔的哭声,一个男孩顺利抱入产婆手中,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生两个孩子,她临盆的消息还没有外传,她吩咐过李太医,暂时先不要声张,李太医是个明白人,自然会答应她。她怀中两个生命,扑在她的身上,孩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冲着她笑着。 那一刻,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下,“趁现在,你快做一个决定吧。”苏勉突然出现在她的帘帐外,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决定...”她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选一个,我可以带你逃出去。”逃出宫,这是她幻想过多少次的事情,可这一次却要让另一个孩子失去母亲,她又怎么舍得?!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舍 “不行!本宫要两个都带走!”她坚决不已,死死护住两个孩子,泪水里掺杂着太多情绪,哽咽道。苏勉只好狠下心,用力扯去她的被褥,给她披上一件厚披风,手中怀住男婴,轻而易举带着她仓促地绕道另一间屋里,让她做好准备。“苏勉,那另一个孩子怎么办?”她留恋不舍地看着远处床榻上的女婴,她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将脖颈上的珊瑚链取下来,挂在女婴的脖子上,“母亲对不起你,但愿你能记住母亲就好了。”她含泪吻别女婴,交托给阿朱跟乳娘。 “小主,您走了还会回来吗?”阿朱双手握住她的手,红肿着眼眶,泪水打湿衣襟,墨菡在一旁帮着她收拾东西,无声地哭着,将行李交给苏勉,“小主,要走就快些吧,这会怕是小主临盆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王乳娘是个年事已高的人,从事为善,看着王乳娘细心地照顾着女婴,她看着女婴只恨不能为女婴起个名字。 苏勉深色静遂的眸子里看着她的脸上泪水越来越多,她才刚生完孩子,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能站在这里,想到这,他心疼也心急,“怕是回来的机会很少了,阿朱,或许,本宫这一别,怕是要你受苦了。”她不能带走阿朱,但兴许凌漠烨会念及孩子的份上,宽恕了这听澜轩上下。 阿朱抱住她,紧紧相拥。“小主,奴婢走到今天是小主的恩赐。小主,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受苦了!”她抚摸着阿朱柔顺的头发,含泪而笑,“本宫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到了年龄便出宫找个好人家,你的嫁妆本宫可是一直备着的,在本宫床下的盒子里,记得去拿,别忘了。” 阿朱感激地跪在地上,墨菡等人统统跪了下去。“小主待我等不薄,请受奴婢们一拜。”她怀中的男婴懵懂不知地咬着手指,冲着她咧嘴一笑。苏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快走!皇上来了。”他揽住她的身体,从窗外纵身一跃。 她无法回头,用余光看着那个被她无可奈何丢下的孩子,心中疼痛不已。没逃几步路,躲在隐蔽地方的二人看见了凌漠烨以及他身后的仪仗,明显是去往听澜轩的路上。她重心不稳,倒在他怀里,脸色很是惨白,“你怎么了?“他立刻为她挡住外来的凉风,她怀中的男婴似乎很是懂事,一声也不哭。 怕是不能再耽搁了,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不料,是凌漠烨早有防备,居然引来了两个高深莫测武功的黑衣人劫去苏勉的去路,“你们是什么人?”苏勉问道,那两个黑衣人不屑一顾,纷纷向他袭来,苏勉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赦 苏勉将她紧紧系在自己身后,他的怀中揽着男婴,观察着眼前两个黑衣人的动向,如若不杀掉这两个人,只怕让凌漠烨知道她还有个儿子,到时候只会更麻烦,苏勉只想着速战速决,带着她和孩子快点离开。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玉骨扇。 扇子上面的柄尤为透亮,仿佛是扇子上面的玉里面有层光辉,苏勉本身深不可测的功力与这把玉骨扇增添几分神秘的气息。他眸光一敛,脚步轻盈踏过两名黑衣人肩旁,身后疾风般的杀气汹涌袭来,逼向淡然而立就像毫不知情的苏勉身后,他轻轻一把扇子轻而易举,同样强劲的内息竟然轻而易举化解了攻势。 两名黑衣人见他这一番默然的动作,相互使了个眼色,这一回却是两把长剑合二为一向着他怀中的婴儿刺去。他瞳孔一缩,排山倒海的寒气从周身散发出来,那一瞬间平静深邃的黑眸里溢出一股杀气,白色身影瞬间提起而起,他白色袖袍一挥,霸道的凌厉之风扫得两名黑衣人连连向后撵了好几步,猛地一口鲜血从那两名黑衣人口中喷出来。 他走上前去,满目寒光看着让人心头打颤,那把玉骨扇一个小的动作,便夺取了那两人的命,扇上依旧剔透无暇,苏勉看着怀中的男婴,男婴懵懵懂懂地一个笑脸,他原本清冷的目光变成温柔的神色,他转身穿过层层宫殿上方地树枝,几乎踏风而行,将白萱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了宫城。 白萱烟在睡梦中,只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云端,风从脸畔温柔地拂过,熟悉的气息和让她心神安定的温暖将她包围。“没事了,有我在。”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地在耳畔响起,却又轻得仿佛被揉碎在风中,就像从未响起过似得.... “皇上,奴才已将听澜轩以及附近宫殿住所搜了底朝天,都未发现白昭仪。”越忌带着焦急的语气和打抖的心上前复命。凌漠烨看着怀中的女婴,怒意恨不得冲到天上,杀意浓浓。可对上女婴的那双与她想象的眸子,却又不似方才那般生气。 他寒光轻轻一扫,停留在阿朱身上,带着可怕地语气能把人一股寒流穿透的体无完肤,“说,她在哪?”阿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实地神情看不出一丝侥幸,“回皇上,小主的去向并没有让奴婢知道。”他竟有些不忍相信,她真的就这样抛弃孩子逃走了?他看着怀中的女婴,怜悯与疼爱全部宠溺在他的眸子里,“凌晗翊,朕的晗翊,只可惜自小没有母亲了。” 他突然伫立而站,望尽听澜轩的宫门,“废除昭仪白氏,听澜轩上下全部撤去。”他言语尽头,心上难受着发疼,多少的情意都销毁于这座殿内,“你叫阿朱?”他转头看向阿朱,公主就交由你照顾,朕会把你安处在朕宫殿附近。”阿朱听得一愣一愣地,连忙磕头领命,“奴婢遵命。” “越忌,将这后宫有关白萱烟的一切务必清理干净,往后谁敢再提,杀无赦。”他的语气像是从嗓子眼里低吼出来似得,怀中的凌晗翊仿佛察觉了他的伤感,伸出稚嫩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哼道,他低头看着凌晗翊,一个牵强地笑容勾起唇角,“朕会亲手把你抚养长大,你只要不要想起那个女人就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世外桃源 夜色静谧深沉,月明星密,泛黄的光晕悬挂在树影顶端,深山幽处,忽然恍然开朗,山水石洞,悠悠然然绕出一方世外桃源,一片水潭将一座楼阁从花海中间隔出来,地势高耸,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山脉,在那里,几乎可以俯视整个飘渺之境。 纤长的白色身影凌然翩翩,抱着昏睡过去的白萱烟顺着小路匆匆前进,停留在了那座遗世独立的楼阁之中。苏勉抱着她走进楼阁,将她轻轻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她惨白虚弱的脸,额头上还不断冒着冷汗,眉间紧紧地撅起。他把怀中熟睡的男婴搁在她的身侧,轻叹了口气,终于在床沿坐了下来,抬起一只手轻放在她的脖颈处,“对不起,只能让你先受点痛苦了。” 说罢,他顺势将她扶起,在她身后运功,用自己的真气来帮她治病,在没有药材大夫的情况下,唯有这一个办法,他的双臂挥动几下将体内的气息从她背后传递过去。她在自己深沉的梦中感到心中抽搐般的疼痛,蔓延到整个身体,意识才一点一点恢复过来,她略微干裂的嘴唇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月华透过窗上的薄纸,隐约穿透进来,他的呼吸难免因为气息不顺有些不平稳,他感应到她的病情略微好转,才收去功力,让体质轻盈的她如同羽毛般回到他温暖的怀中,他的手抚在她渐渐好转的脸上,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惨白,黑眸温柔,夹杂着一丝宠溺,语气似乎有些自责:“我让你受苦了。” 他将她安置好,为她盖上被褥,他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几经调息,才让他的体内的气流逐渐平稳。他悄然无声地走下床,走出楼阁,一个凌空轻巧地依靠在粗壮的梧桐树上,嗅着四周的花香,安然入睡。 睡着的白萱烟隐约间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仿佛每一寸空气中都沁人心脾,耳朵里若有若无传来流哗哗的声音。忽然脑中猛地灵光一闪,迷迷糊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忽然睁开,她转身看见还在熟睡的男婴,伸手轻轻捏了捏男婴肉嫩嫩的小脸,缓缓坐了起来,披上床上的衣服几步摇晃站在窗口。 一眼便看见苏勉在高处的树枝上熟睡着,心中欣然一笑,欣赏着这片世外佳境,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梦幻的景色,她嗅了嗅窗外的空气,芳香扑鼻,微风轻拂而过,掺杂着几片花瓣经过她的眼眶。她轻笑出声,伸手放在空气中,一只蝴蝶翩翩而落在她的手指间,翅膀时不时忽闪几下,苏勉睁开眸子看见她站在窗户旁,踏风而行几步,落在她的身旁,蝴蝶受了惊吓连忙从她手中飞去。 “你看你,吓走了我手中的蝴蝶。”她声音还有些闷小,一听就是病腔。他为她关上窗户,把她扶回床上,“你多休息为妙。”他的语气不含有任何情绪,不生硬不温柔。“我知道,可我不想总是躺在这里..”他的心里心疼不已,却不表露在脸上,直接扯过被子给她盖上,“睡觉。” 她无动于衷般还是坐愣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感觉有些尴尬,“怎么还在这坐着?”他直接道:“你不睡着,我就不会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代替不了 她面目轻微红热,转移目光看着身侧的男婴,轻声道:“反正睡不着,不妨先给孩子起名吧。”苏勉顺着她乌黑的青丝看着熟睡的男婴,是凌漠烨的孩子,他本该很厌恶,不知为何,这孩子喜欢对别人笑的时候,他只会更加喜欢这个孩子,何来恨之有。 他坐到她的对面,脑海里灵光一现,缓缓开口,“明祁,如何?”她试着喊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凌眀祁,好啊。”她揽过身侧的凌眀祁,微微摇了摇给予孩子一个舒适的温柔。他的伤感不由得暗中增加,她为何还要跟着凌漠烨的姓氏呢,“为何叫凌?”他淡淡问道。 她的眸子里突然多了许多情愫,有些朦朦胧胧。她无言以对苏勉的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凝视着眀祁发呆,眀祁长得和凌漠烨简直是如出一辙,就像是凌漠烨的缩小版,让她每次看着眀祁,脑海里全是凌漠烨的影子,挥之不去。苏勉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又为她重新盖上被子,“睡会吧。”他避讳这个问题,不代表他不在乎。 待苏勉走出去,她看着怀中有些苏醒的眀祁,又将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逗逗眀祁的小脸蛋,眀祁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和顽皮的声音让她疼爱不已,“眀祁,我应不应该告诉你,其实你有个姐姐,她也很可爱...”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酸涩地感觉让她又回忆到凌漠烨那日竹亭旁残忍的话语,她还没来及为女孩起名字,等孩子长大了,一定不知道其实她的亲生母亲早在出世那日,便离开了宫。 眀祁看着她悲伤的样子,竟懂事地停止笑声,张开小手奶声地叫着,虽然听不懂眀祁的话,但眀祁的举动深深感触到她的心房,她抱住眀祁,贴着眀祁的小额头,“谢谢眀祁,母亲一定会振作起来,把你培养成才。” 承明殿。 凌漠烨正在书房阅览着有关南北战役的战图,看着曾经发下去的奏折,脑海里还有和白萱烟一起通宵想对策的画面,他手中的战图被攥地紧紧,待他反应过来时,战图都有些乱皱,他无奈回到位上,凑合着。一边挥动手中的毛笔,黑亮的眸子变得凌厉,他没有派人去搜查她的下落,还是担心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他心中竟有一丝小期盼,期待她会回宫,看看她为他生下的晗翊,他不会让后宫任何一个女人来抚养,她们始终都代替不了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遇见 落叶纷纷堆积在楼阁下,淡淡的桂花香飘荡在整片空气中,天空清澈,偶尔掠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一阵阵歌鸣回响在天际。白萱烟褪去曾在宫中那种高雅的妆容,脸上不染任何胭脂粉黛,依旧是惊鸿动人的脸庞,一身淡绿色束腰裙,将发丝缠绕一根银簪固定,垂下流苏,几缕散在双肩。 时光匆匆,在这里竟呆了近一年,她与苏勉不顾外面的喧嚣,静静地在这里过着安逸的日子。但她离开宫中的那日,还仍历历在目,而凌漠烨的脸却还会出现在她不安和惶恐的梦里,日日夜夜,与那个女婴一起,令她心中慌乱和沉重。 她灵巧的双手正在为凌眀祁缝制衣裳,纤细的手指与针仿佛合二为一,在线和绸缎中穿梭着。看着久了,难免眼睛有些疲惫,她打开窗户,一眼望下去,苏勉俊朗的侧脸微微带着笑容,一只手拉着刚会走路的眀祁,“祁儿,我松手了,今天就走到那个树下吧。”凌眀祁长得简直跟凌漠烨如出一辙,就连那份倔脾气也是直中凌漠烨的性子,凌眀祁有些不情愿地松开苏勉的手,还有些摇摇晃晃。 那棵树距离差不多十米,目测对于幼小的凌眀祁确实有些难了,但是她就是要让眀祁从小就要养成能吃苦的耐力,难免苦了眀祁。苏勉悄然无声地走在眀祁的身后,担心眀祁会摔倒,正巧,苏勉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眸子,她温柔地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苏勉不需要去跟着。 “啊...”凌眀祁一个小扑通,扑在草地上,苏勉听她的话,没有上前去扶。看凌眀祁久久没有站起来,而是开始哽咽起来,她在阁楼上开口道:“祁儿,娘备好晚膳了,走完路就回来吃吧。”凌眀祁摸摸眼眶溢出的眼泪,快速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坚定地走到树下。 正当苏勉要上前去抱他,凌眀祁却绕开苏勉,一个人的步伐渐渐平稳走到阁楼下。早已在站在面前的白萱烟感动地抱起凌眀祁,揉揉他的头发,亲了一口:“祁儿居然这么厉害,来,娘亲好好奖励你一番。”她帮眀祁打理好,凌眀祁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吞着,毫不顾忌形象确实最为可爱。 苏勉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忙碌的她,眼中生起一番心疼,夺过她手中的活,“我不是说了吗?你不用做这些。”她从容地笑笑,摇摇头,“你平日里也够忙的,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苏勉该如何收拾自己内心尴尬的情绪,却一笑而过。 黑夜笼罩整片花海,一袭黑色身影拖着有些缓慢的步伐,沉重地漫步在花海里,向着远方有亮光的楼阁慢慢移动,可惜没走几步,跌倒在花丛里。 昼夜一晃而过,清晨是最好的采花时机,她洗漱好,披上毛绒风衣,提着篮子轻松地漫步在附近,突然闻到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敏感的身体不由得向着某个地方靠近,她一看是男子,小心翼翼地的摸了摸脉搏,还留了一条命。 她掰过男子的脸的刹那,茶色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手上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脑海里慢慢浮现一副当年面孔,与现在男子的脸刚好符合。他是,萧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戒备 她看着萧柯昏厥毫无意识,只好想着把他架会楼阁,还没刚用力,她便早已跟着萧柯沉重的身体坠到地上,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了,现如今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有力气去背动一个男人。她正皱眉不知所措,苏勉正慌乱地向她匆匆走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这么久还没回来。 看见她正卧在草地上,身旁还躺着一名昏过去的男子,看着男子也是憔悴,身上淤泥稀疏,疲惫不堪。苏勉戒备的眯起双眼,手伸向萧柯的脖颈,她出手拦住苏勉的手,惊慌地问道:“苏勉,你做什么?!”苏勉担忧的神情为他的眸子上添上了颜色,握住她的手腕,“我不得不小心,你让开....” 她的另一手夺过苏勉的攻击,头发轻轻扫过萧柯的脸颊,萧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用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她的面孔,面带温柔的神色与当初一模一样,萧柯轻轻一声“烟儿”,令她鼻尖一酸,眼泪不断溢出眼眶,望着她的模样,苏勉有些疑惑,但至少收手将萧柯背起,“走吧,先回屋。” 她默默擦去泪水,缓缓开口,“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苏勉轻叹眉头一紧,“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我想你能好好告诉我。”她看了看苏勉背上的萧柯,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模糊不清的视线也渐渐清楚许多。凌眀祁在书房里玩起了小马车,可爱的笑脸和嘟起的小嘴跟着手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却不曾发现跑到门前撞在了白萱烟的身上。 凌眀祁仿佛意识到了危险性,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害怕地低着头,白萱烟表情变得严肃,上前把凌眀祁手上的小马车夺去,“娘让你在书房是做什么的?”苏勉只好在她身后怜惜着凌眀祁,“娘亲,祁儿已经都完成了...”她脸色一惊,看着不像撒谎的凌眀祁,向书房走去,墨迹还未干,工整漂亮的字在纸上舒展开来,“祁儿,既然你都把这本书已经抄完了,你告诉娘,你得到了什么道理呢?” 凌眀祁的回答着实很出色,对于他这么大的孩子,她也是欣慰不已了。苏勉早已将萧柯安顿好,为他好生照顾一番,但眼中的戒备和怀疑不曾消去,苏勉在萧柯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从萧柯的气质上看不像是平凡之人,一切,便等这个男人醒来再说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长 “娘娘,皇上今晚不来玉和宫了。”一名宫俾正伺候在尹如霜面前,正为尹如霜卸下那些华丽繁琐的头饰,尹如霜高艳的面容早已不似当初那般懦弱的感觉,眼中的凌厉成为最常见的一种颜色,粉嫩的薄唇难忍那心头之恨,紧紧相咬,“不过是个公主,也值得皇上这般爱护,本宫的凌熠也不曾受过这般待遇。” “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娘娘现在是四妃之首,圣宠正浓,岂是一个公主可以比得上的?”墨如旁敲侧击的讨好着尹如霜,看着她的表情越发的平静,尹如霜微微一笑,拿着一块玉把玩着,“你呀,就是油嘴滑舌地能讨本宫开心,这块玉,给你了。”墨如先是道声谢,然后接过玉,脸上挂着笑容,为她梳着头发。 “母妃。”一声空灵稚嫩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她转身瞧见凌熠,温柔地笑容铺展在脸上,走到凌熠身边,给予凌熠一个温暖的怀抱,“熠,饿不饿啊?怎么今个回来的这么晚?”凌熠长得一种天然的灵气,虽不似凌漠烨的英气,但继承了尹如霜的优点,眉目之前还是带有凌漠烨的气息,“父皇今日教儿臣兵法,故而会晚些。” 尹如霜抚摸着凌熠的小脸,眼中蕴含着心疼的情绪和欣喜,拍拍凌熠脚下的灰尘,“熠有没有掌握皇上今天教的?”凌熠点点头,“有,只是...”尹如霜看出凌熠的心事,轻轻摇了摇凌熠的手臂,“只是什么?”凌熠有些艰难地回答道:“父皇,只是教了儿臣跟凌焕一小部分,不过又去教了晗翊妹妹,晗祤妹妹很是聪明,一学就会了。”她的脸上又是乌云密布,不知不觉竟捏疼了凌熠,“母妃...疼。” 她才松开手,亲了一口凌熠,“好了,母妃带你去吃晚膳。”她心头的恨意难耐,不愧是白萱烟的女儿同样是个狐媚子。看她不给这个凌晗翊点颜色瞧瞧! 凌漠烨处理完政务,一身疲惫地走到偏殿,看着阿朱正满屋地追着凌晗翊跑来跑去,心里笑的早就止不住了,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严肃,他轻咳一声,立刻让阿朱发现了站在殿口的凌漠烨,阿朱慌张地跪在他面前,“奴婢参见皇上。”凌晗翊正笑的灿烂,轻快地叫了声:“阿朱姐姐,来捉我啊。”看见阿朱正跪在殿口,凌晗翊才匆匆忙忙跑了过去,规矩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免了,晗翊,怎么仍是没点规矩。阿朱你平日是怎么教育的!”凌漠烨的气势一下子爆发,让阿朱吓得整个人都战战兢兢,“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没有好好教育公主。”凌晗翊连忙跑到他的身下,蹭着撒娇道:“父皇,不是阿朱姐姐的错,是晗翊自己太顽皮了,晗翊以后一定改,父皇不要责怪阿朱姐姐好不好?” 凌漠烨看着渐渐长大的凌晗翊,和那张越来越像她的面孔,心中的遗憾和恨意也渐渐难以抚平。凌漠烨的脸上依旧掩盖不了岁月的流逝,胡渣爬上了鼻梁之下,虽没了年轻的架子,但是更加盛气凌人,威严着。“朕听晗祤的,但晗祤你是个公主,在外可不能这样失掉分寸。”凌晗翊认真地听着,点点头,“晗祤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瘦了好多 凌漠烨深夜来到凌晗翊这里,便是要检查凌晗翊的功课,他膝下的两个皇子一个到都不如凌晗翊聪慧,他自叹自己可笑,怎么跟别人生的都不如跟白萱烟生的更加有亲情,凌晗翊认真地拿着毛笔,对照着左手旁的书籍,写出一些理论。阿朱只好在一旁,收拾一些杂物,安静的屋子只能听见凌晗翊写字触碰纸张的声音。 “晗翊,你觉得父皇近来是不是给你的压力大了些?”凌漠烨看了看凌晗翊完成的功课,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凌晗翊天真地摇了摇头,俏皮道:“恩还好啊,父皇这么忙的人还抽出时间陪着晗翊,晗翊在父皇身边做功课也是种幸福。”这些话温暖到了凌漠烨的心坎里,那些曾经触碰不到的思念,瞬间浮现在他的眼前,若是她还在,晗翊不用这么孝顺,反而能有些任性该多好。 “父皇明日下午便来陪你好不好?”他看着凌晗翊仔细读书的侧颜,几根青丝似乎挡住了凌晗翊的视线,他提手为凌晗翊拨去,凌晗翊露出更加高兴的表情在脸上绽放,但是嘴上还在坚持道:“父皇会忙不开的吧....”他看着凌晗翊自己纠结的模样,忍不出笑出声来,慈爱地拍了拍凌晗翊的肩膀,“父皇的话,再多的政务都不在话下,这不就是你眼中的父皇吗?” 凌晗翊认同地点点头,嬉皮笑脸地蹭着凌漠烨的胳膊,“父皇待儿臣真好。”阿朱看着此刻的情景,忍不住转身潸然泪下,要是白萱烟大小姐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多少也会好受些,公主也长大了,大小姐可在某处过得一样安详? 萧柯从梦中洒满的阳光中央伸手仿佛捉到了什么,猛地一睁眼,看见手中正抓着另一个人的手臂,他缓缓转移视线,看见了几年内一直思念的面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眼角也闪烁着堆积已久的泪花,却忍住,他松开白萱烟的手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她关心道,又为他盖了盖被子,他看着她的样子,消瘦不少,浑身或许只剩个空架子在支撑着她。“你瘦了好多...”他还有些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令她端起的药碗摇晃几下,她尴尬笑笑,“来,先把药喝了。” 他连忙撑起身体,接过她手上的药碗,先是暖了暖手,然后饮下,“你身上的伤怕是堆积如山了,苏勉为你先是医好新伤,旧伤只能慢慢养。”她解释道,苏勉吗?他确实依稀记得那一瞬间看到的男子,若不是她解释,他还以为是凌漠烨,总是感觉在哪见过。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还是先休息吧,毕竟往后会有很多时间。”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一步一步留下的声音还停刻在他的耳畔,他看了看手上包扎的纱布,又环顾了四周的环境,她一直都在这里生活了吗? 第一百四十章 凌晗翊的母亲 凌晗翊正在阿朱等人的陪同下,一路欢声笑语在月明湖附近游走,“公主殿下,皇上不是说要陪同公主殿下玩的吗?怎么走到这来了?”阿朱一路紧紧跟着顽皮的凌晗翊,生怕她出了什么差池,不得不说,阿朱今天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一直劝着凌晗翊赶紧回宫,可偏偏凌晗翊一玩起来,就收不住,这一点倒真不像白萱烟。 “父皇说了,是下午,我在宫里太闷得慌,出来散散步不好嘛。”凌晗翊踩着脚下的鹅卵石,哼着小曲儿,拉着阿朱的手坐在湖旁的石头上,迎着舒适的微风,凌晗翊看着波荡的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公主殿下可是有心事?”阿朱看着沉思下来的凌晗翊,侧头问道。 凌晗翊平静地口吻回答道:“阿朱姐姐,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的呢?”阿朱心头有些颤抖,这个问题曾经是被凌漠烨禁止的,如若向公主说出来,是要责罚的。“公主殿下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阿朱苦笑着,掩饰着难看的表情。 凌晗翊看了看湖面上的自己,嘟起嘴来回忆着:“我只是很好奇,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让父皇从来都没有提过,从前,我不小心问起来,父皇就会很生气...吓得我倒不敢再问了。”阿朱看着现在的凌晗翊,越来越像白萱烟的模样,眼泪就瞬间压抑不住,溢出眼眶,不妨告诉一些,给这个孩子一些寄托。“公主殿下的母亲曾经是个状元,她与皇上一同渡过了很多事情,皇上也很喜欢她。” 凌晗翊有些不可置信,惊讶地看着阿朱,“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可以当状元的先例,那后来呢?”阿朱看着远方掠过的几只鸟儿,苦涩着回答道:“皇上查明公主殿下的母亲是个女子,便拨去她为丞相的等级,加封为昭仪,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公主殿下的母亲对皇上恨了也爱了,昭仪娘娘终于能向皇上释怀时,后来事事非非,昭仪娘娘怀了公主殿下....” 说到此,阿朱有些无言以对,凌晗翊有哥哥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的好。凌晗翊的表情很是认真,眼里有着同情的神色,“父皇不应该这么做的,可为什么母亲不在我身边?”阿朱的眼泪沾湿在衣裳上,“奴婢不能说是谁的错,等公主长大了,奴婢会全部告诉公主的。” 凌晗翊拿着手帕为阿朱擦拭眼泪,心疼道:“阿朱姐姐不哭,那我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呀?”阿朱捧着凌晗翊的小脸,为她拂去微风吹来的尘埃,“昭仪娘娘叫白萱烟。”凌晗翊的嘴巴轻声喊了喊,抚摸了脖颈上的珊瑚链,这是她的母亲白萱烟留下唯一能让她感受亲情的东西,温热的液体流在她的脸上,“阿朱姐姐,我们回去吧。” 阿朱陪同在她的旁边正打算原路返回,碰巧遇上了一个自称是西宫的小宫女,说是刚好衣尚居的李嬷嬷需要几个帮手,请阿朱跟指定的人立即过去,阿朱不好意思推托,却又不放心让凌晗翊自己走。凌晗翊推了推阿朱的身体,“没事的,阿朱姐姐,我自己可以回去。”那个脸生的小宫女笑盈盈地说可以陪着凌晗翊回去,阿朱也硬生生地被人拉了去。 凌晗翊余光打量这个脸生的宫女,从刚才她到明月湖这个宫女就一直在这了,肯定是有什么企图。凌晗翊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假装天真的拉着宫女的手,“走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迷失方向 那个脸生的宫女走的方向不是通往凌漠烨书房偏殿的路,越走离的越远,她一边思考一边死死拉着那个宫女的手,预防会有什么万一。“我记得回去的路不应该走这里啊?”她带着质疑的语气向四周转头打探道,这四周都是树林,不远处有个小池塘,周围的宫人来来往往很是稀少。 “奴婢带公主来个好地方,公主一定会喜欢的。”那个宫女还是一副笑意盈盈地脸庞,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凌晗翊知道,她一个小孩子根本跑不过大人,只能引到那片树林里,再作打算。她想了想,灵机一动。“哎呦!我的憋不住了,我要方便一下...”她捂着自己的小腹,直跺脚,那个宫女有些慌张,看了看周围,“公主殿下,这附近也没有地方呀?” 她指了指那片树林,“有那个作掩护,不行,真的憋不住了哎呀...”说罢,她拽着那个宫女奔向那片树林,捡个干净地方,她连忙蹲下,“你退后背过身去。”看着那个宫女一个劲地盯着她,那名宫女只好背过身去,但是却没有走远。 她假装蹲下,动动草地,让对方以为她正在方便,只要她一跑就会发出声响,该怎么办呢。她打量那个宫女的背影,总之先挪几步脱开距离。突然一阵风挂起,真是老天爷帮个大忙,树林树叶从地上飘了起来,弄的视线很是昏暗,她连忙跑走,险些摔倒,耳后还传来紧紧追随的声音。 她咬着下唇,一定要甩掉那个宫女,不然自己就危险了。这片树林居然大的可怕,她不知道自己是往那个方向跑,居然也看不到尽头,身后的追随声突然就没了,她还是没有停下,继续跑了好久。看见不远处有个荒废已久的亭子,她走过去,躲在柱子后面观测一番,除了茂密的树林,没有那个宫女的身影。 她调整好呼吸,再看了看天色,再过会父皇就该去找她了。她必须赶紧回去,只是,在这片旷大的树林里,她的身体太渺小了,没走几步终于还是迷路了,连个落脚休息的地方也没有。她只得认准一条直线,说不定可以通到哪里,经过树林就是一座早已作废的楼阁,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好奇心一起,便进去看了看,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 凌漠烨很准时的回到了书房偏殿,却不曾看见凌晗翊,只看见阿朱一个人匆匆忙忙走了回来,阿朱看见凌漠烨锋利的眼神,发现了异常,公主没有回来! “废物!你居然把公主交给一个不认识的宫女手里,你有几条命?”凌漠烨听到阿朱的解释,气得把奏折砸到阿朱的头,阿朱一缕青丝垂下,吓得脸色惨白,渗出一身冷汗,“是奴婢失职!请皇上责罚!”凌漠烨努力压制自己的脾气,厌恶地看着阿朱:“若不是晗翊喜欢你,朕早就不留你性命了!”阿朱拼命地磕头,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越忌携众宫人搜遍全宫,却迟迟没有消息,凌漠烨也孤身一人开始寻找凌晗翊,那是他眼中最重要的孩子,他不允许她出任何问题。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路 凌晗翊踩着发出“吱呀”声的楼梯,一步一步爬到门前,手上沾满了脏兮兮的灰尘,她毫不介意地往身上擦了擦,推开了结上蜘蛛网的门,这扇门是她没见过的纹样,上面雕刻着各种盛开的花,周边还有镀上的金边,仔细一看还很是华丽,屋里一片漆黑,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迈了进去,借着外面的月光点燃了靠近自己的灯盏,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许多,只可惜空荡荡的屋子让她有些失望了,除了烛台就什么都没有,只是墙上的装饰很是让她喜欢,各式各样的水晶,精致雕刻的图案,她还是没有放弃,在屋里扫荡了一周,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但是突然身后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她猛地转身,屋外什么都没有。隐约传来野鸟的孤鸣,她看骤然已全黑的天色,心里很不踏实,她连忙走出门外,轻快地跳下楼梯,树林周围似乎围着火光,她飞快地跑着,奔向火光,是父皇,是父皇来找她了! 再多的树枝刮伤她稚嫩的手臂和小腿,也没有阻止她停下步伐,原本很是清晰的火光渐渐模糊下去,逐渐消失了,她绝望停下脚步,身体上的小伤口突然疼了起来,她开始抽泣着,不停地擦着眼泪,怎么办,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父皇也不见了,她蹲在树旁,低着头,揪着地上的小草,阴冷的风一阵阵吹过,她冷的颤栗着,心里越发的害怕,她会不会永远呆在这里了,一直都会是一个人了? “晗翊!?”凌漠烨抱着没有希望的心情在这里绕了一圈,竟发现深处传来哭声,他走了许久发现树下的凌晗翊,他颤抖的心终于恢复寻常,他看凌晗翊单薄的身体,肯定冻了许久,便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看着她身上擦伤的伤口,又是一番心疼,“晗翊,父皇来了,晗翊不怕。” 凌晗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立刻抱住了他的脖子,放声哭喊着:“父皇,晗翊好想你...”他那一刻看见凌晗翊黑乎乎的小脸上挂着泪珠,万分感激上天,她没出别的事,“好了晗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凌晗翊吸了吸鼻涕,哽咽道:“父皇,有个宫女把我带到这里,我一跑她就追我,然后我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凌漠烨眉头一紧,眼里的怒意渐渐增强,“晗翊跑得好,近日就呆在父皇身边,不会有人追你了。”凌晗翊被安全的带了回去,由太医包扎好小伤口,她看着阿朱的脸色很是不好,扯了扯阿朱的衣裳,小声道:“阿朱姐姐,是不是父皇又怪罪你了?”阿朱平淡的摇摇头,“没有的事,奴婢很好。公主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说罢,阿朱为她盖好被子,走出屋子。 玉合宫。 尹如霜听到找到凌晗翊的消息之后,狠狠地将手中的玉器摔了下去,好看的眼睛里装满了恨意,“不是死了吗!你是怎么办事的!?”那名宫女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使劲地磕头,“奴婢该死,娘娘恕罪。”尹如霜冷笑一声,这样一来,反倒助了凌晗翊更得圣心了,“你确实该死。”说罢,尹如霜身旁的一名太监二话不说,将那名宫女脖子一拧,一条命就没了。 尹如霜如今已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甚至当年淑妃在她眼里都是过客,她更不会忘记白萱烟,一定要杀死那个凌晗翊,为她自己铺一条血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去的打算 白萱烟正在书房看着凌眀祁练习功课,指点凌眀祁的美中不足,眼看着她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她也越来越犹豫,是否真的要就此隐瞒了眀祁的身世,毕竟在这个世外桃源久居,不出去历练一番,孩子的内心是永远成长不了的。 “娘亲,你看窗外的那个叔叔...”凌眀祁抬头一眼看见萧柯,有些害羞地又低下头,她转头看见萧柯站在外头,“那祁儿好好练功课,娘有些话要跟这个叔叔说。”凌眀祁点点头,给她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她走出门外,看见萧柯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走了过去:“身体感觉怎么样?”她关心道,萧柯看着她,停顿半响,道:“那个孩子是谁的?” 她苦笑难以掩饰自己的苦衷,透过窗户看着认真的凌眀祁,“是皇上的,其实还有个女孩,只不过我临盆后,即刻带走了祁儿。”萧柯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但他知道,他离开她太久了,一定有太多的故事堆积在她的身上,“烟儿,有件事我一直是个疑问。” 她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什么?”他回忆着苏勉的样貌,尽量又和凌漠烨的模样合并,“你有没有感觉苏勉跟皇上有大相似?”她听了以后,陷入不久的沉思,她第一次见到苏勉的时候就感觉似曾相识,往后也越来越发觉,某一处有了凌漠烨的感觉,但是,她越来越不敢想象,“那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萧柯也无奈耸了耸肩,大概也是他想多了吧。不久,苏勉从外头的集市而回,瞧见萧柯正与她谈论甚欢,心中升起一阵不愉快,苏勉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了萧柯,“既然身体好了,就找点事情做吧。”萧柯刚要接过来,她一笑带过:“我来吧...”苏勉将手上的东西快一秒的塞到了萧柯手上,“拿进去吧。”萧柯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她有些难看的表情望着苏勉。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脾气古里古怪的,萧柯的病情才刚好,就让人家去干活啊。”苏勉看见萧柯开始忙活的模样,心中才缓缓顺畅了点,他总感觉,萧柯这个男人势必会跟他合不来,打心里不喜欢。“我怕他会跟宫里的人有联系,到时候会把你带回去...”苏勉随意找了个借口,她推了一下苏勉的肩,“去,教祁儿功课去。” 到了月亮悬挂夜空的时候,万物皆仿佛进入沉睡,她将萧柯同苏勉唤在一起,犹豫了不久,她开口:“我打算,离开这里。”苏勉眼中似乎多了几份芥蒂,“祁儿还这么小,再说还不知道皇上现如今对你还像不像当年那般满城搜查,万一出现什么事情,祁儿会很危险。”她认同地点头,看着萧柯日益康复的神色,“苏勉,我同萧柯还是比较希望回去的,更何况,祁儿需要的是逆境的成长,而不是顺境的理所当然。” 苏勉看着萧柯,眼神变得锋利起来,“萧柯?当年的萧太尉吧?”萧柯默认,他看着苏勉的表情,虽然面无波澜,但眼睛里有着一股不知名的意味,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要烟儿去哪里,他便会跟着。他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也踏实许多。 她看着苏勉,取笑道:“苏勉,你也别太担心,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呀,再说,出了什么事,你也会护我们周全的不是吗?”苏勉扭过头看着外头的景色,“罢了,随你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余疼 凌晗翊裹着右手缠绕的白沙,怎么看着都是别扭,索性躲在被褥里拆了下去,她顽皮地跳了下去,跑到书房打算找凌漠烨,不巧,看着凌漠烨正在与几位朝中大臣议论朝政,她刚想离开,突然想起阿朱曾说过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一名丞相,与皇上共同治理天下。 她也想成为自己母亲一样的人,便偷偷躲在珠帘后,听着他们商议。“皇上,如今海峡两侧战况不定,丧失多少百姓的性命,我等将士不熟悉水上作战,更让那些敌人猖狂无比。”近些年,凌漠烨提拔不少人才,吴太尉率先在前,向着凌漠烨禀报。 凌漠烨深吸口气,闭上眼思量了一下,“吴爱卿,朕可以拨给你精兵同银两打造水上兵器,但足以有能力统领这些将士的人,你可有定夺?”刘太尉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皇上,臣有意人选。”他轻挑眉目,带着亲近地笑容道:“说说看。”刘太尉规矩回答道:“富家将一家倒有一子,精通战术,少年时曾跟随海军去过些地方,参与作战,臣不敢妄下定夺。” 他质疑了些许时间,向前倾了倾身子:“哦?小地方的作战又怎能担任此番出行?”刘太尉清了清浑浊的嗓子,“皇上,此人那时仅仅九岁。如今已有二十余载的征战业绩,如今,能擅长水上征战的人才不多,若皇上不放心,不妨在众老将中选出一名,与此人一同出战。”他有些好奇,究竟是谁年仅九岁便可以出谋划策指挥水兵,“此人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此人名叫富殷。”富殷?他心中默念,他挥了一下长袖,“也罢,朕相信二位爱卿都认可的人,必会给朕带回一个好消息!”待那二位走后,凌漠烨又提起笔在桌上开始漫长的批阅,凌晗翊躲在珠帘后面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去,忍不出打了个哈欠。“出来吧,朕早就看见你了。”他未曾抬起过头,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凌晗翊只好乖乖地走了出来,福福身:“儿臣参见父皇。”凌漠烨不作声,略带严肃地批阅奏书,凌晗翊也不敢出声,只能直直的站着,许久,他放下笔,“晗翊,你明知父皇正在与大臣商量国家大事,为何还躲在后面偷听呢?”她犹犹豫豫,一直不肯吭声地看着他,但经过一袭精神斗争,她开口道:“儿臣喜欢这些,更想为父皇解忧,父皇近年来,很是辛苦,我那几个好哥哥又总是让父皇操心,所以儿臣于心不忍....” “不用再说了,晗翊。你的孝心朕体会到了,但下次不许在偷听了。”他的神情有些不寻常,凌晗翊也只好看着他的脸色不再多说,“晗翊,朕晚些会去找你,先回去吧。”凌晗翊嘟着嘴,福福身,便匆匆离开。凌漠烨带着心中的余疼叹息,怎么连这点都这么像她,他脑海里还残留着白萱烟当年潸然泪下的模样,和他自己如何残忍的对待。 如果能再见到她,他定会好好守护她,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月奏折 凌晗翊正无心又烦闷地玩弄着桌前的棋子,那是父皇很少对她用的语气,怎么总是提到自己的母亲,父皇就是那副样子。阿朱站在她旁边,心中思绪万千,阿朱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丝,关心道:“公主殿下,可还是在为皇上今日的话语有所不满?”她默认地点点头,扔下手中的棋子,转身看着阿朱,嘟着小嘴满满的酸意道:“我不喜欢那样的父皇。” 阿朱坐在她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开导着:“公主殿下,昭仪娘娘是皇上心上的一道疤痕,公主殿下忍心让皇上心疼吗?”她有些费解地看着阿朱,真诚地摇摇头,“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阿朱轻叹看着窗外,“公主殿下,等你长大了,说不定昭仪娘娘就会回来了。”她渴望地看着阿朱,抱住阿朱的身体,依偎着:“是真的吗?阿朱姐姐?” 阿朱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温柔地笑笑:“当然是真的了。”她又突然坐了起来,决心好好用功,“我要等我长大了,要我的母亲看看我有多厉害。”阿朱拍拍手掌,给予她鼓励:“公主殿下说得对,昭仪娘娘回来看到了一定会开心的。”她立即跑到书桌旁,拿起明日要学习的功课认真地看了起来,不时练字作诗。 凌漠烨忙完一切,匆匆赶了过来,看着书桌上凌晗翊认真的模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轻咳一声引起她的注意,凌晗翊抬起头看着他站在门口,放下手中的毛笔飞奔而去,“父皇~”她冲撞地跌进凌漠烨的怀里,凌漠烨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抱起她:“晗翊,在看什么呢?” 凌晗翊指了指书桌上的书籍,“明日儿臣要与几位哥哥一同学习的东西。”凌漠烨走过去掀开她之前写的字和诗词,竟激动地说不上话,“晗翊有个聪明的小脑袋,父皇最为喜欢了。”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她放在椅上,“晗翊啊,今日之事是父皇语言让你可能有些不适应,作为补偿,父皇每月奖励你一份奏折,若是你能开窍,往后父皇说不定准许你同父皇一起批阅政务,如何?” 凌晗翊高兴地笑合不拢嘴,不停地摇着凌漠烨地手,“多谢父皇。”次日,静香书亭侧,几名文官随着响亮的铜铃声,迈进皇子公主们的课堂。“上课。”季吴月同身后几名辅佐站在前方,凌焕率领众人站起:“老师好。”季吴月先是唤起了凌熠,“熠皇子,前日学习的功课可还记得?”凌熠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老师,臣记得,分别是李白诗词,孙子兵法,同为人之道的处宾礼。”季吴月满意地点点头,一眼瞟到分心的凌冕,敲了一下小棍,“冕皇子。” 凌冕似听非听地站了起来,有些战战兢兢地望着季吴月。“分心的诗词有哪些?”下面响起一小阵偷笑,季吴月身后的辅佐师傅一声厉吼:“安静!”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许你欺负 凌冕一副不知所措地模样低头认错,“季师傅,臣知错。”季吴月严厉地神情扫过课堂,走到凌冕身旁,手中的小棍“啪”的一声落在凌冕的书桌上,“冕皇子,好好地把孔子的《礼》抄写一遍吧,若是还分心,大可是嫌弃我的功课太容易,往后便可不用来了。”凌冕不敢看季吴月的脸,失落地点点头。 凌焕同凌晗翊相互对视一眼,凌晗翊只是冷冷地望了一下,便注视着季吴月教下来的功课,开口附和着,很是熟练,季吴月满意地看了看凌晗翊,表面不夸她的聪明,却总是旁敲侧击地鼓励着,凌焕看着她认真地样子,也不甘示弱地回答着季吴月的问题,几名皇子同一位公主,令课堂上充满着朝气。 待那些老师们走后,凌冕走到凌熠的面前,怒气冲冲,“凌熠,分明是你叫我看窗外的,反而叫我被罚,你到底是何居心!?”凌熠满是不屑一顾,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是捉弄你一下,没想到你还傻傻地看了这么久。”说罢,凌熠抬脚就要走,凌冕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令凌熠久久没能回过身。 坐在课堂还没有走的凌晗翊听到了外头的声响,起身便往外走过去,身后的凌焕也紧紧跟着,二人看到了不远处打成一堆的两位皇子,和身边无动于衷的宫女太监。凌焕无奈地摇摇头,“晗翊,别管了,我们走吧。”凌晗翊不作声看着他们越大动作越夸张,许久见二人都不曾放手,她才缓缓走了过去,“都住手!” 二人丝毫不受影响,她突然转头,开心道:“是父皇!”正在打架的两名皇子立刻停手,一同上前却并没有看见凌漠烨,她转身看着大喘吁吁地二人,“你们两个再打,要是让父皇知道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凌熠还是不甘示弱地想上前去打凌冕,凌焕连忙站到她身旁,拦住凌熠的手,“怎么?要从公主身上打过去?”凌熠怒意吼道:“谁叫她不躲。” “我不允许你欺负晗翊!”凌焕执着而坚定,死死拦住凌熠,凌晗翊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凌焕,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出于羞涩并未有任何感谢的话语,她走到凌冕身旁,拿出手帕细心地擦了擦凌冕脸上的灰尘,“好了,你也别同他见识,快回去把伤口清理一下,别让父皇注意了。”凌冕拿着她的手帕在宫人的护送下,离开。 凌熠眼睁睁地看着凌冕走掉,还是不服输地想跑过去,凌晗翊呼了一下凌熠的头,“他是我们中最小的,你是大哥,为什么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呢!”凌熠狠狠瞪了凌晗翊一眼,冷笑道:“好,你打了我,我的母妃不会放过你的!”说罢,凌熠甩袖走人,凌晗翊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宫有尹妃称霸一方,人尽皆知,她明知是不该,却忍不下这口气打了他。 看着她有些受怕的模样,凌焕细腻地观察她彻底,安慰道:“尽管尹妃在强大,我的母妃苏安氏,会站在你这边的,放心好了。”她低下头偷偷抹了抹泪花,“你们都有母妃母妃的,却唯独我没有....”凌焕才注意到自己的言失,急忙用手擦拭她的眼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居然说了晗翊的痛处,晗翊打我一下好了。” 她看凌焕这副认真却认真地滑稽的模样,又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不是你的错,那作为补偿,你送我回去吧。”凌焕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京 “烟儿,这些东西我提着就好,你带着眀祁不方便。”萧柯夺过她左手的包袱,温暖的笑容似乎是一块温玉无暇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以前的她明明很有力气,怎么现在竟提不动这些东西了?苏勉从萧柯身边经过,看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腕,拇指压在她的脉搏上,严肃地表情变化着,“你也察觉到了吧,自己的力量大不如前。” 她攥了攥手,力气很快便用光了,她黯然失色的模样久久没能回神,她自小的武功毁于一旦,如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苏勉意识到她病情的严重性,低头带着笑容摸了摸凌眀祁的头发,“祁儿先跟萧柯叔叔上马车,我还有点事要跟你的母亲说。”凌眀祁很是懂事,松开她的手跑向了萧柯身旁,帮着萧柯一起收拾行李。 苏勉与她站在稍微远些的树下,她有些失落地看着苏勉,平静地问道:“我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苏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默认。她不舍地看着远处的凌眀祁,眼角明显的泪花闪烁着,“苏勉,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看到...”苏勉转头深情的目光第一次投射在她的瞳孔里,“我一定会救你,不惜一切....”她苦笑地摇摇头,转身上前几步,叹道:“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需要你再荒废时光在我身上。” 苏勉凝视着她的后背,两侧的手有多少次没忍住想去拥抱她,“无所谓了,为了你,我纵使一头白发,我也值了。”她心头一颤,久久不敢转身,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回应苏勉,“可我不想,当年凌漠烨在我身上下的毒你不是也说难治吗?”苏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她的病根本就治不了。 她再次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五年。”他忧伤的眼神还是闭上,不让她多一丝苦恼,她淡淡地笑了,五年,祁儿现在六岁,五年年仅十一....“你放心,即使治不好,我也会让你看到祁儿成才。”苏勉紧握她的手,发誓的口吻说着。 她相信苏勉的能力,一定说到做到。后来,他们上了马车历经一天一夜,回到了京城,还是如当初那般模样,她的眼睛似乎再也无法从那片皇宫的墙壁移开一样,边走边看。六年了,不知道她的女儿怎么样了,皇上把她照顾的好不好。萧柯揽过她,为她披上一件披风,“烟儿,别想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苏勉这些年的积蓄可谓是堪比了一个大户人家,他毫不收敛地告诉她是他闯荡江湖的时候顺手拿来的,捡了一处环境高雅,周围还有一所比较高等的学堂,近日就在此处住下了,她打算让凌眀祁同平凡的孩子一样,上学堂。对于学堂的老师,萧柯似乎是认识,毕竟是自家亲戚,那位老师也明白他们的处境,很乐意地收下了凌眀祁。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思绪万千 夜色笼罩住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充斥着人们的欢声笑语,灯火如昼。凌眀祁趴在窗户旁看着眼下热闹非凡的街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的地方,一副向往的神情注视着下面人头攒动的街坊,她正好叠好被褥,转头看着不作声默默趴在窗旁的凌眀祁,微微笑着手搭在凌眀祁的肩上,“祁儿很想去吗?” 凌眀祁看了看母亲消瘦的脸庞,还是腼腆地摇摇头,“不想...”她有些难受,看着凌眀祁这么小就如此懂事,要是他能在顽皮一点,阳光一点,她多少也会宽慰些。“祁儿,娘带你出去玩一圈,趁着你两位叔叔都不在,我们去去就回好不好?”她捏了捏凌眀祁平淡表情的小脸儿,逗着他笑道。 凌眀祁被她温柔的笑容打动,露出希望的眼神点头高兴着:“好!”她给自己披上不起眼的毛绒大衣,稍微在脸上点缀些麻子,给凌眀祁套上外套,以防万一,她在凌眀祁的手腕上系上金黄色的丝带与自己缠绕一起,她摇了摇手臂,“这样娘就不害怕找不到你了。”凌眀祁认同地点头,跟着她静悄悄地步伐,走出了客栈。 听过往的路人讨论到,今个是灯花节,街市自然比以往更加繁茂喧闹,“祁儿,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告诉娘。”她摇了摇凌眀祁的小手,问道。凌眀祁对这里充满好奇,指了指一家小吃摊,“祁儿想去那里。”她抬头望了望,原来是买馄饨的,她遵照凌眀祁的主意向不远处走去。 凌漠烨一身平凡人家打扮,依然遮不住的英气流露着,身后跟随者两名畅言无所地侍从边走边欣赏着四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花灯,与她在一米之隔擦肩而过。凌漠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经意地转身,人挨着人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依稀可见一名女子牵着一个男孩有说有笑走远,他取笑自己肯定是错觉,居然会不自然联想到她。 白萱烟怔了怔自己,突然回头看见了个头明显凸出的男子,那个背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瞬间,眼泪凝固在眼眶,鼻尖的酸意泛滥着蔓延到心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是他...真的是他!凌眀祁看着一动不动的她,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泪痕,“娘亲....”凌眀祁唤道,她低头看着懵懂的凌眀祁,苦笑着,“祁儿,继续走吧。” 带着凌眀祁玩完以后她按原路返回,回到客栈,还好萧柯同苏勉并没有发现她出去的迹象,“祁儿,今晚出去的事情只有你和娘知道哦。”凌眀祁点点头,脱掉自己的外套,“娘亲,祁儿想去方便一下。”她连忙要跟着,“等下哦,娘跟你一起去。”凌眀祁摇摇头,“只是几步路,祁儿自己可以的。” 她也只好放心凌眀祁自己去,毕竟刚才那一瞬间让她思绪万千。这么多年过去了,见他还是有满腹的言语,却言不由衷。凌眀祁走着走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凌眀祁连忙抬头对着眼前的男子道了几声歉,凌漠烨看着眼下的男童,很是机灵的样子,一下子就颇让他喜欢。 “无妨无妨。”他客气地对着凌眀祁说道,凌眀祁立刻跑走,他一直看着跑走的凌眀祁,轻轻皱了皱眉,见到那个孩子就有一种熟悉感,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没有太在意,让小二安顿一间好的包房,便不再过问门外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更强 萧柯同苏勉忙碌完打点附近,时间难免晚了些,苏勉看现在的京城早已没有当年流传白萱烟的风言风语,也终于放心下来,带着从外面买回来的佳肴,逗凌眀祁乐呵着,“祁儿,喜欢这里吗?”苏勉抱起凌眀祁带着他走到没有人的天台,带着他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烟花的绚烂缤纷深深吸引了凌眀祁的目光,凌眀祁开心地点点头,“嗯,喜欢..” 苏勉把凌眀祁放下来,蹲在他身旁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我明白祁儿心里的想法,是不是一直想让祁儿的娘亲每日能多笑笑,过得舒服些?”凌眀祁认同地点头,看着不远处窗户里正在收拾物品的白萱烟,眼角微微泛红。“祁儿,你要听我的,才能让祁儿的娘亲过上幸福地日子,明白吗?”苏勉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道。 “那,祁儿该怎么做?”凌眀祁认真地看着苏勉,看着苏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比以往难懂了些的含义,“你不能以温顺的性格生存,要强势一些,这里不像花海,只有我们,这里是京城,若是我们不在身旁,你要把叔叔交给你的东西用上,保护自己,明白吗?”凌眀祁很快地明白了苏勉这番话的含义,身侧的小手逐渐发力握紧,“明天,叔叔把你送进学堂,要跟大家好好相处,你有什么不适应就回来告诉我。” 凌眀祁被苏勉送回来以后,竟没有回到白萱烟的房间,而是偷偷跑到了客栈的后花园,找了一块没有人的地方,清澈的眸子里多出了些坚定,他挥起自己的拳脚,追寻空中飘零的树叶,凌漠烨散了酒席出来透透空气,听到有不寻常的动静他下意识地站在树枝后,看着中央有个人影,看来是在习武。 凌漠烨眯起双眼注视着凌眀祁,这不是刚才在走廊里撞上的男孩吗?居然是个武艺精通之人,这个招式为何同他自己相似?凌漠烨悄然无声地走到凌眀祁身后,竟让凌眀祁发觉,凌眀祁停下动作,转头一看是凌漠烨,那个在走廊里撞见的男人,凌眀祁腼腆地看着他,他比凌眀祁不知高了多少头,他的身躯一站,挡住了天空投射下来的月光,“又见面了。”凌漠烨微微一笑,欣赏地目光看着凌眀祁。 凌眀祁不曾转移目光只是好奇地看着凌漠烨,二人对视许久,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凌漠烨再次对着眼下的男孩起了心思,“你叫什么名字?”凌眀祁镇定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告诉凌漠烨,“我的名字不好听,叔叔还是别问了吧。”凌漠烨差点被他的言语逗笑,这个男孩还挺机灵,“你刚刚是在习武?” 凌眀祁点点头,他看着凌眀祁年纪虽小,但动作丝毫不生疏,甚至比他膝下子嗣有的还要厉害,“叔叔也会几招,有信心跟叔叔切磋吗?”他温柔的语气让凌眀祁放松了戒备,凌眀祁也不知怎么,竟然立刻答应,毫不犹豫地出招。 凌漠烨迅速而敏捷地躲过凌眀祁的攻击,凌眀祁的攻击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凌眀祁的爆发力让凌漠烨大吃一惊,凌漠烨有个小小的打算,想带着这个孩子回宫深造。“孩子,你愿意变得更强吗?” 第一百五十章 何人 白萱烟在卧室里坐立不安,不时地打开门向四处相望,凌眀祁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她披上大衣匆匆迈了出去,无意间扫到一张熟悉地面孔,脑海里多少记忆瞬间翻过,是宫里的贴身暗卫!一种可怕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她着急却不知道凌眀祁身在何处,不会这么巧真的让他见到吧。 她抱着一丝希望穿过客栈院后的树林,看见了凌眀祁的背影,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想着开口唤祁儿,却听见了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声线让她脑后一次猛烈地回荡,凌漠烨....“我凭什么相信你?”凌眀祁稚嫩的声音却有着天生的强硬和气魄,那副模样真真切切地映入凌漠烨的眼里,让他更想把凌眀祁带回去的念想肯定下来。 “因为,我是一个永远不会说谎话的人。小子,我很欣赏你,至于你想不想变的更强,我毕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凌漠烨看出凌眀祁骨子里有着一股子小脾气同他实在想象,用大人的语气跟凌眀祁交流或许更能让这个孩子上心点,她躲在树林后眼泪隐藏在眼角,他如今出现会不会夺走她唯一的儿子,她越想越后怕,索性豁出去了! 她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由于帽子有些大,黑夜里看不出她的模样,她轻声唤道:“祁儿。”凌眀祁转身一眼就认出是白萱烟,连忙奔到她身旁,“娘亲。”她轻轻抚摸了凌眀祁的额头,沾湿的睫毛紧紧封合,她拉着凌眀祁的手丝毫没有理会不远处的凌漠烨,凌漠烨看着她的个头和身段,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只是她仅仅一个平民,又怎么会培养出这般人才? “祁儿,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有刚才那个男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帮凌眀祁脱下厚重的衣裳换上轻巧方便的长衫,凌眀祁如实地都告诉了她,并认错自己不应该独自出去这么久,她紧紧抱住凌眀祁,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祁儿,答应娘,永远不要离开娘,好不好?”凌眀祁很懂事地安慰着她的情绪,然后乖巧地点点头。 她出去帮着打些热水,却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些人,很明显是来探刺某些重要的人,难道凌漠烨也住在这里!她眼前突然一黑,手中的水桶被砸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此后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榻上,眼前是苏勉认真地目光打理桌上的药方,“我这是怎么了?”苏勉淡淡地道:“毒症复发。”毒症复发?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在哪?” “当然是在这里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勉听她的语气有些奇怪,担心道。她摇摇头,“没事。”她明明是在走廊里没了之后的印象,那究竟是谁把她送回了这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蔽符 她待苏勉走后,心绪不定地看着窗外绽放的烟花,她不放心凌漠烨的处境吗?她为什么会在乎到他,她自问没有回答,越想越不安。索性起身,正要走到门外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她灵敏的耳朵似乎听见了不寻常的脚步声,只有武功极高的人才会走出这种悄然的步伐,会是谁正在悄悄地向她这边走来? 她躲在门旁,透过窗纸看着外面的走廊,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她的视线不知怎的有些恍惚,越看越晕,突然一个男子闯门而入。她立刻提高警惕,看着那个男子鬼鬼祟祟地,似乎还没有发现身后的她,男子轻轻地关上门,余光才发现到了她,男子眼里仿佛涌现出一股杀意,她苦笑一番道:“你若想保命,就不要杀我。” 男子看着她别无他法,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能按照她的意思躲在了床上。她放下床边的长长的轻纱,以防不测,她将男子压在最里面,正打算褪去自己的衣裳,门外传来严肃的口吻:“进去搜!”紧接着几名士兵踹门而入,她惊讶地叫了一声,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你们是什么人?”她装作慌张地模样看着那些眼生的士兵,其中一名士兵指挥让他们搜查她的屋子,然后看着那张床上一名身段妖娆的女子正担惊受怕地看着。 “我等奉命搜查刺客,这位姑娘没有见到眼生的人闯进来吧?”她听后立刻摇摇头,哽咽着:“我一个弱女子见到刺客还能活命吗?眼生的只有你们!”说罢,凌漠烨人未到气势先到,未看见他本人,那些士兵连忙低头,凌漠烨走了进来,扫了一周她的屋子,目光落定在纱帐下的她,他目光集聚在她身上,他看着看着开始挪动步子离她越来越近。 她心脏加速地看着他站在她面前,隔着一层轻纱她微微低下了头。凌漠烨轻轻松了口气,目光有些缓慢地从她身上移开,是他多想了吧。“这里没有,去别处吧。”待人都走开后,她穿上自己的衣裳,让出空让那名男子走开,“多谢姑娘相救。”男子规矩地答谢了她,她淡淡的一笑深深吸引男子的眼神,“你快走吧。”男子点头,“小人蔽符,有缘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刺杀 待蔽符离开后,她还不断地回想着方才那一幕,凌漠烨看她的目光,没了那时的凌厉多的是陌生般的可怕,不久以后,凌眀祁同萧柯与苏勉纷纷进来瞧瞧她这边的发展,大概凌漠烨搜查刺客也查到他们那里,让苏勉很是诧异的是凌漠烨居然会认识凌眀祁,还似乎对凌眀祁好感有加。 苏勉同萧柯都是凌漠烨曾经记恨过的人,若是方才没有凌眀祁作掩护,事情只会闹大一步。萧柯看着白萱烟苍白的脸,心中隐隐作痛,“烟儿,不如还是离开这儿吧...”她本应该想答应却脑海中冲击出凌漠烨的身影,她的眼睛凝视着苏勉,苏勉否定萧柯的看法,“我们来到这便是为了祁儿有更好的发展,离开又能去哪?”萧柯点头,突然有个很好的提议,“我的府上至今还是空空的,与其在这不妨待几日回我府上再作打算?” 她想了想与其在客栈那么拘束倒不如在萧柯府上住的安心,她同意苏勉也就认同了,凌眀祁还趴在窗户上看着下方的士兵来来往往,过了很久,萧柯和苏勉离开,她拽过凌眀祁的衣袖,看着凌眀祁的小脸,淡淡道:“祁儿,如果这是命中注定,娘亲如果同意你跟着凌漠烨,你有什么想法?”凌眀祁的脸上愣是多上惊讶,他摇摇头,“娘亲,祁儿不去,祁儿只想待在娘亲身边,若是这里娘亲觉得不好,祁儿便跟着苏勉和萧柯叔叔学习,祁儿会好好努力的。”她苦笑地抚摸着凌眀祁的脸庞,疲倦地身体忍不出又躺了下去,在凌眀祁安稳的小手紧握下,她才进入梦乡。 梦里的听澜轩还是老模样,凌漠烨仿佛还坐在她面前与她谈天说地,她切一壶凌漠烨最爱的血叶茶认真地看着他品尝的表情,她的眼眶湿润后一切都模糊不清,之后便是一片漆黑,醒来之后只有凌眀祁依偎在她怀里,而她脸上凝固的泪痕触碰上去成为了梦境里最真实的证明。 次日。 凌漠烨正在街上欣赏着杂艺小曲儿,与身旁的臣子畅饮,他出宫一身轻,脸上多是笑容,欣赏着台上的舞姬,芊芊柳腰曼妙的舞姿,和一张引人心脾的面容,身旁的臣子看出了他的心思,静悄悄地唤来那个男老板,“台上这个美人我家主子要了,你开个价吧。”那个男老板一看凌漠烨这身富贵的打扮连忙笑意灿烂,“大人好眼力,这余魅儿小姐可是我们的招牌,一般人想碰都碰不到的。”凌漠烨勾起唇角,微笑的眼角直勾勾地盯着余魅儿的身段,余魅儿似乎察觉他的目光,长长的绸缎悬空落下,余魅儿凌越到他身旁,被凌漠烨强势抱起,飞到二楼甩门而入。 他顺应余魅儿的意思与她缠绵几番,突然他一个强力地举动把她扣住压在地上,眼神中不屑的杀意冷冷地绽放着,“我可等不到把你仍在床上,让你再动手。”余魅儿一瞬间的恍然失色却很快恢复正常,质疑地看着凌漠烨,“你是怎么察觉的?”他死死地压制住余魅儿,冷笑着:“见多了,自然很容易察觉,你们与昨晚的人是一伙的?”余魅儿想了又想,犹豫不绝。 他一下子力气全部倾注在她的脖颈上,“不说你就先死!”她立即咬破口中的毒药,当场暴毙。发现她死后,凌漠烨松开手试图在这附近能否发现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楼下突然传来慌忙的求救声,他悄悄闪开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突然一把利剑横在他的脖颈前,阴森森的声音道:“拿命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萧柯坚定地情意 凌漠烨静静地望着那个蒙着面纱的男子,眼睛里不屑地冷意似乎在嘲讽男子的尊严,令男子瞬间恼羞成怒,剑即刻靠近他脖颈的刹那,他做出了不可能的举动,居然将身体与男子的剑仿佛配合般,脱离男子的要挟范围,“身手简单,还想刺杀朕?”蔽符要紧牙关,手用力过猛颤了两下剑柄,蔽符深知自己是打不过他的,欲要逃脱,却没有逃脱凌漠烨敏捷的身手,剑轻而易举落入他的手中。 “你的反应有些慢呢..”凌漠烨手中的剑就像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即便是放在蔽符的后背上,蔽符的头发早已被割下纷纷落地,蔽符不甘心地紧握双手,抬头看着凌漠烨眼中的恨意还是越来越深刻,凌漠烨不忍杀他的理由有很多,“昨晚想刺杀朕的男人便是你?”蔽符转头默认,凌漠烨收起手中的剑,就算不用剑,蔽符照样逃不过他。 他淡淡道:“来人。”门外早已候好多时的侍卫推门而入,“把他带下去,可要好好看着。”他看着侍卫押住蔽符正要离开,凌漠烨留住蔽符等人的脚步,“你叫什么?”凌漠烨不带任何语气问道,蔽符轻轻一声:“蔽符。”押走蔽符,身旁的几名大臣纷纷带着愁眉的模样进来,“臣等参见皇上。” 凌漠烨挥挥手示意免礼,“皇上,微臣早就劝皇上不要来这繁乱的地方,皇上不如回宫吧。”李仁与凌漠烨差了几年,脸上的纹道很是清晰,“朕此番出来不仅是玩了什么,你也注意了,即使是在朕的眼皮子下,照样有人作恶不断,就连平日里的官员也是嘴上一套,做的一套,让老百姓吃了不少苦头。这次的行次,朕若回去,定会落下话柄!” 白萱烟拉着凌眀祁的小手在萧柯的护送下走在客栈的走廊上,路过一瞬间,她余光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脸,她退回去几步,隔着花纹的纱窗看见了蔽符,她打量这些官兵,差不多是被关起来了。她无奈笑笑,真是白白救了他一名。 “娘亲,怎么会有这么多穿一样衣服的人在这里?”凌眀祁昂头看着她问道,她侧着脸笑笑:“因为这里有位贵客。”说罢,萧柯停在她的前面,转身看着她,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她了解了萧柯的意思,送进凌眀祁回到屋子里,便跟同萧柯走到后院。 “烟儿,这么多年,你似乎都没放下。”萧柯那双历经多年风霜的眸子里映入她的脸孔,她开放地笑了笑,“没有啊,我是彻底放下了,只是萧柯,你觉得祁儿该不该去认凌漠烨呢?”萧柯走到她身旁,看着她迷茫的神情,“你当初离开不就是为了让凌漠烨永远不要靠近你跟孩子吗?”她点点头抬头看着树叶散晕而下的阳光,“可是祁儿渐渐长大了,我总觉得没有父亲会让祁儿失去什么...” 萧柯忽然拉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期待而又深情的温柔投入在她的眸子里,“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待你依旧如往,烟儿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她犹豫不决地看着萧柯,于心不忍拒绝的话语塞在嗓子眼里,她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你真的想好了吗?” 萧柯伸长自己的双臂将她深拥在怀中,“因为是你,我一直都是准备好的。”她闭上眼睛,泪水浸湿他的衣裳,她深深呼吸几下,揽住萧柯的后背,他一怔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举动,她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破涕而笑,“我相信你。”他低头看着早已抬头看着他的白萱烟,他温柔的眸子就像夜晚的月光,安逸平静,“烟儿,你知道吗?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刻。”她伸手撩起他脸侧的发丝,“我知道。” 苏勉站在树林后面注意着他们,心中就像很重的石头压在苏勉的心头上,喘不过气来。她明明最需要陪伴,苏勉只差一步,能让她莞尔笑出来的人就不会是萧柯了,而是苏勉自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想念 “苏勉,你都打理好了?”白萱烟走在萧柯身旁悠悠荡荡从萧柯的府邸花园走进正厅,苏勉面无表情地默认后,看着萧柯,仿佛带着不知名的语气让萧柯多少有些不舒服,“你好像什么都没做吧?”说罢,凌眀祁搬着小箱子卖力地走到她身旁,“娘亲,你去哪啦?”她俯身微笑着:“娘亲啊,在外面给你带了好吃的,把这个东西放好,我们就开饭好不好呀?”凌眀祁激动地立刻充满了力量,两只小手硬是把箱子向上举了举,兴奋地跑进屋。 萧柯也似乎对他的态度有所不满,语气多少也没有客气,“来迟了,辛苦你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苏勉转身跟着凌眀祁的小步子离开:“没有。”她上前一步拍拍萧柯的肩,“你别太在意,苏勉这个人就是这样,阴晴不定。”萧柯执起她的手,想要拉她进去,她却呆在原地看着萧柯的手,萧柯有些莫名她的举动,但或许是她还没有习惯,萧柯笑笑松开了她的手,“走吧,不是带了好吃的吗?”她点点头,跟在萧柯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府邸也只有他们几个人住,萧柯之前被支去战乱之地,这府邸的下人们便没有多呆,只剩下一个管家,是祖上就在萧府所以也习惯了,因为是要避嫌的缘故,萧柯把正门封了起来,只走不起眼的后门。 “老管家,你也辛苦了,如今我回来了,你为我父亲捎个信,便离开吧。”萧柯递给管家沉甸甸的银两,给予慰问。老管家摇摇头,“我知道萧少爷一路上不容易,这银两还请萧少爷自己收好,我这就收拾一下,去给老爷捎个信,便离开。”老管家稍稍弯曲的身子迈着有些困难的步伐,不久走远。 萧柯的母亲生下他后便去世了,他的父亲把他拉扯大,他的父亲现如今在延州,离这儿有三天三夜的路程,自然是个相见却不容易见到的人。说到这,她突然眼眶一湿,她离开这么久,她的父亲一定还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她好想回去一趟。 “我想回去一趟白府。”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淡淡道。苏勉注视着她,立即否决,“不行,白府你不能回去。”她质问道:“为什么?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凌漠烨还会盯着那里死死不放吗?”苏勉看着酒杯中的倒映模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该回去。”她通红的眼眶颤动着睫毛快要溢出来的眼泪在眸子发光,“我的父亲常年不醒,家里没有了亲人,我...”苏勉起身拉着凌眀祁正要离开,“祁儿该走了。” 萧柯看着她失落地神色,安慰道:“我陪你去。”她抬起头看着萧柯的脸庞,点点头。“祁儿必须跟我一起去。”她突然站起来一句话让苏勉停住脚步,苏勉轻叹低头看着还社么都不明白的凌眀祁,“你们两人能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祁儿的祖父 苏勉驾驶着一辆灰暗色的马车经过喧闹的大街停驻在白府下,萧柯率先下了马车掀起轿帘看着凌眀祁轻松地跳下,然后伸出手接过她的手,二人默默相视一笑,由她带路走到花园里途径那个亭子,那把琴还放在那里,上面似乎铺上一层灰,陈旧不堪。 府里的下人们变得稀少,只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来来去去,当下人们看见她的一刹那,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一切瞬间变得沉静,“碰—”小翠看见白萱烟一时慌张竟掉落了手里的木桶,“大...小姐..”小翠鼻梁通红着,她走到小翠面前轻轻抱着小翠,“是我,小翠。”小翠的呜咽化为哭声紧紧抱着她,“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这个白府若是再没了大小姐,老爷就什么都没了。”提到父亲的时候,她看着小翠紧张道:“父亲可还好?”小翠点点头,破涕而笑:“老爷还是老样子,不过每日有大夫来诊治,大夫说这样保持一段时日,老爷就可以醒过来了。” 之后,她拉着凌眀祁的小手缓慢的推开了白滨翔休息的地方,淡淡药香让人有安神的效果,简单的摆设依旧,但一尘不染。她走到白滨翔的床畔,看着消瘦下去的父亲,眼泪“啪嗒”一下滴在了床上,她温热的手盖过父亲微凉粗糙的手,放在她的脸旁,“爹...烟儿不孝,临走时也没能告诉你一声,回来了却迟到,爹,你快点醒过来吧,这个世界上烟儿不能没有亲人了...”眼泪不能压抑地顺着脸颊落下,凌眀祁提起自己的袖口帮着她擦拭眼泪,看着她这么难过也委屈似的撅起小嘴吧,“娘亲...” “爹,你看,这是烟儿的孩子...叫祁儿。”她重重的鼻腔压着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凌眀祁看着眼前苍老的男人,一种温柔的亲情刻在凌眀祁的心间,“这就是祁儿的祖父哦。”她摇摇凌眀祁的小手,凌眀祁小心翼翼地触碰白滨翔的脸庞,“娘亲是不是这个屋子太冷了,祖父似乎不是很暖和...”她眨了几下眼睛,难以克制的情感还是不容易平静,“祁儿,等祖父醒了就会暖和的。”凌眀祁突然爬到床上轻轻亲了一下白滨翔的额头,“这样的话,祖父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半响以后又是一袭温热的感动,“娘亲总是在祁儿病的时候,这样亲祁儿一下,祁儿都会感觉很快就充满了力量。”她拉过凌眀祁抱在怀里,“祁儿,谢谢你...”小翠敲了敲门,推开走了进来,“大小姐,这是老爷的药...”她伸过手接了过来,“小翠你先带着祁儿出去吧,药我来喂。”小翠牵着凌眀祁的手走了出去,到了外头苏勉依靠在梧桐树下,唤着:“祁儿,来。” 凌眀祁立刻跑到苏勉的身旁,抬头看着苏勉有些不开心的脸,关心道:“苏勉叔叔怎么了?这几日看苏勉叔叔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苏勉怔了怔,这个孩子居然能看出他的脸色,他蹲下也已经比凌眀祁矮了小半头,“叔叔刚才知道一件事。”凌眀祁沉默着注视着他,他微微低了低头,“祁儿的娘亲跟萧柯叔叔在一起了哦。”凌眀祁的小手放在他的眼角,“苏勉叔叔喜欢祁儿的娘亲吗?”他拉过凌眀祁的小手,微微一笑:“祁儿,这是个秘密,你要帮苏勉叔叔保密,好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为你而活 凌眀祁点点头看着苏勉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天真的瞳孔里倒映着苏勉的强颜欢笑,那个萧柯叔叔对待娘亲确实也很好,但是打凌眀祁心里还是更喜欢苏勉,毕竟从小到大的回忆都是白萱烟跟苏勉的画面,突然出现的萧柯让凌眀祁也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但是萧柯的温柔跟苏勉截然不同,一个是暗暗的守护,一个是微风般柔和的关心,凌眀祁长大了心里也自然懂了许多事情。 萧柯从窗外往里面看去,白萱烟正小心翼翼地给白滨翔进药,他心中敬畏的白老官现如今是他深爱女人的父亲,这么大的圈子最后让他们还是遇见,走在一起,他过去经常能和家人进宫看见了神采奕奕的白滨翔和那温和的笑容,后来白滨翔退朝,一次科举他遇见了女扮男装的白萱烟,渐渐喜欢的感情一触即发,过去多少年都是一样的感情,萧柯只会越来越珍惜她。 他悄悄推门而入,尽量压低脚步声还是让她灵敏的耳朵发觉了,“萧柯吗?”她刚好为白滨翔进完药,转头刺眼的阳光一下子让她眼睛有些难受,萧柯走到阳光下挡住了刺眼的地方,“白叔叔还好吗?”他问道,她看着白滨翔安详的睡态,欣然一笑,“但愿父亲能快点醒来。”他点点头,紧握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眸子,“一定会的。” 她深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缓慢道:“萧柯,这几年的经过,我是不是柔弱太多了,若是以前我又怎么会甘心坐在这里,不能翻过那些宫墙见到我的女儿,不能听见女儿唤我一声娘亲....”萧柯紧紧锁眉看着她似乎就要落下眼泪的刹那,微微躯着身体抱住坐在床畔的她,“你不用那么强大,你做不到的事情让我来,我萧柯这后半生都是为你而活!” 她揪紧他的衣袖,“你是说我能见到我的女儿吗?”他的右手放在她的脸上,擦去那些泪花,“你别总是哭,这阵子你总是爱哭,让我如何忍心看下去?见到女儿不会很艰难的,既然回来了,一切都是有希望的,烟儿,你选择了我,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她深知萧柯的性格,萧柯唯一就是心急,她捧着他的脸,莞尔一笑:“我不着急,只要有生之年能见她一面,就够了。” 照顾好白滨翔以后,她独自走上那座阁楼,曾经跟白萱晴住在一起的地方,充满过欢声笑语,偶尔白暮辰还喜欢在附近放几只小狗吓唬她们,然后下午母亲会端着好吃的糕点来和他们坐在一起,所有的景象就像时光倒流,她仿佛又重新经过了一遍,她拿起闺房里白萱晴没绣完的苏绣,心疼不已。 “烟儿。”她听见呼唤一转身,看见凌漠烨站在门外,俊气一笑,她心颤抖几下挪动步伐,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一片漆黑她伸出手,黑不见五指,窗外的云晕开,月光透了进来,几包药重叠在桌上,萧柯趴在她身旁沉睡者,长长的睫毛紧紧夹着,均匀的呼吸声听得格外清晰,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口中苦涩的感觉突然难以接受。 她慢慢挪动身子,静悄悄下了床,倒了杯茶解解苦涩,偶尔的风透过窗隙吹进来,她找了件衣服为萧柯披上,然后回到床上,侧过脸看着他的睡颜,手轻轻触摸他的鼻梁,忍不住闷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效忠 “说,是谁指使的?”凌漠烨身旁站着一名男子,凶狠地目光狰狞地瞪着蔽符,蔽符紧咬下唇不肯吭声,被两名力士死死扣在地上,无法动弹。凌漠烨微微挑眉,一个手势让身旁的男子住口,一条腿斜着盖在另一条腿上,侧卧着,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样足以让蔽符大吃一惊的信物,“她死了以后,朕在她的闺房翻到的。” 蔽符颤抖着嘴唇绝望的边缘,眼眶沾湿道:“你居然这般无耻!”旁边的人一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放肆!这等话语你竟然敢对着皇上开口...”蔽符急促地喘息着,心痛却伸不出手抚摸,“朕确实无耻,居然去女人的闺房里,但这等消息你们蓄谋已久,却没想到走漏了风声吧。”凌漠烨凌厉的目光一扫,手一挥将手绢甩到蔽符脸旁,“松开他。”凌漠烨淡淡道。 蔽符慌忙的动作变得凌乱,将手绢又弄得皱巴巴的,上面精美的刺绣上居然用白线在旁边暗暗绣出了下一步的消息,这明明是余魅儿说好要给他的花纹,居然是借刀杀人的手段!蔽符的眼泪突然回荡在眼眶,将手绢硬生生地扯烂,“怎么?不心疼了?”凌漠烨假声假气地关心道。 蔽符哑口无言转向一旁,许久说道:“是我自己被蒙骗了。此番刺杀之首很少有人知道,我等也是奉令而为。”凌漠烨看着蔽符,一眼看破蔽符的心,知道蔽符说的实话,他勾起唇角,“不妨在朕身旁如何?”说罢,屋内的众人都是一惊,他身旁的男子劝着:“皇上,此人可是刺客,留在皇上身边恐怕...”他打断男子的话,“朕可没让你说话。” 蔽符看着凌漠烨,他那一双眸子里深不见底,脸上只是挂着笑容,这般不能猜透心思的人,真的可靠吗?“蔽符是个有自知的人,既然皇上赐蔽符一条命,蔽符定当效忠于皇上!” 萧府 苏勉正在宽阔的花园里严厉地指导着凌眀祁,“祁儿,这一下应当再用点力,不然不能立刻让敌人致命一呼,明白吗?”凌眀祁点头,手里的木剑就像沾了灵气,在凌眀祁手中与凌眀祁合二为一,几个漂亮的腾空动作卷起地面的落叶,将空中飘零的落叶逐个分为两半,一个完美的落地,仅仅是个六岁的孩子,便有极高的天赋和聪颖。 苏勉一时兴起,拿稳手上的木剑向着凌眀祁挥去,“祁儿,看剑!”凌眀祁灵敏一个侧闪,预测苏勉的距离然后一个跳,踩稳周围的树枝,向着苏勉飞去,苏勉轻松挡住他的攻击,他狠狠地一蹬脚用力压过去,苏勉居然会有些费尽,苏勉一个甩剑将凌眀祁手中的剑弹开,凌眀祁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苏勉叔叔,这一招教教我吧。”苏勉回应道:“教总会教的,你该去上学了哦。” 凌眀祁转身看见萧柯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挥挥手,“那晚上苏勉叔叔再教我吧,我去上学了。”苏勉微微一笑,看着凌眀祁匆快的步伐跑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回宫 “娘娘,皇上今日晌午便会回宫了。”墨如一边伺候着凌熠穿戴,一边告诉着尹如霜,尹如霜勾起唇角,艳丽的妆容异发的耀眼夺目,她插上凌漠烨赠予她的流苏玉凤钗,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清亮好听的声音,“熠儿,母后待会要去迎接你的父皇了,晚膳母后带父皇来一起吃好不好呀?”凌熠拉住尹如霜的手,渴望地目光望着她:“儿臣也要去。”尹如霜递给下人们一个眼色,然后带着墨如匆匆走出殿内,凌熠看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说不上来的失落,只能跟着下人们在空荡的殿里玩玩。 浩浩荡荡地士兵排成长长的,迎接凌漠烨回宫。“参见皇上!”整齐的声音响彻前门,凌漠烨坐在轿子里,前门的轿帘掀开着,英武的士兵们的尽头便是后宫的妃子们,前门率先看见四妃,尹妃、苏安妃,其次是陈妃、戴妃,身后颜色斑斓刺目,阳光下更是显得杂乱的很,凌漠烨有些不耐地下了轿子,走到尹如霜身旁,“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尹妃先让大家散了吧。”说罢,便匆匆地离开了。 尹如霜没有说出邀请的话语,凌漠烨就跟躲着一样走掉了,这让身后的妃嫔们少不了碎语的埋怨,“皇上怎么就走了。”墨如附和着尹如霜的心情无奈道,苏安雨淑浅浅一笑对着尹如霜委婉着:“尹姐姐,臣妾还有些不适,就先行回宫了。”尹如霜点头回应道:“既然苏安妹妹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苏安雨淑福福身子,几个小步子就拉开了距离,墨如看了看尹如霜的眼神会意,“众位小主可以回去了。”墨如稍微大声点说着。 苏安雨淑走在直通闭月殿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下人见到纷纷低头行礼,小桃搀扶着她安安静静地,不曾多言一句。一只鹩哥飞过天空,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悦耳的歌声轻快地传进耳朵里,“小桃,你看那只鹩哥,是不是很漂亮啊。”她笑的一双眼睛弯弯的,仿佛眸子里都带着笑意,小桃也抬头看了看,“娘娘,是真的很漂亮呢,不妨奴婢叫人把这只鸟捉住,带回殿里?” 苏安雨淑摇摇手,只是放眼看着树后的天空,“本宫不想束缚它的自由,你看它唱的多好听啊,但是若是没了这片天地,它或许什么也不会了。”小桃点点头,轻叹道:“娘娘总是一副善良的样子,自从娘娘进宫以来受了多少委屈啊。”她幸福挂着笑意,向前方走着,“苦尽甘来就好,现如今有了焕儿,本宫也就不算什么了。走吧,焕儿这会一定正在习武,本宫要早些回去,为他备些好吃的。” 凌漠烨还没走入正明殿门口,一个熟悉的影子疾风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凌晗翊漂亮的脸蛋上多了几片灰灰的,滑稽不已。凌漠烨忍不住笑了出来,俯身擦了擦她的脸,“晗翊要是能淑女一点,朕就更欣慰了。”他身后的几名大臣随之笑道,但是凌晗翊都认识,她气哄哄地走到李仁面前,“大胆,居然敢嘲笑本公主,李叔叔,你又黑了!”李仁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连忙哄着她,“公主殿下,微臣知错了。” 凌晗翊才做了一个鬼脸又跑到凌漠烨身边,“父皇也真是狡猾,出宫玩都不给晗翊带些好玩的。”凌漠烨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睛,“晗翊乖,父皇还有些事,晗翊先回去吧。”凌晗翊注意到他的状态很不好,机灵的眼睛一转,想起了什么就跑开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甜汤 凌晗翊匆匆忙忙地跑到小厨房,不再稚嫩的语气变得稍微成熟,她轻咳一声,附近的小公公便含笑恭敬着:“奴才给公主请安了,公主移驾至此有什么需要吗?”凌晗翊挽起自己长长的袖子,发丝轻轻随风飘逸,坚定着口吻道:“本公主要亲自下厨,为父皇熬一剂甜汤为父皇接风洗尘。”小厨房的下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紧接着竟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不许笑!” 下人们遵照凌晗翊的吩咐,备好了食材,并让厨艺精湛的张德来传授凌晗翊,“公主殿下,甜汤的做法很简单,公主殿下天资聪颖...”张德还没开始动手,嘴就不停地说,可凌晗翊压根没听进去,只顾着打量这些食材和厨具,甚至有很多没见过的刀具,奇形怪状的。她既然下定决心,就一定要做出来凌漠烨喝过最好喝的甜汤! 很多事情都是看似简单,动起手来确实不容易。张德的刀法极快,刀刀将食材切得匀称极薄,而她的刀法粗糙不已,而且有长有短,大小不一。张德看出她有些急性子,便手把手地让她把握好力度,渐渐地凌晗翊掌握窍门,切出来的食材见到成果。“公主殿下,食材备好,接下来就该做汤,首先请掌握好火候。”张德把方法告诉了凌晗翊,之后便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凌晗翊认真地俯身看了看燃烧着的火,观察上面的水终于如张德描述般,冒起了水泡,然后将食材倒了进去,繁琐的工序虽难却很是有趣,凌晗翊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的傻戳到笑点,同小厨房的下人度过了愉快地一个时辰,“终于结束了。”凌晗翊装好汤,才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些许的汗,阿朱连忙拿来一把扇子替凌晗翊扇着,凌晗翊向张德道谢,以后说不定还要多学学别的,也算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法了。 刚走到正明殿,看见越忌公公站在外面,凌晗翊兴致洋洋地走了过去,问声好,越忌看见凌晗翊亲切般的表情立即挂在脸上,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越忌公公,晗翊想找父皇。”越忌公公点头示意,刚要传旨,凌晗翊身后传来一声女子极其娇柔的呼唤,“且慢。” 尹如霜身着金色抹胸华衣裹身,渐变色循序渐白,双肩轻披淡粉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哲哲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子愈加妖娆,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几缕青丝轻绾,撩人心怀,尹如霜身后的墨如手中提着盒子,如出一辙,尹如霜也是来为凌漠烨送吃的,但不知安的什么心。 凌晗翊福福身子,颔首低眉,“参见尹妃娘娘。”尹如霜应了一声,脸色从看过越忌后看着她就变了一个人似得,阴冷的眸子仿佛在凌厉着她一般,“晗翊啊,有什么东西吗?不妨让本宫帮你一同捎进去吧。”说罢,墨如就听命去夺阿朱手里的盒子,凌晗翊挡在阿朱前面,阻止墨如的动作,“晗翊也要进去。”尹如霜表面还是平静,但其实已经狠地要紧牙关,“晗翊,皇上答应本宫这个时候来的,晗翊一起跟来怕是不方便吧。”凌晗翊听后先是想着反驳,但是还是失望占据了她一心想去给凌漠烨送甜汤的心思,“父皇说了吗?”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声,尹如霜点头看着她,凌晗翊抽泣了一声,撇下众人跑开了。 阿朱放下手里的甜汤交给墨如,连忙追了上去,越忌有些心疼地看着跑远的凌晗翊,这个孩子到底不适合在这个深宫里。尹如霜得意的神色与墨如对视一下,便踏进了殿里。 第一百六十章 深感情 尹如霜婀娜的步伐移到凌漠烨眼前,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凌漠烨不用抬头只是默默地批阅,整个殿里只有尹如霜经过地面,裙摆拖地的声音,尹如霜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还放了一碗方才凌晗翊的甜汤,尹如霜将甜汤躲在最下面,端出了自己做出的糕点和蜜盏,“皇上刚回来便忙政务,甚至忘记用膳,臣妾不请自来,给皇上送来这些。”凌漠烨的余光看见那些食物,确实胃里一阵嘀咕,于是欣慰地望了一眼尹如霜,“辛苦霜儿了。” 尹如霜莞尔一笑侧着脸看凌漠烨手下的奏折上面的内容,嘴角向上翘了翘,“皇上,臣妾的手艺皇上可还满意?”凌漠烨点点头,接尹如霜递来的蜜盏,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皇上,熠儿也许久没有见过你了,臣妾每日看他日渐长进,也希望皇上可以去看看他。”尹如霜有些惋惜的口吻说道,凌漠烨抿唇示意,“朕最近是有些忙,一旦空暇,朕回去看看熠儿的。”尹如霜轻笑出声,假装摸了摸眼角的泪花,“那臣妾便告辞,不打扰皇上了。”说罢,尹如霜便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阿朱焦急地跑在花园里,四处寻找着凌晗翊的身影,却始终看不到她。凌晗翊一个人躲在深处的花丛里,愣着发呆,眼角残留的眼泪凝固起来,鼻尖上通红着,脑海里全是凌漠烨跟尹如霜在一起的画面,难道在父皇眼里,后妃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吗... 凌焕正同凌冕玩意正兴,“冕弟,许久没能这么轻松了。”凌焕手里的木剑正在一旁的花草中迅速飞转着,凌冕回应道,“是啊,好不容易能休息这么畅快,待会去找晗翊吧。”凌焕手里的剑顿了顿,脑海里想起凌晗翊的脸,心里越发的激动,凌冕偷笑着看向凌焕,“二哥的心思,凌冕可都是知道的。”凌焕无奈苦笑着,忽然二人静止的瞬间,二人都敏感察觉到草丛深处有人存在,二人对视一下,同时走到前方,拨开一看竟是一脸哭相的凌晗翊。 “晗翊!”凌焕担心地走到她眼前蹲了下来,用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凌冕,凌焕...”她从嗓子眼里冒出的哭腔让凌焕心头一紧,凌焕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凌晗翊,“你稳定一下情绪,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凌晗翊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对面的二人,凌冕气愤不已,“这个尹妃平日里就仗势欺人,而且日渐猖狂。”凌焕默认,却还是愧疚地看着她,“你受委屈了,我生母苏安氏虽贵为四妃,却还是低尹妃一等,这个皇宫里没有皇后,倒让尹妃捡了好处。”凌焕青筋暴起,双拳握得“咯噔”一响。 她伸出手包住凌焕的右手,破涕而笑,“有你们在,我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难过太久的。”凌焕看着她正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刺激到脑海,凌冕看凌焕呆呆的模样,也跟着笑出声,“晗翊,你跟我们一起练剑吧。”凌冕正想着二人对立是在是无趣,凌晗翊轻轻抹上弧度,弯弯眼角点头答应,“好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下计谋 “皇上,过几日便是老祖宗定下狩猎的日子,这是拟下邀请狩猎功臣的名额,请皇上过目。”越忌接过台下递上来的名单,规矩地放在凌漠烨眼前。狩猎?他可是一想到手就发痒的词语,可如今正值年盛的凌漠烨却对此消磨了不少兴致,他的脑海里还是很久前跟她一起时赛马的画面,白萱烟的模样在他现在的记忆力何时起已经记不起容貌,只有依稀闪现的那双眸子,他端详着名单,满意地搁下,“退下吧。” 玉合宫 “二位姐姐必拘束尽管畅饮谈欢。”尹如霜位居最高处,奢华的珠帘垂下被她轻轻撩起,露出妖媚的身段婀娜多姿,还是慵懒般的坐态更显威慑力,纤长的手指挥了挥,从外面迎进来几名宫女端着几壶酒用上好的银诸瓶呈上纷纷落在二妃的桌面,“多谢尹妹妹赏赐。”苏安雨淑莞尔一笑,极为文静,只是笑过便一句话也不曾讲,陈薏墙回敬尹如霜,拖着微长的裙摆笑道:“敬过尹妹妹。”尹如霜轻抿一口便搁下,勾起嘴角:“这酒实在不为常见,本宫又不好意思掖着,便唤来二位姐姐同本宫一起了。” 苏安雨淑叹息笑笑,用袖子遮挡着每一次都将酒水滴在自己的内衬里,从外观也看不出来,尹如霜不是喜欢便宜别人的人,此番赐酒定是有什么预谋。陈薏墙则是美滋滋地品尝着,又沾了一杯,似乎爱不释手地动作着实让尹如霜的表情更加扑朔迷离,尹如霜又仿佛是得意一番,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陈薏墙,“陈姐姐若是喜欢,以后常来做客便是。” 陈薏墙微醉的晕红脸颊两侧,就好似上瘾一般,竟不停地斟酌着,阿文作为陈薏墙的贴身侍女有些看出陈薏墙的失态,想去劝阻,尹如霜眉心微动,“你家娘娘正兴头上,你这般不懂规矩实在是枉费陈姐姐的信任,还不快退下!”一番怒斥让阿文吓得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动作都像是僵了一般。苏安雨淑看对面的陈薏墙有些反常,打量着外面的天色已晚,便以自己的凌焕有功课要查的借口先离开了,装作微醉晃晃悠悠地在小桃的搀扶下走出了玉合宫。 尹如霜又陪了陈薏墙许久,直到陈薏墙意识混乱,“姐姐不妨先回去吧,看姐姐怕是醉了,天色也不早了。”尹如霜递给墨如一个眼色,墨如会意,唤来几名宫女搀扶着陈薏墙走了出去,陈薏墙被一名小宫女扶了好久,突然感觉身体递增的燥热感让陈薏墙忍不出扯了扯领口,那名小宫女早已将陈薏墙推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面那男子见陈薏墙春色熠熠,迷人的姿容配上晕红的脸色可谓是勾人心魄,陈薏墙软的无力倒在床榻上,因为燥热的缘故陈薏墙在无意识间把身上的衣物脱得只剩薄薄一件轻纱,诱人的地方让男子忍不出一亲芳泽。 那男子趴在陈薏墙的身上,肆意摸索着,让陈薏墙本能地闷哼着,门外那名宫女听出了动静,才放心离开。男子彻夜将陈薏墙侵犯的体无完肤,次日当陈薏墙醒来,光滑的肌肤残留几处红色,裸露着的身体旁还躺着一名脸生的男人,陈薏墙大脑一片空白,回忆着昨夜的所有,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那个尹如霜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匆忙穿好衣服的陈薏墙下床想要逃出去,却怎么都打不开那扇门,不久,门外的锁被开,一名小宫女拿着扫帚似乎是要清扫这里,看见衣衫不整的陈薏墙,和榻上躺着的男子,惊吓不已。 第一百六十二章 牵连 玉合宫 “陈薏墙,你胆敢与宫外男子私会,你把宫廷规矩置之何处!?”尹如霜高高在上斜靠在主位上,凌厉的眼神中散漫着得意和傲慢,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陈薏墙本两名体力强劲的宫女死死压住,散乱的头发披在身上,衣衫不整。“私会?尹妹妹把话最好放干净一点,若非那瓶酒,你也得不了逞。”陈薏墙气得脸色发绿,狠狠地瞪着尹如霜,尹如霜娇小的步伐轻轻迈下,身上的铃铛随着步子发出好听的声响,她走过陈薏墙,向着殿口刚来的凌漠烨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陈薏墙听见这一声请安,吓得心神不定,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不敢回头,缩的不敢挺直身板。凌漠烨方才在回去的路上得知此事,也是眉心震怒,自己的女人竟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私会。他的脸色很是严肃,向陈薏墙走去,陈薏墙听着向自己走来的声音,听得耳根都在颤抖,冷汗早已浸湿衣裳,“陈薏墙,你好大的胆子。”凌漠烨的声音冷冷地飘进陈薏墙的脑海,凌漠烨的眸子满是怒意,看了看陈薏墙,然后坐上尹如霜的主位。 尹如霜也随之跟了上去,坐到他身旁,不久,苏安雨淑被叫了过来,苏安雨淑还是那种不招人厌烦的举止,每一个动作都是很文静,优雅。“臣妾参见皇上,尹妃娘娘。”苏安雨淑于心不忍地撇了一眼陈薏墙,果然是早有预谋,今个是陈薏墙,那下一次就会是自己了吗?想到这,苏安雨淑忍不住后背发凉,这个尹如霜在后宫的时日她等后来者也不清楚,但尹如霜称霸后宫,无人匹敌,苏安雨淑的地位虽不及尹如霜,但有了凌冕就会威胁到尹如霜,就像今日的陈薏墙,若尹如霜扳倒陈薏墙,凌冕或许就不会再得宠,那么凌熠就又少了一个对手。 分析至此,苏安雨淑知道一点,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这个陈薏墙扯上关系,不然倒霉了陈薏墙就会牵连着自己。“雨淑,昨日可是你们三人一同再次饮酒畅饮的?”凌漠烨转向苏安雨淑,看着处若不惊的苏安雨淑,眼神里的猜疑也消了不少。“正是。”尹如霜看了看苏安雨淑的回答,随后带上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惊慌失措,甚至连走路都不太会了,一瘸一拐的跪在陈薏墙身旁,凌漠烨看着那名男子,锋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下的一对“男女”,“陈薏墙,朕快没了耐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薏墙看着脸色很是吓人的凌漠烨,眼泪止不住地流着,“皇上,臣妾冤枉啊!是尹如霜的酒有问题!”凌漠烨听不下去陈薏墙刺耳的哭腔,“那为何苏安妃无碍?”陈薏墙眼下哑口无言,说什么也只是无谓的辩解,“陈薏墙,你若是寂寞难耐,朕可以理解你。”凌漠烨话落,但是残留的一丝语气紧紧连着下一句,“来人,将陈薏墙押送至战乱军营,好好犒劳一下那边的将士们。” 第一百六十三章 唯独你不可以提生母 凌焕正与凌晗翊在她的宫殿里一同温习功课,忽然未经殿外的下人通报,凌冕狼狈的模样很是惊慌失措,一下子滑进来,险些摔倒,“冕弟,你这是怎么了?”凌焕放下手上的书,打量凌冕后问道,凌冕把陈薏墙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二人,虽不敢断定因果,但直觉告诉三人定与尹如霜拖了不了干系。凌焕镇静地拦住想急忙去看情况的凌晗翊,“晗翊,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凌晗翊挣开凌焕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凌冕失落地神情,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可我们再待下去,可能凌冕就见不到陈妃娘娘了啊。”她拉住凌冕的手,坚定地神情浅浅一笑,“走,我们去找陈妃娘娘。”话音未落,她就急忙地跑开了,阿朱望了一眼无可奈何地凌焕,只能拜托年长些的凌焕多担待些。 玉合宫 “皇上!臣妾不要去那种地方,皇上...”陈薏墙哭喊着,扯着嗓子跪在地上拽着凌漠烨的衣摆,眼泪沾湿了衣襟,妆容花了都快看不清原本的模样,还没到殿口,就听见了陈薏墙凄惨的哭声,一下子让凌冕哭乱了神智,跑的比谁都要快,凌焕只能跟上去,留下有些缓慢的凌晗翊在最后,三个孩子喘着粗气随着凌冕一声叫喊“母妃”,让尹如霜等转移了视线。 陈薏墙看着凌冕松开了凌漠烨的衣摆,揽住扑在自己怀里的凌冕,凌冕紧紧抱着陈薏墙,下人怎么拉也拉不开,凌漠烨显然有些发怒,锋利的眼神直接打在凌焕身上,“焕儿,你作为这里的哥哥,不看好弟妹,却来此添乱,你可知错。”凌焕点点头,跪在地上向凌漠烨认错,“儿臣知错。”凌晗翊站到凌焕前面,勇敢地张开双臂,认真地看着凌漠烨震怒凶狠的模样,尽管心中再害怕,她都没有表现出来,“父皇,晗翊任性带着凌冕来的,凌焕哥哥是担心才跟来的,父皇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凌焕哥哥。” 不分青红皂白?话里有话的意思让凌漠烨更加失去忍耐性,他的手被气地“咯噔”一响,“青红皂白该是什么样子?”凌晗翊看了看一旁跪在地上哭声倾诉的母子,“父皇,儿臣想父皇也一定难以忍受这个事实,可凌冕不能没有自己的母亲,再好的人都没有亲生母亲的情感,还希望父皇多多体谅!”凌漠烨愤怒的边缘挑了挑眉,“凌晗翊,唯独你不可以提生母两个字,朕不想听不必要的话,宫中规矩不可废。” 说罢,凌漠烨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可能有些过重了,他注意到凌晗翊早已抑制不住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一瞬间的心碎感让凌漠烨又想起了白萱烟,凌晗翊这次并没有难过的想要逃避,而是继续开口,“事到如今,晗翊就想知道父皇为何这么狠心,连晗翊生母一点消息晗翊都不得而知,晗翊没了生母,难道还要让凌冕弟弟也没有生母吗?思念母亲的心慌,父皇不懂,晗翊明白!” 凌漠烨竟被凌晗翊的话说的半响没有回应,他心里变得愧疚许多,但还是灭不下心中的那团火焰,斟酌观察凌漠烨表情的凌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道:“好了,你看父皇的表情比刚才已经缓和一点了,不必再多说了。”凌晗翊眨了眨眼睛看着凌漠烨的脸庞,才放心擦拭眼角的泪珠,“陈薏墙,你从此别想再服侍朕,好好养儿子吧。”凌漠烨的语气虽然还是冰冷,但众人皆已明白他的含义,尹如霜气得背地里咬紧指甲,好看的眸子变得不自然,又是这个凌晗翊坏事,下一次就让这个凌晗翊尝尝苦头。 已经皆大欢喜的事情落地,凌晗翊自己一个人才肯偷偷跑开,回到自己的宫里,趴在榻上痛哭起来,下人都慌了手脚,阿朱遣走殿内的下人,然后安慰着凌晗翊,大概知道事情状况的阿朱心里也暗暗咒骂凌漠烨几句,凌晗翊一句话再也没有说过,连口水也不愿意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贿赂 尹如霜在和玉合宫可谓是“风云暴动”一番,她几乎是拿下人来当发泄的玩物,墨如看着自己的“同类”被欺负,却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看着,尹如霜尖长的指甲划过那名宫女细皮嫩肉的脸颊,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似乎把指甲快要陷进肉里,“凌晗翊,之前是你的娘,现在又轮到你,本宫可一定不能让你坏了本宫的好事。” 次日早朝后。 大臣们在前殿议论纷纷,皇上膝下幼子单薄,如今废了陈氏,陈氏之子也就无力争储,此时魏酉阳心中升起一展逆天大计,“魏丞相,那我等便先行回去了。”其余的几名大臣看着时间不早,纷纷离开,魏酉阳勾起唇角,单凤眼里阴森的冷意绽放着,“张大人,现如今后宫最得宠的应数尹妃了吧?”魏酉阳怀着笑意转头看向同伙的张之敏,“魏大人,正是,若魏大人想找靠山的话,怕是尹妃娘娘最为合适了。”魏酉阳移动步伐,看来某日应去拜访一下了。 凌漠烨处理好政务派人送了些小糕点给去偏殿,希望凌晗翊心情会好一点。自己近日政务繁忙,怕是过不去了。李仁坐在他不远处,帮着整理奏折,“皇上,微臣昨日暗中查房大臣们的家产,查出不少私吞,这是微臣查出的名额。”凌漠烨接了过来,打开看却又是一阵愁怒交加,“魏酉阳,一介贱子居然这么嚣张,若非先皇交代,朕早就除了他!” “皇上,这魏酉阳自以为有先皇庇佑,在外兴风作浪,不过皇上,微臣看他是个聪明人。”李仁斟酌半响说道,“你同朕想法一致,这个魏酉阳只是披着花天酒地的名号,李仁,你替朕看好他,若有动静也无需打草惊蛇,朕到时自有打算。”李仁点头示意,“是,微臣遵命。” 魏酉阳,是先皇在外微服私访时同一名女奴的孩子,前朝大臣们坚决反对这个孩子将贵为皇子,先皇无奈,只得将魏酉阳交给他人养育,先皇立下圣旨,身份地位远比这个凌漠烨赏的丞相高得多,凌漠烨只得打压魏酉阳的身份,才不引人议论。 半月而过。 “娘娘,外头有一位大臣想要见娘娘一面。”墨如正帮着尹如霜沐浴更衣,尹如霜一手捧起水中的花瓣,仔细地贴在自己的肌肤上,迷人的肤色醉人的香气让尹如霜完美的展现出来,披上红纱裙,暗现的曲线勾人心魄,她坐在屏风后面,“传。”魏酉阳站在不远处就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气,那若隐若现的身段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魏酉阳参见尹妃娘娘。” “都下去吧,魏大人免礼。”尹如霜斜躺着,身上的玉器发出好听的碰撞声,“娘娘,我魏酉阳便开门见山直言了,娘娘想不想立储为后?”尹如霜听到后,挑眉轻笑,看着外头的魏酉阳,“魏大人,本宫不是不知道,你故有花天酒地的虚名,却聪明得很,万一你言而无信,本宫可就万丈深渊了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感情的成长 “微臣不求尹妃娘娘现在即刻就答应微臣,倘若娘娘认为时机一到,告诉微臣便是。”魏酉阳客气地口吻听不出真假,诚恳地态度念念有词。尹如霜扫了一眼身后的珠帘,她的熠儿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能冒风险。“辛苦魏大人一趟,墨如送客。”墨如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带着尹如霜身上的香气散发在魏酉阳的鼻尖,魏酉阳跟着墨如的步伐离去,魏酉阳只是探了一眼尹如霜的身段,竟被深深吸引。 自打陈薏墙被废,重阳宫也丧失了往日的贵气,只是萧条残败。稀稀寥寥的宫人来往,就像不愿意沾住这里的空气,匆忙的步子留不住别人。陈薏墙裹着淡绿色的布料,紧紧剩下一支金叉牢牢的插在发髻上,两颗葫芦仔大小的玉坠镶在耳朵上,脸上挂着往日美丽的容颜却遗失了往日的气息,她静静地准备着宫人送来的饭菜摆上桌,等着下课堂的凌冕回来用膳。 “母妃!”一声亲切的叫喊让黯淡无神的陈薏墙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亮光,她快速地走到殿口,欣慰地抱住了凌冕的身体,“娘亲准备好了晚膳,凌熠休息一下来吃吧。”话音未落,还有两个脑袋从门后冒了出来,凌焕和凌晗翊默契地行礼,“参见陈母妃。”不唤陈薏墙才人,只是怕会让陈薏墙伤心,凌冕心里也会难受。 “陈母妃,我等带来了小厨房的佳肴,不知能否跟凌冕一起享用呢?”凌晗翊甜甜的声音很容易打动了陈薏墙,娇柔的笑脸让陈薏墙忍不住喜欢这个孩子,凌焕细心地接过凌晗翊手里的提箱,自己提到了桌前,摆放好,“辛苦公主殿下还有二皇子了。”陈薏墙偷偷抹了抹泪水,露出笑容。 三个孩子跟陈薏墙聊得很是开心,重阳宫仿佛被笑声填满了残缺的地方,温馨的烛光也变得暖和起来,“凌冕能跟你们一起,真是太好了。”陈薏墙抚摸着凌冕的后背,答谢道。“陈母妃说的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亲兄弟,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凌焕回应道。 “陈母妃要是不建议的话,我叫小厨房每日准备两份,另一份给重阳宫,我看了看这些普通的膳食,没有多少营养,凌冕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耽误了。”凌晗翊虽然表面上说的很是客气,但在潜意识里把这句话说成了命令的口吻,也恰到陈薏墙心里的想法,“陈薏墙感激不尽,多谢公主赏赐。” 饭后,凌焕跟凌晗翊看天色不早,就不耽误回去了。“晗翊,你说这一切对于冕弟是不是很不公平?”凌焕紧紧皱着眉,双手环绕后背,一路压抑着表情,“是啊,明明就很不公平。”凌晗翊附和道,“我们还是个孩子,不能在危急关头守护该守护的人,所以我必须快快长大,保护我心爱的人。”说罢,凌焕的目光停在凌晗翊的脸上,可惜天真的凌晗翊却是一笑带过,“凌焕哥说的很有气势,晗翊会向凌焕哥看齐的。”凌焕心里很是苦涩,看着活泼天真的凌晗翊的脚步,和她悠扬的长发随风而动,连同背影都深深让他移不开视线。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靠山 近月以来,尹如霜在前朝安排的人手皆因胡启月叛变一案,让凌漠烨龙颜震怒满门抄家,边界流放。没了前朝的势力,尹如霜没有任何靠山,整个日子都是颤颤巍巍地过来,看着凌漠烨表面一副宠溺的模样,但从没有为凌熠做过任何她满意的打算,“如何?娘娘终于肯回应微臣了?”魏酉阳一身暗紫色被一条玉锦系出贴身的曲线,高挑的身材和英俊的外貌虽比不上凌漠烨,但至少算是能让人过目不忘了。 “本宫也是沦落到这般地步,本宫虽然会与你携手,但本宫绝不会吃亏。”尹如霜这会撤掉屏风,娇媚的容颜深深勾住魏酉阳的双眼,桃夭般的眸子把魏酉阳牢牢困在里面,妩媚的身段婀娜半坐在玉榻上,露出双肩和微微闪出的半圆,可谓是佳人姿色,魅惑身心。 “娘娘的愿望无非是让凌熠皇子成为下一任皇帝,权利对于微臣而言实在是不足以担忧,娘娘请放心等待微臣的好消息。”魏酉阳轻轻俯身以表诚意,尹如霜满意地点点头,“本宫这几日从皇上那里得到消息,凡是对魏大人有利的,本宫已经全部告诉魏大人了。” 宫外。 “娘亲,祁儿出发了。”凌眀祁跟在苏勉身旁,向白萱烟挥挥手,前不久,做出的打算,她决心要让凌眀祁狠心历练一番,这么一直呆在太平的地方还是不太好,只能让凌眀祁走遍天下,才能让他有所成长,萧柯看白萱烟虽是满脸微笑,但是眼睛里还是有着不舍的感情,“烟儿,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祁儿就是大孩子了。”萧柯揽着她的身体靠过来,让走远的苏勉看着还是心有不甘,苏勉许久才注意到眼下的凌眀祁正同情地看着他。 “祁儿,你别这么看叔叔。”苏勉假装苦笑着,“祁儿一直都瞒着娘亲一件事,只想告诉苏勉叔叔。”凌眀祁严肃地看着苏勉,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嗯?”“我想见一见那个人。”苏勉有些惊讶,这件事他多少猜到,却没想到凌眀祁小小年纪就对一个陌生人这么重视,“祁儿,那个人还不愿意见你。”苏勉淡淡道。 “为什么?”凌眀祁皱着眉头,扯了扯苏勉的衣角,“因为你还不够强,那位只能跟强大的人见面,你在他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哦。”苏勉温柔地揉了揉凌眀祁的头发,“那祁儿跟着苏勉叔叔,就会强大了吗?”苏勉听到凌眀祁质疑的语气,有些微怒,“苏勉叔叔可是你的娘亲求来的,祁儿总要相信你的娘亲的眼力吧?” 此时,端坐在书房的白萱烟突然的一个喷嚏,“烟儿,外面有集会,出去逛逛吧?”萧柯为她披上一件风衣,宠溺地语气在她耳畔道,她抬头望了望窗外,繁华的灯笼高高挂起,人们渐渐聚集起来,大街小巷的叫卖声多了起来,她也很久没有出去了,想一想身体都立刻兴奋起来,“好啊,我们这就出发。”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巧 “娘娘,这眼看宫里的采花节将至,奴婢已经将需要准备的东西写好,还请娘娘过目。”墨如在尹如霜身旁不需要太多拘谨,正常的语气听着舒服就好,尹如霜接过本子看了几眼,“恩,有几样还要出宫准备吧?”尹如霜对着铜镜打量着凌漠烨赏赐的耳坠,静止盛开的石榴花被晶透的玉石雕刻出来,挂在耳朵上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是的,娘娘。”墨如一边回应一边接过令牌,尹如霜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回头看去那些都是登门拜访的大臣送来的节礼,还真是辛苦魏酉阳的操劳了,“你出宫顺便挑个贵重的东西,本宫要赠与魏大人。”尹如霜伸出手交给旁边的小侍女打理指甲,墨如点头然后离开, 宫外一片喧闹,许久没能出宫的墨如心里也是挺兴奋的,她细心而仔细地挑选好物品,却还在为一些买不到的东西而发愁,身旁的小随从看她似乎有些累了,连忙应和道:“墨如姐姐,我们不妨去前面的茶馆歇息一下,再作打算吧。”墨如偷懒的心萌芽而发,她想了想决定听小随从的。 白萱烟跟萧柯在不远处欣赏着老百姓们扮演的熠熠生辉地吉祥神仙,不时的欢呼声在他们各种各样地精湛技艺中迸发,萧柯一直将右手揽在她身畔,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感觉很不舒服。白萱烟注意到萧柯的走神,在他眼前扇了扇手掌,“怎么了?”说罢,白萱烟突然一个转身,直接看见墨如等人正似看非看的望过来。 “萧柯,我们快走。”话音未落,她便拉着萧柯的手挤出人群,匆匆地往远逃,“我不会看错的,那名女子是尹如霜身旁的贴身侍婢墨如。”萧柯听到她的解释后,也是大吃一惊。“烟儿,前面有个巷口,我们不妨躲过去。”听了萧柯的话,他们顺利躲过墨如的视线。 墨如忍不出多走了几步,方才如果不是人多,那个女子为何看见她就匆匆跑掉了,这么熟悉的背影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墨如姐姐,奴婢已经打点好了。”小随从兴致勃勃地走过来,看着墨如一副好似发呆的模样,“恩。” “她们走了。”萧柯挡在她前面探视了一下,她才松了口气后发现背后全是冷汗,她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胆小了?是害怕吗?她会害怕什么?“萧柯,我们回去吧,看来今天不适合出来透气。”她手掌心冒着冷汗,她正想挡住手萧柯一下子拉住她的手,温柔的笑容想三月春色,“别担心,我们不是还都好好的吗?”她点点头,想尽力地露出一丝笑容却怎么样都是苦涩。 她害怕的或许是萧柯因为她再一次陷入深渊,她不想让这么温柔的人受到外界的冷漠和无情,现在没有苏勉在身旁跟着,她真是少了一点安全感。 次日。 宫里各式各样的花色集聚绽放风采,装饰在各宫各殿旁,宽敞的花园里摆上了长长的花毯,柔软的花瓣一层一层落在上面,微风拂过,花香真是震撼了人的感官,娇艳的花朵则是一簇更比一簇高,眼花缭乱的色泽让人置身花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永远的皇后是空气 尹如霜同苏安雨淑在花园的拐角处碰巧,苏安雨淑礼貌的轻微福福身子,“见过尹妃姐姐。”苏安雨淑没有把凌焕带在身边,毕竟会让尹如霜眼红的事情,她都尽量去避免,尹如霜见苏安雨淑一副安静温柔的模样虽说厌倦,却并没有那么讨厌,尹如霜全当苏安雨淑是只温顺的病猫,不足畏惧。 尹如霜一副习惯的强势微笑,好似连微风都为她而拂,苏安雨淑的容貌不及她,尹如霜的容颜可谓是汗颜后宫,走到宴席附近,众妃嫔都在此候着,见着她们二人,纷纷福身。戴昕儿迟迟赶来,拖着繁琐的新样式裙摆,长长的浮云轻纱好似无重力的彩风披盖在身上,耀眼夺目的凤钗在阳光的直射下,闪出七彩的琉璃光芒。尹如霜看了看如此精心打扮的戴昕儿,心里又是一番波涌,“昕儿妹妹今日的装扮真是艳压四座呢。” 听了尹如霜的称赞,戴昕儿更是骄傲地挺高了胸膛,“尹妃娘娘谬赞了。”在不去注意的情况下,大概所有人都替戴昕儿捏了一把汗,尹如霜话里有话,戴昕儿竟听不出来。苏安雨淑看戴昕儿年轻,根本是个心无城府的弱女子,“昕儿妹妹,这身衣服在这么茂盛的花丛里,可是会招来虫子的。”一句话,让戴昕儿很是尴尬地皱了皱眉,好在尹如霜的眼李的火焰消去了一半,苏安雨淑也只是默默地笑了笑,“昕儿妹妹若不介意,换下这件艳丽的衣裳,披上本宫的衣裳吧。” 说罢,小桃立刻走上前去,将衣裳披在了戴昕儿的身上,戴昕儿的表情可谓是经过一次阶级斗争,但是因为是苏安妃的衣裳,按辈分是在是太高,不得不披在身上,尹如霜转身挑眉一笑,威严地走上副席之位,犹豫许久,这个皇后之位,每每宴席上,总是空出来的,凌漠烨从不允许任何一位盛宠的妃子,哪怕是她自己坐上来。 “皇上驾到---”浩大的阵势缓缓而行,众妃陆续跪下形成台阶式地模样,尹如霜站在比较高的地方,望着凌漠烨,他一身朝服威风凛凛,青丝随风而动,凌然的身姿和威严地神态浑然天成的君王气概,越来越迷人。凌漠烨冲着前方的正席之位走过,余光停留在副席上,每次如此,就好像有个人坐在这里,他感觉的到。 “皇上,可以开始了吗?”尹如霜温声细语地问道,“开始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刺杀 器乐奏响,气氛立刻燃起,规整队伍的舞姬们上了台,妖娆地几个动作整齐化一,悠扬的裙摆随着身体的动作荡起好看的弧度,此刻微风有些久,飘来不少的花瓣散落在中央,凌漠烨却丝毫笑不出来,只是默默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尹如霜扬起醉人的笑容,举起自己的酒杯看向凌漠烨,“皇上,臣妾敬你一杯。”凌漠烨对她回应似的笑了笑,“这次筹办的不错,朕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繁荣的花海了。”记忆里的花海,还是白萱烟入宫那次,在他眼里,那里的花才是有颜色的。 戴昕儿坐在稍稍远了一点的位置上,还在为身上的这件衣裳而闷闷生气,身旁的小越看着自己主子这么难受,便附和道:“娘娘,现在那边的两位都忙着相互吃醋呢,娘娘把衣裳脱了,那个苏安妃也顾不到娘娘的。”戴昕儿听了后,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便提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连同里面的一件一并脱下,露出丰满的曲线,诱人的半圆展现在外,被一层娇艳的红色裹住,三层渐变色的轻纱装饰着,飘飘欲仙。 苏安雨淑观察尹如霜的一举一动,看似无碍的动作却让苏安雨淑感觉是那么的不安,从今天见到尹如霜第一刻起,就感觉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几只蝴蝶翩翩而落,落在戴昕儿的肩上,刹那间,凌漠烨不知是否产生了幻觉,把戴昕儿看成了白萱烟,他惊慌地眼神带着罕见的柔情,他久久看着戴昕儿莞尔一笑的样子,可在他的眼里竟是白萱烟的模样。 尹如霜看见凌漠烨这么奇怪的表情,也一同跟着视线看去,戴昕儿那个狐媚样子正摆弄自己的姿态魅惑皇上,尹如霜嗜血地眼神瞪了戴昕儿许久,“烟儿...”耳畔传来凌漠烨喃喃细语的声音,尹如霜仿佛心里沉重了一下,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能忘记的还是白萱烟!“皇上,您是在说戴妃妹妹吗?”尹如霜有意打破凌漠烨的思绪,可不能让戴昕儿满意。 凌漠烨听见尹如霜的声音,脑袋突然疼了起来,他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戴昕儿,你坐到朕身边来。”尹如霜脸上狠狠地拉黑下来,皇上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是要戴昕儿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戴昕儿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光下,正要走到皇后的那个位置上的同时,刹那间,脸上惨白狰狞,着实让尹如霜害怕的抖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戴昕儿喷了一口鲜血,然后趴在了鲜花铺满的毯上。 众妃嫔们惊慌失措,周围的护卫纷纷站到了凌漠烨附近,凌漠烨越发的感觉自己的神智有些不对劲,便看见戴昕儿倒在了地上,才清醒了许多。有刺客?! 第一百七十章 屏风后的春光 尹如霜惊慌失色地看着趴在地上已经送命的戴昕儿,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花瓣,好似一片血融,她潜意识地抬起头看见了屋顶上的银光刺眼的闪了一下,刻意地躲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凌漠烨站了起来,处变不惊地绕过戴昕儿的尸体,竟连同可怜惋惜的眼光都没有,而是冷漠地离开。 苏安雨淑见不得血,只好捂着脸颊先离席而去,不久,皇宫里的护卫匆匆赶来,将宴席统统围了起来,一个人都没能离去,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嫌疑,尹如霜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已经被包围起来的戴昕儿,心里虽然没有悲伤,多余的是过分的恐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的空气。 三日后。 “要谋杀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本宫?”尹如霜有些气愤地坐在魏酉阳前方,一张小脸上全是惹人心怜生气的模样,魏酉阳看着她,轻笑出声,柔和的目光像四月春风轻拂而过,“若是我告诉了你,怕是那杯酒你都胆战心惊,你的表情若是露出破绽,凌漠烨发现了会对你怎么样?”酒?尹如霜想了想当时的状况,凌漠烨的确有那么一会有些神志不清,这个魏酉阳是什么时候做了手脚,竟然在人这么复杂的地方还插了内应。 “哼,你竟然敢对皇上出手,本宫会让你这么轻松得逞吗?”尹如霜冷笑一声,动人的眸子里全是对他的警戒,魏酉阳半响微微低了低头又抬起来,“你凭什么为皇上这么用心?”尹如霜心里轻轻被敲击了一下,却好似坚定地回答,“因为本宫是皇上的人。” 魏酉阳突然一个翻身,将她死死扣住,压在身下。二人的发丝相互交缠,尹如霜被他的气息感染红了面目,“只要你是我的人,是不是你就会为我而用心呢?”魏酉阳邪魅倾吐在她的耳畔,尹如霜不停地想要推开他,但是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自己更加疲惫。“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府邸,你若执意如此,本宫就叫护卫来了。”尹如霜不敢直视魏酉阳的眼睛,生怕会被他看穿自己的心虚。 “怎么?杀了我你就能完成你的目标了?还是,你只是在逃避我....恩?”说罢,他俯身轻吻她的脖颈,轻柔般让她竟然不忍反抗,“你无耻!”她只能任由他随意,他说的话让她不知道能怎样反驳。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帮你完成你的目标,你总要为我付出点,明白吗?”魏酉阳说罢,抵住她诱人的双唇,深深允吸她的味道,双手环绕她的后背,慢慢地抚摸着,尹如霜逐渐地被他带动,沦陷在他的柔情中,春光乍泄在屏风之后,她醉人发软的声音徘徊在魏酉阳的耳畔,几次来回,终于停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西域的启程 “皇上,有关西域进贡一事一切已准备妥,目前只欠缺一名代表我们天朝尊严的人来维护两方交易。”一名大臣长得一张小人得志的模样,还堂堂正正地站在稍前的位置,将名单递给了凌漠烨。凌漠烨扫了一眼下面的君臣,若是叫那些老臣们去,只怕是聊不开而错失联盟的良机,若是些年轻的又怕不懂场合畅谈,“皇上,微臣举荐李仁大人。” 几名大臣在右角讨论后,然后开口道,“李仁大人虽然见识多,只怕在西域那边没有多少了解,依微臣看不妨让魏酉阳大人出面。”不远处的张之敏立即夺了那边人的口风,将众人的目光牵引到魏酉阳身上。凌漠烨不流露任何表情,这个魏酉阳从不掺和这些杂事,怎么最近总能听见他的名字?“魏酉阳,西域那边的风土人情可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方,您能保证回来给朕带个好消息吗?”凌漠烨唤他的名字总有一种轻视不屑的语气,让魏酉阳心里憋出了一阵闷火,魏酉阳上前一步,笑了笑:“回皇上,微臣绝不辜负皇上的期待。” 之前的反驳化为一致的回答,“那至此,就交予魏酉阳了,即日出发。”凌漠烨无形中轻轻向魏酉阳传递了一种不好的气息,习武之人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化为心情的宣泄,目光一聚直接传递到他人的身上,魏酉阳察觉到递增的气息,虽然他知道是凌漠烨,却要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牵强的一笑。 退朝后。 尹如霜站在隐蔽的竹园里,目光放空,宛如一尊美丽的雕像伫立在竹叶中央,听见脚步声缓缓接近,她轻轻扬起嘴角,转头看去,魏酉阳面无表情慢慢走来的样子,好像带着阳光直射她的眼睛,“怎么?你似乎不太开心。”她问道,魏酉阳看着她心情自然好了许多,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一直抚摸到脖颈,“无妨,看见你我就好多了。”尹如霜抱着他的身体,忍不住蹭了蹭,“明日就要出发了?” 魏酉阳没有惊讶她是如何这么快知道了刚才发生的消息,“恩,大概也要五六日吧。”她抬头看着魏酉阳棱角分明的下巴,“多保护自己,眼红你的人很多。”魏酉阳顺势低头吻住她的唇,剩下的话语化作唇舌的动作,融化在嘴里。“若是皇上召见你,有机会就多注意下他的举动。”尹如霜点点头,以往的傲慢消失殆尽,在魏酉阳面前多得是温柔的样子,“不用你来提醒本宫。”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放下 魏酉阳出发几日后,尹如霜只能同他口中的几名大臣来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娘娘,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挟持娘娘。”王之敏堆着一脸虚伪的笑意,和他满额头的油汗有的一拼。尹如霜摆出往日一副不可得罪地高贵尊容,修长的柳叶眉稍稍一挑,“这几日本宫需要各位大臣出出力,同本宫演一出好戏。”众人费解她这笑容背后的意思,尹如霜看了看窗外的城墙,“再过不久,便是皇上出宫祭祀天地的日子,本宫有个想法。” 三日后。 凌漠烨站在城墙之上,眺望下面已准备妥当的人马,他一身耀眼的朝服上精致的绣着气势威严地蟠龙,长长的头发中隐约垂下玉穗,一如既往的容颜,年久不变的寒气逼人的感觉,头顶那尊代表着权利的王冠在阳光的漫洒下折射出彩色的琉璃光芒,他脚步一迈,越忌便紧随身后,早已在下面等待着的众位护卫整齐化一的行礼,“参见皇上。”凌漠烨的步伐不急不慢,然后轻松走上洋溢富贵气息的马车,循序出发。 玉合宫。 “娘娘,皇上已经出发了。”墨如从不远处看了看又匆匆跑进殿里,尹如霜左手拿着一把琥珀镶嵌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边准备妥当了?”墨如回答道:“是,娘娘。”尹如霜阁下手里的玩物,“把熠儿唤来。”很久没有陪凌熠玩耍了,她也该好好地看看未来的皇上了。 原本繁闹的街市今日变得出奇的安静,众人纷纷让出宽大的道路,站在两侧,人头攒动地来回眺望。白萱烟得知凌漠烨的动向,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出去的动作,而是静静地坐在窗户下,忙活着手里半载的衣物,突然听见久违而熟悉的宫铃声,她还是忍不住低头看去,只能看见人海的中央,那一座金黄色的马车顶端的玉石,他就在里面。 凌漠烨掀起轿帘,冲着热情的百姓们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并不想做一个冷漠的皇帝,至少对待百姓要温柔呵护,直到看见马车里露出来一只手,她才动起脚步,冲出去跑到街市上,可惜马车的脚步太快,她也只能看见人海中的那顶尖锐的玉石而已。不停地喘息着夹杂着身体有些吃不消的汗水,她再也没有力气跑下去,刚从街市后买好鲜菜的萧柯回来看见她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烟儿?你的身体不适合见阳光,我买了适合你体质的菜类,回头给你补补。” 萧柯深知她的想法,但他担心她的身体,她再也不是当年会武功能与凌漠烨相匹敌的白洛旸了,而凌漠烨却还是没有改变,他们或许早就不适合见面了,所以萧柯明白,她能在自己身边是件多难得的事情,他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伤或离开。 白萱烟冲着他莞尔一笑,“你回来了?”萧柯揽着她的身体,一声不吭地回到府邸。她什么时候又瘦了?竟然变的这么单薄,他竟浑然不知。“烟儿,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他回去后,看着她又要遮盖脸上的眼泪而背过身去,忍不出开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预兆 “怎么会?我从出宫那天心就死了。”她确实是心死了,可是却感觉,自从离开,思念一天比一天严重,她便的越来越渴望过去能见到他的日子,即使看见他皱眉生气,即使他毫不留情的话语,现在感觉都是奢侈。“如果你放不下,你的病会越来越严重。我是不是害了你?”萧柯松了心中的那口气,上去拿掉她手上的东西,握住她那双微凉而小的手,“祁儿离开的那天,你变得更加消沉,我每日看见你这个样子,都是对自己自责,我没能代替苏勉照顾好你,没能让你忘记凌漠烨。” “我的病根本就好不了,苏勉为了我寻觅江湖,天下个地,费尽三年都没能找到真正的解药,只是会拖延我的时间而已。萧柯,我的时间不算多,我上半辈子欠你很多,所以我想用余生来陪你,我想看见祁儿长大的那天,就够了。”她的手蔓延到他的脸庞,她的眸子就像水潭,宁静美丽。 萧柯闭上眼紧贴着她的额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哪怕是一命抵一命,我萧柯也豁的出去。”说罢,他正要俯身吻向她,白萱烟心里竟然会有几分不愿,她没有动弹,双手垂在身侧,萧柯只是将唇落在她的嘴角,他看得懂她的眼睛,她的想法总是在他眼里一看就明了。 “皇上,怕是有情况。”越忌的声音徘徊在马车旁,凌漠烨皱了皱眉,待马车停下,下来一看,天坛周围的墙壁上全是蚂蚁形成的话语,“天无继储,空有血战。”他愤怒的挪紧双手,发出“咯咯”的骨头声,他不会相信这种无聊的鬼神之说,一定是谁在幕后指使,“皇上,形成蚂蚁字只许糖水涂墙即可。”身旁士兵道,“皇上,这上面的恐有蹊跷。”越忌看了看台上的摆供,上面都有奇怪的符号,凌漠烨上来研究一番,发现是火字的小篆,这代表什么。 事不宜迟,为了堵住百姓悠悠之口,只能继续开始祭天仪式。一切却按着原本的计划顺利完成,中途没有任何突发情况,凌漠烨在回去的路上不断思考,继储和火字有什么关系?直到次日上朝,这件消息早已分布在众位大臣的耳目中,第一件要事便是昨日的祭天,“皇上,臣等认为即使不是鬼神之说,皇上在适当的时候也该挑选一位合适的储君了。”下面关于这话语的意思大同小异,凌漠烨也着重想了想,一直认为现在的皇子们不具备接受这个储位争夺的战争,毕竟他年幼时因为争储没少受伤害。 “那爱卿们有何见解?”他话题一放,扑面而来地全是回答,“皇上,臣等认为皇上目前有两名人选,凌焕皇子同凌熠皇子。”他恍然大悟,昨日的火字便是这两名皇子名字里的偏旁部首。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习惯 “怎么?朕还没说立储之事,众位爱卿便迫不及待想看朕荒老新君继位了?”凌漠烨一番话让下面顿时鸦雀无声,他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立储之事别以为朕会以为是上天的旨意,朕就是当朝天子,一切只有朕说了算!”说罢,他转头看向李仁等,“李爱卿,此事交给你去严查,朕相信此事定同之前戴妃不小心遇刺一案有很大联系。”李仁眼中自然欣慰的笑意和他相同,“臣遵旨。” 他的定夺让这个话题仿佛一页翻过,无论是谁都不敢再提这些字眼。“皇上,这是今早魏酉阳大人派人赶来的书信。”王志敏从身旁的人手里结了过来,递给越忌,由越忌再交给凌漠烨,他的眼神扫的很快,脸上原本有些严肃的神色变得豁然开朗,想不到这个魏酉阳有点本事,居然一下子就把西域的协约达成的这么好。“你们举荐的魏酉阳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之前那些看不好魏酉阳的大臣们,纷纷纳闷相互探视,凌漠烨一番欣喜过后,又是阵阵疑虑。魏酉阳才智过人,当个小小官品实在是不符合他,毕竟他拥有过半的皇室血统,如果他稍微动点心机,跟他做个对手绝对是个狠角色。 白云山宵顶。 “祁儿,累了吧,来休息一会吧。”苏勉坐在湖边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胡渣早已不再搭理,缠绕在鼻尖和唇边,不再想之前那般年轻气盛的模样,他身边的凌明祁才彻底放松身体,扔下手中的剑骤然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脸上却不表现出一点疲惫,依然一副随意的笑容。“好啊,苏勉叔叔。”说罢,他轻松地走到湖边,微风突然变得急了一些,卷起地上的叶子擦过他的身体,飘进湖里。 “想不到这个地方,居然还会有片湖水。”凌明祁经过苏勉的磨练,再也找不回当年看似弱小的感觉,反而成长许多,变得比普通的孩子还要成熟。凌明祁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富有吸引力。苏勉看了看他满头的汗水,“瞧瞧你邋遢的样子,去湖里游一圈再上来吧。”他冲着苏勉滑稽地笑笑,甩了甩头发,“听苏勉叔叔的。”说罢,他双手一扯,将衣服丢在岸上,纵身跳进湖里,一声舒服的叹息声,“苏勉叔叔,你不下来体验一下?” 苏勉早就站了起来,走到茵茵树下,躲避刺眼的太阳,“你苏勉叔叔老了,可碰不得凉。”凌明祁豪爽地“哈哈”两声,然后在水里游荡几圈,停留在湖中央,耳边是水流淌不息的声音,仿佛带着他回到了白萱烟的身边,纵使再多的念亲,凌明祁也早已习惯了这个山顶的天然生活,苦的也变成了甜的,倒是觉得会不会再也习惯不了山下的生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归来 “娘娘,今个魏酉阳大人已经从西域赶回来了,目前正在同那些大臣们一起与皇上在偏殿畅所欲言呢。”墨如手里几缕尹如霜的青丝,小心翼翼地梳着,然后选着最好看的珍珠镶嵌在她乌亮的的秀发里,熠熠生辉。尹如霜为自己施上粉黛,满满的幸福感洋溢在嘴角,墨如很少见到她会这么笑,一直以来都是寒言冷语,不带斑斓的表情的尹如霜,居然会露出这么让人暖心的笑容。 “娘娘,很喜欢魏大人吧。”墨如的一句话让尹如霜忍不住皱了皱眉,喜欢?她回头看了看墨如的脸,那双没有太多波澜的眼睛让尹如霜也没有说出实话,“本宫跟魏酉阳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谈不上别的感情。”打扮如此,只是为了给皇上欣赏的... “魏酉阳,此番路程真是辛苦了,今日,朕也同你好好歇息,痛快一次。”凌漠烨的话语激烈却不掺杂脸上多余的表情,浅浅的笑意足以代表一切。魏酉阳听后连忙起身,规矩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臣领旨。”说罢,一饮而尽。 “魏大人,此酒烈性极高,你刚回来可是要小心身子。”王之敏在一旁小声道,魏酉阳看了看凌漠烨的眼神,深不可测地神秘感,却带着一些冷意,实在难以揣测他的心思。“这里不是平日府邸,不是可以随意的地方。”魏酉阳告诫王之敏,随后又在凌漠烨的推托下,饮了一杯又一杯。 昨日,凌漠烨看了看魏酉阳差人送来的贺礼还有签下来的合约,怎么看都觉得满是端倪。真是该说魏酉阳聪明呢,还是幼稚。那合约写的一如既往的好,西域人竟然这般忍气吭声地签了下去,什么话也没有?越是平静顺利的外表下,就越是波涛汹涌。 果不其然,安排在魏酉阳身边的暗查在去西域的路上就悄然无声地没了消息,这个魏酉阳定是动了什么手脚。“朕出去醒醒酒,尔等便请随其变吧。”凌漠烨假装醉意熏熏地站了起来,一边揉揉太阳穴,一边带着歉意地笑容走了出去。魏酉阳看了看台上的那把椅子,眼睛里的雄火越发的激烈,早晚他都是这把椅子的主人! 尹如霜并没有注意到从后门绕出去的凌漠烨,在正门里没有看见凌漠烨的身影,只看见王之敏丑陋的嘴脸,让人看了极为的不舒服,尹如霜撇撇嘴角,蛮横地模样再次摆了出来。她盛气凌人地架势直接走进殿里,正“哈哈”大笑地魏酉阳看见尹如霜娇媚动人地妆容,醉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拉她坐在身边。 “这里....都是我的人,所以你别怕。”他说话吐出淡淡地酒香,依旧有磁性地语气仿佛牵住了尹如霜一切的动作,她怔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呵,你以为这里是哪?”尹如霜清醒了自己的头脑,一下子挣开他的手臂,“本宫来是见皇上的,魏酉阳你有什么资格摆架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荷花灯 魏酉阳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笑容,一双眼睛里全是尹如霜。“既然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那我等只好去别处了。”说罢,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跟那一同醉酒的家伙紧紧贴在一起,很快走远。尹如霜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这个魏酉阳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魏酉阳回归以来,西域的确没有白白遵守承诺,送来了一批又一批罕见兵器,西域的领主常常送来收成好的精巧礼物,在边疆的战事紧急时,也有了西域将士们的参与,长期下来,天朝日复一日更加的繁荣昌盛,凌漠烨也渐渐放松了对魏酉阳的警惕。 半年后 “皇上,再过几日便是您的寿辰,奴才听闻下面已经让内务府打点好了。保证今年皇上会有个好的寿辰大典。“越忌在一旁点起香炉,顺手扇了扇香气的方向,让凌漠烨批阅政务的时候,能够放松一下神经。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笔,“寿辰?不是才过完吗?看来是朕都忙糊涂了。”他苦笑一番,看着已经有了中年痕迹的越忌,“难得你尽心为朕操办了。” 越忌的脸上平静地笑着,几十年都是一副模样,“也趁着你未婚,不妨为你找个女子...”越忌有些难受的神情流露出来,凌漠烨看了看他,于是话也没有说完,“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忘不了啊。”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了故事的色彩,“皇上,奴才一生只想好好侍奉皇上,然后自生自灭。别的,奴才从不奢望。”越忌诚恳地脸上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有带着伤感的语气弱弱地说了出来。 凌漠烨点点头,“你和朕一样,都还在为一件事而愧疚和惋惜,可惜旧人也不在了...”他何曾忘记过白萱烟?只是白日没了空隙,只能在无尽的黑夜里,入眠以后都是她的脸庞。 繁华的安市街 白萱烟正挂着浅浅地笑容,赏心悦目地看着不远处地荷花池上面的灯盏,“姑娘,要点一盏吗?”旁边的小伙子很是热情地问道,她有些茫然,“这个啊,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自己想出来的,这不过几日是皇上的大寿的日子了吗?我们都在感激皇上的号召与对我们老百姓的眷顾,所以想到了这个方法。”她的心顿时加快了几下,他的大寿?这么快,又到了吗? 她取下一盏荷花灯,围着荷花池边走边看,这里竟然有数不胜数的灯盏,可见凌漠烨深得民心,是个有百姓支持的好皇帝。她抿唇一笑,他终于也有了进步,当年他还会为了战时找她商量对策,原来没有她,他甚至可以更加厉害,她将点燃的荷花灯放在水面,看着湖水将荷花灯越推越远,这份思念能不能传递的到? 所有的祝愿都化作一盏荷花灯随风远去了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承让的美德 迎来了凌漠烨三十大寿的日子,宫中上下可谓是热火朝天,来往的宫人不断,如流水般擦肩而过,匆匆忙忙。妃嫔们或多或少,还都躲在自己的宫殿里挑选最适合自己的衣裳来打扮自己,准备博个好彩头,待君一笑。 唯有陈薏墙的宫殿冷冷清清,凌冕乖巧懂事地做在她身边,陈薏墙端正坐在铜镜旁,双眸暗淡无光,安静地只能听见木梳划过发丝的声音,“母妃....”凌冕担忧地抬头望着陈薏墙的脸,一日比一日消瘦,就连把持梳子的那只手,有时候都会颤抖几下。陈薏墙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好不牵强得露出微笑,却显得意外苦涩,“冕儿,今日是你父皇大寿的日子,你作为皇子是一定要去的,母妃在殿里等你就好...” 凌冕不忍心地扯了扯陈薏墙的袖口,令人怜悯的小脸上满是难过,陈薏墙握住凌冕的手,竟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莫非是自己的手太过冰凉了,她又连忙松开手,不让凌冕察觉到什么。“好了快点去吧,再不去迟了就又要认错了。”她拍拍凌冕衣角的尘灰,凌冕点点头,加快速度跑出殿外,跟着门外的阿文一同走了。陈薏墙看着左手上的玉镯,玉镯上不知何时竟裂开了几道纹迹,是不是她的命数快要尽了.... 凌晗翊同凌焕二人正巧欢颜笑语地走在正路上,看见矮小的凌冕被阿文温柔地牵着,便欣喜地走过去问了声好,“冕弟,为何摆着不开心的脸呢?”凌焕正努力地逗着凌冕,尽管凌冕还是一副独自忧伤的样子。凌晗翊顺势牵起凌冕的手,又拉住凌焕的手,“好了,我们比赛看谁能最大力气跑开我的手。”她习惯地扬起美丽的弧度,柔顺地发丝撩过凌焕的侧脸,又惹凌焕心里一阵混乱,凌冕被她激起了乐趣,渐渐地忘却了之前的不开心。 三个人冲刺在无人阻挡的大路上面,笑声充斥在四周,不顾及身上被沾上了些许灰尘,都在奋力地奔跑着,阿朱可算是从不远处找到了凌晗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阿朱姐。”阿文礼貌地上前福福身,阿朱腼腆地笑了笑,“不必这么客气,晗祤殿下实在是太顽皮了,总是带着这两个皇子到处惹事...” “可就是这样,冕皇子才没有因为陈妃娘娘的事情而消极下去,奴婢替陈妃娘娘谢谢了。”说罢,阿文又是一个深深地福身,阿朱被她真是弄得很是不习惯,也许是自家主子没了势力,被大部分的势利眼任意“践踏”,才会变成这个模样,“呼,你们两个别跑了!”凌晗翊从最开始冲在前面,后来渐渐地变成了被拖着走的最后一名。 凌焕坏笑一声,“冕弟,今日定要争出来个胜负!”凌冕点头深呼吸一声,加快脚下的速度,凌焕也不甘示弱,与凌焕的距离越拉越近,很快便遥遥领先。三个人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凌晗翊的两只手都被死死拉着,整个人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一般,脚下根本不听使唤。“你们俩个,慢点....我实在跟不上了。”突然凌冕手不小心一松,凌晗翊整个人真的飞了出去,伴随着一声大叫,凌焕的心刹那间几乎快要跳出来,他连忙转身接住凌晗翊的手,使劲一拉,抱在一起,摔了个屁股。 阿朱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当赶到三个孩子面前时,三个孩子却豁然大笑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们两个,真是害死我了!”凌焕最先真诚地低头认错,“公主殿下,在下认错。”凌冕也跟着凌焕一起向着她低头,她又忍不住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到底谁赢了?”凌焕拍了拍凌冕的肩膀,“我承认是冕弟赢了。”凌冕被凌焕一夸,乐呵呵地跳了起来,其实一直都是凌焕领先,不过他并没有说实话,而是让给了凌冕,“你们三个,都给本宫站起来!”一声严厉传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宴席(上) 苏安雨淑常日里温婉地面容此刻变得严厉许多,她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她瞪着凌焕又是一番责骂,“凌焕,你身为长子,竟不知道这宫中规矩,带着公主和冕皇子乱跑,母妃平日里对你是不是太过温柔了?”凌焕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屈膝认错,“母妃,孩儿没有记住,是孩儿的过错。”凌晗翊看着有些可怕的苏安雨淑,红着脸说道,“苏安妃娘娘,是我不好,出了这个主意让凌焕和凌冕弟弟跟着我....” 苏安雨淑平淡无常的眸子只是看了看凌晗翊,然后又指责凌焕,“焕儿,今日是你父皇的寿宴,你真是不懂事。”说罢,她甩袖拖过长长的裙摆,逐渐走远。凌焕才立刻站了起来,“晗翊,你别太在意,这件事母妃不会追究了。”凌晗翊下意识发现,凌焕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很少见到凌焕皱眉或者哭泣的样子,是巧合吗?还是凌焕一直在她面前伪装自己? 苏安雨淑边走边叹气,她早就对凌晗翊心怀芥蒂,凌焕跟着她一起,这段时间经历了多少事端,原本不像让凌焕这么引人注目,自打尹如霜残害陈薏墙那一刻起,她就该告诫凌焕远离凌晗翊了,倘若那凌晗翊再把焕儿牵扯进什么事情,她绝不容凌晗翊靠近凌焕一步! 众人陆续来到宴席上,陆陆续续安顿好自己的位置,尹如霜来的似乎恰好时间,宴席周围的灯盏随着天色的昏暗瞬间燃起,尹如霜高傲地迈着优雅地步伐,紫罗兰色的纱衣点缀着里面桃花般绽开的裙摆,腰间一串好看的玉碎镶嵌着铃铛,发出清脆空灵的声音,随风飘逸的几缕青丝绕着诱人的双肩,她勾起唇角,让台下年轻的皇亲国戚移不开视线,一睹她的芳容。 “本宫这里给各位大人有礼了。”尹如霜走到自己的位上,微微福身。感受着那些炽热的目光直射在自己身上,便是一种优越感,她的姿容是后宫无人匹敌的,或许整个京城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尹如霜,她今日的出席,可是计划许久了。 魏酉阳久久坐在不远处,看着那些人怀着春光的眼神看尹如霜的时候,心里就是更加的来气,这个女人,怎么就不遮掩一点点,把自己这么完美的展现出来,就不怕被莫名失身吗?他一用力竟然把手里的酒盅碾碎,“尹妃娘娘,久闻不如一见,当真是倾国之颜啊。”刘氏乃前朝大臣的大儿子,看见尹如霜撩人的模样就差没有扑上去了。他身旁的正妻脸色拉下来,用力扯刘氏的衣袖,硬生生压了下去,“尹妃娘娘,瞧你这皮肤,定是好好保养了吧?”尹如霜听见这种幼稚的问题,只是一笑待过。 “皇上驾到!”隆重的仪仗队随着一声喧喊,整齐地步伐向前走来,凌漠烨端坐在龙椅上,走到那些家眷身边的时候,适当的给予一个醉人的笑容,惹得那些家眷们羞红了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宴席(中) 凌漠烨威严的气势瞬间性地镇压住了整个场地,他转身看着尹如霜,虽是带有笑意的脸庞,却没有感染到那双一往冰冷的眸子,”朕希望各位爱卿可以痛快一番,朕今日也好好放松一回。“说罢,他豪迈一甩身后的袍子,坐了下来。 歌舞升平的宴席上,满溢欢声笑语。”父皇,儿臣等恭祝父皇大寿,愿父皇身体康健!“以凌熠为首,几名皇子齐声恭贺,引得凌漠烨忍不住露出温暖的笑容,”皇子们真是孝顺啊。“大臣们一边敬酒,一边夸赞道。凌漠烨颔首细微的神情仿佛在想着什么,今天是个好机会,那些肆意妄动的人或许不会放过自己。 白萱烟混在戏班子里面,浓妆艳丽,拖着沉重的戏服在人群里面。不久前,她得到了一个机会,凭着一流的琴艺终于可以进宫了,她好想看看宫里的那个女孩,是否近十年而过,会越长越标志了呢?想必,这个时候萧柯一定发现自己失踪了,她再多的歉意也只能回去后再说了。 久违的皇宫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今日她竟紧张地惶恐不安,只是负责在舞者身后奏乐的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她想了想,才冷静下来,耳边越来越近的喧闹声和淡淡的酒香,随风飘零的落叶仿佛是一道帘子,她一眼便看见了最上方的男人--凌漠烨。 心脏突然强烈地撞击了一下,她迅速移开了视线,凌漠烨是个十分灵敏的人,稍微一点察觉,她就会被发现。她开始锁定年仿十岁的少女,只是不管是宫女还是家眷,眼花缭乱,根本分辨不出什么。”这位姐姐,请稍作歇息,还有三个节目便是我们了。“前面的舞姬随口通报,她回应后,捡了一处坐了下来,只能在花园里听着宴席那边奏乐的声音,她趁机溜开,从花园里走出来,走到宴席正后方,眺望着,怎么就是看不见任何的小女孩呢? ”你是谁?“凌晗翊突然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立刻转头看见了凌晗翊,那双眼睛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白萱烟虽然不确定,但总有几分把握,她的孩子可能就是这个女孩子。”我是进宫而来的戏班子,那边太闷了,就来这里透透气。“她找个借口推脱自己,凌晗翊看着她却产生不了任何坏的想法,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是坏人。 ”皇宫这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凌晗翊歪了歪头,问道。她先是一怔,然后轻笑出声,”我记得回去的路哦,这位小大人是谁呢?“凌晗翊这个时候竟防备起来,”我又为何要告诉你?总之,你快走吧,不然我可就叫护卫了。“白萱烟只好转过身去,没走几步,她又转头看去,凌晗翊已经不见人影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但是那双眼睛让她耿耿于怀,这份焦急地情感却还是压在心底,毕竟今日来就没有机会能想着去相认。”姐姐,马上就到我们了。“她接过一把琴,站在舞姬们身后,安静地走上台,捡一处角落,左手开始抚琴,清色悠扬的曲调在宴席上回荡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浓妆下的脸庞 舞姬们妩媚动人的身段,宛如水蛇般腰身层次而整齐,随着琴声的缓慢急促,高低起伏。时而长袖轻扬,时而裙尾飘逸,直直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凌漠烨却寥寥几眼,酒水虽甜,为何从他的表情里品味只有淡淡的苦涩。白萱烟灵活的指尖随意几下,完美的音色便呈现出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投入在这把琴上面,正当她一双眸子睁开时,凌漠烨恰巧跟她对上了视线。 她紧张地一时慌乱了心跳,手上的动作尽量不露破绽,她害怕凌漠烨会看出端倪,凌漠烨放下手中的酒杯,侧脸微微眺望,越发出神地看向白萱烟的地方,恨不得看过缭绕穿梭的舞姬们,那份久违的熟悉感又一次如古钟般敲击他的心脏,“越忌,今年的戏班子是从哪来挑选来的?” 越忌温顺地口气语速刚好,“回皇上,今年是江南的一批有名人马,来此地特意为皇上恭贺大寿的。”江南?凌漠烨心里划过几分失望,江南怎么会是她的地方?当年搜捕她,江南可从未松过,定是看差了眼,他无奈地笑了笑,静静地看着白萱烟那端庄优雅地动作,心里似乎有个回音,他要见见她。 宴席中场结束后,白萱烟见到了久违地越忌,好在她妆并没有卸去,又带着一顶草帽,草帽垂下来的轻纱玲珑般遮住了她的脸,“这位姑娘,我家主子想要见你一面。”越忌恭敬地模样还是让人感觉温柔,可此时让她感觉整个人都在七上八下,若是穿帮了,她定会被凌漠烨吃不了兜着走! 不光是她,还有萧柯,可能远方的凌眀祁和苏勉都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她突然害怕起来,“这位公公,下人只是一介戏子,微不足道的。”越忌不吭声,索性身旁的两名小随从直接拉住她的肩膀,根本挣脱不开。一路走来,一个宫人都没见到,想必定是凌漠烨安排好了地方,要见她。 “越忌公公~”甜甜地声音使越忌停住了脚步,原来是凌晗翊。凌晗翊抬头看了看白萱烟,先是一怔,接着追问道,“越忌公公,她犯什么事了?”越忌慈意的目光望着凌晗翊,“不错,奴才便是要把她交予旁人处理。”犯错?这个小丫头说话倒真是喜欢带刺,究竟是因为她是陌生人呢,还是怕生,总是觉得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姑娘却有着不该有的坚韧,“越忌公公,她是坏人吗?” “晗翊。”一声气势凌然却亲切的声音远远而来,白萱烟惊慌地瞪大了双眼,凌漠烨从远处一步一步走来,脸上挂着少见的笑容,揽住向他抱去的凌晗翊,方才,凌漠烨唤这个女孩名为晗翊,晗翊?是凌漠烨的女儿吗?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不知所措,定在原地。 “奴才参见皇上。”越忌行礼,连带着白萱烟一起福身。“朕不喜欢眼前的人带着帽子。”凌漠烨怀里的凌晗翊乖乖地,凌漠烨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萱烟,她胆战心惊地取下帽子,浓烟的妆容究竟会看出来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放她走 凌漠烨看着她的脸颊,白皙的脸上多余的浓妆仿佛是刻意,他身上带着的冰冷蔓延到白萱烟的周围,他突然上前两步,引得她只能节节后退。“朕没有让你动。”她紧咬下唇忍不住低下头,手里攥紧着手帕,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你很怕朕?”他印象里的白萱烟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也就是那份倔强,总是让他后几年常常怀念,可面前的女子,尽管再多的相似,唯独这一点与从前违和,渐渐地让凌漠烨相信,她并不是白萱烟,可他突然想起白萱烟后背曾带有他刺伤的疤痕。 他伸手要去抓她的衣裳,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恐慌写在脸上,眼眶里湿润的眸子倒映着惹人心怜的神情,他的心里仿佛揪了一下,怀里的凌晗翊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很是费解。这个女人,究竟和父皇是个什么关系,父皇偏偏却什么也不表示,宁愿只是看着她。“你,走吧。”凌漠烨许久后,开口道。 白萱烟心里终于是放下,他居然没有发现,反而放自己走。她连忙福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生怕凌漠烨会改变主意,眼下她想要见到的人,都见到了。凌漠烨很好的照顾了晗翊,她就放心了,但愿,她此生可以与这里再无来往。“父皇,那个女子是谁啊?”凌晗翊揪了一下凌漠烨长长的衣裳,凌漠烨双拳紧握,那个后背分明,就是白萱烟刻画的一样,如出一辙! 白萱烟,既然你这么厌恶朕,厌恶这里,朕也不会再强迫你回来,朕与你,或许缘分到了尽头。“晗翊,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凌漠烨牵着凌晗翊的小手,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回宴席的方向。白萱烟跟丢了离开的戏班,只好自己走出宫。突然,在拐角处发现了可疑的几名黑衣人,一跃從身,飞檐走壁迅速极快。但却不是前往宴席的方向,而是---凌漠烨的寝宫。 她连忙跟了上去,这些人想对凌漠烨做什么?到了地方,发现那几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将凌漠烨床头的枕头里放了什么东西后,把柜上的香薰里倒入了另一些粉末,继而陆续出来,然后几步便没了踪迹。凌漠烨寝宫前方有宫人把守,她不能从前门进去,只好从后面的屋顶进去,但现在的她一点用处都没有,身上已被当年的毒染上了病根,多年的武功已废。 可她不能看着凌漠烨被那些人陷害,突然,一名宫女从她眼中经过,她心里带着歉意毫不留情地打昏了那名宫女,把宫女拖进角落,换上了宫女的衣服,“这件衣物先借我一用,你且先睡会吧。”另外,她捡一处湖水,将自己脸上的妆洗去,这张脸在现在的宫里想必定是没有几个人能认识了,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站住!”她走到凌漠烨的寝宫前,被拦住,“两位大人,奴婢奉皇上的命令进来的。”说罢,她手里的令牌亮在两名太监眼中,见牌自然放她进去。她匆匆跑了进去,很快地,将枕头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锦香囊,还有这香薰,她端起香炉,倒进了附近的土里,这香囊究竟是什么,看来回去后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香囊里的玄机 待她出了宫门,没走几步,天空骤然聚变,下起倾盆大雨。她只好用长长的袖口挡住头部,在雨水中狂奔着,地面浅起的水花绽放在裤脚,她湿漉漉地模样已经凌乱了发丝,粘湿在脸上,“萧柯。”她在一家客栈门前发现了举着一把纸伞,却慌乱无神的萧柯。 听见白萱烟的声音,萧柯立即打开伞,向她跑过去,把伞挡在她的头顶,身上的披风被解下,盖在她的身上,“为何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你去哪了?”听上去似乎温柔的语气,但只有白萱烟知道,萧柯气得不轻,就连一贯笑意的眸子此刻都是暗藏愤怒,“我们回去后,我自然会慢慢告诉你。”她握住萧柯打伞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察觉她不正常的体温,萧柯连忙在她的手上吹了吹热气,“你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她苦涩地笑了笑,带着歉意跟同萧柯回到了府上。“什么?你进宫了!”得知她这一事情,萧柯紧张地不由得放大声音,她一五一十地把一切都告诉了萧柯,包括那个香囊。萧柯接过香囊,打量几下,皱了皱眉头,喃喃几句,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烟儿,你拿着它多久了?” “少说也有许久了,怎么?”她好奇地趴在桌上,看着萧柯突然将香囊用纸包起来,“此物带有剧毒,香料不光是让人逐渐失去意志,若是每日接近它,脸色越来越差,有朝一日终将断气身亡。”听上去,白萱烟也是吓了一跳,究竟是谁如此狠毒,要治凌漠烨与死地?但是,她也庆幸自己将这个香囊带了出来,没有让坏人得逞。“烟儿,你身上也沾上了这个香囊的毒素,只是,我记得苏勉说过,你身上原有凌漠烨害你流产时落下的病根,那个毒瘾可以抵抗任何外入的药物,毒气。”萧柯说罢,将香囊搁置在柜子里。 “也就是说,我拿着它也是不会中毒了?”她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暴雨,心里刻画出凌漠烨的模样,他赐下的毒想不到数年以后,竟还有益处。“不可没有预防,好了,这个东西且收起来,不用再看了。”萧柯说罢,要进内屋,她突然起身,拉开柜子又将香囊拿了出来,仔细观察,发现了端倪。 “萧柯,你看!”她手里多出了一张信条,似乎是粘在了香囊的内部,萧柯立刻取过来展开看,他的神情大变一场,“烟儿,这似乎是他们接下来的一切手段。”她夺过信条,得知他们接下来便是要在五日后去杀害凌漠烨近臣,李仁?! “萧柯,他们会是谁?”萧柯也是脑海里一片空白,朝廷这几年来大变,他早就不问外事,又岂能猜测任何一道消息。“烟儿,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白萱烟灵机一动,立即动用笔墨纸砚,她要写信给苏勉,要他与凌眀祁回来,“有人要谋权,我白萱烟不能坐视不管。”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宴席刺杀 魏酉阳静静地独自斟酌在一侧,无心看这中央为凌漠烨出谋划策的节目,他的肩膀突然被轻轻一拍,回头看去,他的近身管家一个眼神示意,想必是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他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凌漠烨,就让你在那把龙椅多坐几日也罢。 尹如霜坐在凌漠烨身侧,看着凌漠烨温暖的目光对视着眼下的凌晗翊,她的眼里就是增添一份恶意。不久之前,魏酉阳曾与她交过一次面。“魏酉阳,我助你一臂之力,那可否让我先出掉凌晗翊?”一提到凌晗翊,尹如霜的眸子里暗放杀意,早已计划好的一切却被魏酉阳否定下来,“不可,杀了她凌漠烨那边定会有所发觉,稍微不测,我等恐有麻烦。” 尹如霜忍无可忍地甩袖拽住魏酉阳的领口,狠毒的目光释放出来,“魏酉阳!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本宫助你如此频凡,你却从未给过本宫好处,你当本宫是什么?”魏酉阳却从容地笑着握住她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挑衅道:“怎么?你这就不耐烦了?好啊,我们随时都可以停止联络,只要你自己可以让凌熠当上储君。”她顿时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跟他急的时候,“魏酉阳,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魏酉阳看了看窗外渐渐落下的太阳,勾起唇角:“东方再无太阳。”她怔然愣住几秒,急促走到他面前,“你未免有些鲁莽了。”话音未落,魏酉阳一把揽住她的腰,右手轻轻地从她的脸颊抚摸到脖颈,怜惜道:“是你方才我说没有进展的,再说,我不想再让自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榻上。”尹如霜听到他这一番无理的解释,尽管在有质疑,也无能为力去做任何多余的辩解。 可就算是你魏酉阳,也奈何不了本宫!不除掉凌晗翊,他的凌熠就永远不能入凌漠烨的眼底。“晗翊,可是困了?”凌漠烨注意到了凌晗翊沉重的眼皮正狠狠地往下压,是节目太过枯燥了吧。凌晗翊揉揉眼睛走出座椅,“父皇,那晗翊便先回去了。”凌漠烨点点头,用视线护送着凌晗翊回去的方向。 半路上,凌晗翊左右只有两名下人跟同,出其不意却杀出了三名男子,两把飞刀先是正中杀死了凌晗翊左边的夕月,”公主!你快逃!“阿朱突然出现,听了那名宫女的话,连忙抱起凌晗翊奋不顾身地跑起来。”嗖---“一把匕首刺中了阿朱的后背,凌晗翊眼眶的眼泪一下子汹涌流淌而下,阿朱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凌晗翊也跟着被摔下来。 阿朱的血渐渐地越流越多,视线渐渐模糊,但嘴里不断重复着:”公主,快逃!“凌晗翊听了阿朱的话,但是想跑实在是不可能,这一条路竟怪异地一个人都没有,她早就应该发现的。”丫头,乖乖地跪下等死,我还能让你死的舒服点。“其中一名男子狰狞地面孔倒映着冰冷的杀意,手里还沾有鲜血的刀正慢慢向她走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解救 突然,一把强势的手劲将凌晗翊紧紧抱起,揽在怀里。凌晗翊感觉双脚像是没有了重心,腾空了一样。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苏勉一把救起,并飞跃墙壁迅速撤离。“不好!别让他们跑了!”得到命令,那群残忍的男子奋不顾身拼了命地追赶过来,突然几道银光闪过,一名男子已经吐血身亡。 凌眀祁手持长剑速度极快,敏捷的出招让男子猝不及防,只能等待被杀。“来者何人?”还剩下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收起剑,质问道。苏勉冷笑一声,一支轻羽垂直而下,散发出使人四肢无力的迷香,导致两个人瘫痪在地,凌晗翊看的目瞪口呆,这两个人一大一小居然都这般厉害,究竟为何要救她?“现在,你该跟我们先走了。”苏勉不留给凌晗翊接话的余地,纵身一跃,几番墙壁轻松而过,凌眀祁紧随其后。 “快放我下来。”凌晗翊努力地挣脱着,却死死被苏勉扣住。凌眀祁看着凌晗翊,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别动。”凌眀祁一句话送给凌晗翊后,她竟安静下来,只是奇怪的眼神望着凌眀祁。“你们是谁啊?”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凌晗翊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眼看着自己就要离开这皇宫,父皇想必还不知道这一切,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方才的情况,阿朱姐姐,为了保护她,命中身亡。 她到底得罪了谁,要致自己于死地?她忍不住放声哭起来,眼泪不停地滴落在空中,凌眀祁递过来一张手帕,默默地为她擦拭了脸庞,又将手帕放在她手里,看着她无助的神情,凌眀祁只能叹息一声,便不再看她。凌晗翊心里猛地一触,她给予一个微笑给他,“谢谢...” 回到了萧柯府邸,苏勉等人便匆匆急于见到白萱烟。“怎么样了?”白萱烟看着苏勉的身影还有身旁的凌眀祁,连忙着急地跑过去,苏勉身后的凌晗翊害怕地微微探了探脑袋,看见了白萱烟,这不是之前见过的姐姐吗?凌晗翊不再害怕,而是站在苏勉身侧,防备地神情看着白萱烟,“你们究竟是何人?” 白萱烟看着安然无恙的凌晗翊,鼻尖一酸,忍不住的思念化作无声地泪水浸湿衣裳,她静静地抱住了凌晗翊,“你没事就好。”凌晗翊被这一切来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女人身上带有的香气竟是那么惹人怀念,情不自禁地想上去蹭一蹭。“眼下,再也不是软弱的时候了,公主遇刺,我们必须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萧柯从里屋慢慢走来,看见了凌晗翊,长得还真是和白萱烟七分相似。 苏勉点头示意,走到萧柯面前,一个警示的眼神传递过来,有什么事进去说的意思,萧柯理会后,二人便无声地走了进去。凌眀祁看着这般担心地白萱烟,走上去安慰般拍怕白萱烟的肩膀,白萱烟看着凌眀祁,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秀发,“祁儿,这一回来就让你辛苦一番,身上没有受伤吧?”凌眀祁摇摇头,回应道:“没有。” 白萱烟站起来,看着眼下的两个孩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两个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可无非就是无法相认,没有十足的机会,相认了只是会多找麻烦,待一切归于平静,她自然会让两个孩子相认。“公主陛下,可否在这里暂住几日,今日之事想必公主陛下也深切的察觉到了,有人要刺杀你,但是,刺杀的不仅仅是你,还有当今皇上。”凌晗翊认真地看着白萱烟的眼睛,这个女人的眼睛纯净而又漂亮,不像是说谎的人。“我很感激你们救了我,但是,如果我走了,父皇一定会很担心的,谢谢你的好意,我要回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匕首中的缘分 如此倔强的凌晗翊让白萱烟有些手足无措,她拉过凌晗翊的小手,蹲在凌晗翊的面前,轻轻地撩去凌晗翊额前凌乱的发丝,“也好,不过公主殿下,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呢?”凌晗翊停顿一小会,点点头,“你说。”她看了看凌眀祁,又面对着凌晗翊道,“请公主殿下对皇上隐瞒我们的存在。”凌晗翊有些纳闷,这些人救了自己却不急着邀功,“嗯好。”凌晗翊转头看了看凌眀祁,“恩不妨就让祁儿送你一程吧。”白萱烟转身拍了拍凌眀祁的肩膀,凌眀祁上前一步,拿起地上的长剑,看着凌晗翊。 “多谢姐姐了。”凌晗翊礼貌地鞠躬一下,跟着凌眀祁的步伐离开。一路上,他们走在人烟稀少的小道上,天空雾蒙蒙的,地上湿漉漉地,每走一步便会溅起水花。“你叫祁儿?”她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微微测了点头打量凌眀祁,他转头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轻轻的笑意随着淡淡一句,“恩。”她笑着出声再也不生疏,“祁儿哥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等我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你。”他加快步伐上前一步,冷冷地道:“不必了。” 凌晗翊很是费解,这皇宫外面的人难道都是不喜欢皇宫里的人吗?倒是觉得宫里那些人更加喜欢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孩,虽然是比她高了一头般,但应该年龄大差不差啊,怎么这么难说话啊。“你回去后多小心点吧,前面就是皇宫了。”到了人多的地方,他突然止步,转身便要离开。“等等,祁儿哥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她满怀希望的目光让凌眀祁不忍心说否定的话语,只能回应她一个安然的笑容。 但是,这个公主手无傅鸡之力,回去怕是也凶多吉少,“别动。”待她要抬脚走的时候,他又走上前去,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银色的外表镶嵌着耀眼的红色玛瑙,玉髓装饰在柄部,手里的匕首仿佛映着阳光熠熠生辉。“这是....”她抬头看着凌眀祁,他一脸认真地模样回应道:“你身旁值得信任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了,随身带着就好,若有不测,便用来防身吧。”她紧握手里的匕首,眸子里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谢谢祁儿哥哥,那我走了。” 凌眀祁看着她走去皇宫城门的背影,真不知这一别,是否真的还能在见面,好好保重,公主殿下。 “一群没用的东西,整日就知道收本宫的好处,一到关键时刻,总是办事不利!”尹如霜手里的杯盏直接摔在了那两名男子面前,裂开的瓷片从地面弹起,划破了一名男子的手腕,鲜血止不住地流下。“娘娘,那公主不知从哪里找了救兵,一大一小,武功高深莫测,怕是之前我们四人都难以抵挡。”尹如霜警惕地挑眉冷静下来,欣赏着染好的指甲,“你是说,有人来把公主救走了?”“正是。” “本宫方才还听人说,公主匆匆地回到皇上身边报了平安呢。”她的语气尾部气焰一下子上来,她生气可不是好收拾的,“兴许,是公主自己回来了吧。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这次定能为娘娘带来个好消息!”尹如霜根本不想理会他们,她冷漠地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了一眼墨如,便进去了内室。 墨如立即理会了她的意思,“把这两个人处理掉吧。”两边站着的两名内侍领命走了过来,手法极快,几乎听不见两名男子的致命一呼,便断了气,“都处理好了,别让娘娘费心。”墨如看着两具尸体被抬走,不屑地挪动步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深夜的突袭 凌漠烨还徘徊在事发的长廊上,仔细的勘察着,他蹲在阿朱的尸体旁边,怜惜地望着阿朱苍白的脸,为了守护白萱烟和凌晗翊,你这一辈子活的太辛苦了,谢谢你。“父皇!”凌晗翊提起裙摆,飞快地奔跑着,顾不上地上的泥水踩了一脚又一脚。凌漠烨伸手接住凌晗翊的小身板,紧紧地抱住她,揉溺着凌晗翊松散下来的发丝。“晗翊,朕差点又失去你。”他说罢,静静地看着凌晗翊的小脸,上面不小心沾了灰尘,他温柔地抹去,“朕不是个称职的父皇,晗翊,你放心,现在起朕在你在,朕若不在了也要把你送出去。”凌晗翊心疼地看着凌漠烨,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颊,“父皇,你消瘦了好多。” 他站起来,扫了一周下人,“越忌,暗里派朕的护卫队搜查,无论宫里朝中上下,务必给朕查出个消息!”究竟是何人,竟做了这么多次手段,还能躲的如此完美。不过,朕之前是疏忽了,不要被朕抓住了手脚!“晗翊,从今天起,让这两个叔叔保护你。”凌漠烨左手一抬,两名暗卫走了过来,低头尊称一声:“皇上。”凌晗翊好奇地转过头,看着高大无比地两个“巨人”,“他们不会伴你左右,但一直都在暗处守护你,一旦你遇到危险,这两个人便会出来保护你。”凌漠烨拍拍凌晗翊的肩膀,轻声咳了咳,有些难受地压抑着眼角,他转身慢慢地离开,回到书房。 他的咳嗽越发的严重,突然,一滩红色喷在手心,他眯起双眸狠狠地攥起拳头,“越忌,朕今晚便在书房睡了,你且回去吧,还有,就说朕今晚依旧睡在寝宫。”越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聪明地点了点头,“这宫里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他看着手心的鲜血,锋利地眼神想把利剑仿佛能将旁人撕成碎片。 深夜里,白萱烟等人挑着灯笼,一步步地走到李仁的府邸附近,突然,苏勉一个怀抱将她揽在怀里,顺势吹灭了灯笼,萧柯见苏勉如此,也连忙吹灭的灯笼,凌眀祁则几个轻巧地动作,落在屋顶,看着不远处几名男子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李仁的府邸,然后从后门的假山纵身而入,并间接杀死了两名门卫。 “来了。”凌眀祁回应苏勉,一个暗示,苏勉将白萱烟安置好,一个旋转飞上屋顶,轻盈地身体在黑夜里根本捕捉不到他,“烟儿,我们从后门进吧。”萧柯指了指方向,白萱烟点点头,跟着萧柯小心翼翼地走向李仁府邸的后门,“这个手法倒真是巧,直接使人断了气。”苏勉勘察了一下尸体,正要步入花园,“祁儿,你留下来保护你母亲。”白萱烟担心地看着苏勉,“你多加小心。”苏勉听后什么话也没说,绝妙地轻功跟着黑衣人进了内院。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久违 李仁正闲暇下来,静静地坐在一处怡然自得地闭目养神,突然感觉门前碎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不自然的树叶沙响,李仁睁开眼睛,走到门前,正要打开门一探究竟,突然破窗而入的两名男子持刀向他杀来,李仁还算敏捷地躲过几招,用周围的东西防御,可还是抵不过两个武力高强的气盛男子,李仁被其中一名死死压住,头晕目眩的余光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刀,移动到自己脖子上。 究竟是谁,居然这般猖狂?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喷洒撒在李仁脸上,李仁察觉到后睁开眼睛,眼前的男子已经面目狰狞地倒下,苏勉面无表情地手握长剑,他的目光轻轻一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名男子没过几招后,便夺了性命,李仁双腿有些无力,支撑着身旁的椅子,看着苏勉,这个人为何有些面熟?莫非是.... 没等李仁思考,院内便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二人迅速推开门,院内的侍卫与数名杀手杀成一片。李仁挪动步子,苏勉那把长剑不留情地架在了李仁的脖子上,“去哪?”苏勉简洁明了问着,李仁凝视着不远处的偏屋,“我的夫人还有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就算死也要见到他们!”苏勉自知拦不住李仁,只好在一旁护着他,“老爷!”李夫人携着孩子,见到李仁激动地说不上话,见到家人无碍,李仁的目光慢慢向后移动,看到白萱烟和萧柯后,李仁惊讶不已,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大人,萧大人?!”李仁走上前去,疼惜地看着白萱烟,多年前,初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青涩不已,如今一见,那双眸子仿佛告诉了李仁,她所经历的太多,成长了太多。“李大人,你没有受伤吧?”白萱烟面带微笑地慰问道,“白大人,你们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府上?”李仁虽知今晚错遭灭门,但却想不出为何白萱烟等人会出现,皇上寻了他们数年,竟没能找到,现在却平安无事地站在李仁面前。 “李大人,我们也是阴差阳错地得知了有人想要谋权篡位,其中下一步,就是害您。”白萱烟拿出那个香囊,还有字条,李仁仔细观察后,发觉了什么,却又迷惑起来。“不瞒二位大人,数年以后,朝中变化不小,退了旧人,新的人才源源不断。这个字,微臣确定是王之敏所写。” “王之敏,与何人有来往,依我看,这敢动李大人的人背后定是有了把握,不然不会如此大胆。”萧柯也送上自己的想法,正是众人所想,“这王之敏平日最无主见,与魏酉阳关系甚好。”李仁解释道,萧柯突然听见魏酉阳三个字,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李仁,“是先皇当年不肯承认的私生子,魏酉阳?” 苏勉静静地靠在门前,勘察着外面的状况,里面的一切苏勉只是默默的露出一丝笑容。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秘男子 “实在是感激二位大人的救命之恩。”李仁全家上下都是衷心地感激涕零,只是这幕后之人的计策没能得逞,必会迎来二次谋杀,为了保险起见,白萱烟等人决定住在李仁家附近的院子,一来有个照应,二来有危险时能够及时地救人。“苏勉,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白萱烟端了杯热茶静静地走到苏勉身后,苏勉依靠在树下,仰头凝视着夜空稀疏繁星,苏勉顿了顿目光,盯着白萱烟的小脸看得出神,“你看我做什么?”白萱烟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把热茶交给苏勉手上,让他暖暖。 “烟儿,如果我做了坏事,你会不会怪我?”苏勉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和波澜,只是淡淡的一句话问着她。她刹那轻笑出来,又很快沉默下来,“苏勉,如果是天大的坏事,我原谅了你,你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不是吗?”她了解的苏勉是一个表面不爱说话,但为人始终是只做对的事情,从来不会想坏的注意。苏勉勾起唇角,倒像是在苦笑一般,“在哪里我都会一直保护你。”他小声地喃喃道,白萱烟愣了几秒,追问道,“你说什么?” 苏勉一口闷掉了冷凉的茶,又塞回白萱烟的手里,“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罢,他匆匆地步伐便将自己掩饰在浓浓的夜色里,不见踪影。白萱烟耸了耸肩,苏勉这段时间总是飘忽不定的,也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 魏酉阳手持一把宫羽扇,矗立在自家的假山后的亭子中央,欣赏着湖中隐约发亮的红色鲤鱼,在水中停住几秒便泛起水花很快游走。“你倒是手脚麻利。”魏酉阳察觉到了那个人来了,低沉的声音略带微怒。一名男子缓慢的步伐站在不远处,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只能感受到男子压迫性的气息扑来,“这件事情,你还是另想他法吧。”男子不屑的语气毫不在意魏酉阳的心情。 魏酉阳忍无可忍,一挑眉手中的宫羽扇被手上的指尖弹出银白色的细小剑碎,足以给对方留下伤口虽小但可以穿出一个洞的威力。可惜那名男子静静地站着的同时,只是微微地一个侧身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杀我?你恐怕不够能力。”男子冷笑几声,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仅仅一个出手,那片叶子便在魏酉阳的肩膀一处划破了衣裳,“哼,你倒是清闲。”魏酉阳识相的收起手中的“暗器”,只是眼里的不甘化作怒火未曾褪去,“若是我出手,还用得到你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血帕 魏酉阳最终还是收手罢休此事,“你希望我接下来怎么做?”魏酉阳一个阴冷的目光扫过去,月光倾斜的角度只能映现出男子的半个身子,男子似乎心有余悸,半响才回应道,“皇上那边如何?”魏酉阳仰身欢笑,看着面前沉默的男子,又察觉了自己的失态,“皇上近日以来虽是看上去体态康健,具我的暗属回应,这一周可是招了四次御医了。”男子还是没有同魏酉阳一样露出笑容,而是谨慎般的皱了皱眉,“凌漠烨是个聪明人,你最好能具体地将皇上的每一个动静都打点好,若那药效有了作用,我等就出击。” 魏酉阳不屑地冷笑嘲讽着自己,“我可是不求一切的为你奉命,你倒是整日躲在一旁,若是此番计策失败了,你也能落个清白不是?”男子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走到魏酉阳身后,警惕道:“想拉我下水的人多了去,怕是你上了这条船,失了策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说罢,男子原地腾空而起,从假山后凌越过,听不见声音也看不到人影。 魏酉阳狠得把手中的宫羽扇握得“咯咯--”地响,这个皇权之位若是我得到了,即便是你再怎么威逼利诱,到时我随便一个罪名下去,谁也别想与我作对!“大人,据可靠消息,今夜闯进李府的帮手,是四个人,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匆匆赶来的下人跪在魏酉阳面前,认真地禀告着。魏酉阳地眸子里仿佛闪着光,他勾起唇角,“想必都是十分有故事的人,看来要找个机会好好地见一面了。” 尹如霜在长极殿身披银羽舞衣,妖娆的身姿随着殿内的奏乐,曼妙地变化着。一颦一笑,轻轻地跳跃,身上的银羽仿佛挥洒着独特的光辉,在中央绚烂的烛光下,对映出使人迷漫其中的色彩,名贵的香料宛如一种勾魂的暗器,能够把人的魂魄深深勾住在尹如霜的身上,凌漠烨几口闷酒,本就有些病态的身子早已招架不住迷香,他的目光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尹如霜的身上。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尹如霜观察着凌漠烨的状态,看来是魏酉阳赠与她的迷香起了作用,待众人都退出了大殿,尹如霜没敢怠慢自己的舞蹈,则是以舞为歩逐渐靠近凌漠烨的身旁,“皇上想必是醉了,臣妾带你回去歇息吧。”她故意地将手抚摸在他的胸前,紧接着抚摸着他的脸庞,这是后宫众妃无人能敌的位置,此后再无谁敢压她一头,皇上将永远是她的! “也罢。”凌漠烨一边说着却将尹如霜的侧腰搂起,急促地嗅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游走,“皇上,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不如去后殿吧。”凌漠烨一把将尹如霜横向抱起,到了后殿直接把她压倒在宽敞的床上,覆上她的唇,尹如霜回应着,灵动的舌尖在对方的嘴中游动,看着此刻的凌漠烨恍然又想起魏酉阳,“那个男人怕是早就欲想了这一幕,说什么为了他们的未来,男人都是两面的东西! 一夜承欢而后,凌漠烨沉睡了许久,醒来时头混混沉沉的,就像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看着裸露着半截肩膀的尹如霜,昨晚的画面才点点滴滴的回荡在脑海,”皇上,该上朝了。“越忌在门外敲了三声门,凌漠烨坐了起来,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尹如霜此刻睁开眼睛,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沾有血迹的手帕。没过多久,见到了魏酉阳,她将手帕亮在他的面前,”这可是我与皇上欢好后,趁着皇上意识不清醒,皇上忍不出吐出来的。“魏酉阳从她的口中听出了浓浓的醋意,”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怄气,一时的付出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 第一百九十章 交代 “怎么?魏酉阳你不也是一事无成吗?”她侧着下巴,两步并一步,靠近着魏酉阳,讽刺的笑意在她的嘴角绽放,魏酉阳内心的怒火被激发出来,他的目光仿佛瞬间凝聚,凶狠地掐住尹如霜的脖颈,“哼,你信不信我立刻便会让你丧命?”尹如霜难受地无法呼吸,脸色渐渐由通红便的惨白,她感到四肢麻木,她眼底的笑意却始终没有褪去,“信也罢不信也罢,杀我你又能改变什么...” 魏酉阳又骤然失力,手从她的脖颈上落下,“今晚,我会派人围堵皇上的书房。”她听到此话未免觉得太过荒唐,“不可,太过仓促了。”尹如霜强忍着自己脖颈上的灼热感,还是上前想要劝阻,“我昨夜已经派去了人手,刺杀李仁,想必此时消息定以传进皇上耳里,皇上定会仔细盘查,但无论时间长短,都会查出我的身份,因为王之敏的消息走漏了风声。”魏酉阳紧锁眉头皱在一起,但眼里并没有多余惊慌的神色,“你已经有了准备了不是吗?”尹如霜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榻上,想不到这魏酉阳竟耐不住性子,自投罗网。 “你不必如此失落,如今皇上中了我们的毒,怕是会有所防备,我的人手多数都是江湖上的杀派,若是惊动了大家,怕是吃不了兜着走。”魏酉阳镇定自若地处在尹如霜面前,却看着她愈发担忧的神色,“你不能这样,现在出击未免太早,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魏酉阳温柔地触碰到她的脸颊,“刚才多有得罪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尹如霜看着如此温柔的魏酉阳,鼻尖竟忍不住一酸,仿佛能察觉这个人就快要离开的样子,心里是那么的苦闷,“倘若,这世上没了我,你还是会继续爱着凌漠烨吗?”尹如霜冷笑几声,“魏酉阳,我爱谁都不会爱上你。”说罢,尹如霜的心里便悔的肠子发青,她能看见魏酉阳的眼底落魄的情愫,而她却什么都不肯多说。“今晚,你哪里都不要去。”魏酉阳就要离开却又转了身,将袖里的那把宫羽扇放在尹如霜手里,“世间就这一把,唯有你才配拥有它。”尹如霜却仿佛被施了法术,无法动弹,看着魏酉阳的背影被夕阳包围,吞噬在刺眼的光下。 凌熠正被下人的护送下,回到殿内,看着有些失落地尹如霜趴在茶桌前,无神地眸子泛着泪光。“母妃怎么哭了?”直到听见凌熠的声音,尹如霜方才回过神来,她直起身版眼泪便顺势落了下来,“熠儿,今晚哪都不要去,知道了吗?”她看着已经有些少年模样的凌熠,始终定不下心来。 “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萧柯等人坐在一间屋子里,将王之敏等人捆绑在一角,苏勉眼底飘然而起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他上前一步,一只手一眨眼的功夫,便叫王之敏痛的泣不成声,“你对他做了什么?”萧柯看着脸色惨白的王之敏,也被惊倒,“废了他的一只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失策 魏酉阳在府邸静静地依靠在亭子中央的竹椅上,斟酌酒杯,一双剑眉纠愁不展,“大人,我们的人手已经出发了。”魏酉阳顺手拿起一把好剑,看着夜空稀疏的星火,“等我很久了?”那名男子又突然地现身,自然地笑容洋溢在脸上,与魏酉阳的神情可谓是天差地别,“你还是来了,我本以为你会坐等消息,待我死无全尸,你也另请高明了。”魏酉阳苦涩地笑意将剩下的恨意全部转移到眸子里,“你真的以为我之前会一直助你占领优势,全是那仅仅的金钱?” 魏酉阳难以置信地震惊一番,握着剑的那只手正发泄着恨意抖动着,“你是在利用我!让我帮你把障碍全部扫清?!”男子冷笑一声,不带有一丝声音的步伐移动到月光下,宛若熟悉的脸庞终于呈现出来,“这张脸....你究竟是何人?!”魏酉阳看着他,这种给人的感觉,与凌漠烨倒有六分相似。“如你所愿,我便圆了你的遗愿,我便是先皇的第五个皇子,凌无极。”苏勉又叹一声气,看着魏酉阳极其难看的脸色,竟放声大笑,邪魅的笑眼勾勒成迷人的弧线,“这次李仁失策,便是我出了手。” 魏酉阳手上的剑再也忍不住这口气,破晓而出,抵在苏勉地脖颈口,“你是故意要把我逼上死路,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魏酉阳气息喷在苏勉的脸颊,能深深地感受到魏酉阳的恨意正急速剧增,“是有怎样,我此番来便是来给你送行的,我的好助手。”魏酉阳更加逼近一步苏勉,眼底虽满是愤怒却也暗藏讽刺,“我魏酉阳倒不怕死,只可惜看不见你落魄的那一天了。”苏勉一个顺力度地手腕,将剑柄一转,那把剑顺利地掌控到了自己手里,“哼,先想想自己吧。” 夜色笼罩着皇城,浓重的寒气仿佛像几层看不见的气息将皇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倾染,数十名暗杀蠢蠢欲动,巧妙地躲过巡查的士兵,灵巧的几个动作,将全部的障碍清扫干净,“皇上,有动静了。”高林峯一身军装,几名精兵围绕在凌漠烨周围,“很好,熄灯。”凌漠烨沉稳平静地走到寝殿,像平日一样,装作入睡的模样,突然,门和窗户被破开,暗杀们纵身跳跃进来,持刀渐渐逼近凌漠烨,听不见哀嚎声,几名暗杀却忽然蹦血倒在地上,烛光又忽然被亮起,“众士兵听令!全力逮捕刺客!”高林峯一声令下,先是殿内的暗杀被捆绑起来,凌漠烨坐直身板,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了打算以久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遗嘱 “启禀皇上,刺客人等已全部逮捕。”高林峯的部署全副武装从殿外带着杂乱的兵器碰撞声,迈着大步赶回凌漠烨的偏殿,凌漠烨早已没了困意,一身淡灰色的锦绣长袍绣着暗暗发光的金色龙纹,一倾而下的发丝流淌在后背,稍有几根缠绕在肩上,他平常般冰冷的态度看着那些刺客,“全部关进暗室,严刑拷问。”高林峯轻松地理解了凌漠烨的意思,让卫兵们带着那些挣扎徒劳的刺客走了出去,“皇上,已经查出来了,是王之敏指使的。”高林峯在他身侧回应道。 凌漠烨正要说话,胸口猛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甜甜的液体徘徊在嗓子口,他还是硬生生般忍了下去,临时拿来越忌为他准备的药盏,一饮而尽。“皇上,这王之敏待臣等的人去府邸探望的时候,便已断了气,躺在了床上。”高林峯句句属实,简单明了。凌漠烨沉思半响,“魏酉阳那边可有动静?”越忌随手从袖口里掏出密函,凌漠烨静静地打开后,看了几眼便将密函在火烛之上化为灰烬。“看来这个魏酉阳一早就打了这个算盘,只是不巧走漏了风声。” “皇上,不如微臣派人包抄了魏酉阳的府邸?”高林峯语气有些急忙,“不可,现在还太早了,走漏风声定是另有高手,魏酉阳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次怕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凌漠烨看了一眼这一屋的人,“林峯,这段时间你且在皇宫里吧,朕有个打算。”高林峯点了点,看着侧颜有些消瘦的凌漠烨,还有气色有些不佳,“皇上,现在暂时没了忧患,不如皇上再歇息几个时辰吧。” 凌漠烨微微抬起右臂,摇了摇又落下,“我便在此歇息就好,林峯你且出去吧。”高林峯恭敬地退了出去,宽敞的偏殿只留下越忌一个人,“晗翊,出来吧。”凌漠烨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音尾颤了几下。凌晗翊走后面的纱帐里走出来,一张好看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父皇....”她走到凌漠烨身侧,靠着凌漠烨宽敞的臂弯,“晗翊,父皇这几日会把你送出宫,待度过这段日子,你再回来。”凌晗翊突然挣脱他的双手,认真地瞳孔里仿佛闪着光,“晗翊不愿意离开父皇,父皇不要赶晗翊走好不好?” 凌漠烨用食指勾了勾凌晗翊的鼻梁,笑眼微微道:“朕只是让你出去玩几天,等你玩够了再回来。”凌晗翊两只手放在凌漠烨的脸上,贴着凌漠烨的额头,“父皇!这种玩笑骗骗三岁孩子吧,晗翊才不会相信呢。”凌漠烨忽然抱住了她,凌晗翊是他的手中至宝,比起任何皇子他都要珍视凌晗翊,然而,凌晗翊的危险也极高,这次怕是有场大事发生,务必要把凌晗翊送出去,“高林峯,把公主送出宫,朕之前安排好的地方。” 凌晗翊眼睁睁地望着凌漠烨冷淡地表情,却没有哭闹,“父皇....你多保重。”她福福身子,不再任性,安静地跟着高林峯走了出去。片刻,凌漠烨又一次难忍地疼痛,呕出一口血在手掌心,“这毒怕是融入内脏了,越忌,你过来。” 凌漠烨将书桌下洞里的遗嘱用金色的盒子盖了起来,交予越忌手中。越忌惊恐地颤了几下,“皇上,奴才惶恐啊!奴才不值得皇上如此信任。”凌漠烨平静下来身体上的痛苦,开口道:“你跟了朕几十年,终身未娶,朕知道你为了朕浪费了很多东西,你是朕的心腹,此物唯有你才能保管。”越忌感动地流下热泪,双膝而跪,接过盒子。“奴才誓死捍卫此物,绝不落入他人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算不过天意 “苏勉,你杀了王之敏?”白萱烟略有质疑地望着亭子中央的苏勉,看着他一副从容地模样,“为何要杀了他?”白萱烟站在不远处,看着苏勉。苏勉停顿几秒,猛然回头冷漠笑地无声却给人望尘莫及的感觉,“杀他也是便宜了,皇上那边也平了忧患,魏酉阳也死了,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说罢,苏勉挪动步伐想要下去,白萱烟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苏勉,你瞒不住我的眼睛。这几日,你漫不经心,时而会不见踪影,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若是萧柯他们不在意倒也说得过去,我与你这么些年的交往,看不透你多少也能察觉到什么,你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对吗?” 她观察甚微,精致的脸庞上有着一双不仅动人而且能看破人心思的眸子。“你多虑了。”苏勉没有回应她的话语,轻轻推开她的手臂,又想要离开,“苏勉,你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她的话语让苏勉戛然停住步子,他转身,从未见过苏勉阴冷神情的她,难免愣了半响,“烟儿,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你又何必在意这么多?”白萱烟跟了上去,微微抬起头看着苏勉的脸,“苏勉,你若是伤害了我在乎的人,我即便赌上这条命,也要你后悔万分。” 苏勉听后,冷笑几声,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魄,眼睛里凄凉的情感流露而出,“你在乎的人?你就是在乎的太多,才总是受伤!”说罢,他再也没有停留,匆匆离去。 回到府邸的白萱烟,始终没能见到苏勉的身影,问了萧柯等人,纷纷说没见到他,白萱烟有些自责,是不是她的话语有些过激了,“烟儿,不如我出去找找吧。”萧柯看她费神的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摇摇头,莞尔一笑道:“不必了,我们还是会见李仁大人,问问他今日朝堂之事吧。” “娘娘,到了。”墨如在马车旁冲着布帘说道,尹如霜一身深灰色的大衣将自己的着装遮掩,将头上的帽檐扯下,看着魏酉阳的府邸,一夜之间,竟荒凉成这样。她微微抬手示意,下人除了墨如不必跟上来。尹如霜自从那夜再没有听到魏酉阳的消息,三天三夜宛如一生,“娘娘,魏大人的尸体还未被皇宫里的逮捕,正躺在内室。” 她顾不上不方便的裙摆,一口气慢跑道魏酉阳身旁,“墨如,你下去吧...”墨如点头,颔首退后。她坐在魏酉阳的左手旁,看着他依旧不安然的脸庞,她伸手纠正他的表情,“魏酉阳,你费了一生心机,还是算不过天意。”她的泪水悄然落下,“也罢,我会向皇上求情,让你死的风光些。” “尹妃娘娘。”苏勉破窗而入,看着失神的尹如霜,“啧,一向心狠手辣的娘娘,居然在皇上身旁看上了魏酉阳。”尹如霜站起来,打量着苏勉,从未见过的男子,“你是谁?”苏勉微微拘于礼节,一抹得意地笑容,“凌无极。”他是皇上的五弟?尹如霜一看便知,这张脸无非不是凌漠烨的七分模子,“娘娘,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娘娘难道不想为魏酉阳复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失去意识 “本宫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尹如霜回头泪目地看着魏酉阳的遗体,坚定地回道。苏勉挑眉充满神秘地瞳孔里倒映着尹如霜,“娘娘,可还是有孩子的母亲。”尹如霜戒备地回过头,凌厉地目光扫过去,“倘若你敢对本宫的孩子动手,本宫即使万丈深渊也要将你的身份和你的一切统统告诉皇上!”苏勉袖口里地左手轻轻一摆,一片毫不起眼地刀片刹那间划破尹如霜肩上的绸缎,“若是娘娘不同意,我便先用此手法先夺了娘娘的骨头肉。” 尹如霜忍住胸口的怒火,振作平静。“娘娘息怒,我敢向娘娘保证,待我退位,未来的龙椅还归回娘娘手里。”苏勉一句话让尹如霜动了虚荣心,虽然晚了些,但熠儿还会是一国之主。“也罢,那本宫就跟你赌一把。反正,皇上也活不了多久了....”苏勉赞同地点了头,“不过,娘娘,我恐怕没有耐心了,还请娘娘这几日挑个好日子,我的人会暗中协助娘娘。”苏勉勾起唇角,阴冷地眸子里泛起杀意,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的交易,只有先出手的人,才会觉得一切是公平的。 苏勉没等尹如霜做出任何决定,再次从窗户飞了出去,尹如霜自知自己没有退路,为了凌熠,唯有赌一局! “烟儿?”苏勉回到府邸,看着依靠在柱子旁摇摇欲睡的白萱烟,白萱烟听到苏勉的声音,立即睁开眼睛,看见苏勉回来了,可算是放了心,双脚一落地,眼前却突然一黑,整个人失去意识倒在地上。苏勉露出少见地惊慌,连忙抱起白萱烟,在她耳畔着急地唤道:“烟儿!醒醒!”白萱烟没有任何回应,身体的温度迅速变得冰冷,苏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稍作一会,苏勉的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怕是旧病复发,这次病状也是来势汹汹。 “不行,我要去找大夫。”萧柯实在看不下去,心如火焚,凌眀祁就乖乖地坐在白萱烟旁边,照顾着。“没用的,这毒可没用解药,当年下毒之人可就没有想要给她活路。”苏勉虽不露担忧之色,可手心里全是冷汗,“难道就这么等着!烟儿现在连意识都没有...”萧柯一向柔情地眸子里,眼下全是呆滞,看着床上的白萱烟面无表情静静地躺着。 凌漠烨,你当年费心思想要谋杀她腹中胎儿,竟险些夺了她的名,即便白萱烟没有万一,我凌无极也要亲手夺了你的一切!苏勉的拳头发泄着,握得“咯咯”响,“萧柯,我打算去天山几日,我去寻找一剂药物,我即可出发。”苏勉拿起桌上地大衣,披在身上匆匆离去。 萧柯看着沉默的凌眀祁,拍了拍他的肩膀,“祁儿,还需要复习功课呢,这里交给我吧。”凌眀祁站起来,给萧柯让位子,静静地走了出去,实在没有心思复习功课,凌眀祁索性去不远处的竹林散散心,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凌眀祁心中升起寒意,他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花,突然察觉周围的风吹草动,离自己越来越近。 凌晗翊一个人跑在没有尽头的竹林,由于摸不着方向,她气喘吁吁,漆黑的前方不知何物把她撞倒在地,“啊...疼死我了。”她回过神来,揉揉自己的屁股,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凌眀祁,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鼓足力气揽住他的脖子,跳了起来,“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变强吗 “你怎么了?”凌晗翊双手向后一背,探下身子看着凌明祁,他的脸色不好看,甚至有些糟糕,“公主殿下,你怎么跑出来了?”他回避话题,看着一身平民装扮的她,尽管没了华丽的服饰打扮,她依旧带着春风般的微笑,仿佛她看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变得心情好许多,“我....就是出来散散心而已。”她无法将皇宫里的事情告诉外人,“公主殿下,天色已晚,公主殿下请回吧。”说罢,他微微低头表示礼仪,转身就要离开,“祁儿哥哥!”她大声地喊了一声,眼看他终于肯停下步伐,她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害怕....” 凌明祁只好跟在她身旁,听着她有声有色地指引,带她回到所谓的住所,“公主殿下。”一个男子虽是一身朴素,但个头高大,身上的肌肉充实着,一看便知深浅。男子警惕性地瞪着凌明祁,“你是何人?”她连忙拉住男子的手,解释到,“他一路送我回来的,对不起,我不该瞎跑的。”男子听了她的话语,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凌明祁一声不吭地径直又要回去,“祁儿哥哥,谢谢你。”她说完片刻,脸上露出两片粉嫩,笑眼微微,但是凌明祁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加快步伐离开了。 她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又抬头看向男子,“烈焰,我很丑吗?”烈焰有片刻发愣,微笑着说道,“公主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呢,微臣这么些年,还是觉得没有人能比得上公主殿下的姿色哦。”她纳闷着,为什么祁儿哥哥总是不喜欢看她呢,“公主殿下,你去竹林怎么就不见了呢。”烈焰跟着她的步伐,走进楼阁,帮着她开门,“我本没想进太深,只是遇见了一只野狗,我一个劲跑,突然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碰巧遇见了祁儿哥哥。”她接过下人送来的凉茶,轻轻抿了一口,“报,公主殿下,皇上那边突然没了送消息的人。”她立刻看向报信的人,慌张地瞳孔里黯然失色。 “公主殿下请放心,皇宫里有高林峯将军,定可以保护皇上平安。”烈焰安慰道,仅仅是一个十岁多半的少女去承担这一切,实在是辛苦。凌晗翊后半夜一个人卷缩在床上,柔顺地长发缠绕在上半身,透光月光,她拿起凌眀祁送她的匕首,漂亮的尖顶闪着银光,在她的脑海里突然回放当时救她的苏勉和凌眀祁,要是自己也能变强,是不是就帮助父皇,不让父皇担心自己。 次日 凌晗翊只带着烈焰一人,步行寻找凌眀祁的住处,可是走到了萧柯的府邸,却发现大门早已被锁上,透过门缝看不到任何人,看来是搬走了。她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不妨微臣教你武功...”烈焰看着有些泄气很沮丧的凌晗翊,她头瞥向一边,蹦下两层的台阶,“不要,我就要祁儿哥哥教我。”可这里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人呢?“公主殿下?!”李仁的妻室带着两名下人,来街市采集必需品,碰巧看到了烈焰,顺眼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凌晗翊转过头,看到亲切的李氏夫人,露出了笑脸走过去,“夫人~”李氏看着她,欣慰的笑道:“公主殿下长高了,也成熟不少啊,不妨来李仁大人府里坐坐吧。”想必是有事情,李仁?她怎么没有想到还有李仁呢?!“公主殿下?”李仁看着凌晗翊并没有惊讶之色,而是客气地请到内屋,“李仁大人,父皇那边怎么样了?”她坐在高高的板凳上面,看着李仁露出不安的神色,“皇上今日,没有上朝...”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教我武功好不好 “这算什么...”凌晗翊失落地低下头,眼泪静静地滴落在紧握的手上,烈焰看着她这般沮丧,忍不住给李仁一个难看的脸色,李仁苦涩地别无话说,如今谁也猜不到宫里的事情,“但是,已经有不少大臣站在大殿外恭候皇上,即便是皇上病了,也坚持要见皇上一面。”李仁慢慢地讲述着,尽量让凌晗翊稳定情绪,“想必皇上定是无碍,毕竟此刻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想必皇上定是打算引蛇出洞。” 凌晗翊止住眼泪,抬起头冷静下来想了一会,觉得有些道理,“我一个衣食无忧的公主,实在是给李仁大人添麻烦了,只能任性的发脾气。”说罢,凌晗翊惭愧地笑了一声,“哦,公主殿下,你认识的人来了哦。”李仁看了看她的身后,她愣了几秒转过头,看见了端着药物的萧柯和凌眀祁,“这药...莫非是祁儿哥哥的母亲病了?”她走上前去,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萧柯,萧柯强颜欢笑道:“祁儿好好照顾公主,我先进去了。” 凌眀祁面无表情,甚至一声不吭,就这样看着她,让凌晗翊感觉浑身一凉。“祁儿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碰巧了,上次微臣遇刺,是他和苏勉救了微臣。”李仁解释道,后面的缘由也就几乎属实地说了,“祁儿哥哥,我能看看你母亲吗?” 走入后院,进了屋子便是一种淡淡的药草香气,萧柯刚好喂完白萱烟药物,正在替她擦拭嘴角,如此深情的眼神打动了凌晗翊心底的萌芽,这个男人不是祁儿哥哥的父亲,却对祁儿哥哥的母亲这般温柔,“公主殿下?”萧柯看见凌晗翊,有些忙不过来的模样,凌晗翊摇摇手,示意不用行礼,她走过去看着白萱烟,触碰这双手的时候总感觉在哪里也触碰过,这身板...是父皇大寿的时候,那个戏班子吗?! 萧柯看出凌晗翊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了?”凌晗翊看着白萱烟憔悴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嘴唇,实在是病的严重了,明明还这么美丽的女子...“祁儿哥哥的母亲真是好美啊。”她由衷地赞叹道,萧柯欲言又止,明明亲生女儿就在眼前了,“公主殿下,想必有很多事情还要同李仁大人商论,我们出去吧。” 看到门前的凌眀祁,凌晗翊突然想起了今天的目的,立刻跑过去拉着凌眀祁到附近的树下,”祁儿哥哥,我有件事相求。“她认真地看着凌眀祁,语气严肃。”什么?“凌眀祁淡淡道,”请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她一句话说罢,不止是凌眀祁吃惊地愣住,就连一旁的萧柯也觉得震惊,”我...从小就被人一直保护着,以至于现在,我狼狈地躲在宫外,我受够了这样子的自己!所以,今天本想去府邸找你们,却没想到在这里碰面了,祁儿哥哥,拜托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发觉 凌眀祁盯着一副执着面孔的凌晗翊,只是冷淡地移开了她的眼前,“恕我无能。”萧柯看着现在的凌眀祁,这个孩子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心思,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包括是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凌眀祁的动作永远没有任何声音来表示,永远都是沉默着,不过现在,他的妹妹凌晗翊来了,但愿这个亲妹妹可以把凌眀祁灰暗的性格改变。 “公主殿下,您请回吧。”凌眀祁微微回头,留下这句话就又回到了前院的书房,静静地阅览着。凌晗翊只能忍着自己焦急的心情,情不自禁地跺了几下脚,“公主殿下,您也别太心急,祁儿自小就是这个样子,望公主殿下海涵。”萧柯轻轻走到她身边,伸出袖子遮住了她头上的太阳,“萧柯叔叔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凌晗翊抬起头,眸子里仿佛闪着光,萧柯无奈地笑了笑,“祁儿的师父是苏勉,想必公主殿下见过了,必须得到师傅的准许,祁儿说不定才会教你哦。” “那苏勉去哪了?”萧柯看了看远处地山,指了指:“公主殿下,那边的山对面,有一座百年雪山,苏勉便去那里为祁儿的母亲采药了。”凌晗翊顺着方向看过去,真的是好遥远的地方,“萧柯叔叔,祁儿哥哥的母亲到底是谁?”她还是好奇,那天父皇看见祁儿哥哥的母亲的时候,竟是那种表情,“...这,莫非是公主殿下知道些什么?”萧柯的心被紧张地强烈震动几下,她撇了撇嘴角,点点头,“我在皇宫见到过祁儿哥哥的母亲,当时父皇也在...” 萧柯的脸上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皇上说什么了吗?”凌晗翊看着萧柯不对劲地表情,果然是有什么原因。“父皇的表情一开始和萧柯叔叔现在一样,父皇没说什么。”她说罢,一阵微风抚起她的青丝,她的眸子里倒映着萧柯彷徨的表情,“公主殿下...还是不要问了。”凌晗翊心里被悬空着很难受,“祁儿哥哥的母亲叫什么....” “公主殿下。”烈焰在不远处喊道,她回应地转过头看着烈焰,“公主殿下,时间不早了,今日我们便先回去吧。”烈焰看不到对面的萧柯,还误以为凌晗翊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凌晗翊只好不再追问,“恭送公主殿下。”萧柯微笑着看到凌晗翊走远,才松口气。 走到书房门前的萧柯,伸出手想敲门而入,手却停在半空中,现在凌晗翊有了发觉,怕是瞒不住多久了,烟儿如今又昏迷不醒,这样万一捅破了真实情况,让两个孩子去接受未免难以相信,“谁在外面。”屋内的凌眀祁有了警觉,声音传了过来,萧柯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祁儿,我有些话需要告诉你了,能给我一些时间吗?”凌眀祁看着牵强微笑的萧柯,合上手上的书籍,给萧柯让了位子,“萧柯叔叔,您坐,我站着就好。” 雪山之巅,天色已不像皇城那边是美好的夕阳,这里早已是昏暗没有一丝阳光,无情地风带着雪花像无数个冰碎划过肌肤,让人睁不开眼,脚下堆积着厚重的雪块,一步一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苏勉就这样翻过了许多悬崖,终于要熬到顶端,费了半个时辰的路程,到顶端的时候,雪似乎已经停了。 他需要的便是这里的雪莲,拥有着百病能医的盛名,多少名医派人前来,多数是来送命,苏勉很快地寻找到了雪莲的生长处,洁白无瑕的花瓣,盛开的很是漂亮,他用手珍视地捧了起来,小心保存好,此时他的手早已冻成了紫色,身体也察觉不到任何知觉,想必现在除了意念在支撑自己了吧,苏勉看着这深不见底地悬崖,今日天色已晚,先找地方休息一夜。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故人旧梦 深夜的皇宫被层层迷雾笼罩着,有时略强的寒风会吹弯树枝,惹得枯败的树叶飘零在空中,漫无目的,随处而落。凌漠烨正面不改色地坐在殿内,如往常一般,今日虽没上朝,但是仍坚持着批阅奏折,身边的越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边帮着伺候凌漠烨磨墨,偶尔也会仔细勘察一番这里的物品摆设,生怕再有什么玄机。 凌漠烨虽是三十七载的盛年,却遭幕后之人的毒手,两鬓已有些发白,脸色尽管有药物供给的营养补充过来,但是稍有不慎,很快又憔悴下来,“皇上,那些大臣们仍有多数停留在前殿门口,执意要见皇上一面。”高林峰从外面巡视一圈回来,走到凌漠烨身侧,凌漠烨轻声叹息,真是苦了一些忠臣,只怕再待下去会惹人非议。“越忌,你且去,便说朕无碍,明日照常上朝。” 越忌点头称是,高林峰费解不已,“皇上,不是想要引蛇出洞吗?”凌漠烨对上高林峰的视线,眼中多了些有忧虑,“怕是敌人也等着朕没命,与其这样等下去,不如我们先出击,再守株待兔。”高林峰听后,思考着解析凌漠烨的话语,“朕乏了,传敬事房的人来。”门外的下人们匆匆挨个传话,很快敬事房的人递过来后宫佳丽的牌名,“许久没去苏安妃那里了,今日朕便去那。” 消息很快的传到了苏安雨淑的耳朵里,原本打算熄灯歇息的她也激动了起来,想着正在点灯念书的凌焕还不知情,“快去通知焕儿,皇上就要来了。”小桃连忙又帮着苏安雨淑的脸上添些粉黛,换上银月色的长袍式裙摆,胸前绣着端庄秀丽的花纹,一支琉璃粉碧玉簪斜插与发髻上,凌焕很快地跑到她面前,“母妃,父皇还没到吗?” 苏安雨淑理好凌焕肩上皱起的衣角,微笑道:“快了。”不远处传来陆续的脚步声,随及听到喧喊,宫墙上倒映着浮流的火光,凌漠烨看着凌焕在殿前期盼的目光,心里难免有些酸意,苏安氏是个很会教孩子的母妃,他信任凌焕,所以很少去关注凌焕,“参见皇上。”苏安雨淑携着众人福身,苏安雨淑看凌漠烨这样康健的体色,也安心不少,“朕来的有些晚,没有折腾你们吧。”他扶着苏安雨淑的肩膀走进去,苏安雨淑淡淡的笑了笑,“皇上能来一趟,可把臣妾同焕儿激动地,折腾也是心甘情愿的。” 凌漠烨看着凌焕,样貌结合了苏安氏和他的优势,小时候还蛮稚气,现在不知不觉倒有了稳重的感觉。眉毛有型却还没完整地长齐,漆黑的眸子有神般发亮,没了小时候的婴儿肥,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挑的身材,看起来成熟稳重,“焕儿也有十三了,这几年晃得真是快啊。” “父皇,儿臣有许多的功课想给父皇看。”凌焕认真地注视着凌漠烨,无比渴望他应允的神情实在是不忍拒绝,“也好,朕都来了,焕儿便给朕瞧瞧。”凌焕早早的让跟从放在了不远处的书柜上,凌漠烨走过去看了看那些已经变得褶皱的书本,不知道这孩子看了多少遍,竟快把书籍看的破费。“儿臣原来并不是如此好学,额娘艰辛的教诲也并未让儿臣有任何改色,但是儿臣某天注意到了一直深受老师喜欢的晗翊妹妹,晗翊妹妹的成绩优异,为人善良,是儿臣自小学习的目标,儿臣想跟晗翊妹妹一样,受老师喜欢,父皇喜欢。” 这些话并未让苏安雨淑听到,凌焕只是悄悄地在凌漠烨耳畔说了一会,凌漠烨心头又是一暖,“父皇,这两天的课上并没有见到晗翊妹妹。”凌焕的心里已经焦急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了父皇也想快点知道凌晗翊的消息。“她这几日在宫外,朕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凌漠烨眼睛里温柔起来,脑海里又回荡着凌晗翊的笑脸却与白萱烟的脸重合。 这一夜,他竟做了梦。“父亲快点啊,母亲还在家里等我们呢。”不知是在哪里,只看见凌晗翊穿着平日里素爱地淡抹色海棠裙摆,随着她调皮地步伐轻轻摆动,她紧紧地拉着他两倍的手匆匆地跑着,突然出现在白府上,天空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点,一把伞抵在头顶,“下雨了,快进来吧。”白萱烟莞尔一笑,清澈地眸子里那份温柔像潭水般动人,久违的声音徘徊在耳畔。 第一百九十九章 梦醒惊人 白萱烟?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仿佛如平常般喜笑颜开的凌晗翊,“嗯...”凌漠烨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只能在心里慢慢品味着。“又将是一场大雨了呀。”白萱烟出神的望着窗外,话语的尽头,勾起优雅的笑容,侧着脑袋冲凌漠烨一笑,“发什么呆呢?茶快凉了...”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竟有了一杯温热的茶,飘着悠扬的热气,含着醉人的清香,“烟儿的茶还是这般滋味。”他不自觉地回应她的话语,逗得一旁的凌晗翊“咯咯”地笑,凌晗翊托着下巴,望着白萱烟,“母亲,我饿了!” 看着凌晗翊那双渴望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白萱烟勾了一下凌晗翊的小鼻梁,装样埋怨道:“就知道吃。”看着凌晗翊这般依赖着她,凌漠烨心里温暖到了极致,如此风景真是比什么都要好,“烟儿,你可怨恨我?”他终于从堆积已久的肺腑里掏出一句期盼已久的问题,眼前的白萱烟顿时没有了笑容,身旁的凌晗翊也消失不见,“我恨你,我恨你恨透了,这辈子我宁可再也听不到凌漠烨三个字!” 说罢,场景突然一换,外面已是潮湿的天气,地上被她莲花步泛起了波澜水花,她的眼神里仅剩幽怨的神情,一双执伞的手竟死死地握住他的手,“凌漠烨,你好好看看我,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找到我的容身之所,我要你后悔一辈子!”说罢,她撒手而去,纵身倾入身后的悬崖,仿佛嘲讽他的笑容一直挂在她的脸上,“不要!”凌漠烨伸手要去拉她,突然眼前一晕。 “皇上,皇上....”苏安雨淑接过小桃递来的湿布,擦拭凌漠烨额头上显露的冷汗,一边轻声唤着。他终于从噩梦中挣脱,他猛地坐了起来,多年没有做过噩梦,今日居然在苏安氏面前演了一出,“爱妃,辛苦你了。”他镇定下来,摸了摸苏安雨淑的手,苏安雨淑摇头笑着,“皇上,臣妾无妨。” 这梦让睡意全无,凌漠烨索性起身,穿好便服让苏安雨淑歇息,他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外头已是濒临冬至,夜晚的寒风有时会很刺骨,自从寿宴那一别,他以为将此事埋没心底便会了事,只要她安好,在哪不曾都是一样,总比他这里的龙穴来的安泰。 苏勉趁着天未亮,眼见风雪已停,半刻不曾犹豫,很快的下了山。赶回李仁的府邸,烟儿的毒症复发,时日不多,更不敢拖延,”苏勉?“萧柯整夜未曾合眼,听着门前有脚步声,立刻望了望,见到苏勉激动了一会,苏勉早已端着药走了进来,”把她扶起来。“ 萧柯照着做,轻轻地扶起白萱烟地后背,轻柔地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苏勉先是把了脉,还好,总算赶上了及时,再晚一点怕是神医都医不了。苏勉小心翼翼地把药喂进她的嘴里,待她终于有了反应,皱了皱眉。二人总算放心了,”再过半天差不多就能醒过来了。“苏勉看着她安然的睡样,一身疲惫倒也解乏不少,”苏勉,你好好休息吧,烟儿便由我来照顾吧。“萧柯看苏勉一脸黑线,困乏的神情也遮掩不住,”也罢,我且回去歇息。“ 第二百章 谋策 “大人,尹如霜还未曾做出任何举动。”苏勉身旁一名看似身材娇小的女子站立在侧,但腿上捆绑着白色的纱布,映着暗红色,女子未曾动容过脸庞,苏勉手里的木扇被狠狠地合并后,径直甩了出去,木扇飞的很远,直到尽头的湖水中,苏勉的眼底浮起一丝杀意,被狠狠压下。“也罢,我再等几日也无妨。” “姊元,你要多加留意尹如霜的动静,那个女人狡诈的很。”苏勉斜视着姊元,姊元低头称是,天空骤然乌云密布,又下起雨,而且愈下愈大,北边的风夹杂着微微雪融袭着雨水刮向苏勉的正面,“大人,那姊元先告退了。”姊元不想挡住苏勉的去路,只好先退开,“姊元,这么大的雨,你稍歇息再走也无妨。”苏勉回眸看着有些呆滞的姊元,眸子里含着以往的冰冷,但不知为何,感觉语气不是那么生硬了。 姊元颔首福身,“好。”望着姊元匆匆地从走廊的窄路跑远,苏勉微微叹息,烟儿的毒症还没有好转起来,这段时间还不能离开她。苏勉忽然又想起那日白萱烟说的话,她这般聪明的人,看破自己的野心后,待她醒过来看到自己又会是怎么想呢? 玉合宫 尹如霜这几日寝食难安,一双好看的柳叶眉永远皱着,她静静地倚在羊毛榻上,樱桃小口微张塞入一小块梨花糕,这般甜的东西都让自己腻不起来,“娘娘,皇上这几日接待西域贵族,有些忙不过来,想恳请娘娘协助一下,这接待贵族,摆一场酒席还有劳娘娘了。”越忌身旁的小跟从呈尤正在她屏风后规矩地禀告着,尹如霜长长的指甲片陷入梨花糕,心不在焉地品味道:“罢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墨如很快的从内务府领来的贵宾册,“娘娘,这些是些小兵卒,上方是西域皇子縢方曰带来的一些战友,这些名字的标示奴婢一切都给娘娘准备好了。”尹如霜仔细地查看后,抿抿唇瓣,“酒席设在宫湖中央的醉心亭吧,那里土壤偏软,多备些暖炉放在那边。”墨如仔细的倾听后,很快地将此事交代下去,尹如霜在内室用金色渡边的纸写下此番事情,用信鸽传了出去。 凌焕同凌冕下了课,约好半个时辰在后山见面。“哥哥。”凌冕站在假山上冲着地面喊道,引起了凌焕的注意,凌焕看着站在这么高的凌冕,心惊一下连忙踩着几块石头发力飞了上去,“冕弟,这么高若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凌冕不好意思地憨笑一声,幼稚地模样已经跟有成熟模样的凌焕天差地别,“哥哥,我打听到公主殿下的消息了。”凌焕脸上欣然露出了微笑,“当真?快,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说。” 二人坐在荷花池旁,碎小的石头当做了抛物的玩具,“公主殿下在宫外,但是还在城内,只是濒临城外,就像故意避着人似得。”凌冕嘟着嘴嚷嚷道,凌焕差异地百思不其解,“你怎么知道的?”凌冕傻笑道,从胸口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公主殿下托采购宫物的奴婢带进来的。”凌焕接过来,激动地打开看着。 凌晗翊只是轻描淡写了她出宫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她这几日生气不能回去,虽然仅仅一百多个字,但是让凌焕的心情愉悦起来,“不如,我们今日混出去找公主殿下吧。”凌焕灵机一动,渴望地看着凌冕,凌冕胆怯地摇摇头,“不行的,父皇要知道了,肯定是要责罚的。这几日宫里头这么多兵卫,怎么混的出去啊?”凌焕自信一笑,“怎么不可能出去的?这正赶着尹妃筹办酒宴招待贵族,到时候宫里宫外一片人头,我们就趁这个时候出去,酒宴都是大人的事情,我们反正一样呆在宫里。” 凌冕一听觉得有道理,想到要见凌晗翊,也激动地喊道:“好咯,就这么办。”路过长廊的凌熠身后正跟着两名宫女朝他们的方向看去,凌熠那双俊朗的眸子里充满了鄙视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神态就像在看不起他们一样,凌焕倒是沉得住气,只是默默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们再说什么事情,让凌冕这么激动,凌熠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第二百零一章 你以为她能跑多远 凌晗翊正在街市上和烈焰闲逛,她娇小的身体被烈焰在人山人海的闹街上撑起了一片天空,“啊,还是想念宫里王师傅坐的水晶蒸包...”凌晗翊一边吃着手里的普通肉包,一边嘟着嘴嚷嚷道。烈焰笑笑,正要说话时,身后不远处传来繁杂的马步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众人被迫之下在街市上留出了宽敞的道路,每一匹马背上都披着富有西域神色的金丝绸缎,上面的人穿着奇特,不像是中原人,前面看上去像是兵卫一般的人,他们身后便是堂皇富贵的马车。 上面载着精致的箱子,大大小小。定都是好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辆马车上,顶尖的夜明珠发出了漂亮的光泽,金色的纱菱垂下,一名男子的脸庞微微显露。“公主殿下,小心点。”烈焰把她拉在身边,生怕她受伤,“烈焰,这是西域贵宾的马车,想必是父皇要设宴招待西域贵宾了。”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这些虽是西域物品,但什么好的,是她凌晗翊没见过的?“烈焰,这里太无聊了,我们回去吧。”说罢,她拉着烈焰的胳膊就硬生生地向外拽。 “娘娘,西域贵宾已到。”尹如霜听到通报以后,从屏风后面款款走出来,搭上墨如的胳膊,“娘娘,外头冷,还是抱着暖炉吧。”墨如递过来羊毛缝制为绒布的小暖炉,尹如霜接过来,“还是你有心。” 滕方曰等人从宫门浩浩荡荡地进来,欣赏着皇宫的大好风光,“殿下,皇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实在是大气秀丽。”乌狩赞叹道,马上的人们也纷纷应和着,滕方曰两道轻狂的眉毛微微一收,诱人的嘴唇微微一勾,“这里确实很好。”前方由凌漠烨派来的人等待着,将他们带往酒席的方向。 此时,距离宫门很近的一个小院子里,凌焕正踩着石头,有些艰难地爬上了宫墙之上,看着下面的凌冕还是胆怯地样子,他催促道,“冕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凌冕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顺着凌焕放下来的手,脚奋力地蹬着墙皮爬了上去,“好样的!沿着这个方向,就能看到闹街了,那里离晗翊的住处很近。”他昨晚根据凌晗翊说的意思,做了一个大概的地图,“可是公主没有告诉我们她的住处啊。”凌冕好奇的问。 “只要我们到了那里,不怕找不到晗翊,反正父皇要忙着接待西域的人,我们有的是时间。”说罢,他便要顺着附近的树干滑下去,突然凌冕拽了拽他的衣角,目光含着惊慌,“怎么了?”他顺着凌冕指的方向看去,凌熠正站在他们的对面的城墙之上,望着他们,“凌熠?他还真是闲的。” 凌焕埋怨道,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冕弟,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那家伙又小题大做。”凌冕也很是失落,“你们两个可真是好兴致,这是要翻宫墙吗?”没过多久,凌熠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质问道,凌冕规矩地喊了声,“哥。”凌熠假笑着,又如锋利的刀片盯着凌焕,“怎么,冕弟都知道喊声哥哥,你难道竟一点也不知趣?” 凌冕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沉默着的凌焕,凌焕静如止水的眸子倒映着凌熠的脸庞,“大哥。”毕竟凌熠的母妃是尹如霜,终究是惹不起,凌熠诡异地笑了笑,走到凌焕身旁,凑在他耳朵边,“你出宫无非是想见到凌晗翊,我便让你永远也看不见她。”凌焕浑身一紧,所有的怒意冲到嗓子眼,他不再躲避凌熠的眼睛,二人相互对视,“坦白了说,我自小就讨厌凌晗翊,我母妃也不怎么喜欢她,如今她虽跑了,你以为她能跑多远?” 第二百零二章 美人 凌焕忍无可忍地上去对凌熠就是一拳,凌熠被打的刹那间丢了魂,但很快地回过神来,二人都咬牙切齿地磨合着,凌熠的功夫不比凌焕的差,两个人没有上下之分,很快陷入了僵局。凌冕担忧地看着,却也不敢上去劝架,“凌焕,你也就这点能耐吗?”凌熠的嘴角微微渗红,却没有妨碍他的灵敏,躲过几招凌焕的攻击迅速地想要压制凌焕,“我警告你,若你敢动凌晗翊,我便豁出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凌焕目光坚韧使上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凌熠,将他没有防备的一面推到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凌熠吃痛地闷哼一声,又快速地站了起来,衣服上沾满了树叶和灰尘,脸上也挂了彩。 “好啊,我凌熠说话绝不出尔反尔,我势必让你再也见不到凌晗翊。”说罢,他转身跑了起来,来开了他和凌焕的距离,凌焕徒手擦去脸上的灰尘,稍过一会,肩膀后面疼了起来,“嘶---”他用左手按住右边的肩膀,“冕弟,你随我来一下。”凌冕跟在他的后面看着高高个头的凌焕,凌冕心里很是烦躁,哥哥姐姐都像个大人了,唯有自己还是这般弱小,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凌焕哥哥一样,替公主殿下出口恶气! 回到苏安氏的宫殿,只看见几名宫女在殿外候着,看样子母妃已经出去了,凌焕松口气,带着凌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冕弟,柜子里金疮药,你快拿过来。”凌焕忍着痛趴倒在床上,凌冕急匆匆地取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脱下凌焕的衣裳,他的后背已经淤血了,凌冕心疼地轻轻将药涂在他的后背上,即便是微微地触碰,都让凌焕疼的浑身绷紧,他将头死死埋在枕头下面,不希望自己疼的叫出来。 “二哥,你说大哥不会真的对公主殿下怎么样吧?”凌冕取过新的衣裳递给凌焕,凌焕现在心里也没有虚实,尹妃到底是个怎么想法,凌熠自小被心狠手辣的尹妃熏养,晗翊又是直性子,跟凌熠也有过争分,但晗翊在宫外,尹妃怕是也懒得去纠缠。“这我也很难说,尹妃娘娘忙得很,我且写封信,你交给宫人让她交给凌晗翊就好。”凌焕顾不得肩后的疼痛,执意拿起笔杆比划起来,凌冕喜爱与内务府的宫女们打交道,所以能得知一二凌晗翊的消息便立刻来告知凌焕。 滕方曰步伐宽阔略微匆匆,皮革裁制的长袍雄威般展现在身上,一个眼神便能将旁人失掉三魄。尹如霜作为凌漠烨此番特命而来的后宫“利剑”,奉命而为在此恭迎。“不愧是后宫第一美人,尹妃娘娘当真是沉鱼落雁之颜,真是折煞阁下了。”滕方曰是个极其喜好美色之人,想必凌漠烨做出让她前来,可不是随便的意思。尹如霜用宛如樱桃般的小口微微张道:“滕王谬赞了,想必这一路上也吃力不少,务必给本宫赏光,来酒席一坐。”尹如霜那双幽潭般的眸子仿佛散发着引人的魅力,滕方曰不自然一笑,“好。” 到了醉心亭后,尹如霜陪同在滕方曰身侧,附和着莞尔笑笑,前方一片醉人的梅花香,姹紫嫣红的梅花争奇斗艳,开辟了一道花林,寒风虽然刺骨可是刮到了这里,只留下那独特的芳香。沿着道路上每一处都放着不大不小的金丝吊笼的暖炉,增添贵气之色。 “来了来了。”苏安雨淑听下人窃窃私语,意识到不远处的贵客,警示道,“都把嘴巴管好了。”由苏安雨淑带领着妃嫔们纷纷回到座位上,望着那位贵客。滕方曰见上头没有凌漠烨,有些不悦,“尹妃娘娘,皇上怎么还没来?”“滕王真是准时,倒是朕有失远迎了。”凌漠烨在滕方曰的后头不慌不忙地从另一条路过来,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簪花结长穗宫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排穗褂。 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将最自然的微笑绽放。这便是天朝皇帝?滕方曰第一次见到凌漠烨,表面不显露,但心里也是被他的气势威胁到一二。“皇上还是识趣的,知道用一位美人来迎接本王。”见众妃要行礼,凌漠烨微微抬起手,“今日滕王头一回贵驾皇宫,我们先干为敬。”凌漠烨坐上龙椅,摊手甩开紧皱的袖子,接过宫女倒满的酒水,扬手举起。 众妃纷纷跟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滕方曰感叹道,“本王本以为皇上的女子都是碰不得酒,想不到各位都还是好酒量。”凌漠烨也跟着笑了笑,“朕的女人让滕王大吃一惊了?”滕方曰赏心悦目地望着对面的尹如霜,见尹如霜倾城之色,风情万种,香肩微微显露,撩起人心中一阵燥热。“本王自然是羡慕皇上,能有如此佳人陪同在身。” 第二百零三章 娶皇上的女人 尹如霜没有说什么话,一个人久久地倒着酒盏,一口闷苦难以舒展。“我西方也是听闻皇宫贵气华丽,宽阔大气,果然久闻不如一见。”縢方曰欣赏的神色展现在那张其妖媚的脸上,凌漠烨纨绔地笑着,“此番滕王不妨在皇宫里多住几日。”滕方曰看了看对面的尹如霜,举起手中的酒杯,“那是自然。”说罢,一饮而下。 “皇上,此番前来,本王特意为皇上带来了重中之重的宝物,请在场的人看个痛快。”縢方曰得意地抬高了架势,手掌有力的一碰,下人们陆续地走过来,扛着一个精致的金镶边银木箱坐落在地。光是个箱子,虽然华丽奢贵,却远远不能吸引众人的心,直到一名西域女子几个妩媚地步伐莲步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块近乎完美而剔透无暇的玉石,被太阳折射倒映着玉石的心脏,玉石的心脏是一鼎金玺,繁杂的西域花纹被惊艳地雕刻着,金玺上一只神兽仿佛传神般,一个跳跃式地动作就像要扑上来似的,整座玉石就是为了守护里面的东西。 “滕王,如此至宝,怕是你们也足足下狠了心。”凌漠烨也是被此物动了心,但滕方曰如此狡猾,真是打算白白送了?滕方曰暗自冷笑一声,眼神忽然闪变,“皇上,本王的心意到达了,还请皇上笑纳。”收了他的东西,怕是就要满足这个狡诈的滕方曰的要求,既然礼物都推到自己跟前了,不妨接受。“滕王美意,朕便接受了。” 縢方曰简单明了,“皇上,本王便有这一个小小心愿,特意等见到皇上才可开口。”真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凌漠烨心里凌迟着縢方曰一番,“如此?朕可不能回了滕王,让朕听听看,滕王的心愿。”凌漠烨依旧是挂着一张没有温暖的笑容,直到听见下一句滕方曰的话语,方才脸色微怒。 “本王想娶一位心仪的王后,却不料已被皇上误打误撞的对皇上的爱妃一见倾心了。”滕方曰不顾众人与皇上的存在,直勾勾地盯着尹如霜。凌漠烨桌下的手里,玉杯已经被他用力握住出了裂纹,他脸上写满了不悦。“滕王,尹妃已是母亲,凌熠已经十五了。”縢方曰从容地笑了笑,站了起来。“本王完全有能力封凌熠皇子为本王的储王。”尹如霜装作醉意未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福福身子。“皇上,臣妾疼有些晕,先退下了。”凌漠烨点头示意,尹如霜才匆匆离开,墨如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娘娘,这个縢方曰好大的胆子啊。” 尹如霜倒吸一口气,吐道:“这滕方曰真是活的皮痒痒,好好的女人不挑,偏偏惹上本宫,本宫可不是窝在他西域的料子。”说罢,她径直便要往湖边走去,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仔细一看仿佛是刚才縢方曰身边的人。“你敢动本宫一下试试看!”尹如霜也是醉意未消,男子只是死死拉住她的衣袖拽进了不远处的竹林。 “我们的滕王与凌无极可是至交,你若想保命,便把这件事封口,并且听从我们的话,否则,你和你孩子的命都别想要。” 第二百零四章 没有资格 尹如霜心想如此,却终是想不透为何縢方曰要迎娶自己。“你们的滕王为何偏偏他事不做,非要以迎娶作为遮掩的借口?”尹如霜镇定自若地态度看着眼前的男子狰狞模样,倒觉得有些滑稽。男子也是奉命行事,“属下不知,倘若娘娘有事相求,随时属下都会出现。”说罢,男子没等尹如霜回应,几个飞快地转身就消失了。 十几年了,她等待了太久,凌漠烨,我苦苦地经营十几年,为了亲眼看见你死去,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包括协助你害死白萱烟的孩子,这一次,我也要让你死的痛快。尹如霜的眸子血丝浮现出来,“墨如,这些年,我的容貌可有过变化?”墨如递过一把玛瑙铜镜,附和道:“娘娘这十几年来,容貌从未变过,仿佛依旧还是十八岁出头,奴婢都比娘娘老许多了。”尹如霜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她竟莫名地笑出了声,“这一切,可都是天意。” 縢方曰见尹如霜重新回到宴席上,看她一脸从容地模样,想必是自己的手下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滕王,朕的亲戚有几名十八相仿的郡主,个个都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朕会挑一位,定可以尊为你的王后。”凌漠烨的话语虽是含着问的意思,却丝毫没有让人回绝的勇气,他的话语里仿佛有着不可违背的力量,縢方曰本来也就没有这个打算要迎娶尹如霜,只是...“皇上,本王这件宝物怎能是那些家眷便可比拟的,本王这些年征战沙场,可还从没有对天朝发兵,皇上可要三思?” 凌漠烨真是动了怒,见这縢方曰说话如此不留情面,目中无主,西域兵力不比天朝的差,怕是真的大动干戈辛苦的又是黎明百姓。“滕王,你这话说的真是好,朕不需要三思,滕王想必是酒劲上来,说话都摸不着方向了,还是好好坐下欣赏节目吧。”凌漠烨又赏给縢方曰一壶酒,看縢方曰没有再提此事,凌漠烨便打此作罢。 宴席结束后,縢方曰偷偷潜入玉合宫的密室,尹如霜早已在此等候着,“尹妃娘娘,你的男人未免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的样子实在令本王发指。”尹如霜执掌着手中的宫羽扇,那扇子纯白的羽毛隐隐发亮,衬托出尹如霜嫩粉地肌肤,那双妩媚的眸子灵动的闪了几下,“滕王,真是折煞本宫,早知都是一路人,为何不早早地告知本宫。”縢方曰冷笑着,走到尹如霜身后,脸颊几乎还有一点点便要贴近尹如霜的侧脸,“说了就没有意思了。” “本王同那凌无极打了赌,若是这凌漠烨没有答应我今日的需求,我便潜伏在这宫中,待寻时机,同你协助。”原来是声东击西,“皇上可不是省油的灯,滕王,那凌无极也狡猾得很,我们且辅佐了他登上皇位,你与我不过区区臣下...”没待她说完,縢方曰的一把刀立即横在了她的脖颈上,“尹妃娘娘,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买的心思,你唯有这一条路能走,讲条件你没有资格。” 第二百零五章 血玉 尹如霜沉默地呼吸着,精致的锁骨上被縢方曰横过来的刀微微有了预兆般的痛感,“娘娘,本王不像凌无极这么好说话,今日若你不肯协助我们,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縢方曰寒冷地眸子里绽放着杀意,他把刀放了下来,扔在一边。尹如霜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压着语气喃喃道:“你要本宫怎么做?”縢方曰原本背着她的身子微微转身,冷笑着,“既然不能这么快就杀了凌漠烨,我西域有一种束魂咒,可以让人的魂魄牵引出来,那个人变成了傀儡。” 尹如霜原本暗淡地眸子里突然亮了起来,“当真有此宝贝。”縢方曰看着身侧的乌狩,理会他意思的乌狩立刻动身走向了墨如身边,嘴里念了念什么,从左手的袖口里掏出半块血玉,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那块血玉仿佛挥洒着鲜红的血光,墨如很快变得呆滞,身体一开始不受控制,摇晃不停,着实把尹如霜吓了一跳。 乌狩对着血玉囔囔着,微微张开的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墨如很快镇定下来,先是拿起地上那把匕首,然后小步移到尹如霜面前,灵敏地动作将尹如霜地半截青丝挥下,尹如霜心里猛地一颤,墨如何时有这般灵敏?“这块血玉可以让人的能力发挥到极限以外,这位墨如姑娘虽没有如此功夫,只要是血玉的命令,她就一定会乖乖地听话。”乌狩突然收起血玉,右手在墨如地眼前划了几下,墨如才微微有了意识,看着手里的刀还在疑惑着。 “滕王是打算让乌狩潜入本宫身边?”尹如霜打量着乌狩,瘦长的个头,端正的五官左眼角下有一颗黑痣,让这个平凡的人有了一种神秘感,包括乌狩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总是阴森森地,平日里在外一副样子,原来在近处看竟是又一副模样。縢方曰点点头,“娘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安排,今晚你且好好的跟皇上共度金宵,乌狩到时候自然会协助你。” 尹如霜一脸黑线,听完后甩袖走人。凌漠烨正在偏远地湖边闲情逸致地抚琴,顺着含有梅香的清风,发丝微微飘逸,他放松地闭着眼睛,倾听着琴音的惟妙惟肖。“皇上,时候不早了,尹妃娘娘想请你去玉合宫歇息。”越忌一边说道,一边递了眼色向着身后的假山,凌漠烨手上停下了动作,他睁开眼睛假装要从后山走,见那山后的动静一声叶响,他又转过身,“越忌,这到了晚上朕有些冷,你去帮朕把披风拿来,送到玉合宫。” 说罢,凌漠烨抬步往反方向走开了,这些暗里的人仅仅七成功力,就敢装模作样地盯着自己,他倒要演下去,看看是谁弄的把戏。尹如霜早早拿了件大衣,在宫殿外等候凌漠烨,见他过来已经穿好了大衣,隐约有些失望的神色,凌漠烨将那件大衣从她手中夺过,披在了她的身上,“瞧你这小脸冻得,等久了吧。” 尹如霜抬头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笑容,就像冬夜里面有了一盏明灯,尹如霜扶着凌漠烨的胳膊进了殿内,“皇上,臣妾这有备好了茶。”凌漠烨留意了一进殿的乌狩,那个男人身上明显有优秀的功底,就连气息都如同猫头鹰般潜藏着,他看了看尹如霜那张依旧倾城的脸,“霜儿依旧是当年风情,这么些年容貌依旧如此动人。”尹如霜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看着他,“皇上也是依旧威风啊。” 这么些年,包括比上尹如霜小三年的苏安雨淑如今都没有尹如霜半点滋润,尹如霜年轻的样子实在是保持的太好了。 第二百零六章 手段 “皇上,你老盯着臣妾做什么?”尹如霜一边沏茶,察觉到身后一道炽热地目光,她下意识地转头看见凌漠烨正身处她的身后,“无妨,霜儿可否陪朕出去兜兜风?”尹如霜手里的玉壶停在半空中,她勉强地笑了笑,“皇上,容臣妾敬您一杯茶暖暖身子。”她端过来一杯玉盅,上面冒着寥寥热气,散发着淡淡清香。凌漠烨理应接过来,但突然察觉了身后那个人的目光,他凌厉地转过头看去,一双好看的眼睛眯成一道锐利的线条,他接过来那杯玉盅送到乌狩的手里,“外头天寒,你们家娘娘赏你的。” 乌狩心惊肉跳地镇定着外表,伸出手接过玉盅,看着里面的清茶,忍不住目光看向尹如霜,尹如霜不自然地笑了笑,递了眼色给乌狩,里面确实有药的意思让乌狩了然,乌狩坚定地一口气喝了下去,但纹丝未动,若不是黑夜,定能发现乌狩额头冒出了点点晶莹的汗珠,凌漠烨见他没有情况微微动容一笑,“霜儿,还不快出来?”尹如霜立即跟上脚步,担忧地看了看乌狩。 “皇上,这惊鸿院的梅花真是好看。”尹如霜跟这凌漠烨不自觉的便走了过来,前面不远就是听澜轩了,尹如霜见凌漠烨偶尔还是会看向那里,她还要装作善良地模样去讨好凌漠烨,“皇上,在看什么呢?”凌漠烨折下高树枝上的梅花,花朵绽放的恰到好处,便搁置在手上观赏着,又插在尹如霜的发髻上,“这样如何,烟儿。”或许是凌漠烨本人并未发觉自己的失口,只是让尹如霜的不悦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执意拉起她的手,不容她反抗,“朕在这里种上梅花,就是为了借此机会能多去你宫里看看,朕希望你能原谅朕把你挤在这么小的宫殿里,又害你失去了岚生,让你留下无解毒药萌生在身上,这些年,后宫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有着你的影子,但都依旧与你天差地别。”说罢,他一个用力地拽,让尹如霜扑在自己怀里,嗅着尹如霜地发香,看着她那张脸,再美也不是白萱烟的那张惹人保护的脸。 他看着尹如霜一脸茫然,突然扬起不知名诡异地笑容,轻轻覆上她的唇,允吸着她鲜花般的香气,环住她的蛮腰,慢慢的转移向下游动着,尹如霜自然地闷哼一声,却在空中意外看到了所谓的“暗号”,乌狩站在不远处与她对视,她的余光注意到凌漠烨正埋在她胸前,按照计划行事。 看来是殿内的迷香起了作用,尹如霜顺势倒在身旁的石头上,配合着凌漠烨的小动作,“碰---”尹如霜趁凌漠烨不注意时,打中了穴位,凌漠烨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尹如霜站起来,理好自己的衣裳,见着乌狩走了过来,“娘娘手段可真是高明。” 第二百零七章 控制 尹如霜冷笑地极其妖艳,一双柳叶眉下那双眸子里过渡着眼前的一幕幕。乌狩将倒在地上地凌漠烨缓慢地扶起,露出右手袖口里的那块血玉,轻而复杂地在凌漠烨面前盘旋着,他嘴中喃喃地不知碎念着什么,凌漠烨却逐渐有了反应,他依旧如常,一双凌厉的神情猛地转头看向她,尹如霜着实吓了一跳,乌狩却得意地暗自发笑,“娘娘不必受惊,皇上的意识已经沉睡了。” 尹如霜松了口气,在凌漠烨的眼皮子底下大胆地打量几下,看来是真的,凌漠烨现在竟如同傀儡般,一动不动。尹如霜也畅言不惧,“想不到皇上也会有今天。”她拍了拍凌漠烨的脸颊,诱人地蜜唇微微扬起,乌狩在凌漠烨身后碎念着,让凌漠烨听从他的指挥,尹如霜随意地依靠在他的肩旁,两人看似极其恩爱。 苏安雨淑正同几个好姐妹在不远处游逛着,“你们看,那不是皇上和尹妃吗?”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子抬头探脑地看了过去,苏安雨淑跟在几个姐妹身后看到尹如霜委婉自如地与凌默烨谈笑自若,时不时凌默烨还会抚摸几下尹如霜地脸,宠溺地没话说。“皇上真是对尹妃颇为用情啊。”这些话让苏安雨淑听了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苏安雨淑注意到了尹如霜身后的乌狩,那个人似乎在哪见过。 “凌无极,你倒真是耐心。”滕方曰同苏勉正在一家酒馆的上等包房里饮酒寻乐,软金装横着天空,一道碧蓝色的玛瑙不经打造天然的形成了花纹搬的装饰,落地窗被鎏金染成银色的模样,除了听得到乐器声,没有人杂的声音。苏勉含蓄地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有劳滕王了。”滕方曰不敢受他的感激,连忙摆摆手,“当年若没有你,也没有我滕方曰的今日,这算是我补偿你的。” “宫里那边,我的手下乌狩已经和尹如霜联手,皇上已经牢牢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滕方曰说着脸上忍不住挂出满意的表情,苏勉沉思半响,“那个乌狩,我看他不爱说话,但心思缜密,你要多加防范,我们都走到龙椅面前了,可不能再留给别人机会。”滕方曰十分赞同苏勉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多多注意,皇上。”滕方曰敬他了一杯,苏勉听后也是回应着,听了这些话是这段时间最为欣慰的了。“三日之后,我便会去与你汇合。”苏勉心里还有白萱烟作为牵挂,这么早回去怕是还会担心她的情况。 回到李仁的府邸,看见萧柯正在收拾桌上剩下的药渣,苏勉沉默不言,径直走到白萱烟身边,摸了摸她的脉搏,“她醒了?”苏勉见她睡得更加安慰,肤色也恢复许多,“方才给她喝了些水,她这又歇下了。”萧柯解释道,苏勉看着她的睡颜,手不经意地触碰她折叠重合的指尖,烟儿,待我坐稳天下,定封你为后,谁也别想碰你,我会让你活的比谁都久。 第二百零八章 苏醒 “李仁,这便是你呈交上来的奏折吗?”凌漠烨一脸严肃微微赤着怒意,手里攥紧着那张纸发出“咯咯”的声音,高高仰望着下面。李仁沉下心来,胆战心惊地走了上来,这是他同萧柯一夜商量出最好的方法,明明之前皇上也是同意的,怎么今日反倒怒了起来。“回皇上,这一项臣以为皇上已经认同....”李仁本想解释,凌漠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罢了,退朝。”凌漠烨起身径直走进了帘子后,越忌看他走的有些匆忙,立刻喊到,“退朝——” 所有大臣虽表面不说,但今日的皇上的言行举止未免有些仓促,就连北边的干旱都是一笔带过,或许是皇上身体不适难免有些怒火攻心吧。“李大人,你无须放在心上,走吧。”一些老臣见李仁有些多想,只好上去劝劝,李仁叹了口气,提起袖子擦去额头的冷汗,“也好。” 尹如霜手持那把宫羽扇,身姿倾斜而卧,半手托着侧脸注视着走过来的凌漠烨,更加是不屑一顾。“今日上朝,我让皇上把高林峯支配到边疆去了,这样一来,皇上身边就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障碍了。”滕方曰一直在帘子后执使乌狩,而乌狩将命令灌输到凌漠烨的意识里面,“我已经把朝中那些优势的人且压一压,过段日子等众人熟悉了现在的皇上,在寻个机会把他们的帽子一并摘下。”滕方曰好看的丹凤眼如同月牙弯起,薄唇抿起一笑。 尹如霜轻轻煽动手中的扇子,淡淡道:“让那凌无极坐上皇位,而我们只是个配角,话说,凌无极呢?”滕方曰脸色有些难看,一杯酒茶已下肚,“两日后,他便会出现。”尹如霜闷哼一声,这个凌无极到底在外面做些什么,她回到玉和宫,左思右想好奇心越来越重。“墨如,你且拿着本宫的令牌去挑一名武功高强的暗兵,去找凌无极的消息,本宫要看看凌无极买的什么把戏。”墨如接过尹如霜的令牌唯命是从,尹如霜抬头看了看天空,湛蓝色一尘不染,她低头抚摸着宫羽扇,鼻尖一酸。 李仁正忧愁满满的回到府邸,突然看见夫人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老爷,白姑娘醒了。”李仁听后连忙走进后院,看见萧柯正在搀扶着她,“白大人。”李仁欣慰地走了过去,白萱烟四肢无力只好点了点头,脸色还是很苍白,她仅有嘴唇还微微带点血色,“李大人...辛苦你了。”她转头看着萧柯的额头上已经露出了汗珠,“萧柯,我想跟李仁大人说说话,你把我放在亭子里就好。”她也不想一直累着萧柯,萧柯听后没有说什么,就小心翼翼地把白萱烟留在亭子里,待李仁过来。 “李大人,看你一脸忧愁,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微弱可是却认真,李仁只好按压不住心里的委屈,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白萱烟,白萱烟叹了口气,“皇上,这么些年来都是这么处理朝政了吗?”她眸子里有些失色,“倒不是这样,白大人,微臣今日倒被皇上的举动深深地打了一击。皇上之前确实同意了微臣的主意。”李仁也是十分哀叹,苦恼不已。 “李大人,也不要太在意了,过几日我们便离开,总是麻烦大人您,实在是不好意思。”白萱烟虚弱地气息有些飘忽不定,苍白的脸上挂不住长久的微笑。“白大人,皇上没有废弃过你的身份,您永远都是白昭仪,也永远是李仁的白丞相,是朝中是天下的一个名声远扬的人物啊。如此之人,李仁怎么敢嫌弃麻烦,反而是我李仁的福气啊。”李仁看她当年在朝堂之上那般光芒万丈,即便那时候李仁还是个小小角色。 “即便皇上并未废弃我,怕是也对我恨之入骨了,我又怎敢再去见他?”她的病情如今在治好也是浪费,拖延时间而已,什么都做不了。“白大人,这么些年了,皇上都兴许放下了。大人何苦还要这么折磨自己?”李仁看着白萱烟这么消瘦想必也是受了不少罪。 苏勉从后院的正门走进来,看着亭子里正与李仁一起的白萱烟,立刻表情严肃地过去,“进屋。”白萱烟看见苏勉这么严肃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怕是经不起外面的太阳,“李大人,我失陪了。”她起身正要走,苏勉一个横抱,将她裹在怀中,几步轻盈回到屋中。“苏勉,方才还有李大人,你居然这么直接抱我进来。”她埋怨到,苏勉一下子低头,两个人的脸瞬间贴的很近,鼻尖相互抵触,就连呼吸仿佛都交织在一起,“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怎么样你又有何怨言呢?”苏勉语气平平,却惹得白萱烟耳畔紧张到发烫。 第二百零九章 考验 白萱烟许久都未说话,直到苏勉把她放在了床边,端起下人准备好的药碗,一勺执起在嘴边吹了吹,待凉些正要喂她,“我自己来。”她坚定地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边喝着,看着她这副明明力气虚弱却还是逞能的模样,苏勉心里一阵怒火,却不好表现在脸上。“你都去哪了?”她醒来到现在都半天多了,都没有见到苏勉的人影。“出去见了一下朋友。”苏勉敷衍地淡淡道,她眸子里隐约流动着不知名的东西,她叹了口气,拉过苏勉的手,“苏勉,你救我是不是还为了当年的条件。” 苏勉一怔,回想起来当年他答应协助她的场景,当初被来想利用她抑制住凌漠烨,然后乘机而胜。谁也没有料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心都被深深地牵绊进去。“这些事情,我想等到你病情真正好转了,再跟你说。”说罢,苏勉起身正要走,白萱烟还是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苏勉带着怜悯地神情按压眼底看向她,“苏勉,你救我,真的谢谢你。只是...我的寿命再过延长不过是见了更多人喜怒哀乐,是我一直在拖累你们。”她苦笑着,眼眶都憋的通红,直到眼泪溢出来,滴落在地上。 苏勉一下子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最终还是停在了意识里,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默默地看着她流泪。“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若你想不开,便随你自己吧。”话音未落,他还是脱离了白萱烟的手,匆匆走了出去。凌眀祁正久坐于树下,擦拭着一直随身携带的剑,侧颜倒真是越来越像凌漠烨了。苏勉看着他,装作平常走过去,“祁儿,这几日我没有在这,你可有好好地练功?”凌眀祁看见苏勉立刻守礼地站了起来,“恩。”苏勉抬步往前没走两步突然转身一个轻功朝他跃去,凌眀祁瞳孔一亮,立刻躲开了苏勉的招式。 “祁儿,我这便考验你一下。”苏勉凌厉地攻击十分迅速,不给凌眀祁喘口气的机会,凌眀祁只能先抵住攻击,用力拖延时间然后借助力量踩到了身旁的岩石上,苏勉看了看上面的凌晗翊,俊秀的脸上冒出了不少汗珠,凌眀祁喘着气努力稳定自己,“好了,不闹了。祁儿,你记住,就算是再亲的人,若有哪天背叛了你,那把剑可是喝血的。”苏勉一抹笑容挂在嘴角,随后转身离开。 凌眀祁长途一口气,一个翻身下来捡起地上的剑,再亲的人?凌眀祁还是一副莫名其妙地样子看着逐渐走远的苏勉。 第二百一十章 回宫的夜晚 夜色朦胧,繁星点点洒满漆黑的天空,一览无遗清澈的夜空的尽头点缀着一轮月光。晚风集聚一时,涌向竹林深处,苏勉悄无声息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几步徘徊,想多看一眼白萱烟,又担心府邸人多眼杂,他只好匆匆地离开了后院,走到门墙后,一声口哨唤来一匹骏马奔驰而来,他脚下一鼓作气翻过墙壁,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他挥动马绳,没要多久已经无影无踪。 縢方曰的人已经在后门安排了人手,直接等他而来,前方那片宫墙瞭入眼底,他豪迈地动作浑然天成般下了马,跟着縢方曰的人走着,到了之前皇上常去处理政务的前朝偏殿,”滕王。”苏勉恭敬地握拳,尊称道。縢方曰转头见他,露出欣然的笑容,“来,快坐下。”苏勉跟着縢方曰的步伐坐在了温暖的貂皮榻上,由下人沏好茶侍奉过来。苏勉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小抿一口又放了回去,“我那便多有不便,所以只好趁夜深人静时来。” 縢方曰对苏勉在外的事情也是十分好奇,“无极,你在外面究竟在哪里?为何还有不便这一说?”苏勉一笑带过,“一家三口的四合院罢了。”縢方曰见苏勉未曾提起凌漠烨的事情,只好先开口,“皇上正在尹如霜的宫里。”苏勉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这宫里更是岌岌可危,我等权利似乎还没有操控大局,眼下先把前朝那些障碍除了,我们才可去后患。” 縢方曰点点头,“不错,我已将李仁的几名弟子压了下去,至于苏安氏实在是后宫还有一个妃,前朝又是一个大官,有些辣手啊。”苏勉冷笑一声,轻声对着旁边的宫女说声退下,紧接着又讲,“若是前朝没了势力,那苏安雨淑一介女流又能成何事?不过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下一步适合什么样的棋局。” 玉合宫 尹如霜正对着铜镜梳顺发丝,一颦一笑皆在眉眼之间。“娘娘,那凌无极来去匆匆,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寻常。”墨如回来后,立刻禀报。尹如霜听后微微皱眉,微微摇了摇头,“不对,定是有奇怪的地方,他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一片是哪里?”墨如回到,“回娘娘,那里是一条曲折小路,不过过了断桥,是李仁大人的府邸,然后便通往城外。”尹如霜慢慢回味着,的确听上去倒什么意思都没有,“你派人去城外看看。”墨如点头,尹如霜回头看着坐在桌旁一动不动的凌漠烨,“皇上,该就寝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拐走 尹如霜支开乌狩,媚眼微微弯道,“你且下去吧,本宫同皇上就寝,用不到你看着了。”乌狩默认后关注了一眼凌默烨,然后才慢慢地关上门听着脚步声走远,尹如霜静静地看着凌默烨那副空壳,心里居然会有一丝失落,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魏酉阳,她怎么会有失落感而言?!尹如霜指控凌默烨站了起来,“墨如,熄灯。”就让他这么一直站着倒也无妨,墨如熄灯后径直退下了。 凌默烨勾起一抹罂粟般的笑容绽放在嘴角,好你个尹如霜,居然敢背着朕联手滕方曰,害朕饮下剧毒又起图谋反。凌默烨原地不动地处在月光下,宛如静止的完美雕像,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月光温柔的洒着,眼下不能出任何差错,静静地看着究竟鹿死谁手! 次日 李仁正在前厅饮下最后一口茶带上官帽准备出府,白萱烟匆匆地从后门走进来,一身简单而朴素的麻布将她娇小的身躯裹住,只露出清白的一张脸,“白大人,您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她处在原地也不愿说话,李仁叹口气礼貌地笑了笑,时间不早该去上朝了。白萱烟最终还是又回到后院,心思完全乱如一团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苏勉的屋子,她一下子推开门,果然。 苏勉不见了,她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苏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然而没有什么头绪的她还是愁眉莫展。萧柯看见她依偎在大树下,微风趁机扶起她飘逸的长发,而她的脸色这两日也没有好转过来。“烟儿,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他心疼地安慰着她,手掌轻轻抚在她的肩上,她抬起头看着萧柯,喃喃道:“萧柯,我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萧柯紧紧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耳畔温柔的回荡着,“你有我,尽管天塌下来,我都会让你平安。” “萧柯,苏勉去哪了?”她问道,萧柯有些茫然,“昨日还在,今日没有见他。”她越发觉得苏勉有了异端,“萧柯,你之前问我苏勉的事情,是不是又曾发现过什么?”萧柯轻叹息半响,眼神里有了想去隐藏的东西,“烟儿,苏勉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既然接近你,就做好了不被我们发现的准备。尽管,我也曾注意过他,疑点重重,却没有能突破的理由。” “萧柯,我想去把苏勉的这个迷雾解开。”她看着萧柯,总是决定一件事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那样的坚定,轻而易举地打动他。萧柯轻笑一声,“也罢,待你再多休息几日,我便收拾一下,毕竟在这里久住着也不是办法。”她点点头,于是先一个人想去花园晒晒太阳,突然感觉被视线注视的感觉越发的炽热。 她猛地回头发现一个男人迅速地藏进树丛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进到李仁的府邸,她一步步静悄悄地跟了进去,杂乱飘零的落叶铺成了柔软的道路,偶尔略强的大风随时会把树枝吹得很弯。忽然,一只粗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脖颈围住,令她一下子视线模糊,呼吸不得。她用尽全力挣扎着,突然注意到这个人的腰间系着宫里的令牌,莫非是宫里的暗卫? 却为何要闯入李仁的府邸?那个男人强硬地打中了她的穴位,令她一下子失去了意识陷入昏暗之中,踩着几片砖瓦迅速离开了李仁的府邸。 第二百一十二章 掌嘴 周围有淡淡的龙潭香弥漫着,白萱烟动了几下身子,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是一个废弃的烛台,上面腐朽不已。身旁都是一些黑漆漆的东西,虽能猜出来原本的模样,但是都已经搁置已久,厚厚的灰掩在上面。她这是在哪里?双手已经被粗糙的麻绳死死绑在柱子上,她环顾四周,只能从花纹窗外投进的阳光看向外面,只能看见人头来回游动,这里是皇宫?! 是谁把她带到这里的?难道是凌漠烨?不对劲啊,若是凌漠烨何必偷偷摸摸地,定是另有其人。她拼命地磨起身后的麻绳,这个柱子是铁制,稍微的棱角给她一丝希望,一小会过去,她的额头就大汗淋漓了,这屋里莫名的气氛让她十分紧张,终于麻绳断开了,她刚要站起来抬脚走路,突然沉重的锁链将她又栽倒在地上,这锁链竟是死死地将她右脚捆绑住,突然,门打开了。 只听见男人的声音和几名奴才陆续走了进来,粗鲁地把她用黑色的布袋捆着隐藏起来,“带走。”这是要去哪里?白萱烟心惊胆战地只能任由旁人的手时不时触碰自己的身体,一路颠簸没过多久,好像所有人突然停了下来,眼前骤然一亮,她被抛了出去,落在光滑的金色地面上,抬起头看见一张倾城而又不入凡尘的脸,却又是那样的熟悉,是尹如霜。 尹如霜原本从容的脸上突然暗了下去,好看的眉紧紧锁在一起,“久违了,白昭仪。”她的声音是那样酥绵,却此刻充斥着不可小觑地压迫感,白萱烟震惊地看着她,沾染灰尘的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真是误打误撞地把你绑来了。”尹如霜迷人的双腿重叠在榻上,偶尔殿外的风吹过,掀起一角已经让人热血沸腾了。 白萱烟静静地跪在地上,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尹如霜,苦笑着,“我活着也只是无济于事罢了。”尹如霜突然下榻莲步而来,勾人心魄的香气充斥在白萱烟身边,“本宫问你,为何你会在李仁的府邸,莫非这几年你还打算重新回到朝廷?”白萱烟平视前方,从容的回答道,“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当年与李仁相识一场,进去坐坐罢了。”尹如霜狠狠地挪起她的下巴,“哼,既然你回来了,那便让你好好做做客。” “尹如霜,你在计划什么?”她质问道,尹如霜一米长的袖子将她抽在地上,“你区区一介下人,居然还敢直呼本宫的名字。墨如,掌嘴,然后关进库房,本宫该去服侍皇上了。”她得意地露出笑容,直到墨如第一掌打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火辣辣的痛越发剧烈,她的身体被几个男人死死按住,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墨如?是她的贴身侍婢?果然主仆一个性子。 事后,她又被干脆利落地关进仓库,嘴角残留着血,原本好看得脸蛋被打的火红一片,微微肿起。她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静静地思考着该如何从这里跑出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该有的行为 就这样耗费在这里了吗?白萱烟忍不住自问自己,她的脸仍是火辣辣地痛,手上沉重地锁链仿佛在告诫着她,不要去尝试逃出去。腐朽的味道有些刺鼻,她悄悄地取过来一根银针,仔细地观察铁链上的暗锁,没过多久,她的手指用的力气有些过分,指头都软弱无力,这样下去,怕不是办法。 外面夜色已深,她选了午夜正点,悄悄地撬开一扇窗户,捡起地上的一片瓦块敏捷地丢了出去,将门口的一名侍卫引开,她从后面的窗户跳下,抱起脚上的铁链,咯噔咯噔地尽力跑远,宫里恰到好处的雾把自己裹了起来,这样一来可以躲过那些人的视线。气喘吁吁地这样漫无目的不知道了哪里,她躲到一片梅花林,用这些树枝重叠,掩饰自己的身体,这些铁链该如何是好?她无奈叹了口气,这尹如霜究竟想做些什么,如今必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若是到了早上,这后宫的人来来往往,必定会有人找到她。 她动身要往更深的地方走去,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听澜轩,她有些茫然,听澜轩为何会在这片梅花林的后面?听澜轩或许是个好的躲藏之处,她想到这,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这片灰尘满满的地方变得荒草丛生,她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点起身旁的一只火烛,惊讶的发觉,这殿里居然一尘不染,与外面方才的景象天差地别。 恍然间,忽然又想起李仁之前说过的话,凌漠烨,你当真还在思念着我吗?这么渴望地等着我吗?将火烛交融在茶桌上的灯盏上,那套平日爱用的茶具还在上面,她忍不住抚摸着,心里有悲有喜,她再怎么面对凌漠烨也无济于事,她现在有了萧柯,她不该再对旧情有所迷恋,为什么会这么想让凌漠烨在身边,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憔悴了,她甚至没有多少时间能在这个世上残喘。 手上的铁链随着身体的行动发出繁杂的响声,她就卷缩在榻上,一动不动,外头的风忽然刮得很厉害,紧接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在窗边拍打着凄凉的声音,看着不远处的茶桌上面的暖光,她难以入眠,心思紊乱。现在她应该想办法摸清尹如霜的目的,她的女儿还在宫里,是否安好,这一切她都太想知道了。 太极殿 尹如霜一身浅薄地蚕丝长衫配上一倾而下的青丝,醉人的笑容依偎在凌漠烨的怀里,她双手拦住凌漠烨的脖颈,“皇上,你看看臣妾。”然而,一动也不动的凌漠烨处之泰然地静坐着,对于尹如霜的举动一丝反应都没有,尹如霜有些微怒,“乌狩。”乌狩听到尹如霜的声音,立刻从殿外走了进来,“皇上这般对本宫不理不睬,本宫倒觉得不习惯。”乌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滕王交代奴才,娘娘不是要怀龙嗣,没有必要让皇上有该有的行为。” 尹如霜气得脸色都有些变化,“好,那你且去告诉滕王,本宫就是要怀龙嗣。”这般话语定是那不知羞耻的縢方曰交代的,乌狩沉默许久,回了一个是,又被尹如霜赶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昀烟 清晨,一暖晨光洒落在听澜轩紫檀色的地面,映出闪烁的微光,白萱烟微微睁开双眼,沉重地坐了起来,浑身上下被铁链栓了一夜,酸麻不已,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淤青了,她吃痛地站了起来,她随意打开了身旁的抽屉,果然,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她不免有些失落,拖着铁链在附近寻找坚硬的东西,尝试着能否砸开这个铁链,这空荡的地方倒真是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提心吊胆起来,屈身躲进了衣橱里。透过一条缝看见两名身着褐色衣服的小宫女提着水桶走了进来,原是在这里打扫的?“吱呀--”她不小心踩到了衣橱的裂口,不巧让那两名宫女逮个正着。“思雨,你听到什么了吗?”茆玉变得警惕起来,打量着四周,那名叫思雨的宫女默声点了点头,拿起地上的扫帚就要从不远处向着衣橱走来,白萱烟并住气不忍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啊啊!”思雨吓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看着衣橱里面的白萱烟,忍不住抖了抖,“你你是何人?”茆玉连忙寻声赶了过来,扶起地上的思雨,看着白萱烟从衣橱里走了出来,“我是被尹妃娘娘暗捉过来的,你们二位行行好,不要到外面喧嚷好吗?”茆玉谨慎地盯着她,她身上被铁链束缚,脏兮兮地脸上还有些红肿,破烂的衣裳有些地方青青紫紫,这么消瘦的身躯看上去是那么惹人同情。 “不瞒姑娘,我们二人也是刚被罚进来的,这听澜轩形同冷宫,姑娘跑进这里也算是聪明人了。”茆玉生的很是端庄,清秀的眉毛一双丹凤眼微微含着情脉,看上去这个人很是靠谱,白萱烟苦笑着,“罚进来的?”思雨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拿起纸卷擦拭着身旁的窗户,“是啊,浣衣房的姑姑每日都会罚宫女来的,今日是我们,明日便不知道是何人了。”浣衣房?白萱烟仔细地想了想,便询问道,“姑姑是谁?”茆玉虽不明白为何这个女子会这么想问,但还是告诉了她,“婀氏,阡姑姑。” 她不免稍稍放心了一些,婀阡是她曾经相识的旧友了,她这一番回来,想必婀阡定会很是惊讶,正在犹豫该不该去见婀阡的时候,思雨看着心事重重的白萱烟问道,“姑娘是不是认识姑姑?”白萱烟本能反应地摇了摇头,都说是被暗捉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识浣衣房的人呢?“不认识。” 茆玉看着她身上沉重的铁链,不知从哪找来的锤子,“姑娘,不妨我们试试能否敲开铁链上的锁如何?”她点点头,茆玉对着铁链上的锁狠狠地一击,锁却纹丝未动,没有破裂的迹象。三人不约同时叹了声气,“罢了,这铁链栓着我,我也惯了,谢谢茆玉姑娘的好意。”茆玉摇摇头,“姑娘,能否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她想了想,于是开口道,“昀烟。”化一个假名字才可以在这里活得久一些,昀烟?茆玉看着如此气质的女子又怎么会只是平凡之人,但难免是自己想多了。“昀烟,明日万一不是我们来打扫,你被发现了的话,就糟糕了。”思雨忧虑地看着她,茆玉敲了敲思雨的脑袋,“只要明日你再少上交一匹衣服,你就又可以来了。”思雨听后觉得有道理,又跟茆玉谈论起来。 茆玉是个有心思有思考的聪明人,不像思雨单纯,若真是告诉了茆玉她的身份,难免茆玉会仔细平衡她的利益和好处。“那既然如此,昀烟,我们便明日再来。”思雨拉着茆玉的手,冲她笑笑便离开了。 玉和宫 “什么!居然让她逃了?”尹如霜听后雷霆大怒,一双柳叶眉紧紧锁在眉梢,指甲深深地快要陷进手掌心,她一脚踢翻了身旁的香炉,“若你们找不回她,本宫会让你们好好尝尝暗室的滋味。”尹如霜妖媚的眸子暗闪杀意。 第二百一十五章 偷进宫 萧柯愁眉莫展地呆滞在空荡的房间里,看着床上没了她的身影,心里变得忐忑不安,正要起身去哪里的时候,李仁直接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萧大人,能给我一点时间吗?”萧柯只好跟着李仁走到另一间屋,下人早已备好一壶香茶,等候着。 “白大人此事,我已经听夫人说起,我明白萧大人心里的感受,但并不能代表萧大人要去冒生命之险。”李仁为萧柯倒上满满一杯暖茶,看着萧柯空洞的眼神,叹了口气,“眼下,白大人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而对方定是有了什么想法才会将白大人绑走,依我看,对方并不会至白大人于死地,而是出于私欲。”萧柯也渐渐地静下心来,清醒了一些,“绑走烟儿的不会是皇上,那又会是谁?” 李仁也是不得而知地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只怕萧大人这么鲁莽地闯进皇宫,会让对方有了不安,自然也会对白大人有了处置的想法。”萧柯点点头,默默地喝下手中的茶水,现在只能以静制动,不知道烟儿身处何地,又怕烟儿除了情况,萧柯一直平淡的性格此刻变得焦急起来。 躲在门外的凌明祁将屋里的谈话听得仔仔细细,他一声不吭地走到自己屋里,直接拿走了架子上得拿把剑,眼下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不见了,他更加静不下心在这个府邸带着,他快速地从屋顶走过,一个跳跃刹那间已经越出府邸,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便往临近城外的方向走去。 “公主殿下,那个凌明祁来了。”烈焰带着凌明祁从帘子后走进来,烈焰一脸黑线,不知怎的,对凌明祁就是没什么好感。凌晗翊看到他,开心地放下手中得书籍,跳下椅子跑向凌明祁身旁,“祁儿哥哥,你终于愿意来找我了。”凌明祁拉着她走到了里屋,安静的空气仿佛在他的眼神里都变得静止起来。 “我想请你带我回宫一趟。”凌明祁不知怎的压低了声音,凌晗翊听了很是震惊,紧接着听了他的事情后,立刻答应了他,“我也很想父皇,不知道父皇过得怎么样,只是烈焰看着我,我该如何出去?”凌明祁做了个靠近点的动作,凌晗翊微微侧了侧耳朵,“我子时来窗户下等你,到时候你打开窗户就好。”凌晗翊看凌明祁一身着装,明白的点了点头,“包在我身上吧。” 父皇,请你原谅晗翊的任性,晗翊这就要去见你了。凌晗翊打开衣橱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复杂的衣裳,哪有能让行动自然的衣服啊,她不免有些焦急,干脆拿了把剪刀,挑了一件深蓝色的衣裙,几下之后,她才满意地笑了笑,拿出凌明祁之前送给她得匕首,放在枕头下,等待着夜色袭来。 “烈焰,我想拿点吃的去楼上吃。”凌晗翊恬静地笑着,尽管她今天得话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引起烈焰的异常,“公主殿下请随意。'凌晗翊拿了几个包子立刻跑到楼上,拿了张纸包起来,就这样枯燥地随着时间流逝,终于等到了深夜。 她有些困乏的打了几个哈欠,突然窗外响起了阵阵风声,她立刻打起精神,打开窗户,不远处凌明祁踏树乘风而来,乌黑的长发被撒着银色的月光显得整个人变得飘渺起来,他一双静如止水的眸子淡淡地闪着微光,深深地吸引了凌晗翊的心神。 看着她一副正式的打扮,惹得凌明祁忍不住露了露笑容,“走吧。”凌晗翊搭上凌明祁的手,顺着他的力气悄然无声地落在地上,祁儿哥哥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凌晗翊暗在心里喃喃道。“你害怕吗?”凌明祁走在前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凌晗翊莞尔一笑,带着轻盈的笑声回应道,“有祁儿哥哥呢,我当然不会怕。”凌明祁沉默下来,二人就这样紧凑着,几经周折终于望到了皇宫的一角。正当凌明祁要越城墙的时候,凌晗翊按住了他的肩膀,“祁儿哥哥,吃个包子吧,待会恐怕就没空吃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深夜巧遇 凌眀祁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怎么说呢,他一直都很少跟同龄的人说话,小时候明明还是比较开朗的性格自打懂事起,他便不曾多言,也不去关注外人。他居然笑了,出手接过了凌晗翊手里的还有些微热的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祁儿哥哥,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我这里还有几个,都给你好了。”凌晗翊俯身抬头望着他,他吃的有些着急,但是吃的很香。 “不了,走吧。”说罢,他用袖口抹了抹嘴角,拉住她的手,看了看四周,从后面的树林绕过去,漆黑的夜色让她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能任由着他牵着手,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后面。凌晗翊的脸蛋有些发烫,手心微微被握出了汗,突然天际飞过一只老鹰,袭着突击而来的树叶缤纷落下,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凌眀祁微微动了动眉,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拉住她的手,“跟紧了。” 前面便是皇宫临近的树林入口,那里士兵在夜里每到换守的时刻便会松懈戒备,他们二人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看了看不远处的宫火摇曳着,几名士兵来回走着,“你为什么会被皇上请出来了?”凌眀祁看着心事重重地凌晗翊,她牵强的笑了笑,“父皇说,现在的宫里恐怕会有大事发生,所以为了护我周全,就让烈焰把我带出来了。”凌眀祁颔首想了些事,大事发生,会跟娘有关系吗?他转头看着有些迷茫的凌晗翊,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自己跟这个公主倒还挺像的。 或许是时机来得好,不到半个时辰,便是一次换守。“你我千万别分散了,我们从那里过去。”说罢,凌眀祁看了看时机,一个轻功原地腾起,将凌晗翊都带了起来,几乎没让她的双脚沾地,二人便先是进入了宫里,“现在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凌晗翊望着环顾四周的他,拽了拽他的衣袖,“先去找你父皇吧。”他看了看她的眼睛,剔透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脸颊,“好啊,我或许能让父皇帮你找你的母亲。” 凌眀祁笑了笑,若是这样那便最好不过了。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很久,怪这皇宫太过庞大,还是只能远远地看着凌漠烨居住的寝宫。“夜深了,阿朱姐姐说过,太晚不能在宫里走动的。”凌晗翊压低着声音说道,“怎么?莫非是有鬼不成?”凌眀祁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走吧,没有鬼会伤害你。” 忽然,察觉到什么的凌眀祁停下脚步,将她护在身后,有人在附近,凌眀祁的左手逐渐靠近腰间的剑,闻声而行,夜空中猛地闪现一个黑影,一道银光向他扑来,他刹那滑出剑柄劈过那道银光,“凌焕?”躲在他身后的凌晗翊探出脑袋,“晗翊?你怎么会在这里。”凌焕看见她有注视了下面前的凌眀祁,怎么会有一种熟悉感?“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深更半夜的。” “我想逃出宫去找你的。”凌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手里的剑。“找我?那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凌晗翊松了口气,“这位是?”凌焕目光转向他,眼里的戒备神色未曾褪去,“他是我朋友,多亏了他,我才能进来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香气 月影下风竹摇曳,三个人影在地面若隐若现。“这未免太胡来了。”凌焕同他们二人暂时歇在了假山后面的亭子下,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凌焕替凌晗翊捏了一把汗。凌晗翊浅浅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她拉过凌焕的手,惹得凌焕心里猛地一次震动,凌焕装作平静地神色看着有事相求的她,心里早就服服帖帖地答应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犹豫,“我该怎么帮你。” 终于听到凌焕地答应,她才放心的吐了口气,“勿要让别人知道我的消息。”忽然想起来什么,凌焕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晗翊,凌熠说要追捕你的行踪,你在宫外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她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没有啊,不过...此番回来,我怕是见到父皇以后又会惹来麻烦了。”话音未落,她的眼睛里那片树林微微晃荡,“这位兄弟,我知道你定有能力保护好晗翊,不过我还是请你多担待些。”凌焕客气地抱拳相奉,可凌眀祁仅仅是望而不语,着实让凌焕有些不舒服。 “凌焕哥,你这么晚不回去,苏安娘娘不会担心吗?”她双手撑着下巴,可爱地脸蛋上微微浮现些肉感,让凌焕手心一痒,“她不是早就该歇息了么。”凌眀祁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依旧是一轮弦月,他神色暗伤,不知道此刻母亲会在哪里。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心情,凌晗翊退后几步,“凌焕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要潜入父皇的寝室。” 凌焕立马拉住她的手腕,慌张地神情略带紧张,“真是胡来,我帮你见父皇便是,如今父皇的寝宫已有重兵把守,就算是再武功高深莫测,周围的暗卫可不是干等着的。”已有重兵把守?莫非是父皇真的出了什么事请?“这段时间,你不妨暂时混在宫里。”凌焕再三的要求,凌晗翊不好说什么,她回头看看一声不吭地凌眀祁,只见他一副无所谓地态度,她也只好点了点头。 玉合宫 ”縢方曰?你怎么来了,本宫要见的不是你。“尹如霜单薄地一层玉锦纱裙遮掩在动人地躯体上,那双诱人心魄地眸子如流光般,縢方曰轻笑般掩饰着眼底的冷淡,”娘娘,凌无极不是娘娘您相见即能见的人物。“尹如霜不屑地瞥了縢方曰一眼,”你堂堂西域尊主,不回去在这皇宫倒是清闲。“縢方曰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仿佛空气中凝聚了不知名的气息,尹如霜竟有些意识混乱,”什么香气,縢方曰你这些把戏竟敢用在本宫身上!“ 縢方曰温柔地手搁置在尹如霜的脖颈后,抚过她柔顺的发丝,”你现在不要乱动,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了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本王来只是想跟你谈谈下一步的合作。“尹如霜羞恨的瞪着縢方曰从容地脸庞,”过几日皇上会安排皇子们的比武,让你的儿子给那凌焕致命一击,这样一来后宫没了精神支柱,前朝自然也就撑不下去了,我们也就更好的快速完成计划。“ 尹如霜沉默不语,、这香气竟也着实憋得嗓子里冒不出声音,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阴云密布,縢方曰暧昧地玩弄着她地脸,”娘娘,你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轻重。“縢方曰冷笑一声,随后大步离去。 第二百十八章 哪里都一样 ,在墙角晃动着虚影。白萱烟就那样呆滞地卷缩一起,凝视着对面的一片漆黑。多亏能有茆玉、思雨能来看看她,否则不定是要饿死在这里,一直在这里怕不是办法,但出这以外,哪里都不会安全。 几个时辰过后,几道柔和的暖光洒了进来,她松懈的翻了个身,然后坐起来走到铜镜前,微微梳理了一下,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思雨的喊声,“昀烟姐姐,这是我今早给你带来的吃的,快点趁热吃吧。”她向外张望一番,问道:“茆玉呢?”思雨沉默了半响,一笑带过,“她不来也罢,这里有我就好了。”她难免感觉有些奇怪,“思雨,我 不希望因为我让你们为难,从明日起你也不必过来了。” 思雨有些诧异,之后听了她的下一句,“我想去你们的浣衣房工作。”思雨更加不忍置信,打量着她说道,“昀烟姐姐,你太消瘦了,你会吃不消的。”她摇摇头,安慰地握了握思雨的手,“但我更不能在这里就留,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地方...”她心里对这儿充满了遗恨,在这里感觉呼吸都是凝聚的,难以顺畅。 “宫里头多一个宫女少一个宫女都是主子一句话而已,我会亲自解释给那边的人听的。”她微微笑了笑,思雨被她的举动实在是感触了不少,“昀烟姐,思雨进宫才尚未一年,能遇见昀烟姐姐这样的人,真的感觉很亲切,昀烟姐姐,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思雨愿意跟你一起负担。”她听后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与你相识不久,你就这样相信我了吗?” 思雨激动地点了点头,摇晃着拉住她的手臂,“昀烟姐姐给人的感觉就很温柔,或许是我不习惯这里的人,他们都是冷冰冰的,一直以来也只有茆玉对我好..”说道茆玉,思雨的脸上总算挂不住笑脸,“怎么了吗?”她问道。 “她说不愿意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思雨,连忙安慰着,毕竟还是十几旬的姑娘,但愿这个姑娘可以满了二十五岁顺利的出宫,这个后宫暗地里的腥风血雨,吞人不吐骨头,可不比杀场残酷。 思雨将她带到涣衣房,来来往往的杂役宫女虽然事务繁多,但很是井然有序,“昀烟姐姐,跟我来这边。”思雨喊了一声,她看着思雨的背影经过眼前这一块地方,到了后面则是垂于高空的绫罗绸缎,各类颜色,各类款式让人眼花缭乱,每块地方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随风轻轻飘逸的绸缎就像是仙女轻抚而过,“我同茆玉是专门清理后宫物品的下人,现在带姐姐见一下我们的主管姑姑。” “见过玟姑姑。”思雨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白萱烟在其旁也跟着做做样子。她眼前的玟姑姑已经是个三十几旬老宫人了,以前也从未见过这个玟姑姑,“思雨,这是哪个宫打下来的?”玟敏一眼都不看她,“也罢,我也不知道,你就去后面吧。”说罢,思雨听了有些茫然,从思雨的眼里她能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后面是指?”出去以后,她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是焚坑,专门处理宫中烧掉的杂物,昀烟姐姐对不起,居然让你受这样的苦。”思雨有些委屈地眼神看着她,白萱烟平淡地笑了笑,“怎会?到哪都是一样。” 第二百一九章 青铜尊 换上一身干净的深褐色宫服,脸上也不肯施舍一分粉黛,就这样朴素地显得有些过分。白萱烟的脸色已经不如多年前,在这个地方,都是些年轻的宫女她们还会想着如何出了这个鬼地方,而她,既来之则安之。 “你,这些全部清理掉。”刚落脚没多久,眼前立刻递过来沉重的麻框,她顾不上看清眼前的人,手上的东西连忙让自己的上身弯了下去,实在太沉重的东西,“前面有个焚烧废墟坑。”柳杨月不屑地撇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推了她一把,“愣着干什么。” 白萱烟被动地挪着步子,将沉重的东西拖在地面,这条小路安静平常,没有人来来往往,倒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额头逐渐冒出了汗珠,她也终于到了被这里人嫌弃的焚烧坑,荒草从生,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那些腐朽后又被烈火烧尽,残留在空气中,青铜筑起的火坑,上面的纹路还是很清晰,有些年头了,里部已经有些黑色,烈火没有燃尽,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莫非这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周围没有一个人,脚下只有丢下没有烧尽的废弃物。都是些腐朽的分散物品,那些东西进了火坑,把火一下子燃到了最高处,呛人的味道惹得她的嗓子眼苦涩难忍,黑色的气体不知不觉把她的脸上手上沾染上一层灰。“你们看,这就是那个今天新来的。” 身后传来稀稀拉拉地嘀咕声,她装作没听到,仍然执着于手上的工作,“居然直接被发配到这种地方,也是怪可怜的。”这种地方?这种地方究竟怎么了,会遭这里的人这么嫌弃。“好了!晚膳时间到了。”不远处一声铜锣响声,将众人不约同时拉了过去,她闻声也跟了上去,“你手上的事情都没做完,不许吃饭!”门口的人看了看她一脸灰,竟笑着推开了她,思雨和茆玉在里屋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昀烟姐姐。”思雨说罢,正要起身,茆玉立刻按下了她,一脸严肃地告诫思雨,“现在出去才是对昀烟姐姐不好,万一连你也牵扯进去,你也别想帮助昀烟姐姐了。” 白萱烟只好姑息着回到青铜尊旁,一直忙到很晚以后,望着不远处的灯都陆续灭了,她正寻思着自己的休息处是哪间,“这间没有你的位置了。”每一间都是一样的回答,她落魄地身影在黑夜里被拉长,摇摇晃晃地坐回了青铜尊旁,干涩地嘴唇微微颤动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乳白色的馒头,“昀烟姐姐。”她抬起头看着,原来是茆玉和思雨二人,不知为何她却感动地想要掉泪,“昀烟姐姐,逃出去虽然不切实际,但你又为何要执着于在这里受苦?”茆玉拿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黑色。 “这里没有几个宫女受得了,没完没了的东西要焚烧,周围不远处便是乱葬岗,这里不干净的。所以大家对这里都很是反感。”茆玉解释道,看着无处可归的白萱烟,只能暗暗同情。“这么晚了,你们也快去休息吧,有这个馒头就够了,谢谢你们。”她牵强地露出笑容,漆黑的晚上暗暗有火光摇曳,不时晚风凉飕飕地卷席着沙,刮得脸很是难受。 “昀烟姐姐,你住哪里啊。”思雨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这地方都是一片狼藉,哪有什么好地方。“不用担心我,你们做的已经很多了。”她摇摇头,目送着二人离开。本想借着火光取暖,谁知后半夜火光竟灭掉了,十分困意的她只好又起身去劈叉,听着远处的深山传来不知名的凄凉声,这就是所说的“鬼”?不过是讹传,忽然一下子火却浓烈地燃烧起来,明明连柴都没有劈好,她警觉地观察着周围,莫非有人? 第二百二十章 夜行(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死气沉沉,只能听见青铜尊的燃烧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劈柴,双手逐渐都变得软弱无力,甚至将那把利刀只能轻微地将柴块破了一个口子,她吸了口冷气又疲惫地吐了出来,看着脚下并不多的碎柴,她还是一根不落的拾了起来,储放在青铜尊旁,卷缩在附近的草地上,身下被刺地毛糙糙般,她也难以进入梦乡,就这样闭着眼睛昏昏沉沉,感受着身旁微微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突如其来地一个喷嚏惹得她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清醒过来,天际半边已经慢慢有了弱光,昨晚的事情她一觉过去也抛之脑后,早膳她也没有前去,空着肚子接过来那些宫女随之扔来的废品,“看你还活的好好的,想必在这过得还不错了。”竹曳轻铃般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她缓慢地抬起头看着竹曳等人,却惹得她们一番停不下来的笑声。 “真是丑死了,脏兮兮地,离我远点。”竹曳身旁的小荷甩甩袖子,一脸嫌弃地苦着眉。白萱烟平静地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就连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伸手提起脚下地木桶,却被竹曳一脚踢开,“喂,看不到我们在这里吗?”察觉白萱烟根本没有搭理她们,竹曳等人心有不甘。“你们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在这里训人很好玩是吗?”茆玉微怒地朝这边走过来,竹曳等人瞬间安静了,“茆玉,你别以为你有姑姑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甩脸色。”竹曳抬头挺胸地瞪着茆玉,茆玉冷笑一声,“知道我有姑姑,你这个没姑姑撑腰的还敢这么不识抬举?” 竹曳气得脸色发青,想动手碍着人多不好意思,只能吃口气大步离开。只剩下茆玉和白萱烟二人,“昀烟姐姐,你怎么就这样任由她们呢?这些人喜欢欺负新人,你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日子就会不得安生了。”茆玉拿出手绢擦去她脸上的灰尘,“我没有心思去跟她们计较。”她淡淡的说着。 “昀烟姐姐,我去替你跟姑姑说声,你不用在这了。”茆玉正要抬步,她在身后喊住了茆玉,“这里人不多,我在这里蛮合适的。”茆玉看着忍气吞声地她,“昀烟姐姐,你这么有忍耐性的人,是不是原来的地方跟这里相似?”白萱烟微微一愣,“原来是什么地方,我这性格倒被你认为怪了?”茆玉连忙否认,笑了笑,“怎会?我很喜欢昀烟姐姐的性格,只是有的时候,这个性格是得不到好处的。” 躲在凌焕宫里的凌眀祁没有一日是安宁的,他时常会喜欢在没有人的地方用武功发泄自己的心情,“祁儿哥哥,我得到消息了。”凌晗翊从后院一个劲地狂奔到他身边,扑在他的怀里,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父皇今晚会去玉合宫,我们在路上偷偷见父皇一面。”说罢,凌晗翊的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原是她父皇的消息,他的眼底浮起微微忧伤。 第二百二十一章 空白圣旨 凌眀祁坐在圆凳子上,沉默的眸子里只倒映着窗外的嫣红色的落日,他富有棱角地侧脸上,微微颤抖的睫毛清晰明显。凌焕处在凌晗翊身侧,看着她小小兴奋的神情又不忍心去指责她,“晗翊,现在皇宫里面虽然戒备森严,但还是会有风险,你真的想好了?”她抽好腰间褐色地腰带,抬起头望着凌焕,“焕哥哥,其实你心里和我一样想的不是吗?” 凌焕截然而至的声音,他叹了口气身侧的手想抬起来却又无动于衷,“今晚,母妃要同我一起在宫中,你有什么危险尽量第一时间就来找我,好吗?”听着凌焕恳求的声腔,她点点头,抿唇微微笑着,“有祁儿哥哥陪着我,放心吧。”凌焕望着不远处的凌眀祁,眼底浮起几分不安,待支开凌晗翊后,凌焕径直走到凌眀祁身边,“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奇怪吗?” 凌焕的声音立刻变得陌生起来,对视着凌眀祁那双含着冷意的目光,“我不关心你是什么人,但你想对晗翊做什么?”凌唤的气息接近着他,凌眀祁动了动身旁的剑,手指轻轻一划一道银光便展现在眼前,凌焕侧过去躲开,但发现他并不是要伤害自己,“我会好好保护公主的,皇子殿下无需担心。”说罢,他正视着凌焕,“好,你的事情若解决了,便离开晗翊。”他沉默地明了凌焕的意思。 黄昏接替夜晚,晚风拂过之后,天际一轮弦月缓慢地让自己照亮大地,凌漠烨等人正在前往玉合宫的路上,乌狩跟在凌漠烨身后,注视着他后背,就像穿透过他的身体一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而凌漠烨心底冷笑几声,究竟是这个人并不会摄魂术,还是自己的意识太过强烈,明显倾于前者。眼下,通过宫外的高林峯等人得知縢方曰想通过控制自己,得到独揽皇权的能力。 可縢方曰终究是西域的人,怕尹如霜想要利用凌熠做储君,越忌不久前便被打发了下去,眼下不知身在何处。想至此,凌漠烨恨不得立刻杀了身后的这些人,但毕竟一不敌百,实在不能轻举妄动。又是来到了玉合宫,尹如霜,你要这份虚荣究竟有什么用处? 凌熠一身蓝色的锦衣正拉着尹如霜的手,目视着自己走过来,福身后,走进殿里。脑后又是一阵乌狩喃喃的符咒,尽管凌漠烨虽然并非意识没有消散,但终究手上的动作还是会被操控一二。他假意惺惺地抱住尹如霜的身子,刻意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父皇和母妃真是天设一对。”凌熠在一旁美言道,透过尹如霜那双似水的瞳孔,好像也就表面做做样子,一个自然温柔的笑脸,和温声细语地“关怀”,尹如霜为凌漠烨剥开蜜柑,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块,要递进凌漠烨的嘴中,他被动地张开嘴巴,嘴中的虽为蜜柑,却是极为苦涩,早就常不出甜的滋味。 “乌狩,你昨日给本宫的空白圣旨是何意?”尹如霜一道凌厉的目光积聚在乌狩身上,语气也好听不到哪去。乌狩恭敬地笑了笑,诡异地笑容展现在嘴角,“娘娘这是明知故问吗?尹如霜冷笑着,看似一仆一主的含笑盈盈,背面笑里藏刀地,怕是要乌狩领先了。 縢方曰极为狡诈,真的就这么快给了她一份圣旨?”娘娘,这个圣旨奴才也猜到娘娘的意见,可毕竟储君不能给大皇子。“凌熠那张看似若无其事的脸上也挂不住笑容,只能本着脸望着尹如霜有些落差的脸庞,”哼,终究只是给本宫做做样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夜行(中) 凌晗翊同凌眀祁二人正混过人杂的正路,打从小路走。城墙上点着宫灯,橙色地道路看上去也暖和些。这个时候,父皇一定已经在玉合宫了。跟在凌晗翊身后的凌眀祁灵敏地察觉着周围的动向,前方便是玉合宫的宫墙,可惜门前的守卫众多,就连他们眼下所处的地方都是刀尖上,寸步都是小心地提心吊胆。 ”在这里趴着吧。“凌晗翊一句话彻底掀翻了凌眀祁的想法,”若是你父皇不出来,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他有些不耐烦地望着凌晗翊那张渴望地小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凌眀祁索性正要离开,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裳,”我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好进去的地方,比起你在这里等着好。“说罢,他扯过她手里的衣裳,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就是空气地凌眀祁,几个轻松地步子,人影就融合在了黑夜里。 凌晗翊叹了口气,卷缩在角落里望着那些守卫的男子,忽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感觉双脚离地的她转头看着凌眀祁那张放大的脸庞,她的心脏仿佛被强烈的撞击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有些希望此刻能多停留一些。”你父皇不会出来了,他会在此宫过夜。“他跃到宫墙的砖瓦之上,她低头看去那些内室的人陆续出来,却没有见到凌漠烨。 等等,越忌公公呢?凌晗翊机灵一下,仔细看了那些人的打扮,都不是越忌的模样。看出凌晗翊的反常,他淡淡问道,“怎么了?”她有些担忧的神色袭上了眼神和表情里,急忙想要下去。凌明祁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力道有些生硬地让她露出吃痛的模样,“你想做什么?”凌晗翊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她凝视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凌明祁,不安的心也随之渐渐静了下来。 “父皇身边的越忌公公不见了。”她的话听上去似乎在告诉他是一个不安全的信号,凌明祁绕开她娇小的身躯,蹲在屋檐上,食指挑开一片瓦砖,里面竟是实心的屋顶,看来这宫殿的主人防人之心是专门给他们这些人看的。 “这里看不到里面。”他又将瓦片归回原处,下面的四周都是护卫,唯有檀木窗上的宣纸后怕才有人的面目。“你等我,我下去看看。”他看着目光呆滞的凌晗翊卷缩在一旁,只是注视着下面的人,“别老盯着他们看,视线会暴露自己的。”他却解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早已跳了下去。 凌明祁脚尖落地,灵敏的身体巧妙地躲过了护卫的目光和巡视,借着殿内的烛光,他捅破眼前的宣纸,望向殿内,一张羊毛的金銮榻的前面,身着一袭玫紫色锦螺沙衣的女子露出光滑的后背,淡粉色的绸缎轻披在手臂两旁,柔顺的青丝忽然被金色流苏钗的取下倾泻下来,想必这个女人便是尹妃了吧。 尹如霜的身旁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忽然的一眼,见到了凌漠烨,或许世上所有的遇见都不会是巧合,此刻凌明祁的心里已经被凌漠烨这个人深深地触动一下。这个男子不就是之前在宾馆遇见的吗?还曾说过希望自己能来皇宫的人,原来,这个男子就是皇上。 凌漠烨身边站着的乌狩双手揣在怀里,弓着腰站着一动不动,唯有那一双犀利的眸子着实有些可怕。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凌明祁震惊不少,那个凌漠烨身后的男子拿出一样物件,由于周围烛光的折射,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凌漠烨直接倒在了尹如霜的怀里,凌明祁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皇上怕是已经不是皇上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合欢 尹如霜扶着怀中沉睡过去的凌漠烨,好不容易才踩稳自己的重心,这个男人真是沉重。她警惕地瞪着乌狩,“你想做什么?”乌狩忽然伸出手交出一颗玉葫芦,晶莹剔透地光泽实在是上等的货色。“皇上身体里的毒已经慢慢快要遍布全身,若娘娘还想怀有子嗣再有打算,这里面的药可以帮到你。”尹如霜有些意想不到,究竟是滕方曰还是凌无忌的算盘,“如今,皇上只在娘娘的宫里走动,后宫和前朝怕是早已暗有风雨,而娘娘若是此刻再怀有子嗣,便可告知天下,皇上对娘娘宠爱有加,圣眷正隆,娘娘的根基扎的深,我们才更有机会不是吗?”、 尹如霜左思右想,“哼,本宫上了你们这条贼船,怕是下都下不来了。”她看了看还坐在不远处的凌熠,心里的忧虑还是未曾消减。“也罢,你且下去吧,本宫若是怀不上龙嗣你们勿要责怪本宫了。”如今唯有顺着他们的意思,凌熠和自己才可以有条明路吧。 什么时候,她竟变得这么恭敬了?!她眼底的恨意浓浓却忍住没有流露出来,“熠儿,天色不早了,跟着乌狩公公回去歇息吧。”她微微笑着,目送着乌狩同凌熠离开。注视着床上的凌漠烨,她诡异地露着笑容,手心的玉葫芦里搁置的便是合欢药,她心底讽刺道,这是在给自己下春药吗?难不成是怕她对着一具空壳起了不兴趣? 她毫不犹豫地吞了两粒,坐在他的身旁,依偎在他的身上,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逐渐腹中传递来阵阵燥热,渐渐蔓延全身,已经面目绯红的她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裸露着半截的身体紧贴着凌漠烨的胸膛,意识从清醒变得昏天暗地般,后来的事情想必她自己怕是也不愿回想了。 次日。 凌漠烨从昏沉地黑暗中清醒过来,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尹如霜,他微微惊了一下,好看地一双眉紧锁起来,深褐色如黑洞般的眸子里充满着羞耻和愤怒。这个女人,竟在昨晚跟自己发生了这种事!他堂堂九五之尊,如今竟被女子强行了!心里又羞又愤的凌漠烨已经随时准备杀人了,忽然注意到尹如霜动了动眉头,凌漠烨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睡梦中的模样。 尹如霜朦胧的视线里只能大概看清凌漠烨放大的脸庞,她起身通过外头直射进来的阳光才使得视线变得正常起来,看着光滑的身体毫无遮掩,浑身地无力可知昨夜的一场风雨有多激烈,披上乳白色地拖地长纱裙,她端正地坐在铜镜前,将自己梳理地得体些,才肯传下人进来。 宫中的另一边,坐着木船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月湖的中央,一座蓬莱殿屹立在此。湖心一片清凉,滕方曰那一袭红衣妖娆,一双轻挑的摄魂桃花眼凤目半眯、俊挺的鼻梁、他懒懒开口问道,“怎么样了?”一阵微风吹来、他墨红色的发微微晃荡、更显妖冶不羁。乌狩在他身边少了平日的阴冷,倒像是个平凡的下人,恭敬着,“回殿下,那尹如霜昨晚已服下合欢药,与皇上同寝了。” 身后的凌无忌畅怀大笑地走过来,抬眸间,一抹白引入眼底,眉目如画,银色的发丝迎风而起,一双妖冶的眸子泛着冰冷的光芒,他轻抹手中的花瓣,直到将花瓣碾碎在指尖。“果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也罢,我们能有个这样的棋子也算是事半功倍了。"滕方曰对着乌狩轻轻动手几下,会意你下去吧,乌狩立即低头退下。 “无极,这几年真是便宜你在外头清闲了这么久,如今可一定要陪本王痛快一番。”滕方曰微勾唇角,轻挑眉目道,“不醉不休。”凌无忌随着滕方曰的身影,忽然心头想起了白萱烟的脸,让他浑身一震,虽然表面不显露,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滕方曰递过来的酒壶,“无极,你有什么心事?”滕方曰举起酒杯对着他的脸前。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行(下) 凌无忌淡淡地遮去了脸上的不自然,豪迈地举起举杯与滕方曰的对面碰出轻盈好听地声音,一饮而尽,但愿今日醉到不省人事也不想记起她的脸。 凌晗翊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凌焕宫里,还在为昨天凌明祁忽然拉走她的事情而生气,凌明祁正在外面同凌焕相互比武,二人不约同时收起手里的剑,凌明祁沉默一会觉得将此事告诉谁都不太妥当,只好告诉凌焕是昨日护卫险些发现,才不得已带凌晗翊走的。 昨晚那一幕,还清晰地在他脑海里面一遍遍的翻来覆去,“我觉得,是时候带公主回去了。”与其让她在这里生气,还有可能有危险,还不如将她带回安全的地方。凌焕看着他认真地神情,居然放心地点点头,其实凌焕清楚他不会让凌晗翊受到危险,“嗯,晗翊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呢?不是说要找人的吗?” 他一怔,又摇了摇头,带着这个公主到哪里都先要顾着她,实在是不方便。“罢了,我且先带公主回去吧。”凌焕上前一步,轻声道:“若你不方便,我帮你找。”他看着凌焕真诚地神情却还是冰冷地回绝了,他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解决。 “凌焕哥~”临走前,凌晗翊还不时拽着凌焕的手,灵动地眸子一眨一眨地,的确十分惹人心动。凌焕索性转过头,温柔地松开她的手,“晗翊,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一副小时候的模样,昨晚都差点被发现了,你若再待下去,有危险怎么办?”凌晗翊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里明明是她的家,父亲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为何就是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呢? 她面无表情地撇了一眼凌焕之后,只能乖乖地跟在凌明祁身后,穿着一身不显眼得衣裳离开了。二人一路上都不曾相互说过一句话,可就在出了皇宫没多久,凌明祁忽然神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忧郁敢,他就这样看着凌晗翊,“怎么?”凌晗翊转过头来,望着有些不对劲地他,以为是没能找到他的娘亲,“祁儿哥哥,对不起啊,这次你带我来反倒你也没有找到头绪找你母亲。”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带你进宫了,你也不要来找我了。”凌眀祁将她送到客栈的不远处,话音未落他便匆匆离开,凌晗翊想开口喊他却此刻不知道再喊他有什么意义。凌晗翊撅起嫩粉色的唇,一脸失落地模样回到客栈,烈焰已是一副憔悴至极的模样,双眼间乌黑色深深地醒目,脸色差的都跟之前判若两人,仅仅两日便让烈焰如此折磨。 “烈焰。”听到她的声音后,烈焰连忙从绝望地边缘清醒过来,站在原地看着神色愧疚地凌晗翊,“公主,你没受伤吧?”烈焰的声音竟是这般沙哑,近看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凌晗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鼻尖一酸,眼泪快要溢出来之际,她又憋了回去,“没有。” 烈焰心里的所有懊悔和不安在这一刻都消散,凌晗翊失踪对自己的打击实在太大,他恨不得翻遍整个天朝,她平安就好,这是皇上交给他唯一的使命,从那时候起,公主就是他的命。“烈焰,我以后不会再偷跑出去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凌晗翊心疼地望着比自己高处两倍多的烈焰,“遵命,公主。”烈焰听到她的话语才肯乖乖进去休息,一句埋怨都没有。 她是不是就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帮不了父皇,帮不了祁儿哥哥,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疲惫。凌晗翊的懊悔蔓延到心底,既然如此,倒不如做自己该做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银发女子 “昀烟姐姐,这些东西烧的完吗?”思雨在一旁看着不曾休息地白萱烟,她的汗珠从额前滴落,轻轻喘息着没有说过一句累,思雨顾不上远处人的眼光,也出手帮忙起来,“哟,思雨你也来插一手泥,难道你觉得你很干净吗?”小荷显摆作势地走过来,带着几个新人来个个都是一张刀嘴。“小荷,你别太过分。”思雨忍无可忍地站起来,瞪着小荷那张扑地白皙脂粉的脸,小荷身边的新人上去就是一巴掌盖过去,“啪--”的一声使思雨的脸辣的滚烫,在几个人地嘲笑下,白萱烟走过来站到思雨眼前,一股寒气从她单薄的身体里流露出来,未发现她发丝下遮盖的眸子是怎样的神情,她的手敏捷地抓住了小荷身旁宫女的胳膊。 “你们别太过分了。”她抬眸地一刹那,让眼前的宫女吓的不寒而栗,就像是锋利地冰剑深刺进骨头里面,“瞎吵什么呢?不干活吗?!”玟敏闻着喧嚷的声音来到这边,见到白萱烟的同时,玟敏稍微有些惊讶,这是前些日子被自己点过来的姑娘吗?真是可惜了,看上去应该是个聪明人,居然在这里跟这些人凑热闹。“姑姑,这个昀烟出手你也看见了!”小荷连忙换了一张奉承的脸,想讨好玟敏,玟敏一笑代过,看着白萱烟那双似乎看腻世俗的眸子里没有想要责怪她的意思,尽管言语上凌厉了些,或许是做给小荷她们看的吧。 “你们日后若没做完自己的事情,也别不长记性来到这里讨闲!”玟敏临走前还撇了一眼白萱烟,眼角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好了,思雨你也走吧。”她莞尔一笑地看着思雨,“嗯,那昀烟姐姐别太辛苦了,晚上我会带东西给你吃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落日交替后,最后一次迎接夜晚的寒风再一次吹过来,思雨并没有来,她也没想太多,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但忽然青铜尊的火骤然灭了,里面漆黑的烟灰显得有些诡异,死寂的空气中压迫人的气息渐渐袭来,“谁在!”察觉树林后有人,她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朝后面喊了声。 树林中,隐约有个黑影窜动着,那步伐却沉稳地向这边迈过来,借助着月光可以看清这个人披着深色的斗篷,“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么能引起我兴趣的人了。”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但听上去是个女子的声音,终于那人肯将遮掩头部的帽檐拿下,耳边两鬓银色长发摇曳着,简单地将发丝倾泻在身后,淡灰色得瞳孔底部微微有些蓝色,精巧的鼻子和嫩粉色的嘴唇都仿佛巧工一般,宛如仙人。 “你,为什么想呆在这里?”那女子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静,白萱烟默默地望着天上一轮弦月,“哪里会比这更安全?”女子隐隐轻笑着,没有声音的脚步挪到青铜尊旁,顷刻那火焰的颜色暖回了死寂的周围,“这里迟早也不会安全。”女子突然转身看着白萱烟,淡淡道,“你必须回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思雨之死 “你究竟是谁?”白萱烟不再迷惑她的话语,而是戒备地望着女子,一双好看的眉头微微紧皱。女子回眸一笑时,仿佛罂粟绽放,身后柔顺的银白色长发被月光挥洒出神秘的光辉。“罢了,你便老死宫中吧。”女子的脸上一瞬间地不悦,双手又将斗篷上的帽子盖住自己,白萱烟被女子的话搅的有些模糊,“天下将要大乱。”女子抬起头凝视着天空漫天的繁星,喃喃道。 白萱烟冷冷地目光扫过天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女子的身上,“你究竟想找我做什么?”女子默默地转身离去,消失在那片黑不见五指的森林深处。白萱烟静静地依靠在草地上,沉默地思考着方才女子的话语,天下大乱又与她何干?如今的她,手里握不住任何东西,更守护不了什么。几日以来过得都很安静,到了夜晚也没有再见过那个神秘女子。 直到有一天,茆玉脸色很是不好,就这样地没有声息站在白萱烟身后,但微微有些灵敏地白萱烟还是能察觉身后有人的,“茆玉?你怎么过来了?”她又往身后望了望,也有几日不见思雨了,怎么此番就茆玉一个人过来了。“昀烟姐姐不必看了,思雨...没有来。”茆玉说罢,轻微地鼻音在话尾显现出来,紧接着茆玉眼眶透红透红地,注意到茆玉肿着眼泡,白萱烟似乎明白了什么。 “思雨,出事了?”她放下手上的活,走到茆玉眼前,深吸一口气准备接受着接下来的事情,“思雨她,今早醒来发现,她溺死在了附近的池塘里面。”说罢,茆玉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庞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哭地模样,白萱烟听后还是落下泪滴,脑海里还在捕获着最后一次见到思雨的样子,思雨还在心疼自己的活太多,想要为她分担的神情。 这是她来到这里唯一的知心朋友,竟然再也没有见过一面。“死因查清楚了吗?”她镇定下来自己的情绪,擦拭茆玉脸色的泪痕,“对不起,昀烟姐姐到了现在才告诉你,死因没有人知道,时间都很晚了,我那日也是累的不行,回去后就休息了,谁能想到....”茆玉情绪有些不稳定,她也只好不再多问,只是知道思雨的死大家仿佛一笔带过,根本没有太过声张,好像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究竟是这后宫早已将情感一说抛去不顾,还是奇怪地有些异常。“茆玉,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一下思雨。”一来想去见见最后一面,二来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茆玉点点头,正好接近晚膳的时辰,正院里并没有别人,茆玉同她沿着长廊走到了思雨尸体存放的暂时灵堂。 思雨的身体已经被打理得体,双眼紧闭着,只可惜眉间还是死死皱着,就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什么话..会不会是被人推下去的不排除可能,“茆玉,思雨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得罪了什么人?”她认真而严谨地神情使茆玉眼底有些颤动, “思雨一向待人友好,除了小荷等人,怕是没有别人了。”茆玉淡淡道,她眼神犀利地望着茆玉,虽然并不是在注意茆玉的神情,只是在想别的,可茆玉始终不愿意与自己对视,白萱烟倒觉得有些可疑了。“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待会等人都回来了,不好交代。”她推开门,与茆玉告别后,趁机再次回到思雨身旁。 思雨待她不薄,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思雨定然不会安心。她开始观察思雨的脖颈,手臂还有身体,但都并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痕迹,如果真是不小心跳下去的话,不如去案发现场看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墓地幽魂 空着肚子在外游荡许久的白萱烟有些体力透支,河岸旁的宫灯一盏盏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随着晃动的身子摇晃不定。她眼前一黑顺势倒在了宫灯的底座旁,片刻后又清醒过来,如果说,思雨自己跌进去的话,这一个年轻气盛的女子又怎么会无缘故地跌进去,宫灯一排摆放恰好留出一个人的空能够走到河岸,思雨用不着犯傻走在里面。 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还是要回到思雨的尸体旁观察才好,只可惜这会时间,宫女们都在院子里散步,清闲。现在去未免不适合,她只好先回到后院的青铜尊旁,忽然耳边传来一股寒意,“你以为就凭你,便可以找到证据吗?”她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发现那个银发女子正一动不动站在她身后,“难道说,你会帮我?”白萱烟试探性的问一句,那银发女子倒是笑了笑,“我劝你,本分地在这里干活,不久来个新人把你替走就好了,你好生老死这里不好吗?” “再说了,现在怕是有些事情,你不好插手。”听了银发女子的话,白萱烟流露出不屑一顾地态度,冷冷地望着她,“你现身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银发女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倘若,你有了能力,这里的人都遵从你,你要查的证据不就手到擒来了?”白萱烟如水般的眸子平平静静,就像没有听到银发女子的话语似得,“看来以前你在这后宫的日子,都白过了。”女子没好气地转过身,正要离开。 以前?这个女人竟会知道自己的过去?“站住。”白萱烟放下手里的活,追到她身边。“你拿过去是想提醒我什么?我恨的人都死了,过去都过去了。”女子忽然还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慢慢向白萱烟靠近,“真的都死了吗?”白萱烟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凌漠烨的脸庞,心里被压抑地心情一下冲击到嗓子眼,“住口!” 凌漠烨,毁了她的梦想,她的努力,她原本可以放弃从前,虔诚地交出自己的心,岚生在她怀胎九月被害死,而她也身中剧毒,险些丧命。怀了第二次胎,她临盆当日却要与自己的女儿分离,至今不能相认! “倘若,我告诉你,皇上现在并不好...”白萱烟立即打断她的话,“他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女子再一次站在白萱烟眼前,“如今,皇上被滕王等人操控着,前朝早已浑如一滩泥水,兴许颠覆了凌漠烨的统治,天下归顺于另一个人的时候,难保你不会后悔。”白萱烟嘲讽地笑了笑,“你明知道这么多,为何不自己去,找我又能改变什么?” 银发女子沉默许久,忽然扯住白萱烟的手腕,大步向后山林走去,“你要带我去哪?”手腕被用力地生疼,脚下仓促地步子有些跟不上,借助着月光眼前的墓碑屹立在山峰之上,白萱烟疑惑却又不忍置信地问了一句,“这是谁的墓?”银发女子半响没有回答,直到一缕寒风拂过,卷起地面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是我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幽魂往事 白萱烟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她目光含着呆滞之余更多的是震惊,“你...你真的?不,这不可能。”她自小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眼下又怎会真的出现在她自己的身边。银发女子看着她有些接受不了,默默地开了口,“我叫禇悠然,乃这座宫城最原始地王朝,褚国之后。如今的模样,想必你定是无法相信,毕竟我也觉得可笑,这几百年来,我只能无助地看着改朝换代,却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想去守护这里。” 禇悠然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笑了笑,“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白萱烟有些疑惑地表情,第一个?“莫非是我上辈子得罪你了?”她冷冷地开了个玩笑,没待禇悠然开口解释,她一下子伸手触碰禇悠然地手,却抓了个空。这下子,她是真的蒙了,吓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能看见我,这是我的幸运,也是你的命运。如今,这座宫城之主,怕是凶多吉少,我只怕是又要再看一次改朝换代的局面了。”禇悠然仰起头望着不远处的宫殿,起起伏伏地华丽宫顶,灯火通明地绚烂宫火,白萱烟静静地跟着目光注视着凌漠烨地御乾宫,“你以为找到我了,我就会帮你了么?" 若真的要去,她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恨意,从前有多能放下,但一回到这里,一切仿佛都又重新在她眼前上演,一幕幕地触目惊心,一次次地惊喜落空,“莫非,你愿意就这样看着?”禇悠然回头,带着疑问地语气问道,“我经历的,你都看到了,他是皇帝,他会保住自己的性命。”说罢,她转身大步匆匆要离开。 “可他苦心治理的天下,你当初来到这里的愿望,难道你就这么放下了吗?”禇悠然大声地喊在她的耳边,白萱烟心中突然一阵颤抖,脑海里又想起来父亲当初的愿望,她还敢谈什么愿望... “你倒真的是看到了一切。”她还是转过身,走了回来,再次凝视前朝的宫殿,“我答应你,也是完成自己的愿望,但这一切都跟凌漠烨没有关系了。”白萱烟两眼暗淡下去,随着父亲在自己脑海的背影,看到了哥哥白暮辰,阁楼上面还总是会有白萱啨的笑声,母亲还是会在后院准备好吃的糕点等着我们。 现在,她是白家的希望,她再也不会让自己的家族低落下去。“我仅仅废人一个了,下一步呢?”禇悠然听后含着得意的微笑,“现在,我们先要走出这里。”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杀人凶手 “什么?”玟敏怒意一下子冲击到眉峰,手心里被指甲掐出深深地印子。玟敏气得颤抖着双肩,究竟是谁胆敢跟尹妃打上交道,如今,尹如霜都知道了这里死人和她私自将妃嫔之物收为仅有的事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把浣衣房的人都给我集中起来!” 下人们都陆续地站在院内本分地候着,没有任何的碎碎细语。茆玉跟在玟敏的身旁,二人在台阶上面,沾染着玟敏身上怒意冲天的气势,茆玉也变得昂首挺胸。“你们,私底下的事情本不该过问,但现在牵扯到了整个浣衣房,你们可真是能折腾!”茆玉含着不屑的眼神扫过众人,目光停留在小荷等人的身上,茆玉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如今尹妃娘娘得知了浣衣房无故死人的事情,若在找不出凶手,我们浣衣房可就全部都要倒霉了!”玟敏袖口一甩,手腕带着本不太合适的玉镯也一怒之下被砸碎在地上,众人胆战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半响,都依旧鸦雀无声,茆玉装作清数人数,走到玟敏背后小声说道,“玟敏姐,青铜尊的韵烟没有到场。” “将她拖过来!”玟敏一声令呵,哪敢有人不从?白萱烟正在青铜尊附近,好不容易忙完了手下的活,忽然两个人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去,问去哪里也没有人回应。前方,聚集了众人还有玟敏一双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眸子,白萱烟有些纳闷,“我的命令让所有人来这,你是不是装作听不到啊?”玟敏缓缓走下台阶,慢慢向她靠近,“玟大人,韵烟并不知情。” “我们在思雨的尸体附近,发现了这个!”从不远处跑来一个急匆匆地的丫头,将手里的东西展现在众人眼前,是一把小刀,白萱烟吐了口气,本想着继续看好戏,谁知重头戏在自己身上。茆玉拿过这把小刀,走到玟敏面前,并指着白萱烟,坚定地说道,“玟敏姐,杀人凶手就是她!” 白萱烟一口冷气也压不住心里的惊讶,“茆玉,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昨晚还是你带我去见思雨最后一面,今日却说我是杀人凶手?”白萱烟心里的苦涩说不出也咽不下,茆玉好一个茆玉,居然就这样把自己出卖了!“你看思雨无非就是心虚!这还有什么好掩饰的,这把小刀你一直随身携带者,不然,我做你的朋友干什么?”最后一句话,茆玉压低声音吐在白萱烟的耳畔。 “你们单凭一面之词,就可以断定我是杀人凶手了吗?” 第二百三十章 背后 或许所有人都希望白萱烟自己能背下来这个罪责,这一来浣衣房就可以得以解救。可白萱烟偏偏不愿意再做什么好人,她之前受的苦够多了,如今是该找人偿还的了,旧账未讨,新仇又来。她嗜血地目光一下子从眼底迸发出来,她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茆玉的脖颈,五个手指恨不得陷阱茆玉的经脉里面。 “你又为何要我来背这个责任,这把刀还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放在我身旁的?”她的气势与茆玉认识的白萱烟截然不同,从未见过凶狠的目光就像是陌生人一般,眼中茆玉自己的倒映就像是被拖进深渊,呼吸不得。玟敏看情况不妙,连忙找人拉开了二人,“既然你说杀人凶手不是你,那就给你个机会,找出杀人凶手,只要把她叫出来,你也不必送死。”玟敏扶着茆玉,温柔地拍了拍茆玉的后背,但并未注意到茆玉眼中的不安。 白萱烟忽然晃了一下神,回头一看褚悠然正站在身侧,冷笑着就像罂粟绽放般,刚才竟是褚悠然控制了自己?白萱烟扫了一眼众人,的确没有人能看到褚悠然,“如此,最好。”白萱烟顺势答应了玟敏的话,今日之事才算平息。回到青铜尊不久,“褚悠然,你为何要附在我身上?”她有些气愤地说道,褚悠然一副无所谓地样子,“那个茆玉竟然敢背叛你,我就要杀了她!” 能够察觉得到,褚悠然身上流露出阴冷的杀意,“你下手有些重了。”白萱烟淡淡道,蹲下身子收拾杂物,褚悠然一脚踢走她周围的东西,俯视着白萱烟,“如你所见,我并不是善良的人,相反我反倒是个喜欢见血的人,那些得罪你的人,我会让她们尸骨无存!”褚悠然背过身去,稍微走了几步,若不是自己仅仅是个连容体都没有的魂魄,又岂会顺从这个弱女子的意见,不过是利用她之前先把自己将来的路铺好,到时候将她除掉,这个身体就属于自己的了。 “你真的确定杀人凶手是茆玉了吗?”白萱烟质问地目光望着褚悠然,褚悠然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这皇宫哪里可以瞒得住我?你就不想知道,茆玉为何要杀思雨吗?”她听了褚悠然的话,倒觉得背后一股凉意蔓延到全身,“两天前,尹如霜为了调查你的踪迹就差没有把后宫掀翻,这里尹如霜当然没有放过,尹如霜贿赂了茆玉,而你,茆玉定是一听描述便知道就是你。” 褚悠然望着她一副不愿听下去的表情,则选择继续讲下去,“尹如霜是个会威胁的女人,用整个浣衣房换你一条命,不幸运的是思雨,躲在门外听到此事想要告诉你,不料被茆玉察觉,怕是死也难以向你传达了。”白萱烟愧疚地呆滞许久,眼泪无声地从脸颊滑落,思雨对不起,都是自己连累了一条命。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沉住气,想必你现在也坐不下去了吧?”褚悠然诡异地表情在黑夜就像演化的妖姬,直勾勾地盯着白萱烟的脸,“我要亲自去找茆玉问清楚。”说罢,她立刻站起来,直径跑去。褚悠然回首望着青铜尊,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三十一章 要挟 茆玉独坐在香樟木椅上,反复地锁着手里精致的金边碧玉盒,里面地一支如意步摇富贵的光泽,她欣赏着并慢慢地带在自己的发髻上,忽然,白萱烟闯了进来。她匆忙取下步摇惊慌地看着白萱烟,想掩饰手里的东西。白萱烟一眼便望到她手里的贵物,那只步摇或许也就尹如霜会喜爱如此之物,果然,她受了尹如霜的东西,自然会跟自己势不两立了。 “证据找到了?”茆玉装作镇定地收拾好手里的东西,爱惜地放到一边,面带微笑地看着白萱烟。这笑意着实让白萱烟觉得心底发冷,“证据?你早就把证据毁的一干二净,我何处寻证据呢?”说罢,白萱烟一步一步挪到她面前,一只手撑着桌子,脸庞逼近茆玉的脸,为了让茆玉能够更清楚的看见自己眼神,似乎告诉着茆玉此事决不罢休。 “韵烟,我和思雨若没有遇见你,思雨也不会死了不是吗?”茆玉诡异地笑了笑,侧着头注视着白萱烟,“你以为,交出我尹如霜会放过你吗?早晚,你被利用的越多,她杀你的理由就越多,你以为你能活到什么时候?”白萱烟不慌不忙地把话挑明,茆玉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少废话,我与尹妃娘娘只此一次,用不到你来告诫我。”茆玉还是坚定自己的信念,该说茆玉傻,还是太相信尹如霜,也许还是因为茆玉是个来宫里不久的新人,不了解尹如霜。 “她给了你太多好处,意味着我的重要性,你就不想了解,我是谁吗?”白萱烟抿唇轻笑出声,可惜茆玉连自己一眼也不看,骤然,身体被一股寒风入侵,白萱烟眸子神情大变,凶煞地目光直直瞪着茆玉,一只手直接掐住茆玉的脖颈,硬生生地把茆玉拖了起来,双脚腾空。 茆玉脸上痛苦的表情很是不堪,额头的青筋暴起,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褚悠然可觉得白萱烟此举极为拖拉,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只要将这个女子制服,把她交出去不就好了。“我告诉你,证据什么的我可早就都知道了,你收了尹如霜的东西,大不了帮你烧掉,一把粉末再还给尹如霜,看看她会将你怎么处置。”白萱烟挑着音线听上去是那么刺耳,茆玉惊恐万分却只能无动于衷,只感觉头重脚轻,目光晕眩。 “反正,你不承认也是死,承认也是死,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你选一个咯。”白萱烟的手越发的用力,茆玉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动手表示自己承认的意思,白萱烟才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怎么?不倔强了?”说罢,将桌子上的盒子夺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白萱烟远去的身影一同消失。 茆玉在地上挣扎好一会,眼前时而黑暗时而模糊,心里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冷汗浃背。怪自己当初就不该帮助韵烟,这样思雨也就不用死了。眼角才缓缓落下眼泪,思雨,你一定恨死我了对吧。茆玉冷静下来,看着铜镜里面,醒目地脖子已经红的不像样子,甚至有些淤青。 不行,她还不能认输,至少赌一把才知道。哼,韵烟,你不过就是一个宫女,你真的能斗过尹妃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下药 落叶缤纷的秋叶亭下,望望着满地的枯叶倒将平常的地面铺成天然的毯子,一步步蹑上去欣赏着头顶地参天大树,阳光稀疏从树枝里面洒进来,尹如霜一袭淡蓝色抹胸裙,肩部轻披银色绸缎,裙摆上独特的布料在光下隐隐发亮,两支凤钗在发髻两侧,细长的玉坠垂下在耳旁两鬓,乌黑的发丝垂在身后,随着风扶起。 “参见尹妃娘娘。”茆玉小步子匆匆地迈来,小心谨慎地福福身子。尹如霜妖艳的侧脸微回眸,朱唇轻抿,“找到了?”声音好听却有着让人害怕的魔力,茆玉支支吾吾地点头,嗯了一声。墨如从尹如霜身侧走下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苏绣香包,硬生生塞到茆玉手里,“这将是你最后一项任务,完成了我们娘娘便会包你升位。” 茆玉经不住未来前程的诱惑,眼底的激动满意而发,“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望。”尹如霜手里面的宫羽扇缓慢的扇着,怡人的香气渐渐蔓延着,“墨如,本宫累了。”尹如霜莲步移开,好久以后已经远的看不见了。茆玉低头拆开香包里面,竟是药,会是什么药。 茆玉回到浣衣房,东张西望看不到白萱烟的身影,才稍微安心了些,走到白萱烟昨日搬进去的房间,将药洒在了茶杯的口沿,走时还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哼,韵烟,这次才是真的永别了。茆玉出门时,径直穿透了褚悠然的魂魄,褚悠然冷冷地望着茆玉,走进白萱烟的房间,一眼就看懂了茆玉来的意思。 这药看来是个好戏,倘若那个白萱烟死了,那具身体就是自己的了。褚悠然可不打算告诉白萱烟下药的事情,一切都等到晚上便揭晓了。用了晚膳,回来的白萱烟还在想着如何明日像玟敏交代,嗓子倒突然干渴起来,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痛快地一饮而尽。 本想着烧些洗澡水留着洗去一身的汗气,不料接触热气没多久,身体变开始发烫起来。或许是热气蒸的,她便跑出去透透气,已经很晚了,她忽然浑身一寒,之后整个人就像被丢进了火山里,热的头皮都想挣裂,她有些昏昏沉沉地挠着头发,两步跑三步停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吹着凉风身体就会舒服一些,她双手还在拼命地挠着头发,看起来就是个疯子一样。 跌跌撞撞,一个柔软的建筑物被自己扑上去,她早已意识模糊伸手抓了抓,傻笑着,“好软。”凌无极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能从岛上下来透透气,这大半夜的竟遇上个女疯子。他用力一踹,将白萱烟甩得好远,白萱烟吃痛地大叫一声,本想转身离开的凌无极察觉这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过去看了一眼,竟是烟儿! 他心疼地将白萱烟抱了起来,拂去遮住她脸颊的头发,只见她神志不清地一个劲说热,反而想要挣脱自己,凌无极一眼就识破这个药物,这是能让人成“魔”的合欢药,一般可就没救了,是谁如此竟要将烟儿置于死地!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冰床 凌无极脚步飞快地下了船,往蓬莱殿里走去,步伐匆匆掀起地面随风而飞的枯叶,怀里的人儿越发的烫,而白萱烟还神志不清地抱着自己,“好冷。”凌无忌一脚踢开了偏殿的门,走入内室,腾出手挪动脚下的木板,右下角地面忽然向下划开,一条密道显现出来。 密道下面是一片天寒地冻,中央一席冰床散发着寒气。凌无极将她轻轻放在上面,白萱烟的体温接触到冰床,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慌张地拉着凌无极的手,无助地眼神惶恐不安。“好冷,这个好冷。”凌无极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安慰着白萱烟的激动,将她依偎在自己肩上,搂着她的身躯,“不冷,有我在就不会冷了。” 她懵懂地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抱着凌无忌的腰部,蹭了蹭他的胸膛。烟儿,究竟是谁要把你害成这般模样?萧柯,我曾要你好好保护烟儿,你竟然食言了,还让烟儿受了苦...凌无忌恨意无从可解,只能将恨意搁在一旁,把烟儿先治好。这冰室的温度很低,凌无忌逐渐感觉到不适应,唇色已经开始有了微弱的变化,睫毛下已经有些冰霜,但是他始终没有敢放开白萱烟,她的身体还是依旧发烫。 时间慢慢,而怀里的人儿已经有了睡意,打了几个吨便进入梦乡,凌无忌心疼地抚摸着她消瘦下去得脸颊,她这么淡薄的身体在这后宫定是吃了不少苦,想到这凌无忌暗暗感叹,幸亏是自己及时遇见了烟儿,不然下一次见面,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在这冰天冻地的地方陪着她,又有什么不情愿的?!只要她能好起来,仅仅一夜冰冻,又奈何?深夜下来,温度不断降低,白萱烟的身体终于热缓缓降下来,因为凌无忌的身上早已没有热度,也顺利地帮了她降温,凌无忌有些吃力地发抖,但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 一夜未眠,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凌无极再一次摸了摸她的体温,终于是安心了不少。而自己的手同这冰块没有区别,生怕冻伤白萱烟,又将她带了出去。滕方曰恰好在外面,看着脸色惨白地凌无极,着实一惊。“无极,你昨晚是干了多荒唐的事情?”滕方曰接过白萱烟,看着摇晃地凌无极有些担忧,“安顿好她,我先去休息一下。” 滕方曰心里不舒服,充满不耐烦地神情看了看怀里的女子,究竟是谁能让凌无极这么细心呵护? 第二百三十四章 喝药 梦里一袭淡紫色的身影,在黑夜里的月光下有些发亮,是谁?她伸手追上去,眼前突然亮堂起来,自己竟坐在床上,金丝而制的纱绫规整地垂落在兽毛毯上,华丽图案的床榻无一不在流露着皇族的气势,这时,一个小丫鬟规规矩矩地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个小丫鬟略施珠粉还算标志,墨白色的衣袖衬托着文雅之气,“请姑娘服药。” “这里是哪?”她戒备地目光扫过来,“这里是蓬莱殿。”小丫鬟轻声细语地回答道,蓬莱殿?看这些摆设,自己应该还是处在皇宫里面,“这是谁送来的?”她冷冷地望着小丫鬟手中的药物,一副不能相信地神情瞪着小丫鬟,“是滕...”没待小丫鬟说完,縢方曰便踱步走进来,一声招呼也不打,径直走入屏风后面,注视着白萱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不耐烦地夺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压迫性地坐到她床边。 “喝了它。”充满压制性地磁音刺激到白萱烟的神经,她还是装作一副不惧怕的表情瞪着縢方曰,“你是谁?”縢方曰没好气地掰开她的嘴巴,硬生生地灌了进去,好在药并不是滚烫,温度刚刚好。只是稍微呛着自己而已,她咳了几声,本能地捂了捂自己的嗓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不已。 “本王不喜欢不从命的女子。”说罢,縢方曰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那药碗也随之被摔在毯子上,白萱烟还未反应过来,小丫鬟连忙从不远处爬过来,跪着收拾地上的碗,“姑娘,方才那位是滕王,是西域的王上。”西域的王来中原皇宫做什么大人物,“他救得我?”白萱烟不屑地问道,小丫鬟懵懂地点了点头,“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只见滕王抱着姑娘进来,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姑娘。” 这么一个不喜欢人的男子,又怎么怜惜自己的生命,白萱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掀起被子双脚落地的刹那,身体就像瘫痪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床边。“姑娘,还是好好地躺着吧,晚些奴婢给姑娘送些食物。”小丫鬟轻柔地动作但不拖泥带水,将自己安顿好,出去没多久,便送来了食物。 “这外面真的是好安静啊。”她随口表态一下,倒让小丫鬟浑身一紧,察觉到小丫鬟的失态,她抬起头望着小丫鬟,“怎么了?”小丫鬟摇摇头,牵强地笑笑,“滕王和凌王不喜欢有杂音的。”她好奇地问道,“那凌王是谁啊?”小丫鬟缓缓地摇了摇头,“奴婢不清楚,凌王本人平日不喜欢在这些地方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同于常人 凌无极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只能嗅到满屋的中药味,自己浑身被安置着小暖袋,他揉揉有些沉重的头唤来候在外面的阿四,“阿四,什么时辰了。”阿四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自小被凌无极救赎一直寄养在后宫充当个小角色,如今凌无极回来碰巧收了他做近侍。“主子,已经是下午申时了。”凌无极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主子,你已经睡了三日,再不醒过来腾王可就要折煞奴才们了。”阿四有些担忧地表情无奈地望着凌无极。 凌无极轻叹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想出去看看烟儿,刚打开门迈出去,又退回屋里,“外头怎么这么冷...”阿四机灵地送来一件风衣,“主子,你之前感染重风寒,这病还没痊愈主子是要去哪?”凌无极冷冷地目光刺了一下阿四,“奴才怎么这么多话。”阿四立刻本分地低下头,跟在凌无极身后不再说话。 拐角处,险些与滕方曰撞个满怀,“无极,你睡的可好?”滕方曰话语温柔可善,但那股发泄不了的怒意全部充斥在滕方曰的眼底,滕方曰冷笑着,“那姑娘可是精神的很,大早上的便跟丫鬟在外头干活。”干活?一提这些累的字眼,凌无极一联想到白萱烟那消瘦的身体,浑身就不舒服。 一句话也不回应滕方曰,焦急地向前面走去,滕方曰被无视地体无完肤,心里败坏的很。白萱烟正在河岸一旁,认真地搓着手上的衣服,那衣服不正是凌无极之前穿过的,这些事情明明让那些下人去做罢了,这个女人真不会给自己省心! 他差点要上去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会不会跟她带来困扰,思前顾后还是没有上前。“阿四,让那个丫鬟和那个姑娘日后可以不要做下人的活,就说是滕王吩咐的。”说罢,凌无极又留意一眼白萱烟的背影,然后背过身离开了,阿四没有想多连忙按照吩咐走上前。 “两位,我们滕王吩咐了,两位不用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好好休息便是了。”阿四呆呆的微笑却又很是规矩,白萱烟有些不开心地挑了挑眉,“哦是吗?那算了,素素我们走。”她拉着之前的小丫鬟名叫素素,素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但表面还是装作一副腼腆不好意思的模样,“谢谢公公。” “无极,你不出面就是为了怕给她带来困扰?”滕方曰不屑地撇着凌无极,一口良酒早已下肚。“这些年,你在外莫非就是与这女子牵连上了?”凌无极听着这些话,沉默不语。“既然如此,你大可收她做妾,日后她可就是妃了。”凌无极望着滕方曰,淡淡道,“她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 若告诉滕方曰,她是凌默烨之前纳过昭仪,恐怕滕方曰拿着烟儿的性命开玩笑。“哦?对金钱不感兴趣的人,这个世间会有吗?无极,你不还是很渴望那把龙椅吗?”滕方曰诡异地笑着,“她不同于常人,这也是我最欣赏的地方。”凌无极回答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贵客 凌无极面无表情,“滕王,若烟儿真的捆在我身边,那才是让我不乐意的地方。”滕方曰有些质疑地目光呆滞地望着对面坐下的凌无极,忽然放笑,魅惑人心地眼底一丝嘲讽冉冉升起,“无极,你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跟我较真,这可不像我从前认识的凌无极。” 凌无极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淡然地余光扫了扫外面,天空方才还是有些阴云,此刻却阳光透过云涌,透射出金色的光辉,隐约鸟虫的鸣叫,仅仅是一瞬间的改变,倒让外面的景色与之前截然不同。“滕王,人都是会改变的。”凌无极浅浅一笑,又是一口酒痛快而下。 素素清闲下来,同白萱烟在硕大的院子里悠闲地逛着,可毕竟在这不是长久之计。“素素,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她温柔地抚摸着身侧的花丛,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素素有些诧异,“姑娘,待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滕王救了你,说不定...”还没说完,素素脸上一种窃喜地笑容忍不住绽放着,白萱烟立即否定了素素的这个想法,没好气地大步走起来,“说不定什么,你别瞎想了!” “姑娘,腾王平日是个不会对下人低头看分毫的男人,姑娘能够被滕王救起,我们下人们早就对姑娘尊敬几分了,日后还指着姑娘飞黄腾达,别忘了我们。”素素跟上去,谈笑般解释道。白萱烟鼓气地转身瞪着素素,目光倒不是那种很可怕,只是带着怒意,“我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身后一个巨大的软物依靠在后背,只见素素脸色巨变,一下子跪在她眼前。不用猜,身后便是那个滕王。滕方曰挑逗般磁性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畔,“想跟谁有关系呢。”白萱烟先是走向前方几步后,然后转过身,福身道,“参见滕王。” 滕方曰忍不住轻笑着,“好,懂点礼貌了。”这个女人长得倒也不差,仔细一看倒说倾国也不为过,只可惜脸色太糟糕了,“方才,你们二人的谈话我可都听见了,我滕王这么差劲吗?”白萱烟恭敬地口吻回答道,“滕王是个以大局为重的大人物,下人终是下人,没有别的想法。”这一番话听上去,直接就是把滕方曰和这个女人画个天地之差,滕方曰倒稍微有些兴趣,“不必,你既是我蓬莱殿的贵客,你也不是什么下人,日后见我也不必行礼。” 素素一脸羡慕地看着白萱烟,忽然滕方曰扫了一眼素素,“你可要好好地照顾贵客。”素素开心地点点头,“是,奴婢知道。”看白萱烟无动于衷的表情,滕方曰觉得有些奇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白萱烟沉默半响,“多谢滕王救命之恩,但我想离开这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能为力 滕方曰不悦地瞪着白萱烟的鬓发,“你给本王抬起头说话。”白萱烟没有一丝犹豫地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滕方曰仿佛要嗜血的眼神,这样的神情,见多了也不为害怕,毕竟自己也是死过这么多回了,本来就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她不想再向任何人低头。 看着她这么平淡地眸子,滕方曰的气焰却是消下几分,“你觉得这里不好?”白萱烟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我不喜欢束缚的地方而已。”滕方曰好看的唇形紧了紧,这个女人怎么一副倔强的样子跟凌无忌有了几分相似,“罢了,待你伤养好,离开这里吧。”滕方曰看着她脸上表情微弱的变化,这个女人当真舍得离开这里,去外面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地方生存? “多谢滕王体谅。”她可算是稍有悦色,可滕方曰一副不甘心地模样转过身去,“但,唯有你病情真的好了,本王才肯放你走,在那之前,你还是打消溜走的机会吧。”白萱烟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泼了盆凉水般,“滕王,为何执拗在一个女子身上?”她一句话彻底掀起滕方曰心底的疑问。 是啊,为什么凌无忌偏偏固执在她的身上?他偏要将这个女子留下,把这个女人的真正面目揭发,让凌无忌看清楚,后宫的人可没有一个是高尚的。“本王的意愿你若想揣测,就到地下猜去吧。”一句冰寒除了让素素浑身打个颤以外,白萱烟倒没有任何异样。 这些有权有地位的人,是不是都是一个德行?白萱烟心底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一副自我良好的模样,真是看的够够的。“素素,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散散心。”她看了看素素,无奈地挥挥手,素素点点头,走开没多远,白萱烟身后一股凉意刺骨,一阵阴寒的声音低起,“还活着呢。” 白萱烟回头看去,“褚悠然,你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褚悠然一副不以为然地模样挑了挑眉,银铃般地笑声回荡着,“怎么不好意思的,我来关心你一下都不行吗?”白萱烟藐视地轻浮看去,“你若真心好意,又怎么会在我中毒之前不阻止,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褚悠然笑着点头,“看来让你一场毒发,你倒是聪明不少,不过,白萱烟如若你没有中毒,或许你早就被茆玉拉出去做个替罪羊了。”白萱烟眼中布满怒意,冷哼一声,“这些都是我碰巧而已,褚悠然,你的想法我也看破了,你也利用不上我了,你走吧。” 褚悠然沉默些许,半响后又说,“你活不了多久了,看你气血早已失调,三年或许就该是极限了。”白萱烟心里虽想平静,因为这件事是她早就料到的,但是还忍不住沉重几分,“这三年就当是我感激你,我会帮你完成这三年的遗愿,剩下的岁月你是想管恐怕是也无能为力了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面具人 白萱烟手中的茶杯忍不住颤了一下,脑海里回想着方才褚悠然的话。自己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了,她又能为谁做什么?素素端着药膳迎面走进来,善意地笑笑,“姑娘,快趁热喝了吧。”白萱烟眼中的碗筷,药水的颜色,一切仿佛都是灰色,喝下这些又能有什么用,明明还苦涩的要命。 “素素,我的病让大夫来看一下吧,我认为好的差不多了。”她默默地说道,右手无意滑落桌上的纸张,素素立即弯腰帮她捡起来,“嗯好,我这就去找大夫。”素素话音未落,连忙跑了出去。褚悠然忽然出现在门帘后,飘渺地笑声若隐若现,“这是怎么了?急着要去哪?” 她站起来,将碗中的药膳全部倒在了盆栽之中,“回去。”回去?莫非她是要回到浣衣房?褚悠然拉黑着脸,“你不必回去了,都结束了。”她转头看向褚悠然,莫名地问道,“结束了?”脑后袭来一种不好的感觉,“茆玉怎么了?” 褚悠然踱步移到桌前,随口道,“死了。”白萱烟心里骤然被狠击了一下,看着她脸上逐渐显现地内疚之意,褚悠然有些愤怒地说,“她是要害你的人,若不是她死,你还会站在这里吗?”她含泪地仇视着褚悠然,“你说的为何这么随意?”褚悠然冷笑地走到她面前,手却是空气一样,穿过她的身体,“你在后宫呆的几年是不是都随风而逝了?若她没有给你下药,或许她也得不到死的解脱,你跑了,尹如霜自然会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她做了一切,也是她要承担的。” 白萱烟眸子里的泪水瞬间蒸发,绕过褚悠然走了出去,“你别跟着我,我想安静一会。”是的,茆玉这一切都是自己被利益熏晕了头脑,才导致这一切,可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认识茆玉和思雨,或许她们二人都还好好的,白萱烟落魄地斜倒在梧桐树下,只能听的见她沉重地叹息声。 凌无极悄然无声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无助地背影,缓慢地走了上去。“....”白萱烟听见树叶“吱呀”的声音,略带鼻腔地转头,高大的身躯身着深紫色的长袍,绣着雅致的竹叶栩栩如生,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相交辉映,一张兽面具遮挡了他的五官,只能感受到男子身上流露出的神秘气息,却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凌王。”她站起来福身,凌无极沉默些许,走到她身侧,“你认得我?”她摇摇头,打量着他的衣着说道,“除了滕王和凌王怕是不会有人可以穿着上好的衣料在这里随意走动了。”凌无极为了不给她带来压抑感,站在距离她有些远的地方,“病好些了吗?” “承蒙凌王关心,已经康复了。”还是一副说谎不打草稿的模样,她这样的脸色哪里像是康复的,“方才见你在这沉闷,可是受委屈了?”凌无极心疼地眼底恨不得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可惜这么样的表情被那张兽皮面具遮挡,外人看来只是随口的冰凉而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深夜船遇 她轻声带过,“没有。”惹得凌无极心中有些纳闷,凌无极久久没有听她说过第二句话,两个人的气氛莫名变得尴尬。忽然,她抬起头望着他那张面具,“凌王,小女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她看不透这个男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凌无极沉默不语,目送着她离开。 素素在门外焦急地东张西望,这病刚好的人儿怎么就走得这么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终于,盼来了白萱烟从容而来的身影,“姑娘,你去哪里了?”素素连忙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大夫都等半天了。”白萱烟只好先行给大夫赔个不是,这滕方曰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连大夫的衣着长相似乎都不是这天朝脚下的人,倒像是个少数民族的男子。 “素素,你先出去吧。”她看出大夫有一些苦衷,只好先支开素素,那男子娓娓道来,“姑娘想必也是有自知之明,姑娘的病情正在进一步恶化,今年是不是没有得到好的调养?”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大夫,我只想让你帮我开一下压制病情的药物,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男子的表情有些沉闷,但还是答应下来,“那我每月来一次,这药你且收好,有什么事让下人告知我即可。” 送走大夫后,那一夜白萱烟基本没有睡着,褚悠然察觉她心里的想法,正有进一步的打探,“褚悠然,我想好了,我要离开这里。”她三更天便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卷着大夫开好的药方,就要离开。 “你这么急忙是要去哪?”褚悠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摆弄着自己细长得发丝,淡然地望着忙活的白萱烟,“我想去见一眼皇上。”褚悠然的眼中神情迅速地变化着,语气变得莫名起来,“怎么想起来去见皇上了?”白萱烟浅浅地笑了笑,“怕是皇上有些麻烦了吧。”那笑容不似平常倒像是刻意伪装出来一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褚悠然问道。 “这滕方曰在这里早就扎营了,这西域贵宾在孤僻的岛上,为何不在皇上周围的宫殿居住呢?皇上是个疑心重重的人,如此有权有势的西域皇族偏偏愿意卧在这块小岛上,换做是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白萱烟一边说着,一边披上自己的外套,褚悠然不知怎的,竟然轻笑出声,“我原以为你只个喜欢吃闷气的弱女子,想不到你还是会思考的。” 白萱烟冷冷地望了褚悠然一眼,“我时间不多了,你最好跟在我身边,免得最后咱俩谁都没好处。”褚悠然立即站了起来,一抹白发飘逸一瞬,“这你不必担心,出去的方向我都帮你打探好了。” 滕方曰料到白萱烟会偷溜,所以在她所住的地方安排了两名士兵,但没有料到褚悠然这个存在,褚悠然附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面对六米高的墙壁都不算什么,借着周围的树木,无声无息地便跃了上去,没过多会,踱步到湖畔。 借来一艘船舶,顺势借力要将船滑行起来,以为现下可以稍稍松口气了,忽然传来一阵男性低沉的声音,“去哪?”或许是因为男子的武功过于高深,连褚悠然都没有发觉。白萱烟身体颤栗一下,回眸望去,一抹黑影坐在船尾,月光扫过那张兽皮面具,“凌王。” 第二百四十章 床榻旧人 白萱烟干净的脸上被一层桃粉色霓裳纱巾遮掩,只有一双如月色般宁静的眸子里倒映着凌无极的身影,凌无极轻叹一口气,冰冷面具下的眼神想将隔着二人无形冰界融化一样,是那样的温柔,这个女人独自一个人想逃去哪里?难道要再一次受伤吗?! “想逃去哪里?”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黑夜里添上神秘的感觉,白萱烟放下手里的船板,淡淡道,“散心。”凌无极默默不出声,身体却站起来回到地面,“凌王...”她细声地从嗓子眼里不经意的喊了一句,本以为他会留住自己,居然会这么随便的放自己离开。 “保重。”凌无极话音未落先转过身,径直离开。褚悠然缓缓开口,“想不到这凌王还是不错的。”白萱烟注视着凌无极的背影,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是那样的熟悉,印象中有那么一个人的背影就像这样的场面走过一样。 回到湖的另一边,三更半夜地还是那么安静的诡异,但明明身边都有一个真实的例子存在了,她倒是在取笑自己,还说什么不信鬼神,这真实的例子都这么待在身边,没待她发呆玩,褚悠然忽然喊了她一声,并让她躲在岩石后。 乌狩独自一人环顾了四周,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方才回来的那条湖旁,一个稍微胖些的男子一下子出现,与乌狩窃窃私语。褚悠然则是明目仗胆的站在那里,但奇怪的是,乌狩却灵敏地朝着褚悠然看了一眼,仅仅是一眼,就让褚悠然浑身一冷。 糟糕,被盯上了!“别看了!快走!”褚悠然这么惊慌的样子白萱烟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好没有看清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的情况下,狼狈而逃。很久以后,褚悠然才放心让她停下脚步,“怎么了?”白萱烟坐在一块石头上,问道。 “那个男人,怕是能看得见我。”褚悠然说出来的时候,表情还是有些慌张的神色,“但白萱烟你要知道,能看的见我的人除了你以外,那个人怕是有高深莫测的巫术,眼睛才会通灵能看得见我这样的灵体。” 巫术?一个高深莫测的巫术之人在这宫里必然是有打算,方才怕是朝着蓬莱殿送去的消息,心里越来越不安,“褚悠然,我现在就想去见一眼凌漠烨。”褚悠然没有否认她的话,但也没有同意这个主意,只是默默地跟着她移到凌漠烨的寝宫旁。 暗红色地灯笼随着寒风飕飕,摇曳在地面上的光有些紊乱,枣红色的宫墙冰冷地倒映着来来往往巡视的士兵,褚悠然附在她的身上,为了给她提供自己的武功能够轻而易举越过墙壁,白萱烟胆战心惊地站在高高的屋顶,注视着下面这么多间屋子,但还是凭着直觉摸到了凌漠烨的歇息之处。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淡淡的龙潭香沁在整间殿里,借助着窗外透过花纹窗饰的月光,隐约看见不远处那个让她不能安心的背面,一步,两步,三布...若是平常的凌漠烨,在多么熟睡,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身后有人,这么死沉的疲惫。 “凌漠烨,你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就这么认了?”她充满鼻音的语气顶在心头,看着他的侧颜还是不减当年那样,而她的姿容早已不再比那时候这么细腻,一副病怏怏的脸想必就算是凌漠烨醒过来也怕是认不出自己了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得救 凌漠烨隐约在黑暗的视线里能察觉到模糊的人影,谁在那里?他长长睫毛下一双好看的眸子缓缓睁开,女子的珍珠耳坠在他眼中格外的亮眼,“皇上!”白萱烟有些惊喜地趴在他身旁,拉住凌漠烨的手,“烟儿?”他还能记住她的名字和那曾经厌恶却舍不得伤害的人,“来人!拿下!”突然,龙纹门被一脚踹开,陆陆续续的火光在外点亮,乌狩踱步走进来,阴险地笑容正视着白萱烟。 褚悠然的声音忽然响在她的耳畔,“快走!”白萱烟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离开了凌漠烨,褚悠然出手很是歹毒,随手拧断一个将士的脖颈,一把利剑紧握在手中,破窗而出,白萱烟能感受到滚烫的血液沾湿自己的手和衣裳,身后还是紧紧追赶甩不掉的人群,褚悠然尽管武功再是高强,加上白萱烟病怏怏的身体,恐怕是寡不敌众。 身侧一个用力的臂膀抵住自己的腰部,将自己抱在怀中,腾空跃了出去。还未反应过来,双脚已经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原是凌无极。“你来竟是为了见凌漠烨。”语气中含着微微的伤感,却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凌王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她平静地问道,凌无极沉默半响不语,实际上他没有放心她自己独自一人,只好委身跟在她身后,就是害怕她会遭遇不测。 “以后,不要再去找皇上了,那种地方你进不去了。”他将她带到宫门附近,递给她一块腰牌,意思是要她出宫离开。她原本一直想离开这里,可此时却犹豫不决。见她一直不肯伸手接住,凌无极有些无奈,“你在这里早晚会招来杀身之祸,还是出宫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感激凌王的救命之恩。”以防这个凌无极又多管闲事,她只好先拿着腰牌出宫,这么些日日夜夜,没有见到萧柯和凌明祁,怕是萧柯定会好好把自己看好了。 凌无极回到蓬莱殿之前,还有意走到凌漠烨的寝宫,只见乌狩正面对着凌漠烨,嘴里念叨着所谓的符咒,凌漠烨很快便又昏沉睡去,“之前是奴才稍有疏漏,才让皇上有了意识,还请凌王恕罪。”凌无极冷冷地扫了一眼床榻上的凌漠烨,一手狠狠地掐住凌漠烨的脖颈,怒意一时冲上眉梢。 “凌王,是太过心急了吗?”乌狩在一旁诡异地笑了笑,凌无极松开手转头望着乌狩,“你尽职便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猜。”凌无极身后的披风随着自己的步伐飘逸几下,这个乌狩心思缜密,方才若不是他及时,怕是烟儿就差点毁在他手里。 大街上稀疏的人来来往往,褚悠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个凌王是不是认识你?”白萱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偏偏自己是滕方曰救来的,怎么倒是凌王对自己细心起来了?“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褚悠然,你说那个会巫术的男人会不会是对皇上做了什么?”她问道。 “毫无质疑,那是摄魂术,怕是这一次会比之前更加严重。”褚悠然淡然的回复道,之前?她有些愤怒不已,“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为什么不肯清楚的告诉我?” 第二百四十二章 回府 禇悠然平静的瞳孔里倒映着白萱烟充满厌恶地神情的脸庞,禇悠然忍不住放荡地嘲讽笑着,“呵呵,当初你也没有把凌漠烨当回事不是吗?现在这么认真地瞪着我,你到底在演给谁看呢?”白萱烟狠得甩出右手从禇悠然的身体穿过去,抛掷在空中,“禇悠然,你不用在跟着我了。” 禇悠然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身后一袭长长的银发摇曳着随着自己的步伐,从白萱烟身侧擦肩而过,“难道,你不想救凌漠烨了吗?”白萱烟脑海里还回荡着凌漠烨躺在床上那张好看的脸上却平铺着痛苦的模样,“白萱烟,自欺欺人的是你,你回去好了,过你平淡的一生不是很好吗?“ 何谈平淡?在宫外这些日子无一不在躲避着什么,她反倒越发的迷茫,眼下究竟应该顺着哪里走下去。“萧柯..”她走到庭院里发现萧柯正认真地坐在枫亭下,身旁的凌眀祁则专心致志地听着他的指点,一副温暖的画面充斥在她的视界里面,凌眀祁敏锐的察觉里一下子抬起头看住她,萧柯顺着方向望过去,嘴角带着的微笑转瞬即逝,只挂着苍白尴尬地神情,“....” 说不出什么话,这样的僵局不知维持了多久,一直到萧柯缓过神来,“让你们担心了这么久,我实在已经没有颜面回来了。”她苦涩地笑了笑,萧柯轻轻拍了拍凌眀祁的肩膀,“这小子,之前还私闯皇宫为了找你,烟儿你能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她一怔,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凌眀祁,莫名地心疼了起来。 她温柔地揽住凌眀祁,眼眶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而下,“祁儿,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去冒险,答应我好吗?”凌眀祁点点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通红起来,却仿佛忍着难受,不愿意流露出来一样。 “李仁大人呢?”凌漠烨的事情着实有必要让李仁大人出个主意了,她由萧柯带路沿着走廊缓缓地潜行着,一个跌跌撞撞的娇小身影忽然冲到二人面前,原来是凌晗翊。“啊!你可是凌哥哥的母亲?”凌晗翊见到她异常的激动,白萱烟有些欣喜若狂,她浅浅地一笑,“公主殿下,怎么会大驾李府呢?”凌晗翊紧咬着下唇犹犹豫豫的模样很是可爱,“公主殿下,祁儿眼下怕是在后院习武...”没等萧柯说完,凌晗翊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这让白萱烟有些无奈起来,“萧柯,祁儿和那个孩子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件事情我看还是早些告诉公主殿下才好。”“烟儿,公主殿下喜欢跟着祁儿或许正是因为二人的血缘关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大可不用太劳神。”萧柯带着她走到李仁的书房,一阵清爽的淡香着实让人心神缓和不少,李仁见到她以后也是欢喜着笑脸相迎,“李大人不必担心,既然我站在了这里,一切自然都是没有事情了。此番回来,是想讨论皇上的事情。” 一提到凌漠烨,李仁的脸上多了几份神伤,“皇上这些日子越发莫名其妙,原本宫中的几名忠臣不是被撤走,便是被迫告老还乡,宫中反而助长了一些小人的势力,这是对朝廷的不负也是对老百姓疾苦的淡然啊。皇上不顾我等言语,一心按着自己的意愿,我实在捉摸不透皇上的意思。” “李大人,多亏我被暗袭进宫,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人一半 李仁仔细琢磨着她的话,“白大人,究竟在宫里看到了什么?”她沉默半响,又问“李大人,这西域滕王来京城这么久,后在宫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李仁的表情变得谨慎起来,紧皱眉头回应道,“这西域滕王莫非是有谋反之心?”她边说边走到窗台下,柔和的阳光并不算刺眼,“不错,但这滕王如今用了一个会巫术的下人整日候在皇上身边,李大人不妨回忆想想,皇上的脸色这近日是不是越发的差劲?” 李仁回想起来,脑海里只有位居高位的一袭身影,若是抬头仔细看去,自然是不妥,但声音听上去,倒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李大人,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听上去很是荒谬,但请李大人相信我。”李仁会心一笑,“白大人请放心,此事我会同朝中盟友商讨,明日必会给白大人您一个答复。”她点点头,“只是,我等实力与皇宫过于悬殊,怕是需要有人相助了。”李仁疑问地看着她,“白大人的意思是?” “我若是没有记错,军中高林峯将军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名将,不巧被皇上指到了乱都,高将军见多识广,必会给我们有大的帮助。”她淡淡说道,眼神里却坚定地能够放光,“只是乱都离这里至少三日的路啊...” “不妨让我代去吧。”萧柯从外头走进来,白萱烟果断想要拒绝萧柯的自告奋勇,“萧柯,乱都是个很危险的混杂之地,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萧柯执着地神情不容她的拒绝一样,“可你要留在这里等候李仁的消息不是吗?”李仁看这两人僵持不下,只好开口劝说白萱烟,“萧柯大人一心执着,白大人尽管放心吧,我会派几个府里的卫兵跟随萧柯大人的。” “这封信给你,务必要亲手交给高将军。”她递到萧柯手里,事不宜迟,萧柯随手备了一些东西,跟着下人便站在府门不远,准备出发。“到了那边,多加小心。”她手里的一件风衣披在萧柯身上,为萧柯系的紧一些。“烟儿,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不是吗?”他握住她在自己肩前的手,白萱烟默声地点了点头,脑海里忽然又回想起禇悠然的话语,“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这句话惹得她半响发呆,“烟儿,你回去吧,我走了。”直到萧柯坐上马背,向她招了招手,她才反应过来。 “这样欺骗一个人,让他为你做这做那,还不说一句怨言,白萱烟,你果真是好手段。”禇悠然的声音忽然响在脑后,但转身过去却又什么人都没有,仅仅一句话的时间但是她肯定,这绝不是幻听。“禇悠然,你别躲着,你出来。”她四周环顾望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禇悠然的影子。 “呵呵...”空洞讽刺的笑声就像回荡在天际,“白萱烟,我一直都在你身旁,你只是没有发现罢了。”她不言,只是愤怒地憎恨着,压在心底的话喷发在意识里面,“你从我身体里出来!”禇悠然再一次冷笑着,“不会了,趁你体虚早已深入你的意识里面,如今你的身体,我们一人一半。”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一次回去 白萱烟怒意一时涌到脑顶,一路急促地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首饰盒中地簪子取出,她纤细的手指划过簪子尖利的丙,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一起死了痛快!这个心声回荡在她的心里,自然让禇悠然有些耐不住性子,“怎么?这就让你想要自寻短见了?”禇悠然语气上虽满不在意,但隐约还是能感觉到禇悠然在慌,“耐不住性子的是你,我宁愿一死,也不要受你控制,这具身体受损,你也就无法利用它了不是吗?”白萱烟冷笑着。 “白萱烟,我该说你什么好?你能逃出来,全凭我一路相助于你,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来要挟我?”禇悠然愤怒地说道,“我有说过让你帮我了吗?”她放下手里的簪子,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凌漠烨总是让她放不下心来,还有那个縢方曰,她一定要让众人知道他们的秘密。 “禇悠然,我要回宫,你觉得如何?”她抿唇仔细思量,此时此刻唯有她能清楚一切,或许除了冒血,也已经没别的办法可以走下去了。白萱烟顾不上等李仁的消息,只是留了封书信,告诉李仁过几日她便会回来。她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只是那块腰牌她偷偷带在了身上,趁着午后没有人注意,她翻出院子的墙壁,顺利地离开。 没了苏勉这段时间,她多少有些不习惯,若是苏勉知道她现在要偷偷进宫,说不定气得脸都发紫。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起疑,苏勉究竟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没有人得知什么,仿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租来一辆马车,匆匆地赶到宫城,亮出手里的腰牌,却让那几个士兵傻了眼,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让白萱烟着实摸不着头脑。 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漫步在这皇宫里,未免让她心里有些慌,好像是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但她这身衣服毕竟不是宫中的服饰,禇悠然忽然借她之手打昏一名宫女,“快点换上,不然被人发现了。”白萱烟没多说什么,麻利地套上了宫女的服饰,眼下,是要去哪里? 脚步虽然不快,但总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戒备森严的御书房,这是时间凌漠烨通常在处理政务。已经神智不清的皇上,这背后会是谁来操控这些朝政呢?远处来了一名太监手里端着几盘糕点,好时机。 “方才皇上吩咐这些糕点不用了,送去玉合宫给尹妃娘娘。”她拦住那名太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名小太监看起来不大,听了她一席话半信半疑,“你若是不放心交给我送吧,出了事我负责,轮不到你。”小太监这才放心将手里的托盘地给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她回头转身,一步步走上台阶,朝着御书房走过去。眼前一串串长长的玉石玛瑙的珠帘挡住里面的模样,隐约能看见凌漠烨的身姿依旧君王气势地坐在龙椅之上,她福福身绕过去,将托盘供在凌漠烨外面一层的桌上,望着里面安静的诡异的凌漠烨,周围似乎没有别人。 她索性端起托盘,向里走去,掀起珠帘近距离地望着凌漠烨,他的脸上看上去并无大碍,这看奏折专注地样子倒不如说是活死人。她轻声唤了唤,“皇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护身 白萱烟微微侧了侧脑袋,专注地望着凌漠烨手里的奏折,竟然是空白的!她有些震惊,莫非凌漠烨真的已经一丝意识都没有了吗?她放下手中的托盘,用力摇晃了几下凌漠烨的肩膀,果然,没有一丝作用。忽然心中猛地一震,禇悠然告诉她有人来了。 她连忙走下去,装作正准备离开的样子。縢方曰压迫人心的气势扑面而来,她颔首低眉碎步从他身侧福身而过。縢方曰用余光扫过,微微挑眉,“站住。”白萱烟立即停下脚步,咬牙转身。他试探性地走到她面前,“抬起头来。” “滕王,外头尹妃娘娘求见。”一名侍从进来报信,縢方曰脸色微微变化,挥了挥手让白萱烟离开,恰好躲过一劫。外头,仪仗下一身高贵尊颜地尹如霜倚在宫女的手上,目光高望,让人看了也会退让三分。尹如霜,明明在她的印象里还是个弱小只会听淑妃的话的人,现在竟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啊!”没待她叫出声来,她被一股强劲拉到了殿后,乌狩诡异地笑了笑,阴狠的眼神穿透过她的身体一般,“想不到你自己愿意送上门来,倒不必我费心找你了。”禇悠然立刻支配了她的身体,用力挣开了乌狩的绳子,凌厉的目光瞪着乌狩,“哼,怎么?你要杀了我?”乌狩手心一支锋利的密剑朝她飞去,被她敏捷躲开,乌狩冷笑着,“你区区一魄,没有真实的躯体,不过寄生在别人的身体上罢了,待我杀了这躯身体,定让你魂飞湮灭!” 说罢,乌狩没有任何耐心跟她说废话,而是直接拔剑朝她刺去,天空刹那划过一株银剑,将乌狩手中的剑柄与剑刀分隔两地。回首望去,又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凌无极。“凌王。”乌狩本分地躬身行礼,凌无极扫了扫倒在地上的白萱烟,“这个女人,日后不许对她出手。”冰冷的命令让乌狩有些茫然,“凌王有所不知,这个女人她...” 凌无极抬手一招,便让乌狩狠狠摔了一跤。“本王不喜欢有人违抗本王的命令,退下吧。”乌狩一声不吭地只好离开。只剩下二人,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你果然还是回来了。”凌无极打破这尴尬的寂静,那张脸上的面具依旧将他的面孔遮挡的一干二净,“多谢凌王救命。”她不敢抬头,总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凌王为何知道我在这里?”她问道,凌无极靠近她,然后俯身好像就要贴住她的脸颊,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腰间拿下那块腰牌,“这个腰牌,是我的东西。”她忍不住埋怨地叹了口气,凌无极还是将腰牌又再一次系在她的身上,“你还是回来找他了。”话语里带有伤感,白萱烟有些不解地望着凌无极,“为什么一次次地救了我?”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花怒放 凌无极半响没有说话,望着她那双美得像一潭柔水的眸子,她好像是在侦查自己一样。“因为你很特别。”他的话语像是说了一半,没有了下文,凌无极轻笑一声,转身而去。总是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她看透一样,现在还不能总是在她身旁。 禇悠然的声音忽然又在脑海里响起,“这个凌王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们终于可以有个靠山了。”白萱烟否定了禇悠然的想法,“你在想什么我现在也都了然了,但是我不会利用凌无极的。”禇悠然有些不满,不屑地冷笑着,“你以为你还有多少的好运气,那个乌狩今日差点要把我们杀掉,日后怕是在这里难以保命,没有靠山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别的想法。” “娘娘稍安勿躁。”墨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尹如霜左脚将眼前的碧玉银叶狠狠一踩,漂亮的脸蛋上怒意恨不得冲上发梢,“这个縢方曰,竟敢废了与本宫的约定。”墨如在一旁推敲着,试图平息尹如霜火爆的脾气,看来这个墨如整日真是辛苦,有个难以伺候的主子不是件好事。 “娘娘,滕王不也说了吗,近日来前朝逐渐平息下来,此时应当稳住臣心,来日方长,定会给娘娘一个答复的。”墨如温声细腻地解释着,尹如霜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些,“本宫也明白,可是本宫还有孩子,本宫实在不安心啊。” 白萱烟在一尊树丛后,窃听着。约定?尹如霜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将就着縢方曰,自己有气也不能当着旁人的面,依人仗势终究自食其果。“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接凌熠皇子回宫了。”墨如淡淡道,尹如霜点点头莲步移开。 “白大人?”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在她的脑后,她猛地一转头,是一个小太监。那名小太监真诚地笑了笑,“我们主子邀你去蓬莱殿。”主子?她的眼神很是担忧,但又很茫然。见此,小太监连忙补充道,“是凌王。”这凌无极前脚刚走,后脚又派人来找她。真是个复杂又莫名其妙的人,“可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名小太监谦逊地低头俯视,“大人腰间那块牌,是全宫唯有凌王一人仅有的,见它如见凌王是一个道理。”听到这里,白萱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凌无极会这么放心的离开,可凌无极又是因为什么把这块腰牌给了她呢?莫非真如禇悠然所说,这个凌无极会看上自己? 第二百四十七章 留下 一刹那的银光闪现,白萱烟的发丝被削去几根飘零而落。滕方曰意味深长地笑容正恭候着她的到来,她有些惊吓的瞳孔放大片刻,又镇静下来。“滕王。”她福福身子,縢方曰手上的剑摩擦在石板地上发出刺耳的“沙沙”声,一步步向她靠近,“果然是你,想回来做什么?”戒备的语气里带着微微杀意,他阴冷的眼神恨不得穿透她的身体。 “无可奉告。”她没好气地一撇,縢方曰挑眉轻笑,“我手上这把剑可忍不了你这个脾气,女人最好是听话一点,否则就别怪我的凌霄剑无情了。”凌无极的声音回荡在二人身后,“方曰。”縢方曰松下一口气,转身望着凌无极,“无极,你又把她带进来的?”縢方曰一脸莫名地好奇凌无极脸上的面具,凌厉的眼神眯成一道缝,莫非是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事情。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凌无极看着一脸无知的白萱烟,面具下面的嘴唇微微上扬,“罢了,既然来了,便让她在此住下吧。”縢方曰说罢,甩袍离开。留着这个女人,一定能查到什么。待縢方曰走远,凌无极拉起她的手,白萱烟的身心打了一个机灵,这个温度明明再熟悉不过了,苏勉? 她抬起头望着凌无极的后脑勺,越来越按压不住这个想法,“苏...”没待她喊出口,凌无极转身说道,“滕王是个心思缜密细致的人,你日后尽量少于他产生什么纠葛,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沉默下来,苏勉怎么会是凌无极呢,或许是她想多了。“凌王,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情不自禁张开小嘴问道。 凌无极自然地笑了笑,面具之下他的表情温柔不已,“怎会?仅仅至此而已。”她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苏勉去了哪里,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烟儿姐姐。”素素在近处看见她,欢喜地挥了挥手,素素一身干净的翠绿色衬托出素素雪白的肤色,微微透红的脸蛋可爱不已。 仿佛是从前的影子,先是白萱晴,再是茆玉跟思雨,她们都和素素重叠在了一起,白萱烟忍不住落下眼泪,悲哀的心情由内而发。“烟儿姐姐,你怎么了?”素素慌张地拿出手帕,擦拭她的眼泪。“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已。” 从前的事情除了苏勉,就连萧柯都不能清楚什么,她又能跟谁倾诉一二?没有走远的凌无极注视着她的身影,面具从脸上拿下,俊秀地脸上,一双深沉的眸子显得格外迷人。 “无极,你看这个。”回到殿中,縢方曰正露出欣慰的目光,交给凌无极一张奏折,西方多数国家经过縢方曰的协商已经同意支持自己代替凌漠烨登上王位,事情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二了。凌无极微微勾起唇角,“方曰,真是有劳你了。”縢方曰抬手摇摇,这个不足为道地眼神望着他,“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跟那个白萱烟之间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八章 皇后 凌无极将手中的纸张紧握,虽脸上面无表情,但心底牵连住白萱烟的时候,却波澜四起。“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瞒什么,她便是我将来的皇后,还望方曰多有担待。”縢方曰的神情难以揣测他的心思,“哦?”一双锋利地剑眸里暗藏玄机,“无极,你爱什么女人不好,偏偏爱一个跟皇上有沾染的妇女。” 凌无极听了有些恼怒,否认的表情下反驳道,“她跟皇上没有什么关系。”烟儿的事情若是被縢方曰翻个遍,怕是縢方曰必除白萱烟不可,縢方曰嘲讽般地大笑道,“无极,尤其是你,身边适合什么样的人我都会为你一一把关,仅仅一个女人,我会查不清楚吗?”凌无极忍不住怒意问着,“你做什么或许都跟我无关,倘若你伤害了白萱烟,我必定会追究下去。” 縢方曰含着笑意摇摇手,“无极,你为了一个女人跟我这般较真,所以这个女人更加不能留,她会阻碍你的前程,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说罢,縢方曰唤来乌狩,乌狩手中一把卷图画像,“唰—”画像中的女子便是当年白昭仪坐拥花池边,一把菩提扇搁置在胸前,轻扬地勾着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栩栩如生。“有了这画,证据便在这里,当年白昭仪根本没有死,而是活生生地就在我面前,她可是皇上的一个心腹,你以为她不会帮着凌漠烨吗?” 縢方曰边说眼中浮起浓浓杀意,“此女不可留,哦对了,我听说她的亲生女儿还在宫外躲着,方才派人去解决一下也好。”凌无极忍无可忍地一招上去,被縢方曰一挡,“縢方曰,做任何事情都要问过我方可实行,你竟然没有过问我的意思,便私下了当,你当我没有震慑你的威力是吗?”凌无极额头的青筋暴起,双眼恨得充血,像头凶残的猛兽,随时都有见血的冲动。 縢方曰依旧当作寻常一般,阴冷地笑容呵呵道,“西域这么多兵力靠谁来维持的?凌无极你以为你掌控朝中势力就了不起了吗?我们还是都静下来,看看谁比较站利益。”凌无极听了他的话语,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眼下不是跟他斗气的时候,务必要保住宫外的晗翊和祁儿,如今,祁儿的存在还没有被人发觉,只怕是晗翊的危险会增加。 凌无极牵强地镇静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手中的纸张,“白萱烟将会是我未来的皇后,除我以外,谁都没有触碰她的权利。”滕方曰不可置信地瞳孔进一步的放大,深不可测地笑容忽然显现在好看的脸上,“罢了,我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才是你身边最有帮助的人,相信无极你一定也都明白。” 第二百四十九章 羞耻 “烟儿姐姐,如果要你在滕王和凌王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啊。”素素试探性的口吻问道,手里顺势端来热腾腾地蜜羹,白萱烟叹息地笑了笑,素素这个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爱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觉得你比较好。”素素听到这回答有些失落,拖着有些撒娇地语气说道:“烟儿姐姐,你不要再开素素的玩笑了。” 白萱烟轻轻摇动碗中的玉勺,淡淡的回应道,“素素,这两个人在我眼里都是半斤八两,没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素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几日在这里接收不到外面的消息,自己仿佛却成了笼中鸟,整日里被看守着。“素素,我有些闷想出去散散步。”她没有征得素素的同意,后一步便早已踏出了阁楼,当然硕大的花园是没有人会盯着她一直走的,所以在这里没多久,她找对机会就故意跟素素走散了。 前面倒像是很少去的宫殿,银色的窗纱在殿内晃动着,忽然显现出半裸的香肩,刹那的功夫又没有了,很明显,里面或许正是一片春光。白萱烟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上前去,身后就传来陆陆续续地宫人的脚步声,不得已她只好躲到宫殿的门后,侥幸躲过了那些巡视的宫人,却察觉身后有一双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后背,她猛地转过身,滕方曰正有些愤怒地瞪着她,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一块金色的披风斜披在身上,正好遮住了重要部位,如此令人羞耻的场景正被她歪打正着。 她立即转过身去,想要逃跑却被滕方曰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勒住脖子,整个人顿时透不过气来。她被拎到了内殿,暧昧的味道充斥着空气,遍地的绫罗绸缎,以及一些女人佩戴的那些首饰,女人?被扔在毯子上的她,艰难地忍着痛感抬起头,一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眸子正好跟她对视,一张祸国之妖的容颜,玲珑完美的曲线,粉嫩的肌肤,这些全部组织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面部还有些发红,很显然二人的好事被她打断了。 “柳染,你先回去吧。”滕方曰目送柳染离开后,真正的可怕才算是开始。殿内安静的诡异,滕方曰在她身后没有说一句话,而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想到滕方曰还是裸露着身子,她就不敢回头。“怎么?看到我有些失落了?不是无极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话音未落,她身上的衣物被粗鲁地撕扯下去,她抵触地想要护住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大声地喊救命,这里都是他滕方曰的人,再怎么呼救都是无可奈何的。 “白萱烟,你不过是想利用凌无极,你别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小心思,但若是你成了我的东西,你就连替凌无极更衣的资格都没有!”滕方曰说罢,强势地咬住她的下唇,手上还是不断地撕扯她的衣物,这个滕方曰一定是疯了。 然而,一切并没有让滕方曰如愿以偿,好在体内褚悠然立即救了她,挣开滕方曰的魔掌。滕方曰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不错,这都能挣开,或许我真的是小瞧了你。” 第二百五十章 机会 滕方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纨绔地笑容在嘴角绽放着,“怎么?这么瞪着我可是害怕了?”白萱烟能感觉到到褚悠然的存在后,情绪能稍稍稳定了不少,“滕王,玩笑不要开的过火了。”滕方曰挑了挑眉,愉悦地一声闷哼,“当然,我滕王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白昭仪,你认为呢?” 白萱烟心头忽然一纠,自己的身份居然被他查了出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他冷笑一声,边说边向她靠近,“与其让你在外还要担心你会不会给我添乱,倒不如把你困在身边更安全。”她默不作声,可是下一刻她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滕方曰在她耳畔吹了口气说道,“公主的命在我手里,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白萱烟一双愤怒地眸子死死地盯着他,惹得滕方曰莫名地畅怀大笑,“女人就应该听话一些,惹我不悦,可别怪我无情了。”白萱烟气不过却只能忍下来,“公主现在在哪里?” “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只不过她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怕是迟早受不了会疯掉吧。”滕方曰说罢转身正要离开,白萱烟移步上去一招攻去,却扑了个空。“带我去见她。”她手腕反被滕方曰握住,滕方曰毫不领情地将她摔在地上,“本王不是什么好人,告诉你已经是仁慈了,你也别想再见到她了。” 这一刻,白萱烟心情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双眼充血变得通红,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年头就是杀了滕方曰,杀死眼前这个男人。她飞快取下头上的发簪,借力向滕方曰飞去,竟蹭破他外层的皮肉,感到手臂上微微的灼热般的刺痛感,滕方曰转身看着她,“女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滕方曰从身后的布后拿下一把剑,一道银光闪过,眼前的白萱烟居然闪躲的完美。几招切磋过后,滕方曰虽站上风,但是对于白萱烟身上的武功起了兴趣,这个女人说不定对自己会有一些好处,也不至于让她死了这么简单。 “白萱烟,我给你一个见你女儿的机会,你可愿意答应?”滕方曰话音未落,她立即接下了话,“答应。”滕方曰扔掉手中的剑,仿佛计划好一样的神情看着她,“一个月后,凌漠烨便会卧病不起,到时我会派你潜入他的寝宫,然后...亲手了解他。” 第二百五十一章 休怪我无情 亲手了解凌漠烨?她脑海中重复的有些迟疑,望着有些犹豫神色的白萱烟,縢方曰浮现着往常一样平淡的神色,“一个月后若事成,我自然会放了你跟公主。”她冷眼相望,淡淡道:“你最好说话算话。”縢方曰示意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之后便让她回到了素素的身旁,不过此事之后,縢方曰对自己的警戒也松懈了许多,至少周围驻守的兵卫没有了。 但是她虽然强硬答应了下来,但也明白晗翊与凌漠烨的父女之情,这是比对她的感情无法比拟的。倘若有朝一日,晗翊知道了是她亲手杀得凌漠烨,说不定晗翊会永远都不认她这个母亲。“这个縢方曰我看不像是会信守承诺的人,尽管如此,你却还是答应了。”禇悠然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倒是惹得白萱烟苦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他,所以,今晚我们需要设定一个计划了。”白萱烟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当晚,白萱烟悄悄地溜出了阁楼,但有些倒霉的是,不巧遇到了凌无极。又是个这个时间,在这只船上。但这次,凌无极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意思,而是静静地躺在船中央,寂静的四周,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白萱烟倒有些奇怪这个凌无极的面具下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莫不是他同縢方曰一起的时候也是带着面具的?她悄悄地用手想去拿下他脸上的面具,正在手将要碰到面具的一刹那,凌无极的右手却已经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这样很不礼貌的。”又是那种熟悉到想不起来的声音,她半响没有说话,毕竟这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她也不能强词夺理。 “要去哪呢?”他忽然对自己就这么宠溺起来,倒让自己有些难为情了。白萱烟笑了笑,“就是呆在上面太闷了,想去那边看看。”当然,面对一个压迫感很强的人,有的时候就是连撒谎都不会了。凌无极起身跳回了岸上,“你去吧。”话音一落,他就转身走开了。 白萱烟纳闷地向着对面前进,不时地回头望望,这个凌无极究竟是个有什么想法的人。不久,她只身一人潜伏到凌漠烨的寝宫。没待她进去,一股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从窗户翻入怕是唯一的途径了,毕竟门的两侧都是兵卫把守,她恰好时机地钻了进去。 桌上还留下几张午后的药方子,这些都是大补之物的名字,令她想不到,凌漠烨似乎虚弱至极,已经很少能够下床了,或许正如禇悠然以前所说,皇帝死了终会有人代替,借着月光她点燃一盏蜡烛搁置在凌漠烨的脸前,这般惨白的脸颊哪里还有点男子雄气挥发的模样,“皇上。”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空气中传递而来的也只有凌漠烨沉重地呼吸声,不过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看凌漠烨,而是另有打算。 “乌狩在哪里?”她问禇悠然,依禇悠然所言,乌狩应该是在偏殿,时刻看守着凌漠烨的举动,不过若是杀了乌狩,那么威胁到自己的人就会少一个。 乌狩睡的很轻,耳朵灵敏地听到了身侧的脚步声,立即从床榻上翻了下来,躲过了一招狠毒的剑招。乌狩来不及点燃烛火,不过大致认出来了白萱烟,于是乌狩讽刺意味地笑了笑,“看来滕王殿下没有说错,你果然不能留,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刚好而已 白萱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会只有一片空白的大脑,和一心想要杀掉乌狩的想法。她转身一跃,朝着乌狩扔出一只银色的尖锐物,当然这点雕虫小技伤不了乌狩的身,乌狩邪乎地笑了笑,冰冷而空洞的声音响起:“区区一魄,回不到阴间在这里也敢胡作非为,待我坏了你这躯身体,再收了你。” 乌狩手上何时多了一把弓箭,瞄准了白萱烟,竟上了三支箭羽,乌狩嘴中还念叨着一些咒语,白萱烟体内的褚优然顿时好像失去了意识,白萱烟也被控制一般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只有她此刻的意识还是清醒了下来,糟糕!乌狩这般下手如此狠毒,她定是九死一生了。 大窗刹那破裂开来,木质的碎片散落满地。凌无极破窗而入,伟岸的身躯挡在了她的前面,轻轻一个气息的功夫便将那箭予支离破碎在地上,乌狩神色有些失措,但并不是很惊讶,“凌王,为何总是要护着这个妖孽?”妖孽?白萱烟虽然有些恼怒,但毕竟乌狩并没有说错什么。反倒,凌无极青筋微微凸起,眼神铺满而去的杀意浓浓,仿佛是刻意压抑着怒意说道,“我说过,不许你再伤害她一分。” 乌狩冷笑了一声,妖媚地一个挑眉说道,“凌王,她身上的气息早就不再是什么白萱烟了,而是一个孤魂所用的空壳罢了。”说罢,凌无极虽然没有说什么,而他本能的回头看向白萱烟,她双眸还是那般清澈,没有一丝污垢般的瞳孔在夜晚异常地梦幻,她淡然地望着凌无极那张面具下面的眼睛,凌无极又怎么会明白自己,或许早晚都是一死,她倒也看开了。 “她不是什么妖孽,你自己修为不足,勿要污蔑别人。”凌无极又怎么会看不懂她神情的含义,只是她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叫自己有些难受罢了。白萱烟倒有些惊奇,这个凌无极还真是死死护着自己,不过乌狩有些咬牙切齿地样子没有灭了自己,乌狩心里肯定是不好过的。 “哼,既然凌王开口,奴才也不好说什么。但一切还请凌王务必以自己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摇。”说罢,乌狩沿着月光的方向,消失不见。白萱烟望着凌无极高大的后背,那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又一次徘徊在她的脑海里,“好了,没事了。”凌无极转身,看着她淡淡的目光,温柔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凌王,为何一直要在暗地里保护我?”她没有多想什么浪漫美好的感情会发生,只是想问问罢了。凌无极突然双臂向她张开,一股淡淡地草药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安。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被人这样抱过了,就连萧柯都没有这样让她安心过,许久,二人都没有在说过话。 白萱烟没有反抗任由他这样抱着,该说是贪婪还是怀念,这个温柔的怀抱好像以前也发生过一样,“烟儿,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他的声音就有了吸引的力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苏勉?她身体颤栗地一抖,推开他的身体,伸手想要拿去他脸上的面具,可突然,他夺去了她的手臂,停在半空中,“倘若,你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你会恨我吗?” 凌无极说完就知道这句话该有多么幼稚,当然,他还是幼稚地想要知道白萱烟的想法。她沉默不语,好像一瞬间她并不想摘下那个面具了,她有些害怕有些别的期待,这个人不会是苏勉,只是刚好她有些思念苏勉,刚好他又出现了而已。 第二百五十三章 醒来 “恨,当然会恨。”她的眼神不容一丝质疑,就这样认真地望着凌无极。凌无极有些失落的叹息只恨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他的双手从她双肩滑落,“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是啊,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她苦笑一声,倘若,她有意帮凌漠烨苏醒,凌无极想必会后悔救自己吧。“凌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我了,不然,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说罢,她转身而去。 凌无极落魄的摘下面具,眼底薄薄一层雾笼罩住他的视线,烟儿,是不是你的心里还有凌漠烨的位置。冰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禇悠然,既然乌狩动不了,索性我们带走凌漠烨。”禇悠然没有回应,久久之后传来一声轻叹,“白萱烟,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这次径直返回凌漠烨的寝殿,手上多来的剑没有留情,双刃而去,倒下两名太监。这些太监都有着镇守凌漠烨巫术的灵力,自然是留不得。她毫不费力地背起凌漠烨的身板,死沉的身躯只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果然,走了没多久,一百多名兵卫就紧随其后,本就带着负担的她早就力不从心,身后的焰火此刻照亮自己脚下的影子,却是那么绝望。 这一次,不会有谁来救自己了吧。“啊……”轻微痛感之后,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小腿出流淌下去,剧烈撕裂的疼痛让她冷汗加倍,没有到最后一刻,她还不能放弃,不能!“快,抓住她!”身后的声音越发的清晰,那些士兵怕是跟自己不差百米。她还是跌了下去,倒在冰寒的地面,就这样,背上的凌漠烨的侧颜紧靠在她的鼻尖,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说不上来的温馨,脑海里各种回忆就像烟花般绽放开来,不残留地在脑海里重演了一番。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搁着难受,她从内测的衣袖中拿出来时,难看的脸色上露出一丝微笑,是萧柯送给她的彩玉,就在那之后,凌漠烨像是触电了一般,缓缓挣开了眼睛。他的眸子不再是之前那样的病怏怏没有神气,而是清澈般深邃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她,而她就像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快,抓住她!”凌漠烨听到声音后,敏捷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全然了解,他冲白萱烟欣然一笑,“没事了。”随后,像是为了活动筋骨一样,轻而易举让数十人一声惨叫后摔在地上,但还是情况不佳,毕竟一个人抵不过数百人,凌漠烨一手抱起白萱烟,朝前方逃离,这一切都来得突然,不真实。 她还都没有考虑过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感情面对凌漠烨,而此刻,凌漠烨却真真切切地抱着自己。“烟儿,这些年怎么变丑了。”想不到他的话居然还是这么讽刺意味,不过语气却不再有什么距离感,而是自然地贴近着自己,温柔的关怀。 “凌漠烨,真的是你吗?”她还是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他苦笑一会后,温柔地亲昵了她的侧脸,充满磁性地声音响在耳畔,“是我。”她鼻尖就这样猛地一酸,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这些年来所有的心结,都在此刻化解,他真的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凌漠烨之死(上) 凌漠烨并不是轻而易举地能够带着她逃离,这皇宫里三层外三层,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白萱烟能够感受到凌漠烨开始有些体虚,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滑落,但他始终紧紧抱着自己,“烟儿,眼下有可能我们只能是死路一条,你还愿意跟我走吗?”凌漠烨吃力似得皱了皱眉,但嘴角还是扬起好看的弧度,仿佛是温柔般的问候,她不曾想过若是有一天凌漠烨醒过来,她自己也到了寿命极限,会何去何从。 如果现在能跟他在一起的话,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她欣然地摇了摇头,抓紧他胸口地衣裳,扯了扯道:“我愿意。”凌漠烨冲着前方,眼中缭绕地杀意肆起,他的身体中毒以后武功定是大不如前了,兴许真的希望渺茫了...突然,縢方曰从那些士兵的队伍中径直走了出来,縢方曰脸上挂着妖媚般从容地微笑,皎白地唇齿微露,”呵,皇上果然不简单,中毒之深,却还能经得住这般体力透支。“ 凌漠烨一只手将她护在身后,嗜血地瞳孔恨不得撕裂縢方曰,“怎么?朕怎么不见朕那个好弟弟,凌无极呢?”白萱烟愣住了,凌漠烨居然能知道凌无极也参与此事,看来凌漠烨并不是一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反之,他似乎都很了解。“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你醒了,自然也就不能再装模作样地给你送毒了,今晚就是你凌漠烨的忌日!”縢方曰甩袖冷冷一笑,皎洁的月光下,只能看见无数支箭羽冲着凌漠烨同白萱烟飞去,“今晚,就让你跟你的女人葬在一起!” 凌漠烨迅速地抱紧白萱烟娇小的身体,自己的后背成了她一座“围墙”,“不!!”那些无情地箭羽一支支穿透凌漠烨的后背,她含着泪水望着脸色苍白的凌漠烨,一时竟紧张地说不上话,凌漠烨沉重地喘着气息,嘴角一丝血红缓缓流下,此刻凌漠烨忍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倾吐着:“烟儿,此生若与你缘分没有走到尽头,来世我会找你继续下去,记住,你和我地缘分还没有完。” 她彻底崩溃的心情,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凌漠烨!你不可以死!你醒醒啊!”眼泪遮挡住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之下,凌漠烨闭上了眼睛,但身体还是温柔地抱着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你还不能死!她想起来那块彩玉,当初曾记得一位高人说,那块彩玉可以救命,此刻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将彩玉寄托在凌漠烨的胸前,她轻吻凌漠烨的唇,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凌漠烨滑落的手心上,“嗯?看来你这个女人真是命大。或者说,你就是克星,倘若凌无极真的娶你做了皇后,那才真的是大祸临头。”她将凌漠烨安放一侧,手里拿起一把利剑,醒目地银光横飞而过,縢方曰的几根青丝居然被斩断,縢方曰微微吃惊地看着她,“我白萱烟就算死,也不会做凌无极的皇后,所以,你也别想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死人的梦 几经周折下来,白萱烟早已只剩下一口气,惨白的小脸上挂着一道道血痕,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滚烫,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膨胀感,这是中毒了?”嗯?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谅你有这份勇气,本王就让你安乐死吧。“縢方曰诡异地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故意拖长的尾音带着讽刺的味道。 ”烟儿!“突然,发鸣的耳旁好像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双目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人影,”都给我滚开!“凌无极手持一把锐剑从远处杀了过来,”谁敢动她,杀无赦!“縢方曰不解地望着凌无极,愤怒的目光恨不得将他一并杀掉。”无极,你.....“无极?她意识还算清醒,右手瞬间被一只大了一倍的温暖手掌包住,”烟儿,你宁愿死,为什么都不肯嫁给我?“ 他没有带以往的面具,白萱烟努力地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那张放大了的面容实在是熟悉不过,苏勉!不知为何,她双目留下滚烫的眼泪,哽咽着:”我...苏勉,为什么要骗我?!“凌无极的心仿佛被深深地捅了一把刀,”烟儿,以后我会慢慢向你解释,我带你回宫。“说罢,他刚要抱起白萱烟,白萱烟却横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凌无极,我宁死...也不会..嫁给你。“ 凌无极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她,二人陷入了沉默僵局了很久,”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她说罢,嘴角残喘地流出鲜红血液,她笑了,此刻的她更像是嗜血的妖精,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把匕首搁置在她的脖子上还是让人看的如此心慌。“你中毒了!”凌无极惊慌地更加温柔地看着她,恍然又转身看着縢方曰,“解药。”语气不容片刻的懈怠,带着逼人地命令感。 “此毒无药可解。”縢方曰一脸平静地看着凌无极,似笑非笑地神情欣赏着他十分凶狠的表情,忽然凌无极右手一把剑挟持了縢方曰的脖颈,“交出来!否则今晚,我就让你死在众人眼下。”如此破裂的情势,众士兵也不知道究竟该听命于谁。“无极,我早就已经到极限了,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性。”縢方曰手上忽然多了一把折扇,上面闪人的光亮来自于每条扇叶上隐藏着一颗毒钉。 “你心思我早就看透了,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你留在我身边,如今也算是找个机会了结你。”凌无极不给他接话的机会,至死的招数瞬间爆发,二人僵持不下的功底实在难分输赢。 白萱烟忽然又恨不起来凌无极,只要一想他居然是苏勉,就怎么也恨不起来,苏勉曾经救过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她又凭什么说恨他,当初自己也没有追问过他的身份,如今的答案倒也知道就算了。只是越发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就连视觉都消失了,只剩下耳畔纠缠不休的刀剑声,她还是没能抵抗住毒性的蔓延。 “白萱烟!”禇悠然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花海中,芳香扑鼻地香气沉浸在空气中,禇悠然身穿淡紫色的宫裙,华丽的一袭金色将她纤细的腰段展现的很完美,晶莹的红唇微微一张一合,“你怎么了?”白萱烟这才真切的发现,真正的禇悠然原来这么有女人味,柔中带水的一双眸子一眨一眨的。“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一定是梦,她明明躺在血泊之中,怎么会来到这一片花海,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凌漠烨之死(下)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白萱烟绝望地莞尔一笑,惨白的脸色像一张白皙的宣纸。禇悠然忽然露齿一笑,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瞧瞧你这副模样,亏了你认识我,有我在,你还死不了。”白萱烟有些纳闷,质疑地问道:“怎么?我死了你不就如愿以偿了吗?”禇悠然撇撇嘴角,“无所谓了,反正我恨的那个人很快就会死了。”禇悠然一直心里执念而恨的人------凌漠烨。 “你以为一块破玉能怎么救他,他命数已尽,已无回天之力。”禇悠然冷漠地哼了一声,又恢复往常一脸无常,“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去吧。”说罢,白萱烟就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吸引着她的身体,硬生生地要被抽离般,“禇悠然,你等等...” 忽然,白萱烟睁开双目,稀疏可数的星星还挂在天上,火光依旧围绕着自己周围,还有刀剑的嘈杂声,自己的梦吗?她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浑身软绵无力,四肢似乎是被冻上,一丝知觉都没有,凌漠烨在哪里?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她猛地用力回头,他还静静地躺在不远处,一滩血泊之中。 他的后背被数十支箭穿透,惨不忍睹来形容最为贴切,她颤抖地双手想去触碰,却没有勇气。“凌漠烨...你不许死!”她扯着嗓子吼道,任由眼泪肆意滑落,拖着长长的鼻音哭喊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华丽的绸缎宫鞋,她缓慢地抬起头,一张好看的脸映入眼眶,是尹如霜。“这可真是场好戏。”故意假着腔调说道,尹如霜淡漠地望着白萱烟怀里的凌漠烨,冷笑许久才终于停下,“当初,若不是你狠心抛弃我,选择了白萱烟,你会比现在好过多少倍?” 白萱烟看着狰狞地笑容铺在脸上的尹如霜,尹如霜地嘴角像是皱纹堆积了太多,居然被尹如霜自己扯了下去,那张脸,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晴...”白萱烟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惶恐万分地双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好久不见,姐姐。”白萱晴故意加重后面的两个字,“你没有死。”白萱烟并没有表现地太过激动,很快镇定下来,“哪能如你所愿呢?那日一别,我便求在淑妃宫下,托淑妃的功劳,才有了今日的尹如霜,我也终于得偿所愿,眼下还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时候,我必须再除掉一个后患。” 话音刚落,白萱晴便径直走到縢方曰的身后,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把箭予,瞄向凌无极。不可以!她不知怎么的,身上一下子涌上来的力气,在刹那间为凌无极挡住了那一箭,縢方曰也是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尹如霜,“烟儿!”她香消玉损之际,凌无极发怒地像头发狂的狮子,肆意挥剑,穿透縢方曰的心脏位置,“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没等縢方曰倒下,凌无极早就甩给他一脸“自作自受”的表情,然后,回身跑几步抱起地上中箭的白萱烟,“烟儿...你这又是何苦?我对不起你,你又何必为我挡箭!”他好看的脸上眉头紧皱,通红的眼眸中满满的泪水,“没事,我只是想快一点见到他,凌无极,我不恨你,真的...”她的小嘴还想再多说一句话,却已经闭上了双目,头轻轻倒在凌无极的怀中。 “来人,将尹如霜打入天牢,强行逼供。”凌无极已经恨得心都沉了下去,他执意抱起浑身是血的白萱烟,飞快的坐上一匹快马,疾速地赶去太医院。他一定要让白萱烟活着,一定要。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谜底 白萱烟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玉床上,一脸平静的睡相很是安稳,每逢下朝和晚膳后凌无极都会带着太医前来,从那次事情后,已经一年了,他没有去责怪旁人,也迎接了萧柯,凌眀祁入宫,只是萧柯见到他除了惊讶便只剩下尴尬,而凌眀祁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见到自己便行礼后匆匆离开,难道他坐上皇位就真的不容他们爱戴? 凌漠烨的尸体也被人好生安抚,至于葬在了个新建不久的皇陵。烟儿,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你究竟沉眠不醒,还在逃避什么?当朕的皇后,就真的让你生不如死吗?“皇上,姑娘的毒已经褪去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后遗症了,只等姑娘醒来再作打算。”华商是凌无极千里迢迢从山林中请回来的,烟儿的身体也是他花费了一年调理回来的,“只是,明明什么都好了,为何她迟迟不醒?” 凌无极握着她的手,叹息道。“皇上,姑娘心结太重,若是自己不解开,怕是难办。”凌无极挥手示意旁人下去,不时为她擦拭脸颊,“烟儿,既然你醒不过来,朕便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封你为后。朕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一步,朕要你同朕一起治理国家。” 凌无极漫步在长廊中,不时微风吹过扬起他身后的青丝与龙袍,以往俊俏的脸上多上了岁月的累积,变得稳重许多。”皇上,这是众位大人奉上的家眷名单...“福泽小心地递上去,可凌无极淡漠地瞥了一眼,连看都没有再看,“朕对女人不感兴趣。”便加快步伐回到御书房处理政务。 “阿朱姐姐,今天是您的忌日,晗翊特地来看您了。”凌晗翊这一年的变故,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模样十分像极了白萱烟的青涩,她白皙的手指在火坑旁来回着,“阿朱姐姐,晗翊前几年还不懂事,还害您丢了性命,如今,连父皇也走了,谁来告诉晗翊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哪里!?”她含着眼泪呜咽道,“阿朱姐姐,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把害我父皇的人亲手杀掉!”凌晗翊红着眼眶坚定地喊道。 “祁哥哥?”她收拾好贡品站起来转身便看到了凌眀祁居然站在面前,“晗翊,你在给谁烧纸呢?”凌眀祁高挑的个头要比凌晗翊高处两个头,俊朗的面容让女子看了难免芳心微动,凌晗翊连忙擦拭眼角的泪珠,吸了口气,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是我以前的贴身姑姑,也是母亲的贴身丫鬟。” 凌晗翊在这一年里,看的真切,凌无极对于凌眀祁是如同爱子般对待,所以,杀皇帝的事情也绝不能告诉凌眀祁,“你的母亲....是哪位妃子?”凌眀祁缓和的语气尽量温柔的问道,“白氏昭仪,白萱烟。”凌晗翊话音未落,凌眀祁便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的母妃是白氏昭仪?!”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失散的岁月 “我的母亲,就名白萱烟。”凌眀祁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但自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有些失措的神情停滞在脸上。“你说什么?!”凌晗翊不忍置信地皱着好看的柳叶眉,慢慢靠近凌眀祁,仔细地凝视着他的脸,眉宇间那份感觉,的确与父皇的脸庞重合,她的眼眶忽然红了,“为何从没听阿朱姐姐说过我会...还有个哥哥!” “晗翊,你听我说,此事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带你去找凌无极。”说罢,他便要拉凌晗翊的手,刚拽她走几步,她一下次挣开了他的手臂,“凌眀祁,我告诉你,我不会回去见那个皇帝的!在我心目中,只有父皇才是这天下真正的皇帝,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说罢,她扬风而去,长发飘逸在身后,手里的篮子上的吊坠隐约闪着微光。 “晗翊,我会不会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凌眀祁淡淡说道,这句话深深扎在她的心里,她停顿几秒,缓缓转身,眼角微红,轻微的鼻音开口说道,“那又如何?你就算是我哥哥,如今你跟随狗皇帝,我宁愿不认你!”凌眀祁有些着急起来,对于凌无极,他虽然恨,但母亲是他救得,自己也托他学到一身武艺,总不忍心真的恩断义绝,“如今,母亲还睡在他的宫里,你真的不去见见母亲吗?” 他几乎恳求的语气想去挽留一下,如果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妹妹,那母亲之前见她却无法相认的心情该是多么揪心与痛苦。“好。”凌晗翊暂且收拾了情绪,跟着凌眀祁回到宫中。凌无极下了朝,便望见殿口的两个孩子晒在太阳下,上前关怀道:“阳光这么毒,别在这里晒着了。” 凌晗翊忽然上前眼神带着有些反感的神情说着:“让我见母妃。”凌无极笑而不语,看了看她身后的凌眀祁,“去吧,祁儿你带她去...”话音未落,一提到白萱烟,凌无极的脸色又有些差,但愿这个凌晗翊会是最好的解药吧。只是想不到凌无极居然这样轻松答应的凌晗翊反而有些紧张,大过紧张的应该是着急。 白萱烟的所在处实在隐蔽,在假山的里面一条径直的小路通向了一座精致美丽的花园,周围鸟语花香,河水在面上波澜微微,这里没有任何的宫女往来,眼前是一所前所未见的用花缠绕的小阁楼,檀木的装潢从不远处就闻到了清香,门前种着一簇簇美丽的罕见花朵,二人推门而入,在二楼顺利的看到了一座玉床,凌晗翊湿润的眼眶在看到白萱烟的一刹那,眼泪就止不住的滑落。 得知白萱烟还活着的事实,凌晗翊真是又难过又高兴,“母妃,晗翊回..回来了.....”她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玉床上的女子,“母妃,求求你醒过来,晗翊好想抱抱您,母妃....” 第二百五十九章 梦 “祁儿,她是不是恨朕?”凌无极端坐在凌眀祁的对面,一杯茶水下肚关切道。凌眀祁沉默半响,点头却闷不做声,这种事情真是明知故问。“但朕并没有做昏君,朕把天下治理的不比凌漠烨差,祁儿,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呢?”凌无极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荡,只有他手中玉杯中的茶水向空中冒着热气,“可是,母亲她会不会恨你?”凌眀祁问道。 “会吧,最初遇见你母亲的时候,她还是个昭仪,只是比较受宠罢了,朕本想利用她直接杀了凌漠烨,没想到当她怀上你们的时候,当她无助地要从你们二人中选一个离开的时候,朕心软了,朕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祁儿,是朕当初为了将来,才让烟儿抱走你的。”凌无极苦笑着叹了口气,“在我印象里,还有您跟母亲在花海的那段时间,是皇上您一手栽培的祁儿,祁儿恨却恨不上心。”凌眀祁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发自内心般的真切。 “祁儿,朕有意让烟儿做皇后,这样一来,你便顺利成章的坐上储君之位...”没待凌无极说完,凌眀祁却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着讲道,“此事关乎母亲的意愿,祁儿不能做主。” 梦中,一颗苍天老树矗立在这里,绿葱葱地树荫已经窜进云雾中,粗壮的树根深陷土壤,周围是白色琉璃透着阳光的彩色连接成的一座桥,白萱烟站在中央,一把油纸伞打在头顶,天上不知何时下起倾盆大雨,雨水打落在地面却没有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没有声音,凌漠烨从她的对面迎过来,他一丝温暖如光的笑容,让这片抑郁的大雨都不再压抑,世界忽然又充满了万物的声音,也包括他的声音,“你怎么也来了?” 他皱了皱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没等他说完,她却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你别说话,我哪也不去,只想现在这样抱着你。”凌漠烨浅浅地笑着,满意地“哼”了一声,俯身捧起她的脸,二话不说封住她的唇,他的温热仿佛就是真实存在的一样,他的感情都加注在这一个深刻的吻里,“时间不多了,你该走了。”他推开她,身体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向后退,“凌漠烨!你要去哪!你别走!你别丢下我啊...” 她已经哭得喘不上气,拼命地擦拭脸上的眼泪,不要晕掉自己的视线,凌漠烨转身看着眼前这课大树,“烟儿,这里是让人心里平静的好地方,我在这里等你五十年,不可以早来,不然你见不到我了。”说罢,凌漠烨便同这课参天大树融为一体,“不....不要!”她还是没能追上,“不要...不要....不要!” 她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身旁只有惊醒地凌晗翊,母女二人陷入短暂的安静,“母...母亲?”凌晗翊呜咽地望着她,“晗翊...你知道吗,刚才你父皇来给我托梦了。”她苦涩地笑着,脸色很差很差,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悲伤。 第二百六十章 忍受不了 ”公主殿下请回避,在下等要为娘娘诊脉。“太医院地人恭候在屏风后,凌晗翊只好先离开白萱烟,走出来后,直接来到了凌无极同凌眀祁身旁,“皇上,我的母妃为何会是您的娘娘?”她瞪着凌无极带着排斥地态度质问道,凌无极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愤怒,也没有过于平静的心态,“朕的心意已决,晗翊,你的几位哥哥还在等着你呢,不去看看吗?” 凌晗翊冷哼了一声,甩袖地走开了,到了许久未曾回来的偏宫,望着凌焕等人正在练武,明明几个月没有见,却好像隔了许多年一样,凌焕整个人的气质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然天成的豪迈气概,一双认真执着地眸子此刻神情专一,每一招都很有力度,那把剑仿佛被他注入了灵魂一样。“谁?!”他忽然转身,当看到凌晗翊的时候,就好像整个人都松懈了似得,“晗翊!” 他自然地笑容搁置在脸上,汗珠在他的额头上隐隐发亮,他的呼吸还有些不均,“焕哥哥,你还好吗?”她说着,递过一张手帕,凌焕虽然有些打动,但并没有接过手帕,而是侧着脸颊伸向她,似笑非笑地眼神仿佛在示意她。“呵~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我本以为你会成熟许多呢...”她欣然地细心擦拭着他的汗珠,“我端着架子扛了这么些日子,唯有见到你,终于能放松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成熟,嗯?”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手帕被她忽略到了地上,凌晗翊一脸无辜地望着认真地凌焕,“晗翊,我...”话语还没有说完,他就拉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场面未免有些尴尬。“晗翊,我的心情谁又能理解,父皇走后,母妃也一病不起,我瞬间就像没了亲人一样,唯有冕弟同我一起,今日见到你回来,我真的好开心。“凌晗翊深知自己犯了一个错,她一顾记着自己的仇恨,却没有记住惦记自己的人,”苏安妃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焕哥哥,我在安心回来之前,还有未完成的想法,所以..“ 凌焕严肃地望着她的脸,”你..不会是想要弑君吧。“凌焕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甚至有些话一旦出口,他总是猜的精确,”恩。“她默认,转移视线不敢再看他的脸,”晗翊,我也曾想过这件事情,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真的空了皇位,我们谁又能上位,或者说一旦被旁人夺了天下,我们反而没现在安稳,我想,等自己强大了,亲手将父皇地一切夺回来。“他手心被攥地发出”咯咯“的声音,声音越来越低。 他的眼中隐约的泪花被硬生地憋回去,”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接受这个皇帝!?我不能忍受,我也不能理解,他杀了我的父皇!我的父皇!我死也不会放过他的!“她哭喊着,嘶哑着喉咙。凌焕心疼地望着她的泪脸,”我没有接受他,我身上也承载着痛苦,可我们当初如果再厉害一些,父皇或许也不会...“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做皇后 凌晗翊委屈地神情看着他,哽咽道:“都是我们的错,不仅没有为父皇出力,反而还害死了父皇...”凌焕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突然怒了:“你作为公主,这样哭哭啼啼地喊父皇,父皇及时活着也不会高兴的!”他放开凌晗翊的双手,站起来俯视着凌晗翊,“晗翊,现在不是我们埋怨自己的时候了。边疆会即刻大战,我等有责任征战沙场了,恕我不能奉陪你了。” 说罢,他转身片刻也不肯逗留,就走了。凌晗翊软在地上,抽泣不止。凌冕忽然看到匆匆离去的凌焕,他一脸纳闷地正要想走,却看到缓缓从地面站了起来的凌晗翊,凌冕激动地走过去,“晗翊姐姐!?”她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瞧见凌冕,他个头已经比她高了许多,小时候挤在一起有些搞笑的五官现在也张开了,一双深邃好看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勾起迷人地笑容,他身上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小时候那种让人想要欺负地欲望也烟消云散。 “晗翊姐姐,你怎么哭了?”她出神地看着凌冕,被他这么一问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没事,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们,一时激动...”她现在抬着头看着凌冕,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后,也别叫我姐姐了,你都比我高大这么多了,我怪不习惯的。”凌晗翊苦笑道。 “但我心里,晗翊永远是最美的姐姐。”他的声音让人有些沉迷,再配上他一张完美的笑脸,真是让她怎么看都不习惯,“凌焕说要去上战场,你莫非也要去吗?”她问道,凌冕的笑容戛然而止,淡淡地默认,“如今的皇上可不会把我们当什么皇子供奉着,要杀敌当然要上战场了。” “什么时候?”她有些担忧地神色让凌冕不免有些揪心,“早着呢,五日后,你放心我们是后方主力,并不是迎敌,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是要学习的。”说着他又露出一脸轻松的笑脸,让凌晗翊沉重地心虽然没有加重,却还是纠结地难受。 “果然,我就是个累赘,你们都能为国效力,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她哭着嘴角扬起令人心疼的笑容,“但从现在起,我一定有自己可以帮到你们的地方。”说罢,她擦去眼角的泪花,笑了起来,“等你们从战场上回来,一定会看到一个崭新的我。”凌冕被她捉弄地一头雾水,不过看到她似乎是心情好转了,倒也放心。 凌无极隔着屏风望着端坐在榻上的白萱烟,一语不发。白萱烟放下手中的药碗,虽然隔着屏风但还是能感受到凌无极压迫人的气势,“我不会做皇后的,皇上请收回成命。” 第二百六十二章 压迫 出城 凌无极并没有发怒,而是长长地叹息半响,“烟儿,当初是你如此憎恨凌漠烨,朕也答应会帮你走上顶端,如今,你却在为他伤心,朕已经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了。”他的身影在屏风内侧的白萱烟看来,实在有些不精神。“....对不起。”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切或许都是孽缘,但对于凌无极来说,的确是不值得。 凌无极听了这句话,心里却比方才更加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数年前,朕为了帮你也的确花费不少精力,如今是你回报朕的时候了!”白萱烟将屏风拨到一边,病怏怏的神色尽显脸色苍白,有些干燥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是在下旨吗?”她有些湿润地眸子仰视着凌无极,"倘若是圣旨,我必当赴旨。” 他看着白萱烟虚弱却忍住了心头的疼痛,“不错,朕的话便是圣旨了。”凌无极眼睁睁地看着她留下那一滴眼泪以后,并且磕了头以示遵旨,“来人,为了防止皇后出什么状况,派一名太医来此伺候,直至婚期。”她的身体忽的颤了一下,"朕知道你一定不会心甘情愿嫁给朕,为了防止你去见凌漠烨,朕只好着人好好照料你。” 说罢,凌无极便离开了她的视线,在白萱烟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模糊,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原本可以结束,他却偏要自己赖活着。 “皇上,明日便是攻打敌寇之日,众皇子同我朝将士已经准备就绪。"凌无极点头走上城墙顶端,看尽整座京城的风光,“切记朕吩咐的事情,千万不要出了叉子。”他身旁的消瘦男子低头应和,“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一定不会让皇上再看到凌焕了。” 凌无极能察觉到凌焕之前见到祁儿的敌意,为了不让祁儿有什么后顾之忧或是危险,一定要尽早拔掉这颗刺。“哦对了,多关心祁儿,即使你还没有打凌焕的主意前。” 次日 城门前一片银色光辉,百万将士气势汹汹整齐划一,高挑而鲜艳的战旗在空中飘荡着,凌明祁等皇子们率先在前,阳光将盔甲射的耀眼,忽的,城门缓缓敞开,众人一声令喝“啊----!”气势磅礴地骑在马背上奔驰而去。 而凌晗翊混在其中,侧卧在马车的后座,安静地隐藏着。干净的妆容像个英俊的男子,她露出得意地笑容,费尽心血,可算偷偷跟着出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识破 “将军,天气炎热,不妨在远处绿洲处停歇一阵子吧,将士们也是汗流浃背了。”凌焕跟在高将军之子高佑铭身侧,提议道。高佑铭环顾了众人以后,也是擦了一把汗水,“那就听焕皇子的吧。”凌明祁在不远处一脸平静,常年在深山中长大的他,身体里自带了一种寒流之气,对于这种毒晒的天气,他倒不以为然。 “诶....”众人纷纷卸下手中的兵器,气喘吁吁地坐在阴凉处歇息,凌焕将备好的凉茶分给众人,并带着礼貌地笑容,“多谢焕皇子!”“有劳皇子了。”这样的话不绝于耳,凌明祁躲在一旁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突然一壶冰凉的水递到自己的手上,以为是凌焕,他就闭着眼睛不去理会。“拿着。”这个声音并不是凌焕的,有些强硬的语气使他睁开眼睛,一个有些面熟的小卒低着头便匆匆离开了,凌明祁有些纳闷,但还是大口饮下。 凌焕注意到不远处的凌明祁正惬意地依靠在树旁,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即使深得圣心又如何,不得民意依旧得不到天下。凌晗翊紧张地又跑回马车里,方才真是吓死了,生怕凌明祁将自己认出来,但看到他大口喝完后,又觉得好开心。突然有种还想去送干粮的冲动,正当她还想行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令喝。 “喂!众人都在一处歇息,你一个人躲这里做什么!”似乎是个严肃的巡检的,她猛地一颤,立刻转过身赔不是,“大人,我只是想回去多拿一壶水,不料被你捉到了,真是对不住!”她顶着粗壮的语气回复道,“见你面生,是新来的吧?”巡检的人打量着她,“这么瘦弱,不像是个能打的啊。” 她故意站的挺直,“我是打杂的,不是什么打仗的士兵。”巡检地见她不像什么坏人,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罚她下午不许再领水,她胆战心惊地只好又躲回了马车下面,真是没什么事情还是别出去的好。 大约半个时辰,众人再次踏上赶往军营的路途,跋山涉水,可算再夜幕降临之际,到了军营。“明日便要上战场了,今晚大家吃好喝好!”高将军同凌焕大声吆喝道,军营里面一片灯火通明,凌明祁简单地吃了一些,便在一处安静的地方躺下,注视着天空的繁星,这么些日子以来,从知道凌晗翊就是自己的妹妹以后,他再也无法直视凌无极的眼睛。 那是认杀父之人为父,尽管凌无极从来都是对自己视如己出,但一想到事实,他还是难以让自己的心去释怀。倘若这场战役凯旋而归以后,他就要想办法带着母亲离开,哪怕不能亲手杀了凌无极,也起码能远离他。 “好了,大伙一同去河里痛快的洗个澡吧!”也不知是谁提的坏主意,所有将士居然都来了兴致,吆喝地陆续走到河岸边,当然原本想下车偷点东西吃的凌晗翊不幸被拉了过去,“真的不用去了,你们先去吧。”她一推再推,“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吧走吧。” 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凌明祁似乎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卒被拉着去洗澡,何等的滑稽。让他一路上都没有变过表情,此刻居然想笑。忽然是注意到了什么,那个五官怎么看都面熟,“我们约好了,让他陪我去吧。”凌明祁上前拉过凌晗翊,那个原本要拉她的将士一见凌明祁,便乖乖地放手自己去了。 “你来做什么?”凌明祁淡淡问道。凌晗翊转身看着他,一脸侥幸地笑容回复道:“散心。”凌明祁不再理会她,直接走开了。凌晗翊不满意地追上去,“喂,你就不惊讶吗?”凌明祁一言不语地又回到地上躺了下去,“我喜欢安静。”凌晗翊“哼”的一声,坐在他旁边,“这件事你知道就罢了,若是别人知道了,我一定让你好看!” 她转头凶他的一刻,他早已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平稳的呼吸声配着他一张浑然天成的俊脸,如此完美的容颜此刻就躺在她身侧。“你自己小心点就好。”他一句话就像封住了她的嘴,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也学着他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聆听着风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四章 翻脸 “将军,不好了!敌方入侵我军第二地营,损失惨重!”高佑铭听后大跌失色,顺势拍下木桌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从容地问道:“我们的行踪如此隐藏了,为何还会引起注意?”凌焕也跟着站了起来,轻拍高佑铭的肩膀,“恐怕是我们的消息走漏风声。”高佑铭立即变了脸,又摇摇头:“这些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人,不可能去做内线。" “那将军有没有想过,此番出行我们可带着一个陌生人呢。”凌焕的语气有些微妙,高佑铭也是一点就透,“莫非是说凌铭祁?”凌焕一边说着一边踱步,“他是篡位皇帝的子嗣,又是在外头长大,难以不说他会是假皇帝派来故意探听消息的人。” 高佑铭这下心里也没了底,“但他毕竟也是皇子,微臣动不起他啊。”凌焕轻笑一声,“再怎么说我也是跟他平起平坐的人。”高佑铭看着凌焕似乎有执意如此的意思,“总比捉不着得强,那就有劳焕皇子了。” “喂,有谁见到祁皇子了?”随远处传来陆续的声音,凌铭祁从轻梦中醒了过来,他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发现凌晗翊依旧在熟睡,悄无声息地从草坪上起来,“在那!”一名士兵发现他后,居然一下子过来了五个人,这什么意思?凌铭祁意识到情况不对,“带我去哪?” “焕皇子要召见你。”又是凌焕,凌铭祁且不动武,直到看见凌焕正摆开架子坐在高处的椅子上,那种感觉让人极度的不舒服,“我的哥哥?”凌焕带着一股不屑的语气挑着音调说,“今日我军第二阵营被攻,我同高将军怀疑是有内线,不知祁皇子有何高见?” 这明摆着是先发制人,“应该先找出有间隙的人。”凌铭祁顺着凌焕的话走下去,凌焕轻笑出声,“正是,因此我怀疑是祁皇子图谋不轨,借机透露消息,祁皇子可有疑问?”凌铭祁淡然地望着凌焕,“大权掌握在高将军手中,你我同样是皇子,为何议军事不曾告知于我?” 凌焕并没有被凌铭祁的气势压迫,“怎么,一个外人的儿子如何来听别人的家事?”凌铭祁心里就像窝了一团火,但外表还是冰冷的从容,“既然是家事,结果我也不需知道。”说罢,他转身就想离开,凌焕突然一下按住他的肩膀,“既然要你过来,就没打算让你离开!” 第二百六十五章 血泊中的刺客 凌眀祁淡然的眼神里透露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忽然挣开了凌焕的手臂,借力反将凌焕用左手扣住其脖子,在凌焕耳畔轻吐着:“我没有什么打算,这次你要立功也都是你的,我不要什么。”凌焕想挣脱却发现双手早已被控制住,“你要我如何信你?”凌焕不服气地瞪着他,“真的没有想过你如此小蛇心肠,罢了我便在阵营里睡几日,你找人看着也无妨。” 凌焕冷哼一声,也终于没有在反驳什么,二人才肯就此罢休。“我岂会是难为你的人呢?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照办了。”凌焕表情虽然平常却总像是在预谋着什么一样,“你去哪了?”凌晗翊见到凌眀祁慌忙跑了过去,见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高大威武的将士,总觉得有些怪异。凌眀祁脸色有些差,一声不吭地从她身边走过。 凌晗翊纳闷地望着凌眀祁的背影,不甘心地又追了上去,气急败坏地追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凌眀祁才骤然停下脚步,冷漠中带着些许不屑,:“这几日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此话一出,凌晗翊整个人都呆了,他头一次这么看着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做了皇子了,地位高了,就这么看别人的吗!她气呼呼地跑开了,凌眀祁没有多看而是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只怕这几日自己凶多吉少,若是晗翊跟着他,定不会安全。凌晗翊没有什么舒适的歇息之处,偷跑出来的自己只好卧在草地上,用身上的大衣挡点风寒,凌眀祁忽然那种态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立刻坐立起来,脑海里回想方才的画面忽然就想起好像是凌焕那边过来的人,于是她好奇心一起,就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鬼鬼祟祟地偷跑到凌焕的营帐,“遵命。”忽然从营帐里走出来一个黑衣男人,遵命?借助着月光忽然发现那个男人腰间别着若干把刀片,她灵敏地躲了起来,那个男人走去的方向正好是自己来时候的路,第六感很强烈地告诉着自己,那个男人一定有什么行动。 凌晗翊又急忙地往回走,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在凌眀祁的营帐附近徘徊,忽然,他径直冲了进去,她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大喊着:“有刺客!快来抓刺客!”这下子,折腾的大伙纷纷赶来,凌晗翊装着粗壮的声音指向凌眀祁的营帐,大家纷纷进去一探究竟,只见凌眀祁脚下的男子早已躺在血泊之中,“祁皇子,你没受伤吧?” 凌焕也闻声赶来,凌眀祁凶狠地瞪着凌焕,一瞬间又恢复平常,“无妨。”凌焕装模作样地担心凌眀祁,嘘寒问暖地关照着,凌晗翊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些诡异,方才凌眀祁的表情她全都看在眼里,莫非是凌焕的手下?但立刻被她自己否定了,再怎么说凌焕也是同自己一起长大,她再清楚他的为人不过了,凌焕怎么会有杀人的作为? 第二百六十六章 黑衣死神(上)) “我没事,你们都散了吧。”凌眀祁看着地面又变的干净,淡漠道。凌焕牵强地笑笑,“很晚了,明儿一早还要迎战,大家快去休息吧。”众人纷纷离开,凌焕也在人群中没有多留,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无比阴冷,凌晗翊也不好多留,只好看了看凌眀祁早已熄灯的营帐后,离开了。 “查出来了吗?当时谁还在那里?”凌焕回到自己的地方,就派来方才的下人,问道。“大人,众人纷纷是通过有个人在喊刺客过来的,据可靠消息,似乎是个路过的打杂宫人。”凌焕动了动嘴唇,“下次再有人,就先杀了他。”哼,凌眀祁这次算你走运,下一次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次日 军营里气势宏大,众将士早已准备就绪。“出发!”高佑铭拔出银剑,指向天际。凌眀祁同凌焕并肩而行,二人的气氛就像水火不容,隔在中间都会觉得难受。忽然从天边冲击过来无数支箭予,高佑铭敏捷地指挥着作战方位,谁都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凌晗翊正躲在一块石头侧后,她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第一次在战场上面,真切地听见有人倒下,和刀器划过肉体的声音,鲜血流到了自己的脚下,她整个人都呆滞了,但既然出来,就没有选择回去的余地。 “第二批掩护,第三批上!”渐渐地战场越杀越远,她才肯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身上套上厚重的盔甲,观察着远处的敌情,还是能隐约地看见凌晗翊在战场中驰骋的身影,但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兄长,她的心立刻变得不舒服,再看看凌焕,头一次见到凌焕从血路中奔驰而过,他的脸上似乎也染满了鲜血,看着他们这么拼命,她却在一旁看着,一种罪恶感就油然而生。 凌焕忽然看向身后的凌眀祁,手上的剑像是要长在凌眀祁身上一样,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抬起手,在这里杀了他,到时候旁人只会认为是凌眀祁自己的失误,导致丧命,就算有人看见,一个假皇帝的儿子谁又会拥护?想到这里,他挥起手中的剑,勒起马绳调头,“铛!”兵器相撞的声音,凌焕面前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想杀他,你永远都办不到!” 这个男人的招数极其诡异,让人看不清其剑法,凌焕接招接的有些吃力,听声音应该是比自己大了不少,“你是谁?为何要保护他?”黑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谁说我要保护他?我只是来杀你而已。”凌焕的心“咯噔”一下,“就凭你!?”他冷冷地挑着语调,那名黑衣男子仅仅眨眼的功夫,就将凌焕的胸口划了一个口子,“这几天安分点,不然你的死期就是下一秒。” 第二百六十七章 黑衣死神(中) 凌焕并没有惧怕对面的这个男人功夫深不可测,冷笑着:“既然你都要杀我,我多活几日又有何用?”凌焕没等那个男人回话,再一次出招,男人的速度十分敏捷,瞬间就将凌焕手中的剑抛向空中,落入昏鸦一片的战场里,周围的喧嚣似乎都没能干扰那个男人的情绪,“我这个人做事还是有些人情味的,倘若你不再威胁凌明祁,我便放了你这条命。” 果不其然,还是为了凌明祁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了?那个假皇帝派你来是怕我会陷他于不义,所以要先出手杀了我。”凌焕手中没有了任何的兵器,却没有丝毫担忧,“唰---”男人的剑尖正中凌焕的脖颈,再近一点几乎就是丧命了,微微的刺痛感让凌焕有些清晰了头脑,现在还不能死在这里,他一个徒手夺剑将男人的兵器打落在地,“驾!” “贪生怕死之徒。”男人讥讽地嘲笑着凌焕逃走的背影,凌焕走出那个男人的视线范围,脖颈上的血液已经顺着锁骨流到胸膛,太阳灼热地燃烧着伤口,他咬牙坚持着回到阵营,“焕皇子,军医来了。”他耐心地看着伤口包扎好后,紧接着又想去战场,却被劝在阵营里,他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这天下还打什么,父皇死了,都是那个假皇帝的天下,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岂不是在为假皇帝卖命? 直到高佑铭等人回来复命,这次让那群人逃之夭夭,下次一定要不留后患。凌明祁抱着头盔,没有理会那些急着去向高佑铭邀功的人,自己独自走到河边,洗去脸上的血和飞土,“用这个擦吧。”凌晗翊递过来毛巾,凌明祁没有接过她的毛巾,还是愣是自己徒手洗干净脸颊,转身就要走。 “凌明祁!你到底再想些什么?你身上的伤口也不处理,回头再感染了怎么办?”凌晗翊有些生气地喊到,“用不着你管。”他冷冷的甩一句,“可我是你亲妹妹!”她任性的脾气真是倔不过,凌明祁的心里也一下子软了,亲妹妹。 除了母亲,她是自己第二个亲人。“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她随凌明祁回到帐篷中,仔细为他擦拭着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着,“我就知道你不回去军医那里处理伤口,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了。”凌明祁一言不发的坐着,尽管伤口再深,他都不皱一下眉头,凌晗翊也会发现他的侧颜真的和父皇的一模一样,“凌明祁,以后我就负责给你包扎的伤口了,你放心,我这都是学来的技术,绝对跟那些军医技术不差上下。” "凌焕这个人,怎么样?”凌明祁半响才说这一句话,她愣了一下,淡淡道:“挺好的啊,在皇宫里也挺照顾我的。”看来,凌焕不知道自己也是凌漠烨的儿子,所以才会这么仇视自己。凌晗翊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从凌焕帐篷里走出来的那个想要刺杀凌明祁的男子,隐隐约约心里还是会不安。 第二百六十八章 替罪羊 “是么?”凌铭祁思考着什么一般,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他的意思,“凌焕今天从战场回来的时候受伤了。”凌晗翊收拾好那些纱布,又再一次检查凌铭祁的伤势,“伤的哪里?”凌晗翊回想了一下,“是脖颈处,不过现在有军医看护,应该i是没什么大碍了。”凌晗翊笑了笑,“他并不知道你就是他的亲哥哥,往后告诉他便是了。” “只怕是说了会更让他不悦,我居然是让杀父之人抚养大的,只怕他不会承认这些。”凌铭祁垂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地“咯咯”响,“可你毕竟是你,货真价实的皇子,你不去说明,事情难道自己会好转吗?”凌晗翊看着他这一副模样居然很想发火,“别说了!”凌铭祁低吼一声,然后转身走向屏风后面,“我要休息。” 真是小孩闹脾气,凌晗翊冷哼一声,“药箱我放在这里,记得按时吃药,好的快些。”凌晗翊心细地将营帐里面的门帘全部放下,以免夜晚再有刺客,正当她全部收拾好准备走开时,外头一双有力的手一下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嘴,“呜呜!”她的叫声根本无法扩大,“别动!不然你就死在这里。” 凌晗翊顿时四肢软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越托越远,手上被捆绑起来,两名暗卫压着她来到凌焕的军营,什么情况?莫非是凌焕发现自己了?还是把自己当成刺客了!?“焕皇子,当晚刺客已被抓来。”说罢,自己就被硬生生地推了进去,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凌晗翊又被领起来往前一扔,“正如众人所见,这个人我们都未见,定是从人群之中混进来,而且今日又见他在凌铭祁皇子那里鬼鬼祟祟...” 糟糕,自己成了替罪羊,她努力地使自己从趴在地上的姿势变成跪着,她一瞬间抬起头,看向凌焕,以为凌焕会认出自己,但凌焕根本无视她的一切,只是目光冷淡地听着旁边那个人的“解释”,“我不是什么刺客!”她气愤地喊着,这声音让凌焕一愣,看向凌晗翊,“晗翊...?”凌焕吃惊不已地看着她,凌焕立刻站了起来,从位子上走下来,解开她身后的绳子,“皇子,你说这个小卒是凌晗翊公主?”那名副将一副不能相信地表情,令凌晗翊一阵恼火,“你们无头绪地随便偷个人过来就能说我是当晚刺客吗?” “我告诉你们,当晚那名刺客想要刺杀凌铭祁皇子的时候,便是我先看到的,你们还想杀了我灭口吗?”她身后的凌焕若有所思地表情,脸上从方才的一丝笑容变得冷若冰霜,想不到居然是晗翊救了凌铭祁,“凌晗翊公主,你私自偷跑军营,也是不允许的。” 凌焕牵强地笑笑,“晗翊你为何会来这里?”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刺客艳遇 凌晗翊支支吾吾一时也回答不上来,“我.....”“既然公主犯了错,理当惩罚。”高佑铭缓缓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里面好一番热闹景象,凌焕也无可奈何地默认,“既然如此,晗翊我先送你去休息,一切都明日再说吧。”凌晗翊一下子甩开凌焕的手,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不必追了,由她去吧。”凌焕脸色突变,身后的那只手发泄般,指甲紧握进了手心。 凌焕,我一定要查到当晚究竟是不是你的人派来的,倘若真的是你,那我们只好撕破脸好好说一下了。凌晗翊的发丝凌乱在身后,一身厚重的盔甲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她放眼望去,只有附近的湖泊稀疏的星光荡漾着,今天的天空看不到月亮格外有些闷,这下身份被识破怕是不好出行了。 “晗翊姐姐?!”凌冕吃惊的表情从马背上下来,匆匆走到她身边,“冕弟弟!”她疲惫的脸上立刻又露出开心的笑容,“奇怪了,你怎么没有出现在凌焕的营长,反而在这里骑马....”凌冕脸上顿时出现了黑线,一时沉默不语,凌晗翊尴尬地笑着:“怎么...”凌冕苦涩地叹了口气,“我自小不被父皇看中,因为自己的母亲不得势被人欺压,所以学来的东西少之又少,现在正在向那些副将学习起初的东西,果然我是派不上用场。” 凌晗翊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安慰着:“你看,你都比我高出了这么多,冕弟弟,人都是在进步的,起步晚有什么,我看好你。”凌冕愁闷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对了,凌焕为何不亲自教你?”凌晗翊顺势问道。 凌冕平淡的回应:“他一直都在忙着跟从高将军处理军事,见了我无非也是示意一下罢了。”凌焕如此尽心尽力,可如今天下之主已不是父亲....“晗翊姐姐,坦白告诉你,我认为凌焕自从来到了军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包括近日他看人的神情似乎都与往日不同。”凌冕打断了她的思路,直击重点的话让凌晗翊更加变得不安。“冕弟弟,凌焕对凌明祁是一个怎样的态度?”她若无其事的问道。 “凌焕看他的时候,似乎是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凌焕的脸那时候有些凶恶。”凌冕说到这忽然注意到了周围人多了起来,“我先走了,不过晗翊姐姐还是少和凌明祁走动,毕竟我总感觉有人似乎看不惯他。”话音刚落,凌冕便牵着马离开了。 深夜降临,原本灯火通明的也逐渐稀稀疏疏的火光微弱的照亮地面,凌晗翊睡在凌焕准备的营帐里极度的不安稳心情七上八下,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披上外套就想着往外走,耳边突然传来男性的声音:“别动!”她一惊刚要叫出声,嘴巴突然又被捂住,今天已经被绑两次了,她一想到这,倒也不害怕了,便放松着听着动静,“我没想要伤害你,只是借你这里躲一下,你便是凌晗翊大人吧。” “你是?”凌晗翊在黑漆漆的屋里只能听见面前人的声音,“我是来保护凌明祁大人的,昨晚之事幸亏能有凌晗翊大人相助。”原来他便是那夜挡下刺客剑的神秘人,“到底是谁要杀凌明祁?”她忍不住地问道,“凌焕。” 突然,她的帐篷被猛地一下掀开,只剩屏风之隔,那名黑衣男子顺势躺在她身后,凌晗翊淡定地掀起被子盖在身上,“公主,可曾有人闯入?”是方才的那名不讲理的副将,凌晗翊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打扰本公主休息就是你的不是了,还敢直接问问题,你当本公主应该回答你的吗?”那名副将忍了一口气,继续耐心地说道:“在下失礼了,万一有刺客闯入公主受伤就不好了,所以还请公主配合。”凌晗翊冷哼一声,“这里没有。” “大人,我方才的确看见有人进来了。”一名小将说道,“公主你也听见了,不妨就让我们查一下吧。”副将也挑着语调说着,凌晗翊霸气地喊了一声:“大胆!”看他们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凌晗翊只好赌一把了,“罢了,你们查吧,早些本公主也能休息。”那名副将立即将她的营帐搜罗了一遍,确实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既然如此,就只剩公主的屏风后面了。” 凌晗翊身后那名男子扯了扯她的衣服,凌晗翊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身体,说道:“一群衣冠禽兽。”说罢她一下子拉开了屏风,淡粉色的轻纱睡衣隐隐约约透着肤色,左肩的吊带已经垂落到了胸旁,双腿重叠在一起,双足裸露在外,右手撑着头,挑着凤眉,眼神中带着诱人心动的情愫忽闪的睫毛又有一丝灵动,“看吧,过来看。” 众人纷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有人面目赤红赤红的,那名副将还是疑神疑鬼地走了过去,凌晗翊此时的心跳就快能听见了,莫非真的要被揭穿了?! 第二百七十章 黑衣刺客(下) “你们都在做什么!?”凌焕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把拽过那名副将,狠狠地赏了一拳。“我等正在搜查刺客的身影,据下人们说是进了公主的营帐。”凌焕叹了口气,看向一脸无辜模样的凌晗翊,“这里没有什么刺客,你们已经让公主无法休息了,还要继续吗?”众人只好低头认错,那名副将似乎是心有不甘,表情上充分体现了他的心理活动,凌焕没有理会,打发他们离开后,也跟着离开,甚至没有质疑一下。 凌晗翊心底倒有些觉得对不起凌焕了,脸上平淡无常的表情在没了人后瞬间目光呆滞,“多谢公主相救。”说罢,那名刺客便要掀起门帘准备离开,“且慢。”她小声喊住那名刺客,“我会去找凌焕好好说说,请你刀下留人好吗?”她恳求的神情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公主,我们这种人就像生意,办成了收钱,办不成死了也不一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我们也不听别人的意见,公主对我大恩,我铭记在心,但此事恕小人不能答应。” 那名刺客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之中,凌晗翊披上大衣,点着灯笼匆匆地赶去凌焕的营帐,“凌焕,是我。”她在外头轻轻呼唤着,“进来吧。”凌焕淡淡道。她将灯笼里的蜡烛熄灭,放在自己身侧,“我有话要对你说。”凌焕冷笑一声,但表情还是温和的,“说吧。” “凌明祁是我的亲哥哥,白萱烟同凌漠烨的儿子。”她索性把重点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凌焕表情略微惊讶,皱着眉思索着什么。“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什么?那名刺客都告诉你了?”凌焕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还有些寒意,“我是想让你们和解...” “那名刺客是来要我的性命,他是来杀我的。”凌焕第一次用那种令人心惊的骇人神色望着她,恨不得将凌晗翊看穿,“难道为此,你便要杀了凌明祁吗?”凌晗翊尽量保持镇定,平和地问道,她的冷汗早已浸湿后背,伴随着外头的冷风吹过,忍不住轻抖了几下。“不错,我是要杀他,如果我迟迟没能推翻这个皇帝,让他当了太子,那我早晚注定死路一条,不是吗?”凌焕话音未落,讽刺地笑容便挂在嘴角。 “凌焕,我一直认为你是正人君子,你不同旁人那般小人心肠,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她说着同时,眼角的泪珠马上就要压抑不住,鼻音厚重地说道,“晗翊,收起你的善良的同时你会发现,这里善良只会让自己受伤,父皇就是因为善良没有除掉凌无极,才害得自己丧命!”凌焕攥紧双拳,眼睛收起一条细细的缝,话语从嘴中狠狠地吐出,“你根本就不能理解父皇,凌焕,我看错了你。”说罢,她拿起灯笼,气愤地哽咽着,转身离开。 外头被一名急速跑来的将士撞了个满怀,“报---前线战急,敌方仅剩五百战斗力,还请我方后营给予支援,一举歼灭敌军。”高佑铭听后,倒觉得有些诡异,决定先打退堂鼓,凌焕反而正在气头上,“高将军既然不出兵,那只好我带着将士杀出去了。”高佑铭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既然焕皇子开口,那我们便出发吧。” 凌晗翊看着众人纷纷离开后,再一次陷入安静的气氛,突然回想起那名刺客,她浑身一个机灵,立刻牵了匹马火速追了上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刺伤 战火乱天,血流成河。纵观远处杀场的凌晗翊总有那么一丝不安,心中上下起伏。她目光飞快地从每个人身上飘过,为了寻找凌焕的身影,黑压压的一群人下,凌焕破口而出,周围的敌人被顺势带倒在地,她的眼睛没有从凌焕的身上离开过,生怕会有什么人出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地伤害他。凌焕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动作比往日慢了许多,突然一刀盖下来,他吃力地迎上,手臂过力地颤抖起来,就在危急时刻,凌明祁杀出一条血路,将那名敌人了当地刺死在地。 ”别分心,今天的敌人比上次出招有些不同...“没等凌明祁说完,凌焕咬牙直上将附近的敌人一扫而光,凌明祁很是费解,往日一向灵敏谨慎地凌焕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但总算,这场战争还是赢了下啦,虽然损失了部分兵力,但总归保卫了一部分疆土。 ”弟兄们,今日晚上我们来一场酒席,不醉不休!“高佑铭大声吆喝道,喜笑颜开。凌焕一脸心事重重,凌晗翊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总算是踏实下来,突然,她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凌焕的身后,是那个刺客!她奋力的跑向凌焕,不顾旁人的喊声,“凌焕!后面!”凌焕听见凌晗翊的声音,警觉的飞下马。 那名刺客一瞬间就将凌焕的胸口划了一道口子,顿时凌焕吃力地缩了缩,高佑铭见势不妙立刻上去支援,那名刺客一个飞跃将凌晗翊截去,冰凉的刀锋卡在她的脖颈,“你们再动,我就杀了她。”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唯独凌明祁坐在马背上,用微妙的神情观察着那名刺客,皱了皱眉。 “你放开晗翊,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可以亲手杀了我。”凌焕心疼地看着凌晗翊惊吓失措的脸庞,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进,“我对你有恩,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凌晗翊在那名刺客耳边质问道,“呵,公主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昧,刺客的话你都会相信。”底气十足的话语带着轻蔑,是的,她怎么会真的相信一个刺客的话,“凌焕,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放走他....” 凌晗翊一边哭喊者,一边小心从袖口里划出那把凌明祁送给她的匕首,“唰”凌晗翊同那名刺客几乎同时将刀尖插入其身,凌明祁飞到她身边一把冷剑将那名刺客的脖颈深深划了一刀,“死吧。”他如同沉默的野兽,赏了那名刺客一个嗜血的眼神。凌焕就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凌晗翊鲜血直流地躺在凌明祁的怀里。 “凌焕,你别太自负,好好同凌明祁相处不好吗?大家共同有的仇恨可以去化解,但毕竟我们是同一个父亲。”她有气无力地皱着眉,小脸顿时失色,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道。凌焕含着泪水沉默不语,又说:“好,我答应你。” 在匆匆回去的路上,凌明祁一直都在抱着她,马背上的颠簸让她疼痛难忍又吐了几口血,“你这是做什么?”只见凌明祁下了马背,徒步而行。“少说话,你会没命的。”他的话语还是这么冰凉,但总会感觉暖暖的,“凌明祁,自从认识你,我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我离开下人的保护,一个人总有些孤单你又不会跟我聊天,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她的声音很细小,但凌明祁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做声。“我受伤了,你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你很担心,你放心,我不会死的,这点小伤。”说完,她的眼皮有些沉重,只好闭上眼睛,“把眼睁开,否则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凌明祁有些急的语气看着马上就到的军营,“你很烦诶,让我睡一会,我好累。”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该犹豫 “晗翊,晗翊...”凌焕坐在凌晗翊身侧,擦拭着她不断从额头冒出的冷汗,她的手冰凉像深海的温度。“凌焕,你的伤势还未痊愈,还是早些去休息吧。”高佑铭实在忍不住地劝说道,“我来看护凌晗翊。”凌明祁依靠在火堆旁边的衣橱上,但此刻的凌焕终于愿意去相信凌明祁一次,“也好,那我去休息。”凌焕临走时还是瞥了一眼靠近凌晗翊的凌明祁,“等晗翊伤势好些,我们便回城。”高佑铭叹了口气,脸上宽慰地苦笑着。 凌明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嗯...”她微微疼痛的睁开了眼睛,“醒了?来喝药。”二话不说,他便将药碗端了过来,“呵...你还真是不会照顾人。”她向床里边扭着头,“不喝。”凌明祁放下手里的药碗,轻轻将她怀抱起来,依靠在床边,“这样是否有些哥哥的模样?”身上总有种父皇曾经的感觉,让凌晗翊微弱的神经上再一次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滴落在盛满药水的勺子里,“父皇以前经常这么喂我吃药..” “父皇从没有喂过我吃药。”他撒去勺子里的药水,这次将药喂进她的嘴中。“你有母妃在身旁,啊算了,反正咱们俩都一样。回去以后,你会有什么打算?”凌晗翊看着一脸心事的凌明祁,凌明祁还是一言不发地直到让她喝完药,“那名刺客兴许就是凌无极派来的,他想要除掉凌焕,只怕凌焕回去也是刀山火海。”凌明祁深思着,手中的药碗倒映着他沉默的脸庞,“凌焕一心想为父皇做尽大事,所以他一直都比任何皇子要用功,我们必须回去,向父皇讨回天下。”凌晗翊苍白的脸上一双无比坚定的眼神投放着光芒一般。 凌明祁点点头,宠溺地一笑,“休息吧,明天再说。”说罢,又将她轻轻躺下,自己吹灭灯火,静悄悄地就躺在凌晗翊的床下,凌晗翊毫不知情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次日 凌晗翊睁开双眸,身上的伤口一动似乎比昨日还要疼,摸了摸头,又是一身冷汗。她一个转头便看见凌明祁就睡在地面,一脸安详。她该说什么好呢,“凌明祁,你醒醒。”凌明祁睁开眼睛走到她身侧,带着刚起床困乏的声音:“疼吗?我去找军医。”她忍着摇摇头,“你先别走,我想方便一下,帮我叫个姑娘来吧。”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笑着,凌明祁嘴角上扬着点头,“好,你等下。” 处理完一切后,凌明祁同凌焕二人站在草原之上,二人起初都默默观赏着远处,身后的发丝随风轻扬。“多谢你昨日照顾凌晗翊。”凌焕淡淡道,“那名刺客是凌无极的手下,你回去只怕比这里还要危险。”凌明祁转身看向平静如水的凌焕,凌焕潇洒地笑容挂在脸上,“那我们就一起夺回来。”凌明祁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没有犹豫,“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 锦绣剪 皇城上下好一番热闹之景象,得知前线战乱以平息,凌无极心悦大畅,摆下千桌酒宴期待他们的回归。“皇后呢?”凌无极看了看后宫几位妃嫔都已经到了,这些都是他原本府中的妻妾,自打他登基以来,向来只有那位颇受非议的皇后是他从新纳取的。“皇上,皇后娘娘的门根本敲不开,奴才们实在是没辙了...”那名太监哭着脸求说道。 凌无极冷眼瞪了一眼那些下人,“一群没用的。”他威风凛然地匆匆来到凤鸣宫,走到门前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他便敲了敲门,温和地喊着:“皇后,酒宴还有一个多时辰便要开始了,皇后再不出来,朕就要丢人了。”白萱烟静坐在床边,欣赏着下人送来的锦绣凤衣,左手一把剪刀摇晃在她的视线里,“咔嚓”她将服饰剪成两半,“咔嚓”不停下来的剪刀很快就将那件华美的衣服变得零零落落,“咚!”凌无极实在耐不住性子,撞开了门窗,只见她憔悴地倚在床边,和她身旁的凌乱衣布。 下人见此一幕纷纷愣了神,那款服饰用了全城最名贵的绸缎和最著名的裁缝师三天三夜合工而成,如今被皇后剪得乱七八糟,皇上怕是要发怒了。凌无极看着她如此模样,怒火不怎的还是消了下去。他径直走到他面前,取走她手中的剪刀,宠溺地目光望着一脸忧愁地白萱烟,“倘若你不喜欢这件衣裳,我们就穿别的。”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她空洞的目光如同没有魂魄的木偶,“皇上,放了我吧。” 凌无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可好,竟僵在原地。“你是朕此生唯一的皇后,朕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他扯住她的手臂,焦躁地神情瞪着白萱烟,不知何时起,她居然枯瘦如柴,手臂纤细不已,凌无极一下子松开她的手,生怕折断。白萱烟忽然笑了出来,凄冷地语气回应着:“我宁死也不会做你的皇后,凌无极我们都不是该任性的时候了,你已是皇上,我一介寡妇如何坐稳后宫,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来与你维持这些虚情假意!?” 凌无极愤怒的心情上,听她这么说下去怕是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转身走到门前,“既然如此,你便呆在这里,永远不要出去。”下人纷纷胆战心惊地跟着凌无极走了出去,只剩下空荡的宫殿里独留她一人。“皇上,你消消气。”下人安慰道,“皇子们到哪里了?”凌无极转移话题,“已经进城了,皇上不妨提前开始宴席。” “罢了,待皇子们等进宫便开始。”凌无极走上城楼之上,观察着一群黑压压的军队马车,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吩咐下去,城门将士全部待命,听后发落,在差遣一部分藏在大殿之后。”怕是要来一场真正的对决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命赌一注 凌焕等进宫时,并无发现异样,宫内一片喧嚣及其瑰丽的旗子排排规划着,官兵们英俊的站姿仿佛是最好的欢迎,迎着他们凯旋而归。沿着一条长长的地毯直通不远的大殿,凌焕等人并未下马,而是谨慎地走了进去,不错,出发的前晚大家就说好了,一定要将这个假皇帝从龙位上扯下来,还凌默烨一个交代。 凌晗翊坐在凌明祁的身后,双手紧紧环绕着凌明祁的腰,看着越来越近地大殿,心中忐忑不安。凌焕忽然停下马,眼前的那个人不是凌无极,而是自己的母妃苏安雨淑,凌焕下了马走到苏安雨淑面前,苏安雨淑满脸的泪水,双手捧着凌焕的脸颊,还是有些气虚的语气说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平安的回来了....”凌焕也忍不住泪水,哽咽道:“母妃!你的身子怎能在此站着,快上马。” 苏安雨淑有些诧异,上马是何意,但当她看了看身后着近数百名将士,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她连忙拉住凌焕的手,恳求的目光摇了摇头,“不,不要,焕儿听话,咱们先回宫。”凌焕有些耐不住了,笑了笑又本着脸道,“母妃,是到此我等已经做了所有的准备,还请母妃上马。”苏安雨淑有些绝望的神情让凌明祁有些纳闷,突然一个机灵在脑里乍现,莫非是凌无极早已知晓一切,特意让苏安妃在这里劝说凌焕。 苏安雨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焕儿,母妃求你了,跟母妃回宫好吗?”凌焕突然就着了急,硬是要把苏安雨淑来起来,“母妃,你究竟为何要阻拦我!难道你归顺于凌无极了吗?!”凌焕甩开苏安雨淑的手,转身便跳会马上,“母妃,孩儿不孝,回来我们再解释吧。”凌焕依旧还是领导着众人一同进去了,苏安雨淑的哭喊声,凌焕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凌晗翊突然一下子跳下马,凌明祁转头看向她,她便安慰凌明祁一样,笑了笑,然后扶起地面的苏安雨淑,“苏安妃,你身子弱,地上太凉了,还是回去吧。” 苏安雨淑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她,“你是...晗翊?”看她一身便装,倒有些诧异。“此次军行,我也偷偷跑去了。”她扶着苏安雨淑尽量加快步伐地往隐蔽的地方走,“苏安妃,我们已经不能回去了。”苏安雨淑无可奈何地哭诉着:“可凌无极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兵力,就等着他们入陷....” 凌晗翊吃惊地望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兵马,“可是凌无极是怎么知道的?”苏安雨淑摇了摇头,满眼的血丝夹杂着泪水,“我的焕儿,不能有事啊....” 凌焕等人入了殿口,看见下人们已经待命,桌上的酒宴也都准备好了,“皇上驾到----”凌无极一身龙袍从天梯走下,威严的气势不比凌焕等人的军队差,凌无极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容伴随着磁性的声音:“恭喜你们凯旋而归,今日朕特地准备酒席,为你们接风洗尘。” 第二百七十五章 桌下玄机 凌明祁接过凌无极递来的化尘酒,酒水平静如他自己的心境,一脸平淡的喝下去。凌焕则心事重重地望着手中的杯子,心中纠结万分,凌无极冷笑着从二人身边擦肩而过,“朕忘了还有一位凌冕皇子呢。”凌焕忽然转身叫住凌无极,“皇上,冕弟还不会饮酒,请容微臣代替凌冕饮下。”凌无极挑眉会心一笑,“那自然好了。各位不比拘谨,快快就坐吧。” 凌焕一饮而尽,忐忑的心情稍微平复许多,但更让人费神的还在接下来,歌舞升平,众人各自聊着家常,凌无极却注视着台下各种,但他并未表现什么,而凌明祁费解的是,明明双方都踩着秋千的一边,却迟迟没有人愿意跳下去,很明显,我等在看着凌无极,而凌无极也在如同我们恭候着。 凌明祁暗示凌焕不要出手,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凌焕也点了下头,继续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只怕这附近,都布满了他的人。”凌明祁说道,凌焕有些诧异,“他又如何知道我们会谋反?”凌明祁示意让他看看脚下,凌焕低头一看,居然每人脚下都有一枚钉子,“此物只怕是暗器,倘若我方有人突然中招,只怕势必会让我方的将士难以再掩饰下去,那时候便是我们出兵的时候,凌焕,你还打算攻下这里吗?”凌明祁皱了皱眉,解释着。 “来都来了,不杀出一条血路,怎么为父皇报仇?!”说罢,他干下一杯酒,又满上。“....好。”凌明祁偶尔会察觉凌无极的动作,凌无极似笑非笑地神情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又再一次低头注视着那枚钉子,眼下如果告知每人脚下有暗器,众人的神色异样,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只好坐到开战了。 凌晗翊扶着苏安雨淑走回寝宫,苏安雨淑拍拍凌晗翊的肩膀,“晗翊谢谢你,以前我还总是厌恶你,如今倒还觉得歉意了,眼下怕是稳不住了,快去凤鸣宫找你的母妃,唯有她或许能牵制住凌无极。”凌晗翊眼中有了光彩,点了点头,“多谢苏安妃。”凌晗翊极速地跑到凤鸣宫,大气都不喘一下,“咚咚!”她两只手使劲地拍打着门,“母妃!我是晗翊!前朝马上就要天翻地覆了,母妃一定要出来随我一同去前殿,只有母妃你或许能牵制住凌无极啊。” 白萱烟一听是凌晗翊,一下子跑到门前,打开门弯着腰抱住凌晗翊,感动的说着,“晗翊,你来了,说明祁儿也平安吧?”凌晗翊看着白萱烟的脸,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萱烟,“晗翊,你们来的不是什么好时机。”她脸色有些郁闷,凌晗翊摇摇头,“母妃,无论如何我等今日都以做好一切准备,还请母妃随我一同前去。”晗翊已经不是小女孩子了,晗翊也有了自己的气势,白萱烟牵着凌晗翊的手,“既然如此,母妃与你们同在。” 二人前往前殿,众人看见二人时,纷纷都安静了下来,凌无极见势转头,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瞳孔中宠溺万分,她虽未披凤袍,却一身白色飘飘欲仙,虽未施粉黛,却清水芙蓉纯净之美。白萱烟松开凌晗翊的手,独自走到凌无极面前,福身浅笑:“参见皇上。” “怎么舍得出来了?”他淡淡道,她转身看向凌明祁,又回头望着凌无极,贴近他的耳畔,倾吐道:“收手吧。”凌无极搂住白萱烟的肩膀,强迫她看着众人,“你看好了,这场酒宴会让你终身难忘。” 突然,边远的桌席上,一名将士瞬间一身血液,随着一声惨叫,那将士身边的人边瘫痪地倒在地上抽搐着,凌焕桌下的手用力的攥着拳,终于要来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弱者终将被吞噬 “不远处的餐桌连绵不断有人暴毙,只怕是时候了。”高佑铭警示地望着凌焕,凌焕也默认的眼神看向凌明祁,凌明祁一拍桌下,凌无极的目光瞬间转移到这二人身上,祁儿,你会给朕带来一个怎样的答复呢?凌焕一招出击,众将士瞬间从桌上站起,“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每人的脚下都有一枚暗器,一定要避开它!”凌焕大声的喊道,凌无极无奈地摇了摇头,“朕当初就不应该留你,怪就怪你没有战死沙场。” 凌晗翊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这局势,又转头看向白萱烟,她被凌无极死死拽住,根本无法脱身。凌焕冷笑一声,完全不像是个十多岁少年该有的语气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哪里?”凌无极从高处的龙椅上站了起来,向后走了几步,“朕让给你了,来取吧。” 突然数百名黑衣将士从八方隐蔽之处闪现出来,个个武功强势,身段敏捷。让凌焕等人有些措手不及,“祁儿!”白萱烟焦急不已,奋不顾身地想跑向凌明祁,却被凌无极死死拉住,凌无极嗜血地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脸庞,冷漠的吐出:“弱者终将被吞噬,你难道不相信凌明祁吗?”话语里强硬的态度让白萱烟更加恼火,“凌无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凌无极耸了耸肩,诡异地笑容挂在脸上,深不可测地眸子里总有一团黑雾似的,看不清他的心底。“随我去内殿。”凌无极坐在椅子上,压迫人的气势让人难以接近,他养神般闭上双眼,静悄悄地大殿里,白萱烟便站在原地,她或许稍微挪动一下步子,都能被凌无极发觉,听着外面刀枪摩擦的声响,她的心跳七上八下,“....凌无极,如果祁儿真的打到这里,你怎么办?”她试探的口吻问道。 凌无极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闭目养神。白萱烟还是忍不住迈开步伐,向殿外的方向跑去,“只要你出去,凌明祁便永远过不来。”凌无极淡淡道,明明只是害怕她会不小心受伤罢了,自己却只好换一种说出来的方式,反正事到如今,她白萱烟从来就不重视自己。“凌无极!如果不让我出去,我便自刎在此。” “呵,只会拿死亡来威胁,你觉得你的命重要,还是这个皇位更重要?”凌无极睁开双眸,一只手撑着侧脸,看着白萱烟那张小脸,她的五官都快扭在一起了。 “凌焕!你要小心些,那边都是敌人的人。”凌晗翊在高佑铭的保护下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凌晗翊冲着凌焕喊道,凌焕好似又充满力量一样,“晗翊,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可以胜利的!”凌明祁一身独特的武功传授于凌无极,当然这些来自凌无极派来的人自然会很快甘拜下风,而通体学习的凌焕等人便不是如此,那些敌人很明显清楚他们的套路,由此常打下去,获胜的几率不会大。 凌焕忽然一个吃力压不住,被一枪刺中,凌明祁及时前去相助,二人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体力与他们悬殊太大,尤其此下去,我们必输无疑。”凌焕忍痛地喘息着,“你快去后殿,这里有我们。”凌焕退了凌明祁一把,凌明祁有些震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清楚了,有些事情只有你凌明祁能做。”凌焕笑了笑,离开凌明祁身边,再一次埋入敌人的范围,凌明祁没有犹豫,立刻前往后殿。 “吱呀----”大殿的门被凌明祁缓缓推开,站在一旁的白萱烟看到凌明祁,激动的热泪盈眶,“祁儿!”凌明祁猝不及防地被白萱烟抱住,一时没有说上一句话,“祁儿,果然还是你来了。”凌无极好似醉意的神情挑着眉,看着敌视自己的凌明祁。 第二百七十七章 相认 二人置于冰山火海的氛围中,凌无极缓缓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向凌明祁,俯视着还比自己矮上一头的他,而此时的凌明祁给人的感觉早已不同于从前,以前他只会顺着凌无极的意思去做事情,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一定会越来越强。 凌明祁一招迅速刺了过去,被凌无极一把折扇击中,“呵,看来是要动真格了?”凌明祁一句话也不多说,正面不行,那就背面!他纵身一个转体,腾空袭击凌无极的背面,凌无极也严肃起来,招招凌明祁都仿佛直中凌无极的死穴,“祁儿,是要杀了朕?”凌无极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他,伪装出一丝苦笑轻声叹息着,“朕终究棋差一招....”他看着凌无极这般失落,心底居然浮起心酸,脑海里又骤然回忆起了那片从小长大的花海,凌无极耐心地教着自己最基础的功底,那仿佛是父亲的笑容让小时候的他从不会觉得孤单。 看着被打动的凌明祁,凌无极忽然一个诡异的笑容,横冲上前险些刺中他的胸膛,白萱烟大喊一声,“祁儿!”凌明祁好在及时从回忆里苏醒,吃力地挡住凌无极的折扇,自己手中的剑居然挡不住凌无极的一把折扇?!望着面前那张放大的脸,他心中忍不住颤动着,冷汗从额头缓缓淌了下来。凌无极冷笑一声,又加重的力道,一个回手将他狠狠甩到墙上,“祁儿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根本就还没有成长,如何去保护自己,更别提想要去守护别人!” 凌明祁忍住胸口快要溢出来的滚烫液体,不甘心地撑着站起来,“不...”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更加疯狂地与凌无极一场无休止的厮杀,白萱烟在一旁看得揪心,“白萱烟。”一个男子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那种可以使自己血液瞬间升温的熟悉声音,她慌忙地转身,不敢相信地仰望着面前的人儿。 凌默烨一身规整的服饰不减威风,只是眼神中多了温和地神色,他还是那般伸出手,一切都是这么熟悉,此刻,现在,又是这么陌生。“凌默烨?”凌无极同凌明祁二人同时停下,愣愣地望着殿口的凌默烨还有凌焕,“无极,一切安好?”凌默烨淡然地走上前,及时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你居然还会活着。”凌无极神情中有些恍惚,“朕千钧一发捡回一条命,到让你过了不少好日子。”凌默烨的脖颈上突然夹住凌无极瞬间袭来的折扇,折扇的尖上都有着毒针,只要他凌无极稍微一动,凌默烨随时可能丧命,“你一定恨透我了吧。”凌无极勾起嘴角,凌默烨半响没有说话,“朕早已发觉坐拥天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朕年事已高,不妨让年轻的有为之人来做吧。” 凌默烨转头看着凌明祁,眸中宠溺地神情像是至宝一般,“你是祁儿?”凌明祁的心中一颤,这便是那夜出现的神秘男子?“父皇.....”一番父子相认的场景暖化了整座宫殿,唯独凌无极的动作瞬间想要刺中凌默烨,凌明祁一剑刺中凌无极的胸膛,鼻尖忽然得酸涩难忍,看着凌无极那样脸色的煞白,凌无极颤颤巍巍地跌在地上,“祁儿,你....”凌明祁的脸上滚热的泪珠落在凌无极的手掌,“凌明祁感激你这十几年的教诲。” 白萱烟匆匆跑到凌无极身侧,那张憔悴地脸上挂着眼泪,“你为何还要心疼?”凌无极不想看到她的脸,只好一个劲地看着宫殿的天花板,白萱烟扶起凌无极地身子,“我这么些年不是白活的,即使这是你最好的结局,凌无极,你做这么多真的满意了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心扉 凌无极微微眨了眨眼睛,眼前居然湿润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东西,耳畔还是一片死寂,这是濒临死亡的预兆?“快去找太医。”凌默烨挥挥手让下人托着凌无极去了太医那里,白萱烟看着凌默烨正注视着自己,她跪在凌默烨脚下,恳切地说道:“罪女有罪,皇上请处罚吧。”凌默烨同样跪在她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之前我们都没能这样握住对方,这次又怎么忍心再去处罚你?朕想着带你远走高飞,远离你所讨厌的地方可好?” 白萱烟终于隔了很久,直视他的双目,“父皇,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凌焕有些郁闷地看着凌默烨,“朕的晗翊会陪着你,不是吗?”凌默烨浅浅地笑着,凌焕瞬间没有多说半句话,凌默烨站了起来,看着眼下的两个孩子,“凌焕,凌明祁,你们二人谁会愿意辅佐谁登上这皇位?” 凌明祁陷入沉思,凌焕退后一步,答案早已很显然。凌明祁不解的回头看着凌焕,“我愿辅佐凌明祁。”凌焕信任地看着凌明祁,“你会是个好君王。”凌晗翊神色匆匆地连忙从外面跑过来,一下子扑到凌默烨的身上,“父皇!晗翊好想你!”凌默烨爽朗地笑了笑,在白萱烟的眼底,凌默烨是个称职的好父皇,当初若是把祁儿也留在这里,会不会更好一些? “祁儿,你愿意承担这一切吗?”凌默烨淡淡地开口,凌明祁没有什么表情的体现,“祁儿愿为父皇效劳,为天下效力。”凌焕看着凌默烨身侧的凌晗翊,就想战后的曙光一般,那样的耀眼夺目。凌晗翊则是笑意浓浓地望着凌明祁,“祁哥哥,恭喜恭喜!”凌默烨拉住白萱烟的手,“你想什么时候离开?”白萱烟摇摇头,看着他,“跟着你在哪都好。” 凌明祁顺利地坐上皇位,虽一定会有反驳,但有凌焕等人相助,想必都会克服的吧。“晗翊,不嫌弃的话,这个..”凌焕递给凌晗翊一条精致的紫罗兰色的吊坠,上面自然姿色的一块和田玉镶嵌着,周围点缀着些许珠花,”送给我?”凌晗翊指着自己笑笑,凌焕羞涩地点点头,“多谢啦。”凌晗翊接过那吊坠的瞬间,凌焕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凌晗翊诧异地看着凌焕,他怎么一本正经地,不就是送个吊坠吗? “晗翊,我和凌明祁,你到底喜欢谁?”凌焕说完后脸红的像柿子,空气中仿佛缔结着甜甜的气息,“噗哈哈...”凌晗翊用另一只手遮住嘴巴笑着,“凌明祁是我的亲哥哥,我喜欢他是应该的啊。”完后,凌晗翊不知怎的紧张起来,她注视着凌焕拉住自己的手,她慌张地躲过凌焕的视线,“这个吊坠我也很喜欢。”她挣开凌焕的手,转身躲入后花园中,方才紧张地差点断了呼吸,脑海里还闪现着凌焕那张羞红的脸,凌晗翊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好烫.....”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退朝。”凌明祁虽还是青涩的容颜,但浑身的气质已经不是同年龄阶段的少年了。他微微侧着脑袋,看了看右手边厚厚的奏折和书信,略有些郁闷。“可是乏了?”凌焕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一身悠闲的装束真是与他有了对比,“你来了。父皇他们呢?"凌明祁问道。 凌焕浅笑几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父皇他们兴许在日出前,便已经离开皇城了。”凌明祁心底汹涌一阵失落,凌焕观摩他的神情,上前递给他一封信,“这是你的母妃写给你的。”凌明祁神色微变,接过信封,拆开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阅览着。 “祁儿,原谅父皇的任性和母妃的不辞而别,母妃的祁儿从小没有过上一日本该属于你的日子,母妃觉得很抱歉。祁儿,你作为一国之君,不光是承受一切,也要找到信赖的人一起分担,母妃和父皇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萧柯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祁儿可以多多请教于萧柯.....” 一字一句都是一些琐事,颇有母妃的意思。凌明祁闭上眼睛暗自冷笑,上面似乎没有提起凌无极,这也是父皇母妃的意思吗?难道要他来做主?凌明祁小心翼翼收好这封信,在凌焕的陪同下,总算是有着落了。 月亮顺着湖水的另一边升起,凌明祁蹲在池塘边发呆,是时候了。他带着一名随身侍卫来到偏远的冷宫。那开锁的声响在夜晚格外清楚,大门被推开,凌无极就那样站在一角,仿佛要与月光化为一体,一声不吭地仿佛没有看到凌明祁这个人,“凌无极,你没有看到朕?”尽管再严肃的声音听上去还有未褪去的稚嫩音色,凌无极转身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一脸冰冷地跪地叩头,“罪臣参见皇上。” 凌明祁看着他的后脑勺,淡淡道:“你可知道朕来的意思?”凌无极缓缓抬起头望着星空,“要我的罪命?”凌明祁苦笑着,丢给他一块腰牌,“念你对朕抚养之恩,朕赐予你新的名字,苏勉。希望你能尽心尽力做朕的近身护卫,可好?”凌无极诧异地望着地上的腰牌,“怎么?比起做朕的护卫,你更想死亡吗?”凌明祁有些懊恼地不解。 凌无极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拿起腰牌,“微臣苏勉,参见皇上。”凌明祁并不是释然什么,也不是不忍心,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这么好的人才可惜罢了。 白萱烟深处一片花海之中,飘逸的长发扫过身后,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她莞尔一笑地往前看去,不见了凌默烨的身影,她左右看去都没有见到凌默烨的身影,忽然腰间被一只手揽住,双脚瞬间被腾空,她惊吓地扔掉了手中的花束,下一秒躺在凌默烨的怀里,凌默烨骑着马奔驰在这一望无际地花海,他天真烂漫地笑容纯真地像个孩子,白萱烟欣赏着这般艳红色的太阳下,这一片无忧的风景。 “我一直都有过好奇一件事。”白萱烟抬起头看着凌默烨,“那日万箭穿心吗?”凌默烨的笑容有些僵硬,眼底还是掠过一丝不愉快的情愫,“朕醒来便躺在一名太监的休息处....”后面的事情他居然不愿意说下去,白萱烟忽然笑个不停,“莫非你一直都在这宫中...做了个太监!?” 凌默烨用发怒地表情瞪着她,吓得她安静下来,他就这样慢慢靠近白萱烟的脸颊,在她湿润地唇瓣上温柔一吻,这个吻缠绵而心疼,白萱烟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二人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你倒是看好我们身下的马。”白萱烟有些不乐意地踢了一下凌默烨的腿,“别乱动,我正在忍耐。”白萱烟刚才一听还有些费解,但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凌默烨的身上瞬间升温,她又像个呆滞地木偶,羞涩着脸。 如果这是他们二人的永远,那该多好啊。白萱烟又不禁意地搂着凌默烨更近了,再也不要分开了,这辈子承受不住再次地错过。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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