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猎户的辣妻 作者:妖娮 本书标签:种田 宠文 女强 爽文 乡村 ================== ☆、001、拒绝嫁人   浅浅将一大盆搓好的衣服端起搁到腰侧,用腰跨抵住木盆的边沿子,好让自己省些气力,歪歪扭扭的向池塘走去。   村子里洗衣的池塘离浅浅家的屋子并不远,就在村前的路边,浅浅没走多远就看到同村的穆清手里提着两只野山鸡过来。   她忙低着脑袋,匆匆自他身边走过。   穆清矫健的身姿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有些停顿。   浅浅不敢多想,端着盆继续往塘边走,她想走快些,好甩开身后缠人的视线。   好不容易到了池塘边,就见隔壁家的张婶子张望着远方,一脸揶揄的说:“这小两口见面,怎么也没一句话说的。”   浅浅羞涩腼腆的说:“张婶子说笑了,穆清大哥是村里打猎的一把好手,多的是姑娘中意他,哪里轮得到我。”   “哎哟,话可不能这样说,他可是抱过你的身子,你不嫁给他,你还能嫁给谁!”张婶子嗤嗤笑着,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蹲在她不远处的陈莲用力的捶打着衣服,酸不溜秋的说道:“你倒是有本事的,竟然还知道用这一招勾搭穆清哥,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啊?”张婶子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   陈莲扭开一张红通通的脸颊,大声斥责道:“不要脸!送上门的小贱蹄子。”   张婶子皱眉不悦的看了一眼陈莲,才小声与浅浅嘀咕,“你别往心里去,这陈莲啊!她是自己想送,却不敢呢!”   浅浅讪笑一声,一张脸快红得滴出血来。   “张婶子,我还得回去做饭呢!就先走了啊!衣服放在这里待会儿再来洗。”浅浅说着,一溜烟儿往回跑。   浅浅的家,就在村边,离村口不远,屋前种了菜,屋后是一大片竹林,一栋一进的院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屋,虽然十分破败了,但占地面积倒是挺大的。   屋侧种了几棵桃树,每年夏季,树上都能结出饱满的果实。   一晃眼,浅浅来到这户人家占有这身子也十天有余了,脑子里一些零星的片断,再加上这些天的相处,对这里倒是有感情。   看着屋里冒起的炊烟,浅浅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娘,我来就好,你去屋里歇歇。”浅浅跑进厨房,姜氏正在灶里添柴,听了她的话起了身道:“衣服洗了?”   浅浅接过手回头对姜氏道:“没呢,张婶占着石板,我先回来做饭,一会儿给哥他们送了饭,再去洗衣服。”   张老娘手里正拿了把酸菜剁着,又将小罐里的油轻轻点了一下,不见油滴,倒是呲啦一声响,便忙将酸菜倒进锅里翻炒。   “你今儿出门,张婶子他们没有说什么闲话吧?”   浅浅望着锅的眼神呆呆的移到姜氏的脸上,愣了下,才心虚的笑说:“能有啥,这不早就过去的事情了吗?”   姜氏扬起油呼呼的手就往她脑袋上拍来,“你这蠢丫头,难得穆清这小子看上你,肯对你负责,你竟然还傻不拉唧的把人推给你妹妹。”   浅浅熟练的闪开,笑嘻嘻的退了两步,抓起一把稻草挽了个把子,丢进灶膛里,火一下子烧旺了起来,火光将她的小脸照得通红。   浅浅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眸又圆又大,只是皮肤有点黑,却是健康的小麦色。   姜氏的铲子顿了一下,见浅浅蹲在灶边一个劲的加柴禾也不说话,当下叹息一声说:“你也别多想,这事娘会替你做主的,只是你以前那些不靠谱的事情,可不许再干了。”   浅浅撇了撇唇,没有吭声。   在她记忆里,她并没有勾引地主小儿唐玉君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村里人都说她为了不嫁给猪肉炳,就主动对唐玉君抬屁股了。   事后被人知道了,受不了指责,又一根麻绳了结了自己。   也是为了这些破事,所以村里的人都对她没有一张好脸,毕竟她们都觉得她已经不干净了。   姜氏说起这事就来气,骂骂咧咧说了一会儿,又说教道:“你不比你妹妹,你看看你妹妹,长得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多是来家里提前的,可是你再看看你,错过了这一个,将来可难得说到好人家。”   浅浅不高兴的嘟了下唇,她如今才十六岁而已,她可不想这么早许人家。   上一世,她进了人人羡慕的国安局,风里来火里去的,年届三十也没有嫁人,最后在出任务的时候丢了性命。   刚来的时候,有些不适合,但不过几日下来,她倒是蛮喜欢身体原主的性格,腼腆羞涩,最重要的是这个小村的生活,她也满意,每日只需为柴米油盐而操心。   不像前世,享受着最奢华的生活,却过着在刀口舔血的日子。   只是她这次出事,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不过就算难过,相信很快也就会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言叶。   毕竟像言家,算是世袭了,自民国时期就是做特务的,后来不过是有了些像样的身份而已。   对于这种事情,言家人早就司空见惯,言家第一个牺牲的人不是她言叶,当然,最后一个也轮不到她。   在做言浅浅的日子里,言叶觉得最不顺心的事情就是要嫁给穆清,倒不是说他不好,而是这一世的言叶,想过得简单一些,可是穆清的眼眸,总能让她惊慌,太过侵略。   穆清在十岁之前,都是在山上长大的,据说是被狼奶大的,如今他屋里还养了一只雪狼。   因此,不论他看人做事也好,都带有狼的特性,一双眼眸更是有如狼眸,带有嗜血的光芒,像要将人看穿,望进对方心里似的。   言叶眼下还不想嫁人,就算要嫁,也想嫁一个温暖的男子,弥补上一世的缺憾,所以当言叶知道妹妹言真真喜欢慕清时,她就忙把人推了出去。   穆清虽然极冷,但是却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村里的姑娘都怕穆清,但私底里又都喜欢穆清的这张脸,毕竟姐儿爱俏这句话是对的。   这也闹得一些私下喜欢穆清又不敢表示的姑娘,对言叶十分的恼火,闹得她见了谁,都要被骂上几句。   虽说对付这种小姑娘,言叶一根手指就足够用了,但是眼下的环境,她不想改变,甚至想延着以前浅浅的性格过日子,因此,这么多天下来,表面上倒是显得平静。   姜氏说了一阵,见浅浅没有答话,低眼望去,就见她阴沉了一张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当下见了就骂道:“说你,你还来脾气了,你也不看看娘这都是为了谁,你若是有你妹妹这样出彩,娘还用这样操心你吗?”   浅浅气得加了一大把柴禾,自己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丢了手中的柴禾爬出了厨房。   她的妹妹真真今年也十五岁了,肌肤雪白,长得很是俊俏,其实姐妹俩还是长得极相似的。   不过真真一双眉眼偏像姜氏,看着比较娇媚,而浅浅又圆又大的眼更像她爹言永福一些。   真真自小出彩,家里也一直盼着她嫁一个好人家,给两个哥哥挣些娶媳妇的银子。   平日里家里最是惯她,真拿她当大小姐娇养着,家务事一般不让她干,这也是家里不同意真真嫁给慕清的另一个原因。   毕竟慕清无父无母,虽然是一个猎户有一技之长,但到底拿不出多少银两。   如今家里两个哥哥都还没有娶媳妇,就是等着这两个妹妹嫁了出去,好换彩礼钱,如何肯让真真嫁给穆清。   再加上穆清若是娶了真真,浅浅就更嫁不出去了,因此,不论言家俩姐妹打的什么主意,都是没有用的。   言家房屋多,人口却少,兄妹几人都有各自的房间,真真的房间是除了言永福和姜氏所住的正屋,剩下的房间中最敞亮的一间,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屋前种的桃树。   浅浅进去时,真真睡得正香,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的散落在床沿,如同黑色的绸缎,丝亮光滑,白晰的瓜子脸,闭着的双眸下,长长的睫毛像两扇蝴蝶的翅膀,在眼睑处留下两条可爱的阴影,浅浅最喜欢真真的眼睫了,趁着真真睡熟,忍不住就悄悄地走上前去,伸出一个指头拨了拨。   “这回被我捉到了吧。”才拨一下,真真突然睁开了眼,捉住了浅浅的手,张口就咬了下去。   “别啊,我烧了柴火的……”浅浅使劲抽着手,大喊着。   果然,真真将她的手一丢,吐了口口水,骂道:“一股稻草和松枝的味道,你进我的房门也不洗洗手。”   一翻身,爬了起来,真真扬手就要打人,浅浅娇笑着就躲,边喊着,“娘叫咱们吃饭呢,哥还在田里等我们送饭,晚了怕是会挨骂的。”   真真不再追浅浅,懒懒的拿起梳子梳起头来,浅浅停下步子,回头羡慕地看着真真那一头乌亮的秀发,抬了手道:“我帮你梳吧。”   “去,你的手脏死了,一会得把稻草和松枝地味儿弄我头发上,再说了,你只会梳团髻,丑死了。”真真推了一把浅浅,自顾自地梳着头,她的手指白晰修长,很漂亮,穿梭在黑发之间,再加上她庸懒娇俏的模样儿,就如一副美人图。   浅浅想着,真真这女娃的确出彩,若是男子看到她这个模样,怕是会迷翻去。   真真收拾了自个儿,看姐姐还看着自己发呆,笑着揶揄的说:“不是说娘叫我们吃饭么,还发什么呆。”   浅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真真跑了出来。   就听姜氏在吼:“你们两个磨叽什么,还不快些出来吃饭。”   真真吐了吐舌头,步态优雅地走了出来,浅浅看姜氏已经将饭盒装好,忙跑了过去道:“娘,我先去送饭,一会再回来吃。”   真真已经盛了碗稀粥坐在桌边,拿了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姜氏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解开围裙,对浅浅道:“不急在这一时,你就着酸菜喝口粥再去,你爹他们正忙呢。”   说着,拿块蓝布包了头,自己出了门。   匆匆喝了碗粥,浅浅放下碗,拿起食盒,看外面太阳真高了,忙又戴了顶草帽,急急忙忙就往自家田里走,一路上不少赶早工的人往回走,望着浅浅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   隔壁的张大叔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浅浅就问:“你娘哪去了?你爹还有你兄弟,在田里和人打起来了。”   ------题外话------   O(∩_∩)O~新文开坑咯!求收藏,收留言,收带走~ ☆、002、替兄治伤   “怎么会打起来了?和谁打起来了?”浅浅惊慌失色的问道,脚步飞快,边走边问。   “还能是什么事,还不就是你事情。”张大叔埋怨的说完。   浅浅的脚步一顿,有些不是滋味。   张大叔又道:“你就别去添乱了,你去了,场面只会闹得更加难看。”   浅浅拧着手中的食盒紧了紧,明白张大叔是好意,但这话听在耳里,却是特别是刺耳。   正待浅浅犹豫的时候,爹和两位哥哥就走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见到她,爹就发脾气怒吼:“你怎么在这里,还嫌不够丢人啊!赶紧给我回去。”   浅浅抿紧了唇,默不吭声的回身。   大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劝慰说:“爹,你就别怪大妹了,大妹也是出来给我们送午饭的。”   言永福嘴里咒骂的声音不轻,连着大郎一起斥责:“大妹就是被你宠坏了,才干出这么无法无天的事情。”   二郎不悦的喝斥一声,没大没小的说:“够了,大妹又不是这样的人,爹干嘛相信一些浑话,不相信大妹。”   “好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言永福恼得拿起锄头就朝二郎挥去。   浅浅回眸一瞧,吓得小脸都白了。   凄厉的叫道:“爹,你干什么?”   言永福不管不顾,追着二郎就跑。   大郎过来安抚浅浅,说:“不用怕,爹就是做做样子,爹最疼的就是二郎,哪舍得真的打他。”   浅浅定睛一看,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抬眼歉疚的说:“大哥,对不起,连累你被爹骂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大郎大掌往浅浅的脑袋上一押,没好气的低斥。   浅浅温婉一笑,目光瞥见大郎手上的伤,立马紧张的说:“大哥,你受伤了?”   大郎不甚在意的说:“没事!你也别难过,你别看爹骂你骂得凶,刚才有人说你不好,爹冲在前面,打人打得最凶,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浅浅眼眶一热,已经许久没被人这么直白的关心过了。   之前她身份特殊,和家里人并不亲密,毕竟她在国安局工作,什么事都讲究保密。   “哥,你快跟我回家,我给你上药。”浅浅拉着大郎就回屋。   大郎顺着浅浅的步伐往前,嘴里却笑着打趣的说:“傻妹妹,我们家哪有什么药。”   “有的有的。”来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这些天虽然憋在家里出不得门,但身子养好后,她还是偷偷出了几趟门,顺便也在山里采了一些草药。   她虽然比不得大医院的医生,但一些小病小痛都能治,特别是野生的药材,她认了一个全。   毕竟因工作的关系,偶尔还要入山林,许多时候,身上并没有现成的西药。   “家里哪来的药啊?”大郎不解的拧起眉。   浅浅坦言说:“是我自己找的,之前镇上的大夫来村里收药,我跟着他认了几种草药。”   大郎一听,笑着夸奖,“大妹可真聪明。”   浅浅笑笑,眉眼深锁起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家里富起来,可是又不能让家里人质疑她。   兄妹俩人回到屋里,真真已经过用过午膳,回了屋,桌上的碗筷也没来收拾一下。   真真一向如此,家里的家事一点都不沾,爹娘都不说,她一个半路穿来的姐姐,又有什么资格说话。   “大哥,你先去洗把手用午膳,我去准备药材。”   大郎怕浅浅为难,便道:“无妨,你哥皮粗肉厚,不用上药。”   浅浅回眸,不赞同的嗔怪说:“大哥,这些伤一定要推拿,不然的话,会落下病根,不易好。”   “哪有你这么夸张。”大郎笑着起身,去院角落随意洗了一把手,又喝了口凉水。   浅浅看着就摇首说:“大哥,说了这水一定要浇开了,放凉了才能喝,你这样喝,会闹肚子的。”   大郎哭笑不得的说:“我的傻妹子,你可别再说这些胡话了,被爹娘听到了,又该训斥你了。”   浅浅抿了下唇,不再说话了。   之前说过了,就被爹娘训斥了,还是真真听了她的话,要喝凉白开,家里才单独给她烧了。   不过也就真真能喝而已,毕竟真真身子娇弱一些,家里还望她说一个好亲事。   真真虽然娇惯了一些,但对她这姐姐还算是不错的。   知道她喜欢喝凉白开,也偷偷的把她喝的凉白开匀出来给她喝。   这也是为什么,真真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浅浅却不讨厌她的原因。   真真不过是被惯得娇贵了一些,但心眼却是极好的。   大郎大口喝着微凉的稀粥,好在这夏季里,也不讲究,凉一些还好吃一些。   中午也不过是喝点粥而已,大郎几下就吞入了肚。   别看言家劳动力有,但可怜家里也不过才两亩地,还不是良田,隔三差五,还要被偏心眼的奶过来要点东西。   “哥,把上衣脱下来。”浅浅端了盆干净的清水,走到大郎的身边。   乡村里,也没这么多讲究,不像大户人家。   大郎脱了衣裳,见浅浅要给他擦身上的汗渍,这才接过手,憨厚的笑说:“我自己来。”   “嗯!”浅浅顺势把帕子递了过去。   思想上她毕竟也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   大郎虽然才十九岁,但长得十分的健硕。   在她眼里的青少年,在村里却已经是晚婚的年纪了。村里许多像他一样大的小子,已经是两个娃子的爹了。   擦干净了身子的大郎光着膀子趴在桌上,浅浅将磨出来的药汁倒在手里,对大郎说道:“哥,会有点疼,你要忍忍。”   大郎刚才不说,浅浅还真信了他的话,哪知道衣服一脱,身上红肿的地方不少,腰上竟然青紫了一块,看着狰狞吓人。   若是不推开淤血,这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浅浅带着细茧的小手往大郎身上一按,大郎不受控制的大叫一声,“啊……”   吓得浅浅小手一颤,缩了回来,紧张的问:“怎么了?很疼吗?”   大郎忙回首安抚的笑说:“没事没事!”   浅浅咬着唇,手这才刚贴上去,门口就响起了一道刺耳的讽刺声,“哟,这言家兄妹可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啧啧!” ☆、003、动手揍人   浅浅蹙眉看向门边,密密麻麻站了几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麦婶子,我叫你一声婶子,你说话最好积点德。”大郎愤怒的站了起来,光着膀子往前一挺,一身的肌肉都鼓了出来,看着倒是十分的慑人。   麦婶子眼中的惧意一闪而过,但看了眼自家带来的兄弟,当下就挺直了腰板吼了回去。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浅浅重重的将药碗往旁边一搁,凉声道:“哪里来的肮脏货,嘴里不干不净的。”   麦婶子脸色一变,张牙舞爪的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货,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我做了什么事,怎么麦婶子比我还清楚一些,正好,我对你们指控的事情,倒是一点也不记得,倒不如麦婶子和我说叨说叨。”   麦婶子笑得花枝乱颤的说:“真是小贱蹄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浅浅正待回嘴,准备收拾眼前的恶女人时,真真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啪’的一下反弹在墙上。   “你是瞎了眼吗?要吠不要在我家门口吠,看不到我姐在替我哥治伤吗?”   麦婶子脸有菜色,一时竟然忘了还嘴。   麦一鸣喜欢真真,不愿意来言家闹,怕惹真真不高兴,但想着有几日没见过真真了,这才跟了过来,没想到,见了面,一句话还没说,真真就开始骂他娘。   麦一鸣委屈的看着真真,说:“你怎么这么说我娘。”   真真不悦的回斥,“不然我要怎么说,都欺负到我家门口了,怎么?当我们家的人是死的吗?”   麦一鸣瘪了瘪嘴,收回满目的爱意。   他娘要来真真家里闹,他是不同意的。   刚才在田里,娘口没遮拦,使得两家打了起来,他自然是要保护自家老子娘。   本来双方都有损伤,但回了家,他娘一定要纠结了兄弟再过来理论。他是拦也拦不住,才使得眼下变成这种情况。   生子莫若母,麦婶子哪里不知道麦一鸣的心思,上前就拧住了麦一鸣的耳朵往后扯。   她嘴里还骂道:“你这瞎了眼的小子,也不看看她们家是什么样的烂货,就这货色,她们还不赶巴着卖一个好价钱,还能便宜了你小子,就你蠢,隔三差五给人送东西,别人也不过是贪婪,图你点好东西而已,你还真当看上了你。”   浅浅一身戾气,沉颜怒斥:“胡慧明,你嘴巴给我干净一点,你再敢说我妹妹一句不是,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胡慧明是麦婶子本名,她嫁入麦家,后来大家也就都叫她麦婶子。   麦婶子吓得一缩,下意识的拖麦一鸣拦在前面。   麦一鸣怔忡的看着浅浅,不明月她的气势怎么这么可怕,比起三年前,来村里收税的官兵还强势一些。   麦婶子的弟弟胡凯不乐意的站了出来,指着浅浅的鼻子就骂:“小娼货,你要撕了谁……”   话还没有说完,浅浅抓住胡凯的手指一掰,厉腿一踢,就听见手指折断的声音。   胡凯更是孬种得直接滚到地方,一会儿抱着小腿,一会儿抱着手指,眼泪鼻涕四溅。   “痛痛痛……”   麦婶子吓了一跳,“你你你……你这妖女,你做了什么。”   大郎惊讶浅浅的本事,却是一下将浅浅扯到了身后,挺直了背脊说:“是你们先出言不逊,这事不赖我们。”   “狗屁!”麦婶子身后的另一个男人站出来说话。   “我们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你们,你们却折断了我兄弟的手指,打断了他的腿,你等着,我兄弟有什么事,我胡坚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大郎一手护着浅浅,将她往真真的身边推,一边对胡坚说:“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刁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就她这悍劲,还小姑娘……”   胡坚说着,就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痰。   “怎么了,怎么了,都围在我家,想干嘛啊?”言永福和言二郎追打跑了一段路,倒是跑到了董家门前。   董家就一对祖孙,是自洛阳搬来的。   董小姐生得如何,至今没有人知晓,这对祖孙也四季不出屋。   祖孙俩人都不会干活,姜氏帮着她们家干活,拿些工钱,一天也能挣六个铜钱,待遇算是极好了的。   董家活计不重,村里不少人抢着干,因此,每次姜氏干活都特别卖力。   言永福他们见姜氏活都干得差不多了,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家三口一起回了家,回家就见家门被堵住了。   姜氏在路上就听二郎说了田里的事情,这一看来人是麦婶子,立马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麦婶子见到姜氏和言永福,脸上一阵喜色,看得俩人满眼迷茫。   “你们回来得正好,你们可得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家的平白给你们打了,过来找你们理论,你们家生的好闺女,将我们骂一顿不说,还把我兄弟的手和腿都打折了,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   言永福跳起脚来骂道:“放你的狗臭屁,若不是你们吃饱了撑的,谁没事和你们家的打架!你现在还来说我闺女打折了你兄弟的腿,你脑子坏了吧?我闺女一个大姑娘,打得过你兄弟吗?你兄弟是豆腐做的啊?”   麦婶子吓得一缩,就怕言永福连她也打。   还是胡坚阴沉着脸挡在前面说:“我妹子说的都是大实话,你看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地上,你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就去官府告你们。”   胡家并不是这村的,正巧是今儿在麦家做客,麦婶子才能拉着一群人过来。   因此,他们闹了矛盾,自然不可能去见村长,怕村长偏袒,开口便说要见官老爷。   官老爷对他们这些乡下百姓而言,就是天上的神,一听这话,大家心里都慌了。   言永福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胡家兄弟,又看了眼大郎。   大郎面有难色的说:“他是被大妹打伤的,但是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进门就把大妹骂了一顿,后来又把小妹骂了一顿,什么难听捡什么说,刚才也是他辱骂小妹,大妹才发火的。”   真真小脸骤变,边哭边跺脚说:“我不活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还当我……我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肯定连村尾的王麻子都不会要我了。”   “什么?”一听真真嫁不出去了,言家夫妻俩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狰狞的看着麦婶子一伙人。 ☆、004、我杀了你   麦婶子瞥开视线,有些惧怕的说:“谁和你们说这些,现在你们倒是说说我兄弟的手和腿怎么办?”   浅浅承认刚才怒了,一脚过去,用足了全身的劲力,折断了他的手指,也踢断了他的小腿骨。   他这条腿怕是废了的,可是谁叫这人说话这么难听。   若是换在以前,她肯定直接崩了这些混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处理干净。   “是我动的手不错,但是你们不说说起因吗?我为什么会动手。”浅浅眯着眼眸,狠辣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大郎脸色难堪的在言永福耳边嘀咕几句言永福震惊的叫了起来,“什么?”   大郎一副被辱没了的样子,难堪的点了点头。   言永福跳起脚来,手里拿着锄头,就朝着麦婶子她们挥去。   “我打死你们这些烂货,欺负人还欺负到我家里来了!”   二郎不明原因,见大郎和老爹都打了起来,急着问浅浅到底怎么了,浅浅抿着唇不愿意说。   问真真,真真倒是恼怒的说了一遍,声音又大又亮,就是闻询来看热闹的都听了一遍。   二郎本来就是家里脾气最火爆的,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就着朝着躺倒在地上的胡凯一顿毒打,打得人家头破血流了还没有停手。   还是村里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说:“住手住手,再打就死人啦!”   好些村民见事情不可收拾了,都进来拉架,事态这才制止住。   但是言永福和大郎二郎都是豁了命去打架,不说自己一身伤,麦婶子叫来的兄弟都见了红。   “胡闹,简直是胡闹!”村长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发白的胡子被气得乱翘了起来。   “村长,这胡凯怕是不行了。”村民紧张的一声,又拉起了胡家兄弟的仇恨。   “我兄弟要是有什么万一,我要你们家填命。”胡坚额上流着血,血滴入眼中,通红的眼瞳显得十分诡异,恶狠狠的仇恨着言家。   村长吓得差点就喘不上这口气,忙指挥说:“快去把孙大夫请过来,要快!”   “你们真是太胡闹了,中午在田里打了一架还不满意,现在还闹到这里来,麦家的,你说,你好端端不在家里用午膳,跑到言家来折腾什么劲。”   麦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村长啊!你可要公平一些,现在是我兄弟被人打伤了,你怎么还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   村长皱着眉,不悦的在心中想着,若不是麦婶子没事上门挑衅,哪里出得了这些事情。   真当他这村长年纪大了,不知道事情吗?   浅浅冷眸看着众人,凉声一笑,在这种气氛之下,十分的突兀。   麦婶子微颤了一下,虎声问:“你笑什么笑,你这恶毒的小贱蹄子,你不得好死!”   浅浅撇了撇唇,阻止了冲动的大郎和二郎,犀利的问:“到底是谁不得好死?”   “我大哥被你们打伤回来,我当妹妹的,替他上药,竟然也被你们说成我们兄妹有苟且,呵呵,真是荒谬,幸好我小妹还在家,也幸好我们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不然的话,怎么能让你们看到我替我哥哥上药,是吧?”   村民脸色骤变,看向麦婶子的眼神极不赞同,一时之间,指指点点的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兄妹乱伦可是大忌,这种话,也能在胡说的?”   “我不知道妹妹替哥哥上药,麦婶子怎么会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么多,莫不是有些人亲身经历过,才会如此说话?”浅浅说话的声音极轻极柔,淡然而立,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你……你胡说!”麦婶子一下就跳起脚来反驳。   胡家兄弟几人炸开了锅,冲上来就要打浅浅,却是被言家兄弟和村民拦着。   麦一鸣痛心疾首的问:“浅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娘。”   浅浅狂妄的笑了起来,“真是搞笑,你娘这样说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又是一个村的左邻右舍,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晚了些吗?你真是平白恶心人。”   村民刚开始觉得浅浅嘴巴子利索,太不饶人了,但被浅浅这样一说,倒觉得她说得也没错。   浅浅毕竟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小姑娘,加在她身上的流言已经够多了,现在只因为麦婶子一句话,可能就要将他们兄妹沉塘,这话说得也太不应该了。   麦婶子被众人言语攻击,一张脸已经青白交错。   此时强忍着说:“你少骗人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会涂药吗?你认识药吗?”   她刚才就看了一眼药碗,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是什么。   哪家男人没有跌倒跌伤过,不都是弄些跌打酒推拿一下吗?   言永福狐疑的看着自家闺女,闺女几斤重,他还不清楚吗?   被一顿抢白反问,他也紧张起来了,倒不是担心儿女之间的清白,而是怕女儿中了人家的圈套。   浅浅傲倨的扬起下巴,得意的说:“无知妇孺!正好孙大夫马上就过来,让他来评断评断这药是不是活血祛瘀的,最是有公证。”   麦婶子眼珠子转了转,不解浅浅的自信自何而来,但想着这小姑娘她自小看到大,还能有什么本事么。   当下便问了说:“行,等孙大夫来了,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大夫没多时就过来了,肩上还背着一个小药箱子。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人就被胡家兄弟拖到了胡凯面前,“孙大夫,你快给看看,我弟的伤怎么样了?”   孙大夫捧着胡凯的手看了下,说:“你动动手指?”   胡凯疼得早就哭了起来,一张花了脸,完全没有刚才的凶狠样,呲牙咧嘴的说:“动不了,动不了,这一动就钻心的疼。”   孙大夫紧张的又掀起了胡凯的裤管看了看,手轻轻一碰,胡凯便叫得像杀猪似的。   孙大夫起身,摇着脑袋说:“这手和脚都断了,这手指还好说,这小腿看着像是里面的直骨断了,就是治好了,以后走路怕是会有影响。”   “言浅浅,我杀了你!”胡坚跳了起来,一根木棍子就朝着她的脑袋敲去。 ☆、005、谁出药费   孙大夫在给胡凯治病,村民都围着在看,就连言家人也是,因此,胡凯兄弟朝着浅浅动手,她身边竟然没有站一名壮汉,没得一人能护住她。   “不……”言家人凄厉的叫了起来。   浅浅却是看在近在眼前的木棍,嗤笑一声,“不知死活。”   浅浅一手握住木棍,一脚直踹胡凯兄弟的腹部,将人狠狠踢出了三米有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浅浅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凌乱的衣裳,螓首深垂,不悦的想着,她还以为她一脚能踢断胡凯的小腿。   她又以为她一脚能将胡凯兄弟踢晕,原来都是她以为,她眼下的身子还是太弱了,光有招式,但打起来,威力却是减弱了许多。   “言浅浅,你……”村民都惊恐的看着浅浅。   就连言家人也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毕竟言浅浅不过是十六岁的柔弱女子,就是她平日里干惯了粗活,也不可能一脚将一个大男人踢得这么远,而且还能一只手就挡下一个大男人的全力一击。   这种事情,有些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浅浅一个小姑娘。   “怎么,他打我,还不允许我反抗了吗?”言浅浅拍拍身上的褶皱,有些好笑的看着这群人。   一时之间,众人除了惊恐的看着浅浅,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村长不自然的开口,“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如此……”   浅浅轻轻一笑,对孙大夫招手说:“孙大夫,麻烦你过来看看这碗药,是不是有活血祛瘀的功效。”   孙大夫起身走到浅浅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闻了闻,又问了几句。   他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说:“想不到浅浅还懂药草啊?”   浅浅眉眼弯弯的解释说:“也算不得懂,就是之前镇上的药铺过来收草药时,趁机跟在身边学着认了几种药,想着以后药铺再来,也能卖几个钱。”   孙大夫赞赏的说:“不错,这的确是活血祛瘀的草药。”   浅浅朝着孙大夫点头示意,对上麦婶子,没好气的说:“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麦婶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咬着牙,不肯认输的说:“孙大夫,你不会为了包庇她,故意这样说吧?”   孙大夫脸色一沉,村长便抢先说:“麦婶子你说的是什么胡说,麦一鸣你爹去哪里了?”   麦一鸣尴尬的说:“我爹被言家打伤了,躺在屋里。”   村长一时无话,只是冷着脸斥责,“把你娘赶紧带回去,别在这里胡闹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村长粉饰太平的样子,凉声制止。   “怎么,这样诋毁我们兄妹的清白,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村长目光扫了眼浅浅,又朝着地上的胡凯努努嘴,示意她见好就收。   浅浅犹豫了一下,心中虽然不满,但却没有再多说话。   麦婶子胀红着脸,被人指指点点,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胡坚被麦一鸣扶着,挣扎的说:“你想得美,你今天打伤我们兄弟俩,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孙大夫被麦婶子质疑,此时火气也不小。   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也怪麦家胡搅蛮缠,不然哪里能出这样的破事。   “麦婶子,你不想你这两个兄弟出事,最好就马上带他们去镇上的医馆治伤。”孙大夫屋里的药草并不全,治胡凯腿上的伤,最好还是去镇上,也正好阻止这里继续闹下去。   麦一鸣劝着说:“娘,先带大舅和小舅去治伤,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麦婶子看了眼自家兄弟,一见大哥嘴角都是血,吓得脸色都白了,也不说其他了,忙扶着胡坚对胡一鸣说:“你去把你小舅抱起来,小心点,别碰到他的腿了。”   “嗯!”麦一鸣重重应了一声,走向胡凯。   村长出声,“来几个人帮他们,老陈家的,把你们家的牛车借用一下,送他们去镇上。”   “诶,好的。”老陈家的立马应下。   村里几位壮汉帮着把胡家兄弟弄上了牛车,麦家母子就连本来伤了躺在床上的麦大叔也出来了,一家急急的将胡家兄弟送到了镇上。   言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村长站在他家门前,犹豫了一下说:“胡家兄弟的医药费,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浅浅眼神一凛,讽刺说:“他们上门来欺负我们,怎么还不许我们自卫吗?如今他们受伤了,还要我们出医药费,难道他们对我们的辱骂就不算伤害吗?难道你不知道心理的伤比身上的伤更难愈合。”   村长脸一落,有些烦心的说:“够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吵得他脑袋都疼了。   这哪家打架不是这样,最后不都要赔医药费的。   这都是邻居,哪有像浅浅这样,下了黑手,要打得人残废。   大郎不自在的笑了笑,对村长说:“我家妹子也是心里急,她也是太疼小妹了,之前麦婶子骂我和大妹时,大妹都忍着没说话,但是麦婶子败了我和大妹的名声,又败我家小妹的名声,你也知道我们家小妹出落得好,一家人就想着她能嫁得好一些,这也不怪我大妹。”   村长目光暖了一些,也知道麦婶子做的事情不站理。   “算了,这事等晚点再说,你们心里要拧清一些,胡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闹起来,就是两个村子的事了。”   言永福僵着脸皮说:“嗯!多谢村长。”   村长长叹一声,离开了言家。   言家一时陷入了死寂。   真真最先跪了下来,梨花带泪的说道:“都怪我,要是我不出屋,也不会被麦婶子糟蹋,姐也不会为了维护我而动手打人。”   大郎也跟紧跟着跪在真真身边,阴沉着脸说:“不,是我的错,我在场却保护不了两个妹妹,让她们被人这样欺辱。”   言家两口对视了一眼,目光都落在浅浅的身上。   她淡然而立,面无表情,根本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说浅浅下的手太黑了,但是言家也没人说她什么,毕竟他们心中的怒火还未散,若是杀人不犯法,他们都想直接杀了麦大婶这口贱的老货。   言家夫妻对视一眼,同声叹息。   “我们还是先凑些银子出来吧!孩子他娘,家里……”   言永福佝偻着背脊,双肩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似的,话也没有说完。 ☆、006、衙役抓人   言家的银子虽然是姜氏在管,但言永福心里也是有数的,言家哪里有什么银子。   胡家兄弟这伤势,怕是要用二三两银子不止,甚至还要更多一些。   可是言家别说几两银子,就是几百文也是极难凑出来的。   姜氏背过身子,默默的拭泪。   一屋子索绕着低沉的气氛,就连浅浅都觉得压抑。   她扭身就要出去,大郎一下叫住她。   “大妹,你去哪里?”   浅浅抿了下唇,说:“祸是我闯的,我自然会解决,你们不用担心,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你说什么胡话!”言永福一下就跳了起来,粗喘着气瞪着浅浅。   姜氏眼眶微红的瞪着浅浅,“你解决?你怎么解决?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出去闹了,有什么事你爹还有你哥会解决的,你就安心的留在屋里。”   浅浅沉默的看着言家两口子,嘴唇动了动,软了性子解释,“我不是去找麻烦,爹不是说要凑银子吗?我现在上山采些草药,也能换几个钱,总比待在家里强一些。”   大郎一听,立马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二郎和真真紧追其后。   言家两口子也想跟着去,浅浅阻止说:“不用这么多人,爹娘就在家里休息,我们会解决的,不过几两银子而已,总能凑出来的。”   她就不信了,她言浅浅会被几两银子拦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西顺村山水占尽,这么好的天时地利,她还弄不出几两银子来,她的言字就倒过来写。   “姐,你真的认识草药吗?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真真白晰的瓜子脸不见一丝红晕,苍白得吓人,显然家里这次的事情吓着了她。   “嗯,等会儿我先采几种草药,你们照着我的采,别弄错了,别把根弄坏了,不然会失了药性的。”浅浅扯开话题,并没有回答真真的问话。   “好!”言家兄妹同时应声,目光都落在浅浅的身上,略有复杂。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浅浅这样,平日里,家里最没有主见的人就是她,没想到遇到事情了,最冷静的人也是她。   言家姐弟一人提了一个篮子就进了山。   兄妹四人都不是懒惰的人,虽然真真平日不干活,但是这会儿却是卖了力在寻找草药,一丝都不敢松懈,其他三人就更不用提了。   直到太阳下山,山上黑了起来,兄妹四人这才满载而归。   还没有进村,就看到村里咋咋呼呼,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看到他们时,村民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冲了过来,劈头盖面一顿骂:“你们去了哪里,找了你们一下午。”   大郎目光微滞,微微提高了篮子说:“我们上山采草药了,有什么事吗?”   村民的话一哽,也不好再骂,只沉着脸说:“你们回来了就好,你爹娘被衙役抓走了。”   “什么?”言家四兄妹吓得脸色一白。   浅浅敛眉压低了声音,满是怒意的问:“是为了下午的事情?”   “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西顺村虽然一直吵吵闹闹不断,但是民风还是十分淳朴。   言家两口被衙役带走了,村民都不用村长说,就自动自发帮着四下寻找言家四兄妹。   “多谢!我们先去镇里看看情况。”大郎急急的说了一声,拔腿就走。   浅浅忙跟上去,步伐急促的说:“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大郎回首训斥:“你不许去,一个女孩子,到时候别是出了什么乱子才是。”   浅浅怔了下,不懂大郎的口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难道是因为她连累了言家两口的原因。   浅浅目光轻闪,长长的眼睫轻颤了两下,微微垂下。   大郎急着去救爹娘,并没有发现浅浅的变化,二郎跟在后面,看得真切。   一手拍在浅浅的肩上,粗声粗气的说:“大哥不让你去也是好事,据说……知县不是一个好官,大哥是怕你被欺负。”   浅浅抿唇,目光更是漆黑难测。   她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真真,并叮嘱说:“小妹,你长得标致,就不要过去了,我和大哥二哥去就行了。”   真真一下拉住了浅浅,泪眼朦胧的说:“大姐,你……也别去了,大哥和二哥会想办法的。”   知县的坏,是方圆十里的百姓都清楚的事情。   好色贪财,她怎么能让姐姐去冒险。   二郎沉着脸说:“你不许去,别再磨叽了,再折腾,我就追不上大哥了。”   浅浅怕二郎走,一下扯住了他的胳膊说:“二哥,你和大哥加起来都打不过我,带我去,我也能保护你们。更何况这祸事还是我闯的,最多我把脸再抹黑一些。”   二郎犹豫了一下,也担心大哥一个人过去会吃亏,只想快点追上去,便匆匆点头同意了。   瞥见一边的真真跃跃欲试想说话,忙阻止说:“你想也别想,把草药都拿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回来告诉你的。”   真真撇了撇唇,泪眼盈盈的说:“你们要小心,要救出爹娘啊!”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二郎不耐烦的打断了真真的话,赶紧追了上去。   浅浅看真真这样,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这才快步跟上了二郎。   两人追到了镇里,直接到了知县府,正好看见大郎被人打出来。   浅浅自觉他们的脚程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大郎更快。   “让我见知县,把我爹娘放出来,你们凭什么抓我爹娘。”大郎被两名衙役架着,人却使着蛮劲想往里面冲。   两位衙役架着大郎就往地上一扔,轻视的吐了口痰,骂道:“什么玩意,知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上道的家伙。”   “就你这蠢样,还是等着你爹娘死在牢里好了。”另一位衙役张扬的笑了起来,一双贼眉鼠眼看了就让人讨厌。   浅浅咬着下唇,站在几步之远,二郎却是急急上前,拉住了想再次硬闯的大郎。   “哥,你没事吧?”二郎一双眼上下打量大郎,就担心他出一个好歹。   大郎胡乱的摇着头,语气又急又冲的说:“他们根本不让我见爹娘,知县也不愿意露面。” ☆、007、想法挣银   浅浅深吸口气,努力压抑住怒火,上前几步,巧笑嫣然的问道:“这两位大哥,我们要如何做,两位大哥才肯给我们行一个方便。”   声音娇软绵柔,两位衙役一听,身子都酥了一半,回首一看,一张笑脸却是僵在了脸上。   眼里的姑娘哪里有半分美貌,分明就是从泥巴里爬出来的野丫头。   看她这一身脏乱得,脸上也是乌漆墨黑,头上插了两根稻草,一看就是一个赔钱货。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只当刚才是幻听了,才会觉得说话的姑娘是一个美人。   “想见是吧?行啊,拿这个来。”衙役不耐烦的看着浅浅,一副和她说话都厌恶的表情。   他右手微伸,做了一个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的举动。   浅浅微敛眼帘,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是不是合了差爷的心意,我爹娘就能平安回来?”   “哈哈……”衙役笑得前仰后翻,捧腹说:“哪里来的土包子,这不过是我们的跑腿费,给你们在知县面前递一个话。当然咯,你们若是识趣,我也能够和里面看守的兄弟说说,让你爹娘过得好一些。”   浅浅咬了下下唇,目光凌厉。   这位差爷在威胁她呢!   若是她不准备银子拿过来,今晚言家两口子绝对不可能安静的度过。   “好,但是你们得保证我爹娘的安全,不能伤害他们,特别是不能对我娘不尊重,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浅浅不自觉的加重了声音,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衙役怔了下,心里一紧,竟然下意识的点了头,不敢与眼前的小姑娘对视。   “银子在家里,你们给我两个时辰,到时候我会把银子送过来。”浅浅口气不容拒绝。   两位衙役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撇了撇唇,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本来他们该回家了,不过这银子不拿白不拿,到了明天,这站在门口当差的,可就不是他们俩了。   俩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贪婪,便不情愿的留下了。   倒不怕被眼里这姑娘耍,反正她银子不拿过来,他就让牢里的同伙好好招呼他们爹娘一顿。   其实,今晚言家两口子是安全的,知县清楚言家有一个秀才,因此,也没想一次就把人直接逼死。   “大妹,我们哪里来的银子?”大郎被二郎拉着,一直没有说话。   憋到离开了衙役的视听范围,这才忍不住说话。   浅浅目光平静的看向大郎,“没银子,爹娘就要在牢里受苦,你来选。”   大郎脸色一黯,一时无话。   浅浅看向二郎说:“你和大哥现在回去一趟,把我们之前采的草药都拿过来,我去镇上打听一下,哪里收草药。”   大郎皱着眉说:“我陪你去,二郎一个回去拿草药就足够了。”   二郎附和说:“是啊!草药又不重,还是让大哥陪着你吧!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在镇上乱晃,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浅浅颔首,和二郎约定了,一会儿在西街口碰面。   原主浅浅本来就没来过几次镇上,脑中留有关于浅浅生前零星印象的言叶就对镇上更不熟悉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四下打探。   大郎跟着浅浅走了一截路,察觉她并无目的,便提议说:“之前不是有一个来村里收草药的大夫教你认了草药吗?不如就直接去他的医馆,问问他是不是还需要草药,也免了他再去村里跑一趟。”   浅浅抿唇,她不过瞎掰的,哪里来的什么收草药的大夫。   “我当时忘了问他在哪里坐馆,哪里还找得到人。”浅浅低垂了眼帘,眸中目光轻闪。   大郎失望的应了一声,想了想说:“我记得孙大夫提过镇上的古家医馆,说是古大夫医术很好,是宫里出来的,不然就去古家医馆试试?”   浅浅犹豫的顿了下步子,问:“你清楚古太医多大年纪吗?”   “不清楚,怎么了吗?还要问对方年纪?”大郎不明所以的追问。   浅浅怔了下,才想到职业习惯,遇到事情,又变回了原来的言叶,讪笑一声说:“没什么,你知道古家医馆在哪里吗?我们过去试试。”   不管这古家切医馆黑不黑,买卖是双方的,一切待见了面再谈。   大郎应声道:“古家医馆的店面很大,我路过了几次,我知道路,我们过去。”   兄妹俩人来到古家医馆门口,浅浅仰望了一下门匾,果然如大郎所说的一样,一眼看去,医馆里有两位坐馆的大夫,各有药童,前台还有掌柜。   店里病人不少,还有坐在旁边长凳上等候看诊的病人。   浅浅正在打量这家店的时候,掌柜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俩,目带好奇却是友善的瞥了两眼,并没有说什么。   大郎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紧张,深吸了两口气对浅浅说:“我去问问,你站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了。”   浅浅怔了下,侧目见大郎目露紧张,却是坚定的走入医馆,她忙抬脚跟了上去。   “两位是抓药吗?”掌柜笑容亲切的问话。   他见过不少像他们这种穷人家,买不起药,上门赊药的,不过古大夫心地好,对穷人本来就收费极少,一些药可以说是半卖半送,对这些家里有急用的,也是直接大手一挥,将药送了人。   “我想问你们这里收草药吗?”大郎鼓足了勇气问话,紧张的看着掌柜,就怕他会摇头。   掌柜怔了下,笑容凝结的看着眼前这对兄妹。   “大叔,草药都是我们在山上采摘的,若是你们店里有需要就和我们收购好不好?我们需要这些银子救命,还望大叔怜悯。”   刚才浅浅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位大叔从始至终没有对他们露出轻视的表情,浅浅自认她有几分看人的能耐,这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呃……”掌柜怔了下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正好我们少爷在这里,我替你问问他吧!”   掌柜话音才落下,浅浅四下打量的眸子就注意到一位少年自后院而出。   这少年容貌俊美异常,干净清雅,一双眼睛极漂亮,眸子清明,眼梢微挑,睫毛浓密而长,眨巴两下,双眼水润灵气,白白净净的样子看着比小姑娘还娇嫩几分。 ☆、008、不如自卖   “少爷……”掌柜高喊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一阵耳语。   俩人说话时,古小大夫朝浅浅兄妹望去,目光和善。   浅浅对这位古小大夫的第一印象十分好,不吝啬的扬起了粲然的笑容。   古小大夫走近,对于浅浅脏乱看不清模样的小脸也没有好奇,十分平易近人的问:“你们采的草药呢?”   大郎欣喜的问:“你肯收我们的草药吗?”   古小大夫温和的说道:“我得先看看你们拿来的草药,若是我们店铺能用的话,自然没有问题。”   大郎激动得一个劲弯腰说:“谢谢,谢谢!”   浅浅目光渐柔,声音轻缓的说:“古小大夫,我二哥回家拿草药了,我们是先来询问情况的,我们一会儿把草药拿来给你看看,可好?”   “行!”古小大夫应声,侧目对掌柜说:“这事你看着办,就按我们平日收草药的价格,别亏待了人家。”   掌柜带笑的说:“公子宽心。”   古小大夫回首对言家兄妹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和曹掌柜说。”   “好的,谢谢!”言家兄妹再三道谢。   待古小大夫走了,又和曹掌柜说了几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到西街口。   到的时候,二郎还没有过来,西街热闹,旁边不少小摊小贩。   兄妹俩人都没有吃晚膳的,这会儿人松懈下来,闻到香味,只觉得饥肠辘辘。   浅浅瞥了一眼,附近的小吃,多是烧饼,包子这些,想她上一世,自己一人独居,倒是十分喜欢烹饪,待这事过了,弄几样小吃来集市叫卖试试,说不定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大郎窥见浅浅四下张望的样子,眼神一黯,有些愧疚的说:“大妹,对不起,都怪大哥没本事。”   大郎说话时有意无意瞥了眼浅浅的肚皮,浅浅懂他这话的意思,但不免有些皱眉说:“大哥说的哪里话,家里的活,就大哥做得最多,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做,怎么就没本事了。”   大郎抿了抿唇,眼神黯淡下来。   浅浅叹息一声,安抚说:“大哥不用担心,日子总会好过的,眼下的困境不过是一时的,我们有手有脚,又肯吃苦,日子总会过得红火的。”   大郎勉强附和说:“也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出爹娘,度过这一关,其他的事情待到以后再说。”   浅浅见大郎不再自怨自艾这才不再劝慰。   等了好一会儿,二郎才满身是汗的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是不是我来得太晚了?”   浅浅打量了二郎一眼,身上微乱,膝盖上沾着一块黄泥,显然这一路上没少折腾。   “没有,二哥已经很快了,若是换了我,这会儿只怕才到家里。”浅浅笑吟吟的弯身拍了拍二郎腿上的泥土。   略微心疼的问:“有没有摔疼哪里?”   二郎一阵傻笑,摇着脑袋说:“没事没事,你们找到收草药的铺子吗?”   “找到了!”大郎眉间松了些,嘴角扬了起来。   二郎又是一阵傻乐,嘴里急忙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过去。”   三兄妹到了医馆,里面已经没有病患了,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曹掌柜看到他们,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可算来了,再晚一些,我们就得关门休息了。”   浅浅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坐馆的大夫和药童都已经不在铺子里,显然他们都已经收工了,而曹掌柜还在这里,怕就是为了等他们。   浅浅心里一暖,笑容越发真诚。   “曹掌柜,不好意思,拖累你了,这是我们采的草药,你看看有没有用。”   曹掌柜瞄了瞄,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委婉的说:“小姑娘,你们这些草药都值不得什么钱。”   浅浅心里有数,这种草药山里随地可见,是不太值钱的。   “没关系的曹掌柜,若是你们医馆用得着的话,就看着给一点好了,我爹娘现在被收押在牢房里,差役大哥说不孝敬他们,就让我爹娘今晚不好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麻烦曹掌柜了。”   曹掌柜面色凄凄,有些怜悯的看着浅浅。   他拿着草药去趁了重量,这才过来说:“小姑娘,我给你们三百文,可好?”   浅浅破涕而笑,“曹掌柜真是好人,我们这次时间来不及,往后进了深山采了好药,一定送过去给曹掌柜。”   曹掌柜笑容满面的说:“行,到时候我也不坑你,该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   浅浅心满意足的道了谢,这才出了古家医馆。   大郎和二郎看着浅浅兜里的铜钱有些感叹的说:“若是我们之前就认识这些草药就好了。”   浅浅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一个下午的光景,他们就挣了三百文,这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十分可观一笔数目了。   想姜氏每日在董府帮工,一日才能拿到六文而已,可见三百文对他们而言,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目。   “曹掌柜善良,有心帮我们,我们刚才拿去的草药,若是锱铢必较算下来的话,根本是值不得三百文。”   大郎和二郎面上一怔,有些惊讶的说:“曹掌柜还真是一个好人。”   浅浅笑笑,心里也这般认同。   在这种时候,能碰上曹掌柜这样的人,是他们的福分。   浅浅数了一百个铜钱递给大郎,“大哥,待会儿你将这些钱给他们,求着他们让我们见爹娘一面,不过我想这些钱,他们是看不上的,我们便而求其次,让他们今晚关照爹娘一些,也免了那些子皮肉之苦。”   二郎不解的问:“明知道他们看不上,怎么不都给了。”   大郎相对二郎稳重一些,撇了撇唇说:“都给了,他们也看不上,再说,我们全给了,接下来怎么办?真正可怕的还在后面,知县都还没有出面,谁知道他到时候想要什么。”   二郎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大郎,觉得他这样很好,也不用她再多说话。   三兄妹到了衙门前,衙役已经等得十分的不耐烦。   再见他们只拿了一百文过来,立马变了脸,十分难看的对着他们一顿斥骂。   浅浅面泛青色,眼泪婆娑的说:“衙役大哥,这已经是我们家能拿出来的所有银子了,还是找乡里乡亲借的,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们见见我爹娘一面。”   两位衙役厌恶的看着浅浅三人,目光有些猥琐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浅浅,这才说道:“虽然你长得丑了一些,但总是一个女的,真想救你爹娘,不如自卖去青楼,说不定还能换几两银子。”   浅浅目光一冷,大郎和二郎已经冲动的挥起了拳。 ☆、009、放人条件   浅浅忙拉住两人,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嘴角噙着冷笑,斥道:“两位差大哥,你们是瓷器,我们是瓦,为了救爹娘,我们早就打算拼了这条命,而我两位大哥的脾气又不好,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两位差大哥说话还是注意一些好。”   言家兄弟的拳头虽然没有打到衙役的身上,但吓得衙役两人往后一缩,丑态尽出。   再听浅浅这样说,衙役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殴打官差,会有什么后果?”   浅浅莞尔一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的话,两位差大哥,以为你们还会安全无虞的站在这里吗?”   衙役看着言家兄弟鼓着一身肌肉,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慌。   他们虽然是衙役,但是跟着县太爷一起鱼肉乡里,日子过得十分舒服,隔三差五还会上青楼小玩一次。   自身有几两重,心里都十分清楚,眼前的两位农家汉子,他们是怎么也打不过的。   但是让衙役这样认输,又觉得没有面子,捏了捏手里的铜钱,脸色一变,猖狂的说:“你们这是要不顾你们牢中爹娘的生死吗?”   浅浅扯了扯冲动的两位哥哥,笑语晏晏的开口。   “两位差大哥真是忘性大,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瓦,不在意这些!今天你收了我们的银子,若是我爹娘在牢里有什么事,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衙役被唬得一愣一愣,不敢置信的问:“你们拿了一百文过来,当是打发叫花子吗?就一百文还想保证你爹娘在牢里的安全?”   浅浅轻勾起唇瓣,不甚在意的拂了拂衣袖。   “我爹娘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敢保证你的家人是否平安,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你威胁我们?”两位衙役瞪大了眼,还是第一次看到求人办事,不这么嚣张的姑娘。   浅浅一哼,鄙夷的开口,“没错,所以你们最好识趣一些,否则的话……”   “你你你……”衙役气得指着浅浅的鼻子。   另一个衙役气得脸都变了色,却是拉住了同伴,冷哼道:“行,我们保证你爹娘今晚安全,不过明天见了县太爷后,人家怎么说,我们可管不着。”   “你怎么……”被拉住的同伴不悦的开口。   衙役向他使了使眼色,他便反应过来了,阴沉着一张脸说:“算你们好运,不过就是不知道明天你们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哼……”   衙役说罢,便大步离开。   好像和地面有仇似的,用力的踩着,就想将地面踩一个洞出来。   言家三兄妹回西顺村的路上,言二郎有些纠结的问:“刚才他们这话怎么有些奇怪?”   浅浅撇了撇唇,猜想他们今晚可能也没打算对付爹娘,因此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言二郎突然一声叹息,“若是小叔在家就好了。”   浅浅拢眉看了过去,脑海中划过几段片断,脸色便沉了下来说:“二哥,你还是算了吧!求小叔他们帮忙,还不如我们自己求县太爷。”   言大郎拧着眉,一时无话。   良久,他才说道:“小叔到底是秀才,比我们在县太爷面前说得上话一些。”   浅浅挑了下眉,凉声道:“小叔他们就住在镇上,若是大哥二哥觉得他们能够信任,只管去求他们帮忙就是。”   大郎二郎一时语塞。   小叔他们这些天一直住在镇上就是觉得浅浅丢了人,不想在村里受人指指点点,这才搬到镇上来住的。   镇上虽然有房间,但却只是一个一进的院子,屋很小,还不如他们在西顺村新建的宅子。   因此,小叔他们平日里多是住在西顺村。   再者,在西顺村里,小叔因着秀才的身份,谁都给他几分薄面,在村里也说得上话,可是到了镇上,秀才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也是为什么小叔他们愿意待在西顺村的原因。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沿路回来,连一个人都没有遇上,各家各户的门窗也早就已经关紧。   言家大门紧闭,屋里没有一个人。   真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守着家,心里害怕就躲在隔壁张大叔家里。   言家大门弄出一点响动,隔壁张大叔的门也打开了,真真满脸欣喜的说:“你们回来啦!”   她身边站着张婶子及她的闺女禾妹,俩人朝着他们身后望了望,有些失望的样子。   真真快步上前,左右看了两眼,满眼落寞的说:“县太爷不肯把爹娘放了吗?”   大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浅浅扬首对张婶子说:“张婶,我家小妹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张婶子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没事,你爹娘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开口,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不用客套。”   浅浅微微一笑,“婶子的好意,浅浅在这里先谢过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向婶子开口,奔波了一天,我们还没有用晚膳,明天一早还要去镇上,就先回屋里休息了啊!”   “好好好,快去吧!”张婶子见言家兄妹都有倦容,也没多打探。   进了屋,真真就到厨房里拿了几个馍馍出来。   “馍馍一直热着,你们快些吃,我去给你们烧点水,一会儿泡下脚,跑了一天肯定都累了。”   真真心里明白,进了衙门,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出得来,再看三位兄姐的脸色都不好,也没有追问爹娘的事情。   难得懂事的将他们侍候了一回。   兄妹四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屋,次日一早,大郎和浅浅进了镇,而二郎叫了村中平日和言家交好的几位大叔一起去了胡家,真真被留下来守屋,她却是有些待不住。   等兄姐都走了,便想到麦一鸣对她的心思,偷偷的去了麦家。   再次进衙役,这一次,很快便见到了县太爷。   县太爷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留着小八字胡的男人,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神,不断的动着,总让人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打什么坏主意。   而县太爷也没有让言家兄妹失望,开口便让言家兄妹拿一百两银子出来,否则的话,休想让他将言永福和姜氏放出来。 ☆、010、吸血知县   “县太爷,您张嘴就要一百两银子,你也要看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一个乡下穷种地的,家里也就两亩地,您让我们去哪里凑这一百两出来?”浅浅忍着胸口的怒火,耐着性子和县太爷讲道理。   县太爷却是大手一挥,吹着两撇小八字胡就说:“本官不管这些,银子拿来了就赎人出去,否则的话,依法办理。”   浅浅怒了,不悦的沉着小脸说:“依法办理,你倒是依法办理,打人的是我,你凭什么把我爹娘关进去。”   “噢,是吗?”县太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突然朝着门口大叫一声,“来人啊!”   大郎深觉不好,大妹冲动了,可能连她自个儿也被牵连进去了。   县太爷话音落下,立即有两个衙役跑了进去。   “大人,有何吩咐?”   县太爷大手一指,指向浅浅说道:“她是打伤胡家兄弟的主谋,把她给本官关进牢房里,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探视。”   大郎急切的说:“大人,大妹性子急,一时口误,还望大人明察。”   “明察?”县太爷挑了挑眉,看向浅浅。   一件宽大的衣裳,看不出身材如何,再看面容,乌漆墨黑,而且还有些凹凸不平的样子,也不知道脸上是沾了什么,还是长了什么,看着就怪让人恶心的。   县太爷看了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瞥开视线说:“本官就是明察过后,才要把人关进去的,你给本宫滚开,赶紧去凑银子,否则的话,连你也一起关进去。”   浅浅气急败坏的说:“抓我就好了,把我你爹娘放出来。”   祸是她闯的,后果她自个儿承担,她就不信小小的牢房还真能让她困住。   县太爷突然一声笑,轻挑的看着浅浅,问:“你这小姑娘,不会是脑子傻了吧?银子没有收到就想让本官放人,怎么着?你觉得你值一百两?”   站在门口的两名衙役不留情面的发出嘲笑声。   浅浅眯了眯眼,双拳紧紧的握住,若不是家里还有人,她真想直接将县太爷当场宰了。   可是她不能,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宰了县太爷,她能拍拍屁股就走,但是言家上下却会替她背黑锅。   “好了,没话说了吧?”县太爷有些得意的样子,挥挥手,像赶臭虫一样,示意衙役赶紧将人带下去。   大郎一急,忙开口说:“县太爷开恩,我妹妹不懂事,但是家里没有这么多银子,若是连她也关进去了,这一百两就更加凑不出来了。”   县太爷一听就懂了这当中的门道,却是厌恶的看着浅浅。   “就她,卖进花楼里也值不得几两银子吧?”   大郎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的开口,“能有几两是几两,不是吗?不然的话,哪来的银子救爹娘。”   县太爷一想,便挥手说:“行,你们走吧!在今晚日落之前,本官要看到银子,否则的话,别怪本官翻脸无情。”   大郎拖着浅浅出了衙门,浅浅气恼的甩开手,不悦的说:“大哥,你为什么要答应给银子,我们哪里来的银子。”   大郎脸色一沉,第一次对浅浅动怒。   “够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还不知道收敛一些,你以为县太爷是什么人,你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掌握,就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刚才若不是我脑子动得快,如今你也关了进去,难道你觉得你这样冲动,对救爹娘有帮助吗?”   浅浅一怔,脸色有些难堪。   她在上位已经习惯了,这些小角色,她从来没有看在眼里过。   以前遇上让她不痛快的人,也都是直接解决了事,并不会这么纠缠。   刚才被大郎一骂,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啊!她现在是言浅浅,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而已,并不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国安局言叶。   她除了会对县太爷耍些嘴皮子,对救言永福夫妻没有一点帮忙,甚至还就是她当场打折了人家的腿才带来这么大的祸事。   若是她当时能忍耐一些,私下将胡家兄弟处置一番,家里也不至于摊上这样的事情。   如今,她又有什么脸面怪大郎刚才的妥协。   大郎也不过是想救她,不忍心看着她也被关进牢房里去而已。   大郎骂了浅浅,见她一声不吭,垂着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大妹,对不起,是大哥太急了,大哥不该怪你的,你自个儿先回家好么,大哥去一趟小叔屋里,找他们商量商量,说不定小叔和奶愿意帮忙呢!爹毕竟是奶的亲儿子,小叔的亲大哥。”   浅浅颔首,简短回应:“好。”   大郎欲言又止,终是没多说安慰的话,只道:“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一点,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了,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大郎心里琢磨着,县太爷要一百两银子,还不如他们私下和胡家把这事了了,不管是要打要骂,他们言家都认了。   胡家再怎么狮子大开口,总不至于找他们要一百两银子吧?   大郎琢磨着这事,想着也让小叔出面说些话,给胡家一点压力,事情也容易了结一些。   浅浅看着大郎的背影,一张小脸苍白,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她突然想起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以前对这句话没有感触,只觉得钱这东西,她就从来没缺过,无所谓喜恶,如今,却是真真实实的喜欢。   若她现在有钱的话,不用被知县刁难,不用让爹娘在牢中受苦,更不用让大哥去小叔家被欺辱。   就她记忆中的几个片断来分析,小叔和奶并不会帮他们,奶是一个极自私的人,在她眼里,就小叔和小姑是她的儿女。   言永福这长子什么都算不得,两年前爷去世了,言永福也被奶强制的分离出家,就得了一户老宅子及两块田地。   浅浅叹息一声,没有回西顺村,而是直接去了胡家。   她看了看天色,猜想胡家的事情没这么容易了结,二郎这时候应该还在胡家调解这件事情。   沿路问了不少人,浅浅才找到胡坚家。   家门口围满了人,闹轰轰的,还未走近,就听一声怒吼:“想和我们私了,行啊!你们兄妹四人各断一腿,否则的话,衙门里见。” ☆、011、休想私了   浅浅敛了怒色拨开人潮,直直的走到二郎的身边,仰面对胡家说道:“要我们兄妹的腿是不可能的,其他的倒是可以一谈。”   “你想得倒是美,打断我儿子的腿,还谈个屁啊!”开口说话的是胡坚的爹,一副典型的乡村汉子。   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着不文雅的话。   浅浅敛了眉,低语:“胡大叔,刚才我们去过衙门了,县太爷说,只要我们给他一百两银子,他就放了我爹娘。”   胡大叔脸色一变,张口讽刺:“怎么可能,县太爷答应了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浅浅不管胡大叔说了什么,径直道:“县太爷说,若是今晚,我们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就放了我爹娘。”   胡大叔有些动摇,犹豫的看着浅浅。   身边一个中年女子插话道:“你少胡说,县太爷肯定是替我们讨要的医药费。”   浅浅失笑的看着中年女子,她应该是胡坚兄弟的娘,和胡慧明长了几分相似。   “胡大娘,县太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吗?”   胡大娘抿了下唇,一时无语,紧张的看着身边的胡大叔问:“怎么办?县太爷不会是想从中得好处,然后就不管我们的事了吧?”   言二郎带来的西顺村几人,附和说:“肯定是这样的,这事,我看着你们不如私了算了,与其让县太爷从中得了银子,你们倒不如自个儿拿了银子去治胡凯的腿。”   胡大叔想想就不甘心,但想到县太爷的为人又没有把握。   他回身与族人商量了一会儿,才沉着面容恼怒的走过来。   “行,我答应你们私了,但是你们给县太爷的一百两银子要给我们。”   浅浅莞尔一笑,问:“你们是一百两,县太爷也是一百两,我为什么不直接给县太爷,给了县太爷,县太爷将事情判了,谅你们也不敢胡闹,不是吗?”   胡大叔咬着牙,刚才和族人商量时,就料到言家的人会这样说。   “你打断了我小儿的腿,又伤了我大儿,这一百两算是便宜你们了。”   浅浅摊手,后退一步说:“若是胡大叔要这样算的话,这事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胡大叔张口骂道:“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嘴巴竟然这么毒辣,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胡慧明也回了娘家,这时候不忘落井下石的说:“她名声早就败坏了,身子都不知道是不是清白的,哪里嫁得出去。”   浅浅脸一黑,厉眼望向胡慧明。   胡慧明见过浅浅打人的狠样,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我给你们一百两也行,但是有一个条件。”浅浅张口,说到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一百两她没想过不给,不过却是分期付款。   “你说。”胡大叔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感觉她并不好对付。   比起冲动的二郎来说,这小姑娘有心机多了,而且这会儿看起来,甚至有种阴森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小姑娘。   “这一百两银子,我要求分月给,每个月有给你们家五两银子,二十个月还清。”浅浅声音清脆的说出条件,顺便扫了一眼各人的表情。   胡大叔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你想都不要想,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们撤了案后拖欠着银子不还啊!”   浅浅扬起下巴,傲倨的说:“若是你们同意,在我爹娘出了牢房后,我们家就请两个村的村长做见证,若是我们言家毁约的话,任凭你们胡家处置,绝无一句废话,如何?”   胡大叔犹豫的看着浅浅,胡大娘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不行不行,谁知道这小姑娘说话算不算数,而且一副妖精样,几个姑娘像她这样可怕。”   浅浅眯了眯眼,动了怒。   她此时脸上被抹黑了,说她像妖精,绝对不是夸她漂亮,而是指她的言行,不像一个正常姑娘家该有的。   “胡大叔,你要想清楚,若是我们家一次性拿得出来一百两银子,我们何苦和你在这里谈条件,你说是吗?”   浅浅扬扬眉,所有人都知道县太爷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知县。   就拿了他说话,让胡家动摇。   胡大叔回身和族人商量了一会儿,这才回身说:“行,但是你们若是做不到的话,你们在西顺村的房子田地就都归我们了,而且你们一家得离开西顺村,永远不能回来。”   在这时代,大家都没有搬家的说法,若不是有更好的去处,一般是不会离开土生土长的环境。   毕竟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没有人喜欢离乡背井的过日子。   因此,胡大叔才拿了这话威胁。   “好!现在你们就去衙门,撤消对我们家的控诉,等我爹娘出来了,立即请来两村族长及族人做证,我们当场立下字约。”   胡大叔拿了决定,便带了几位族人一起去了衙门,斗志高昂的过去,却是灰头土地脸的被赶了回来。   浅浅一看,心里便有了底。   “县太爷说他既然受理了此案,就断没有无故撤消的道理。”胡大叔掀了掀嘴皮,无力说道。   胡大娘急急的追问:“那你有没有问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胡大叔烦躁的揪了揪头发大声道:“怎么没说,但是县太爷说根本就没这回事。”   胡大娘第一反应,就是冲着浅浅说:“你骗我们?”   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不说一百两,他们也不会冲浅浅他们开这么大的口,毕竟这一百两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数目。   不用细想,便马上猜出了原因,这一百两银子是县太爷要收的银子,跟他们胡家没有一点关系,县太爷根本就没想过替胡家讨回一个公道。   浅浅见此,趁着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忙叫上二郎及西顺村的人悄悄离开了。   免得等他们回过神来,又纠缠着不放。   县太爷的一百两都还没有,浅浅可不想还要出胡家的一份。   回到西顺村里,言家三兄妹便四下凑钱,能借的人家都上了门,但奔波下来,却是连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村里都是普通的农户,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们家里多的不是银子而是粮食,而他们也不可能为了帮言家,卖了自家的粮食去替他们凑银子。   浅浅望着天空,小脸忽明忽暗,直到快日落了,她才一咬牙,朝着山里跑,她知道穆清家住在山中央。 ☆、012、你娶我吧   不过一百两银子而已,抵了人民币也就三万多块钱,想她当年买一个名牌包就是这数目了。   然而今日,她却要为了这么一点银子将自个儿卖了。   浅浅回想脑中与她有过牵扯的三人。   猪肉炳一身肥肉,面相不好,上面还一个刻薄的老娘,就算她现在落下面子愿意嫁过去,想也得不到什么聘礼。   而地主家的小儿唐玉君,她脑海里都记不得他的样貌了,根本就不知道俩人之间有过什么事。   但她想着这身子之前对唐玉君抬屁股的事情,却有些不信任。   毕竟村里都说,是出了这事,她受不了被人指骂,这才上吊自杀的,可是她被救下后,身子并没有任何不适。   她还特意关了门照过镜子,全身干净无瑕,除了颈上的一道红勒痕,并没有任何欢爱过的痕迹。   思来想去,浅浅觉得还是穆清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自穿来就不大乐意与穆清碰面,倒不是像村里许多姑娘一样,又贪他面容俊,又怕他是狼孩。   而是她不敢看穆清的眼睛,总觉得这双眼睛过于澄清,像一汪深井清泉一样,多看几眼,总有种会溺毙其中的错觉。   其实说白了,就是穆清的长相及性格正好是浅浅喜欢的类型。   样貌出色,寡言少语,典型的小说男主角。   浅浅怕多看几眼,怕会控制不住心思,又惦记着妹妹的想法,再加上不打算这么早嫁人生娃,这才断了俩人的牵绊。   山中独住了穆清一户人家,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敢这么大胆住在山腰。   晚上山里野兽叫声不断,随时都可能被野兽袭击,不过这么些年下来,穆清倒是一直没有遇上什么事。   浅浅忐忑不安的到了穆清家,他家大门大开,他正在院里喂白狼吃东西。   穆清听到脚步声回首,看到浅浅过来,眼神有些迷茫,他家甚少来人,只有村长偶尔过来和他说事,教他如何做人。   但如今他成人了,村长也岁数大人,便少来他家了。   浅浅犹豫了一下,眼神左右飘忽,扯了扯嘴唇上前问:“你不是说娶我的吗?”   穆清记得村长和他说过,他抱了言家姑娘的身子就得负责娶她,否则的话,言家姑娘就嫁不出去了。   但是他托村长说了,言家姑娘不是自个儿不愿意吗?   他也听村里人说过了,言家姑娘想嫁入富户,当地主小儿的姨奶奶。   “喂,你到底娶不娶我?”浅浅娇嗔的跺了下小脚,面红耳赤的看着眼前沉默的男子。   她虽然活了一世,但说出来却是极丢脸的,她看过不少动作片,却是连男朋友也没有一个。   空有一身勾人本领,可惜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第一次主动向一个男人示意,对方还呆头呆脑不在状况内,她怎么能不恼羞成怒。   “噢!”穆清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白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浅浅不悦的走到他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穆清,小脸微红的问:“噢是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娶不娶啊?”   白狼起身对着浅浅呲牙,却是被穆清一下就拍了下去,白狼不爽的趴在地上呜咽,就跟一只忠心的大狗似的。   穆清侧目,看着眼前的姑娘,羞涩的望着他,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似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一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好像他是怪物似的。   村里的姑娘望着她,很多人都像言家姑娘一样,也是这种眼神,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些其他。   只言家姑娘没有,眼里很干净,让他第一次觉得,被人这样盯着看,其实感觉也不赖。   电光火石之间穆清想了许多,面上却是没有一点波动。   “好!”   一声好让浅浅有些喜色,嘴角的笑容也是要扬不扬的,看着面容有些怪异的样子,使得穆清多看了几眼。   浅浅侧开视线,不想与他多对视,免得被男色误导。   “你娶我,要准备聘礼,你知道吗?”   穆清不解,这些村长还没来得及教他。   浅浅面红耳赤,羞愧的说了聘礼的事情,也说了她家现在急要银子,希望穆清现在能多拿些银子出来。   穆清定睛看着浅浅,只到她小脑袋快贴到胸前了,穆清才蓦然转身进了屋,吓得浅浅一愣一愣的。   有些尴尬的想着,穆清这是后悔了吗?   也是,若换了她,她是穆清的话,也不愿意娶这样一个女人。   浅浅踌躇,不知该跟进去死缠烂打还是保留一份自尊退出去的时候,穆清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将盒子往浅浅的怀里一塞。   浅浅下意识的抱住了盒子,傻愣的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聘礼吗?”穆清说话轻缓,明明一句让人难堪的话,却是带着不解说出来。   浅浅被噎了一下,决定不和穆清计较,默默打开盒子一看,数了数有些诧异的说:“你竟然有六十多两银子。”   穆清目光沉静的看着浅浅,“不够?”   浅浅动了动嘴皮子,她心里明白,这笔银子在村里都能娶三四个媳妇了,一般娶一个媳妇,大约也就十两左右,有些穷苦人家,甚至五两银子都花不到。   但是爹娘出牢得一百两,浅浅硬着脑皮问:“县太爷要一百两银子,我们家拿不出来,若是你还有的话,能不能再给点?”   浅浅说罢一张小脸通红,羞愧的抿紧了唇。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找人要钱,说来实在是难堪,拿着自个儿的婚事找人要钱,就是她自个儿都有些受不了了。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回了屋,没多时抱了一床毯子出来。   浅浅细看一眼,才发现竟然是一块完整的白虎皮,而这块白虎皮,卖一二百两应该不在话下,若是碰上有钱的主子,五六百两也是能卖得的。   毕竟真正的大户,不会在意这些,一块上好的白虎皮,可遇不可求。   “这……给我?”浅浅有些犹豫的伸出手,颤抖的抱住了白虎皮。   穆清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往浅浅怀里一塞。   过了下,又怕浅浅不懂白虎皮的价值,便说:“这不止一百两。”   浅浅抬眼微微一笑,有欣喜、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喜欢。   这一瞬间,浅浅突然对眼前的男子,多了一份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 ☆、013、贪得无厌   浅浅抱着银子和白虎皮,叫上二郎一起,俩人匆匆去镇里的路上遇见快步往西顺村走来的大郎。   “大哥……”浅浅忙出声,声音里带了一丝轻快的说:“我们凑到银子了。”   大郎面色一喜,忙拿出五十两银子说:“我这里凑出了五十两,你们手里有多少了?”   浅浅面色一凝,不解的微眯上眼问:“大哥,你这五十两是哪里弄来的?”   她不信小叔她们会拿出五十两来给大郎,而且小叔他们有没有五十两还不一定呢!   爷去世了,言家便分了家,奶就是再不喜欢言永福,还是将祖屋分给了长子言永福,和小儿一起搬到了新建的屋子里去了。   但是这两年下来,听说花销很大,家里也大不如前了,特别是小叔读书用银子的地方更多。   而小叔在考中秀才距离现在已经快六年的时间了,却是还未中举人,高不成低不就的,又不肯干劳活。   大郎一阵慌乱,强颜欢笑说:“这你就别问了,你手里有多少银子,看看还差多少,我们先把爹娘救回来。”   浅浅看看天色,也没有打算多纠缠,只待爹娘平安回来了再说其他。   “我这里有六十多两,还有一块完整的白虎皮,能卖得些银子。”浅浅紧了紧手中的白虎皮,眼里有了些笑意。   这块白虎皮算得上穆清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如今不差银子了,浅浅便不打算将这些白虎皮卖掉。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大郎吓了一跳,脸色当场就变了。   浅浅许婚穆清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这么大的事情,浅浅也没打算瞒着家人,便直话直说了。   大郎和二郎一时有些怔仲。   特别是大郎,眼里闪过一抹苦色。   三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大郎才苦中作乐的说道:“这样也好,穆清虽然孤僻了一些,但看他随手能拿出这些东西,以后跟着他也不怕过苦日子,大哥也能放心一些。”   浅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这些是穆清的全部财产。   三人一路无语到了镇上,在衙门前面的一条巷子里,浅浅数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将白虎皮和余下的银子交到了二郎的手里,并叮嘱说:“你待在这里等我们,免得这些东西被知县看到,他又该起贪念了。”   二郎明白的应声,“你们小心一点,接了爹娘就马上出来。”   “好!”浅浅紧了紧手中的银子,递到大郎的手里,俩人一起进了衙门。   向衙役一说明来意,就立即被请到了县太爷的面前。   县太爷一张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甚至还不怀好意的说:“不错嘛,一天的时间就能够凑够一百两银子。”   浅浅一听这口吻就暗道不好,县太爷又起了坏心思,只怕是想加价了。   大郎却是握紧了拳,恼怒说:“我们兄妹卖了自己得来的银子,可没有办法再弄银子来了,还望县太爷说话算数,将我爹娘放出来。”   “本来你们本本分分拿了一百两银子来了就算了,但你们要找上胡家,好了,现在胡家也找本官要一百两银子,这可怎么办?”县太爷装腔作势的晃着脑袋。   浅浅眯着眼睛,极力克制的说:“县太爷怕是误会了,胡家怎么敢向您要一百两银子,而且我们也未与胡下私下接触过。”   “是吗?”县太爷挑了挑眉,却是突然发怒说:“你们当本官是傻子是吗?既然你们这么不上道,就甭怪本官无情了,想救你们爹娘也行,再拿一百两银子出来。”   “你……”浅浅小脚才踏出一步,就让大郎扯了回来。   他阴沉着面容,紧绷着身子,开口说:“县太爷,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大可以去问问,这一百两银子,还是我卖身给了富老爷才得来的。”   “富老爷?”县太爷挑了挑眉,不信的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大郎握紧了拳,沉声道:“我和富老爷签了十年的合同。”   县太爷轻嘲一笑,“倒是看得起你。”   富老爷签了这些苦力不是拉去盐田垦荒就是去煤窖挖煤,盐田垦荒是一项十分辛苦的活,一般人干四五年就撑不住了,而煤窖挖煤就更加危险了,煤窖时常发生倒塌事件,一不小心人就活埋在里面了。   因此,签约一般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   但是这些活给的银子多,有六两银子一年,而大郎签了十年只得了五十两银子,是后面五年并不是富老爷想签的,而是大郎强求来的,因此,只有四两银子一年。   “大哥……”浅浅看县太爷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好事,也知道签了十年合同是什么意思,大郎这是将自个儿卖去做了包身工。   大郎捏了捏浅浅的手,示意她不要多问。   浅浅心乱如麻,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紧要关头是先将爹娘救出来才是。   县太爷挑了挑眉说:“据本官所知,你还两个弟弟和妹妹,而且妹妹出落得不错,你懂本官的意思吧?”   浅浅和大郎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若不是自身克制能力强,就直接爆了县太爷的脑袋了。   “不行,我妹妹还小!”大郎生硬的拒绝。   县太爷却是脸色一变,冷酷的说:“行啊!二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你凑不出银子来,不是照样要把你妹妹卖进花楼。”   大郎握紧了拳,额间青筋突起,咬牙切龂的说:“我绝对不会卖我妹妹。”   浅浅侧目,眼眶有些湿润。   大郎舍不得她们,却是偷摸将自个儿卖掉了,十年的苦力啊!就算将来留了一条命回来,只怕也是一身病痛了。   “我若拿得出一件超过百两的物件,再加上这一百两银子,你是不是就能放了我爹娘,放了我们家?”浅浅声音微哑的质问,面容阴沉。   县太爷眉眼有些抖,他这么多年鱼肉乡里,一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他知道拿捏一个度。   他从来不将人直接逼死,凡事都会给人留一线生机,毕竟有一线希望,谁也不会拼一个鱼死网破。   县太爷就是拿捏了这些人的心理,才能安然度过这么些年。 ☆、014、爹娘回家   “自然!不过本官得先看看是什么。”县太爷声音一缓,也不再咄咄逼人。   “等着!”浅浅扭身快速出了衙门,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抱走了白虎皮。   二郎看着担忧,便一起进了衙门。   浅浅将白虎皮往桌上一扔,满腔愤色的问:“这件白虎皮可不值一百两,就是卖个四五百两也是能够的,县太爷若是再不满意,我们也就只能刮了这一身皮肉给你了。”   县太爷一见白虎皮,便喜爱的扑了上去,精明的眼珠子不断的动着,听着浅浅冷声威胁,侧目看去,却是眉心一抖。   这哪里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根本就是一个女罗刹。   大郎眼眶通红,紧抿的唇拉成一根直线,阴恻恻的看着县太爷。   言家三兄妹的表情都不大好看,一副恨不得吃了县太爷的样子,县太爷心里一抖,胖胖的身子颤了颤,心里便有了主意。   “算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饶过你们。”   县太爷松了口,言家三兄妹却没有松口气。   直到县太爷出声,让人放了言永福夫妻俩,站在衙门口等了一刻钟,才总算见到了言永福夫妻俩出来。   俩人面色有些憔悴,但看衣裳都还好,显然没有受到身体的虐待,如此一想,倒也安心不少。   “爹娘,你们没事吧?”   言永福出来,三兄妹便迎了上去。   姜氏一看到三个儿女,眼眶中就噙满了泪,哽咽的问:“你们还好吗?没被欺负吧?”   言家三兄妹多有感动的低低叫了一声,“娘……”   言永福眼中闪着晶莹,但终究是男人,也没有像姜氏表现得这么明显。   他微微偏开视线问:“刚才衙役说我们家送了一百两银子,还一张白虎皮,知县才放我们出来,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里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言大郎目光闪烁的说:“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小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嗯!”言永福意味深长的看了大郎一眼,这才率先迈开脚步。   一行五人一路行色匆匆的回到西顺村,沿路各有各的心事,直到回到家里,坐在厅中,吃着真真端上来的馍馍,这才总算有种脚踩到地了的踏实感。   姜氏梳洗了一番,看到真真忙前忙后的侍候着,感叹一声,“真真懂事了。”   真真眼眶一涩,眼泪簌簌而落,两日来的委屈与害怕再也压抑不住了,哭声也越来越大。   姜氏第一次进衙门,所受到的惊吓根本不是旁人能体会的,之前还一直压抑着,怕孩子们担心,这会儿看到真真哭,也被带动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屋子人都被感染到了。   就连浅浅,都是眼睛有些红红的低垂了小脸。   言永福声音有些沙哑的轻咳一声,问:“衙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哪来的一百两银子,又哪里来的白虎皮?”   浅浅抿了抿唇,开口说:“我去找穆清要的聘礼。”   言永福和姜氏吓了一跳,脸色骤变,姜氏连哭都忘了,傻傻的看着浅浅。   夫妻俩心有灵犀的问道:“他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浅浅拧眉摇首,“我不知道,县老爷要我们拿一百两银子出来才肯放了你们,我也是没有办法就想到了找穆清,同意了婚事,就是想让他给些聘礼。然后他就给了我六十多两银子,还有一张白虎皮。”   言永福眉眼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压抑着脾气问:“你找他要的?”   浅浅低垂眉眼,细声道:“我当时就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在村里借银子,能借的都借了,还凑不到十两银子。”   姜氏一听,眼泪又簌簌而落,怜惜说:“你这嫁过去,会被人家看轻的,这可怎么是好?”   人还没嫁过去,就找夫君要银子,往后夫君哪会真心实意的对她。   浅浅想到穆清冷冷淡淡的模样,觉得他根本就还不识得情爱,这种人有好处也有坏处。   既然她决定了嫁给穆清,自然就是要和他好好过的,怎么着,也得让穆清爱上她。   她就不信了,她还拿不下穆清,不过是一个古代不懂情爱的愣小子罢了。   “娘,没事的!穆清就他一个人而已,左右不过就是和他在一起,往后我多体贴他一些,想来日子久了,他也就会知晓我的为人,体谅我今日的作为。”   听浅浅这样说,姜氏心里才微微舒坦了一些。   言永福目光深沉的打量着浅浅,见她一副坦然的模样,也信了这话几分,老怀安慰的说:“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了的。”   浅浅轻轻勾唇,莞尔一笑。笑意还未达到眼底,便匆匆落下。   “不是只六十两吗?其他四十两哪里来的?”言永福目光扫了一眼言家四兄妹。   二郎拿出兜里剩下的二十几两银子,全部倒在了桌上。   穆清给了六十多两,大郎拿回来五十两,村里人借给他们差不多近十两银子,其中一百两给了县老爷,如今还剩二十多两银子。   言永福微微咂舌,“怎么还剩这么多银子?”   浅浅满目苦涩的看着大郎,“大哥,你和富老爷签的合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县太爷的口吻,可不像是一个好差事啊?富老爷怎么会一次给你五十两银子这么多?”   当时浅浅也听得懵懂,但能看出来并不是好事,不过之前时机不对,她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问,这会儿是再也忍不住了。   “富老爷,什么富老爷?”言永福追问,拳不自觉的握紧。   浅浅主动上门和穆清说了亲事,还要了大量的聘礼回来,虽然言永福觉得不妥,但总归还是嫁在一个村里,而且之前本来就打算让浅浅嫁给穆清。   初听这事,他心里也只是想着,等往后日子好了,再把所欠银两还回去,左右也不能真的委屈了女儿,让她一辈子在穆清面前抬不起头。   因此,对于浅浅的事情,言永福心中有打算,便没有多说话。   如今听大郎的事情,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富老爷,不免让他心惊,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省吃俭用都足够他们家生活十年左右了,这样的数目,能让他不惊慌吗?   大郎抿了抿唇,低垂着脸,将富老爷的事情娓娓道出。   ------题外话------   O(∩_∩)O~首推了,求收藏求留言求勾搭求抱走……各种求! ☆、015、卖做苦力   言大郎说完,一家了都愣住了。   姜氏捂着嘴啜泣,“这都是什么事啊!”   言永福眼眶微红,眼底布满泪珠,哽咽的问:“能不能找富老爷商量一下,我们把五十两还给他,我们不去了。”   大郎到底也只是十九岁的少年郎,听言永福这样一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哭诉说:“若是反悔就要百倍赔偿。”   百倍?浅浅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大郎拿回家五十两,若是百倍还回去,不就要五千两吗?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言永福捂着胸,一张脸苍白的仰望天空问话。   言永福和姜氏在牢里待了一晚,现在气色都不好,再听大郎说了这事,俩人的身子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浅浅看了就觉得揪心,第一次对自个儿做的事情这么后悔。   “大哥,富老爷有没有说过,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浅浅眼珠子快速转动着,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天的时间。   言大郎身子一僵,敛低眉眼,苦涩的说:“三日后,跟着商队就出发了。”   “我的儿啊……”姜氏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大郎嚎啕大哭。   浅浅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拧住了似的。   听着耳边大郎对姜氏的劝慰,对二郎的叮嘱,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出去筹银子。”浅浅说罢,便横冲直撞的跑了。   言永福一听,忙跟着跑出来,在后面喊着:“你快回来,别犯浑了,五千两银子,你就是卖了穆清,他也拿不出来的。”   浅浅根本不管言永福说了什么,直接就往山上冲了去。   她自然知道五千两银穆清拿不出来,但是她刚才在片刻之间,脑子也只有一个主意,就是挣银子,挣银子。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片断闪过,以前西顺村有一户人家,就挖到过一株野人参,卖子五百两,一家人搬离了西顺村。   之后,西顺村不少村民都进了深山,不单没有挖到野人参,反倒丢了性命,如此野人参的事情才渐渐在西顺村淡化。   浅浅印象里对这件事情深刻,是由于挖到野人参的人家有一个小闺女,正好是浅浅的玩伴,突然有一天就穿金戴银了,因此,浅浅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深山一入就是两天,野人参并不是这么好找的,若随地可见,西顺村的村民早就发财了,何苦还过得紧巴巴。   在山里,浅浅遇过狼群,遇过毒蛇,但好在都险险避开了。   最终在深山里也的确找到了一株野人参,但野人参看着年份太小,并不值银子,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浅浅算着时间不够了,而且之前和狼群博斗的时候伤了腿,这会走路一瘸一拐的。再待下去,她自个儿性命很有可能丢在这里。   只怪这身体太过孱弱,根本经不起她的折腾,浅浅也想好了,她先拿这人参出去,看能卖多少卖多少。   努力凑一百两给富老爷,余下的银子,他们一年内还清。   想来富老爷也招了不少劳动力,少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大郎只是拿了五十两银子,三日的时间就还他五千两,比高利贷还狠,这笔买卖不亏的。   她也有把握说服富老爷,定会答应她这个请求。   浅浅还在山中,就遇到了拿着弓箭而来的穆清。   俩人视线交缠,浅浅莞尔一笑,身形有些虚弱的晃了两下。   穆清立马上前抱起了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怀中狼狈不堪的小姑娘。   “你看,我找到野人参了。”浅浅目光清澈如溪,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穆清嘴皮动了动,并没有说什么。   俩人虽然未有太多的接触,但浅浅却像是十分了解他似的,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清脆的声音带有疲倦的满足。   “谢谢你来找我。”   穆清低垂眼,看了一眼怀里的娇人儿,只觉得这姑娘真的好小,才到他的肩,将人抱入怀中的感觉就跟抱了一个小娃娃似的。   身上还散发出馨香的滋味,扰得他有些心绪不宁。   明明就已经是一身破烂了,连衣服都勾坏了,怎么身上还这么馨香,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穆清不解的拧着眉,手不自觉的收紧。   浅浅一声嘤咛,穆清慌得松手,差点就把浅浅摔到地上,好在浅浅眼明手快的抱住了穆清的脖子。   她娇嗔一声,“你在想什么呢!摔着了我,就叫你好看!”   浅浅眉眼间一股子娇纵之色,穆清看了有些傻眼,这怎么和他平日看到的一些姑娘不一样。   他也看到过一些娇纵的女子,可是他当初的感觉,明明是很厌恶的,怎么这举动轮到浅浅来做时,他心中却是酥酥麻麻的。   特别是浅浅纤细的手指戳在他胸口的感觉,就像在拨动他的心一样。   穆清一手抱住浅浅,一手捏住她的手,免得她再使坏。   浅浅得意一笑,双手搂住穆清的脖子,娇声道:“我的脚扭伤了,好疼啊!我们快些回去吧!”   穆清神色一怔,抱起浅浅大步朝山下走。   这两天村里人找浅浅都找疯了,言永福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求到穆清的面前,他猜测浅浅就是进了山。   穆清是打猎的好手,对山里的地形了解,也只有他最适合进山中寻人,这才拜托了他。   因此,穆清抱着浅浅一路回到言家的路上也没有人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穆清和浅浅已经订了亲,就连聘礼,言家都已经收了。   浅浅到了家门口,就拍拍穆清的手臂,示意他将她放下。   “大哥,大哥……”浅浅落地就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言家人听到浅浅的声音,立马都出来了,姜氏满眼是泪的哭骂着:“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两天,什么也不说,你是想吓死我们吗?”   浅浅笑着举高了手中的野人参说:“娘,我去山里摘野人参了,你看看,你快叫哥出来,把这个卖了,哥就不用去做苦力了。”   姜氏看到浅浅脸上灿烂的笑容,再看看她高举在手中的野人参,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出声,“晚了,晚了!你大哥第二天一早就偷偷走了。”   浅浅倒吸口气,脸色骤然一白。   “怎么回事?不是有三天的时间吗?你们有去镇上问吗?大哥是不是还在镇上还没有离开?”   真真泪流满面的哭诉:“大哥走了,大哥骗了我们,爹和二哥到镇上去打听了,他们的商队是次日就走的,大哥怕我们难过,故意说是三天后,连和我们道别都没有,呜……”   浅浅一听,泪涌而出。   都怪她,若不是她做事如此冲动,爹娘不会有牢狱之灾,大哥不会被卖去做苦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亲情在她的世界里,一向都是薄弱的,而这个她尚且来不及了解的大哥,却为了她犯下的错,卖掉了自个儿。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了。   ------题外话------   看文的小伙伴,国庆节快乐!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么么哒~ ☆、016、不做小妾   等浅浅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眼睛还未睁开就听到耳边的对话声。   “孙大夫说浅浅是累的,再加上营养不良受了刺激才会昏了过去,我们不如把她手里的人参弄给她吃了吧?”姜氏说话间有些犹豫,频频望向床上的浅浅。   言永福不满的说:“这野人参要能拿出来早就让她吃了,你看看她,都昏了过去还捏着野人参不撒手。”   姜氏抹泪哭诉:“这野人参浅浅是想着替大郎赎身的,这只怕是昏了都记得,这才不愿意撒手。”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言永福哼哧哼哧的说:“大郎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了定局,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些怪浅浅的,不过当初的事情也赖不到浅浅身上,要怪就怪胡家欺人太甚了,浅浅醒了,你也别给她脸色看,就别提这事了。”   姜氏胡乱点着头,嘴里啜泣道:“我这心里难受啊!大郎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回来!”   言永福身形一颤,低头匆匆出了屋。   浅浅听到姜氏也跟着出去的脚步声后,这才茫然的睁开眼,眼角一片湿润,无声的低泣。   怎么会这样,她宁可被卖去当苦力的人是她,也好过是大郎。   若是大郎真的因此丢了命,这份恩情她要怎么偿还啊?而且爹娘也没有因这件事情怨恨她,甚至不准备再在她面前提起。   可越是这样宽容,浅浅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看着手中的野人参,浅浅想了许多,活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顾忌她的心情。   大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知道大郎是怎么想的,自此以后,这个家,她会代替大郎照顾好,直到大郎回来为止。   没过多时,真真又来了,手里还端了一个碗。   浅浅侧目见了,忙坐了起来。   真真脸上露出笑容,欣喜的说:“姐,你总算是醒了。”   浅浅微抿唇道:“让你们担心了。”   真真不在意的摇摇脑袋说:“这是娘特意为你煲的鸡汤,你快些喝掉,孙大夫说你身子营养不良,得多吃些好东西。”   浅浅拧眉接过鸡汤,问:“家里又没鸡,哪里来的鸡汤。”   在浅浅以前的记忆里,言家是养过鸡的,不过却被奶捉走了,说是小叔读书太辛苦了,要给小叔补身子。   如此几次下来,家里的鸡也被奶拿光了,反正养了都是替奶和小叔养的,后来言家也就没有养鸡了。   真真一脸笑吟吟的说:“还剩了二十多两银子,爹把跟村里借的银子都还了回去,如今还有十多两,就买了一只鸡,还买了些白米和白面,说是这些日子要让你吃好一些,等着月底好出嫁。”   浅浅猛然抬眼,诧异的问:“月底出嫁?怎么这么急?”   真真轻笑说:“自然是急的,之前本来就一直说了让你嫁给穆清,你不同意,如今又收了这么大份的聘礼,爹娘自然是希望你早点嫁过去的。”   浅浅垂了眼帘,她倒是知道言家夫妻俩都是本分的人,不喜欢占人家便宜,如今他们肯定觉得这份聘礼收得太多了。   毕竟言家连聘礼的十分之一的嫁妆数都拿不出来,他们俩脸上自然觉得无光,就打算让浅浅早些嫁过去侍候穆清。   浅浅突然想到之前真真对穆清的情谊,猛然抬眼问道:“真真,我和穆清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真真耸耸肩,一副娇俏的样子。   “本来就是你的姻缘,我哪里会怪你什么,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爹娘。”   浅浅见真真这么识大体,也松了口气,解释说:“前两天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样上门向穆清要聘礼,就跟卖了我自己似的,这种事情,我只能拿我自己去做数,不可能让你去,毕竟往后嫁过去了,是怎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就好像大哥卖了自己去做苦力,他也只可能自己去,不可能让二哥去,你能明白吗?”   真真抬起青葱的食指往浅浅额上一戳,笑骂:“我难道比你笨吗?我哪里会不知道,爹娘现在还在愁,就怕你嫁过去了会被穆清看轻,往后的日子不好过,这如今谁问我们家聘礼的数目,我们都没敢说,你自己也别傻不啦唧的说出去,我看穆清的性格也不像会主动说这些事的人。”   “我明白的!”这聘礼数一说,村里的人还不翻了天啊!   以前一些看不上穆清是狼养大,家里又没田没地的人,这会儿只怕都要眼红了,毕竟六十多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附加一块白虎皮。   真真眉眼微挑,媚笑道:“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穆清,我就是觉得他这性格挺好,觉得他这人要是喜欢上谁了,定然就是一心一意。我其实不太乐意嫁去大户人家,不过家里的情况,我多少也是明白的,爹娘宠了我这么多年,什么活也不让我干,就是想让我嫁得好一些,我虽然明白,但我总是觉得……”   真真说着,敛了眉眼,低低的道:“其实我一点都不羡慕嫁雪兰姐姐,她每次回来都是风光无限,但我看得出来,其实她一点都不快乐。”   雪兰是村里唯一一个嫁进富户的闺女,自然只是一个姨奶奶,但就是如此,每次回来也都是穿金戴银,看着村里的姑娘都十分的羡慕。   浅浅没有和真真聊过这些,完全不知道真真是这样想的。   她虽然才到这个家里短短数日,但看真真各种娇气,以为她自个儿也是有这种心思的。   但听她这样一说,又想到家里这次出事,她的表现,浅浅心里也有了底。   “不嫁进富户,你以后就要嫁给农户,就要干农活,你行吗?”倒不是浅浅看低真真,而是要她有这样的决心才行。   真真媚眼一嗔,轻斥说:“我有什么不行的,就是不要太脏了,不然的话,我可受不了。”   浅浅轻轻笑开,眉眼沉沉,想了下就说:“行,我也不乐意你跑去做小,好好的姑娘凭什么让人看轻了去,这事往后家里再说起,你就直接拒绝好了。”   浅浅既然决定担起这家庭的责任,自然就不会推真真进火坑,再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还真接受不了自个儿的妹妹为了一点银子跑去当人家小妾。   不说真真被人看轻了,就连她们一家人,到时候都要被人指着说卖女求荣。 ☆、017、第一桶金   017、第一桶金   真真诧异的看着浅浅,“大哥虽然不在家了,但是二哥还要娶媳妇,而且大哥以后也要回来的。”   浅浅鄙夷的说:“大哥二哥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就一直都不认同拿你的婚事换他们的婚事,以前是看你自个儿乐意,他们才没什么好说。”   真真瘪了瘪嘴,“我清楚家里的想法,自然是要表现得乐意,不然的话,爹娘该多伤心啊!”   浅浅白了一眼真真,“你也真是傻,这可是你一世的幸福,哪里能这样随意啊!”   真真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抬眼微红的眼眶问:“二哥娶媳妇怎么办?如今大哥不在了,爹娘肯定想早日给二哥娶一个媳妇,家里如今就这一根独苗了。”   浅浅拧了下眉,说:“你到时候跟二哥说说,这事先不急,我打算先把大哥救回来。”   真真脸色一变,急切的问道:“大哥能救回来吗?怎么救?”   浅浅白了真真一眼,娇斥:“你傻啊!自然是用银子赎啊!”   “可是五千两……”真真为难看着浅浅。   莫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就是说也是第一次说出这么大的数目。   浅浅一手端着鸡汤,一手握紧野人参,一脸的坚决,“我就不信了,我言浅浅挣不到五千两银子,你看着吧!一年内我一定挣到五千两银子把大哥救回来。”   说罢,浅浅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   “大哥肯定能撑过一年,肯定能等到我的,是不是?”   真真虽然不信浅浅一年能挣这么多银子,但却相信大郎肯定会平安无事,用力的点着脑袋说:“这是一定的啊!”   俩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真真见浅浅还没有喝汤,这才催着她快点把鸡汤喝掉。   鸡汤已经有些凉了,面上浮起一层鸡油,看着有些恶心,但想到这是姜氏的一片母爱,浅浅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我再给你打一碗过来。”真真接过碗,又去盛了一碗过来,里面还盛了不少鸡肉。   浅浅看了,问:“你喝了吗?”   “我喝什么喝,我身体好着,你快些喝就是了,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其他,你不是还说要挣五千两救大哥么。”真真看都不看鸡汤一眼,却是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下。   浅浅微垂眼帘,没多劝真真,知道劝也没用,只想着明天一早去镇上,把野人参卖掉,到时候再给家里添些东西。   次日,浅浅起了早床,一屋人坐在一起用早点,就她一人喝的是鸡汤,其他人都是黑糊糊看不出是什么的粗粮。   浅浅喝着鸡烫,有些食不甘味,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家富起来,替大郎好好守护这个家,挣下一片家业。   “爹娘,待会儿我想和二哥小妹一起去镇里,把我挖到的野人参卖掉。”   姜氏看了眼言永福,拧着眉说:“你身体不好,脚又还没全好,就让你爹去吧!再说你们年纪小,别被人骗了。”   浅浅轻笑的否定,“不会的,之前我们卖过一次草药了,是卖给古家医馆的曹掌柜,他人还不错,还让我们以后有药就直接拿过去卖。”   二郎附和说:“嗯,曹掌柜人还不错,上次我们还有大哥一起去的。”   提起大郎,一时之间静了下来,也没人接话。   言永福草草的用过早点,将筷子轻轻往桌上一放,起身说:“你们自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浅浅乖巧的应了下来。   三兄妹吃过早点就早早的出了门,一路步行到了镇上,浅浅沿路也和二郎说了她的想法。   二郎坚决的说:“我听大妹的,我现在不娶媳妇,我们一起挣银子,先救大哥回来,之前我和爹去镇上打听了,都说大哥一签就是十年,肯定没命回来,我们一定要救大哥才是,大哥都是为了这个家。”   “这是一定的!”浅浅满意的笑着,很高兴这个家虽然穷一些,但是一家人能够一条心。   只要一家人齐心,发家致富是迟早的事情。   三兄妹到了古家医馆,浅浅看到曹掌柜正在忙,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曹掌柜忙完注意到她了,这才进医馆。   “曹掌柜,我又来了。”浅浅笑吟吟的开口,一双眼眸尤其闪亮。   曹掌柜怔了下,不确定的问:“你是?”   浅浅轻笑说:“我是言浅浅,上次过来卖了一回草药,将脸涂得黑黑的,还记得吗?”   曹掌柜看了眼跟着走过来的二郎,这才认出浅浅,大笑说:“原来是你啊!长得这么水灵的小姑娘,上次过来怎么把脸弄成那般模样。”   浅浅漫不经心的说道:“就是要去见县太爷过于紧张,便在路上摔了一跤,也没来得及收拾一番。”   曹掌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自然了解她这话的意思,毕竟县太爷是什么德性,百姓都是清楚的。   闲聊了几句,浅浅便拿出她挖到的野人参递给曹掌柜问:“这株野人参能卖多少银子啊?”   曹掌柜接过看了看,拧眉说:“这年份太轻了一些。”   浅浅苦笑一声,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在山里跑了两日,这才得了这么一株野人参,还把腿伤了,好在只是扭伤,上了药休息一晚倒好了许多,刚才一路过来,由着二郎背着走了许长一段路。   “我明白,曹掌柜看着给吧!我相信你不会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的。”经过上次做生意,浅浅对曹掌柜的印象不错。   曹掌柜比划了一下,又去了一趟后院,这才过来说:“一百两,如何?”   浅浅歪着脑袋,算了算说:“多谢曹掌柜。”   曹掌柜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四锭十两的银子,及十两的碎银给了浅浅,浅浅一下兜进荷包里,只觉得曹掌柜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心里对他的欣赏越发重。   出了古家医馆,浅浅拍拍胸口的鼓鼓的荷包,突然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   她原先是猜这野人参能卖八十两左右,毕竟年份还小,没想到卖了一百两,比她原先设想得要多一些,手边能活动的银子也就宽裕一些。   早在昨晚浅浅就已经想好了,这第一桶金,她决定先为言家购买十亩良田,言家的田地太少,不过两亩,再加上这十亩的话,往后吃就不愁问题了。 ☆、018、奢侈一回   三人沿路逛去,走了一段,二郎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嘿嘿地傻笑不停,侧身声音微扬的开口。   “大妹,我们有银子了。”   浅浅笑笑,一双眼眸弯如弦月。   真真小脸满是通红,双手攀在浅浅的手臂上,喜不自胜的扬高了唇,“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三人相互对视,只见彼此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虽然这些银子对救出大郎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强,而且二郎和真真想得比较简单。   浅浅一人进山就能摘到一根野人参,一次就能卖得一百两银子,以后他们都进山,一次就能摘得三株。   三株也就是三百两,很快就能凑够五千两。   幸好这话,二郎和真真没说出口,不然的话,被浅浅听到了,免不得又要打碎他们的幻想。   “二哥,你知道这田地都是如何买卖的吗?”浅浅侧目。   原先言家的生活并不好,浅浅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脑海里对这些事情的信息完全没有。   二郎诧异的看着浅浅,“要买田地吗?这银子不是留着救大哥用的吗?”   浅浅抬起清丽的小脸,笑吟吟的说:“我们是要挣银子救大哥不错,但这笔银子我们得先用来买些田地,家里不过两亩地,以前大哥在时,过了农忙你们总是出去找活做,现在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收入太少了,买了地,明年收成好了,我们也是能挣银子的。”   二郎见浅浅说得有条有理,也就不担心这事了,本来他一个男人,对怎么管银子就没有太多的想法,再见浅浅已经决定好了,便不再多言其他,毕竟他觉得这银子是浅浅挣来的,由着她支配也是合情合理。   “我记得村里水田是六两银子一亩,良田是五两,差一点的旱田只要花上三两银子就能买一亩了,大妹,你想买什么样的田,买多少亩?”   浅浅挑眉,倒没想到这田地都不贵。   “二哥,你说买了旱田,你和爹能侍弄好吗?”   二郎得意一笑,“自然是能的,不过前两年可没有什么收成,旱田得先养养才行。”   浅浅一听,便没再吭声了。   眼看着就到了午膳时间,三个孩子一路走来,都有些累了,这会儿真真的肚皮更是突然叫了起来。   浅浅回眸一看,清丽的小脸满是打趣的笑容。   真真捂着肚子,羞涩的说:“我们快些回去吧!早上出来,娘心情不好,惦记着大哥的事情,都忘了给我们准备干粮了。”   浅浅歪着脑袋,脑海里回忆起每次言永福和大郎二郎进镇时,姜氏都会准备干粮。   “不用,我们下午就在镇里逛,我们有银子了,买些东西回家。”浅浅仰着小脸,看着真真和二郎说话。   真真和二郎都是没有花过什么银子,就算真真是言家的掌上明珠,也由于言家生活条件有限,连几颗像样的糖果都没有吃到过,又哪有机会碰银子。   “这存银子也不能这样不是?我们要想办法挣银子,这一两一两的存,存到五千多不容易,我们只有拿银子挣银子才行。”浅浅笑道。   二郎紧绷的脸扬起笑,“我听大妹的。”   真真红着脸附和,“你们做主就好!”   浅浅咧嘴,“以后我们会赚许多许多钱,会救回大哥的!你们不用担心,现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二郎左右望了两眼,目光定定的望着一间银饰店,拧着眉说:“大妹你月底就要出嫁了,不然买两样首饰吧?”   浅浅忙摇首拒绝,她目前对这些可没兴趣,买这些首饰,还不如买些细软的白米回去更让她动心。   吃惯了白米的她,这些日子吃一些粗粮,只觉得食不知味,每次咽下去的时候,都觉得刺喉咙。   如今有银子了,第一步自然是改善吃食。   真真看着一家卖包子的铺子,脚就有些挪不动了,她吞咽一声,小声嘀咕:“这家包子铺闻起来好香啊!”   浅浅凑上前,看了看白软的包子,也有些谗了,以前不在意的食物,到了这里,竟然都成了奢侈品。   “小姑娘,要不要来两个?”卖包子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说话和和气气,也没有看浅浅他们穿得差,就看不起人。   浅浅扬起笑脸,比划下说:“来四个肉包子,一个菜包子。”   “好咧,一共五文钱。”   肉包子有些贵,是二文钱一个,菜包子只要一文钱。   真真和二郎听到报价,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毕竟五钱都能买一斤米了,而他们这一下就花了九文。   浅浅赶紧掏了钱,拿着包子带着他们俩走开了。   真真回过神来,有些自责的说:“早知道这么贵,我就不说吃包子了。”   浅浅不理他们,左右张望,看到一家面馆,径直走过去叫道:“小二,上三碗面条,一叠牛肉。”   二郎和真真的脚步都有些迈不开,但见浅浅已经坐好,只得过来,低着声音说:“有包子就够了,怎么还这么浪费啊?”   浅浅和二郎到底是年轻人,这些话也不敢大声说出来,都是脸皮薄的人。   “你们听我说,我对这些银子都是有计划的,我们今日买东西,我顶多也就是花不到一两银子,你们不用担心,一会儿买些米和肉回去,也让爹娘尝尝,爹娘可是许久不曾吃过肉了。”   提到言永福夫妻,真真和二郎立马没了声音,还不时应声。   面很快上了桌,看着上面几点葱花,闻着冒着香味的热汤,突然就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好了,快吃吧!就当我们奢侈一回,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总该对得起自己来这世上走一遭,不是吗?”   浅浅抽了筷子给他们俩,笑吟吟的开着玩笑。   俩人接过筷子,浅浅又快速往俩人碗里夹了几片牛肉,之后又送了一块到自个儿嘴里,砸吧着嘴说:“真好吃。”   二郎和真真吃了一块,热泪盈眶的说:“一会儿也给爹娘带些回去,让他们尝尝吧?”   “好啊!”浅浅满口应下,两人这才埋首吃面。   不过普通的一碗面而已,三人却像是在品尝山珍海味一样,浅浅看到二郎和真真的样子,越发坚定了要多挣银子,让言家富起来的想法。   三人吃得正香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一眼不错的看着他们,嘀咕说:“他们怎么有银子下馆子?”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真有银子,回去就跟奶说,到时候……嘿嘿!”说话的两人看着年纪不大,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题外话------   有小妞反映文文更新的时间定得太晚了,今天起改了时间,再都定在上午更新了啊~MUMA……感谢宝贝们支持! ☆、019、添些衣物   三人将面连汤喝了一个底朝天,由于二郎和真真不怎么往碟子里夹牛肉,吃完面了,牛肉还省了大半。   正好直接打包带回去,也不用再特意买了,省了这么小小的一笔银子,二郎和真真都满足的笑了起来。   汤面是四文钱一碗,牛肉是三十文钱一碟,浅浅数了四十二文钱给了伙计,将牛肉打了包,三人就钻进了街道,一路东张西望。   浅浅手里还拿着五个包子,递向二郎,“二哥,你还吃不吃?”   二郎拍拍肚皮,笑得满足的说:“不用了,我饱了,我们带回去留给爹娘吧?”   “行!”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   她一碗汤面下去被撑得不行,不过看二郎和真真吃得这么高兴,她也觉得十分的美味,不知不觉连汤都喝了不少,就剩一点汤渣。   三人直接到了集上,正巧了今是赶集的日子,四周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   浅浅左右张望,小嘴快速说着:“你们看中了什么就跟我说,看看家里缺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二郎和真真一双眼眸不够用,四下看着,但要他们说要买什么,又说不出来。   毕竟都是没有花过银子的穷人家孩子,真有了银子,倒不知道该怎么花。   浅浅看他们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便也不再问他们的意见,叫上两人直奔了绸缎庄。   “我们买几块布料回去,一人做两身衣服,你们喜欢什么样的自个儿挑,再帮爹娘挑块好布。”   浅浅话音刚落掌柜就上来了,热情的招呼说:“小姑娘是要买布料吗?”   “对!我们兄妹要做衣服。”浅浅比划着他们三人说道。   二郎拧着眉,扯过浅浅低喝,“浪费这些银子做什么,我们的衣服又不是不能穿。”   真真看到漂亮的布,眼神就亮了起来,可见二郎不同意,眉眼一黯,也附和说:“是啊,还是存着到时候救大哥吧!”   浅浅嗔了他们俩人一眼,拍拍胸口说:“我有数的,你们不用多想,再说我月底就要嫁人了,怎么着也得做两身衣服吧!”   她记忆中不单自个儿会做衣裳,姜氏和真真都会,她们家的衣裳一直都是自个儿做的,因此,浅浅才会选择买布,而不是直接买成衣。   二郎忙说:“那你买你一个人的就行了,我们就不用了。”   浅浅白了二郎一眼,径直对真真说:“小妹,不用管二哥,你选你喜欢的布料,帮二哥和爹娘也选块。”   浅浅望着这些漂亮的花布,眼里藏不住的喜欢,左右看了两眼,还是被花布战胜了,犹豫的问:“真的能买,真的没关系吗?”   “没有啦!你怎么不信我!”浅浅跺着小脚有些恼怒。   真真咬唇,羞怯的望着二郎说:“二哥,我已经两年多没添过新衣了,姐姐说没关系,不然我们就买吧?”   二郎见真真这样,心中微酸,也不再说什么,倒是自个儿没有选布。   浅浅一边挑,一边在心里边合计。首先是白棉细布,这个要多买一些,给家里每个人至少添两套亵衣,再添两双袜子,算一算,就先买上十尺。   宝蓝和月白色的素缎,浅浅各挑了一块,真真选了翠绿和鹅黄的潞绸各一块,给言永福和二郎都选的深蓝和花青色的素缎,姜氏挑了块暗红色的潞绸,这次浅浅出嫁,她穿这颜色正合适,再选了一块花青色的素缎,适合干活。   “姐,会不会多了点?”真真抱着几块布料,心里欢喜得紧,但又有些犹豫,特别是浅浅手里还拿了块真丝,说是裁了做两块帕子。   虽然觉得会花许多银子,但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又禁不住地喜欢。   “怎么会,我月底就要出嫁了,你们怎么也得穿得新衣参加我的婚礼吧?”浅浅笑道,倒不在乎这些。   这些吃穿用度,她并不打算苛刻,而且银子不是省来的,都是挣来的。   姐妹俩挑好了布就问掌柜的要多少钱。   掌柜算了算说:“一共是三百八十二文钱,只收你三百八十文好了。”   浅浅伸长了脖子看着掌柜拨算盘,脆声问道:“这些是怎么卖的啊?每匹什么价啊?”   掌柜看浅浅一张讨喜的笑脸,也露出笑容,温和的点着布算给她们听。   “这些棉布是十五文钱一匹,你拿了十匹,这些潞绸是二十二文钱一匹,你拿了三匹,这些素缎是十八文钱一匹,你拿了七匹,真丝一匹是四十文,你自己再算算?”   掌柜看浅浅机灵的样子,故意逗她,也便没有细算给她听。   就见浅浅歪了下脑袋,然后肯定的说:“倒是三百八十二文钱不错,不过掌柜的,这些能不能少一点,我们都没有讲价的。”   掌柜诧异的呆了下,问:“你一下就能算出来?”   “嗯!掌柜的能不能便宜一点点啊?”浅浅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   掌柜失笑的说:“小姑娘,这可少不得,你到处打听一些,都是这价。”   浅浅皱着一张小脸,追问:“不然的话,就三百七十文吧?三八三八多难听啊?”   “哪里难听了,生发生发,多好!”掌柜笑吟吟,却是咬着牙一点都不能少。   浅浅本来就不擅长讲价,她以前买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什么时候这样讲价过,但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因此才有了计较。   “不然你把这些碎布送给我们吧?”真真突然指着柜子边上一在包碎片,红着小脸问话。   掌柜一看,立马就说:“行,反正这些碎布也不值银子,就给你们了。”   浅浅叹息,见掌柜不肯少,真真又开了口,便只能数了银子给他。   付了银子,浅浅他们才发现这么多布,根本就拿不回去,向掌柜的借了一辆板车,压了一百文,其中有五文的租用费,明儿一早,再把板车送过来拿回九十五文就行了。   掌柜的帮着二郎把布都搬上了板车,二郎在后面推着,浅浅就问真真还有什么要买的。   真真偷偷望了一眼绸缎庄隔壁的店铺,浅浅看去,是一家卖胭脂这些物件的铺子。   “小妹,想买胭脂?”浅浅问道,想着她们这年纪的姑娘都爱这些,虽然她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但是真真喜欢,她也会给真真买。   真真犹豫了一会儿,用着商量的口吻说:“姐,我们买块香胰子吧?就像小姑用的那种,每次她洗过后,身上都带了一股子香味,特别好闻。” ☆、020、有客来访   浅浅对这事印象不深,但自家用淘米水洗脸这件事情,她是深有体会,因此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俩人手牵着手就进了铺子。   二郎跟在后面,守着板车站在铺子门口等她们。   “两位姑娘要买些什么?”伙计忙上前来招呼,看她们进来眼睛就盯在香胰子上面,忙介绍说:“这香胰子洗的又干净又香,只要二十文钱。”   伙计看她们的穿着,也知道家里条件定然不好,就直接介绍了最便宜的一种。   浅浅和真真两人挑了半天,最后各挑了一块玫瑰味的香胰子,还买了一块洗衣服用的肥皂,香胰子共用了一百二十文,肥皂用了十五文,那伙计看她们大方,还送了一个装香胰子的盒子。   “两位姑娘,这里还有上好的胭脂,一盒只要六十文。”伙计这次倒是没有推销最次等的货。   真真见香胰子花的银子多,忙拉着浅浅出了铺子,小脸红红的说:“姐,其实不用买这么贵的。”   浅浅虽然大手大脚惯了,这种算着银子过日子的日子她还在习惯中,但有些银子是不能省的,比如说女人花在脸上的钱。   都决定买香胰子了,不说要买最好,最少也不能买一个最差的货,谁知道最次等的东西洗在脸上会不会伤了脸。   浅浅把这道理和真真一说,她也觉得这银子花得对,高高兴兴的将两块香胰子和一块肥皂收入兜里。   浅浅算了算,前前后后用了五百六十六文钱,而且还没有算押在绸缎庄的一百文,按她之前说的只用一两银子怕是少了的,而家里缺的东西太多,她也不打算这一次就买齐。   浅浅和真真一左一右的走在板车旁边,三人一起去到集上,趁着有板车,又买了十五只小母鸡,五只小公鸡。   二十斤米,十斤面,油、糖、盐等物都买了一些,浅浅还特意买了五两猪肉,买了两根大直骨。   看着被丢弃到一边,便宜处理的猪下水,浅浅也一口气全都买了下来。   集上一圈逛了下来,板车已经装不下了,浅浅看着白嫩嫩的小猪崽,有些移不动脚了。   “二哥,我们买几只小猪回去吧?”往后生活越发好了,吃不完的能够喂猪,再者,村里的猪食都是孩子上山采的猪食,就是多费点功夫而已。   但是到了年末,杀猪过春节的时候,却是家家户户最高兴的时候。   浅浅家里没有猪,每次过年都尝不到什么猪肉香,至少在浅浅记忆中,自从分家后,就没尝过几口肉。   二郎看了看板车,看了看小猪崽,有些为难的说:“家里又没猪圈,怎么养啊?”   “砌一个呗。”浅浅说罢,就凑了上去,近距离的观察。   小猪崽都是刚断奶的,还是白白粉粉甚是可爱的样子。   而且卖猪的也十分仔细,小猪都收拾得很干净,看起来让人喜欢,有些像宠物猪的样子。   “浅浅,你买猪啊?”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浅浅抬眼,对上眼前陌生的男子,怔了下,脑海中才浮现起关于他的一切。   此人正是猪肉炳,言浅浅前身无缘的夫君。   不过在浅浅上下打量过后,她深觉庆幸,幸好前身没有嫁给猪肉炳,这一身的肥肉真是让她汗颜。   特别是一对细长的眼睛,此时笑起来就跟一条缝似的,一定得伸长了手拨开他的眼皮子才能看到里面的眼珠。   一副肥头大耳的样子,看着虽然忠厚,但要与这样的人过一世,浅浅只觉得这真的是太痛苦了。   “呃,是你啊!”浅浅脸上的笑容一淡,站直了背,后退两步,突然觉得眼前的小猪崽也不是这么可爱了。   “你要买小猪崽吗?这是我们家大花刚生的,一窝下了十只小猪,你喜欢的话,我就便宜一点卖给你。”   猪肉炳一笑,憨憨的样子。   浅浅听了,有些心动,能够便宜一点呢!   但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妥,本来她就没有嫁给猪肉炳,若是她在猪肉炳这里买小猪崽占了便宜,到时候还指不定被人怎么说。   最重要的是猪肉炳的娘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算了,不用了!”浅浅又退了一步,已经到了板车的边上。   猪肉炳脸上的笑容一落,忙走到旁边的摊子上,手起刀落割下一块猪肉递了过来。   “浅浅,这给你拿回去吃。”   浅浅脸皮一僵,忙拒绝说:“不用了,不用了……”   猪肉炳肥肥的脸上闪过一抹难过,低低的声音布满伤感的说:“我娘跟我说,你是看不上我,才勾引唐玉君的,但是我不相信。虽然你最终还是没有嫁给我,选择了嫁给穆清,但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浅浅眼尾抽搐,对着这么一张脸追忆旧情,真的有些超越她接受的底限,最主要的是这前情还和她没有关系。   浅浅忙从板车中拿起一大块猪肉,“你看,我们买了,你不用给我!免得你娘知道了,又要骂我。”   猪肉炳肥肥的身子一缩,落寞的说:“好吧!”   他也知道他娘不喜欢浅浅,总觉得浅浅占他的便宜,但其实浅浅都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娘却怎么也不信。   浅浅拉着真真和二郎快速离开,一路出了集上,往西顺村走去。   “这猪肉炳对你倒是一往情深啊!”二郎看浅浅逃难似的,故意调侃。   浅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呼:“别,我承受不起。”   二郎和真真对视一眼,大笑出声,真真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说:“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还说嫁给猪肉炳挺好,以后都有肉吃了,现在怎么一见到他就怕成这样。”   浅浅咂舌,难道前身有认真想过要嫁给猪肉炳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更不可能和唐玉君有什么了。   二郎笑过后,就招呼浅浅坐上马车。   而今日走了一天,浅浅一直忍着没说,这会儿被一番关心,只觉得脚疼,身子也乏。   板车上面东西多了,二郎推着本来就够费力,再坐了一个浅浅,一路回去的时候,将近傍晚,一些人家都已经升起了炊烟。   三人将车推进了家门,迎面看到小姑站在厅门前。   见到他们回来了,小姑立马回首朝着屋里叫道:“娘,他们回来了。”   小姑话音一落,奶和小婶他们就都出来了,特别是在她们身后窜出来的一对双胞胎,自台阶上一跳就到了板车前,伸手就开始翻东西。 ☆、021、极品亲戚   “喂,你有没有家教啊!怎么随便翻人家的东西?”浅浅站在马车边上,用力推了一下双胞胎。   两个人怔了下,嬉笑的接口,“什么人家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东西,现在我们就要拖回去。”   “你有病吧!”浅浅一声喝斥,回眸对二郎和真真说:“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我屋里去,我今儿倒是要看看,谁敢动这些东西。”   “奶,你看她。”双胞胎眼神闪烁光芒,回首就委屈的对邓氏告状。   邓氏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左右,但一双眼瞳却十分的凌厉,看了一眼浅浅,就将视线落在了言永福和姜氏身上。   “你们就是这样教女的?连最基本的尊重长辈都做不到?”   邓氏的声音很是尖锐,浅浅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皱起眉。   “你看看你们教的好女儿,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就摆脸色给我看,如今也大了,也本事了,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你是不是看你爹去了,就不用管我这老婆子了啊!”邓氏瞥了眼浅浅,便对着言永福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言永福一脸无措,望向浅浅,使眼色说:“还不跟你奶道歉。”   浅浅皱着眉,她脑海里一时划过许多关于邓氏以前的所作所为,觉得这个老婆子之所以敢这样拿捏言永福就是被惯坏的。   “奶,我做错什么了吗?”浅浅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邓氏。   若不是经历过胡家的事情,这会儿浅浅才不会这样拐弯抹角的和人说事情,早就直接动手将人丢出了门。   邓氏脸色一变,站在她身边的崔氏就开口笑道:“这多日不见,浅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经事了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   浅浅一个现代的女子都深觉这话不妥,更何况是其他人。   姜氏惨白了脸,口气微弱的质问崔氏。   “弟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家浅浅至今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邓氏瞪了眼,直接替了崔氏回话,神色微嘲的说:“她又没说错,谁不知道浅浅以前干过的肮脏事,如今也难得有人肯要她,最好别再闹出一些什么事,否则的话,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再被人救第二回。”   言永福嘴唇动动,痛苦的看向邓氏,邓氏这是在威胁他。   姜氏望了眼言永福,知他不好开口,犹豫的轻声反驳邓氏的话。   “婆母,浅浅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邓氏撇了撇唇,眼里满是不屑的说:“这种孙女还是算了吧?我有如玉就够了。”   言如玉是崔氏生的女儿,刚生如玉时,邓氏看着是一个女儿,没少给她白眼指挥她干活。   但是崔氏的肚皮十分争气,隔年就生了男丁,还是一对双胞胎,这可没把邓氏乐坏。   崔氏本来就是一个会钻营的人,借着邓氏对双胞胎的喜欢,此后把邓氏哄得开开心心。   而邓氏唯一的女儿言希颖更是被崔氏收得服服贴贴。   有了言希颖经常在邓氏面前帮崔氏说好话,崔氏更是混得如鱼得水,只是这么多年便苦了姜氏。   未分家之前,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姜氏的身上。   “原来奶是这样想的!爹娘,你们听到了吧?”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着言永福夫妻俩说道。   邓氏脸色一变,有些阴沉不耐的说:“好了,少说废话了,亦杰亦卓把东西搬走。”   浅浅一手拍在板车上,轻声笑了起来。   “奶,你刚才都不认我是你的孙女了,你怎么能动手拿我的东西?”   邓氏紧皱着眉,阴鸷的看着浅浅。   “我拿的是我儿子的东西,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说罢,邓氏望了一眼言永福,像是要他开口的意思。   言永福望了眼自家孩子,只见浅浅拦在板车前,而二郎和真真脸色都有些黯淡的在站在一边,大眼里布满了失望。   “娘,我之前不就说了么,我都不清楚这件事情,哪里来的银子给他们去买东西。”言永福犹豫了一下如此说道。   之前被邓氏逼问的时候,他就没有说野人参的事情,这会儿自然就更不可能提起。   他心里也清楚,这野人参若是被邓氏知道了,定然是要将银子悉数拿走的。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银子孝敬邓氏,而是他早就有了其他打算,这些银子是要给浅浅添些嫁妆陪嫁用的。   “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竟然还敢唬弄起我这个老太婆了。”邓氏眼神一凝,阴寒如冰。   言永福苦着一张脸说:“我真的不知道,娘,你就不要逼我了,你平日里来要什么,我哪次没给?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浅浅他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邓氏脸色一变,颤抖的抬手指着言永福。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这会儿是怪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吗?你如今本事了啊?说得你娘跟一个讨饭的似的。”   言永福苦哈哈的看着邓氏,双手想去扶邓氏,却是被她一下打开。   “娘,儿子没有这意思,儿子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没有这样想,但你已经这样做了!”邓氏尖长的指甲伸手言永福的脸上,就跟仇人似的,乱抓乱刨。   言永福心里明白,该怎么熄灭邓氏心中的怒火,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平日里,委屈几个儿女就算了,可是嫁人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着也得让女儿舒服嫁出去,否则的话,下半辈子,女儿如何在她的夫君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这可是会害了女儿一辈子啊!   言永福看着憨厚老实,但这些道理,心里都是明白的,因此,这会儿再是被逼急了,也不敢轻易松口。   言亦杰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轻笑着说:“大伯,你这话说出来谁信啊!刚才我们还亲眼看到浅浅他们下了馆子呢!吃着香喷喷的汤面及酱牛肉。”   “可不是么,这酱牛肉可不便宜啊!”言亦卓接过话,俩张相同的脸上,就连轻嘲时露出的笑容都是惊人的相似。 ☆、022、各执一词   浅浅并不喜欢这一家人,但看得出来言永福的为难,也不想让他太难做,毕竟有过一次硬碰硬的经历,浅浅已经懂得有些事情该柔软处理。   “二哥!把板车给我推出去。”   二郎怔了下,却是马上照着浅浅的话去做。   邓氏几人同时喝斥出声,“你要做什么?”   浅浅失笑的看着他们,细声解释:“这次买东西的银子都是穆清给我托我买的,原本我是见时间太晚了,打算就搁在家里放一夜,明早再给他送过去。如今看奶你们这样,我还是推去穆清家里吧!”   “你少胡说了!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言希颖一下就冲了过来,娇蛮的翻出板车下面的好布料。   “这可是女人用的布料啊!穆清一个男人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你蒙谁啊?”   言希颖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早就已经锁定了这些好布料,特别是翠绿和鹅黄的两块潞绸,她更是一眼就看中了,且势在必得。   “怎么,小姑的意思是你比我更了解穆清吗?”浅浅一脸轻嘲的笑意,知道这个小姑向来自私,真是白瞎了她这么好的一个名字。   “你……你少胡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不知羞耻啊!”言希颖脸色一红,到底是一个姑娘家。   邓氏矮小的身子却是一下就冲了过来,扬手就向浅浅的脸上打去。   浅浅一下避开,邓氏若不是被二郎扶了一下,险些就摔倒了。   可就是如此,邓氏仍旧不满,未甩出的巴掌,她抬手就打了二郎的脸上。   看着二郎脸上瞬间红起来的巴掌印,浅浅一张小脸都阴沉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推着板车就出了家门。   言希颖忙放下布,去扯浅浅,浅浅没好气的骂道:“给我躲开。”   言希颖拉着浅浅不依不饶的说:“你要干什么,这些都是我的布,你别动,你别动啊!”   浅浅瞬间被气乐了,正想发脾气的时候,觉得板车轻了一些,回眸一看,原来是二郎和真真帮着把板车往门口推了去。   一见板车出了门,亦杰亦卓兄弟俩也来拦着。   看着几人拉拉扯扯,浅浅失控的大叫出声:“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是穆清托我买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   这会儿正是晚膳时间,不少人干了农活正要往回走,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   以前就听说过言家的事情,邓氏虽然把言永福一家分了出去,但隔三差五就过来拿东西,见不得言永福家里有一点好的。   但言永福也是一个孝顺的,就连娶的婆娘也是没话说,这会儿怎么突然就闹了起来。   看了两眼,还是听到浅浅一声急促的阻止声,他们才明白过来。   “言婶子,这是穆清买的东西,你们是不该拿走的。”人群中,有一位和言永福差不多大年纪的男子,一脸为难的和邓氏说话。   邓氏出了门还是极要脸面的,神色一凝,有些不自在的不敢与人对视,回眸望向自家大儿言永福却是狠狠的瞪了几眼。   言希颖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和浅浅是一样大的年纪,比起言如玉还小上一岁。   她在家里一向娇蛮,但出了门家,却是极收敛,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这一点深得邓氏的真传。   她眼见村里人都向着浅浅她们说话,只觉得花花绿绿的好布料就要飞走了,忙捅了捅亦卓,在他耳边轻声嘀咕。   言亦卓点了点脑袋,清咳一声,“别听她们胡说,这些花布怎么可能是穆清买的?他一个男人买这种花布干什么?”   “我们要成亲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情况,给我家里买几身好布料,想着成亲时,大家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这怎么了?”   浅浅一边扯着亦杰和亦卓抢东西的手,一边对着他们大声吼话。   正闹得欢快的时候,村长带着麦婶子过来了,大家识趣的让出一条路。   “这又是怎么了?”村长拧着眉,不悦的开口。   浅浅一眼望去,就注意到了麦婶子红肿的眼眶里划过一抹兴灾乐祸的笑容。   村长话音落下,不待言家人说话,围观的村民就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浅浅一捏自个儿大腿,疼得眼泪一落,啜泣道:“村长,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奶刚才说她有如玉姐姐一个孙女就够了,根本就不认我是她的孙女,觉得我有辱门风,奶她既然是这样想,为什么还要拿穆清托我买的东西?”   村长上前拨了拨板车上的货物问:“这些都是穆清托你买的?”   浅浅顿了下,想起村长对穆清多有照顾,俩人十分相熟,但想到穆清的性格,就算当面问,他应该也只会冷冷的不开口表示而已。   便肯定的点头,“对!”   村长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板车上堆积的货物,也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十分清楚穆清给言家的聘礼,毕竟这事他这两天也过问了。   “好了,你们本来就已经分家了,虽然当晚辈的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但也没有这样强抢的,平日里也就算了,月底浅浅就要嫁给穆清了,这些东西又是穆清所买,可不能动贪念。”   邓氏被说得脸皮子一红,强词夺理的说道:“本来就是永福说要孝敬我,我才过来的,如果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肯定是不会要的。”   言永福听言,苦笑一声,不敢说话。   “嗯!大嫂子能明白就最好了。”村长微微一笑,没拆穿邓氏的话。   亦杰笑容微嘲的大声说:“村长,不是吧?这你也信吗?穆清一个男子怎么会买这些东西,而且为什么要给她们买这些东西?可没听说过娶媳妇还要帮着媳妇娘家置物的,就连糖盐醋都有,不是太奇怪了吗?”   村长眉宇一皱,望向亦杰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浅浅心中早有主意,但直接插话说道:“反正这些东西,我也没有打算再放在这里,现在我就送到穆清家里去,二哥,帮我推过去。”   放在家里只会遭邓氏等人惦记,还不如拿去穆清家里。   二郎听了浅浅的话,推着板车就往山上入口走,亦杰兄弟不放心,还跟着过去了,浅浅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麦婶子眼见言家的人都跟了过去,忙提醒村长。   “村长,可别忘了我兄弟的事情啊?”   麦婶子声音较高,浅浅一下就听到了,回眸望了她一眼,却是先去了穆清家,胡家兄弟的事情,回来再解决。   她就想着,胡家在衙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肯定会找来他们家的,果然不出所料。   ------题外话------   推荐下我的老文,一品夫人之农家医女,已经完结!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么么哒…… ☆、023、解决麻烦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穆清家门前,就见他抱着白狼坐在台阶上,双目放空的望向远处。   听见声动,她一双狼眸迅速望了过来,眼里带有戒备。   直到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浅浅,他才收敛了情绪,淡淡的平视着这群人,直到他们进了他家小院。   “穆清,我把这些东西放在你家里,都是你之前让我买的!”浅浅一边说话,一边背对着众人朝穆清挤眉弄眼。   穆清眉眼闪过一抹疑问,却没有出声,而是将视线移到板车上看了一眼,又回落在浅浅的脸上。   “哈哈……言浅浅,你就瞎编吧!你看,人家穆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穆清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更何况是亦杰,虽然他不学无术了一些,但却是一个十分懂得看脸色的人。   浅浅轻蔑的瞥了亦杰一眼,回眸笑吟吟的望着穆清。   “穆清,你是不是给了我银子?”   穆清点头。   “然后这些就是我用那些银子买的东西,你不是随便我买什么吗?我就买了这些,现在放在这里给你。”   浅浅说完,穆清皱起眉。   “不用了,给你了,你就拿去!”   穆清表情淡淡,但是声音十分的纯净,如清泉甘露一般。   “穆清大哥对我最好了。”浅浅走近,扬起小脸,小声的向穆清表达谢意。   穆清低垂首,看着浅浅湿漉漉的眼眸,顿时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被这双眼睛这样看着让他有些紧张,但她的目光若是挪开的话,他又有些失望,就想她一直这样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管这些东西放在穆清家还是言家,总归是穆清出的银子,往后谁也不许打这车货的主意。”村长一语敲定,自然是偏向穆清的。   “切,谁稀罕啊!”亦卓不屑的开口,一双眼眸却是贪婪的落在板车之上。   若是他的眼神如他的话一致,可信度应该会提高不少。   “好了,散了吧散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各自回屋吧!”村长话一出,言家人走得最快。   毕竟再留下来,也不过是给人看笑话。   除了双胞胎脸皮较厚,言家其他人出了门还是十分讲究一张脸面的,再无理也只会关上家门欺负自家人,说白了就是一个窝里横的窝囊废。   “你用晚膳了吗?”浅浅向屋里探了探,并未闻得菜香。   “不饿!”穆清话音落下,低下头,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梳理着白狼后背的毛发,而白狼就像家犬似的,舒服的趴在地上,时不时哼上两声,表示舒服。   “怎么能不吃……”浅浅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麦婶子的声音。   就见麦婶子抬起脸着急的对村长说:“村长,可别忘了我的事情啊!”   村长皱着眉看了眼麦婶子,其实这事他不想管,但是奈何麦婶子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上了他家门,给他婆娘送了礼。   之后他回来,又在他家哭得昏天暗地,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只能陪同走一趟。   村长虽然为人公正,但却是一个妻管严,这是村里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咳咳,”村长清咳两声,才出声叫二郎。   “胡家兄弟被还你妹子打断了腿,这事你们怎么说?”   二郎皱着眉,不悦的斥责:“什么叫我们怎么说,他们不是已经告到了县太爷的面前吗?如今县太爷都已经审理结案了,还要怎么说?”   村长就是明白这些事情,才不愿意管的。   这会儿被二郎这样说,脸色也不大好看。   浅浅回眸,语带忧愁的向村长开口,“村长,我们家和胡家之间的事情,毕竟是县太爷亲定的,如今你再插手进来,若是想推翻县太爷之前的定案,怕是不妥吧?浅浅觉得,若是胡家有不满,大可以让他们再去衙门击鼓鸣冤,村长觉得呢?”   村长眼中闪过明暗,但随即便顺势应了下来。   “麦家的,你也听到了,这事毕竟是县太爷发了话的,我的地位比起县太爷可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哪有资格推翻县太爷的话。”   “不过说来,当初你们家也是冲动了,怎么就想着去衙门告状,如今倒是好,不说你们家讨不得一分汤药费,就是言家也因这事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散。”   村长虽然不清楚浅浅家给了县太爷多少好处,才求得县太爷放了言永福夫妻俩。   但是他却知道穆清给了多少聘礼,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就是拿了这么多聘礼,言大郎还签了十年的卖身契去做了苦力,可想而知,县太爷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吸血鬼。   “县太爷要是管,我还至于这样吗?难道她打断了我兄弟的腿,就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再说了,要不是她打断我兄弟的腿,他们家能落到这般田地吗?说来说去,不是她的问题吗?”   麦婶子一手指着浅浅,拔高了音叫了起来。   浅浅笑容轻嘲,“真是做贼的喊捉贼,当初若不是你口没拦遮,我们俩家能起冲动?本来就是你们家有错在先,双方都有损伤的情况下事情也就罢了,但是后来不是你仗着娘家兄弟在家里,带人寻上门闹事吗?”   “欺负家里就我们兄妹三人,说话恶毒难听,你当时骂我,泼了我一身脏水,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但是你凭什么说我妹妹,凡事有因有果,若不是你不种善因,又怎么会结出这样的恶果,说来说去,你才是害你兄弟的罪魁祸首,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专门克人。”   麦婶子目光闪烁,一张脸忽明忽暗。   这几天,胡家在县太爷那里走不通,各人心里都憋了怨气,渐渐的,也便将事情都赖到了麦婶子的头上,她现在是两边不得好。   娘家不让她回去,婆家又怪她事多。   “好了,你也别闹了,这事也是你咎由自取,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吧!”村长突然觉得浅浅说的话很有道理。   麦婶子一向爱嚼口舌,这次也是踏到了铁板。   浅浅轻嘲的目光划过麦婶子褪去血色的的脸颊,回眸却是笑吟吟的看着穆清。   “走,我们回去吃饭。” ☆、024、所谓幸福   穆清皱着眉,神色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上前,主动拉起穆清的手,温热的小手握着布满茧子的大手,浅浅突然觉得,她的小手塞入穆清的手掌中,还是显得有些白嫩小巧的。   原来看一个人白不白也是要比较的,她天天和真真待在一起,所有人都只看到了真真的白皙,自然注意不到她秀丽的模样。   “真是不要脸,还没嫁人就和男人勾勾搭搭,穆清,我跟你说,你最好是想清楚了,这种女人可不干净,可娶不得!”麦婶子没有讨得好,自然是不乐意了,这会儿又来挑拨穆清和浅浅的关系。   村长在一边失望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多留,招呼着看热闹的村民,一起走了。   浅浅上前,一下就挽住了穆清强壮的胳膊,小脸贴着他的肩头,得意洋洋的对麦婶子点点下巴。   “穆清是我男人,我乐意和他亲近,你管得着吗?你这个女人嘴巴怎么这么碎啊!小心再说下去,你男人休了你。”   “你你你……你竟然敢咒我!”麦婶子胀红了脸指着浅浅。   浅浅嘴角轻嘲,邪笑说:“麦婶子,我若是你,早就撒欢跑了,还留下来逞口舌之快,是想被我打断腿吗?”   麦婶子回首一看,村里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全都走光了,现在就留了麦婶子和浅浅兄妹三人。   “算你有种,你等着,下次别犯到我的手里,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麦婶子本来就怕死,说完这话,忙不迭就跑了出去,连听浅浅他们的回话都不敢留下来听。   浅浅不屑的对着麦婶子背影冷笑一声,仰起小脸望向穆清却是笑得灿烂的说:“走吧!去我家吃晚饭。”   穆清将视线自浅浅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只见她小手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半边身子都倚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像猴子一样攀着我?”   浅浅脸上笑容一顿,有些龟裂。   “猴子?哈哈……”真真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二郎也没有憋住,一脸的笑意。   浅浅娇嗔穆清一眼,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刁蛮的开口问道:“我这样攀着你,你有什么感觉?”   穆清一手指着俩人相贴近的身体部位,拧眉说:“烫烫的,有点舒服。”   浅浅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如黑夜的流星似的,一闪而过。   “嗯,这是夫妻间才能有的动作,是独属我们之间的,除了我言浅浅,你不能让其他的女人碰你一下,不然的话,你就会得怪病死掉。”   穆清目光懵懂,听了浅浅的话,顿悟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碰到我。”   真真和二郎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敛,就听得穆清的回话,嘴角一抽,表情僵硬的看着穆清。   他们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相信?”   这种话,就是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啊!穆清竟然信以为真,而且看这副样子,并不像在哄浅浅。   浅浅扬着下巴,得意的笑了起来。   两次接触,她早就已经发现了,穆清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极纯净。   有如孩童一样,对这个世界是懵懂无知的。   村长虽然有教穆清一些事情,但到底不是亲爹,又没有住在一起,隔三差五来一趟,能教的东西也是极少的,更何况男女情事,想来村长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穆清的。   “好了,现在去我家,待会儿见了我爹娘,你要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你得孝顺他们。”浅浅拉起穆清就走。   穆清脚步虽然跟着浅浅在走,嘴里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爹娘。”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懂,怎么把浅浅的爹娘当成他的爹娘来孝顺,浅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就明白了穆清的意思。   她也不恼,回眸笑说:“没事,以后你不懂的东西,我都会慢慢教你的,反正我们彼此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穆清歪了歪脑袋,再次确定了他喜欢看着浅浅这样望着他笑。   “二哥,推上板车,我们回去啦!”   浅浅叫了一声二郎,便手挽着穆清先一步出了门。   她本来就是一个现代人,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再者,马上就要成亲了,哪有这么多讲究。   现在最让她讲究的事情就是怎么样让穆清死心踏地爱上她,名声这些东西,都已经是浮云了。   浅浅挽着穆清回了言家,可没把言永福夫妻吓坏,姜氏忙上前,一下就扯开了浅浅,低声斥责:“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马上就要嫁人了,你也不给我收敛一点,你是想气死我吗?”   浅浅瘪了瘪唇,十分的无奈。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姜氏,目露凶狠,一双如狼的眸子布满了寒霜。   姜氏困难的吞咽一声,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这个未来的女婿,在穆清逼近上前时,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穆清绕过姜氏,上前一下拉过浅浅的手,又扣在他的手腕上,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一些。   姜氏看得脑袋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跟着进来的真真,笑吟吟的开口,“姐夫,你可真逗啊!这往后我姐的日子肯定会很有趣。”   穆清面无表情的扫过真真,若是细看,定能察觉到他眼里的迷茫。   浅浅倾身,拉了拉穆清,示意他弯腰,这才在他耳边低语,“我妹的意思是说你娶了我,以后会很幸福。”   穆清并不了解幸福的意思,毕竟自小就在狼群中长大,后来虽然进了村,接触了一些人,但多是一个人住在山上与白狼为伍。   “就是你这里暖暖的。”浅浅纤细修长的手指戳着穆清的心窝,狡黠的笑了起来。   穆清恍然大悟,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没有抓住,只觉得眼前这根戳着他心口的手指,透过了衣服,使得他胸前一片灼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好像还不错。   穆清默默的想着,眼神几经变化,浅浅看得有趣,却不拆穿他,突然有些期盼未来的婚姻生活,教一个男人学会爱,想来会很有趣。 ☆、025、翁婿过招   本来一家子粗茶淡饭将就着也就过去了,但是穆清一来,这未来的准姑爷上了门,自然不能草率。   姜氏忙接过真真递过来的猪肉进了厨房,嘴里还轻声嘀咕着什么。   浅浅和她站在近,耳边听得真切,却是弯眸一笑,很想回一句,这肉再贵也得吃啊!不然营养哪里跟着上来。   每次沐浴时,她低垂眼一看,就无比怀念当初那傲人的身段。   “进屋里坐吧!别站门口了。”言永福侧了身子招呼着穆清他们进屋。   他双手下意识的搓了搓,一副低人一等的样子,浅浅看着有些不高兴,但心里也明白言永福的想法。   毕竟她还未嫁,就找穆清要了这么多银子,言永福他们又都是老实人,心里过意不去,更加不敢挺直了背与穆清说话,哪里还拿得出来一星半点做准岳父的气势。   “二哥,小妹,你们帮忙把东西都搬到我屋里去,要用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免得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抢了去。”   浅浅对着真真挤眉弄眼的说:“特别是你挑的两块布料,可是已经有人看中了。”   真真莞尔一笑,忙抱起布料进了浅浅的房间。   言永福脸色不太好看,胀红了脸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浅浅吐了舌,俏皮的说:“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   言永福眉一皱,有些不悦的斥道:“人家穆清还在这里,瞎说什么。”   浅浅瘪了瘪唇,不再说话。   言永福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也怕穆清知晓这些后看轻他们家,因此,就对浅浅直白的话有了几分恼怒。   姜氏正好自厨房里出来,叫道:“真真,过来帮我这些青菜洗干净。”   今日穆清在,姜氏自然不可能让浅浅下厨房,因此,这才会叫了平日不进厨房的真真。   真真抱着布,故意朝着姜氏说:“这可不行,我姐让我把布放进她房里,不然晚一点,可就有人来抢了。”   姜氏无奈的低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真真嘻嘻一笑,用下巴点点浅浅,“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姐说的!”   姜氏拿着铲子走近了两步,看了下花色,皱着眉问:“都花银子买布了,怎么不见买块喜布回来做嫁衣?”   姜氏不确定的上前几步,走到板车边上,因着手里有油,也没好弄脏布,歪着看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红色的布料,这才不解的侧目望向浅浅。   “怎么回事?”   浅浅拍拍额,无辜的说:“我忘了。”   她哪里知道这些,还是姜氏这样一问,她才想起来,她出嫁的时候要穿什么?   凤冠霞帔?   好像她家的生活水平没到这个层次,但怎么样一件嫁衣还是要有的,一块红喜帕也是要有的。   “你这孩子真是白得瞎花了银子,一点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买!”姜氏忍不住叨唠起来。   言永福在一边看了,忙阻止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去炒菜!明儿再上镇里一趟就是了,浅浅,待会儿找你娘拿银子。”   浅浅忙摇着小脑袋拒绝,“不用了,爹!我这里还有很多银子,我正想和你说事,这些银子我打算买些地。”   言永福一看闺女这么不懂事,这些话都当着未来姑爷面前说,就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把穆清家的银子都掏空了,余下的银子,他们家又拿来买地,这般没脸没皮的事情,他言永福可做不出来。   “胡说什么,这些银子可都是要给你做嫁妆的,你一个姑娘家就甭操心这些了,安心的在家里待嫁就好。”   言永福说话间还拿眼神睃穆清,浅浅哪里不知道意思。   但想到她和穆清马上就要做夫妻了,而且穆清之前对她可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心里也不乐意将这些事情瞒着他。   “爹,我人参一共卖了一百两,之后和二哥小妹他们买东西,一共花了一两多,如今还省了许多银子,我打算置点田地,到时候家里有田有地,也不愁吃穿了,我也就不用天天惦记着你们了。”   言永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能卖到一百两,更没想到浅浅有这样的想法,还当着穆清的面说。   当下,他便拒绝说:“不用不用,家里不用管,你要是要买田也行,这田地你就带去夫家,正好穆清家里也没有田,往后你们夫妻俩管着田地,有了根本,心里也踏实了。”   言永福心里对这傻女儿很是无语,这种话当着未来的夫君面说出来,不是平白让他心里不痛快吗?   哪个男人娶了一个媳妇,喜欢看她一天到底想着娘家。   毕竟成了家,就有自个儿的小家了,往后还会有小孩子,不比未婚时,要用银子的时候多着去。   “穆清,你说我把这些银子买了田留给我爹娘好不好?之前我惹了麻烦,为了救爹娘,疏通县太爷花了好多银子,你给我的银子都投进去了还不够,我大哥还签了卖身契,才够了银子救了爹娘,如今大哥不在了,家里又只两亩地,我想着为家里置办些什么,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我觉得怎么样?”   穆清其实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想法,他之所以听得这么认真,不过是觉得浅浅的声音好听,有些像山后面的黄莺鸟在唱歌似的。   特别是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好像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他便听得越发认真,一张脸也越加严肃了。   言永福紧张的说:“不用了,不用了,穆清,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她就是没心没肺不懂事,你不用在意,别往心里去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挽着穆清的手臂轻摇的撒娇,“好不好嘛……”   穆清有些懵,虽然不知道浅浅和言永福俩人在纠结什么,但却觉得无所谓,反正这银子本来就不是他挣的,为什么买了地言永福却要给他?   而且浅浅想要田地的话,他以后打了猎换来的银子都给浅浅就是了,最多他多进山几次,不就有银子买田地了,为什么为这件事情争执?   他不明白,不过看浅浅有不同意见,他自然是站在浅浅这边的。   “好!”   穆清纯净的声线,清亮的回应,却是一句话秒杀了言永福。   言永福搜刮了满腹,正待辩解的时候,就听到穆清简单的说出一个字,当下就有些傻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直到二郎和真真将板车上的物品全都卸下来收好,姜氏也端了饭菜上桌,言永福这才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026、田地归属   姜氏端着一大锅饭出来,虽然是加了粗粮的米饭,但却是十分难得的了,比起浅浅这十几天来说,她只能感叹一声,又闻到了米香。   “说什么不好?”姜氏一边放下锅,一边回眸望向院里,“这院里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小鸡啊?”   真真净了手进来,笑吟吟的说:“都是我姐说要买的,要不是二哥拦着说板车装不下了,家里没有地方养猪,我姐肯定就买了几只小猪崽回来了。”   姜氏挑高了眉,诧异的说:“这猪崽可不便宜啊!”   母鸡崽是十二文一只,公鸡崽是八文一只,这母鸡因着能下蛋,比公鸡贵了许多。可是猪崽和这些比起来,可就不是贵了一点半点啦!   姜氏也没有买过猪崽,但听说小猪崽的价钱和猪肉差不多的。   二十斤左右的小猪崽,大约就是二百八十文钱。   浅浅笑吟吟的端起碗,闻了一下米香,这才接话道:“不便宜也得买几头回来养着,这往年我们家可是连猪肉都吃不起,再说了,这些猪崽可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吃,好好养着,等到了年底肥了,才好都卖出去,到时候挣的银子就都存下来,一点一点的存,我们家总能存足五千两,救回大哥的。”   姜氏怔了下眼眶就红了起来,呜咽的说:“难为你还惦记着你大哥。”   浅浅不满的看着姜氏,“不单我惦记,我二哥,和我妹都惦记。”   说罢,浅浅又侧目对脸色灰暗的言永福说道:“爹,田地的事情,就按我说的办,给家里置十亩良田,来年收成好了,也能换些银子。”   言永福怔仲的看着浅浅,有些固执的说:“这怎么能行,这……”   浅浅不满的睨了一眼言永福,不待他话说完,便捅了捅身边男人的腰侧,轻声吩咐,“告诉我爹,你不想要田。”   穆清看了看浅浅,又看了看言永福,一直搁在心里不明白的事情,总算有机会问出来了。   “她想要田,我自然会买给他,为什么要你的?”   村长有告诉过他,成家了,就意味着要养媳妇和孩子,现在他们还没有孩子,就得养媳妇。   自个儿的媳妇当然是自个儿养,所以穆清很不能明白言永福,为什么一定要把田地塞给浅浅。   这样不就表示他养不了媳妇吗?   穆清如此一想,脸色也不好看了,又硬绑绑的说了一句,“我会买给她,不要你的。”   言永福嘴角一抽,喜忧参半。   喜的是未来姑爷这么疼他闺女。   忧的是未来姑爷这口气,好像她家闺女以后就是他的了,他们老言家已经没有资格管了。   “好了,爹,你看穆清都这样说了,你就别再执着了,明儿就去问村长,把买田的事情敲定下来,你若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第一年给我们二成收成呗,我喜欢吃白米。”   言永福怔了下,边点头边感伤的说:“原来我闺女喜欢吃白米!”   姜氏抹了下红肿的眼,心疼的看着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就连穆清都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谁不喜欢吃白米喜欢吃粗粮?会吃粗粮也不过是条件差而已。   “就买六亩水田,四亩良田好了,二哥说水田是六两一亩,良田是五两一亩,爹,是这样的吗?”   “呃,对!”言永福还没有自悲伤的情绪中醒来,有点呆的应了一声。   浅浅忙数了七十两银子给言永福,买田只要花上五十六两,故意多给十四两,也是看着月底就要成亲,怕有什么她没想到要买,而言永福夫妻想到,又不好开口。   她若是不主动给,以言永福夫妻俩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向她伸手要的。   而浅浅不乐意言永福他们动用家里最后的十来两银子。   “买田余下的银子,爹娘你们就拿着,看家里还少了什么就买,如果银子不够再和我说,至于这人参剩下的二十多两,我就自个儿拿着了,我打算看看有什么事能做的,不能坐吃山空。”   浅浅掂了掂银子如此说道,又问言永福夫妻俩。   “爹娘,这银子我拿,你们没有意见吧?”   夫妻俩自然是忙摇脑袋,反应过来后,言永福才推了银子过来说:“这银子是你自己挣的,买的田本来就不该我们拿了,怎么还多给银子!”   浅浅不悦的拧着眉,不想每次都为了这些银子废这些口舌,说话语气不自觉的加重问道:“我还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了?我拿点银子孝敬你们怎么了?别说我现在还没出嫁,就是我以后出嫁了,有能力了,拿些银子回家帮衬也是应该的,就连你未来的女婿都是同意的,你们在矫情什么?”   言永福和姜氏被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吭声。   二郎和真真对视一眼,眼里对浅浅露出崇拜的笑意,看气氛不对,又忙插科打诨的逗着言永福和崔氏。   浅浅也立即换了话题,笑吟吟的给穆清夹菜问道:“你应该也没有喜服吧?你知不知道你娶我的时候,要穿大红的袍子来迎娶我?”   穆清拧着眉,不太明白,他的衣服都是在镇上花银子换来的,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做这些。   “看你这傻样就不知道了。”浅浅娇嗔一眼,眉目染上风情。   穆清只觉得心里一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现了。   “马上就要月底了,我和穆清的喜服就我自己做,至于屋里其他的被套什么,就麻烦娘和小妹帮我一起做了,不然的话,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真真笑嘻嘻的应声,“姐,你就是不说,我和娘也会做的。不过家里没有红布,我们明儿是不是还要去一趟镇里?”   浅浅嘴角扬笑的说:“对!正好要去镇里还板车,娘你也看看,屋里还缺什么,明儿我们一起买回来。”   “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镇里逛逛,帮我提东西,好不好?”浅浅回眸对穆清说话,尾音不自觉的拖长,软软的嗓子时刻在撒娇。   浅浅想着,趁着手边如今有银子,把该买的生活品都买齐,待会儿也去穆清家里看看,还差些什么,明天一起置办了。   ------题外话------   o(>﹏<)o这真的是好无奈啊!我想写我家闺女,喜欢吃……精米!但是吃……精米!好吧!吃……精被和谐了, ☆、027、家有憨夫   穆清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也不是一个胡乱挥霍的人,看他一次能拿这么多银子给浅浅就能看出来。   因此,他也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家汉子,自然不用为了生活,天天跑山木中打猎。   所以浅浅一说,他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浅浅高兴的又对穆清笑了笑,穆清眼神一亮,有些得意。   他发现只要浅浅说了什么话,他照着做了,浅浅就会对他笑得很开心,而且他敏感的发现那种眼神与对别人笑时是不一样的。   “爹娘,之前穆清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我,明儿上街,我想把他家所缺的日用品也备齐,毕竟月底嫁了过去,刚开始几日,我一个新媳妇也不方便上街,你们觉得怎么样?”   姜氏看浅浅一个姑娘家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也不害臊,有些感叹这世道是变了吗?不过女儿的想法,她倒是极赞同。   言永福夫妻俩忙点头应声,姜氏更是主动的说:“待会儿娘和你一起去他家看看,还差些什么,我们明天一并买回来,你一个小姑娘也没当过家,别看漏了什么。”   “还是娘最好了!”浅浅讨好的拍了下马屁,换来姜氏一眼娇嗔。   言永福嘴里吃着上好的白米,耳边听着儿女讨论明日所要买的物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直到浅浅夹了一大块油腻腻的五花肉放进他的碗里,他这才回过神来。   “爹,你在想什么?快点吃肉啊!你再不吃,就被我们都吃光了啦!”浅浅笑吟吟的说道,随手又夹了一块放进穆清的碗里。   她发现穆清不太夹菜,像呆子似的抱着碗吃光饭,她想着可能是穆清第一次登门,觉得害羞,便时时照顾着他。   其实穆清长这么大,并不懂得害羞是什么意思,毕竟十岁之前,他还是一个光着屁股满山跑与狼为伍的野人。   要让他学会害羞两字,怕是有些困难,至少在目前,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穆清之所以不动筷子,是因为他发现,他不动的话,浅浅便会替他夹菜,因此,他也就故意不动了。   好在浅浅不知道穆清的心思,否则的话,定气得吐出两公升血不可。   言永福望着碗里的肉,犹豫了一下,用着商量的口吻对浅浅说:“那十亩地,不然就算你们租给我们的,怎么样?”   浅浅不悦的皱起眉,“怎么又提这事了?”   言永福老实了一辈子,突然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他心里总有些慌。若是没有之前他们老言家找穆清要银子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纠结。   毕竟这是女儿买给他的田地,是女儿孝顺他的。   可就是有了之前的事情,他才会顾虑重重,就担心这田地拿了后,以后麻烦不断,最重要的是连累女儿夹在中间难做,以后被穆清看不起就不好了。   “爹啊……”浅浅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还没有想通。   “我和穆清俩人有手有脚,而且穆清打猎也能干,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穆清家里又没有长辈,以后我们肯定是要一起孝顺你的!你在意这些小事情做什么,他虽然话少一些,但我看着就是一个好的,我也相信他,你就算不相信他,你也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吧!”   “就你的眼光……”姜氏鄙夷的看了过去。   浅浅翻了白眼,这人真是她亲娘吗?整个一个就是拖后腿的。   “再说,我手里不还留了二十几两银子吗?而且明儿我们还要给穆清家里添置东西,虽然他给的聘礼是多了些,但我们总归没有贪他的银子不是吗?爹娘若真觉得不好意思,往后我和穆清吃的米,就由你们负责好了。”   穆清拧着眉,突然觉得面前的菜不香了。   他抬起眼,不悦的看向言永福和浅浅,冷声说道:“不用,以后我会买田,我会种田,我会让你吃白米,不要别人的。”   浅浅心里乐得开花,觉得穆清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一根好苗子。   但看言永福脸色一下变得极难看,也知道穆清这话,言家人听了绝对不会开心。   她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捅了捅穆清的腰侧,“瞎说什么,什么别人,他们是我爹娘,这个以后就是你爹,这是你娘,这是你二哥,这是你妹!”   浅浅对着他们一一指了过去,让穆清认人。   穆清面上没什么反应,木讷的抱起碗,将碗往浅浅面前轻轻一推。   一碗光米饭,浅浅认命的又给穆清夹了几筷子的菜,这才抬起脸,对家人笑吟吟的说道:“他一个人惯了的,有些事情得慢慢来。”   言永福嘴脸僵硬的笑说:“算了,可能真是我想得太多了,他能待你好就行了,我们倒不重要。”   浅浅瞪眼,“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怎么可能不重要,不过他现在和我都不熟,得慢慢教,往后日子肯定越过越和睦。”   “但愿吧!”言永福看了一眼穆清。   就见他突然自碗里抬起眼,眼神狠辣嗜血,生生把言永福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身子微微后倾。   “怎么了?”浅浅就坐在言永福的左手边,忙一手扯住他的手,把人拉了回来,这才没有让他摔倒。   言永福指着穆清,却只见他目光清澈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扒饭,言永福心思沉重的道了一声,“无事。”   吃过饭,浅浅和姜氏跟着穆清一起去了他家。   姜氏想着,穆清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浅浅,家里又没有一个长辈,男方该准备的东西,他肯定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便索性一次性都买了下来。   姜氏第一次到穆清家里,对他家也不熟悉,本来还想问他家里有什么的,但见他进门就钻进了屋,只能自个儿去摸索,反正他们要买的都是一些日用品,就算多买了一些,备着以后用也是可以的。   姜氏如此一想,也便没有再询问穆清的打算。   穆清进屋,翻着柜子找着他昨儿挣的四百文钱,不一会儿就在衣服底层翻到了。   之前放银子的盒子给了浅浅,穆清一时没有做新盒子,便将钱都放在衣柜里面。   穆清提着一串铜钱,眼里闪着光芒,又极快速的跑了出来,将银子往浅浅面前一推,理所当然的说:“给你。”   ------题外话------   (╯3╰)穆清的行为,充分的告诉了我们,一个男人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为这个女人花多少钱!多好的一个娃… ☆、028、清早守门   浅浅诧异的抱着怀中的一串铜板,不解的问道:“这哪来的?”   穆清眼睛闪闪发亮,纯净的声线有些上扬的说道:“昨天杀了一只野猪。”   虽然说野猪是比家猪贵一些,但是一只野猪挣了四百文,可想而知,这只野猪肯定很肥很大。   “不是……”浅浅一下反应过来,她刚想问的不是银子哪来的,而是他把银子都给她做什么。   之前给她的木盒里面,连铜板都装在里面,显而易见,是平日里穆清装银子的盒子,这会儿才挣了四百文,又全给她?   浅浅舔了舔唇,有些期盼的问:“你都给我干什么啊?”   “你吃白米!买!”穆清说话很简洁,而且他一向是如此说话。   但是这次,浅浅却突然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心更砰砰跳了两下,她绝对不会承认,她的一颗心竟然被穆清用四百文钱就打动了。   浅浅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抹红晕,有些失笑的看着穆清,笑得狡黠的问:“你真的给我啊?给我了,你自己不就一文钱都没有了吗?”   穆清歪着脑袋,清澈的眼里闪过一抹迷茫,却是瞬间清明,转身进屋,取下弓又立即出来。   “我去打猎。”   浅浅吓了一跳,这会儿天都已经黑透了,进山里多危险啊!   她忙拦下穆清,急急的说:“你这呆子,我逗你玩的,今晚在家里好好休息,明儿一早你起来了就直接去我家,我们吃了早餐就一起去镇上。”   穆清皱着眉,俊眸里布满疑问,但生性话少的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听话的回屋把弓挂了起来。   浅浅翻着白眼跟在穆清的身后,不过嘴角却是扬起了愉快的笑意。   不得不说,穆清的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以后家里的银子定然都是交由她管,看穆清这样子,也知道他得了一点好东西,肯定都要献宝的送给他。   浅浅高兴的甩着一串铜钱,姜氏围着屋里转了一圈,心里也有了底,出来就看到浅浅手中的钱。   “这是……”   浅浅眯了眯,得意洋洋的说:“是穆清给我的,说是让我买白米用的。”   姜氏目光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再看穆清的眼神暖了几分,低声交待了几句,便牵着浅浅回了屋。   晚上,姜氏在床上把这事和言永福唠嗑了一番。   言永福叹息说:“我总觉得穆清有些看不清,可能是狼养大的缘故,身上带了一股子嗜血的戾气。”   姜氏拧了眉,“没吧!我看他挺憨厚的啊!一点小心思都没有,如今浅浅还没有嫁过去,他银子就全给了浅浅,看样子,浅浅以后是一个有福的!”   言永福一声低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目光短浅,就看得到这几分钱。”   姜氏不高兴的扭过身子,嘴里嘀咕,“你还不就是看他是狼养大的,心里不痛快!若不是他抱了浅浅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我也不乐意,想想就寒碜,不过今晚相处一下,倒是觉得不错。”   姜氏是觉得横竖都是自家女婿了,自然要挑优点看了。   总不能老是盯着人家的出身吧?   再说了,当年他也就是一个孩子,被爹娘丢到狼群里长大,也不是他乐意的,说白了,还是他爹娘不是一个东西,这么俊的一个男娃,也亏得他们忍心。   言永福叹息一声,没再接话,就盼着浅浅能嫁对人。   女人这一辈子,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翌日天还未亮,姜氏就起了床,想到中午都在镇上便打算多烙些大饼,毕竟在镇上随便吃点什么,都够他们回来吃几顿了。   姜氏到厨房一看,皱了下眉,嘀咕说:“怎么没水了。”   水缸已经空了,昨晚言永福心事匆匆也没有顾虑到,而二郎更是兴奋了一天,根本没沾家里的活,自然想不到这些。   姜氏叹息一声,现在家里的老少爷们还在睡觉,她便打算自个儿去挑水,抬起桶子才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姜氏桶子一丢,一下跌倒在地,慌乱的叫声,不受控制的自嘴里喊出。   “怎么了,怎么了?”   大清早叫得这么吓人,不说是言家所有人都跑了出来,就是隔壁几家的男人,也都出来瞧了。   “穆清?”浅浅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怎么这么早?”   穆清瞥了下仍然坐在地上的姜氏,径直走向浅浅,道:“你不是说起床了就来?”   浅浅神色一怔,看了下天色,又看了看穆清发上的雾水,错估了穆清起床的时间。   言永福踩着拖鞋将姜氏扶了起来,看了眼,发现真真出来露了一个脸就乖巧的回去了,而浅浅却还衣衫不整的站在院里和穆清说着话。   他当即就黑了脸训斥:“还不回屋把衣服穿好,像什么样子。”   浅浅低头一看,撇了撇唇,里面穿着长衣长裤,外面还套了一个外衫,这还叫没穿好?   想当初她在海边,穿的可是最惹火的比基尼。   时代不一样,浅浅也不好太标新立异,免得被人当妖怪烧死,当下便听了言永福的话,对穆清交待:“你在屋里坐一会儿,我梳洗了就出来。”   “嗯!”穆清应了一声,就坐到屋里去了。   浅浅看了眼姜氏,看她神色已经好了许多,这才放心的回屋换衣服。   被姜氏这样一叫,大家也都睡不着了,全都起了身,一家人一起动手,不一会儿早餐就做好了,浅浅也拦着姜氏,没让她烙饼,只说在镇上吃面。   早餐随便吃了点,一家人就出了门。   昨晚言永福就已经跟老陈家的说好了,今日把他们家的牛车借用一日,好在今日他们家用不到牛,也便爽快的应下了。   赶着牛车,推着板车,到了镇上,早市这才开始。   把板车送去绸缎庄的时候,掌柜这才开门,一副困倦的模样,看到他们来了,才稍稍打起精神。   “这可来得真早啊!天没亮就出门了吧?”   浅浅笑笑,温婉的说:“昨儿向掌柜借了板车,这不是怕你们会有用么,便一早就还了回来。”   掌柜笑着瞪了一眼,“什么借不借的,别寒碜我了,我也是挣了银子的!好了,板车你们放下,我把押金还给你们。”   掌柜回身到柜后,数了九十五个铜板给浅浅,她收好后,才笑吟吟的说:“大掌柜,你这儿有没有做喜服的红布啊?”   “小姑娘要嫁人了?”掌柜挑了挑眉,满脸笑意的问。   ------题外话------   谢谢13687689208童鞋投出的五星评价票票,还有好多月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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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抬眼,就见猪肉炳一张大脸像染了胭脂似的,红艳照人。   猪肉炳虽然长得不好,但是一个男人家,脸上的皮肤像像女人似的白白嫩嫩,这样红脸的模样,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浅浅有些无奈,她这眼神到底是多差啊!猪肉炳俩母子明明都站在摊位后不远处,她怎么就没注意到,眼里全然只有小猪崽。   “看我!”穆清突然眉眼染煞的将浅浅的脸搬了过来。   浅浅眉眼一跳,有些莫名其妙。   穆清再次郑重的说道:“看我!”   浅浅有点懵,一时还真没明白,穆清这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   倒是真真一下乐坏了,捧着肚子发出咯咯的笑声,“哎哟,不行,太逗了,乐死我了。”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不待她问,真真就解释说:“这未来的姐夫想是醋了,看你刚才望着猪肉炳,他不高兴了,便让你望着他。”   浅浅狐疑的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眼穆清,只见他眼底簇起火苗,不悦的捏着她的下巴,对着他的脸,重复道:“看我!”   浅浅眨了眨眼眸,算是相信了真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的握住了穆清的手,娇斥一声,“好了,别闹了!”   穆清原本觉得十分不高兴,很想冲上前去撕裂猪肉炳,他不喜欢浅浅这样望着别人。   不过,这会儿浅浅不过是握着他的手说了一声别闹,他的心情竟然奇迹的平复了,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好你个不要脸的,原来是跑到我们这里来炫耀的啊!就你这黑不溜秋的瘦排骨,也就这个狼崽子敢要,哼,捡了我们家不要的破鞋,嚣张什么劲。”猪肉炳的娘说话低俗且口没遮拦。   浅浅眼神一冷,凌厉的望了过去。   猪肉炳见他娘说错了话,忙上前赔着小心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娘就是这个性格,你们别生气!”   他说完,又忙对他娘说:“娘啊!你就少说几句吧!哪里是我不要浅浅,明是就是她不要我,你怎么就看清,也就你觉得我好,别人都嫌我又蠢又笨还长得丑。”   猪肉炳的娘跳了起来,大声朝着猪肉炳骂道:“谁敢说你蠢笨丑,谁敢说!看老娘不收拾他。”   猪肉炳瘪了瘪唇,目光有些幽怨,他一直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遇上温柔的浅浅,她愿意和他说话,对他笑。   可是娘却一直对她不好,本来浅浅有机会做他的娘子,如此想着,猪肉炳一张脸不免更加幽怨了。   浅浅本来被猪肉炳的娘骂得很恼火,正想收拾她时,看到猪肉炳这样,又有些不忍心了。   毕竟在她的记忆时,猪肉炳还是对她很好的!这一次,也就算了吧,当是为了以前的浅浅还了猪肉炳一个人情。   浅浅也没心情看小猪崽了,拉着穆清走了,言家其他人虽然沉了脸,但却也跟了过来。   “什么是捡了他们不要的破鞋?”穆清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他直觉这句话是不好的,刚才有这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浅浅的怒意,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没有发作出来。   “呃……这比较复杂,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你也就不用知道了!”浅浅模棱两可的回道。   穆清却是突然定下步,转身就往回走,吓得浅浅一下就拉住了他,微扬了声音问:“你要干嘛?”   “他们骂你。”穆清抬起清澈的眼眸,淡淡的说着。   浅浅困难的吞咽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会儿若是放了穆清过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算了,这次就给猪肉炳一个面子,毕竟他也是我的朋友,虽然他娘讨厌一些,但猪肉炳以前对我不错。”   穆清眉峰一皱,似在思考,一会儿才说:“刚那个胖子?”   浅浅微垂眼眸,有些无奈的承认,“对,就是那个胖子。”   “比我对你好?”穆清纠结的拧起了眉,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村长只教了他要对媳妇好,但没有说,有别的男人比他对自个儿媳妇还好,他该怎么办? ☆、030、满载而归   浅浅一下乐了,小手轻捶着穆清的胸口,娇斥道:“你别犯二了,这哪能相提并论,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们是一体的,本该对彼此好!但猪肉炳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他对我好是恩情,有机会了,我要还的。”   穆清皱着眉突然疏散开来,心里却越发肯定了一件事,就是自个儿的媳妇一定要自个儿来疼。   不然有其他人代劳了,媳妇就要去还恩情,要对别人好了,一来二去,不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吗?   浅浅在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始终想不通,为什么穆清就是不让她拿别人家的东西,即使是借一根针这么小的事情。   “你明白吗?”浅浅歪着脑袋看着穆清,就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清回首望了一眼猪肉炳家的摊位,纯净的声线略微好奇的问:“是不是今日放过了他娘,就算还了他以前的恩情?”   呃……   浅浅一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对上穆清清澈认真的眸子,只能无奈的点头说:“对!以后我也不用觉得欠着他们什么了,他娘再敢说我一句不是,我肯定打她。”   穆清紧皱的俊脸有些不情愿,却是几经挣扎后,说:“好!”   言永福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眼见穆清情绪稳定了,这才开口问:“能继续走了吗?”   虽然说早市人多,他们一群人站在路中间,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但看着闺女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穆清,他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毕竟闺女要嫁的是一个男人,而不该是一个男孩。   浅浅对言永福吐吐舌,俏皮的对穆清说:“我们赶紧去把要买的东西都买了,现在时间紧迫,不然赶不急月底成亲了。”   穆清俊颜没有什么表情,眼眸却是明显紧张了几分。   这几日的相处,他虽然还不懂什么是情爱,只是觉得浅浅的笑眸若是温柔的看着他,他就会觉得很舒服。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有了姜氏,浅浅倒不用想什么事,只管跟在后面付银子就好,反正买东西还价姜氏都理手。   而且姜氏一个土生土长的媳妇,比浅浅更了解这里的行情。   眨眼间,牛车上就堆积了大半的货物,太阳也悬挂在正空中,各人的肚皮也适时的发出抗议的声音。   浅浅左右看了两眼,本来打算下馆子的,一家人好好吃顿,但是言永福和姜氏执意说买一个包子吃就好。   浅浅自然是不同意的,最后大家各退一步,一起到了之前他们三兄妹吃的面馆。   面馆生意一如即往的好,老板一见到他们便立即热情的邀请他们坐下,一人给上了一大碗面,又端了一叠牛肉。   浅浅夹了几块牛肉放进穆清的碗里,这才自个儿尝了一块,并问言永福。   “爹,我们成亲的时候,来的客人多不多啊?”   言永福扒拉了一口面条,这才开口,“村里办酒桌,人自然是多的,到时候村里的人都会过来,而且你姥爷他们也要来。”   浅浅怔了下,脑海里才慢慢浮现出姥爷他们的模样。   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十分疼姜氏,每次过来都会带不少好东西来,还会偷偷塞银子给姜氏。   不过可惜,姥爷他们住得远,来一趟就要三个时辰,再加上姜氏要强,也不想让家人担心,从来都不提这边的难处,更不会主动回娘家要什么东西。   毕竟都是种田人家,娘家也不过是一个温饱而已,比起他们家也没有富裕太多,再说家里嫂子侄子都在,她拿多了,也怕他们心里不痛快。   “那酒桌我们是在镇上定吗?”浅浅单纯的想着,人多,家里肯定忙不过来,而且自个儿做也太累了。   言永福和姜氏吓了一跳,惊悚的看着浅浅,低声喝斥:“你胡说什么,别学了那些眼界高的一套,村里人办桌自然都是请人在自家里做,镇上的酒席多贵啊!哪是我们消费得起的。”   浅浅眨了下眼,有些无辜的说:“我没学那些,我就是不懂,问问而已。”   言永福和姜氏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你娘会处理好的,花上五至八两就能办得十分风光了,而且村里的人用菜会给我们省着,不像镇上这般铺张浪费,办一顿酒席下来,没几十两是不行的。”言永福说话时,声音还有些低沉,显然是有几分不悦在其中。   “噢,行,到时候银子我自己出!”浅浅呆呆的应下。   言永福瞪了眼,正待骂人时,姜氏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语:“小声点,这人来人往的。”   姜氏对言永福说完,便不悦的看着浅浅责骂:“你这孩子现在是怎么回事,什么都是你出钱你出钱,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吗?还没听说哪家办桌是让新娘子自个儿出钱的。”   浅浅一怔,有些委屈的嘟高了唇,“我这不是想让爹娘少些负担吗?”   她一向独立自强惯了的,凡事都是自个儿做主,甚少依赖人,也甚少让其他人帮她。因此,她什么事都在别人觉察前,便先漂亮的解决了。   “爹娘清楚,但是你这样,哎……”姜氏一声叹息,眼里满满的疼爱。   浅浅抿了抿唇,多少也是明白言永福和姜氏的心理。   都是为人爹娘的,女儿出嫁,女儿却是一点也不让他们沾手,连该他们出的银子也抢着出了,难免让他们心里不舒坦。   毕竟她心疼爹娘,爹娘又何尝不心疼她。   “这事就麻烦爹娘了,若是家里少了银子一定要和我说,我就是担心爹娘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再者,我后面还有二哥和小妹。”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感性的说道。   言永福夫妻俩的心理这才平衡了一些,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家人赶紧吃完了,又匆匆回到集上买东西。   跑了一天,货比三家后,才把所有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临近傍晚,一家人满载而归。   在村口,遇上正在和人说话的崔氏,看到他们一家人回来,目光落在堆满货物的牛车上,轻轻一闪,冷哼一声,朝着屋里走去。   浅浅皱眉,这个崔氏,定然又是回去向邓氏说嘴去了。 ☆、031、亲事有变   崔氏急匆匆的跑回家,刚踏进院,便被站在厨房门口的邓氏直接扔了一个木勺子过来,大声斥骂道:“你这个懒货,让你出去借点蒜竟然给老娘折腾到这时候才回来,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   庄稼人,这些小菜都是自家里就有种,而他们家里的蒜正好都用完了,新的还没长出来,这才会到隔壁家借点。   邓氏哪想到崔氏出了门就不见了,平日里她是有点懒,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敢做得太过。再加上崔氏嘴巴会说,邓氏有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种前提都是崔氏不会损害到邓氏的利益,像是现在这样,崔氏耽误了邓氏用晚膳,她便没有好脸色给崔氏。   崔氏心里一阵憋屈,早知道分家的日子是这样,她当初就不撺掇着分家了。自分家后,家里的活计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为此,她差点肠子都悔清了。   不过崔氏也只是心里一阵嘀咕,马上就想到了匆匆回家的主要原因,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觍着脸道:“我这不是想着去别人家里借,多少有些掉份么,就绕去了大哥家里,哪知道他家里没人,隔壁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家一早就借了老陈家的牛车去了镇上,刚才我回来正好瞧见了他们,这满满一车的东西啊!真是亮花了我的眼。”   邓氏面色一变,心里不痛快的骂道:“你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崔氏心里不屑的哼哼,面上倒是不显,继续游说道:“哎!说来小姑和我们如玉都比浅浅大,至今姻缘却还没有下落,早知道穆清这小子有这么厚的家底,不论把小姑或者如玉嫁过去都好,至少都苦不到她们。”   邓氏心眼一动,不禁有了主意。   崔氏眼尾一抬,就知道邓氏被说动了。   她倒不在意是小姑言希颖嫁过去,还是女儿言如玉嫁过去,反正最后得了好处都会落到她的手里。   虽然说邓氏现在手里拽紧了家里的银两,但是言楚书每次只要开口说要银子,特别是说要买书什么,邓氏给银子就特别爽快。   毕竟邓氏可是一直幻想着言楚书有一天能做官老爷,她也能沾沾威风,晚年过得风光一些。   屋里言希颖姑侄听到这话,联袂走了出来,俏脸都有些羞红。   如玉娇嗔道:“娘,你胡说什么,穆清月底就要和浅浅完婚了,你现如今说这话,多让人尴尬啊!”   邓氏精明的双眼睃来睃去,冲着如玉骂道:“你娘又没说错,她言浅浅年纪没你大,辈分没希颖高,凭什么她还先出嫁?”   如玉小脸微红,眼神闪烁了下,螓首深垂不再说话。   希颖性子不像如玉沉稳,虽然娇纵,但性子直率,很容易便能让人看穿她的想法,她想也没想便张口拒绝。   “娘,我和你先说好啊!我可不要浅浅不要的破鞋,凭什么浅浅不嫁的夫君让我去嫁啊!想都不要想,以后我不被人笑死去才怪!”   希颖胆子并不大,也不像村里的闺女一样,喜欢偷偷在穆清的背后议论他的那张脸,相反的,每次希颖看到穆清都跑得极快。   邓氏嗔了希颖一眼,对她说话时,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你这傻孩子,以前是不知道穆清的家底,如今看来,家底是颇丰的,再说了,他长得又好,又能挣银子,嫁过去了就是当家娘子,有什么不好?最重要的就是在一个村里,以后有什么事,娘也能直接替你做主。”   邓氏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属意于希颖。   如玉纤细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看了眼崔氏,见崔氏笑眯眯的样子,她便没有说话。   希颖摇着脑袋,小脸发白的拒绝,“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穆清,谁知道他会不会吃人啊!我怕死了他,我才不要嫁给他。”   邓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希颖,看她小脸都变了色,也不像说谎。   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也不可能真的逆了她的心意,逼了她嫁人,便放弃了游说希颖的打算。   “如玉,希颖不愿意嫁过去,就你嫁过去吧?毕竟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不比当姨奶奶差,你可别像你小姑这样,眼皮子短浅,看不到未来的好。”   邓氏和如玉说话时,语气也是温和的,但言语中却少了询问,更多的是强势的命令。   如玉和邓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哪里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她心里一声咒骂,面上却是羞答答的说:“这毕竟是未来妹夫,如此,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哪家哪户有长姐未嫁,下面的妹妹先急着出嫁的?”邓氏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娇小的个子倒是走得极快。   “走,我们现在就过去和他们说清楚,也省得日子临近了,麻烦的事情多!”   如玉羞涩的小脸出现一丝龟裂,螓首深垂道:“奶,我就不去了吧!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若跟在旁边,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邓氏回眸打量了如玉一眼,觉得她弱不经风的小身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当即哼了声算是应下。   她侧目对崔氏说:“你和我一起去!”   邓氏和崔氏出了门,希颖随后也跟了去,家里只剩如玉一人,这时她才阴沉下脸,一双小手将帕子拧得紧紧,贝齿更是紧紧的咬住,就怕张口便控制不住怒意。   浅浅家这边,进屋便将牛车上的货卸了下来,全家人一起动手,倒很快将物品分类摆好。   家里的东西都收了进去,要搬到穆清家里去的,就用一个草席垫着,东西全摆在上面,待一会儿吃了晚餐,再帮着搬过去。   马车一空,言永福就拖去老陈家了,姜氏眼看差不多了,也钻进了厨房。   言家兄妹三人和穆清正在院里清点今日买的物品时,就见大门粗鲁的被人撞了一下,看见来人,浅浅就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邓氏进屋就厉声命令道:“把你爹叫出来。”   浅浅撇了撇唇没有答腔,二郎见两个妹妹都不说话,有些闷的回了一句,“爹去陈大叔家还牛车了。”   “你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邓氏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厌。   二郎抿了下唇,脸上的笑容全数褪去,但邓氏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侧了身就出去叫言永福。   姜氏在厨房里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一脸紧张的样子,还未开口,便先被邓氏骂了一顿,根本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言永福回来,崔氏才开门见山的说:“浅浅不能嫁给穆清。” ☆、032、可等三年   言永福吓了一跳,面露紧张的追问:“为何?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氏娇小的身子一下冲到言永福的面前,跳起来戳着他的脑袋骂道:“你还有没有脑子,浅浅上面还有姐姐,姐姐都还没有嫁人,你竟然就让浅浅先出嫁,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家,又怎么看待如玉?”   言永福怔了下,却是下意识的弯了腰,方便姜氏的动作。   浅浅一看言永福这副愚孝的样子,心里就开始咆哮,但经过了胡家兄弟的事情,如今她也成熟了许多。   明白许多事情已经不像在现代,能够这般直来直去。毕竟她在这里没有言叶的身份地位,就不能像言叶那般嚣张行事。   更何况眼前的邓氏是她奶,并不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稍微处理不当,就被挂上了不孝的名号,而言永福和姜氏之所以被邓氏欺压成这样,何尝又不是为了一个孝字。   “奶的意思是让我将婚事缓缓,直到如玉姐姐找到婆家吗?可若是如玉姐姐找不到婆家怎么办?我就一直不嫁人吗?”   浅浅待邓氏骂完了言永福,观察了许久这才开口问话,她没有错过崔氏眼里的贪婪,时不时瞥向草席上的棉被等物,显然她们是为了这些物件而来。   言永福夫妻俩前两天才出了牢门,这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邓氏自然也是清楚的,但她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而且谁不知道县太爷放人的条件,向来除了金银珠宝就没有第二种选择,邓氏只想到了穆清给浅浅的大量聘礼,但没想到她用到了哪里。   因此,邓氏她们都以为买来的这些东西,都是花的穆清的银子,再加上昨晚在穆清家这样一闹,更是深觉不疑。   若是这般的话,浅浅微微垂眼,嘴角噙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她们这一次可能是为了穆清而来。   “你这贱丫头,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咒我家如玉,看我不撕了你的烂嘴。”崔氏一下就跳了起来,冲上来就要打浅浅。   却是被穆清轻轻的抬手一推,倒推翻在地。   言如玉就和言真真是一样的,俩人都是皮肤白皙的姑娘,虽然言如玉长得不如言真真貌美,但是身段出落得更加凹凸有致,而且言如玉善伪装,走出来给人一种温润如大家闺秀的感觉,气质上倒是更出彩几分。   崔氏同样指望了如玉嫁一户好人家,自然容不得浅浅说她半句不好。   浅浅缩在穆清的背后,噙着一双泪眸,委屈的说:“小婶为什么要打我,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我也不过就是这么一问罢了。”   “你……”崔氏被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发作,浅浅倒是先哭了起来,弄得好像是她欺负了浅浅似的。   也不看看,现在倒在地上,被打的人明明是她。   邓氏瞥了眼浅浅她们方向,脸露轻嘲,回首对着言永福命令说:“浅浅考虑得也是对的,也免得将来如玉拖累了浅浅的婚事,这一次便让如玉先成婚吧!”   言永福眉眼一跳,他人也不傻,自是听出了这意思,望了眼穆清,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女婿,但是如今被人抢去,心里又多是不愿意,总归是人的劣根性作祟,有人抢的东西总是好的。   更何况,这个女婿,本来就是浅浅的夫君,他就是再浑,也不能答应这种事。   言永福心里有底了,面上却是吱唔的问:“娘这是什么意思?”   邓氏拧眉不悦的说:“能有什么意思,一切照旧,新娘换成如玉就行了。”   言永福脸色骤变,没想到邓氏真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   浅浅嘴角诡异的笑容一闪而逝,紧接着抽泣的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眨巴的落下,一副可怜兮兮的口吻说道:“如玉姐姐好可怜啊!竟然真的嫁不出去。”   崔氏一下就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对着浅浅破口大骂,“你是傻子吗?我家如玉长得这么好,比你漂亮一百倍一万倍,你都嫁得出去,她怎么嫁不出去?”   浅浅眨着泪眸,不信任的说:“是这样的吗?如果如玉姐姐嫁得出去,为什么要抢我的未婚夫呢?”   浅浅一句话堵得邓氏和崔氏两人说不出话来,邓氏顿了下,强词夺理的说:“哪里是如玉嫁不出去,这不是怕她拖累你,她才早点出嫁的吗?”   浅浅睁着一双无辜的泪眸,脑袋微微歪了歪,思索了一下才侧目问穆清。   “你会愿意等我三年吗?”   穆清伸指一下弹掉浅浅眼角的泪,不喜欢这双笑眸染了湿意,虽然他看不到浅浅眼底的伤心,但是却不喜欢这双笑眸被泪珠覆盖。   浅浅羞涩一笑,穆清的行动已经给出回答,这才望向邓氏和崔氏,不解的道:“如玉姐姐比我大一岁,她拖累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到了二十岁还嫁不出去吗?”   “你才二十岁嫁不出去!”崔氏跳起脚来骂道,她觉得这会儿眼前的浅浅特别欠抽。   浅浅十分无辜的瘪嘴,杏眼都有几分委屈的说:“可是穆清愿意等我三年啊!到时候我就十九岁了,如玉姐姐也二十岁了,难道如玉姐姐都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吗?都没有人愿意娶她吗?”   浅浅拧着眉,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这下不说崔氏,就是邓氏也是十分不爽了,她们算是看出来,浅浅就是故意装疯卖傻,趁机诋毁如玉。   邓氏懒得再与浅浅多做纠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言永福同意了,浅浅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   “永福,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也别再多说了,至于浅浅以后,我会留意帮她找门好亲事的!这些大婚用的物品就都抬到新屋那边去。”   新屋,就是邓氏他们住的大砖房。   浅浅紧张的盯着言永福,就怕他包子性格,在邓氏面前软惯了的,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没有主见的听从她的意见。   若言永福真敢如此,浅浅就是拼了扛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也绝对不让邓氏如愿。   她言浅浅的男人,谁敢抢!   更何况,她才刚发现这个男人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好男人,她怎么会愿意撒手让给其他女人。 ☆、033、抢未婚夫   言永福困难的吞咽一声,不敢看邓氏凌厉的眼神,低垂了头,满嘴苦涩的说:“娘,这不妥贴吧?”   浅浅见言永福这样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这事,心里也倒松爽了一些,侧目对穆清甜甜一眼,眼角不见一点湿润。   穆清伸手抚在浅浅的眼皮上,大拇指左右滑动了几下,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像安了心似的收回手。   好在邓氏正在发怒,也没有人看到他们亲密的小举动。   “怎么不妥贴,我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我们老言家,你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骂我们长幼不分,说我们家没有礼数吧?”   言永福有苦难言,张了张嘴,没好意思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毕竟是孝顺了几十年的老母亲,看她气得额间青筋都爆了出来,实在不忍心火上浇油。   浅浅睁着一双大且亮的杏眼,天真的问道:“奶,你不是早就把我们一家分出来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些影响吗?”   邓氏被噎了一下,气恼的瞪着浅浅,张嘴话骂不出来,无语凝结半晌,才猛的回首对言永福劈头盖脸的一顿喝斥:“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长辈说话,她一个晚辈一直在旁边插话,这像什么样。”   姜氏心里憋着委屈,一直没敢哼声,即使是这会儿,也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浅浅又没说错,我们本来就分了家。”   邓氏却是一个耳聪的,一下就听见了,借机又指着姜氏的鼻子一顿乱骂,骂得姜氏低着一张脸,恨不得埋入土里。   浅浅磨着牙,本来想自个儿把这事解决了,但看样子姜氏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不论别人说什么,她都只照着她决定的事情去做,想来家里是没人能治住她了,毕竟她在家里是最大的长辈,谁也不能逆了她的意思,不然就是不孝。   “穆清,你想不想娶我?”浅浅扯了扯穆清的衣袖小声问道。   穆清清澈的眸子看着浅浅,并没有说话,在他的想法里,并没有什么想不想,而是村长说了,他抱了浅浅的身子,就一定要娶,不然的话,浅浅就嫁不出去了。   浅浅叹息一声,觉得心被抽了一下,一阵不爽,换了一种说法问:“你想不想我一直看着你,且一直对你笑?”   穆清这下倒是反应极快,浅浅话没说完,他便猛点了几下脑袋。   浅浅盈盈一笑,对穆清小声说道:“你现在立即去把村长叫过来,就说我奶想让如玉姐姐替我出嫁,若是如玉姐姐替我出嫁了,以后我便不能对你笑了,只能对别的男人笑了。”   穆清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身戾气的瞪了眼仍然在骂人的邓氏,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浅浅眨了下眼皮,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亏得她刚才心里还琢磨了下,怎么邓氏要求换新娘子,穆清在一边听到了也没有一点反应,敢情这呆子根本就没太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邓氏和崔氏像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太在意穆清的身影,这会儿他出去,自然也没有引起她们多大的关注。   直到言永福一直不松口,等到村长一行人来后,邓氏和崔氏这才变了脸,看到跟在村长身后的穆清,更是恨得牙痒痒。   “言大嫂这又是怎么回事?”村长不单自个儿来了,沿路还叫了几个人过来,本来在自家院里说的事情,一下就摊在了阳光底下。   就是邓氏这种强势了几十年的女人,瞬间都红了脸皮,更何况是崔氏这种还不够火候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自己家里的一点小问题,就不劳烦村长了。”邓氏觍颜笑着,言语间是让村长别插手的意思。   村长叹息一声,劝说道:“大嫂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苦操这么多心,你家老大也是一个孝顺的,这些年对你怎么样,村里人也是看在眼里,你何苦这样逼他们一家人。”   邓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嘴硬的说:“我怎么就逼他们了?”   村长见邓氏冥顽不灵,不禁沉声怒道:“在来的路上,穆清已经跟我说清楚了,你说你这点不在家里好好吃饭,跑来瞎折腾什么,什么叫让如玉顶了浅浅的身份出嫁,穆清向言家下聘求娶的可是浅浅,你这样做,他有权利告你骗婚的。”   邓氏恼怒的瞪了眼穆清,见他脸色阴沉,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耍狠,极快的收回目光,却是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谁去告了,再说,我们如玉比浅浅长得还漂亮一些,穆清可是占了大便宜。而且我们如玉是长姐,怎么能长姐未嫁,下面的妹妹先出嫁了?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以后如玉还怎么说亲啊?”   村长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浅浅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撺掇着穆清娶了她。   而同样的,倒不是说如玉有什么不好,只是如玉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适合穆清,娶回家就不是过日子的人,而是要当祖奶奶供起来。   稍微聪明一点的男人就都知道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把日子过得红火,也只有那些目光子短浅,图了一层脸皮的男子才会舍了浅浅而娶如玉。   再说,就他看来,浅浅也就比如玉黑了一些,其他地方可不比如玉差,模样也是长得极讨人喜欢。   “你们都分家了,谁还说这些啊!你就是喜欢瞎操心,这种事情,做出来也是不光彩的,就是如玉以后真嫁了过去,也没人看得起她。”村长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加重了,想到菜刚上桌,他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便被穆清拖着他过来了,至今还是空腹,他脾气能好才怪。   “可不是吗?这姐姐抢妹妹的未婚夫,说出来都觉得脸皮臊。”跟着过来的几人,在村长后面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伴随着阵阵嗤笑声,邓氏的脸皮一下就烧了起来。又想到出这主意的崔氏,更是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这事你们如玉不会也是知道的吧?难道她也同意,若真是这样的话,也难怪这么大岁数还嫁不出去了。”说话的是一个瘦脸薄唇的中年女子。   她儿子喜欢如玉,如玉刚及笄的一年,她就上言家求过亲,却是被崔氏羞辱了一顿,说他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两年眼看如玉年纪大了,也推了许多亲事,就是想找一户条件好的,她也一直擦亮了眼睛,就想看如玉最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竟然沦落到抢妹妹的夫婿,闹出这般丑闻,她不趁机踩一脚,她就不是红娘子。 ☆、034、替嫁新娘   崔氏本来就被人说得恨不得将自个儿埋入土里才好,这会儿再听红娘的话,也顾不得自个儿的脸皮了,两步就冲到红娘的面前,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说七说八,我们家如玉再没人要也不要你儿子,哼,你可别忘了,你们家还来我家提过亲!”   红娘子眼中划过一抹恨极了的目光,她恼自家的儿子没出息,至今没有娶媳妇就是死硬要等如玉,说是她不娶了,他就有希望,这都是什么事。   好在这事浅浅不清楚,要是清楚的话,她定要上前为红娘子解释一番,这就是传说中的备胎,到时候指不定红娘子更要气成什么样。   “呵……”红娘子一声冷笑,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崔氏大骂:“你女儿不过就是一个待价而估的货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出得起价,谁都可以上。”   红娘子说的这话恶毒,明里在骂红玉就是一个花楼姑娘,但细想一下,又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这西顺村及周边几个村,被崔氏拒婚的并不止红娘子一家而已。   “你这臭婊子,竟然敢骂我闺女,我和你拼了。”崔氏冲上去就和红娘子扭打在一起。   红娘子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平时为人就是泼辣,所以村里人见了她都叫一声红娘子。   “敢做还不让人说,你们家就是一个肮脏地。”红娘子恼极了,扯着崔氏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扇了两巴掌。   浅浅在一边看得痛快,就差拍手去叫好。   邓氏眼见媳妇吃亏了,急着抬手边骂身边的言永福边打他。   “你这蠢货,还不上去帮忙,没见你弟媳被人打啊?”   浅浅看得正高兴,哪里容得了人破坏,只盼着红娘子多打崔氏几下才好。   浅浅俏皮不失可爱的对言永福抬起右手刮着脸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清脆的声音,带有几分童真说道:“爹,你一个大男人去打女人,真是羞羞脸。”   言永福本来就觉得婆娘之间的事情,他一个爷们插手不好,被浅浅这样一说,就更加不好动了,红着一张脸皮,无措的看着邓氏。   “你……”邓氏恼得往言永福脸上又是一阵拍打。   浅浅敛了笑容,目光如炬的看着邓氏,觉得这个搅肚蛆肠的老虔婆简直是不可理喻,无理至极。   “好了!”村长一声喝斥,沉颜不悦的大声斥责:“你们看看都像什么样,还有你,红娘子!他们老言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平白搅和进来做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红娘子不爽的撤了手,吹掉手上扯下的一把头发,理直气壮的说:“关我什么事,是这个疯婆娘冲上来就打我,我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还手!”   村长嘴角一抽,瞪眼骂道:“怎么就见她打你,不打其他人,你就是一张嘴皮喜欢闯祸,你别学了麦婶子的,最后害人害己。”   红娘子一脸不甘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麦婶子也是嘴碎,害得自家兄弟伤残,在这西顺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如今娘家也不让她回了,直骂她是扫把星。   麦婶子本来就是一个不讨喜的个性,没有娘家的支持,在婆家也便越发没有地位了,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如今的日子很是煎熬。   “你们让让!”突然一声娇斥,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村长带来的人堵在门口,听到声音都两边退了开,就见言希颖拉着言如玉过来了,言如玉一双眼睛已经红肿,眼里盛着盈盈泪珠。   浅浅微微皱眉,刚才明明看到言希颖跟着邓氏她们一起过来的,倒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跑了出去,显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言如玉这才能及时赶过来,尽量挽回自个儿的名声。   “奶,娘,你们怎么能这般做?”如玉未语先泪,娇弱的身子微微颤着,如风雨中的娇花似的,若不是有希颖扶着,指不定就摔到了地上。   邓氏和崔氏一时无语,也不知道要接什么。   如玉眼泪一涌,哑声哭诉道:“奶、娘,如玉知道你们疼我,但也不知道看着我年纪大些,就做出这种抢妹妹未婚夫的事情,这……不说浅浅妹妹不会同意,就是我也不会同意啊!这种事情闹出来,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我不如死了干净了。”   如玉哭得梨花带泪,真打算往旁边的土墙上撞,不过腰肢却是被希颖抱得极紧,使她动弹不得。   希颖快速说道:“如玉,你可别干傻事,这都是娘和二嫂一时糊涂,可跟你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有眼睛的,都知道你是好姑娘,你还年轻,可不能干这种傻事!”   崔氏和邓氏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现在保住如玉的名声最重要,不然以后别说高嫁,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容易。但要邓氏自打嘴巴,她是不乐意的,可是崔氏不同,如今名声有污的人可是她的女儿。   崔氏拍着大腿就嚎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都是娘瞎了眼,都是娘脑子被驴踢了,本来是想着你长浅浅一岁,该你先出嫁的,也省得别人说老言家的闲话,哪里知道大哥他们一家根本就只顾自己,都是娘的不是啊!”   崔氏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浅浅皱起眉,这人可真是逗,都到了这步田地了,竟然还想着拖她家下水。   浅浅用力拧了下自个儿的腰身,一阵痛意,也眨巴的眼泪哭了起来。   “小婶为什么要这样说,爹一向什么都是听奶的,你们过来说,我不能在如玉姐姐之前出嫁,我和穆清也商量好了,说是再等三年,到时候如玉姐姐都二十岁了,总不至于还嫁不出去,是你们自己说如玉姐姐二十岁了还会嫁不出去,才一直要穆清娶如玉姐姐的,怎么现在又怪我们不顾言家了?”   崔氏被咽了一下,如玉哭泣的小脸怔了下,私下里狠狠的剜了崔氏一眼,只怨她怎么有这么蠢的娘和奶。   崔氏被如玉瞪得一颤,回首对着浅浅破口大骂:“你这小贱蹄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浅浅眨巴着眼,好奇的看了眼如玉,这才问话。   “小婶不让我嫁给穆清,要让如玉姐姐嫁过去,就是说我们是姐妹,如玉是姐姐,得先出嫁。但即是姐妹,我就不清楚了,小婶三番两次的骂我小贱蹄子,难道如玉姐姐在你心中一直是一个小贱蹄子吗?若是这样,倒是难怪咯!都二十岁了,肯定没人会娶,毕竟品性不好嘛!我也是明白的。” ☆、035、照顾好他   崔氏怔了下,浅浅说话又快又急,她根本都插不进话。   如玉却是一下反应过来了,幽怨的看着崔氏,娇声指责:“娘,你怎么能如此骂浅浅妹妹,真是让我好生难过。”   崔氏眉眼抽搐,只觉得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村长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一直希望穆清早点成亲,能娶一个知冷暖的媳妇好好过日子,哪里还容得了他们再拖三年。   若不是穆清和他女儿不对眼,他媳妇也不中意穆清的出身,他早就把穆清招为女婿了,哪里还这么多麻烦事。   “大嫂子,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都已经分家了,哪能还这样限制浅浅嫁人?”   邓氏微眯了眼,一连两天在大儿子这里碰壁,使得她心里十分的不快,以往都是她说什么,大儿子就附和什么,如今倒是好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村长来压她。   想到这里,邓氏难免动了心思,眯了眯眼,在言家几人面上过目,最后停在浅浅的身上,两次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而且自上次她自杀后,性子完全就不一定了,以前性子绵软好拿捏,如今却是凡事有主见,而且说话也是棉里藏针。   邓氏可没有忘记刚才就是她几句话,才把局势扭转的。   浅浅微睁下眼,眸中闪过笑意,她倒是一点都不怕邓氏,她不过就是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分,其他倒无厉害之处。   “奶,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怪寒碜的!”浅浅惧怕的望了一眼邓氏,小脚微微向穆清身后挪了挪。   村长看了过来,这会儿也是真的动怒了,大声咆哮说:“大嫂子,你也够了啊!你威胁浅浅做什么,人家一个小姑娘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就想着让言如玉嫁给穆清,你怎么就没想过,之后浅浅要怎么办?这是人都会有些偏心的,但你也不能太过了,左右都是你孙女,谁嫁不是一样的!”   邓氏脸皮一下就胀紫了,她刚不过多瞧了浅浅几眼,可是被浅浅一顿抢白,这话里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玉由着希颖搀扶着走近浅浅,她欲言还休的望了浅浅几眼,才眼泪婆娑的开口,“浅浅妹妹,这次的事情是我娘做得不对,你就不要生气了。”   浅浅目露委屈,等着如玉的下文。   “我代我娘向你道歉,你看是要打还是要骂,我都认了。”如玉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崔氏和希颖一左一右的护住如玉,朝着浅浅声色皆厉的吼道:“我看谁敢打你。”   浅浅微抬手扶额,却是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   “如玉姐姐你在说笑吗?就你们这阵仗像是道歉的吗?莫说打骂你,只要你们不打骂我们一家人,我就已经阿弥陀佛的偷笑了。”   如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颤抖了双唇,不敢置信的问:“浅浅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浅浅怪笑一声,邪侫的开口,“我们是一家人啊!”   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浅浅说的是反话,更何况是如玉,她本来就生得聪明,再加上她爹是秀才,自小就识得几个字,不比一般的农家姑娘。   也正是这些原因,她自小就觉得高人一等,自恃甚高,看不起她身边的同龄人。即使是言希颖这般维护她,在如玉的心里,她也是看不起希颖的,觉得她十分的蠢笨,做事冲动没脑。   “不管大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我们还是姐妹,是不是?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身边,跟着我叫姐姐,只是眨眼间,我们都长这么大了,你也要出嫁了,做姐姐的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添妆的,这个手镯就送给你吧!算是姐姐的一份心意。”   如玉说着就褪了手中的镯子戴到了浅浅的手上。   崔氏和希颖同时惊得大叫出声,“如玉……”   浅浅本不乐意要如玉的东西,拿下镯子的手听到她们的呼叫声,生生顿住了,掂了掂手腕的重量,怕是有近一两重。   虽然说不算贵重之物,她也不贪这点银两,但是看着面前三个女人的眼色,浅浅却是莞尔收下。   她笑吟吟的说道:“如此就谢谢姐姐了。”   如玉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没想到浅浅如此不要脸,一声推拒都没有就直接收下了。   “你怎么这样,这可是如玉最喜欢的手镯,才打了没多久,手镯上的花色可是镇上最流行的,你怎么好意思拿去啊!”希颖脸色难看的娇斥。   她也喜欢这镯子,但是如玉宝贝得不行,根本就不肯给她,如今却是轻松的送给了浅浅,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恨。   浅浅好笑的看着希颖的不愤,如玉的不舍,以及崔氏的不甘。   “不是姐姐说给我添妆吗?姐妹之间添妆也是平常之事,为什么要拒绝啊?难道说小姑以后出嫁了,也不要我爹给添妆吗?”   希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自然不可能说出不要的话来,只能阴沉着一张脸不满的瞪着浅浅。   浅浅轻笑,“倒是我出嫁的时候,小姑应该也会给我添妆吧?姐姐都给了我一个银镯子,想是身为长辈的小姑,定然不会比姐姐给得差。”   希颖一下就被激怒了,跳起来反驳,“你想得美,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你的。”   “噢……”浅浅意味深长的一声,落寞的说道:“想来是我苛求了,不过也是……”   浅浅话没有说完,却给了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如玉扯了一下希颖,她立即安静的闭上了嘴,浅浅看到她们的小动作,挑了挑眉,这个如玉倒是将希颖收拾得服服贴贴。   “浅浅你别怪小姑,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不告诉你,是怕到时候没有惊喜了!月底你们就要大婚了,姐姐和小姑在这里先祝福你们。”   浅浅笑容微嘲的应声,“那就先谢谢了。”   如玉目光一顿,满目风情的看向一直未吭声,始终定定看着浅浅的穆清。   “如今……没想到,穆清要娶你了,浅浅……你往后好好照顾他。”如玉一句话说得特别的耐人寻味,停顿的几处,总是让人止不住的多想。   浅浅怔了下,低垂眉眼,玩味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她言浅浅也有这么一天。   这算不算是小三来叮嘱正室,说得好像是她抢了如玉的男人,还被如玉大方的给予了祝福,这种感觉还真不爽。   而且她言浅浅想如何对待自个儿的男人,有别人置喙的余地吗?   ------题外话------   =3=我难道会说,这最后一个片断就是我当初的经历吗?读大学时,一个妹子喜欢我男盆友,然后来叮嘱我,要对他好,珍惜他,我当时就震惊了! ☆、036、穆清出手   “你不高兴?”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看到她嘴角虽然上扬,但笑容让他心底十分的不舒服。   浅浅突然有些恼怒,嗔怪的看着穆清问:“我该高兴吗?”   穆清清澈的大眼透着几分无辜,这几日在浅浅身边,看她心情都不错,也甚是喜欢两人这样的相处。   不明白今儿突然是怎么回事,刚才都还好好的。   “浅浅,你不要迁怒他,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如玉委屈的看着浅浅,一副被人欺凌了的样子。   浅浅被逗乐了,她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啊!   真真拧着眉,厌恶的望着如玉,好笑的说:“如玉姐姐,我姐和未来姐夫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插手在当中真的好吗?不说你只是堂姐,就是我这个嫡亲的妹子也做不到你这一步啊!”   真真的话很耐人寻味,众人看如玉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味。   如玉神色一僵,苍白了脸问:“真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作为长姐叮嘱他们一两句,这也不行吗?”   真真笑容微嘲的说:“不是不可以,只是过了。”   “我……”如玉委屈的红了眼眶,看向浅浅,哽咽一声问:“浅浅妹妹,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想?你教教我,或者将来等如玉姐姐有了未婚夫后,我也软言轻语的叮嘱几句,可好?”   “不好!”穆清阴沉着脸反驳。   浅浅不悦的剜了眼穆清,赌气的不和他说话。   真真扶额,有些无语的望着穆清,被这个未来姐夫打败了。   “你这会儿知道不好了,怎么之前不说话,刚才我奶可是闹着要把你的妻子换了,你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竟然让我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穆清一脸沉思的看了眼真真,便将目光落在浅浅的脸上。   “我不知道你不高兴。”   刚听到换新娘的时候,穆清是动了下心思,但见浅浅的样子,她虽然落了泪,但总觉得她玩得挺高兴的。   而且对于这事,穆清有点懵懵懂懂,又见浅浅无碍,也便没有开口,顺了性子,沉默的站在一边。   浅浅叹息一声,“穆清,你想娶如玉姐姐吗?”   她本来无意如此,不想将穆清拖进来,觉得这种小事,她自个儿就能解决。   浅浅自黑暗中走出来,十分喜欢穆清身上干净的气息,甚至想让他继续保持下去,觉得他直白的性子甚是有趣,就如孩子一样。   但是这会儿,倒是突然有些乏了。   一个男人过于天真,并不是一件好事,就连他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而这种男人,又如何称之为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能动手解决他身边的女人,可是一次两次还好,日子久了,新鲜感过了,这种老妈子般的生活,她只会觉得无趣。   她是要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养一个儿子。   浅浅突然觉得,她的驯夫之路还很长,而当务之急,便是通过如玉这件事情,让穆清明白一个道理。   穆清扫了眼面前的如玉,又扫了眼浅浅,最后抿了下唇,果断的说:“不想。”   如玉白净的小脸一下就胀得通红,泫然欲泣的看着穆清,见他一脸冷情,也知道这种事情,与男人说多了无益。   “浅浅妹妹你何苦这样作践我?”   邓氏和崔氏俩人上前相护,指着浅浅的鼻子大骂:“你不要太过分了啊!糟蹋了你姐,你以为你就能得什么好处,就你这样的品性,就算踩着你姐也是爬不上去的。”   浅浅蹙眉,她没有想过踩着谁往上爬。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得的一切,都是通过她的努力换回来的。   前世,她虽然出生良好,有强大的背景做后盾,但是若没有她后天的努力,她万不可能爬到那样的高度。   言家子弟不少,但也并不是人人都出色,也有碌碌无为一辈子的。   “但是她们都想让如玉嫁给你,让我退出去,你明白吗?”浅浅并不理邓氏她们的话,仰着小脸和穆清说话。   穆清俊朗的面容微微皱起,他若是到了现在还弄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就不是蠢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知道村长待他不错,甚至还有意将女儿许给他,只是他也看得出来,村长夫人不喜欢他,并不愿意这门亲事。   因此,穆清再傻,也知道村里的人并不喜欢与他亲近,更别提将女儿嫁给她。   就是言浅浅和他的亲事,也是建立在不得已而为之的基础上。   所以刚才邓氏来说这事时,他一时有些懵,脑子没转过来,才会没有阻止。   可是再会儿,见浅浅眼里的怒火,便明白她不高兴了。   当下动了动眼,也没有多想,便伸手抓住了挡在如玉身前的邓氏和崔氏,将两人用力一扔,把人扔到了围观的村民身上,虽没有将俩人摔到,可却是吓坏了。   浅浅没想到穆清的动作这么简单粗暴,怔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眼神阴鸷的走向如玉。   如玉小脸一白,退后一步,颤抖的问:“你想干嘛?”   穆清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抓住如玉的衣领就将她往树上一扔,整个人挂在树枝上,吓得如玉一下就哭了出来。   但是穆清的手法极准,如玉整个人都缩在树枝上,并没摔下来。   “娘,娘……”如玉哭着就叫了起来。   穆清厌恶的看了一眼,冷冷的斥道:“丑女人!”   他的声音极大,即使这会儿又吵又闹,但仍然是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怔忡。   如玉的品性或许有待商榷,但是样貌却是西顺村里顶尖的。   穆清觉得这里人多又闹,不悦的牵着浅浅离开了,一路往他家的方向走去,直到俩人手牵手走远了,大家才轰的一声,想着要将如玉救下来。   回了穆清家,他便直奔厨房,将糙米用水一煮,又切了两块野猪肉连带佐料一起丢进锅里煮。   穆清去做晚膳的时间,浅浅已经理清了思绪,待他过来时,便已经敛去了情绪,微微一笑问道:“我问你,你觉得男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题外话------   感谢15995527753、is奶茶、sunamie、yy4001、13687689208等人送的花花、钻石和月票……   由于才旅游回来,今天更新得比较晚,实在不好意思,明天就会恢复成九点更新! ☆、037、择夫标准   穆清皱着眉,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以前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累,现在只知道有了媳妇,以后就要养媳妇,还要养孩子。   因此,穆清想了想便说:“挣银子买大米。”   浅浅嘴角一抽,但同时也有些欣慰,至少她说过的话,穆清都是记得的。   “不单如此,你再想想。”浅浅期冀的望着穆清,希望他能自个儿想明白。   不过就算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她会教他,只要他肯听她说,愿意照着她说的话去做,改变自己,变成一个更优秀的男人就够了。   浅浅从来不觉有什么好男人是天生的。   就如她上世所知,所有的好男人都是被前任调教了,被现任捡了一个大便宜,没有哪一个男人天生就知道该如何哄姑娘。   俩个人相处,总会有许多摩擦,只有经历的事情多了,两个人才会越来越默契。   穆清一贯冷清的面容难得起了变化,微微拧起双眉,沉思了一会儿,眸光略有不解的看着浅浅。   “保护媳妇,听媳妇的话。”   这些话是村长教穆清的,其实穆清很聪明,但凡是有人教过的,他一般都记得,甚至有些事情,看别人做一遍,就能记于心中。   “还有……”浅浅笑吟吟的引导清穆。   清穆又想了想,回忆起以往在街上看到过的大小媳妇,以及偶尔听到的一些话。   他抿了抿唇说:“挣银子,买花戴,穿新衣。”   村里的大小媳妇吵架,一般都是为了几两银子,柴米油盐这些事情。   穆清看得多了,有些印象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浅浅微微一笑,觉得穆清身边没有一个女人,能想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的。   当下也便不再为难她,清脆的声音略带笑意的开口,“一个优秀的男人,会让女人感到平等,自由,幸福,安定和信任。”   穆清双眼深沉,眸光里透了几分迷茫,显然不太理解这些话里的意思。   浅浅也不逼穆清,并没有想过让他一口吃成胖子。   若是一个好男人是这么好调教的,这世上哪里还有这么多苦情不幸的女子。   “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奶说要换新娘,她说出这种话来,不单打了我的脸面,也打了你的脸面!若是换成一般普通的男子,肯定在第一时间就驳了我奶的意思,可是你当时傻站着没有一点反应,你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害怕,我不敢信任你,因此我只能自强,你完全不懂这些事情,你根本就没法保护我!”   “当你连保护我都做不到,谈什么让我觉得幸福,生活安定?”   穆清似懂非懂的看着浅浅,也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奶是我的长辈,我爹娘不能逆了她的意思,不然的话就是不孝,而我们作为小辈的就更不能说什么,当时就你一个人能够出声驳了她的意思,但你什么也没说。”   浅浅说话时始终带有笑意,她并不是在苛责穆清什么,而是在耐心的教他,她不想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还是由着她一个女人出面解决。   毕竟在成了浅浅的几日后,她就下定了决心,这一世要当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要享受女人该享受的一切,而不是像言叶一样,强悍到男人都怕的地步。   做了一世的女强人,却是连最基本的男欢女爱也没有经历过,更别提男人的温柔体贴,想来上世也算是白活了。   穆清动了动嘴皮说:“我明白了。”   浅浅有些质疑的看着穆清,“你真的明白了吗?”   就是她,也不太确定自个儿想表达的意思是否表达清楚了,穆清突然说他明白了,她难免不信。   穆清沉默看了会浅浅,道:“往后不管是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更不许人换新娘。”   浅浅想了想,觉得这意思也没错。   穆清一点就透,甚至还主动加上了上次浅浅哄骗他的事情。   “我已经碰过你了,我们是夫妻了,我再碰别的女人就会生病,所以你不要担忧,我不会同意换新娘的,你是我唯一的新娘。”   穆清说话一板一眼,一点都不浪漫。   甚至这中间还夹杂了浅浅的谎言,但是浅浅听了穆清的话,无缘由的就是觉得好笑,心情瞬间晴朗了。   “嗯!乖,总而言之就是,从今天起你只许爱我一个,要疼我宠我不许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别人欺负我时你要第一个站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   浅浅说罢,眼神闪闪发亮的看着穆清。   每个女人年轻的时候都有一个梦,而浅浅的梦就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对的男人,如河东狮吼里的女主角一样。   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么一段话。   在浅浅眼里,这就是一种幸福,当时她是特别羡慕女主角说这段话时,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   穆清怔忡的看着浅浅,愣了会儿,才苦大情仇的说:“可是我晚上睡觉不做梦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望着穆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吧!做梦的事情,我也管不到,那除了做梦这一点,其他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穆清脑子在这方面是极简单的,理所当然的说:“自然,你是我媳妇,我肯定对你好的。”   而且早先穆清被浅浅洗了脑,这一生也就浅浅一个女人,自然是一门心思的待她,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俩人说了会儿话,真真过来叫他们回去用晚膳,正好穆清家里炖的肉也熟了,便一起端去了浅浅家里。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话虽然不多,但也没有因为邓氏她们搅了心情,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不过由于之前穆清的不作为,言家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特别是言永福,他本来对穆清就不怎么满意,逼着浅浅嫁给穆清,也不过是为了浅浅的名声,担忧她坏了名声,以后难寻婆家。   如今再这般,自然是没有一个好脸。   浅浅看得明白,只待稍晚穆清回去了,再和言永福说会好话,毕竟让穆清自个儿看透这事,主动说些宽慰言永福的话,怕还有段距离。   ------题外话------   O(∩_∩)O虽然河东狮吼里的这般话已经被用烂了,有些俗,但我一直想找一个能够让我这么骄纵说出这段话的人,噢NO,~自己做不到,只好便宜我家女主了。 ☆、038、清纯寡妇   眼看就要月底了,匆忙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穆清家里还没有长辈,一切也要他们女方来操持。   若是以前,村长也就帮衬着应付过去,可是如今,浅浅自个儿将这婚事看重了,自然不愿意婚事马虎了。   毕竟女子嫁人是何等的大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对于浅浅来说,她可是前后两世加起来,第一次嫁人成亲,她哪能不重视。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整日埋首绣嫁妆,就连真真和姜氏也被这事绊住了。   “诶,姐姐,你说你嫁得这么急做什么,累死我了。”真真放下枕巾,起身动了动酸胀的肩膀不满的嘟囔。   姜氏厉声喝斥:“什么死不死的,你姐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真真嘴巴微张,有些无语。   她就是这几日不停的刺绣被逼得有些紧,头昏脑胀的,眼睛都有些发疼了。   “娘,你别说妹妹了,就是我也受不住了,一连四五天,自早上起床直至晚上睡觉,一门心思在刺绣上面,的确是枯燥了些。”   浅浅笑着劝说,低头又动了两针收了尾,这才将喜服放下,笑吟吟的问真真。   “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去河里捞鱼,正好为晚餐加菜?”   往日里,家里伙食不好,想要改善伙食,便会去河塘里捞鱼,只是姜氏不喜欢他们去。   不说真真和浅浅是姑娘,就是那个河塘也是溺死过人的,姜氏怎么可能愿意为了这点吃食,让孩子去冒险。   “不许去。”姜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抬眼骂道:“你爹和你哥去了隔壁村子里给你打家具,这会儿都不在家里,你们想吃鱼的话,等明儿让你爹去捞两条回来。”   浅浅讨好的笑说:“娘,我们不去下河塘,就在上面的河流里捞鱼,保证没有危险。”   “娘,我们就出去走走,这连续几天下来,我们再不出去走动休息一下,要坏了眼睛的。”真真一脸央求的看着姜氏。   她也想出去了,更想喝上一碗鲜美的鱼汤。   虽然之前买了些吃食回家,但是这些天家里太忙,姜氏也没有时间去做一些精细的吃食,抱着不浪费食材的想法,便没动这些食材,只是主食的档次却是提高了许多。   浅浅趁机说:“让我们去看看鱼也好,能缓解眼睛疲劳,不容易坏眼睛。”   姜氏不信任的看着浅浅,“你听谁说的。”   浅浅张口胡诌道:“我上次去绸缎庄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绣娘在,听她说的,人家看年纪四十岁左右,做了三十多年的刺绣,眼睛还没坏,就是因为绣房里摆了一盆鱼缸。”   姜氏剜了眼浅浅,有些动摇。   虽然嫁妆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一双女儿的眼睛。   “你就不怕你时间来不及吗?到时候大婚,若是连喜服都没有绣好,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浅浅无语的囧了脸,“哪里有这么夸张。”   姜氏说不过两个女儿,再者两个女儿又都会泅水,且都是有分寸的人,当下也知道她们这几天太累了,并没有过多阻止。   姐妹俩人提着小桶子,拿着网子兴高彩烈的去了上游。   上游的河流水虽然浅,但是鱼也少,不过为了不让姜氏担忧,浅浅她们倒没为了捉到鱼,就偷摸去下河塘,   河流边蹲了一个消瘦的背影,真真见看背影就将人认了出来,兴高彩烈的走了过去,欢喜的叫道:“秦嫂子,又来这里洗衣裳啊!”   秦嫂子听到声音回眸一笑,但看到真真身边的浅浅时,小脸微微一白。   浅浅一时记不清这秦嫂子是谁,却是有些好奇秦嫂子的态度。   秦嫂子很快敛去情绪,笑吟吟的说:“浅浅今天和真真是一起来的啊!”   真真和秦嫂子关系很好,甚是喜欢这个温柔似水的姐姐,特别怜悯她嫁入秦家不到三年就守了寡,如今也不过才是十八岁的姑娘。   “是啊!我们来捉鱼。”真真扬了扬手中的桶子。   秦嫂子微微一笑,“若真要抓鱼就该去下河塘。”   真真嘟嘴,幽怨的望了浅浅一眼,才道:“还不是我姐性子直呗,竟然傻傻的跟我娘说,我们要出来捉鱼,去下河塘里,我娘怎么安心。”   秦嫂子笑吟吟的看向浅浅,不着痕迹的多打量了几眼。   浅浅见俩人说话,便安静的站在一边,仔细观察后,察觉到她的想法真的没有错,这个秦嫂子好像在偷偷的注意她。   目光带有戒备谨慎,至于为什么,浅浅倒是一时猜不透。   浅浅想着一会儿姐妹独处了,她得向真真打听一下秦嫂子才是。   “前些日子你出事了,我本来该去看望你的,不巧我娘这些日子也病着,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秦嫂子望着浅浅,一脸内疚的模样特别的惹人怜惜。   “哪能啊!我姐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再说这事也怪唐玉君不是一个东西,我姐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吗?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这死王八想干嘛,肯定是偷了别人家的媳妇被发现了,栽到我姐的身上。”真真眯着眼,愤恨的说道。   她想了许长时间,她们姐妹一向是无话不说的,若姐真和唐玉君有联系,早就告诉她了,想来想去,她总觉得是她姐碍了别人什么事,才会被唐玉君反咬一口,但是没有证据,她也做不得什么。   毕竟人家是大财主,哪里是她们这种小农户斗得过的,因此,只能将这个想法留在心里,以待日后证实。   秦嫂子脸色微微僵了下,声音有些干的说:“若是这样的话,这位唐少爷就太坏了。”   “呸,还唐少爷,根本就是一个唐禽兽。”真真瞪着一双娇媚的眼眸,小嘴里不停的骂着。   浅浅并不了解前身的所有事,就算是有记忆,许多也是模糊不清的,并没有像真真这样猜测分析过,但是如今听了真真的话,却是突然有了想法,特别是看到眼前的秦嫂子,只觉得她十分的怪异,便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几眼。   她长的很纤弱,标准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颜色十分的淡雅,使人看起来更显娇弱。而且她的气色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大风一吹,就能将人刮走似的。 ☆、039、寡妇有异   秦嫂子不敢看浅浅,只觉得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手脚微微有些僵硬,紧了紧手边的木盆,好在衣服也已经清洗完了,她便抱起木盆,起身匆匆道:“我先回去了,我娘病还没有全好,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真真挥着手,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秦大婶身子骨不好,是得好好照顾,你也别太累了,注意身子。”   秦嫂子感激的朝真真点头示意,看了浅浅一眼,腼腆一笑,迈着小脚快速走开。   望着秦嫂子的背影,真真脸上的笑容暗了下来,阴沉道:“姐,你有没有发现秦嫂子有些怪异?”   浅浅扬高了眉,她能一眼看出来这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毕竟这是职业原因,但是真真竟然也发现了,可见秦嫂子的情绪泄露得多么严重。   “我看你和她聊得这么高兴,还以为你没看出来。”浅浅敛了惊讶的神色,淡淡的笑了起来。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不满的说道:“你当我像你一样笨啊?还能让人算计了去,都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浅浅撇了撇唇,虽然知道真真骂的是前身,但是如今这身子是她在用,面上多少有些不光彩。   “刚才我注意到秦嫂子看你的眼神十分的复杂,神情也是十分的防备,你是不是知道她什么事?”   真真不满的看着浅浅,有些责怪浅浅有事不和她说。   姐妹俩自小到大,真的是无话不说,而且真真比浅浅聪明一些,虽然是妹妹,但是许多事情,浅浅都是问了真真的意见才去做的。   不过如今,内里的灵魂已经换了,浅浅这么一个有主见的人,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   但是真真现在问的这事,浅浅是真的不清楚,她若是发现了,早为已逝的前身报仇了,哪里还会磨叽到现在。   “我都不太记得了,我以前和秦嫂子很熟?”浅浅扬高了眉,一脸的狐疑。   她和秦嫂子应该是不熟的,毕竟这身子许多熟识的人,浅浅只要看到他们,说几句话,脑海里便能浮现一些以前相处的片断。   但是刚才看了秦嫂了这么久,也听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脑子里却是一点过去的事情也没有想起来。   “你连这都记不住,你还记得什么,不过你和她倒是真的不怎么熟。”真真白了浅浅一眼,也没有多想。   浅浅耸了耸肩,脱了鞋子,挽起裤管就下了水。   真真左右看了两眼,见附近没有人,便也跟着下了水,虽然在这种小村里,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但也没有开放到能够让男人看到女人的小脚丫。   “姐,秦嫂子的事情,我觉得有需要查一查,虽然每个人都有秘密不错,但是我觉得秦嫂子的事情和你有关系,我刚才特意骂唐玉君,就是为了看她有什么反应,结果还真是没让我失望,秦嫂子肯定认识唐玉君,且关系不浅。”   真真一边盯着河流一边说话。   只是说完这话,她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毕竟这话是极诛心的,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秦嫂子可是讨不得好。   秦嫂子一个寡妇,真真说她和唐玉君关系不浅,这不是推她去死吗?   因此,说完这话,真真心里也不舒服。   “暂时不用,先忙我的婚事,毕竟眼下什么都抵不上顺利出嫁,不然的话,就真成笑柄了。”浅浅不想真真插手这件事情。   她下意识有些想法,但觉得真真还一个未嫁的姑娘沾手了不好,影响了她的名声,她往后也不好嫁人。   真真皱眉看了眼浅浅,倒没有驳她的话,叹息说:“也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嫁人的事情,要再出乱子,爹娘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啊!”浅浅淡淡的应了一声。   但她内心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她反倒是觉得,若是能在婚前把这事弄清楚,也能洗刷身上的污点。   浅浅也不是真的就猜一定是秦嫂子偷人,毕竟她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但不管怎么说,秦嫂子定然是知道内幕,也清楚她是清白的。   不然的话,秦嫂子不会用这种内疚的目光看着她。   姐妹俩人在河里待了一会儿,浅浅捉了两条鱼,不大不小,倒是够他们一家吃上一顿。   真真手里空空的,一点收获也没有,有些不满的嘟高了唇,道:“真是不公平,以前你笨手笨脚一条鱼都捉不到,如今竟然比我还厉害了。”   浅浅扬起璀璨的笑容,随意道:“我这是运气好。”   前身哪里能和她比,她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就算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但敏捷度也还是有的,连只鱼都捉不到,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说来,她还是要把身体调养好。   虽然决定了这一世不再做女强人,但是这些本事却还是不能落下,特别是在这种世道,女人有点防身术还是极有用处的,毕竟男人不能时刻在身边守护。   姐妹俩提着桶子回去,穆清跟着二郎正准备出门。   “娘正要我们去找你们。”二郎未语先笑,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十足的阳光少年。   “嗯,刚刚捉鱼去了,二哥你知道吗?这两条鱼竟然是姐捉到的,真是太恐怖了……”真真上前便跟二郎唠叨,俩人说笑着就一起进了屋。   浅浅跟在后面,低声问穆清。   “怎么样?都谈妥了吗?是不是照着我说的去做的?”浅浅特意让穆清跟着一起去,并且把她偷偷画下的图纸交给了穆清,让木匠师傅照着图纸上打家具。   毕竟家里人都清楚,她不识字,突然画出这么漂亮的家具,难免被人质疑,但是穆清拿出去就不一样了。   就算言永福他们好奇询问,穆清也不会搭理,更何况她还事先叮嘱过了,而且穆清作为新郎,跟着一起过去也是说得过去的。   穆清眼里噙满笑意,很是高兴的点点头。   因为木匠师傅不断的夸图纸漂亮,还要买下他们的图纸,本来他是不乐意的,不过木匠师傅说这次打家具不要银子,言永福他们便兴高采烈的同意了,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题外话------   咳咳,我感觉前两章没写太好,今天修改了一下,有兴趣的可以回头看看~ ☆、040、家具风波   浅浅得了满意的答复,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的耀眼,进屋就听到真真一惊一乍的叫道:“真的吗?真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浅浅笑吟吟的走上前,“什么事啊?看你高兴得。”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跑到穆清的身边,双手合紧,崇拜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二哥说你画的家具特别的漂亮,被木匠师傅求着拿去了,还说这次我们打家具不要我们的银子,免费给我们做,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穆清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望向浅浅。   这事本来他是没想答应的,毕竟这是浅浅画出来的,但是言永福和二郎一口应了下来,他在旁边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者,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浅浅眉目一紧,急切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二郎手舞足蹈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听得浅浅的眉眼直打结,他们完全没有经济头脑,这么好挣银子的机会,竟然就被他们杀鸡取卵直接卖了。   浅浅扶着额,一时无语。   二郎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无措的望着浅浅,低声问:“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浅浅哭笑不得的抬眼,“二哥,木匠要买我们的图纸,你怎么就傻傻的卖了?”   二郎瞪着清澈的双眼,不解的说:“这样不好吗?他看了图纸,说我们打的这些家具,起码要五两银子,把图纸给他们,我们就省了五两,多划得来啊!”   浅浅拍拍额,忍不住的训声道:“哪里好了,二哥你想想,木匠是一个生意人,他能做赔钱的买卖吗?这些花样特殊的家具,他转手就能卖五十两不止。我们把这五两银子给他,然后和他谈生意,入股他们的木匠生意,我们出图纸,他出手艺,卖出去的家具,四六或者三七分帐也是好的啊!到时候肯定不止挣了五两银子。”   浅浅画的可都是欧式家具,相信古代人手艺再好,也想不到这么超前的创意,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只此一家,到时候定然能得一笔不菲的银两。   真真一下就回过味来,脸色骤变,紧张的拉着二郎的手说:“我觉得姐说得对,你快去找木匠说,我们不卖那图纸了,家具的银子我们照付。”   二郎面有难色,虽然也反应过来了,但他觉得失信于人不太好,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木匠怎么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浅浅也明白这道理,当下就阻止说:“算了,以后留一个心眼就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去和木匠说,人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就当是卖他们一个人情,让他们把家具打得精细一些。”   二郎脸色不好看,觉得是他的原因犯了这种错误,一时也没有说话。   也幸好言永福不在,不然的话,他定然更郁闷。   因为当时,他还唯恐占了木匠的便宜,要不是看在图纸是穆清拿出来的份上,他差点就说要把图纸免费给人家了。   “爹去了哪里?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浅浅见二郎神情不对,也没再说这事,反正银子没了还能挣,她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二郎遇事多动脑。   毕竟眼下,他们家最重要的就是挣银子,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却被他们大意推开了,浅浅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二郎闷声道:“爹去村长家里了,之前托村长买地的事情,他去问问,看如今办得怎么样了?”   因为邓氏还在,言永福便听了浅浅的意见,把这事托了村长去办,免得到时候地还没买到,他手里有银子的事情又传了出去,到时候这笔银子怕就保不住了。   要是像以前,言永福可能没这么爽快的答应瞒着邓氏,但是这一次邓氏做的事情着实伤了言永福的心,再加上浅浅的意思也只是暂时瞒着,并没有说让他以后不养邓氏,因此,言永福想了下,也觉得可行,才会将事情托给村长。   村长和穆清关系好,如今穆清就要成言永福的女婿了,他自然是多加照看的,再者村里买卖田地,都得经过村长,然后再到衙门里去交换地契备底盖章。   村长管这事也算顺手,便痛快的答应了帮这个忙,并应诺了暂时不会把言永福要买地的事情说出去。   稍晚一些,言永福回来了,笑容满面的和大家宣布,“村长说了,买田的事情已经谈妥了,只待明天一起去衙门里将手续办妥就行了。”   今儿对言永福而言是一个好日子,田地的事情有了着落,家具的事情又免了银子,因此,脸上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之前被邓氏一闹,言永福心情十分沉重,这几天也都沉着脸做事,这会儿难得有了好心情。   浅浅见言永福高兴,也没有打算再和他说木匠的事情,毕竟二郎清楚就行了,以后二郎多盯着就好。   家里这些日子都是被她拖累的,浅浅看言永福如今高兴了,便也不在意那些银子了,毕竟家人高兴才是重要的。   不过二郎却是不这么想的,自浅浅说了图纸的事情,他便一直闷头在想,这会儿见言永福高兴,有些忍不住的和言永福说了这些。   言永福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敛去,神色复杂的想着事。   “大妹,你说要是按你说的入股,我们能挣多少银子?”   对于二郎没脑子的说话和问话,浅浅十分的无语,埋怨的瞪了他一眼,道:“还问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二郎精神萎靡的说:“我就是想看看有多少银子,若不是我大意,就能多挣点银子,大哥也能早点回来。”   言永福身子一震,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进了里屋。   浅浅看着言永福佝偻的后背,对着二郎就是一顿训斥:“二哥,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啊!你这话当着爹的面说,不是剜他的心吗?爹和你一起出去,出了这种事情,爹只会怪他想事情不周到,你还提起大哥,你让爹心里怎么想。”   二郎脸色一僵,苍白着脸呐呐的说:“我没有这么想,我就是怪自己。”   浅浅看二郎这样,也不好再说重话,她心里明白,二郎也不过是自责而已。 ☆、041、一桩买卖   浅浅软了声音道:“二哥你也别想太多了,大哥总会赎回来的,这银子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氏,突然插话道:“我去看看你爹!”   浅浅叹息一声,看着脚步凌乱的姜氏,有些懊恼的说:“早知道我就不跟二哥说这些了,不过就是少挣点银子,我至于说这些浑话吗?”   真真用力往浅浅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娇斥:“你少胡思乱想了,你也是好意,再说了,出了这种事情不提醒的话,以后还会继续犯错,至少下一次,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浅浅叹息一声,她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看家里人的模样,她思索着,还是得去和木匠谈谈,想办法把该他们挣的银子要回来才行。   默默用完晚膳,浅浅寻了借口和穆清一起出门。   言家没有人会读书写字,浅浅即使之前买了纸也是放在穆清家里,因此,再想画几张图,自然要找借口去他家里。   俩人回到家里,浅浅便熟门熟路的拿出纸和之前做的碳笔。   由于都是现代的一些家具,平日里见得也多,浅浅几乎不用多想,就能随手画出来,随意画了四五张,看了眼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带我去木匠家里。”   她有办法说服木匠和她合作,只要这个木匠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穆清看了眼浅浅手中的画,没有多说,便转身出了门,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去了隔壁村。   木匠师傅是隔壁村的人,即使离得近,走过去也要近一个时辰,也多亏了浅浅找的人是穆清,若是换了言永福他们,定然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毕竟现在这时辰太晚了。   古代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用过晚膳,没过多时,便会上床休息。   浅浅身体孱弱,这些日子她虽然有偷偷的锻炼身体,但是一双小脚走上一个时辰还是十分累人的。   刚开始还好,走到后面,浅浅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穆清侧目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像在思考似的,瞬间他便大迈两步,然后蹲在浅浅的身前。   浅浅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歪了歪脖子,狡黠的笑问:“你这是要背我吗?”   “嗯!”穆清极简洁的回答。   直到感觉到后背的重量,这才稳稳的站直了身子,背着浅浅一步一步的往隔邻村木匠家走去。   走到木匠家时,天早已经全黑,木匠家的大门也紧紧的锁着,里面不见一丝透亮,显然人家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   浅浅在路上就刻意打听了木匠的情况,不过穆清也不清楚,只知道木匠姓何。   “何木匠,何木匠……”浅浅小手在门上轻轻拍着,小嘴不停的叫着。   不多时,屋里就传来一阵声音,不耐烦的吼道:“谁啊?这大晚上的还来扰人清梦,有没有公德心。”   浅浅轻笑的说:“有一单买卖要和您谈谈,还望何木匠开开门。”   顿了一下,浅浅才又加了一句,“对了,我是今儿托你打家具的人家。”   何木匠披上衣服的动作僵了下,望了眼还睡在坑上的婆娘,当下心中布满疑问。   “不是说好十日后交货吗?怎么突然连夜赶来,难道是事情有变?还是不想把图纸给我们了?”何木匠的媳妇担忧得也爬了起来,一双眼眸紧张盯着何木匠。   之前她怪何木匠这么大方的不收言家的银子,但是言家人走后,听了何木匠的分析,也知道这中间有更大的利益,之后就怕这利益化为虚无。   何木匠拧着眉,十分自负的说:“哼,他们敢,再说了,就算他们把图纸拿去了又怎么样,反正这几个样式,我已经烂熟于胸。”   何木匠的媳妇听了这话,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她连身子都没起,挥手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没事就赶紧打发走!”   何木匠应了声,披着衣服出屋,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虽然刚才听到的就是女声,但是心里有事也没有多想,倒没想到这么晚找上门的人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何木匠瞬间收敛了一身气息,压低了声音,稍有耐性的问:“言家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和你谈一桩买卖的!”浅浅扬起充满自信的笑容,并没有及时拿出图纸给何木匠看,而是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人。   这人长得魁梧高大,四方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出豪气,两嘴唇微微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粗犷豪爽,但不经意间却流露出生意人才有的精明算计。   能用家具换图纸的人,浅浅根本就没把对方当草包看待,毕竟就连她把图纸给穆清他们去找木匠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还是何木匠的反应,让她瞬间起了想法。   “你有什么买卖要和我谈?”何木匠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再看了眼旁边的穆清,猜想这人应该就是新嫁娘了。   “我二哥和我说,你免了我们打家具的银子,换走了我们的图纸,我倒是十分谢谢何木匠的看中,但这事我们还得再商量一下,毕竟这张图纸是出自我的手。”浅浅笑吟吟的看着何木匠,双眸一眼不错的盯着他。   何木匠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是和颜悦色的说:“有什么进屋再说吧!”   浅浅扬了下眉,对何木匠有了几分好感,这人倒算是沉得住气,但回想一下,言永福本来就是一个本分的汉子,他觉得好的木匠师傅,想来品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木匠进屋就把他婆娘叫了起来,她听了何木匠说明浅浅他们的来意,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听了何木匠的话去倒了两杯茶水端来。   之后也没有退下,就紧坐在何木匠的身边,一双防备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浅浅和穆清,就像浅浅他们是上门抢钱的贼人似的。   ☆、042、抛出诱饵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何木匠直直的看着浅浅他们,并没有揣测他们的来意,而是选择了直白的询问。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何木匠,并不急着谈生意,而是开口问道:“你觉得我画的家具怎么样?”   何木匠扬了下眉,眼里透了几分古怪,但还是耿直的说道:“若是觉得不好,我又怎么可能做出用家具换图纸的事情。”   “也是!”浅浅轻轻一声附和。   只听她清脆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冷静的替何木匠分析,说着他拿到这图纸之后的打算,就见何木匠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最终压抑不住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浅浅俏皮的耸耸肩,“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入股而已,毕竟这图纸可是出自我的手,有没有潜力,我还不清楚,未来能挣的可绝对不止五两银子而已。”   何木匠的媳妇忍不住的叫嚣道:“凭什么让你们入股,你们可别忘了,今儿我们可是和你们说好了的,我们给你们免费打家具,这图纸便归我们。”   浅浅莞尔一笑,并不介意何木匠媳妇的态度。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村妇而已,本来就没有什么见识,能安分坐在这里陪着他们,听她把话说完,就已经不错了。   何木匠看了眼自家媳妇,一个眼神便遏制了她了举动。   何木匠的媳妇不甘的努努嘴,眼里满是不赞同,但是有人在时,何家媳妇还是极给他男人面子的。   何木匠见自家媳妇安静了,这才望向浅浅,沉声问道:“你既然这样过来找我,定然是有什么把握对吧?把你的底牌亮出来吧!”   浅浅爽朗一笑,扬高了唇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她自袖中拿出画好的图纸递给何木匠,然后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说:“像这样耳目一新的家具图案,我这里有很多,相信何木匠现在应该有兴趣和我合作了吧?”   何木匠捏着手中的图纸,微微的颤抖。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厉害,这张图纸看着墨汁还十分的鲜艳,显然是她爹回去和她说了这事,她临时画出来的。   这不过短短两三个时辰,她竟然就画了几种不同的家具出来,可见她在这方面多有天份。   何木匠神色一松,心里便有了主意,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何木匠的媳妇立即紧张的攥着他的衣袖,追问:“为什么要合作,图纸我们不是有了吗?现在合作了,我们平白让了他们五两银子,到时候挣的银子又要分他们一部分。”   何木匠沉颜不悦的瞪着自家媳妇,怒道:“不懂你就少说几句,一边呆着去。”   何木匠的媳妇不悦的沉着脸,骂不了何木匠,只能对着浅浅他们怒目相斥。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何木匠的媳妇,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极随意的说道:“看尊夫人好像不太同意我们合作的事情,也好!那我就找其他人吧!我相信这附近几个村,定然不只你一个木匠才是。”   何木匠嘴角一抖,在桌下轻轻掐了他媳妇一下,他媳妇虽然恼怒,但也接到了暗示,惴惴不安的看着浅浅,一时拿不定主意。   何木匠见自家媳妇消停了,这才朝着浅浅自信满满的说:“对!这附近是不止我一个木匠,但我敢说,这附近几个村子的木匠,我手艺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说我了,就说我三个儿子,也是一个强过一个!”   像木匠、铁匠这些都是手艺活。   一般都是家传,家里的孩子懂事起就会学这些手艺,除了家里富有了,送去学堂打算考功名的,就又是另一说。   毕竟在这个时候,懂一门手艺还是有极多的好处,单是说亲就比一般人要容易一些。   浅浅不在意的说:“手艺差也差不了多少,真要和他们合作了,有大把的银子可挣,让他们做活精细一点,也不是不可的,但是你没有我给的设计图,手艺再好,怕也是白搭吧!不然的话,你们不至于还住这样的房子。”   浅浅前世是做哪行,观察力一向都是极强的,刚才听到何木匠说到他有三个儿子便立即反应过来,了解何家并不宽裕。   看何木匠他们的年纪,他的三个儿子应该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是家里的房间不多,而且安安静静。   显然不止儿子不在家,屋里也是没有媳妇的。   儿子还能说晚上出去办事了,几个媳妇大晚上不可能出去,只能说明,何家还没有给儿子讨媳妇。   何木匠抿了下唇,刚毅的嘴角显现出不悦的神色,直白的问:“你要入股,要怎么入,我们以后又怎么合作?”   浅浅微笑,很满意何木匠的上道。   “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四六分,以后每三个月我会画出一套家具给你,所得银子我四你六,如何?”   何木匠的媳妇忍不住了,虽然弄清楚了浅浅他们的来意,但却是不满的叫了起来,“凭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做就想分四成,你当我们傻的啊!”   浅浅失笑的摇摇头,“何婶子,我不单没把你们当傻子,还是送银子给你们花。我现在手边也不是没有本钱,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一个月花上小二两银子雇几个木匠又如何,我开一间家具店,专门卖我的家具,挣的银子绝对比和你们合作要多。”   何木匠的媳妇眉眼一抖,不信任的说:“你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真要有这么挣钱,你早就去做了,还至于和我们合作吗?”   浅浅一副看朽木的神色望着何木匠的媳妇,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起身而立,从容淡定的说:“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这事你慢慢考虑,若是同意的话,便去西顺村送个信,若是三日一过,我只当你拒绝我的提议,我便会寻了他人合作。”   浅浅瞅了眼被何木匠捏得紧紧的图纸,不甚在意的说:“这图纸就先放在你这里,若是你不同意合作的话,我也只当是交一个朋友,就麻烦何木匠到时候打家具的时候精细一些。”   何木匠神色复杂的看着浅浅,这么值钱的图纸竟然就这样给了他。见她这样,何木匠对她越发的信服,冲口而出就想答应,但想着还是决定忍一忍。   三个儿子今儿去邻镇买材料,明儿上午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和儿子商量过后再决定也不迟。 ☆、043、生理冲动   回去的路上,浅浅趴在穆清的背上,在他耳边轻语叮嘱,“待会儿我爹娘要是问起我们去哪里,你别说来了何木匠家里。”   穆清微不可见的点了下脑袋,也没有多问为什么。   浅浅嘻嘻一笑,甚是喜欢穆清这般模样,但凡是她说的,也不问一个缘由,通通照做。   如此,还真像某种犬科动物。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路上几乎看不到有一个人,朦胧的月光将俩人的身影拉得长长,沿路只听见浅浅欢快笑声。   穆清神色温柔,脑袋却是不自然的偏了偏。   虽然他很喜欢听浅浅说话,就如黄莺唱歌似的,但是这会儿却只觉得耳边搔痒难耐,很想用手挠挠,但又怕一动,会把浅浅摔下来。   浅浅沿路回来,都在说她的打算,虽然穆清不问,但她还是要让穆清清楚,更何况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聊过大郎的事情,更没有提起过五千两。   “你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吧?”浅浅说完,却是略有担忧的开口。   她是觉得穆清不在乎银子,但是五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多少还是心里没底,没有穆清一句肯定的话,她心也悬着的。   虽然不管穆清同不同意,她都会挣五千两救回大郎,但即将成为夫妻,有些事情,浅浅还是希望能够夫妻同心。   穆清又缩了下脖了,躲开浅浅喷在他耳边的热气,不在意的说:“不会。”   浅浅听了,高兴的搂紧穆清的脖子,趴在他的耳边撒娇道:“穆清,你最好了。”   穆清一阵飘飘然,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一路脚底有些发虚的回到了西顺村。   到了家门口,穆清将人放下,浅浅也没有让他进去,直言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这时候让穆清再进去坐,到时候肯定要被骂的。   穆清看了样浅浅娇俏的模样,手指不自觉的抬起,来回摸着浅浅柔嫩的双唇,眼里布满迷茫。   他不懂怎么这张小嘴,不过在他耳边说说话,就会有如此大的魔力。   浅浅神色一怔,瞬间眼里布满笑意,张口咬了下穆清修手的手指,调笑道:“你学坏了噢,竟然还知道调戏我。”   穆清迷茫的眼神好奇的看着浅浅,眼神更显灼热的盯着她的双唇,只觉得刚才手指被她湿热的唇包裹的感觉特别舒服。   穆清目前的性子还极单纯的,想事情也是直线思维,他觉得舒服,便也直接这样做了,伸手将手指塞进了浅浅的嘴里。   浅浅怔了下,小嘴里叼着穆清的手指,含糊不清的说:“你干嘛呢?”   穆清眼神逐渐幽深,刚毅的唇微微抿了下,才清晰的说道:“舒服。”   浅浅小脸一红,娇嗔了穆清一眼,贝齿轻轻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嘀咕一声,“臭流氓。”   穆清浑身一颤,有种电流袭过全身的感觉,而且一股热流直冲下腹处,惊讶得他直直的往向身下。   浅浅欲拒还迎的看着穆清,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处,当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穆清的竟然搭起了小帐篷,当下脸色更显红艳。   浅浅快速退开一步,眼神左飘右闪,就是不敢与穆清对视。   虽然她有这方面的知识,但却没有实战经验,未婚夫突然在她面前搭帐篷,她一方面暗喜自个儿对未婚夫的魅力,一方面又觉得十分的羞涩。   穆清看了眼晶莹透亮的手指,又看了眼身下,略显苦恼的说:“肿了。”   “咳……”浅浅轻咳一声,不自在的说:“你快些回去吧!”   穆清信任的望着浅浅,俊眸微微拧起,不自在的说:“胀胀的,不舒服。”   浅浅困难的吞咽一声,心中万千马匹奔腾,难道她要站在这朦胧月下与未婚夫讨论如此禁忌的话题吗?   浅浅羞涩了一下,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傻眼的看着穆清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问:“难道你这是第一次……呃、肿了?”   穆清眨了两下深邃的眼眸,肯定的点了点头。   浅浅当下就无语了,穆清的年纪也不小了,比她还大四岁,如今已经二十岁的人了,竟然没有经历过青春期。   据她所了解,男人在青春期不都会有生理冲动吗?到了晚上更会有什么遗的出现,怎么到了穆清这里就完全不一样?   其实穆清也有过晚上梦什么的经历,不过却是甚少,长这么大也不过是三四次而已。   毕竟他每日在山里打猎奔波这么累,到了晚上倒床就休息了,又没有人教,根本没办法吸收这方面的知识,他又怎么可能想一些有的没的。   而且有这种想法,都是在梦里,一梦醒来,穆清根本什么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日洗裤子,他这会儿哪知道浅浅问的是什么。   “那你回去了洗一个凉水澡,或者用、用手啊!”浅浅吱唔的开口。   有些苦闷的想着,为什么她要向她的未婚夫说这些,说罢却是猛然反应过来,她的未婚夫该不会不知道夫妻如何圆房吧?   难道到时候,要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教这么一个大男人如何吃掉自个儿?   想到大婚之夜,俩人在床上排排躺着,浅浅一步一个指令教穆清燕好,浅浅就有种恶寒的感觉。   “用手?”穆清是一个好学的好孩子,不懂便开口询问。   浅浅羞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该如何向穆清形容五姑娘的作用,而且她觉得这事,也不该她这么一个少女来教吧?   好在,这会儿就他们俩,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想浅浅,肯定要坐实了她未完璧之事。   俩人面红耳赤正尴尬的时候,二郎跑了过来,看到浅浅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不悦的骂了起来。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没有在穆清家里,你就不知道我们担心啊!”   浅浅看到二郎便松了口气,喜上眉梢的说:“二哥你找我了啊,是不是有事,我们进屋再说!”   说罢,浅浅拉着二郎要进屋,回眸又快又急的对穆清说道:“你快回去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忙。”   穆清拧着眉看着浅浅,突然发现身下难受的胀意已经消褪了不少,这才神色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044、迈向富农   二郎被浅浅强行推进屋,又见她动作粗鲁的关起大门,当下拧眉不解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浅浅拍了拍胸口,一副历经大难的模样,对上二郎好奇的目光,微微一笑说:“没事,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二郎撇开浅浅怪异的行为,立即想起他这么晚还未休息的原因,当下脸色十分难看的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幸好爹娘都没发现,不然的话,你少不得一顿皮肉。”   一个大姑娘这么晚不回来,和一个男人出去游荡,即使这人是她的未婚夫,被人看到了总归会有一些闲言闲话。   因此,二郎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终究是觉得浅浅不自爱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便只能生着闷气,瞪着浅浅。   浅浅讨好的笑笑,小声嘀咕说:“走走走,我们进屋说,别把爹娘吵醒了。”   浅浅见真真屋里有光亮,便将人拖进了她的房里,三人围坐一桌,小声嘀咕了起来。   “我刚是去了何木匠家里,和他谈一笔生意。”   真真本来还有些怪浅浅不着调,这么晚了不回来,让他们跟着担忧,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当下便追问起来。   浅浅将和何木匠他们的对话细细说了一遍。   真真立即喜上眉梢的说:“看情形何木匠应该会答应。”   浅浅眯眼一笑,如偷腥的有猫咪似的,略为得意的说:“当然,不过就算他们不答应的话,我也可以找其他的木匠合作。”   真真附和的应声,却是突然看向一边的二郎,眉目沉思了下,才道:“姐姐你说的开一家家具店要多少成本啊?我们家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浅浅看真真若有所思的望着二郎,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卖人参她虽然还留下了二十多两银子,但是这些日子需要用钱,而且开一家家具店哪里是二十多两银子就能成事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定然也会选择开家具店,毕竟家里有二郎这个劳动力在,开一家家具店不止能挣钱,也算是给二郎创造了一份事业,又何乐而不为。   将来等大郎回来了,和二郎一起守着这份事业,生活也能过得红火,就是娶媳妇也容易一些。   如此想来,浅浅便越发觉得目前该让二郎学些手艺才好。   “咳,你们都看我干嘛?”二郎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只觉得浅浅的眼光甚是渗人。   浅浅收回打量的目光,轻声对真真说:“现在开店肯定是不够本金的,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开店,我觉得该让二哥先去学门手艺。”   真真若有所思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不说当学徒机会难得,就是有了这种机会,也不易坚持下来,据说当学徒十分的辛苦。”   浅浅皱眉,不满真真的妇仁之仁。   学本事哪有不辛苦的,再说了,活在这世上,谁敢说自个儿过得恣意妄为。   二郎见两个妹妹为了他的前程这么担忧,心里十分的感动,忙出声表示说:“我倒不怕辛苦,只是没有机会,以前我和大哥也想过去镇上当学徒,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怎么?”浅浅不解的追问。   二郎性子相对比较油滑,没被师傅相中还能说得过去,还是大郎可是老实本分的汉子,而且又肯吃苦。   这种人收了当学徒,师傅用着也顺手,该说不可能不喜欢啊!   真真白了眼浅浅,娇斥道:“你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家里什么条件啊!你以为做学徒就是光人一个过去就行了,不送点东西给人家,人家凭什么收你当学徒,传一身本事给你啊!”   浅浅眨了眨迷茫的眼,二郎尴尬的解释说:“虽然说是说招学徒,但是想做学徒,不走后门根本不可能的,毕竟做了学徒学出来后,前途是极好的。”   浅浅这才算了然,就跟现代学习要交学费是一样的道理。   她略思索了下,便道:“你想学什么?”   不管做什么,总归是自个儿有兴趣的东西会学得认真一些,浅浅个人自然是想让二郎跟着帐房先生学习。   二郎哪有听不明白这中间的意思,他私心里其实是想学武的,但是这种事情,他不好说出来给两个妹妹听。   毕竟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而且他也过了年纪,将来就算学成了,在这种小地方最多是进镖局,而且这镇上还就一家镖局。   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男丁了,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二郎的这些心思,自然不可能宣泄于口。   “我都好,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挣银子,初级学徒待遇极差,我还是想着先挣银子吧!至于学什么,等大哥回来了,我们兄弟俩再一起。”   二郎轻笑一声,眼里划过一抹失望。   以前大郎在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凡事都有兄长顶着,如今大郎不在了,他才知道做哥哥这么难。   真真歪着脑袋,思索了下说:“二哥,不如你像二牛哥一样,找份小二哥的差事做吧!又体面工钱又多。”   浅浅嘴角微抽,小二哥的差事到底哪里体面了,刚想反驳,但却是突然想到,既然决定了以后让二郎经商,不再种田,现在让他去做小二,也算是一种锻炼。   毕竟二郎什么都不懂,将来直接做掌柜,十有七八会亏损,还不如早点打下基础。   小二哥不说学多少,至少待人接物、察言观色是一定要学会的,而这些看似不中用,但以后在生意场上可能能起到关键性的胜利。   真真提议,浅浅附和,这事也便决定了,余下的便是等二牛哥休息回村时,再提礼上门,让他帮着说合一下,也算是走后门。   次日一早起床,言永福已经出去了,浅浅问了姜氏才晓得,这大清早的言永福就去了村长家里,叫上村长让他陪着一起去了衙门。   直到中午的时候,言永福才提着两斤猪肉回来,脸上笑意浓浓,显然今日田地的事情办得极顺利。   言永福把猪肉交给了姜氏,便将三个孩子叫到了正屋,一脸笑意的拿出田契给大家看。   “买了六亩水田,四亩良田,再加上之前家里侍弄得当,如今也算是有良田两亩,我们家现在一共有十二亩田地了。”   真真抢过田契,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却是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才一脸财迷的仰起脸问:“爹,我们家也是富农了吗?”   ------题外话------   感谢xiebaoyi0811、13687689208送的多多月票,真是土豪,抱住大腿。o(≧v≦)o~ ☆、045、暗中观察   言永福脸上布满笑意,宠溺的看着真真驳道:“傻孩子,不过十二亩田地哪里就算得上富农了。”   真真嘻嘻乐道:“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田地。”   姜氏进屋正好听到这话,嗔了眼真真,也没有说破,以前公爹还在世时,家里的田地可不止这些,更多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   毕竟这会儿的田地可是捏有地契在手,感觉自然是完全不同。   姜氏眉眼略担忧的看向言永福,问道:“怎么今儿买了这么多猪肉回来?”   这两年家里别说吃猪肉了,就是吃一个鸡蛋也是极精贵的食物,谁叫他们家里没有养母鸡,没有母鸡哪里会有蛋。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每日过得紧巴巴,能填饱肚子就不容易了,谁还会想到去吃鸡蛋。   言永福笑着望了眼家中的妻儿,这才解释道:“田地的事情托了村长帮忙,如今办好了,自然少不得一番礼,我称了两斤猪肉给村长,又想到自家也好久不沾荤了,便买了些回来,没得道理苦了自家人。”   姜氏眉眼一疏,也松了口气。   村长这人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村长夫人却是不敢恭维,人不但自私还爱占些小便宜,若是让她知道自家求村长办事,还没有给好处,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番编排。   回过味来,姜氏不免又有些埋怨的说:“其实家里还有些肉,干嘛又破费。”   之前浅浅买回来的一些荤食,大多被姜氏腌制了,虽然也吃了一些,但因着这些日子忙,倒也没让人尝出什么味。   言永福豪迈一笑,“平日里味都没有尝到,这次就一次吃饱,也不要留了,我看你前两天留的那些,都有些变味了。”   姜氏嗔了言永福一眼,驳道:“怎么可能。”   虽然这天气正热,但是姜氏都用盐腌制了,放几天是不成问题的。   “好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肉都买回来了,也就别省了。”言永福了解姜氏,这才会如此叮嘱一句。   姜氏怔了下,真真便蹦跳着到了她身边撒娇说:“娘,快快快,我要吃肉。”   “你啊!”姜氏宠溺的戳了下真真的额,便进了厨房。   真真跟着姜氏溜进了厨房,平日里不干活的她,这会儿主动进了厨房,可见她是有多嘴馋。   浅浅笑吟吟的摇着脑袋,走到院子里,咯咯咯的喂起了小鸡。   门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瞄了两眼,见到浅浅,立即扬起笑脸小声叫了起来,“浅浅姐姐、浅浅姐姐……”   浅浅伸出食指在唇中比划了一下,轻声道:“嘘……”   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两眼,见家里人没有注意,这才放下手中的糠,快步走到门,将小子拖到角落,低声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小子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一脸乌黑,鼻下还拖着两条干涸了的鼻涕印,看起来十分的脏。   “先拿来。”小子眼神黑亮,十分的灵动,黑脏的小手往浅浅的面前一伸,显然俩人是之前就有默契。   浅浅瞪了小子一眼,不怕脏的戳着他的额骂道:“田鸿升,这次你再敢给我没用的消息,我就剥了你的皮。”   田鸿升顽皮的咧嘴笑说:“浅浅姐姐你怎么这么暴力,小心到时候又嫁不出去了,再被人退亲了,你就真没命可活了。”   田鸿升人小鬼大,可是没少听村里说浅浅的闲话,可幸好现在浅浅内里换了一个人,心眼也大了,不然的话,就以前的浅浅,听了田鸿升这话,指不定又该拿条麻绳吊了脖子。   浅浅娇斥道:“你这小子是皮痒吧!赶紧的,说……”   浅浅拿了一文钱往田鸿升手里一塞,没好气的瞪了他几眼。   之所以将监视秦嫂子的事情交给田鸿升,除了他是孩子不引人注意这点,还因他人小鬼大懂的事情多,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虽然浑,但却是极听他娘的话,其实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我刚刚看到秦嫂子提着一个竹篮子偷偷摸摸的往田里去了,她家里又没有田要养,不知道要干什么。”   田鸿升心满意足的将一文钱塞进裤兜里,小手紧紧的贴着口袋,就怕钱掉出来似的。   浅浅白了眼田鸿升道:“你现在立即去看看,如果真有什么事,立即来通知我,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田鸿升眉眼一下就亮了起来,欢喜的跳了起来说:“我马上就去!”   浅浅看着田鸿升扭身就跑了,苦笑的摇了摇脑袋。   虽然急着想查清楚秦嫂子的诡异,但是对于田鸿升偶尔虚报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虽然她觉得以田鸿升的聪颖,定然清楚秦嫂子出去是为什么,比如说去河边洗衣这种事情。   但他还是来报,就为了得这一文钱。   若是换了其他的孩子,浅浅可能会不喜,但是田鸿升是一个遗腹子,家里就他和他娘,生活艰难,能用这种方式帮他们孤儿寡母,浅浅也不反对。   毕竟田鸿升这般频繁的过来递消息,也说明了一件事情,他时时盯着秦嫂子,若是秦嫂子到时候有异样,定然能发现。   只要能查清浅浅的前身是清白的,这几文钱的银子,浅浅觉得花得十分的值得。   “咦,这眨眼的时间浅浅去了哪里?”   浅浅才赶走田鸿升就听到屋里传来姜氏的声音,她立即转身进屋,笑吟吟的问:“娘,你找我啊?”   姜氏皱了下眉,没有多问,只是指着真真手中端着的碗说:“这碗肉你送去给穆清。”   浅浅眼里笑意渐浓,十分欣喜家里人对穆清的关怀。   真真打趣的将满满一碗肉递给浅浅,并说道:“姐,这肉可是给姐夫的,你可别在路上贪嘴啊!送完了就马上回来,娘再炒两个小菜就能吃饭了。”   “你当我是你啊!”浅浅嗔了真真一眼,端着碗就出去了。   姜氏看到浅浅走了,才举着锅铲随意问了一句。   “你姐刚才在门口做什么啊?”   真真耸耸肩,表示不清楚,她刚才站的位置,虽然能看到大门口,但是浅浅站的位置,她看不到,根本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046、果然是她   浅浅端着一碗肉上了山,到了穆清屋里随意说了两句话,便急忙离开了。   倒不是谗家里的肉香,而是怕家人等她用膳,她不好耽误太长的时间。   但是人刚下山,便在山脚遇到了鬼鬼祟祟的田鸿升。   浅浅眉眼一皱,上去轻叫了一声,吓得田鸿升一下就跳了起来,脸色发白的看着浅浅。   看清了来人,田鸿升眼里惊恐消散不少,却是阴沉着小脸,不悦的说:“你干嘛突然在我背后出声,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浅浅皱着秀气的双眉,她和田鸿升接触几次下来,发现对方是一个十分滑头的小鬼,平日里说骂几句也是笑嘻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甩脸子。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跟着秦嫂子吗?”   浅浅倒也没有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反倒有些关心他是否有事。   听到这话,田鸿升眼里瞬间升起惊恐,并说:“我不跟我不跟,我以后再也不跟着她了。”   说罢,田鸿升便想跑。   浅浅直觉出了什么事,一下拉住了田鸿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田鸿升大眼布满惊恐,看着浅浅的眼神十分的挣扎,正在犹豫是否要说。   浅浅眉眼一眯,直觉事情和自个儿有关系,声音也低沉了几分责问:“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田鸿升抿了下唇,几番挣扎才道:“你自己注意一点,最近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   田鸿升毕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脸上的情绪根本不懂得收敛,浅浅哪有看不明白的,当下心中大惊的问:“难道有人想害我?”   田鸿升抿了抿唇,当下也不瞒着浅浅了,倒豆子似的将他偷听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刚才我跟着秦嫂子,因为怕被发现,我也没敢跟得太近,就见她和一个男人见了面,俩人十分的亲近,还……还互相亲了嘴巴。”   说到这里,田鸿升脸色不自然的红了一下。   村里这么大的男孩子是最没有规矩的,像村口的陆家小子,甚至还做过偷女人亵裤的事情,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浅浅瞟了眼田鸿升突然红润的脸颊,眉眼一拢,问:“男人是谁?”   田鸿升抿了抿唇,兴灾乐祸的说:“是唐玉君噢!”   浅浅哪会看不懂田鸿升眼里的揶揄,故意直白的说道:“我就知道是他,敢情是为了替秦嫂子遮羞而拖我出来当替死鬼,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田鸿升人小鬼大,一下就明白了意思,当下惊讶的说:“原来你和唐玉君没有关系啊?难怪他们后来都在算计怎么对付你。”   本来田鸿升还以为浅浅知道秦嫂子和唐玉君的关系不单纯,她会吃醋,原来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浅浅眼皮微垂,一张脸黑沉了下来,脸上泛着轻嘲的笑意。   “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田鸿升拧了下眉,有些不自然的说:“他们说的话题太劲爆了,我也不敢凑上去,再加上他们后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没听得太清楚,不过看他们俩的动作,好像有些争执。”   浅浅白了眼田鸿升问:“难道一点都没听到吗?”   田鸿升想了想说:“唐玉君的意思是让秦嫂子不要再管这事了,一切交给他来处理,秦嫂子好像不乐意还是怎么的,反正俩人有些争执,我还听到秦嫂子说了,不要再伤害你什么的。”   浅浅略诧异的扬眉,问:“真的?”   “我骗你干嘛!”田鸿升翻了一个白眼,鄙夷的瞅着浅浅。   浅浅轻笑一声,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微有讽刺。   就算现在秦嫂子良心发现又如何,言浅浅已逝,如今活着的人是言叶,这是不争的事实。   秦嫂子就是再后悔,也掩盖不了,她曾经害死过一条人命的事实,即使她只是一个帮凶。   更何况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唐玉君都是为了秦嫂子的名声,就唐玉君本人而言,一个地主家的小儿,就算被揭穿了这件事情,也不过是被人道上一句风流,玩弄了一个风情俏寡妇而已,对他的名声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因此,浅浅丝毫不觉得秦嫂子是无辜的,更不会在之后的回敬当中,对她手软,毕竟如今她才是言浅浅。   她自认没有这么大度,能够不拆穿这件事情,抱着这个污名过一世,更何况现如今,唐玉君也没有打算放过她。   “浅浅姐姐,我不想再跟着秦嫂子,她和唐玉君有牵扯,我可不敢再探他们的事情,更何况我家租的两亩地还是唐家的,到时候被唐玉君知道了,我和我娘就没活路了。”   浅浅虽然想快点解决这事,但也不想田鸿升冒险。   她出身不凡再加上个人的成就,早就已经是高高在上,最是明白上位者的心思,根本就不将比自个儿弱的人看在眼里,在现代这样一个法制社会下,想弄死一个人都是极容易的,更何况在古代,本来就是封建制度。   像田鸿升这样的出生,就是死了也是没人在意的。   刚来时,浅浅并没有看清形势,也是经历了一些事情,进了一趟衙门,与县太爷打了交谈才真正的看清了形势。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浅浅一直在调整自身的心态。   “好!这事你不要管了。”浅浅一口便应了下来。   田鸿升脸上掠过一抹轻松的笑意,笑过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那这一次还有没有奖励啊?”   田鸿升觉得他这次探得了这么有用的消息,奖励应该不止一文钱,该比之前多一些,起码得有五文钱,但想到他临时撂担子,又有些担忧浅浅不给他奖励。   浅浅苦笑一声,“你啊!就记得这些,稍晚一些,你来我家门口,我给你五十文钱,但你可仔细点,别让人看到了,省得到时候拖你下水,唐玉君对付你。”   田鸿升喜上眉梢,又快又急的说道:“知道,知道!”   浅浅笑了下,俩人便各自回了家,一路上浅浅心事重重。回了家,便被一顿训斥,浅浅苦笑一声,这才想起家里人还等着她用膳。   ------题外话------   最近大家很沉默啊,这样是不对的!赶紧的出来冒泡,好寂寞…… ☆、047、准备反击   浅浅每日忙着绣嫁衣,根本没有时间亲自去盯着秦嫂子,思来想去,便把这事托给了张大婶的女儿禾妹。   首先,浅浅的前身和禾妹的关系甚好,之前浅浅出事,就是家人都怀疑了浅浅,也就禾妹坚信浅浅是无辜清白的。   不过她的信任,对浅浅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然的话,浅浅也不至于想不开寻死。   其次,禾妹这人心正,而且活得十分的纯粹,要么黑要么白,在她的世界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一点灰色地带。   因此,浅浅便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好的人选。   为了说服禾妹帮忙,浅浅自然叫来了田鸿升,俩人一五一十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禾妹听完便拍着胸口保证,肯定把这事查清楚给浅浅洗涮清白。   禾妹这人虽然直率,但也聪颖,就是言如玉也不会去招惹她,可见也不真是一个傻大姐。   一连几日下来,禾妹这里没有一点消息,浅浅却是有些着急了。   眼见婚事逼近,她真的很想这件事情在婚前能真相大白,清清白白的嫁人,毕竟两世第一次婚礼,她不想有什么污点。   这日午时,禾妹脚步踏得极重的跑来,像是要泄愤似的。   见到浅浅,丽颜凝着一抹怒气的说道:“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浅浅看她这样子,便明白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也幸好这会儿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然的话,还没想到周全的计划,事情就闹开了,到时候秦嫂子他们定然会有所堤防。   浅浅起身,快速将门关紧,这才折回身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禾妹怒气不减的说道:“他们真的有苟且,这个秦嫂子也太不要脸了,你知道吗?你之前出事,就是撞破了他们的事情,他们才推到你的身上去的!如今看你没死,还在想着怎么算计你,你得小心些才是。”   浅浅抿了抿唇,禾妹听到的事情和上次田鸿升说得一样。   禾妹气呼呼的骂了几句,便随手拿起浅浅之前倒的一杯茶喝了下去,这才又紧接着说:“幸好你这些日子没有出门,在家里绣嫁衣,不然的话,肯定早就被他们害了,我听姓唐的说,由于你不出门,他的人也不好动手。”   浅浅蹙眉,一时没有想到唐玉君会怎么对付她。   但不管怎么说,唐玉君最想的肯定是逼死她,毕竟之前有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也幸好禾妹现在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这中间的漏洞,若是问起她,明明看到唐玉君和秦嫂子有苟且,之前为什么一句都不说,宁愿被人栽赃,她一时还真想不到好的借口。   禾妹发泄过后,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脸问:“你是不是想把他们捉奸在床?”   浅浅眼神定定的想着禾妹,她自然是想的,但是突然也想到了,就算捉奸在床又如何,他们根本不可能主动承认污了浅浅名声的事情。   说开了,也不过是唐玉君多添了一笔风流帐。   “我打算引蛇出洞。”浅浅想了想,觉得就这办法最好。   她毕竟不是一般的软弱女子,相信自保是没有问题,到时候做计划的时候,肯定也是要通知二郎的,再由他暗中保护,也算是双重保障。   禾妹不赞同的说:“这不好吧!姓唐的毕竟财大气粗,说不定他不亲自害你,而是指使了其他人。”   浅浅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而且觉得这种机率还十分的高。到时候就算有二郎保护,也可能斗不过人家。   这种事情要有人证在场,不单她看到,也要别人亲眼看到才行,她刚才是想着,多叫一些像田鸿升这么大的孩子去,到时候由他们亲眼看到了做证,再把这对奸夫淫妇的事情编成儿歌。   但现在想想,怕也是不妥的,到时候说不定有人会忌惮唐家的势力而让自家的孩子闭嘴,毕竟村里还是有不少人租了唐家的田地。   “其实我跟的这几天,他们见得挺勤的,差不多一两天就会见次,但也就是亲亲抱抱,并没有其他什么举动,好像是秦嫂子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若是能捉奸在床就好了,到时候就不怕他们狡辩了。”   禾妹碎碎念着,浅浅却是眼神一亮,一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她既然是秦嫂子心中的一根刺,与其这样背后算计,到时候还不如光明正白的和她对峙,只要不让秦嫂子他们知道还有其他人躲在暗处偷听就好了。   到时候不怕激不出秦嫂子他们说实话。   浅浅将主意和禾妹一说,禾妹当下也说好,俩人又忙将真真和二郎叫了过来,四人一番讨论,确定了主意,便只待唐玉君和秦嫂子再偷情的日子。   等禾妹走了,真真和二郎的脸就沉了下来,看向浅浅的眼神都有几分审视,看得浅浅心里发寒的退了两步,戒备的问:“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做什么?”真真眉眼一挑,极其不悦的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做什么?”   浅浅困难的吞咽一下,想着前身浅浅的性格,心里有些没底的想着,不是真真和二郎看出了端倪,打算审问她吧?   浅浅心里虽然发虚,但脸上却是丝毫不显,还笑吟吟的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真真沉着小脸,娇斥道:“你太过分了,我是你亲妹妹,这种事情,你不和我商量,竟然让禾妹帮你,难道你觉得你和她比和我好一些吗?”   浅浅迷茫的眨了两下眼,心里也松了口气,原来真真是醋了。   她扬着笑,讨好的说:“胡说,这哪能啊!你是我亲妹子,哪是别人能比的!这不是最近我们事多,你看我和你,哪天出了门的,再说了,这种事情,我要是让你去跟着看,娘知道了还不剥了我一层皮啊!”   真真嘟了嘟唇,觉得浅浅说得也对,一时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只是仍然有些不高兴的说:“不管怎么样,这事你不该瞒着我的,当时我要查,你还说不急不急,原来自己偷偷在查。”   “这次是不我对,下次我有什么,一定先和你说!”浅浅摆足了低姿势来哄着这个妹子。   等姐妹俩吵完了,二郎这才开口,话里的意思也是指责浅浅不对,这事早该和他们商量。   浅浅再次认错,二郎比起真真浅浅更加好哄,三兄妹说好后,又细说了这次秦嫂子的事情,毕竟通知村民来,且让大家保持沉默,可都是要二郎和真真去做。   再三确定了到时候不会出差错,浅浅这才又将心思用到绣嫁妆上面,安心等着秦嫂子和唐玉君再会面的日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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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在一边偷窥了一阵,鸡皮疙瘩冒了一地,困难的吞咽了一下,脑海里想着,这才是软妹子啊!难道她以后和穆清成亲了,也要过上这样的日子。   浅浅在心里幻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好像还不赖,什么事都不用做,想要什么撒撒娇,穆清就能够替她办好。   正眼着,便看到他们俩的尺度越来越大。   浅浅倒是无所谓,毕竟一个现代人,在那种科技发达的环境下,不说看一些爱情动作片,就是一般大电影上映的爱情片,有时候情难自禁都会出现一些十八禁的画面。   俩人你浓我浓了好一阵子,浅浅只能说她是一个虚心求学的好孩子,竟然不知不觉中还学了不少东西,当下反应过来后,只觉得满脑门的黑线。   眼看着秦嫂子的手伸进了唐玉君的裤裆,浅浅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立即回首看去,就见到禾妹正在向她打手势。   当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给禾妹回了一个手势。   毕竟有些不美丽的东西,浅浅还是不想看到的。   浅浅调整了下情绪,突然自草丛中走了出去,走了两步,秦嫂子和唐玉君由于过于沉浸于彼此的感情当中竟然还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你们这两个肮脏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此行此苟且之事。”浅浅瞪大了眼高声斥责,这会儿秦嫂子的衣服已经脱下,胸前一对浑圆就如此暴露出来。   秦嫂子布满情潮的脸侧目看来,当下吓得惊叫一声,“啊……”   她快速捂住自个儿胸前的雪白,侧身整理衣服,脸上的情潮瞬间被惊慌替代。   唐玉君回过神来,望着浅浅的眼神极严厉的喝斥:“竟然是你。”   浅浅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笑吟吟的说道:“可不就是我吗?真是不巧了,一次又一次的遇见你们偷情。”   唐玉君眼神微眯,上次也不算是被撞破了,不过就是在他们平日相会的边上捡到了一个荷包,而上面还绣着浅浅的名字。   秦嫂子自然是认得的,因此,才有了后来浅浅勾引唐玉君的事情。   其实,之前浅浅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被逼着抹脖子,毕竟再是善良的人,被他们俩逼到这种田地了,也没有道理再替他们隐瞒私情。   “你……你什么意思?”秦嫂子惊恐的回眸。   上次遇见浅浅,她多有内疚,是因为浅浅直到上吊都没有说出过她的事情,她直觉浅浅是不清楚她和唐玉君的事情。   也就是唐玉君白对付了浅浅,白白害了一条人命。   可是这会儿听浅浅话里的意思却并不是这样。   “怎么?当初我发现你们俩偷情,你们便使人威胁我,还警告我,若是我敢把你们的事情说出来,不单要对付我,还不会放过我妹妹及我的家人,逼得我不敢说出你们的事情,你们竟然可恶得还想毁了我的名声来保全秦嫂子人,你们真是狼心狗肺,竟然活活的把我逼死了。”   秦嫂子尖叫出声,“你胡说,我们没有威胁过你,你自杀也也也……”   秦嫂子也了半晌也没有下文,求助的看向唐玉君。   唐玉君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没有逃过浅浅眼眸。   浅浅轻笑一声,得意的说:“怎么,想再杀我一次,我告诉你,你没机会了,我是约了我妹一起来的,一会儿我妹就会过来了的。”   “是吗?那我只好连你妹妹一起解决了,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之前死了不就干净了,何苦再连累你妹妹。”唐玉君凌厉的眯起眼,缓缓两步走近浅浅。   浅浅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跟着退了两步,惊恐的问:“怎么?你现在肯承认之前是为了保护秦嫂子而故意污我的清誉还逼死我吗?”   唐玉君冷冷的看着浅浅说:“是又如何,反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要不是你当初偷看到我和小蕊的事情我也不会对付你。”   浅浅看到唐玉君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一件事情,她根本就不认得此人,因此这会儿试探性的说:“你胡说,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们,之前更不知道你们的事情。”   唐玉君和秦嫂子微微一怔,低笑出声,“原来你真的只是路过丢了荷包啊!”   浅浅眼神微眯,哪里还不清楚为什么,当初就是一个荷包认定了她勾引唐玉君,原来这个荷包竟然是他这样得来的。   当下,浅浅一声冷笑,残酷的说:“你们太可恶了,我一定会要你们会出代价的。”   ------题外话------   谢谢夏季影投的五星评价票,谢谢兔蘑菇凉投出的月票~MUMA……   哈哈,,之前没发出去,说我标题低题,,,我又换了一个,尴尬。。。 ☆、049、真相大白   “是吗?也要你还有命才行。”唐玉君微动手指,不着痕迹的向浅浅走去,显然是担心她会逃跑。   浅浅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只是微微一笑,突然脸色一变,朝着身后叫去。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浅浅话音一落,二郎便立即冲了出来,挡在浅浅的身前,厉声对唐玉君喝斥:“你想干什么?”   真真慢一步的跑过来,娇小的身子像被火点燃了似的,丽颜怒斥:“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竟然为了掩饰自个儿的罪名就这样陷害我姐姐。”   “可不是吗?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可真该浸猪笼,村长,您说对吗?”禾妹缓缓走了出来,侧目问站在她后侧方的村长。   村长脸色极难看,望着唐玉君和秦嫂子的眼神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难受。他就说浅浅这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不顾颜面勾引唐玉君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事是秦嫂子做下的孽。   说来,他也是看走了路,毕竟秦嫂子一直表现得温温柔柔,不见一丝媚色,就连说话都一直很小声。哪里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浸猪笼,浸猪笼!”   真真和二郎叫来的可不止村长一人,还有其他的七八个人,大多都是和言家交好的,不然就是嘴长的妇人。   嘴长的妇人最是喜欢这种事情,一听有奸情,自然是满腹兴致的赶了过来,就像看大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打算事后再向其他人夸张的说出来。   而与言家交好的人,自然都是抱着替浅浅洗涮冤屈的想法,哪里可能会破坏。   其实这七八个人也是浅浅他们商量过后,再三斟酌了这才敲定的人选。   “你们敢,你们若是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唐玉君脸色微微有变,一手指着村长方向严厉警告。   他扫了下在场的七八个人,竟然没有一人是他们家的佃户,当下脸色更显难看。   禾妹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秦嫂子身上,残酷的大声说道:“村长,动不了唐玉君也要烧死秦嫂子,否则的话,以后村里的女人有样学样,只会带坏我们西顺村的风气。”   跟着来的七八人中间有五六个是男人,一听禾妹的话,当下就拍板附和说:“禾妹说得是,烧死她,烧死她。”   女子不贞,不是浸猪笼就是烧死。而且村长和族长就有这样的权利,当然针对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已。   像唐玉君这样的,家里有些家底的,村长也不敢动他,毕竟动了他,带来的后果不是西顺村的村民能够承受得了的。   恼了唐家一怒之下不再租地给西顺村的村民就得不偿失了。   村长目光沉沉的看向秦嫂子,抿了抿唇,突然出声道:“把她绑起来。”   村长话音一落,便有两位高大的男人上去,一左一右的钳制住秦嫂子。   秦嫂子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苍白了脸猛烈的挣扎说:“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秦嫂子挣扎得厉害,他们出来又没有带麻绳,其中一个恼得抬手就重重甩了秦嫂子一个耳光,嘴里还厉声骂道:“不要脸的贱蹄子,给老子安静一点。”   秦嫂子一下被打懵了,疼得眼泪簌簌而落,眼神迷茫而没有焦距。   “你竟然敢打她!”唐玉君望着秦嫂子的眼神心疼极了,一下就像疯了似的冲上来,和打秦嫂子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村长本来还没有下定主意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虽然说以前西顺村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最后女子也多是浸了猪笼,或者是架起高台被活活烧死,但在他的手里,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如今想到要这样做,村长也觉得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一条人命。   可如今看他们这般不知悔改,他却也是恼怒了,扬声道:“还不把他们拉开。”   跟着而来的人,这才一拥而上,明着是将两人拉开,但实际上不少的人下暗手,趁机对着唐玉君拳打脚踢。   村长眉眼抬了抬,也只当是没有看到。   “吕小蕊,你与人通奸本是一罪,事后竟然还嫁祸给言浅浅这是二罪,若不是穆清救了言浅浅,她就被你们害死了,如今无论如何,这事也不能轻饶了你们。”   秦嫂子苍白了的脸目光呆滞,缓了一下像是才听懂村长的话似的,目光缓缓的落在浅浅身上,只见她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尤为凌厉。   秦嫂子吓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流游遍全身,当即有种被阴寒之物缠住了的错觉,直觉言浅浅不会放过她。   秦嫂子脸色几变,却是突然眼皮一翻,直直的朝身后摔了去。   一声响,惊得众人都变了脸色,唐玉君被众人按趴在地上,双手匍匐向前,嘴里更是凄厉的叫道:“小蕊……”   “小蕊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唐玉君扭头对着众人一顿乱吼,阴沉的脸吓得按住他的人都微微有些迟疑。   也就一个瞬间,唐玉君便挣脱开来,快步跑到秦嫂子的身边,一下抱起了她,紧张兮兮的叫道:“小蕊小蕊,你怎么样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啊,你别吓我啊!”   浅浅看他们这样,微微有些皱眉,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唐玉君对秦嫂子竟然还有几分真情在,她还以为唐玉君只是玩玩而已。   毕竟在西顺村这样的地方,以唐玉君的家底,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叫大夫,快叫大夫来啊!”唐玉君歇斯底里的吼着,就像一只发怒的野兽似的,只是大家也都只是默默围观看着,并没有一人主动去请大夫。   “先把人抬回去。”村长沉颜说道,随手也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人去请大夫,这才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往回走去。   浅浅兄妹三人和禾妹对视一眼,快步跟上了村长。   “村长,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洗涮我的清白,我不想带着污名嫁给穆清让他受辱,更不想将来的孩子被人看不起。”   村长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浅浅,坚定的应道:“好!” ☆、050、有了孩子   一群人到秦嫂子家里的时候,秦大娘正卧病在床,听到声响,她声音虚弱的开口问道:“是小蕊回来了吗?”   半晌没有听到秦嫂子的声音,秦大娘艰难的撑着右臂仰长了脖子看去,只见屋里瞬间走进来几人,站在最前面的人俨然就是村长。   秦大娘怔了一下,笑问:“村长怎么得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村长面有难色,看着秦大娘一脸病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不过跟在他身后几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七嘴八舌就将秦嫂子偷人不贞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大娘脸色一变,瘫软在床上。   村长苦涩的劝说:“秦大妹子,你也别太伤心动怒了,这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赶紧养好身子才是。”   秦大娘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一时无话。   村长劝慰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叹息一声,叫上众人都出了屋。   浅浅走在最末,看着秦大娘如此,心里也有些难过,毕竟秦大娘也过得极不容易,一个寡母好不容易带大了儿子,娶了媳妇。   可是不到几年,儿子没了,一个子嗣也没有留下,如今连媳妇都不安于室。   秦嫂子家不大,就是一个前院两间草屋,秦嫂子目前还处于昏迷中,就被放在院子的草席上面,而唐玉君被人押在一边,一双通红的眼灼热的盯着秦嫂子,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没多时,孙大夫就被请了过来,看到秦家这种阵势,他也没有多说什么,颠颠的走到秦嫂子的身边,把了下脉便起了身。   “怎么样,她怎么样?”唐玉君又快又急的开口。   孙大夫厌恶的看了一眼唐玉君,轻嘲的说:“你就是那个奸夫吧?”   唐玉君怔了下,拧住眉,憋着不悦也没有对孙大夫说什么,显然是因为担心秦嫂子的身体而决定暂时忍让孙大夫。   孙大夫笑容微嘲的说:“没什么事,不过是有了一个孽种而已。”   唐玉君眉眼一睁,惊喜的叫了起来,“什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唐玉君脸上的喜悦不掺一丝假,激动的拉着旁边押着他的人就惊喜的叫了起来。   他一下就挣脱开了钳制他的手,几步跑到秦嫂子身边,柔情蜜意的抚着秦嫂子的脸颊,温柔的说道:“你听到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不过一个孽种而已!”孙大夫冷斥一声。   他平生最是厌恶不守妇道的女人,只因他年青的时候酷爱草药,经常入山三五日,使得媳妇独守空闺。   久而久之媳妇也不安于室,他会知情还是因为媳妇有了身孕,他却估摸着日子不对,后来留了一个心眼,这才撞破了这桩丑事。   事后这对奸夫淫妇虽然双双遇难,但却使得孙大夫的性格产生了极大的转变,以前的孙大夫是一个和善的人,如今的他孤僻冷漠不喜与人说话。   就是后来村里有人给他做介绍,他也没有再娶,一过就是这么几十年!   村里的人都清楚孙大夫的事情,因此对他的话也没有什么感触,毕竟这孩子本来就上不得台面。   只有唐玉君一下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似的,张牙舞爪的对着孙大夫怒吼:“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次试试。”   孙大夫冷笑一声,“敢做还怕人说吗?不单你们俩是对奸夫淫夫,就是你们的孩子也是孽种,是肮脏下作的东西,以后就是生出来了,一辈子也是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浅浅看了眼孙大夫,她不清楚孙大夫的过往,只觉得孙大夫这话有些过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但这会儿她也不可能阻止什么,毕竟凡事有因有果,若不是他们种下这种孽,他们的孩子也不用承担这样的苦果。   只是如今……   浅浅抿了抿唇,看向秦嫂子肚皮,里面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若是这时候要了秦嫂子的性命,这个孩子也就无缘见到这个世界。   浅浅一时有些拿捏不定主意,起了妇仁之见,最终几番计较,心里便下定主意,目前只要洗涮她的清白就好。   至于他们欠言浅浅的一条命还是留待日后再清算,相信比起要了他们俩人的命,以后将唐家打压下去更让他们痛苦。   浅浅心里有了主意,看到唐玉君想动孙大夫,却是被人制住了,便向二郎使了使眼色,他了然的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村长,我们不管村里对吕小蕊和唐玉君的处置是什么,但至少在这之前,得先还我大妹一个公道,刚才在场捉奸的人也都听到了,唐玉君误以为我妹撞破了吕小蕊和他的奸情,便故意使人散布谣言,中伤我妹子,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算了!”   二郎的话使得不少人这才想起,这件事情中间最无辜的人便是言浅浅,当下看她的眼神,也都暖了不少,一些以前因这事对她脸色不好看的人,这会儿更是满目的不自然。   正巧这时候人,秦嫂子突然醒了过来,迷茫的眼珠动了几下,视线一下落在唐玉君的脸上。   唐玉君立即挣扎着上前抱住了秦嫂子,当下惊喜的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秦嫂子怔了下,脸上的喜色一闪过而,紧接着便是布满担忧的问:“孩子没事吧?还好吗?”   她只觉得这些日子身子不利索,干活也不得劲,有时候乏得连床都不愿意起身,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这些日子,她都没有让唐玉君碰她,她以为是前段时间和唐玉君太过疯闹了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有了孩子。   “放心,孩子很健康。”唐玉君轻抚的拍拍秦嫂子的后背,一副喜当爹的激动神情。   村长见秦嫂子也醒了,便出声提醒,“即已醒来,便一起去祠堂,二郎,你把村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我有事宣布。”   秦嫂子身子一颤,脸色发白的往唐玉君的怀里缩了缩,看得唐玉君一阵心疼,对着村长吼道:“你想做什么,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母子的!”   村长瞥了眼唐玉君,对俩人失望的摇了摇头,先一步走出秦家。   村长一走,其他人对唐玉君和秦嫂子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不少人冷嘲热讽的说道:“你能先保住你自己再说!先是与人通奸,再又害得浅浅自杀,两条罪名下来,告到官府也有你苦果子吃的!”   唐玉君神色一怔,想起唐老爹的话,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与县太爷打交道,他就是一个吃人不苦骨头的恶魔。   他一人脱身倒好,村长也不敢真的烧死他,可是怀里这个女人,唐玉君为难的望了一眼,她还怀着他的子嗣,而且他也是真心喜爱她的!   但唐老爹肯定不会让他为了一个女人就把唐家也折进去的,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才是。   秦嫂子感觉到唐玉君的变化,眼神黯淡下来,并没有吵闹或者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唐玉君的决定。   ------题外话------   明天就要上架咯!希望看文的宝贝儿继续支持小妖噢~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舍弃小妖~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每天万更的动力啊~编辑通知明天上午十点左右会开V,   开V了,我就会更新的,最晚不会超过十二点!要看编辑开V的时候~   谢谢爱在风雨中送的月票,MUMA…… ☆、051、大难临头   平时庄严的祠堂此时有些喧闹,不少村民在被叫来的路上就已经问清楚了事由,毕竟只有村里出了大事件时,村长才会把所有人都叫到祠堂里来宣布。   这会儿秦嫂子和唐玉君就在祠堂中间,俩人一站一跪。   陆续过来的村民都会朝着秦嫂子呸上两声,这才走到浅浅的身边低声安抚几句,有些平日里因着这事与浅浅隔阂了的同年纪姑娘,也会趁这次的机会,主动上前交好,毕竟过往的事情都只是一个误会。   浅浅对这些主动示好的姑娘也欣然接受了,倒不是她大方,而是她十分的清楚,这些人也不过就是泛泛之交。   再者,她名声有污,这些姑娘和她亲近,也会受到牵连,不说她们本身的意愿,就是她们家里也不会同意她们与她相交。   因此,浅浅并不在意,更重要的一点,自然是浅浅并没有在意过这些人,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而已,她怎么可能对她们有情绪起伏。   言永福和姜氏俩人来得比较晚,鞋上还一脚的泥,显然刚从田里出来,看到自家几个孩子,脸上闪过一抹轻松。   但一想到他们来的路上,听到的话,迎上去便是一顿喝斥。   姜氏一阵谩骂过后,抱住浅浅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浅浅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劝说:“娘,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姜氏眼泪涟涟的看着浅浅,极内疚的说:“是娘不好,是娘不对!娘竟然……”   姜氏咬着唇欲言又止,浅浅自然明白姜氏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不单是村民,就是姜氏也是说过浅浅不少,虽然心里不相信自家孩子是这种品性,但还是免不得怨她不争气。   浅浅拍拍姜氏的后背,苦笑的说道:“这事错的不是我们,有人处心积虑用这种事情害我,我们也是防不胜防。”   姜氏欣慰浅浅并没有因这事怪她这个当娘的,但心里却是清楚,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在这个孩子出这么大的事情时,她没有全然信任,还给了这个孩子不少压力。   此时看到一边跪在地上略显孱弱的秦嫂子,她一把火便冒了起来,以前看到秦嫂子年纪轻轻就守寡了,日子过得不容易,就算她家不好,也会时时接济一下。   如今看了这个女人,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厌恶。   当下,姜氏便扑了上去,扯着秦嫂子的头发便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叫你下贱,叫你偷人,叫你冤枉我女儿,贱妇,你这个贱妇!”   “住手,住手!”唐玉君忙上前抱住秦嫂子,一手隔开了姜氏。   姜氏看到唐玉君,瞳孔猛然紧缩,恼得伸出利爪就朝着他脸上抓去。   唐玉君之前和村里几个大汉扭打,他就没有讨得好,身上和脸上不少地方挂了彩,如今再添上姜氏几道爪印,脸上更显好看。   “你这个泼妇,你给我滚开!”唐玉君一声吃痛,用力的推开姜氏。   姜氏退后几步,差点就摔到地上,还好被浅浅极时扶住。   浅浅按住姜氏冲动的身姿,低声劝说:“娘,别和这种人多说,更别脏了你的手,相信村长会给我们一个交待,老天是有眼的!”   浅浅说罢,看向村长。   村长神色不定,却没有避开浅浅的目光。   言永福沉着一张脸,倒不像姜氏这样情绪外漏,但眼底的神色足可见他心底翻滚的怒意。   他压抑下怒火,声音阴沉的对村长说道:“村长,我女儿受了这么大的污辱,前些日子为了这事,还差点就死了,无论如何,这事你也一定要给我们家一个交待,否则的话,别怪我言永福不讲道理,闹得一个天翻地覆。”   言永福这人一向憨厚老实,除了在孝顺邓氏这件事情上没有底限,其他的事情还是有他自个儿的一套标准。   而家人,就是他的行事底限。   言永福在许多事情上,他能够吃亏,甚至觉得吃亏是福,但若是伤害到了他的家人,他便会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姿态,全力维护家人。   村长叹息一声,也明白言永福的想法,这事若是发生在他女儿的身上,他不一定能像言永福这样保持冷静,等候村里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   “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村长给出了承诺,言永福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回身拉住了浮躁的姜氏。   姜氏气恼的撇撇唇,但没再冲动的上前打人,只是指着秦嫂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丧门星,命硬克夫,以前秦家小子一直好好的,娶了你就死了。你看着吧!你和她走在一起,早晚也会没得好下场的!”   姜氏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唐玉君说的。   这时候的人都是十分迷信的,唐玉君自然也不例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诡异,看向怀中的女人,挣扎的目光更甚。   秦嫂子身子一颤,摇摇欲坠,想着她这一生,只觉得老天过于薄待了她。   “说来也是啊!以前秦家小子的身体多好啊!说不定就是这女人克夫,你看看,秦家小子去了,秦大娘身体也一直不好,指不定能活多久,这女人的命可真硬啊!”   姜氏的话就像一个火引似的,一时之间大家看秦嫂子的目光更加诡异难测。   以前秦嫂子秀气内敛,说话也是细声温柔的样子,就算是秦家小子娶了她没多久就过世了,也没有人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但是这会儿却是不一样了。   有了一个开端,怀疑的种子便生了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便也落实了秦嫂子是丧门星,克夫克全家的事情。   “如今这样子,她肚子里孩子肯定是活不下来的,看样子她还克子!”   “可不是吗?我可是听说了啊!她娘在她年纪小的时候就去了,说不定也是被她克死的。”   “是吗?这以前都没人说起过,这女人真可怕!”   “她以前装得好呗,难道你以前能看出来她是一个荡妇,不安于室吗?”说话的女子一脸的刻薄,年纪看着不大,不过是二十五岁左右。   以往她就觉得秦嫂子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不然的话,她男人怎么会隔三差五的就给秦家挑水砍柴,说什么乡里乡亲互敬互爱,打死她都不信。   还不是秦嫂子够骚,她男人看中了秦嫂子一副好皮相,不过一直没有被她抓到证据,而她男人还觉得秦嫂子行事够高洁。   如今逮到了机会她还不使命的踩,也好让她男人看看,这个他欣赏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下贱货。   “说得也是!”旁边附和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浅浅看着秦嫂子发白了的脸像是随时要昏倒了似的,又看了眼旁边的唐玉君,她抿了抿唇暗想。   其实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错,可是入了祠堂这么久,对秦嫂子的骂声不断,可是指责唐玉君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   她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世人对男人太过宽容,还是村民畏惧唐家的财势,不敢说话。   眼见情况有些失控了,唐玉君突然像个男人一样出声维护秦嫂子,握紧了双拳朝着一群人大声斥道:“你们少胡说了,小蕊是一个好女人,她才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这样,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凭什么指责她。”   “哈哈哈哈……”之前拼命踩秦嫂子的少妇这会又开口了。   “好女人?好女人就该乖乖的守节,好女人就该安守本分,你说她是好女人,她一个敢在野地里和你合欢的女人叫好女人,她要是好女人这天下就没有坏女人了。”   “可不是吗?说不定啊!她这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你的。”站在少妇身边的女人接口,讽刺的笑了起来。   俩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可见俩人平日里的关系十分的要好。   少妇又道:“可不是吗?我平日可是看到不少男人往她家里送东西,就连我家不争气的也时时踏上门……”   少妇还未说完,一个憨厚的汉子便胀红了脸斥道:“黄秀英,你在胡说什么!”   黄秀英对上自家的汉子不见一点惧意,倒是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你敢说你没经常往这小**家里跑吗?好啊!现在说来可巧了,指不定她肚子里这块孽种就是你的!”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汉子本性憨厚,不善口舌。   但这模样倒是让人产生了联想和误会,一时之间,众人看黄秀英她男人的目光极显诡异。   就是黄秀英自个儿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但见到她男人的模样,怔了怔,当下就使泼闹了起来。   眼见事情越来越乱了,村长这才出声阻止。   “都够了,杨家媳妇你就别添乱了,这杨小子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你嫁过来这都几年了,这是第四个年头了吧?至今一个孩子都没有生出来,这杨家老老小小谁敢说你一句不是,谁不是被你捏在手里!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黄秀英面色一哂,有些不好看。   但嘴里还是倔强的嘟哝:“谁知道他是不是心里不服气,背底里弄一个野女人来恶心我啊!”   “够了!我敢保证小蕊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初听到黄秀英的话,唐玉君的确有一时的动摇。   特别是之前还听到众人对小蕊的指责,说她是丧门星。   可是看到小蕊娇弱得像朵花儿似的,被众人指责时,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只能默默的承受哭泣。   这样的女子是需要他爱惜的,怎么可能是丧门星,而且他一个男人的成就,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的命数能够改变的。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秦家小子的去世,怎么能怪到小蕊的身上,而她的娘就更不关她的事情,明明就是生产落了病根,至于秦大娘,秦家小子去了,她便一病不起,这些年要不是有小蕊的照顾,秦大娘早就不在了。   “你少自大了,说不定你就是一个替人养儿子的绿王八!”   平日里,唐玉君偶尔也会出来收租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会儿能踩他的时候,受了唐家压迫的人,自然是拼了命的去踩。   眼见又要吵起来,村长烦躁的说:“吵什么吵,都有什么可吵的,反正这个孽种也不会生下来,今日把大家都叫过来,就是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村长见大家闹成这样,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直接扯直了嗓子就说话,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他在说什么。   “第一,就是为了还言家浅浅一个清白,她是被唐玉君和吕小蕊污蔑的,真正和唐玉君有染的人是吕小蕊,关于这一点,是我和村里十来个人亲耳听到的。”   “就是就是!”跟着去捉奸的了的人,这时候齐声附和,那几个长舌的女人,这会儿更是绘声绘色的向身边的人小声的诉说起来。   “好了,都别说话,先听我说完!”村长厉声喝斥,一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目光望向村长。   村长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秦嫂子身上,吓得她微微一颤,羞愧的低了脸。   “第二便是吕小蕊这事,我朝也不是没有寡妇改嫁的风俗,但是吕小蕊做出这种伤风败德之事,本村长若不严加处理,以后大家有样学样,我们西顺村将会变成什么样,因此,我已经决定了,将吕小蕊浸猪笼,稍后大家和我一起去河边先祭河神。”   “不,我不会让你们动她的!”唐玉君一下就慌了,抱住秦嫂子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秦嫂子苍白无色的脸颊,浮现起一抹复杂的神色,眼里涌现感动,轻轻扯下唐玉君的手臂微微摇首。   唐玉君看着秦嫂子视死如归的样子,眼底一下涌出泪意,扭头凶狠的看着村长,喝斥:“你想怎么样,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小蕊!”   村长不满的皱皱眉,低沉的声音不悦的说:“你是陷害言家浅浅的主谋,我虽然办不了你,但是你造下的孽也是要还的,至于要怎么样原谅你,就看言家怎么说,否则的话,言家真是豁出去了,你们唐家再是财大势大也讨不得好,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村长如此说话,也算是给言家提一个醒,意思是让言家只管狮子大开口,浅浅一下就明白了当中的意思。   虽然能趁机大捞一笔,但就这样放过唐玉君,她心里着实有些不快,可是眼下,除了这样,她也动不了唐玉君。   而且就算现在自唐家捞得一点好处,还是由了村长出面,再由他们家索要,唐家也不过是怕事情闹大,最后闹到县太爷面前。   虽然县太爷一定会帮唐家,就像当初言家和胡家闹事一样,但是唐家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县太爷向来是看人下菜,向唐家开口,可就不是二百两银子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谁稀罕他们家的臭银子,我姐的事情不能这么善了,怎么能光死一个吕小蕊,姓唐的才是主谋。”真真听了村长的话就不乐意了,愤愤不平的指着唐玉君恼怒的娇斥。   村长看了眼真真,上前叫过言永福在一边说话。   俩人站得远,别人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言永福一张脸色变得极难看,却在村长的目光下艰难的点点头。   待两人说完话,浅浅才微微垂下了眼帘。她以前为了出使任务,特意学过一年的唇语及手语。   因此,刚才村长的话,她看得极清楚。   村长的意思正如浅浅想的一样,他是一村之长,关怀的不是个人利益得失,而是整个村的。   唐家是这附近的大地主,家里良田千亩,西顺村的佃户都是租的唐家的田地,若是将唐家得罪死了,这些佃户便会受到无妄之灾,他们便不会有好日子过。   浅浅拉着真真低语了几句,真真脸色几变,拧着眉看着浅浅,像似在问,一定要这样吗?   浅浅坚定的点点头,真真不悦的撇了撇唇,抢在言永福的前面开口说:“要我们放过姓唐的也不是不可能。”   村长怔了下,看向真真的目光闪了闪,挪向浅浅,出声道:“你说!”   浅浅撇开视线,并没有看村长。   真真却是照着浅浅的话将意思说了出来,最后敲定道:“若想我们不计较之前唐玉君害我姐的事情也行,拿一百亩的田契过来,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   “呵……”村里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言真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也太敢提了。   言真真一脸的不情愿,其实她倒宁愿不要这一百亩田地也要为姐姐讨回公道,可是姐姐说他们家目前的情况对付不了唐家,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些田地,离救回大哥又近了一步。   不然的话,言真真还真不愿意屈服。   “你想得美,你凭什么!”唐玉君一下就恼了,一百亩田地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唐家也不过才千亩良田,一下就掏了家底的十分之一。   “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就不错了!”   浅浅抿了抿唇,冷冷笑开,凉声道:“也行!唐公子舍不得这些田地就别怪我们不念同乡情谊,既然是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我们就公堂上见吧!”   “你……”唐玉君虎眼一瞪,看向浅浅的眼神极为凌厉。   特别是他脸上还有伤,看起来便显得更加可怕。   浅浅却是轻嘲的瞥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而且啊!到了公堂上面,我们还要跟县太爷说,我们要向你们唐家索赔五百亩田地,不知道县太爷到时候会怎么判噢。”   浅浅和县太爷打过一次交道,当时胡家可没有这般猖狂,可是县太爷还是要了二百两银子。   如今他们言家过去,开了这么大的口,简直就是送银子给县太爷花,县太爷不死命往唐家伸手才怪。   唐玉君脸色几变,屈服的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问我爹的意思。”   浅浅微扬一边眉眼,哂笑道:“唐公子在说笑吗?唐家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唐老爷会不救你的性命,看着你浸猪笼吗?”   唐玉君眯了眯眼,第一次正视言浅浅,他察觉到他小看了这个乡下女人。   “行,一百亩就一百亩,往后不许再追究这件事情!”唐玉君一咬牙便应了下来。   浅浅笑眯眯的弯了弯眼眸,摇头晃脑的说:“话可不是这样说噢!这一笔归一笔,唐公子害我的事情虽然一百亩田地解决了,但是吕小蕊害我的事情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噢!”   唐玉君脸色一变,难看的说道:“我都已经同意给你一百亩田地了,你还想怎么样。”   浅浅鄙夷的说道:“一百亩田地又如何,抵得过我一条命吗?难道在你眼里,一条人命还不值一百亩吗?”   唐玉君看怪物似的看着言浅浅,上下打量了几眼才嘲讽的问:“你全身上下,左看右看都不值一百亩田地,更何况你现如今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   浅浅恼怒的瞪着唐玉君,真想上前甩他两个大耳光,她是站在这里,可是内里的灵魂却早就已经变了。   但是话说回来,她也明白唐玉君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至少就她目前的身价是不值一百亩田地的。   光看大郎为了凑五十两银子便轻易的卖了身,她便清楚在这样的时代,没财没势是不行的,他们比蝼蚁还不如。   “我不管你怎么狡辩,我就直白的告诉你好了,你今日若是不同意拿一百亩田地出来救吕小蕊,我是一定要她偿命的!”浅浅眸中闪烁着幽幽寒芒,渗出丝丝凉意。   “你一共想要两百亩田地,你简直是做梦!”唐玉君瞪着一双大眼,脸色极为精彩。   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一道苍老的女声,慌乱的叫道:“不要杀小蕊,不要杀她!”   众人只见秦大娘颤颤巍巍的进了祠堂,身上的衣服凌乱,裤腿还有明显的淤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围住了秦大娘,七嘴八舌的说着:“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就回去休息!”   “就是,这种有辱门风的,你还替她求什么情,你让她死了算了,死了也倒是干净,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秦大娘眼泪婆娑,一脸无助的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拨开面前的人,走到秦嫂子面前,身子一矮,婆媳俩人抱头痛哭出声。   “娘……”   秦嫂子委屈的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认我了。”   秦嫂子一句话,又勾起秦大娘的泪意,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往秦嫂子身上打了几下骂道:“你这孩子,好好的做出这种事情做什么,你再嫁就是了,娘还能阻了你的幸福吗?”   唐玉君嘴角一撇,不满的说:“还不是你一直拖着她,你当我们俩愿意这样偷偷摸摸,是小蕊说她要是改嫁了,你就没人养老了,她想侍候你终老了再想其他事情,不然的话,能出这样的事情吗?”   秦大娘神色一怔,看着秦嫂子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片刻又欣慰的笑了起来,抱着秦嫂子又哭又笑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小蕊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怎么会这样?”禾妹捅捅浅浅的后腰,一脸古怪的低声询问。   浅浅神色也不太好看,有些恼怒的说:“我怎么知道。”   真真站在俩人中间,瞥了眼禾妹,气恼的说:“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难道就为了她的一点私心,就可以不顾我姐的死活吗?当时要不是被穆清救下,我姐这条命可就没了,吕小蕊可就是杀人犯了。”   禾妹怔了下,觉得真真的话说得十分的有道理,当下肯定的点点头说:“对!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轻饶了他们。”   浅浅抿唇看着跪在中间的一对婆媳,良久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秦嫂子偷摸的进行这段感情,本意是好的,原是想侍候秦大娘终老,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是出了事的时候找别人顶替。   她自个儿怕名声有污,难道就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论落到哪个女人的头上都是没有活路可走的吗?   这和直接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村长,你放过我家小蕊,好不好?我给你嗑头了,我求求你了,我如今就这么一个媳妇了,她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活不下去了!”   秦大娘拨开秦嫂子的手,对着村长又跪又拜。   秦嫂子眼里的泪意涌得更甚,心像被人揪住了似的,看着秦大娘这样,比听到自个儿要沉塘还让她觉得难受。   村长侧开身,躲开了秦大娘的嗑头,一脸为难的说:“秦大妹子,你也别为难我了,吕小蕊她犯了错,就要受到村规的处置。”   秦大娘哭诉道:“我家小蕊是做错了事情,但是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不是吗?而且我也不反对她嫁人,就让她直接嫁了,不再留在西顺村,这也是一桩美事,不是吗?”   唐家自然不是住在西顺村里,他们的房产有几处,不单有庄园,镇上也有宅子,因此,只要吕小蕊嫁给了唐玉君,便是不回西顺村也多的是地方住。   村长哭笑不得的看着秦大娘,即恼她说话这般是非不分,又怜悯她老来无依,一时也说不出重话来。   “这事,还得看言家的意思,刚才言家也说了,若是唐家肯拿出一百亩田地来救吕小蕊,这事也是能揭过的!”   秦大娘目光微闪,只当没有听到田地的事情,对着言家众人站的地方便直直跪去,嗑头说道:“我代小蕊向你们赔礼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幼年丧母,后母又是一个厉害的,这些年也没有教她什么,如果她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赔不是。”   浅浅深深的望着秦大娘,倒不知道她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但就像村长想的一样,虽然明白秦大娘说这些话极为可恨。   但是看她苍白无色的脸及孱弱的身子,一些冒犯的重话,真的很难启齿,果真是应了那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跪我们做什么,求我们也没有用,你有这功夫还是求求这个姓唐的吗?吕小蕊肚子里的这块孽障可是他的骨肉,他若是不怜惜,你求谁都没有用!”真真一下侧身,抱住了浅浅,挡在了她的前面。   姜氏也是极为恼怒的,她虽然心里有些慌,觉得两个女儿开口要的田地太多,但是到了这一步,自然不可能拆自家人的台。   再看秦大娘说话这般,更是恼得恨不得做些什么才好。   “你够了啊!少在这里倚老卖老,什么叫做并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难道真的要我们家浅浅没了,我们言家才能讨回公道吗?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是有因果报应的,你们家秦小子没了,说不定就是你们两个女人害的,一个克夫,一个自私,老天眼是有眼的!”   一席话说得极为严厉,算是姜氏这一生说过最伤人的话了,真的是打蛇打七寸。秦家小子就是秦大娘心中的一根刺,这会儿被姜氏这样揭开来说,一张苍白的脸宛若白纸一样。   “你们够了!不就是想要我死吗?我死就是了,你们何苦为难我娘,她这一生已经够不容易了!”   秦嫂子一下就气哭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扶住秦大娘,第一次与人这般大声争吵。   秦大娘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可以说是女人不幸的事情,她这一生全都遇见了,而娶进门的媳妇吕小蕊和她的命运也是相差无几。   俩婆媳一路相持走到今日,感情甚至强过一般的母女。   秦大娘一下回过神来,握住了秦嫂子的手说:“不,你不可以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秦大娘抿了抿唇,一副豁出去的了的表情对着言家的人说:“你们不就是要条命抵命吗?拿我的去,用我的命抵了,这总行吧!”   “不……”秦嫂子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秦大娘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说:“没事的,娘如今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你如今年华正好,万不可轻生。”   “不,不!我不能,娘,我不能!”秦嫂子咬着下唇无助的哭着,小脑袋左右甩着,一颗颗斗大的眼珠溅得四处都是。   “乖,听娘的话!”秦大娘安抚的拍着秦嫂子,眼神尤为坚定。   秦嫂子也是不遑多让,抱紧了秦大娘的手臂,对着言家人哭诉:“做错事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和我娘没有关系,你们放过她,好不好?”   “浅浅,我知道我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给你赔命,你放了我娘,好不好?她身体不好,也没有几年好日子可过了,我不想她老来还受这样的苦。”   浅浅不怒反笑,“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你们要不要死,该不该沉塘不是我说了算,其实这个主导权一直在唐公子的手里,只看他肯不肯救你们而已。”   本来众人脸色都有些复杂的看着秦家这对婆媳,也等着看言浅浅怎么处置,因为到了这一步,言浅浅若是执意要她们偿命,便会显得她十分的寡情。   虽然她是受害者的立场,但是这会儿大家同情的目光就都落到了秦家婆媳的身上,毕竟不管到了哪里,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同情弱者。   而大家都忘了,强者也会有累的一天,他们只是不习惯用眼泪去表达而已。   只是没想到,言浅浅一句话,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唐玉君的身上,而之后不管是留吕小蕊一命,或者是将她沉塘,众人都不会怪到言浅浅的身上。   若吕小蕊真的不幸红颜薄命去了,大家也只会说唐玉君郎心似铁。   说到要求唐玉君,秦家婆媳没有一人主动开口,甚至与唐玉君对视的举动都不敢有,好似这是她们唯一的期望,一抬眼,期望便会成为失望似的。   秦家婆媳互相拥抱了好一会儿,秦嫂子眼里的光芒更是忽明忽暗,最终在一片静谧中,她主动开了口。   “你不用为难了,我知道唐家的事情还得你爹做主,我不会怪你的!”秦嫂子轻柔的嗓音一如昨昔。   唐玉君出神的望了她许长时间,回忆俩人相识的点点滴滴,越想心口便觉得越烫,直到一颗心快自嘴里跳出来了,他这才冲动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爹说这件事!”   秦家婆媳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但秦嫂子的眼神又在瞬间暗了下来,声音低低的说:“算了,你用不为难了。”   其实自以往和唐玉君聊天不难听出,唐老爷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在许多事情上也是喜欢斤斤计较的。   他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用一百亩地来换她,就是要换回唐玉君这么一个儿子,怕也是要心痛许长时间。   在唐老爷眼里,怕是一百亩地都够娶十个八个她这样的女人了,更何况她还刚背负了丧门星这样的骂名,且自身又是一个寡妇。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救你们的,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安顺利的来到这个世上,你等我!”   唐玉君坚定的对秦嫂子说完,便抬眼望向村长。   “我现在回家和我爹说明这里的事情,一会儿便送田契过来,还望村长在这段时间不要对小蕊用私刑,否则的话,我也会让你们清楚,我唐玉君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唐玉君说话掷地有声,走前不忘放几句威胁的话,显然十分担忧他前脚一走,秦嫂子后脚就魂归于此。   其实唐玉君想太多了,言浅浅自始至终最恨的人便是唐玉君,或许她来自现代的缘故,始终欣赏一句话。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个女人若不是欺人太甚,品性上的一些小瑕疵,浅浅是不愿意降低身份与她计较的。再者,她几番算计下来,此时是真的觉得拿两百亩田地比要了吕小蕊的性命要强得多。   毕竟这个仇什么时间都可以再报,但是这么一大片田地,还就在西顺村,可不是这么易得的,而且有了田地,也能加快救回大郎的步伐。   目前,他们言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一家团聚,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到以后再清算。   唐玉君走了,祠堂静了片刻,村长轻咳一声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也不要围在这里了,该回去干活的就回去干活,该干嘛的就去干嘛!”   众人虽然好奇唐玉君会不会拿出一百亩田地救回秦嫂子,但是自家的活计可不能落下,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这样的!   手停则嘴停,因此,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就是言家也一样,这次买了十亩地正是忙的时候,不过眼下什么事都比不得这件大事,因此,言家没有一个人离开。   眼见祠堂里的人少了,空旷了许多,浅浅这才凑近二郎的身边,小声询问:“怎么不见穆清,他去了哪里?”   二郎微拧眉道:“我刚叫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可能是到山里打猎去了吧!”   浅浅抿了唇想了想,也只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事闹得这么大,穆清在村里的话定然会听到风声,与她有关的事情,穆清一定会过来看看,这点自信,浅浅还是有的。   一直在祠堂里留到日落西山的只有言家和秦家婆媳,村长的媳妇送来了几个大饼,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因此明显不够饱肚的大饼,也不会显得少,毕竟谁这时候也没有胃口。   “太过分了,竟然敢骗我们!我现在就要去唐家讨一个公道,否则的话,我就连夜告到衙门里去!”二郎忍了许长时间,终是憋不住了,一拍椅子站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大吼出声。   浅浅瞥了眼他,倒没有阻止,只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言永福紧跟着起身,低斥:“你一个姑娘家去什么去,你就和你娘还和你妹妹待在这里,我和二郎过去看看。”   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怕言永福父子俩过去会吃亏。   言家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唐家的小厮过来了,穿得整整齐齐,眉清目秀,看起来就像某家的小少爷似的,眼里还透着一股子精明样。   “村长在吗?”他看起来不大,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我就是!”用过晚膳了,村长便也在祠堂里等人。   本来祠堂就建在村长家后面,过来也是极方便的。   唐家小厮上前点了下头算是行了礼,这才拿出一张地契递给村长,说明来意。   “我家老爷说了,这是替我家少爷给的一百亩田契,还望言家人说话算数,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若是再闹出一个什么事,或者这事传到不该传的人耳里,我们唐家也会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至于秦家寡妇的事情,我家老爷也说了,让村长赶紧动手,早点将人沉塘,死了干净!”   “不……”秦嫂子急促的叫了一声,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秦大娘抱紧了秦嫂子,着急的问:“你们家少爷怎么说的,他刚才走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他一定会救我们家小蕊的,他人在哪里?你叫他过来亲自和我们说。”   唐家小厮眼尾扫了眼秦大娘,上下打量了秦嫂子一眼,轻嘲的说:“你就是秦家寡妇吧?是长得不错,但比起我们家未来的少奶奶,你就是连给她提鞋都没有资格。我们家少奶奶不单长得花容月貌还出身高贵,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大家闺秀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是你这种破鞋怎么也比不上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少爷早就定了亲,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们家少爷,就赶紧去死,别挡了我们少爷的好前程。”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真真恼死了秦嫂子,但听了唐家小厮的话,都会忍不住替秦嫂子叫几声冤。   她千挑万选,最后偷人竟然找了一个这样的人渣,赔掉了自个儿的人生不说,还连累了秦大娘,这样真的值得吗?   唐家小厮满不在乎的挑挑眉,又对村长说:“还望村长手脚干净一点,我们唐家可不想留什么后患,若是村长下不了手就说一声,这事我们唐家会处理干净的!”   村长黑沉着脸,不客气的说道:“吕氏是我们西顺村的媳妇,我们自然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就不劳唐家操心了!”   唐家小厮得意的扬扬首,满意的说:“这就好!还望村长说到做到,长痛不如短痛,有什么事就今晚解决干净了,也省得夜长梦多。”   说罢,唐家小厮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出了祠堂。   一时之间,整个祠堂都静了下来,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特别是秦嫂子,受了这么多忐忑不安,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的不堪,这比开始直接说不救她,还来得让她痛。   “小蕊?”秦大娘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秦嫂子柔顺的站在原地,低垂着小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静得就像空气似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样的压抑。   村长抿了抿唇,有些同情秦嫂子的遭遇,但又愤怒她的不自爱,挣扎了下还是出声道:“事到如今你可悔?”   秦嫂子低垂着脸,并不吭声。   村长似乎并没想要她回答,叹息了几句便对二郎说:“你去叫几个人过来,连夜把这事办了吧!”   二郎怔了下,目光微有复杂,却还是抬脚出去了。   他这边刚动,秦嫂子便像疯了似的,猛的向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好在浅浅一直注意着她,早有觉察她的不对劲,这才及时的救下了她。   她却挣扎得厉害,哭声震天的叫道:“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你还救我做什么,还救我做什么。”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秦大娘反应过来,上前抱住秦嫂子就哭。   姜氏在一边看着,只觉得一颗心像被大石压住了似的,即恨秦嫂子害了浅浅,又怜她如今的遭遇,看她的目光复杂得连她自个儿都摸不清内心的想法。   真真拧着眉,眼里布满难受的走到浅浅的身边低语:“你刚才救她做什么,反正都要死了的,就让她这样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浅浅侧目看了一眼真真,只见她小脸上复杂的神色根本就来不及敛去,一家人明明都不愿意做这个侩子手,但被逼到这一步,好像也只能这样做了。 ☆、052、巧立名目   对上浅浅的眼神,真真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嘴唇动了动有些复杂的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是啊!”浅浅一声轻叹。   为什么这种事情,到了最后倒霉的总是女人,那个让她失了名节有了孩子的男人又去了哪里。   浅浅挣扎了一下,抬起清明的眼眸对村长说道:“村长,只将吕小蕊赶出西顺村就好了,至于浸猪笼就算了,毕竟这犯错的主谋都没有一点损伤,凭什么让一个女人来填命。”   秦大娘一听便止了泪,欣喜的向言浅浅嗑头,感激的说:“谢谢,谢谢你!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村长看着这对寡妇也有些不忍,主要是吕小蕊不算坏得透彻,特别是听到她是为了照顾秦大娘终老才没有急着改嫁,心下便更是下不了狠手,这会儿言浅浅主动将事情揭过,村长自然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吕小蕊愣了下,目光茫然的看向浅浅,定睛片刻这才回神,即羞又愧的说:“我不如你!”   浅浅勾了下唇,并没有说什么,她没有兴致和吕小蕊比较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能一概而论。   “爹娘,我们回去吧!之后的事情村长会处理的。”浅浅回眸,叫了一声,牵着真真的手先一步出了祠堂。   一家人陆续走了出来,沿路沉默的回了家,进屋言永福就说:“折腾了一天也都累了,早点回屋里休息。”   这样折腾下来也是够呛,浅浅也没心思再理会吕小蕊的事情,就她个人觉得,秦大娘十有八九会跟着吕小蕊一起离开。   只是不知道吕小蕊跟唐玉君的这段日子有没有捞到一些银子,没有的话,她们这两个女人离乡背井,吕小蕊肚子里还有孩子,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浅浅叹息一声,她也只能大方到这一步了,怜悯得再多,便对不起前身言浅浅了。就像真真她们一样,虽然怜悯吕小蕊的遭遇,但是言浅浅不说话,她们还是会听从言浅浅的意见,毕竟言浅浅才是她们自家人。   次日浅浅睡到了中午才起身,出了房间就看到真真和禾妹俩人在门口说话,交头接耳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鬼祟。   “你们俩这是干嘛?站在门口做什么?”浅浅伸了下懒腰,漫不经心的问话。   禾妹望过来的目光布满笑意,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才道:“你可真是舒服,睡到这会儿才起身。”   浅浅耸了耸肩,轻笑说:“这些日子忙着绣嫁妆一直不得闲,昨天又是一番折腾,今儿就有些赖床了。”   禾妹笑吟吟的打趣道:“你啊!以后天天赖床都没有关系,毕竟你如今可是有一百亩田地的人了,也是一个小地主婆了。”   浅浅抬了下眉,看向真真问:“怎么回事?”   真真扬眉笑道:“今早爹就和村长去把手续办好了,虽然你人没有去,但塞了点好处,田契还是写的你的名字。”   浅浅皱眉不解的说:“写我的名字做什么,写爹的啊!留在家里啊!”   真真翻了翻白眼,娇嗔:“你傻了吧?你忘了这些田是怎么来的,你觉得爹娘会乐意拿你受了委屈换来的田地享受?”   浅浅怔了下,倒没有想得这么深,她目前的想法就是有好东西都往娘家拿,只想着快点挣够五千两银子。   其他的,倒是真的没有想过。   禾妹见姐妹俩人这般,忙插话打趣的说:“你才起床,肯定还不知道秦家寡妇的事情吧?”   浅浅平静的看去,淡然开口问:“秦大娘婆媳俩应该是一起离开了西顺村吧?”   禾妹一脸惊喜的问:“你怎么知道啊?”   浅浅微敛眉眼,满不在乎的说:“看她们感情这么好,猜也猜得到了啊!只是不知道她们出去后,还能不能过活!”   禾妹抿了抿唇,略有担忧的说:“应该还好吧?这又不像几年前,到处战乱,如今我们魏国虽然不算是强国,但是有谷家军在,其他的国家也不敢来犯啊!”   浅浅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   她目前对魏国的形势并不清楚,虽然她很想去书舍买些书回来看看,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但是眼下倒也不是这么急,免得有些事情穿帮了又要多寻借口掩饰。   真真拧眉说:“应该不至于活不下去,虽然她们走时只拧了几个包袱,但是家里的房里已经卖给了村长,而且村长给的价还不低,省着点用,够她们安顿了,而且吕小蕊跟了唐玉君这么久,总该是得了一些好处吧?”   浅浅不感兴趣的笑笑,不过心里倒是认同真真的话。   秦家婆媳被赶离出了村子不过一日之间所有人都听说了,就是唐家的小厮也特意跑了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指责村长办事不利。   村长为了村民糊口,虽然对唐家多番忍让,但不至于连一个下人小厮都敢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一村之长,说到底好歹也是一个小官,比起这些奴籍的人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村长几句话就将人打发回去了。   之后,唐家也没有再派其他人过来。   如此,村里静了两日,吕小蕊的事情也算是正式揭过了。   这两日,浅浅都有去了山中小屋,但并不见穆清回来,不免有些担忧,但又不好明着和家里人说,因此去看穆清是否平安回来,都是躲躲藏藏的。   毕竟家里人要是晓得穆清失踪了几日,定然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何苦多添几人担忧呢!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日傍晚,浅浅自山上下来,就看到二郎在村里和人拉拉扯扯,浅浅隔着远,那人背对着她的,二郎又一副坚持的样子。   浅浅还当他们在吵架,走近才听到二郎盛情邀请道:“二牛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啊!我娘都做了你的菜了。”   二牛苦笑一声,哭笑不得的说:“真的不用了,你说的事情我记在心上,我们俩是什么关系,自小一起长大的铁兄弟,你有想法去镇上做工,我自然会帮你啊!”   二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可是你真的不去我家吃晚饭吗?我娘还叫我一定要请你过去。”   二牛笑得爽朗的说:“不用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是要在家里陪陪家人的!下次有机会再去啊。”   二郎叹息一声,没再为难二牛,只道:“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回来可不能再拒绝了啊!”   “好啊!一定!”二牛挥了挥手,回身这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浅浅。   二牛当下笑了起来,“浅浅妹子怎么一声不吭啊!吓了二牛哥一跳,听说你要嫁人了啊!还没有恭喜你的,到时候你嫁人,我一定回来讨杯喜酒喝。”   浅浅看到二牛,脑海便掠过了一些画面。   二牛和大郎及二郎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因着浅浅内敛,她倒是不与二牛哥过于熟识,见了面也不过是一声二牛哥罢了,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会儿二牛主动说要来参加浅浅的婚礼,浅浅自然是热情的相请了,俩人说了几句话,二牛这才沿着小路往回走。   言家兄妹俩人走在田里,言浅浅侧目仰面问道:“二哥,你刚才是在问他去做小二哥的事情吗?”   二郎笑笑,直言道:“说是说了,不过二牛哥说他们酒楼目前不招小二哥,他之前也没留意过周边其他酒楼客栈,只说这次去了镇上会替我留意的,有什么消息就会立即来通知我。”   浅浅甚是满意的说:“他答应了就好!”   毕竟做工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说今日要上工,马上就有一份差事等着了。而且她刚才观察二牛的样子,倒是显得十分的诚恳,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并不是什么推托之词。   “对了,穆清回来了吗?”穆清打猎去了几日的事情,言永福夫妻俩不清楚,但二郎却清楚得很。   “还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浅浅有想法再过两日穆清要是再不回来,她便进深山里找他。   不说穆清是她的未婚夫,俩人这些日子在一起有了一些感情基础,就算是自私一点的想法,为了她自个儿也不能让穆清出事。   否则的话,她怕是要背上一个命硬克夫的名号。   兄妹俩人回到家里,便看到平日里有些大的家里这会儿被塞得满满,邓氏及崔氏都来了,就是言楚书这次也是亲自过来了的。   浅浅看到这阵势,便知道事情不小,毕竟以前邓氏她们在这里剥削言永福他们的时候,言楚书都是会避讳的。   言楚书总觉得他是一个读书人,是一个秀才,就该远离铜臭,但骨子里却时时惦记着自别人碗里扒拉一些不属于他的物品进自个儿的碗里。   “回来了,就等你们了,快上桌吧!”姜氏起身迎了过来,看到二郎身后没有跟着人,脸上轻松了一些。   二郎和浅浅对视一眼,没有开口却是懂姜氏的意思。   姜氏之前让二郎去请二牛回家坐坐的时候,邓氏她们定然还没有过来,这会儿姜氏可是怕极了二牛会过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奶,叔,婶!”浅浅和二郎低低叫了声,便跟着姜氏一起入座了。   言楚书笑容满面的看着浅浅,不住的赞叹说:“这一段时间没见,浅浅长得白净了些,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浅浅扯唇轻轻一笑,没把这些话听进耳里。   虽然她这些日子没有下田,也没有出去疯跑,但是皮肤哪里是说白就能白回来的,起码也得养上一两年。   她早先沐浴的时候就发现了,浅浅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肤还是极白嫩的,比起真真也是不遑多让的。   可见浅浅本身是以前干多了劳活,晒伤了皮肤才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了,浅浅马上就要嫁人,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更少了。”   言楚书突然有些感触的对言永福开口。   言永福看了眼浅浅,低叹说:“可不是,不过好在就嫁在村里,穆清这人虽然寡言了一些,但看着也还是一个好的。”   二郎揶揄的朝着浅浅笑笑,拍拍胸口道:“大妹,你不用怕!还有二哥在,穆清若是敢欺负你,我肯定打得他满找牙,等大哥回来了,穆清就更加不敢对你不好了。”   言楚书眼眸闪过一抹光芒,接口道:“你们打算接大郎回来吗?什么时候啊?到时候我这个做叔叔的也要表示表示才行。”   浅浅一看言楚书就不喜欢他,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显然是不安好心。   言永福苦着一张脸说:“大郎是签了的十年合同可不是这么好赎回来的,本来我也没敢这样想的,但是这三个孩子一心想着接回大郎。”   言楚书看了眼言家三兄妹,漫不经心的说:“我听说大郎他们签的富老爷可不是这么好唬弄的,这人要想回来可得十倍的银子,就是五千两吧?”   言浅浅轻嘲一笑,这个言楚书倒是将事情打听得清楚,他敢保证,言楚书他们这次登门十有八九是为了银子。   只是不知道这次用的是什么借口,想来她手里的一百亩田地让他们起了心思,这几日蛰伏,怕也是为了寻一个好借口,打算一击即中。   不过,不管他们有什么打算,浅浅都会让他们的希望落空。   “可不是吗?我活到这把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五千两啊!我们要去哪里凑,可就是再难,我们也得凑,三个孩子都这么有心,我们这些做爹娘的,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大郎赎回来。”   言永福叹息一声,对言楚书说出掏心底里的话。   言楚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追问说:“你们现在存了多少,看看还差多少,到时候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言永福感动的看着自家弟弟,憨笑一声,瞬间挫败的说:“哪有存多少,就是二十两银子不到!”   买田他们剩了十四两银子,再加上之前大郎他们为了救回他们夫妻俩凑出来的银子还省十两左右。   这些日子为了浅浅的婚事,也用了小几两银子,再加上月底她大婚,到时候这二十两肯定是没得余下的。   崔氏阴阳怪气的说:“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全村里谁不知道啊!唐家赔了一百亩地给浅浅,你说你们家只有二十两银子,谁会相信啊!”   言永福怔了下,憨厚的说道:“是赔了一百亩地不错,但这也是赔给浅浅的,而她又已经许了穆清,田地自然是要当嫁妆带走的!”   崔氏瞳孔一下猛缩,神色古怪的说:“大哥,你可真大方啊!家里还两个儿子,这么一百亩地,你就让她全带走!”   言永福回过神来,察觉到了崔氏的不对劲,又看了看言楚书和邓氏的脸色,当下也明了了几分。   原本一脸温情的模样褪去几分,有些冷硬的说:“这些田地可是浅浅拿命换来的,我们当爹娘的没有本事,怎么还能占女儿的便宜,更何况这一百亩田地也是浅浅要来的,若不是她,就我们夫妻俩可没本事自唐家手里拿到这么多田地。”   “话可不能这样说!”崔氏急忙的开口。   浅浅笑吟吟的看去,眉眼弯弯的问:“那小婶觉得这话该怎么说?”   言楚书眉眼一皱,一副不赞同的口吻训斥:“浅浅,你是怎么和你小婶说话的,怎么这么没礼貌。”   “礼貌?”浅浅笑容微嘲,倒没再说什么。   免得到时候为难的还是言永福夫妻俩。   言楚书他们这次过来打的是田地的主意倒也还好,言永福连先拿着,用来以后救大郎都不乐意,更何况是把这些田地给言楚书。   因此,言浅浅也没有多说什么,相信言永福虽然会被骂几句,但还是有办法拒绝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晚辈,这话要是她来说,到时候又被人捉住了痛脚。   邓氏冷哼一声,对着言永福就是一顿训斥。   “你弟弟问你这些,本来是一片好意,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现在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弟弟马上就要是举人老爷了,到时候捐一个官是极容易的事情。”   言永福被骂得抬不起脑袋,但还是衷心的替言楚书感到高兴。   邓氏脸色这才好些了,趾高气扬的说:“你也别嫉妒,你弟当了官你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到时候大郎回来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言永福惊喜的抬脸,急忙的问道:“真的吗?若是这样的话,就真的是太好了,毕竟五千两银子,我们家真的是拿不出来。”   言楚书笑着挥挥手,一副哥俩好的口吻说:“都是亲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言永福脸上的笑容还未敛去,邓氏便说:“楚书虽然是你弟弟,但你也别想着一直占他的便宜。”   言永福怔了下,他自问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情占了言楚书的便宜,不明白邓氏突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亲兄弟也是明算帐的,楚书帮忙把大郎救回来,你们原本赎人的银子就给他好了,也不用给五千两,就三千两吧!毕竟都是亲兄弟。”   邓氏说得理所当然,言永福却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家老娘。   “怎么,你不乐意啊?”邓氏眼眸一瞪,狠狠的看着言永福。   言永福回神苦笑的说:“楚书若能用三千两救回大郎,我自然是乐意的,可是目前我们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楚书你能不能先救了大郎出来,这笔银子我们家以后慢慢还给你!”   言楚书脸上虚伪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生硬的说:“大哥,这银子可不是我要,而是我替你去走关系要用的!难不成你还想我替你垫付吗?”   言永福尴尬的应道:“自然不会,不过我们家现在也真的拿不出来啊!”   邓氏指着浅浅说道:“不是有一百亩良田吗?让她拿出来,卖了就有银子了!”   言永福嘴角抿了抿,对自家女儿还是信任的,这银子若是真能救大郎,她肯定会拿出来,但是眼下的情况,他就是再蠢,也能看出端倪。   “这……就是全卖了,也不够啊!”五两一亩的良田,就算全卖了也只值五百两,再加上田里种的农作物。   怎么算下来,也不够三千两银子的。   而且他虽然老实但不是傻,言楚书现在不过是一个秀才,他拿这些银子去打通关系,真的会有人卖他面子吗?   若只是一个借口的话,这些银子全都填了进去,以后要救大郎就更加艰难了,最重要的是这些田都是浅浅用命换来的,他是决计不能动的。   往后,浅浅自个儿拿出来说是要救大郎又是另一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他不会阻止。   但是眼下,他这个当爹的,是绝对不会伸出这手的。   “不够就凑啊!这也要我教你吗?”邓氏一下就恼了起来,原形毕露的对着言永福又喝斥又责骂。   言永福被骂得抬不起脑袋,低着背,也不吭声。   还是邓氏骂够了,口干了,责问:“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每次说什么就装死,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也学学你楚书,你就上进一点吧!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要为你操心。”   邓氏训斥言永福,他们这些晚辈都是低垂着脑袋的,免得言永福尴尬,但是这会儿浅浅却是忍不住了。   她抬起脸轻嘲的笑问:“奶说话可真是有趣,若是我没有记错,我爹这些年来,可没有少给奶银子,而叔是一直向奶伸手要银子的,我就不知道这说出去了是谁不长进,毕竟叔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连儿女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竟然还做着啃老族,吃着奶的血肉,奶可真是心偏得都没边了。”   言楚书自持身份,这会儿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顿时觉得面上无光,胀红了脸大声喝斥:“你懂什么,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走关系,读书也是一日没有落下,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考上举中,高中状元,到时候我好了,你们的好日子还会离得远吗?不说别的,就是嫁人,你也嫁得好一些。”   浅浅冷笑一声,眯眼道:“倒真是谢谢叔了,不过我们家不用沾你们的光,只盼着你们不要像吸血的蚂蝗再来侵占我们的血汗钱就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言楚书气得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   他胸口猛烈起伏了几下,压抑住了脾气没有和浅浅一个晚辈计较,但是侧头和言永福说话时,口气却是极不客气。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是这样的没有规矩,和一个野人似的,难怪只能嫁给穆清这样的男人!”   言永福不高兴了,姜氏也沉了脸,夫妻俩心里都在想,既然看不起穆清,当初为什么又要来抢这门亲事。   浅浅可不像言永福夫妻俩这么和善,当下嘴一张便直言说道:“是啊!我再怎么没规矩也比不上如玉姐姐,光明正大来抢我的未婚夫,最重要的是这个野人未婚夫还根本就看不上如玉姐姐。”   言如玉在言楚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脸艳如晚霞,眼神极复杂的看着浅浅,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模样说道:“浅浅妹妹,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些田地,但是现在一码归一码,你何苦再提这些事,你明知道当初我是什么也不清楚的。”   浅浅冷笑一声,她相信言如玉,她就是傻子!   “好了,这话题越扯越远了!”邓氏一看这情势不对,也敛了脾气。   她看向言永福软了三分说:“你现在有什么都凑一凑,田地能卖的都卖了,有多少银子拿多少出来,让楚书去走动关系,说不定在浅浅嫁人之前大郎就能回来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邓氏满嘴胡说的样子,但不能不说,他们这次骗银子也是动了些心思的,还知道用大郎来当借口。   真是可气又可恨。   明知道他们一家人是怎样盼着大郎早日归来的,竟然还好意思拿大郎说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亲人啊!   这个家里,提起大郎都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觉得亏欠了大郎。   特别是浅浅,其实她很清楚,当初若不是她认不清形势,没有好好处理和胡家兄弟的争吵,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发生。   而大郎也不会去做苦力,也许现在还在家里种种田什么。   “娘,我们真的没银子,田地我们是怎么也不会卖的,更何况这是浅浅的,我们怎么能拿她的东西!”言永福心力交瘁的说着。   邓氏却是理所当然的说:“怎么就不能拿了,你们生养了她,拿几亩地来回报怎么了?”   邓氏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观念,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向言永福伸手,也不管他的能力是不是能办到她的要求。   “娘,其他的什么事都好说,但是这事不行!而且浅浅马上就要嫁人了,家里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还望娘多体谅一下儿子的难处,好吗?”   言永福皱着一张脸,就像一个隔了夜的包子似的,面上布满了一层暗沉。   “什么叫体谅你的难处,我不体谅你,我现在会来和你说这些吗?你别不知好歹了,我现在可是为了求大郎才跟你说这事,你别舍不得银子,我跟你说,也就楚书认识那人,若是换了其他人,三千两可摆平不了这事!”邓氏见软的不行,便软硬双管齐下。   浅浅看了觉得好笑,若真的和那人认识,不过是放一个苦力,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不起就是把当初的五十两还了,再好好请人家喝次酒就是了。   哪里用得着像言楚书这样,开口就要三千两。   浅浅觉得他们可能是自个儿有什么事要急用银子,才会把主意打到她们的身上。至于要做什么,浅浅一时倒想不到,但是言楚书这人,不会挣钱,花钱倒是个中能手。   “够了,奶你也别为难我爹了,这些田地我不会拿出来的,这是唐家赔给我的,别说是给你们去救大哥,就是大哥站在我面前,说是能用一百亩换回他,我也不会同意的!”   浅浅说话绝情,不止邓氏他们吓了一跳,就是言永福他们几人也是脸色有异的看向了她。   真真见浅浅这样说了,也不再沉默,桌子一拍,低声吼道:“我姐说了不给不给了,你们还一直要什么要,你们是要饭的吗?”   她真的是受够了,这些年一直是这样,隔三差五就要上演这么一次。   她明明长得比如玉漂亮,为什么如玉有新衣服新花戴,而她天天就穿着旧衣服,就算言永福夫妻再是娇养她又如何,除了不用干家务农活,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如玉穿的用的这些若是言楚书挣的银子她也没有话说,可是凭什么这些银子是她爹挣的,她这个做女儿的享受不到。   “你你你……你真是反了!”邓氏煞白了一张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真真和浅浅这俩姐妹。   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真真,回眸厉色对邓氏等人说道:“我爹娘这些年所做的,足够偿还你的生养之恩!往后,你别想再剥削他们,你若是想看我们,若是单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我们家,我们欢迎之至,但若你每次过来都抱着吸我们血汗钱的想法,就恕我们你不招待了,也不要怪我们冷血无情,不认你们这些亲戚,只怪你们逼你太甚了!”   浅浅说罢,便冷冷的说:“你们走吧!以后想清楚了为什么来我家再过来!”   “你敢赶我?”邓氏一下就叫了起来,显然就是想撒泼了。   浅浅快速起身,走到她身后,两手一抄,将她扶了起来,强硬的将人直接送出了门。   看得屋里的人都瞪大了眼,浅浅一声娇斥,对着真真和二郎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他们赶出去,这种亲戚要了也没用,不认就不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真和二郎对视一眼,为难的看向言永福欲言又止的样子,私心里觉得浅浅说的这话是对的,便垂着脑袋拖着如玉他们,将人都赶到了门口。   浅浅当着他们的面,将大门‘砰’的一声用力的摔上。   站在门内,她拔高了声音警告道:“奶,叔,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们发达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去沾一点光,但还望你们也自觉一点,毕竟人要脸树要皮,有些事情逼得太过了,就别怪我撕开脸皮去做人了,到时候全村都知道村的德性,看谁还会看得起他。”   “你竟然敢威胁我爹……”如玉一声怪叫,失了风度。   浅浅却是轻嘲的笑笑,不再开口答腔,叫上二郎和真真扭身就进了屋,任由邓氏他们在门口谩骂,反正她知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会离开。   毕竟在这些人眼里,言楚书的前途是最重要的,事情闹大传开了,别人只会指责言楚书的不是。   村里谁不知道浅浅才从唐家手里拿到一百亩田地,言楚书他们回身就来说要帮忙救回大郎,是个人都知道他们的想法。   兄妹三人进屋,言永福夫妻长吁短叹不止,倒没有怪他们自作主张,言永福反倒是内疚的说:“又让你们受委屈了。”   浅浅摇了摇头,轻笑说:“没什么,反正奶他们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刚才当着奶的面我才故意说不用田地救大哥的。”   真真白了眼浅浅,娇嗔说:“解释这些做什么,家里谁不知道,就你最想最点把大哥救回来,你说真说假,难道我们还不会分啊!”   浅浅笑了笑,觉得这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家里人能信任她自然最好了,就是不信任,至少说开了,也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被邓氏他们这么一闹,言家也没有什么好心情用膳了,漫不经心的吃着已经凉了的饭菜。   姜氏突然问道:“怎么这几天不见穆清,虽然说你们还没成亲,天天在一起也不像样,但是这几天家里事多,他怎么也不来关心一下。”   浅浅嘴角一抽,下意识的看了眼二郎,二郎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开口说什么,耸耸肩,筷子继续往菜碗里伸。   “他也有东西要准备,前几天离了家,之前跟我说过,我当时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加上娘之前说他天天腻在我家也不好,我便没有和你们说这事!”   姜氏和言永福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说话。   言永福沉吟了一下,便说:“这田地的事情你和穆清说说,也让他拿了主意,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之主了,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管得了这么大片田地,看以后怎么办,是租出来还是请长工回来?”   “好!”浅浅顺势应下,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主意。   不过这些事情,她私下处理就行了,她和穆清谁的主意都不重要,这些都没有必要一五一十的和言永福他们说清楚。   用过晚膳,浅浅在屋里绣了下嫁妆便早早的歇下了。   次日一早,又和前几日一样,趁着早起散步的时间,一路晃到了穆清的屋里,却见消失不见了几日的大白狼突然出现在院里。   大白狼听到声响,立即做出攻击的状态,看到来人是浅浅,又懒洋洋倒到了一边,翻起白白的肚皮舒服的晒起了太阳,时不时还挠挠肚皮,就像家养的小狗似的。   浅浅打量完大白狼就看到穆清站在屋门,静默的青年身穿青色长衫,冷淡中增添几分雅致,远远看去眉目如画。他淡淡垂眸,睫毛半掩,长身如玉,不见耀眼的光华,却自然而然得虏获了浅浅的目光。   看着他发梢微湿的青丝,拉回惊艳的目光,笑问:“刚刚沐浴过吗?”   穆清应了一声回了屋,浅浅跟着他回屋,看他并没有擦干发梢的想法,便叹息一声找到干净的帕子,示意穆清坐下,轻柔的给他擦着发梢。   “刚刚才回来吗?”   “嗯!”   “这次狩猎怎么这么长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几日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你。”   和穆清说话,浅浅知道弯多了是没有用的,他根本就听不明白,因此,这些担忧思念,她都是十分直白的说了出来。   穆清目光沉沉的盯着远方,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的柔软的小手在抚着他的青丝,这滋味很怪,而且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又搔又痒的感觉。   但同时又觉得很舒服,一阵轻松惬意的感觉袭向穆清,他抿了抿唇说:“我没有找到大白虎。”   浅浅皱眉下意识的就想接话问找大白虎做什么,但嘴刚启动,脑海却浮起一个想法,惊讶的侧目探道问道:“难道你是为了再打一张白虎皮送我吗?”   穆清抿了抿唇,十分实在的说:“当初村长说过,这张白虎皮若是送给媳妇,她肯定会很高兴。”   浅浅怔了怔,有些明白穆清的意思,如今白虎皮在县太爷的手里,自然不是这么好拿回来的。   但是穆清为了让她能高兴的做他的媳妇,便决定去深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一只大白虎。   浅浅一时有些感触,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口,也许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属于她的白虎皮拿回来。   即使这张白虎皮已经沾了县太爷恶心的味道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张白虎皮有更值得浅浅珍惜的理由。   ------题外话------   谢谢轩辕玫瑰轩辕、爱在风雨中、k7肖、reyadan2900、quanbiyu、送出的月票~以及爱在风雨中投出的五星评价票~感谢你们的支持,大爱!   o(>﹏<)o这真是太不容易了,每次取一个章节小名,都要想破我的脑壳~ ☆、053、合伙创业   浅浅擦着穆清的青丝,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放下。   转身走到他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说:“没遇到也好,毕竟大白虎不是这么好对付的,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若是受了伤就不美好了!”   穆清微微歪了下脑袋,看向浅浅,淡淡的开口,“我不会受伤。”   浅浅好气又好笑的娇斥:“你当你是铁人啊!是人就会受伤,虽然你上次打大白虎没有受伤,这次可能有万一呢?”   浅浅想也明白一定是上次猎杀大白虎时十分的顺利,穆清才会这份自信。   穆清没有继续争辩什么,而是出门左拐到角落里拿出处理好了的猎物,指给浅浅看,并说:“你把这些都拿回去。”   浅浅眨了眨眼眸,不解的说:“都给我干什么,你平日里不是拿去挣银子吗?继续拿去卖啊!”   穆清微抿下唇,有些不高兴。   浅浅轻咳一声,笑了起来。   “我不是拒绝你送的猎物,而是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些猎物又这么多,我们一家也吃不完,而且我们以后生活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银子。”   穆清微抿的唇,缓缓松开,想了想才说:“但是你娘之前存肉!”   浅浅杏眼圆睁的看着穆清,差点就笑了出来,原来穆清竟然这么可爱。   “好,我拿回去,到时候我们婚宴时也能多些野味!”浅浅想到这里,也没有再拒绝穆清的好意。   不管怎么说,都是穆清的一片心意。   不过面对这么多的猎物,浅浅苦笑的说:“你怎么能把这些都搬回来的啊?我可拿不回去。”   穆清上前拧起猎物,双手都抓满了还是不能一次拿满,看了眼院里舒服晒太阳的大白狼想了想,低声叫道:“大白!”   大白狼耳朵一动,身子瞬间站了起来,一下就窜到了穆清的面前。   穆清摸了摸大白狼的脑袋,将猎物一件一件挂到它的身上,大白狼早就习惯了做这些,背着猎物也是站得稳稳当当。   两人一狼下了山,一路走回言家的时候,沿路碰上几人,看到背着猎物的大白狼都纷纷退开。   也幸好这时候各家都去了田里干活,不至于造成什么恐慌。   穆清从来不让大白狼进村里的,只因为村里的人对狼的恐惧,村长事先便和穆清说过了,大白狼不能进村吓人。   快到言家时,二人一狼加快了脚步。   禾妹经过秦嫂子的事情和言家姐妹的关系越来越好,大早就在言家院子里和真真聊天,看到浅浅他们回来,身边还跟了一只大白狼,当即吓了一跳。   她脸色微变的沿着墙边走向门口,嘴里哆嗦的说:“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啊!”   浅浅好笑的看着禾妹这副样子,打趣的说:“你怕什么,大白又不咬人,而且穆清这次打了不少猎物,你也拿点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禾妹话音落下,正好走到门边,抬脚就跑了出去。   浅浅脸上笑意更浓,对真真说道:“你把这个拿去给禾妹,之前她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还没来得及谢谢她的。”   两只肥硕的大兔子在最上面,浅浅便直接拿起递给了真真。   真真鼻子微皱,略有嫌弃的用手拧起,“还有血。”   浅浅嗔了一眼,斥道:“穆清怕我们看着血淋淋的会害怕,还特意处理好了再送来的,你还敢挑剔。”   真真吐吐舌,俏皮的说道:“姐,你现在可是有了姐夫谁都不认了啊!这么快就维护起他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噢!”   浅浅哭笑不得的抬起手,作势要打真真,嘴里还笑骂道:“就你贫嘴,说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真真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说:“我将来肯定比姐姐好,才不会像你这么偏心。”   浅浅扬了扬唇,怪笑一声道:“哟,你这是想嫁了啊!也行,等晚上爹娘回来了,我跟他们说。”   “我不和你说了!”真真跺跺脚,面红耳赤的提着两只兔子跑了出去。   浅浅失笑的看着真真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样,回眸对穆清笑着解释说:“真真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穆清目光平静,不点一点波澜,显然根本就不将真真的话放在耳里。   浅浅笑容不减的叫上穆清,一起帮忙把猎物先搬进厨房。   这些都打算在他们婚宴上食用,到时候便由姜氏处理即可。   浅浅看了眼最大的独特是只野山羊,便说:“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到时候我做羊肉火锅给你们尝尝。”   穆清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说:“这只羊还是卖掉吧!”   “啊?”浅浅愣了下,有些不解的看着穆清。   穆清皱眉一脸嫌恶的说:“有股膻味!”   羊肉本来就很膻,再加上西顺村这样的小地方,大家都不会做羊肉,根本就没几个人会去吃羊肉,而且羊肉就是卖到酒楼里,价钱也是极低的,比猪肉的价钱还要低一些。   浅浅愣愣的表情一下笑出了声道:“你就放心吧!我做出来的羊肉不止没有膻味,味道还十分的鲜美。”   穆清不抱期望的看了一眼浅浅,倒没有阻止她。   他本来猎杀了这些猎物,就是为了给浅浅一家的,如今她怎么分配,他自然不会干涉,再说了,左右不过一只不值钱的山羊,浪费了就浪费了。   俩人正商量着这些猎物到时候能做些什么菜时,门口响起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请问,有人在家吗?”   浅浅正说菜说得高兴,突然听到声音,好奇的自厨房里钻了出来,看到站在门边的男子一时有些不解的问:“你找谁?”   男子不过十八九岁,看起来和大郎的年纪差不多,但是长得比大郎粗犷一些,一张被夏日阳光所烤黑的古铜色的脸,带着细薄的汗珠。   男子不着痕迹打量了浅浅一眼,便扬起唇角,露出一口白齿,笑问:“你就是言家浅浅姑娘吧?我叫何小刚,之前你家让我家替你们打一套家具,还记得吗?”   “噢……原来是何木匠家的啊!”浅浅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她都差点忘了这事。   自何木匠家谈事回来的第二日,田鸿升就来说了秦嫂子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在忙秦嫂子的事情。   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和何木匠家的约定,这会儿看到何小刚便完全想了起来,微拧起眉问:“有什么事吗?”   何小刚眼眸闪过一抹光芒,笑笑解释说:“之前家里事多,一直忙着出货,也没有来得及和你们打一声招呼,这次过来就是想谈谈你之前的提议。”   浅浅眉眼一挑,一副高傲的模样说道:“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难道不是说明了你们已经拒绝了这项提议吗?”   何小刚笑容一僵,复又语调轻快的说起,“怎么会,言姑娘的提议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会拒绝,实在是这几日忙坏了,除了你们言家的家具,我们家还接了其他几户人家,都要得急,一时便没抽出时间过来,想着最晚也在月底之前,反正我们俩家也会碰面,这不,一得家闲,我爹就让我过来和你们说这事了。”   浅浅眯眼一笑,冷淡的说:“可惜我们家已经和别人在交涉了,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怕是不能再和你们家合作了。”   何小刚脸上的笑容瞬间龟裂,拧眉说道:“言姑娘,不是我们自夸,这附近几个村,还真没有谁家手艺强过我们家的,不然的话,你的家具也不会送到我们家来,是不?”   “反正如今还没有谈拢,不如还是和当初提起的一样,就和我们家合作,可好?”   “我相信以你的设计,我们的手艺,一定能在这片区域里闯出一些名堂来的!而且我相信言姑娘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做出的成品是差强人意的劣制品。”   “口才不错,说得我都差点动摇了,不过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你们家这次做出的事情,在我连夜过去和你们谈过了,竟然几日不给回复,也不差人送一个信来!”浅浅不记得了是回事,这会儿想起了,自然是不痛快的。   而且此时何家的人上了门,显然是有意合作的,她自然得拿高了调子,这样才能将分润的事情谈得妥妥贴贴。   何小刚叹息一声,看浅浅这样,就知道有些事情得说实话了,不然的话,这笔买卖可能会谈不成。   毕竟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只要她画出好的设计,自然有的是木匠愿意合作,虽然他们何家在这附近几个村算是手艺最好的,但是出了这几个村,可是根本就不够看了。   “好吧!实不相瞒,这几日我们也是做了一番调查的,你也清楚我家的状况不是很好,和你这样合作,你还打算四六分,意思是前期的木材钱这些都得我们家出,到时候挣回来的银子,可能还不如你拿的四分干股多,我们家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可能倾家荡产的去和你合作。”   浅浅怔了怔,她有这么黑吗?还是当时没有说清楚,所以何家误会了这当中的意思。   四六分,自然是除了成本之后所得的利润,怎么可能又让他们家出手艺,又让他们家出材料呢!   不过这会儿浅浅在意的事情倒不是这些,反正这些待会儿肯定要细谈的。   浅浅扬了扬眉,嘴角淡笑道:“看样子你打听过后,市场的反应应该是很好的吧?”   何小刚一笑,畅快的说:“可不是吗?你留下的两副图纸已经有人预约了,而且我们特意把价格提高了一些,比市场价高了四成,但是这些人也愿意出银子。”   浅浅耸耸肩,笑吟吟的说:“这是自然!毕竟是一种新颖的家具,自家某是在别人家没有前就拥有了,也是一种谈资啊!”   何小刚赞同的点点头,紧接着说:“言姑娘,前几天是我们家不对,怠慢了!还忘言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可好?”   浅浅看了眼何小刚,见他说得诚恳,也没有再刁难,只道:“刚才听了你的话,也不完全怪你们!相来是我之前也没有说清楚。”   “嗯?”何小刚不解的看着浅浅,摸不清她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但听她话,明显是松了口的,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我说的是四六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除开了成本费用,也就是说,除了第一批生产出来的家具是你们家先贴的银子,之后费用,都在挣的银子中间出!而且第一批生产出来的家具卖出去了,你们便将之前贴进的成本都拿出来。”   何小刚怔了下,失笑的说:“原来言姑娘是这个意思,想来是我爹误会了你的意思。”   本来他这次过来,是为了和言家谈一下分成的问题,最好能谈到二八,毕竟言家只出了设计图,之后不论是打造家具,还是前期销售,后期善后都是他们何家。   哪里知道这次过来,却得言家不打算和何家合作的消息,他当下便宜知道不可能谈到二八,但想来三七也是好的。   如今得了言浅浅这番话,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若是除开一些费用再四六分成,也算是合理,毕竟言浅浅的设计图,也的确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浅浅看何小刚脸上细微的表情,就能察觉到他已经接受了这项提议,便主动开口说:“若是你觉得这样分润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进屋谈谈细节,到时候找一个日子,我们再签一份合同,毕竟往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说不定动辄就是上千两的业务,还是签份合同有份保险,你说可好?”   何小刚惊得看向浅浅,想不到这姑娘年纪小小,口胃倒是极大。   他们何家世代是木匠出身,可还没有谁能做出一件家具上千两,但眼前这个小姑娘说出来时,这感觉就像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似的。   “你不用觉得诧异,上千两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往后我们生意做得大了,本钱多了,原材料用得好一些,费用自然就高了!”浅浅看何小刚的样子,笑吟吟的解释。   何小刚略想了下,倒也是这道理。他之前没有想过换更好的原材料,因此,听到这价钱有些咂舌。   虽然说紫檀木这些受宫廷贵族喜欢的材料他们不敢想象,但是也说不定他们有朝一日能打造一套红木家具,毕竟言浅浅一个小姑娘都有这么远大的抱负,他们何家一群大老爷们也不能逊色。   其实利润这件事情谈妥了,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太多可说的,毕竟一起合伙做生意,银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浅浅本来就打算当一个甩手掌管,就更不存在有什么其他的矛盾了,不过三人坐在屋里的时候,浅浅不解还是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毕竟她虽然不是商人,但是在前世也认识不少商业巨子,耳濡目染也懂不少商场上面的事情。   “这第一批货就算了,我们就走薄利多销的路线,往后我再给你们的家具,你们可以定一个数目,最好不要超过十套家具,价钱可以尽量往上抬,你试想一下,你家若是有条件,打造一套家具,整个魏国只十户人家会有,你会不会愿意多出一些银子?”   何小刚苦笑一声说:“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我可不懂!不过我猜想应该是愿意的吧?毕竟人都是这样的,谁都不愿意和别人一样,就像我们也是的,就算家里条件普通,穿着衣服走出去,总是不希望和人撞衫,看到穿着一样的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别扭。”   浅浅扬扬唇,赞叹的说:“就是这个意思!物以稀为贵!而且这样的话,每套家具挣的银两多,而且你们也没有这么累。”   何小刚明白了浅浅的意思,心里想了下觉得浅浅的这个办法甚是好。   “至于这些银子往哪里销,我想你也不用我再告诉你们了吧?而且这样时间宽裕了,你们还能接以前的生意,毕竟我们才合作,你们家也不能一下把老客户都丢了,至少得等到以后客源稳定了,有了好的前景才只走高端路线。”   何小刚感激的看着浅浅,十分谢谢她的提议。   三人围坐一起,两个男人听着浅浅一人侃侃而谈,她说了几件前世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其中有两个是白手起家的创业史。   听得何小刚热血沸腾,而穆清面容始终淡淡的,浅浅观察了多时,发现他对生意场上并不感兴趣。   她苦笑一声,看样子以后想发财,还得她自己出马才行,不然的话,就穆清这副样子和人谈生意,十有八九是不能成事的。   好在家里还有二郎能帮忙,以后大郎回来了,就又多了一个助手,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火。   而她言叶在魏国,也定然能有一份属于她的事业。   虽然说,她已经决定了这一世不再当女强人,但是不表示她不会在背后出谋划策,毕竟一家人生活过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三人相谈甚欢,或者可以说是浅浅一人谈得兴致高昂,其他两个都只是听着,时不时的应上两声。   眼看就到了中午,姜氏自田里回来,在门口摘下草帽朝着屋里叫了一声,就看到浅浅身后跟着穆清和一个陌生的男子。   当下怔了下,拍了拍身上的泥,这才笑问:“家里来客了啊!”   浅浅笑吟吟的介绍了何小刚的身份,姜氏立即露出欢迎的笑容,嘴里还说道:“原来是何木匠的儿子,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啊!是我们家的家具打好了吗?什么时候去拿?”   何小刚笑笑说道:“言婶,还没有这么早,可能还要得几日。”   姜氏眼里闪过一抹不解,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掩饰,大致意思是想问还没有打好家具,怎么突然来了她家。   姜氏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也没有说出来,不过瞬间,又扬起笑容说道:“这样就麻烦你们了,还望精细点,打好一点!毕竟这是我女儿的嫁妆。”   何小刚看着姜氏,只觉得十分的亲厚,笑容更显真切的说:“这是一定的,更何况现在我们俩家是合作关系了,自然不会马虎半分。”   “合作关系?”姜氏眨眨眼,显然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何小刚愣了下,侧目看着浅浅低声问道:“你没有告诉他们吗?”   浅浅耸耸肩,随意的说道:“都还没有谈妥,自然没有说,免得他们到时候失望,等会儿你就留下来吃饭,正好我也和爹娘说说这事!”   何小刚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   浅浅望着姜氏笑道:“娘,穆清打了好多猎物送来,中午他和何二哥都留在这里用膳,你多做两个好菜,我去把爹和二哥叫回来!”   刚才聊天的时候,浅浅便已经改口叫了何大哥,不过何小刚说他在家排行第二,以后合作肯定还会见到何家长子的,她便顺势改叫了何二哥。   何家长子和大郎一样,都是憨厚型,只会闷声做事,因此,这次何家出来谈生意便派了何小刚过来。   但是何家三兄弟里面,何家长子的手艺是最好的,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何木匠的手艺都强上几分。   “啊!噢,好!”姜氏有些愣愣的应声,不过却是极热情的问了何小刚的口味这才进了厨房。   穆清也不是第一次在言家留膳了,姜氏自然清楚他的口味。   浅浅笑看着姜氏进了厨房,这才侧身对穆清说:“你在这里陪何二哥说说话,我去叫爹和二哥回来。”   穆清眼眸闪过一抹光芒,浅浅好笑的看在眼里,只当没有看到他的不情愿。   正想出门的时候,姜氏自厨房里探出身问:“真真去哪了,把她叫回来帮忙。”   “真真在禾妹家,我过去叫她!顺便去把爹和二哥叫回来!”浅浅拔高了声音,头也没有回的应声。   出门便直接去了禾妹家里,把人叫了出来,免不得说上一句。   “让你送兔子而已,你一送就是一个上午!”   真真笑得调皮的说:“我这不是给你和姐夫空间吗?”   “就你贫嘴!快些回去,家里来了客人,我去叫爹和二哥回来!”浅浅说罢,轻拍了一下真真,就朝着自家田地走去。   沿路还未到自家田里,就看到言永福和二郎弯腰在干活,隔得远远的浅浅便出声叫道:“爹,二哥,娘叫你们回家吃饭了。”   言永福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取下草帽拿在手边扇着风,拧眉问道:“地里的活多,就不回去了,让你娘做了送过来。”   俩人一说一答的空隙,浅浅已经走到了自家田地上,笑吟吟的将手帕递给了言永福,并说道:“爹,家里来了客人,是何木匠的儿子。”   言永福怔了下,不解的拧紧了眉问:“家具就打好了吗?”   “没有!就是之前我画的那张图,其实当晚我就去和何家谈过了,现在俩家都有意向,以后就一直合伙做生意了,何二哥过来就是说这事的。”言浅浅接过言永福手中草帽,边替他扇风边回答。   二郎笑眯眯的走来,惊喜的说:“怎么,他们家同意了吗?”   浅浅得意洋洋的说:“自然,有我言浅浅出马,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   二郎宠溺一笑,附和的说:“对啦!你最厉害。”   言永福看着一双儿女,满头雾水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浅浅不嫌脏的挽住言永福的手臂往回走,并说:“爹,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别让客人久等了,就太失礼了。”   言永福被浅浅拖着走了两步,不忘交待二郎,“把工具都先带回去。”   “好!”二郎两只手满满的拿着三副工具,跟着浅浅和言永福一起回屋。   在路上,浅浅便说明了何小刚的来意,并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二郎时不时在旁边插上一句话。   俩人一搭一唱,很快让言永福弄清楚了意思。   他有些诧异的说:“你什么都不做,就画几个样子就能拿四成利润?”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这叫技术干股。”   言永福拧着眉,明显不懂意思,浅浅又解释了一次,言永福还是一脸迷茫,不过却是说:“虽然我不明白,但是你清楚就好了!再说这种事情,他们家肯定也有赚的,不然的话,不会让利这么多。”   浅浅赞赏的笑道:“对!就是这意思。”   言永福侧目看了眼浅浅,感叹的说:“这些日子为难你了,你也别太给自己压力了,你大哥的事情,不赖你!都怪胡家太无理了,你也是为了保护家人!”   浅浅鼻子一酸,有些泪意。   难怪她突然变得这么要强,家里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原来他们都误以为是大郎的事情给了她太沉重的打击。   再加上在这之前还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性格上有些转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郎拧眉跟在后面说:“是啊!挣银子的事情还有我和爹呢!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待嫁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你的婚礼了。”   浅浅吸了吸鼻子,回眸粲然一笑。   “二哥,我明白的,而且这事也不累,我就每三个月画几张图纸给他们就好,到时候又多一项收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大哥就能够回来了。”   二郎抬起手想揉揉浅浅的发丝,却见双手都拿满了工具,只能笑着夸奖说:“嗯,别太累了自己,家里还一百亩田里呢!”   浅浅微眯下眼,笑说:“这个我打算还是照原样租出去,毕竟我们现在收回来,佃户就没有地可种了,而且我们自己也忙不过来。”   言永福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三人回到家时,姜氏的菜也炒得差不多了,真真站在厨房门口,见到浅浅他们回来,就朝着朝着厨房里叫了一声,“娘,爹他们回来了。”   姜氏大声的应了一声,“嗯,还炒两个小菜就能开饭了!”   “言大叔!”何小刚在厅里听到声音,便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望着言永福打招呼。   之前言永福去何家打家具的时候就见过何小刚了,俩人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倒也不用再互相介绍。   “小刚来了啊!刚才大叔在田里干农活,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小刚别见怪才好啊!”   何小刚眉眼略弯,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真诚的笑容。   “言大叔说笑了,该是我冒昧登门了才好,还厚脸皮的留下来用膳,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言永福边朝着厅里走,边摆了张严肃的脸说:“说的什么话,以后有空就常来,我听我们家浅浅说了,以后大家就是合伙人了,要多走动才是。”   何小刚笑容满面的应声,“好!”   本来之前看言家长辈一点都不知道两家合作的事情,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但现在看言永福的态度,便也放心了。   想来言家还算是比较开明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就让言家女儿自个儿做主。   不过言永福就是不插手,毕竟也是一家之主,按理这事也是要经过他的,因此,何小刚又将来意说了一次。   他和浅浅一搭一唱说完,这次言永福倒是明白了,不过却是不解的看着自家闺女,好奇的问:“你哪里有这么多的想法?”   而且光用这些想法就能挣到银子,这么离奇的事情,他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可是现在浅浅不单这样说了,看何小刚的样子,倒还像求着浅浅似的。   浅浅不见一丝慌乱,张口胡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设计出来的东西,他们会这么喜欢,就是之前突然要嫁人了,然后家里要给我打家具,我脑海里就有了许多这样的想法。”   二郎一脸揶揄的插话,挤眉弄眼的说:“原来是待嫁娘对未来家园的憧憬啊!”   浅浅白了眼二郎,倒没有反驳这话。   言永福也似接受了这说话,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   何小刚赞赏的说:“多的是出嫁的女子,但没有几人像你这样,还能想到这些!也证明你是有才能的,以后还得多想想才是啊!”   浅浅拍拍胸口保证说:“放心,肯定不会有江郎才尽的一日!”   “又胡说!”言永福笑着瞪了眼浅浅。   几人说完正事,言永福又关怀的问了穆清这几日的情况,知道穆清上山打猎是为了再打一张白虎皮给浅浅做聘礼,当下言家几人看穆清眼神就不一样了。   不多时,姜氏和真真端着饭菜上桌了。   看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姜氏笑着问:“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二郎嘴快的将穆清的事情说了一遍,姜氏惊讶的瞪大了眼,即感叹穆清骨子里这么疼浅浅,又担忧他的安全。   最终还是穆清的安危在姜氏的眼里显得重要一些,她拧眉叮嘱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们俩平平安安就是好的,以后这种危险的猎物还是不要碰了好,如今你们手里还有一百亩田里,能不打猎了是最好的。”   姜氏说得比较委婉,没有直接让穆清不再干这行,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穆清不解的看向姜氏,他才刚回来,根本不知道什么一百亩田地,浅浅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想问的话是什么。   浅浅低声在穆清耳边说道:“这事一会儿我再和你细说。”   穆清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什么,对姜氏的话也没有表态,接过浅浅递来的碗,闷不坑声的开始吃饭。   言永福不了解穆清,只当他是不高兴了,便低声喝斥姜氏,“你少说两句,难得女婿这么疼我们闺女!”   姜氏委屈的抿了抿唇,她也是为了女儿好啊!如今家里有这么多田地,还打什么猎。   虽然打猎是不错,但是也危险啊!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就希望儿女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好了,这些事情,我和穆清以后会有打算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何二哥还在这里,别让人家看了笑话!”浅浅轻柔说起,一脸笑容。   言永福和姜氏俩人都止了声,尴尬的望了一眼何小刚,便热情的招呼他多吃菜。   饭桌上话题又绕到了两家合伙做生意的事情上面,何小刚由于之前已经向浅浅坦白了这几日何家的事情。   这会儿说起来也没有顾忌,直言已经有好几家向他们下了定单,回去了马上就要动工了。   言永福欣喜的的说:“有生意就好,不过浅浅的事情可不能耽误,月底就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拖延。”   何小刚笑得笃定的说:“这是一定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可还要来讨杯喜酒喝才是,怎么也要让浅浅妹子风光大嫁啊!”   两家如今的关系,以后多走动也是正常,因此,何小刚话音落下,言永福便顺势请了何小刚。   浅浅对于这种结束其实也满意的,何家心里有了数,干活也会更加卖力,毕竟银子谁不想多挣,而且看何小刚的年纪,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都是没有娶妻的,更加急着要挣银子,讨了媳妇才好过新年啊!   “对了,你说把价钱提高了四成,想来下订单的几户人家都是大户人家吧?”   何小刚露出一口白牙,兴奋的说:“可不是吗?只是没有想到,其中有一户人家竟然是县太爷的侄女,她要订做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梳妆台,而且为了加急,给了两倍的价钱。”   “县太爷!”浅浅眉眼一扬,她正想着什么时候摸去县衙,这县太爷的侄女就送上了门啊!   “对啊!你不知道,我看到她时,吓了一跳!穿得珠光宝器,说话的时候,都是用鼻孔对着我们的!”何小刚咂舌的说道。   浅浅拧眉不解的说:“你知道认识县太爷家的表小姐的?”   何小刚眯起眼,兴奋的说:“其实说来也是巧合,那天正好在胭脂铺里,掌柜的要给他小女儿打一套家具,我就趁机推了你画的样式,县太爷家的表小姐看到了,主动跟我谈的这笔生意。”   浅浅轻轻一笑,若有所思的说:“倒真是缘分了!”   “可不是吗?老天要给我们送财呢!”何家最满意的就是这次的生意,不单银子挣得多,而且县太爷家的表小姐,在这县里多有身份啊!   有了她的背书,以后还不怕没有生意上门吗?   “表小姐说什么时候要吗?”浅浅一时还没有想到,到底是偷偷去趟衙门,还是先认识表小姐。   毕竟像县太爷这样的官,留在也无益,早晚有一天会倒台,但在这之前,浅浅却是想报了他害得言家一家分离的苦楚。   不过浅浅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刚穿越来的那个言叶了,做事会瞻前顾后,不再凭着性子勇往直前。   毕竟有些苦果,若是她自个儿尝还好,可是连累到她身边的亲人,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就如同鞭挞她的心似的。   “正好在你成亲前三日。”何小刚立即回话,说完又忙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啊!你的嫁妆我们肯定也会打得很精细的!”   浅浅微微一笑,“你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若是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合伙做生意,不过你们与表小姐交易的那日,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何小刚只当浅浅是好奇县太爷家的表小姐长什么样子,一口应下说:“好啊!我们就约了在那家胭脂铺看货,表小姐的意思是得先看看值不值这么多银子,若是不好,她会当场退货!本来这要求有些严苛,但我后来一想,若是好的话,就等于免费做了一次宣传,我们便做主同意了。”   浅浅一听,便眉眼一亮的说:“这样更好!”   胭脂铺呢!浅浅立即想到有什么办法引起县太爷家表小姐的注意了,一个爱美的女人而已,自然最在乎的是一张美丽的容貌。    ☆、054、感情升温   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家里该采办的东西也买得差不多,这几日下来,言家人并不轻松,浅浅和真真要忙嫁妆的事情,言永福他们要忙田里的事情。   就是这样了,邓氏那边根本就没有想法过来帮忙。   当然,浅浅他们也不指望着邓氏来帮忙,反倒是有些防备着邓氏那边,就怕他们突然又有什么想不通了,又来闹一次。   虽然近几次他们找了各种借口过来闹事,但因着浅浅在场,都没有让他们沾到便宜,但不管怎么说,一次又一次的闹事还是让人十分烦躁的。   这日,言家办喜事请来的大厨来了,浅浅一看来人,就笑了起来,原来是黄秀英,又听姜氏说,这村附近不管大小事都喜欢找她。   不单是她做的菜好吃,也因她这人看起来虽然厉害一些,但甚至特别为主家着想,不会浪费主家一点菜。   可以说是用最少的银子做出最丰富的菜肴,因此,这附近几个村,黄秀英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浅浅打量了黄秀英几眼,多少也明白了杨家对黄秀英这么退让的另一个原因,除了杨家人老实,但因为黄秀英自个儿能挣到银子,因此,便说话的底气足。   黄秀英进屋就爽朗的笑了起来,拱手连声道了几句恭喜。   姜氏中午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等黄秀英,这会儿忙起身相迎,并说:“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不过只几日时间就要大婚了,这到时候上什么菜也要订下。”   黄秀英不在意的摆摆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我也是收了银子办事,自然得办得妥妥当当。”   黄秀英说话直,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点都不拐弯。   姜氏早就了解黄秀英的性子,也没有说什么,笑着将人请进了厨房,让她看了屋里存下的野味,并说:“目前就这些野味,其他还要什么菜,我们去镇上卖,我们言家这是第一次嫁闺女,男方家里也没有人,因此,酒席也就是我们家来办了。”   “你们家可真是大手笔啊!”黄秀英眼发直的看着这堆得高高满满的猎物。   姜氏笑得谦虚的说:“哪里是我们家准备的,我也知道穆清是一个猎户,这些都是他打了送过来的。穆清有意给浅浅一个体面的婚礼,我们当爹娘的,哪里还能舍不得花这些银子,是不?”   黄秀英附和的点头,“是这个理!”   “除了羊肉是我来做,其他的菜就麻烦你了,到时候会做一个羊肉火锅,算是最大的一道菜!”姜氏笑着指了指一角的羊肉。   前几日,穆清将猎物拿来的时候,浅浅当晚就露了一手,做了一碗鲜美的羊肉,一家人坐在一起,一边涮羊肉,一边聊天吃饭,感觉特别好。   而且那日的羊肉吃起来没有一点膻味,之后姜氏便让浅浅教了她,打算在酒席上推出这道菜,也算是十分的体面了。   浅浅原本就一直在家中帮忙,厨房里的活也是做得极拿手,因此,姜氏他们不单没有怀疑浅浅为什么突然会做羊肉。   二郎甚至还说,让浅浅以后多钻研一些菜品,他们也才好有口福。   “羊肉会膻吧?虽然也是羊,但出现在桌上,多少会有些影响客人的口味吧?”黄秀英犹豫了下,委婉的表示不赞同。   虽然她不是主家,但一次酒席办得不好,可能会砸了她之前努力经营的好名声。   “你不用担心,这道菜我知道怎么除膻,肯定做得极好吃,再说是我做的,也不影响什么。”姜氏也懂黄秀英的意思,便如此说道。   黄秀英见姜氏说到这一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道叹息一声,随了她去,毕竟言家才是主家。   黄秀英看了猎物,说出几道菜名,菜名还没报完就笑说:“其实就你们这样,还真不用去买什么菜了,小菜想是家里也有,就买点新鲜肉来炸肉丸子吧!”   每次办酒席都会上桌的菜便是肉丸子,这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一道菜。   除了酒席上能吃到,再就是过年的时候,家里才会做这些。   “行!那你看看还要买什么,都一次跟我说了,我好去买回来,时间不多了,我忙到时候太匆忙会少买了什么,就不好了!”   姜氏有些担忧,毕竟第一次嫁女,不说新嫁娘紧张,就是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   还好女儿就嫁在村里,两家隔了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要去看女儿也方便。   “行,我看看,那你记下啊!”黄秀英脑海里迅速的动着,一边翻猎物,一边想着平时还能做的其他菜。   有些菜用猪肉做的,都被黄秀英用野味替代了,虽然猪肉对于一般平民人家来说难吃到,但比起野味来,猪肉吃的机会还是多一些。   也只有猎户这样的人家,才会时时的吃上野味。   山里的动物,满山乱窜,身上的肉十分的紧实,吃起来味道比家里的猪肉要有嚼劲一些。   黄秀英和姜氏正讨论着菜色的时候,穆清抬着一只猪回来了,而且猪还没有死透的样子,还哼哼的叫着。   姜氏吓得自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这架势,哭笑不得的说:“不是说够了吗?怎么又往家里拿,这么大的一只野猪,拿去卖了吧!”   黄秀英跟着姜氏出来,赞赏的上下打量了眼穆清。   她刚嫁过来时,就听说过穆清的事情,一个狼奶大的男人,村里的人都不与他亲近,但是长得又特别的俊朗。   有些人还说,他是喝了狼的奶才长得这副样子,就跟山里的妖怪似的。   其实这会儿黄秀英近看穆清,她不否认穆清的确是她见过长得最出众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性子看起来还十分的忠厚,明明是一个十分值得嫁的男人,就不知道怎么有之前那么多不好的传闻。   “娘……”浅浅在屋里绣嫁妆,听到声音便跑了出来。   看到院里一只大黑野猪,笑吟吟的问穆清,“没受伤吧?”   穆清摇了摇首,望向野猪,意思是问浅浅怎么办?   浅浅了解穆清的心意,便回眸对姜氏说:“娘,这是穆清拿来的,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大婚那日,多上点野味,多些肉食,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里,各家也都不富裕,一次就让他们吃个饱吧!别到时候办婚宴,他们还说我们肉不够吃。”   姜氏嗔了浅浅一眼,但看黄秀英在,也没有好意思直说。   谁家办宴会管吃肉吃饱啊,这得多少家底啊!村里人又多,这一次吃,谁家负担得起啊!   “我看这样也好!毕竟这是女人人生中最大的事情,谁不想风风光光出嫁,之前别人不是还看浅浅笑话吗?这次婚礼我们就大肆操办,到底看谁还能说什么,谁又不羡慕浅浅。”   黄秀英像人精似的,哪里看不出姜氏的意思,但她倒觉得穆清这样做也好,给浅浅撑了面子,毕竟浅浅之前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听。   虽然经过秦嫂子的事情已经洗涮了她的清白,但总是有过一个污点的,而且大家看她因这事嫁给穆清,总是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她。   如今,穆清给了她这份体面,自然是极好的。   姜氏也不过是一时想不过弯来,如今被黄秀英点醒了,哪里还会执着这些野猪肉,当即便说:“那好,到时候可能就要多累你一些了!”   “哪里,不会不会!”黄秀英笑吟吟的摆手。   她个人还蛮喜欢浅浅和穆清两人,特别是浅浅把秦嫂子赶出西顺村的事情,虽然她清楚她家男人和秦嫂子没有什么。   但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家男人,一天到晚对别的女人献殷勤。   黄秀黄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利索,性命也很要强,但是女人该有的柔软,她也没少一分。   浅浅见这事定了,便将穆清叫到了一边,打了水让他稍微清洗一下。   “怎么这次拿了一只还没有死透了的过来?”   平时,穆清送来的猎肉都是处理好了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血淋淋的样子,刚才她没有说,但第一眼看到穆清身上染了血迹时,她还吓了一跳。   毕竟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穆清身上有血的站在院里,不像姜氏她们,看着穆清扛着野猪进来,知道他肩上的血是野猪留下的。   “怕肉坏!”穆清拧了下眉如此说道。   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觉得他就是老实人的典范,明明做得很好,但是因嘴巴上不说,就容易让人误会。   指不定现在姜氏也在嘀咕,穆清这次怎么没把肉处理好就送过来了。   其实若不是打算把这些猎物都在婚礼那日食用,可以风干一部分野味,也免得到时候变味,毕竟现在夏天,东西都久存不了。   “好了,再真的别打猎物送来了,够多了!这几日若是你还想去打猎的话,打得了的猎物就换银子吧!马上就要入秋了,我可没有漂亮的秋装,我想买新衣服。”   穆清若有所思的看着浅浅身上的衣服,正好她今日穿了旧衣。   浅浅这几日特意把旧衣都拿出来穿了,打算穿过就扔了的,不再带到穆清家里去了,漂亮的新夏装,她和真真都一人做了几套,这些洗得泛白了的衣裙,实在没有再留下了。   再说了,以后日子好了,她们想多穿几套新衣还怕没有银子支付吗?   毕竟都是大姑娘了,一身泛旧的衣裙天天穿着也不像样,因此,家里条件好了一些,她们姐妹俩说不要这些衣服了要扔掉,姜氏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姜氏只是说这些衣服别扔了,到时候她都收起来,拿去送人。   附近有些人家里,连像这种洗得泛白了的衣服都没有,全都是打着补丁的。   其实浅浅觉得这样不对,送人东西还是用过的旧物,但姜氏执意,她也没有反对,可能出生不同,有些看法不一样。   不过就她自个儿,可从来没有送过人她用过的旧物,凡事送礼,都是挑了对方钟意了的物品相送,而且定然是价值不菲。   “好!”穆清简单一字,便是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浅浅也是故意如此说,便不是为难穆清,而是她发现穆清有时候特别一根筋,之前看到姜氏将肉剩着吃,便觉得言家人都喜欢吃肉而又没有肉吃。   因此,这些日子他天天上山打猎物,每日都小有收获,厨房都快被猎物堆满了,不过这些日子,还就数今日打到的野猪是最大只的。   穆清和浅浅在一边说话的时候,姜氏和黄秀英俩人也商量妥当了。   黄秀英临走之前,姜氏提了一只野味给黄秀英,在这事上面,姜氏倒是十分的会做人,清楚明白浅浅大婚这日,还得黄秀英好好发挥,因此,送的猎物份量一点也不轻。   黄秀英走了,姜氏便望着野猪犯难,视线左右看了两眼,最后定定的落在穆清的身上,浅浅立即上来解释说:“娘,这只野猪是穆清特意没有打死的。”   “啊?为什么?”姜氏不解的瞪大了眼。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还是穆清怕我们家里的野味多了,放久了会坏掉,便想着这只野猪晚两天再杀,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杀,第二日吃起来也新鲜一些。”   姜氏诧异的看了眼穆清,小声的和浅浅嘀咕,“看不出来,他心还蛮细的。”   浅浅温婉浅笑,“是啊!不过他不善说出口而已,若是用心与他相处,会发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姜氏宽慰的看着浅浅,“你能这样想就好,穆清能干,你也不差,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能过得很好!”   “对啊!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俩人都不是懒惰的人,日子哪里会差。   她始终坚信一句话:天道酬勤。   姜氏忍不住的对穆清点点头,看着他衣上的血迹擦不掉,便说:“你先回去梳洗一下再过来,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又突然想着这个时辰穆清扛着猎物过来,定然还没有吃午膳,便张口问了一句,果然如此。   浅浅忙拉着他说:“你进屋里坐会儿,我去炒个饭给你吃,你先垫垫肚子。”   穆清看了眼浅浅澄清的眸子,跟着她进了屋。   浅浅扭身就钻进了厨房,姜氏好笑的看着他们,打趣的对穆清说:“浅浅可是真的疼你,你往后也要多疼疼她才是。”   穆清歪了下脑袋,郑重的点点头。   “好了,你坐在这里等她吧!我先去地里忙了,你言叔和二郎在地里,我怕他们忙不过来。”   姜氏说罢,也不穆清表示,拿着草帽就出去了。   反正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穆清这人没什么话说,但是他们说的话,穆清就算是当时不说什么,但其实都是记到心里去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言家人这么快就接受了穆清的原因。   浅浅不多时便端了碗蛋炒饭出来,还特意在饭里加了几块肉,闻起来十分的香,勾得她的嘴都谗了。   “咦,我娘呢?”浅浅端着碗,不解的看着屋里就穆清一人。   穆清抬起幽静的眸子,淡淡的道:“她说她去田地里。”   “噢……”浅浅应了一声,招呼穆清坐下,将碗筷摆在他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你尝尝,看喜欢吃不?”   穆清没有说什么,只是有行动表示,一口一口不停的吃着。   浅浅看穆清吃得美味,不免口津生汁,笑吟吟的将脸凑近,“我也要吃……”   穆清一怔,愣愣的看着浅浅,手中握住的筷子微微有些僵硬,看她似是说真的,便将手中的筷子递了出去。   浅浅不悦的嘟了嘟嘴,撒娇道:“我要你喂。”   穆清眉眼一皱,不解的看着浅浅微翘的红唇,愣了愣问:“你的手受伤了吗?”   浅浅猛的翻了下眼皮,无力的往旁边跌坐下,颓废的说:“算了,当我没说!”   什么撒娇,什么发嗲,根本就是假的嘛!这根木头,根本就不懂,难怪他姓穆,根本是衬了他的性格。   浅浅正生着闷气的时候,一双筷了肉片的筷子伸到了她的唇边,穆清眉眼有些茫然,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吃吧!”   浅浅哭笑不得的偏开脑袋说:“算了,我不吃了!”   穆清根本就不懂这样的情趣,突然觉得这样,有点无趣,果然夫妻间恩爱还是要互相有响应才行。   穆清皱眉看着手中筷子,有些执拗的说:“都给你,你吃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就看双手被塞了一只碗,一时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苦恼的问:“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只是为了吃一碗饭吧?”   若是这样的话,她刚才不会多炒一些吗?   穆清迷茫的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理解现在有些无理取闹的浅浅。   浅浅再次翻了下白眼,起身对着穆清一声娇斥,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将碗强行塞到他的手里,并命令说:“喂我!”   穆清抬眼悄悄看了眼浅浅,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再犹豫,立即接过碗筷,机械似的挑了筷饭示意浅浅张嘴。   浅浅看穆清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抿唇轻轻笑了起来,却还是板着脸,在吃进饭时,故意狠狠咬了口筷子。   穆清看浅浅肯吃,也便松了口气,喂了两筷子,浅浅过了瘾,也不再求强了,反正这种事情,以后慢慢来。   在穆清再喂饭的时候,她脑袋一侧,枕着穆清的肩,嘟唇说:“我不吃了。”   浅浅嘴里喷出的灼热气息洒在穆清的颈脖,他微微一缩,拧眉说:“可是你才吃了几口。”   浅浅一双小手搂住穆清刚毅的腰肢,小脑袋微微晃着说:“我中午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我就是想你喂喂我而已。”   穆清拢了拢眉,小声嘀咕一句,“怎么和生病的大白一样!”   浅浅原本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褪去,突然想起她以前看到过的一个笑话,也是一个女朋友让男朋友喂她吃饭,事后还问这个男的,除了喂她还喂过谁。   这个男人憋了一下,十分诚实的说还喂过他家的狗。   此时此景,可不就是和他们一样吗?   可是浅浅无语的吐槽,她招谁惹谁了啊!她又没有问,穆清为什么要主动说出来,真是破坏美丽的气氛。   浅浅气恼的在穆清腰侧重重的拧了一巴,穆清身子下意识的一侧,一手端碗,一手搂住腰。   稳住了两人,穆清低眸不解的看着浅浅,眼眸里的光芒似在询问她怎么了?   浅浅嘟高了唇,不悦的说:“以后除了我,你不许喂任何人或者是动物吃东西,就是大白也不行!听到没有?”   穆清有些为难的拧起眉,虽然大白身体一向很好,养了它这么多年也只生过两次病,而且还都是打猎时受伤引起的。   但是难保以后还会受伤啊,穆清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浅浅一眼就看清了穆清的想法,杏眼圆瞪的娇斥:“以后大白生病了,我来照顾,反正你就是不许喂它吃东西,以后你就只能喂我一个人,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浅浅不依的扯着穆清胸前的衣襟任性的要求着,穆清想了想,觉得只要有人照顾大白就好,倒不在意是谁去喂,因此,这次痛快的点点头。   浅浅这才满意的嗔了穆清一眼,脑袋一歪,又枕到他的肩上,并一副大方的口吻说道:“你继续吃饭吧!”   穆清哭笑不得的看着趴在他胸前的浅浅,不明白她今日是怎么回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在一起吃过饭,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不过看着浅浅与他这么亲密,他倒是没有一点反感,只觉得怀中的女子娇娇小小,好像他稍微用力一下,就能将她捏死一样。   穆清小心翼翼的将浅浅往上搂了下,这才艰难的吃起了饭。   穆清的碗刚空,浅浅便跳下了身,捏着鼻子挥赶道:“快回去洗澡换衣服,一身血腥味,臭死了。”   穆清低头嗅了嗅,抬起眼眸不解的看着浅浅,刚才她明明还一脸甜蜜的倒在他的怀里,怎么突然就这副样子。   村长说得果然是对的,女人真是善变。   浅浅也是算是一个奇葩,想着难得亲密的时光,也不在意穆清身上的血腥味,对这种味道她十分的熟悉,也没有什么反感,倒也不会难受。   这会儿赶人,自然是为了穆清好,早些回去清洗了,一身才会舒畅。   穆清打量了浅浅几眼,见她并没有不高兴,这才起身回家。   穆清洗澡就是在山后的瀑布,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都是在这里洗澡的,这日也一样。   他回了一趟家,拿了干净的衣服就到了瀑布下,左右看了眼没有人,这才将衣服脱下。   这里本来就是在山中央,而且这块区域的地势有些陡,山上还有不知名的小花,十分的漂亮,但是这里却不常有人上来。   穆清刚脱下衣服,捏着手里的衣服正准备像往日随手一扔的时候,突然想到刚才浅浅趴在他怀里时,她脸上扬着的笑容。   穆清手指微微颤了下,不自觉的将衣服置于鼻下,轻轻嗅了一下,只觉得衣服上全是浅浅身上馨香的味道。   浅浅不喜胭脂这些,身上除了用香胰子留下的味道,并没有其他的香味,而且穆清衣服上还沾了血腥,其实浅浅身上的香味早就被血味覆盖了。   不过这会儿,穆清是自个儿心理作用作祟。   穆清抱着衣服闻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娘,尴尬的迅速将衣服丢下,猛的往瀑布底下一跳,一头扎入了水里,若是往水中细看,能看见穆清一张脸泛着罕见的红晕,特别是两只耳朵,更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穆清觉得自个儿在瀑布下泡了许久,才将身上滚烫的热意冲淡,起身擦了一身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拿着脏衣服回家放下,便直接去了言家。   穆清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浅浅正在屋里检查她的嫁妆,喜服和鸳鸯枕被这些都已经绣妥当。   穆清到言家时,家门和他离开时一样,并没有锁起来,他直接走了进去,看了眼没有在厅里看到人,就熟门熟路的去了她的闺房。   抬脚进屋正好看到浅浅在摆弄喜色,他目光微微一闪,黑瞳里布满暖意。   门口的阳光突然被挡,浅浅抬眸,虽然阳光自穆清背后洒过来,使得她看不清穆清脸上的表情,却知道是他来了。   浅浅当即笑着上前,拉过穆清进屋,并说:“你来得正好,你的喜服,我已经做好了,你试给我看看,有哪里不合适,趁着这两天得空,我马上改好!”   再过两日,她就得去和县太爷家的表小姐周旋了,还不清楚表小姐的性格如何,不管如何,成亲才是大事,不容出一丝错误。   虽然她急着想在婚前能拿回白虎皮,但是却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穆清接过丝绸面料的喜服,只觉得手感出奇的滑软,衣服上绣的花色也十分的抢眼。   浅浅将喜服递给了穆清,就回身去抱起一个大红的胸花,笑着拿在手里挥了挥说:“到时候还要戴这个,虽然有点傻,但幸好也就一天!哈哈……”   浅浅嘴里说着傻,但眼神却是透着狡黠,显然现在就想看穆清傻傻的样子。   “还愣着做什么,快脱啊!”   浅浅一声催促,穆清回过神来,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就当着浅浅的面宽衣,而浅浅本事是觉得,这穆清马上就是她的夫君了,俩人亲密一切也没有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古人的衣服都是里三屋外三层。   即使这是夏日,里面都还有里衣,就算脱了外衫,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穆清外衫一脱,浅浅就猴急的帮他把喜服穿上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浅浅才是男人呢!   浅浅亲自动手将穆清的衣服穿好,又给他戴上了大红胸花及新郎官的帽子,这才退后两步边欣赏边赞赏说:“我觉得我男人真是帅呆了!”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并不明白帅呆了的意思是什么,不过看浅浅的样子,便是表现得很开心。   穆清摸了摸身上的喜服,脸上难得起了细微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扬,露出轻浅的笑容。   浅浅眯眼浅笑,没有错过穆清的小动作,像小猴子似的瞬间攀到穆清的身上,八爪鱼似的攀着她,娇笑的威胁说:“快说,你是不是很开心要娶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穆清低眸,看着一脸娇笑的浅浅,目光灼灼的瞪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甚至能看到她檀口里的小舌。   突然间,便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眉目下意识的便拧了起来。   原本笑闹的浅浅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不免觉得有些被泼了凉水,微微退开他身边,不悦的说:“你也不用这样吧!”   穆清不解浅浅的变化,他还在纠结他自个儿的变化,因此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将浅浅拉到他的伸前,抬手轻抚她的红唇,愣愣的说:“总觉得这里像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一样!”   浅浅正在生闷气,一时也没转过弯来,粗声粗气的说:“你在胡说什么?”   穆清坦白的摇摇脑袋,十分迷茫的说:“不知道,刚才看到你在我身上说话,我盯着这里看,就觉得口很渴!”   浅浅眨了几下眼眸,反应过来便爆笑出声,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浅浅斜眼看着穆清轻轻眨了下眼眸,小舌缓缓伸出,妩媚的轻舔过红唇,诱惑的用手指点着微微嘟起的红唇说道:“是不是很想尝一尝?”   穆清眼神一下变得十分的幽深,手更是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十分实诚的点了点脑袋。   穆清的大手在要捉住浅浅的时刻,她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娇声笑说:“不行噢!等到我们大婚之夜!”   浅浅说罢,还不忘对穆清妩媚的抛了一个媚眼。   可怜穆清活了二十年,就跟清修的和尚似的,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勾引过,当下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却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哈哈……你真是太好玩了!”浅浅逗得穆清一张脸都变了色,自个儿却捶着桌子猛笑。   穆清皱着眉不解的看着浅浅,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笑成这样,像是疯了似的。   浅浅笑得眼角都染了湿润,她抬手擦了擦,才抬起粲然如娇花似的小脸,执着的笑问:“快说,你是不是很高兴能够娶到我?”   穆清心里是很高兴能娶到浅浅,觉得自和浅浅订亲了,他的日子充足了许多,而且一颗心荡荡的心也像是被添满了。   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他很欣喜能够日日看到浅浅的笑靥,每次只要看到她活力十足的笑靥,便会觉得一日都拥有轻松惬意的好心情。   “对!我很高兴能够娶到你!”穆清郑重的看着浅浅说道。   使得玩闹的浅浅,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轻咳一声,也不再闹穆清,认真的打量起他身上的喜服,十分欣喜的说:“不错,喜色大小正合适。”   他特意找了穆清的旧衣照着尺寸来做的,想来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穆清也很满意身上的喜服,低垂眼看了看,眼里布满满足,嘴上却没有多余的赞叹。   俩人在屋里玩闹了会,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匆匆过去了,还是真真回来了,浅浅这才叫穆清换了喜服,俩人出了房门。   喜服做好了,浅浅这两日是也无所事事,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自然得养得白白胖胖,只两日的时间了,就算是家里忙,言永福他们也不会叫她下地。   倒是穆清,浅浅随口提了句,让他这两天别去打猎,帮他家干点农活,他一个没下过地的汉子,就老老实实的跟在言永福的身后。   言永福见此,自然是极高兴的。   毕竟现在浅浅手里有一百亩地,若是穆清对侍弄庄稼什么都不懂,可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一个耐性好,一个肯教,倒是学得极快。   不过两日的时间,穆清跟在言永福的身后,也做得有模有样。   自穆清和浅浅订亲的这些日子以来,穆清因着经常来言家走动,和村里人的接触也多了,看他为浅浅做的事情,村里对穆清的评价越来越好了。   不少以前不喜欢穆清出身的大婶也会说,早知道穆清是这么好的一个劳动力,就该把女儿嫁给他。   浅浅每次听到真真或者禾妹告诉她这些话时,她不会有一点醋意,相反的还很高兴,她很为穆清感到骄傲。   有人觊觎穆清,这说明他优秀,而她要做的不过是牢牢的拴住穆清的心和眼,并不是赶走他身边的仰慕者。   毕竟穆清足够耀眼,才证明她有眼光,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份光芒是和她在一起后才散发出来的,很在的程度上能够说是被她发掘的。   时间很快便到了婚礼倒记时,只三日就是浅浅和穆清大喜的日子,这一日也是她和何小刚约定镇上见面的日子。   清早,穆清就过来接浅浅。   言家早就知道浅浅在这一日要去镇上看何家与县太爷表小姐交易,言家只当浅浅这是第一笔生意,得亲自看着才宽心,而且浅浅没有胭脂,她这次出门,还得购置一套。   虽然平日不用涂脂抹粉,但是大婚这日是一定要上妆的,而且还是厚厚的底妆,不过浅浅可没有打算把她的脸让其他人去折腾。   由于这些日子不时往镇上跑,他们向老陈家也借过几回马车了,这次浅浅要买的不过几样胭脂水粉,便也没有借马车,俩人步行去了镇上。   早晨第一道曙光亮起的时候,浅浅和穆清自家里出发,走到镇上的时候正好赶上早市。   他们到的时候,何小刚已经在西街口翘首以盼,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性格比较跳脱的少年。   浅浅他们朝着何小刚他们走去的一段路,就见那名少年已经来回蹦跳了几次,完全静不下来,就像猴子一样。   “何二哥,没让你们久等吧?”   浅浅上前,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何小刚看到浅浅,脸上立即堆满笑容的说:“没有,我们也才到而已,这个是我弟弟何小峰,这位就是言浅浅姑娘,这位是她的未婚夫穆清。”   何小峰上下打量了浅浅了眼,夸张得手舞足蹈的说:“我爹和我哥他们和说,画出家具样式的人是一个十六的少女,我还不相信,原来还真的是啊!”   浅浅看何小峰一脸崇拜,说这些不见一丝恶意,笑容也真诚的说:“可不就是我吗?”   何小峰瞪大了眼,感兴趣的说:“其实我以前也设计过几种,不过都没什么人喜欢,就连我爹都说不伦不类。”   浅浅看何小峰眼里透着真诚,对这个年纪和她一样大的少年有了几分好感,温和的说道:“我其实也不懂,就是乱想的,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设计的图纸你拿去多研究,你以后画了什么好图纸也可以给我看看,我说不定能给你提点意见,互相勉励更容易进步。”   “好啊好啊!”何小峰大大咧咧的应下,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站在他身边的何小刚却是诧异的打量了浅浅几眼。   毕竟这可是他们合作的资本,可是言浅浅却这么轻易的答应教何小峰,这怎么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何小刚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十六岁少女,有着连他一个男子都没有的胸襟,冲着这份胸襟,以后的前途应该是不可限量的。   “对了,这是我大哥做好的家具,按你的图纸做的,你要不要先看看!”何小峰觉得浅浅虽然是一个姑娘家,但性子极好,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上前便主动示好,动手要去揭开盖着家具的布帘。   浅浅忙阻止说:“不用了,待会儿到了胭脂坊自然能看到,不急一时的!”   何小刚笑了笑,揶揄的说:“我还以为你昨儿会去趟我家,看看成果,哪知道你还真的今日才来啊!”   浅浅挑高了眉,得意的说:“还是那句话,你们办事,我放心!身为合伙人,这点信任是一定要有的!”   何小刚失笑的摇摇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和一般的姑娘都不一样,眼光和胸襟就是他们这样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都比不得的。   至少他们一家人,都比不上浅浅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之前拖延几日才谈合约的事情。   四人一起去吃了热汤面,见天色差不多了,这才一起去了胭脂铺,早晨的胭脂铺里并没有太多人。   他们到的时候,胭脂铺的掌柜正在擦柜台,见到何小刚便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一边,感兴趣的绕了出来,打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问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何小刚笑意温和的拱拱手说:“是啊!答应了客户,自然得按时交货了,杜小姐来了吗?”   “还没有!”掌柜虽然很好奇想一看实物,毕竟他们家也付了订金,但是也知道正主没有来,他没有先看的道理,便将人请进了胭脂铺。   何小刚有些犹豫的说:“这样不好吧?我这货物放在这里,会不会挡了你的生意啊!”   “不会不会,真要买东西,门这么宽,哪有不进来的道理!”掌柜忙表示无所谓。   杜小姐是他们店的大客户,之前杜小姐也特意交待了,掌柜的自然乐得做这么一个人情,哪里会有什么不方便,而且胭脂铺早上的生意一直很平常。   进了脂肪铺,浅浅便没有闲着,开始挑胭脂,掌柜以为她只是看看,也没有热情的招呼,还是浅浅主动问了好几句,掌柜的看了一眼何小刚。   他解释说:“言姑娘几日后便要大婚了,特意过来选胭脂的。”   掌柜这才热情的介绍起来,一连推了好几款好胭脂。   对于这种添有脸上的东西,浅浅一向舍得花银子,挑也自然是挑得最好的,毕竟她不喜欢用,她还有一个妹妹,这些东西都不舒服浪费。   “也不知道上色好不好,要是有一个姑娘能让我试试就好了,若是好的话,我就全买下来。”浅浅故意如此说道。   掌柜的皱了皱眉,想到正好在后院的侄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侄女长相普通,而且肤色暗沉,别到时候砸了招牌才好。   “诶,可惜了!”浅浅放下胭脂,以退为进的说道。   掌柜想了想,反正没人试她也不买,还不如叫侄女出来试试,说不定有转机了,便说道:“你等等!”   掌柜进去一趟,倒叫了一个小姑娘出来,身形比浅浅略高一些,胸前发育得也不错,但是一张脸却是平平无奇。   浅浅上下打量下,十分满意这个模特儿,当下便拿过胭脂在女子脸上涂涂抹抹,十分熟练的上妆手法却是故意拖延了时间。   就像电视上的美容节目一样,将两张脸一边一边的化妆,能让人看到明显的变化。   就在掌柜都惊叹他侄女变化的时候,浅浅他们等候的杜家小姐总算姗姗来迟,一身轻盈的绫罗绸缎,身上薰有浓浓的玫瑰花香,浅浅甚至不用回眸,就清楚,她等的人已经来了。   浅浅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眸看去,只见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一袭大红丝裙,笑靥如花,目光闪着好奇。   “咦,你别停下来吧!继续啊!”杜馨月见浅浅回眸盯着她打量,也没有露出不悦,倒是催着她继续替端坐的少女化妆。   这位少女是胭脂铺掌柜的侄女,她虽然不清楚叫什么,但之前见过几面,深知她的样貌如何,如今看到这么大的变化,当下不免十分的惊讶。   何小刚见到杜馨月怔了下,才慢半拍的过来说:“杜小姐来了,之前你订下的家具我已经……”   何小刚的话还没有说完,杜馨月便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娇纵的说:“没看到我在和人说话吗?你这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何小刚脸色微变,尴尬的笑了一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眉眼满是冷意。   何小峰冲动的想上去训斥杜馨月几句,却是被何小刚按住了手,他愤愤不平的偏开了视线,清楚杜馨月的身份,也只能隐忍着不悦。   “喂,你还等什么,快继续啊!”杜馨月好言和浅浅说了一句,见她没有反应,瞬间便露了本性,骄纵的命令起浅浅。   浅浅厌恶的看了杜馨月,对这种自认是天之娇女的女子,她见过不少,也深深明白她们的劣根性。   这种人,只有在她们感兴趣的方面露出本事,才能让他们稍稍收起骄纵的脾气,因为她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浅浅压抑住性情,一声没吭的回眸替少女将妆化好,最后定了妆,左右看了两眼,甚是满意的对掌柜说:“这些都包起来。”   “啊……噢!”掌柜有些发愣,动作微有缓慢的将东西包起。   浅浅问了价,付了银子便要走,才将一只脚踏出胭脂铺,就听到身后一声娇纵任性的命令声:“你给我站住!”   ------题外话------   摸摸哒~昨天更新晚了~今天特意多更两千字~打滚求表扬~   谢谢夏季影送的票票~我觉得你这名字很好噢~剧情马上要展开了,   到时候男主的身世揭开,会有好多新人物出来,有没有兴趣客套一把啊~哈哈~   其他有好名字,有兴趣客串,想客串什么职业的,都欢迎留言噢~   设定的角色名字适合的,我都会征用的,么么哒~ ☆、055、刻意相交   浅浅不悦的皱眉回眸,凉声问道:“这位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杜馨月趾高气昂的向前走了两步,高傲的睥睨着浅浅,一副施舍的口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浅浅冷笑一声,轻嘲道:“姑娘真是问得好笑,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杜馨月恼得一下就变了脸,一手指着浅浅轻颤。   何小刚见事情到这步,正想厚着脸皮去调节的时候,却见浅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看了过来,适时阻止了他的步伐。   掌柜的虽然清楚何小刚和浅浅他们是一起来的,但是这会儿见杜馨月动怒,他自然不会傻得往上凑。   更何况他见何小刚都没有说话,他凑什么热闹,因此也没有开口解释杜馨月的身份。   杜馨月一时脸上微有尴尬,但取而代之的娇颜盛怒,还是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狗仗人势的点明了杜馨月的身份。   “好大的狗胆,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也敢这么和我家小姐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的舅舅可是这里的县太爷,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浅浅轻嘲了看了眼杜馨月身后的绿衣丫鬟,倒没有将人放在眼里,对她污浊不堪的话更是直接过滤。   “噢,原来是县太爷府上的表小姐啊?不知道民女是犯了什么法,要将民女抓起来吗?”   浅浅玩味的看着杜馨月,小姑娘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盛气凌人的架式,很让人反感。   绿衣丫鬟一下侧身挡杜馨月的面前,对着浅浅指手划脚的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和我们小姐这样说话。”   浅浅轻嘲的看了眼绿衣姑娘,好笑的问:“不然这位姑娘认为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我与县太爷府上的表小姐素未相识,她又没有在脖子上挂一个牌子说她是谁,就算退一步说,我知道她是县太爷府的表小姐又如何,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我不过在这店里买了几样胭脂,是碍着了吗?或者是表小姐觉得我买的胭脂比较好,想强占?”   杜馨月娇颜红艳的怒斥:“呸,我杜馨月有会看得上你的东西。”   浅浅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说:“既然杜小姐看不上,我就先走了。”   眼见浅浅扭身就要走,杜馨月着急的开口,“你站住,我有准许你走了吗?”   浅浅回眸好笑的问:“杜小姐一时一个样,究竟是想干什么?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可好,小女子不像杜小姐家境这般良好,我还要回家干活。”   杜馨月抿了抿唇,不甘的瞪了眼浅浅,施舍的开口,“放你走也行,你说说,你怎么将她化得这么漂亮的!”   杜馨月一手指着掌柜侄女,她原本被打了腮红的脸颊微微显现,有些慌乱的望着浅浅和杜馨月。   浅浅笑吟吟的挑高了眉,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姑娘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杜馨月倨傲的说:“难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看上眼的吗?”   浅浅微微眯眼,狡黠一笑,“杜小姐是想拜我为师吗?”   “拜你为师?”杜馨月一声怪叫,惊讶的说:“就凭你,你也配吗?”   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杜馨月,煞是费解的问:“杜小姐怎么如此好笑,你自己要求要向我学手艺,然后又不拜我为师?那杜小姐将我强行留下来是为什么?还是杜小姐觉得你是县太爷的侄女就能这样横行霸道了?”   浅浅说罢,看向一边脸有难色的掌柜说:“掌柜,你也要当心一点,说不定哪天杜小姐兴致好了,想自己研制胭脂,开口就讨了你们的胭脂配方,还分文不给。”   掌柜苦笑的看着浅浅,朝她递着眼色,只盼着这把火不要烧到他的头上来。不过他觉得这个杜馨月做事也太欠妥当了。   刚才他观察言浅浅的手法,如此熟练,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而且他一个卖的胭脂的,可是从来不曾见过哪个女子将妆容上得这么美。   可见言浅浅说的手艺是真的,只是他以前孤陋寡闻了,竟然不知道还有人从事这一行,专门替人上妆。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是这种人吗?”杜馨月深觉被污辱了。   不说有县太爷这个舅舅,就是杜家,也绝对是一个富商,不然的话,当年县太爷的妹妹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商人。   不过这个商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还是一位儒商,有功名在身,只是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女儿是杜馨月这种性格。   不过想来也能知道是杜夫人的原因,毕竟这时代都是这样,女儿的教养都是母亲亲自教导的。   “小女子今日初见杜小姐,实在不知道杜小姐的为人如何,若是杜小姐没有这种意思,就是我小人行径了。而小女子家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浅浅以退为进。   一直以一种拒绝的口吻和杜馨月说话,就是为了勾起她全部的求知欲,虽然杜馨月十分想学得这么出色的化妆技术,但若是太容易上手,定然不会珍惜。   浅浅就是看中了杜馨月势在必得的决心,才会有些一举。   杜馨月咬了咬唇,不满的说:“行,你不就是要钱吗?你开口吧!你要多少银子。”   浅浅为难的看着杜馨月,苦笑说:“这位杜小姐,你真的是为难我了,当日师父传我这门手艺时就曾经说过了,不许我私自传授她人,而且一生只能传承一名弟子。”   杜馨月挑剔的看着浅浅,轻蔑的说:“你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我舅舅说过,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一个价,你现在不同意,不过就是我出的价你不满意,不过你说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得起!”   浅浅一时真有些无语了,想劈开这个杜馨月脑袋看看,她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早知道这女人的银子这么好挣,她当初就该多打听一些,早在这女人身上花心思。   毕竟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有几个女人不会化妆的,现代更是流行着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化妆和不会PS的女人。   而她言浅浅不单懂化妆和PS,而且还精通,毕竟她经常出席各大场合,自己若是连化妆都不会,又如何见人。   “杜小姐,对于你的话,你不做评论,我只能说我们俩的价值观不一样,若想我全部教你是不可能的!”   杜馨月一听,眼神便亮了起来,急切的说:“不全部教,但教一点总行吧!你教我化我自己这张脸就行了。”   浅浅不过是松了一点口,杜馨月便抓住了,可见是一个极聪颖的姑娘。   而且化妆这种事情,她显然也懂一些,知道每个人的五官长得都不一样,若想画出漂亮的妆容,定然是要用不一样的手法了。   浅浅一脸为难的说:“杜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而是你有点强人所难,实在是当初师父和我说过,我们师门这项绝学就如同给人画皮似的,整个换了一张脸!”   杜馨月嗤笑,“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   浅浅也不辩解,只是望向仍然坐在原位上的掌柜家的侄女。   杜馨月回眸看去,似有不甘的咬了咬唇,又极满意的点了点头,狠狠的心的回眸对浅浅说道:“你教我画,我给你一百两如何?”   浅浅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她刚才还以为杜馨月开口很大,意思这银子可以漫天要价,原来杜馨月所说的所有她开口,也不过就是一百两银子而已?   对于一般的耕种人家,这一百两可能很多,但是刚才杜馨月说话的口气极大,浅浅一时也想左了,还想今日能在杜馨月这里敲得五千两。   反正杜馨月手中的银子也是不这么的干净,她舅舅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浅浅对她自然就不会手下留情,肯定是抱着能骗则骗的态度啦!   “怎么,你嫌少吗?”杜馨月不傻,自然看得懂浅浅嘴角的嘲讽。   她撇了撇唇,不屑的说:“都说你在待价而估了,你还不肯承认,果然舅舅说的才是对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敢情杜馨月被养成这副德性,其中还有她舅舅的手笔啊!   “不然二百两,不能再多了!二百两已经很多了,在这街上盘下一家门面做生意都足够了。”   杜馨月伸出两只手戒备的看着浅浅说话,一副就怕她再加价的样子。   浅浅看她这样有些哭笑不得,叹息一声道:“杜小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不过……”   浅浅的话还没说完,杜馨月便怒了,娇斥:“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再敢推拒的话,我就叫我舅舅把你抓起来。”   浅浅回眸定定的看着杜馨月,一副被迫屈辱,又心有不甘的样子,表情拿捏了十分,做足了戏份才狠狠的道:“好啊!杜小姐一样要强人所难的话,行!拿五百两银子来,我就给你画次妆,并教会你如何化此妆。”   杜馨月脸色一变,骂道:“你怎么不去抢啊!你知不知道五百两是多少银子啊!买你十次都有余。”   浅浅脸一落,不悦的说:“杜小姐出不起这价,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事!”   说罢,扭身就要出门。   杜馨月立即拦下,并斥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死吗?”   浅浅抿了抿唇,好笑的说:“能够生,谁又愿意死呢!只是杜小姐如此强人所难,浅浅不过提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要求,既然杜小姐做不到,又何苦为难人。”   绿衣丫鬟瞪着一双大眼斥责:“喂,你不会是不知道二百两是多少吧?二百两银子可是你一辈子都拧不到的,你竟然还好意思讨价还价,你也太不知趣了吧?”   绿衣丫鬟看浅浅穿得干干净净,但身上布料也不过是一般普通的料子,她本是杜馨月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杜馨月也赏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因此,她看不上浅浅的穿着也是情理当中。   浅浅看了眼一边有些急切的何小刚,冷了眉眼对杜馨月说:“杜小姐要不要学是你的事情,若是不学就不要拦着了!”   杜馨月看浅浅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又看了眼掌柜的侄女,虽然不满主导树落在了浅浅的手里,但觉得这五百两倒花得值得。   “好!但若是你没有让我满意的话,我是不会付银子的!”杜馨月怒气冲冲的威胁,回身就对掌柜的侄女厉声喝斥:“还不让开!”   掌柜的侄女诚惶诚恐的退到了一边,还是在掌柜的眼神示意下,才偷偷的溜进了后院。   杜馨月站在椅子之前,绿衣丫鬟立即上前拿出帕子擦了擦椅子,她这才坐下,抬着下巴对浅浅示意。   浅浅打开之前买下的胭脂,杜馨月立即怪叫说:“你刚才给那个丑丫头用过了的,现在还想用到我脸上!我不管,全部用新的,化得好,我便全部买下,若是不满意,这东西就你付钱,反正我是不会用别人用过的胭脂。”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杜馨月的无视极任性十分的无奈。   她忍耐了脾气对掌柜的笑笑,挑了几样胭脂水粉让掌柜的拿给了她,细心的给杜馨月上了妆,还特意只上了一边,然后递了镜子给杜馨月看。   两边脸,完全像是两个人似的,特别是一双眼眸,一个大一个小,且修饰过的一边,眼眸不单大,而且还显得媚。   比起平日的样子,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这……”   杜馨月一时无语,她平日对自个儿的容貌有极大的自信,可是这会儿化出来,这么明显的比较,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哇,这差距可真大,幸好言姑娘这门手艺不能传人,否则的话,以后娶媳妇之前,不得还押着她先净面吗?”   何小峰性子比较闹,一时没有忍住轻声的与何小刚嘟哝。   这话正好传入杜馨月耳里,她脸色一变,娇斥道:“你说什么?”   何小峰嘴角一抽,自知闯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尴尬的赔笑。   何小刚立即出声解释说:“舍弟年幼不懂事,还忘了杜小姐见谅。”   浅浅和何家可是坐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不能看着何家开罪杜馨月,然后做不成这笔生意。   “杜小姐是底子好,原本就长得貌美如花,此时的妆容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毕竟我手艺再好,也得看是给谁上妆,就拿掌柜的侄女来说,她即使化了妆,也没有杜小姐素颜美丽。”   杜馨月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轻笑道:“倒想不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啊!”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杜馨月心情一好,便不再追究何小峰的莽撞,只是随意的打量了何家兄弟一眼,不甚在意的说:“我现在在忙,你们有空等就等,没空等就算了!”   何小刚尴尬的赔着笑,讨好的说:“杜小姐有事便先忙,今日我们兄弟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主要就是让杜小姐看看,您之前向我们家订的梳妆台是否还满意。”   杜馨月撇了眼何家兄弟,随意的说:“行,要等就等吧!”   浅浅觉得杜馨月的性格真是有各种缺陷,实在是很难让人讨喜,之前不认识时,还想着看了杜馨月这人后再决定怎么行事,毕竟她言浅浅向来恩怨分明,现在只觉得,利用她,完全不会有一点心里负担。   这种不可一世的女人,总想着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就该受受教训才好,说不定哪天扳倒了她的大靠山县太爷,她倒是能有所改变。   浅浅心里将杜馨月评价得一无事处,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动作极快的将妆容定好后,站直了身子说:“可以了。”   杜馨月原本就一直举着小铜镜,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自个儿全新的样貌,虽然心里颇激动,但又怕旁边的何小峰再说什么影响她心情的话。   杜馨月面上倒是有些压抑,不过眼里的喜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浅浅扬了扬眉,问:“杜小姐,这五百两可愿意付?”   杜馨月满意点了下头说:“你放心,我堂堂杜馨月还能赖了你五百两银子吗?不过你现在也只化了一遍,根本就还没有教我。”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问:“不是吧!我刚才一直让杜小姐拿着铜镜看自己的容貌,就是让你看清楚我是怎么化妆的啊!难道杜小姐竟然一点都没有看会吗?当初这个妆容,师父可是只教了一次,我就学会了啊!”   杜馨月脸色乍青乍白,又不愿意承认她不如浅浅,因此,脸色憋得极好看。   “你刚才没说那是在教我,我根本就没有细看,怎么能算?”   绿衣丫鬟不愧是杜馨月的贴身大丫鬟,极明白她的心思,立即出声维护说:“你和我家小姐怎么比,当时你师父教你时,定然是一步一步解说得十分详细,哪像你刚才,就像赶时间似的,什么都没有说,就极快的化完了!我家小姐没有全记住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绿衣丫鬟一顿解释,杜馨月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当下要求浅浅再来一次。   浅浅为难的看着杜馨月问:“再来一次,可是你脸上已经有妆容了,再来一次,怎么上妆?”   杜馨月皱了下眉,看向绿衣丫鬟说:“你给她化!”   浅浅好笑的出声,“你们俩长得明显不一样,五官也不相同,单是画眼睛这个最重要的部位就不同,我现在在她脸上画,你学会的是怎么替她化妆,你真的要我在她面上画?”   杜馨月脸色一变,她堂堂一个小姐,会要给一个丫鬟化妆吗?马上就否定的摇摇头说:“不用!”   掌柜的见杜馨月纠结,便好心的提议说:“杜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去后院净面后再来上妆?”   杜馨月嫌恶的说:“我很介意。”   掌柜的脸色一变,皮笑肉不笑的退了两步,站在柜台里恨不得抽自个儿两耳光,没事多什么嘴。   杜馨月纠结了一会儿,才命令绿衣丫鬟回府取她净面的盆帕等物过来。   浅浅觉得杜馨月有些大题小作,但刚看了掌柜热脸贴了冷屁股,她这会儿才不会主动去说什么。   杜馨月自认这主意不错,心情也好了,左右照了几下镜子,看着镜子里眼含秋波,媚意横生的女子只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在等绿衣丫鬟来的时候,杜馨月不断的欣赏着自己的容貌,就如言浅浅之前说的一样,像换了一张脸似的。   虽然还有原先自个儿的模样,但是却比原样要美上十倍不止。   杜馨月自恋的时候,何小刚十分会来事的拍了杜馨月几句马屁,杜馨月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铜镜,一副施舍的口吻开口。   “好了,你们也等得够久了,就看看你们打的家具吧!”   何小刚面上一喜,立即迎着杜馨月往门口走,嘴边说道:“杜小姐,这边请。”   杜馨月站在胭脂铺的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小刚指使说:“揭开看看吧!”   本来门口停了这么一辆大板车,上面还架高了货,又被布蒙着就让路人好奇,这会儿见要揭开了,一时也不少好事的人停下来凑热闹。   何小刚对浅浅设计出,他大哥亲手做出来的梳妆台,十分的有自信,因此,看到围观的路人越多他脸上的笑容也就越灿烂。   何小刚揭开,立即有人发出惊呼声:“哇,竟然是白色的!”   在这时代并没有油漆,其实浅浅也不知道油漆的具体成分是什么,她只知道主要是树脂及染料这些。   因此,当初给图纸给何家时,她就随意在图纸上提了,并说了她知道的大致成分,且希望这套家具最好是白色,可是言永福他们觉得成亲用白色的不好。   白色多代表了丧事,大喜日子都会选择用大红色。   倒没有想到,还真让何家琢磨出来了,虽然看着这油漆色泽不好,上色也不均匀,但是这种没有油漆的时代。   第一件油漆家具可见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就连浅浅自个儿也没有想到,家具竟然还带有颜色。   杜馨月眼神一亮,惊喜的说:“有意味,真有意思!这颜色你是怎么弄上去的?也和布料染色一样吗?”   何小刚哭笑不得的看着杜馨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才强势要求了浅浅教她化妆,这会儿又来打听油漆之事。   浅浅自然不能让杜馨月将这种事情套了出去,而且她事先真是一点也不知情,何家也一直没有提。   倒是她自个儿都忘了,现在看到才想起来,当初不过是在图纸上随意的画了几段话。   “杜小姐可真有趣,但凡是别人家挣钱的配方和手艺都要打听一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杜小姐有意做我们这行呢!”   杜馨月脸色不好的反驳,“谁要做你们这种低贱的行来啊!”   浅浅撇了眼杜馨月,也不知道和她争辩,免得到时候横生事端。   杜馨月不见看浅浅,只是对着何小刚说道:“你们做的,我很满意,现在给我送去杜府,自然会有人给你们结帐的!”   浅浅这时候趁着杜馨月不注意的时候,溜到穆清的身边,低声说道:“你等会儿和何家兄弟一起去送货,晚一点,我们在西街口碰面!”   穆清皱了下眉,没有拒绝。   “你跟着他们兄弟,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的。”   穆清深深看了眼浅浅,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之前在来的路上,她就交待了,到了铺子就要一直站在何家兄弟身后,还得低着脑袋不许抬眼不许说话。   刚才他看这个长得很丑的女人和浅浅这样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高兴,甚至有种想撕了她的冲动。   以前他很少起情绪波动,除了大白生病的两次,让他担忧,让他愤恨,其他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   “乖,我还有事要办!回去了再和你说!”浅浅竟然在穆清的眼里看到了担忧,而且这一次还不是一闪而过的那种迷茫。   是十分直白担忧。   浅浅高兴得想笑,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谈情的时候,其实浅浅会这样要求穆清,是有点小人心思的。   她之前的感情生活其实也是一片空白,并不了解其他女人会不会有她这样的想法,总有种自己看中的男人,其他的女人都会喜欢他的感觉。   此时,浅浅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才会防备着杜馨月。   特意让穆清不着隐了身上的气息,低垂着脸,不许露出真空,毕竟穆清的长相,一般的女人可没有什么抵抗性。   看看西顺村知道他是狼奶大的,仍然私心爱慕他的女人就清楚了,更何况这杜馨月还不清楚。   加上杜馨月的性格还是这样的,浅浅不得不防,不管是她未雨筹谋,还是她高看了穆清都好。   总之,她目前能力有限,可不希望多这么一个情敌来搅事,而且不过三日就要成亲了,她可不想在心里添堵。   穆清跟着何家兄妹去杜家拿银子,没多时绿衣丫鬟也过来了,她身后还跟了另一个小丫鬟,身她行动就知道等级不如这个绿衣丫鬟。   两个丫鬟将杜馨月搀扶到了后院,侍候她净了面,便通知浅浅到后院去教杜馨月化妆。   这一次,杜馨月倒是用心,每化一部都会配上一角解释,她发现不单绿衣丫鬟看得仔细,就是后来跟着来的丫鬟,看得也十分的细致。   甚至,绿衣丫鬟还会时不时用眼神示意询问后来的丫鬟。   浅浅看到这一幕也算是了解了,想来这个新来的小丫鬟记忆应该不错,才会被绿衣丫鬟带来。   果然是杜馨月身边的的大丫鬟,竟然还有几分机智。   浅浅将妆容化好,和之前的一般无二,还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可否记住。”   杜馨月皱着眉,有些为难的样子。   两个丫鬟因为也没有记全,就是八九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吹大,因此,主子没有问话,都没有出声。   “你们记得是如何上妆就行,待会儿我向掌柜借了笔墨将详细的步骤写给你!”到了这步,浅浅不介意主动卖一个好。   毕竟她目前的想法是打算和杜馨月相交的,可不好把人逼得太甚。   不过杜馨月这人还真的是不讨喜,听到这话,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回了一句。   “算你识趣!”   浅浅嘴角一抽,觉得手真的有些痒。   懒得再理这主仆三人,出去找掌柜的借了笔墨,写了化妆的先后步骤,并告诉了她几个要素。   其实化妆最重要的就是多练手,熟能生巧,不过看杜馨月的样子,将来给她化妆的人,肯定也是这身边的两个丫鬟。   她自个儿想要学会,怕是有些困难。   杜馨月她们出来,浅浅正好收笔,将纸往杜馨月面前一递,她下意识的抬手要接,浅浅又立即将纸收了回来。   杜馨月不解,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你干什么?”   浅浅抖了抖手中的纸,笑吟吟的说:“杜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杜馨月鄙夷的说:“明明就是死要钱,还装什么清高!”   浅浅好笑的说:“我既然都已经违背了师门教了你,为什么不拿我该得的酬劳?”   杜馨月被浅浅堵得一时无法回话,狠狠的瞪了一眼说:“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票,你和我一起去府里取!”   浅浅挑了挑眉,十分配合的说:“好啊!”   之前被杜馨月用过的胭脂倒是被她一口气全都带走了。   她今日出门本来就是逛街买东西的,倒没有坐轿子,一路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杜馨月眼眸动了动,不怀好意的问浅浅。   “反正你都已经背叛了师门,不如我再给你五百两银子,你把你懂的本事都教给我,如何?”   浅浅点着头,失笑的说:“杜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就算我肯教,你学得来吗?”   杜馨月脸色一变,娇斥:“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浅浅耸耸肩,摇首说:“不,这门手艺对于我来说,是吃饭的工具,对于杜小姐而言,只是增加美貌的利器。”   “你自己根本不可能花时间去练习,更别提好好钻研,我教了你,也不过就是教了你身边的几位丫鬟而已!教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本心,我又如何能多做这样的事情!”   杜馨月皱着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十分的不简单,这会儿才想起来要问她。   “你究竟是谁?”   浅浅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杜馨月,都到了这一步,才起戒备之心,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杜馨月了。   “我叫言浅浅!就住在西顺村,你放心,我已经收了你五百两银子,自然会负责到底,往后只要是这个妆容你有不懂,都可以来找我!但你也别想,我会上门服务,你懂的,我们的交易不包括这一项!”   对于她的身份,浅浅倒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杜馨月没有本事查到,她托付她舅舅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给杜馨月线索,又怎么让她下次主动送上门。   杜馨月扬了扬眉,虽然不全信言浅浅的话,但想着,言浅浅也不敢骗她,因此,便松了几分心房的问:“你刚才说你会很多种妆容,对吧?”   “你想怎么样?”浅浅故意一副防备的样子看着好杜馨月。   杜馨月眯眼笑说:“没什么,就是好奇想知道,我还能能变成其他样子,或者清纯,或者高贵?”   浅浅微微一笑,不瞒她的说:“自然是可以的!”   “那你……”杜馨月一脸笑意的接下去。   浅浅抬起眼皮,淡淡的拒绝道:“想都不要想。”   杜馨月嘴角一撇,想着知道浅浅住哪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就不信,捉不住浅浅的把柄。   不过,她倒是愿意真和浅浅到这一步,她这会儿正眼看这个浅浅姑娘,倒觉得她沉稳内敛,气质不凡,丁点都不像村里走出来的姑娘一样。   她见过太过女子,那些村里走出来的女子,都是畏首畏尾,有几人像言浅浅这样有胆识的,还敢和她讨价还价。   到了杜府门口,浅浅拒绝了杜馨月的提议,并没有进屋。   不多时,绿衣丫鬟就拿了银票出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对浅浅说:“我家小姐是看得起你,才让你教她,你也别得寸进尺,否则的话,没有你好果子吃!”   浅浅一下扯过绿衣丫鬟手中的银票,看了下面额,便将写了化妆步骤的纸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才没有兴致留下来听一个丫鬟啰嗦。   绿衣丫鬟看着浅浅的背影,气得咬痒痒,跺跺脚气愤的说:“就跟小姐说了,不该真的给她五百两的!她哪里值五百两啊!”   浅浅听到绿衣丫鬟没有压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脸上的笑容逐渐扩散,也好,看到这些人因她拿了这笔银子而不爽,她便心情舒畅了。   到西街口时,三个男人坐在板车上,面容各不一样。   何家兄弟眺望她这个方向,目露着急,穆清静站一边,微垂着脸,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浅浅走近,何家兄弟松了口气说:“你总算回来了,再晚我们就该去找你了。”   “不单没事,还挣了五百两!”浅浅没有隐瞒的拿出银票扬了扬。   何家兄弟赞赏道:“浅浅妹子可真有本事。”   “哪里!”浅浅客套的笑着。   穆清站在浅浅三步之遥,打量着浅浅,见她没事,眉眼才渐渐松开。   “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消息,我们得立即回去了,你们呢?”   今日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何小刚不敢再有一刻多留,怕家里人担心。   浅浅扬扬手示意,“你们先走吧!我们还要去镇上买些东西,只三天就要在婚了,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添齐,正好刚才得了一笔银子,便去采购来!”   何家兄弟也没有细问,只道:“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银子结算的方式就照你之前说的,现在我们先回去了,大约后日,我们会送家具过去的。”   “好!”   两家人道别了,浅浅就带着穆清上了酒楼,还直接要了一间包厢,在包厢里点了四道小菜,慢慢吃了起来。   毕竟折腾了一日,他们可是颗米未进。   用过饭了,浅浅也不急着走,反倒是叫了一壶茶,两人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自然都是浅浅说,穆清听。   直到夜幕降临后,浅浅才狡黠的对着穆清勾勾手指头,笑得诡异的说:“今晚,我带你去探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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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浅浅立即识趣的解释说:“现在拿回来也没关系,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天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只拿白虎皮一样,我们顺便做一回劫富济贫的侠盗,如何?”   “好!你跟在我后面。”穆清眸光一定,身子下意识的做出攻击的姿势。   浅浅拧眉一下,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狼在猎捕食物时所摆出来的姿势吗?   这四周一片静谧,穆清突然做出防备的攻击姿势,虽然有些引她发笑,但心里却是极感动的,特别是他的相护。   浅浅跟在穆清的身后,由于她也不清楚这虎皮放在哪里,便由得穆清带路,但大方向还是提醒两句。   毕竟这种虎皮这种地方这会儿应该是挂在书房才对,毕竟天还不热,放在卧室里垫坐还不可能。   县衙是按了前朝后寝、左文右武、狱房居南的传统建造而成的,因此,浅浅他们此时一路往后院走,便也没有错。   走在去后院的路上,便听到人声响动。   言浅浅没想到在县衙里第一个听到的声音竟然是杜馨月。   远远的,杜馨月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楚表现,听能听清她声音里的怒意,满是娇纵的朝着一个官差娇斥。   “你给我去查清楚西顺村有没有一个叫言浅浅的女人,然后将人带回来,记住,不准伤害她了,特别是她的一双手。”   浅浅微不可见的皱起眉,看样子她还是太高估了杜馨月眼界,看样子在她的眼里,认为有县令这个舅舅就真的能够一手遮天。   差衙略有好奇的问:“呃,为什么啊?”   捉一个女人回来是容易,但总要有一此理由吧!再者,县太爷问起来了,他才好回话啊!   而且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他也得先调查清楚,免得碰上了铁板。   毕竟县太爷可不是什么善人,到时候出事了,肯定是推他去抵偿。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让你去,你就去啊!”杜馨月一声娇斥,才懒得和一个衙役多做解释。   衙役眼里闪过一抹恼怒,面上却是笑笑,“表小姐,不是我不去啊!而是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吧!我叫上其他的兄弟,他们也不听我的啊!我总得先和县太爷报备,有了他的指令,我才能做事啊!”   杜馨月不悦的沉着小脸,她这会儿过来找县太爷,本来就是等不及想知道浅浅的事情,因此,刚才一见到有衙役走过,便立即叫住了人下了命令。   这个衙役心中也苦,早知道就不在这时候过来回话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刁蛮的表小姐缠住。   “我会和舅舅说的,你就说是舅舅的意思就行了,晚上把人查出来,明天就带过来,直接送去杜府!”   杜馨月不耐烦的娇斥,说罢,拧着裙子侧身就走。   走出几步,回眸不悦的说:“先礼后兵,请她来我杜府当丫鬟,若是不愿意的话,便直接带过来。”   杜馨月往里面走去,现在跟着她进去,便能知道书房在哪里,这时候县太爷应该还在书房,休息的时间没有这么早。   不过这个衙役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走,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冲出去,更重要的是穆清更好奇的是想知道这个衙役打算怎么做。   毕竟在他眼里,一块白虎皮可是比不上浅浅安危。   等了会儿,就见另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四十岁左右,穿是倒是儒雅。   “师爷!”   衙役见男子便出声问好,浅浅他们躲在远处,也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虽然浅浅之前进过衙役门,但是那一次并没有见到师爷,直接被衙役带去见了县太爷。   没想到师爷看起来倒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不过他能与县太爷一起鱼肉百姓,想来也只是一个衣冠禽兽。   “怎么还在这里?”   衙役苦笑一声,刚才报告完了事情,他就先出来了,独留了县太爷和师爷在里面谈话,这会儿不走,就是为了等师爷出来。   “就是刚才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表小姐,他让我帮忙查一个叫言浅浅的人,还说要把她抓去杜府,给她当丫鬟……”   衙役一脸询问,显然是在请示师爷,他该怎么做。   师爷怔了下,道:“这人的名字好像挺熟,我们之前是不是查过她?”   县太爷每次要谁放血的时候,都会顺便查一下对方的家底,上次浅浅就被查过了,而且还是师爷经的手,因此,他对言浅浅这名字略有印象。   “有吗?我不记得了!”   衙役一脸迷茫,想了想,他并不认识西顺村什么人。   师爷拧眉想了想,便说:“算了,记不起是什么人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过还是按惯例,先去查查对方的底细,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就绑了送到杜府就是了。”   “好!多谢师爷提点!”   衙役得了信,笑眯眯的点着头,俩人边说就边走了出去。   穆清起身跟随,浅浅一下拉住了他,低声询问:“你做什……”   浅浅话还没有说完,便对上了穆清的狼眸,眼里满是嗜血的光芒,一副要活剥了敌人的样子。   “他们想伤害你!”穆清紧紧的皱着眉,声音略有起伏。   浅浅轻笑的拍了拍穆清的胸口,笑吟吟的说:“不过是抓我来当丫鬟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们也就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自信十足的笑容,奇迹的抚平了心中的怒火。   不等穆清追问,浅浅又解释说:“不用担心,其实我是故意接近杜馨月,更是故意告诉她,我的名字的,我就是要借着她,找到县太爷行贿受贿的证据,到时候一举告发了他,他害得我家破人散,我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浅浅咬了咬牙,本来不想这么早与县太爷对立,不过眼下,反正都打算拿回虎皮了,一次扳倒县太爷也没有什么。   她不过就是私下收集证据,再一封密信告上去,她还就不信了,难道这魏国所有人的官员都是贪官。   “等下不能找到证据吗?”穆清有些不懂的看着浅浅。   反正都已经打算来偷虎皮了,为什么不把证据也一起拿了?   其实这事,浅浅自然想过,不过行贿受贿的一般都是一个小帐本,哪里像虎皮那样容易得到。   因此,她才会做了两手准备,趁机结识了杜馨月,想着以后通过她,时常进入衙门,也从她口中打听到县衙的重地在哪里。   不过,她原本是想着,她这么显现一手,最后又留了这么一段话,杜馨月怎么也该是把她当朋友,想着以后再从她手里多学几招。   哪里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想着命她去当丫鬟,她倒是想得好,做一个侍候杜馨月的丫鬟,小姐有令,丫鬟自然得听从。   “不一定,能找到最好了!”浅浅笑笑,也没有详细解释。   不过一个守卫不严的县衙,浅浅也没有打算花上多少时间,她会接近杜馨月还一个原因,就是她以前也查过人。   不过对方并不会自个儿亲自去做些什么,而是利用身边的亲戚,因此,浅浅便是事先做了这些打算,而且县太爷见过她了,她不方便直接接触县太爷,这样迂回的接触,县太爷也不容易起疑心。   最主要的是她有本事能够压抑住杜馨月,就算她野性难驯,不按一般人出招也没有关系,她在意的不过就是一张容貌。   这种女人,很好对付。   “好!”穆清目光沉沉的思索了一下,才朝着杜馨月刚才的方向走去。   偷东西这种事情,他并不在行,他所学的东西,大多都是在狼身上学得的生存本能,就算他行动敏捷,是打猎的好手,但其实他并不懂什么武功招式,他会的不过就是应变的本能,在打斗的过程中给对方致命一击。   俩人走到后院不免有些咂舌,这前后院的风格还相差颇多,若不是清楚他们来的是县衙后院,指不定就误会了,以为身在某个富商的豪宅里。   这楼庭、小桥、流水、假山、走廊,竟然无一不透着奢华。   浅浅这随意一瞥,看到摆在这走廊两边的兰花竟然和她当初在兰花市场看到的相差不多。   当时她和朋友参加旅行团出去玩,内导说这一盆兰花就是一两万,虽然单价不高,但是抵不住数量多。   而且和她一起参加的朋友,只是普通家境,当时还开玩笑说过,若是带几盆走,可就是几万块钱啊!   如今,浅浅就是这样的想法,这走廊随处可见的兰花,竟然都不是普通的品种,想是里面县衙里应该还有更珍贵的兰花才是。   由此也能看出,这个县衙是多么的该死,竟然贪了这么多。   “怎么?”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一时出神,一时嘀咕。   浅浅苦笑的摇摇脑袋,她真的是警觉性太低了,也不知道是穆清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还是低估了县衙的可怕性。   俩人一路曲折的总算找到了书房,书房门口并没有人守护,而之前杜馨月过来找县太爷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显然是他们在来的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杜馨月已经将事情说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县衙。   潜入书房里,将门锁好了,却发现看不清屋里的摆设,一次又些怔住,因为她以前受过专业的训练,听觉和视觉比一般人要强出数倍。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内里的灵魂虽然还是原来的,可是这个身体却已经变了,这个身体没有受过特训,看不清楚也是正常。   不过,好在她事先带了火折子。   掏出火折子,吹了两下,屋里渐起光亮,浅浅这才清楚的看清屋里的摆设,而他身边的穆清竟然就已经手拿虎皮站在她的旁边了。   浅浅有些傻眼的问:“难道在黑暗中,你也看得清楚吗?”   穆清没有隐瞒的说:“我不单夜能视物,而且听力还很好!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   浅浅撇了撇唇,一时有些无语。   这些本事,她以前也会的,现在竟然都落下了,想想还真是不愤,看样子以后不单只挣银子了,这些本事得快速再捡起来才行。   “好了,虎皮已经拿到了,我们再找找,行贿受贿的帐本有没有在这里!记住,不要把东西翻乱了。”   穆清四下看看,浅浅却是极有经验的直接走到书桌边上,将每个能藏东西的位置都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哪里特殊。   她起身走到书架,看着这排列好了的四书五经,没有一点问题,一类书一类书放在一起,方便查找,一目了然。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总觉得这个书架好像有些问题,摆放的位置,根本就不像是为了放书,反倒像是……   浅浅低垂猜测的时候,突然便看到书架朝着两边大开,露出里面的暗室。   浅浅瞪大了眼,诧异的回眸望向穆清,只见他面色微慌的抓着书桌上的砚台。   “你……”   浅浅没想到这书架后面竟然有机关。   穆清略有尴尬的收回手,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看到浅浅放了笔墨纸砚的他家里,而且都是极普通的,他见过浅浅画图时抱怨砚台调出来的墨不好。   刚才他看到这砚台便觉得比家里的好,一时起了心思,便想顺手带回去,也方便浅浅以后写字作图。   哪知道拿了两下没有拿起来,用力一掰,竟然朝着右边转去了,而且浅浅面前的书架还突然打开了。   “你怎么找到机关的啊!”浅浅笑眯眯的蹦到穆清的面前,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穆清心里泛苦,一点小心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口,他总不至于说他是打算偷这个砚台,错打错着吧?   “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穆清绷着一张在脸,一脸严谨的说着。   浅浅只叹穆清的运气好,便笑吟吟的说:“我们快点进去看看,说不定帐本就在里面。”   找到帐本,不单她可以报仇,就是这附近所有的百姓,也会有好日子过,虽然不知道下一个新官是好是坏。   但新官上任前朝,总不至于做得像如今县太爷这般猖狂。   到了里面的暗室,浅浅用火折子一照,只看到大大的六个箱子,她当即有种发财了的想法,冲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金银珠宝。   暗室正对面还摆了一尊财神爷,这县太爷也是有趣,拜的竟然是财福爷,可见这人是多爱财了。   虽然发现了县太爷藏银子的地方,但是却一时难倒了浅浅,苦着脸望着穆清问:“我们怎么搬出去啊?”   穆清直接将衣服脱下,自箱子里拿出一锭锭的银子放在衣服之上,再将衣服打了一个结,成了一个小包裹似的。   “走!”   “啊?”浅浅看着穆清,惊讶的张着小嘴。   到了宝山,竟然就拿这么点东西,怎么也要给这些搬空啊!不能白白便宜了县太爷。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问:“不是劫富济贫?”   “噢……”浅浅瞬间了解的点点头,左右看了眼,目光就落在财神爷上面。   摆放财神爷的桌子上垫有一块红布,正是适合浅浅拿来装银子。   她起身走到财神爷面前,嬉笑随意的说道:“真是对不起住啦!借你的红布一用!”   浅浅说罢,就将财神爷抬起,将底下的红布用力一抽,再将财神爷又放在原位。   穆清看着浅浅的动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走近。   浅浅回眸对上穆清皱起的眉,笑着解释说:“我总不能脱衣吧?这里可就这么块布了,借来一用,相信财神爷不会怪我们的!”   浅浅明白古人都信神,因此误以为穆清也是这样。   只见在她的解释声中,穆清伸手拿起财神爷用力摇了摇,就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音。   浅浅惊讶的挑眉说:“这里面竟然有东西?”   穆清翻手看了下财神爷的底部,果然有一个空洞,用手指往里面一扣,竟然扯出一张长长的绢布出来。   看到这块绢布,浅浅不得不佩服穆清的好耳力,不明白怎么这么细微点的摩擦声,他是怎么听到的。   穆清将绢布摊开,但他却不识字,拧着眉将绢布又递到浅浅的面前,浅浅一看到这上面的字便乐了。   这明显就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啊!没想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样子老天爷也在帮他们。   浅浅接过绢布,高兴的往怀里一塞,踮起脚尖在穆清的颊边留下一个响吻,称赞道:“穆清,你真是棒棒哒!”   穆清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被吻的侧面,震惊的看着浅浅。   浅浅高兴得手舞足蹈,也没有多注意,走到银箱旁边,又将一锭锭的银子装好,系成一个结,背在背上。   “好了,我们走!”浅浅高兴的站了起来,想着等下出去便拿两个大麻布袋过来,多运几次,肯定就运出去了。   浅浅走了几步,见穆清没有跟上来,回眸一看,就见人傻站在原地,脸上还有些傻乐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一只手还保持着捂脸的姿势。   “喂,你干嘛呢?快走啊!”浅浅不明所以的走近推推穆清。   穆清两眼闪闪发亮,略有兴奋的问:“你是不是想和我交配?”   浅浅吓得倒退一步,明白穆清的意思后,一张脸更是五颜六色极其诡异,挣扎纠结了一下,才问:“谁告诉你,我想和我交配了?”   就她个人所知,狼求偶也是摇尾巴啊!她又没有尾巴,更没有对穆清抬过屁股,怎么就成了她想和穆清交配。   穆清眼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兴奋的说:“我之前看到有一个女人就是这样,咬了男人一口,然后他们就交配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你心里开始骂人。   这都是谁啊!竟然在穆清面前做出这么不雅的事情。   其实,这与那对野鸳鸯无关,人家至今还不知道他们做的好事被人偷看到了。   “你偷听人家墙角啊?”浅浅戳着穆清的胸口娇斥:“以后不许了,清楚吗?”   穆清微微拧眉,无辜的说:“他们就在我平日洗澡的地方,而且我先到的!”   浅浅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一点都不避讳。   她和穆清相交多日,也是清楚他从来不在家洗澡,都是在后山的瀑布下。   “反正这不是想交配的暗示啦!你想太多了!”浅浅撇撇唇,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任凭哪个女人,被男人这样说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高兴。   “啊,不是啊?”穆清脸上的光芒明显暗了下来,布满了失望。   本来还有些介意穆清说话不经大脑,但看他情绪表现得这么直白,不免又笑了出来,揶揄的调戏问:“怎么,你想和交配啊?”   说罢后,浅浅自打嘴巴,呸声道:“呸呸呸,什么交配啊!我们可是人,明明就是做……呃,是恩爱!对,是恩爱!”   穆清无精打采的看了眼浅浅诡异的行径,不怎么感兴趣的嗯了一声。   “你还真想和我做……恩爱啊?”浅浅的脸,在火折的照耀之下,瞬间红艳了起来,眼底波光潋滟,煞是迷人。   穆清理所当然的说:“交配了就能生小崽子!”   他现在清楚他不是狼了,生出来的也不是狼崽子!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狼有发情期,他却没有。   若是没有发情期,他又怎么生后代?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长时间,不过他却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时间长了,倒也清楚,人是在成亲之后才会开始发情,才会有后代的。   而他马上就要和浅浅成亲了,刚才发现浅浅对他发情了,他心里十分的雀跃,可是浅浅却说这不是发情。   那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情呢?   “原来是想要孩子了!”浅浅微怔的愣愣道,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如今的身体才十六岁,她原本没有考虑过圆房,甚至生孩子的事情,毕竟深受现代思想教育,十六岁还是一个孩童。   更明白二十五岁至三十岁才是女子生育的黄金期。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而且穆清一个孤儿,又有二十岁了,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想要快点生孩子,这点也是能够体谅的。   一时之间,浅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俩人在意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一个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一个是在乎为什么不发情?   “好了,现在不想这些,我们顺其自然,孩子总会有的,眼下先把这些银子发散出去。”   浅浅笑得牵强的开口,看样子她得仔细想想未来的生活了,至少圆房和孩子的问题,就是马上就要面对的事情。   俩人小心翼翼各背一个包袱出了暗室,又将书架合了起来,在没有惊动一人的情况下,悄声离开了县衙。   出了县衙,浅浅并不急着将钱财散出去,而是拉到穆清偷偷寻了一个安静的巷子里,俩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现在先不去散财,我们这样把银子丢出去,到时候惊动了屋主,他们起来了,事情闹开了,对我们后面行事不利。”   毕竟这大晚上的,虽然许多人都已经入眠,但也不保证,会不会有这么一两个特殊的夜猫子。   “好!”对于浅浅的决定,穆清没有意见。   更何况,他现在还想着发情的事情,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向浅浅的红唇。   浅浅这么机敏的一个人,又怎么察觉不到穆清的眼光,却不想多说什么,只当是没有看到,但被人这样盯着,还是有些尴尬,不免会不知觉中做出抿抿唇的动作。   穆清眼神一亮,看得更是光明正大,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   浅浅翻了翻白眼,推了一下穆清,觉得他真是笨蛋,眼神似火,行为却是正人君子。   “就到附近找一个院子,将银子先藏起来。”反正这些银子,本来就是要送人的,就算是被人发现了,被人占为据有也不怕。   更何况这么晚了,他们将银子藏在院子角落里,又用东西挡着,总不至于有无聊不睡觉的主人,闲得没事翻院子吧!   浅浅他们也没有跑远,就在附近选了一户人家,又在家里轻手轻脚的翻出两个麻袋,麻袋里面原本是装了许多红薯的。都被浅浅倒了出来,堆在了厨房里面。   再次进县衙,俩人可是熟门熟路,也没有遇上人。   进进出出折腾了一个晚上,临近天亮,才将所有银钱搬空了。   临走之前,浅浅眯了眯眼,略有不甘的说:“我们放把火把这里烧了吧!也好让县太爷误会。免得他到时候以追查白虎皮的下落为目标。”   毕竟这证据递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处理县太爷,而且递给谁也是一个讲究,到时候还要研究一下朝堂的派系。   浅浅想着就有些头疼,感觉又恢复到了以前言叶的生活似的。   “好,我去找柴过来。”穆清放下包袱,扭身就要出去。   浅浅抬步跟上,并在后面叮嘱说:“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有油的话,还弄点过来。”   柴火上加了油,这才烧得快,烧得旺。   “好!”   穆清直接找到了县衙的厨房,也要多亏了县衙里的条件好,这才会有这么多油,不然普通的人家,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油。   虽然只是猪油,但也一样的油。   穆清搬着油和柴火过来,也是分了几趟的,俩人先是查探了一下,确定书房周边没有睡人,这才在书房摆上了柴火,且都淋了油。   书房里面,全是木制家具,点了火,又浇了油,里外一起烧起来,房间的火势一下就涨了起来。   穆清和浅浅趁着还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快速逃出县衙,一路便就将最后拿出来的两袋银子朝着各家扔了进去。   窗户开的扔窗户里,窗户没开的,跳上房梁,直接扔下去。   在他们分银子的时候,县衙书房的方向就已经火光冲天,一般吵闹救火的声音,似乎县衙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   浅浅和穆清对视一眼,眼里布满了笑意,他们此次出行颇丰,不单拿回了虎皮,还劫出这么多银子,最重要的是县太爷收受贿赂的证据也拿到了手。   对于县衙的热闹,镇上的人家还未完全察觉,许多人还都在睡梦中。   浅浅和穆清银子一空,便又去藏银的地方搬银子,几次来回,偶有失手,也会打到屋下的人。   天还未亮,里面又是一片漆黑,浅浅揭开瓦片,也不知道下面的是大厅还是卧室,倒有不小心直接砸到睡梦中人的情况。   最后一趟,穆清和浅浅的银子分得差不多的时候,浅浅清点了麻袋里的银子,仰着小脸对穆清说:“我这五千两就不洒出去了,留着救我大哥用!”   “好!”   穆清想了想,手中的银子也没有动了。   浅浅不解的看着他,“怎么?”   “我这些留给村长……”   “可……”   浅浅话没有说完,县衙火光太大,又加上之前被浅浅打到的几人,此时周边的人差不多都起来了。   穆清和浅浅俩人站在路中间,听到不少人惊叫:“啊!银子,是银子啊……”   浅浅眉宇一皱,下意识的张嘴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县衙失火,县太爷被抢劫一空啊!”   说完,她又紧接着穆清说:“我们快走!”   穆清跟着浅浅快速离开大街,这时候城门还没有开,他们也回不去,只得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待着。   穆清低声问:“你刚才做什么?”   “提醒他们小心银财,不这么说,他们怎么会把银子都藏起来,到时候县太爷知道了,肯定要挨家挨户的要银行。”浅浅皱起眉,也是以防万一。   毕竟县太爷在这里可是最大的,他一声下命要征税,难道这些平民百姓还能不给吗?   县太爷是当地的父母官,想要在百姓身上捞银子还是很容易的,所以不能让县太爷清楚这些百姓身上有银子。   再说了,镇上这么多户人家,他们也不一定每家都给了银子,到时候真的弄巧成拙了,不是苦了那些没有得过银子的人家吗?   “也是!”穆清附和。   他觉得浅浅想事情十分的周全,做出的许多决定,他都没有反驳的理由,便是像今日的事情,他原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但是刚才离开的一瞬间,听到百姓接二连三的欢呼声,他突然觉得他们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给了很多人快乐。   这种感觉以前没有,以前也没有体会过。   浅浅目光一垂,看到穆清手中的包袱,有些不赞同的问:“你刚才打算把这些银子给村长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察觉到她有些不高兴了,却还是点点头。   浅浅皱着眉说:“这样不好吧!这么多银子给村长?”   穆清没有什么概念,看着麻袋里还剩的银子,浅浅是瞄过的,起码还有二千两银子。   她拿了这五千两银子,倒不是她贪心,而是她觉得这份银子该是县太爷出,当初若不是县太爷过于贪财,大郎也不会卖身。   他们言家更不是为了凑五千两救出大郎。   所以她拿这五千两,拿得心安理得,可是村长平白得了这二千多两,若是少的话,也好。   就当是他们孝顺的,可是这么多的数目,他们介绍不了出处,而且一晚没有回去,镇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事情闹开了,他们俩或者一身本领,能够逃过,可是他们的亲人朋友怎么办?   浅浅给穆清分析了这个道理,他倒是十分受教。   “继续派送出去吗?”   浅浅很高兴穆清能听进他的话,立即笑吟吟的表示说:“是啊!我们送给一些更有需要的人,毕竟村长的日子过得很好,以后若真有不如意了,我们再自己帮他一把就是了!”   穆清听浅浅这样一说,更觉得他说得是对的!像他以前也经常给村长送猎物,但是村长总是拒绝,让他拿去赚银子,存媳妇本,只有村长的媳妇,却还嫌他送得少。   俩人走出去,发现天还未亮,街上竟然已经有不少人了,显然都是出来看热闹的。甚至还能听到不少人兴灾乐祸的说县太爷这是报应,但却没有听到再有人说天上掉银子的事情了。   穆清和浅浅怕被人发现,都是挑了角落走,却没想到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胡同的最深处,几个孩子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儿,一身脏乱,一看便知道是小叫花子。   他们刚走近,其中一个孩子便十分警醒的睁开了眼,瞪着穆清和浅浅,戒备的问:“你们想做什么?”   ☆、057、建势之初   “别误会,我们不会坏人!”浅浅无辜的抬起双手,装了银子的麻袋也直接露了出来。   看到麻袋,小孩子便直接瞪大了眼,快速叫起来旁边三个孩子说:“阿二,阿三,阿四,你们快起来!”   另三个孩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一看到面前的穆清和浅浅,和最先醒来的孩子一样,脸色一变,即惊又恐,眼底满是戒备。   “不要紧张,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小孩狠狠的瞪着浅浅,恶劣的骂道:“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你手里拿着麻袋做什么,你想把我们都捉走,然后卖掉吗?”   浅浅苦笑一声,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你们怎么会以为我们会想把你们卖掉,难道这里面装的就不能是给你们的银子或者是粮食吗?”   “银子?粮食?”四个男孩同时重复说道。   却是表情不一的呸声道:“我们不要你的粮食,更不要你们银子,滚,你们给我们滚,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四个男孩突然不知道自哪里拿了武器出来,可是手中的武器却各有不同,其中最好的,应该是为首的男孩手中的木棍。   最差的一个,竟然是拿着破了的碗。   浅浅看他们的防备心理这么重,也知道定然是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堪的事情才会这样,因此,也不逼着他们相信。   浅浅自麻袋里拿出四锭银子放在地上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们不是坏人,这些银子就留给你们,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浅浅扯了扯穆清,两人走出暗巷。   身后的四个男孩见浅浅他们真的只是放下银子不走,不免松懈了一番,可就在这时候,浅浅突然回眸说话。   四个男孩又一副防备的样子瞪着浅浅,好像她是食人的野兽,随时会过来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噢,对了!这些银子都是五十两一锭的,数目不小!够你们长大成人了,不过看你们的年纪不过八九岁左右,用银子的时候注意一些,可别被人抢走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们的样子,说罢,也不再多让他们忖度猜测,抬脚便走出了巷子。   俩人出了巷子,沿路有些闪躲,特别是提着一个麻木袋,更加引人注意。   浅浅微微拧眉,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路走到了哪儿也不清楚,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说:“穆清,我觉得我们这些银子还是不要再给平民百姓了,不如拿去救济一些乞丐吧?”   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些银子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就要还于百姓,可是却有比普通百姓更需要这些银子的一些人。   平民百姓生活得虽然不易,但总是有口热饭能吃,可是这些流落的乞丐呢?饥一顿饱一顿,特别是其中还有像刚才那么大的孩子。   “好!”穆清应了声,回眸不解的望了望。   浅浅这才注意到穆清频频回首,不解好奇的问:“你看什么?”   浅浅问话间,便回眸看了去,只见刚才救济的四个男孩子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跟踪的技巧又没有,一眼就让人看到了。   穆清微抬下巴说:“他们跟了我们一路了!”   浅浅拧了下眉就朝着他们走去,四人便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到处乱窜,浅浅一时有些无语,她什么时候长得像母老虎了啊?   “算了,不理他们了!我们走。”浅浅继续往前走,却想着这附近哪里有破庙,一般乞讨之人都会藏身于此地。   但是她来镇上的时间少,根本就不了解镇上的地形,虽然镇里不大,但奈何浅浅不认路。   又走了一条街,天也微微亮了起来,浅浅脚步一顿,回首朝着男孩他们跑去,瞬间抓住了一个转身想跑的男孩子。   浅浅拧着他的后领,将人转了过来,好笑的问:“说,跟着我们做什么?”   一个小男孩在她的手里,其他的三个男孩子也都没有跑了,都防备的看着浅浅,急着说:“你放了阿三,你快放了他!”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这些男孩子,威胁说:“你先告诉我们,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为首的男子就是第一个惊醒的男孩,他紧张的看阿三,慌张的说:“你不要伤害阿三,我们跟着你,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好人。”   浅浅哭笑不得的松了手,阿三得了自由,也没有立即跑开,而是仰起一张乌黑的小脸,好奇的打量起了浅浅。   浅浅垂眸一笑,对上阿三正准备调侃几句时,却被阿三的一双眼睛给迷住了,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眸,如大海一样清澈,不是正常的黑色瞳孔,她的颜色偏淡,更像茶色,此时眼睛忽闪忽闪,布满好奇,甚至透了几分可爱。   “你们倒是有趣啊!我是不是好人,好像和你们没有关系吧?至于你,不怕我吗?怎么还不跑啊?”   浅浅后一句话,对明显有些呆的阿三说的。   阿三怔了下,抬起清澈的眼信任的看着浅浅,突然嫣然笑说:“我知道你是好人!”   浅浅夸张的说:“是吗?连我都不清楚的事情,你竟然清楚了,真是失敬失敬!”   阿三没有听出浅浅的嘲讽,对着她单纯一笑,侧目对着那边的男孩挥手大叫:“大哥,她是好人,她是好人,我们能够跟她回家!”   浅浅听前面两句时还有些笑意,但到了最后一句时,笑容却是挂不住了,惊恐的退了一步,问:“什么?跟我回家?为什么要跟我回家啊?”   阿三回眸笑嘻嘻的说:“因为一直有坏人想要捉我们啊!大哥说我们拿了这么多银子也是没有用的,拿到钱庄去换,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偷的,平日花费,更是不可能。”   浅浅怔了下,觉得阿三说的话,也是有可能会发现的。   毕竟他们四人,穿得一身破烂,谁看都清楚他们是小叫花子,突然拿出五十两银子出来,其他人不起疑心才怪。   就算相信了银子是他们的,也难保有人不起歹心。   “不然等下天大亮了,钱庄开门了,我给你们换碎银子去,你们跟着我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家可养不起你们四人。”   浅浅觉得她能做的也就这一步,不然突然带回去四个人,她解释不清楚,就算马上就要嫁给穆清了。   俩人住在山中央,倒不引人注意,但是家里多出四个孩子,早晚也会被其他人发现,而且她也给不了这四个人身份。   “我们不要这些银子,你用这些银子养我们,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保证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们还会帮忙干活,我们吃得也很少!”   为首的男孩名叫阿大,这会儿突然跑了过来,一股脑将四锭银子又全推到了浅浅,一脸执拗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回去,但想着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因此,有些心软的说:“我给了你们银子,你们以后好好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跟着我的意思,你们清楚吗?就是下人,是奴才。”   阿大年纪小小,一双眼眸却是极为复杂,他挣扎了一下,坚定的说:“清楚,奴才就奴才,但你要保证护我们平安长大!”   浅浅扶了扶额,无奈的说:“你们不过是孩子而已,又没有谁要你们的性格,就算沦落到要乞讨为生,也不过是生活艰辛一些罢了。”   阿三一手拉着浅浅的衣袖说:“才不是,有人会把我们卖到好奇怪的地方,学一些奇怪的事情。”   浅浅垂眸看到衣袖上多出的一个黑色手印,心里默默想着,这虽然是一件浅色衣裙,好在衣服已经旧了,她也不打算在婚后再穿了。   “阿三!”阿大极有眼色,浅浅只是垂眼看了一下,他便立即懂了浅浅的意思,叫着阿三训斥:“还不给主子赔礼,你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阿三怔怔的瞪大了眼,看了看她还捏在手中的衣袖,又看了看浅浅的脸色,有些奇怪她为什么没有生气切。   不过却也是听了阿大的话,乖巧的松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一件破衣服而已!不过你说把你卖到奇怪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啊?”浅浅一边问话,一边看向了阿大。   看起来他的年纪是最大的,想是应该清楚,而阿三说奇怪的地方,定然也就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只觉得那里有些不同罢了。   阿大一脸恨意,咬牙切齿的说:“是合欢楼!”   “合欢楼?”浅浅拧着眉,惊讶的猜测,“不要说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合?”   “对!”阿大羞愧偏开脸,一副受尽了凌辱的样子。   浅浅有些不信的指着他们四人说:“就你们?而且那里还要男孩吗?”   阿大咬了咬唇,狠狠瞪了眼浅少才道:“阿二和阿四不是,他们是我一路来到西顺村,在路上结识的兄弟,只有我和阿三是合欢楼里逃出来的,听过合欢楼的人都清楚,那里也会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眼阿三,当即了然了,想是他们褪去脸上的脏容,应该生得极不错。   特别是阿三,这双眼眸加分不少。   “可我家也小,收容不下你们啊!”浅浅有些无奈,他们现在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请下人。   阿大紧张的祈求,“难道你只一处房产吗?你家人少,你总有空的府邸吧?你们就留着我们看家门吧?我也干很多活,不管是做劳力还看帐算帐,我都会!”   浅浅拧眉问:“你会算帐?你识字?”   不待阿大回答,阿三便一脸骄傲的说:“我大哥不单会算帐会识字,还会武功,以前爹爹也说……”   阿三提起爹爹眉眼便暗了下去,阿大一脸痛苦的看着阿三说:“别说了,我们只当爹爹已经死了,在娘死的一刻,他另娶的一刻,爹爹就死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这对兄妹一眼,想来他们进合欢楼之前还有些故事,说不定会进合欢楼也是有原因的。   世人都说,娶了后娘,就有后爹。   这话,用在这对兄妹身上倒是极对。   浅浅虽然没有细听他们的故事,但是这三两句话之间就能猜出来,他们是被后母迫害,而且出身应该还不错,不然的话,夫子武师哪里是一般人家请得起的。   更何况这个阿大开口说话不凡,张口便是几处房产。   显然在他眼里,浅浅便是有钱人,而有钱人的概念就是房产很多处。   不过这话倒是让浅浅起了些想法,她本来就是想帮这些小乞丐,光给银子的话,的确对他们的帮助不大。   若是她买下一处房产,建立育幼院,收留这些人,再寻夫子授业,岂不是比只给银子要强多了,毕竟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   可是这样的话,责任就大了啊!   浅浅不羁惯了,突然背上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养孩子可不是养宠物。   这些人不是平安长大就够了,还是悉心栽培。   “主子不用担心,你们不会给你添乱的,以后我们长大了,也一定会报答你们的!”阿大本来还有些不安,但是这会儿看这两个人的神情,明显是不愿意的。   若是真的想拐卖他们的人,自然是马上就同意了。   可是他们明显在细细思量,想找出妥善安顿他们的办法,相信他们定然是好人。   “我倒也不要你们报答啦!我刚才本来是想着,还去看看,有没有像你们这样的小家伙,也给他们一些银子,免得再乞讨,不过弄一个宅子给你们住,倒也是可行。”   浅浅琢磨了一下,便觉得这办法也是极好的!   虽然她现在是不求回报的助这些人,但是以后他们有了一番成就,谁帮谁还不一样。   更何况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她再推辞,也显得有些绝情了。   本来就已经插手了的事情,浅浅并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这些人长大了,对她是一定忠心了,就算有少个别的毒瘤,但大多数都是好的。   以后想日子过好,地越来越多,做一个大地主,身边就得有得力的管事,而阿大原本就能识文断武,培养起来也容易。   就算他日后要回去复仇,让他再训一个接班人出来,应该也是极容易的,如此想来,浅浅便越发觉得好处多多。   不单救了这些孩子,以后也给了他们一个差事,想来其实是算是双赢的局面。   浅浅心中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还有哪些像你们这样的孩子吗?反正救了你们四人也是救,还不如多救几人。”   听了前一句,阿大就已经露出喜色了,再听这一句,阿大已经肯定眼前的姑娘不会放任他们不管,当下露出笑容说:“我知道山上有间破庙,那里有不少的人。”   其实他们之前也是住了那边,不过正巧昨日没有讨到食物,出城便晚了,没想到错过了睡觉的位置,倒是赢来了新的转机。   浅浅抬眼看看天色说:“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现在你们跟我先回去吧!”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四处漂流了。”阿三拍着小手,高兴的围着浅浅打转,一张小脸乌漆墨黑,却也能看见她的笑容有多灿烂。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城门也已经开了,浅浅和穆清带着四个孩子一路出了城,直往西顺村走去。   在路上,浅浅这才和穆清小声说道:“先把人带去你家,明儿我们再回来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房屋出售。”   穆清没有意见的点点头,浅浅又对后面一脸雀跃的四人说:“忘了告诉你们,姐姐家里其实就是普通的农户,而这位哥哥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过两日就成婚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猎户而已!”   阿大不解的看着两人,他已经不是当初不知柴米价的公子哥了,如今他清楚的晓得,农户和猎户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浅浅对着这四人,也没有瞒着,只道:“昨晚我们突然捡到了这两袋银子,后来又听说县太爷被抢劫一空,想来这些银子该是县太爷的,因此,我们也不敢拿着,便想着四下散布出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毕竟县太爷这些可都是不义之财啊!”   阿大惊讶的瞪大了眼,眼里突然冒出崇拜的光芒说:“没有想到主子这么月朗风清的一个人,实在是让阿大好生佩服。”   浅浅苦笑一声,她才没有这么伟大,她不过就是觉得这些银子是不义之财,不愿意拿而已。   再说,浅浅始终坚信,天道酬勤。   她自个儿能挣,又何苦拿人家的肮脏钱。   不过眼下的情况,却好像不这么回事了,但不管怎么说,这多出来的二千多两,浅浅只会用来帮助这些孩子。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给县太爷积福,他干得坏事太多了,希望能抵消一些孽债。   “不过主子放心,我们只求有一份温饱即可,我们能够自个儿干活的,不管多累多脏,我们都愿意做!”   阿大怕浅浅后悔,忙立即表态,他身边的三个孩子,见到他这样说,立即跟着附和说:“大哥能做的事情,我们也能够做!”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说:“姐姐虽然没有本事,但也不至于会让你们几个孩子出来做事,而且这里还有些银子,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不单不让你们出来干活,还要你们学本事,将来你们大了,才不至于一事无成!”   阿大惊讶的看着浅浅,不敢置信的问:“主子你说真的吗?”   浅浅戳了下阿大的脑袋,笑骂:“竟然敢怀疑我的决定!”   “不敢不敢!”阿大立即变了脸,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容。   浅浅故意板了脸训斥:“不敢就对了!记住,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称呼改了,不许再叫什么主子了,你又不是我的奴才!叫什么主子,多难听,以后就叫我浅姐姐吧!”   阿大不解的问:“但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们当奴才的吗?我们难道不用叫你主子吗?”   浅浅歪着脑袋继续说教:“呐,第一件事情,就是听话,明白吗?”   “是,浅姐姐!”阿大十分受教的立即改了称呼,其他三位孩子自然也跟着变了称呼。   其中最是活泼的阿三说:“其实我早就想叫你姐姐了,不过看大哥一直叫你主子,我才跟着他叫的!”   浅浅笑吟吟的点了下阿三的鼻子说道:“是了,阿三最乖了!”   “浅姐姐……”阿三撒娇的叫唤,浅浅有种阿三是女子的错觉。   回了西顺村,一行人避人耳目的上了山,就直奔了穆清平日洗澡的地方。   “在这里先洗澡,洗干净了再回去,我现在要回去一趟,晚一点再过来看你们!”说起回家,浅浅脸色就变了。   她肯定死定了,昨晚彻夜未归,也没有和家里人说一声,就这么出去了一整认,家里人指不定多担心。   阿三一脸不情愿的跺着脚说:“可、可他们都是男的啊!我才不和他们一起洗澡。”   浅浅怔了下,诧异的问:“难道你是小姑娘吗?”   阿三嘟高了唇,一脸不满的说:“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嘛!”   浅浅脸一黑,难怪她刚才有种阿三撒娇起来就像女子的错觉,原来根本就不是错觉。   不过她这个年纪,又弄成了这样,是男是女真的不易分辨,毕竟一张脸长什么样子都是看不清楚的。   “阿大是阿三的亲生哥哥,对吗?”浅浅刚才虽然有猜测,但还是多嘴又问了一句。   “对!”阿大和阿三同时应声。   浅浅笑着指着河流远处说:“阿大你先沐浴,等你们都沐浴完了,便让他们都离开,你一人站在远地替你妹妹守着,我现在回去给你妹妹拿衣服。”   阿三的年纪还不大,不过就是七八岁的样子,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到底是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自然是要避讳的。   阿大看了眼附近的环境,有些担忧的说:“这里安全吗?若是被人看到了,我妹妹的名声可就毁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才多大的小姑娘,还名声。不过你就安心吧!这里很安全,平日里不会有人经过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便让清哥哥陪你在这里等着,他耳朵很灵敏,有人过来,他会很快就能发现。”   阿大看浅浅这样说,也不好太麻烦,只是嘟哝了一句,“我妹子不小了,已经十岁了。”   浅浅扬了扬眉,以为阿三七八岁,阿大是八九岁,想来阿三都有十岁了,阿大便不止八九岁了。   显然是平日的生活太差了,以至于发育得比普通人要慢一些,才会显得比较瘦小。   浅浅又将阿大阿二和阿四的年纪问了一遍,依次是十二岁,十一岁和九岁。他们四人的年纪倒是好,一人相隔一岁。   阿大阿二阿四下去洗澡前,阿大有些扭捏的问:“我们有没有衣服穿啊?”   浅浅揶揄的笑道:“目前可是没有噢,一会儿只能光着屁股回去。”   阿大的脸一下就红了,即使满脸乌漆墨黑也能看见他脸上的红晕,显然可见他害羞得多么的厉害。   “骗你的啦!”浅浅笑够了,便大声说道:“一会儿你们就在岸边洗,不要到中间去,在水浅的地方,清哥哥会回去拿他的衣服给你们穿,虽然大了一些,但将就着吧!”   浅浅这里安顿好了,和穆清说了一声,便又拧着她的一袋五千两银子沿路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到了家里,就见真真一人,眼眶通红的坐在门槛上,看到浅浅回来,竟然一下就哭得汹涌的骂了起来,“我整晚不回家,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整晚,你知不知道?”   浅浅讨好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是故事的,我原没有想到会花费这么多时间。”   真真狠狠的抹了一把泪说:“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否则等下爹娘回来了要抽你,我可不会帮忙阻止的。”   浅浅继续讨好的扯着真真的衣袖说:“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不会不顾我不管,对不对?”   真真一下扯回了衣袖,黑沉了一张脸说:“你先说清楚。”   浅浅见真真这样,便明白她气得有蛮严重。   “你先看看这些!”浅浅拉着真真进了屋,将麻袋里一百锭银子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   真真倒吸了一口气,有些吓坏了的模样,低吼:“这是多少银子啊?”   “这里是五千两,整整五千两!”浅浅看着这五千两银子,就像看到了大郎在回家的路上似的,多日来压在心上的石头,瞬间便被搬空了。   真真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银子,问:“你怎么弄来了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都是哪里来的啊?”   浅浅拉着真真坐下,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真真像听了神话故事似的,夸张的连叫了好几声说:“等等,等等,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直到浅浅说完,真真还在不敢相信的说:“若不是看到这五千两银子,我还以为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说书故事,故意回来说笑骗我的。”   “怎么会!”浅浅苦笑一声,这才问道:“对了,你说你们找了我整夜,爹娘和二哥这会儿去了哪里?”   “啊……”真真一声怪叫的站了起来,一脸慌乱的说:“爹娘和二哥一起去镇上打听消息了。”   “昨儿我们连夜去了何家,听何小刚说了你碰见杜馨月的事情,我们便猜着,你可能在镇上被杜馨月为何了,爹娘一早,便带着家里所有的银子去了镇上。”   浅浅脸上的笑容一下便被覆上一层雾霾,将结识杜馨月的原因和经过说了出来,之后便沉默了片刻,这才极为内疚自责的说:“我真是不孝极了,竟然让爹娘这么担心。”   真真摇了摇首,拍着浅浅的后背说:“其实这也不全怪你,刚才我听你说了,你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本来入夜拿了白虎皮便能赶回来,哪里晓得竟然不小心发现了县太爷的银子!”   浅浅事先不敢告诉言永福他们,就是怕他们担心,若是让他们知道她要去县衙偷东西还不会吓死去啊!   因此,她便索性没有说,只想着是和穆清出去,家里也不会担心,不过就是回来得晚一些,会被训斥一番,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耽误就是一夜。   “我去陈大叔家里借牛车,去把爹娘找回来。”浅浅起身,便要出去。   真真一下拉住了浅浅说:“还是我去好了,免得到了杜府被杜馨月看到了,到时候又该没完了!”   浅浅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这应该不可能,虽然昨晚出事的是县衙,但是杜府一向都是倚仗县太爷,现在杜府应该也会有些乱。   因此,这会儿应该没人有心思再听杜馨月的命令来查言浅浅这么一个人。   “但你去我有些担心。”浅浅不放心真真一个人过去,到时候有危险,可怎么办才好。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都敢夜闯县衙府了,我不过到杜府门口接爹娘怎么就不敢了,你放心好了,爹娘没这么冲动,不会直接上杜府要人的。”   浅浅想想也是,便说:“若进了杜府,还不放爹娘就是为了见我,你到时候回来通知我,对了,记得叫上陈大叔陪你一起过去,你许诺给他五百文钱吧!不够的话就给一两吧!”   真真脸色一变,娇骂道:“你可真是败家!”   浅浅拧了下眉,没有反驳,她现在心里挂着言永福夫妻和二郎,这会儿又要担心出门的真真,若是几百文钱能解决真真的安危问题,浅浅不会在意的。   真真出门了,浅浅在门口静坐了一会儿,想了会事,这才想到被她丢到山上的阿三,快速翻出一套已经很陈旧,可她穿又小了的衣裙。   一路匆匆的赶到瀑布处,远远的走过去,就见到替阿三看守的阿大。   此时他穿着不合身的长衫,一脸淡然,远远看去,眉目如画,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   浅浅猜想阿大和阿三姿容不错,但也没有想到竟然出落得这么好。   阿大站在穆清身边虽然逊色许多,但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像寒冬,一个像暖春。   而且阿大如今还小,还有许多发展空间,再过几年,等身影挺拔高健了,可是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啊!   “长得不错啊!”浅浅走近便一脸笑容的打趣。   阿大哭笑不得的红了脸颊,不自然的侧开脸道:“你快过去吧!妹妹等了你好久了,再泡就该受凉了。”   浅浅吐了吐舌,俏皮的说:“刚才家里有事,耽误久了!”   说罢,她立即快速朝着瀑布边走去,就见阿三除了一颗小脑袋,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   看到她过来,便抬起一张白净的小脸,苦兮兮的说道:“浅姐姐,你总算记得我了!”   “我哪敢忘啊!快上来吧!”浅浅招了招手,让阿三上了岸,又让她擦干了身子,这才协助她将衣服穿好。   待人站好了,浅浅才正眼打量起了阿三的容貌。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神态天真,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   这样出色的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家生养得出来,兄妹俩人净身,露了真容后,浅浅便越发肯定了这一点。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救了这对兄妹是好是坏,只希望将来不会带来什么噩运才好。   观阿大样貌,虽然模样谦和,但是之前在谈起爹及后母时,眼里的恨意,可是一分不错。   将来,也许他会复仇。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把人都带了回来,浅浅自然也不可能说是把人再送走。   浅浅和穆清两人带着这对兄妹回了屋,屋里阿二和阿四看到他们回来,一脸的拘谨。   这两个男孩子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但是比起阿大和阿三这对兄妹俩却是差多了,站在他们俩人身边,就如同陪衬的绿叶似的。   阿四看到跟在浅浅身边的阿三,突然使坏一笑,顽劣的说:“三姐,这太久没见过你的真容了,都忘了你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刚才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起都是男儿身。”   四人一起结拜了天地,自然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秘密的,至于阿大他们有没有说自己的身世,浅浅便也不清楚了。   “臭阿四,你说什么啊!”阿三小脸一变,追着阿四就拳打脚踢,完全一副野蛮女友的样子。   阿二见此,在一边取笑说:“四弟你可真是无聊,每次都要闹三妹,然后笑过又要被她打一顿,你这是何苦。”   阿四一边跑一边叫:“我哪里知道三姐十年如一日的野蛮,我还以为她如今都已经十岁了,会有所收敛,清楚自个儿是一个女子,哪知道我高估了她。”   “你还说!你还敢说!”阿三一脸娇蛮样,就差挽起袖子将阿四往死里打了。   阿四也不惧阿三,显然这种事情,他们平日里极常发现,阿大和阿二俩人也是看得一脸的笑意。   “好了,别闹了!”浅浅笑吟吟的打断了他们的嬉闹。   阿三一下推开了阿四,蛮横的说:“这一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小心我的拳头!”   说罢,阿三便一脸乖巧的跑到了浅浅的面前,仰着小脸望着她开心的笑。   浅浅看阿三已经十岁了,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便问道:“阿三可会女红?”   阿三皱着眉,委屈的瞅着浅浅,这答案是不言而欲,见浅浅一声叹息,阿三又求救的看向阿大。   阿大却是笑着说:“活该,谁叫当初娘让你学时,你躲懒!”   阿三嘟高了唇,不满的说:“可是被针扎到了真的很疼啊!”   “你就是理由多!”阿大嘴里虽然说着斥责的话,脸上却满是宠溺的笑容,显而易见,这位大哥可是极疼这个妹子的。   不然的话,俩人不至于沦落到了这一步,阿三还能保持娇憨的性子。   “算了!先去镇上买成衣吧!不过阿三,这女红你是一定要学起来的,以后日子还长,我们的银子花费的地方大着,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这些能省的地方,我们一定要省下来!”   阿三受教的点点头,一脸信任的看着浅浅道:“我听浅姐姐的!”   浅浅欣慰的摸了摸阿三漂亮的小脸颊说:“若是只你们四个人的话,银子倒是充足,可能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们这样受苦受难的孩子,我们得学会自给自足,知道吗?”   “我知道了!”阿三受过乞讨的苦,最是明白这种日子的难熬,因此,就算浅浅说了,只他们四人日子就好过了,心善的她也没有起过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只想着浅浅姐姐果然是大善人,不单救了他们,还想着救其他的人,只盼着浅浅姐姐能早日置下一处房产,他们的生活也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题外话------   谢谢8945和13952000386投的月票票~MUMA。 ☆、058、大婚前夕   浅浅想着爹娘不会回来得这么快,又看了眼四个孩子消瘦的身影,便笑吟吟的问:“肚子饿不饿,浅姐姐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好啊好啊!有东西吃了,有东西吃了!”阿三疯闹的拍着小手,围着屋里跑着。   阿四追着她笑闹,“三姐,怎么说你以前出身也不凡,怎么比我这个自小做叫花子的还眼皮子浅啊!”   阿三白了阿四一眼,挥起拳说:“行啊!等会你不要吃,浅姐姐,阿四说他不想吃,待会儿不要做他的份。”   浅浅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打闹,侧目看了眼穆清,见他对这四个孩子表现得很平淡也欣慰的点点头。   没有不喜欢就好,毕竟是她揽下的这个包袱。   “阿三过来,浅姐姐有话和你说!”浅浅招了下手,阿三便跑了过来,一下挽住了浅浅的手,一脸的娇笑。   浅浅戳了戳阿三脸上的酒窝,这才开口道:“阿三,你们四人当中只你一个人是女孩子,将来你身上的重担肯定是会重一些!我打算开一间育幼院,收留像你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后育幼院里,肯定不止你们四个人,但我观你们的品行,都还是让我很放心的,便打算将育幼院让你们主事。”   阿三不明所以,有些心虚的看着浅浅问:“浅姐姐想要我做什么,我很笨的,除了吃吃睡睡,好像不会其他的事情了。”   阿四一声爆笑插话道:“你还知道你笨啊!”   阿大厉眼看去,喝斥道:“浅姐姐在说话,没有问你,不要胡乱插话。”   阿四脸色一变,对浅浅道:“浅姐姐,我下次不会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说:“以后育幼院里的人多了,而我又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天天去看你们,在这种时候就要有一个能担得起责任的人来负责,阿三是你们四人中唯一的女子,以后育幼院里有了女子,自然是由她负责,而其他的人便由阿二和阿四负责。”   阿二和阿四同时望了眼阿大,想说什么,却被阿大一个眼神遏制了。   浅浅看到这一幕,好笑的说:“阿二和阿四不能什么事都依赖阿大,因为阿大会比较忙,他要学的东西比较多!但是育幼院里所有的事,你们都和阿大商量着来!拿不定主意就来问我!”   阿二和阿四有点迷茫的点点头,阿三却仰着小脸,不解的问:“大哥他要学什么啊?”   浅浅叹息一声,望向阿大认真的说:“我现在不会问你的身世,更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我既然收留了你,自然就会全力支持你!不管你打算将来如何走,但我想着你出身定然是不凡的,习文习武自然是不能断下的,虽然这些,我也会让育幼院里其他的孩子学,但是你和他们不同,因此,我便少安排庶物烦你,这样可好?”   阿大眼眶微红的偏开了视线,声音沙哑的点点头说:“浅姐姐说了算。”   他本来只是想求得一个栖身之身,哪里知道这个人竟然待他们这样好,不问他的事情,却愿意全力支持他。   这份恩情,他以后一定会报答的,即使是要他的性命,他也不会推辞一句。   浅浅满意的笑笑,侧目对天真的阿三说:“好了!育幼院刚建初期,我肯定会陪着你们,教你们怎么做!现在,阿三和我去厨房,烹饪和女红,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只有这样,你才能为阿大他们三人分担责任,明白吗?”   阿三苦着一张小脸,委屈的瘪瘪唇,却是没有推拒的说:“好嘛,我会努力学的。”   阿大见阿三这样,不免有些好笑,以前娘在世时,阿三已经不小了,五六岁也到了学女红的年纪,但是不管娘亲怎么诱哄,怎么威胁,她就是不乐意学。   但是如今,浅姐姐没有一句重话,她便是心甘情愿的去学这些。   看样子这两年来,不论他怎么保护妹妹,甚至不将他心中的恨意透露半分给妹妹知晓,但妹妹还是有所转变,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可是有些经历使得她成长了许多。   浅浅和阿三去厨房了,让穆清收拾两间屋子出来给这四个孩子暂住,好在现在是夏天,倒不讲究什么。   而且穆清当初建房子时,建得也颇大,屋中还有三间空房,他去收拾的时候,阿大三人自觉的跟了上去。   过两日就要成亲了,家里早就打扫干净了,收拾两间屋子过不过是铺上床垫罢了,四个人倒是动作快,浅浅那边叫吃饭了,这边就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穆清和浅浅一晚上没有睡,也没有进食,这会儿也是饿了,一人盛了一碗饭,便都围坐在一起。   好在穆清家里的凳子是长条凳,两个人坐一方倒也坐得下。   “哇,好香,好多肉,好好吃啊!”阿四咬了一口肉,便赞赏的叫了一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是得了大奖似的。   阿二性子沉默,话不多,这会儿也是附和的说:“真的很好吃!”   阿大和阿三虽然也是满脸笑容,不住的说好,但比起阿二和阿四,却是含蓄了许多。   毕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好东西吃过不少,不像阿二和阿四自小就是以乞讨为生。   浅浅至今也没有听他们说阿二和阿四的身世,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顿饭高高兴兴的吃完,浅浅便指使着阿三去洗涮碗,毕竟这些活她都得快速接上手。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浅浅又跟阿三聊了许多,她也清楚了以后的担子不轻,再者,虽然她不说,可是不代表她不清楚。   大哥偶尔流露出来的恨意,她看得真真切切,就如浅姐姐所猜测的一样,其实她也一直觉得,有朝一日,大哥会再回去的,他会拿回属于他们兄妹俩的一切。   不过大哥想她生活得像以前一样,虽然这种想法完全就不可能,但这是大哥爱护她的心思,所以她也一直装得很开心,日子久了,她倒是渐渐放开了些,只是苦了大哥,什么都憋在心中。   阿三去洗碗,阿四便笑闹着要去看,有阿四在,阿三也没时间多想,俩人的笑闹声,不一会儿就自厨房里传了出来。   浅浅好笑的摇了摇首,穆清家里一向安静,除了……   咦,浅浅神色一呆,不解的问:“怎么不见大白,去了哪里?”   穆清回来时第一眼看的就是大白,见他不在家里,便知晓他定然是出去觅食了,便如实告诉了浅浅。   浅浅笑吟吟的说:“看不出来啊!大白还这么聪明。”   主人不在家里,就自个儿出去打猎,真的是一点都不委屈自个儿啊!   穆清眼神渐柔,见浅浅夸大白,他就有种自个儿被夸的感觉。   浅浅叹息一声,可惜的说:“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回家一趟的,看样子现在不行了,不然的话,一会儿大白回来,看你不在,阿大他们几人又在家里,肯定要咬他们的。”   “大白不会!”他们四人穿的都是他和浅浅的衣服,大白认得味道,就算有好奇也不会咬他们,只是会在门口守着他们,等着穆清回来,确定了他们是无害的,这才会回自己的窝。   “是吗?”浅浅不相信的开口,眼神略有狐疑。   穆清一脸笃定的说:“是!”   浅浅见穆清说得这么确信,又想到她与大白相识之后的经历,她每次过来找穆清,大白都没有对她吼过一句,也十分的温驯,一点都不像恶狼,跟家养的小绵羊似的。   “真的吗?若真的不会咬人,你就和我回家一趟,你不在,我觉得我爹娘会剥了我一层皮。”   她马上就要嫁人了,爹娘自然不会打她,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再者,在浅浅的记忆中,言家夫妻在这一点上倒是极好的,兄妹四人,就是最调皮捣蛋的二郎都没有被打过,更何况是浅浅和真真这对姐妹花。   穆清神色一冷,阴沉的说:“我不会让他们剥了你的皮!”   浅浅怔了下,才好笑的给穆清解释了这话,并说明了他们彻夜不归,会让爹娘担忧,这样是不对的种种看法。   穆清目光沉沉的看着浅浅,就记住了她说的一点,彻夜不归是不对的,会让家人担忧。而他上次去山里打猎就是这样,回来就见到浅浅一早就过来了。   他事先没有通知浅浅,但是浅浅却能来得这么及时,而且家里也干净得一层不染,与他平日出去几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他才突然明白了当日的浅浅,原来是在担心他,所以才会一遍遍的往他家里跑。   “我以后不会再彻夜不归了!”穆清突然一脸严肃的保证。   使得浅浅不解的侧目了几日,好笑的问:“你不是要上山打猎吗?一去就是几日,怎么保证啊!”   穆清皱着眉说:“我不去深山了!就不用过夜。”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穆清,虽然没明白他突然这么一说的原因,不过却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毕竟他在山里一待几日,她真的会很担心。   当下便笑着说:“这样也好。”   穆清见浅浅笑了,也跟着扯了扯唇。   俩人跟阿大说了大白的事情,便一起回了言家!   好在家里人还没有回来,否则的话,又该有一顿骂了,不老实的待在家里等爹娘,又到处乱跑,明显是找抽的行为。   浅浅等了会,看天色也过了午时,又算着时间,觉得真真他们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便打算去厨房将饭菜做好了,等爹娘他们回来了,可以直接吃。   浅浅洗菜的时候,发现厨房里水缸里没有水了,又让穆清去打了水回来,家里的柴也没多少了,又让穆清去砍了些柴回来。   俩人分工合作,将家里该添的添上,该打扫的打扫干净。   言永福他们回来时,就看到家里一层不染的样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六道菜,可就是如此,言永福夫妻俩的脸色还是极难看。   “你倒是说说,你们昨晚去了哪里,我让二郎去穆清家里看,他也没有回来!”   言永福昨晚没去何家之前,还怕这对小儿女在最后的日子里,不知礼数的住在一起,可是去了何家又担心是被杜府的人捉去了。   这一晚过得可是担惊受怕,若不是刚才真真来叫他们,他们这会儿还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镇上乱窜。   一早在杜府门口等了许长时间,才看到有下人出来,姜氏便立即使了一两银子上去攀交,打听出了,杜府小姐昨天根本就没有带人回府。   言永福他们不相信,之后又问了府里的几个出门的下人,银子花去了好几两,得来的消息,都是如此。   他们便想着杜府可能真的没有捉人,若是如此,那人去了哪里?   好在真真来了,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们都要急得报官了,不过今日县衙里也是一团乱,倒也没有时间应酬他们。   “爹,你先不要怪姐姐,你听她把事情说完!”刚才一路过来在陈大叔的牛车上面,真真不好说浅浅昨晚所做之事。   怕二哥他们一时憋不住将事情说开了,到时候整个村里的人都清楚了这事,毕竟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否则的话,县太爷还不要了姐姐的脑袋啊!   真真折身回去,将门再三确认关好了,这才搀扶着言永福进了屋。   “姐,你说吧!家里大门,我都关好了。”   浅浅莞尔一笑,折身回屋,将之前藏好了的五千两银子又拿了出来,摊开在家人面前,一脸尴尬小心的说:“我昨晚就是干这些去了,所以回来得晚了。”   言永福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二郎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眼神泛着绿光着的拿起一锭银子,往嘴里咬了咬,这才确信是真的。   他眼神一变,玩味的笑问:“大妹,你别说这银子是你从县衙里拿出来的。”   浅浅赞赏的夸奖,“恭喜你,答对了!”   浅浅笑容还未落下,就看到言永福和姜氏的脸色均变了,已经出声解释了昨晚的所有行径,并再三保证说:“爹娘你们放心,经过上次和胡家兄弟的事情,我已经成熟了许多,万不可能再给家里添麻烦,这次的事情,县太爷并不清楚,他若是知晓的话,早就过来捉我了!”   真真附和的说:“是啊!而且有了这五千两,大哥就能回来了,姐姐这样做,也只是想早点救回大哥!”   姜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真真提起了大郎,眼神黯了黯便没有开口。   言永福看着这足足五千两,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一向憨厚,别说是占人家五两银子就是五钱都没有。   可是他的女儿,这一出手就是五千两。   言永福憋了又憋,又道:“你这是强盗行为。”   浅浅皱了下眉,心里有些叹息,知晓言永福的脾气,也没有对着来,只是软言解释说:“县衙里可不止五千两,我们拿出来的银子,我怀疑都有七八万两了,但我们只留了这五千两,其余的都给了百姓。”   她本来还想说救了四个孩子,留了一笔银子的事情,但看言永福的样子,浅浅便觉得这事还是不提得好。   “至于我拿这五千两银子,本来就是县太爷欠我们的,当初若不是他剥削我们,大哥也不至于走上卖身这一步,我们如今也不会为了救回大哥而要凑出五千两银子。”   “是啊!爹,我觉得大妹说得很对!”二郎附和的点点头,甚至还竖起大拇指对浅浅说:“你做得很好,这次让县太爷狠狠栽了一个跟头,也算是报了当初的仇了。”   浅浅笑笑,但看言永福的脸色还没有缓和,也不敢太闹。   姜氏低垂眼帘坐在一边,突然叹息一声说:“孩子大了,都自有主张,虽然我也不赞同浅浅这样的强盗行为,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孩子还是善良的,她做这些也没有什么私心,抢来的银子,也没有留一分给自个儿,只等了县太爷欠我们的。”   “你……就别太怪孩子了!”姜氏目光担忧的看着言永福轻声劝说。   言永福苦笑一声说:“我哪里是怪孩子,我就是现在听到她这样说,都是担惊受怕的,这种行为不能惯的,以后她若是看谁不公道,都用这样行为去惩罚人,出了乱子,可怎么办?”   浅浅无奈的皱起眉说:“爹,你太高估我了啦!我只想着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能过好,若不是县太爷害得我们家家破人散,我也不会动他的脑筋!而且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果然,有些事情就不能坦白,但是这次的事情不坦白的话,她根本就交待不了这五千两的来处。   “不可再有下次!”言永福沉着一张脸训斥。   对着穆清时,脸色也不好,便话却说得没有这么硬,毕竟是女婿,他给了穆清脸色,就怕回身,穆清就把气撒在浅浅的身上。   因此,他对穆清说话时,声音明显缓和了几分。   言永福和穆清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听得十分的迷茫,还是浅浅对他使眼色,他才配合的应了两声。   其实比起浅浅来说,穆清才是最不守规矩的,他最不耐烦这些人定下的规矩,在狼的世界里,都是弱肉强食。   他有本事在县太爷府里搬出这些银子,是他的本事,他不觉得昨晚做错了什么,唯一错的就是之前浅浅说的,彻夜不归,让家人担忧了。   而这会儿,言家说这事时,因着浅浅犯的事情,彻夜不归,倒显得是小事了,因此也没有人说什么。   “好了,姐也是为了救回大哥!相信大哥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以后姐成亲了,生了小娃娃,哪有时间到处跑,是吧?姐……”真真对浅浅使了使眼色,示意结束这话题。   浅浅附和的说是,并道:“一边吃一边说,饭菜都已经凉了。”   好在现在是夏天,饭菜凉了,也没有关系。   “好啊!我都快饿死了。”二郎接过浅浅递来的碗,端起便塞了一大口米饭,并含糊不清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接大哥回来?”   富老爷和镇上几个商户有往来,要打听他在哪里,倒也不难。   而如今言家凑足了这么多银子,二郎自然就想着马上把大郎接回来。   “不行!”   二郎话音落下,一桌人除了穆清和浅浅没有开口,其他人都出声反对,二郎一根筋的想法,不解的放下碗,看着几人脸色十分难看的说:“为什么?大妹好不容易弄来的这五千两,我们为什么不赶紧把大哥救回来,还要看他在那边吃苦。”   姜氏眼泪一涌,埋怨的看着二郎说:“你当爹娘愿意啊!但是这五千两来路不明,而且县太爷现在正看得紧,到时候大郎突然回来,村里肯定要起流言的,传到镇上,若是不小心被县太爷听到了,我们家可就完了。”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开口答腔。   她今早宁愿背着这些银子一路躲躲藏藏的回来,也没有去钱庄将银子换成银票就是这个原因。   这么多银子不见了,县太爷定然会追查的,第一个查的自然就是钱庄,她这个时候往钱庄跑,就是送羊入虎口。   之前对阿大他们提起帮他们去钱庄换碎银,也是说过后,心里才渐起这样的想法,因此,后来会这么轻易帮他们,也有这一个原因在当中。   否则的话,她执意不管,这些孩子拿着银子去了钱庄,到时候定然会被县太爷扣留起来。   不论他们是不是会说出浅浅和穆清两人,这四个孩子都免不得一顿皮肉苦。   “娘不用急,我拿银子出来的时候,顺便偷出了县太爷的帐本,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好官,将这个帐本递上去,到时候上面的大官一番彻查,县太爷的官位肯定就保不住了,到时候也没有机会再查失银的事情了,大哥就能回来了。”浅浅其实也想过,大郎突然回来,会不会太过突兀。   毕竟不说其他人,他们还有言楚书这样的亲戚在。   言楚书他们都清楚,救回大郎得花上五千两银子,到时候大郎突兀的回来,言楚书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姜氏一脸苦楚的说:“可官官相护,哪有什么好官?”   浅浅笑着耸耸肩道:“不一定要好官,二哥,这事就交给你了,等我大婚过后,你没事就去镇上跑跑,多上酒楼坐坐,结识那些官差,他们定然清楚县太爷与哪个官交情不对,我们只要把帐本交到县太爷的死对头手里,对方自然会想办法扳倒县太爷。”   真真拍着手,一脸喜色的说:“这个好!我若是讨厌谁,另一个人送了机会上门,让我踩我讨厌的人,我定然也是愿意的!”   浅浅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   二郎也觉得好,只是有些为难的说:“这样做的话,要花很多银子吧!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打听到消息的!家里有这么多银子吗?”   浅浅嗔了二郎一眼说:“你每次去,都事先查清楚,对方上酒楼,你再去!而且先打探清楚各人的脾性,寻两个嘴巴大,又贪财的人相交!至于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言永福突然抬眼,“银子的事情,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别是自己扣留了那些银子吧?”   浅浅苦笑一声,委屈的说:“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都说了,我没有了。虽然这会儿,这些得了银子的百姓没有说出来,但是二哥若是有心的话,将来去镇上也是能打听出来的,到时候爹就清楚,我有没有骗人了!我手边还有一百亩地,若真是少了银子,便把这些地卖了。”   “地不准动,这是你们以后生活的根本!银子的事情,爹会去想办法的!”言永福见浅浅这样,倒是安了心,但一听浅浅说她原是想卖了地凑银子,当时就变了脸色。   浅浅苦笑说:“其实爹也不用太过思虑,我和爹手里,一人还有近二十两银子,而且夏天过了,马上就到了秋收的季节,到时候家里又有一笔收入!再者,何家的家具,我如今也是入了股的,差不多每三个月,也会结笔银子,银子总会有的。”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灼热的目光,使得浅浅侧目问:“怎么了吗?”   穆清指了指浅浅的脸颊,又道了一声,“杜!”   浅浅眨了下眼眸,才猛然反应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自个儿的额,大笑道:“看我蠢得,我昨儿在杜小姐手里挣了五百两银子!”   昨晚的事情太多了,而白虎皮和胭脂都是穆清拿着的,浅浅一时都忘了这件事情了,还是穆清提点了,她才想起。   “五、五百两?你怎么挣的?”真真一时结巴,诧异的看着浅浅,一屋人除了穆清,都好奇的看着她。   浅浅神秘兮兮的说:“我表演给你们看!”   她先指使真真去净了面,然后才开始着手给真真化妆,小嘴里并说道:“你姐我可是用着这门手艺就挣了五百两银子,而你们之前也听何二哥说了吧?杜小姐就是看我手艺好,才与我为难的,她其实还想把我捉去当她的丫鬟呢!”   真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看浅浅说得这么神乎奇神,便兴奋的对二郎说:“二哥,你快去我房里把铜镜拿来给我看看。”   二郎白了真真一眼,打趣道:“就是喜欢臭美!”   浅浅化妆的速度十分的快,不一会儿,真真一张全新的小脸就露了出来,看得连言永福和姜氏都目不转睛。   姜氏更是夸张的问:“这是我的女儿?”   浅浅失笑出声,推了推真真的肩说:“娘问你是不是她的女儿?”   真真看了看镜中人,这才傻得问浅浅,“这难道是我吗?”   “废话!”浅浅白了眼真真,又让姜氏去净面,要给她化妆。   姜氏有些扭捏的说:“我就算了,都这么大把的年纪了。”   浅浅坚定的说:“不行,娘一定要化的,过两日我成亲的时候,娘一定要风风光光参加才行。”   姜氏脸皮薄,红着脸,一家子人劝说,她才扭捏的去洗了一个脸过来,坐着等浅浅化妆,总是觉得有些不自觉,还一定打退堂鼓。   浅浅可不管这些,动作麻利的给姜氏化了一个妆,惊艳了一屋人,特别是言永福。   望着姜氏的眼神充满了温情,一向老实不善言辞的他,难得说了一句体贴的软话。   “真美,就像我们新婚之夜,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一样!”   浅浅眉眼一皱,奇怪的看了一眼言永福。   据她所知,这时代的新娘妆可是见不得人的,一脸厚厚的白粉,根本辩不清模样,哪里好看了。   不过可能是时代不一样,所以审美眼光不一样吧!   至少在言永福眼里,初见姜氏的第一眼便是新婚夜,而姜氏那一瞬的抬眸,也惊艳到了言永福。   如今的姜氏已有了老态,虽然她底子不错,但到底是操劳了这么多年,又是四个孩子的娘了。   但是这会儿被浅浅的巧手一化,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真真照了照自个儿,又照了照姜氏,笑吟吟的说:“现在我和娘走出去,别人肯定不会觉得我们是母女,就像两姐妹似的!”   姜氏嗔了真真一眼,“就你胡说!”   言永福爱恋的目光落在姜氏的身上,十分赞同的说:“女儿说得对!”   姜氏羞涩一笑,欲拒还迎的瞥了一眼言永福,却不好说他什么,但这么多年下来,俩人日日为了生活而奔波,早就没了当初新婚时的浓情蜜意。   如今这般,她心里也是欢喜的,有如大姑娘似的,看到情郎,便像揣了只兔子在怀里。   “姐姐,你要教我化妆,不过我可没有五百两银子给你!”真真突然一声,娇笑的扯着浅浅打趣。   姜氏和言永福俩人对视的目光,这才拉了回来,俩人脸上同时泛起笑容。   “教,肯定教!只要你愿意学,姐姐都教你!”浅浅点了点真真的俏鼻说:“让你天天化得比宫里的娘娘还美,看以后谁敢娶你!”   二郎眯着一双眼笑着打趣说:“小妹这样真的比宫里的娘娘还美,将来也不知道谁家小子好运,能把我妹妹娶走!”   真真不依的跺跺脚,娇嗔:“二哥,你怎么也学得像姐姐一样打趣我啊!”   “哈哈……”二郎仰天一笑,一脸爽朗的样子。   言永福笑着看着家中的儿女女,说道:“等忙完浅浅的婚事,也是该忙真真的婚事了。”   真真羞红了脸,不依的跺跺脚,“大哥和二哥都没有成亲,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接大哥回来了,先替大哥娶媳妇才对!”   “都娶,都嫁!”言永福仰着面笑了出来。   一向性格内向的他,难得看他笑得这么畅快淋漓,可能是终于有了接回大郎的希望,他总算落下了心中的大石。   说说笑笑闹了好一会儿,浅浅才让穆清回了家,自个儿也爬上了门,这一觉一睡,就直接到了次日,晚上连晚膳都没有爬起来吃。   而她这样一睡,不单错过了何小刚的来访,自然也错过了穆清回去后看到的一幕。   虽然阿大他们知道穆清养了一只大白狼,但是亲眼看到时还是吓坏了,三个男孩子都缩在床上,不敢下地。   好在阿三和他们分了房间睡觉的,早早的就沉入了梦乡,雷都打不醒的她,自然不清楚阿大他们三人的困境。   还是穆清回来了,才解救了三人,大白摇着尾巴跑向穆清,穆清拍了拍大白的脑袋,让它不要吓人。   大白这才不屑的朝阿大他们哼哼,使得三个孩子的脸色又变了。   眨眼间就到了大婚这一日,由于收留阿大他们的日子离大婚的日子太近了,浅浅和穆清实在抽不出时间去找房子,便决定等婚后再安置他们。   毕竟对他们俩人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办好婚事。   大婚前晚,姜氏像所有母亲一样,来给浅浅传授闺中蜜事,若不是浅浅自个儿在前世看过一些十八禁,她还真不明白姜氏说的是什么。   姜氏说话含含糊糊,面红耳赤的告诉浅浅。   大婚之夜睡觉要脱了衣服,然后要听夫君的话,说刚开始会有些疼,但要忍着,一会儿夫君会在她的身上动动,然后就不会疼了,然后就能有小宝宝了。   “你可听明白?”姜氏脸上的红潮不减,眼神闪躲不敢看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姜氏,故做娇羞的说:“娘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听夫君的话,好好过日子的!”   姜氏犹豫的看了眼浅浅,又想到她出嫁时,她娘和她说的话,便觉得也差不多了,毕竟这种事情,到时候男的肯定懂,女的只要不反抗就行了。   如此一想,姜氏也便安了心。   姜氏出去了,真真便跑了过来,抱着一个枕头,娇笑道:“姐,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来啊!”浅浅拍了拍床垫说道。   真真一下踢了鞋子爬上床,笑吟吟的问:“刚才娘和你说了什么啊!怎么我刚才看到娘出去的时候,脸这么红啊!”   浅浅嗔了眼真真,取笑道:“你想知道的话就早点嫁了吧!”   真真噘着嘴,不满的说:“不说就不说呗!”   俩姐妹躺下,不一会儿,真真便侧了身子问浅浅,“姐姐,你会怕吗?”   “怕什么,怕穆清打我啊?”浅浅好看的望向真真。   真真失落的摇了摇脑袋说:“不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突然要换地方,我想着就觉得害怕,姐姐一定也很怕吧?”   浅浅摸了摸真真的小脸说:“不要想太多了!”   她从另一个世界到了这个世界,她都没有怕,更何况是从这个家到另一个家。她不怕,因为不论是这个家还是穆清,他们都真诚待她,她没有什么可怕的。   比起前世,如今的生活已经是十分的单纯幸福了,她活得轻松,怕这种情绪,早在她幼时,便已经抛去,因为她知道她没有怕的资本。   这晚,俩姐妹聊了许多,倒像是真真出嫁,浅浅安抚她似的,俩人很晚才各自沉沉睡去。浅浅觉得她才闭上眼,天还未亮,就被姜氏叫了起来,她睡眼惺忪的嘟囔,“娘,天都还没亮,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姜氏笑着嗔了一眼,说道:“你见过哪个新娘是天大亮后才起床的!”   浅浅小声嘀咕一句,“说得好像我见过其他新娘子似的!”   现代她不单见过新娘,还当过伴娘,可是也没有起得这么早啊!鸡都还没有打鸣。   “快去梳洗一下,我请了张婶子过来给你绞面,她这会已经来了!你快点,不要耽误了啊!”姜氏一边催促,一边拉着浅浅起来。   浅浅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心不在焉的问:“绞面?”   以前倒是听到过,但是没有见过,更没有试过,这一时倒来了兴致,瞌睡一下也醒了。   浅浅梳洗过,便看到张婶子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些工具,她笑容满面的祝贺了几声,便开始给浅浅绞面。   浅浅看着觉得有趣,小嘴不停的问着,但当张婶子开始给她绞面时,她却是毫无预警的叫了起来。   本来睡得沉的真真,也是一下就从梦中醒来了,惊乱的左右张望,“怎么了,怎么了?”   她定睛一看,就见浅浅被张婶子固定坐在面前,手脚足蹈的嚷着疼,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得可怕!   浅浅打了一个寒颤,脑袋一歪,又眯了眼,小嘴里还嘀咕说:“成亲可真是件痛苦的事情!”   ------题外话------   谢谢15969465610送的花花,夏季影、紫色凤尾蝶、谢芙怡、13661046935、送出的票票,感谢你们的支持, ☆、059、大婚之日   浅浅忍着疼让张婶子替她绞完面了,便打死不肯再让张婶子碰她这张脸,特别是张婶子还想在她脸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粉,更是怎么也不愿意。   张婶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浅浅道:“这是所有新嫁娘都要上的妆,你怎么就不乐意了,上了妆才漂亮,好了,你就不任性了!”   浅浅很想回一句:就是这么任性。   但面对张婶子殷殷期盼的眼神,浅浅无奈的望向她身旁的姜氏。   “娘,我化妆好不好,你还不清楚吗?就让我自己上妆吧!”   姜氏怔了下倒没有反对,虽然这两日,浅浅有教她和真真上妆,但也没有听她说过,大婚这日,要自己上妆。   毕竟大婚之日,哪有新娘子亲手做什么的。   “也行,你就自己化吧!”姜氏想了下,便觉得这样也不错,就说:“娘去给你下碗面条,你先休息一下。”   “好!麻烦娘了。”浅浅眯眼一笑,略有得意。   张婶子摇首失笑的姜氏说:“你就是太疼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也由着她胡闹,我从来都没见浅浅上过妆,她能知道怎么上妆吗?”   “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去给浅浅下碗面条,你帮我去前面盯着,有什么事也好帮我拿拿主意。”   姜氏笑容满面的和张婶子如此说,张婶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粉盒便出去了。   屋里一时只浅浅和真真姐妹俩人,浅浅盯着梳妆台上蝴蝶金钗怔了下,这是爹娘瞒着她买来的。   据真真昨晚说,花了六十两银子。   本来言永福他们只打算买一个七八两的银饰,但是浅浅突然自县太爷和杜小姐手里得了一笔财富。   又加上得来的五千两和五百两,浅浅都交给了言永福暂时保管,他看着这么多银子,又想到女儿的不易。   去买银钗的时候便动了心思,想给她置办好一点的,本来是有意多买一些的,但是想到浅浅的性格,到时候怕她不会开心。   再者,去寻大郎回家,路程会花多少银子,这都是没有底的事情,言永福也不敢乱用银子,因此,便挑上了这只蝴蝶金钗。   浅浅笑吟吟的抚过蝴蝶金钗,心里觉得暖暖的,虽然这次嫁人过于简单,但她的心底是十分的满意。   有全心全意疼爱她,怕她受委屈的家人,还有一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落在她身上的夫君,其实女人这一生求的,她都有了。   婚礼是一个极简单的形式,当她说她想坐花轿,想让穆清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家里二话没说就替她办到了,花轿和白马租来就各花了二两银子,这还不包括轿夫和夫马这一日在言家的吃喝。   浅浅轻轻一笑,对上铜镜中一脸幸福的女子,弯了弯眼眸低语:“这一生,你会过得很幸福的!”   “嘻嘻……”身后一声揶揄的笑声。   浅浅侧目看向床边抱着薄被,身子探出半边的真真,嗔了眼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上妆了。”   真真吓了一跳,立即跳下床,小嘴里还不满的报怨,“你答应了给我上妆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她虽然学了两日,但是比起浅浅来说,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因此,在浅浅嫁人这日,她自然想浅浅替她上妆,而且事先,浅浅也说了,会给她和娘亲上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言家三母女出落得多少标致。   “快去洗脸,耽误了时辰,小心娘饶不了你!”浅浅板着一张小脸训斥,吓得真真不敢再多说什么。   匆匆的去洗了脸,又匆匆的跑了出来,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浅浅倒是看出来了,真真就这张脸能骗人。看起来十分的淑女,若是真较真起来,性子比她可活泼了不知道多少。   这些日子凡事都有浅浅这个姐姐扛着,真真的性格也渐渐显现出来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凡事压抑着,表现出一副历练聪慧的样子。   说来也是,家中就浅浅和真真这一对姐妹,浅浅又是姐姐,遇事内向甚至是懦弱,真真若不强大起来,表现得像姐姐一样,她们姐妹俩走出去,谁不会踩上一脚。   她们俩人上面虽然有两位兄长,但姑娘家的玩伴自然和男子的不一样。   “姐,能不能把我化得像大家闺秀一样温婉动人啊?”真真塞了一盒胭脂在浅浅的手里,又将她自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抬起,自个儿坐了下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装得挺好的吗?”   真真吐了吐舌,无奈的说:“这不一样!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为了上面的两位哥哥,我得表现得好一些,这样媒婆才能替我找户好人家,若是我和村里的姑娘都一样,门户高的地主家也看不上我,不是吗?”   其实真真也算是聪颖,这些小心思没有人教过她,她不过是在雪兰做了姨奶奶之后,有一日衣锦还乡被她远远的看了一眼。   浅浅声音有哽,有些发堵的说道:“傻丫头,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姐姐在,你不用委屈自己,更不用往那高门大户里钻,找一个真心疼惜你的男子做夫君才是正经事。”   真真抿了抿唇,眼底闪着泪花,笑容灿烂的说道:“我知道,找一个像姐妹这样的人。”   浅浅点了点真真的俏鼻,娇斥:“你还有功夫打趣姐姐。”   真真认真的瞪着眼说道:“姐,我说的是真的!我比你可聪明多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最开始看你不愿意嫁给姐夫,我会起了心思嫁给他?”   “噢?为什么?”浅浅一边着手给真真化妆,一边略有兴趣的问起。   真真皱了下秀气的双眉,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一种感觉,虽然大家都觉得姐夫的出身很可怕,但是我看到姐夫,却觉得他给人一种值得依赖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就觉得这人应该不错。再加上他是村里唯一的猎户,虽然从不显财,但想来应该有些家底的,既然姐姐不愿意嫁,自然就不要便宜了别的女人。”   浅浅哭笑不得的斥骂:“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些小心思啊!”   真真白了眼浅浅,没好气的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逆来顺受啊!当初猪肉炳长成那样,他向家里提亲,你竟然也不反对,后来出了吕小蕊的事情,你竟然一句辩驳都没有,遇事也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一根麻绳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自己不自爱,还连累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你真是……”   真真说着,泪珠子就冒了出来。   浅浅讨饶的说:“我的好妹妹,你快别哭了,再哭妆就要花了。”   真真吸了吸鼻子,白了浅浅一眼,偏开视线不看浅浅,哽咽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我看姐姐行事,根本就不是我姐姐。其实为此,我也试探过几次,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姐姐都清楚。爹娘说姐姐变了这么多,是因为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不管怎么说,真真很开心,姐姐变得如今这般样子。”   浅浅眨着泪眸,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被家人试过了几次了,难怪她之前还一直嘀咕,这言家人怎么回事,她性格转变这么大,言家人竟然没有说过什么。   敢情都在私底下进行了,如此倒要多谢前身的记忆,若不是有这些,她早就不知道穿帮了多少次。   “好了,姐姐也别哭!我说这些不是让姐姐哭泣的,我就是想让姐姐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姐姐,虽然以前的你软弱了一些,但终归是我的姐姐,我还是愿意保护你。就算现在你变得有本事了,我还是想说一句,姐姐以后有事,妹妹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你的。”   “傻瓜!”浅浅轻轻在真真额上敲了一下,轻斥道:“以后换姐姐来保护你,姐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好!”真真娇笑着应声,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汩汩而出。   浅浅哭笑不得的替她擦去泪,嘴里抱怨说:“你这一哭啊!又得重新上妆。”   真真边笑边流泪,浅浅温柔的替她擦着眼角,眼里满是感动。   她想,这一刻,以后不管过多少年,她都会记忆如新。   她如何不懂真真的心意,她虽然觉得穆清也不错,但心底还是不放心,就算她这些日子有些变化,真真还是担心浅浅会回到以前那个软弱的浅浅,到时候被欺负了也不会吭声。   真真这是在告诉她,不管何事,她还有这么一个妹子,一个努力想要保护她的妹子。   俩姐妹眼泪汪汪的时候,姜氏端了碗面条进来,看到她们这模样,笑问:“这大喜的日子,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啊?”   浅浅擦了把泪道:“还不是妹妹,故意说些煽情的话惹得我不流泪。”   姜氏轻笑一声,将面碗放到梳妆台边上,解释说:“你也别怪你妹妹,你自小就性子内行,她就是怕你被欺负了。”   “娘,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又嫁得不远,来回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我想回家就回家了,嫁没嫁也就是一个形式,以后还是天天会见面的。”   “嗯!娘明白!”姜氏笑得勉强的将筷子递到了浅浅的手里,并催促说:“快些多吃一点,等下有得忙了。”   “谢谢娘!”浅浅一脸娇俏的仰着小脸说话,低眸又夸张的叫道:“哇,好棒噢!有两个荷包蛋。”   “嗯!多吃一点!”姜氏声音一哽,侧了身子抹泪。   浅浅余光见了,只当是没有看到。   女儿出嫁,当爹娘的总是不舍得,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样,毕竟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今日过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满满的一碗面,为了不辜负姜氏的好意,浅浅也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趁着姜氏收碗的时候,浅浅赶紧给真真化完了妆,并特意没有化唇妆,让她去吃了早餐再自己化。   毕竟真真也是学了两日的,唇妆还是懂得怎么化的,而且这里的唇妆也要容易许多,毕竟化妆品没有现代那般丰富。   真真出去一趟,又过来了,小嘴还得意的说:“娘也在给我煮面条,不让我去厨房里待着,让我在这里陪姐姐。”   看着真真一脸得意的样子,浅浅笑了笑说:“快些换衣裳吧!一会儿别来不及了。”   真真低垂眼看了眼身上的旧衣,想了想说:“待会儿再换,名得一会儿面汤溅到新衣服上面了。”   浅浅笑了下也没有打趣她。   村里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对于新衣服是十分的珍视的,虽然替真真做了几身新衣服,但是她仍然如此。   毕竟苦了这么多年了,难得有几套全新的衣裳,能不特别珍惜吗?谁也不清楚下一次再做新衣是什么时候。   姜氏端着给真真送来的面条并不如浅浅的丰富,但也有一个荷包蛋,浅浅看了眼,明白姜氏的想法。   虽然日子好过了一些,家里有鸡有鱼有肉也有蛋,但是姜氏过惯了节俭的日子,若不是今日是浅浅的大喜之日,她们姐妹俩的早餐里,指不定还没有一个蛋,就是有,也是一个蛋,姐妹俩分着吃。   趁着人还没到,姜氏不忙的时候,浅浅拉着姜氏要给她上妆,姜氏一下红了脸说:“不用了,你还把自己的妆化好,娘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折腾这些做什么。”   浅浅眼一瞪,斥道:“娘说的是什么话,娘的年华正好着,而且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娘自然要漂漂亮亮的出去见人,再者,舅舅姥爷他们一会儿就都来了,平日里,姥姥舅娘她们看到娘的日子总是过得不好,也时时惦记,今儿正好有机会,娘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也让姥爷姥姥他们安心,不是吗?”   真真咬了一口黄灿灿的荷包蛋,附和道:“姐姐说得是,姥爷姥姥对娘都极好,每次来看娘都要带些东西过来,这次娘就好好打扮一些,之前爹娘不是还打算给些银子孝敬姥爷姥姥吗?娘若不打扮得体面一些,我觉得姥爷姥姥肯定不会拿爹娘孝敬的银子,反倒会给银子给你们。”   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真真,虽然她对这些事情也有印象,但却不如真真来得真切,再者,之前浅浅和真真性格上的差别,家里的许多事情,言永福会和真真说,却不一定会和浅浅说。   姜氏扭捏了一下,面红的说:“好吧!不过得快些,别耽误了你自己的吉时。”   “娘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这么不懂事!”这时候成亲讲究一个喜时,错过了,可就意味着不幸。   以后家里有任何不好的事情,肯定都会被联想到这上面。   其实姜氏的妆容很好化,一个淡妆,将人显得更加年轻,更加精神,最主要的是粉要打得均匀透亮。   由于之前给她们都化过妆,浅浅以前又是每日出门都得化妆的一个人,化妆对她而言,就像呼吸空气一样简单。因此,动作极快的替姜氏整理妥当了。   “娘,化好了,你也赶紧去换衣裳,一会儿姥爷他们肯定就要来了。”浅浅一边催着姜氏,一边开始替自个儿上妆。   今日大婚之夜,浅浅特意上了一个浓妆,而她五官中最出众的地方便是一双杏眼明眸,浅浅便着重于眼妆。   “哇,姐姐可真美……”真真换了衣服过来看浅浅时,她已经定完了妆,正准备起身穿嫁衣。   浅浅回眸轻嗔一眼,“妹妹也很美!”   真真倒退两步,又疾步奔到浅浅的面前,左右看了两眼说道:“姐姐你这妆怎么化的,我后悔了啦!早知道刚才不急着去换衣裳,要看姐姐化妆的,这一双眼睛到底怎么化的啊!怎么看起来一副好无辜的样子,我一个姑娘家见了都有一副我见犹怜的想法。”   浅浅长了一双又圆又亮的杏眼,她特意在眼尾处用眉饼做眼线,添了些妆容,但愿到时候不会晕妆才好,不然的话,可就糗大了。   “你想学,晚两天再教你就是了!”浅浅无奈的苦笑。   这就值得惊叹了,若是化妆品全套,她化出来的妆容更精致,但这里到底比不上现代。   像她们这样出生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自小就要学社交礼仪的,化妆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门功课而已,是所有女子都会的功课。   俩人讨论的同时,真真帮着浅浅穿好了嫁衣,又梳好了发髻,一根蝴蝶金钗稳稳的插入浅浅的发髻当中。   “姐,你可真美!”浅浅一颗小脑袋,自浅浅的左肩探出,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铜镜中的人。   浅浅抬手刮了下真真的小脸,娇笑道:“你也是!”   镜中的一对姐妹花,生得花容月貌,嘴角均扬着幸福的笑容,使原本出色的容貌,更显几分颜色。   “姐,其实我们长得很像!”真真看着镜中人突然说道,甚至有些不解的又加了一句,“怎么以前大家都说我比你要漂亮一些?如今我看着,觉得姐姐比我漂亮多了。”   以前的浅浅太过小家子气,比起故显端庄的真真,自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如今她行事落落大方,眼神清明,自身气质也变了许多。   再加上如今俩人皆上了妆,肤色有所改善,自然是相差不多的,最重要的是她们姐妹俩在浅浅初来时,她就发现了相像,只是没想到,真真以前竟然一点都不觉得。   若说现在的浅浅比真真漂亮,也是因为浅浅眼里多了一分真真没有的自信。浅浅骨子里透有一股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是旁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不说浅浅原本出身,使得她高高在上,如今到了这里,更是自傲,这是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拥有现代智慧的优越感。   “我们的美是不同的!”浅浅侧目,淡淡一笑。   浅浅的美更具有内涵,而真真的美只在表面,这些浅浅心里明白,但却不会说出来打击妹妹幼小的心灵。   不过,她本意是让真真去教阿三女红,若是真真有意,便让她一同读书认字,虽然真真是女子,又已经年满十五岁了,但浅浅觉得,不论男子还是女子,做那睁眼瞎子总是不好的。   而且一个女子的容貌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化,但是内里的东西却是怎么也不会流失的。   姐妹俩正说话的时候,姥爷他们就来了。   真真笑得一下就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姥爷他们来得最早了。”   其实姥爷他们离浅浅家距离有些远,就浅浅记忆中的路程,姥爷他们起得只怕比浅浅还早一些。   姥姥和舅娘入屋就被请进了浅浅了闺房,刚才看到姜氏的模样,姥姥和舅娘就已经瞪大了眼,这会儿看到浅浅姐妹俩更是瞠目结舌。   姥姥笑得不自然的说:“这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们都长得不一样了!”   真真扑哧一声,捂着嘴笑说:“姥姥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就是上了妆而已,我还是以前的真真啊!”   真真笑眯眯的跑到姥姥的面前,一张小脸左右摆着,惹得姥姥笑得更加开怀。   舅娘笑容满面的走过来,诧异的看了眼真真发髻上的蝴蝶金钗,但还是笑着将事先准备的银钗拿了出来。   “这是舅娘的一点心意,可不许嫌弃!”   浅浅笑吟吟的收下,讨喜的说:“舅娘说的哪里话,舅娘大远过来给浅浅添妆,浅浅高兴都来不及!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银钗子,浅浅很喜欢。”   舅娘诧异的看了眼浅浅,不解她怎么说话行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姜家和言家隔壁得远,要大半日的行程,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言家有意瞒着姜家,姜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更不知道言大郎已经不在家里了。   因此,舅娘对于浅浅突然行事变得落落大方不免有些侧目。   姜家只育有一子一女,因此,姜家兄妹感情十分深厚,而舅娘许氏自嫁入姜家,便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知晓姜家疼惜这唯一的女儿,她这个做嫂子的也愿意厚待这生活不易的妹子,为此姜家每次拿什么过来,她都还怕少了,都愿意多添一些,她越这样识大体,姜家便待她越好。   再者,许氏嫁入姜家便只生了两个生子,这人就是这样,有了儿子便想要女儿,可是这些年肚皮一直不争气,现如今年纪也大了,想女儿更是难了。   许氏便一直将姜氏生的两个外甥女当女儿疼,但她私心里,却是更喜欢真真一些,真真嘴甜乖巧,懂得哄人。   而浅浅木讷不说,行事还有些闪躲,一看就上不得台面,这对许氏这样爽快的人而言,就更不讨喜了。   “这……一段时间不见,不单人漂亮了,嘴巴也甜了。”许氏怔了下,有些干巴巴的笑道。   浅浅也不在意,在她回忆里,这舅娘人是不错的,也是一个拧得清的,姜家能隔三差五来关怀一下姜氏,也多亏了许氏的识大体。   “这一份是姥姥的!”姥姥也过来添了妆,她和许氏的是一对,只是一个是银钗,一个是银耳环。   真真好不容易等到添妆这一刻,兴奋的说:“还有我,还有我!我特意找爹借了五两银子给你打的,漂亮吗?漂亮吗?”   真真自满里拿出一个银镯子,足足有五两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比起之前言如玉求和时给的银镯更显档次。   “这可不止五两啊!你将来打算怎么还给爹?”浅浅好笑的接过银镯,戴在手腕上,在真真的面前晃了晃。   真真脸上灿烂的笑容一下褪了不少,嘟嘴说:“姐,你怎么这么扫兴啊!敢情这家里就许你挣银子,不许我挣啊!你不要小瞧了我,等以后我学会了你的手艺,我也去挣银子。”   许氏目光有些灼热的看着浅浅,好奇想问是什么挣银子的办法,让家里一下子生活改善了这么多。   但许氏终归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并没有真的开口问这些,而姥姥就更不会打听这些,她只盼姜氏过得好即可。   其实因为杜馨月大力支持的这五百两银子,浅浅的这个婚礼可以说是极风光的,在她得知道了言永福给她买了金钗后,也强烈要求言永福给姜氏和真真一人添了一件首饰。   现如今俩人的发髻上并不是光光无一物,虽然不如浅浅是金钗,但也是纯银的钗子,也值小二两银子。   这若是换在以前,可是她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姥姥和许氏陪坐了许长时间,一直快到吉时,就是隔壁的禾妹都来添妆了,却还不见言家的人。   姥姥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的问:“他们家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也拧不清?”   姜氏面上有些难看,但在娘家面前,她从来不说婆家的一句不好,便不是维护婆家,而是不想让娘家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罢了。   “算了,他们可能有事耽误了!”姜氏极勉强的回了一句。   姥姥看姜氏这样,抿抿唇也不说话,毕竟是外孙女大喜的日子,她也不可能真的发火,这只会让女儿和外孙女难堪。   浅浅扬起灿烂的笑容,真心诚意的说道:“姥姥你甭不高兴了,他们不来就不来,在浅浅心里,姥姥就是我的亲祖母,有您来给浅浅祝福,浅浅就很高兴了,以后一定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其实姥姥又怎么是贪言家这点添妆钱,毕竟这钱姥姥也拿不到,她就是气不过而已,毕竟这些添妆也不过是添一份喜气,是对新人的祝福。   可是言家竟然做得这么差,上到祖母下到堂姐,竟然没有一个过来。   “浅浅懂事了许多!”姥姥有感而发,心里便是再怨,看到这么懂事的外孙女也说不出一句不好的话来。   没多时,张婶子跑了过来,看到浅浅吓了一跳,惊喜的说:“难怪浅浅不用我上妆,原来你的手这么巧啊!那禾妹以后嫁人,可就交给你了。”   禾妹看她们一家人都围着浅浅在说话,她一个外人不好打扰,添了妆便出去了,好在这会儿人不在这里,否则的话,还指不定羞成什么样。   “好啊!”浅浅一笑,落落大方的应道。   她这次大婚,张婶子帮了不少忙,到时候禾妹出嫁的时候,她能帮上一二,自然不会推拒。   张婶子这人不错,虽然有些好口舌,东家长西家短的,但为人说话也还算有分寸,说得都是一些无用的碎事,真正害人的话,她是不会传的。   这也是姜氏愿意和她相交的原因。   “我就先替禾妹谢谢你了!”张婶子笑眯眯的应声,像是马上就能看到禾妹出嫁了似的。   姜氏失笑的提醒张婶子,“是不是前面有什么事?”   张婶子一拍脑门说:“可不是么,新郎官马上就要来了,浅浅快把喜帕盖上,苹果,苹果快拿来。”   浅浅笑看着突然乱了的闺房,心里暖暖的,默默叹道:原来这就是嫁人啊!   她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就塞到了她的双手当中。   浅浅抱着红苹果,就听到姜氏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之前跟你说过几次了,可还记得,这苹果不是给你吃的,寓意你们夫妻俩平平安安,待会儿你可别嘴馋吃了啊!”   浅浅一怔,失笑的娇嗔,“娘,我哪有这么馋啊!”   她虽然是喜欢美食,但也不至于这么分不清,一个苹果竟然叮嘱了她几回,好像她多馋嘴似的。   “娘这是紧张,紧张!”姜氏捏了捏交握的双手,急急的回答。   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便忍不住的问:“怎么新郎还没有来?”   “不急,马上就要来了,我去门口看看!”张婶子笑着又跑了出来。   虽然说这次大婚,婚礼什么都是言家在操办,但是酒席还是摆在穆清家,幸好他家门前位置够大够宽敞。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张婶子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路跑来,兴奋的说:“穆清坐着白马来了,所有村民都一路跟来看了,所有人都夸新郎官长得英雄,夸浅浅你好福气呢!”   浅浅轻笑一声,眉眼染上喜色的问:“是吗?”   虽然还没有见到穆清,但她能想象穆清此时的模样,一身裁剪合体的喜服,衬得一张脸更显威严,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如同翩翩贵公子似的。   难怪村里的人都来围观人,不说以往成亲,他们看不到白马和轿子,就是有,也不可能有穆清这样出色的容貌。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好在现在浅浅被喜帕盖住了脸,旁人看不到她脸上腻歪的笑容,否则的话,还不酸掉几颗大牙啊!   “浅浅,我们来接亲啦!”二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满满的雀跃。   大郎不在,二郎作为唯一的兄长,自然是要来送亲的,虽然之前他跟着去了穆清家帮忙招呼客人,但是这会儿接亲,他又跟着过来了。   其实言永福和二郎都去了穆家帮忙招呼客人,显得言家有些冷清,但实际上,若是邓氏他们有心的话,娘家也不至于这样冷清。   不过好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媒婆紧跟着二郎进来,说了几句恭维祝福话,见新娘子都准备好了,也没有多交待,背上新娘子就出了门。   浅浅趴在媒婆的后背,耳边只听到门口有人兴奋的叫着:“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穆清看到人出来了,自马上下来,走到浅浅的面前,伸手想去揭她的喜帕,想看底下的人是不是浅浅。   他手才伸出去,就被媒婆背着浅浅一下躲开了,媒婆笑着打趣说:“新郎官可别急,这喜帕可只能在新娘里揭!”   穆清微微皱眉,略有不快!   浅浅是清楚穆清的,当下轻咳了一声,穆清这才缓和了眉宇间的褶皱,也没有再强行要揭开喜帕。   媒婆怕这个不苟言笑的新郎官再做什么大胆的举动,立即将新娘子送进花轿当中,自作主张省了哭嫁及泼嫁这一个环节,回首便对姜氏道:“你们赶紧赶到穆家去。”   姜氏他们事先准备的一盆水没有用处,怔怔的应了声,不过也有种庆幸,虽然女儿嫁出了门,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是做爹娘的,还真的不想就此和女儿断了情份,因此,能不泼这水,姜氏缓了下便乐呵呵的应下了。   再说,在她们这样的小村也没有这么多的习俗,有些人家嫁姑娘,就是坐着借来的牛车,一下拉到了夫家。   浅浅她们这场婚礼,在这样的小村算是排场极大了的。   穆清没有高堂,因此这高堂的位置,自然是由言永福夫妻俩替代。   言永福说来也不容易,虽然是嫁女儿,却没有机会感受送嫁的伤感,而是在新郎家里迎客,就像是要娶媳妇进门似的。   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穆清家里没有长辈,既然娶了他家的女儿,这些事情,他自然要担当了。   “起轿咯……”媒婆吆喝了一声,迎亲的队伍便开始往回走,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为了给姜氏她们时间,能早一步到穆家,迎亲的队伍特意在村里转了一圈。   村子就这么大,绕啊绕,也绕到了穆清家里。   穆清家里,一切已经妥备,新郎下了马,在媒婆的指示下,踹了一下花轿门,这才退开两步。   看着新娘被牵了出来,红绸的一端交到穆清的手里,他低垂眼看了看手中红艳的绸子,忍不住凑近新娘,身子往后微倾,偷窥着喜帽子的俏人儿。   浅浅感受到周边突然此起彼伏的笑声,再见喜帕一角被揭起,露出穆清一双好奇的大眼,当下俏脸一红,娇嗔轻斥:“你做什么?”   穆清好奇的看了两眼,眉眼突然松开,缓缓笑了起来。   “哟,这新郎官可终于笑了啊!可见这新娘子极漂亮吧?快揭开给我们看看啊!”   村里,也不知道是谁,一声起哄,其他人都跟着笑着接口闹了起来。   浅浅脸烧得如天边的红云,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不免有些羞涩,娇嗔道:“都怪你啦!”   穆清眉眼满是笑意,其实他今日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是接到新娘子的时候,不免让他有些不高兴了,新娘子不单盖了喜帕看不清模样,而且身上的味道和浅浅身上平日的味道也不同了。   他才会有了揭喜帕偷窥的举动。   穆清是狼养大的,也染了狼的习性,他和一般人看人不一样,别人看身姿看容貌,他却是闻味道辩人。   浅浅今日加上她自个儿,就给三人上了妆,身上脸上沾了太多的脂粉香,早就掩了她原本的气息。   “还不带我进去!”浅浅见身边的男人还没有动作,不免有些真恼了,这傻子还在发什么愣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穆清唇角一扬,突然弯身将浅浅抱起,吓得浅浅轻呼一声,双手搂住了穆清的脖子,喜帕飘然落下,一张精心装扮过的小脸也露了出来。    ☆、060、新婚之夜   人潮中静默了片刻,不知道是谁抢先爆出了一句质疑。   “这是言家浅浅?”   “不是吧?这看着不像啊!”   “可不是么,言家浅浅长得没这么好……”   “你又晓得不是言家浅浅,不是的话,言家其他人怎么会这么热心的操办婚礼。再说了,言家浅浅一年四季弯着腰垂着脸,说不定她就是长得这般国色天香。”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你看她娘和她妹妹,这模样都出落得……”   耳边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听得浅浅哭笑不得,快速将掉落在胸口的喜帕拿起盖住了脸,贴身穆清,小声的威胁,“你竟然害我出糗,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   穆清面不改色的抱着浅浅进了屋,正堂里有不少宾客,看到他们这样过来,立即便有人打趣的说:“这是抱着就进来了啊!”   “可不是啊!这女婿找得到啊!疼新娘子!”媒婆跟着进来,一张老脸笑靥如花的称赞。   言永福倒是极喜欢听这些话,严谨的脸上一别往日的风采,笑得满足的向姜老爹介绍。   “这就是你那孙女婿,打猎的一把好手,以后爹想吃什么野味都捎信过来,我让二郎和穆清给你送过去。”   “还送野味,我们住一个村里,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亲家老爷,你就甭想了!”站在后面的崔氏突然嘲讽的开口,满目的不甘,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的。   言永福不喜的看了眼崔氏,但又不好说些什么,特别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真闹出什么事来,大家看的可都是浅浅的笑话。   言永福本来开怀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对上姜老爹尴尬一笑,姜老爹本来就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虽然往日是让姜老娘和这边接触。   但是她回去了,没少把她看到的说给他听,即使女儿再怎么不说,他们夫妻俩心里也清楚,女儿嫁过来了,便没过过几日顺心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女儿日子好了些,姜老爹更不会拧不清的在这时候说什么。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女儿的这个妯娌。   姜老爹唯恐言家其他人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出来,忙看向媒婆催促道:“吉时快到了吧?”   媒婆尴尬的笑道:“是啊是啊!吉时到了,言家老爷夫人快上座。”   姜老爹给言永福使了一个眼色,言永福感激的一笑,大步迈向上座,脑海里却忍不住的在想,同是做爹娘的,邓氏怎么就和他岳丈岳母差了这么多。   当初言老爹还没有去世时,还能压制邓氏,如今的邓氏是言家辈分最高的,又是一个拧不清的,言家还能有什么规矩可言。   媒婆搀扶着浅浅站好,高声叫道:“吉时到,请一对新人拜堂。”   “不用紧张啊!我扶着你的,让你拜,你就拜啊!”媒婆的声音在浅浅的耳边小声的响起,她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怕,倒说不上,只是真到了这一刻,她有些紧张罢了,以前就算是面对生死博斗都不像这般,手心里竟然冒出了细汗,握着的红绸有些湿润了。   “一拜天地。”   浅浅望着脚下一双喜庆的绣花鞋微微一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小手,两世为人,第一次成亲,嫁的又是她自己挑中的人,未来的好坏全由他们悉心经营,思及此,莫名的有些紧张。   “二拜高堂。”   前世,老天爷给了她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换句时尚一点的话,她就是世人眼中的白富美,可是老天爷却唯独忘了给她一份亲情,一份友情,一份爱情。   这世,生活上虽然诸多的不如意,为了好好生存下去,她甚至需要收敛她心中的骄傲,与人虚与委蛇。   可是她却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爹娘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她的成就,不是她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荣誉,而单单就是她这么一个人。   爹娘关心的是她言浅浅过得幸不幸福,哥哥妹妹他们在乎的是她开不开心。   或许她这一世的身份,注定会被人看轻,因为这里比现代更讲究出身,可是这又如何,高贵的出身,万贯的家财,在她的眼里都不如可爱的亲人重要。   “夫妻对拜。”   终于到了这一步,虽然被喜帕遮住,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表情,但浅浅想着,他面上的表情应该不多,但眉眼却是布满浅浅的笑意。   直到现在,浅浅也不确定她和穆清之间到底算不算爱情,她只知道两个人是一定要携手走完一生的。因此,她努力的对穆清好,甚至穆清木讷,她便努力的去勾引他,让他看着她,再看着她。   时间久了,他总能把她看进心里去。   有时候浅浅会忘了她初次见到穆清的场景。   但这一刻的记忆却是这样的生动鲜明。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明媚。   她接受不了穿越的现实,趁着家里人不注意,溜出门到了她穿越的地方,也就是前身言浅浅寻死的地方。   她站在树下看了许长时间,微仰着脖子,盯着那颗树,却怎么也没有看出它神奇的地方。   直到脖子微微有些酸了,她才挫折的叹息一声,身后也跟着传来一声微不可见的声音,像似松了口气。   浅浅回眸,便看到穆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青色的短褂长裤,和大郎二郎他们的打扮相差不远。   但是这一刻,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打在穆清的身上,照得他脸上的表情并不真实,但却能看出,他的身姿十分的挺拔,甚至高大。   浅浅的心突然加速了跳动,脸泛红潮。   第一次突然而袭的陌生情愫让浅浅慌了。   感情向来空白的她,甚至在这一刻并没有想到,这种感觉可能会有另一个名词,那便是心动。   她匆匆的自穆清的身边走,在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手腕被穆清握住,不轻不重,却让她挣脱不开。   “我娶你!”   淡淡三字,传入浅浅的耳里,她只觉得男子的声音特别的好听,低沉醇厚如悠扬的大提音一样。   但明白他说话的意思,以及手腕处灼热的感觉直冲心底时,她慌乱的娇斥一声,“神经病啊!”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之后他们在村里不经意相遇过,穆清却是再也没有提起当初的事情,浅浅对这个男人,也是一反常态,有些扭捏,有些闪躲,甚至在知晓他就是救了她的人,一定要嫁的对象时,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而现如今,她言浅浅就要嫁与穆清为妻。   “送入洞房!”   司仪的声音高高响起,四周一边欢腾声。   浅浅耳边听得最真切的一句话,便是来自于村长。   他声音带笑的向穆清打趣道:“你这小子,原来也能笑得像傻子一样啊!”   浅浅突然有种掀开喜帕看一眼穆清的冲动,她想知道他这一刻的表情是否幸福,他是否也会和她一样,对这场婚姻充满了忐忑,但又感到期盼。   但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这时候浅浅是多么怀念现代的高科技,若是这时候有照相机或者摄影机该有多好,未来不管过多远,只要她想看,随时都能看到。   如今,这些美好的画面,却是只能在她记忆中寻找了。   浅浅突然开始担忧,好怕这些美好的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如此未雨绸缪的想法,浅浅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在这场婚姻中,她可能注意会是弱者的地位,因为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对穆清花费了太多的心思,甚至早在穆清懂是情爱之前,便已经托付了真心。   喜房里,浅浅端坐在喜床之上。   耳边听着媒婆的话,心里却想着,好在成亲这种事情,一辈子只有一次,否则的话,太折腾人了。   “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浅浅全神贯注的看着喜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竟然看着穆清握着喜秤的手微微颤抖着。   挑起喜帕,浅浅眨了眨清亮的眸子,目光落在穆清的脸上,微微一笑。   一直都知道穆清好看得过分,不像他们这些农家子女,可是今日是的穆清,俊郎如天神。   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喜服站在喜床边,平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然真如村长所说的一样,此时布满了笑容。   穆清不单笑了,且笑得像傻子一样,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一副白牙,在胸前的大红花陪衬下,略显纯真。   “你好美!”穆清言语贫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只觉得看到浅浅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真是一颗心都融化了,有些明白他以前不小心看到的一幕。   当时也是一个男子光着身子抱着一个女子,大声叫着,“此时你就算叫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而这一刻,穆清对浅浅便是这种心思。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媒婆好笑的看着这一对,两人竟然望着彼此都傻了眼,她牵过这么多对新人,倒还是第一次被新人这样嫌弃。   她总觉得她站在这两人中间有些多余,可苦与无奈,仪式还没有完成。   在媒婆的示意下,俩人深情的互视,喝了交杯酒。   媒婆就根据习俗,把浅浅衣服的下摆和穆清衣服的下摆绑在了一起。   “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仪式完成了,媒婆也松了口气,收起酒杯,快速退出房去。   浅浅见室内没人了,而穆清还像傻子似的望着她没有动作,娇斥一声,“傻子,你在看什么?”   穆清目光火热的看着浅浅,有些兴奋的摆了摆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田里满满的。   不多时,门口就响起了二郎的声音,“大妹夫,你快出来敬酒。”   浅浅无奈的望了眼穆清,扯了扯他胸前有些歪的大红花说道:“去吧!少喝一点,喝不了了就装醉,可会?”   穆清不解的皱了下眉,村长没事喜欢拉着他喝几杯,倒没有试过喝不了了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该怎么装醉。   不过穆清也没有说什么,起身便走到了门边,浅浅呆了下,小嘴刚嘟起,正要抱怨穆清不识风花雪月,便见他回首出神的望着她。   浅浅脸色一变,笑靥如花的望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你一个人在屋里也没事可做,这是村长刚才偷偷给我的,说是晚上让我们一起看,你现在先看看。”   穆清抬脚两步走来,就塞了一个泛黄的书给了浅浅。   浅浅一脸懵懂的翻开书,嘴里还叨唠,“什么东……”   浅浅脸色一红,便将书本重重的合上,往穆清怀里一塞,满目风情的娇嗔道:“臭流氓。”   穆清不解的准备拿稳书,嘴里还说道:“什么东西,我还没看的,你又不识字,也不知道村长……”   穆清正准备翻开书,却被浅浅一下拦住了,并说:“不许看。”   但想到穆清对这方面不了解,他们夫妻总要圆房的,便道:“呃,反正不许现在看!”   这会儿要出去敬酒,看了这些书,穆清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那还得了,而且以穆清单纯的心性,指不定待会儿就闹出什么笑话了。   穆清不知道浅浅的这些心思,手僵了下便将书又收入了怀里,还振振有词的说:“也对,村长说让我们俩晚上一起看!”   浅浅脑海中幻想了下俩人晚上看图学动作的画面,面色不免更加潮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刚才一杯交杯酒下了肚的原因。   “臭流氓,快出去敬酒啦!”浅浅羞涩得将穆清推出房门。   门口等着的二郎还不满的抱怨,“你们俩在里面做什么啊!折腾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也等到晚上再做啊!”   浅浅气得瞪大了眼,挥舞着拳对二郎喝斥:“你再胡说试试!”   二郎嬉笑一声,拉着穆清就跑,浅浅跟着踏出新房一步,在后面叮嘱,“二哥,你看好他,别让他喝多了啊!”   二郎满口不在意的答道:“安啦安啦!女人就是麻烦!”   浅浅哭笑不得,这个二郎,越来越胆肥了,不过好像他胆子就从来没有小过,这些日子在家里如此收敛,也不过是大郎出了事。   看样子,这次在县太爷那里得了五千两,果然是一件好事!至少不论是二郎还是真真,都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本性。   二郎自小就调皮捣蛋,性子也跳脱,这次大郎出事,家中各人都有变化,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数二郎。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浅浅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甚至不敢笑不敢闹,他总觉得大郎在受苦,他若是笑闹的话,就对不起大郎。   现在好了,等新婚这几日过了,将阿大他们安置好了,她就会提议去救回大郎,顺路要经过不少县,总能碰上一个好官。   浅浅想到未来一家团聚的日子,便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刚打算回新房,倒看到真真朝着这里走来,手里还端了一碗肉丸子。   “姐,娘让我送来给你的,还说让你就不用出去了,就在屋里好好休息。”真真端着肉丸子进屋,往桌上一放,自个儿还夹了一个先吃了起来。   浅浅笑得无奈的问:“不出去,没事吗?”   村里地方小,可不比县里或者是都城那些大地方。   那些地方新嫁娘都是在新房里等着新郎,可是在他们这种小地方,新郎出去了没多时,新娘也会出去,一起接待宾客。   因为像他们这种小地方成亲,请的都是亲朋好友,便也没有这么多讲究。   真真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说:“娘说了没事,我们本来就照着镇上来的,骑的大白马坐的大红花轿,不出去也就不出去了。”   真真说罢,神秘兮兮的凑在浅浅的耳边道:“娘是怕你太累了!”   浅浅脸色一红,戳着真真的额头,娇斥:“你一个大姑娘,净胡说些什么!”   真真吐吐舌,无辜的说:“本来就是娘和姥姥这样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还未说话,嘴边便被真真讨好的塞来了一个肉丸子,她无奈的笑咬了一口,却是突然想到了阿大他们。   虽然事先有准备吃食放在阿大他们的房间,但是这些肉丸子可是刚炸出来的,再加上浅浅本来就不打算瞒着真真这事,还指望着她教阿三女红。   浅浅便把阿大他们几人的事情和真真说了。   真真怔了下,有些埋怨的说:“这平白的养四个孩子,我们家负担得起吗?”   浅浅敲了下真真的额,倒没有怪她什么,毕竟她们家的条件也不好,真真有这样的担忧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浅浅又说了,余下二千多两银子没有分出去,以及建育幼院的事情。   真真阴阳怪气的说:“姐姐可真是大善人。”   浅浅捅着真真的腰肢,笑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真真受不住痒,娇笑道:“好啦好啦!姐姐让我做什么,吩咐就是了啦!别再瘙我痒痒了。”   浅浅这才满意的收了手,笑吟吟的道:“这还差不多。”   真真心眼不坏,但也说不得善良,不过却正是浅浅欣赏的这种,其实真真和言叶的性格有些相似。   她们同样的护短,同样的只珍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和她们没有关系的人,遭遇不好,她们可能会叹息一声,会给些施舍,但再多的便也不会有了。   真真这会儿之所以不赞同浅浅的提议,是因为她觉得养孩子不比养宠物,责任心太大了,不过也因为浅浅是真真的姐姐。   即使真真心里不太认同浅浅的想法,但是浅浅既然揽下了这事,真真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能助一臂之力的时候,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推拒。   真真应了这事自然就会去做,和浅浅在屋里一起尝了些肉丸子,便照着浅浅的话去给阿大他们送吃的了。   看到阿大的模样时,真真一张脸都扭曲了,再看阿三时,白皙的小脸更是变得五颜六色。   真真愤愤不平的想着,也不知道姐姐要干什么,竟然收留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就是阿二和阿四,模样也是清秀干净。   不过这会儿,倒是有些相信了姐姐的话,阿三的模样,不说是花楼里的老鸨,就是她这么一个农家女看了都不免起嘀咕,也难怪会被拐子拐走。   “我叫言真真,就是你们浅姐姐的妹妹,她这会儿不方便过来,便让我端了些饭菜过来,你们过来吃吧!”   阿三一个姑娘家,性子又天真,一听是浅浅的妹妹,当即就兴高采烈的上前接过真真手里的饭菜,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   她热情的拉着真真说:“真姐姐,我听浅姐姐说过你,她说你以后是我的夫子,会教我做女红。”   “夫子?”真真哭笑不得,这么大顶帽子压下来,她可不敢戴。   “对啊对啊!不过我有些笨,真夫子不要嫌弃我才好,不过我到底是叫你真夫子还是叫你真姐姐呢?”   阿三歪着脑袋,一双黑瞳晶莹闪亮,本来还不悦这份差事的真真,在阿三的甜笑及信任的双瞳下,也不得不举双手投降。   “别说什么夫子,我自己懂得也不多!以后我们就一起切磋学习,一起进步!你还是叫我真姐姐好了。”真真笑着揉了揉阿三额前的碎发。   看着她一派天真的笑容,突然有些明白姐姐了,这样一个笑容干净的小姑娘,若真是进了那种肮脏的地方也的确是可惜了。   如今,她们拿着自县太爷那边盗来的银子做善事,也算是给县太爷积福了,不管怎么说,总是造福了人群。   又不要她们家出银子,不过是出些力而已,就当是为了子孙后代积福。   如此一想,真真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又招呼了阿大他们过来坐。   阿大不比阿三,心思深沉许多,在真真和阿三说话的时候,他便打量了她许久,明明刚进来时,还有一股子埋怨,但是这会儿却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阿大看了眼已经吃得小嘴有油的阿三,眼眸微垂,看样子浅姐姐的妹妹和浅姐姐差不多,其实都是心软的人。   “谢谢真姐姐!”阿大抬眼,笑容灿烂的回应。   真真只觉得被这笑容闪花了眼,哭笑不得的说:“你以后可别这样对我笑,不然的话,我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看过这么漂亮的小子,以后谁家小子还入得了她的眼啊!   阿大怔了下,笑容越发柔软,对真真的好感直线上升,觉得这姐姐甚是有趣。   真真不待他们用餐完,便匆匆出去了,毕竟她是新娘的妹妹,在言家其他人都不帮忙的情况下,她还是挺忙的。   村里的一帮小姐妹都是禾妹帮着她照应的,这会儿独留禾妹一人陪客,她也不好意思,因此,没有和阿大他们多认识,便出去了,只道晚上会再过来送饭菜。   下午的时光,浅浅在床上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而穆清却被泡在酒里,好在姜家的两位表兄和二郎一起帮忙顶酒,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姜家以前做的是酿酒生意,不过酿出来的酒并没有什么特色,生意也不好,这才改了别门生意营生,不过自家每年还是会酿些酒喝。   因此,姜家自上而下都有几分酒量,就是姜氏也一样,只是她嫁到言家来了,每日操劳,连好菜好饭都吃不了,哪有时候尝酒。   等到浅浅一觉醒来的时候,也已经闹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了。   她梳洗了便出了新房,院里摆的几桌还坐满了人,看到她出来,立即有人发现,高声喝道:“我们的新娘子总算出来了啊!”   穆清正在与人喝酒,听到声响,回眸一看,目光便定定的落在了浅浅的身上,怎么挪也挪不开。   上前敬酒的大叔,笑着打趣的说:“快干了这杯,要看新娘子,晚上有的是大把的时间。”   穆清没有听清大叔说的话,却是快速干了酒杯里的酒,直接走到浅浅的身边,在她身前定下,略微弯腰,布满酒的气息喷在她的鼻息。   “怎么出来了?”   浅浅笑着摇首,娇软的小手扶着穆清的手臂问:“没有醉吧?”   穆清此时脸有红晕,但目光还算清明,显然醉意不浓。   他吐词清楚的说:“刚才娘煮了醒酒汤给我喝。”   浅浅眉眼一挑,有些笑意。   看样子,她这一睡,倒是错过了些什么,至少就错过了穆清的初次改口。像穆清这么不识人情事故的人,他不可能主动改口的,肯定是喜宴时,村民打趣说了什么,浅浅觉得最大可能便是村长说了什么。   一般情况下,穆清还是挺听村长的话。   小两口没安静的说几句话,村民便起哄了,要开始敬浅浅酒。   浅浅以前的酒量不敢夸口说是千杯不醉,但也是女中豪杰,但就现如今的身体,浅浅默默垂眼,刚刚喝了一杯交杯酒,她就睡了一个下午。   只能说,酒量有待提高。   穆清有时候也是极机灵的,这会儿就很有眼色的替浅浅挡去了酒,该她喝的酒,都进了穆清的肚里。   浅浅苦笑一声,有些明白姜氏为什么不让她出新房了。   本来不会醉的穆清,这会儿可能会醉得不醒人事。   自早上起来,闹到现在,整整一日,天色也已经黑了,月亮高高的挂在树梢上,村民都休息都早,而且大多数也都吃吃喝喝了一日,也有些乏了。   闹到这时候,只差最后的闹洞房了。   浅浅自然不会同意让村民闹洞房,而且穆清也已经醉了,示意家人帮忙送客,穆清和浅浅的新婚之日,就结束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   姜氏送完客,稍微收拾了,便带着姜家人一起回去了。   姜家离言家路程远,姜氏自然不可能让爹娘这么晚了赶夜路回去,便留了他们在家里凑合着过一夜。   由于今晚是浅浅和穆清的好日子,即使穆家有空房,姜氏也没有说让人住下,而是给了这对小夫妻完全独立的间。   静谧的夜里,只听得穆清重重的喘息声,浅浅哭笑不得的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娇斥道:“睡得和猪似的。”   她走到桌边,将姜氏离开前特意端来的醒酒汤喂穆清喝下。   他倒是配合,递到嘴边便大口的灌下,这一日下来,都已经成了惯性。   浅浅褪了喜服,梳洗自身,又替穆清擦拭了手脚,这才躺到床上。   看着床上的元帕,浅浅笑着折起塞入枕下,看样子今晚是用不着了,虽然有小小的失望,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大婚之夜没有圆房,虽然是一种遗憾,但是想到她如今的小身板,以及胸前两颗还不算发育完全的小包子,浅浅便觉得有些事情晚一点比较好,至少对她的身体会比较好。   这时代可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措施,让她喝药,她是肯定不乐意的,是药三分毒,若是不小心,以后不孕不育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晚一点洞房,可以说是最好的结局。   浅浅迷迷糊糊的想着,便也逐渐进入梦乡。   在梦中,浅浅被一只大狗熊追赶,最终逃不过的被它压到了身下,狗熊庞大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   “呵……”浅浅一下挣脱自梦中醒来,可是身上的沉重感觉还没有消失,这侧目一看,浅浅可是气乐了。   难怪她在梦里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整个人被穆清翻了出来不说,穆清庞大的身躺还压在她的背后。   浅浅挣扎了一下,发现穆清牢牢的钳制住了她,她一动,穆清的力度就更大,因此,浅浅只好放软了身姿,调整了呼吸,让自个儿好受一些,这才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在瞎折腾什么啊?”   穆清哼唧一声,大手抚过浅浅薄薄的里衣,将里衣用力一扯,里衣滑落腰际,露出里面喜庆的大红色肚兜。   浅浅吓得轻呼一声,到了这一步,也不用再问穆清他想干嘛。   不过,不说浅浅还不想这么早洞房,就是现在这种姿势,是不是太过热辣了一些。   浅浅感觉到穆清的身体变化,挣扎的扭动说:“等等、等等,我先听我说……”   浅浅努力的扭回脖子,却看不清穆清此时的样子,若是她看清了,也许会苦笑不得的骂上几句。   穆清此时不算清醒了,就是迷迷糊糊中记得他要发情,他要交配,因此,酒意刚醒一些,便嗅了嗅身边的气息。察觉到浅浅睡在他的身边,便想着浅浅也是愿意和他交配的,便将人抓了起来,塞到了身下。   而他还来不及看村长给他的小人书,便已经被灌醉了,这会儿全凭了本能,狼的本能。   因此,这才有了两人此时的姿势。   “喂,你听我说!”   浅浅的睡意一下全没了,剧烈的挣扎着,发现她被穆清压制在身下,穆清还只是用一只手压着她,她竟然就动弹不得,当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这么弱了,若是让以前的同伴看到,还不笑死了啊!   她一向自认她的能力不比男人差,甚至许多男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不入流的。   但现在连对招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钳制得不能动弹,甚至连唯一的里衣也被剥落了,浅浅哭笑不得的接受了现实,娇斥道:“禽兽,大晚上不睡觉,你发什么疯啊?你就算要怎么样,第一次也不要用这种姿势啊!你想我死啊!”   浅浅虽然不懂这些,但隐约好像也清楚这样的姿势不妥。   浅浅挣扎不听话,穆清不免有些不悦,低头就在浅浅的肩上咬了一口,而且是重重的一口,疼得浅浅一下就叫了起来。   “你特么属狗啊!”浅浅疼得嘶牙裂齿,不用看就清楚肯定是流血了的。   穆清舔了舔浅浅的伤口,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是狼,不是狗!”   “狼你妹!”浅浅忍不住爆出三字经,若不是双手都被穆清反手钳制住了,她真想冲上去和穆清拼一个你死我活。   穆清抬起手,在浅浅的屁屁上用力一拍,疼得浅浅一嚎,而且瞬间觉得下腹一阵不舒服。   她当即身子便僵住了,脸红耳赤的想着,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那啥吧?   浅浅想到这种可能,当即整个人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叫道:“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穆清舔了舔浅浅的肩以示安抚,突然他动作微僵,觉得有些不对,鼻子嗅了嗅,一路自她后背到腰部。   浅浅看不到身后穆清的动作,因此挣扎得更厉害,一张脸更是羞惭得无地自容。   见浅浅这样挣扎,穆清在床上左摸右摸,最后竟然摸出了喜帕,将浅浅双手反捆在后背。   “穆清,你这王八蛋,你竟然敢把我捆起来,你等着,明天看我不削死你!”   穆清皱了皱眉,觉得浅浅有些吵,不轻不重的她纤细的腰肢上拍了一下,浅浅只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尤其强烈,瞳孔猛然紧缩,有种想死的冲动。   穆清皱起眉,只觉得鼻间的血腥味又重了一些,虽然他刚才咬了浅浅的肩一口,但并没有真的破皮出血,这点力度他还是知道掌控的,可这血腥味又是哪里来的。   穆清担忧的一路往下看,浅浅陡然沉默了,自我催促道:“我已死,我已死……”   穆清鼻子动了动,低垂眼细细打量起来,微微弯身凑近用力一嗅。   浅浅只觉得全身一颤,吓得穆清一退,又猛然凑近,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浅浅,你流血了!”   听到了穆清的话,浅浅羞涩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自个儿埋进去,困难的回眸,艰难的问:“你说什么?”   “你流血了!”穆清拧着眉,十分的担忧,他曾经看到过某些动物,就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的。   浅浅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明白穆清的意思,当下一张脸都气绿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蠢货,老娘来一个大姨妈,你特么要折腾成这样吗?”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   骂完,浅浅脸色一红,颓废的瘫软的床上,无力的呻吟。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相公,连女子最基本的生理反应他都不清楚。   穆清不知所措的看着浅浅,并不知道她说的大姨妈是怎么回事。   他活了这么大,最亲密接触的一个人就是村长,村长自然不会没事和他聊这些。   在这时代,女子的小日子是污秽的,男子多会避忌,哪像现代人,有些男人嘴上无味,还会拿这种事情打趣。   浅浅面红耳赤的想着,将脸埋在枕头里无力的娇斥道:“去给我打盆热水来!”   穆清左右为难,有些气恼浅浅的不自爱,倔强的说:“不行,我要照顾你!”   “我照你妹啊!打盆热水来就已经是在照顾我,快去!”浅浅气得抬腿就往穆清身上踹去。   穆清一手压住浅浅的腿,一边抱怨说:“你别乱动,又流血了!”   浅浅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睛微湿的娇斥:“这不是伤口啦!这是来月事了,所有的女人都会经历的!”   也怪她,来了这里一个月左右,都没有来过月事,她都忘了这件事情,而且这次大婚嫁过来,她事先还没有准备月事带。如今大姨妈突然造访,还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想着这里,浅浅不免头脑发疼。   好好的一个新婚夜,舒服的睡一觉也是好的,但是穆清和浅浅两人却是折腾了一宿,后半夜,浅浅都在和穆清讲述女人的生理构造,让他明白什么是月事!   穆清听得似懂非懂,最后奇怪的看着浅浅道:“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每个月总有几天流血不止,竟然还不会死?”   ------题外话------   谢谢轩辕玫瑰轩辕和en妖精的五星评价票~谢谢清茶654321、20080303、含笑2012、元胖子、姑媱兔丝、penchair、格格2011、13714191400投出的月票,还有谢谢15969465610和轩辕玫瑰轩辕送出的花花~MUMA,爱你们~ ☆、061、你比我丑   “要你管!”浅浅傲娇的轻斥了一声,指使着穆清去烧了热水端来,又将人直接赶了出去。   直到快要天亮,才让穆清回房,折腾了一宿,穆清的酒意已经全醒了,此时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浅浅。   他鼻翼动了动,围着浅浅走了两圈,仍旧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孙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哪有女子来月事请大夫来看的,羞死人了。”回想刚才一幕,浅浅就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穆清埋了,将此事永远掩盖起来才好。   还请大夫,唱得满村子人都晓得,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穆清打量浅浅,见她神色坚定,并无异样,这才总算是安了心,松懈下来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拧紧了眉盯着浅浅。   浅浅不自然的退开一步,扬眉狐疑的问:“你在看什么?”   穆清嘴唇微启,嫌弃的说:“好丑!”   浅浅怔了下,一张脸胀得通红,恼羞成怒的左右看了两眼,抓起旁边桌上的红蜡烛就朝穆清的身上打去,红蜡烛一下就断成了两截。   新婚夜摆在房里的红蜡烛都是龙凤烛,一夜不灭,象征着龙凤和鸣的好彩头,浅浅一下就打断了一根,屋里的灯光便暗了一半。   浅浅气得不行,又抓起另一根红蜡烛朝着穆清的身上丢过去,破口大骂道:“丑你妹啊!老娘还没有嫌弃你丑,你竟然还敢、还敢……”   穆清被打也没有闪躲,只是不解好奇的看着浅浅,觉得一向温柔可亲的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他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她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说他们以后会是世上最亲密的人,让他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告诉她。   穆清觉得浅浅说话有些不算数,翘了翘嘴唇,却不敢说什么,免得再招来一阵毒打!   虽然浅浅打在他身上就跟搔痒痒似的,但是他看她这会儿的表情,却是真的怒了,心里便有种酸酸的,很难受的感觉,可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有所反抗。   毕竟浅浅这么弱小,就跟山里的小白兔似的,完全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若是他一个力度没有使好,肯定要把浅浅捏坏了的。   “嗯,不丑!”黑暗中,穆清也能视物,看到浅浅眼眶都气红了,他觉得他该做些什么才对,便如此说了一句,哪里晓得引来了浅浅更大的怒火。   浅浅瞪大了眼,只能看到一个黑影,上前用力的推着穆清的胸膛,不悦的说:“我丑,我丑,我碍着你的眼了,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穆清本来就不擅言辞,这会儿又觉得他不过是听了浅浅的话,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浅浅,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   之前刚开始还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当时他认为浅浅受伤了,又见了血,哪里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如今事情过了,回想起来,穆清自然有了他的看法,而且还极坦白的告诉了浅浅。   可这也就是俩人的矛盾所在!   穆清一脸迷茫的被浅浅再次赶了出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拐了弯,去和大白的说话,他有些受伤的想着,还是只有大白最了解他。   到了大白的狼窝,就看到地上一堆碎纸屑,穆清蹲下来看了看,就瞪着已经醒了的大白低斥:“你竟然干坏事!”   大白舔着爪子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穆清,气得穆清将大白一下搂入怀里,使劲的压着它的脑袋低咒,“你竟然撕了村长给我的书,这是村长让我和浅浅一起看的,现在浅浅本来就生气了,你竟然还把我们两人一起看的书弄没了?”   穆清想到浅浅发脾气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默默的想着,还是不要告诉浅浅比较好,免得她又突然拿东西打他。   浅浅折腾了一宿,翌日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二郎午膳前过来叫了他们,若是浅浅能预知的话,打死她,她新婚夜也不会恼羞成怒的将穆清赶出去,只会好生教导,让他明白一些,他该明白的事情。   临近正午,浅浅夫妻俩还没有回言家,姜氏这才派了二郎过来看看。   因为浅浅没有公婆,且又住在一个村里,再加上昨儿还剩了不少菜,这大热天也搁不了多久,姜氏便说来穆清家里做午膳,也免得浪费了好菜。   大白和穆清早就醒了,穆清一早也往新房里探头探脑看了几次,但就是不敢进去,二郎一来,也算是解救了穆清。   穆清推拒的说:“你自己去叫她。”   听了二郎的来意,穆清心里有些暗喜,但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不过二郎叫他去叫浅浅起床时,他便不乐意了。   二郎哭笑不得的说:“这事肯定是你去啊!你们是夫妻,我只是兄长,我大妹还没醒,我怎么能入内室。”   二郎觉得他平日就够不守规矩了,哪里晓得大妹夫更甚。   昨晚可是新婚夜啊!这屋里现在什么情况,他也不敢乱想,但不管怎么样,这大妹夫也不能让他这当兄弟的进屋啊!   穆清目露委屈的说:“但是她不要我进去啊!”   “啊?”二郎怔了下,没有明白穆清的意思,有些呆滞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昨晚你没有睡在里面吗?”   “对啊!”穆清睁着一双大眼,略显无辜。   二郎眉峰一皱,当下便将错算到了浅浅的身上,小声嘀咕说:“这大妹是怎么回事,婚都结了,难道她还有什么不满。”   二郎内疚的看着穆清,他倒是极满意这个大妹夫,因此,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你把昨晚的事情和我说说,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好帮你分析分析。”   他觉得这些日子看浅浅和穆清相处,俩人是没有问题的,浅浅应该是钟意穆清的,昨晚穆清被赶出来虽然是事实,但二郎想着,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而穆清这人又不擅长哄女人,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穆清这人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也不擅长说心里事,主要是他心里也没有什么事,但是这会儿却是不一样。   一来他是真的不清楚浅浅在不高兴什么,有意改善眼下的形势,二来这问话的人是二郎,是浅浅的亲二哥!   浅浅当初就说了,要穆清将她的亲人视为自己的亲人,穆清虽然平日里没有什么表示,但心里却是认定了浅浅的话。   他明白言家一家不会害他,都是他的亲人,因此,二郎一问,穆清也就没有顾虑的全都说了出来。   一字一句细致描绘得二郎脸都红了,最后穆清说完,二郎古怪的望着他问:“丑?你觉得丑?”   穆清低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有些迷茫不解的说:“和我长得不一样!”   二郎面红耳赤的骂道:“和你长得一样,你才要哭了吧!你可还真是……真是蠢啊!”   虽然他也还没有娶媳妇,但也不像穆清这样,两眼一抹黑,一无所知。   穆清睁着一双沉静的眸子默默的看着二郎,等着他将话解释清楚,可是二郎虽然是一个鲁汉子,但是妹妹闺房里的事情,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他吱唔了两声,匆匆说道:“你等会儿,我先回去一趟!”   二郎脚底抹油直接跑了,回到家里便手舞足蹈的说了一番,虽然不如穆清说得细致,但是一家人都懂了意思。   幸好姜老爹一家人,一早提了女儿孝敬的猎物回去了,否则的话,晓得这事的人肯定就更多了。   言永福通红了脸,轻咳了一声,斥骂了二郎几句。   二郎无辜的拧着眉,一脸不甘的回嘴,“又不是我说的,是大妹夫自己说的!”   言永福老脸通红,尴尬的咳了两声,望向姜氏。   姜氏一张脸也是红艳艳的,看言永福望向她,她不自然的小声说:“浅浅也没有什么事,和所有女人都一样,我估计着是女婿初次见到女人,所以觉得怪异!”   二郎眼神闪躲的说:“应该是的!妹夫还报怨说大妹的身体和他长得不一样,也正是这样他才会觉得丑的!”   二郎话音落下,一屋四人都静了下来。   真真是黄花闺女,这种事情不好答腔,但好巧不巧又碰上一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二哥,竟然当着一家人的面将这事说了出来。   追根到底,还是要赖穆清,这么拧不清,这种事情,也敢胡乱说出来。   言家商量了一下,便由着言永福去和穆清来一场男人间的对话,姜氏和浅浅来一场女人间的对话。   言永福和这女婿说这些也是不自然,本来想让二郎去的,但是二郎看着聪明,也是十八岁的小子还没有过姑娘,他说也说不清。   浅浅一觉醒来已经近傍晚了,床边还坐着正等着她的姜氏,见她辗转醒来,姜氏立即端了碗红糖水给她。   “身子可有什么不利索,之前准备不当,竟然也没有在你的嫁妆里备一些月事带,刚才娘和真真特意做了两条新的给你,你先用着,晚一点,我再做几条给你。”   浅浅脸上有些尴尬,但也清楚这时代是没有卫生棉这样方便女性的贴心之物,而且一切还得手工制成,虽然觉得尴尬,但也十分感激姜氏的贴心,因此,娇笑道:“谢谢娘!娘最好了!”   姜氏宠溺揉了揉浅浅的脸颊,待她喝下红糖水,接过碗了,这才不自然的开口说:“咳,昨晚你们的事情,娘已经知道了!”   浅浅擦嘴的动作一僵,目光不自然的望向姜氏,迟疑的问:“娘……知道了什么?”   “就是你们那些子的事情,都、都知道了!”这话说出来,不单浅浅想挖一个地洞钻进去,姜氏自个儿也不自在。   虽然三朝回门时,所有娘都会问女儿,新女婿待女儿是否好,但是也不会问得这么细致,而且第一日,她就要来调节这对夫妻的关系。   浅浅脸色变得极快,一张脸五颜六色变了几下,才咬牙切齿的问:“穆清和你们说的?”   她还真没想到啊!平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穆清,竟然会将这种事情拿出去和人说嘴。   想到这里,浅浅一张脸难看阴沉,突然紧张的问:“穆清除了和你们说了,还和谁说了?”   虽然姜氏是浅浅的娘亲,但大家都是女人,也明白她此时的心理,忙安抚说:“没有,其实这事也赖你二哥!穆清原是见你不让她进屋,见你不高兴才找你二哥支招,哪里想到你二哥把这事大嘴巴的和我们都说了一遍。”   浅浅一脸古怪,气得浑身颤抖。   姜氏见此,懊恼的拍着浅浅,又是一声好声安抚,说了好一会儿,浅浅才压制住了怒意。   “这事你也不怪女婿,自好的方面想,你是他第一个女人,以后你若是看牢了,这一世,他也就你这么一个女人,你们只属于彼此,这样也挺好,是不?”   姜氏小声劝慰,就怕女儿在这事上面死脑筋,想不开。   其实浅浅是一个十分聪颖的姑娘,有些话也是一点就透,姜氏这样说了,她当即心思便回了过来。   当她还是言叶,不用出任务时,她也喜欢窝在家里玩玩电脑,有时候也会看看小说,而题材也多是倾向青梅竹马的情节。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向往的便是这样的情感,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   如今她和穆清也算是这样,虽然没有幼时记忆,但此时俩人年纪都不大,而且穆清不懂情爱,她也算不上了解,不过是比穆清通些人情事故罢了。   他们这样在一起,彼此磨合,又有两小无猜的感情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起摸索一起成长。   直到心智够成熟,彼此更懂爱,更懂珍惜。   “好了,别气了!这种事情,他不懂,你以后就多和他说说,也别动不动就把人赶出去,你们总是要过一世的!”   姜氏又是一阵劝说,浅浅的表情逐渐平静,回想昨晚,她也有做得过分的地方,明明晓得穆清是什么样的性子还闹成这般。   想来这事被家里人都清楚,她也是要担上责任的。   “嗯!娘,我以后做事会三思而行的!”浅浅轻轻一笑,这事大面上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但私底下她怎么对付穆清,可不会再让旁人有机会看到。   母女俩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姜氏凑近了浅浅,在她耳边轻声嘀咕说:“娘晓得有一种小人书,教夫妻圆房的,我让你爹买来给你?”   浅浅脸色一变,当即通红的说:“不用了,不用了!”   其实在这时代,这种小人书,条件好的人家嫁闺女,都会当做女儿的压箱底陪嫁,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农家,自然是买不起这种书。   这种书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摊开来卖,但是卖的价钱也是不俗的,画质好,线条稍微清楚,甚至上了色彩的小人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浅浅昨天翻开村长给的小人书,里面的画面是模糊的,根本看不太清楚,就是两具线条不明显的人物互相交缠着。   “不用害羞!我们家之前也是买不起,但如今也不是没有银子,你要是不想让你爹去,就……”   姜氏话还没有说完,浅浅忙打断了说:“真的不用了,村长给了穆清一本。”   姜氏怔了下,讷讷的说:“村长给了?这也好!我本来想说,看你这么害羞,不愿意让你爹去,就让穆清自己去!毕竟是夫妻俩,总是要圆房的,不然的话,孩子哪里来。”   浅浅尴尬的笑了一声,说:“娘,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这时代科技这么不发达,做爹娘的连女儿房中事也要操心,哪像现代,爹娘从来不会担忧这种事情!   不说男子,就是女子,在青春期也会懵懵懂懂的开始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母女俩谈完话出来,言永福和穆清早就已经说完了,小两口新婚后第一次见面,倒是没有一些羞涩。   浅浅憋着一肚子的不悦,朝着穆清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吓得穆清一颤,又想到刚才岳丈说的话,当即晓得他做错了事,惹了浅浅不快,低垂着脑袋也不敢说话。   姜氏将昨儿大婚剩下的菜热了一些,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了晚膳。   因着浅浅和穆清一闹,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桌上也十分的沉默,言永福几人用过餐,姜氏快速收了碗筷便一起回了言家。   他们好意是让小两口单独相处,将事情早就说开,这事也就过去了。   浅浅目送家人离开了,回眸便恶狠狠的瞪着穆清,张牙舞爪的骂道:“你可真是好本事啊!现在还学会了告状了啊!”   穆清委屈的说:“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没有的话,我爹娘怎么拉着我说教了这么久,没有的话,他们怎么都晓得我们昨晚的事情了?”   浅浅厉眼瞪着穆清,有意给他来次厉害的,就是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这种事情可不能再说出去了。   这次还好,只在家里小面积的传开,若是以后再让别人晓得了他们的房中事,可就不会像家人这样,只是纯粹的担心他们。   外面的人听了这些事情,指不定到时候怎么笑话他们,因此,浅浅一定要让穆清长记性才时。   穆清微皱眉眼,一双澄清的大眼满是委屈的说:“我真的没有告状,我都没有告诉二哥,你打我的事情!”   浅浅怔了一下,严谨的小脸,一下没有崩住,轻轻的笑开。   她哭笑不得的问:“怎么没有告诉我二哥,我打你的事情?”   穆清望着浅浅,并不答腔。   刚被村长带回村里的事情,村里有年纪比他大,又胆子大的男孩子喜欢叫上几人一起欺负他。   那时候他学会了告状这两个字,甚至被这些欺负他的男孩子灌输了一些事情,知道告状这事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即使后来村长发现了他被人欺负的事情,告诉他,其实他可以将事情告诉村长,求得庇护,他也没有为此告过状。直到后来他不再姑息,将这些调皮的孩子打怕了,这才逐渐平静,可更因此,再没人敢与他相处。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说!”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的样子。   穆清嘴唇掀了掀,心里很多想法,却一时嘴不利索,根本说不清楚,拧眉苦思了一下,才道:“爹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丑!而且男人和女人长得不一样是正常的,我应该夸你漂亮,而且还说,我以后会喜欢上你丑丑的地方!”   “挖槽!”浅浅一下没有忍住,唾液直接喷到了穆清的脸上。   穆清拧着眉擦去脸上的晶莹,不见一点嫌弃,反而是问:“这样说不对吗?”   其实言永福和穆清说了许多,含含糊糊的,穆清也不是很明白,就是记得很清楚的事,是言永福说他昨晚的事情做错了,还说他会喜欢上浅浅,只是目前他还心性过于单纯,不了解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了解了便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了。   “我爹真这样说?”浅浅捂着额,痛苦的呻吟。   穆清想了下,觉得言永福说的话,应该是这意思,便肯定的点了点脑袋。   浅浅自怨自艾了一阵,这才发狠了瞪着穆清,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骂道:“怪你,都怪你!”   穆清不闪不避的迎着浅浅的拳头,脑海里却想着村长说过的话,他说娶一个媳妇回来就是为了让媳妇疼他的,原来媳妇就是这样疼他的啊?   这媳妇身板看起来虽然娇小,但是这绣花拳打在他身上,还真有点疼。   浅浅对着穆清也不会真的下狠劲,不过是挑了几处穴道不轻不重的揍了几拳,也就当时有一阵疼痛感,并不会真的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如此闹了一番,浅浅才总算是散了心中的不快,拉着穆清坐下,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小意温柔的开始和他分析事情。   看着浅浅变来变去,穆清就觉得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可是再听浅浅这样温柔的和他说话,一双眼眸柔柔的看着他,他当即便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想着以后再不能让浅浅不快了,得让浅浅一样这副模样才行,不能让她变成之前打人的凶悍样。   “……可明白?”浅浅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口都有些干了,抿了下唇,即幽怨又期盼的望着穆清。   穆清眨了两下眼眸,这才坚定的点点头,在浅浅期盼的目光下,小心的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我们只要是在屋里发生了的事情,都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使是爹娘也不能说!还和我们之间亲密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人。”   “对!”浅浅赞赏的拍拍穆清的脸。   穆清目光渐柔,心里却想着,他和浅浅的事情,无论什么也不和别人说,这样就肯定不会出错了。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浅浅这才问道:“阿大他们去了哪?”   穆清迷糊的看着浅浅,他这一日,心思都在浅浅的身上,阿大他们又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过,四个才认识的人,不主动在他面前出来,穆清哪里会想到他们。   俩人对视几秒,便一起去了阿大他们的房间。   四个孩子都在房里,见门被推开,同时望向门边,一脸的菜色。   浅浅进屋就闻到了一阵异味,更何况是穆清的鼻子这么灵,当下就不喜的皱起了眉。   “这是……”浅浅为难的开口。   阿大窘红了脸,吱唔着说:“浅姐姐前晚上吩咐我们不要出去,我们便一直没有出去。”   阿三眼角挂着几滴清泪,委屈兮兮的小跑到浅浅的面前,仰着清丽的小脸说道:“浅姐姐,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   今儿一天没有进食还算是好的,但是自昨日清早起,阿三就到了阿大他们的房间,没有得浅姐姐的话,他们也不敢出去,怕引起别人注意,到时候给浅姐姐添麻烦。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有些生理之事在这些男孩子面前解释,虽然他会背过身影,但是上厕所的时候,总会有些声音,而且屋里也会有些怪味。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忘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们赶紧出来,打开门窗透透气,我现在去热饭菜给你们吃,你们赶紧先去梳洗一下!”   浅浅一下就回过神来,心下有些惭愧,但又觉得十分的开心,她没有想到这些孩子这么听话,她说让他们不要出来,竟然就没有一个人出来。   若不是她刚才和穆清将事情说开了,俩人还闹着别扭的话,指不定今儿还想不起这四个孩子,到时候他们不又得多憋一夜。   阿大他们自然不会怪浅浅什么,而且一听有吃的,一个个便都来了精神,看着阿三跟着阿大他们出去梳洗,便拧了眉对穆清说:“你去帮帮阿三,就让她先用我的木盆。”   浅浅嫁过来的嫁妆里,自然是准备了浴桶,而且这浴桶还是何家准备了,周边雕刻了精美的图案。   大婚前一晚,浅浅便是用了这浴桶泡了澡,虽然她和阿三都还是少女,俩人共用一个浴桶也不会影响什么,但是浅浅却不喜欢如此,这才将新木盆给了阿三。   待这两日过了,再给阿三单独准备一个浴桶好了,倒也不用像她的这么麻烦,雕刻精细的图案,但是一个普通的浴桶倒是能单独拥有。   毕竟她们现在和何家也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向何家买这些东西,还是十分的便宜的,何家只会收些成本费。   阿大四人梳洗了,又添饱了肚子,这才一身清清爽爽的样子。   浅浅睡了一日,这会儿也没有睡意,一屋子六人便说起了房子的问题,浅浅的意思是在镇上买一间屋子。   虽然说会贵一些,但是各方面都会强一点,特别是一些夫人,没有人愿意来村里授业,以后育幼院人多了,自然不可能都进私塾,肯定是请夫子回来。   而且浅浅这世虽然不打算爬得多高多远,但也没有想过一辈子都待在土里。   来了这世界,自然是要在世上好好走一遭,看看这大千世界的风景,也不枉费老天爷对她的厚爱才是。   阿大见浅浅如此为他们着想,也有心投桃报李,虽然当乞儿能听到许多消息,也清楚镇上是有几处大房子要卖掉,但是出的价都不低。   阿大想到未来的开销,思来想去,拧着眉说出一处别人都不敢去的位置,“其实城西有一处大房子,而且价钱很低!周边甚至没有什么人居住,也十分的安静。”   阿三苦着小脸,埋怨的看着阿大说:“大哥说的是鬼屋,周边肯定是安静啊!我还晓得门前还一颗大槐树,据说在树上吊死过几人,更别提鬼屋里的枯井以及……”   阿三说话,身子一颤,小脸就已经煞白了。   阿大瞪了眼阿三,责备她不懂事,但也晓得这妹妹历来就怕阿飘这种东西,不然的话,他早就带着他们三人去了鬼屋。   “这世上真有鬼神的话,我们哪里会沦落至此,我觉得所谓闹鬼,肯定是有些人使得手段!”   阿大并不相信鬼神,他会提出来,也是觉得这鬼屋便宜,但是最终买不买还是看浅浅,因此,说罢,他便定定的望向浅浅。   浅浅目光带笑,侧目对阿大眨了下眼,俏皮的说:“好巧,我也不信鬼神!”   虽然她出现在这个时代,她至今没有办法解释是为什么,但是受过高级教育的她,真的很难相信鬼神一说。   阿大嘴角一扬,露出笑容。   浅浅赞赏的邀约说:“是人是鬼,我们去看看就是了,明晚一起去看看?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胆子?”   阿大眼一睁,理直气壮的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时代的人都信神佛,阿大以前虽然小,懵懵懂懂的,对神佛也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娘以前也用这些吓唬过他。   但自从他和妹妹出事了,他便再也不信了,若是满天神佛怎么会不长眼,若是有鬼,娘为什么不能保护他们。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不去的!我也不住那里!”阿三小嘴一噘,任性的说道,身子往旁边一扭,一副死也不会同意的模样。   阿大当即就沉了眼,快速望了浅浅一眼,就怕会惹了她不高兴,回眸对着阿三说话,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明晚我和浅姐姐去看看,若是浅姐姐决定了买下那里,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你若是执意不住,你就一个人搬出去,我以后也不再认你这个妹妹!”   阿三小脸苍白的回望阿大,小嘴微微颤抖着,双眼不可能置信的看着阿大,眼角的晶莹更是摇摇欲坠。   阿四拉着阿三,边替她擦眼泪,边为难的对阿大说:“你和三姐说话这么凶做什么,你明知道她怕这些,之前我们宁愿露宿街头也不去鬼屋,你现在又何苦这样!”   阿大知道阿四虽然是四人中最小的,但是他却一直疼着阿三,凡事也都以阿三的想法为准,这会儿却是忍不住怪责起他的不懂事。   浅浅眼看着四个孩子为此闹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吵什么,我这都还没决定就吵,现在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没有!”四人有些磨叽,却是不前不后的否定了。   浅浅笑吟吟的望向阿三,问:“若是我真的决定买下鬼屋,就让那里当育幼院,你怎么办?”   阿三眼泪一浇,哭得伤心的问:“浅姐姐真的要买鬼屋给我们住吗?呜……”   “我是说如果!”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阿三。   被这样一双诚惶诚恐的大眼埋怨的看着,她还真有种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阿三眼泪一落,流淌更急,哽咽的说:“如果真的买了,我能不能和浅姐姐住在一起,我就住在这里,我不搬,行不行……”   浅浅好笑的自阿四怀中拉过阿三,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掉,并笑意浓浓的解释说:“如果真是鬼屋,我肯定不会买的,我不能害了你们,不是吗?但如果不是鬼屋,阿三肯定就不会怕了,对不对?到时候你还要当育幼院里的大姐姐,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不是吗?”   阿三抽泣了一声,觉得浅浅说的话十分的有道理,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明晚和我一起去看看,指不定会发生好玩的事情,好不好?”浅浅笑着点了点阿三的鼻子。   阿三有些怕,但心里却是明白阿大说的话,也想着这么多人陪着,也不用怕!最主要的是浅姐姐也去,在她心中,浅姐姐就是大英雄。   因此,阿三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事说定了,一屋人又围着取笑了阿三一番,闹过一阵,时间也不早,便各自回屋里休息了。   浅浅和穆清俩人躺在床上,浅浅来了小日子,自然是不方便做什么事的,再者,穆清经过今日各人的说教,也明白了件事。   原来女人的月事就和狼发情时流的血是一样的,但是这两者又有一些不一样,总之,狼发情流血时是能够生育下一代的,可是女人流血时,却是十分的娇弱,若是照顾不好,以后就不能生育下一代了。   姜氏怕穆清不懂这些,厚着脸皮和他说了,而且故意将事情说得十分的严重,把穆清吓得一愣一愣的,倒是间接让浅浅捡了一个便宜。   至少这事闹过之后,在穆清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印象。   女人小日子的时候,不能碰凉水,不能干活,不能这,不能那,只能被好好侍候着!   浅浅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想到今儿和姜氏说的话,便侧身问穆清。   “村长给你的那本小人书,你放到哪里去了?”   穆清本来要睡着了的,听到这话,身子骤然紧绷起来了,僵硬的转过脸问:“你现在要看吗?”   也幸好现在在黑暗中,浅浅只看得到轮廓,并看不清他脸上的细微的表情,否则的话,定然会发现异样。   “倒不是现在要看,就是问问!怎么,你看过了吗?”浅浅有些好奇的凑近穆清,一颗小脑袋趴在穆清的肩上。   穆清身子再次僵硬,吱唔着说:“也、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书,你就不用看了吧?我、我一个人看就好!”   浅浅愣了下,嗔骂的捶了穆清的胸口一下,娇斥道:“臭流氓。”   她当时是翻了一眼的,对于那本书也不抱任何期盼,倒真没有什么可看的,以前网上随便看的几张图,都比村长的小人书精彩。   不过想到穆清是因为看过了,觉得羞涩才不愿意和她一起看,浅浅便觉得有趣,嘴上不免又打趣了几句。   俩人鸡同鸭讲了一番,穆清完全一副迷茫中,根本就不懂浅浅的意思,不过见她真的不再起意要看村长给他的书,当下便松了口气。   在浅浅快要入睡时,小心翼翼的搂过身边娇弱的身子,叹息一声,默默想着,虽然女人的身体长得不如男人好看,但是抱着倒是舒服许多,软软的,还有一股香味直往他鼻间窜。 ☆、062、勇闯鬼屋   次日下午,真真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还未走近穆家,便不顾形象的扯直了嗓子大声叫道:“姐,姐……”   浅浅正躲在屋里教阿三缝月事带,她自个儿也是第一次缝,不过有姜氏拿来的样式,以及浅浅前身的记忆,倒也有模有样,更何况眼下教阿三的也不过是一些基本针法。   浅浅还特意改进了一番,将里面的草禾,换成了棉絮。   昨儿姜氏一片母爱给她缝制的,她自然说不得什么,今日有了空闲,自然要换上舒适的,更何况这种贴身之物,卫生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去开门看看!”浅浅听到真真的声音,苦笑的对阿三说:“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喜事,高兴成这样。”   阿三本来不喜欢学这些,此时也不过是被浅浅压制着,拿着一块布在这里练手,一见真真来了,她能偷懒不用练习针法了,便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将门用力的拉开。   “真姐姐,你可来了。”   真真兴致高,也没有注意到阿三的样子,笑着挥了下手,便直接进屋坐到浅浅的身边,一脸笑容的说:“姐,你知道吗?”   浅浅故意不待真真说完,便抢先打趣的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真真嗔了浅浅一眼,又笑吟吟的说:“二牛哥来消息了,说是隔壁街有间店招店小二,可就是掌柜有些难缠,店里生意不好,掌柜的还是酒鬼,去开工也不知道能做到几时,都说那店过不得数日就要倒闭了的。”   浅浅轻笑一声,手边的动作不停,侧脸温柔的问道:“二哥怎么说?”   真真耸耸肩,得意的回嘴,“二哥说他不在乎这些,反正在家闲着还不如早点去干活,真要是一份好差事,也轮不到他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庄稼汉。”   浅浅满意的扬扬唇,倒没有想到二郎会这么有见解。   “其实二哥也就是说得夸张,他哪里是闲着了的!家里的田地不是一直在忙着吗?不过爹娘倒是支持他,这也是,二牛哥说得也对,那间店一直说到倒闭也还没有倒闭,现如今还在招店小二,显然也算是不错的!再者,其实爹娘也愿意让二哥去镇上干活,总是体面一些,姐,你说是不是?”   真真自说自话,最后还望向浅浅,一副希望她认同的样子,浅浅有些无力的叹息一声,问:“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当店小二很体面?”   她已经不止一次自真真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了。   真真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无辜的反问:“难道姐姐不觉得吗?”   “不觉得!”浅浅最后一针收了尾,将针线收好,又将月事带收起,手边动作不停,可和真真说话的口吻,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真不解的拧着眉,正待反驳的时候,阿三鼓着小脸说:“我也不喜欢这些小二,每次看我的眼睛就跟看肥猪肉一样,恨不得把我口袋里的银子全掏掉才好。”   真真未出口的话停了下,对上阿三的眼神尤其奇怪。   “你一个行乞的,这样说有些不对吧?就我看到的,小二哥应该很不喜欢你们这些站在他店门前挡生意的吧?你说的这种,他对你的招待应该很热情吧?我怎么有些想不出来这样的画面?”   浅浅并没有告诉真真关于阿大和阿三的事情,她觉得没有什么可说,因此,这会儿真真就有些费解了。   阿三说的定然是她之前未沦落,还是贵女时的好日子,而真真却不清楚阿三有过当年的风光,只知道她是行乞出身,便误以为她一直是乞儿。   “呃……”   阿三有些为难的看着真真,目光又落在浅浅身上,一副求救的样子。   她当初年纪其实不大,也就七岁左右,正是不喜欢被人管着的时候,每次跟着大哥偷溜出门时,总有丫鬟小厮跟着,不然就是去逛街时,有些烦人的小二守在旁边说这说那。   “好了,你也就这点出息,我的意思是小二毕竟是给人做工的,难道你就不想你二哥自己开一家店吗?”   真真眼睛一鼓,挫败的说:“我自然是想的,没见我之前都问了你,不过你说我们家没有银子啊!”   浅浅用手戳着真真的脑袋骂道:“你傻了啊!以前没有,现在有啊!你忘了,我才从杜小姐手工挣了五百两银子吗?”   真真咬了咬唇,无辜的应声,“我知道啊!但是爹娘还私下提醒过我和二哥,不许再拿姐姐的银子了,说姐姐如今有自己的小家了,要过自己的日子了。再说姐出嫁前一晚,爹要将银子给你,你不是只拿了二百两吗?其他的都留给了爹,让他保存着,说是其余的二百多两都是路上的盘缠及可能的花费,待过些日子用来救大哥的。”   浅浅脸上神色一柔,明白爹娘的好意,倒也不在这事情上多费唇舌。   她开口直问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二哥什么时候去镇上见掌柜?”   真真眨着眼,无辜的问:“我没有说吗?就是现在啊!而且已经去了啊!刚才我和二哥一起出门,他和二牛哥去了镇上,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浅浅真想骂真真,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才说,不过回想一下,就算早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道:“算了,你回去和爹娘说,你今晚不回去睡了,晚膳也就在我这里用。”   真真拧着眉,不解的问:“为什么啊?你和姐夫才新婚,我才不要住在这里。”   浅浅嫌弃的看了一眼,说:“我现在要去镇上找二哥,看他面工的情况怎么样,若是好,就叫他一起去酒楼吃一顿,当是给他庆祝,若是不好,也一起去酒楼吃一顿,当是安慰,怎么样?你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真真一下就跳了起来,兴高彩烈的说:“我去和爹娘说了啊!一会儿我就不过来了啊!我们村口碰面啊!”   浅浅苦笑的应了一声,叮嘱说:“这事你可别说漏了嘴,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带你去了啊!”   “好啦!我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真真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对阿三说:“我们收拾一下也去镇上了,就不等晚上了,晚膳就在镇上用。”   阿三喜忧参半的说道:“虽然能下馆子很好,但是真的要去看鬼屋吗?”   浅浅起身瞪了眼阿三,戳着她光洁的额训斥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想反悔了啊?”   阿三嘟了嘟嘴,委屈的说:“没有啊!不过大哥他们三人都跟姐夫上山打猎去了,这一时也回不来啊!”   浅浅笑吟吟的戳穿阿三的小心思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肯定待会儿就会回来了!”   现在已经是半下午了,穆清他们自然会赶在晚膳之前回来,而且今日出门,穆清带着三个孩子,也不过就是让这三个孩子练练手,看他们有兴趣,就带着他们玩闹一下,也不是真的就要打到多少猎物回来。   “好嘛!”小三嘟着唇,一脸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走到梳妆台边,将抽屉里的一张图纸拿了出来,这是她之前闲暇之余用碳画的。   之前家里的条件不好,甭说打这些,就是笔墨也没有,这会儿手边有银子,正好她将几样东西重新画一遍,拿去镇上铁铺打些顺手的武器。   浅浅画兵器的时候,阿三就已经拿了银子过来了。   这些银子原是要给阿大他们四人的,他们也没有要,选择了留在浅浅的身边,求得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为此,浅浅也没有隐瞒他们,家里放银子的地方。   “浅姐姐,我拿这么多银子够了吗?”   阿三一双手捧布,抱了十几锭银子,大约有七八百两。   浅浅看了眼说:“拿一千两,阿大不是说屋子很大吗?”   阿三嘟着小嘴说:“就是再大也是鬼屋啊!而且在这里买屋,哪用得着花这么多银子啊!”   其实浅浅也没有买过屋,并不了解房屋的行情,阿三这样说,倒不是她懂这些,而是她有些私心,想着少拿点银子,对方开高了价,他们便买不起。   浅浅笑着嗔了阿三一眼,倒没有再让阿三回屋拿银子了,毕竟阿三说得没错,一间鬼屋而已,到时候再说。   阿三小计谋成功了,露出狡黠的笑容,将银子包好了,便放到桌边,人又趴到了浅浅的身边,一双明媚的大眼,狐疑的转动着。   “浅姐姐,你在画什么啊?”   浅浅指了指袖箭,说道:“这是给你用的武器。”   “这是袖箭?袖箭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手镯啊?”阿三凑近,不解的看了几眼。   浅浅推开她好奇的小脸道:“急什么,到时候自然就晓得了,你啊!脑子长草,还是留一个武器防身较好,待这袖箭做好了,我再教你怎么使用,以后遇到危险了,便能自保!”   浅浅叹息的看着阿三这张小脸,觉得也是一张祸水容颜,还是早些有提防比较好,也幸好如今年纪还小。   而她这些日子又一张脸没有洗净过,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不然的话,就她这模样,肯定要再次被老鸨拐走。   “咦!是就像酒爷爷一样吗?”阿三喜欢的叫了起来。   她自说自话的道:“酒爷爷也很厉害,不过就是喜欢喝酒,而且不愿意让大哥拜他为师,只教了大哥一套剑法,但是大哥说酒爷爷的武功比教他武功的师父要厉害许多。”   “武功?”浅浅拧了下眉,不解的问:“是不是能天上飞的这种?”   “对啊!上次我的风筝挂在树上,酒爷爷咻的一声就飞上了树,将我的风筝拿了下来,是不是好厉害?”阿三一张小脸红如苹果,眉梢嘴角均有笑意。   浅浅附和的说:“如此说来,你这位酒爷爷倒是真的厉害了。”   看来真的有轻功,不过她学得最好的算是枪法,其次是身手,或者该这么说,在她熟知的武学里,虽然有一些武功能够让身子轻盈一些,也有气功内功这一说,但像武侠小说里说的一样,飞檐走壁,上天入地,还是有些夸张了些。   看样子若不是时空不一样,就是武功在经过几千年的传承,有些东西已经遗失了。   阿三得意的扬扬下巴说:“可不是吗?酒爷爷当初来我家偷酒喝,被我哥捉到了,他这才留了下来的。不过没住一个月又走了,说是发现其他地方有更好喝的酒,如果他在,我和大哥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   阿三说罢,有些落寞的低下脑袋。   浅浅揉了揉她的发丝,无声的安抚。   她心里想着,这位酒爷爷这么厉害,当初定然是故意让阿大发现他的身影,想来小孩子好骗,便也光明正大的住下,方便他品尝美酒了。   浅浅怜惜的说道:“好了,不要想这些了。酒爷爷的轻功,我是不会的!不过怎么让身子轻盈一些,我倒是会,还有就是这袖箭,也能保你平安,若是你想学,姐姐都教你!”   “浅姐姐,你真好!”阿三眯着眼,凑近浅浅,环手抱住她的腰,撒娇的说道。   阿三已经到了知美丑的年纪,更何况小时候又是那样的环境,就是再单纯,自小也是比农家孩子要早慧一些。   而且这时代的女子,美貌就是她们的武器,阿三又如何不清楚自身的模样,再加上这两年,她每日被阿大要求将自己弄得又丑又脏。   就是如此了,阿大还没有让她出去乞讨,每次都是阿大他们三人讨了些吃食,将最好的都给了她用。   浅浅一手搂着阿三,一边和她说了些袖箭的原理,新奇的袖箭,一下就吸引了阿三的注意力。   没多时,穆清他们就回来了,而且收获颇丰,就连第一次打猎的阿大,也有猎物。   被浅浅夸奖,被阿二和阿四崇拜,阿大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的说:“其实我以前学过箭法,所以才能侥幸射中这两只野鸡。”   “也很厉害!下次肯定能射到更大的猎物。”浅浅赞扬的竖起了在拇指。   阿四在一边拉着阿大,也央求着要学习射箭。   穆清家里就一副弓箭,这次出去打猎,阿大说想来拿试试,穆清便给了他用,阿二和阿四没有武功,手上又没有弓箭,其实这次跟过去,也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好啊!我到时候教你!”阿大脸上布满了笑意。   此时的他,单纯的真如十二岁的孩子一样,被同龄人崇拜着。   将猎物摆好,浅浅便说了提前去镇上的事情,让他们四人赶紧去梳洗一番,然后就一起去镇上。   不多时,一行六人,唯独穆清背了一个小包袱,到了和真真约好了的村口。   还未到,便看到真真站在村口眺望,看到他们过来,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小嘴里满是抱怨的说:“姐,你们怎么这么晚啊!人家等了好长时间。”   浅浅嗔了眼真真,打趣的说:“你倒是急,没和爹娘说漏嘴吧?”   真真笑说:“我怎么可能说漏,不过和爹娘说事的时候,我却想起来了,我们是去给二哥庆祝,叫上爹娘一起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啊?”   “我们去镇上还有事情要办,今晚就在镇上过夜了,边走边说吧!”浅浅挽住真真前行。   阿三机灵的溜到真真的另一边,挽着她的胳膊报怨说:“浅姐姐可坏了,她想买镇上的鬼屋让我们住,用那里当育幼院。真姐姐,你到时候要教我针法,肯定也要在那里小住的,你快劝劝浅姐姐,我们不住那里。”   阿三不死心的同时,还不忘拉伙结伴。   阿大在后面听了,哭笑不得的说:“妹妹,你又来了,真姐姐才不像你一样胆小怕鬼,你就少动心思了。”   真真初听是有些怕的,但被阿大这样一说,话都被堵死了,在几个比她小的孩子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再承认她怕了。   但仍然有些犹豫的说:“应该不是真的鬼屋吧?若是真的鬼屋,姐也不可能让我们住过去,是不是?姐?”   真真期盼的望着浅浅,若真是鬼屋,她到时候可不住的,宁愿累一些,早上去,晚上回来就好。   “自然不可能!若是真的鬼屋,甭说多便宜,我都不可能让你们住的!”浅浅笑着回嘴,故意这样说,便是让他们安心。   阿三没得到真真的赞同,虽然有些失望,但听浅浅这样说了,一颗高悬的心又落下了几分。   虽然之前是同意了,也听了浅浅的安抚,但真的要去看鬼屋了,阿三心里自然又被恐惧占据了主导位置。   一路虽是说说笑笑到了镇上,但是路程不短,阿三走得气喘吁吁的说:“这若真住到了这里,以后要回去看浅姐姐一次可真不容易!”   浅浅一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侧目和真真说:“现在就爹娘两人在家里干农活,又有十二亩地,我们是不是该买两头牛啊?”   平时里农活时,又能干活,没事时,装上板车又能当牛车使用,当真是挺划算的。   真真惊喜的说:“真的买牛吗?若是买的话就好了,我们家也能有牛车了,你没看到陈莲,不过就是家里有辆牛车,平时多嚣张,不过不用买两头牛了啦!一头就够了啊!”   浅浅想起这陈莲,便侧目看了眼穆清,笑吟吟的问:“对了,怎么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陈莲啊!就是我成亲,她也没有出面过?”   她成亲前,倒是隔三差五借用陈家的牛车,但是一次也没有碰到过陈莲,之前真真没提,她倒是忘了这人。   真真耸耸肩,不在意的说:“谁知道她在做什么啊!好像听陈婶说是押在家里绣嫁妆!不过我看着可不像,陈莲又还没许婆家,而且一直仗着她家里条件不错,就趾高气扬的,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   浅浅轻轻一笑,陈莲可不是谁都没看上,她可是看上了穆清,不过可惜,陈家其他的人当初肯定是看不上穆清的,现在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镇里,浅浅便先去了铁铺,特意找了几家铺子,将袖箭分开打造,至于她自个儿使用的九节鞭倒是无所谓。   和铁匠约好了拿货的日子,浅浅他们便去了二牛哥做事的酒楼,酒楼不大,里面就一个掌柜和一个小二哥,小二哥就是二牛哥。   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铺子里不过是三五桌的人,二牛哥却也是忙进忙出不停。   浅浅看了眼这家小酒楼,不过也就八张桌子而已,也许还算不上酒楼。   二牛哥上完菜站在柜台边休息片刻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浅浅他们,立即笑着走了出来。   “怎么都来了?”   真真抢着回答说:“我们来看二哥的,二牛哥,我哥在哪家上工啊?”   二牛哥笑容满面的说:“你二哥已经被那家店的掌柜的雇佣了,这会儿正在开工,是言叔言婶担心,让你们过来看看吧?”   真真笑着弯了弯眼眸,倒没有解释这些,只是继续追问:“我哥在哪家店啊?叫什么名字,我们过去看看。”   因为在隔壁街,二牛也不好指路,便道:“就在隔壁街,一间叫客似云来的小馆子。”   “多谢二牛哥!”真真快速谢过,拉着浅浅就要走。   浅浅定了脚步,真真根本就拉不动了她,真真不明所以的拉了两下,浅浅却是不动声色的对着二牛哥笑吟吟的说话,一点让人看不出奇怪。   “二牛哥,这次我哥的事情多谢你了,待会儿你什么时候下工,我们兄妹请你吃一顿,可好?”   二牛皱着眉,笑着拒绝说:“乡里乡亲,说这些做什么,而且上馆子吃一顿多贵啊,我们这么多人……”   二牛目光看了一圈,落在阿大身上怔了下,再看到阿三时,直接傻眼的问:“这……他们……”   浅浅笑着说:“我认的弟弟妹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二哥结巴的说:“何、何止漂亮,就跟年画上,观音座下的童男童女一样。”   浅浅笑吟吟的回眸看了一眼阿三,这才折回视线和二牛哥,继续说道:“待会儿待我哥下工了,我们就来叫你,晚上一起吃一顿,二牛哥就不要客气了。”   二牛哥再三拒绝,直道:“不用了,不用了。”   后来见浅浅执意,便无奈的问:“一定要下馆子吗?若是这样的话,就到我们店吧!我和掌柜的熟,而且我们店的菜价也平常,还能打些折,比起其他馆子要划算。”   “也好!”浅浅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本来是想说去二郎上工的客似云来,不过二牛哥开口了,她自然不会拒绝。   和二牛哥说定了,浅浅六人便去了隔壁街,这会儿正是客忙的时候,客似云来却没有客人上门。   远远的就见二郎局促的站在店里,时不时甩着帕子擦下桌子,又时不时望向街面,盼着客人临门。   再观掌柜,像摊烂泥似的趴在柜上,歪着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时不时打一个呵欠。   “二……”真真扯高了嗓子正要叫人,便被浅浅一下捂住了嘴,低声训斥说:“叫什么叫,二哥第一日上工,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真真挣扎着拉下浅浅的手,不解的问:“为什么嘛?”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夷的道:“你想啊!你要是东家,你愿意请招来的店小二,上工期间站在门口中和人话家长吗?”   刚才她们站在门口和二牛哥说了几句话,他店里的掌柜的便望了好几眼,而且这还是二哥牛和掌柜关系不错,又上工了好长时间的情况下。   二郎这会儿刚上工,说不定掌柜的还在观察期,随时不好,便让他走人了。   “好得好像也有点道理!”真真尴尬一笑,也不再往前冲了。   她笑得讨好的拉着浅浅的手臂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浅浅看了眼阿大,又看了一眼阿三,便道:“我们先去看看你们口中的鬼屋。”   “啊……”阿三不情愿的哼声。   浅浅一下敲在她脑上,轻斥:“叫什么叫,现在太阳还没落山,你怕什么啊!你什么时候见过鬼是白日出来的?”   夏天里的太阳落山得晚,虽然已经是晚膳时分了,但是太阳却还没有休息。   阿三想了想也是,现在去总比晚上去要强一些,因此,小脸布满喜色的说:“我知道在哪里,走,我带你们去!”   阿三完全误会了浅浅的意思,以为浅浅就这会儿去看了一眼,晚上就不会再过去了。   浅浅失笑的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不拆穿,一路跟着她到了鬼屋。   看到这门庭,浅浅便明白了阿大为什么觉得这里是一处很好的避风港。   这间鬼屋以前明显就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宅子,也不清楚为什么就突然成了鬼屋,说不定这当中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不过被传成鬼屋,自然是有过几条人命的。   浅浅手里沾过的鲜血也不少,倒不讲究这些。   若是她怕鬼,怕报应,早就被自己的心魔吓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浅浅七人,在鬼屋大门前看了一圈,大门被关紧锁住了,并不能走这里进去,只能绕到后门去看。   可是后门也被锁得死死的,两扇门都进不去。   “进不去就算了吧?”阿三紧张的揪住阿四,朝着浅浅开口道。   浅浅白了眼阿三,不理睬她,直接对穆清说:“你先进去,把后门打开,放我们进去。”   穆清话也没说,就退后两步,直接攀爬跳进了屋。   阿大见样,有样学样的跟着跳了进去,而且身手看起来和穆清又有些不同,阿大的身手更显灵活,可见阿三所说的学过轻功,应该是的。   穆清和阿大进去了,后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了,余下五人鱼贯而入。   就是拖拖拉拉的阿三,也被强行扯了进来。   “天都还没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胆小鬼!”阿四笑呵呵的取笑着阿三,难得阿三没有打反嘴,而是委屈兮兮的望着他哭诉。   “我就是怕嘛!”   阿四见阿三这样,心一下就软了,伸手牵住阿三的小手说:“我牵着你,你不要怕啦!”   阿大听到他们的谈话,回首不悦的瞪着俩人相牵的手,一张小嘴抿得紧紧的。   浅浅看着有趣,回眸也看了过去,又看了眼两人的身形,抬手在阿大额上一敲,笑着训斥:“看什么,这才多大,哪有这么多规矩。”   阿大拧着眉,认真的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妹妹今年已经十岁了,怎么可与男子牵手。”   “不过才十岁而已!”浅浅苦笑一声,更何况这两人的身形,看起来还真不像十岁的孩子。   阿三听到阿三的话,脸色一红,挣脱了阿四的手,小跑两步到了真真的身边,牵住她的手。   真真一下笑了起来,打趣的说:“这还害羞了啊!”   阿四也扭捏起来了,一下对阿三道歉,一下又向阿大道歉。   阿大一本正经的训斥:“下次不可再这样!”   被这样一闹,恐怖的气氛也消散了不少,浅浅带着众人往鬼屋里探险。   发现这座宅子真的挺大的,而且分了前后院,他们直接到了后院,一间一间的屋看去。   浅浅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其中有间屋子竟然是干净的,虽然不到一层不染的地步,但也够他们侧目了。   其他的房间都有蜘蛛网这些,而这间屋里虽然也是一股霉味,但若真不讲究起来,倒是能住人。   不单这样,他们还在床底发现了一些东西,细究下来,像是吓人用的,比如说这个鬼面具。   浅浅调皮的将鬼面具戴在面上,对着阿三笑闹说:“怎么样,现在不怕了吧?明显就是有人在这里装鬼。”   阿三拿过浅浅中的鬼面具,捏在手里,气呼呼的说:“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讨厌,明知道我最怕鬼了,竟然还敢吓我!”   浅浅笑说:“人家可不是吓你,至于是吓谁,我们就不清楚了,反正到了晚上,我们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   确定了是人,阿三倒也不怕了,反而气鼓鼓的说:“我一定要把人捉住,然后让他向我道歉才行!哼……”   浅浅满意的笑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好了,有什么晚上过来再说,现在我们先去找我二哥他们,大家肚子也都该饿了吧!”   真真拍着平坦的小肚子说:“不说不觉得,一说倒真是。”   浅浅看着天色已经黑了,想来酒楼里也该客少了一些,便又匆匆离开了鬼屋,一起去了二牛哥上工的酒楼。   他们过去的时候,二郎站在门边,浅浅忙迎了上去问:“二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二郎笑眯眯的说:“掌柜的特意早早放了我工,让我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再过来上工,我刚来和二哥牛道谢,他说你们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真真抢先插话道:“我和姐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了!”   浅浅笑吟吟的附和,看了眼里面,正好最后一桌的客人结账走了,浅浅便叫上了众人,一起进去。   他们还未走进,二牛哥就迎了过来,嘴里还笑着说:“我已经和掌柜的说好了,而且菜色,我也做主定了,一共三百文,你再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我再改改。”   浅浅有些吃惊的说:“我们一共九个人,才三百文?”   二牛哥挠了挠后脑,憨笑一声。   浅浅十分无奈的说:“看样子答应二牛哥在这里用餐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二牛哥若不是自己贴了银子就是求了掌柜许久吧!”   “哪有!别胡思乱想。”二牛哥挥挥手不在意的说。   浅浅拧着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却也说不得什么。   等到饭菜上了桌,看到桌色时,浅浅更是觉得不得了,竟然还有鸡有肉,这下浅浅能肯定,不单掌柜算便宜了,而且二牛哥还一定贴了银子。   不过饭菜已经上了桌,浅浅本来就打算请二牛哥吃一顿好的,自然也不可能这时候说什么,不过在吃完之后,浅浅特意塞了二两银子给二牛哥。   死活一定要他收下,不然的话,以后连朋友都没有得做。   二牛哥这才期期艾艾的解释说:“其实只有六百文,真的不用这么多!”   浅浅盯着二牛哥看了半晌,又去问了掌柜,确定了这顿饭真的只用了六百文,这才好拿了一两银子回来。   “这余下的四百文,二牛哥就拿去买些糕点给嫂子,你可不许拒绝,这是我给嫂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可不是给你的!”   二牛哥哭笑不得,见浅浅这样说,也不好再拒绝,再拒绝就显得生分了。   “如此,二牛哥就替你嫂子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等嫂子生了大胖小子时,我还要多吃两个红鸡蛋。”浅浅笑吟吟的说道。   二牛哥附和,“这是一定的!”   与二牛哥道别了,浅浅便让二郎回了家,只道他们还有事,约束了二郎不许和爹娘说,便就让他回去了。   再次到鬼屋,他们一行人可说是熟门熟路。   而且确定了不是闹鬼是人为,每个人的胆子都大了起来,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阿大猜测说:“我觉得占了这屋子的人,说不定和我们之前一样,也是乞儿,为了有一处栖身之地,才故意装神弄鬼。”   “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坏了,这么大的屋,明明能容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嘛!”阿在嘟着嘴,抱怨的说话,却是一派天真的样子。   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是这里不闹鬼,这么大的屋子又怎么可能空着,既然是有主人的,到时候又怎么可能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一行人正说着往里走,就突然听到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更似有人在哭泣。   “谁?”浅浅一声喝斥。   就见前面一道黑影缓缓显现,他轻慢的扭过脸,一张狰狞的样子,不说是阿三,就是浅浅也吓了一跳。   “呜,有鬼,有鬼……”阿三吓得一双小脚乱跳,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挣扎着就要抱了上去,死死的想往对方的怀里钻。   但好巧不巧,抱的人正是穆清,穆清哪里容得了阿三近身,她抱过来的时候,穆清便侧了身子躲开,阿三一个重力不稳,狠狠的栽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摔的,人忽然就没了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妹妹……”阿大紧张的蹲起,抱起阿三,一见她面上竟然擦破了皮,人也昏了过去,当即恼怒的将阿三扶起,让真真照顾。   他整个人如鹰似的,猛然直冲鬼面,厉声吼道:“竟然敢吓我妹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063、救兄不易   “不许伤害我家少爷!”旁边装神弄鬼的另一人突然冲了出来,长发凌乱,身形瘦小,身体有明显的残疾,双腿一长一短,人一歪一歪的向着这边冲来。   因为跑得太急又多有不便,被自个儿的长短脚绊住,竟然是直直的砸向了地面,吓得众人捏把汗的时候,鬼面男子却是极快速的冲了过来,做了这垫被之人。   只听见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长短脚鬼哭狼嚎的叫道:“哇呜……是小石子不好,连累了少爷,少爷你有没有事啊?”   长短腿小石子翻身就跪在鬼面的面边,一双手四下在他的身上摸索,检查是否有摔到伤痕。   “小石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鬼面扶着小石子一起站了起来。   身份已经被拆穿了,他们再也不可能装神弄鬼的吓跳这些人,小石子不免有些的担忧的望着鬼面。   “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鬼面捏了捏小石子的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为什么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浅浅好奇的打量这两人,听他们的对话,这鬼面倒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知道这脸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明显是烧伤。   鬼面抬眼戒备的打量着浅浅等人,这才肯定的出声说道:“这好像与你们没有关系吧!”   阿三被吓晕了,鼻上还蹭破了皮,阿四看得极为心疼,本来就冲动的他,这会儿更甚。   他朝着鬼面和小石子恶狠狠的吼道:“我姐姐马上就要买下这里了,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滚离这里比较好,少再装神弄鬼吓唬人。”   鬼面身影后退一步,脸色瞬间苍白的问:“你、你们要买下这里?”   “对!你识想的就赶紧滚!”阿四向前一步,咄咄逼人的叫嚣着。   浅浅轻皱眉眼,不赞同的低斥一声,“阿四。”   阿四不甘的瞪了眼鬼眼,赌气的侧开视线不再说话。   他心里倒是清楚,如今已经确定了这里不是鬼屋,浅姐姐是一定会买下的,这对主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也不用多说什么。   “这、这是我们少爷的家,你们不可以买走!”小石子身子一歪一歪的冲了上来,小脸泫然欲泣。   不看身影,单这表情,就跟五六岁的小娃娃似的,被人欺负了,还无处可哭,看着让人觉得十分的怜悯。   “这是你们的家?”阿四不信任的看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几眼,才又不屑的说:“这里将是你的家?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居住,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想糊弄我们吗?”   小石子张了张嘴,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阿四对鬼面和小石子没有好印象,见小石子这样,便下意识的觉得他在说谎,因此追问起来,颇为强势逼人。   小石子被逼问得急了就开始哭,一点都不像个男子倒像一个大姑娘似的。   而小四这人虽然平时鲁莽一些,但是最见不得人哭,小石子虽然是男子,但是站在他面前一哭,当时他就慌了,手忙脚乱之间,粗声粗气的吼了起来。   “你倒是说话呀,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   鬼面脸上布满挣扎,瞳孔里更是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望向浅浅,艰难的开口:“这里是鬼屋,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浅浅好笑的望着他。   “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好笑了,你忘了我们才拆穿你的把戏吗?”   鬼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眼神有些闪躲的说:“这里虽然不是鬼屋,但也是凶宅。”   浅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问:“真的是凶宅吗?可就算是凶宅又如何?我也不怕,谁叫这里便宜。”   鬼面咬了咬唇,望向浅浅神色极为复杂。   浅浅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副商量的口吻说:“你既然说这里是你家,那房契一定在你手里吧?不知道之前一直放话说要卖出这个宅子,可是真的,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不不不!这房子我们不卖、不卖,我们怎么都不会卖的!”   旁边的小石子激动地说着,手舞足蹈不停,眼眶通红的挥着手焦急地吼着:“你们走,你们走,我们不要再看到你们了,你们不要再来了。”   浅浅轻轻一笑,乐道:“其实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屋主,若是的话,你们又何必住得这么鬼鬼祟祟。”   鬼面和小石子脸色同时一变。   小石子更是哭着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浅浅哭笑不得的望着小石子说:“你这话就说的好笑了,是有人放出风声说要卖屋子,我们不过是买间屋子而已,若你们不是这里的屋主,我们根本和你们就没有关系,又何来放过一说?”   小石子哭得泪流满面的说:“但是、但是这宅子原先是我们家少爷的,要不是、要不是我家少爷被人害了,房契怎么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浅浅扬了扬眉,有意诱导小石子,便说:“是吗?难道这天下还有强买强卖的事情吗?谁能把原本属于你家少爷的房产拿走,难道不是心甘情愿地卖出去了吗?不是家道中落了吗?”   小石子粗红着脸否定:“才不是,才不是!少爷家里才没有家道中落,是有人害了我家老爷,都是那个媚姨娘,是那个贱人。”   “小石子。”鬼面喝斥了一声,小石子便没再说话,情绪并在他的目光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浅浅听了小石子的话,脑海里已经有些眉目,清楚为什么他们主仆两人会落到这个地步。   看他们的年纪也不大,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和她若不是同年,也相差不了一二岁。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有缺陷,看着也让人同情的,浅浅一时之间便起了怜悯之心,好心的安抚慰问。   “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石子神色一僵,哭诉说:“没有了,都死光了,就剩下我和少爷两个人了。”   浅浅叹息一声,其实知道她这是问了一句废话,若是还有其他人的话,他们又何止窝在这里,过着不见天明的日子。   “你们两个在这里装神弄鬼,是因为无家可归吗?”   小石子见浅浅的神色,便知晓她已经心软,期盼的望着浅浅激动地说:“我们不但没有地方去,还没有盘缠,而且这里是我和少爷自小长大的地方,姑娘,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买走这里,不然我们连最后的栖身之处都没有了。”   浅浅观察两人,只觉两人眼神清明,应该都是善良的孩子。不过是被人逼到了这一步,为了生存没有办法才做起了这个欺世之举。   “你们是不是希望我们不要买下这个房子并且不要将你们的行为说出去?”   小石子赶紧点头,就连鬼面也是一脸期盼的望着浅浅。   浅浅摇首轻笑,她想知道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这两个人收留,因此说话便有些含糊。   “若是你们能有一个光明真大的理由说服我们,我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啊?”小石子单纯的看着浅浅。   盯着看了几眼,想着他们应该不是坏人,目光便落在身边的鬼边身上,扯了扯他的衣袖说:“少爷,他们看着也不像坏人啊,若是,若是我们将事情告诉他们,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会因为同情我们,就不会买下这屋子了,毕竟,屋子若真被买走了,我们以后住哪里啊?”   鬼面明显就有些不善言辞,在盯了浅浅一行人许长时间,却是突然看了小石子一眼,又将脑袋一偏。   小石子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自小和少爷一起长大,又怎么不知道这是少爷已经首肯了的意思。   当即就望向浅浅她们,娓娓道出了他和少爷的遭遇。   这件事本来就是小石子和鬼面心中的一个痛,两人因此事而家破人亡,因此自小石子口中说出,更显得凄惨三分。   浅浅听了不免也有感触,看着小石子此时泪流满面的样子,低叹一声,出声安抚:“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也就别太伤心了。”   其实说来也是一件很老套的事情,鬼面本名叫邱子衍,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可是就在八年前,他的娘亲因疾病去世,而当时的邱子衍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邱子衍需要母亲的照顾,而邱家也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主人。   因此,后来邱子衍的爹就纳了一妾,虽然只是妾氏,但是邱家也就这么一个女主人,邱老爷与发妻感情深厚,纳媚姨娘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让她照顾后院,照顾儿子。只是没有想到,没过三年,媚姨娘也生了一个儿子。看在这儿子的份上,邱老爷倒是不再将媚姨娘当做摆设,每次跑商回来了,也会给媚姨娘带些礼物。   但是谁知道,此子却并不是邱老爷的亲生儿子,而是媚姨娘与外人私通所生之子,之后媚姨娘更是与奸夫一起谋害了邱老爷,甚至连邱子衍脸上脸上的伤疤也是被媚姨娘所害。   浅浅虽然怜悯邱子衍的遭遇,但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才好!   难怪有人说,娶一个贤妻福泽三代,这话果然不假,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弄得这么诺大的家,家破人亡。   真真听了小石子说他们的经历,颇为怜惜地说:“姐姐,反正我们也要开育幼院,既然是这样,不如将他们两人收留了吧?我看着他们也觉得怪可怜的,而且他们这个模样自力更生怕是有些困难的。”   真真这话倒是不假,一般的东家都不会请身有残缺的人做工。   浅浅关注两人说话行事便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言论,心下拿了主意就直接将育幼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啊?”小石子有些困惑,眨了眨迷茫的大眼,不解的问:“嗯,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收留我们吗?”   小四虽然有些反感这两个人,怪他们吓到了阿三,但是刚才听了这两人的悲惨遭遇,一时也只是嘴巴动了动,并没有真的开口说些什么。   “你们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生活,难道不比你们俩个单独在这里装神弄鬼要强一些吗?更何况,你们以后也不能一直躲躲藏藏啊!”   这种事情小石子也拿不了主意,他惊慌地望着邱子衍,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   邱子衍挣扎着,他知道浅浅说的话是对的,这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他每天不见天日的活着,觉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可是经过家变,他不再信任人,除了小石子,他谁也不信。   但是眼前的少女说出来的话,太诱惑人了,而且就像小石子说的一样,他们的目光很精粹,身上的气息很干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让人骗了。   邱子衍犹豫了一下,不信任的看着浅浅问:“你难道就不怀疑我们是在骗你吗?”   浅浅好笑的说:“我都不怀疑你们,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而且我自己长了一双眼睛我会看,更何况,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只要明日向隔壁左右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邱子衍眼神复杂,挣扎了好一会儿,迟疑了片刻这才抬起眼眸。   “我们以后还能住在这里吗?”   浅浅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一定的呀!我便是看中了这里便宜,而且又大,才选的这里当育幼院的住址。”   邱子衍咬了咬牙看向浅浅说:“好,我同意,你想我做什么你说吧!”   他明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浅浅收留他,他定然是要付出代价,只是他不知道他目前还有什么可以让别人看的中的。   浅浅心知邱子衍因家变伤得颇重,心里对人起了严重的防备心,她一时也不要求邱子衍拿她当朋友看待。   “我收留你们是没有目的的,但是你若愿意的话,你到时可以和阿大一起,照顾一下别的小朋友,毕竟你的年纪在他们当中算是最大的,若是能拿出大哥哥的风范照顾他们就是再好不过了的事情,不过这一切随你本心,你自己愿意最好。”   邱子衍惊讶的看着浅浅,没想到她竟然什么要求都没有。   浅浅笑了笑,“我们明天就会去找屋主谈,房屋买卖的事情若是合适的话明天就会定下来,后天我们就会过来打扫卫生了,到时候我们再通知你,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邱子衍还觉得有些身在雾中,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三年来费了这么多心机,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故意散布闹鬼的信息,结果却在一夜之间就被人全部戳破了。   直到浅浅他们的身影走出视线,邱子衍才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爹,儿子没用,没能守护住这个家!”   小石子边哭边说:“少爷,你别这个样子,老爷不会怪我们的,毕竟,毕竟……”   小石子很想说,家里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老爷识人不清,但是这话他又怎么敢当着少爷的面说出来,少爷心里又何尝不知道!   浅浅他们出鬼屋,相识一笑,当晚随便找了一间便宜的客栈,要了两间房便在镇上将就的过了一夜。   回到客栈,阿三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听到真真说了邱子衍的遭遇,以及脸部伤痕的由来不由对邱子衍起了怜悯之心,当下便原谅了邱子衍吓她的事情,还说以后若大家都成了育幼院的一员,一定会守望相助好好相处。   浅浅心知阿三是善良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一些事情所感动,这次邱子衍的事情也是一样的!而她不再追究被吓晕这件事情,性格的冲动的阿四向来听阿三的话,自然也不会再与邱子衍为难,相信到时候,他们一定能好好相处。   次日一早,浅浅她们还没起身便被街上官兵吵闹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爬起床,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就见衙役沿路在搜查什么,下面闹哄哄的一片,百姓顿时哭声震天。   “发生什么事了呀?怎么这么吵呀?”真真睡在床上,眼神微掀一条缝,迷离的看着浅浅问道。   浅浅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你还睡一下,我下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真真翻了一个身,嘟囔不清的说道:“你小心一点。”   话音还未落下,眼睛又阖了起来,人之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浅浅本想叫小二打盆水上来梳洗一番,结果小二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只能用干帕子擦了擦脸,便下了楼。   客栈门口小二、掌柜,甚至连其他住房的人都在,站在那里将门堵得严严实实,望着街上的衙役指指点点,低声说着一些什么。   浅浅直觉得出了什么大事?也忙凑了上去,询问小二。   “这一早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小二侧目一见是店里的住客,脸上的笑容便自然而然地堆积起了,但是回答浅浅话时,却是小心翼翼的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耳语。   “还不是县太爷。”   浅浅眼睛一瞪,语气有些无奈地问:“县太爷又怎么了?”   小二本来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哥,话也多,见浅浅对这事有兴趣,七嘴八舌的说道:“就是前些天,县太爷家里不是失了一批银子子还着了火吗?现在被县太爷发现,丢失的这批银子,竟然被盗贼分给了百姓,以县太爷的性子哪肯罢休,这不,镇上所有的百姓,他如今要一家一家把银子追回来呢!”   浅浅哭笑不得地说:“这也太胡闹了吧,这怎么分得清楚哪家有银子哪家没银子呢?难道县太爷就不怕这事传出去了不妥吗?”   她当初就知道事情可能会瞒不长,特意还警告了这些得了银子的人,哪知道还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而她这几天忙着其他事,根本就还没有空去上交县太爷的罪状,若是县太爷真如此行事的话,她倒是好心办了坏事,连累了这些百姓。   小二哥古怪一笑,声音更小的说道:“县太爷是什么人啊?他根本就没有在怕!更何况,他里会哪在乎谁是无辜谁是不无辜的,他在乎的只是他的银子能不能到位?”   浅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语调却是依旧不变的问:“那县太爷现如今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一家一家的搜查啊!只是不知道,这个侠盗到底每家给了多少银子够不够县太爷搜刮的!”小二双眼望着街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浅浅双手握拳,气恼都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县太爷大卸八块,但也知道现在不能冲动,不然的话身份曝光了,或许就会更麻烦了。   浅浅很快平复了心情,对小二哥傻傻一笑说:“县太爷这样就不怕别的官参他一本吗?”   小二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浅浅,压低了声音说:“这位小姑娘,看你就知道涉世未深,难道你没听过官官相护这句话吗?”   浅浅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当着小二哥却是哈哈一笑什么也没说,接着又去看了一下,这才小二说:“小二哥麻烦你打盆水上楼。”   小二忙答话:“好嘞!马上就给你送上去啊!”   浅浅先一步上楼,就见真真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见到她进来便忙问:“楼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这么吵!”   浅浅一脸凝重的将事情一说,真真的脸色立即变了难看的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房子还买不买啊?”   他们现在拿这么多银子出去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个时候大手笔买房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特别是他们的背景一查又能查到,明明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却突然能拿这么银子出来买这么大的一个豪宅,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怀疑吗?县太爷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浅浅想了想,坚定地说:“鬼屋的事情先缓一缓,现在当务之急先把县太爷给处置了,我们还是要先去救大哥回来。”   真真附和的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拿定了主意,浅浅他们也没有再在镇上多逗留,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回了村。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浅浅和穆清要离开北顺村一段时间,因此有许多事情要交待阿大他们,其中有一件便是关于邱子衍和小石子两人。他们这边突然不买房子了,要推迟时间自然是要跟邱子衍说一声,让他心里有底。   其实浅浅心里也是有私心的,让邱子衍他们继续留在鬼屋,那鬼屋闹鬼的传闻就一直不会散,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也不怕屋子被其他人买走,而她回来的时候,同样还能便宜点收购这间宅子。   至于救大郎的事情,阿大他们本来就没必要参与,自然也就没必要让他们知晓这么多。浅浅只叮嘱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多留在家里。也叮嘱了真真隔三差五去看看这四人。   既然会有一段时间只他们自己待在家里,浅浅自然要留些银子给阿大他们应急的,不过家里柴米油盐都有,且还有不少的猎味,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安排好了这四个孩子的事情,浅浅他们便回了娘家,将言永福夫妻俩自田地里叫加家,和他们商量此事。   此时,言家门窗关得紧紧,一家五人坐在屋里,皆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准备和穆清一起去接回大哥,顺路将县太爷的事情揭发,希望到时候上面会派一个清官来严惩他,也还我们一个公道,也算是为百姓除了害,省得镇上百姓人人自危。”   “就这样公布县太爷的罪证会不会有问题?若是这些当官的追究起来怎么办?”言永福一张黝黑的脸紧紧的皱成一团。   浅浅故意笑得开朗的安抚言永福说:“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找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言永福叹息自家女儿的单纯,痛心的说道:“这天下哪有什么好官?镇上的县太爷换了这么多任,每一任都是如此,虽然不像现如今这位贪得无厌,但是前几任也好不到哪里去!”   言永福对当官的已经失望透顶了,但是,他也不清楚,这位县太爷若是不倒台,大郎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自然是斗不过当官的,而让县太爷下台,只能求得更大的官。   浅浅没有多劝什么,一时之间屋里便静了下来,言永福自己想通了,神色却仍旧不好看,愁苦的皱起一张脸。   “你打算怎么做?”   “富老爷和镇上的几户商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相信打听出他是哪里人,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打算到时候和穆清两个人亲自过去一趟,然后,在这之前,给家里买一头牛,我们不在家里的日子,爹就多辛苦一点了,家里这些地就爹一个人照看,买头牛回来,爹也能容易一些。”   言永福气急败坏的说:“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地,爹肯定是要跟你们一起去的。”   浅浅轻轻摇了摇头说:“爹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我怕家中到时候会有事情,而且爹不在了,我奶他们肯定会过来欺负娘和妹妹的,家里现如今又有十二亩地,到时候奶和二叔使浑,让娘一个女人可怎么办?而且大哥和二哥以后还要仰仗这十二亩地娶嫂子的,可不能让奶他们拿走了。”   言永福知道浅浅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却不赞同地说:“这么大远的路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去。”   浅浅笑着反问:“怎么是一个人姑娘家呢?不是还有穆清吗?他如今是我的夫君,他自然会保护我的安全,而且夫君的一身本领爹爹也是知道的呀!护我平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浅浅看着穆清,使了使眼色,这次他倒是机灵,心领神会的朝言永福说:“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浅浅,保护好她。”   言永福嘴唇动了动有些欣慰,穆清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已经是不容易了,但是这次出门,不是游玩,办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当爹的是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他心里怎么也不可能放心,而且这次不单要和富商对上,还要找上官老爷,这后需这么多事情要做,他怎么能放心让涉世未深的女儿去处理。   浅浅知道言永福的担忧,故意吹捧自身的本事,哄得言永福哭笑不得的说:“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我女儿,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姜氏也不放心浅浅一个女子出远门,虽然有穆清跟着,但是穆清这女婿根本就不擅言辞,出去了打交道的事情,肯定是女儿在做。   因此,跟在一边劝说:“浅浅,这事就听你爹的,让你爹和穆清去,你就留在家里,别让娘再担心你了啊!”   浅浅否定的拒绝,坚定的望着姜氏说:“娘我一定要过去。”   不单是她的心结,她一定要亲手接回大郎,也是这一路有风险,她若不跟着过去,如何能安心。   就像爹娘担心她的安危一样,她又怎么能放任穆清和言永福俩人。   说她没有出过远门,他们又何尝不是。   “你一个女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你就不能听爹娘的话一次吗?”姜氏急了,口气不免有些坏,冲着浅浅便是一阵责问。   浅浅哭笑不得,虽然心里知道姜氏是在担忧他,但是眼里还是难掩一丝失落,爹娘都不信任且不了解她,若她像大郎二郎一样是男儿身,相信爹娘就不会阻止了。而她行事,也不至于这样处处受限。   真真见此,有些难过的吸了吸鼻子,对姜氏说:“娘,你就让姐姐去吧!姐姐一直没有说,但是她心里特别内疚,我想姐姐定然是想亲自亲大哥回来的,就让姐姐完成这个心愿吧!”   姜氏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声音,望向浅浅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也不再出声阻止。   言永福听到,看了眼浅浅和真真两姐妹,沉思的想了一会儿,突然对姜氏说:“这次去接大郎,我是一定要去的,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是娘她到时候有什么举动你就多担待一些,她毕竟是我娘!”   姜氏边抹眼泪边点头。   “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次出去你一定把大郎带回来,照顾好浅浅,你们都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切都要小心啊!特别是去衙门告状,说话要注意一些,不要得罪了那些大官,外面可不比家里。”   姜氏叮嘱的话不断,语气有些絮乱双眼更是冒着担忧。   浅浅心知言永福和姜氏决定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阻止,其实她不让言永福去,也不过是不想他跟着长途跋涉,然后心里担忧,毕竟在家里,总比外面强一些,但是却忽略他一个当爹的心。   浅浅见去的人选已定,商量一番决定就此出发。   浅浅刚才急着开口说买牛回来,就是想用家里的地困住言永福,让言永福在家里把地都收拾好,好迎接哥哥的回来,如今这是行不通的,这牛目前自然是不用买了,而且现在在镇上花这样大手笔,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浅浅他们便决定步行到下一个真的然后在下一个镇上添置一辆牛车。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自然需要有坐骑,才能快些到目的地。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镇上打听富老爷是哪里人,家住何方,再是去下一个镇上买牛车,将银子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确定好这一切,各人便回屋收拾行礼。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浅浅拉着真真叮嘱,“你要小心奶他们,若是他们真的做得很过分,你也不用顾忌,本来就是分了家的,奶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来抢我们的家的东西,你实在应付不了,就将事情闹大了叫村长来处理,怎么也要拖到等我们回来!”   浅浅并不相信姜氏,毕竟她一个做人儿媳妇的,的确在身份上很吃亏,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邓氏。   因此,浅浅只好将事情托付给真真。   真真拍着胸脯保证说:“姐姐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要平安的把大哥带回来,我们在家里等你们,我会守着家的,不会让奶使坏,也不让奶欺负娘。”   浅浅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真真的手臂说:“若是有空就去看看阿大他们,毕竟是四个孩子放在家里我也不是这么的安心。”   真真眼眶一红,抱着浅浅说:“好,我会的!家里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你在外一切要小心,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姐妹两道别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三人也将行礼收拾好了,便先后在家门口集合,一起去了村口。   到了镇上,言永福本来有意想去叮嘱一下二郎,让他这些天多关照一下家里,但是却被浅浅拉住了说:“爹,二哥才上工,就别让家里的事耽误了他上工。”   这次接大郎没有想到让二郎去,言永福本意就是不想误了二郎的前程,既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瞒着二郎了,言永福再听浅浅这样一说,便也打消了现在叫二郎得空了多回家的想法。   浅浅他们到了镇上,便有些躲躲藏藏,毕竟身上背了这么多银子,还是十分的引人注意,后来商量了一下,便让穆清带着银子去城门口等着,她和爹去打听富老爷的行踪。   没了巨额银子,走起路来,也不再需要躲着街上随时会窜出来的衙役,父女俩去了镇上的那几家商铺,买了几样小东西便打听出富老爷的事情,毕竟富老爷在这里买苦力的事情,他们都清楚。   他们这些人作为家属,打听一下富老爷是哪里人,住在哪里,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因此买了点小东西,那些商家就一五一十将富老爷的商铺及住宅都说了出来。   富老爷是建州人,家里离都城很近,不过是两三日的距离,浅浅他们便想着,到了建州这样的大地方,官员肯定不少,因此,便就一路直赶建州,在路上并没有多逗留。   父女俩探得消息了,便买了些干粮打算带着路上吃,在城门口与穆清汇合了,一行三人徒步往下一个镇走去。   可惜到的时候已经天黑,这城门已经关了,浅浅他们商量了一下,也没有继续再赶路,就在城门附近随便窝了一晚,等到天亮便跟着那些菜商一起进了城镇。   三人在早市买了一辆牛车,又添了些些干粮,便赶紧的朝建州赶。   从他们这里到建州,一路八九天的路程,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吃穿都在牛车上面,就是夜里也没有怎么休息,若不是为了让牛休息,肯定连这边休息的时间都不会用。   八九天的路程,浅浅他们驾着牛车,一路就花了五六天便到了。   进建州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在街上随便一问,便有不少好心人给指路,富老爷是城里的大户,知道他家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不论是打听富老爷的位置,以及找到他家大门,一路上可以说是都极简单的,但是就差临门一脚了,浅浅才发现进府好像不是这么容易的。   他们在府门前守了两个时辰,时不时上去问两句,小厮都换了两拔,却总是一脸不耐烦的告诉他们,富老爷并不在府上。   浅浅耐在性子在一边观察了许久,这才对言永福和穆清说:“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穿着过于普通被人看不起了。”   言永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富府大门,又低头闻了下身上的味道,皱着眉说:“可能还真是这样!”   这样的大热天,他们一路赶来,竟然连好好梳洗一番也不曾有,想到这里,言永福歉疚的看着浅浅。   浅浅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提议先去客栈开间客,梳洗换过一身新衣再过来。   言永福和穆清都没有意见,三人去各买了一件布料稍好的衣服,又去了客栈梳洗换衣,用过午膳了,这才再次踏上富府门。   这一次,浅浅规矩的递上了拜贴,富府门口的小厮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便说:“等着!”   小厮进去,没多长时间又折了出来,带了他们三人进府,将人直接丢在大厅里,他又走了,   言永福在大厅里有些局促,浅浅忙安抚她,趁着奉茶的婢女发下去的空档,和言永福低声嘀咕,让他千万不能穿绑。因为他们进府,是冒了别人的名义。   过了好一会儿,浅浅他们才等来了人,来的不是富老爷,却是一位年届四十左右的夫人,她上下打量着浅浅三人,眼神犀利,语调怀疑的问:“你们是南阳茗香茶行的人?”   浅浅抢先一步回答,“自然,不知道富老爷人呢?”   虽然镇上和富老爷有往来的有几家,但是浅浅察觉这茗香茶行与富老爷生意来往得最密切,因此,才会顶了他们的名。   富夫人脸色一变,不客气的拆穿道:“当初我曾经和老爷一起在徐家小住过几日,怎么不知道徐老爷竟然长成这样?”   富夫人味意深长的看向言永福,他目光有些闪避,一看就不像出身大户做生意的人,样子且有些憨,倒像是一个庄稼人。   富夫人年轻时,可是跟着富老爷走南闯北,并不像一般的后宅女人,浅浅他们一来就碰上了富夫人,也只能说,运气比较差。   浅浅暗叫糟糕,没有想到这个夫人竟然见过茶行老板。   当即变换了笑容说:“夫人误会了,我并没有说过他是徐老爷,他不过是普通的家奴而已,夫人又怎么会记得,而且这次拜访也是老爷的意思,有些话要和富老爷说,不知道他人呢?”   夫人脸色一变,呵斥说:“你们到底是谁?”   浅浅笑容有些挂不住的说:“我们真的是茗香茶行的人!”   门口的小厮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浅浅这会儿没见到富老爷,又怎么敢暴露身份,因此,只能死咬着不松口。   富夫人眼一眯,果断的出声,“来人,把他们拿下!”   浅浅震惊的看着这位夫人,没有想到她是这么难缠,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乱了分寸,唯恐连富老爷的面都见不到,来意都没有机会说,人便被轰了出去。 ☆、064、卫府遇人   “等等、等等……”浅浅立即出声,阻止了穆清的动作,又将言永福拉到了身后。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穆清往前一推说:“这是我们表少爷,这次过来建州是有些事情要办,老爷特意让我们登门问候一声,只是没有想到,富府是这样迎客的?”   富夫人目光狐疑的打量起穆清,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出他们有问题就将人赶出去,便是看在穆清的面子上。   穆清不论长相还是气场,皆不像常人所有,且他身上的布料虽然算不得好,但穿在他的身上,倒是干净整洁,将人衬得英俊挺拔,怎么看也不像骗子。   “是吗?”富夫人眼眸微眸,疑心极重,再次开口探问:“原来是表少爷啊!是不是就是和二小姐定亲了的表少爷啊?”   浅浅皱了下眉,这问题不好回答,虽然知道富夫人是在试探,但是这一个回答,有很多种可能,她甚至连徐家有没有二小姐都不清楚,说不定是一个二少爷呢?   言永福不解的皱了皱眉,犹豫的问道:“富夫人是不是记错了,徐家没有二小姐啊!徐家是一根独苗,就大少爷一人啊!”   言永福不像浅浅,他好歹也是耳聪目明一些,到镇里数次,且之前还和姜氏一起卖过自家种的菜,倒是听过这个徐家少爷的事情。   徐家少爷英俊潇洒且知识渊博,一向都是镇上姑娘的心中的白马王子,再加上人又温文尔雅,因此,谈论他的人倒是不在少数,而菜市场又是一个长舌之地。   富夫人神色一缓,脸色好看了几分,挥了挥手,示意家里的下人退下,这才一脸愧色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鲁莽了。”   浅浅轻叹了一声,抚去额上的虚汗,笑得灿烂的说道:“夫人不用在意,这次出门行事不便,因此也低调一些,让人误会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富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浅浅一句简单的话,却是被她误解了意思,以为浅浅说他们富府狗眼看人低。   浅浅说罢,便后悔了。   她和家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再加上来这里了,接触的都是一些农家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往,都已经忘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但她话一出,富夫人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浅浅便明白她说错了话。   浅浅有意补救,但实在不了解徐家,也不了解富夫人的为人,一时有些为难的看向富夫人,这会儿也才认真打量起她的模样。   富夫人容貌端庄,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厉色。   她身穿宝蓝色长锦裙,袖口上绣着淡色的梅花,银丝线勾出一根根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根素白色绕有银丝边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身段,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手上戴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发仅插着一跟白玉制成的簪子,低调却不失奢华。   浅浅观察富夫人的行为举止,能看出她是一个掌控欲极的女人,当即神色一变,双眼如小鹿般纯真闪动,犹豫的开口问:“富夫人,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第一次随夫君出门,看一切都有趣,失了礼数,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浅浅本有意装丫鬟,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妥,自来了富府,一直是她在说话,富夫人因着她一向在家当权,也不在意对话的是女人,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但是当她强说只是普通丫鬟,倒使人起疑了。   浅浅装着娇弱退后一步,躲到穆清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一脸信任的仰望着他。   穆清心下一软,便将浅浅搂入怀里,望向富夫人的眼神极为不悦,开口说话的口吻也带了些强硬。   “你把富老爷叫出来,我们和他说一句话就走!”   富夫人虽有不悦,但见穆清说话的样子,倒是对他的身份相信了几分,也没再追究刚才浅浅所说的话。   “我家老爷目前不在家,你有什么不如就和我说,到时候我再转达,也是一样的!”   富夫人好意相说,穆清却并不感激,想着他们这次出门的目的,当即脸一黑说:“富老爷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富夫人目露反感,忍着脾气,仍旧端庄的应说:“去大西北了。”   她顿了一下,又一字一字的说道:“走货!”   浅浅皱了下眉,一时之间有些为难的低垂了脸,在旁人看来,她仍然保持着刚才局促不安,寻求保护的样子。   “富老爷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浅浅突然抬起眉眼,讨好的笑了笑,在富夫人即将变脸的神色中,尴尬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今日上门有一事相求。”   听了这话,富夫人的脸色倒是奇迹的好转了,反而有了几分笑意的问:“噢,不知是何事,不如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浅浅不了解富夫人的想法,富夫人之前是反感浅浅他们说是上门拜访,但说话行事却显得咄咄逼人,如今一听有事相求,便也体谅了他们之前的行为。   浅浅在脑海里想了下,才小心斟酌的开口,说:“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小事,之前富老爷在南阳买了一些苦力,而这其中有一个叫言大郎的男子,对我夫君有过一些恩惠,正好他家出事时,我夫君又不在镇上,因此也没有帮上忙,后来我夫君回来了,听了这事一心觉得有愧,便厚着脸皮求到了这里,不过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也不白带走一人,我们这次过来也准备了五千两银子,一切按规矩办,就还希望夫人给一个薄面。”   富夫人一听是这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我还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啊!若是这事,你们早说便是,之前倒是我执待不周了,你们快请坐快请坐!”   富夫人一下变得十分的热情,浅浅一时根本看不清她想做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她不过提了一下言大郎,富夫人的态度就变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讨好了?   浅浅怕言永福会出岔子沉不住气,忙给他使了眼色。   言永富点点头,浅浅这才对着富夫人一阵虚笑入座。   “大郎这孩子真是不错,之前若不是他救了我夫君一命,说不定如今我已经成了寡妇,我这打心眼里就是感激他!如今你们又说他与你们有恩,按说这人我是不单要放,这银子我也不会要,但就是他这人,早就不在我们富府了!”   “什么?”浅浅惊得站了起来。   初听前面的话还好,这有了救命之恩,想要一个自由身该是极容易的事情。可是听到后面却是懵了,什么叫早就不在富府了。   大郎若是早得了自由身,怎么至今还没有回家,难道就不清楚家里人有多担忧他吗?   富夫人不解的看着浅浅失态的样子,又看言永福急得脸色一下变了,当下狐疑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到了这一步,浅浅觉得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毕竟大郎再怎么说也是富老爷的救命恩人。   因此,和盘托出的说道:“我们并不是什么徐府的,我叫言浅浅,是大郎的亲妹子,这是我夫君,这是我爹,我们这次过来便是凑足了五千两银子,想赎回我大哥的,但一早在这里登门几次,都被门房小厮拦下,苦于无奈这才想了这个办法,还望富夫人不要见怪。”   富夫人愣了下,突然笑开说:“算了,我就看你们古古怪怪,果然不是徐家人!不过你们是大郎的亲人,我这次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浅浅感激的笑了笑,一脸凝重的追问:“富夫人,你说我哥已经不在府上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富老爷招来的苦力吗?不在府上干活要去哪里干活?”   富夫人浅笑道:“之前我夫君在回来的路上,船底被人凿穿了,还遇上了一群处心积虑想谋银财的亡命之徒,幸得大郎救夫君上岸!后来俩人逃亡的路上,遇上了谷将军的队伍,所幸被救之后一路平安的回来了。”   “有了这样的救命之恩,我们富府自然不可能再把大郎当普通的苦力看待,原是想烧了卖身契再重谢大郎的救命之恩,但他并没有要我们赠予的银子,只拿走了卖身契,说是要去投军。”   “什么?”浅浅惊叫出声。   这际遇太让她震惊了,但是最为担忧的就是她清楚大郎不过一身蛮力而已,这样的人上了战场,那种一个不当脑袋便会搬家的地方,能活下来吗?   言永福脸色吓得直接变绿了,嘴上哆嗦的说:“这孩子怎么、怎么就这么傻!”   他们不过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若不是实在交不出税了,又有几家真的愿意让孩子入伍从军。   富夫人怜悯的看了一眼,回想了下,犹豫的说道:“大郎话不多,当时我和夫君猜想他为什么要从军,可能是被谷将军的英雄气概所迷,但如今想来,记得他当时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浅浅紧张的看着富夫人。   富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当时好像是说,就算这样回去还是会被欺负,只有有权有势了,县太爷才不敢再欺负他的家人!”   浅浅脸色一变,眼眶微红,颓废的往一边摔去,吓得穆清忙伸手一拉,将人搂入怀里。   穆清不悦的瞪着富夫人,双眸布满寒意,竟然让富夫人这样的铁娘子,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慌意。   富夫人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我也听我家夫君说过大郎卖身的事情,不过当时也是想着,男子有建功立业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当下正好有谷将军的事情在前面挡着,便以为他是为了这才从军。”   浅浅稳了稳心神,望向富夫人虚弱的一笑。   “不怪你!我还要谢谢夫人,你们待我哥极好,给了他卖身契,让他能够自由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富夫人窥了一眼穆清,尴尬的笑问:“你们不怪我们就好。”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毕竟是救命恩人,不说报多大的恩惠,可也不愿意看着他往死穴里钻。   不过说来,他们富府也不是大郎的什么人,劝了两句不听,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浅浅就是清楚明白这一点,因此,一点怨恨别人的心思也没有,再说了,这是大郎自己的主意,她这做妹妹的定然是支持的。   只是这担忧的心,却不会减少半分。   “男人建功立业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不过是担忧我哥而已,但我也盼着他能出人头地。”   富夫人干笑一声,“你们能这样想就好!”   浅浅犹抱一丝希望的问:“不知道富夫人可否知道我哥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上了战场?”   富夫人不忍的说道:“你哥目前在大西北,我夫君也是得了你哥的消息,这次又正好那边有生意往来,才亲自跑一趟!为了就是看大郎是否平安,也全了心中的牵绊,不然的话,我夫君原是不用亲自去这一趟的。”   浅浅感激点点头说:“多谢!富老爷和富夫人有心了!不知富老爷已经出发几日,而这里和大西北路程又有几日?”   浅浅一一细问,富夫人也极有耐心的全都回答了。   浅浅略一垂眉,心知已经是追不上了,而且大郎已经从军了,便不像是在这里赎身一样简单了。   没有上面的命令,大郎是不可能离开大军,否则的话,会被当做逃兵处置,后果是十分的严重,被抓到了会被直接砍头。   浅浅在知道追不上富老爷,又叫不回大郎的情况下,心境倒也是慢慢平静了,和富夫人谈了几句,又留了他们家的地址,再三拜托了富夫人在有了大郎的消息后,一定要记得捎回西顺村给他们,浅浅这才安心的离开富府。   甚至连富夫人好意相留的晚膳,浅浅他们也没有留下来打扰。   一路失魂落魄的到了客栈,言永福这才发泄出来,重重的骂了大郎几句,便坐在一角闷不吭声。   言永福心里的打击和失望,一点都不比浅浅少,毕竟他们盼了这么多个日夜,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日,哪里知道迎来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想大郎出去建功立业,只想着他平平安安就好。   “爹,你不要担忧,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浅浅敛去心中的担忧,走近言永福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抚。   言永福抬起苦闷的脸,砸吧了下嘴巴,满口苦涩的说:“爹怕啊!爹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大郎一面了!”   浅浅握着言永福的手一僵,浑身瞬间变得冰凉。   她没想到,她心底的恐慌,竟然被言永福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更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对大郎付出了这么多感情。   刚才听了大郎去从军的消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几度显现脆弱,她都没有察觉到大郎这个大哥在她心里的份量。   还是言永福这一句话,直白的插入了她内心的最深处,痛得她血流不止,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不会的,大哥不会有事的!我还没有亲口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他不会这么任性和的离开我们!”   穆清心疼的搂过浅浅,无声的安抚着她,大手不断的轻抚她的手背,试图调节她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   见浅浅眼泪止住了,穆清才拧着眉说:“两方对打,最忌露怯!大哥都还未战,你们怎么能断定他不行,连你们都不看好他,谁还会支持他?”   穆清并不懂什么行军打仗,他只知道狼在打斗猎杀的过程中,是决计不能露怯的,否则的话,只有落败而逃。   “嗯,你说得对!”浅浅抿抿唇,暗自告诫,她没有伤心的资格,这个家还要她来撑着,至少在大哥回来之前,二哥成长之前,家还得她支撑着!   “爹,你要相信大哥!大哥这次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是经过沉思熟虑了的,他明知道我们在家里是怎样盼着他回去,他还是选择了去从军,可见他的斗志与决心,我觉得以大哥这种心性,定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让自己出现万一,他知道家里还需要他,我们还需要他。”   言永福低垂着脸,久久不语。   浅浅好话安慰了一堆,最终还是彼此肚子发出不悦的警告声,这才使得言永福回过神来,他抬起脸尴尬的一笑。   “爹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出了事情,竟然还不如你坚强!”   浅浅松了口气,笑说:“爹是我们家的大树,支撑着我们每一个人,所以爹一定不能倒下!而且也一定要相信大哥,大哥自小说话做事就有分寸,而且为人极为守诺,他当初说了会回去,我就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家!”   “是啊!你大哥真的很出色!”言永福欣慰的笑笑。   每一个爹娘都是偏心的,即使言家夫妻娇惯了真真,但是在言永福内心深处,他引以为傲的还是这个大儿子言大郎。   招了小二,上了好饭好菜,好好吃了一顿,三人便各自回屋休息了,相信这一晚,不论是言永福还是言浅浅,都不会睡得过于安眠。   但是对于言大郎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目前有能力改变了的,因此也只能暂时放下,等着富老爷自大西北回来了,富夫人能及时把消息递回西顺村。   而明天一早起来,他们便得忙县太爷的事情,说来说去,言家沦落到今日,都和县太爷的贪婪逃不开关系。   在浅浅想尽办法,也不能使得大郎早日回家的情况下,浅浅心中是有恨有悔的,而这一抹恨,此时便是一股脑的发泄到了县太爷的身上。   次日起床,浅浅用过早膳,便积极的开始筹谋告县太爷之事。   而首先的任务,便是先查清楚,这诺大的建州到底有几个官,又分别是什么官职,官位如何,权利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品如何。   这种事情,本来找富夫人一问,便能清楚的,但想到他们家与富府的关系,浅浅便没有上门讨这个人情。   毕竟以后大郎的事情可能还要多仰仗富府,浅浅不想把他们对大郎的感恩之情,为了这些小事,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她宁可复杂一些,多花一些银子,多费些日子,将她想了解的事情一一打听清楚。   一连几日下来,浅浅他们都逗留在酒楼、茶楼等人多嘴碎的地方,甚至连赌坊都进了,唯一人多嘴碎却没进的地方该数花楼了。   几日下来倒也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至少建州有几位大人,他们心里已经清楚了,而其中又以卫大人在百姓当中的口碑声誉最佳。   “这位卫大人若是真如百姓所说的这般,倒不失为一个好官,若把县太爷的犯罪证据交给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浅浅若有所思的应声,“倒也是!不过这事急不得,还等再观察两日才行!否则的话……”   浅浅没有说明后果,但是言永福和穆清都清楚她这话里的意思。   言永福更是附和的说:“是啊!这事急不得,急不得!”   又说了一阵,言永福就回屋里休息了,浅浅拉着穆清,娇笑说:“我想去卫大人府上打探一番,你留在这里应付我爹可好?我怕他晚上会突然起身,过来叫我们。”   穆清瞪了眼浅浅,也不开口,但意思却是十分的明显,浅浅干笑一声,也觉得这话有些虚了,她爹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敲女儿女婿的门做什么。   浅浅无奈的笑笑,“好啦,我们一起去。”   穆清的目光渐柔,看了她两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浅浅报复性的往穆清的腰上用力一揉,俩人轻声嬉笑着自窗户口爬了出去,毕竟这么晚了,走前面出去会被小二看见,晚一点回来更要敲门。   否则明儿一早,小二多嘴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难免会在言永福面前穿帮,更何况这里不过是二楼而已,对穆清和浅浅的身手而言,不过是小儿科的玩意。   到了卫大人府前,浅浅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倒是发现这卫大人府,比起县太爷的府不单大了许多,就连围墙也高了许多,想来里面的防守也会森严许多。   俩人在府后门逗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片刻,里面不断有婆子说话的的声音传来,便又绕了一圈,直到在墙下听了许久,确定了里面没有人,才互相对视一眼,爬上了墙,翻进了卫府。   此时不过戌时两刻而已,正是夜色刚降临,而这园子一片静谧,四周看起来有些落败了,显然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受宠,就是这院子已经荒废了多时。   浅浅和穆清四下看了眼,确定了这不过是一点荒废的小院,想来这里离主院是有些远了的。   浅浅原是想着她一个人进来会方便一些,随便打晕一个丫鬟,扒了她的衣服,便能装成丫鬟在后院里四下走动,而且也不是这么的引人注意。   可是如今带了一个穆清,这种想法自然是不能够了,因此,俩人出了荒废的院子,便有些躲躲藏藏的四下乱窜。   浅浅早就有意过来,自然是想过收卖人弄一张卫大人府邸的图纸,但是却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是卫大人府上待遇太好了,还是卫大下御下严谨,她接触了一个卫大人府里的丫鬟,拐着弯说了这事,人家直接当是听不懂,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浅浅便不好继续了,免得到时候还让人拿了口舌,被卫大人抓拿了问话。   浅浅挑了这时候过来,就是因为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卫大人肯定还在办公,而她这若能溜到书房附近,观察卫大人办公,也能在这中间看出些端倪,了解这卫大人是真好还是装腔作势。   可眼下再拖延下去,就真的该洗洗睡了,浅浅和穆清躲在假山之后,又见两名小丫鬟自眼前走过,浅浅有此急了,不想出门一趟,空手而归。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去看看!”   穆清拧着眉,满眼的不赞同。   浅浅苦笑一声,低声安抚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待会儿再有小丫鬟过去,我们就打昏其中一个,我再换上她的衣服,混在这当中,现在府里人多,而且看这戒备又如此森严,不用这个办法,我们今晚什么也查不到!”   穆清望了眼浅浅,有些挣扎的说:“你确定你不会有危险吗?”   浅浅松了口气,轻轻笑了起来,“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你一会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吗?不然的话,我肯定会被你牵连的!”   浅浅故意如此说,就是怕穆清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以为她出事了,便没头没脑的冲出去想要救她。   穆清微微皱眉的承诺,“好!”   浅浅满意的捏了捏穆清的俊脸,俩人低声说了几句,便见有一个小丫鬟手端一个镶有金边的高脚盘路过。   浅浅对穆清使了一个眼色,俩人极有默契的悄身上前,穆清一个手刀将小丫鬟打晕拖了进来,浅浅极时接住小丫鬟手中的高脚盘。   假山之内,浅浅低声娇斥,“你背过身子去!”   穆清听话的背后身,就听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浅浅一下扒了婢女的衣服,自己换上,也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这才出声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穆清转身,看也没有看地上的丫鬟一眼,目光全落在浅浅的身上,皱了皱眉皱近闻了闻,有些不喜的说:“臭的!”   浅浅低头一嗅,有些无奈的苦笑,“什么啊!这是胭脂味而已!”   这年纪的小姑娘都是爱俏的,身上有这种香粉味也是很正常的。   穆清却是极不喜欢其他人身上的味道沾在浅浅的身上,特别是他的鼻子又灵,因此,不高兴的将浅浅盖在婢女身上的衣服抢过来拿在手里甩了甩,这才怀入怀。   浅浅哭笑不得的皱眉看了眼地上的婢女,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而且身体发育得也不怎么样,再加上还有里衣,浅浅也就没有说什么。   “好了!回去了,我立刻洗澡就是了,你在这里守着,这个婢女若是要醒了,你马上把她打晕,其余时间不准碰她,听到没?”   浅浅最后一句话说得恶狠狠的,一副妒妇的样子。   穆清即无辜又厌恶的说:“这么臭,我才不碰!”   浅浅满意一笑,调笑的捏了捏穆清的脸颊,这才左右张望了两眼,见没有人就立即出了假山。   回眸看到穆清担忧望着她,她不忘笑着以示安抚,却突然见穆清拧了下眉,身子就缩了回去,还未多想,便看到一个和她穿着一样衣裳的丫鬟跑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紧把东西送过去,晚了的话,小心季少爷动怒!”   浅浅不解的看着来人,还未多想便被她拉着走了,回眸看了一眼,就见穆清看过来的担忧眼神,立即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忧。   一路跟着这个奇怪的小丫鬟到了一处十分奢华的庭院,浅浅心里默默想着,难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装饰得这么好,定然是卫大人住的庭院吧?   但是刚才小丫鬟一路过来,说的都是季少爷,可这季少爷又是谁?   小丫鬟将浅浅往前一推,讨好的对着门口的丫鬟笑笑。   “这位姐姐,不好意思,我们来得晚了!”   浅浅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子,若不是拉她过来的丫鬟叫她姐姐,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样一位姑娘,竟然只是一个下人丫鬟而已。   她的相貌清秀,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小小的鹅蛋脸上,五官细致而小巧,最醒目的就是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瞳,闪耀着温暖的光芒,便得她人看起来像被一股暖流包裹了似的,让人一见就难忘。紫蓝色的衫裙衬得肌肤更为雪白,乌黑的长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条紫蓝缎带束起,简单的装扮,看来却清丽可人。   就连一个丫鬟都出落得这么好,可见她侍候的主子该是什么样出色的人物。   对上浅浅两人狼狈冒失的样子,身穿紫蓝色衫裙的姑娘温婉浅笑,“无碍,我们主子还在沐浴,时间还来得及!”   “多谢姐姐!”小丫鬟嘴甜的回道,并用手捅了捅浅浅的后腰。   浅浅根本就不明白拉她过来是为了什么,一时有些傻眼,只能装着傻的看着紫蓝衣姑娘痴迷的说:“姐姐可真漂亮啊!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拉她过来的小姑娘怔了下,侧目去打量浅浅,却是脸色一变,这是一个陌生的姑娘,她根本就没见过。   刚才她急着过来,拉着浅浅一路疾步过来,浅浅始终低垂着脸,而她性子急,只看了衣裳和手中端的物件,也没有看脸,如今倒是一时傻了眼。   紫蓝衣姑娘轻笑,“你也长得很漂亮,不要姐姐姐姐的叫了,我叫轻颜,你们以后就叫我轻颜吧!”   浅浅笑着叫了一声,“轻颜姐姐。”并说了她的名字,简单的两字浅浅。   跟着她一同而来的小丫鬟,却是质疑的看着她在想,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浅浅的一等丫鬟,是在哪位主子身边侍候,怎么她不清楚。   浅浅好巧不巧,打晕的姑娘,正是府里的一等丫鬟,而且每一个等级的衣服颜色都是不同的,因此,看衣服便能看出她在府里的地位。   “怎么了吗?”轻颜笑吟吟的看着另一位婢女。   她苦笑一声,摇了摇首,却是附耳在浅浅耳边,问:“你是谁啊!怎么是由你送来的,你会不会调弄这精油薰香啊?”   她可真是有苦难言,等了半晌不见人来,她亲自去叫,竟然拉了一个陌生丫鬟过来。   浅浅早就看过她手中所端之物,正是她所熟悉的精油。   精油在现代十分的普遍,许多人在生活中,都会有到精油,特别是像浅浅他们这样,经常出使任务的,回家休息时,点上一点精油薰香,更有助他们睡眠。   “会!”   小丫鬟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多逗留,跟轻颜说了两句,便脚底一滑直接溜走了,她不过是帮忙叫人而已,其他的可不归她管了。   这位风少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全府上下待他如贵宾,她甚至至今连面都没有见过。   轻颜目光轻闪,自然听到了两位姑娘的轻语,面上却不显一点,笑容不变的邀请浅浅进屋。   浅浅跟着轻颜进了屋,微有局促的四下打探了一眼,相对刚才的奢华,这内室里可无一不是彰显精致。   看着这些昂贵奢华的摆设,浅浅不免有些担忧的拧眉,卫大人真的是一个好官吗?不过是接待一位贵客而已,竟然就布置得如此奢华。   “我家主子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先将薰香准备好。”   轻颜说罢,便笑着退了出去,独留了浅浅一人在屋里,她细心侧听,却察觉不到轻颜退出几步后的去向,心下不免一紧。   这位轻颜姑娘应该是有武功的,而且就像是阿大他们说的一样,还是习了内功,更敛去气息的这种。   浅浅不免有些懊恼,定然是刚才那丫鬟和她耳语的话被轻颜听了去,轻颜对她起了疑心,这才会躲在暗处监视她。   浅浅心里虽然有些许不确定,但是面上却是一派镇定,没有忘了她待在这间房的目的,手边动作不停,熟练的开始调精油薰香。   轻颜看着浅浅动作的熟练度,不免更加狐疑,精油薰香是番邦之物,刚流入魏国被魏国贵族广泛使用的时间还不长。   可是这个丫鬟,却能熟练到这一步,比起都城里那些出色的调香之人也是不差分毫的。   轻颜看了两眼,便悄声去向她主子回禀,没多时,便见一位姿容出尘,神情慵懒的男子信步而来。   浅浅正调着精油玩,突然觉得前方一股强大的强迫感,迫使她不得她不抬眼,可这眼眸一抬,却是僵立当场。   那是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脸,俊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妖娆带笑,好一副美男出浴图,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   他十指修手,右手微抬,轻轻的拨弄着微湿的发丝,像是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一下一下的拔弄着,几点水珠如调皮的精灵似的,争先恐后的往他的手指上爬,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对于浅浅惊艳的神色,他早已习惯,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看了一圈,魅惑一笑,眼底一片冰凉,径直往床塌上一躺,对着浅浅吐气如兰的诱惑道:“上来!”   ------题外话------   谢谢15969465610送的花花,reyadan2900送的钻石,以及tanjixi6953、梅寒骨冷等人送的月票票~ ☆、065、遇贵公子   浅浅惊得手一松,倒步两步,神色不定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妖孽男子。   “你……你就是季少爷?”   “嗯哼!”季少爷轻轻一哼,俊眉微皱,不耐烦的说:“还不过来?”   浅浅震惊的瞪大了眼,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的情况,别告诉她,这个小丫鬟进屋还包括了一些特殊服务,可若不是,怎么这位季大少爷进屋就往床上一躺,还理所当然的叫她爬上床?   “过去干嘛?”浅浅小心翼翼的挪了一步,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妖孽男子,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却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   不说守在门口的轻颜,她的武功如何,就是面前的这位妖孽男子,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且浅浅看他的呼吸的频率,显然武功要强过门口的轻颜。   因此,浅浅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她就应该等武器打造好了,再来建州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盼着是她误会了这位季少爷的想法。   季少爷妖冶一笑,玩味的盯着浅浅。   “你大胆自荐,难道不是为了这一刻吗?”   浅浅翻了一个白眼,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他们还只认为她是另有心机想上位的丫鬟,没有其他的想法倒好。否则拆穿她不是卫府的丫鬟,就更加糟糕了。   浅浅略微垂了眼,伏低作小的说道:“季少爷误会了,原来要来侍候的姐姐突然身子不适,而奴婢又跟在她身边学了些日子,没有其他的法子下,她只能拜托奴婢来侍候,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季少爷见谅。”   “噢,是吗?”季少爷一双桃花眼轻轻的挑起,显然就不信浅浅的说词。   浅浅眉眼更低了一些的说道:“不敢欺瞒季少爷。”   还多亏了古代剧的大肆播出,就连浅浅这对电视剧没有太多兴趣的人,都清楚古代上下级关系该如何自称,她也清楚,这会儿她若是跪下来,嗑两个头,求两声情,会更为像模像样。不过她言叶可没有随便给人下跪的兴趣,更何况现在也还没到这一步。   “即是这样,本少爷若再追究,就显得有些不通情达理了,是不?”季少爷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浅浅忙出声表示,“奴婢不敢!”   季少爷观她说话谈吐倒是应对得体,而且明显不懂武功,若是刺客的话,也只能在熏香里动手脚了,不过他此次前来秘密,就连卫大人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若是这小小的刺客真能打握他的行程,倒也值得他周旋一番。   季少爷眼里闪过一抹杀意,面上却是突然一暖,笑得明媚的说:“还傻站着做什么,不是学了些手艺吗?还不来表现一二?”   浅浅诧异的抬眼,看了眼桌上已经点燃了的精油,又看向趴在床上,一副慵懒致极的季少爷,不禁皱起眉想,这时代竟然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但为了不显露马脚,浅浅也只能厚着脸皮上去。   “季少爷,请恕奴婢无礼了,请宽衣。”   抱着枕趴在床上的季少爷,微微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趣味,意味深长的轻吟了一句,“还要宽衣啊!”   浅浅站在床边,微微怔了一下,是她误会了这里精油的作用吗?难道不是要用精油推拿?   若不是的话,刚才季少爷说的,让她表现一二是怎么回事?精油不是已经调妥点燃了吗?   其实浅浅完全误会了意思,这里的调香师会调制精油,且若是表演的话,都是当着客人的面,而且在点燃精油时,会下许多功夫,精油燃烧起来的时候,会有如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似的。   不过目前,浅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季少爷轻轻一扯,露出雪白的肩,回眸风情一笑,逗趣的问道:“可否还要脱?”   浅浅尴尬的扯了扯唇,不自然的说道:“麻烦把衣服脱到腰际。”   季少爷突然爽朗一笑,看向浅浅的眼神越发炽热的说:“不错噢!你可是第一个敢叫本少爷脱衣,赤身裸体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季少爷,您误会了!”   这真是一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浅浅指天立誓的表示,她对季少爷没有一点兴趣,她还是钟爱她家男人,穆清这一款。   “好了,不用解释了,本少爷都懂!”季少爷自大的说罢,衣服瞬间剥落。   浅浅站在床边,脸一黑,有些无话的想着,大少爷你到底懂什么,连她都不懂。   “来吧!”季少爷侧目,媚眼如丝的看着浅浅,吐气如兰的诱惑道。   浅浅脸更黑了几分,不过这位季少爷看起来削瘦单薄,衣下倒是挺有料的,和穆清是同一种人,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后背、腰部的线条也是十分的分明,张显力度。   浅浅倒了些精油在手里,互相搓了下,便往季少爷的背部按去,并轻声说道:“用精油推拿按摩能纾解疲劳,季少爷请放松身体。”   浅浅刚碰到季少爷的身体,他的身体便下意识的紧绷起来了,浅浅只觉得手按在一块铁上面似的,根本就推不动。   季少爷在浅浅温声安抚下,试着渐渐放松了身体,出口的声音有些笑意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   浅浅跪在床边替季少爷按摩,此时趁着季少爷看不到,狠狠的翻了翻白眼,满心不悦的想着,她都还没有给自家相公穆清按摩的,竟然就便宜了这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季少爷。   浅浅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下手也就越来越重。   季少爷倒是能受力,就算浅浅加得了力度,他也没有哼一声,只是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怎么,我和你有仇啊?”   “没有!”浅浅忙应一声,也不再故意使坏,力度适中的给季少爷纾解疲劳。   季少爷满意的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兴趣,这小丫鬟倒是有趣,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冲着这门手艺,倒是值得将人带走。   浅浅心急时间流逝,怕穆清担忧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手下的季少爷,正打算将人撬走,且还是冲着她这门手艺而去。   季少爷舒服的哼唧了几声,突然笑说:“按得不错,哪里学的?”   浅浅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师自通,自己琢磨的。”   季少爷好笑的侧过脸,看向浅浅,就见她一脸无聊的样子,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的问:“噢,是吗?平日又是拿谁练手?”   浅浅想也没也的说道:“自然是府里的小姐妹。”   “呵呵……”季少爷一声轻笑,浅浅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又按了片刻,门口响起轻颜的声音,季少爷这才抬手,示意浅浅够了,她便立即退到了一边。   季少爷缓慢的坐起身,慢条斯理的扯了扯腰际的衣服,双眼媚如丝的看向浅浅,赞赏道:“不错,很舒服。”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谢季少爷赞赏,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主子都会让丫鬟退下去,但是季少爷看到浅浅一副想跑的样子,就偏不如她的意,故意的笑得恶劣的说:“还有事!”   浅浅睁了下眼,为免压不住性子,又忙将眼皮耷拉下。   季少爷一双桃花眼笑得更显妖孽,微微整理了下衣服,便出声道:“进!”   轻颜带着浅笑就了进了屋,请了安便上前到季少爷耳边轻声嘀咕,浅浅有意偷看他们说什么。   却见轻颜用手挡了唇,她根本就看不到轻颜嘴动的频率,更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见俩人说话时,季少爷若有似无的瞟了她一眼,浅浅便机警的垂了眼皮,不再偷窥。   轻颜报告完事情,季少爷就让她下去了,浅浅多想也跟着出去啊!没想到今晚竟然这么白白糟蹋了,最重要的是她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会让穆清担忧,他可别干傻事才好。   “想知道轻颜刚才跟本少爷说了什么吗?”   季少爷笑得如沐春风,浅浅却觉得他不怀好意,忙摇首拒绝。   “奴婢不敢!”   “呵呵……”季少爷冷冷一笑,道:“谅你也不敢!”   浅浅面上不敢表露,心里却是一阵鄙夷,这什么见鬼的少爷,脸色怎么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看在你侍候得不错的份上,本少爷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想要什么。”季少爷慵懒的倚在床柱子上,一双眼像是能看透人内心深处。   浅浅轻轻一笑,“季少爷满意就是对奴婢最大的赞赏,奴婢不敢有所求!”   “是吗?”季少爷桃花眼一凛,眼瞳颜色明显加深。   浅浅不想和这位季少爷再纠缠下去,忙又说道:“季少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季少爷玩味的看着眼前急着溜的小丫鬟,忽然敛去一身煞气,好笑的说:“这么千方百计的潜了进来,又是侍候本少爷,又是伏低作小的,难道不想求点回报吗?”   浅浅诧异的看向季少爷,防备的说:“我不知道季少爷在说什么!”   “是真的不知道吗?”季少爷笑了笑,看浅浅的眼神,如看秋后的蚂蚱。   浅浅微微垂了眼皮,道:“季少爷若是没有事了,奴婢就先下去了!”   这一句话,已经是浅浅第三次说了,她微微握拳,要是这季少爷再拖着不让她走,她就不敢保证,她这拳会不会挥出去。   季少爷看着浅浅握着的双拳,笑容越发灿烂的说:“刚才轻颜去查过了,卫府根本就没有叫浅浅的丫鬟,说吧!你潜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浅浅诧异的抬眼,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就查清楚了府里所有下人的身份。   浅浅咬了咬唇,想着是抵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想了想,反正对方已经知道了,便也直言说了,她又不是进来杀人放火的。   “我的确不是卫府的丫鬟,我进来也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想看看卫大人是不是百姓口中的好官而已。”   季少爷愣了下,趴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敲塌道:“你当本少爷是三岁小儿是吧?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混卫府,只是为了看卫大人是不是一个好官?”   浅浅皱了下眉,不悦的说:“信不信由你!我现在要走了。”   季少爷眼神一冷,邪笑道:“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浅浅不耐烦的看着季少爷,娇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有病吗?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了,是想把我抓起来吗?若是的话,就快一点。”   季少爷好笑的看着浅浅,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这小贼,倒是胆挺大。”   浅浅翻了下白眼,哪里是她胆大,而是她有眼色,看得出来,这位大少爷没有要她命的意思,她才敢如此说话。   再说,唯唯诺诺本来就是她的性格。   “都说了我只是来看看卫大人是不是好官而已,什么贼不贼的,我有手有脚,想要什么,不会自己努力去挣吗?我还至于没品的当一个小贼吗?”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悦的低斥。   季少爷双手微举,手掌摊开,以一副十分无奈的口吻说:“好,就当你不是贼,你说你要看卫大人是不是好官,为什么要看他是不是好官?”   浅浅脸一黑,大声驳道:“什么叫做就当我不是贼,我本来就不是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贼了,我要是贼,还能被拖来你这里当苦力啊!早就偷了东西跑了。”   季少爷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说:“你就和我绕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不说的话,我就不放你走!”   “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啊!”浅浅小声低斥了一声,想了想,才抬眼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   季少爷笑着走近浅浅,上下打量了一眼,乐道:“小姑娘胆量倒是不小,还敢打听本少爷的事情。”   浅浅皱着眉,不解的说:“我不过就是问你一个身份而已,说不说在你!”   季少爷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几分趣味,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的手艺,若不是起了爱才之心,想带回府,也不会这么好性子和她绕这么久。   “记清楚了,本少爷名叫季如风!”   浅浅点点脑袋,歪着脸说:“你还是没有说你的身份啊!你不说,我怎么安心把我的事情告诉你啊!”   季如风大笑一声,开怀的说道:“你就大胆说吧!这天下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了的!”   “好大的口气啊!”浅浅扬眉,初见他时,就深觉得此人来历不浅,倒没有想到敢说这样的大话,难道还是皇上微服私访不成吗?   不过倒是听说了,当今圣上正值青年,不过二十多岁而已。可是眼前的男子,明显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才二十左右吧?   这年纪是对不上的。   浅浅倒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对方有能力就好,她这事救到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你是忠臣吗?”浅浅看着季如风,问了一句傻话。   问完后,脸就黑了,恨不得甩自个儿两耳光,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不待季如风回答,又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其实我不过就是普通的百姓,受当地县令压抑,想往上告状而已,听闻卫大人是个好官,这才想着来一睹真假。”   “上告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后果?”季如风笑笑,倒是不甚在意,好似浅浅说的话,在他耳里听来,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已。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怕死的说:“若是皇上在,我倒是想问他一句,怎么就让这样的人做了县令。”   季如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好心好意的说道:“你这句话,我会替你传达的。”   浅浅面色一变,古怪的说:“这倒不用了。”   这人,竟然能见到皇上,而且看他说话的口气,还和皇上很相熟。   “说吧!这县令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耻的事情。”季如风好笑的问道,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厉光。   浅浅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一身贵气,定然出身不凡,虽然人看起来亦正亦邪,但浅浅下意识的觉得这人应该不坏。   她想了想说:“县令以前做的恶事,我也不想说了,但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县衙后院被人打火烧了,他这些年贪的银子也被人盗走了,这些日子就一起在追查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说是盗他银子的人,将这些银子都分给了普通老百姓,因此,他挨家挨户的去搜,只要发现家里有银子,就都得上交,这哪里是父母官,简直比强盗还可恶。”   季如风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声音微凉的说:“若真如此,也的确是可恶。”   浅浅见此,故意说道:“可不是么,而且百姓除了会骂县太爷,也会怪朝廷,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不这样想,毕竟这官位是皇上授予的。”   季如风目光一凛,玩味的看着浅浅。   “你倒是不怕死,连当今圣上,你也敢说。”   浅浅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瞪着杏眼,连忙否定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替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叫屈而已。”   她猜得果然没错,这位季如风少爷可能是某位高官子弟,不然也是皇上亲信之人。   浅浅之所以没有猜他可能是皇亲,是因为当今国姓为君。   “你不是盗走县太爷银子,然后再把银子分给百姓的人吧?”季如风突然如此说道,一双桃花眼更是定定的看着浅浅,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浅浅心下一惊,面上却是不显一分的驳道:“我若有这种本事,还需要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求卫大人吗?早就直接弄死县太爷了。”   季如风点点头说:“胆子倒是不小嘛!”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这大话,谁也可以说,不是吗?更何况,我现在不是没有这种本事么!”   季如风一笑,也不再追究盗贼的事情,只道:“你既然这样跑来了,定然还有其他的证据吧?”   浅浅看了眼季如风,说:“有是有,不过,我虽然看得出来你有能力,但却怎么相信你真的会帮百姓出气,或者你又和县太爷是一伙的。”   “就这渣?”季如风轻嘲一笑。   是一种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气势,而且打心眼里看不起县太爷的眼神和口气是一点都不掩饰。   浅浅突然就相信了季如风,觉得这样一个出身高贵的男子,他的身份可能比卫大人还要高贵一些。   “这给你!”浅浅突然拿出了帐本递给了季如风,并说道:“若是这些还不够,你去南阳,随便私访问几个百姓就知道。”   季如风打开一看,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笑了笑说:“够了,你幸好遇上了我!”   浅浅不解季如风这话的意思,扬了扬眉看去,季如风却是一笑,将帐本随意放在一边,和她话起了闲话。   “我看你手艺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府上做事。”   浅浅皱眉看了眼,这话跳跃性极大,却看他一副不想多谈了的样子,也便没再细究,只道:“多谢季公子抬爱,不过小女子家里还有夫君,多有不便。”   季如风诧异的扬了扬眉,“你已嫁人?”   浅浅想起穆清,脸上表情柔了下来,莞尔一笑,“正值新婚。”   季如风目光一闪,也不再多留,挥了挥手,“即是如此,本少爷也就不多留了,轻颜,把人送出府。”   浅浅咬了下唇,不用轻颜进屋,她便已经走到了门口,只是在出去时,有些迟疑的回眸问道:“你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情吧?”   季如风嘴角一扬,笑容邪魅的说道:“你放心,一定处理得比卫大人快速。”   浅浅眨了眨眼,怎么听季如风的口气,好像并不太喜欢这名卫大人,不过她也懒得多管,只是说道:“如此,我便代南阳的百姓谢谢你了。”   季如风动了下唇,轻轻一笑,未置一词。   浅浅也不再多说,跟着轻颜便大步走了出去,出了院子,浅浅便道:“不用送了,我夫君和我一起来的,他现在还在府上,我还得先找到他,才能一起走。”   轻颜笑容不变的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   浅浅莞尔一笑,不再推拒。   她清楚,轻颜的任务就是看着她出府。   浅浅和轻颜俩人,一路并未交谈,找到穆清时,就见他神色极差,双目难掩担忧,看到浅浅,立即将人拉入怀里,并防备的瞪着轻颜。   浅浅注意到清颜看穆清的眼神,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浅浅的夫君竟然也是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   “轻颜姑娘稍等片刻,我先将衣服换过来。”   浅浅换了衣服,又替仍在昏迷中的丫鬟穿上衣裳,这才和穆清手牵手出来,并笑吟吟的对轻颜说:“我们刚才也不是走正门进来的,这会儿出去,也就不麻烦了吧!”   轻颜温婉一笑,“如此也好!”   浅浅和穆清熟门熟路的寻到了废旧园子,当着轻颜的面又爬了出来。   轻颜看着这两人的身姿,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甚至觉得他们的动作也是极可爱的,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想的,一点武功也不懂,就这样懵懵懂懂的闯了进来。   出了卫府,浅浅也是折腾出了一身汗,侧目对穆清歉疚的说道:“刚才让你久等了,担心了吧?”   穆清摸了摸浅浅光滑细致的小脸,不甚在意的说:“你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但我没见到卫大人,我把东西给人另一个人,我们回去再说!”浅浅眉眼弯弯的笑说,拉着穆清一路就回了客栈。   两人空有招式,没有内功修为,而跟踪他们的又是高手,因此,两人并不知道他们一路已经被人盯上了,   翻墙又回了客栈,俩人卧床长谈。   浅浅将屋里的事情全说了一遍,却是下意识除开了推拿之事,虽然这事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但是这时代的人也许不会这样想,更何况穆清还是她相公,她不想穆清心里有什么不舒服,进而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对于浅浅的决定,穆清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平静的听见了,也只问道:“我们是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先回去?”   浅浅想了下,说道:“明天一早就回去吧!出来得也够久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样了,再说了,处理县太爷的事情,我们在这里等消息,也等不到什么消息。”   穆清随意应了一声,闭上眼,就准备睡觉。   浅浅一个翻身,更加偎入穆清的怀里,嘟着小嘴轻声问道:“刚才你有没有很担忧我?”   “有!”穆清对浅浅,向来是有问就答,更不会将心里的底藏起来不说。   浅浅满意一笑,像只小猪似的,哼唧哼唧的爬到穆清的身上,舒服在他怀里调整了睡姿,这才问道:“我重吗?”   “不重!”穆清皱了皱眉,鼻下全是浅浅身上的馨香味,而且她身子软软的,抱着也很舒服,但就是她蹭来蹭去,使得他有种很难受的感觉。   浅浅偷笑的咬了咬穆清的下巴,故意逗着他玩,并笑闹道:“都皱眉了,还说不重,若是不喜欢,我下来就是。”   穆清一下钳住浅浅的腰肢,认真的说道:“真的不重!”   浅浅哪里不懂穆清表情的意思,一双小手故意在他身上胡乱抚摸,最后翘起小屁屁,摸到他翘起的部位,打闹道:“你怎么藏了一根棍子,好讨厌噢……”   穆清一声轻吟,眉眼皱得更皱,表情十分的别扭。   浅浅一下乐歪了,小嘴咧得大大,露出一口贝齿。   穆清握住浅浅的手,毛绒绒的脑袋往浅浅的脸上蹭了蹭,有些无助的说:“你这样捏着,好舒服。”   本来调戏穆清的浅浅,脸色不自然的泛起酡红,轻咳一声,“你今晚很乖,也没有乱跑,等回去了,我再奖励你!”   浅浅色色的想着,这里毕竟是客栈,做些什么事,又是他们的第一次,多少觉得有些不自然,再者,就算不这么早洞房,但她身为穆清的小娘子,倒也有其他的办法让他开心。   想到这里,浅浅的脸更红了,抽回手,不自觉的捧着双颊,一阵傻乐。   穆清不满的拽着浅浅的手又往下移,浅浅这才想到,这只手摸了某些不和谐的东西,马上也没有再挣扎了,倒是顺了穆清的心意。   穆清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眼。   浅浅偷窥他愉快的表情,心里轻笑,真是好哄,不过,难道她一晚上就要握着这个吗?这让她如何入眠?   胡思乱想间,浅浅低估了她这些日子连日来的奔波,倒是极快的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在睡眠中,浅浅手指无力的抓了几下,身边一声闷哼声,某物在她手中逐渐长大,浅浅也渐渐睁开眼,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恶作剧的松手弹了一下,在穆清轻呼声中,用小嘴直接堵了他的唇,狠狠亲了一口,笑吟吟的说:“早啊!”   穆清目光一暖,一手搂住浅浅,一手偷偷的揉了揉某处,这才望向窗边,道:“我们起床吗?”   “起啊!爹肯定已经起身了。”   浅浅嘴里说着起床,小手却是一下环住了穆清,磨磨叽叽的撒娇道:“但是我还好困噢……”   穆清皱了下眉,紧张的说:“你再睡会!”   浅浅小脑袋在穆清的肩边蹭了蹭,吐气如兰的说:“不要!我要起来了,等会儿我们还上街去看看,这次出来五千多两,反正不用赎哥了,便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卖,我们带些货回去。”   “好,那你起来!”穆清低垂眼看怀中娇小的人儿。   见她嘴里说着要起来,眼睛却是连睁都没有睁开,迷糊的趴在他的身上,穆清无法,轻轻一笑,抱着她起了身,替她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又让小二打了热水送上来,替她擦脸洗梳了,最后在梳发的时候,越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浅浅其实早就已经醒了过来,自镜中偷看穆清认真的神色,会心一笑,满心像喝了蜜似的。   俩人收拾妥当出门去隔壁叫言永福,他早就已经起了身,正坐在房里等他们小俩口,见他们过来了,立即起身。   “爹,我们先下楼去吃早点,一会儿上街转转,难得出来了一趟,手里又有银子,看看这边什么便宜,在家那边贵的,我们也带些货回去卖。”   言永福想了想,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担忧的说:“这……我们也不懂行情,不知道会不会被骗。”   “没关系,我们多看一看,多问一问,出门一趟,总不能一点收获也没有,是不?”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言永福,倒不担心这一点。   只要他们带些这点特有的货回去,倒不怕挣不到钱,就算买不到奇货,带货回去,也不至于会挣不回本,顶多是不挣银子罢了。   “也是!爹也不懂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但是这银子,还是仔细一些好!”   言永福皱着眉不减担忧,但也不会管浅浅太多,毕竟这些银子都是浅浅拿回家的,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得来的,他总归觉得这是浅浅的私房钱。   “好,我们先下楼。”浅浅笑着上前挽住言永福的胳膊,她觉得她这一生最大的福气,就是有这些可爱的亲人。   三人一起下了楼,也没有在客栈里用早点,向小二打听了这里哪家酒楼的菜色出名,便一手挽着穆清,一手挽着言永福出了楼。   一路问人,到了酒楼前,言永福看着这装修如此气派,有些紧张的说:“这里应该不便宜吧?”   浅浅不在意的说:“银子就是挣来花的,有什么可舍不得,爹辛苦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今有能力了,请爹吃一顿好的也是应该的!”   末了,浅浅附在言永福耳边说:“反正这银子不是我们,都是县太爷的,我们不吃白不吃。”   言永福无奈的望着浅浅一笑,担忧的问:“县太爷的事情?”   浅浅笑吟吟的说:“没事,都处理好了,爹就不用担心了。”   言永福拧着眉,看向穆清,穆清又是一个闷葫芦,也不开口,还没来得及多问,人便已经被浅浅拉入了酒楼。   浅浅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小二一来,她便笑容满面的说:“上几样你们这里的特色小吃,我们三个人的份量就够了。”   浅浅也是怕小二胡乱上一些,会浪费。   “好嘞!”   小二应了声,给浅浅三人各倒了一杯茶就下去了。   言永福有些拘束的俯身小声说道:“这里可真和我们那里的小地方不一样,你看这大早上的,这一个酒楼里,就有卖唱的小姑娘。”   浅浅回望一眼,台子中央有一对父女在卖唱,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长得水灵,她爹头发生白,身形单薄,看起来像是身体不太好似的。   父女俩一个拉着二胡,一个说唱着,偶尔对视,能看出来,这对父女感情很深。   “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我们就不要管了吧!”浅浅笑了笑,不置一词。   毕竟这里的百姓生活水平高一点,懂得享受一些,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不多时,小二就端了饭菜上来,浅浅先夹了一筷子到言永福的碗里,又替穆清夹了一筷子,这才自己尝了尝。   “还不错!”浅浅笑着让言永福多吃一些。   言永福眼底闪着感动的泪花,嘴上却是十分节俭的说:“这个得要多少银子啊?”   浅浅没敢说,这一顿起码是几十两,她没想到这店里的招牌,竟然是一碗鱼翅,还有一份鲍鱼。   不过她点菜时,没有在意这些,上了菜就更不会讲究了,毕竟都出来了,而且若是告诉言永福了,他哪里还敢吃啊!   这一口,可就是一亩地啊!   浅浅心里偷着乐,这些好东西她以前吃得不少,因此,她就尝了一下味,便把东西都分给了言永福和穆清。   两人都望着她,体贴的说:“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你吃!”   浅浅见言永福这样,故意吓他,说不吃的话再多叫几份来,他虽然不认识这些珍贵的食材,但看着也贵,因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正吃得高兴的时候,突然楼里就闹了起来,浅浅抬眼就看到一位长得凶神恶煞的男子闯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四个小厮。   “你这个贱人,竟然又敢出来招蜂引蝶。”   浅浅好奇的瞪着台上的一对父女,心中默默想着,难道这才出门,就要看到恶霸抢妻的画面吗?不知为何,浅浅心中倒有几分笑意,或许是以前电视上演过太多,生活中突然出现了,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你不要太过分了。”卖唱的老父看到恶霸男子,脸一下胀得通红的站了起来,握着二胡的双手气得发抖。   “我就过分了怎么样!我跟你们说,你们一天不答应我们家的要求,我就一天不放过你们,我倒要看看,这迎客楼会留你们到几时!”   恶霸男子说话极为嚣张,看卖唱父女的眼神也是极为不屑的。   一时之间,四周议论声较起。   好像已经是公开了的事情,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就连掌柜的也上前了,一脸不悦的说:“蒋庆龙,你不要太过分了。”   恶霸男子见掌柜出来了,指名道姓的指责他,他也不在乎,仍旧一脸嚣张的样子说:“我早就说了,你还敢留他们,我就还敢来闹!”   掌柜的皱了皱眉,不耻的说:“你们蒋家这是在无理取闹!”   蒋庆龙高傲的扬扬下颚,理所当然的说:“他本来就是我哥的未婚妻,如今我哥虽然不在了,但她还是得按规矩嫁到我们家来!替我哥守一辈子。”   浅浅本来以为是恶霸调戏女子,哪里知道竟然是这样,当即吓得倒吸一口气,看向蒋庆龙的眼神满是厌恶。   “这不是造孽吗?”言永福小声嘀咕一声,眉间皱得紧紧的。   浅浅看向这蒋庆龙,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不像会武功的人,但是敢在迎客楼里这样大喊大叫,想来家里也是家底颇丰的。   浅浅望向台中央的小姑娘,目光有些怜悯,很想帮她一把,便是一时,也没有想到好的主意,正在这时候,突然一个贵公子走了出来。   一身紫色锦袍,面如满月,手中拿着一把锦扇轻轻摇动着,看年纪应该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不高,目测只比浅浅高了一些,但却是一个出色的小少年,想必过两年,该是一个出尘绝色的贵公子。   “这是哪里来的狗,竟然在这里乱吠!”小公子锦扇在鼻下挥了挥,一双大眼四下闪动,有如黑夜中的星星似的,十分的璀璨迷人。   浅浅看着这小少年,心里就有几分喜欢,觉得建州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随意走出来的一位公子哥,都是这样的风彩过人,侧目小声的对穆清说:“这小公子长得可真好,若是我们以后的孩子也有这么俊俏就好了!”   浅浅话音落下,小少年便直直的望了过来,嘴角调皮的笑容还没有敛去,望向浅浅这方向的目光有些打量。   浅浅当下一惊,暗自后悔,这小少年的武功竟然这么好,隔得这么远,也能听到他们刚才的说话。   “他不好!你好!”   耳边是穆清的回答,眼里是小少爷瞬间变得阴沉的小脸,浅浅苦笑的望向穆清,他们好像招惹到了这个小公子。   趁着小公子和蒋庆龙斗嘴的时候,浅浅赶紧拉了言永福和穆清起身,打算偷偷摸摸的溜走,她看这小公子一身派头,就知道他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们目前能惹的。   浅浅付了银子,下打算脚底抹油,就听到小公子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你们打算跑哪里去啊?”   浅浅只当听不到,默默暗想,肯定不是叫他们,小公子看起来这么可爱,定然不会是喜怒无常,不分黑白的人。   “给本公子站住!”小公子一声喝斥,浅浅便觉得眼前一黑,前路被两位身形挺拔,手持配剑的男子挡住了。   ------题外话------   谢谢一梦珠帘、吃番茄的猪的五星评价票票,谢谢张喜萍、泪雨1、376608696、18650762881、紫色凤尾蝶等人送出的月票票,还要谢谢reyadan2900送的钻钻,15969465610送的花花, ☆、066、县令下场   浅浅干笑着回眸,看着小公子装傻的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小公子不满的瞪着一双大眼,两下冲到浅浅面前,拿着锦扇在浅浅面前指手划脚的说:“你明知道我在叫你,你还敢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穆清不喜的瞪着眼前的小公子,扬手一下拍掉他的锦扇,喝斥:“滚……”   小公子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不待他说话,他身边的两位侍卫一左一右的抽剑喝斥:“大胆……”   浅浅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忙笑吟吟的看着小公子,哄道:“误会,误会!这位小公子一身贵气,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机会认识公子这样高贵的人,哪里知道你在叫我们,若是知道的话,哪里还会跑啊!是不?”   浅浅最后一声对言永福使了使眼色,他忙附和说:“可不是么,我这女婿也是心疼我闺女,绝对没有对贵人不敬的意思,还忘贵人见谅,见谅!”   小公子没有开口,他的两名随从也不可能真的做主将浅浅他们怎么样,更何况这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不可能拿剑杀他们。   小公子不说话,气氛便阴沉了下来,就连掌柜的也紧张的站在一边,低低的叫了一声,“少主……”   浅浅轻轻扬了下眉,原来这位小公子是迎客楼的少主,难怪说话如此不可一世,还敢插手此事。   小公子目光打量了浅浅一眼,对她说的话不置一词,对于这种吹棒的话,他自小就没少听,完全已经麻木了。   “把他丢出去,以后不许他再来我们迎客楼,否则打断他的腿。”小公子突然对一边的掌柜命令,手中的锦扇直指蒋庆龙。   蒋庆龙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咆哮道:“你凭什么不准我来,你们打开门做生意,哪有选客的道理?”   小公子促狭一笑,不怀好意的说:“好啊!你有本事就再来闹,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爹面子!我弄垮你们蒋家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蒋庆龙若不是清楚迎客楼幕后的大东家是他们蒋家得罪不起的,哪里容得了这对卖唱父女逍遥这么久。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过来,竟然就碰到了这位少东家,而且看这性子,根本就是一个孩子,凡事由着性子来。   蒋庆龙脸色几变,最终不甘的瞪了一眼小公子,将怒火发泄到卖唱父女的身上,吼道:“有本来你们就一辈子都抱紧端木家的大腿!”   蒋庆龙说罢,喝斥了他的随从,一起离开了迎客楼。   浅浅心中默默想着,原来这位小公子姓端木,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端木小公子扬着下巴,命令式的朝着他们开口。   “你们跟我上来!”   浅浅皱了下眉,哭笑不得的牵起穆清,又对言永福道:“爹,我们上去看看这位小公子有什么事。”   言永福有些紧张的说:“我们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公子啊?他怎么好像看着我们不太高兴,故意与我们为难的样子啊?”   浅浅乐观的开导言永福说:“不用担心,观他刚才的行事,就知道这位小公子心地善良,定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   这位小公子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略显无辜的镶嵌在柔美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呼扇呼扇的诱惑着世人,如丝绸般顺滑黑亮的美丽长发,纤长而略有些消瘦的身姿,恍如从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又如遗落人间的天使,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如此绝色,让人只想领回家中,好好收藏,不让他人沾染半分。   长成这样,也不怪浅浅一见就起了贪婪之心,只想着将来生一个宝宝也如这位小公子一样。   三人跟着小公子一路到了三楼厢房,还来不及欣赏房内的摆设,就听到小公子不高兴的轻斥:“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何事吗?”   浅浅略显无辜的看着小公子,苦哈哈的笑说:“端木公子,这实在不怪我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夫妻俩正值新婚,处于对未来对孩子充满幻想的阶段,突然又见到了你这样出尘绝色的小公子,自然就抱着美好的幻想,期盼着以后的孩子也如你这般不俗。”   端木公子脸色几变,突然粲然一笑,如百花盛花。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浅浅笑容逐渐加深,附和说:“可不是么,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美好的幻想罢了,像我们这样出身,自然培养不出像公子这样气质出尘的孩子。”   未来怎么样,不一定,但是就端木公子这一身,打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贵气,可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里能培养得出来的。   若真想生一个孩子,如端木公子这样,浅浅还得加把劲才行。   她刚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端木公子的穿着配饰,这只怕就能抵得上他们全部身家了。   端木公子眼儿一弯,天真的说道:“若是真的长得像我,我就认他当干儿子!”   浅浅嘴角微抽,有些接不上话,这端木公子还真是心眼宽,就这样认了一个没影的孩子,甚至连他们的身份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但面对端木公子兴致勃勃的样子,浅浅也不好打断,只道:“若真能认了端木公子当干爹,也是我孩子的福分。”   浅浅嘴巴上说得好听,但心里却是无奈的笑着,这小子自己还是一个娃子,竟然就还幻想着当人家的干爹。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以后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啊?”端木公子兴奋的问道,又自言自语的摇了摇首笑说:“自然是生男孩子的,而且世人都想要男子传宗接代,更何况要长得像我,也只能是男孩子啊!”   浅浅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端木公子的话了。   他们夫妻俩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长得像他们俩了,若真长得像端木公子,若不是他们有亲缘关系,就是浅浅出了问题。   “这……还说不好!而且生男生女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不论是男女,只要健康就好,我们都喜欢,是不是?”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穆清面色一柔,轻轻的牵起浅浅的手。   端木公子双眼澄清的望站两人,这才发现他们还站着,忙说:“你们坐啊!”   他回首又对门口的随从吩咐,让他们端了好酒好菜送上来,浅浅一看这架式,可是打算长谈啊!   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哪里入了这位端木公子的眼,竟然让他起了亲近之心。   其实浅浅误会了端木公子,他出身这样的大世家,又怎么可能真如表现这般单纯无知,相反的,他见过太多的丑陋。   而只有浅浅他们在谈论他的时候,是单纯的欣赏他这个人,觉得他人不错,觉得他优秀,希望他们未来的孩子长得像他。   而不像以往端木公子碰到的那些人,那些人眼里有太多的算计,他们看到的都是端木公子身后的端木世家。   端木公子清闲,可是浅浅他们如今的时间是十分的紧迫。   浅浅还打算在三日之内将一切事宜都敲定,然后踏上回家的路程,不说他们在这里耽误久了,家里人该多么的担心,就是县太爷的事情,浅浅也是不放心的,急着回去想探一个究竟。   因此,坐了片刻,浅浅便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且一番长谈下来,她发现端木公子说话随和,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十分平易近人的一个人。   “端木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留了,端木公子的好意,我们铭记于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请公子到我们家去喝杯水酒!”   端木公子微微嘟起唇,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都说了不要端木公子端木公子的叫了,你就叫我小云好了,我也叫你浅姐姐啊!”   浅浅僵了下,无可奈何的说:“行,小云!浅姐姐这会儿是真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了,以后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   端木云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的问:“你们有什么事啊?不然说给我听听啊,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怎么说,你们也是我未来干儿子的爹娘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道:“这孩子的事情还没影子呢!”   端木云当即变了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瘪起泛着水润光泽的红唇,指责道:“原来你们刚才都是在骗我的!你们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   “哪能啊!”浅浅哭笑不得的皱了皱眉。   她解释道:“我的意思不过是说孩子的事情,要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端木云不高兴的哼哼,“我又没有说让你们马上生一个孩子给我玩。”   浅浅眼神微眯,这还没有影,她有的娃就被人惦记住了。   端木云脾气一阵风一阵雨,眨眼间就又像无事人似的,嘻嘻哈哈的追问浅浅他们到底要办什么事。   浅浅想着,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便也就端木云说了。   “……就是这样,我们大老远过来一趟,如今马上就要回去了,身上又还有些银子,我就想着自这边带些货回去卖,到时候也能挣上一笔,也不枉费我们大老远跑了这么一趟。”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啊!你跟我说一声啊!我分分钟给你办好!”端木云拍拍胸口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孩子气十分的模样,这不过见面片刻,他已经听到他两次说分分钟摆平一件事情了,想来真是一个孩子。   “真的,你别笑啊!”端木云脸色一红,艳如天边的晚霞。   他虽然年纪小,但自小跟在爹爹我身边历练,而爹和娘又恩爱,早早的就把事情甩手给他,夫妻俩游历山河去了,其实他今年满了十二后,爹就将大部分的事情让他处理了。   如今,哪成想他端木少主说出来的话,竟然被人当成了童言童语,特别是浅浅一副大人看小孩的宠溺眼神,让端木云满是不自在。   “你别看我年纪小,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我家许多事情,我都能拿主意了!”端木云顶着红润的双颊不满的叫道。   浅浅轻呼一声,“原来你才十二岁啊!我还以为你十三四岁了!”   端木云脸色一黑,盯着浅浅不满的说:“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而已,你既然以为我才十三四岁,凭什么把我当孩子看啊!我也就比你小一点点而已。”   浅浅哭笑不得,她刚才之所以以为端木云是十三四岁,是因为初见他和蒋庆龙说话,气势上一点都不像小孩子。   因此,当时看着他,才会觉得他的年纪与他的身高有些不符合,会觉得他身高偏矮,敢情人家端木公子才十二岁,比她小了四岁,却比她略高一些,也算是不错了。   “你别不信!不单我能帮你把这货摆平,就是连你兄弟的事情,我也能摆平了,你是说他从军了对吗?在哪个将军手下?”   端木云为了证明他有实力,冲口就说出了这样的承诺。   浅浅诧异的扬了扬眉,惊喜的问:“真的吗?我大哥叫言大郎,去了大西北,可能是入了谷将军营中。”   “谷将军啊!”端木云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眼,整个人变得就像追星的小粉丝了似的,夸张得手舞足蹈的比划。   “谷将军可厉害了,我可崇拜他了,你大哥真有福分,竟然跟了谷将军,那你们完全不用担忧了,只要你大哥好好干,以后一定能出人投地的,若不是我爹娘不乐意,我还想跟了谷将军上仗杀敌呢!”   提起谷将军,端木云便口若悬河的说不停,一双澄清的大眼布满了向往,浅浅觉得有趣的同时,心里也略略安心了一些。   至少这位谷大将军是一位屡战屡胜的大将军,在他手下危险性应该会小一些吧?   浅浅本来对这位谷将军不了解,但是架不住端木云对谷将军的崇拜,不过一席饭的时间,谷将军已经在浅浅脑海里有了清晰的轮廓。   谷将军名叫谷敏,家中排行第七,因此,和他相熟的部下或者兄弟都是叫他一声七哥。   谷家军和浅浅了解的杨家将有些相似,也是一门忠烈,也是一家人为了保卫国家最后都壮烈牺牲了。   谷敏也是一样,上面的六位兄长,都在之前的战役中牺牲了,如今谷家就剩下他和老太君了,比起杨家将,谷家更惨,谷家连满门寡妇都没有。   谷家六兄弟其中四人都是在还未成亲时,便已经战死沙场,另两位哥哥虽然有娶亲,但嫂子也是刚烈的人,最后殉情而亡。   言永福听了,佩服的赞叹:“倒是一位铁铮铮的汉子!只是苦了这一家人……”   浅浅望了眼言永福,明白他心中所想,保家卫国虽然是男儿本该做的事情,但是当爹娘的,哪一个不是自私的。   在他们的心中,孩子的安危比得过一些。   “是啊!所以说,大郎能跟了谷将军是他的福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我到时候再去一封信,让他们多照看大郎一些就是了。”   浅浅一听,便喜得忙道:“如此就多谢端木公子了,我哥没有学过武功,他这样上战场,我们这些亲人实在是挂心。”   端木云摆摆手,喜逐颜开的说:“不过是小事。”   浅浅伸手握了握言永福的手,轻声安抚道:“爹,大哥以后也会成为像谷将军这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言永福眼眶一涩,眼底布满晶莹的说:“我哪里想他做什么大将军,他只要能平安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浅浅点点头,“会的!我们要相信大哥!”   端木云可不懂浅浅他们的心情,一味的幻想着跟着谷大将军的种种好处,但面对他的热情,浅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经过端木也了解了许多关系谷敏的事情,对于这位战神,浅浅也是崇拜的,希望他真的能如世人所说这样厉害,保护魏国,保护百姓,保护他的士兵。   端木云说得笑容满面,话峰一转说道:“你们吃饱了吗?”   浅浅看着这满桌子的佳肴,明显没有动过几筷子,苦笑道:“饱了,谢谢小云的热情招待。”   “不用,不用!”端木云笑眯眯的挥挥手,起身走到门口对随从低语几句。   眨眼间,就有小厮进来收拾碗筷,随后又送了茶水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来了一位中年男子。   “少主,您叫属下?”   端木云眉眼弯弯,笑语晏晏样子,介绍说:“浅姐姐,这是三叔,他跟了我爹多年,这次我出来,就是和他一起同行,你想做什么买卖,问他是最清楚的!”   浅浅哭笑不得,虽然不清楚端木家的生意多大,但是听端木云说话,但也能猜到,端木家的生意定然是遍布全国的。   浅浅忙拒绝说:“三叔你好,我们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也不是做什么买卖,就不劳烦你们了,也谢谢小云的一片好意。”   端木云不解的皱起眉道:“三叔可是走南闯北多年,哪里什么货卖得好与不好,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你为什么要拒绝啊!”   这下端木云还真有些懵了,以前多少人想搭着他们端木家,求着他们端木家,希望能在他们的生意中入一股。   如今他主动提议,帮他们一把,他竟然还拒绝,端木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傻还是说他们什么才好。   浅浅感激的说:“白白占这么多在一个便宜,我心里有些不安!而且你之前又说要帮忙照顾我大哥,这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了,我们萍水相逢,实在不敢再多占你的便宜,否则的话,我觉得都没脸再和你做朋友了。”   端木云不解的看着浅浅,显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自小在都城长大,谁家交往不是这样,还有人会因为占了别人太多便宜而不好意思的吗?   端木云有些想笑,觉得眼前这位浅姐姐还真是一个趣人,他以前认识的人,都只怕占对方的便宜太少。   三叔眨眼间就弄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看浅浅说话行事,确定了她不是以退为进的手段,这才笑容和蔼的说道:“姑娘不用这么客套,难道我家少主这么高兴,若用得着我的地方,姑娘只管开口。”   浅浅哭笑不得,看对方如此热情,她若是再三推拒,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但是她目前又还没有什么想法。   因此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吱唔的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没有做过生意,就是有这个想法,觉得这里毕竟比我们那里大,许多东西我们那边没有,再者就是,你们这些便宜的东西,运到我那边卖就很贵了,我想着反正要回去,我们自己又有牛车,不如就带些货回去,也能挣中间一个差价。”   三叔惊讶的看着浅浅,“姑娘重来没有经商经历,却有如此的见解,着实不错。”   浅浅被夸得有些不自在,羞涩一笑。   三叔看浅浅眉清目秀,又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倒也有了几分真心相帮,便提点了几句。   浅浅认真的听着,了解建州最出名的就是云锦,心里虽然颇多的相法,却也清楚,这云锦是买不了几匹的,而且南阳是一个小地方,花上几百两做一件云锦衣服穿的贵妇屈指可数。   浅浅想了下,决定购一匹药材。   不说她当初有卖药材给古家医馆的经历,清楚古小大夫的品性,就说边远地方药材比起这种大地方要贫乏许多,同时也贵了许多倍。   三叔点点头,也颇为同意的说:“这想法是不错,不过药材这行水也深,多有假货,你一个小姑娘家怕是容易被骗。”   浅浅感激的笑笑说:“多谢三叔提点,小女子对于医材略知一二。”   三叔诧异的笑笑,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也不像看起来的这么平凡,好像什么都懂一些似的,而且一点也不露怯。   “三叔,你就直接帮浅姐姐办好不就行了,有你出马,还怕有假药吗?再说,我们家不是有药材行吗?”端木云看向三叔,理所当然的说道。   浅浅怔了下,忙摆手说:“这哪里好意思,三叔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了,说的这些都够我用的了,我哪里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端木云笑笑说:“这哪里是麻烦,再说了,我们家的药材主不算不卖给你,也要卖给别人啊!放心啦,我不会看你是朋友就故意少收你银子的!”   浅浅哭笑不得,看端木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厚着脸皮对三叔道:“三叔,如此就麻烦你了!”   三叔温和一笑,“无妨,我们少主说得是理!”   浅浅尴尬的自怀里掏出整整五千两,递给三叔,并报了几种最为平常的药材说道:“就拿这些药材好了,都是平常百姓吃得起的,在我们家那边需求量也比较大!”   三叔接过银子,乐呵一句,“我算是信了你说的那句,你懂药医!看样子,你根本就不用我们帮忙!倒是我们多得了一笔生意。”   浅浅红着脸,谦虚的笑说:“三叔就别笑话我了!”   想端木家这么大的生意,哪里会把这笔区区五千两的买卖看在眼里。   不过有了三叔的帮忙,事情倒是很快就解决了,原本浅浅是打算用三天的时间,结果一天不到就全部办妥。   虽然浅浅信得过端木云,但在商言商,收货的时候,浅浅还是长了一个心眼,亲自验过货了,发现都是上好药材,这才满意的收下货。   傍晚时分,浅浅将货都装上了牛车,对着端木云和三叔感激的说:“没想到这么快就都办妥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家里人都还等着我们回去,回去晚了,娘和妹妹该担心了。”   端木云也没有多留,葡萄般明亮的大眼却是布满笑意的说:“浅姐姐,有机会我去找你玩啊!你得多努力啊!赶紧把我干儿子生出来。”   浅浅笑着挥手上了牛车,道:“放心,一定!”   “这次出门,多谢两位了,大恩不言谢!有机会你们去了南阳一定要来西顺村找我!虽然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但我一定亲自炒几样特色小菜招待两位!”   三叔笑道:“还要尝尝你夫君亲手打的野味。”   “这是一定的!我夫君打猎很棒的,到时候山里跑的,我们都捉来给你们尝尝。”浅浅说得夸张,但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过就是一个好客的意思,哪里是真的什么都能打来尝,而且就端木家的身份,想吃什么,还不马上有人送来啊!   在端木云和三叔的笑意下,穆清赶着牛车出了城。   浅浅他们这边才走,刚拐过街口,端木云回眸便被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拍拍胸口嗔道:“表哥,你想吓死我啊!”   男子双目望向浅浅牛车离开的方向,艳丽的脸笑得高深莫测的说:“出门一趟,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啊!”   端木云反应过来,立即笑容满面的说起了浅浅。   “浅姐姐人挺好的,和她说话还蛮舒服的!表哥要是早点来的话,就介绍给你们认识了,说来也是浅姐姐时运差,不然的话,她大哥的事情,就能求你帮忙了!”   男子意味深长的问道:“她大哥的事情?”   端木云比手划脚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男子也没有吭声,只道:“你这样子,若是让你娘看到,又该训你了!”   端木云嘴巴一嘟,不满的哼哼。   男子眼神一凛,厉声训斥:“以后不许和她现见面了!”   “为什么?”端木云不满的顶嘴。   男子目光一沉,理直气壮的说:“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端木云嘟着水润的红唇,站在街上,不顾形象的大声叫道:“霸道的小人!”   “随便你怎么说!”   男子嘴角勾起轻浅的笑容,回身朝楼内走去,衣袂飘飘的模样,有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妖孽般的笑容切,也在回身的一刻落下,看了他身边的人一眼,那人便快速离开,追着浅浅离去的方向而去。   “表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端木云不满的追上去,一下扯住男子的袖子,他停步看去,露出一张颠惑众生的容颜。   此人,正是昨晚浅浅才见过的季如风,若是浅浅此时在场,定然要感叹一声,他们家的好基因,兄弟都是如此出尘绝俗的人物。   浅浅这边还未出建州,便已经天黑,由于他们三人都急着回去,因此便也像来的时候一样,夜里也赶着路。   “浅浅,你什么时候识得药材了?”   言永福憋了一路,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浅浅轻笑一声,撒娇道:“爹,我哪里真懂什么药材,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的检查一番,免得被人骗了,说的几样药,也是平日里看孙大夫挂在嘴上说得多,便记住了。”   言永福皱着眉,不大相信的说:“但是你上次还寻了野人参!”   浅浅乐了,小嘴一张一合的说:“这人参谁不认识啊!就是长得像萝卜一样的嘛!不是萝卜的就定然是人参嘛!再说了,以前不是有大夫来收过药吗?我看了就记得了,其实爹爹不知道,我记性很好的,许多事情都清楚,以前就是性格内向,不说话,后来大难不死,就觉得不能再这样活了!”   提起浅浅之前的经历,言永福立即不说话了,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前面赶牛车的穆清,就怕他惦记以前的事情,不能好好对侍浅浅。   浅浅偷笑一声,故意如此说,就是打断言永福再多问些什么。   月光一路照着三人,言永福躺在后面的牛车上,浅浅陪穆清坐在驾驶位上,小嘴一张一合的哼着小曲。   穆清时不时回眸看她一眼,俩人相视一笑,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这条归家的路,也显得十分的无比的光亮。   三人回去的路上,虽然拖了一车的货,也时时赶夜路,但是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也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南阳。   在到南阳境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他们没有赶到入城,便就在附近窝了一宿。   翌日一早,城门大开的时候,浅浅他们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拖着这么大一牛车的货,浅浅他们直奔了古家医馆。   到时,医馆还没有开门,浅浅他们便去面铺用了早餐。   平时早市的人就挺多的,今早更盛,而且全都是往菜市场方面走,浅浅不免好奇的嘀咕,“这么一早都赶着去买菜啊?”   面馆老板显然心情挺好的,收碗的时候正好听到浅浅的话,过来搭腔道:“几位不是本地的吧?”   浅浅三人相识一笑,这出门一趟,倒被当成了外地人。   “不,我们是本地人,家住西顺村,出门了一趟才回来!”浅浅笑吟吟的解释。   老板面容立即亲切了几分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回来得可巧了,今日可是行刑的日子,一会儿午时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浅浅惊讶的瞪大了眼,“谁啊?”   说罢,她小声凑近问道:“该不会是县太爷吧?”   面馆老板狠狠的出了口气似的,笑道:“你如今不用怕了,可以大声说出来了,没错,就是以前的县太爷!上面终于派了人来治他。”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与穆清对视一眼,忽然莞尔一笑问:“真的吗?这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可不,这难道还有错吗?”面馆老板一脸明媚的笑容,憧憬说:“少了这贪婪县令,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啊!”   “就是,不过说是午时,现在这么早,大家都往菜市场去干什么啊?”浅浅好笑的看着这群人。   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聚会。   面馆老板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县太爷太遭人恨了,大伙都是赶着去抢位置的,就怕晚了,会抢不到位置!”   浅浅笑了笑,突然想到她走之前的事情,又忙了几句,面馆老板心情甚好的全部一一回答了。   原来这位新来的官爷,不过用了一日的时间,就查清了县太爷的事情,当即就将他收押了,还将他这段时间在百姓家里抢夺的银两全部又还了回去。   得了这么一个满意的结果,浅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声的和穆清嘀咕,“如今这个结局,也不枉费我们辛苦的跑了一趟。”   穆清点了点头,看见浅浅笑得这么开心,他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言永福感叹道:“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三人吃了早餐,便急忙赶去了古家医馆,这次正好古小大夫又在,浅浅将她的来意一说。   古小大夫便笑言道:“看不出来姑娘还有这份心思!”   浅浅被夸得不甚自然的说:“古小大夫就别埋汰我了,我其实也就是为了挣些银子罢了!”   古小大夫笑得温和的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直接带货过来,也是便宜了许多的。”   浅浅腼腆一笑,其实不太清楚这里的药价多少,不过和古家医馆有过一次合作,还是十分信赖他们的。   再加上古小大夫开出来的价钱也是十分的合理,浅浅一句二话也没有,就收了古小大夫给的银子。   他们这一趟,也是纯挣了两千两银子。   出了医馆,言永福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就这么轻易就挣了两千两,若是我们多跑几趟,那得发多大的财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直言道:“若不是端木云有意让利,我们是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再加上古小大夫给的银子也极为优越。”   她们是夹在中间讨了一个好,若是没有这两人,她怎么可能一趟就挣这么多银子,若是银子这么好挣,大家都去挣这银子了。   浅浅嘴上不说,但心里也知道是欠了这么一个人情的,特别是端木云,这对他而言可能是小意思,但却是送了浅浅一个大商机。   怀揣着这么多银子,浅浅想了想也没有去存到钱庄,打算一半用来做生意,一半用来购田地。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快中午了,浅浅他们便寻思着先去叫一个中饭,再休息一会儿,午时之前赶去菜市场围观县太爷被砍头,虽然场面定然是不好看的,但是对于县太爷这种人,他们亲眼看看,也是能解恨的!   午时将至,浅浅三人还坐在饭馆里,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去菜市场,他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急急的跑过去,却发现早就占不到前排了,想想也是,一早就有人来这里占位置了,就为了近点围观,而且这些人手里都还提了菜篮子,想来待会儿场面会有些壮观,想到这里,浅浅不免也有些激动。 ☆、067、二郎婚事   没多时,押解县太爷的囚车就过来了,浅浅他们站在最后面,这会儿倒是比里面的人先看到县太爷狼狈的样子。   除了守在这里的百姓,有些甚至是自牢房里一路跟了过来的,拿着烂菜叶,臭鸡蛋就朝着县太爷扔,嘴里还不断的骂着。   此时的县太爷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完全有如一只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周身索绕着一股死气。   浅浅看着百姓对县太爷的辱骂,只觉得解恨。   “早知道我们也弄些菜叶子来,也扔他一扔,要不是有这个坏县令在,大哥也不会签卖身契,现在也不至于去大西北打仗。”   浅浅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言永福看着县太爷的眼神也是恨极了,什么话也没有,朝上前对着囚车就是一顿乱吐口水。   这动作也不是言永福第一个做,但是浅浅却有些哭笑不得,想拉他回来,毕竟也太失体统了,但一想便由了他,能发泄心中的不满也好。   大郎的离家,言永福不会怪浅浅惹了祸,也不会怪大郎的自作主张,他为人父,保护不了子女就够窝囊了,哪里还会把这些怪到儿女的身上,因此,他所有的恨都归在县太爷的身上,只是平日里不说罢了。   就连浅浅都是潜意识的怪县太爷,处处与他为难,更何况是言永福。   囚车缓慢的经过,就像是给百姓解愤的机会似的,押解的官兵看着百姓羞辱也不会有人插手,双手插着,站得甚远,一副怪被连累了的样子。   囚车困难前行,一路到了人内场,里面已经抬起了高台,囚车停下,县太爷被押了下来,高台上也随之坐上去了一位官位。   浅浅看着那位官员,看起来倒是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却是一脸的威严,张口便数落了县太爷数条该杀头的罪证,随即也不多说一句,高声一喝:“行刑!”   浅浅站在人潮的后面,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清前面的形势,就连前面的话,也是听得不太清楚的,毕竟这会儿人多声杂。   就突然听到一声哄闹声,里面的人情绪一下变得特别的高昂。   浅浅扯着穆清的手臂往上爬,努力伸长了脖子眺望道:“怎么,怎么了?已经砍了吗?”   穆清一下捂住了浅浅的眼睛,担忧的说:“不要看!”   浅浅拉下穆清的大手,娇嗔一眼,“你当我有你这么高,这么好的视力啊!我根本什么就看不到!”   穆清视线落在浅浅的脸上,微微皱起眉,不明白浅浅怎么喜欢看这些血腥的画面,以前村里的女子虽然会向他定购野味,但每次看到血都会乱吼乱叫,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而穆清看着浅浅的样子,觉得她这么娇小,定然和村里的女子是一样的,为此他每次还特意去小溪边将猎物洗过一次才送去言家,哪里知道她竟然一点也不怕,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县太爷的脑袋在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的菜市场就这样砍了,尸首也被官兵带了回去,即使是这样,菜市场的人潮一时还是没有散。   浅浅他们被挤在中间位置,一时左右为难,只能随波逐流的跟着人潮走。   百姓还沉浸在县太爷被砍脑袋的一幕,明明血腥的画面,却没有一个觉得可怕,周边的人谈论起来,都是一副热血的样子。   有些年轻小姑娘甚至还会手舞足蹈的比划,形容着血流成河的盛况。   “这些人可真是大胆!”浅浅哭笑不得,有些小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也敢来看,还抢在这么前面的位置,就不怕晚上回去做恶梦。   言永福脸上一派轻松的笑容,教训道:“你懂什么,大家只有亲眼看到这贪官死了,晚上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也是!”浅浅笑了笑,自然不可能和言永福争辩什么。   被穆清护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时,却被一个冒失的家伙自后面撞了过来,还听着她着急的跟同伴说着话。   “我们快些回去,若是被大哥发现我们潜到这里来了,就死定了啦!”   浅浅歪了歪脑袋,觉得这声音挺熟的,回眸一看,这脸更熟了。   当下冷笑一声,凉声道:“嗯哼,偷溜出去的?阿大不知道,是吗?”   阿三吓得人往后一弹,小脸一变,紧张的说:“浅、浅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意思是说我不该回来吗?”   “不是不是……”阿三摆了摆手,反应过来,一下跳上来牢牢的抱住浅浅,欣喜的在她怀里蹭着。   “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噢!”   阿三为了方便出门,穿了一身男装,脸上还不知道涂了些什么,看起来比起平日要黑上许多,只是这脸和脖子的颜色也差太多了。   浅浅正想着打趣戏谑她几句,却被言永福扯着用胳膊往后用力一扯。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浅浅就听到一声严厉的喝斥声,抬眼便见言永福一张脸铁青难看。   浅浅怔了下,反应过来,忙扯着阿三给言永福解释说:“爹,这是女的,女的!穆清也认识的,你问他。”   言永福虽然爱子女,但却不会容许女儿犯下这样的错误,当下看向穆清,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捏住穆清胳膊的手,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阿三。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的?”   阿三吓得往身后缩了缩,却不见阿四的身影,当即小声骂道:“这个不讲义气的,竟然趁着不注意偷偷溜了,回去你就死定了!”   浅浅一下打在阿三的脑袋上,训斥道:“还敢碎碎念!”   回眸,对上言永福打量的目光,浅浅却是温和说道:“爹,这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回去的路,我再慢慢和你解释,不过现在正好在镇上,我有点事情要办,爹不如就先回去,我和穆清晚一点再回去。”   言永福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浅浅撒娇的抱着言永福的胳膊说:“爹,你就先回去嘛,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娘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肯定不会准备我们的晚膳的。”   言永福瞪了眼浅浅,心里也着急着归家,便道:“晚饭前一定要赶回家,牛车就留给你了,早点回来啊!”   “不用不用,爹把牛车赶回去吧!我们就不用了,再说牛车停在古家医馆门前太久也不好。”   言永福见浅浅这样说,便也没多说什么,便先去牵了牛车回了西顺村。   浅浅本来是想回家休息一晚,明日再来买下鬼屋,不过今儿在这里碰上到阿三,正好现在时间也还早,便早些把事情办了。   言永福前脚刚走,阿四后脚就神出鬼末的出现了。   他讨好的看着浅浅笑笑,“浅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我们可担心你了!”   浅浅娇俏的笑脸一落,板脸道:“是吗?我看你们玩得可开心了啊!砍头好不好看啊?”   “嘿嘿……”阿四干笑两声,嬉皮赖脸的说:“浅姐姐就别骂我们了,我们知道县太爷和浅姐姐有仇,特意来帮浅姐姐看的,就是想着浅姐姐回去后,我们能说给你听!”   阿三在一边附和说:“就是就是,只是没想到浅姐姐这么赶巧的回来了!”   浅浅瞪了两人一眼也没有追究,只是仍然叮嘱说:“阿四,阿三和你不一样,始终是女子,你也清楚她的容貌如何,若是有贼人惦记上了她,你觉得你一个人带她出来能保护她吗?出了事,你回去如何向阿大交待啊?”   阿四嬉闹的笑容一僵,看向阿三一时无语。   阿三本来还使着小性子,故意在大家说话的时候踩着阿四的脚,怪他刚刚不讲义气扔下她一人。   这会儿见气氛一变,忙又护着阿四,说:“浅姐姐,不怪阿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阿四也是被我缠得不行了,而且我们也乔装过了的!”   浅浅不客气的说:“真是好乔装啊!除了能骗瞎子和傻子,倒不知道能骗得了谁!”   阿三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说:“浅姐姐怎么这样说嘛!”   浅浅没好气的戳着阿三的脑袋问:“你见过谁的脸和脖子的颜色是差了这么多的,一白一黑,你当大家都是瞎子还是傻子,看不出来你是在脸上涂了东西啊!”   阿四讷讷的看着阿三,后知后觉的说:“难怪我看三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阿三捂着脖子,跺着脚朝阿四娇斥道:“你怎么这样,早就发现了,竟然不告诉我!”   阿四有口难言,他早知道了,不早就说了吗?   浅浅看他们这样,就知道他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摇了摇首失笑的想着,算了,这事还是回去和阿大说,让他去操心吧!   反正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妹妹,合着也该阿大操心。   两个小的,别的本来没有,察言观色倒是有一套,见浅浅脸色一暖,立即一左一右的上前来哄着浅浅,说着县太爷的死状。   原来他们一早就跑了过来,还占了一个好位置。   浅浅戳着阿三的脑袋,笑骂:“你胆还挺肥的啊!”   阿三一阵闪躲娇笑。   浅浅看他们俩连午膳都没有吃,便先带他们去填饱了肚子,这才去找人谈房至买卖的事情。   鬼屋的主人早就已经搬离了南阳,如今的宅子托了他们一个远亲在处理,家也就住在街尾,在街尾开了一间杂货铺。   杂货铺这会儿没有什么生意,里面就掌柜一人无聊的拔着算盘,看到他们进来,立即堆积起笑容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浅浅未语先笑,温声问道:“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掌柜一听不买东西,只是打听事情,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语调也冷了下来,不甚感兴趣的说:“噢,什么事啊!”   阿三一笑一蹦的凑上前去,“我姐姐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间鬼屋的事情。”   掌柜的眼睛一亮,惊喜的问:“你们是要买这间鬼……呃,不是,是这间大宅院吗?”   阿三捂着嘴,笑得一派天真的说:“鬼屋就鬼屋呗,还不好意思说啊!反正镇上的人都清楚的事情啊!”   掌柜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也没有和阿三计较。   浅浅出声训斥:“不许胡闹!”   阿三吐吐舌,这才老实几分,对着掌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姐姐想买这间鬼屋,你说说多少银子,这可是间鬼屋,我们都清楚的,你可不许说高了价,故意蒙骗我们。”   掌柜的哭笑不得的看着阿三说:“小姑娘,你们都打听清楚才来的,我怎么还会蒙骗你们。”   阿三双手环胸,一副防备的样子说:“你怎么看出我是小姑娘的?”   掌柜的这下连装笑都装不出来了,一副哑巴吃黄连的口吻说道:“小姑娘,不是穿上男装就是男子了,不提其他,光是你的耳洞就已经出卖了你!”   阿三不满的嘟起了唇,“明明也有男子会打耳洞嘛!”   虽然是有这样的男子,但却是极少数,而且多是有些私人原因,比如说小时候身体不好,信说当女儿养,穿耳洞,戴红线,能平安长大。   “说了,别胡闹了!”浅浅一下把阿三拉到身后,若是由着她谈,还指不定把掌柜的绕到哪里去。   “其实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这屋打算卖什么价,然后方便的话就带我们去看看!”   掌柜的皱着眉说:“价倒是不贵,但看的话,你们就自己去看,我就不去了,我带你们到门口就行,我自幼身体就不好!”   说来也巧,掌柜的原先也不信这鬼屋一说,而且他是大白日去的,倒是没有撞上鬼,可是回去了就病了一场,还是一连数日。   这样一场病之后,掌柜哪里还敢去鬼屋,也是有了这些事情的衬托,才将鬼屋的事情渲染得这么厉害。   “若是如此,我们也不强求,自己去看就行!就是这屋的价,是多少银子,能先透一个底吗?”   屋子他们早就看了,目前最在意的也就是房价的问题。   掌柜的看着他们,琢磨着说:“八百两银子,可好?我其实也是给我一个远方亲戚看屋的,他们给我也是这底价,哎!你们也清楚是鬼屋,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这屋子都在我手里快两年了,还是没有卖出去。”   浅浅扬了扬眉,听掌柜的口吻,便觉得这价钱还能再谈谈。   “我们也没有看过屋,还是先看看再说,到底值不值这八百两。”浅浅笑着如此回应,心里虽然觉得这价钱不错,但做买卖的,自然希望能最便宜买入最好的东西。   掌柜的叫了他媳妇出来看铺子,一行人便去了鬼屋,掌柜开了门也没有进去,浅浅他们便装模作样四下看了一圈。   出来时,浅浅便皱着眉说:“这一间鬼屋,八百两银子,我觉得还是贵了一些,而且屋里四处都陈旧了,许多地方都要维修。”   掌柜看浅浅有意,也大力推荐说:“可是这间屋子大啊!而且也十分的气派。”   浅浅心里也清楚这院子有多大,虽然是按三进的院子建的,可是比起一般的三进的院子还要大上许多。   “哪用这么多,我觉得六百两就够了!”阿三娇声插话。   这原就是他们刚才在里面商量了的数目,打算一步一步来,他们也没有打算这么狠,其实能便宜一百两就不错了。   “这也太少了,不行不行!”掌柜的想也没想,一口便否决了。   浅浅四人对视了一眼,大致明白这价可能真的卖不了,而且在镇上买一间带院子的稍大些的屋便就是七八上百两银子了,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三进的院子。   “但你说的价也太贵了些,而且我们买下了,也还要装修,这屋到时候能不能住还是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图了便宜。”   浅浅说起这点,便自然而然的蹙起了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掌柜的手里拿着这屋,也是烦了些,而且有些迷信的觉得,这两年他铺里的生意不好,就是被这鬼屋带衰了的,因此,他也是极想快些卖掉这鬼屋。   “你们若是诚心想要,我也还能给你便宜一些,但是买下后,你们就不能反悔了,这能不能再住人,我可就不管了!”   掌柜怕浅浅他们会后悔,才会事先提出这点要求。   双方你来我往,磨蹭了许久才将价钱谈妥,最终定下以六百九十两买下这间鬼屋,若不是屋有问题,这么大的屋子,而且屋里的家具也都还在,起码是二千两是不在话下的。   当初屋主觉得这屋子晦气,离开的时候,除了带走值钱的细软,像大衣柜这些不好搬走的,他是一概都没有要。   如今倒是便宜了浅浅他们。   价钱谈妥,彼此都怕对方后悔,俩人一拍即合,就直接去衙门过了文书,俩人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了屋契。   与杂货铺掌柜道别了,阿三立即欢喜的叫了起来,“赚了赚了,我们又赚了一笔!”   浅浅拉住阿三,笑骂:“你也不怕他没有走远,会听到你说话吗?”   阿三得意的努努小嘴说:“才不怕,我看着他走远了,才说的,再说了,这屋已经是我们的了,白字黑字,可不许抵赖!”   浅浅一笑,拿阿三甚是没有办法。   一行四人,踩着夕阳一路回了西顺村。   由于浅浅暂时并不打算把育幼院的事情告诉爹娘,免得他们担忧,因此,也就只好委屈了阿三和阿四,让他们先回穆清家里。   浅浅站在家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进屋。   不过,她晚一步回来,倒是不用面对姜氏的眼泪,言永福已经事先告诉姜氏大郎的消息。   不过让言永福侧目的是姜氏的态度,她当下十分冷静,甚至还欣慰的说:“总比当苦力好,甚至这还有些盼头!”   言永福一路没有想通的事情,被姜氏这样一说,倒是心情一下就开朗了。   因此,浅浅回来的时候,一家人正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说话。   “二哥,你也回来啦!”   二郎起身,对着浅浅一顿训斥:“大妹,你也太过分了,这种事情竟然还瞒着我不说!”   二郎初去镇上酒楼上工,虽然客似云来看起来生意不好,但是二郎也不能怠慢了,这些日子为了图表现,他也没有休假回家,哪里知道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是下午的时候爹去接他一起回家,他才知道出了这些事情。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怎么能就怪我一个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二郎瞪了眼,指责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在拿主意!”   “哪有!”浅浅小脸一红,故意做了鬼脸逗二郎,并说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抢了爹娘的权利似的。”   真真笑眯眯的说:“二哥的意思是说姐姐有本事,把这家里打理得越来越好了,而且这次出门一趟,还挣了二千两!”   “对!是挣了二千两。”浅浅高兴的把银票都掏了出来,放在桌上说:“这次也多是好运,也算是出门遇上了贵人。”   浅浅想起季如风和端木云,这两人可不就是贵人么!   若是没有他们,她的事情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以后有机会的话,她还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两人。   “听爹说,县太爷的事情也是你摆平的,不过爹也说不知道你是找了谁,你到底是找了谁啊?”真真捅着浅浅的腰侧,好奇的追问。   浅浅满不在意的说:“还能是谁,还不就是比他更大一些的官呗,特意在建州打听了一些,卫大人的风评不错,我便找上了他,他也一口应诺了办理此事,只是没想动作会这么快。”   “是啊!雷厉风行的,而且把之前找百姓追讨的银子又都还了回去,这卫大人可还真是一个好官啊!”真真竖起大拇指赞叹。   浅浅随意附和了几声,她其实连卫大人的面也没有见过。   只是不知道这位季如风大少爷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这么快就解决县太爷的事情,虽然县太爷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是官再小也是官啊!而且还是一方父母官,他这样说砍就砍,对于他的身份,浅浅不免有些好奇。   言永福回来了,虽然把路上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但是架不住姜氏和真真的关怀,浅浅回来了,又将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之后一家人才坐在一块吃了顿团圆饭,一桌子有鱼有肉,全是言永福接了二郎在镇上带回来的。   晚上一家人坐在院里,已经微有凉意了,赏着月亮聊着家事。   谈着谈着,也就谈到了家里这笔七千两银票。   言永福问:“你之前说一半买地一半做生意,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浅浅拧了拧眉,坦白的说:“这点我还没有想,爹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言永福憨厚一笑,“爹这种了一辈子的田地,哪里会做什么生意,脑袋根本就没有你转得灵活。”   浅浅苦笑一声,虽然现在手边有了银子,但她一时也还没有瞄到好项目,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生意。   以前虽然手里也有些产业,身边的商人朋友也多,听得也多,但是她自己的产业都是交给了专业经理人在打理,许多事情,对她而言,都是纸上谈兵。   “这事不急,慢慢来!家里好不容易有了些积蓄,一定得看准了项目再下手,免得到时候亏了银子!”   浅浅如此一说,姜氏立即附和的说:“这倒是!还是看准了再说,而且七千两银子,够你们俩活一辈子,就是不干活也行的!”   浅浅哭笑不得,觉得这话怎么就不对味。   过了会姜氏犹豫着开口说:“浅浅啊!你看如今你这条件也好了,不如给你二哥讨一门媳妇,可好?”   浅浅怔了下,望向二郎。   二郎脸上火烧火烧的,侧目一声斥责,“娘,你说什么啊!大哥都还没有娶亲,我怎么能这么早就娶亲!”   “而且还用妹妹的钱……”   二郎最后小小一声嘀咕没有躲过浅浅的耳朵,她总算发现之前姜氏的话哪里不对了,敢情他们都以为这七千两是她的私产。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爹娘、二哥、真真,你们在乱想什么,这七千两是我们一家人的,谁有用就拿去用啊!什么我的你的。”   姜氏脸色一变,道:“话不能这样说,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可不是以前还未出嫁的闺女。”   姜氏说话间,还朝着浅浅使了使眼色,让她看向穆清。   浅浅倒是听话的看向穆清,只见他脸色平平,并无异样。而且以她对于穆清的了解,若是她说一声,要把这七千两全都了爹娘,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穆清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浅浅原本是没有想让二郎这么早成亲,她想着等家里条件好一些,也说一门好些的亲事,这会儿事情说到这步,浅浅也不好拒绝,再者,以后幸不幸福,也不是看这些。   “给我找一个二嫂也行,但是对这二嫂,我可有一个条件!”浅浅笑吟吟的看着二郎,闹得二郎一个没脸。   他没好气的瞪着浅浅,低斥:“不许胡闹!”   姜氏忙追问:“什么条件啊?”   真真也插话说:“姐,这怎么像你讨媳妇一样,你竟然还说起了条件来了!”   浅浅对着真真使了一个眼色道:“这未来的二嫂自然是要先过我和真真这一关,我们姐妹若是不能和这个二嫂好好相处,以后这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再者,这二嫂一定得识字!”   真真听着浅浅前句,还不断的点头,觉得浅浅说得这话在理,但听到最后一句,一张脸拉得老长的说:“那不就是要像如玉姐姐一样,她爹得是一个秀才才行!”   提起如玉和叔,言家几人都寂静无声。   浅浅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不是所有秀才都像叔一样,我想要未来的嫂子识字是因为我们家里人都不识字!如今家里条件好了,难道爹娘不想孙辈能识几个大字,将来也考上秀才,少得一直被叔看不起,被他压一头!”   言永福脸上一阵不自然,但是浅浅这话说到言永福的心坎里去了,邓氏这么多年的偏心,自然有她喜欢言楚书多一些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言楚书能识文断字,将来有机会当上大官。   姜氏一阵犹豫的说:“这……我就怕将来找一个如玉这样的,若是碰上亲家还是小叔这样的话,就……”   姜氏的话也不好说过了,说话间还望了言永福两眼,就怕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言永福却满脑子都在想浅浅的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姜氏说了什么。   浅浅轻声劝说:“娘,这事不急啊!得慢慢相看,其实说来说去,还得二哥喜欢最重要,否则其他的再好也是没有用的,毕竟是二哥过一辈子的人,我觉得还是得挑一个二哥喜欢的姑娘。”   姜氏皱了皱眉,不太赞同,这谁家的姑娘愿意没嫁之前就让她与别家小子接触啊,若是事不成,不是败了姑娘家名声吗?   真真倒是觉得这主意不错,还不害羞的说:“我以后也得找一个我喜欢的,不过二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二郎,谈起娶媳妇,脸皮破天荒的红了,吱唔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还不就都那样,都是一个女人!”   真真扯着二郎的袖子说:“二哥,你不用不好意思,就和我们说说呗,村里你可有喜欢的?”   二郎紧抿着唇不肯说,推着真真伪怒道:“去去去,不害臊,一个大姑娘说这事。”   “我这是关心你!”真真执着的扯着二郎,一定要问一个究竟。   看他们这样闹,姜氏一时也无语,笑说:“你们就别闹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挑这挑那,有姑娘肯定嫁就不错了!”   浅浅腰杆一挺,拍着胸口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了,上慈下孝,谁嫁进来就是她几生修来的福分,再者了,我们家的条件如今也好了,娶这周边附近的女儿,拿出一千两银子,让二哥娶媳妇够体面了,谁家闺女娶不到啊!”   即打算成亲,浅浅就没想委屈了自己兄长。   再说,若真能给二郎娶一个贤内助,花一千两算什么,更多的,浅浅也愿意,只要她有。   毕竟,娶一个贤妻,可是福泽三代,这种事情,可不能有一丝马虎。   最重要的浅浅太喜欢家里的氛围了,她不想娶一个性子不好的嫂子回来与家里为难,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或者她这个妹妹管得太宽了,但是她却是一定会插手的,为了以后一家人能够和睦。   姜氏和言永福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都变了的说:“这也太多了吧!”   浅浅睁着一双杏眼,笑吟吟的说:“哪里就多了,真真,你给我晚两年成亲,到时候姐姐让你的嫁妆翻十倍!”   真真小手算了算,促狭的说:“这十倍可就一万两了噢!”   浅浅下巴一扬,自信满满的说:“就是一万两!”   她目前手里就有七千两了,两年的时间,她若是不能把这七千两翻了翻,也枉费她自小读了这么多书,学了这么多生存技能。   “行,我就听姐的,再等两年!”真真一双眼眸笑得如月芽似的,狡黠的算着小帐本说:“我若是有一万两的嫁妆,我这辈子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想想就觉得幸福。”   浅浅轻斥一声,“没出息的家伙!”   姜氏和言永福被浅浅的口吻下住了,脸色微僵的对视一眼,还是姜氏出面斥责,“浅浅,你别胡说害了你妹妹!还有你也是,如今都十五了,再拖两年就是十七了,过了十八可就是老姑娘了。”   真真不甚在意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姐姐答应我了的,再说,我目前也没谁看得上眼的,晚两年就晚两年。”   真真说完,姜氏正待反驳,浅浅忙道:“娘啊!不过是十七岁嫁人,又没说之前不能定下亲事,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   姜氏一听这话,脸色才好看些。   一屋人又回到二郎的婚事上,商量了一会儿,姜永福也认同了浅浅的意见,决定为二郎娶一个能识文断字的媳妇。   后来看这事真定了,真真再追问时,二郎也期期艾艾的说了,他喜欢雪兰那样的。   浅浅想了下,才想起雪兰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还动不动就会脸红,而且人也能干。   “原来二哥喜欢雪兰啊!等下次雪兰姐姐来了,我要告诉她!”真真故意扭曲了这意思,打闹二郎。   姜氏脸色一变,低声训斥:“别胡说,这可不像你们小时候,雪兰现在已经是大户人家的姨奶奶了,这事传出去了,她以后在夫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二郎顺着姜氏的话,指责真真,“听到没有。”   真真吐吐舌,俏皮的笑说:“娘,我也就在屋里说说,出去了我肯定不胡说的啦!而且二哥又不喜欢雪兰,就是喜欢这种温柔的姑娘。”   “你知道还胡说!”二郎抬着下巴,此时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就要说,就要说!”对上二郎,真真小嘴就硬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笑着闹着,直到夜深人静了才各自回屋里休息。   浅浅他们也没有回穆家,当晚就住在浅浅未出嫁的闺房里。   俩人奔波了一日,又闹到这么晚,往床上一躺,一句温情的话都还没有说,俩人均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次日,浅浅打着呵欠出了门,就听到大厅里一阵笑声传了出来,也不见穆清人在屋里,便循着声音过去了,还没看清屋里人,张口便问:“娘,穆清呢?”   “哟,这是浅浅啊?”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便是姜氏不甚自在的说道:“让你见笑了,怎么这样没规矩,还不回屋里梳洗好了再出来。”   前一句,显然是对着屋里的客人说的,后一句,自然是在斥责浅浅。   浅浅睁开眼一看,微微眯起,一时也认不出这人是谁,还是姜氏看浅浅站在门边不动,主动说起。   “这是娘一早请来的媒婆,特意给你哥说亲的!”   “噢,说亲啊!正好,我来说说我的要求!”说起这事,浅浅便来了精神,脚一迈就垮进了门。   媒婆一听这话,脸色就是几变,这言家当他们是什么人家,刚才姜氏提了一些苛刻的要求不说,现在未来小姑也来提要求,这么难相处的婆婆和小姑,以后谁家姑娘嫁过来,真是谁倒霉。 ☆、068、甜蜜惩罚   “呵呵,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娶新娘子,做妹子还有要求啊!倒是有趣!”媒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话语有些酸,故意说给浅浅听的。   浅浅只当听不到,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给我哥选门好媳妇,你的媒人红包,我肯定会包份大的给你!至少比你以往哪一家得的媒人红包都多!”   聊起媒人红包,媒婆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一副财迷的样子说道:“这以前张地主家里娶儿媳可是给了我足足五两的媒人红包阿!”   浅浅鄙夷的说:“肯定比这多,行了吧!你就安心的给我哥去找,只管挑好的,门户不用看!这方圆百里就还没有我哥配不上的女子,我哥就是一只潜力股。”   二郎是浅浅的亲二哥,怎么着,她自然都是觉得好的。   媒婆嘴角一抽,觉得这言家姑娘说话也不怕闪了舌,不过为了能挣一笔超过五两的媒人红包,她也不敢多表示。   她只是不解的问道:“何谓潜力股?”   浅浅杏眼弯弯,笑吟吟的说:“潜力股就是说我哥这个人很不错,做事比较有潜力,也就是前途无量的意思,跟着他以后有大把的清福可以享受,穿金戴银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浅浅知道以前别人是怎么看她家的,因此才故意在媒婆面前如此表现,就是要让媒婆清楚,她家如今财大气粗。   免得这个媒婆到时候看不清,一些好的,门户稍微高的姑娘就都错过了。   媒婆干笑道:“原来是这意思啊!”   她眼神一睃,瞄了眼姜氏,又瞄了眼浅浅,俩人身上都是光溜溜的。   媒婆的眼神虽然瞬间轻视了两分,但面上却还是伪笑着,浅浅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倒也不在乎的笑了笑。   反正媒婆十个有八个都是这样,只要她真的能给二郎牵一门好姻缘,媒婆是不是现实,根本就跟和她没有关系。   “首先,这姑娘一定要能识文断字,这是一定要的,条件绝对不能放宽!”   浅浅除了为下一代着想,还有就是以后家里不能一直种田,就算是一直种田,也得做地主,以后家里总得有人管着帐本。   二郎年纪也大了,性子也定了,又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人,再让他安静的坐下来读书识字自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把这事份希望寄托在二郎媳妇的身上,为此,这一点,是一丝也不能松懈。   “其次,这姑娘的样貌得清秀,不说其他,就是为了后代子孙着想,也得找一个模样好的媳妇。我可不想我未来的侄子是一个丑小子!”   媒婆干笑一声,“你这说法倒是奇怪,虽然别人家讨媳妇也喜欢挑漂亮的,倒多是为了男子着想。”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说她二哥也喜欢漂亮的女子,这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世人皆如此,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向往一些。   “最后就是这姑娘的品性一定要好,还有她的爹娘,家中兄弟,都得是明事理的人,否则的话,这结亲可能就会结出仇。”   媒婆古怪的看向浅浅,“倒还真有你说的这样的事情!”   “这是肯定会有的啊!”浅浅单手捏着下巴,想了想侧目看向一边的姜氏。   “娘,你还有什么要求?噢!对了,孝顺是最基本的品德,也是包括在品性里面的,以后肯定是要好好侍候我娘的,若是敢对我娘有半分不敬,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我二嫂,肯定会往死里打她的!”   媒婆吓得一缩,脸色不好看的说:“言姑娘啊!你这要求说出来,哪里还有姑娘家敢上门啊!你这哪里是在给你哥选嫂子,我觉得皇上选妃子只怕都没有你要求得这么严苛。”   浅浅撇了撇唇,不甚在意的说:“你当宫里的都是什么好鸟么,能入宫并不是这些女子品性好,不过是她们会投胎而已。”   宫里,最是肮脏的一个地方,里面除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能有什么?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啦!这么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能和平共处才怪。   媒婆笑了笑,望向姜氏说:“你们家这女儿,可还真是……”   媒婆笑着拧眉,一时词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姜氏尴尬的将浅浅拉到身后,忙说道:“让你笑话了,小女不懂事,就是喜欢胡说,那我儿的婚事就拜托你了,一定得挑一门好的亲事!”   “这是一定的,而且你们家的要求这么多,这花费的时间肯定就多一些,我还得多拜访几个姐妹才行,像你们提出的这种要求,我手里还真没这么十全十美的人!”   媒婆说话直白,眼底还有嘲讽的笑意,闹得姜氏脸上一阵尴尬。   浅浅站在姜氏的身后,倒是满不乎,看着姜氏要送媒婆出去,却是突然想起了似的,又追了两步,大声叮嘱:“对了,还一点也很重要,她家里几代之内一定要没有得过重大疾病的。”   姜氏不等将媒婆送到门口,便回来拉住了浅浅,低声训斥:“好了啦!你这是给你二哥讨媳妇,还是给他添乱啊!”   浅浅嘟着唇,委屈的说:“人家明明就是在出主意嘛!”   姜氏嗔了浅浅一眼,回眸对媒婆说道:“沈媒婆,我就不多送了,二郎的事情就拜托了,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沈媒婆刚踏出浅浅家里,就不屑的甩了甩手中的手绢,嘴里轻视的说道:“切,什么玩意,就这样的人家,还想娶一个金凤凰回来不成吗?”   言家住的是祖屋,虽然位置大,但是也破旧,而且浅浅又提了这么多要求,让人家媒婆看不上也是正常。   沈媒婆出了浅浅家门,为了浅浅说的那句多过五两倒也是费力跑了几家好姐妹家,不过对于浅浅的话,倒是当成了笑话说了出来。   其他的媒婆听了听,“这话是二郎她娘说的,还是二郎她妹妹说的?”   沈媒婆不明所以,但也如实回答,“我刚不是说了么,就是那个言浅浅,如今已经嫁人了,之前名声挺糟的一个姑娘家,就她这样,还对其他的姑娘挑三捡四。”   沈媒婆话音落下,她相求的这位媒婆姐姐立即训斥道:“你可真是鼠目寸光啊!你懂什么啊!如今这位言姑娘可是有一百亩的田地,看她这么紧张她二哥的婚事,你只管大胆去给他相看,真看到一个好的,对方就是开出五十亩地,你还怕他们言家拿不出来吗?”   沈媒婆一听这话,愣了下,反应过来笑说:“倒是一时没有想过来,哪成想出嫁了的女儿,还能把夫家的田地带回来给哥哥当聘礼的。”   媒婆姐姐道:“也不是这理,当初不是言家给她的嫁妆吗?而且她嫁人时也挺风光啊!”   俩人琢磨了一番,沈媒婆看到了有利可图,便也实打实的将这事上了心,信了媒婆姐姐的话,认为言家可能愿意拿五十亩地出来娶媳妇,因此,上门为二郎相看时,胆也肥了许多。   浅浅这边,看着沈媒婆走了,她立即脚底抹油,收拾了一番就溜出了门,没有给姜氏再训斥她的机会。   一路朝着穆家走去,想着阿大他们在家里肯定是等急了的,脚步也就不自觉的加紧了。   浅浅一路走一路在想事,也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只觉得路被人堵人,她就侧了下身子走旁边,可是她往旁边一走,对面的人也如此,这般几次下来,浅浅不悦的抬眼。   “你是怎……原来是你啊!”   一声斥责的话在看到来人时,便收了回去,无端端拦着她去路的人,正是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的陈莲。   自她订亲到今日,说来,竟然也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同住一个村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久不见一面的,倒是难得。   “哼,你好意思露面了吗?”陈莲双颊胀得红艳,眼里闪着不甘。   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奇怪的问:“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露面的?难道不是你一直没有出现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回去忙!”   陈莲面色古怪,不甘的问:“什么叫我一起没出来,你成亲后就离开了村,你去了哪里?我去你们家看了,你们根本就不在家里!”   浅浅诧异的瞪着这女人,她是疯子吗?没事干什么偷窥他们夫妻俩的生活,真是变态。   “我不觉得我有和你交待的须要。”浅浅说完,便打算自她身边侧身走过。   陈莲一下又拦了路,阴阳怪气的说:“你是要赶回去给他做午膳了吗?”   陈莲嘴里说的他,浅浅不用想也清楚是穆清,不过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好像也差不多是时候能做午膳了。   难怪刚才她跑出来的时候,姜氏跟在后面喊,她还以为姜氏要骂她,所以跑得飞快的,原来可能只是叫她别瞎跑,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我好像没有和你解释的须要吧?还是你以为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得这么宽!”   陈莲瞪着浅浅,娇纵的问道:“太平洋警察是什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骂我?”   “无知真可怕!”   浅浅这会儿已经是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和陈莲说了,这女人就是不甘心。但是当初男未婚女未嫁时,她干什么去了。   浅浅想走,却是被陈莲一下扯住了胳膊,浅浅拧眉正想甩开,就见到陈莲背后方,穆清信步而来。   浅浅想了想,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容。   既然陈家将陈莲关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对穆清死心,看在陈家之前多次帮了他们家,大方借牛车的份上,她借做一次好人,也让陈莲看清楚一些事情。   也免得陈莲不死心,一直这样暗地里纠结,没被人发现倒是好,若是被人发现了,陈莲这辈子就毁了,到时候肯定还要连累他们。   浅浅看着穆清时,他也已经看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浅浅也没有多想,借力使力,顺着一下就挣脱开了陈莲的钳制,还顺便巧妙的跌倒在地。   言永福说中午又是在言家用膳,穆清想着浅浅这连日的奔波好像瘦了一些,便趁着这时候打算回家去拿些猎味让姜氏中午做了给浅浅补身子,哪成想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浅浅,他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来得极展开,便看到浅浅被人推打在地。   穆清脑袋一热,根本什么都没想,冲上去连人是谁都没有看,一下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高高的举起。   陈莲连发现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自浅浅跌倒,到此时被人掐住脖子,一张脸胀得通红。   浅浅看到陈莲扯着穆清的手挣扎着,困难的喘息着,当下也是懵了,怔了下才马上跳起来,抱着穆清的胳膊说:“你做什么,你快松手,快松手啊!”   穆清眼色通红嗜血,连一向见怪了生死的浅浅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她没有欺负我!你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浅浅就怕穆清一个不高兴,手下一用劲,便将陈莲美丽的脖子给拧断了,到时候她就真的哭都没有地方了。   穆清眼神逐渐清明,狐疑的问:“她没有欺负你?”   浅浅瞥了眼陈莲,见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哪还管这么多,当即就用力的往穆清的手臂上拍了几下。   “快松手,再不松手,她就要死了!”   穆清对陈莲刚才打浅浅的事情记得很清,就是浅浅这会儿说是误会,他心里也是不满的。   看浅浅这样想救陈莲,他倒是没有违浅浅的意思,只是故意恶劣的将人往旁边重重的一摔。   先是一阵缺氧,再又是这样一摔,陈莲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浅浅连忙过去看她。   “陈莲,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你可别吓我!”   浅浅掐了下陈莲的人中,又替她顺了会气,她这才轻咳一声,缓了过来,双眼迷茫一看,落在穆清的身上,满是恐惧,哪里还有平时的几分爱意。   陈莲一脸惊恐的盯着穆清,穆清本来视线落在浅浅的身上,但被陈莲这样盯着,他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同样也睁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了回去。   陈莲这会儿明明是怕穆清怕得发抖,可是穆清经过刚才的事情,脑袋有些不清楚,还当陈莲是不满故意瞪他,他也有样学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浅浅看了样穆清孩子气的样子,虽然陈莲被他这副样子吓得浑身发抖,但浅浅却是觉得他甚是可爱,甚至还坏心眼的想着,这样也好,免得陈莲一天到晚盯着他男人看!   虽然说,她很相信穆清,但是她不相信陈莲。因为她始终很相信一句话,不怕男人花,就怕女人骚。   男人找一个女人,女人总得图他点什么吧!不管是票子、样子还是什么,可是女人找一个男人,这男人可不会管这么多,只要这女人长相周正,能入眼,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抱着送上门不要白不要的想法。   感情是最经不起试探的,浅浅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去试穆清对她的忠诚,会这样做的女人,浅浅也只能道一句傻女人,这是平白给自个儿添填,给男人找乐子。   “你赶紧回去吧!以后不该你的就不要多想了,他以前就不适合你,如今更加不适合!”   浅浅低劝了一声,倒不怕陈莲再喜欢穆清,就怕陈莲以前不敢见穆清,只怕想起穆清浑身都要抖三抖。   浅浅扶起陈莲,见她目光还有些惊慌,也没有多说什么,挽着穆清就往回家的路上走。   她仰起清秀的小脸,笑靥如花的抱怨,“你好暴力啊!怎么能动手打女人!”   穆清皱着眉,直来直往的说道:“我看见她欺负我!”   浅浅虽然动了些小心机,但是却不愿意将穆清蒙在鼓里,让他像傻子一样,因此,她实话实说的坦白了刚才的举动。   “她没有欺负我,我是因为看到你来了,才会故意在你面前跌倒,让你以为是她推倒我的,我没想到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就是想让你趁机骂她几句,我再表现一番,让她看清楚我们是多么的恩爱,免得她老是惦记你!”   穆清皱了皱眉,浅浅以为他不高兴,忙撒娇讨好的说:“对不起嘛!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做了!”   穆清低下眼与浅浅对视,双眸璀璨如星,突然露齿笑道:“我喜欢恩爱这个词!”   浅浅怔了下,轻捶了穆清一下,娇嗔:“你根本就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穆清忙说:“有,不过,她是谁?”   浅浅再次一怔,有些苦笑不得的叹息了一声。   这最悲哀的恋爱,莫过于她为他痛苦挣扎,为他争风吃醋,到最后他却是一脸迷茫的问上一句。   你是谁?   回到家里,不见阿大四人,桌上倒是留有一张纸条,写明他们四人去了镇上的屋子里打扫卫生。   想来是阿三和他们说了这事,一早见他们俩没有回来,便自觉的过去打扫卫生了,浅浅将纸条叠起,轻轻一笑。   其实阿大他们四人真的很懂事,特别是阿大,真不明白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爹竟然还舍得对他下狠手,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穆清到地窖里,拧了只野鸡,拧了只野兔就出来了。   浅浅不解的皱着眉问:“你回来一趟,就是拿这个吗?”   穆清突然抬手戳了戳浅浅胸前的两颗小笼包,一脸轻愁的说:“好瘦!”   浅浅没有防备,被穆清戳了一个正着,闹了一个大红脸,娇嗔一声,“你怎么这样啊!”   凡是女人,总是想挺一些的!更何况是被自家男人鄙视太小,浅浅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了,嘴一嘟说:“明天起,我要餐餐吃猪脚,我就不信我这胸长不大!”   浅浅双手插腰,挺高了胸,也没有挺出一个小山峰,不免些挫败,回眸不悦的瞪着穆清。   “你等着瞧好了!”   穆清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就是说她太瘦了吗?不懂浅浅一个人嘀嘀咕咕在干什么,只是记住了他说明天起,要餐餐吃猪脚的事情。   虽然他是不觉猪脚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浅浅喜欢,他也没有意见,一手主动过去牵起浅浅,脑子里却想着,待会儿就去镇上买猪脚好了,反正现在有牛车了,来去也方便。   浅浅不悦的甩开了穆清的手几次,见他依然牵上来,便也没有再多闹别扭,反正她胸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现在才十六岁,其实正值发育期间,以后还怕长不成大笼包吗?   两人手牵手回了家,一路说说笑笑,浅浅早就忘了胸小和猪脚的事情。   进门倒是被姜氏说了几句,看着穆清左手提的野鸡和兔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家里这些还有,上次那野猪,婚宴上根本就没吃完,还剩了大半只放着地窖里!”   言家地窖有些年份了,而且近几年用的机会也少,这次利用起来,家里又只姜氏和真真娘俩,她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收拾出来的。   真真嘻嘻一笑,揶揄的说:“娘,姐夫这是心疼姐姐,哪里管你这里有没有。”   姜氏瞪了眼真真,对着穆清倒是脸色极好的说:“中午的饭菜都准备好了,这些晚上我做了再给浅浅吃啊!”   穆清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点点头。   浅浅待姜氏走了,才戳了戳穆清的腰侧,故意取笑说:“你也学坏了啊!如今不做事,竟然还敢挑剔饭菜。”   真真站在一边翻了翻白眼,替穆清叫屈说:“姐夫可都是为了你,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浅浅一脸骄傲的挽住穆清的手臂,得意的说:“你有本来也找一个这么疼你的男人回来啊!”   “哈……”真真一笑,张牙舞爪的说:“你以为我找不到吗?”   “你找得到吗?”浅浅故意逗着真真玩。   真真却是较真的说:“你等着瞧,我以后肯定找一个比姐夫更好的相公,到时候你就眼红吧!”   浅浅一下攀在穆清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无尾熊似的,抱着他不放,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大声宣布:“我相公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你怎么也找不到,比我相公还好的男人了……”   真真俏脸一红,跺着脚说:“你不害羞!”   浅浅得意的笑说:“我亲我家相公怎么了,要害什么羞啊!”   真真娇嗔一声,朝着厨房跑去,嘴里还叫道:“娘,姐姐欺负我!”   浅浅在穆清的身上攀,穆清怕她摔了,便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刚才又听她一番示爱宣言,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蠢,与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觉得我好啊?”   穆清虽然话不多,但其实心里很明白,有许多事情他不懂。   “可不是么,你就是最好的!”浅浅一双腿夹在穆清的腰手,双手捏着他的俊脸揉捏着!   也幸好这会儿真真母女俩不在院里,若是看到这一幕,还不羞红了脸,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啊!   穆清难得执着的问道:“哪里好?”   浅浅俏皮一笑,“怎么今天问起这些来了?”   穆清不答,只是双眼灼灼的望着浅浅,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穆清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保持浅浅口中所说的这份全天下之最,因此想知道哪里做得好,他以后得朝着这方向继续努力。   浅浅看穆清认真,也收起了玩笑的嘴脸,自穆清身上下来,理了理他被她揉得凌乱了的衣服,轻声说道:“我喜欢你时时看着我,好像你的世界,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人似的!你甚至没发觉,你的目光日渐温柔。而我该死的,爱极了这抹温柔。”   “我喜欢你走路时,时时牵着我的手!这虽然是我开口要求的,但是只要我说了,你便会做。这让我觉得你是极重视我的,才会重视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喜欢你紧张我胜过一切的样子,让我觉得你是这样的珍视我,爱惜我。你虽然不会说动人的情话,但每每你一个眼神,也足够我甜上一天,而这些便已经足够了,再其他的事情,我会做!”   穆清看着浅浅,嘴角突然扬起满足的笑容,眼眸弯弯的样子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这样的明亮,这样的温暖。   浅浅痴迷的看着穆清,一副花痴样十足。   她感叹说:“相公,你这样笑真的好帅,好帅,好帅噢!”   浅浅夸张得抱住穆清,一颗小脑袋不断的往穆清胸前拱,就像要将他的衣服拱出一个洞似的。   “你以后一定得多笑笑,你这样多迷人啊!我简单太崇拜你了!”   浅浅说罢,又自言自语的说:“不行不行,你不许对别的女人笑,以后不管是谁,你都不许对她笑,你以后只许对我一个笑,好不好,好不好嘛……”   穆清一向不会刻意压制情绪,只是他一个人生活久了,习惯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因此,情绪起伏并不大。   但是自和浅浅真正相处在一起后,他的情绪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直到今日,这春暖花开的一笑。   不过,他一向都听浅浅的话,以前就不大笑,以后他也不觉得除了浅浅,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展颜一笑。   不过,此时娇人儿在怀,穆清却是有些享受她的软语轻喃,故意顿了顿,才将额低垂贴在浅浅的额上,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俩人腻歪着,唇就要贴在一起了,就听到真真一声轻斥,抬眼就见她手中端着菜,脸色羞红,不满的说道:“你们想干嘛!”   浅浅眼眸一弯,快速的穆清的嘴上轻吻了一下,抬起眼笑得甚为嚣张的说:“想!”   真真怔了下,娇嗔浅浅一眼,虽然没明白她回答的意思,不过却是对于她的行为十分的可耻,这姐姐越来越过分了,一点都不分场合。   浅浅看真真一副单纯的样子,大笑出声,也幸好真真和穆清都是单纯的心性,根本就听不明白她下流的回答,不然的话,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这种带点小颜色的话。   饭菜差不多好了的时候,言永福和二郎回来了,二郎这次回家能休两天多,明天晚上才要回去上工。   对于穆清中途没说一声就走了,言永福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洗了手上桌吃饭,听了姜氏说这女婿如何疼女儿,回家拿野鸡和兔子来,他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在言永福眼里,穆清已经做了够好了,若单说两人女婿的身份,他自认没有穆清做得好。   饭桌上,二郎大大咧咧的叫着穆清,问他等会儿还一起下地吗?   二郎怔了下,看向浅浅。   浅浅以为穆清的意思是让她拿主意,便说:“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家里刚买了十亩地要收拾出来,再过些天又马上秋收了,我们正好也没事,这些事你就在家里帮爹干活啊!”   二郎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对言永福说:“爹,明天下地。”   言永福怔了下,完全没有意见的说:“没事没事!你有事不用来,爹一个人忙得过来的!现在还有大黄在,田里的事情,完全应付得了。”   浅浅咬着筷子,不解的问:“咦,你下午有什么事吗?”   穆清有事,她竟然会不知道!   穆清有无奈何的望了一眼浅浅,目光落在她胸上说:“你不是说要吃猪脚,要丰胸吗?”   浅浅眼睛一下瞪得圆圆,倒吸了一口气。   真真左右看一眼,一脸坏笑的套着穆清的话。   “姐夫,什么猪脚,什么丰胸啊?”   穆清一板一眼的诚实答道:“浅浅说她明日起要天天吃猪脚,不到两年,她的胸就会长成一座,我无法攀越的高峰。”   浅浅单手扶额,捂住了大半的脸。   她的这张老脸啊……   真真虽然问出了姐姐和姐夫之间的私话,但是自个儿听了却是一张脸红艳滴血,一屋子人全都极不自在。   言永福轻咳一声,红着老脸说:“穆清啊!以后你和浅浅俩夫妻之间的这种情话,就不要告诉我们了,知道吗?”   穆清惊得睁了下眼,原来这也是说不得的,他还以为只有在屋里说的话不能说,当下就紧张看向浅浅。   浅浅羞红了一张脸,见穆清看向她,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不过这会儿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也没人再敢说什么了,免得不小心又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情。   筷碗一放,浅浅就把穆清拧到房里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教训,说了些什么没人清楚,这次可真是夫妻俩的私房话了。   真真躲在一边看好戏,等了好久也只看到穆清一人出来,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异样,唯有嘴唇有些引人注意,红艳艳的像是被人狠狠蹂躏啃咬了一番似的。   穆清站在大门口等着浅浅,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已经被真真偷瞧了去,脑海里还想着刚才的画面。   他进屋便被浅浅押倒在了床上,双手还被她捆绑住了,浅浅说他说错了话,要惩罚他。   因此,穆清也没有反抗,只要浅浅别不高兴生气就好,哪里知道浅浅的惩罚是趴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嘴巴一顿胡啃乱咬。   虽然嘴巴上麻麻的,他很想伸舌出来舔了舔,但是浅浅就是不准,还不准他动,不过,这惩罚倒是种甜蜜的负担,若是她肯让他动一动就好了。   刚才被罚时,他心里满满的幸福快要溢出来了,有种强烈想把浅浅揉进身体里的感觉,甚至觉得以后天天被这样惩罚,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穆清低垂首想了想,他最近好像只要碰到了浅浅就会发情,不单心里有种滚滚烫烫的感觉,就是身体上也会起些变化,人果然是在成亲后才会发情,看样子得赶紧找浅浅交配了。   浅浅在房里换衣服,还对她新想出来的惩罚沾沾自喜,不成想穆清经过这事,却想着赶紧交配,若是她听到了穆清的心声,肯定得吐血三尺。   真真看了下穆清,觉得他甚是无趣,像雕像一样站在门口。对他的背影不想多看一眼的真真跑到浅浅的房间里去,一脸讨好的笑问:“姐,你们刚才在房里干什么啊?”   浅浅梳着发,朝着铜镜里对真真低斥一句,“小八婆!”   真真凑近,也不过是随意问问,并没有真的好奇,主要是刚才穆清没有什么不正常,她本来还以为能看到姐姐驯夫,若不是,便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鬼屋,我已经买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浅浅见真真闲着也是无趣,便邀他一起了。   三人出了门,见牛被言永福牵下了田地,便也没说什么,徒步去了镇上,不过第一件事情,便是再买了一头牛。   当初是急着去建州,就直接买了牛车,如今反正在家里,倒不用买后面的套车,再者,浅浅心里也有许多设计,打算画下让何家兄弟帮忙做一个牛车,到时候他们坐着也会舒服一些,浅浅觉得她以后有许多时日会坐着这牛车往来。   顺路上,浅浅去铁铺把她打的武器拿了,穆清也去菜场把浅浅明日起要吃的猪脚买了,收罗了一大堆,够浅浅吃十来天的量。   浅浅到鬼屋时,阿大四人和邱子衍主仆正在大打除。   看他们细胳膊细腿的爬上爬下,见到她们过来了,立即都跑了过来,阿三仰着娇俏的小脸抱怨。   “浅姐姐,昨晚我等你好晚你都没有回来!”   浅浅捏了下阿三的脸颊,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啦!昨晚和娘说话太晚了,就直接睡下了,别生气了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浅浅把袖箭拿了出来,却还是几块废铁和一包小针。   阿三兴奋的接过去,并催问着,“不说是袖箭吗?怎么还没有做好吗?”   阿三看到当中有一样是九节鞭,便清楚这是他们之前去打的武器,不过却和浅浅口中的袖箭不一样。   几块废铁到了浅浅的小手上,三下五除二,轻易组装起来,便也成了一道让人防不胜防的小巧武器。   浅浅以前一把枪拿在手里,拆开再组装,最快的成绩是九秒,如今这一个袖箭的组装而已,对她是小意思。   浅浅装上便射了两发演示,这才递给阿三道:“有空多练习。”   她回眸对着阿大和邱子衍几人,说起这次主要来意,询问道:“这屋太大了,我看你们这样搞卫生,也不知道要忙多少天,不如就请些大婶回来帮忙!反正工钱也不多。”   这里虽然不像现代有这么统一的清洁公司,但是这些大婶大娘都会接这种零活,甚至连帮着其他人家里洗衣服这些都是有的。   浅浅话说完,没人回应,倒是都围着阿三闹着要玩袖箭,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在和你们说正事呢!”   没人回应,倒是真真不满的嘟起唇报怨,“为什么阿三有,我却没有啊?”   真真这话声音不大,倒是一下就被其他人听到了,除了阿三,其他几个均是附和问说:“为什么阿三有,我们没有啊?”   ☆、069、心系之人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张张渴望的小脸,却是促狭的问道:“怎么?你们都觉得自己长得和阿三一样漂亮吗?”   真真小嘴一翘,不满的说:“姐,你很过分也……”   浅浅笑吟吟的捏了捏真真白净的小脸,打趣的说:“好啦!你若是想要的话,我再给你做一个,行了吗?”   真真喜笑颜开的说:“姐真好!”   浅浅嗔了一眼真真,鄙夷的说:“谁刚才说我过分的啊?一下又说我好了吗?”   “嘿嘿……”真真一阵傻乐,也不在意。   应了真真,阿大他们几人都是眼巴巴的望着浅浅,阿大倒是内敛,唯独阿四,直白得不懂一丝掩饰。   浅浅嗔了眼阿四说:“这是姑娘家用的,不适合你们!而且这是自保的武器,一个大男人若真是想从武,也该是拿刀剑,而不该是这种袖箭。”   阿四眼神黯淡了几分,阿大嘴角一扯,不自然的说道:“我以前有一把很好的剑,可惜离开的时候,没有带出来!”   浅浅拍了拍阿大的肩,安抚说:“没有关系,等浅姐姐以后挣多了银子,一定买一把更好的剑送给你。”   阿大眼眶一涩,尴尬的偏开视线。   浅浅拍拍手,示意他们围过来。   阿三也一脸喜色的将袖箭收好,和真真一起走了过来。   “好了,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至于你们以后想学什么,想走哪像路,晚点再说!”   真真看着这偌大的院子,瘪了瘪小嘴道:“这让我们将屋里彻底打扫干净得多长的时间啊!我觉得还是要住哪一个屋,就打扫哪一个屋好了。”   阿三附和的点点头说:“真姐姐说得对!”   邱子衍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开口提出意见。   “浅……小姐,属下也觉得言二小姐说的话可行,其他的院子,待以后再慢慢整顿,若是院里再收留了孩子,便让他们自己动手整理,毕竟请人回来打扫,又是多一笔开销。”   邱子衍年纪比浅浅大一点点,让他跟着阿大他们叫浅浅一声浅姐姐,他是叫不出口的,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倚仗浅浅,虽没有卖身为奴,但是却有是她属下的自觉,因此,琢磨了一下,才会如此自称,将自个儿定位。   浅浅拢紧眉,“这样也行!不过你这称呼得改一下,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虚长我一些,以后就叫我一声浅浅就是。”   真真尴尬的抓了抓后脑说:“也叫我真真,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叫过一声言二小姐,感觉都不像在叫我!”   邱子衍凹凸不平的脸看不出什么,一双眼睛却是清澈真诚的说道:“这一声小姐,子衍叫得真心,子衍很感激!”   浅浅翻了翻白眼,故意说道:“在离我们这里很远的一个国家,那里叫天朝,那边的子民都不会称女子为小姐,称女子为小姐,是对这位女子的一种亵渎,因为大天朝的小姐是多义词,花楼里的姑娘也被称为小姐。这样,你确定还要叫我们一声小姐吗?”   邱子衍脸色一白,慌忙说:“小……我没有这意思,我都没有听过这件事情,完全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姐是对女子的一种尊称。”   浅浅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各国的风情不一样,但天朝确定是如此,所以你真的要坚持吗?”   邱子衍咬了下唇,看了眼阿大他们,想着他也不好太过独特,便道了一声:“浅浅。”   “这才对嘛!”浅浅笑着点点头。   真真在一边,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还有我,还有我!”   “真真姑娘……”邱子衍微微一笑,受伤的脸看起来也顺眼了几分。   真真嫣然笑道:“比刚才好多了。”   阿大见浅浅达到了目的,便有些质疑的问道:“浅姐姐,你刚才说的话是忽悠邱大哥的吧?”   邱子衍怔怔的看着浅浅,双目露出疑惑。   浅浅苦笑一声,戳了下阿大的额,低斥:“是真的!我哪里编得出来这种事情,在大天朝……”   浅浅话音一断,落寞的垂下眼帘。   穆清眉宇一皱,轻轻的握住了浅浅的手,不解她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子,好似很难过似的。   灼热的温度自手上传来,浅浅抬起眼,轻轻对穆清一笑,无声的说道:“没事!”   不过是谈起了大天朝,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多少有些落寞罢了。   毕竟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留恋,只是如今比起来,她更趋向于现实的温柔。   阿大虽然不清楚他哪句话说错了,但也看得出来,他挑起了浅浅的伤心事,有些自责的看了眼浅浅,忙转开了话题。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搞卫生吧?不然的话,今晚这里还住不了!”   浅浅快速整理了情绪,诧异的问:“怎么?你们今晚就要住在这里吗?”   阿大应声:“这几日肯定都要在这里打扫卫生的,与其天天跑来跑去,不如晚上就住在这里,反正也只是将就几晚,我们以前乞讨的时候,比这里的环境差多了,我们都挨得过。”   浅浅白了眼阿大,轻斥说:“难道这能和以前比吗?现在有我在照顾你们,自然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更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   阿大几人感动的看着浅浅,一时胸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浅浅想了下便说:“阿三也是识字的吧?”   阿三腼腆的笑笑,“小时候倒是学了千字文这些,但离家的年纪小,当初也贪玩,不如哥哥学得多。”   浅浅温柔的揉了揉阿三的发说:“也不用你学了多少,你会算帐吗?”   阿三羞涩的道:“不怎么会,虽然各家的情况不一样,但一般学着管家都会在女子十二岁后,跟在母亲身边学习,我娘当初死得早,我也不可能跟着一个姨娘学习这些。”   浅浅担忧的看了眼阿三,见她情绪未因这话题而有影响,这才安心,又将目光求救的看向邱子衍问:“你会吗?”   邱子衍十分谦虚的说:“自幼跟着家父学习经商之道,耳濡目染久了,倒会一些。”   浅浅一听就乐了,高兴的说:“你会就好,以后你教阿三如何管帐,但是目前这些帐,由你先管着!”   浅浅说罢就自荷包里拿了一百两银子递给邱子衍,并说:“正好你懂得经商,我打算以后我们还是做些生意,不然这么多人,肯定养不活!”   邱子衍接银子的手顿了顿,沉默的小石子在一边心疼的看了眼自家少爷,踌躇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浅姐姐,我家少爷不出去做这些交际应酬的事情!”   浅浅怔了下,立即明白了小石子说这话的意思,但是却不赞同的道:“子衍,你自幼跟着你爹学习经商之道,难道你就不打算一展所长吗?”   邱子衍没有回答,手却是无意识的抬起摸了下脸。   浅浅目光一闪,便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我们先把家里收拾好。”   浅浅细细打量了眼邱子衍,他脸上虽然有伤痕,但多在左脸颧骨以下,嘴角以上的部面,当时应该是侧面碰到了火,而且事后还没有处理好,所以伤痕有些泛黑的痕迹。   “你若是不想出去也行,阿三一个姑娘家,持家也细致一点,以后家里缺什么你就都写下来,让她去买!”   浅浅笑着又将银票拿了过来,递给阿三,并嘱咐她说:“每一笔银子用去了哪里,都要用一个本子记下来,以后家里的人可能会多起来,也方便对帐!”   阿三嘟了嘟唇,倒是接下了这事,只道:“我没做过这事,都不知道能不能办好,到时候出了差子,浅姐姐可不许怪我!”   “好,不怪你!不过你有问题,就要问你大哥和邱大哥,他们俩都聪明,肯定都会的。”   浅浅牵着阿三的手一阵交待,真真兴奋的举起手说:“我和阿三一起去购置物品。”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哪里不明白她,她就是不想打扫卫生。不过她倒也不在意这些,本来她就打算她们三个女子一起出去买东西。   事情分了工,大家的责任明郎化了,事情倒是办起来快了,各人整理各人的房间,一个下午倒也难不倒大家。   浅浅三人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被子床单这些必要的床上用品都买了,就是生活用品也是一样不差的。   东西多了,她们三人也提不回去,便就让小二直接送到府上,一听是鬼屋,掌柜和小二脸色都有些变,有些好心的还来提点她们,误以为她们是外地人,被人骗了才会买下这间宅。   买了多长时间的东西,她们也解释了多长时间。   回到鬼屋的时候,三人都有些疲惫了,真真还自我调侃的说道:“我今天才发现,原来镇上这些人都是这么的热心。”   临近傍晚,浅浅他们又赶紧赶着牛回去,鬼屋的事情就都交给了邱子衍负责,一来他年纪最大,二来鬼屋又本是他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浅浅他们还是没有赶上晚饭,免不被被姜氏骂一顿,不过却也是慈爱的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端出来。   牛牵在门口,浅浅他们也没有直接拉回家,倒是隔壁的禾妹看到了跑过来,一脸兴奋的说:“你家又买了牛啊?”   言永福和姜氏这才出门看了眼,俩人均是不解的问:“怎么又买了一头牛,家里一头牛就够了,你们又没有种田,别是平白浪费钱了。”   浅浅笑笑,“爹,以后我去镇上的机会多,所以想弄辆牛车代步,到时候会让何大哥替我把造一具好的牛车套。”   言永福张了张唇,想到浅浅之前说的要做生意,话音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只是身为人父,仍旧不放心的叮嘱:“钱要紧着点花,一分一毫都得用在刀口上,由俭入奢易,可别被一些不实在的东西迷花了眼。”   “爹,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浅浅哭笑不得,说句不好听的话,泼天的富贵她也是见识过的,怎么会被眼前这些小金小银迷了眼。   当晚,浅浅家又买了一头牛的事情就在西顺村顺开了。   甚至第二日,连她在镇上买了一间大屋的事情也传开了,一早去了镇上早市摆摊再回来的人,都过来问浅浅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浅浅皱着眉眼,有些不快的对着这些问长问短的人。   “没有,没有!我不过就是认识了一个朋友,陪着她买些东西而已,那间鬼屋是他们买下的,跟我没有关系。”   浅浅哭笑不得,就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传得这么快。倒不是真的有什么说不得,就是怕说开了就像现在这样。   “买了就买了呗,藏着掖着做什么,怕我们去住你的大房子吗?”崔氏阴阳怪气的责问。   崔氏本来就是一个长舌的妇人,关于言家的事情,她更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一听言浅浅在镇上买了一间好多的屋,当下便眼红的跑了过来。   她可不管那间屋是不是鬼屋,她只是听说了,那是一间三进的大宅子,以前住的可是有钱的富商。   “一间鬼屋,让你住,你敢住吗?”浅浅看着崔氏,便不悦的吼回去。   倒是她这番出现,也让浅浅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回来两天了,也忘记问姜氏,她们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家里一切可还好。   主要是一时堆积了太多事情,手忙脚忙的处理着,再加上姜氏和真真的神色都是一派轻松,她也就忽略了这件事情。   崔氏眼珠子一动,你一脸喜色的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是不是把屋子让我住,我今晚就搬过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一副看不上崔氏的样子。   “婶,你是听不清楚吗?我刚才就说过了,这间屋是我朋友的,我昨天不过是陪着我朋友买了些东西而已!”   他们人多,又是一人一间房,浅浅昨天光买被子都买了八床,还有两床是他们和真真的,毕竟以后也可能会偶尔在那边小住。   又是高调的让小二送货,又是鬼屋,一时将话传得整个镇上都知道也是清理当中的事情。   她也想到了,翌日所有人都会清楚,鬼屋有人住进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些村民八卦的力量这么强大,不过一晚,竟然连她的身份都挖了出来。   “朋友,你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富贵的朋友?”崔氏摆明了不信,一双眼睛溜溜的转动着。   浅浅不客气的反问:“怎么,难道我交了什么朋友都要告诉你吗?我现在没功夫和你们说这些,都赶紧哪里来,回哪里去。”   崔氏身后跟了几位妇人,品性自然是和她一样的,都是喜欢八卦之人,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想让崔氏问点什么出来。   但见浅浅赶人了,也憋不住了,又七嘴八乱舌的一顿追问。   浅浅当下就恼了,大声斥骂:“你们是有病吗?我家买牛买地还是买房子,关你们什么事啊?是花了你们家一文钱吗?还是占了你们家地啊?至于一个个连午饭都不吃堵在我家门口问长问短吗?”   几个长舌的妇人被骂得不好意思,但却又极不甘心,话峰一转,便是添油加醋的和崔氏说道:“哎哟,你这侄女是怎么回事,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对我们也就算了,对你这婶娘也是这样,我看啊!她根本就没把你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这位长舌的妇人还真是说对了。   浅浅倒不会真的傻得承认,到时候又让人抓住了话柄,但一阵软言请不走她们,也就别想浅浅有好脸色给她们看了,当着她们的面,便将大门一关,回了屋。   屋里,姜氏长吁短叹的问道:“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你买下的吗?”   见事情瞒不住了,浅浅便说了育幼院的事情,她本来还以为姜氏会不满,哪里晓得,她一听,便忍不住的点头。   “这样也好!毕竟这些银子不是我们自己挣来的,用着享受,心里总觉得有些过于不去,如今用来帮助这些穷苦的孩子,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浅浅一笑,挽着姜氏就开始灌迷魂汤。   “娘,你真善良,我好以你为荣。”   姜氏被夸得不自在,捏了捏浅浅的脸说:“现在倒把真真的这一套学会了,就会挑些好听的话说!”   真真在一边,忙一脸醋意的说:“娘这可说错了,姐姐嘴巴现在可比我巧多了。”   浅浅忙调侃起了真真,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   姜氏欣慰的自着一对女儿,笑容满面的说:“你们姐妹俩能这样,娘很欣慰!以后你们开的育幼院有什么事,就和娘说一声,娘也尽一份心力。”   浅浅笑说:“那以后我可不会客气的啊!”   姜氏笑骂:“就你贫嘴!”   傍晚言永福自田里回来,早在下午就听人说了房子一时,他心里隐约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询问。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这才将事情说开。   言永福虽然也支持姜氏,但他却有一点不同,想的事情更长远一些,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手里就这么多银子,以后孩子的人数还会多,到时候你怎么负担得来?”   “爹不用担心,他们也都不是吃白食不干活的人,都是能吃苦的,相信年纪再大一点,肯定就能挣钱了。”   言永福眉间担忧不减的说:“就算他们能挣钱了,以后也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挣了给你啊!”   浅浅抿唇一笑,虽然也是育幼院,但自然不可能像现代的孤儿院一样,孩子养大了,便各自成家立业,有能力的就反哺一下孤儿院。   至少在她的想法里,这最初的六人,以后肯定就都是孤儿院的主心骨。   这时代可没有大财团会赞助孤儿院,而她以后真做生意的话,也会差人手,这些孩子自小培养长大,以后看能力在她的商铺安插活干。   倒也是自愿的情况下,彼此都好的情况下,若真要有更好的出活,浅浅也不会拦着。   浅浅本来不想将一番好意的事情说得这么现实,但见言永福这么担忧,又只一家人坐在一起谈心,她便将她的想法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言永福这才敛去心中的担忧。   “如此倒是好!”言永福虽说不上具体的细节,但听工浅浅说的意思,也是觉得不错的,便也就放了心。   事情说过了,便就说起了中午崔氏登门的事情。   浅浅慎重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不管对谁,以后都不要说这房子是我买的,就只说我和阿大他们认识,和阿三相处不错,她认了我做姐姐,才会多番帮忙他们,在鬼屋进出。”   言永福一时没有吭声,浅浅这话在说在崔氏的事情之后再说,明着就是防备崔氏他们那些人,但是那些人中间有一个是言永福的娘。   因此,言永福不说什么,姜氏也不好说什么。   但看儿女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劝言永福。   “这事不如你就当不知道好了,要真有什么人问起,我们就说不清楚,让他们有什么事直接问浅浅。”   姜氏说罢,便看着浅浅,怕她应付不过来。   见浅浅应声点头了,姜氏又忙看向言永福。   言永福过了下,才沉重的点头说:“这事,我就当不知道。”   浅浅怜悯的看了眼言永福,也明白他心里的苦。   邓氏不单想着剥削他,就是连他女儿都不放过,日积月累下来,再多的孝心也被邓氏磨灭了。   一家人拿定了主意,便也不怕外面的人再怎么传。   事情虽然还在沸沸扬扬的传着,但浅浅依然是连着几日进出鬼屋,忙前忙后,虽然越多人越发肯定,她就是鬼屋的主人,就是还有人特意问了杂货铺掌柜,但浅浅就是一口咬定,她不过是帮朋友的忙,房子的真正主人是阿大他们,别人也奈不得何。   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大家好奇,奇怪浅浅家一夜暴富,想证实这事的真假,因此,才会追究到底。   一连折腾了几日,育幼院彻底整修好了,好不容易稍微平息了一下的传闻,却因着育幼院的事情再次闹开。   育幼院挂起了牌匾,所有人在打听后,清楚了育幼院的本质后,不免纷纷猜测起来,这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浅浅没想到因着这事,倒有些因祸得福了,百姓都觉得以后养这么多人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而浅浅家再一夜暴富,肯定也是没有这个实力的。因此,倒也相信了浅浅的说辞,现在大家都在猜阿大他们的身份。   这日牌匾刚挂上没多久,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在门口探头探脑。   浅浅几人商量,正准备让阿大带路,去一些破亩或者街上看看,有没有可怜的乞儿,便带回来。   “小朋友?”浅浅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孩子,想着他跑来是干嘛,难道是听了育幼院的事情,主动上门的,若是这样的话,倒是一个机灵的孩子。   小乞儿一张乌漆抹黑的脸上镶嵌了一双大眼,他紧张的说道:“我不怕妖魔,不怕鬼怪,只怕饿肚子,我听街上的人说,你们这里会收留一些受苦的小朋友,你们能不能收留我,我会帮你们干活的,什么活都行。”   浅浅笑了笑,侧目对阿大说:“这小孩子倒是机灵,你们以后用点心思培养吧!以后孩子多了,哪些人有天赋,我们就多栽培一些,别是埋没了。”   “好!”阿大一口应下,目光看向小乞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浅浅对着小乞儿招招手说:“来吧!待会儿让那个邱哥哥带你去房间,在我们这里住下可以,但以后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你要学会做的第一间事情就是整理自己的房间,以及把自己收拾干净。”   小乞儿瞪大了眼,惊喜得热泪盈眶,再步并两的冲到了浅浅的面前,仰起小脸说:“这位姐姐的意思是说我以后能住在这里吗?”   “对,不单住在这里,还能有新衣穿,有饭吃,有书念,高不高兴?”浅浅不嫌弃的捏了下小乞儿的脸。   他自个儿倒是惧怕的退了一步,看浅浅的手落空了,忙紧张的说:“我、我脏,怕弄脏姐姐的手!等会我洗干净了,再让姐姐捏。”   “好,就等你洗干净了,再给姐姐捏脸蛋!”浅浅轻轻一笑,觉得这孩子真是天真可爱。   浅浅满脸笑容的和阿大说:“你先带他去找子衍。”   邱子衍因面容残缺的问题不想出门,浅浅也不逼他,但私下却已经画了一副面具送去铁匠铺,等过些日子做好了,再和他细谈一番,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   她也是问了小石子才知道这两年邱子衍白天竟然就躲在后院的枯井当中,她去看过那里,被一棵大树挡住了阳光,井下定然是一片阴暗。   浅浅即已清楚他自卑的原因,定然就不会坐视不理,除了面具,浅浅也不会让他永远躲在龟壳里,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他留在这里负责安排这些孩子入住的问题。   “浅姐姐,我们今天别出去了,我有新的想法。”阿大琢磨了下,便叫着浅浅一起回了屋。   俩人一路边走边说,小乞儿便乖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   “这育幼院的事情,我们事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人都清楚了,不过如今所有人都清楚了,也会有小乞儿自己上门,我们又何苦多此一举,去找人回来?如此,还倒是落了下乘。”   浅浅一想,觉得阿大的话,说得也极在理。   她便笑道:“行,你看着决定就好!真正有需要我们帮助的,我们也不能推拒。”   “这是一定的!”阿大肯定的点点头。   他自个儿受了浅浅的恩惠,身为一个小乞儿,他清楚明白这样的恩惠对于他们而言是什么,是改变一生的机遇,是一辈子都回报不了大恩。   如今他们既然要做这事,他们有这能力的话,阿大也想多帮一些人,他当过乞儿,太明白那种弱小,抢不到食,只能一天天等着饿死的感觉是什么。   当天,浅浅他们没有出门,竟然就有三人上门,年纪相差都不大,且都在十岁以内。   浅浅待他们三人梳洗干净,问了他们的名字,得到的却是通一的答案。   “小乞丐,臭乞丐,小叫花子……”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这不是你们的名字,这……”   面对这些单纯的孩子,浅浅也不好直白的说这些别人对他们的污辱,或者他们其实都是清楚的,只是这样的名称伴随了他们太久,已经久到他们自个儿都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名字。   阿大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相比起来,他还算幸福的,至少他清楚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浅姐姐,不如你就给他们一人取一个名字吧!也让他们有一个新的开始,至于姓的话,就跟着姐姐姓言吧?”   “也好!”浅浅细致打量过他们三人。   第一个过来的小乞儿,虽然长了一副浓眉大眼,但是洗干净脸后,却发现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而且自右眉一直到右眼下。   第二个过来的小乞儿,手指与人有异,右手长有六根手指。   最后一个过来的小乞儿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大,也是七八岁的样子,却是模样有些难以让人入眼。   浅浅分开别给他们取了名字,叫言昕、言晓和言曦。   大意都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能重新展望新的生活。   浅浅把意思告诉他们三人,三人均是一脸惊喜与感动,喃喃自语道:“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阿二他们带着三人下去收拾屋子,浅浅便和阿大和邱子衍商量。   “这夫子得快些请了,等会儿就去门口贴一张告示吧!工钱也不用开高,比一般的西席便宜一些就行。”   阿大皱了皱眉,担忧的说:“可是请夫子的费用不低,特别是一个好的夫子,更是要交大笔的束修。”   浅浅狡黠一笑,“不一样,我们如今是做善事,收留这些孤儿,还给他们请夫子,一些真正品性高又有学问的夫子,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甚至会愿意免费当我们的夫子,若真遇上了这种好夫子,事后我们再贴补一些其他,比如衣服及三餐什么,都是可行的。”   邱子衍一笑,“原来浅浅是想借此找位品性高洁的夫子,如此倒也算是一个办法,希望到时候能如愿。”   他就怕会碰上那种喜欢虚名的夫子,借意来上几堂课,然后就不再管他们。   “嗯,我也这样希望,不过到时候还得你们俩看看夫子,没有真材实学的,我们也就不用要了!”   邱子衍怔了下,这样虽然有辱夫子的声誉,但对他们倒是极好的,特别是他担心的事情,也能大大的降低。   “行,按你说的办!”阿大没有意见的点点头。   三人商量好了的夫子问题,便又想到了其他,像武师也是要请一个的,毕竟不为成为一流的武林高手,也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阿大的意思是他们请真正武功高强的人,是肯定请不到的,这种人不是大家族培养的暗卫,就是喜欢闲云野鹤的武林中人。   因此,这事也只能暂时先搁置,等过些日子再说,若是找不到好的武师,便看能不能自镖行找一个师傅回来。   阿大犹豫了下说:“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请一个绣娘,不然的话,我们这样买衣服,花费的银子也太大了一些。”   言曦梳洗过后虽然先穿着阿三他们的衣服,但是事后浅浅也是让阿三去给他们一人买了两套衣服,毕竟得有件衣服换洗。   但是成衣和布料的价钱却是差了很多,中间可不止是收一个手工费这么简单。   “我也是这样想啊!”浅浅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他们又不能弄先做好什么衣服,毕竟下一个孩子是什么样的,他们都不清楚。   邱子衍想了下说:“不然我们四下打听一下,看有没有那种单身寡妇又懂针线活的,正好请到我们这里来帮着做这些针线活,不单能干这些活,还能顺便教了阿三和言曦针线,以后她们都学会了,这些事情也就不用麻烦了,育幼院里也能又省一笔开销。”   “也行!现在刚开始有些难,我先让我娘和真真帮着绣,真真的女红还不错,我原是打算让她教阿三的。”   邱子衍一听,便乐道:“这样更好啊!正愁这种人还不好找,若是伯母和真真有空的话,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行,不过我娘不能过来,家里事情多了,我让她帮着做几身衣裳,然后这几日就让真真留在这里,一边做衣服,一边教阿三和言曦,希望她们俩也能忙学会。”   商量好了,浅浅便和阿三她们一起去买了布料,拖了几匹布回家,其他的都让阿三和言曦两人带回了育幼院。   晚饭的时候,浅浅说了做衣服的事情,姜氏一口应下了,但说到真真要在镇上住几日,却是稍微有些迟疑,不过想了下,她还是同意了。   阿大他们都没衣服,再加上又马上要入秋了,因此,这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母女三人正在房里挑灯做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大门一阵急促的拍响声。   在家闲得没事的言永福跑去开门,一见到来人,便诧异的问:“二郎,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二郎口气急切的说:“我就是找娘有点事,娘她人呢?”   言永福手一指说:“在真真房里,和你两个妹妹正在做衣服。”   二郎连话都没答,就急忙的跑了进去,人还未站立稳,便急急的说道:“娘,我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姜氏紧张的皱着眉,手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绣了一半的衣裳就被她直接放在桌上,紧张的上前两步走向二郎。   二郎一看两个妹妹也在,且全是瞪着大眼望着他,他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顾不得羞涩了。   “娘,你还没有给我相看姑娘吧?”   姜氏迷茫的说:“还没有啊!怎么了?”   为了这事,沈媒婆倒是上门了两趟,说了两个人选,但都被她否决了,如今离上次见到沈媒婆,好像已经是三天前了。   二郎松了口气,忙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娘,我看中了一个姑娘!”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俩人疾步过来,一脸兴奋的问:“哥,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是哪家姑娘啊?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之前怎么没听到你说过?”   二郎脸上一阵尴尬,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说:“就是前天晚上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姑娘。”   浅浅取笑说:“二哥,你学坏了噢!大晚上不睡觉,下了工竟然在街上瞎溜达。快说快说,当时是什么情形,你怎么一眼就看中了人家姑娘,她长得很漂亮吗?”   二郎犹豫了一下,才一脸喜色的说:“当时她正好被一个流氓欺负,她逃躲的时候,一下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后来我为她打跑了流氓,送她回去后,才知道她竟然是蓝秀才的女儿。”   浅浅眉心一抖,觉得事情过于巧合,再加上镇上的人对她多的有猜测,便有些多疑的问了几句。   “虽然是晚上,大街上人应该也多吧?但是却正好有流氓调戏人,还正好撞到你怀里,又正好是秀才的闺女,是吗?”   二郎怔了下,不明白浅浅的脸色,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却还是如实的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你们不是说要会识字的吗?我问了,她会啊!而且我送她回去了,她爹还请我喝酒了,特别亲切。”   浅浅莞尔一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却是漫不经心的问道:“是吗?这么好啊!蓝秀才应该对她女儿多有吹捧,然后也多有说过择婿条件吧?”   ------题外话------   谢谢18621167938、15969465610、tyu89969、13661046935、angela1264、1522642204、anix旭投出的月票,以及痴柔情、15969465610投出的花花,tyu89969送出的五星评价票票~O(∩_∩)O ☆、070、送花告白   二郎怔仲的看着浅浅,哪里还不清楚她想表达的意思,但心里没底气,因此有些气虚的说:“呃,倒是听她爹说了,至少要是镇上的人,在镇上有宅子才行。”   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二郎,不忍直白的告诉他,这位他初次动心的心仪女子可能有意接近他,只是极婉转的说道:“二哥,你可否知道我最近在镇上很出名,所有人都以为育幼院的房子是我的?”   二郎神色一变,眼神急急的撇开,不敢与浅浅对视,小声应道:“知、知道!”   浅浅看二郎这样,心中疑虑渐深,面容一凝,凉声道:“说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比如说你已经向蓝秀才表达了你对他女儿的爱慕,或者说蓝秀才已经向你提了什么要求?”   “没、没有!”二郎慌忙应声。   姜氏好笑的看着他们兄妹,轻声斥责浅浅。   “你二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欢的对象,这是好事!你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就像审犯人似的。”   浅浅面容一缓,微微轻笑,倒是没有反驳姜氏的话,只是默默的朝着真真挑了挑眉眼。   这些时日,姐妹俩差不多天天在一起,育幼院的事情,真真也是全部参与了,她自然也明白现如今的家底,以及旁人是如何看待言家的。   “娘,这位姑娘的意思很明显,想娶她就一定要镇上的房子,我们家哪里有镇上的房子啊!”   真真捏着自个儿白皙修长的小指玩着,漫不经心的笑问,末了一句质问二郎。   “二哥,你该不会是想让姐姐在镇上给你买间屋,让你娶媳妇用吧?”   二郎脸色一变,满是难堪与不自在。   姜氏厉声喝斥:“怎么这种口吻和你二哥说话!当初是你姐自己说好了,只要对象好花一千两也是值得的,现在你二哥有喜欢的对象,对象又是这么好,你在胡闹什么?”   姜氏没有想明白过来,这位姑娘可能是有意接近二郎,为的就是浅浅手中的银子,她只是觉得既然是儿子娶亲,若是能替儿子娶一个他喜欢的心上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的事情。   “娘,你误会了,我和妹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们的意思不过就是说,让我们先见一面这位姑娘,至少让我们看看她是否与二哥合适啊?难道娘就不想见见吗?”   浅浅顿了下,心中微微一叹,这一家人都单纯,以前没有她在,也就真真还机智一点,敢情这一家子就真真长了心眼。   “看是肯定要看的!不过这样冒冒失失的去看也是不妥的。”姜氏凝眉微微垂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浅浅可不想走正规渠道,忙说道:“二哥,你能不能将这位姑娘约出来,然后我们在街上相遇?”   二郎想起蓝姑娘的话,底气不足的说:“怕是不行吧?这位姑娘对我脸色不太好。”   “原来是你一头热啊!”浅浅轻轻一笑,若是面目更加凝重了,这只怕是人家姑娘欲擒就纵的手段,不然的话,哪里能吊起二郎这么重的胃口。   姜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毕竟是当娘的,总是觉得自家孩子最是优秀,这看二郎一副被人嫌弃了的样子,她无端便也对这位蓝姑娘起了厌恶之心。   “若是这位蓝姑娘眼光这么高,就算了吧!我们家也不攀这门亲事!”   浅浅眼神一亮,有些好笑,原来说了这么多旁敲侧击的话,都抵不上一句二郎可能入不了蓝姑娘的眼。   果然是当娘的人,都是极其护短的。   “娘,人家一个姑娘家,与我才相识!哪里可能随随便便就单独和我出来啊!”   二郎急急忙忙的辩解,姜氏嘴唇动了动,也就是这么一听,但是心里对蓝姑娘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   知子莫若母,定然是蓝姑娘和二郎说了什么话,二郎在提起蓝姑娘时,脸色才会这么复杂,单纯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浅浅笑笑,倒不在意这些事情,若真是一个好姑娘,这些都是无妨的,毕竟没有谁规定,两人开始之初就须得两情相悦。   “二哥你就努力一把,若是蓝姑娘不同意的话,你就和他爹说说呗,不如带她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吧!”   浅浅说着,便拿了十两银子给二郎,并叮嘱说:“这十两银子你收好,到时候不要省着花了,女子都喜欢对自己用钱大方的男人。”   她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二郎的一点心事。   不管这个蓝姑娘是好是坏,总不能让他这样断了,须得让他自己看清楚,否则的话,这位蓝姑娘会一直留在二郎的心底,这样的话,对她未来真正的二嫂是极不公平的。   “怎么给这么多银子,一下都吃了两亩地了。”姜氏咂舌,虽然紧张儿子的婚事,但同样也心疼女儿的银子。   二郎本来就觉得这一切都须要靠妹妹十分的过意不去,再加上姜氏这样一说,他更是面上无光,羞愧的说:“不用了,我向掌柜的预支这个月的工钱就是了,只是这样的话,我这个月可能就不能拿银子回家了。”   二郎后一句话是对着姜氏说的。   姜氏一听便说:“这样也好!你妹妹到底成家了,虽然手里有银子,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让她出银子,她以后毕竟有自己的生活,用银子的地方还多!”   二郎在镇上当小二,一个月有六百文钱,还包吃包住,算是待遇很好的一份差事了,若不乱用钱的话,一个月存五百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浅浅本来还想说两句,却被真真一下拉住了,使了使眼色,浅浅便拿回了银两。   真真的意思很是明朗,这位蓝姑娘都不一定是她未来的二嫂,平白在她身上用十两银子,这不是瞎折腾银子吗?   因此,她便拦着浅浅,也不愿意浅浅出这一份钱,毕竟这十两银子,帮忙育幼院的孩子,能多买多少布料,又多做多少衣裳啊!   这事说完,二郎也没有留在家里过夜,连夜又回了镇上。只说他会约蓝姑娘的,若是定好了时间,就会通知他们。   二郎一走,真真就开始给姜氏灌输一些有的没的思想。   姜氏诧异的看了眼真真,又看了眼浅浅,不敢置信的说:“这不能吧!我们家这样的条件,蓝家姑娘又不是傻了,故意撞上你二哥。”   真真无奈一叹,“我们家以前的条件是不好,但是如今可不是这么回事,虽然有钱的是姐姐,但是娘回想一下,我们的生活水平是不是也提高了,每餐是不是都有你荤菜了,这不过是快入秋了,我们是不是连秋天的新衣都已经做了两身了?”   姜氏一想,还真是真真说的这样,当下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而真真说给她听的这席话,晚上她又原封不同的说给了言永福听。   言永福闻言也是面色一沉,不过立即给出回复。   “到时候试一试就清楚了,事先告诉这位蓝姑娘,二郎成亲,他妹子不会给他什么,看他怎么说,若是单纯品性好又喜欢二郎的,自然不会在意,若真有图谋的,自然是不乐意的。”   姜氏见言永福拿了主意,心下也稳住了,虽然她听了这些话,并不喜欢蓝姑娘了,但却还是不想儿子伤心。   毕竟第一次听儿子说看中了哪家姑娘,她私心里还是想这姑娘是一个好的,二郎能如愿。   浅浅晚上躺在床上,也和穆清说起了这事,她却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都说小姑顶了半个婆婆,如今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和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娶回来的嫂子若是心性有半点不好,肯定够她受的!”   说着这话,浅浅自己先乐了起来。她和妹妹一个一半,加起来也是一个,再加上姜氏,可就是两个婆婆啊!但实际上,姜氏比起她和浅浅好哄多了。   但她没有说,若是这姑娘是好的,她和真真自然也会全心接纳,一心为她好。   “幸好你没有妹妹。”浅浅感叹完二郎这件事情,便娇笑的趴在穆清的怀里,得意得连眼眸都弯了起来。   穆清附和出声,“嗯!一个婆婆也没有!”   浅浅翻了翻白眼,戳着穆清的胸口说道:“什么嘛!我本来就是绝世好媳妇,有没有婆婆,我都是好媳妇!”   穆清一下捏住浅浅的调皮的手指,不甚在意的附和,“好媳妇!”   浅浅嘟了嘟嘴,倒不怕和穆清谈这些事情,因为她早就有所察觉,穆清对爹娘没有什么概念,或许是年纪大了,早就过了伤感爹娘为什么不要他的年纪。   他比较在意的是孩子,这反倒是浅浅平时不会说的话题,因为每次一说,穆清便要问她,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繁衍下一代。   每次问得浅浅都恨不得肚皮里直接蹦出一个孩子才好,她现在算是发现了,她越来越受不了穆清失落的眼神,而一颗坚定了十八岁后再圆房的心,也渐渐有些动摇。她现在想得多的,不是这副身体的健康情况,而是穆清喜欢孩子的事情。   翌日一早,浅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不满穆清将她推开的举动,闭着眼睛又缠了上去。   “这么早就起来做什么?”   穆清好笑的看着浅浅一副困极了的样子,却又赖在他的怀里,不愿意让他起身的赖皮样。   “上山打猎。”   浅浅迷糊的大脑猛然清醒,睁眼道:“什么?上山打猎?”   “嗯!”见浅浅已经醒了过来,穆清又再次轻手轻脚挪开了她的手脚,起身将衣服穿好。   浅浅跟着坐起了身子,呆望着穆清,不解的问:“怎么突然想着要上山打猎,今天不用下田吗?田里的事情不多吗?”   穆清边整理仪容边道:“爹说这几天闲,我就不用下地了。”   浅浅急着掀被下床,“怎么会闲,不是马上就要秋收了吗?应该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了吧?”   穆清耸耸肩,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回眸一看,浅浅竟然赤脚站在地上,当下眉一皱,上前将浅浅抱上床。   他起身拿了帕子过来,矮身蹲在床边,轻轻的擦拭着浅浅脏了的脚底板。   “快入秋了,地凉!以后起来了,要穿鞋子,别再赤脚踩在地上!”穆清一边说教,一边想着,他最近的话好像越来越多了。   浅浅哪里管这小脚是不是干净的,只是心急的问道:“一定要去打猎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之前是出了远门,回来又一起跟着爹下田,现在得空了他自然要去打猎。   身为一个男人哪里能偷懒,他肯定要多打猎挣钱养媳妇啊?   因此,对于浅浅的问话,穆清是满头雾水,他不打猎还能做什么吗?   “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穆清的样子,浅浅便知道了答案。   但是如今以她对穆清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安心穆清一个人出门去打猎,甚至出去一趟,可能是几天。   穆清没有回答,便见浅浅小脚已经抽了回去,起身踩着绣花鞋将九节鞭翻了出来,又忙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穆清想着浅浅可能是想去玩,便也没有阻止,反正他也不打算入深山打大型猎物,那样消耗的时间长,还可能会露宿深山,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不留浅浅独自一个人在家里过夜。   因此,打上次为了白虎皮在深山待了几日回来,他便没想过再像以前一样。大型猎物和浅浅的担忧,在穆清的心里,不用比,他也知道孰轻孰重。   俩人梳洗了就去了厨房,姜氏早就已经起床,蒸了些包子,看到他们这样,随口问道:“这一早就要出门?”   “嗯!穆清要去打猎,我和他一起去看看。”   姜氏夹包子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浅浅,张口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被浅浅一个眼神遏制住。   浅浅接过姜氏递来的一盘子包子,又倒了杯温开水,让穆清先拿到厅里去,她随后就到。   待厨房里只她们母女俩人时,姜氏才忍不住小声斥责:“你如今手里边又不是没有银子,还让穆清上山打猎做什么,这多危险的事情啊!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如今也不差这几个钱了,你做什么也不阻止,要待真出了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浅浅哭笑不得,刚看姜氏的样子,便清楚她是要说这事,这才阻止了。   “娘,穆清是一个铁峥峥的汉子,哪里会愿意吃软饭,以前爹要给我什么陪嫁,他都是好理所当然的觉得,我要什么,他以后会挣了银子买给我。”   说起这事,姜氏也想起来了。   但仍然不放心的说:“哎,总是危险的!你之前不是说想做什么吗?你们夫妻俩不如做点小生意好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反正浅浅是不乐意再让穆清打猎了,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不管他有多强,她终归是担心的。   她可不想,穆清每次出门,她都在惴惴不安中顿过。   浅浅叮嘱了姜氏几句,让她别在穆清面前说这些话,这才也端一杯温开水去了前厅。   夫妻俩有说有笑的吃了早点,穆清走时还包了两个包子,浅浅怔了下便说:“中午只吃这一点,少了吧?”   她以为穆清是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忘了带她的份,却见穆清回眸,纠结着眉说:“这是大白的!”   浅浅一噎,脸色古怪的说:“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我想烤鱼给你吃!”穆清一脸期盼,末了还加一句,“我烤的鱼,很好吃!”   浅浅微微一笑,上前挽住穆清的手臂,一脸幸福的说:“我今天有口福咯!我已经迫不急待等着中午的到来了!”   穆清垂眼一笑,两人拉手回了家,取了弓箭,带上了大白一起去了山林里面。   到了山里没多长时间,浅浅便看到了几只野鸡,不过这几只野鸡看到他们的同时,已经撒了欢的准备要跑了。   在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身边的人搭箭射出,三根箭指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却是在落地的时候,每只箭上都稳稳插住了一只野鸡。   浅浅怔了下,才惊喜的扑上去,抱着穆清又笑又叫的说:“啊啊啊!相公,你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啊!”   穆清眉弯一眼,他现在已经摸清了浅浅叫他的称谓,心情好激动的时候会大叫他相公或者夫君,但平时一般情况下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穆清。   “我的力气还很大!”穆清不甚自在的开口,脸色有点红润。   他看浅浅好像很崇拜英雄,才会故意表现自个儿的优点,说罢,还不等浅浅反应过来,便单手扣住浅浅的腰,将人举上空中。   浅浅怔了下,倒也不惊,还胆大的在空中翻了一个身,穆清怕摔了浅浅,忙用另一只手帮托着,等她稳住了,便又用一只手撑着,不过这次撑着的是浅浅的肚子。   浅浅手身子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这样的情况下,被撑着肚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她先在穆清肩上撑了下手掌,却是突然撑开了双手,娇声笑道:“飞啊……”   穆清怔了下,便展颜一笑,举着浅浅围在这块地上跑来跑去,大白觉得有趣,跟在后面追来追去。   山林里,只听得到浅浅娇笑的声音,以及大白偶尔发出的狼嚎声。   玩闹了一会儿,穆清也没了心思打猎,抱起浅浅,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动作敏捷的朝着山上跑去。落在后面的大白,熟练的叼起三只野鸡,咬住箭尾跟着他们一路追赶。   浅浅还没有试过坐在人肩上却跑得这么快的感觉,或者该说这是她两世来的第一次,前世,自她幼年起,便在严苛的训练中渡过,老爸别说是让她坐肩上玩了,就是老妈都没有温暖的抱过她几回。   如今倒没有想到在穆清的身上感受到了其他女孩子童年享受的乐趣,浅浅眼眶一涩,小手置于嘴边,大声叫道:“我好高兴啊……”   穆清俊眸一弯,眼里布满了笑,脚下的动作更加快速了,一路到了山上某处隐蔽的位置,才将浅浅轻轻的放下地。   浅浅怔了下,望着这一片花海,小嘴微微颤抖,“这是……”   这里离穆清平日洗澡的瀑布不远,浅浅也是来过几回的,但是不知道这周边,竟然有一片这么迷人的花海。   浅浅正感叹这里的美景时,一大束花置于她眼下,顺着抓花的手望去,浅浅便见了一张熟悉的俊颜。   她满心感动的接过花束,娇笑问:“你是特意带我过来的吗?”   穆清怔怔的点点头,他刚才举着浅浅在空中玩时,见她笑得这么开怀,突然想到这里的花海,心想她应该会喜欢,便直接带了她过来。   如今看来,她果然是喜欢的。   浅浅还待说几句感动温情的话时,穆清已经转身走开,逗着小白又摘着花儿,她无奈轻轻一笑,算了,这些感动的话,她留在心底就好。   浅浅轻嗅了下手中的花束,有股清香味,小花中间是素雅的白色,开向旁边的花瓣染了淡淡的粉红色,层次感十分的鲜明,每朵小花开有四瓣。   浅浅只觉得花朵漂亮,却不清楚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正拨着手中的花瓣时,一顶花环戴到了她的头顶,浅浅动手轻轻一抹,便取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啊!”   穆清满目浓情的看着浅浅,痴迷的望了几秒才道:“好看!”   浅浅头戴花环,手捧鲜花,踮起双脚,轻轻的在穆清的唇边置下一吻,温柔的说道:“我好高兴成了你的妻子!”   穆清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满腔的话语最终都化为行动,兴奋的抱起浅浅在一片花海中转着圈圈,又开心的将人朝着天空一抛,转而又稳稳的将人抱入怀中,如此几次,尽显他心中的得意。   带着浅浅上山,两人一狼玩闹了一个上午,也只收获了最初打的三只野鸡。   午时一刻,穆清便带着浅浅一路到了小溪边。   他随意折下一段树枝,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削了几下,便脱了鞋子入了小溪里。而且大白一见,也跟着跳到了水里,欢快的拍着水,也不知道是在捉鱼,还是在捣乱。   浅浅本来想提醒水凉,但一想到他就连冬日都在瀑布泉下洗澡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她看着一边,被大白堆在岸上的三只野鸡,想了下过去拿起一只,走到穆清身后叫道:“把你的小刀给我用一下!”   穆清本全神贯注的盯着水中游动的鱼儿,听到浅浅的声音,抬眼不解的问:“你要做什么?”   浅浅扬了扬手中的野鸡说:“弄干净了,中午做只叫花鸡给你尝尝。”   穆清拧眉掏出小刀,说:“我来!”   小刀在穆清的想法里是危险物品,再者,他觉得浅浅会怕杀鸡,便不乐意她动手做这些。   事实上,浅浅也是真的不喜欢干这些,便乐得把野鸡递给了穆清。   穆清不想浅浅看到杀鸡的血腥过程,还特意上岸,走到另一边去杀的鸡。   看着穆清蹲在岸边忙碌的身影,浅浅嘴角扬起暖暖的笑容,也不知道她上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这一世才能得了穆清的全心呵护。   不多时,穆清就拿着洗干净了的野鸡过来,并没有将野鸡递给浅浅,他只问道:“要怎么做?”   浅浅伸手去接,被穆清一下躲开了,浅浅轻笑着说:“让我来做啊!”   穆清皱了皱眉,视线突然落在浅浅的小腹上,纠结的说:“小日子来了,不能干活。”   浅浅怔了下,哭笑不得的看着穆清,她没有想到穆清记这事,比她记得还清楚,但回想一下,上个月正是这一日成亲。   “这小日子偶尔也会有早到或者推迟的时候,我今日还没有来,应该会晚两日吧!”浅浅笑着解释,一下夺过了穆清手中拿着的野猪。   穆清怔了下,喃喃自语道:“难怪闻不到血腥味!”   浅浅羞得娇嗔了一眼穆清,现在她已经清楚了,穆清不单耳聪目明,就是鼻子也是十分灵的。上次大婚之夜,也是因为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才一定要看一个究竟。   “臭流氓,快去捉鱼啦!”   浅浅娇嗔一声便跑开了,折了几片大叶子将野鸡包了起来,又生了火,几番折腾下来,便将野鸡埋入了火堆当中。   她这边准备好了,走过去瞧穆清的时候,就见岸上已经有了七八条鱼,其中有三四鱼身上都有一个树枝戳过的洞。   “好了,够了,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啦!”   浅浅忙出声劝道,难怪平日里她和真真捉鱼不容易,敢情是她们俩笨手笨脚的原因,并不是地理位置不对。   “啪……”溪水一溅,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便被大白一爪子拍上了岸。   浅浅怔了下,目光一扫,难怪另几条鱼都没有受伤,原来是被大白一掌拍晕上岸的,有些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似的。   “先做这几条。”浅浅指着穆清捉的几条鱼。   她细看了一下,一共有八鱼条,四条是穆清抓的,四条是大白抓的,他们的战斗力倒是平均。   不过大白抓的鱼都只是被拍昏了,拿回去还能养一下,过两天吃都行的,但是穆清抓的鱼就养不了,肯定不多时就会死了的。   穆清倒是没有浅浅想的这么细致,平时里,他多是打猎,这些鱼也不过是在山中现抓现吃,没有这么多讲究。   浅浅看着穆清熟练的清洗鱼,注意到他手上的小手,心中一想,她是不是该做把瑞士军刀给他。   反正她记得样式,图纸一画,原理和铁匠一说,倒也是极容易的事情,而且瑞士军刀是多功能刀,拿在手里用也方便。   浅浅如此一想,便也急着想回家去画图纸,等到去拿给真真做的袖箭时,正好将这张图纸送去,想来给真真做的袖箭应该是做好了的。   穆清动作极快的将鱼收拾出来,双手拿着四条用树枝穿起来的大鱼,置于火上烤。   这种事情,浅浅以前也做过不少,她笑着问道:“你有没有带盐这些调味品啊?”   穆清手中的四根树枝全部放到右手,左手入怀里一掏,拿了一个小竹木筒出来递给了浅浅。   浅浅拧开一看,白色的颗粒,好笑的说:“倒是准备得蛮充足嘛!”   穆清抬眼,神色柔和,低垂眼便认真的烤起了鱼。   浅浅握着怀有穆清体温的竹木筒,心里微露甜蜜,难怪世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这会儿看穆清,就是他烤鱼的样子也是特别的迷人,或者是她能感受到他藏于无声之中的那份细腻情感吧!   穆清认真烤鱼的时候,浅浅没事可做,便轻轻哼起了歌,穆清面容没抬,耳朵却是动了动,嘴角也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极喜欢听浅浅说话,小嘴一张一合像美妙的黄莺鸟在唱歌一样婉转动听,更别提她偶尔唱出的美妙歌声。   浅浅端坐了一会儿,便像一块懒骨头似的,趴在穆清的肩声,小声的哼唱着,穆清还怕浅浅靠着不舒服,特意调整了坐姿。   俩人静静相偎了一会儿,穆清打破沉默,一手握着四根树枝,背挺得笔直的说:“盐。”   其实盐就在浅浅脚边上,穆清伸手也能拿到,便是他一动的话,浅浅肯定就要摔倒的。   浅浅坐直了身子,拿了盐递给穆清,然后又懒洋洋的靠她身上,此时在树阴之下,阳光正好,浅浅坐着便舒服得想睡觉,空气中弥漫了鱼肉与鸡肉的香味。   “好了!”穆清递了一条被烤得金黄鱼的大鱼给了浅浅。   浅浅眼神一亮,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递过鱼置于喷下一闻,还能看到鱼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感叹道:“好香啊!”   穆清微微一笑,提醒说:“小心烫。”   “嗯嗯……”浅浅小手轻轻碰了下,便被烫得一缩,笑眯眯的说:“知道,知道!”   穆清看了眼浅浅,确定她没有问题了,这才将烤好的另一只丢到大白的嘴边,大白傻傻的直接咬了一口,却是被烫得呜咽一声。   浅浅娇笑的轻斥:“笨狼!”   大白眼皮都没抬,吐着舌,哈着气,独自与滚烫的烤鱼做斗争。   浅浅吹了吹鱼背上的鲜肉,待凉了一些,才小咬了一口,嘴里迅速被鱼肉的鲜味包裹住。   “哇,好鲜,好美味噢!”浅浅抬眼,对上穆清紧张的眼神,夸张的笑着称赞着。   穆清眼神一柔,这才放心的笑笑,低垂眼吃起自己手中的鱼。   浅浅虽然表现得夸张了一些,但是烤鱼的确十分的美味,表面被烤得脆脆的,而内里的肉又细嫩紧致,吃起来满口鲜味。   浅浅吃了一半,便将烤好了的野鸡自火堆里拨了出来,俩人一狼分食而吃。   饱饱的吃了一顿,还省四条鱼,他们也没有胃口再能塞下四条鱼了,吃饱喝足了的浅浅便有些困了,趴在穆清身的身上打起了小呼。   穆清抱着浅浅的在阳光下晒了会太阳,俩人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再起来时也没有想法去打猎了,拿着剩下的两只野鸡,四条鱼便回了家。   “回来得这么早,我去做饭给你们,你们先洗洗手脸。”   浅浅回来的时候,姜氏正了屋里给育幼院的几个孩子做衣服,看到他们回来便赶紧钻入厨房。   浅浅忙拉住说:“娘,不用了!我们在山上烤了鱼吃,还打了两只山鸡,带了四条鱼回来。”   姜氏一看,笑说:“收获还蛮丰富的!”   浅浅微微弯了弯,没好意思说是她去了,才只有这么点收获,不过这在其他眼里倒是真的算收获多了。   “怎么就你在家,真真去了哪?”   浅浅看她回来半晌,真真也没有回来,便好奇的随口一问。   姜氏嗔了眼道:“你这孩子,昨儿不是你和我说,要让真真去镇上住几日吗?一早你们上山打猎了,她起来后就自己去了镇上。”   浅浅怔了下,想起来了,便微微一笑道:“事情多,一时忘了。”   姜氏看着野鸡和鱼顿了下,问:“你下午还要去镇上吗?”   “我下午有事,要去镇上一趟,怎么了吗?娘是要什么,需要我带回来吗?”她想着时间尚早,家里又有牛车,便打算去一趟镇上。   画瑞士军刀脑海里有样子,只要回去一趟画下就好,而且套牛的车厢也是早就画好了的,等会儿一起拿了,顺便去一趟何家。   “我是想着家里的野猪肉还没有吃完,不然你就把这两只鸡带去给育幼院的孩子,听你说着他们也怪可怜的。”姜氏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的看着穆清。   穆清没有意见,浅浅也道好。   姜氏便自家里切了一大块野猪肉下来,又包了两只野鸡,两条鱼让浅浅带走。   俩人回了穆家,拿了事先画好的图纸,又将瑞士军刀画了出来,费了些时间,这才一起去了镇上,临走时特意和姜氏说过了,今晚不回来用晚膳,可能也不会回来住,到时候要么住在育幼院,要么回穆家。   浅浅先去镇上铁铺,拿了袖箭,又给了瑞士军刀的图纸,和铁匠沟通了许久,确定他没有问题了这才离开。   坐在牛车上,在经过客似云来的时候,浅浅想了下便叫穆清停下了牛车,她拧了两只野鸡下去。   这会儿客似云来也没有客人,浅浅笑吟吟的叫过来二郎,把野鸡递给他并说:“这是穆清打的,不比镇上买的家禽,你拿去给蓝姑娘尝尝。”   二郎震惊的看着浅浅,有些不自然的问:“你不是不喜欢蓝姑娘吗?”   浅浅娇嗔一声,“胡说,只要是二哥喜欢的人,我肯定就喜欢的!我只是怕二哥被人骗了,你别胡思乱想了,下了工就送去吧!”   二郎展颜一笑,“二哥就谢谢你啦!”   浅浅叮嘱了几声,便转身而走,就听身后二郎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道:“蓝夫子。”   浅浅脚步一顿,侧身看向迎面走来的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三十四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青色长袍,笑容温和,举止得当,俨然是一位儒雅翩翩书生模样。   “二郎啊!”   二郎两步出来,手中还提着野鸡,模样甚是急切的说:“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蓝夫子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浅浅,看着二郎笑说:“我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坐坐,我们再喝一杯,我那傻女儿还说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亲手做两道小菜让你尝尝。”   提起蓝姑娘,二郎眼神一亮,喜得举起手中的野鸡说:“这是我妹妹刚刚送来的,我正准备待会儿休息的时候送过去给您下酒。”   蓝夫子眉眼一挑,意味深长的说:“噢,令妹送的。”   二郎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张望一眼,看着浅浅就在旁边,一副揶揄的表情,他不经有些尴尬,忙介绍说:“蓝夫子,这位就是我妹妹,浅浅,这是我之前向你说起的蓝夫子!”   浅浅落落大方的看向蓝夫子,盈盈一笑,“蓝夫子,家兄承蒙照顾了!”   “原来是言姑娘!幸会。”蓝夫子眼瞳微闪,笑容更是亲近了几分,亲昵中甚至透露了几分示好。   ☆、071、未来二嫂   浅浅好笑的看着蓝夫子,可不觉得她有哪里值得这么一位夫子礼贤下士的,而且二郎竟然忘了告诉她们,蓝秀才竟然是一位夫子。   “听二郎提起过你,听说你们兄妹的感情很好!”蓝夫子笑笑,一副长辈的样子。   浅浅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浅笑道:“还不错!”   她本来想说的确不错,若是有人敢骗她二哥,她绝对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但后来一想,若是这样说了,不就看不到蓝夫子的真实面貌。   而且对于蓝夫子的种种想法,都是浅浅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证实,若是蓝夫子真是因二郎这人与他结交的话,她这样的话,倒是不美好了。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晚上等二郎下工了,一起来我家吃一顿便饭?”   蓝夫子甚是热情的相邀,浅浅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见下蓝姑娘,了解一下蓝家人,当即便爽的应声。   “好啊!晚上再见!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浅浅挥了挥手,侧身对二郎说:“哥,我先去育幼院了,你下工了来育幼院叫我。”   二郎怔怔的点点头,“好!”   浅浅对蓝夫子笑笑,便走向牛车,由着穆清搀扶着上了马车,侧目一笑,道:“先走了!”   “晚上见!”蓝夫子应了一声,穆清便赶动着牛车离开。   牛车走远了,浅浅便笑着侧目问穆清。   “你觉得蓝夫子是怎么样的人?”   穆清拧了拧眉,想不起蓝夫子的样子,只好坦白说:“我没看他。”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问:“就刚才站在你面前,你也没看!你在看谁啊?”   “你……”穆清即坦白又无辜的望向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嗔了一声,脑袋一歪,枕在穆清的肩上说:“晚上要去蓝夫子家里用晚膳,到时候时间肯定就晚了,我们还是先去何家好了。”   “好!”穆清应声,牛车便调转了方向。   一路到了何家,就见何小峰笑闹着跑了出来,见到浅浅,怔了下,笑容更盛的说道:“浅浅来啦!”   浅浅笑着自牛车上跑了下来,说道:“嗯!我有点事找何大哥帮忙。”   何小峰笑眯眯的说:“幸好是找大哥不是二哥,大哥在家里,二哥出去有事了,你快进屋里坐吧!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正好今晚我们家加菜。”   何小峰说罢,自腰间掏出钱袋子摇了摇。   难怪他刚才这么高兴的冲了出来,原来是去买菜。   浅浅莞尔一笑说:“下次好了,今晚我还有点事,脱不开身!”   何小峰也没多请,见浅浅这样说,便爽快的应道:“行,下次送图纸过来的时候,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好啊!”浅浅挥了挥手说:“你先去忙,我自己去找何大哥就行。”   何小峰朝着屋里大叫了一声,便乐呵道:“你去吧!我要赶紧去镇上了,不然一会儿都没有好菜了。”   浅浅愣了下问:“是去镇上吗?那你等一会儿吧!我把图纸给何大哥也是要回镇上,正好我们有牛车,带你一路啊!”   何小峰忙道:“好啊!”   然后一行三人进了屋,院内何家老大刚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过来,憨厚一笑,“可是有什么事要交待?”   浅浅腼腆一笑,拿出图纸说:“其实是有一点私人的事情,想请何大哥帮帮忙,到时候多少工钱,照算!”   何大哥接过浅浅的图纸时,笑说:“都是朋友,说话这么客套做什么。”   “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白占了何大哥便宜啊!不然以后我可不敢再找你帮忙了!”浅浅笑着解释。   何大哥无奈的摇了摇首,看了眼浅浅画的图纸,打趣的说:“这是牛车棚,怎么要做得这么精致啊?”   浅浅画的牛车棚比起马车栅一点不差,而且里面还要做抽屉这些,方便日后在牛车上存放些小零食这些物件。   “相信何大哥也听了镇上说的事情,在育幼院还不能独立的情况下,我是经常要跑去帮忙的!因此,牛车自然要打造得舒适一些。”   何家兄弟十分识大体,并没有追问育幼院是否是她的产业,何大哥是笑着应声说:“这倒也是!”   何小峰却是问:“不是有牛车棚了吗?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多浪费啊!”   浅浅耸了耸肩说:“门口的这个牛车棚是我爹娘家的,毕竟我也成了家,不能老是拿家里的,自己有一个还是好一些!”   何家兄弟对看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别人不清楚,他们何家还是清楚的。   言浅浅这小姑娘厉害,娘家都是她一力在养,什么拿娘家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浅浅和何大哥说了几句,确定了他没有问题,便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到时候何大哥看看多少银子,就在我的分润里扣,可好?”   何大哥爽快的说:“行,我也不跟你客套,到时候买木材多少银子,我就算多少!”   浅浅尴尬笑说:“别啊!何大哥,该算多少就是多少,别一定给我折扣,本来这些就该是你挣的。”   何大哥白了眼浅浅,“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而且我家像现在这样忙得脚不着地的挣银子,也多亏了拉扯一把,你要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下个月就多画两张图纸送来就好!”   浅浅见何大哥这样说,她也不好再扭捏,大方的道了一声谢,便带着何小峰一起去了镇上。   沿路上何小峰嘴巴不停,开口闭口都是谈的家具生意,不用浅浅细问,便已经清楚了一切。   她笑吟吟的看着何小峰,也不知道是他真的话多,还是有意告诉她这些,免得她担忧。   何小峰叹息一声:“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木材这些原料买来有些麻烦。而且二哥还担心我们以后生意好了,这附近山林的木材不好买了,指不定就要去更远的地方买了。”   浅浅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何小峰学着何小刚的口吻说道:“你想想啊!我们到时候生意做红火了,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肯定就要眼红的啊!他们眼红就想跟着挣银子啊,不就会在给我们的木材上提升价格啊!”   浅浅一想,也是这理,毕竟世人都是如此。   穆清侧目看去,又看了眼何小峰,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一路安静的驾着牛车到了镇上。   入了镇,何小峰一下跳下牛车,笑得阳光的说:“多谢了啊!”   浅浅笑道:“客气什么,我们本来也要来,不过是顺路而已!”   何小峰笑着道了别,便直往菜市场方向走去。   穆清驾着马车一路回育幼院,浅浅侧目看着他,笑吟吟的问:“刚才在路上,你是想说什么?”   别人不清楚穆清,浅浅还不清楚吗?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情,明明想说话,却又隐忍着。   穆清抬眼看向浅浅,眼里布满了点点笑意。   “你不是想做生意吗?”   浅浅眼神一眼,扬眉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买山林,然后就不用担心木材的问题,而且我们山林里的木材也有销路?”   穆清点了下头,浅浅便扑了上去,抱着他,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大声赞道:“相公,你可真是聪明。”   其实,这一点,刚才何小峰说时,浅浅就想到了,之所以当时没有提,和穆清的想法差不多一致,她暂时不想让人清楚,她手边有这么多银子,至少得等这山林确定买下后。   “咦,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伤风败德!”   “可不是嘛!真不要脸,大街上就这么搂搂抱抱。”   浅浅笑容正盛的时候,耳边传了这些闲言碎语,她当即愣了下,侧目看去,就见街道上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一些谴责的话。   浅浅当即就乐了,抱住穆清在他脸上,一边一下重重的吻了一口,回眸一脸张扬的说:“我亲我自己的相公,我哪里就碍到你们了,我相公就喜欢我这样对他,你们若是羡慕嫉妒就回去抱自家男人,少在这里叽叽歪歪。”   “啧啧,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浅浅豪放的样子,使得不得妇人都别开了眼,有些小姑娘还脸红了。   突然一句淫秽的话入了浅浅的耳里,“这女人真骚,上了床,肯定更带劲。”   浅浅眼神一冷,望向说话地方的同时,就见一条鞭子的动作比她还快,她视线所到,鞭子已经抽了出去,一下直直的抽在男子的脸上。鞭印自眼角一直到唇下,整张脸都翻肿了起来。   穆清一跃而下,将男子踢翻在地,一脚重重的踩在男子的胸口,只听见一声微弱的断骨声,男子口中鲜血一喷。   “你在说什么!”穆清一字一顿,表情阴森,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似的。   浅浅缩了缩伸出去的小脚,又乖巧的坐在牛车上面,巧笑嫣然的看了圈在场被这一变化惊得还没有回神的百姓。   她娇笑说:“我家相公是极疼我的,所以千万不要让他听到你们说我的坏话噢!不然的话,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浅浅一手指着地上的男子,笑得天真无瑕。   回过神的众人,惊悚的看着这一对,有些被吓到了的百姓,更是下意识的低低叫了一声:“妖女!”   说完又是极怕的捂上了嘴。   浅浅目光一冷,凉声笑道:“妖女?我喜欢这词!”   她天性不羁,更不受管教,这些日子来的压抑,全是为了大郎,但是眼下,她并不需要连这些百姓都忍让。   她不会主动去害人,但若是有人对她指手划脚,她也不会留情面。毕竟这一世是她在活,她不想连说话做事,都得跟着世人的喜好去行事,那样的话,她还算是言浅浅吗?   穆清目光冷冷的看了一圈,最终定在捂嘴才说完浅浅是妖女的一个妇人身上,浅浅忙出声阻止。   “穆清,我们走,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一声妖女不痛不痒,浅浅并不在意,之所以没有阻止穆清对刚才的男子下重手,不过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话太过难听。   浅浅自认和自家相公亲密,并不妨碍别人什么,也不需要别人指三道四,更不用受到一些猥琐的男子侧目联想。   穆清望了眼脚下昏死过去了的人,微微拧了下眉,浅浅忙再次出声,“穆清,我口渴了,我们回去吧!”   浅浅了解穆清,她是不屑这些规矩,而穆清却是不懂这些规矩,无知者无畏。她即使不屑,但经过了大郎的事情,她也懂得隐忍,知道为了家人而委屈自己,但是穆清不会。他打小的观念就是弱肉强食,就算他现在杀了这地上的男人,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会认为这男人技不如人,死了也是他弱的原因。   穆清注意力一下被引开了,回身跳上牛车,驾着牛车快速离开。   待他们一走,百姓就发出了轰闹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要去告官,而对面茶楼的某间厢房里,一双桃花眼笑吟吟的望着刚才的一幕。   “堵了他们的嘴,本王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至于那受伤的男子,将他医好再拔了他的舌,这种满嘴秽语的人,留了舌根也无用。”   “是,属下立即去办!”   男子应声,消失于房内。   厢房里,男子一人独坐,轻浅笑说:“一面佛,一面妖,倒也有趣!温婉善良,恣意妄为,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话音和窗子在同一时间落下,挡住了一室光亮。   浅浅在路上已经安抚好了穆清,俩人到育幼院的时候,均是笑吟吟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在街上发生过不快的事情。   阿四翘着腿坐在门边,看到浅浅他们过来,立即跑了上来。   “浅姐姐!”   浅浅敲了下他的脑袋,轻斥:“没一点坐相,快带你姐夫去把牛车停好,真姐姐她们在屋里吧?”   “在的在的,真姐姐一早就来了,一直在屋里教三姐她们做衣服。”阿四美滋滋的笑着加了一句,“三姐说要给我做一件新衣。”   浅浅轻笑,也不拆穿他的美梦。   阿三的手艺可不值得期盼。   “行,我自己去找阿三,你带着你姐夫,正好看看家里有什么你们几个小的做不了的,让你姐夫帮着处理,我们下午都在这里!”   阿三一听乐道:“好啊!牌匾一早拿回来了,大哥说等姐夫来了帮我们装上去。”   浅浅看向穆清,轻声道:“我进去了,他们有什么事,你就帮着点啊!事完了,你再过来找我。”   “好!”   穆清点点头,目送浅浅进院。   浅浅一路到了阿三的房间,却不见人,倒是旁边传来了真真的咆哮声:“都跟你说了几次了,这里是这样收针,这样收针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啊!你是不是没认真在听啊!”   “我有啊……”委委敢敢的声音是阿三的。   “有屁,你看看言曦,年纪比你小,而且还是初次拿针,就学得比你好,你根本就是没用心!”真真气急败坏的吼道。   紧接着又是言曦一阵诚惶诚恐的声音,唯恐阿三不高兴了,低声自责道:“真姐姐别说三姐姐了,都怪我不好,刚才你教的时候,我不该缠着你问东问西,害得三姐姐都没听清楚。”   浅浅失笑的走到隔壁两间房去,推门而入,轻笑说:“什么事啊!几条街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真真一见浅浅来了,便脸色一变,笑得站了起来。   “姐姐,你来啦!”   浅浅嗔了眼真真,道:“是要你来好好教她们的,你这样骂管什么用!”   真真嘟高了唇,没耐性的报怨,“不怪我啊!是阿三她笨啊!还说以前学过了,我看比起初学者言曦还不如啊!而且事情说一遍二遍还记不住,我耐性又不好,说了几次还记不住,我就脾气上来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走到阿三面前,就见她红胀了眼眶,看到她便委屈的落了泪,解释说:“浅姐姐,我有认真学的!真的。”   浅浅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说:“不哭!浅姐姐相信你,是真姐姐没耐性,浅姐姐来教你。”   浅浅瞥了眼阿三的手指,便清楚她没有说谎,一双白皙的小手被针扎满了洞,显然她是真的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再加上真真急于求成,又有言曦比对,难免就对阿三多有指责,可越是这样,阿三便越慌,越是拿不好针。   “真真,去让子衍买盒药膏回来,她们俩手指都红肿了,你就没发现吗?”浅浅叹息一声,眼神有些责备。   真真伸长脖子一看,当即一脸惭愧的对阿三说:“阿三,是真姐姐不对,我急着教会你们,都没有注意这些。”   阿三忙将小手缩到后背,小脸急急的摇着说:“不碍事,是阿三不好!辜负了真姐姐的期盼,若是阿三像小曦一样聪明就好了。”   阿三心里叹息,她自幼就聪颖,以前是不碍烦学这些,倒也没有注意过自个儿在这方面的天赋,如今认真学下来,才发现她真的是笨手笨脚的。   言曦急急的,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说:“不不不,都是小曦不好,三姐姐你别不高兴,我会慢点学,你别讨厌我!”   浅浅好笑的拍拍言曦的脑袋,很是明白她的想法。   她是后来的,自然比不上阿三对她的亲近,再加上阿三和言曦毕竟是住在一起的,言曦自是想讨得阿三的喜欢。   言曦哪里看不出来,这育幼院虽然是浅姐姐的,但是上下在管的人就是他们几人,言曦很怕不得阿三的喜欢,就又会被赶出去,过上以前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有饭吃,有衣穿,她很满足,不想回到过去,所以浅姐姐他们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拼了命的去做好,就是不想被他们讨厌。   阿三哭笑不得的嗔了眼阿三,不解的说:“这关你什么事啊!是我自己笨啊!而且我们俩个如果都学不好的话,浅姐姐和真姐姐还不难过死啊!你不单要学,还要学快一点,这样的话,你以后就能教我了,也免得我被真姐姐骂……”   阿三俏皮的吐吐舌,看了眼真真,脖子一缩,一派天真的样子。   真真苦笑说:“我哪有骂你,不过就是念了几句,被你这样一说,我都成了母老虎了!”   玩笑一开,两个小的也都破涕而笑了。   真真转身出去找子衍说买药膏的事情,浅浅拉着她们坐下,也没有让她们绣几针给她看,而是低低的开口开解她们。   “姐姐收留你们了,自然就不会再抛弃你们!所以你们不要怕,更不要慌!不管你们学得好不好,姐姐都喜欢你们,在姐姐的心里,你们就是我妹妹,和真真是一样的!真姐姐这样逼着你们学,也是心急想你们好,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挣钱的本事,若是你们女红学好了,我们以后就能自己做衣服了,这无形中就能多省很多钱,省下的钱可能可以买十个包子,十斤肉,明白吗?”   阿三和言曦乖巧的应声,“浅姐姐,我们清楚的,真姐姐对我们也很好,也很疼我们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带回来给我们吃!今天一早,还带了包子来给我们吃。”   “你们明白就好!”浅浅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脑袋。   她可不想真真的付出,她的一片爱心,就因为这两声不耐烦的骂声,被两个小姑娘就忽视了。   “女红你们能学精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学不精也没有关系,只要做出来的衣服能穿就好!还有你,阿三。”   浅浅安抚着她们,望向阿三,轻轻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长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无所不能的,就像浅姐姐你们觉得厉不厉害?”   “很厉害,浅姐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言曦双眼崇拜,抢着回答。   浅浅轻轻一笑,望向言曦说:“但是姐姐并不是万能的,就像姐姐不会看病,以后我们生了大病,还是得看大夫!”   一般寻常的病,浅浅倒是知道能用什么草药,毕竟她认识一些草药,自然也了解这些药的药性,但是真病了,自然还是得看大夫。   阿三和言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浅浅又说:“小曦针线这方面有天赋学得快,但是阿三也不弱,识字会算帐!以后跟着子衍好好学,也会有本事的!”   阿三一笑,面容放晴的望向言曦说:“也是!那我以后教你识字,你以后教我针线吧!这样的话,我们就两样都学会了。”   “好啊!”言曦乐呵呵的点头。   她只要能学的,她都愿意学。她知道浅姐姐需要人帮她干活,她只有学多了知识,懂的事情多了,才能帮到浅姐姐。   就像现在的阿大和邱子衍,因为他们懂得多,有本事,所以浅姐姐许多事情都是交给他们处理的。   “你们能这样想就是最好的!”浅浅是多怕两个小姑娘相处不好。   本来就都是地底泥里待过的人,也见识过世上的阴暗,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怕她们容易冒出自私的想法。   人一旦有了私心,便不再是当初那个人。   浅浅和两个小姑娘聊了会儿,很欣慰的发现她们的心思都是极纯正的,对她也是感恩戴德,一心只想替她分担忧愁。   见她们这么乖,浅浅的心里越发的开怀,觉得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圣人,能有心怀天下,不图回报的伟大情操。她帮助了她们,虽然不图她们回报什么,但起码想得到她们的认可。   见她们没被小小的挫折打败,浅浅也没有多说什么,着手开始教她们针线活,没过多时,真真也回来了。   “邱大哥说家里没有,马上就让阿二去买,一会儿给我们送过来。”   浅浅头也没抬的问:“有说是做针线,扎得手指红肿了,所以才要涂药吧?”   “有说的!”真真走近坐下,拿起之前缝了一半的衣服继续做了起来。   四人都低头都忙,浅浅和真真时不时的指点着阿三和言曦。   双手小手虽然有些笨拙,但是行针之间却比刚才更显轻松,也更加顺畅。   “对了,晚上我会和二哥一起去蓝夫子家用晚膳,你要不要一起去?”浅浅边做衣服,边和真真说起了闲话。   真真怔了下,问:“蓝夫子?是二哥说喜欢的那个蓝姑娘家里吗?”   浅浅揶揄浅笑,“不然还有哪个蓝夫子?”   真真撇了撇唇道:“竟然是夫子,如此倒是真和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十分的吻合。”   浅浅嗔了眼真真说:“只要二哥真的喜欢,对方又是心思纯正的人,这些条件其实也就不是条件了。”   她虽然说得苛刻,但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之前是想着二哥反正没有喜欢的人,肯定就要选一个条件更好的人。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二哥有了心仪之人,她这当妹妹的,自然还是希望二哥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真真鄙夷的说:“就知道你是说说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晚上还是去看看再说吧!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凑巧的。”   “嗯!就一起吧!”浅浅的想法其实和真真是一样的,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防备。   她们这边才初露财,说出要替二郎找媳妇的事情,那一边所有条件都能对上的姑娘便撞入了他的怀,巧得不得不让人怀疑。   之后两人也没有多说二郎的事情,毕竟都只是猜测而已,而且还有两个年纪更小的在这里,让她们听了也不好。   在屋里一坐,便也到了傍晚时分。   阿二送了药膏过来,而且还拿了几张帖子说是有几位夫子上门应征。   浅浅接过一看,共有四位,其中三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只一位让浅浅侧目,年纪相仿,姓氏相仿。   “蓝鸿波?”浅浅指着这人望向阿二。   阿二呆板的点点头,“是一位三十四岁的男子,长相周正,笑容温和,举止得当,满腹经纶的样子。”   “噢……”浅浅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   真真诧异的说:“难道是同一位?”   浅浅耸肩一笑,“十有八九,毕竟蓝姓本来就不多,再加上阿二形容的年纪相貌也是差不多的。”   真真拧眉问:“他是想干嘛?”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我哪里清楚,晚点去了他家,问了他名字就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这事还不简单吗?”   真真扯了扯唇,鄙夷的说:“确定他身份容易,但是想知道他的目的就不容易了吧?”   浅浅拿着手中的帖子往真真的额上轻轻一敲,娇斥道:“呆子,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我们不请他,他能奈我们何?”   “这倒是!”真真揉了揉不痛不痒的额。   阿二三人满头雾水的看着浅浅和真真,实在想不出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想不出也就没有多想。   “浅姐姐,姐夫说你们晚上不在这里留膳,是吗?”   浅浅忙说:“对,真真也不在,你们不要煮我们的饭!”   “好!那我先去忙。”阿二点点头,见浅浅他们没事了,便出去了。   不到戌时,二郎便来了。   浅浅诧异的问:“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   二郎尴尬的笑说:“客似云来没什么客人,我跟掌柜的说了一声,他也就同意了我早点收工。”   浅浅皱皱眉,不赞同的说:“二哥,你这样时常早退不好,东家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都记在心里,哪天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了。”   二郎被浅浅训得脸皮有些红,忙窘迫的保证,“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今天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吧!”   浅浅拿这个二哥也是没有办法,又了解他这种急切的心思,也不好再多追究什么,只道:“你自己清楚就好了!”   真真上前挽着浅浅的手,阴阳怪气的笑说:“这蓝姑娘已经将二哥的心迷住了,我们这两个做妹妹的再说什么,他怎么还听得进去,姐你也别多了,免得到时候还被二哥怨。”   “小妹你说什么呢?”二郎苦着一张脸看着真真。   店里是真的没有事,而且掌柜也知道他晚上有约的事情,见他一脸心急的样子,便主动让他早点下工的。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又不想让蓝夫子久等,怕给他们不好的印象,这才早退了,但也跟掌柜说了,他明日多多做一个时辰补上的。   “好了,别胡闹!”浅浅看二郎纠结的样子,便又不忍心了,低声轻斥了真真一句。   “二哥,我们走吧!毕竟上门做客,让人久等了,就不好了!”浅浅拉着真真先出了房门,回眸对二郎微微一笑。   三人自后院出来,找到还在忙的穆清,浅浅上前替他整理了凌乱的衣服,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蓝夫子家里吧!”   在路上,浅浅让二郎打了两壶酒,又买了一包牛肉,一包卤猪脚带去。   二郎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到了蓝夫子家门口,一脸喜色的拍着门,“蓝夫子,蓝夫子……”   “来了……”蓝夫子回了一声,随手斥道:“怎么还不去开门。”   片刻间,就见大门被拉开,一张清新丽的小脸露了出来。   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亭亭玉立,凤眼小嘴,模样十分拔尖,但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却是没有逃过浅浅的打量。   这人应该就是二郎心心念念的蓝冉莹,但是她明显就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发现这点的浅浅,面上闪过一抹冷笑。   “蓝、蓝姑娘,这是我妹妹、妹夫,你爹中午叫我们晚上过来的!”二郎手里提着准备酒菜,一副局促的样子望着蓝冉莹。   浅浅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她十分的护短,哪里能接受二哥在别的女人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姿态。   真真性子更是直接,冷哼一声道:“蓝姑娘这是不欢迎吗?若是的话就直接说,假惺惺的叫人上门吃饭,又摆了一张脸给我们看是什么意思?怕我们吃了你们家的饭吗?幸好我们有自己带菜来。”   蓝冉莹脸上一红,羞愧的闪了一眼,忙错开了身子。   而蓝夫子也在这时候过来了,先是责备的瞪了眼蓝冉莹,这才亲热的和二郎他们说话。   “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只告诉她今晚家里有客人,并没有说是二郎要来,她突然见到二郎,可能是高兴坏了!”   真真嘴巴不饶人的说:“她这样子可不像高兴的样子啊!”   “小妹……”二郎一声不自在的轻斥。   浅浅见蓝冉莹也在同时低垂下了脸,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浅浅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蓝姑娘,好生有趣。   蓝夫子笑道:“小女不懂事,还望你们见谅!”   说罢,他便对蓝冉莹轻斥:“还不去帮你娘看看,什么时候能吃饭。”   真真见蓝冉莹要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叫住了她,将带来的卤味往她手上一推说:“别把我们想成吃白食的!”   浅浅脸色一变,不悦的低斥:“真真,你过分了!”   真真现如今在家里谁也不怕,就怕浅浅。她倒不是怕这位姐姐,而是服她,至少最近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的,因此,浅浅一般有了主意的话,真真多是不会反抗。   浅浅对着蓝冉莹福了下身子,道:“舍妹年幼,又被我们这些当兄姐的宠坏了,还忘蓝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蓝冉莹手忙脚乱的回了一个礼,不自然的说:“是我反应太慢了,让言二姑娘误会了,不怪她,是我的问题。”   浅浅一笑,就此结束了此话题。   蓝冉莹匆忙往厨房走去,言二郎一双眉眼直直的盯着人家的后背,浅浅看着蓝夫子笑得胜券在握,以及二郎丢人的样子,便想扶额出门。   言家一行人跟着蓝夫子往客厅走去,蓝家并不富裕,住的就是一个一进的院子,不过一家三口住也是刚好。   “你们也真是的,来就来吧,怎么还提东西,本来是我们请你们吃饭的,这会儿菜都是你们提来的,我们怎么好意思。”   刚坐下,蓝夫子便客套的开始说话。   二郎立即接话说:“蓝夫子太客气了,不过是朋友一起吃顿便饭,谁买菜不是一样么。”   蓝夫子又是一顿自责的话,只道以后要再补请一顿才能做数。   二郎有机会多登门一次,自然是乐得应下。   俩人相谈正欢的时候,蓝冉莹端了茶水上来,温婉的说:“娘说马上就能开饭了,你们先喝杯茶水润润喉吧!”   蓝夫子热情的招呼道:“是啊!你们尝尝,这是小女自己捣鼓出来的花茶,味道也十分的香甜甘味。”   浅浅客套的说:“蓝姑娘真是多才多艺。”   蓝冉莹不甚自然的说:“你们尝尝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的话,我教你们怎么做,这种茶喝了养颜。”   喝花茶养颜,浅浅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她却故意问道:“还能养颜,蓝姑娘懂得真多。”   蓝冉莹腼腆一笑,“平日无事,在书上看到的,觉得有趣就自己做来喝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蓝冉莹,面目清秀,亭亭玉立,一身书卷味,她闲暇无聊的打发是看书。   看蓝家虽然不富裕,但是蓝冉莹的生活和二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蓝冉莹可能看上二郎这种连大字都不识一个鲁汉子吗?   难怪刚才蓝冉莹开门时,脸上会表现出厌恶。   难道这事真的只是巧合,而蓝夫子就如书中的老古板一样,觉得受人点滴该涌泉相报,才会又亲近二郎,又去育幼院教书?   只是蓝冉莹眼界高,看不上二郎,这才表现得如此不情愿,若真是这样的话,倒是浅浅她们小肚鸡肠错怪了蓝夫子。   而以蓝夫子的品性,倒是足以胜任育幼院的夫子。   浅浅端着茶杯胡思乱想的时候,蓝夫人一手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蓝冉莹也是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菜。   “粗菜淡饭,还请见谅!”   蓝夫人温婉娇小,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好女人。看到她,浅浅更加觉得自个儿刚才的猜测是对的,再看蓝夫子也不会觉得他目光鬼祟,不怀好意。   ☆、072、如此亲家   饭菜上了桌,小户人家也不讲究一些虚礼,便都围坐在一起用膳。   浅浅观察所得,蓝夫人温婉到了没有声音的地步,除了最开始和她们打了招呼,自始自终便端着一张笑颜看着她们说话。   她就连菜都不怎么伸手去夹,还是蓝冉莹会时不时夹菜到她的碗里,若是夹得频繁了,蓝夫人便会用一种哀求的眼光去望蓝冉莹。   蓝冉莹眼里闪过一抹难过,脸上却不会显露出来,只是明显她也不太动筷子了,浅浅觉得有趣,便一直观察着这对母女。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蓝夫人看向她,怔了下问:“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蓝夫人话问了出来,一桌人都静了下来,望向她们俩,蓝夫人更是紧张的捏紧了筷子,好像浅浅的话十分的重要,掌握了她的死杀大权似的。   “不是,饭菜很好吃!我是觉得蓝伯母特别的温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婉又漂亮的女子,才会多看了几眼,还望伯母不要见怪才好。”   蓝夫人怔了下,脸色慢慢浮起酡红。   浅浅动手夹了几筷子肉放到蓝夫人的碗里,还笑吟吟的说:“伯母多吃一些,你做菜辛苦了。”   蓝夫人十分感动的看了眼浅浅,低声道:“不辛苦,你们喜欢就好。”   蓝冉莹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浅浅,更多的是感激,她忙趁机附和,又夹了几筷子的肉放到蓝夫人的碗里,笑道:“言姑娘说得对,娘辛苦了!”   蓝夫人笑望蓝冉莹,“不要给娘夹菜了,你自己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一些!”蓝夫人回眸对浅浅笑道,不望招呼她。   小小的插曲,很快又淹没在蓝夫子和二郎的笑声当中,蓝夫人也恢复了沉默不语的样子,不过这回浅浅再望她时,她会回以一笑。   浅浅看蓝夫人慢嚼细咽,一块肉片要尝许久的样子,并不像是餐桌上的礼仪,讲究食不言这些,反倒是在用心的品尝这些菜色。   再看蓝夫人露出来的手腕又特别的细小,浅浅都觉得十分的怜惜,再加上她对蓝夫人的好感,她温柔的就像水似的。   浅浅主动亲近,又夹了几筷子菜放到蓝夫人的碗里,笑着打趣说:“伯母要吃快一点,慢了菜都被他们抢光了。”   蓝夫人端着饭碗的手一僵,慌乱的看了一眼蓝夫子,见他看了过来,又急忙的将脑袋低垂,小声的对浅浅说道:“我够了,言姑娘自己多吃一点,若是不够,我再去炒两个小菜来。”   蓝夫人说罢,便放下碗筷,浅浅一上按住了她的手说:“不用了!够吃了,我是看伯母吃得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若是我们来吃饭,害得你吃不饱就不好了。”   蓝夫人急得眼眶微红的说:“没有,没有,我已经吃饱了!”   浅浅怔了下,不知道蓝夫人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是好心好意的夹菜,又见她不自然这才打趣了一声,怎么蓝夫人表现得这么慌。   “我平时在家里就是一个大饭桶,娘也是经常省了她的给我吃,没想到今天要伯母省了给我吃,都怪我嘴谗,伯母的菜做得太好吃了,我都停不下筷子了。”二郎憨憨的笑着,缓和着气氛。   蓝夫子皱着眉看向蓝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显得小家子气,菜不够就再炒两个来,你省了自己这口不吃,这不是让客人笑话吗?”   蓝夫人忙应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蓝冉莹心疼的抱住蓝夫人娇小的身子安抚说:“娘,爹的意思是让你多吃一点,爹是心疼你,对吧,爹?”   蓝冉莹问蓝夫子话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因为她清楚蓝夫子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就听蓝夫子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嗯,你也多吃一点!”   浅浅眼神睃来睃去,觉得这一幕有些玩味,她侧目对真真扬了扬眉,就见她也是满脸猜疑的样子。   蓝夫子一句你也多吃一点,就像特赦一样,她能感觉到离得她近的蓝夫人在瞬间松了口气的感觉。   酒过三巡,蓝夫子和二郎都有醉意,穆清倒是眼神清明的看着俩人,他们说再干杯,他也就陪着喝,好像入肚的不是酒,而是水似的。   夜色渐浓,浅浅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对二郎说道:“哥,我们该回去了,不要耽误蓝夫子休息了。”   蓝夫子大着舌说:“没事没事,我们喝,再喝……”   浅浅看向一边的蓝夫人,示意她过来拉人,可是眼神使了几次,蓝夫人只当是没有看到,默默的垂了眼。   浅浅不解的皱了下眉,总觉得这位蓝夫人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出声道:“穆清,扶着我二哥走了。”   穆清眼神清明的扶着二郎就站了起来,二郎手里还端着杯子,一副还要人添酒的模样。   “蓝伯母,蓝姑娘,今日谢谢你们招待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啊!”浅浅回身对蓝夫人和蓝冉莹说道。   两人均是点点头,并未多留。   蓝姑娘起身过来,并说:“我送你们出去吧!”   “多谢!”浅浅和真真两人牵手跟在蓝冉莹身后左边,穆清搀扶着二郎跟在蓝冉莹身后右边。   才走两步,蓝夫子就追了上来,一下拉住了二郎的胳膊,大笑说:“不要走,我们决战到天亮。”   浅浅怔了下,觉得这句话好耳熟,想了下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某斗地主里面的台词吗?   浅浅当即脸就黑了一半,十分无语的看着蓝夫子,他这酒品可真差啊!   “蓝伯母,蓝夫子好像醉了,你先扶他回屋里休息吧!”   蓝夫人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小碎步走了过来,低声扶着蓝夫子的手臂道:“明天再喝好了,言公子明儿一早还要上工,不要耽误了他们。”   蓝夫子一听蓝夫人的声音,就恼怒的挥开她的手,大声喝斥:“男人做事,女人哪有插嘴的余地。”   蓝夫子手劲大,用力一挥,弱如蒲柳的蓝夫人便倒退两步,一副险些摔倒在地的模样。   浅浅赶紧将人扶住,就见怀里的蓝夫人一脸苍白,紧闭了双眼。   “伯母,小心!”   浅浅的声音响起,蓝夫人睁眼,松了口气,气息微弱的说道:“谢谢!”   “娘,没事吧?没哪里受伤吧?”蓝冉莹快步过来,一下抱过蓝夫人,上下查看。   “我没事,别担心!”蓝夫人低声安抚,捏了捏蓝冉莹的手臂。   蓝冉莹咬着牙,像是在克制什么似的,抬脸时,笑容像被朦胧的月光笼罩了一丝黑暗。   “我送你们出去。”   这一次,蓝夫子安静了,闹的却是二郎。   在门口,他紧握住蓝冉莹的手,一脸急切的说:“蓝姑娘,我、我很喜欢你,想讨你做媳妇。”   蓝冉莹微怒的拨开了穆清的手,余光瞥见某人的身影,又是一脸虚伪的羞愤,“言公子还请自重。”   浅浅扬了扬眉,也没有点破,只是劝着自家二哥。   “二哥回去了,蓝姑娘可不喜欢酒鬼,以后不许再喝酒了,清楚吗?”   二郎眼一怔,望着蓝姑娘保证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什么,我学我妹夫一样,肯定也让你像我妹妹一样幸福。”   蓝冉莹眼里的怒散开,微有迷茫,看了眼穆清和浅浅,却是难堪的瞥开了视线。   同桌吃了一顿饭,只要不是瞎子,自然都看得出来,浅浅他们这对小夫妻的感情如何,这样的感情,是蓝冉莹向往却不敢奢望的。   “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蓝冉莹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些许。   不待二郎再多说其他,便望着浅浅他们示意了一眼,直接将屋门关了起来。   浅浅笑着看了眼闭关的大门,对穆清说道:“把我哥弄上牛车。”   四人驾着牛车出了巷口,浅浅却是独自下了牛车,叮嘱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再来。”   真真忙跟着跳了下来,说:“我也要去看!”   浅浅皱了下眉,本来想让真真留下来照顾这两位醉汉的,但看穆清目光清明,便问:“你留在这里照顾我二哥,有没有问题?”   穆清乖巧的摇摇脑袋,还附上一个单纯的笑容。   浅浅看他这样,便清楚他也有了些许醉意,倾身上前在他唇上轻吻一下,夸奖道:“乖乖的,不要乱跑,就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穆清好思绪清楚,不过就是面部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罢了。   浅浅和真真俩人一起折回到蓝家,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咒骂声,发脾气的人自然是蓝夫子。   “你们娘俩是什么意思,我叫一个朋友回来吃饭,你们一个两个没有好脸色,是不是想死啊?”   蓝冉莹不满的顶嘴,“爹,我们怎么没有好脸色了,你骂我就算了,你凭什么骂娘,你一句话,娘今天就在厨房里忙了一天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你看到你们这副衰样,我就不满意,我告诉你蓝冉莹,你敢给我弄砸了这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蓝冉莹哭着说:“你打断好了,反正你又不是没有打过。”   “傻孩子,别说了,快别说了!”蓝夫人一下抱住了蓝冉莹,低声啜泣。   蓝夫子又是一阵骂,倒也没有动手,骂完发泄完的他,径直回了屋里。   真真拉了拉浅浅的衣袖,小声说道:“这蓝夫子还真是表明不一的人,我们若不是回头来看,都不知道他关上门竟然对夫人女儿这么差。”   浅浅笑了下,人不可面相,说的不就是这种人嘛!   “也没有听出什么,怎么办?我们现在回去吗?”   浅浅退后两步看了眼,说:“一会儿我们翻墙进去。”   “啊?”真真看了眼房墙,摇了摇脑袋说:“我可翻不过去。”   浅浅也没有指望真真翻过去,等会儿她先翻进去,然后再从里面给真真开门。   她现在虽然不确定这一家子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刚才蓝夫子说了一句很明确的话,让蓝夫人她们不要坏了他的好事。显然就是表明,蓝夫子和二郎相交是有图谋的。   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没有声响,蓝夫人母女俩都回了屋,浅浅这才翻墙而入将门打开,之后姐妹俩矮了身子,偷偷摸摸的到了蓝冉莹房间的窗下。   屋里有微弱的灯光,显然屋里的人还没有睡觉。   “冉冉,你也不要太倔了,我看言家人还不错,不如你就听了你爹的话吧!”屋里是蓝夫人细小的声音,母女俩人显然在说着什么。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浅浅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真真轻声一点,别让屋里的人察觉到了。   蓝夫人的声音落下,就响起了蓝冉莹的叹息声。   “言二郎虽然目不识丁,但我看得出来他品性不错,而且今晚与他同行的两个妹妹看起来也是知书达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庄稼人那样粗鲁,而且观他妹妹和妹夫相处,也能看出来,他们家应该是十分和睦温馨的。”   蓝夫人欣慰的说:“你也满意就好,娘就怕你心里觉得委屈。”   蓝冉莹反驳说:“娘,不是的!我不愿意!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   “为什么?”蓝夫人不解的低声追问。   浅浅和真真也同时皱起了眉,屋里俩人说话虽然隐晦,但明显说的就是嫁娶的问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嫁人,不愿意对方家庭过于和睦的。   蓝冉莹苦涩的说:“就是他们好,我才要离他们远一点,娘也是清楚爹的目的,我怎么能成为他的助力,而且爹这样人,当了官也不可能是一个好官。”   “可就算不是二郎,也会是别人,与其这样,你还不如选一个好一点的人家,至少你以后也能生活得容易一些!”蓝夫人带着哭音的劝着蓝冉莹。   她突然哭诉说:“都怪娘没有本事,若是给你爹生了一个儿子,他也不会这么对我们娘俩。”   蓝冉莹心中一痛,最恨的就是她不是男儿身,使得娘受尽了委屈。   “娘,你别说了,我还怨我为什么不是男子!若我是男子,家里的一切肯定都不一样,爹也不敢这样对我们!”   母女俩说着,又是一顿哭。   浅浅和真真蹲在窗下,对视一眼,互相叹息一声,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怜悯之色。   里面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蓝冉莹才即不满又有些甜蜜的骂道:“这言二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清楚明白告诉了他,我不喜欢他,为什么他还要纠缠不放,还叫了他妹妹一起来。”   蓝夫人惊讶的看着人蓝冉莹,怔了下才恍然道:“你竟然和他这样说了,什么时候说的啊?”   蓝冉莹不自然的撇开了视线,脸色酡红的说道:“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我就说了!”   “你这傻孩子!”蓝夫人低低的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母女俩人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蓝夫人才一筹莫展的说:“可若不是二郎,就只能是商人了,不然找一个像你爹这样的书生。”   “不!”蓝冉莹一口就否决说:“你绝对不要嫁给爹这样的书生,我宁愿嫁给言二郎。”   蓝夫人诧异的看向蓝冉莹,期盼的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言二郎?”   “娘,你说什么嘛!”蓝冉莹不自然的发出一声娇斥。   蓝夫人却是笑笑道:“言二郎长得浓眉大眼,虽然不如他妹夫那般好看,但是二郎这长相是最合适不过了,即好看,又不会让别人太过惦记,而且身体看起来也好,最主要是他还很喜欢你,就是不识字而已,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是说了,不愿意嫁一个像你爹这样的人吗?我看二郎就是和你爹完全不一样的人。”   蓝冉莹见蓝夫人这么担忧她的事情,她也不好再把心事藏起来,只是隐晦的说道:“我对他倒有几分好感,但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不错,我才不想害他!她和我以前看到的男子不一样,他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也很直白赤裸,但是却不会让我觉得恶心。”   “而且有本来挣银子的也不是二郎,我看他和他妹妹的感情很好,以后若真是为了我,再三向他妹妹拿银子,他就算嘴上不怪我,以后他们兄妹感情生变了,日后怕也是会怨我的,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何苦嫁给他,还不如直接找一门别的亲事,反正对方不是真心待我好,我也就不用愧疚他。”   “你这傻孩子!”蓝夫人抱着蓝冉莹哭了起来。   浅浅和真真听到这里,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大致事情他们已经了解到了,虽然还不太清楚蓝夫子到底是想要银子干什么。   但想来是为了当官,不然的话,你蓝冉莹不会特别提起,蓝夫子以后当了官也不会是好官。   怕只怕是她当初豪放说出的一千两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或者是通过媒婆的口传出了一些什么话,不然就是她在镇上买的屋子,还是被一些察觉到了。   姐妹俩没有引人注意的又溜出了蓝家,一路走出巷口,到了牛车上面,真真才重重喘息一声,开始说话。   “第一次做贼,吓死我了,现在心都还在跳。”   浅浅回眸娇斥:“人只要活着,心就会跳!”   真真嘟高了唇,“这跳法明明就不一样嘛!”   浅浅没有和真真辩,望向一边已经睡着了的二郎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二哥还好吗?有没有很闹?”浅浅望向穆清,关怀二郎的时候,手也伸向了穆清的额,摸了摸说:“你也喝了许多酒,有没有不舒服?”   穆清摇了摇首,拉下浅浅的手,一一回道:“你们走了,二哥就睡着了,我还好,就是有些口渴!”   “嗯!我们赶紧回去,今晚就在育幼院里住。”   浅浅明白喝多了酒的人,都会有口渴的问题,也没有多在路上耽误,直接就回了育幼院。   浅浅先倒了杯茶给穆清,让他舒服了,这才大家合力将二郎抬上了床。   “今晚就你和二哥睡,我和真真睡!”   浅浅对穆清说道,穆清看了眼床上的二郎,一脸的不乐意。   浅浅好笑的拍拍穆清的脸颊,哄道:“乖啦!就一晚而已,我现在去打水来给你洗手脚,好不好?”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真真,再想了下育幼院里也没有收拾出多的房子,便只能勉强的应下。   浅浅拉着真真俩人出去,真真努了努嘴说:“姐夫可真黏你。”   浅浅笑得甜蜜又得意的说:“你以后能找一个这样黏着你的相公,我也就不担心你了!”   真真嘟高了唇,羞红了脸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的事情还远着,眼下最重要的是二哥!”   谈起二郎,浅浅轻轻一叹,无奈的说:“二哥并没有告诉我们,蓝姑娘已经拒绝了他的事情,可见二哥是极喜欢她了。”   “喜欢?能有多喜欢,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真真不屑的撇撇唇,并不相信二郎就真的对蓝姑娘情深似海了。   浅浅张了张唇,没有反驳。   真真一脸笃定的说:“二哥喜欢她什么,还不就是觉得她长得漂亮,能有多喜欢,以后遇到一个更漂亮的,二哥肯定就忘了她!”   浅浅不置一词,默默打了盆水回了屋。   她替穆清擦洗手脸,真真跟在一边照顾二郎,却是不满的嘟哝,“姐,你怎么不回我的话啊!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浅浅替穆清洗了手脸,又让他泡了脚,这能将脏水端起往门口一泼,折回身说道:“我们都不是二哥,不能代替他否决他的感情,而且这样说,我觉得对二哥是一种轻视。”   真真不满的嘟高了唇,显然不认同浅浅的话,不过倒也没有反驳什么。   姐妹俩照顾好他们,便去了隔壁的屋休息。等梳洗后再上床,已经是一刻钟后,真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了,别翻了,你不就是想清楚我有什么打算么!”浅浅叹息一声,这若是不和真真说清楚,她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真真翻身不高兴的说:“姐你也真是的,早说开不就好了,我们姐妹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真将她当神啊!她眼下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今晚所见之事,能看出来蓝姑娘的品性还不错,还若是有这样一门亲家,也是极难处的。   而且很显然能够看得出来,蓝冉莹很孝顺,而蓝夫人又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以后蓝夫子有什么要求,使了蓝夫人来说,或者用蓝夫人说事,蓝冉莹是不可能拒绝得了的。   就像这一次,蓝冉莹明明就不希望她的婚姻成为了她爹的踏脚石,但是蓝冉莹为了她娘还是妥协了。   连这么多的事情蓝冉莹都愿意妥协,其他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女人,没有什么事,大得过终身大事。   “明天一早,我们和二哥谈谈,看他怎么决定,若是他执意如此,又能虏获蓝冉莹的芳心的话,我们就祝福他。”   真真一下坐了下来,不悦的娇斥:“姐,你傻了吧!你听不出来他们是什么意思啊!你看看叔,想捐官做,开口就是找我们要三千两,结了这样一门亲家,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浅浅伸手一扯,将真真拉倒躺在床上。   “激动什么,一切看二郎自己的决定,我相信二哥是懂分寸的人,看得清家里的形势,他不会做一些无理要求!”   真真轻嘲道:“反正一千两是肯定会要的!”   浅浅没好气的在真真的额上敲了一下,骂道:“你以后成亲,我都打算准备一万两的聘礼了,你二哥成亲,我出一千两怎么了?”   真真委屈的看着浅浅,嘟唇道:“我哪有怎么样,又不是花我的银子,我就是心疼姐啊!你的银子得来也不容易,以后花费的地方多了,给哥花了也算了,但凭什么是这样一门岳家啊!”   浅浅叹息一声,她心里哪里会如意,但还是这么一句话,万事都得二郎如意顺心才好。   不然的话,就算她替二郎选了一位各方面都优秀的女子,却抵不上二郎的不喜欢,这一切也是白搭的。   “好了,我知道你是紧张我的,但我有分寸的,夜已深!明儿再说。”浅浅说罢眯起了眼,翻过了身子,显然不打算再聊这话题。   她也不是一个傻的,自然不可能任人予取予求。   真真愤愤不平的低咒,“你现在心软,将来就有你后悔的,别怪我不提醒你!我觉得这样的岳家,早晚还会牵连我们的兄妹感情,蓝冉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这一点上,说得极对!”   浅浅眯起的微眸微微颤了颤,极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能如何,难道真的强势的去否决二郎的这一段感情吗?   这毕竟是二郎第一次动心,若是处理不好,以后心里可能就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痕。她不敢自负的断定,二郎就是一时兴起,就是图蓝冉莹长得漂亮。   有什么,还是要等和二郎谈过再说,但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二郎,毕竟这是他的感情路,她没有资格替他去否定什么。   真真虽然满心的不愤,但折腾得太晚了,之后还是沉沉的睡去了,倒是浅浅彻底失眠,想到未来的路,更是塞心。   她如何不知道真真说的是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蓝家一刀切干净,彼此之间也就不会再繁衍这么多麻烦的事情。   临近天亮,浅浅眯了下,便早早的起了身,去厨房做了满满一笼包子,这才回屋里重新收拾自己。   看到略有憔悴的脸色,浅浅用真真的粉微微化了一个淡妆,人瞬间看起来就精神了许多。   “浅姐姐,你是不是起身了?”没多时,门口就响起了阿三的声音。   浅浅起身开门,小声道:“你真姐姐还在睡觉,有什么事吗?”   阿三弯了弯眼眸,笑说:“我看到厨房里有包子,就知道肯定是浅姐姐你醒来了,大哥让我来叫姐姐一起去吃早点。”   “嗯!”浅浅一笑,将门带上,便和阿三一起去了偏厅用早膳。   早餐浅浅准备得不算丰富,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孩子倒也是极好了,有肉包子还有稀饭,一个个都吃得满嘴都是。   “浅姐姐,正好你今儿在这里,我要不要通知那些夫子来让你过目一下?”   阿大放下筷子后询问浅浅。   浅浅皱了下眉,说道:“暂时不用,过两天再说,你和子衍当时询问过他们学问的事情吧?”   阿大和子衍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说:“都问了,我们说的,他们都懂,但我们都觉得董夫子可能更适合我们一些。”   浅浅好奇的问道:“嗯?为何?”   阿大拧了下眉,回忆道:“董夫子虽然上了年纪,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举人出身,只不过后来没有走科举之路了,而且我看他注解的文章,见解很精辟独特,而且浅显易懂。”   浅浅点点头,对这些古文,她是真的不懂,因此,也没有多给意见,只道:“若是你们觉得他都好,便就用他好了。”   她本想过两天你再看看,不过阿大和子衍都觉得董夫子好,她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只要他们俩没有歧义就行。   “浅姐姐不看看他吗?你不是说要看他的人品吗?”阿大不解的看向浅浅。   浅浅失笑,“人品哪里是这么容易就看出来的,目前有真才学也是行的,你先通知他来吧!一个人怎么样,在以后的日常中,你们就能看出来,若是品性不好的,你们就自己多注意一些,将人请走了,也别让下面小的学坏了。”   “好!”阿大一口满下,回想董夫子的样子,倒是十分倾向信任他是一个善良之辈。   用过早点,阿大他们也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现在虽然还没有寻来夫子,但是一切的事情也开始上轨道了。   邱子衍他们听了浅浅的意见,做了许多个沙盘,在上面教阿二他们识字是最适合不过了的。   这时候的纸张并不便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奢侈品,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浪费,还是等以后有了一些基础,再开始到纸上练习。   邱子衍和阿大他们自做好沙盘起,每天都会教阿二他们识十个字,阿二他们即要一边做事,又要一边学习,倒也没有听谁说忙不过来,反而一张张小脸显得朝气蓬勃。   浅浅用过早点,在院子打起了五禽戏,姿势并不好看,引得阿三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绕着圈的笑闹。   “浅姐姐,你做这么丑的样子做什么啊?”   浅浅白了阿三一眼,轻斥道:“没眼光,这套五禽戏长期练习对身体很好的,你浅姐姐我可是每日早上都有打上一阵。”   其实浅浅也是才开始没几日,她想早点将身体练得健康一些,但是目前也没有时间做一些强化体力的训练,因此,只能先做这一些。   言曦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浅浅也是一副笑吟吟的的样子,但一听浅浅说是对身体好的,立即跳了起来,小跑过来说:“浅姐姐,我想学,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浅浅笑着表示欢迎。   还孩子气的对阿三使了使眼色说:“你看看小曦多有眼光,再看看你!”   阿三眼一瞪,鼓着腮说:“我也要学!”   言曦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阿三,解释说:“我就是想身体棒棒的,以前有一个姐姐和我一起行讨,后来有一天突然肚子不舒服,然后就这么去世了,听老一辈的乞丐说,就是因为那个姐姐的身体不好。”   浅浅拍拍言曦的脑袋,安抚说:“小曦做得对!”   她侧目对两人道:“这个以后你们都要练,不止你们俩,以后育幼院来了孩子都要一起练,就当广播体操练习。”   “广播体操?”阿三不解的追问。   不过心里却是想着,反正大家都一起练的话倒也无所谓,也不怕谁笑话谁,而且她也想身体棒棒,并不想生病了就喝一些苦苦的药水。   “反正就是每日用完早点,大家集合了一起练习,你清楚这些就行了。”浅浅眼里划过一阵尴尬,她就是一次口误,也解释不清楚什么是广播体操。   浅浅带着两人正做着五禽戏的时候,就见二郎手里抓着一个包子,匆匆忙忙的说:“死了死了……”   浅浅拧了下眉,出声叫道:“二哥!”   二郎招了招手,口里含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我上工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浅浅满腹的话,到了嘴边,化为一句,“嗯,认真做事啊!”   “好!”   二郎急急忙忙的跑了,跟着她出来的真真,正好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的睨着浅浅。   浅浅白了眼她,“看什么,还不赶紧洗梳,吃了早点,带她们去做针线活!”   真真吐了吐舌,一副俏皮的样子说:“活该,明明有最轻便的路能走,一定要多走这么多曲折。”   浅浅扬手,伤势要打她,真真这才笑着跑开了。   因着二郎的事情,浅浅他们也多在镇上待了一日,并见到了阿大和邱子衍都觉得满意的董夫子。   董夫子双眼如炬,一副清风道骨的样子,不似读书人,倒有点像出家的道士,再加上他衣服的颜色就显得更像了。   不过,不管怎么看,董夫子都是一副面容和善,很好相处的样子。   浅浅对董夫子也没有什么意见,因此,他就直接在育幼院里留下了,屋子是阿二他们帮着收拾出来的。   白日的时候,浅浅拿出昨天早就拿到的袖箭,教了真真练了一会儿,之后又和她们一起做了会针线活,一天倒是过得极快。   浅浅晚上特意让阿大多做了几道好菜,算是迎接董夫子的到来。   董夫子的老伴已经去世,家里也只有一个独女,又嫁到了隔壁县里,倒是要接他过去,可是他不愿意过去,如今他在这里当夫子,倒也算是件好事,确定了下来,董夫子便立即给他女儿去了一封信,让她放心。   董夫子也会喝些小酒,阿大他们的年纪还小,穆清又陪着轻酌了几杯,好在董夫子是用酒养身,浅尝即止,否则的话,浅浅还真要开始担心穆清的身体。   一直在育幼院里待到时间差不多了,浅浅和穆清俩人才起身离开,驾着牛车一路去了客似云来。   浅浅想趁着今日和二郎把话说清楚,也免得她一直担忧这事,而且回去了,姜氏若是问起,她也不好回答。   哪知道还没到客似云来,远远的在门口,便见到了蓝冉莹的身影,她站在客似云来的对面,一双小脚无意识的踢着地上的石子,时不时仰面看向客似云来里二郎的身影,显然就是在等他。   ------题外话------   昨天本来是双更的!但是晚了发不上来,今天一早更的两章!下面还一章更新的~总算是不欠帐了~呼呼,真不容易!   谢谢天堂祸水、紫雨冰烟、aamm、987667182、露轻灵等人送出的月票噢, ☆、073、最终抉择   浅浅好奇的制止住了穆清继续前行的步伐,让他将牛车停在了一边巷口,一双眼却是直直的盯着蓝冉莹。   不知道她这次过来,是听了蓝夫子的意见,过来向二郎示好,继续引得他的注意,还是打算顺从本心,让二郎对她彻底死心。   浅浅心里一叹,说来她还是自私的,她希望蓝冉莹能干净利落的将这件事情处理干净。她即希望二郎能断了对蓝冉莹的想法,又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因此,这事蓝冉莹能处理好,是再好不过了的。   蓝冉莹在那边焦急的等着,浅浅在这边,也没有放宽一点心思。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也不好走近,容易暴露出来,但好在她看得懂唇语,而她这个巷口离蓝冉莹站的位置并不远,能看清楚她说话的样子。   直到客似云来打洋了,蓝冉莹才走到对面去,在门口轻叫了一声二郎的名字,就见二郎一脸兴奋的走了出来。   浅浅看他的嘴型,自然读唇了他的话。   “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和你说!”   二郎热情的招呼着蓝冉莹说:“有什么里面来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   浅浅看着二郎又快又急的说了一些,有些担忧俩人进了屋,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了,我就在这里说,我说完就走!”   蓝冉莹摇了摇首,没有同意进客似云来,反倒是走到了她原先站的对面街道上,二郎忙跟了过来,一脸关怀的看着她。   “你是有什么事不高兴吗?”   蓝冉莹抬起清丽的小脸,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娶我?”   二郎脸上一僵,马上一喜的说:“嗯!我想娶你,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浅浅眉眼一皱,打量了蓝冉莹一眼,看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来谈情说爱的,果然,就见蓝冉莹又开口了。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   二郎一脸苦涩的说:“为什么?你是嫌弃我的出身吗?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不!”蓝冉莹急急的否定!   她苦涩的笑说:“出身,什么出身,我比起你还不如,我倒是想找你这种一门心思过日子的男人,可是我不能拖累了你!我知道我不和你说清楚,你也不会死心的,我今天就直白的告诉你吧!”   “什、什么?”二郎有些紧张的看着蓝冉莹。   蓝冉莹轻笑的说:“我和你的相识,并不是你以为的美好,其实只是我爹设计的一个局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们家图你们家的银子!”   二郎懵了,一张俊容煞是难看的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家就是普通的种田人家,家里哪有什么银子?”   蓝冉莹不忍的看着二郎,“你们是没有,但是你妹妹言浅浅她有啊!不管她现怎么否认,但是谁不知道她开了一间育幼院。”   “她对别人说是几个孩子自己开的,她只是认识她们,只是帮忙而已!但是谁又查不出来,这几个孩子以前只是街上的小乞儿,她收留的也都是无家可归的小乞儿,这些乞儿若是早有银子买房子,还至于沦落到当初行乞吗?”   二郎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所以?”   蓝冉莹拧紧了眉,低斥道:“你还没有听明白吗?一个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买下鬼屋,又养了这么多吃白食的孩子,可见她的家底有多丰厚,而我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二郎一脸苦涩的辩驳:“可我是我,我妹妹是我妹妹啊!就算你嫁给了我,这些银子也不可能变成你们的啊!”   蓝冉莹一脸难堪的偏开了视线,“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正巧你这时候找了媒婆问亲,而且挑的姑娘家即要门第好又要品性好还得有学问,这样的姑娘一般可不是会嫁入农家的。”   二郎尴尬的解释说:“这是我妹妹胡闹定的规矩,又拿不得准的!”   蓝冉莹幽怨的看着二郎说:“就是因为这话是你妹妹说的,反而大家都信了,甚至还有人说,只要真能让你娶上这么一门如意的姑娘,就算是上千两的聘礼,你妹妹也会出的!”   二郎睁大了眼,急急的说:“我妹妹是说了这话,准备了一千两给我娶媳妇,但这也只是我们自家人说说,当不得准啊!怎么这话就被人信了去。”   蓝冉莹幽怨的目光满是无奈,蓝夫子就是信了这话,惦记了这一千两银子,才会使了这么一个计,让二郎上勾。   她当天素面朝天,甚至在回来的路上,特意告诉了二郎,她不会对二郎有感激之情,更不可能上演什么英雄救美后以身相许的故事,让二郎想都不要这样想,哪成想,就是如此说了,二郎还是将她惦记上了。   “你爹要这一千两银子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的二郎突然开口问话。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站在远处的浅浅看了心中一痛,但也只能忍着,毕竟这一个骗局是早就准备好了,冲着二郎而去的,他一定要自己面对的。   蓝冉莹一脸羞愧的说:“我爹考了几次,都没有中举,这一次不知道自哪里听得了消息,说是一千两能买到试题,所以就打了你的主意。”   二郎苦笑一声,“竟然和我叔是一样的!”   蓝冉莹怔了下,不解的问:“什么和你叔是一样的?”   二郎简短说道:“我叔叔也是秀才,也是考了多年没中举,也是挖空了心思想在我们身上剥银子。”   蓝冉莹脸色一僵,尴尬的动了动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蓝冉莹眼中闪烁泪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急忙的转身就要走。   二郎的身体在大脑前一步做出动作,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他觉得若是就这样放走了蓝冉莹,他们或许就真的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你……”蓝冉莹诧异的回眸。   二郎抬眼,怔怔的看着蓝冉莹微红湿的眼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撇开你爹,你自己愿不愿意嫁给我?”   蓝冉莹心中一痛,不忍的开口,“你又何必这样。”   二郎定定的望着蓝冉莹,执着的说:“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不要骗我!”   蓝冉莹身子逐渐放软,微微垂眼,哑声道:“自小我就想过,我以后嫁的夫君一定不要像我爹这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恨透了他这样的读书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内里污浊不堪,我宁愿嫁给一个平平凡凡的庄稼汉子,本本分分的过一世。”   二郎眼神一亮,惊喜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若没有你爹的事情,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对吗?”   蓝冉莹微微一笑,“若是没有我爹的事情,我也不会想着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定然是对未来的夫君充满了各种想象,哪一个女人,不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   二郎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浅浅隔得远,也能感受到二郎的情绪变化,她突然就想把真真叫来看一看,看她还会不会说,二郎对蓝冉莹只是一时新鲜。   二郎一手握住了蓝冉莹的手腕,俩人僵持了许久。   蓝冉莹突然侧目,小声问道:“你真的会像你妹夫对你妹妹一样,那般的疼你未来的媳妇吗?”   “我不清楚以后,但是对你,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都愿意。”   蓝冉莹迅速抬起小脸,微白的脸,颤抖的唇,她显然没有想到二郎的回答竟然是这样,这份感情已经沉重到了这一步吗?   “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一千两我会准备的,到时候你会嫁给我的,对吗?”二郎看着蓝冉莹的样子,清楚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情,这一点小希望让他冲口说出了承诺。   蓝冉莹倒吸一口气,急忙说:“你这是何苦呢!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值得,我觉得值得!”二郎忙急急的点头,紧握了蓝冉莹的手腕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女子动心,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对你,我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要银子,我就努力挣银子给你。”   蓝冉莹甩着手臂,哭诉道:“你别傻了,我爹不会满足的,这次是一千两买试题,那下一次,下一次可能就要捐官了,但是捐官可就不是一千两了,你明知道我这里是深渊,你还跳下来做什么?”   二郎抬手轻轻擦去蓝冉莹眼角的泪珠,轻笑说:“为了这滴泪也是值得的,你爹待你如此不好,若不是我,也会有下一个!我不放心那些为了钱得到你的男人他们会真心对你,既然我对你不放心,我为什么不自己照顾你,不过就是银子罢了,我言二郎有手有脚,我就不信我挣不到一千两!银子我会向我妹妹借,到时候我也一定会还给她!”   “可是、可是……你就没想过你家里人吗?他们会愿意吗?你妹妹不是要一门好亲家,不是想你找一个贤惠能帮你的好媳妇吗?”蓝冉莹急急的看着二郎,不清楚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   她不是来劝二郎放手的吗?怎么成了俩人在商量如何才能走到一起。   二郎眼光一黯,晦涩的说:“我让她们失望了,不过我相信我妹妹她们,她们一门都是为了我好,若是我们的日子过好了,她们不会有意见的!”   蓝冉莹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说:“不,我不要嫁给你!嫁给你了,不单你苦,我也苦!你妹妹,你爹娘都会看不起我,我在你们家会寸步难行。”   二郎急着大声吼道:“你这样出嫁,在谁家不是寸步难行,至少在我家,还有我护着你!”   蓝冉莹嘴里一苦,眼泪流得更急了。   言二郎他根本就不懂,嫁去别人家里虽然苦,但苦的却只是身体,嫁给了言二郎,她苦的会是一颗心。   因为初识言二郎,不管她如何,他都表现得太好,他许了太多的梦给她,让她对他产生了太多的盼望,若是嫁了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不可能不幻想,不可能不期盼,而这些期望落空的时候,才是真正钻心的痛。   俩人还僵持不下的时候,浅浅轻叹一声,“我们回去!”   穆清耳朵虽然好,但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因此并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能从他们肢体看出来,他们起了冲突。   “不和你哥说事了?”   穆清疑惑的问了一声,就见浅浅目光出神的望着前方,苦笑一声,“不说了,二哥已经选了他的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或许二郎的相法是没有错的,他这一刻是喜欢蓝冉莹的,若是为了银子舍弃了心爱的女人,他以后心里怎么也高大不起来。   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的疼,有什么道理交到别的男人手里,而且二郎说得也对,不过是银子罢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这句话以前在浅浅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没想到才来了这里不久,才经历了一次穷变,竟然就让她心态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竟然为了银子,想着让二郎放弃他心中所爱。   浅浅轻轻一笑,想通了这点,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再次开口让穆清走时,也是一脸笑意。   “我们赶紧回去,晚了又该关城门了,几天没见大白了,我也想念它了!”   穆清没再多问,鞭子一挥,驾着牛车就往西顺村赶。   他也有两日没有见大白了,虽然不担心它进食的问题,但心里多少还是十分挂念,毕竟在没有浅浅的日子里,大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   一路还未到家,浅浅便倒在穆清的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穆清温柔的双眸时不时低首望了一眼浅浅,怕浅浅睡得不好,穆清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赶着牛车。   在快到家时,浅浅扭了扭脖子,动了下身子,穆清却是突然嗅了嗅鼻子,低首看向浅浅的双腿之间。   只见他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似的,将牛车停了下来,埋首浅浅双腿之间轻嗅了一下,才肯定的拧着眉,不解的问:“真的会晚来几天。”   穆清不敢再耽误,一路驾着牛车急忙回了家,沿路浅浅舒服的枕在穆清的怀里,也没有醒来。   穆清抱着浅浅回了家,大白就兴奋的低嚎了一声,穆清却是一个动作就制止住了,连和大白亲密的时间都没有,急忙将浅浅抱到了床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歪头看了浅浅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清楚他要做什么。   他记得上次浅浅小日子来时,有打热水洗干净。   也是,平时伤口也需要处理干净,想来这也是一样的。   穆清想到这里,便直接去了厨房,烧了开水,又兑了凉水,这才摆了一盆热水过来,七手八脚就将浅浅的裤子扒了。   浅浅本来就是一个警觉性很强的人,也只有在穆清的身边才会全然放松,但即使是这样,被人脱了裤子,她若还不醒,也就只有是死了。   “啊……你干嘛啊?”浅浅眼睛一睁,朦胧间就见一个黑黑的脑袋蹲在她的腿边。   浅浅惊呼完,坐直了身子,只觉得身下空荡荡的,这才发现下身的裙子已经不见,就即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你干嘛啊?”   穆清一手拿着帕子无辜的说道:“有血!”   浅浅怔了下,反应过来,尴尬的红了脸,一下夺过了穆清手中的帕子,娇斥道:“以后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啦!你不要帮我做了。”   穆清拧着眉,望了眼空空的手,又望了眼浅浅。   只见浅浅还一脸酡红的轻斥:“你怎么还不出去啊!”   穆清当即不高兴的又将帕子夺回,理直气壮的说:“娘说了,你特殊的日子是不能干活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恼羞成怒的说道:“这哪里是干活啊!你快把帕子还给我了,出去啊!”   “不要!”穆清执着的举高了帕子。   浅浅挣扎着爬起来,就感觉身下一阵热流,又怕血沾到床上,再一望穆清这样执着,当即破罐子破摔的往床上一脱,大声斥道:“随便你啦!”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又不是没看过,反正他们是夫妻。   即使浅浅安抚自己,让自己不要介怀,但是心里被拨动的弦却是那么的真实,等穆清将她擦洗干净后,她整个人都红都像煮熟的虾子似的。   穆清甚至还翻出了浅浅的月事带,让她穿上,这才给她换了一件干净的棉裤,之后将自己也梳洗干净了,便才上床休息。   穆清爬上床,浅浅便一下滚到了他的怀里,红着小脸商量的说道:“相公,以后这些事情,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啊?”   一声相公,听在穆清的耳里很舒服。   他很想答应浅浅的要求,但想了一下,又想到姜氏的话,便说:“不行,小日子的时候不能干活,等你小日子过了,就你自己动手。”   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揪在穆清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使泼,但穆清就是不松口,反而瞪着怀里的人,凉声提醒。   “小心血流出来!”   穆清一句话差点没把浅浅噎死,她发誓,她下次来月事时,一定自己偷摸了处理,绝对不让穆清再发现。   但是她显然看轻了穆清,他的鼻子这么灵,浅浅再怎么遮掩,也是逃不过穆清的鼻子。   次日浅浅起来的时候,床榻边上放了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温水,而穆清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浅浅脑子清楚的瞬间,立即下了床,将自己身上收拾干净了,穆清过来的时候,就见浅浅端着水要出去倒水,他一张脸瞬间落了下来。   “我……”浅浅望着穆清,对上他的眼神,她有种想去切腹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似的。   她忙将手中的盆往手里一推,尴尬的说:“你快去倒掉。”   穆清看着盆里微红的水,想到姜氏说过,来小日子时情绪会不稳定,他想了想也没有怪浅浅自己动手做事。   他将盆里的水倒了,又洗了盆,这才折回去,将浅浅一下抱起,到了厅里去。   “娘说要喝红糖水,还有煮鸡蛋。”   穆清将浅浅放到凳子上坐下,便紧挨着她坐下,一双眉紧紧的盯着她,示意她快些吃。   在穆清的注视下,浅浅哭想不得的想着,当初姜氏告诉穆清的话到底是错还是对。   姜氏本来懂穆清不懂这些,会在浅浅小日子的时候做出些什么不妥的事情,才会将小日子说得特别严重,哪里知道穆清竟然这么愣,一字一句全信足了姜氏的话,这也直接使得浅浅每次来小日子就像坐牢似的。   一连五天,浅浅被穆清限制了行动,就连去言家,也是被穆清抱过去的,她当时是觉得即丢人又甜蜜,感觉很复杂,但是却笑得像中了乐透似的。   五天过去,浅浅的小日子也走了,她原本以为这几日二郎会回来说他和蓝冉莹的事情,哪里知道他竟然连家门都没有回一趟。   浅浅不免怀疑,难道她走之后,又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动摇了二郎的想法,若是如此的话,这时候不正是二郎最痛苦的时候吗?   浅浅想到这里,便也坐不住了,穆清一解了禁足令,便催着他一起去了镇上。   客似云来时,还是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客人,二郎有些闲,神色却还算好,也没有很是憔悴的样子。   “浅浅,怎么过来了?”二郎看到门口的浅浅和穆清,忙过来打招呼。   浅浅怔怔的看着二郎,问:“二哥,你没事吗?”   二郎不解的反问,“我能有什么事吗?”   浅浅踌躇了一下,才道:“蓝姑娘来找你的那晚,我正好也在附近,我看到你们谈话了,好像不太愉快的样子。”   二郎僵了僵,却是轻轻一笑,“没事,都谈妥了,不过她却不太相信我,和我定了一个约定,说是一个月后,我若是还执意娶她,便可上她家提亲。”   浅浅早就想通了,听到这答案,也没有什么反感,反而笑得真诚的说:“如此就先恭喜二哥了,马上就要娶美娇娘了。”   二郎笑容一顿,欲言又止的看着浅浅,却是说:“没事!你们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不?”   浅浅没有拆穿二郎,想着他现在不说,可能有他的什么想法,再者,这事二郎早晚得和她。   反正她银子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其他的倒不是她能参与的事情,二郎和蓝冉莹的感情,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去发展好了。   出了客似云来,浅浅去了一趟铁匠铺,铁匠说这刀太难打了,他以前都没有做过这种,一时还打不出去,还要多些时日,浅浅也没有催他,只让他做工精细一些。   穆清知道浅浅这把刀是做了给他的,因此也是十分的惦记,听铁匠说一时打不好,他不免还担忧的皱了几下眉,很怕浅浅要送他的这份礼物,最终落不到他的手上。   不过五六天没有到育幼院,浅浅再来时,发现院里加上阿大他们六人,竟然有了十三人。也就是说,除了言曦他们三个,后来又收留了四个小乞儿。   阿大带着他们过来认了人,这次收留的全是男孩子,年纪最小的应该只有四五岁,身上已经长了疮,看起来十分可怕。   阿大他们也已经请了大夫过来,说是伤口发浓溃烂了才会这样,如今已经清理干净,只要照着擦药喝药,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好在孩子还小,身上的疤也容易消散,长大了兴许就没了。   名字是阿大取的,上次浅浅给言曦他们取了名字后,便说过了,以后再有孩子来,就让阿大和子衍取名。两人都读了几年诗书,相信取一个孩子的名字应该是很容易的。   “浅姐姐,我们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认完了人,阿大和邱子衍一起找了浅浅。   浅浅笑吟吟的说:“我不过几日没来,育幼院就已经逐渐上了规矩,你们真是太也不起了!”   阿大和邱子衍俩人均是笑笑,认真的说道:“浅姐姐将这事交给我们,我们自然就得好好做好,不然的话,就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好意。”   浅浅欣慰的看着两人问:“你们要说什么,可是手里的银子不够用了?”   阿大和邱子衍苦笑一声,“也是不够了,所以我们才想和浅姐姐说件事情,我们俩都觉得不能再这样不事生产下去了,我们得做些事情挣些银子才行。”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你们觉得你们能做什么?”   阿大和邱子衍对视了一眼,阿大说:“以前邱大哥家里做的是布坊生意,而且邱大哥也懂得染布,我们的意思,不如就开间布坊,可好?”   浅浅扬了扬唇,之前倒没有打听过邱子衍家中经商是做的什么,开布坊,倒是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这是他们主动提起来的。   “行,生意是谁管?”浅浅什么也没问,就满口应了下来。   俩人面上均有笑容一闪而过,阿大高兴的说:“染布的事情就交给邱大哥,我负责销售。”   浅浅眯眼一眼,促狭问:“怎么,不打算回去了吗?不要好好念书吗?”   阿大脸上的挣扎一闪而过,却是很快的笑说:“这不影响的,我白日忙布坊的生意,晚上再温书,我也和夫子说了,他同意给我加课。”   “他是同意了,但是你也不想想,他这么大的年纪了,日夜给你们上课,他的身体可否受得了?”   浅浅一声责问,便把阿大难住了。   她抬眼望向邱子衍,“染布坊的生意就由你一个人去办,你若是有什么地方要用到人跑腿就交给阿二阿四好了,但谈生意的话,自然还得你亲自出马,而且在你爹手里失去的生意,你就不想亲手拿回来吗?”   邱子衍明显被浅浅说动了,却是习惯性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重皮相啊!虽然我不赞同你这样,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你等着!”   面具是早就做好了的,浅浅一直就放在这里,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拿给邱子衍,这次正好赶了巧。   浅浅拿了面具快速折了回来了,面具是狐狸造型,大小正好遮了眼睛和颊上的伤,露出光洁的额和红艳的唇。   狐狸面具是金黄色的,表面有一声镀金,设计得十分的巧妙,浅浅也是花了一些心思。   “这……”邱子衍迟疑的接过面具。   浅浅叹息的笑说:“我虽然不觉得面上有疤会怎么样,但若是你介意的话,我也不反对你这样,不如就戴上这面具吧!这是我特意给你设计的。”   邱子衍感动的看着浅浅,“花了不少银子吧?”   浅浅嗔了眼邱子衍,笑骂说:“少肤浅了,你赶紧戴上,看大小合适不,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你以后就多替我挣银子,正好也给自己换一个纯金的!”   她目前条件有限,打造出一个鎏金面具就已经够奢侈了,纯金的面具,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这就很好了!”邱子衍手指微颤的戴了上去。   阿大立即惊喜的说:“真适合,整个人看起来又高贵又神秘。”   邱子衍有些尴尬的摘下面具说:“大小正好合适,多谢浅浅!”   浅浅不在意的挥挥手,“少说这些话,你只要觉得喜欢就好,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这只是让你出门时戴的,免得你觉得有些目光不顺眼,但是在家里,在我们面前,可不许戴了这面具,这面具可不是让你逃避用的。”   邱子衍神色复杂的看着浅浅,她什么替他想到了,他还能说什么,万语千言泄成一句。   “谢谢!”   浅浅嗔了眼邱子衍,笑骂:“才说不准这么客套,你又道什么谢,快说说,你开一家染布坊要多少银子?”   邱子衍斟酌了下说:“我和阿大都觉得我们经验不足,慢慢来,生意先小一点做,可能需要二百两的成本。”   “二百两够吗?”浅浅不懂染布,但也清楚做这些总是要场地,要工具,还要请工人的。   邱子衍解释说:“我们就打算在后院先试试,看染出来的布成色如何,我虽然知道步骤,但当初也没有亲自动过手,工人的话就是我们自己的,起初规模小,也不用请人,我们自己人就足够了。”   浅浅看他们已经这么有计划了,连这些都想好了才来和她说的,便也没有阻止,只道:“好,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到时候记得来找我,还有,这些孩子都还小,你们自己也是,有什么做不好,便请两个下人回来就是。”   之前浅浅不提请下人是因为她收留这些孩子,毕竟不是让他们来享受的,而是让他们学会一门求学的技能。   但是眼下却是不一样了,邱子衍既然打算开染布坊,以后肯定就需要人手,如今先请了人,虽然名目不一样,但作用是一样的。   浅浅倒不怕邱子衍他们会失败,因为他们有决心有冲劲肯钻研,这样的人就算失败几次也不惧怕,最终他仍然是会站起来的。   看到育幼院在邱子衍他们的手里这么快有了起色,浅浅觉得她也不能再懒散下去了,买山林的事情得马上提上日程,早些处置妥当才行。   浅浅回去便和言永福说了这事,让他四下放出风声,看附近哪里有山林要卖的。   言永福初听浅浅要买的是山林,略有不赞同的说:“怎么买山林啊?一般不都是买果园吗?不然我们也买果园吧?”   浅浅耐心十足的解释说:“山林比较便宜,而且我们现在和何家合作,也不怕树木没地方销售。”   言永福还是不认同的说:“这一颗树长成要多少年啊!这多么的划不来啊!”   浅浅笑道:“买一座带别苑的山庄,也算是置产业了,一来做了生意,二来置了产业,庄子里每年也能有些生产,挣些小银子也是不成问题的。”   言永福这样一听,倒是附和说:“这还差不多,若是买那光秃秃的几颗树就太划不来了!”   浅浅见言永福同意了,便忙说:“爹,你认识的人多,这事你去帮我问问,看哪里有山庄要卖的。”   言永福虽然是一口应下了,却面上难色,他这样的普通庄稼汉哪里认识什么能卖山庄的土财主啊!   浅浅认识的人比言永福还少一些,而且也不是要言永福去问别人,而是让他将消息散布出去,如此一番解释,言永福面上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消息散布出去的第二日一早就有人登门,而且穿是衣冠楚楚,但是说话却是一副下人的样子。   “这里是言家吗?我家主子有一处庄园要卖,想请买主过去一谈。”   对于这突然上门的卖主,言永福一点也不敢怠慢,忙让姜氏去把浅浅夫妻俩叫了过来。   浅浅五禽戏打到一半被姜氏拖回了言家,在路上她就听了姜氏说了什么事情,因此,看到端坐在厅里来人便好笑的问道:“你家主子都已经差你来了,你直接和我谈不就行了吗?”   男子起身而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姑娘,在下人微言轻,做不得主,还请劳烦你跟在下走一趟。”   浅浅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多岁的青年,身材挺拔,面容严峻,而且看他的站姿,又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这样明显出类拔萃的男子,竟然只是一个下人?   浅浅不免有些疑惑的问:“你家主子为什么要卖了庄园?”   男子眼神微凉的看着浅浅,反问道:“怎么,你买庄园,还要问人家东家为什么卖庄园吗?还是说,你每次上酒楼用餐,都要问人家掌柜,他为什么要开酒楼?”   浅浅伸出食指点了点,最终满腹反驳的话满口咽下,不情愿的说:“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好,我跟你去!不过先说好,庄园我得先看看,不满意,我可不会要!”浅浅将话说在前面,还是这青年男子目光坦荡,这才敢与他同行一路。   男子理所当然的说:“这是自然,我家主子还不至于会逼你强买强卖。”   “这人怪怪的,跟着去,没事吗?”言永福不放心的站在浅浅的身边,用着自以为是的小声问道。   但殊不知对方是习武之人,这句话不落一字的全入了他的耳里,浅浅也清楚他能听到,有些好笑的说:“没事的爹,我看他长得不像坏人!”   言永福反驳的说:“坏人会写在脸上吗?还是不要去了吧?”   “爹不用担心,我和穆清两人去,有什么事他会保护我的!”浅浅笑望了一眼穆清,他便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俩人相识一笑,宽慰了爹娘几句,便跟着男子出了门,上了门前一辆高大的马车。   直到这时,浅浅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好笑的问道:“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你家主子姓什么?”   男子挥着马的鞭子顿了下,才凉声道:“长夜!至于我家主子,你见了自然就清楚了!” ☆、074、便宜山庄   浅浅翻了翻白眼,还玩起神秘来了,不过即来之则安之,马上就要见到对方了,她也不好奇了,窝回了马车,无骨似的赖在穆清的身上。   “中午我们吃什么啊?”浅浅玩着穆清垂下的发梢,随意问道。   穆清微微低垂首,更方便浅浅玩他的青丝。   “你想吃什么?”   浅浅嘟了嘴,嗔道:“你想啊,我都随便。”   穆清微拧了下眉,他以前对膳食并不讲究,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因此,以前并没有花时间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这会儿被浅浅一问,倒是难倒了,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便说:“上次我看你吃醉香楼的烤鸡很喜欢,我们去吃好吗?”   浅浅嘟高了嘴,“又吃烤鸡啊!不要了啦,人家都吃腻了,而且这几天在家里,你一直给我补补补的。”   穆清想了下,又说:“不然去粥铺喝粥?你之前不是也喜欢吗?”   浅浅瘪了嘴,“那会儿是天正热,肯定就喜欢啊!这会儿天都转凉了。”   穆清眉再次拧了一下,思索说:“嗯,不然去吃鱼?”   “我不想吃鱼啊!”浅浅窝在穆清的怀里,撒娇的哼唧着。   俩人一路到了山庄,全都在讨论吃什么,不管穆清说什么,浅浅都说不想吃,而穆清要浅浅说一个想吃的,她又说随便。   长夜听他们谈话一路过来,真觉得这女子就是该吊起来打死,特别讨厌,净瞎折腾人,也就她家相公脾气好,受得了她。   “讨厌啦!都到了,还没想到吃什么?”浅浅不满的嘟高了唇。   穆清为难的说:“我真的想不到你不想吃什么?”   浅浅翻翻白眼,娇斥:“我是想知道你想吃什么。”   每次什么事都是她拿的主意,她虽然私下有注意穆清的口味,倒是清楚他口味略重,不太喜欢清淡的食物,再就是偏肉食,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了。   穆清为难的望着浅浅,浅浅笑着叹息,哪里还忍心再为难他。   “算了,我们一会儿去醉香楼!”   “好!”穆清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一边的长夜看了,忍不住睃了一眼,这个男人的脾气可真好,若是换了他,早就吊起来打了。   长夜将马车丢给门房,几步走到前面,回首说道:“赶紧点,我们主子还等着你们。”   浅浅和穆清两人手牵着手跟在长夜的后面,一双眼四下看着,好奇的问:“要卖的不会就是这片山林吗?”   若是的话,这山庄肯定就是包括在里面的,而这山庄看起来倒十分的气派,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长夜一板一眼的回答,“待会儿主子会和你说的。”   浅浅撇了撇唇,“一问三不知。”   长夜挺直行走的背影微微僵了一下,只当是没有听见浅浅的嘀咕声,一路带着他们走到后院。   后院里种满了红枫树,浅浅眼前一亮,没想到山庄里面有多么多红枫,等再过一个月的时候,这开满的红枫该有多漂亮啊。   “主子!”长夜还未走近,便停了下步子,然后才快步走去。   浅浅顺着他的身影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站在不远处的枫树下,白衣黑发,眉目如画,低着头拿着片枫叶,看上去很专注的样子,微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衫,恍若如仙如梦的幻境。   “是你!”浅浅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季如风吗?   季如风抬眼,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浅浅笑得促狭的说:“真的是巧遇吗?若我没有记错,是这位长夜公子将我们请来的。”   季如风微抬左手,轻轻一挥,手中的枫叶随风而飘远。   “我也没想到要买庄子的人是你。”   浅浅微耸肩,倒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季如风之前帮了她一个大忙这事是错不了的。   浅浅谈起县太爷被砍脑袋的事情,十分真诚的说道:“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出手,县太爷肯定还在这里鱼肉百姓。”   季如风玩味的挑高了眉,“真要谢谢我吗?”   浅浅防备的看着季如风,就说她刚才看他怎么怪怪的,原来是穿了一身白衣装纯洁的原因。   季如风长相妖孽,属性腹黑,这可是浅浅之前见他时,对他定的评论。   “算了,看你这样子就清楚你没什么诚意,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季如风见浅浅不回话,故意以退为进的说道。   浅浅还是装傻的不回,侧目穆清说:“对了,这位就是之前我向你说起的季如风季少爷。”   穆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季如风,什么话也没有说,季如风怔了下,突然莞尔一笑。   “你相公倒是挺有趣的。”   浅浅不悦的瞪了眼季如风,不高兴的责问:“怎么,我相公哪里博了你一笑吗?”   季如风笑容更甚,打趣的说:“你倒还挺护他啊!”   浅浅理所当然的说:“他是我相公,我不护他,我难道还护你啊!”   浅浅一声轻斥,只差没有骂出白痴两字。   虽然穆清是不懂人情世故,而且季如风也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她却不喜欢有人笑话穆清,即使只是开玩笑。   季如风双手一摊,无奈的说:“行,不笑了行吗?”   他倒是清楚这对小夫妻甚是恩爱,却没有想到浅浅对穆清的喜欢是这种强势的喜欢,而且穆清好像还挺习惯的。   季如风视线落到穆清脸上,却是微微一怔。   他早就听说了穆清长相出色,可是却没有想他竟然会长得这么像一个人,这模样显然有他的七分相似。   “你幼时可待过都城?”   穆清不大愿意理季如风,自然就不可能开口回话。   浅浅却是注意到季如风微微变色的脸,当即微眯了眼,小心翼翼的回答,“怎么了吗?他一直住在西顺村啊!”   季如风上下打量了几眼,喃喃道:“这也太像了一些!”   “像谁?”浅浅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穆清的手。   穆清并不是石缝里蹦出来的孩子,他也是有爹娘有亲人的,若是有一个人和穆清长得十分相似,就算不是爹娘也可能是亲人。   季如风回神,看着浅浅笑说:“这样一看,又不太像了!”   浅浅不信任的说:“那你刚才准备说他像谁!”   季如风不着痕迹的又打量了眼穆清,眼中疑惑的光芒一你闪而过,这才笑说:“我们不如来说说正经事,你是要买山林对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看季如风不打算说,她也清楚再问也问不出来,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但口气却不太好。   “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吗?”   季如风不甚在意的说:“就这块山林怎么样?”   浅浅眼睛一亮,“包括这座山庄吗?”   季如风轻笑着点了下脑袋,突然话峰一转问道:“听说你在弄一个什么育幼院收留了不少孤儿?”   浅浅对季如风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你倒是消息得到很快,也没有收留多少个,就是几个孩子而已。”   季如风目光眺望远方,略有感伤的说:“我们魏国若是多些像你这样的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这是迟早的事情。”   浅浅诧异的看着季如风,不敢置信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国的啊?”   季如风回眸,妖娆一笑,“你不也是吗?”   浅浅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嘟嘴说:“你别把我说得这么高尚,我可没有这么高尚,说白了,我不过就是被四个小鬼缠住了,后来想着,反正养四人也是养,不如就多养几只。”   季如风笑容不减的说:“不管起因是什么,结局你总是收养了这些孩子,不至于让他们无家可归。”   浅浅捏着下巴,好笑的说:“照你这样的说法,我倒真是为了魏国做了一件好事,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少年强则国强。”   “少年强则国强。”季如风回味的念了一句。   他突然抬起眼,满目赞赏的说:“你这话说得很好!”   浅浅眼微微眯起,一副偷腥的猫儿似的,狡黠的说:“说得这么好,待会儿谈价的时候,能不能便宜点给我。”   季如风扬眉,突然大笑道:“行,你要多便宜。”   浅浅摸了摸鼻子说:“便宜一点呗,但也不能让你亏,你看着说数吧!”   季如风拿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也没有开口说价。   浅浅一看,便脸色变了,为难的说:“一万两也太贵了啦,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子!”   季如风摇了摇首,笑说:“再猜。”   浅浅狐疑的看了眼季如风,肯定不可能是十万两,难道……   浅浅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千两吗?”   季如风笑着继续摇首。   浅浅眼睛一瞪,一脸古怪的说:“总不至于一百两吧?”   季如风笑言:“就是一百两!”   浅浅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你疯了吗?这么大的一座山,这么好的一处庄子,你就一百两卖给了我?”   季如风失笑的说:“我还没见过哪人像你这样,得了便宜不赶紧占,还大声嚷嚷。”   浅浅撇了撇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季如风抬手,动作稍显亲腻的往浅浅的额上敲去,却被穆清一下挡开。   季如风和浅浅同时愣了下,特别是季如风,傻眼了一下,才大笑道:“你们这对夫妻怎么跟护犊子似的,把对方也看得太紧了吧?”   浅浅甜蜜一笑,“我家相公可疼我了,你少动手动脚。”   季如风笑得无奈的收回了手。   浅浅面色一正,不解的问:“你真打算一百两卖我吗?为什么?”   这片山,再加上这座庄园,怎么也值大几千两银子,他竟然就一百两贱卖了,虽然这种便宜浅浅倒是想占,不过她可不愿意无缘无故的得人好处。   毕竟银两的事情好说,人情的事情可就难办了,谁知道季如风以后会让她拿什么回报,更何况当初本来就承了季如风一个恩情。   若不是有季如风的帮助,县太爷的事情也不能这么快的处理干净,而她手边就算有大把银子,也只能躲躲藏藏,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使用,更加提在镇上买宅子的事情。   “一百两就一百两,还需要原因吗?难道你觉得太贵了,拿不出来?不然就十两好了。”季如风甚是大度的说着。   浅浅一副便秘的表情望了季如风良久,才道:“你可真是败家!”   季如风好笑的逗着浅浅,“怎么,不敢买了吗?”   浅浅眼一眯,倒没有回话,她还真的不敢要!她做事喜欢明码标价,这种不清不楚的好处,她不敢拿。 ☆、075、秋收之忙   浅浅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眸一看,就见阿大热泪盈眶的跑了过来,仰起一张孺慕的小脸,兴奋的问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老者怔了下,突然笑道:“原来是陆家小子啊!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你怎么又叫我师父!”   阿大高兴的说道:“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入师父门下,但是师父教过我武功,就是我的师父了。”   老者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说:“别别别,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叫我乔三公或者乔爷爷吧!”   “乔爷爷。”阿三自阿大的身后跑来,仰起一张漂亮的小脸娇声叫道。   乔三公惊讶的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眼问:“你是轻灵?怎么穿成这样?”   阿三扯了扯身上的粗布,不自然的扬起笑容,微苦的道:“这样很好,若不是浅姐姐收留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乔三公惊讶的看着阿三,当初他嘴谗贪了他们家的酒,但是事后也传授了一套武功给阿大,两者也算是两清了。   不过乔三公对这对兄妹倒也是十分喜欢的,只是阿大达不到他收徒的标准,再者,他闲云野鹤惯了,这一生就只想收一个徒弟。   “怎么会?难道陆家没落了吗?不至于啊?”   阿三眼眶一涩,眼泪涟涟的说道:“是爹爹不要我们了,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弃我们于不顾,让那个女人害我们兄妹。”   乔三公诧异的微睁了眼,不解的说:“可是你爹后来纳的女人,不是你们的姨母吗?怎么会?”   他在陆家住过一段时间,陆腾扬虽然不是多维护子女,但是对陆子睿也是十分看重的,一副当做接班人在培养的架式,怎么突然就让这双嫡子嫡女沦落到这一步了?   阿三哭诉道:“姨母怀了弟弟,所以她便容不下我们了,说我和哥哥挡了她肚子里孩子的路。”   乔三公皱了下眉,当初他不愿意收陆子睿为徒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官宦人家麻烦多。   阿大回眸厉声喝斥:“你还叫她姨母!以后不许叫了,她就是一个贱人,贱人!”   阿大向来温文尔雅,难得如此失控,可见他心中压抑了多久,又对这位即是后母又是姨母的女人有多恨。   “好了,别这样,你们难得再见乔三公,就不要说以前不高兴的事情了,快些把人请到屋里去,阿三去找刘老,问问他山庄里可否还有酒,没有的话,就让他出去打壶好酒回来。”   浅浅一改刚才的模样,热情的将乔三公往家里请。   她看乔三公就不是简单,再加上如今阿大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就更加清楚他有多厉害。   当初阿大还是贵公子时,求着乔三公教他武功,乔三公都不乐意,想来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是能把乔三公留在育幼院,教这些孩子一招半式也是好的。   浅浅打着小算盘,将人全都领回了屋,在门口折腾的这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刘老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的说:“小姐,马上就能开饭了,先去偏厅稍等片刻。”   “行!家里有酒吗?”浅浅问话时,看向跟在刘老身边的阿三。   阿三笑眯眯的应声,“刘爷爷说有酒,一会儿取来给乔爷爷喝!”   “这就好!”这里离镇上也不近,一来一回,白折腾刘老不说,也还极费时间。   待移步到了偏厅,乔三公才疑惑的问:“怎么这么多孩子啊?”   阿三仰着小脸,亲腻的和乔三公说话。   “是浅姐姐收留了我们,我们本来就是大街上要饭的,像他,他,他,还有他……”   阿三的小手将人一个一个的指了过来。   乔三公诧异的挑了挑眉,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浅浅,只觉得这位小姑娘眉清目秀,神采飞扬。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有这么广阔的胸襟,真是让人佩服!”   浅浅耸耸肩,乔三公面前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这些帮助他们的银子都不是我出的。”   阿三不奋的举起手道:“我来说,我来说!”   浅浅看了眼偏厅里的人,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便对阿三点了点头。   阿三喜得小脸通红,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浅浅之前盗县太爷库银的事情。又说她之后是如何清高,对盗来的银子分文未留,都发给百姓,再又是如何收留了他们了,一字不漏,详详细细。   言永福和姜氏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楚的版本,以前浅浅和他们说的时候,也是模模糊糊一句就带了过去。   因此,除了浅浅时不时说上两句。   “你太夸张了。”   其他人都听得十分的入迷。   浅浅看他们这样,也没有打断,直到邓嬷嬷和刘老端了饭菜进来,她才招呼众人入座。   乔三公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说道:“正好我最近也累了,身无分文,相信你不会在意多收留我这么一个人吧?”   浅浅正想着怎么将乔三公留下,没想到他就主动开口了,因此一时还有些傻眼,阿三看向浅浅,惟恐浅浅不会答应,忙撒娇道:“浅姐姐,就留下乔爷爷吧?乔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在外面奔波很辛苦的!”   “嗯,我是很辛苦的!”乔三公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含糊不清的说着。   浅浅好笑的说:“你若是表情到位一点,我会更加相信你说的话!”   乔三公抬眼笑说:“反正怎么样,你都会留下我的,我就不浪费那表情了。”   浅浅苦笑的摇摇首,乔三公倒是看得透彻,她若是不趁机提出一些要求,就太对不起她自己以及育幼院的孩子了。   “住下倒是没问题,包吃包住,还每日一壶好酒,但就有一个要求,你闲瑕无事的时候,教这些孩子几招防身术,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出身,若是自身再没有一个本事,以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   乔三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就要看你准备的酒是什么酒了。”   浅浅清楚乔三公嗜酒,自然不会给他准备差酒。   “酒香味醇。”   乔三公笑意满满的看了眼浅浅,算是同意了这事。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饭后浅浅陪着爹娘在院里散步,大伙也都各忙各的事去了,阿大拉着乔三公询问武功的事情,乔三公也没有推辞。   浅浅自然看得出来,乔三公是为了阿大和阿三才留下来的,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忘了为穆清讨福利,让穆清跟着一起过去了。   虽然穆清年纪大了一些,但好在他记性好,悟性佳,看到了的招式,回来多练习几次,总能学会的。   浅浅对穆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稍晚一些,浅浅回了房,刘老便把帐本拿了过来,厚厚的几本。   “这是近两年庄上的帐本,小姐你过目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再问老奴。”   浅浅随意一翻,不甚在意的说:“以前怎么样,我也管不着,这帐本我也就没必要看了,你只要把现如今的数目入帐就行了。”   刘老点点头说:“那行,老奴整理了,过两日再把帐本给小姐过目。”   浅浅挥挥手说:“不用了,下次我再过来的时候,你再给我看吧!我信得过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更何况刘老也是极自觉的,她还没有提,他就把帐本拿了过来。   而且一百块两买来的庄子,以前有什么,浅浅也不甚在意,并没有扣门到要精算到一分一毫的地步。   “多谢小姐信任,老奴一定不负小姐所托!”刘老感激的点点头。   他倒是不负浅浅的信任,并不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季如风留下来,经了他眼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   “对了,山上有许多大树都能做成家具了吧?”浅浅可没忘了她买山的主要目的。   刘老不明所以的答道:“是有,以前的主子不喜欢山上光秃秃的,说是影响运势,不单山上种了许多树,就是成年了的,也没有像别家一样砍伐了去卖。”   浅浅满意的笑说:“行,你看看哪些树能用了,就记一下,往后这些树,我们都拿出去卖,也多一笔收益。”   “行!”刘老满口应下。   跟了不一样的主子,自然就有不一样的规矩,信讲究的是前任主子,又不是刘老,因此,他没有二话的就将这事应下且记在了心里。   晚上穆清回房,一身臭汗,浅浅捏着鼻子打趣的说道:“你这是去学武了,还是跑长征了啊?”   穆清低首嗅了嗅,默默的出去沐浴了再回屋。   浅浅见他青丝还滴着水也不擦,便拿了干净的帕子帮他擦拭,并主动问道:“乔三公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穆清微拧了下眉,“他说我年纪太大了。”   浅浅嘴巴一努,不高兴的说:“他年纪还老一些!”   穆清感受到浅浅的回护,眼中一暖,细想了下说道:“他说我是练武的奇才,但就是过了最佳的年纪,现在再学武已经晚了,不过晚上教了我不少东西,让我自己一直练习。”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乔三公肯教就行,她也没有贪心得想让乔三公倾囊相授。   次日,浅浅他们用过早点就回去了。   阿大他们带着乔三公回了育幼院,浅浅一家人回了西顺村。 ☆、076、陷入癫狂   “奶,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好了,我爹经不住你再三利用!”   邓氏一听浅浅说的话,便落下了脸,倚老卖老的大声骂道:“你在说什么话,有你这么跟奶说话的吗?什么叫我利用你爹,你爹是我儿子,我生他养他这么多年,让他替我做点小事也不行吗?”   浅浅手一摊,抬眼凌厉的眼质问:“若奶真的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要设局骗我爹,你有什么是不能直接对我爹说的吗?还是这么多年来,你提的要求,有什么是我爹没有答应的吗?”   邓氏一下恼了,脖子一扭就对姜氏骂道:“你这蠢妇,你就这么看着你女儿对我咄咄逼人,也不哼一声吗?还是她会这样对我,都是你指使的吗?”   浅浅不喜的皱起了眉,冷斥:“你不用拿我娘压我,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在合理的范围内,能帮的我也会帮,若是不说的话,我们就走了!”   浅浅倒不是真心诚意的想帮邓氏,而是她大致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再者言永福他们事先也答应了,虽然现在言永福他们清楚知道邓氏是在骗人,但是最后,浅浅觉得言永福他们还是会说到做到。   即是如此,浅浅还不如主动提起这事,将事情应下,免得邓氏再去找言永福,不说邓氏会不会骂言永福,单是为了这事再上门一次,不就又要多伤言永福一次。   浅浅真的很讨厌邓氏,也想言永福能和邓氏断绝了母子关系,但她心里却是极清楚,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来大家还都是同情言永福,觉得他是一个孝子,但若真的闹到不顾邓氏的地步,不管言永福这孝子以前做过多少愚孝之事,最后大家看到的都只会是他不孝的这件事情。   因此,浅浅每次就算不高兴邓氏,也不会劝着言永福和邓氏离远一些,只求他们多长一个心眼,多为自己而活,毕竟哪一个当孩子的不是渴望爹娘的。   “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你以为你如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吗?”邓氏眼神一厉,怒声指责。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鄙的说:“我有几个臭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是有人惦记我这钱了,我在这种人面前,自然就是趾高气昂,毕竟这份底气也是对方给的,不是吗?”   邓氏脸色微沉,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玉缓慢两步上前,亲近的说道:“浅浅妹妹不要生气,奶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爹不下田的,两个弟弟又是不争气的,家里六亩地,光我们几个女人怎么拾掇得出来。”   浅浅厉眼望去,骂道:“他们三个这么不争气,难道不是你们惯出来的吗?”   如玉脸上一阵不自然,他其实也看不惯言楚书和亦卓亦杰的行为,但她毕竟是女子,这家做主的人根本就是她。   奶惯着爹和两个弟弟,她有什么办法。   “够了!”邓氏不高兴的吼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让你帮点小忙就指手划脚的,你还真把自己看得起。”   “可不是么,竟然还说我的亦杰和亦卓。”崔氏不高兴的开腔。   说言楚书都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能说亦杰亦卓兄弟两人,他们俩可是崔氏的心头肉,就像言楚书是邓氏的心头肉是一样的。   言希颖拧着眉翘着小脚,一脸不耐烦的说:“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大哥和大嫂之前不是答应了么。”   如玉看了眼言希颖,小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而且他们家的事情,现在都是浅浅在拿主意,你看不出来吗?”   如玉即羡慕浅浅,又嫉妒她。   她也想像浅浅一样,这么有本事,手里拿了这么多银子,所有人都听她的,家里一切的事情都由她拿主意。   但是可惜,她没有这么多银子。   言希颖一听如玉的话,便不高兴的皱起了眉。   “难道她还敢使坏吗?”   如玉抿了抿唇,看向浅浅,淡淡的说:“她会不会使坏我不清楚,不过这银子十有八九是她出,我们要她出银子总也得哄得人家高高兴兴吧!”   如玉有时候就不明白邓氏她们怎么想的,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极孝顺的人,几句好话哄着,明明就能轻易答成目的。   但是邓氏就是不愿意说句软话,做什么事都是强硬的要求,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谁听了会心里舒服啊!   言如颖不满的嘟嘟嘴,“真是麻烦!”   她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却也是认同如玉的话,没再插嘴这事,反正这事邓氏会解决好。   两边舌枪唇剑了一番,最终还是浅浅耐性不足,她觉得和邓氏她们说道理,根本就说不通。   说来说去,邓氏竟然还觉得她们才是有理一方,越扯越远,竟然还扯出了浅浅她们不孝顺,挣了银子只晓得自己花费,都没有想过拿银子回来孝顺她老人家。   浅浅不想再说下去,她觉得再说下去,邓氏就会直接开口要他们的家产了,这种事情,邓氏还真的做得出来。   “行了,别扯一些没用的东西,你想怎么样就直说,我没功夫和你们浪费时间!”浅浅不悦的开口,心中默默骂道:一群叫花子。   说她们是叫花子还真是侮辱了这词,人家乞儿至少还是自己动手去行乞,他们就是坐等别人送上门。   邓氏不甘的瞪了浅浅几眼说:“你们不是请了短工么,既然请了,就让他们把我们的田也一并处理好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早就清楚是这事了,虽然心里已经应下了,但嘴上却一点也不松口,不然邓氏他们见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肯定又要提其他的要求。   “短工?”浅浅一声嗤笑,“你当请短工不要银子的啊?你们想要短工帮忙,自己也请就是了啊!为什么总是惦记着我们家的一点家产。”   言希颖忍不住低声嘀咕,“你们家那是一点家产吗?就你一个人就有一百亩地,更别说镇上的房子,之前还听说要买山。”   浅浅他们买山的消息是放了出去,但是次日就在季如风手里买下了一座合适的山林,而这事也就他们一家人清楚。   言永福和姜氏都不是嘴多的人,有人向他们打听,他们也吱吱唔唔的只说不太清楚,让别人自己去问浅浅。   其实浅浅并没有叮嘱他们,不许他们说出去,相反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她觉得说不说出去都无所谓了。   “你还想跟我们算银子?”提起银子,崔氏就一脸肉痛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崔氏问:“婶,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我们的银子也是付出了劳动和汗水一点一滴去挣的,没得平白花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的道理。”   “不相干?”邓氏一听这词又闹了起来。   “我是你们的奶,怎么就是不相干的人,原来在你们心里是这样想的,难怪让你们做一点事情也是推七阻八的,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真是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   浅浅双眼冷漠的看着邓氏胡闹折腾,凉声道:“奶,我可没说你们是不相干的人,你别自己往里面跳。”   邓氏蛮横的说:“怎么没说,怎么没说,你就是这意思。”   浅浅单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喝斥道:“我就是这意思又怎么样了,你说你是我奶,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尊重了,你说你年纪大了,不想下地干活,我也是能体谅的,你好声好意的来和我爹娘说一声就完了的事情,一定要折腾这些来骗他们,如今谎言被拆穿了,你们还有理了,还好意思说是我们的长辈,你面上就不臊吗?”   邓氏怔了下,对于浅浅的话,一点都没有听进耳里,反而怒火更甚的责问:“我去和你们好声好气的说,你们会同意吗?你看看你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最近几次,我要求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哪一次做到了?”   浅浅好笑的哼了一声,就差没指着邓氏的额上破口大骂了。   “你要我们做的事情是什么,你心里有数,不说远的,就说最近的两件,一件是荒唐的想让如玉代我出嫁,一件是逼我爹娘拿出三千两银子,这两件事情说出去,谁不说我们家没有规矩。”   浅浅说话时,故意瞪着邓氏的眼睛,却发现她连一点闪躲退缩也没有,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邓氏从来不觉得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错的。   浅浅突然觉得,她说这么多,想要邓氏明白事理,只怕都是枉费。   “算了,和你们说这些没意思,反正你们自私得只会想自己,想要请短人帮忙秋收也不是不行,你们自己请人好了,银子我们家会照付。”   邓氏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下,却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指使道:“总用你们家的短工不就是了吗?为什么还要再请人?”   邓氏他们打了好主意,当初就想着用同一批短工,到时候以收割的粮食不对为借口,还能找言永福他们多要一些粮食。   但是这些邓氏能想到,浅浅又怎么想不到。   她本来就对邓氏她们防备,自然就不可能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   “我们家的田地多,本来就没请几个,若是再还要顾上你们的田地,肯定就要在我们秋收之后,你们若是不怕耽误了收成,我也不在乎你们是不是用这些短工,本来我是为了你们考虑的。”   邓氏一张脸都黑了下来,“为什么就是我们要在你们你之后,你们拨两个人手到我们这边来不就行了吗?”   浅浅竖起三根手指问:“奶,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家一共就请了两名短工,你就要借走两人?”   除了浅浅和真真,家里还有三位劳动力,言永福和穆清都是能干活的,姜氏也是十分能干的女人。   言永福说只请两人,浅浅估计着也差不多,便也没有多请人。   邓氏不满的说:“你们家不是还有人么。”   浅浅好笑的责问:“你现在跟我纠结什么劲啊?我都同意要给你们请短工了,你们还非得短工上午到我家地里忙下午到你家地里忙,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啊?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好吗?再无理取闹,别说短工,一个子我都不会给你们。”   “你……”邓氏怒火又上涨起来。   如玉赶紧拉住了她,低声劝慰,“奶,算了,算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地里的作物收割了。”   邓氏一下甩开了如玉的手,看着浅浅不满的哼声,“行,反正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也管不动你们了,你们怎么着就怎么办吧!”   如玉脸色微沉,闪过一抹不自然,却还是笑着上前打着圆场说:“浅浅,你不要介意,田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浅浅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好了,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浅浅说罢,就扭身走了,真真和姜氏也一言不发的跟着她回了家。   母女三人回来的时候,言永福并不在家里,屋旁的牛车也不在了,显然是送大夫去镇上还没回来。   姜氏在家里喝了口水便起身说:“地里事多,我先下地去了,其他的事情,待你爹来了,让他去操心,你们姐妹就别想太多了。”   姜氏看得出来真真和浅浅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才会这样安抚她们。   浅浅笑了笑,吁了口气说:“没事的,娘!我不过就是被奶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到了,但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一点小钱的事情,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叫事!”   姜氏被浅浅逗得一笑,点点她的鼻子说:“你这口气越来越像有钱人的架式了。”   浅浅拍拍腰上的荷包,笑得一派天真的说:“我本来就是有钱人了。”   “是啦!你是我们家最有钱的!”姜氏好笑的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慈爱。   浅浅拉着姜氏的手说:“娘,你也别下田了,这眼瞅就快傍晚了,不如今儿就做顿好吃的,也请两位来我家帮忙的大叔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姜氏本来就是厚道的人,哪里会斤斤计较,再加上这两位短工本来就是村里的人,她一听便说道:“行,那我做顿好的!”   “好!我去田里通知他们。”浅浅笑吟吟的点点头,拉着真真,姐妹俩一起往自家田里走去。   真真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浅浅叹息的侧目,“怎么了,在奶家里就一直不哼声,这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吗?”   真真抬眼,不满的说:“难道你心里就痛快了吗?你别理我,我在琢磨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奶,也免得她一直钳制爹娘。”   浅浅抬手往真真的脑袋上一敲,嗔骂道:“少胡说八道了,让别人听了去,你还指不指望嫁人了啊?”   真真翻了翻白眼,一副无惧的样子驳道:“有什么关系,我不嫁人又怎么样,反正有你这个姐姐在,我难道还怕你会不养我吗?能弄死他们,我们家就好过了。”   浅浅看真真虽然是抱怨的话,但心里也不是真的没有起过让奶早点死的念头,就是她也有这种念头。   “不许干傻事,到时候被发现了,可是要砍脑袋的,我可不想没了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妹,你可是我目前挣银子的动力啊!你不在了,我还哪来的动力挣一万两啊!”   真真重重的叹息一声,侧目幽怨的望着浅浅,感叹说:“姐,你甭想太多了啦!我要这样做早就做了,以前日子那么差,奶还一直欺负我们,我都忍了下来,更何况是现如今,日子好过了,而且有姐能钳制住奶,还有什么可怕的!”   浅浅握住真真的手捏了捏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姐妹俩到了田里,就看到三个男人埋首正在干活,浅浅走到一边树下,那里有姜氏他们之前带来的茶水。   她分别倒了三碗,自己端了一碗走向穆清,余下的两端让真真端去分别送给两位短工大叔。   穆清听到后面的脚步直起了腰,就看到浅浅朝着她走近,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碗,一手将自己脑袋上的草帽摘下,扣在她的脑袋上面。   浅浅娇笑的扶了下草帽,双眸带笑的问:“会不会很累?”   穆清微歪了下脸,认真的想了下说:“比打猎累一些。”   在田里不单时时弯着腰,就是这些活也不是穆清拿手的,虽然他一下就上手了,总没有打猎来得得心应手。   浅浅拿出绢帕擦着穆清脸上的汗珠,心疼的说道:“辛苦你了,等晚上回去了,我给你按摩。”   穆清想到浅浅这一手按摩的绝活眼神便是一亮,昨晚他辛苦一晚回去了,浅浅就帮他松了筋骨,特别是舒服。   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今儿一早起来,身上也没有因为一天过重的劳动量而有任何的不舒适。   “好!”穆清虽然觉得种田比打猎辛苦一点,但其实他还是挺喜欢种田的,特别是他耳朵好使。   家里请的这两个短工,虽然不太和他说话,但是背着他时,一直在议论他,都夸浅浅嫁了一个好相公,这农忙的时候,相公还来娘家帮忙。   穆清听到这里,心里便觉得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好像他做的事情得到了肯定,便觉得这事做起来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我娘请你们今晚在家里吃一顿便饭,待会儿忙完了就一起来我们家吧!”真真在一边,笑着将茶水递上去。   两位短工大叔不好意思的说:“都是乡里乡亲,这么客套做什么,我们来你家干活就收了银子的,哪里还好意思再到你家去蹭饭。”   真真笑吟吟的说:“大叔就别推拒了,这是我们家一点心意。”   两位短工大叔对视一眼,想着他们不回去吃晚饭,也能给家里孩子多省一些口粮出来,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应该拿了银子还上门蹭饭,但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两人吱唔了一下说:“行,待会儿我们回去说一声了,晚点就去你们家!”   真真点头笑说:“好,可一定要来啊!我娘煮了你们的饭,你们不来的话,就浪费了!”   两人吞咽了一下,脑子里想的都是,难道真真她们家今晚打算用大白米招待他们?   如此一想,两人顿时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想到真真家的招待,两人干活也更加卖力。   浅浅和真真俩人将话带到,没多留妨碍他们干活,便又回了家。   到家人的时候,言永福还没有回来,就见姜氏一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看到她们俩进来,忙出声说:“去帮我摘把青菜来。”   “诶,好的!”姐妹俩一起应声,有说有笑去摘了青菜,还顺便剥了两个大蒜。   到厨房里就闻到米香,姜氏笑着回眸说:“今晚特意多煮了一些大米,也没有掺粗粮,到底是请客,还是客套一些好。”   浅浅附和的说:“是该如此。”   由于她不喜欢在米饭里加一些粗粮,家里便时时备了一缸米,而且她每日在家里用饭,姜氏也习惯了煮饭只煮大白米,甚至他们一家人的胃口也被浅浅养得叼了起来。   “家里不是肉还挺多的吗?我看那两位大叔干活也卖力,晚上就多准备一些肉食,他们肯定喜欢的。”   浅浅来自现代,自然明白一个道理,若想牛干活,就得给牛草吃,可不能像一些你地无良的地主一样。   “好!”姜氏虽然一口应下了,却是打趣的说道:“我们家浅浅就是大方。”   浅浅笑着凑上前说:“娘也大方!”   姜氏回眸一笑,叹息说:“他们两家也不容易,家里就一口薄田,孩子还有几个,其实娘打算还做几个团子,让他们晚上带走!他们虽然是穷些,但心眼都是好的,平时隔壁左右有事,叫他们帮手,也是不说二话的。”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姜氏这次这么大方。   不过以姜氏的性格,浅浅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她一向善良,只要对方是一个好相与的,姜氏便能和他好好相处,当初自家情况不好,她看了吕小蕊家里,不是照样也会帮忙吗?   只是没想吕小蕊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守不住寂寞偷人不说,还将事情赖到了浅浅的身上。   母女三人在厨房里忙着,没多时,烟炊升起,家中一片饭菜香。   浅浅看着饭菜差不多快好了,便兴高采烈的说:“我去叫穆清他们回来,免得他们干活忘了时辰,到时候饭菜就凉了。”   真真也跟着起来说:“我去村口看爹回来了没。”   姜氏一下拉住了真真,轻斥:“你爹回来还用你看吗?你老实的待在这里,一会儿帮着准备碗筷。”   真真嘴一嘟,看着浅浅笑着跑了出去。   “娘偏心。”   姜氏好笑的指责,“行啊!你也嫁人啊!到时候你也去叫你相公回来吃饭,娘肯定不拦着你。”   真真不依的跺跺脚,娇声道:“我不和娘说这些了。”   姜氏失笑的摇摇着,倒不是真的逼真真现在嫁人,毕竟这事她们姐妹俩拿了主意,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私下,她也是问过媒婆几句的,目前附近也没有什么好人家,而真真又只十五岁,以她们家如今的情况,再多留一两年也无妨。   稍晚一些,浅浅和穆清拿着工具回来的时候,言永福已经回来了,脸上乌云难散的样子,正听真真比手划脚的说着什么。   言永福抬眼看到浅浅,一脸愧疚的说:“浅浅,是爹对不住你!”   浅浅笑吟吟的摇首道:“爹说什么胡说,能有你这样好的爹爹,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哪里有对不住之说!”   言永福即欣慰又苦涩的说:“还是爹拖累了你,真真都和我说了,这银子到时候我来出,你就不要插手了。”   真真笑着安抚道:“不过一些小银子而已,爹和女儿还计较这些,是不是没把我当你女儿看啊?”   言永福脸色一变,语气坚定的说:“当然不是!”   浅浅耸耸肩,笑道:“这不就是了么!既然是这样,爹还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如今我条件稍微好一些,想为家里出份力,难道爹也不乐意吗?”   “肯定不是啊!”言永福一脸讪讪的样子。   他一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哪里说得过浅浅一张巧嘴,不过几句话,这事便按了浅浅的心意去走。   浅浅心里是觉得爹娘手里虽然有几十两银子,但是也不经用啊!他们每日在家里吃住不说,爹娘又不要她给的银子,因此,只要家里有要用到钱的地方,浅浅都会抢着给了。   她手中能活动的银子比较多,不想爹娘为了一点银子斤斤计较,日子过得苦哈哈。   “真真有说晚上家里有客的事情吗?要不要打壶水酒来啊?”浅浅扯开了话题如此问道。   言永福不嗜酒,但有时也会喝些小酒,以前这种舒服的日子很少,但是如今日子好了一些,浅浅便时不时会买些小酒给他改善一下生活。   “也行!”言永福满口应声。   浅浅拉着穆清就出去,嘴里还说道:“爹,我们去打酒了啊!”   村里就有打酒的位置,只是做出来的酒味道不香醇,但是对他们这些农民而已,这些烧刀子也就够了,他们喝的是烈酒,醇不醇倒无所谓。   出了门,穆清一双眉眼便看到浅浅。   “你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浅浅一笑,觉得穆清越来越直白,以前他就是好奇这些,也只会用一双眼睛瞪着她望,等她了解他的意思了,主动向他解释。   如今倒是不来这一套了,都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还不是我奶,一心又想占我们家的便宜,之前奶把我爹娘叫过去,说了些事情,就是看我们家请了短工,他们就眼红了,又不想花银子,又偷懒不想干活,这主意不就打到我们的身上了么!”   浅浅叨叨絮絮的将事情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俩人自出门到提着酒回来都在说这事,都是浅浅说,穆清听。   穆清也习惯了邓氏他们如此,还记得第一次闹时,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可是如今,别说是看,就是听到浅浅说邓氏欺负她时,他都是满腔的怒火。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浅浅听声音就知道短工大叔两人到了,忙向穆清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笑吟吟的进了屋。   “浅浅他们回来了,我这女儿女婿怕招待不周,特意打了酒回来,待会儿一定要多喝两杯才是。”   短工大叔一脸不自在的笑容,扯了扯衣摆忙站了起来说:“这怎么好意思,又吃又喝的。”   “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就没意思了,都是粗茶淡饭,你们不要介意才好!”   此时饭菜已经上了桌,短工大叔看了眼桌上红红的五花肉,及八九个盘子里全是肉,只有一道青菜是全素的,其他的就连土豆丝里也是放了肉丝。   “你这也太客套了,我们家过年都没你们吃得好!”短工大叔一笑,满脸的感激,看得出来言家是真心请客。   浅浅上下打量了眼两位短工大叔,也都是识大体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回家了一趟,还特意梳洗去了身上的泥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过来的。   浅浅把酒递给了言永福,拉着穆清去一边净手擦脸。   短工大叔看到他们这么恩爱,小声的和言永福嘀咕。   “你们可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我今天看他在地里干活,那是埋头苦干,一点懒都没偷。”   短工大叔一边说话,一边竖起大拇指。   言永福哈哈一笑,望着穆清的背影说:“可不是么,多亏了有这女婿,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推拒,而且待我女儿也好,我很满足了。”   “就是,而且又能干活!以前我们还都有点怕他,但是这两天和他相处,观他行为,倒是比村里的年青人都强多了。”   言永福脸上的笑容更甚,夸穆清就像在夸他似的。   之后一桌人入座,由于两位短工大叔对穆清的欣赏,且不敢惧怕他的出身,倒是时不时拉他干上一坏,一桌人倒是和乐融融。   酒过三巡,稍有醉意了,两位短工大叔就极克制的盖住了酒杯,笑得憨厚的说:“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耽误明天的活计了!”   言永福他们是主家,短工大叔说出这样的话了,自然不可能再劝酒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晚了。   又坐了片刻,聊了会天,在两位短工大叔要走的时候,姜氏用油纸各包了五个团子出来。   “这个你们拿回去给孩子尝尝,都是我自己的手艺,做得不好吃,就别见怪了啊!”   两位短工大叔,酒瞬间醒了大半,忙推拒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又吃又喝又拿的!”   姜氏强硬的塞到了他们的手里,笑着说:“本来就是做了给你们孩子的,你们不拿,我们搁家里也是浪费了食物,快别跟我们客气了。”   两位短工大叔对视一眼,满目感动,望向言家一家子人说道:“多谢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们帮得上忙的,你们说一声就是,我们绝对没一句二话!”   姜氏轻嗔了一眼,“这都是乡里乡亲,说得这么严重做什么,快些回去,别是晚了,嫂子他们该担心了。”   两位短工大叔也没有多留,各拧了一包团子回去了。   在路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双双叹息说:“这言家人厚道啊!”   “可不是吗?春耕秋收跑过这么多人家,哪一家像他们家一样,这么客套,今晚这一桌怕是不便宜,抵得上我们的工钱了。”   “就是!他们这样招待我们,我们明天可得更卖力的干活才行,不然的话,被人知道了还不指着我们鼻子骂啊!”   两人说着,相识一笑,各自回了屋!   言家这边,一家人一起收拾了碗筷,也没有急着回屋休息。   言永福喝得头有些昏,但还是不忘邓氏的事情,大舌头的说着,“我明天就去找两个人,让他们帮着娘把那几亩地收拾出来,这事也好早些了结了,毕竟秋收是耽误不得的。”   “好!”浅浅没有意见的回应。   秋收之后,还要打谷晒谷,村里就一个晒谷场,到时候各家各户都得抢地方,可是不能耽误时间了。   次日两位短工大叔听闻浅浅家还要找两位短工,初听还以为是他们哪里做得不好,不得言家人的喜欢,一打听知道是邓氏那边要人,也松了口气,热心的帮他们介绍了人来。   两位短工大叔介绍的人也是老实肯干的,当天就背着工具下了地,邓氏她们不干活,却也是全天轮着在地里周边瞪着他们,一副惟恐他们会偷米粮的样子。   两位新来的短工,干了一天就受不了了,都跟短工大叔说不干了,这一日的银子结了他们就走。   还多亏了短工大叔和他们熟,多多劝阻,这才将人留下来。   事后,浅浅他们知道了这事,言永福要去和邓氏说,让她们别这样,却被浅浅阻止了。   邓氏她们若是能用道理说得通的人,她之前也不会对牛弹琴这么长的时间。   为了安抚新来的两位短工,浅浅家又特意请他们再吃了一顿饭,顺便叫上了家里的两位短工大叔当陪客。   拿人手软,吃了嘴短,一顿好饭好菜招待下来,再之后,这新来的两位短工大叔,虽然被邓氏和崔氏气得不轻,但也终是没有撂担子走人。   秋收之忙,也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渡过去了,转眼之间,村里的村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夜之间树子全都落光了,浅浅他们也换上了厚厚的衣裙。   这日浅浅去何家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远远的看着此人,浅浅一时竟然还不敢确定他就是当日风流潇洒的唐玉君。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比前几月起,就像突然老了十岁似的,而且一双眼眸阴鸷的可怕,望着她时,是满目的仇恨。   “你害我到如今这种地步,我不会放过你的!”唐玉君也看到了浅浅,像是终于找了一个发泄口,突然就露出狰狞的样子。   穆清身了一侧,挡了唐玉君骇人的视线,皱着眉瞪着他。   浅浅微微探出脑袋,轻嘲的笑笑,“你是有病吗?我和你无怨无仇,我害你什么了?”   唐玉君突然咆哮道:“你别不承认了,如果不是你,我和小蕊也不会被迫分离,如果不是你,我们如今一家人肯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浅浅怔了下,细细打探唐玉君,原来他对吕小蕊还有几分感情,不过……   浅浅轻嘲的笑了起来,“是吗?如果你真的这么爱吕小蕊的话,她当初她被族规处置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我……”唐玉君脸色一白,倒退数步。   他脸色难堪轻躲着,显然过去是他难以面对的一个难堪。   “不管你怎么舌灿莲花否定这事和你有关系,但若不是你,小蕊就不会有事,我们的孩子也定然能够平安的出世!”   浅浅怔了下,抬眼追问:“小蕊出事了?孩子没有了吗?”   唐玉君恨恨的说:“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恨小蕊,你恨我们是不是?若不是我们,你根本就不用嫁给这个人,也不用背上这么多污名,对不对?”   浅浅看着唐玉君的模样,显然已经癫狂入魔了,她心里暗暗起了戒备。   但面对他的指责时,却是不紧不慢的否定说:“不,我虽然不喜你们往我身上泼脏子,但是我却要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不可能嫁给穆清,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幸福,再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们也得到该有的惩罚了,我和你们之间已经两清。”   “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我们不幸福,你凭什么幸福,你等着,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唐玉君疯狂的宣誓完,便急急的扭身走了。 ☆、077、因果报应   望着唐玉君一路狂奔的背影,浅浅心里隐约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这个唐玉君如今就像疯子一样,跟定时炸弹没什么两样,若不尽早解决了他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突然爆发,又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毁灭性的灾难。   穆清看了眼唐玉君,满目杀机,手却是极温柔的搂住了浅浅。   “不用怕!”   浅浅仰起布满担忧的小脸说道:“你不是怕他会对我怎么样,我就是怕了会伤害我爹娘他们。”   浅浅自保的能力有,再加上穆清全天候在她的身边,两人形影不离,出事的机率不大,但是言永福他们就不一定了,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穆清微微用力,将浅浅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安抚道:“不用怕,有我在。”   浅浅一颗骚动的心,奇迹般的被抚平了,仰起清丽的笑容,微甜的说道:“嗯,不怕,有你在!”   两人并没有因唐玉君的事情而改变原先的计划,还是一路到了何家,将新画出来的图纸交给何小刚。   何小刚拿着画纸看了两眼赞叹说:“真不知道你每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画出来的图样,一个好看过一个。”   浅浅淡然一声,“你们觉得好就行,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呢!”   何小刚小心翼翼的收好图纸,抬眼打趣的说:“你就别谦虚了,这不过数日的时间,我们做的家具就已经打出了名声,还有不少人花重金愿意上门求新样式。”   浅浅并未过多参与这些事情,之前早就洽商好了,她只负责画图,因此,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相信何二哥定能好好处理。”   何小刚笑说:“好是好,就是累到我大哥和爹他们了。”   浅浅眉眼微疏的笑笑,“若是生意真这么好,何二哥何不妨考虑一下将事业做大,或者多请几人回来。”   何小刚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低笑一声,“其实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你是不是急用银子,若是不急的话,这一季的收益,我想用到这里面去投资。”   浅浅微微耸了耸肩,笑吟吟的说:“不急用,何二哥要为我创造更大的财富,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阻止。”   何小刚脸上笑容一松,赞赏的说:“我就知道浅浅不是一般的女子,肯定会同意我的意见。”   何小刚将这事告诉浅浅之前,先和家里人商量过了,但是他们觉得,若是这样做的话,难保浅浅不会多心。   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给浅浅分润,本来就是很至关重要的一次,何小刚还提议不分钱,将银子用做投资,何家其他人都有些反对,觉得这事不该这么急。   “何二哥放心大胆的去做好了,事业越大我将来分得的银子越多,我也会越高兴,再者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熟人,我也不担心你们家会赖了我这点银子,所以何二哥有什么想法不用顾虑我,直接去做就好。”   浅浅现如今正是创业的阶段,又怎么可能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   何家这么有上进拼博的心思,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分享到成果,怎么可能会不赞同,她又不是傻子。   何小刚感激的朝浅浅拱了拱手,笑说:“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   浅浅揶揄的说道:“你早就该放心了的!真是平白操空心。”   俩人相识一笑,说完正事便闲聊了几句。   何小刚拉着浅浅说:“不行,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才行,每次都来去匆匆,好像显得我家多小气似的,连顿便饭也不留。”   浅浅苦笑一声,“不是我不留啊!而是我今日有事,事关生死的大事。”   何小刚怔了下,见浅浅这样说,面色不禁凝重起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浅浅想了想,倒没有隐瞒,将她和唐玉君过节说了出来,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周边几个村的人都是听说了的。   何小刚听完一脸怒色的说:“就他还好意思再闹,他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赖到你的身上,之后又不像一个男人,缩了起来当王八,如今倒是将气撒在你身上了。”   浅浅苦笑的说:“不管怎么样,之前碰到他的时候,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偏激,我倒是不怕他,但就怕他伤害我的家人。”   何小刚面目一凝,“这也是不得不防,我到时候也托朋友去问问,看看这唐玉君到底怎么回事?”   浅浅微微浅笑的说:“我也就是这意思,急着走就是要办这事,毕竟唐玉君现在就像是悬在脑袋上的剑一样,还是早些处理得好。”   何小刚见浅浅是真有事,也不好留她切用膳,只道:“行,还是下次好了,每次都是下次下次,也不知道要到哪一次才行!”   浅浅对何小刚的抱怨,无奈的笑说:“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也是!”何小刚展颜一笑,催促说:“你有事就别多留了,我这里也会帮你留意唐玉君的事情,现在生意大了,交际圈子也拓展了一些,说不定到时候真能打听点什么事出来,有事的话,我就去你家找你。”   “好,就麻烦何二哥多费心了。”浅浅一脸感谢的模样。   何小刚瞪了眼,不满的说:“我们谁跟谁,这么说话就见外了。”   浅浅轻笑一声,没再多说虚话,两人道了别就离开了何家。   出了村,坐在牛车上,穆清侧目问道:“是回家还是去育幼院?”   浅浅想也没想便说:“去育幼院,我有事交待他们办。”   两人一路上去到镇上,浅浅嘴巴也没停的在告诉穆清,她的想法。   她总觉得之前唐玉君的话好像有些问题,这当中指不定还有什么隐情,她觉得她有什么举动之前,最好是先把唐玉君的事情打探清楚,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别太担心了!”穆清伸出左手拍拍浅浅的脑袋。   浅浅轻轻一笑,将脑袋枕在穆清的肩上,娇笑道:“我不担心自己,我就是担心你们。”   她一个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小小一个唐玉君还真没放在眼里,但是这一世不比上一世,这一世她牵挂的人太多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唐玉君也让她微慌,因为她不知道唐玉君到时候会对付的人会是谁。   “若他真起了什么歹念,我们直接杀了他就是。”穆清说得云淡风清,好像讨论的不是一条生命。   浅浅血性本凉,她不在意的人,她一向都不会多看一眼,对于唐玉君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在乎,若是唐玉君真敢动她在乎的人,她不介意这一世再将双手染满鲜血。   “嗯!再说,我不想你为了这种人脏了手!”   穆清侧目,嘴角轻微一扬,“让大白去咬死他。”   浅浅笑出声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育幼院,路人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若是走近一听,发现他们笑得这么开心的在讨论用什么手段杀人,绝对要吓得毛骨悚然。   浅浅到了育幼院就召集了所有人,一脸凝重的沉声开口:“我现在问你们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育幼院各人嬉笑的面容不自觉的敛起,邱子衍担忧的拧着眉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浅浅沉重的看了各人一眼,慎重的问:“我被人欺负了,你们帮不帮我?”   阿大提高了的心回到原位,嗔了眼浅浅,笑说:“浅姐姐做什么吓唬我们,你被欺负了就等于我们被欺负了啊!说吧!谁这么大胆欺负你,我们一定想办法弄死他。”   浅浅紧绷的脸装不下去了,一下笑开了,指着阿大的闹说:“你别用这么温文尔雅的一张说要弄死谁好吗?我看你这样子,比较像是去和别人称兄道弟的。”   阿四嘻嘻哈哈的说:“浅姐姐不要小看了大哥啦!邱大哥都说了,大哥就是一只笑面虎,看起来无害,其实骨子里坏着呢!”   阿大脸皮微红,不悦的回眸瞪了眼阿四,低斥:“你胡说什么。”   阿四调皮的吐舌,指着邱子衍说:“这话可是邱大哥亲口说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邱子衍残缺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侧目和阿大对视一眼,俩人极有默契的一笑。   阿四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惧怕的退后了两步,就听见邱子衍凉声道:“话这么多,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阿四倒吸口气,不满的叫嚣道:“邱大哥,你怎么这样!”   对于他们这些当过小乞儿的孩子来说,填饱肚子比什么事情都重要,而育幼院的人越来越多了,规矩也就要慢慢拾起来。但让大家认为最不人性的一条就是犯了错便不许吃饭。   “大哥,你快帮我说说情啦!一晚上不吃饭,是想饿死我吗?”阿四左右看了两眼,还是跑到亲近的阿大身边央求他。   阿大却是闲闲一笑,摆手道:“别,我可是一只笑面虎!”   阿四一副痛心的模样,看着两人,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声叫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串通好了的!”   阿四活宝似的,扭身就找到笑得花枝乱颤的阿三,委屈的说:“阿三,你晚上的饭会分我一半吗?”   阿三拍着阿四的肩头,大笑说:“肯定不会啊!你怎么这么天真!”   阿四脸一落,嘟嘴说:“你不讲义气,亏我每次还把好吃的都留给你,再也不喜欢你了!”   阿三俏皮的朝着阿四吐吐舌,一点也不相信他嘴里说的再也不喜欢了,更何况阿大和邱子衍明明就是在开玩笑逗他,哪里可能真的为了这么一句话就罚他。   邱子衍看大家笑闹了一会儿,气氛也和缓了,这才认真的问道:“浅浅,到底出了什么事?”   浅浅叹息一声,将和唐玉君的恩怨再次说了一遍。   阿三一听,便破口大骂说:“这个叫什么唐玉君的也太不要脸了啦!他怎么还好意思怪浅姐姐啊?浅姐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我看你当初就不该放过那个吕小蕊的,应该执意烧死这对奸夫淫妇,看他如今还怎么威胁姐姐。”   浅浅苦笑道:“现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查清楚唐玉君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得有些疯疯傻傻了?”   邱子衍微微一笑,看向浅浅问道:“你是有了什么主意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浅浅赞赏的对邱子衍竖起大拇指说:“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阿大笑着附和,“浅姐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有闲情逗我们玩,明显就是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浅浅拧眉叹息说:“也不是全没放在心上的,其实还是很担心的,我不怕他伤害我,我就怕他对付你们,或者是我的家人。”   阿大脸一沉,敛去笑意,凉声道:“他敢,犯到我们育幼院头上来了,可别想全身而退。”   “可不是,我们最近都向乔爷爷学了不少功夫。”阿四插话说道,双手一架,双腿一弯,摆出一个武打动作。   浅浅好笑的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小脸说:“我也不要你们去打打杀杀,就是看谁得空一些,就去唐家门口守着,到时候收买一两个唐家的下人,将唐家的事情打听清楚一些。”   “这事我去,我去!”阿四乐得一下举高了手,在浅浅面前蹦蹦跳跳。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阿四,说:“也行,看你表现这么好,我就让子衍他们今晚先放过你,就不罚你了。”   阿四一下蹦得老高,大笑道:“浅姐姐最好了。”   阿大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故意恶劣的对阿四咧了下嘴才道:“浅姐姐,这事还是我去吧!事关重大,我怕阿四粗心坏事!”   阿四高昂的情绪一下被打落,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委屈的噘着嘴。   “大哥,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啊!”   阿大笑得无奈的说:“少不了你的一口啦!待会儿我们一起过去。”   阿四眼眯一弯,高兴的说道:“大哥真是棒棒哒!”   阿大对阿四这头脑简单的十分无语,他侧目和邱子衍说:“也不知道一过去是不是就能找对人,晚膳肯定是赶不回来了,晚上我们会早些赶回家的,育幼院里有什么事,你多照看一些。”   邱子衍应了一声,还未说话,阿四就在一边鬼吼鬼叫的说:“大哥,你不是说不会少我一口吗?怎么连晚膳都不会回来啊!”   “我们就不能在外面吃吗?”阿大没好气的回首轻斥,他真是倒了什么楣才和这么蠢的人结拜做好兄弟。   “早说嘛!”阿四放心之余还不忘责备的瞪了眼阿大。   阿大扶额,忍着上前掐死他的冲动。   浅浅好笑的看着他们兄弟间斗嘴,看了一圈说:“好了,都别闹了,该干嘛该干嘛去!怎么不见乔爷爷?”   阿大耸耸肩说:“乔爷爷嫌我们这里的酒不好喝,找酒喝去了,说是这个月都不会回来。”   阿大原本是叫乔三公为师父,但是耐不住乔三公的倔强,被迫只好改了和大家一样的称呼,现如今也叫他乔爷爷。   浅浅皱了皱眉,看了眼旁边的穆清,低吟:“要一个月啊!”   她本来是想着秋收也过了,家里的事情也忙完了,现如今正好闲了下来,让穆清跟着乔三公学些本事,哪里知道乔三公竟然被酒给勾走了。   “对啊!”阿大也很无奈,其实也很怕乔三公一走不回,不过他这小胳膊小腿哪里拦得住人。   “你们的武功怎么办?”浅浅不禁拧了眉,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这些孩子不像穆清,他们都还小,正是打基础的时候。   “乔爷爷倒是教了我们一套拳法,让我们自己练着,而且一个月后回来会查看的。”   浅浅一听阿大这样说,这才放心一些,至少乔三公没有不负责任的什么都没做,就直接一走了之。   “好,等乔爷爷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这边有好酒喝,让他别瞎跑了,安心的待在育幼院里教你们武功。”   浅浅想到姥爷家以前就是酿酒的,或许为了留下乔三公,她得上门讨些酿酒的方子,她倒是会酿红酒和果酒,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这里人的口味。   她看过穆清他们喝的酒,都是极烈的白酒。   阿大惊讶的问道:“浅姐姐会酿酒?”   “嗯!会些,到时候酿出来给你们尝尝,我酿的酒,酒精量比较低,女子可能会更喜欢喝一些。”   邱子衍笑说:“到时候我也要尝尝!”   他们倒是都不清楚浅浅会酿酒,之前浅浅只让他们挑好的酒买回来孝敬乔三公,闭口没谈她懂酒的事情。   阿三凑上前,一张红艳的小脸激动的说:“浅姐姐,我要喝,我要喝!”   阿大轻斥一声,“你这么小,喝什么喝。”   阿三不满的嘟高了唇,驳说:“哥哥又能喝,再说了,浅姐姐说了更适合女子喝,是不是,浅姐姐?”   浅浅安抚的拍拍阿三的脑袋,笑对阿大说:“不用担心,果酒全是果汁味,喝一点不碍事的,再有就是红酒,睡前喝一点,能有助睡眠,而且还有美颜的效果。”   阿大十分信服浅浅,她开口,阿大便也没有意见了。   言曦微红的小脸,跟在阿三的身边,期盼的望着浅浅道:“姐姐,我也想喝,可以吗?”   “行,到时候也让你尝尝!”浅浅小手在言曦微红的小脸上轻轻弹了一下。   言曦笑容更盛,侧目望着阿三,欣喜的说:“三姐姐,我也能喝!”   “好了,都散了。”浅浅拍拍手,示意大家都不要站在这里了,邱子衍这才带着他们都各忙各的事去了。   “虽然有武功底子但还是要小心一些,别接触唐玉君,只收卖他府里的丫鬟,打听些事情就行了,千万不要冒险做些什么事,明白吗?”   浅浅不放心的对阿大再次叮嘱,得了他的应声,这才让人去打探消息。   之后浅浅也没有留在育幼院,在镇上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卖葡萄的,现在已经葡萄已经过季了,葡萄酒是做不成了,浅浅只得买些梅子回去,打算做梅子酒。   买好梅子及酿酒会用到的糖、蜂蜜这些,浅浅就急忙回了家,回家就拉着姜氏说道:“娘,你什么时候去看姥爷啊,带上我呗。”   姜氏哭笑不得的说:“怎么突然要去你姥爷家里,我十多天前才去了一趟,再去也是下月了。”   浅浅拧眉,下月乔三公就回来了,到时候又没酒喝,又要撒欢跑出去了。   “不要了啦,娘,我们明天去一趟姥爷家里啦,我有事要姥爷帮忙!”   “什么事啊?”姜氏好笑的将手自浅浅的怀里抽出来,被她晃得就快昏了。   浅浅眼珠子溜溜的动着,一副机灵的模样,笑得狡黠的说:“姥爷不是会酿酒吗?我想学,娘你让姥爷教我酿酒好不好?”   姜氏白了眼浅浅,“我还当什么事,酿酒娘就会啊!”   浅浅怔了下,惊喜的说:“娘就会吗?那些配方娘也都清楚吗?”   姜氏耸耸肩说:“你姥爷也就会酿一般的酒而已,真要有什么好酒的配方,我们家也不至于经营不下去,转而做别的事情。”   浅浅略略一想,也是这理。   “行,娘你就酿一壶酒给我看看好了。”   姜氏不解的说:“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了这事,难道你想做这门生意吗?还是不要了,你看你姥爷这么多年的经验都做不了这门生意。”   浅浅歪了下脑袋,刚才说时倒没有想到这些,现在被姜氏一说,倒还真起了这种心思。   乔三公尝遍天下许多名酒,一条舌极为刁钻,若是她酿出来的酒能得了乔三公的喜欢,到时候还不怕财源广进吗?   “现在倒没这主意,若是真能酿出好酒来,再做这生意也不迟,现在主要是为了留下乔三公,他馋酒,镇上又没有好酒,刚才我去育幼院,他就跑了,这一出去就是一个月,我这不是怕耽误孩子们学习了,但打算自己试试,还能不能酿出好酒来!”   姜氏一听,忙道:“怎么这么不负责啊!不过娘酿出来的酒就是一般的酒,只怕会浪费粮食,还比不上镇上好酒馆里的酒,明儿一早,我带你去一趟你姥爷家里。”   浅浅一听就笑说:“好啊!”   她琢磨着这两手都得准备才行,当下便捣鼓起了梅子酒。   姜氏在一边看着有趣的问:“这还能做成酒啊?”   浅浅扬起了一张笑脸说:“可不是吗?不单能做成酒,味道还特别好,到时候娘尝了肯定会喜欢的。”   姜氏看了眼浅浅,失笑的说:“行,娘就等着!”   姜氏回了屋,浅浅就叫了穆清一起帮忙,小脸上布满笑意的说:“梅子酒我其实也就酿过一次,以前多喜欢酿葡萄酒,也不知道出来的味怎么样,到时候你给我尝味啊!”   穆清目光温柔溺人的说:“好!”   俩人将青梅洗净了便装上了竹筛,然后放到了阴凉通风的位置。   “等风干到八成熟就行了,也就是三四日的时间,我怕我到时候不记得,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噢!”   浅浅怕事多忘了,不放心的叮嘱着穆清。   穆清看了眼青梅放的位置,虽然阴凉通风但也是显眼的位置,当下便答:“好。”   这么明显的位置,他天天能看能,肯定不会忘记。   浅浅笑着又在家里翻出了一个坛子,洗干净了就放在显眼位置,笑吟吟的说:“到时候用来装梅子酒。”   穆清微微一笑,看浅浅这么有兴趣,突然也对她口中的梅子酒充满了期待。   傍晚时分,言永福和真真回来了,姜氏说起酿酒的事情,真真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还特意跑去看了眼青梅,回来便闹腾的说:“我明天也要去姥爷家,我也好久没见姥爷和姥姥了。”   姜氏对着这两个女儿无奈的苦笑说:“你们啊!这种话可别让你姥爷姥姥听到了,怪伤他们心的,平日里也没见你们有点心思,现在倒是说这样的话。”   浅浅和真真俩人对视一眼,装着委屈大叫道:“娘,冤枉啊!我们平日里可惦记姥爷和姥姥了,每次你去看他们,我们都不让娘多提些东西去吗?我们自己没去,这不是事情多绊住了脚步吗?”   “行行行,娘错怪你们了!”姜氏一声笑,看着两个女儿耍宝。   女儿也是事情多,忙上忙下,特别是大女儿浅浅,如今一家人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生计全系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不说每日三餐的伙食,就是这次让她带去给她姥姥姥爷的也都是上好的棉布,其中还一块潞绸,是她特意挑了给许氏做衣服的,几匹布都不便宜。   浅浅母女三人都要去姥爷家里,穆清向来和浅浅行影不离的,浅浅去了,他自然也要去的,家里就留言永福一人。   想来家里也没什么事,言永福也多日没去岳丈家拜访了,便将门一锁,跟着她们娘三人一起去了岳丈家。   由于姜氏他们过来,事先也没有给一个消息,临近中午到了姥爷家,吓了他们一跳,慌忙接待。   姥姥拉着姜氏轻斥:“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没点分寸,要来怎么早不通知一声,姑爷上门了,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许氏踩着脚自凳上起来,忙笑说:“娘没事的,我现在就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啊!”   村里人吃的菜一般都是自家种的,要上街买菜,自然都是买荤食。   姜氏一听,忙拉住许氏说:“嫂子不用了,我带了些野味过来,中午就做这些好了。”   许氏笑着接过,嘴里抱怨说道:“你啊!现在日子好一点了,就精细点过家,别有什么东西就往娘家里拿。”   姜氏一笑,知道许氏这是担忧她,心里也是很感谢这嫂子的,多亏了这嫂子通情达理,以前娘家才能帮她这么多。   姥姥附和的说:“你嫂子说得对。”   她们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女儿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这十天半月就上门送次东西,每次提得又多,她收得都心里慌,就怕女婿有意见。   言永福见状,忙说:“岳母,你就别说她了,都是我让她拿来的,现在不比以前,家里日子好过了些,再加上这些野味都是穆清自己打的,花不了钱的。”   姥姥见言永福这样说,才将一颗心放好,笑容满面的说:“你们啊!娘知道你们孝顺,但是下次来就真的不要提东西了,现在日子好了,就多存些银子,大郎二郎还没有娶媳妇的。”   姜氏笑容一顿,提起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也是愁满了头。   大郎现在是指望不上的,二郎虽然有看中眼的姑娘,两个小的如今也看对了,但问题就是亲家是一个浑的。   二郎自己还没有提出让她上门提亲的事情,姜氏也就装做不知情,想着日子久了,说不定二郎自己能发现,这并不是一门良配。   其实姜氏并不知道的是二郎之所以还没有说这事,是被蓝冉莹又拖延了,转眼就要过年了,蓝冉莹的意思是过完年了,俩人在春暖花开的日子挑一个喜日成亲。   “岳母不用担心,这事我们你有盯着,二郎明年应该就能娶亲了,大郎的事情我们现在也管不到,不过这娶银子的钱,我们会替他攒下的。”   言大福憨笑一声,如此回答。   自去了建州,得了大郎的消息,言家便没有再瞒着姜家这边,姜家虽然怪姜氏当初一力扛了这事,也不知道回家报一个信,但是也清楚报了信他们家也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加再上如今大郎也没当那苦力,而是去从军了,因此,也算是喜忧参半了。   姜立海祖孙三代人,在饭菜快上桌了,这才前后脚的进了门,看到浅浅他们一家子,都是怔了下,马上扬起真诚的笑容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上了桌,姥爷自然拿出了他自己酿的酒招待言永福。   浅浅当即便打开了话匣问道:“姥爷这是你自己酿的酒吗?能让我也尝一口吗?”   姥爷好笑的倒了一小杯给浅浅,打趣的说:“什么时候,我们浅浅竟然变成酒鬼了,当心一点啊!这酒后劲足又烧喉。”   姜氏端着碗,轻轻一笑,无奈的说:“还能有什么,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发奇想打算酿酒,我虽然会酿,但也没有爹酿得好,这不就把人领了来。”   姥爷怔了下,哈哈大笑道:“酿酒好,酿酒好!我这一身本事也有传人了。”   姥姥笑着接话打趣说:“还一身本事,想当初是谁酿的酒都卖不出去啊?”   姥爷老脸一红,不满姥姥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拆他台让他下不来台,轻斥道“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浅浅轻尝了一口,只觉得口里全是酒辣味,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姥爷大笑的说道:“喝不惯吧?这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喝的,烧得厉害,就是要这劲,可比不上那些好下喉的好酒。”   浅浅推开那小杯酒,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的问:“姥爷就会酿这种酒?”   “哈哈……”姥爷大笑一声,拍着浅浅单薄的小肩膀说:“你姥爷还会酿好几种,不过就像你姥姥说的,这些酒可卖不出什么好价。”   “就是啊!”大表哥江树人答话,一副神秘兮兮的口吻和浅浅说道:“爷酿的酒我都不爱喝的,你可别糟蹋粮食了。”   “你这小子!难怪讨不到媳妇!”姥爷伪怒的斥责。   江树人如今也是十八岁,和二郎是同一年了,不过他不娶媳妇可不是姜家没银子娶,而是他之前看中了一个姑娘,后来那姑娘被家里卖到有钱人家去做姨奶奶了,这一两年来,他也没中其他的姑娘,婚事倒就一直拖了下来。   时间长了,姜家拿这事打趣江树人,他因早就把事情放下了,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每次说起这事,都是一副笑笑的样子。   “大哥说得没错,酒不好喝,还喜欢逼着我们陪你喝!”二表哥江一甘不露示弱的接了一句,说出来的话比江树人更是直接戳姥爷的胸口。   不过看他们祖孙三人如此斗嘴,也清楚他们平日就是这样闹着玩的,一家气氛十分的融洽。   浅浅看着有些羡慕,都是当长辈的,这越是比较就发觉差别越是大,邓氏和姥爷姥姥一比,简单就碎成了渣。   “姥爷其实也就是以前在酒肆里当过学徒,真正的本事大师傅也不会教给我们,就学了一个半吊子功夫,你若是感兴趣,待会儿姥爷把步骤一步一步告诉你啊!”   浅浅兴高彩烈的点点头,嘴甜的哄着他说道:“姥爷就是半吊子肯定也是比我懂得多的,我一定跟着姥爷好好学。”   姥爷欣慰的笑了起来,看了眼浅浅再看了眼自家的两个孙儿,叹息说:“果然生孙女才有用,完全就是贴心的小棉袄吗?看这嘴甜的,哪像你们两个臭小子。”   姥爷后一句话是对着江树人兄弟俩人说的,他们厚着脸皮嬉笑说:“就早知道爷不喜欢我们啦!我们就不费功夫哄你了。”   “你这两个混蛋!”   姥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这样的对话,每天在姜家的饭桌上都要上演至少一次。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茶,听着姥爷说着如何酿酒,之后又听了许多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不难看出,姥爷对酿酒有很大的执念,可惜就是酿不出好酒,最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妥协了。   回到家里,浅浅就用姥爷说的办法,由着姜氏指点,酿了一小壶酒。   不到四日,青梅也能够入酒,浅浅就将青梅、蜜蜂等物装到了坛子里,之后又封起来存在角落里,静等酒发酵。   浅浅忙了几日酿酒的事情,也没有去育幼院,这日小石子驾着牛车过来。   “浅姐姐,阿大说是有事要和浅姐姐说,问姐姐有没有空去一趟育幼院。”   浅浅一听就清楚阿大要说的唐玉君的事情,他肯定贴心的想到她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家里人,才会特意请她过去,而不是自己过来。   “行,马上!”浅浅擦干净了手,回屋和姜氏说了一声晚上住在育幼院,便和穆清匆匆上了牛车,一起回了育幼院。   小石子对唐玉君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在路上被浅浅追问,也是一脸懵懂的说道:“好像吕小蕊孩子没了,而且人还疯了,为了这事也把唐玉君逼得快要崩溃了,阿大也没有说得很清楚,浅姐姐待会儿问阿大好了,他清楚一些。”   浅浅惊讶的挑挑眉,“原来他竟然找到了吕小蕊,不过他人都找到了,怎么还让孩子没了的?”   她之前就想过,吕小蕊这样被赶出村,这个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但是唐玉君既然去找她,心里定然就是有她的,怎么会不好好照顾她及她腹中的胎儿?   小石子一边架着牛车,一边回话说:“对啊!听阿大说,好像是唐玉君新婚期间就把人找到了,然后金屋藏娇了,不过后来被发现了。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没了,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阿大的意思,好像是跟唐玉君的夫人有关系。”   浅浅微敛眉,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到了这一步,她也不知道是吕小蕊欠了她,还是她欠了吕小蕊,本来没有这事,吕小蕊还有可能嫁给唐玉君。可现今唐玉君已有妻,吕小蕊还是用这种方式上门,这一世只怕都被定在贱妾的位置上面了。   如今吕小蕊的孩子也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报应,这一命抵一命,是不是也算是还清了,浅浅真的不知道算了。她只知道若不是吕小蕊和唐玉君起了歹心,害死了原先的言浅浅,他们这对有情人,情路也不至于走得这么坎坷。   ☆、078、远方家书   育幼院里,阿大着急的走来走去,等浅浅过来,立即迎了上去,一脸急切的说:“我们屋里说!”   浅浅眉眼一沉,无声的跟着阿大回了房,穆清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浅姐姐,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吕小蕊现如今也在唐家,不过人却是疯疯颠颠的,她娘已经去世了,孩子也没了,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浅浅诧异的扬扬眉,“怎么会这样,秦大娘怎么去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阿大一脸沉思的耸耸肩,“秦大娘好像是病没了的,至于孩子,这当中应该有些肮脏的事情掺和在里面。”   浅浅追问:“怎么说?”   阿大撇撇嘴,一副厌恶的样子说道:“听说这孩子好落了下来,已经是一块肉了,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竟然被唐玉君给吃了,他现在每天晚上做恶梦,梦见他的孩子回来找他。”   浅浅倒吸一口气,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置信的问:“把孩子吃了?”   阿大肯定的点点头说:“错不了,我收买了几个丫鬟问了话,都是这一句话。”   浅浅脸色微变,肚里有些反胃的感觉。   吃人肉就够可怕了,竟然还吃了自己的孩子,这要多么禽兽的人才干得出来啊?显然这事不是唐玉君自己愿意的,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夜夜被梦靥缠住。   “有没有打听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落的,又为什么会被唐玉君吃了?”   阿大抖了抖说:“孩子落了,应该和唐夫人有关系,好像是她动的手脚,但是唐夫人的娘家比切唐家的条件更好,又有唐老爷相护,唐玉君根本动不了唐夫人,而且唐夫人的说辞也是站得住脚的,大户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嫡子没出,就先庶子的道理。”   浅浅对这些倒是不太清楚,不过阿大出身大户,想来他的说词应该是错不了的。   “但是唐玉君喜欢吕小蕊,对她保护得紧,自然不肯让唐夫人弄掉这孩子,唐夫人做这事是暗地里使了手段的,但即使是这样,被揭发了,唐家除了唐玉君想追究,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   “至于把孩子吃了的事情,好像是吕小蕊的手笔。”   浅浅眼睛一瞪,失声道:“她疯了吗?”   阿大无语的看着浅浅,道:“我刚才不就说了,她现如今变得疯疯颠颠了吗?”   浅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这一句疯了,不是问话,只是表达心中的诧异而已。   “也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下得了手,而且这块肉,也不可能生吞啊,如果生吞的话,一定骗不过唐玉君的。”   浅浅只要想到吕小蕊是把孩子煮熟了喂给唐玉君吃了,她全身就泛起了鸡皮疙瘩,这得心里素质有多强,才下得了这样的手啊!   “嗯,好像还是他们分食着吃了的!”阿大一脸古怪的表情,显然也十分的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浅浅一下没有忍住,干呕起来,她脑补得太厉害了。   “没事吧?”穆清搂住浅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浅浅无力的挥挥手说:“没事,就是被这事震惊到了,她喂唐玉君吃就算了,她自己竟然也还吃了,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态,怎么能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   “这事闹得还挺大的,听那些丫鬟说吕小蕊好像是为了将他们的孩子再生出来,她觉得她们俩把孩子吃了,到时候就肯定能再把孩子生出来的。”   浅浅张了张嘴,看着阿大一时词穷。   想不到吕小蕊竟然傻到了这种田地,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现如今唐家变成什么样了?”浅浅拧了下眉,心里疏通了吕小蕊的事情,也明白了唐玉君看到她,这么恨她的原因。   敢情她就是唐玉君找的发泄点。   而吕小蕊如今的疯颠,多半是先没了娘,后又失了孩子,一副情绪上受不住打击,才自己钻到了死胡同里。   “唐夫人虽然没被唐家责罚,但是唐玉君却为了这件事情恨上了她,再也没有去过她房间,前些日子,她包袱一收,回了娘家,至今还没有回来。”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这位唐夫人也是一个悲剧。   本身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就已经够惨了,竟然还有一个孩子拦在前面,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他夫婿心爱女人替他生的,这样的存在终是祸害,若是姑娘还好,一份体面的嫁妆,若是一个儿子,这绝对就是争家产的事情。   而且照着唐玉君对吕小蕊的喜欢,说不定后面根本就没有唐夫人什么事情了,孩子都有可能不给她,因此,唐夫人做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怪只怪唐家不地道,唐玉君明明就有了女人有了孩子,还隐瞒了一切,将人家姑娘娶了回来,真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之前唐夫人的娘家就不满唐家的骗婚行为,经过这次的事情,唐夫人的娘家甚至对唐家采取了报复手段,打压他们的生意,这亲家只怕是做不成了,唐夫人十有八九会要了休书改嫁。”阿大一副老学者的样子,一边猜测一边点头。   浅浅笑了笑,说:“这倒是好事!有人对付唐家,唐玉君也就没这么多精神盯着我们了,你抽空给我盯着唐家,看他们两家是不是动真格,若真是如此,我们不妨坐收渔人之利。”   听了唐家的事情,浅浅深知她和唐玉君之间的仇是死结,若想唐玉君不再对付她,就只有让唐玉君少了唐家的庇护,反正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了言浅浅的。   她代替言浅浅拿回来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言浅浅为了唐玉君的私心,却是失了性命。   浅浅一点都不觉,她这会儿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对。   “行!我会盯着的!”阿大满口应下。   他自小教育就不一样,可没有妇仁之仁的想法,更何况唐玉君还想害浅浅,他觉得不弄死唐玉君就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了,毕竟这样一个敌人,他的存在就是隐形炸弹,他们若是什么举动都没有,任由他膨胀,这才是傻子的行为。   “吕小蕊是真疯还是一时受了打击啊?唐家没有请大夫给吕小蕊看过吗?”   浅浅拧了眉,多嘴关心了一句。   阿大耸耸肩说:“这就不清楚了,大夫肯定是请了啊!毕竟唐玉君在唐家还是得宠的,一个大夫怎么会请不起,不过吕小蕊还是一直这样,但听说唐玉君一直陪着吕小蕊,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浅浅深叹了一句,“对吕小蕊倒是不错,但是对其他人的话,就未免太过自私了一些。”   阿大担忧的看着浅浅,知道她说的是以前被唐玉君陷害的事情。   “我没事,你替我盯紧唐家,有什么风声立即通知我。”浅浅轻笑一声,这些小事情哪里能打倒她,她也不过就是一时感叹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但若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这种行为叫做自私。   当晚,浅浅让阿大教穆清练拳。   乔三公走的时候,穆清和浅浅正在西顺村里,他留下来的一套拳法,穆清也没有机会学习,正好趁着今晚在育幼院住下,便趁机将拳法学了,免得穆清落下太多。   两个一大一小在院里学得有模有样,小的还是站在前面当师父,不时对大的说几句要领,场面有些好笑。   直到穆清练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浅浅早已经回屋,备妥热汤,侍候穆清侍候的泡了一个澡,又替他松了肩骨,两人这才爬上床休息。   “如今各家各户都忙完了秋收了,我们也得去收租子了。”   浅浅早先没说这事,就是特意晚有十天大半个月,就是不想到时候跑一趟,人家佃户来一句田里的作物还没有收起。   穆清轻应了一声,“好!”   浅浅打趣的问:“你知道怎么收租子吗?”   穆清侧目,双目微泛迷茫。   浅浅轻轻一笑,促狭的说:“我也不会!”   她前世都没下过田,也没有接触过这些,根本就不清楚怎么收租子,再者,浅浅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事情。   不过她想,应该就是过去拿四成的粮食吧?   不过,她有些好奇这些地主,都是如何清楚佃户家里到底都了多少粮食,每一块土地的产粮量又不一样。   “村长应该清楚。”穆清想了想,觉得村长应该是懂这些的。   浅浅扯唇笑了起来,村长自然是懂的,就连言永福应该也是懂的,毕竟他们家虽然不是佃户,但不代表言永福没有佃户朋友,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倒不用问村长,我们明天回去了问问爹就是了,这一次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也免得出了错,让人笑话了。”   “好!”穆清完全没有意见的同意了,左手搂过浅浅,右手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快些睡吧!”   穆清晚上练了一夜拳法,洗了一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也就有了睡意。   浅浅见穆清泛困的样子,也没有再拉着他说话,乖巧的窝到他的怀里,闭着睡,过了一会儿才静静的睡着。   穆清撑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怀中的娇人儿,听她平缓的呼吸声,确定人睡着了,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   次日,浅浅伸伸懒腰起来,摸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她穿好衣服,梳洗了就出了门。   看到院里正在练拳的穆清和阿大他们,不免失笑的说:“这真是一个起得比一个早啊!”   浅浅走到人少的位置,打起了她的五禽戏。   如今有了乔三公,阿三和言曦也不再跟着她打五禽戏了,而是像男孩子一样学武功。   浅浅不单没有阻止,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她是身子弱,现在在逐渐锻炼身体。在这种科学不发达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浅浅都不敢提生孩子的事情。   “浅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学嘛,以后就能一起当侠女了。”阿三小跑过来,仰着一张红艳艳的小脸撒娇道。   她是真的觉得五禽戏动作一点都不好看,根本就不适合女孩练习。   浅浅学的都是如何一招将人致命,虽然与这种拳法不太一样,不过被阿三拉着一起学习,她也不会反对。   看阿三兴致高昂,浅浅失笑的同意了,她这一应,几个小子都跑来要教她。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少来了,就让阿三教就行了!”   阿三得意的翘着尾巴,拉着浅浅在一边,俩人一起练起了拳法。   若说穆清是天赋好,浅浅就是更好。   浅浅不单有天赋,还受过正统的教育,这会儿学起乔三公的拳法,也是一学就会,一点都不比穆清差。   阿三惊讶的拍着小手说:“浅姐姐好棒,一学就会,比大哥都强。”   浅浅好笑的戳着她的额说:“比你大哥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阿三狐疑的看了眼浅浅的小身板,又看了眼身后远处的阿大,嘀咕说:“我哥在同年龄中算是佼佼者了,许多人都打不过他。”   浅浅突发奇想,她自己就是一身本领,为什么不直接教给他们。   到时候她一手训练出来的部队,就跟特种兵一样,而且比特种兵更强,因为他们还向乔三公学习了内功心法,虽然只是初级入门的。   毕竟这年代讲究传承,都是经师门学习,武学也是,像一般高深一些的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只有正式拜入门下的弟子才有资格学,而乔三公又不愿意收这些孩子当弟子,他们自然是没机会学到。   浅浅拿定了主意,便展颜一笑,对阿三吩咐道:“行!你去叫你哥来,我和他打一场,看我们谁厉害一些!”   阿三惊讶的张张小嘴,却是扭身就去把阿大叫了过来,嗓门大到一个后院里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止了练习,全都围了过来。   穆清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浅浅,浅浅笑着说:“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啊!”   穆清见到浅浅自信十足的模样,心里略喜欢,特别是她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更是光彩夺目。   阿大有些扭捏的说:“浅姐姐要和我打吗?不要了吧?”   浅浅失笑的看着他,哪里看不到他在犹豫什么,当即放出大话说:“来吧!使出全力,不然的话,在这些小的面前,你被我打趴下就太丢脸了。”   阿大狐疑的看着浅浅,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他承认他是打不过穆清,但也不至于连浅浅都打不过啦!   阿大心里这样认定了,因此,和浅浅动手的时候,不免有些轻敌。   浅浅看得出阿大的想法,两人对立而站,浅浅笑容一凝,出手直接一招锁住了阿大的喉咙。   “如何?”   阿大怔了下,不敢置信的望着浅浅,脸色一下胀得通红,扭捏的说:“刚才是我轻敌了,浅姐姐我们再来比划一次。”   “也好!”浅浅轻开手,退后两步,笑吟吟的看着阿大。   阿大拱手弯了腰,客套的说:“浅姐姐,我来了啊!”   “嗯!”浅浅轻应一声,摆出敌对的姿势。   阿大一下冲了上来,浅浅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嘴里还碎碎念着。   “……在双方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打这里对方会特别痛,打这里会使对方全身无力,打这里会要了对方的命。”   话音落下,浅浅已经站在阿大的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落在他的颈椎上,对阿大以及院里所有的人说:“中枢神经系统及脑部几乎完全倚赖人体骨骼网络来传达机讯息,其中以脊椎最为重要,扭断第五块脊椎骨会导致神经外层撕断,伤者立即瘫痪,然后窒息而死。”   浅浅的小手在阿大的颈椎上摸了摸,告诉他位置,阿大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回眸说:“浅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啊?连这些都懂。”   浅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这就厉害了啊?刚才怕伤了你,都不敢下手。”   阿大脸上一阵古怪,赫然道:“我还以为我挺厉害了。”   浅浅笑说:“在同龄中你是厉害了,不过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即使再厉害,也不能自呜得意,明白吗?”   阿大慎重的点点头,抬眼望着浅浅,满目崇拜的说:“浅姐姐,你刚才打我的手法很特殊,你教教我吧?”   “也教我,也教我!”阿四他们围了过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浅浅失笑的说:“我学的这些,都是一招致命的招式,手段十分的狠辣,你们真的要学吗?”   阿大他们怔了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邱子衍缓缓而来,浅笑说:“浅浅,我们学了这些招式只图自保,若不是有人与我们过意不去,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害人,再说了,我们也怕做了不好的事情被你遗弃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说:“你们还怕被我遗弃吗?少来了,都说了是一家人,哪里有遗弃不遗弃之说。”   邱子衍笑容更盛的说:“是我说错了,我们也怕让你失望。”   浅浅本来就有意教他们,也无意刁难,便说:“也行,有兴趣的话就跟着我练习,不过我的练习方式可和你们不一样啊!会比跟着乔爷爷学习要辛苦多了。”   “没关系,我们不怕辛苦。”阿大他们齐声回答。   浅浅侧目,望了眼身后的穆清,笑说:“你也一起?”   “好!”穆清双目坚定的回答。   他也是刚才才知晓,自家媳妇竟然这么厉害,可能比他还厉害,但是这怎么可以,若是自家媳妇比自己还厉害,他又怎么能保护媳妇,穆清想到这里,双目透出一股狠劲。   浅浅在练了一段时间的五禽戏之后,觉得身体也差不多了,本来就有意开始近期开始强化体力训练,这会儿也不过是带着一帮小的一起训练,稍显麻烦了一些。   训练也就是现在开始,浅浅买了许多个麻袋,然后将想训练的人一车拖到了西顺村,回家将每个麻袋里各装二十斤的大米。   好在这会儿言永福和姜氏也不在家里,不然的话,一次拿这么多米粮,还只是背着做训练,如此浪费粮食的事情,肯定要被臭骂一顿,但眼下一时也找不到哪里有沙子,做不了沙袋。   “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啊?”真真看了一会儿,围着正忙的浅浅追问。   阿三凑上前,仰着小脸得意的说:“浅姐姐要教我们一招杀人的办法。”   浅浅抬眼一斥:“胡说什么。”   阿三吐吐小舌,乖巧的说道:“浅姐姐要教我们本事,强健体魄。”   真真看了眼阿三和言曦,诧异的说:“你们俩也学吗?”   两小姑娘拍拍胸口说:“肯定啊!这样以后别人就不能欺负我们了。”   育幼院里除了一个四岁的男童没有来,其他的人都来了,大大小小一屋子,好在言家够大,不然房子都要挤破。   浅浅叫着邱子衍他们帮忙,将每个麻袋密密麻麻的封死了,这才起身说道:“好了,现在每人扛着一袋米上山跑一圈,然后把米搬回到这里,十岁以下的不用扛米,十岁以上的各背一袋,现在开始,GO。”   言曦不用背米,有些轻松的站在一边,仰着小脸问:“小姐,什么是狗啊?这和狗有什么关系啊?”   “是GO,来,跟我说,GO,在这里用的意思就是出发行动。”浅浅好笑的对言曦解释。   她倒是十分喜欢言曦这小姑娘,虽然内心敏感了一些,但好学上进。   “GO,GO,GO。”言曦默默念了几遍,抬起笑靥说:“浅姐姐,我学会了。”   浅浅赞赏的给了一个眼神,余光瞥见一边吃力的抱起二十斤米的阿三说:“前几次,你不用背麻袋,不过以后你若是想和姐姐一样厉害的话,这些苦可不能怕,明白吗?”   阿三吐吐舌说:“你明白了。”   浅浅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她笑着说:“好了,现在开始,最先跑到山顶又下来的人,今天晚上奖励一个鸡腿,大家加油!”   “好噢,有鸡腿噢!”在人欢呼。   也有人泼冷水的说:“少来,鸡腿肯定是我的!”   浅浅笑说:“前三名都能奖励一只鸡难腿,加油。”   她说罢,过去轻松拿起一袋米,往肩上一扛就跑出了屋。   其他人见了,都有样学样的跟着跑了出去。   最后屋里就剩下真真一人,她左右看了眼,扛一袋米跑,她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过言曦和阿三都行的事情,她没道理跟着跑的体力都没有,将门锁一落,追了上去。   真真双手空空,一身轻,一下就追了上去。   “姐姐,我也要参加。”   浅浅侧目一看,喜道:“好。”   真真见浅浅答应了,就笑嘻嘻的跑到了阿三和言曦身边。   她们三人虽然年纪有些差距,但由于之前时常在一起,感情倒是十分笃定。   “我也和你们一起练习。”   真真的加入,三个小姑娘跑起山路来是有说有笑,但不过一会儿就都显得有些吃力了,而表现最好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言曦。   穆清气定神闲的跑在浅浅的身边,见她额上冒有细汗,担忧的问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浅浅侧目笑着解释说:“你不要在这种时候心疼我,我现在做的一切努力可是为了以后替你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穆清怔了下,不明白两者的关系,不过他却也清楚,在狼族里,狼也喜欢找长得好,身体又好的母狼。   “现在是刚开始,以后我们背在身上的沙包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浅浅笑着解释。   穆清拧了拧肩上的重量说:“我也要加。”   浅浅看穆清一派轻松的样子,也知道他的体能是极好的,便说:“嗯!明天你先行加到五十斤。”   穆清天天在山里跑,体力是这些人当中最好的,起步自然也不一样,不然的话,反倒是拖了穆清的脚步。   一路还未跑到山上,队伍就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紧跟上了穆清和浅浅步伐的人只有阿大一人。   浅浅侧目对阿大赞扬:“表现很好噢,继续努力。”   阿大小脸微红,额上满是汗,而且这天气衣服都已经全部打湿了,粘在身上极其不舒服,也显得有些笨重。   阿大粗喘了口气,这才开玩笑的说道:“看样子下次得少穿些衣服才行,这衣服粘了汗都重了。”   浅浅大笑道:“哈哈,等回去了,我就做几身衣服给你们,训练的时候穿。”   他们这些衣服是不适合做训练,束手束脚不说,也容易在山上奔跑时,挂破衣服。   穆清和浅浅是最先一起回了家,穆清一路如履平地一样,极轻松自在的完成了训练的过程,若不是他沿路都陪着浅浅在跑,肯定更早一些就回到了家。   屋里言永福和姜氏正在说话。   “这家里也不像来了贼人的样子啊!而且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贼人,刚才我去隔壁问了一下,他们说是看到浅浅和真真两人带了一些人回来,后来又背了好多麻袋出去。”   言永福沉声道:“应该是她们拿去干嘛了,等她们回来了再问问就是了。”   姜氏应声,声音一变,喜色说:“这信是建州来的吗?是不是有大郎的消息了啊?大郎总算是递消息回来了,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日里不是挺懂事的吗?怎么出了门就像变了人似的,也不怕我们在家里担心。”   言永福声音里同样泛着喜色的说:“是建州富家递来的信,肯定是大郎的家书,我刚才回去了一趟,楚书也不在家里,一时也找不到人给我们看信。”   姜氏急急的问道:“如玉不是识字吗?她也不在家里吗?让她看看。”   言永福拍拍额说:“我一时也忘了,我现在就去!”   他刚才过去,看到言楚书不在家里,连事情都没有说,又折了出来。   如今他没事,也不愿意过去那边,平白遭人白眼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是极不舒坦。   “爹娘。”   言永福他们出门,正巧碰上刚回来的浅浅和穆清两人。   两人各背一大袋米,回家就往院子里一放。   姜氏注意力一下就被引开了,走过去摸了摸麻袋,抬眼问道:“这是米?”   “是啊!爹娘要出门吧?”浅浅站直了腰,擦了擦面上的汗回答。   说起出门,姜氏马上忘了问米的时候,兴奋的说:“你大哥来家书了,我们正打算去让如玉给我们读信。”   浅浅面上一喜,冲到姜氏面前,手一伸说:“是吗?家书在哪里,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姜氏笑着打趣:“在你爹手里,你又看不懂,这么急做什么。”   言永福拿出信,浅浅立即抢了过来,拆开信快速浏览了起来。   看完,她笑吟吟的抬眼。   “爹娘,真的是大哥的来信,他说他如今在谷大将军的军队里,目前只是做一名伙头军,但是他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会上阵杀敌立下汗马功劳,将来就能衣锦还乡了。”   言永福和姜氏怔怔的看着浅浅,愣了下才齐声问:“你看得懂信?”   浅浅眨了两下眼,淡定的说:“嗯!育幼院里不是请了夫子吗?我有跟着他学习读书识字。”   言永福和姜氏一听,大喜道:“哎哟,我们浅浅也识字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夫妻俩都是单纯的人,女儿说什么,他们自然就是信什么。   浅浅失笑的看着两人,也幸好他们单纯,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哄住他们。   这识字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懂的事情。   姜氏凑上前,兴趣的说:“快给我读读,快给我读读,你哥都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们!”   浅浅笑着将信读了一遍,仔仔细细,一字没漏。   夫妻俩听了都欣慰的红了眼眶,姜氏更是轻嗔,“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家里哪用他建功名,只要平安就好,只要平安就好。”   浅浅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娘,不用担心,哥哥现在是一名伙头军,伙头军是不用上战场的!”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姜氏脸色一下就变了,高兴坏了的模样。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姜氏,若是大郎看到姜氏这模样,定然十分的郁卒。   “娘,哥的信是一个多月前寄出来的,信上他有写他的地址,还说我们能给他回信,我们给他回信的时候,一起给他寄点东西过去吧!”   浅浅想着,等他们的信寄到,也差不多就快要过年了,提前我寄点东西给大郎,也免得年前再寄,东西不能及时到大郎的手里,毕竟眼看着天就凉了,到了下雪日,到时候路途难行,这家书的速度就会更慢了。   姜氏连连应声,“是的是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要寄些什么?不知道他在那边缺什么,这孩子也是,怎么一点情况也不跟家里说,就来信说好一切都好,这让我们怎么安心。”   浅浅握住姜氏的手,笑吟吟的说:“娘,替大哥做两身棉衣,厚实一些的!军中人多,谷大将军的部队再如何纪律严明,也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像哥哥这样的低等伙头军,所得到的资源肯定极少的!”   “然后再多做一些肉干,肉干存放得久,平日又能带在身上吃,也不怕哥哥饿肚子。”   姜氏慌手慌脚的说:“好好好,你说得都好,我现在就去准备的!棉絮、肉干,我现在就去买棉絮。”   浅浅一下拉住了姜氏的手,对她说道:“娘,不要急,一会儿我要去镇上,明天我就把棉絮带回来,你先在家里做肉干,家里的肉还有吗?”   “有是有,就是怕不够!”姜氏说罢,眼神看向了穆清。   穆清两话没说,就道:“我现在就去打猎。”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浅浅哪里同意穆清这时候就去打猎,忙拉住了他,对姜氏说:“娘,不急在一时的,先把家里肉都哄干,做成肉干,明早穆清再到山里去打猎。而且肉干也不能做太多,免得到时候太引人注意了,怕哥哥自己吃不到。”   两身棉衣,一袋肉干寄过去,若是大郎在那边还是一副老实的样子,就怕有一些痞子军会抢他的东西。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拧了眉,但又不敢跟姜氏他们说她的担忧,免得家里人跟着瞎操心。   “好好好,都听你的!”姜氏现在是完全没有主意,浅浅说什么就是什么。   浅浅笑着叹息了一声,侧目望向一边的言永福,就见他眼眶微红,却是什么也没说。   “爹,你还有什么要给大哥准备的吗?”   言永福声音微哑的说:“你准备的这些就很好了。”   浅浅轻笑一声,侧目对穆清说道:“去把家里的笔墨纸砚拿过来,我要给哥哥回信。”   穆清应声出门,浅浅笑着挽着言永福回屋,并安抚说:“爹爹不用担心哥哥,如今哥哥只是伙头军,边关也没有听到打仗的消息,哥哥是十分安全的,我一会儿给哥哥写信,爹爹有什么要叮嘱哥哥的吗?”   言永福哽咽的想了想,良久才道:“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是让他小心,注意安全,告诉他,家里人都等着他回来,家里如今也好了,就不图他出人头地,只求他平安就好。”   “好!家里的事情,我都会详详细细告诉哥,让他能回来就早些回来。”   浅浅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明白,现如今哪里是说能回来就回来了的。   等穆清拿笔墨的时候,阿大也回来了。   第一轮训练,前三名是穆清、浅浅和阿大。   浅浅也趁这空档,向言永福说了她拿了家里大米的用途,言永福一听,就如浅浅想的一样,不赞同的训道:“怎么能这样白白糟蹋粮食,你们也太不懂事了。”   浅浅赔笑说:“不会不会,米粮拿出来还能吃的,我特意套了两个麻布袋,不会影响的!”   言永福脸色这才好些,却还是教训说:“以后不许这样胡闹了,家里如今生活是好了一些,但就是条件再好,也没有道理浪费粮食,这些粮食可都是我们自家辛苦一手一脚的种出来的,你怎么忍心浪费。”   浅浅一副受教的样子,乖巧的回答。   “爹,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言永福也没再多说什么,没多时邱子衍也回来了,再之后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一个个回来了便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样子。   最后回来的人是真真和阿三,俩人互相搀扶着跑出来。   回到家,真真就娇气的叫着,“起泡了起泡了,脚底肯定起泡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训斥说:“不是你说的要跟着一起练习吗?怎么能怕辛苦,阿三和言曦都没有说什么,言曦比你小这么多,还是先你一步回来的。”   真真被训得没脸,嘟哝说:“我不就是说说嘛,又没说明天不继续了。”   浅浅这才放心了,她很怕真真打退堂鼓。   她倒不是想真真变得有多厉害,而是真真也是女子,将来也会经历生孩子这一关,浅浅不想到了将来再担忧,不如趁着这次训练,也给真真强化下体力,身体好了,以后生孩子自然就危险性小很多。   清点了人数,人都回来了,浅浅就让邱子衍把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言永福和姜氏倒是再三挽留他们,浅浅却是执意让他们回去,不说这些孩子人数多,且今日言家得了大郎的家书,本来各人心里就都有事,也没有心情再招待客人。   姜氏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做肉干上面,哪里还有心情做一桌子的菜来招待人。   浅浅和邱子衍他们说了一下情况,他们自己也是不想多留,客套了几句,就带着小一些的孩子全都回了育幼院,言家一下就变得空大了许多。   穆清拿着笔墨纸砚回来,便直接在桌上摊开,为浅浅磨墨。   他如今不单磨墨的功夫好,就是字也认识了不少。   浅浅没有特意教过他这些,但每天都会在他面前写几个字,读给他听,解释意思让他知道,特别是在看一些关于这片大陆各地风情的书籍时,总是会边看边读给他听。但是浅浅用毛笔写出来的字也不好看,因此,穆清跟着她习字,也是用炭笔写出来字,强过用毛笔写出来的字。   当晚,一家人围在一起,一人一句,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大郎,真真更是吵着说:“姐,你也教我识字啊!我到时候要自己写家书给大哥。”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育幼院里又不是没夫子!”   真真一拍额说:“对噢!”   她扭身就对姜氏说:“娘,我明天起要住到育幼院里去,跟着夫子读书识字,不能阿三和小曦她们都比我强,我就太没面子了。”   姜氏见这是好事,也没有拦着真真。   次日一早,浅浅一家人就到了镇上,姜氏要亲自来替大郎挑棉絮,她也没有阻止,这是姜氏的一片母爱之情。   趁着姜氏挑棉絮的时候,浅浅跑去找了二郎,告诉他大郎的家书到了,这可把二郎乐坏了。   知道他们不单要回信还要寄东西时,二郎拉着浅浅说了一大堆话,让浅浅一定要记得写在回信里告诉大郎。   “真想大哥明年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二郎一脸憧憬的样子,浅浅也不忍心打击他。   她只是笑笑说:“大哥能回来的话,就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回来不了,你也要体谅他才是。”   二郎幽怨的瞥了眼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哪里不会分轻重,还需要你特意叮嘱啊!”   浅浅轻笑一声,嘱咐二郎好好干活,便就去找了姜氏,一家人一起买了棉絮又让穆清将姜氏送回了西顺村。   姐妹俩到育幼院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眼生的丫鬟抬着篮子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看到她们,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阿大回身之际,看到浅浅和真真来了,便笑着上前说:“正有事找你们。”   浅浅皱眉指着门口已经不见了身影的小丫鬟问道:“刚才的姑娘是谁啊?”   阿大皱了皱眉,不喜的说:“唐家的下人,我之前收买了她,让她有什么新消息就来通知我!”   浅浅惊讶的睁大了眼,来不及斥责阿大不该暴露身份,便急急的追问:“唐玉君可是有什么动作?”   阿大摇了摇首,神秘兮兮的一笑,“不,这对我们而言可是一个好消息。” ☆、079、壕置千亩   浅浅眼神一变,惊喜的问:“难道是唐玉君的岳家真的对唐家出手了吗?”   阿大意味深长的笑说:“十之八九,昨日唐家经营的酒楼出了事,有客人食物中毒了。”   浅浅突然失笑出声,“我还以为唐夫人的娘家只是闹着玩恐吓一下唐家,没想到竟然动真格的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们动手,唐家能更快的步入灭亡。”   阿大神色古怪的说:“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了女人,这发起狠来,一个比一个可怕。”   浅浅没好气的在阿大额上一敲,轻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阿大倒退两步,笑笑道:“我又没有说错。”   浅浅双手握拳,恐吓道:“是吗?不然我让你看看女人究竟有多可怕啊?”   “不用了,不用了!”阿大挥着手,撒着欢就跑了。   浅浅追了两步,轻斥道:“话还没有说完你跑什么跑,唐家现如今怎么样了啊?”   阿大扯着嗓子回话,“自然是一团乱啦!稍晚一些,唐家肯定会有应对的办法,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浅浅失笑的盯着阿大跑得飞快的背影。   真真扯了扯浅浅的衣袖,昨天她不在,也不了解情况,这会儿正好把事情都问了清楚。   “唐玉君的岳家是谁啊?”   浅浅轻笑说:“城东金铺郑家。”   真真怔了下,突然莞尔笑说:“竟然是郑家,听说郑家极为护短,而且就一个独女。”   浅浅耸耸肩,兴灾乐祸的说:“若不是唯一的女儿,郑家也不可能这么恼怒,也不知道当初唐家是怎么攀上这门好亲事的,婚后竟然一点也不珍惜,真是白瞎了郑家这么一个姑娘。”   真真叹息的说:“可不是吗?虽然我没有见过郑家姑娘,但以前有一次跟爹出来时听说过她,这姑娘特别能干,金铺子里的一些首饰都是她自己设计的,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以后金铺的一切可都是归她,以前我听人说时,大家都猜这姑娘会招婿,没想到这才没多久,竟然就嫁人了。”   “谁知道当初是怎么成事的!”浅浅不屑的哼了一声。   当初她也没有特意打听过唐玉君娶的谁家闺女,但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是一门家境不如唐家的清白人家,没想到竟然还攀上了高枝,不过也好,若不是这么一根高枝,人家姑娘嫁过去,只怕还就只能吞下这口恶气了。   郑家之前隐忍不发,可能也是想着女儿已经嫁了,只能认命。   如今暴发,应该是唐玉君婚内冷暴力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郑家。   毕竟郑小姐还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如今就开始让她守活寡,以后这一辈子这么长可怎么过,没有一个孩子,老了依靠谁。   郑家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打压了唐家,肯定是想着到时候和唐家和离。   毕竟郑小姐嫁去唐家时,也是带了大批嫁妆的,唐家除了唐玉君可没人希望这么一个财神爷会离开,她这才用了这招来逼得唐家不得不和离。   姐妹俩说了会这事,真真拧眉道:“不过,我觉得这事最后怕是会不了了之,唐家生意动摇了,最后肯定会让唐玉君出来向郑小姐道歉,夫妻俩合好了,不就什么事也都没有了吗?”   浅浅不屑的说:“这就要看人家郑小姐是不是真是一个聪明的人,若是一个聪明的人就不会再回唐家,毕竟唐玉君如今已经把郑小姐恨上了,就算他一时受情势所迫道歉了又如何?难道这一声道歉,还能保障她一辈子的幸福吗?”   真真杞人忧天的说:“郑家这做法也就够超前了的,但怕也怕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这事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女人家。”   浅浅扯了扯嘴角,不感兴趣的说:“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不算怎么说,如今唐家事多,唐玉君就不可能再来找我们的麻烦,这样也好。”   说起这事,真真又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姓唐的是有病吗?自己做了混帐事,竟然还都赖在姐姐的头上,他怎么不去死啊!我觉得他可能就是坏事做多了,才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让他的孩子生不出来。”   浅浅拍拍真真的肩,安抚说:“算了,他就是一个神经病,不过不怎么他们怎么龌蹉,吕小蕊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都已经不在了,我们就不要再拿孩子说事了。”   真真应了一声,取笑说:“姐就是太善良了。”   浅浅失笑否认:“我这哪里是善良,我这也是替自己和家人积福啊!留点口德总是好的。”   “好啦!下次我会注意一些说话的。”真真满口应下。   姐妹俩往后院里去,聊起学习的事情,真真满脸喜色,略有担忧的问道:“姐姐,你究竟什么时候跟着夫子学的认字啊,我都不知道,你学了多久就认全了这么多字啊?我现在要去学,感觉有些紧张,好怕跟不上进度,到时候比小曦她们还差,就图添笑话了。”   浅浅没有正面回答真真的问题,只道:“你只要认真学习,就没有学不懂的,夫子的脾性好,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几次,不要怕害羞,多问多学总是没错的。”   真真颔首,受道的说:“我知道了!年前我就打算住在育幼院里了,待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去,你说可好?”   浅浅赞同的说道:“不错啊!育幼院里的孩子现在都小,正是学本事的时候,你跟着他们在这里学习,也不至于做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文盲,而且还能一起锻炼身体,挺好的。”   真真眯了眯眼乐道:“嗯,反正娘也答应了。”   浅浅带着真真一路到了后院,后院里正在上课,她们的到来,引得一阵骚动。   “夫子。”   浅浅上前要恭敬的点点头。   夫子笑着放下课本,走了过来问:“东家,可是有什么事?”   浅浅笑吟吟的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妹妹今日起也会跟着这些孩子一起学习,还麻烦夫子多照看一些,我也不图她多有文采,就是能识字,懂理就够了。”   夫子和真真也认识,侧目对真真故做严肃的说:“我教学可是很严的噢!我布置的作业做不完,我可是要打手板的。”   真真俏皮的吐吐舌,轻快的说:“夫子放心,我一定跟着好好学习。”   “行!”夫子笑着回首对小石子说道:“你和阿二两人去房里搬一张桌椅出来,以后真真也会跟着你们一起学习。”   “好!”小石子和阿二笑着起身。   阿三和言曦两人招着手说:“真姐姐,坐我们这里,坐我们这里。”   浅浅失笑的叮嘱,“你们坐在一起,上课时不许说话,要好好听夫子讲课,明白吗?”   “明白!”一群小家伙答话的声音倒是挺大。   夫子笑眯眯的看着,对浅浅低声说道:“这些孩子都挺向上的,很珍惜眼下的生活,每次我布置的作业,都有如数完成,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就这些孩子带起来最省心。”   “这就好!”浅浅笑笑。   虽然她觉得孩子该有孩子的天真与任性,但是对于这些孩子,她还是希望他们懂事一些,毕竟他们没有天真任性的权利。   她现在能照顾他们一时,但不能照顾他们一世,若是他们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的话,以后的路也不会走得多顺遂。   “真真你过去上课。”浅浅对真真说罢,又一脸笑意的对夫子道:“夫子,我有事要和子衍商量。”   夫子没有意见的回道叫道:“子衍过来。”   他现在住在这里也一段时间了,清楚育幼院里上下的事情都是邱子衍和阿大在打理,再加上这两人本来就都有基础,教他们也都是单独分开的。   因此,差几节课不来上也是没有关系的,像阿大就都是晚上用过晚膳了,会拿了他布置的作业过来询问他不懂的地方,邱子衍也是差不多的,但他更多的心思用的染布的上面。   “夫子,浅浅!”邱子衍一脸询问的看着浅浅。   夫子示意道:“你们先聊,我们这边继续上课。”   “好!”浅浅应了声,叫着邱子衍一起走开了,正好真真能够暂时坐邱子衍的位置。   两人离上课的位置有了些距离,邱子衍才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琢磨着也应该没有什么事啊?唐家的事情现在是交给阿大在处理,他目前就是在专心研制染布的事情,难道是询问进展?   浅浅没注意邱子衍狐疑的想法,径直说道:“昨天你们都说想让我教你们本事,我琢磨了一下,若是真的要学的话,就要学会,就系统的学起来。”   邱子衍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浅浅一笑,“即是训练,自然就要有训练场地。”   邱子衍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眼家里,拧眉说:“这里是不是小了,浅浅是不是想我们搬去山庄里?”   浅浅赞赏的说:“聪明,那边比这边大多了,而且人烟也少一些,也不是这么引人注意,不过这搬过去肯定也是年后的事情了,我先问问你们意思,要是真的打算好好学,我就画图纸,然后请工匠,年前就将山庄装修好。”   邱子衍肯定的点点头说:“自然是认真学的!而且浅浅你教的这些还是挺有用的,至少对我就有用一些,毕竟我年纪也大了,乔爷爷教的这些不太适合我。”   乔三公教的武功都讲究循序渐进,等邱子衍学十几年有所成就了,人都老了,还不如跟着浅浅学本事,至少是现学现用的。   “好!我把图纸画出来了,你到时候就请工匠队来,我们年前就把这事敲定好。”   浅浅其实心里已经拿了主意,这山庄是一定会按她的想法装修,不过也就是问问他们的意见罢了,若是他们不愿意的话,就另再招一批人,若是他们愿意的话,这一批人也还是要招的。   “嗯!我到时候打听一下,看哪里的工匠好一些,这事就交给我好了。”邱子衍望了眼育幼院,略有不舍。   但想到育幼院里大大小小一起搬到山庄,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失落,现在回首再想当初躲在这里不见天日的两年,或许他只是太寂寞了,觉得天地间就独剩了他一人,他才会在这寂寞的地方寻找家的温暖。   装修训练基地的事情说好了,浅浅便也把她心中的想法说了说。   “我想招一批人手,年纪最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将他们训练成一只强硬的特种兵部队,你觉得怎么样啊!”   邱子衍不懂的问:“什么是特种兵部队?”   浅浅眨了眨清澈的眸子,解释说:“就是很厉害的一队人,主要目的就是保护我们。”   邱子衍了然的说:“噢,是说护卫吗?”   浅浅面容一僵,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不甚自然的说:“行,你说护卫就是护卫。”   邱子衍略有尴尬的说:“我们家以前虽然有看家的护卫,但也就是比一般人有点身手而已,我想这和浅浅你想的,应该是不一样,浅浅你想要的是不是那种很乖,只听命你一人的?”   “对!”浅浅眼神一亮,她觉得她需要这种护卫。   邱子衍想了下说:“这种事情阿大应该懂一些,以他的出身,家里应该养了这种护卫,不过都不是叫护卫,叫做死士,至于怎么养的,我也不清楚。”   浅浅一直没有打听过阿大的身份,这会儿听邱子衍的口吻,他好像是清楚似的,不免多嘴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我清楚阿大的身份吗?”   邱子衍略显无辜的看着浅浅,解释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阿大和阿三本姓陆,听他们和乔爷爷的对话,该是国都的官家子弟,这样的话,想知道他们是谁,应该简单了很多吧!”   浅浅笑道:“你倒是心挺细的,不过算了,我们现在也不需要问这么多,阿大阿三也没有瞒着我们过,不然的话,他们和乔爷爷说话就会避着我们了,现如今他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面对过去,我们就不要去揭人家的伤疤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邱子衍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他清楚的这些,也不过是平日观察所得。   两人说话间一起去找到了阿大,他正在屋里看书,看到他们过来立即起身相迎。   “怎么了吗?”   “有件事情和你们商量。”   浅浅回答,并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阿大一听,怔了下,马上笑说:“这是好事啊!”   他虽然没有说过,但是看得出来,浅浅不是池中物,就他跟了她这短短数月,她的手笔就能看得出来,这小小的南阳以后是留不住她的。若是以后生意越做越大的话,身边养些人手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些人要怎么招募,怎么驯养?”浅浅拧着眉,思索着电视里看的,好像挺多都是让对方服毒,不过不说电视里说的是真是假,她自己也没有强大到会用毒药控制人啊!   阿大冷漠的说:“招募什么?直接买一批人手,自小关在房子里训练,弱肉强食,最后谁没有倒下,谁就有资格站在主人身边效劳。”   浅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这比她当初的训练还残酷一些。   她当初的训练也是脱了一层皮,命都差点交待了出去,但是淘汰的不过是被家族或者是国家弃用,还不至于到要战斗到死的地步。   “姐姐,这种时候就不能仁慈了,不这样的话,怎么挑得出来好人选,而且不用命相博,这些人哪里会努力学习。”阿大面容一整,收起平时温文尔雅的笑容,正色的说道。   浅浅扶额看了眼阿大说:“我有这么妇仁之仁吗?”   在现代她就算不是女魔头也是铁娘子啊,到了这里竟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说她妇仁之仁。   哎!还是被现代思维所控制啊!心里多少有些底限。   她做事始终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而且对方只要不将事情做绝,她也没有动过取人家性命的想法,更没有那种不把属下的性命当人看的念头。   “有啊!”阿大肯定的点点头,一边的邱子衍还不忘补刀的插一句话。   “我也觉得有些。”   浅浅翻了翻白眼,看着他们俩人,无奈的轻斥:“行,这事交给你们办,我也不多插手了,让我插手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同意这种血腥的办法。”   阿大赞同的说:“也好!到时候我去奴隶市场买一些奴隶回来,再由他们训练,反正这种人的人命本来就是值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还不知道奋力上游的话,活着也只会受到更多的苦难。”   浅浅有些受不了阿大这种过于明显的等级层次分化,但是他这话说出来,邱子衍却是十分的认同。浅浅只得深思,看样子还是她有些格格不入了,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时代的这一切思想。   “好吧!我负责画图纸,图好了就交给子衍,子衍负责装修的事情,阿大负责人选的问题,都挑一些十三岁左右的孩子就行,不要太小了,我们没有时间等他们慢慢长大。”   “好,我明白的!”阿大一口应下,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   说罢,浅浅也不多留,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首说道:“给你们也一人选一个,怎么说你们以后也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啊,出门不带一个小弟多没面子啊!”   阿大和邱子衍对视一眼,失笑出声。   笑过,阿大心中一片暖意,他和浅浅都清楚,他以后不会一直在浅浅的身边,他有他的事情要去做,但就是因为这样,他眼下能帮浅浅的地方,更是会卯足了劲去办好。   “浅姐姐,我以后要做什么,我也不瞒着你,你肯定要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但是我妹她……能不能也给她训练一个护卫。”   浅浅失笑说:“行啊!正好多留一条人命,不过她的就选一个女子,到时候也能做丫鬟陪在身边,反正她都选了,再给真真也挑一个!”   阿大笑容一松,说道:“我明白,我会办好的。”   浅浅没有说自己,她相信这些阿大都能想到。   说完了正事,浅浅正准备回屋去画训练场地的时候,阿大突然打趣的问道:“怎么今日不见姐夫,平时姐夫一时都离不开姐姐,今日怎么回事?”   浅浅嗔了眼阿大,笑说:“他去打猎了,我大哥有消息回来了,家里打算到时候回信时,带些肉干过去。”   阿大嘻嘻笑道:“姐夫对姐姐可真好!”   浅浅小嘴一噘,得意的说:“这是自然,这才叫真男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媳妇都不会疼的话,要来有何用,难道自己的媳妇还想别的男人替他疼吗?所以说,你们以后也要学着点。”   阿大面容一紧,坚定的说:“会的!”   邱子衍看了眼阿大,明白他在想什么,两人的遭遇其实差不多,都是生母过世,爹再娶亲,被后母所迫杀。   “我目前还没想过娶亲。”邱子衍说完,下意识的又摸了下脸。   浅浅白了两人一眼,也没有开导他们,反正这些事情,时间长了,心里的伤痕自然要被磨平。   眼下他们自己放不下过去,浅浅说再多也是没有用。   山庄的草图,浅浅只用两天的时间就画了出来,交给邱子衍了,他也立即找了工匠,带了人去了山庄。   同一时间,阿大也着手挑选人手,有卖身的奴才,有街边的乞儿,挑的全都是一些孤家寡人的孩子,年纪也都按了浅浅的要求,在十三岁左右。   南阳毕竟不大,他们要留的人手太多了,阿大就想买一百个这样的孩子过来训练,再自中间留下十多人。   其实阿大这样的训练不算残酷了,像是都城里面的大户人家,真的想要训练一个暗卫,有些是百里挑一,有些是千里挑一,活下的那人都是踩着别人尸骨爬起来的。   阿大为了挑得更多的人选,向浅浅说了一声,就带着阿二,两人结伴去了邻镇买人。   阿大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自小的环境,再加上后来的遭遇,使得他看人的眼光特别的准。   浅浅也是看准了阿大的能力,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阿大离了南阳,浅浅便自己盯着唐家的事情。   阿大离开两日后,唐家的小丫鬟找上了门。   由于浅浅之前见过她,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就立即将人请到了里面。   小丫鬟看着面生的浅浅,防备的问:“你是什么人?”   浅浅并没有报上自己的身份,只道:“你是来找阿大的对吗?说吧,有什么消息,阿大这几天不在,有什么事情让你告诉我,该给的回报我一分也不会少了给你的。”   小丫鬟并不相信浅浅,扭身就要跑。   浅浅一下抓住了她,没好气的说:“你跑什么跑啊!”   小丫鬟面有惧色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叫救命了。”   浅浅没好气的白了眼小丫鬟,轻斥道:“你傻了吗?我能站在这里,能说出阿大的名字,自然就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的。”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虽然贪婪但也怕死。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小丫鬟,卖身契都捏在主家手里,主家想弄死她们,易如反掌。   浅浅自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问:“这样够了吗?能说了吗?”   小丫鬟眼神一亮,快速抢过银子,急忙说道:“唐家已经开始私下变卖田地了。”   浅浅眼神一亮,小丫鬟跑出去的身影,她也没有拦着。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就是惦记着唐家这上千亩的良田,他们家竟然就变卖了这些田地。   不过阿大现在不在南阳,子衍又在山庄监工,这买田的事情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去洽谈了。但是她和唐家有过节,就怕唐家认死扣不恨将田地卖给她,到时候还是乔装打扮一番来得好。   唐家的地都是良田,他这消息放了出去,到时候肯定就有许多人抢购。   不过知道消息的人,肯定就几个富户而已。   毕竟唐家可丢不起这样的脸面,让所有人都清楚唐家已经逐渐败落了。   浅浅得了消息的当天,就和穆清两人回家拿了银子,又乔装打扮了一番,浅浅身穿男装,特意画了两条微粗的眉,在面容上也稍微修饰了一些,就连穆清,浅浅也替他画了一个妆,掩去了他的风华。   两人到了唐家没有直接登门,而是使了点小银子,让门房将管事叫了出来。   这出来的人一看,正巧了,还就是上次来给一百亩地契的人。   他仍然和上次一样,穿得斯文,却是一趾高气昂的样子。   上下打量了浅浅他们一眼,年轻管事皱眉说:“你们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有什么事赶紧说。”   管事看浅浅两人衣着得体,面料也不差,这才耐着性子问话,不然的话,肯定直接拂袖走人,他眼下可是有一堆事情要办,没有功夫和一些不相干的人闲扯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穆,这位是我哥哥,我们俩听说唐家有意卖田地,不知道这消息可否属实?”   唐管家防备的打量起眼前的人,突然扬了扬眉问:“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浅浅一声笑,塞了一锭银子到唐管家的手里,并说道:“唐管家就不要打趣了,明人不说暗话,给一个数吧?唐家打算多少银子卖多少田地,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浅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相信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唐管家定然认不出她,这样问话,也不过是诈她的话而已。   若是说碰上了唐玉君,浅浅心里还会打鼓,怕被对方认出来,换了唐家其他人,她可是一点也不担忧。   唐管家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一见有五两,脸色瞬间变了变,觉得眼前这对兄弟倒也识趣。   “不瞒你说,唐家的确打算将手中的田地卖掉,一共也有一千一百多亩,就看你们能出多少价。”   浅浅也不和唐管家谈价格,只道:“这时候收到风声的人,定然都是清楚唐家急用银子,我也不做这趁火打劫的事情,一千一百多亩地,我一共给你六千五百两银子,至于你和你家主说是多少银子,这就随便你了,如何?”   六两一亩的地,浅浅等于只便宜了一百两,她相信别人开口的话,定然会压得更低。   虽然唐家的田地是好,但是目前急要用银子,钱用得争了,手中的不动产自然就只能贱卖了。   唐管家眼神一亮,惊喜的问:“这可是当真。”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我骗你做什么,到时候白纸黑字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唐管家心里一算,其他人来买地,看唐家急要用银子,竟然一千多亩地,打算就五千两买走,他也不这么黑,跟老爷只说是六千两,他不过几句话就能在中间挣几百两银子,这种事情,他不干就是傻子。   不过几句话,俩人就把事情谈妥了。   唐管家满口应下,问:“你什么时候来签合同?”   浅浅掏出银票在唐管家面前一晃,说道:“我银子都带在身上,随时能上衙门过文书,倒是你什么时候能摆平你家老爷。”   唐管家自信一笑,说道:“你们先去镇上的茗香茶楼等我,我随后就到。”   浅浅满意的笑笑,“就恭候大驾了,唐管家可别让我失望啊!”   “一定,一定!”唐管家说罢,就兴冲冲的回了唐府。   浅浅一手挽住穆清,一脸娇笑的说道:“清哥哥,我们去喝茶。”   穆清眼里带笑,伸手捏住浅浅的俏鼻,说:“虽然你穿得不伦不类,但是这一声清哥哥,倒是比起平日里穆清两字要好听许多。”   浅浅笑嗔道:“原来清哥哥还在意这些细节啊!那往后就叫你清哥哥好了,你要叫我什么,浅浅妹妹吗?”   穆清看了眼浅浅,没有说话。   浅浅拧着眉,突然想到似的。   “我怎么不记得你平日里怎么叫我的?”   穆清好笑的看着浅浅,理所当然的说:“我只要开口就是和你在说话,还需要特意叫你的名字吗?”   浅浅怔了下,傻笑的说:“好像是噢!”   穆清甚少开口,和别人说话的机会更是不多,只要开口一般就是和她说话,她都清楚,好像真的不用再特意叫她的名字。   虽然没有亲密的昵称,但是浅浅心里仍然忍不住的泛甜。   俩人甜甜蜜蜜的到了茗香茶楼,也没有坐雅座,直接大厅的角落里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小二跟随过来,笑得热情的问:“两位喝点什么?”   “一壶碧螺春。”浅浅随意点了壶茶。   小二退下没多时滚烫的茶就端了过来。   浅浅给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问道:“清哥哥,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穆清略显迷茫的抬起了眼,不解的问:“不是打猎吗?”   浅浅捂嘴偷笑,“我们家往后就是良田千亩的大地主了,哪里还用冒险打猎啊!现在我们家就有百亩地,之前娘就说了我,怎么还让你上山打猎,多么的危险啊!”   穆清皱皱眉,有些不明白的说:“可是这不是你的地吗?”   浅浅摊手,“你每次打来的猎物,不也是你的吗?怎么都给了我?”   “你是我媳妇啊!”穆清理所当然的回答。   浅浅瞪眼反问,“难道你不是我相公吗?”   穆清眨了两下眼,这才反应过来了,问:“你是想我做什么吗?”   浅浅眯眼一笑,娇气的往穆清身上一倚,道:“清哥哥,你看我这么娇弱,怎么管得了家里这么多田地,以后这些田地都由你负责来管理好不好?”   穆清心疼的看了眼浅浅,却是实话实说的道:“我来管,不过我不懂。”   “没关系,我找人教你,你这么本事,肯定一会儿就学会了!”浅浅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一样。   等穆清将这些事情上手,她就真的能当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用管了,家里的事情有穆清,育幼院里的事情有子衍和阿大,想想未来的日子就舒服。   “好!”穆清没有条件的应下。   他倒是不挑事,随便做什么都行,只要浅浅开要了,他能做的都会去做,做不到的就千方百计,想办法去完成。   “晚上起,我开始教你算帐,记帐,好不好?”   浅浅像无骨的蒲柳一样,赖在穆清的身上。   穆清一手搂着浅浅肩,低眉温柔的应声,“都好!”   俩人浅笑对视,就听见耳边的有人低声交谈。   “这不是两个男人吗?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还真是恶心。”   “可不是么,你看怀中的男人,长得矮矮小小,举止还像一个女人,真恶心!”   浅浅眼中寒芒一闪,抬眼开口,一脸委屈的样子说:“清哥哥,我不过是身子弱了些,刚才差点晕倒,被你扶了一下,竟然就被人说得这么不堪,清哥哥,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这世人总是如此龌蹉,自己心思不干净,就喜欢如此猜测旁人。”   穆清抬眼,可不像浅浅这般好脾性,直接拿起面前的杯子一掷,准确的塞住了刚才其中一人的嘴。   浅浅怔了下,娇笑的趴在穆清的怀里,低语:“清哥哥,你好粗鲁噢!”   她本来是想着,要等唐管事来,还是低调一些,冷言讽刺几声就好,哪里晓得穆清这么直接。   “唔唔……”被打的男子抱着嘴巴退后两步,一张脸胀得通红,表情狰狞的含着茶杯,吐也吐不出来。   和他说话的另一位男子,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对着穆清咆哮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在这么清雅的地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准其他人说。”   穆清都动手了,浅浅哪里还会手软,同样一个杯子扔过来,直接打在男子捂嘴的手背上,手背瞬间红肿了起来。   “你们该庆幸我们的茶已经凉了,否则的话,哼哼……”   “你们、你们……”男子捂着手,一脸惧怕的看着浅浅两人。   这时掌柜的也被惊动了,忙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被打的男子见到掌柜瞬间底气就足了些,大声质问道:“你们这间茶楼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两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不单让他们进来了,还让他们随意殴打客人。”   浅浅泛着冷笑,微嘲的开口,“这位大兄弟,你嘴巴若是再敢不干净的说一句,就别怪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你你你……”男子惊悚的看着浅浅,又看了眼自己的同伴。   掌柜讨好的笑笑,“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浅浅一脸愤恨的指着两位穿着打扮像是书生的男子说道:“他们俩污辱我们兄弟,我自幼身体就不好,还有些贫血,刚刚坐着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在我哥哥身上靠了一下,就怕摔到地上去!可是这两个人竟然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这……”掌柜的一阵尴尬,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另两人。   他讨好的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姑娘,这事就这么算了,可好?这一顿就当是我请了,你看他们俩打也被打了,骂也被骂了,再闹下去,闹到官府也不好看,也影响我们这里的生意,拜托姑娘高抬贵手。”   浅浅扬了扬眉,敛去眉眼的怒色,微有笑意的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得出来我是姑娘?”   掌柜轻声讨好的说:“姑娘的耳垂上打了耳洞,且刚才你与这位公子谈话的样子,不巧在下正好看到,不像兄弟,倒像是夫妻。”   浅浅轻笑一声,缓声道:“抱歉,我们无意给你们添麻烦,只怕这两人说话于难听。”   “我明白,我明白!”掌柜见浅浅这边不追究了,也松了口气,又忙将两位青年书生请到了另一位,又是请大夫,又是免茶水,这才将人送走了。   浅浅坐在角落里,看着掌柜的行事,笑吟吟的对穆清教导说:“看到没,你以后管着田地也要学他这样,处事圆滑八面玲珑。”   穆清看着掌柜,脸色慢慢的变了,一张俊颜微微皱起,一副苦大情仇的模样。   浅浅偷偷一乐,不用问也清楚穆清在想会什么。   正在这时,就看到两人出现在茗香茶楼的门口,掌柜热情的上去招呼说:“唐少爷来了啊!快请里面雅座。”   唐玉君拧着眉,脸色阴沉没有说话,跟着他过来的唐管事,低声问道:“有没有两兄弟来这里等我们的?姓穆。”   浅浅微敛了下眉,有些不悦的想着,唐玉君怎么来了,他出现了,这事就麻烦多了,早知道之前就粘两道胡子做样子,也免得这副模样容易被人认出来。   刚才掌柜看到她的耳洞认出了她,难保唐玉君不会也因此认出她是女子的身份,进而发现她就是他的大仇人言浅浅。   到时候以唐玉君的性格,只怕她越是想要这片田地,他就越是不肯卖,甚至就算要卖,也会故意哄抬价。   浅浅电光火石之间对穆清交待,“我怕唐玉君会认出我,待会儿一切都交给你,我就坐在你隔壁桌,你能应付得来吗?”   穆清担忧的看了眼浅浅,却是坚定的点点头。   浅浅给了穆清一个宽慰的笑容,这才快速换到邻桌,以背对着他们。   浅浅刚换位置,还未坐稳,就听到身后的掌柜略有犹豫的声音响起:“兄弟俩,是不是角落的两人?”   唐掌柜一看,就注意到了穆清望过去的脸,说道:“正是他。”   浅浅微微僵直了背影,感觉到身后正有人过来,有些担忧引路的掌柜会多嘴说什么。 ☆、080、深夜来客   直到身后的人停下,唐玉君和唐管事入座,浅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侧目看去,就见掌柜退开,正好回首狐疑的看向她。   浅浅忙将食指置于唇前,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掌柜看了眼唐玉君又看了眼浅浅,什么也没说就回身走开了。   浅浅这才全然放心,一双耳高高的竖起,全神贯注的听着后面的谈话。   唐管事略有不解的问:“你弟弟怎么不在了?”   浅浅怔了下,马上想到了银票还在她身上,当即懊恼的拍拍脑袋,刚才一时匆忙竟然忘了把银票给穆清。   穆清十分霸气的睨了眼唐管家,轻描淡写道:“这种事情,自是由我做主。”   唐管事赔着笑脸没有再问浅浅的去处,唐玉君一脸不耐烦,好像时间很赶的样子催促道:“是不是六千两买田地?”   穆清看了眼唐管家,唐管家使着眼色,一脸小心翼翼的笑容。   “嗯!”穆清面无表情的应道。   反正这价是浅浅之前谈好了的,这中间唐管家能拿多少银子,这就全凭他的本事。   “好,现在直接去衙门过文书!”唐玉君没有二话的站起了身。   浅浅在邻桌听到这简短的几句对话,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败家子!”   她没有想到唐玉君这么不着调,人都来了,竟然一点都不管这些事情。   这换了哪家的大少总要哄拱一下价格的,真是平白让唐管事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不过唐管事可能也是清楚唐家主子上下的脾气,才敢和他们做这笔交易。   唐玉君起身就往门口走,浅浅抓紧时间,立即将怀中的银票取了出来,一下全塞到了穆清的手上。   唐管事稍落后唐玉君一些,看到浅浅的动作愣了下,指着手说:“你……”   浅浅眼一瞪,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唐玉君回首,一脸不耐烦的说:“还拖拖拉拉做什么,赶紧走啊!爷等会儿还有事。”   浅浅忙转过身子,面对唐管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唐管家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唐玉君,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敛去,笑得讨好的朝着唐玉君说道:“来啦!”   穆清看了眼浅浅,浅浅示意他跟着他们过去,待三人都离开了,浅浅这才松了口气。   掌柜也在这时候过来,一脸笑容的问道:“姑娘可还要续杯?”   浅浅轻轻一笑,“刚才多谢掌柜了,待会儿两桌一起付帐。”   掌柜的笑容亲切的说:“别谢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就不会谢我了。”   浅浅眉眼染笑,觉得这掌柜倒是十分的有趣。   “好,不谢!”   掌柜招来小二又给浅浅重新上了壶热茶,两盘点心,这才低笑说:“刚才我就说过了,姑娘这一桌我请,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噢!”   浅浅感谢的笑笑,“掌柜的别这么客气,刚才的事情我也多有不对,在你店里和别的客人动手,也让你难做了,怎么好再让你掏腰包付帐,这笔帐待会我自己结。”   浅浅见掌柜还要客套,忙说:“掌柜可别再说了,再说的话,我以后就都不来你这里喝茶了。”   掌柜见浅浅一副坚决你的样子,笑了笑没再和她计较,待会儿少收些她的银子也是一样的。   打发了掌柜,浅浅一人坐在角落里,吃着点心,等着穆清,发现点心的味道还不错,又招来小二,打包了一些,待会儿带些回去。   穆清他们的动作极快,没多时穆清就一人回来了,手里拿着田契。   浅浅笑着起身,拉着穆清坐下,替他倒了杯茶,让他喝下后,这才问道:“还顺利吗?”   穆清应声,“嗯,这是田契,这是余下的银子。”   浅浅看了眼手中银票的数额,挑眉笑问:“这中间的五百两回扣还没有给唐管事吗?”   穆清撇撇唇,不屑的说:“没有机会,办完手续,唐管事又跟着唐玉君走了。”   浅浅看好穆清的样子,就清楚他极看不惯唐管事这样的家奴,想了想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的,唐家卖地给的价是六千两,而我们买地给的价是六千五百两,就因为我们没有直接接触,唐管事作为这中间人,在中间抽取了一部分的提成,也是他的本事所在。”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说:“可是唐管事他不是家奴吗?难道这种事不是背主吗?”   浅浅怔了下,轻笑说:“也是!是背主!”   是她想左了,还要穆清提醒。   这中间哪有什么中间商的事情,习惯了大天朝的物价,一样商品从出厂到销售,经过层层手续,最后买家拿到手里时,这价钱涨了好几番。   不说这些,就是单说在大城市租一个房子,找一个房屋中介,都还需要交出一定数额的介绍费。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不过这事情刚才已经谈妥了,待会儿他肯定会过来拿银子的,他背不背主,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以后不和这种人打你交道就是。”   穆清没有意见的应首,已经同意了的事情,他是不会反悔。   更何况他也只是看不惯这种人罢了,觉得对方太过小人,但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反正他们买卖双方都满意了,若不是站在道义上看,唐管事也没有做错。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唐管事就过来了,看到他们还等在这里,唐管事松了口气的走过来。   浅浅轻笑的看着唐管事,打趣的说:“不用这么急,我们做买卖也是守信,说好多少就是多少,你没来,我们肯定会在这里等你的。”   唐管事嘿嘿一笑,被浅浅笑话两句也不在意。   “我一会儿还有事忙,就不能多留了。”   唐管事的意思很明显,浅浅和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当即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了他。   唐管事看了眼银票面额就将钱收入袖子,客套说了两句便起身道:“对不住了,府里事多,就不能多留了。”   “无妨。”   浅浅笑着相送,等唐管事一走,夫妻俩也起身结了帐。   买单时,浅浅笑了笑,对掌柜道了一声,“多谢!”   话也不用多说,以后多来光顾便是。   俩人回了育幼院,将买来的点心发给孩子了,和真真简单说了一下,就要回西顺村。   真真一听浅浅说她买了千亩田,哪里还能安静的读书识字,当即嚷着要和浅浅一起回去。   浅浅轻斥一声,“你可真是争气啊!才来的又要往家里跑。”   真真讨好的笑说:“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浅浅也清楚真真的想法,家里有这么大的喜事,若是不让她回去看看,心里肯定跟猫抓似的。   浅浅和夫子说了一声,又去叫了二郎,四人一起回了家。   在路上二郎不敢置信的说:“你说你买了唐家的千亩良田,真的吗?”   真真拿着田契在二郎的面前甩啊甩,一脸娇笑的说:“二哥,你傻了吗?这田契都在这里,哪里还有假啊!”   二郎捏了捏脸蛋,一脸如梦如醉的样子说道:“就跟做梦似的,好不真实。”   浅浅伸出小手,往二郎的腿上重重一捏,娇笑问道:“疼不疼?”   “疼!”二郎疼得腿一缩,无辜的看着浅浅。   浅浅窃笑说:“知道疼,肯定就不是做梦啦!”   二郎猛然反应过来,惊喜的说:“大妹,你是大财主了啊!”   “嗯哼!”浅浅轻应一声,一脸的得意。   “大妹,你可真本事啊!”二郎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   浅浅翘起尾巴,笑得得意的说:“还好还好。”   四人回到家里,还在门口,真真就扯直了嗓门大叫:“爹娘快你出来,有喜事,有大事啊!”   姜氏正在家里替大郎做棉衣,言永福并不在家里,去别人家窜门了,听到声音姜氏出来,一脸笑意的问:“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啊?”   真真抖着手中的田契说:“娘快看,这是姐姐买的田契,足足有一千多亩地。”   姜氏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诧异的问:“哪买了这么多田啊?”   她现在倒是不会再问浅浅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浅浅得意的扬了扬眉,招呼一家人入了屋,这才眉眼笑开的说:“在唐家手里买的。”   姜氏诧异的轻呼:“唐家,不是大财主吗?怎么还要变卖田地了啊?”   浅浅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了唐家的现状,姜氏听了后,一脸戚戚的样子说道:“娶妻娶贤啊!”   浅浅努了努嘴,不悦的说:“这跟妻贤有什么关系,明显就是这姓唐的有问题,我觉得郑小姐做得对,有机会我还要和她结识一番才好。”   “别,你可千万别。”姜氏立即阻止,沉了脸说:“郑小姐虽然是受害者,但到底是名声有污了,你和她接触,到时候别累了自己的名声,不许和她往来,清楚吗?”   浅浅心里极不满意姜氏这话,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有些敷衍的说:“我省得的,娘不用担心。”   姜氏看浅浅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扭头又叮嘱真真,“特别是你,还未嫁人,给我盯着你姐一点!”   真真讨好的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拿眼睛朝着浅浅使眼色。   “这唐家只怕是不行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把田地卖给我们,按说他应该是挺恨我们家的。”姜氏轻声嘀咕了一句。   浅浅轻笑的说:“他不知道卖的人是我们,不然的话,唐玉君哪里肯卖啊!”   姜氏怔怔的打量了一眼浅浅,又看了眼穆清,轻笑的说:“难怪穆清怪里怪气的,你又穿了一身男装的咯。”   浅浅露齿一笑,忙说道:“我们先不说这些,先把爹叫回来,以后家里这么多田地了,得有人管着,光收租子就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也是!”姜氏应了一声,对二郎说:“你去何大叔家里一趟,你爹在他家里闲坐。”   “好嘞。”二郎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真真跟着也要过去叫人。   浅浅一下拉住了真真,笑嗔:“你就不要去了,你这一去,等会儿整个村里的人都会晓得我们家买了上千亩的地了。”   真真嗔怪的看了眼浅浅,一点也没有被说是大嘴巴而感到羞愧,反而得意洋洋的说:“这是好事,有什么说不得的吗?”   浅浅轻敲了真真的额一下,“是没什么说不得的,不过我们眼下得先把事情安顿好,不然的话,那些听了信的村民都围我们家来问七问八,太耽误事情了。”   这么大的事情,浅浅可没想瞒着,而且也没有瞒着的需要。   “好像也是!”真真想了下,嬉笑一声。   母女三人坐下,穆清挨着浅浅低语:“你先去净面。”   浅浅轻笑一声,说:“去吧!”   穆清顶了妆,肯定极不爽,能忍到现在也算是不错的了。   “娘在大哥做衣服吗?要不要我们姐妹一起啊!会快一些!”浅浅看着姜氏手中还抱着在缝的布料询问。   姜氏一脸笑意的搂了搂布,说:“就让娘自己做吧!这花色是你妹妹选的,银子是你出的,我这当娘的也只能做这点事情了。”   浅浅明白姜氏的心情,也没有抢着干这种活。   “也好,大哥肯定更想穿娘亲手做的温暖牌棉衣。”   “就是,娘的女红最好了。”真真讨巧的说着,小手忙着帮姜氏配线。   浅浅看着棉衣的目光暖暖,轻声问道:“娘,准备了多少肉,可要我们帮忙?”   姜氏抬眼笑说:“不用了,这事我和你爹也弄好了,照了你的意思,也没有多准备,一共就准备了二十斤!”   浅浅无奈一声苦笑,这还叫没准备多啊!都二十斤了,看样子到时候要多给驿站送信的官差一些银子,不然的话,这东西怕不会轻易到大郎的手里。   “嗯!差不多也够了,哥哥肯定也不会一个人独食,到时候还会分给交好的战友。”   浅浅随口一说,姜氏便紧张的问:“还要分给别人,那我们不是要多准备一些,这些少了吧?”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娘,够了,再多了,别人就该说哥了,到时候哥在那边就不好做人了,最多我们多送几次就是,不要一次送太多。”   浅浅看姜氏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肉都堆到大郎的面前才好。   姜氏眼睛一红,叹息的说:“娘这也是担忧你哥,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一口饱饭吃。”   “我明白的,娘!”   浅浅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这些事情,她都不会干涉,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二十斤肉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若再往上加,不说驿站官兵送不送,送到了大郎同样也吃不了多少,还是会分给同袍战友,还不如多送几次。   “对了,你买了千亩田地的事情,记得写在信里告诉你大哥,让他也高兴一下。家里条件好了,他也就不用在战场上拼命了,平平安安的待到战争结束再回来,才是硬道理。”   浅浅笑眯眯的回嘴,“娘,这事你不说,我肯定也会告诉哥的!免得他一直担心家里的情况。”   姜氏拧着眉,似乎还在想有什么可说的好。   浅浅怜惜的说道:“娘,反正这棉衣和肉都还要些天才能做好,这些日子你想到要和哥说什么就告诉我,我都写在信里告诉哥。”   真真也在一边安抚说:“是啊!娘,你不用太担心大哥的,大哥本来就是我们兄妹四人中最棒的,你看姐姐如今都这么厉害,更何况大哥,大哥肯定能平安的回来,还能挣得一身功名,说不定还能给娘封一个诰命。”   姜氏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嘀咕说:“娘也不要什么诰命,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等你大哥回来了,然后你也像你姐一样,嫁一个附近的人,娘抬眼就能看到你们,就满足了。”   “嗯,我肯定不远嫁!”真真一脸笃定的回答。   她嘴上说着晚两年出嫁,说是要等姐姐给她准备一万两的嫁妆,但其实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在家里多留两年,多陪陪爹娘,多当当兄姐的小妹。   姜氏热泪盈眶的摸着两个女儿的小脸说:“现如今的日子,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没想到一眨眼,我们的生活就变得这么好了。”   “娘,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浅浅安慰的拍拍姜氏。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过,要让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就定然会做到。   没多时,言永福父子回来了,穆清也洗了脸过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   言永福激动的问:“二郎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啊!”浅浅眯眼一笑。   言永福喜得瞪大了眼说:“买田好,买田好。”   言永福就是一个本份的庄稼汉,在他的想法里,有银子了,做什么都不如买你几亩地在家里实在一起。   毕竟地是跑不掉的,而且每年都有农作物。   浅浅微微拧眉说:“好是好,但就是太多了,现在如何管理也成了一个问题。之前我那百亩地的租子还没收回来的。”   言永福诧异的挑了挑眉,一脸嗔怪的说:“你这孩子,租子的事情怎么还拖着没有办?”   浅浅苦笑一声,她之前是打算晚一点收,再然后又是一直有事情拖着,拖着拖着,也就到了现在,都已经入冬了。   “这地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明年就更扯不清楚了。”言永福拧着眉,一脸严肃的对浅浅夫妻俩人说教。   浅浅受教的点点头,看了眼穆清说道:“爹,我打算不让清哥哥去打猎了,以后再打猎,也就当一个兴趣,家里没有野味了,上山玩一玩,但正经的还是让他管着家里的千亩地,我毕竟一个姑娘家,天天抛头露面也不好。”   言永福赞同的说:“你早就该这样想的。”   浅浅侧目对穆清一笑,穆清轻轻握住了浅浅的手。   在所有人谈正事的时候,就真真一个人注意的地方不一样,她一脸揶揄的说:“清哥哥?”   浅浅眉眼一挑,望向真真,大意是在问:怎么?你有意见?   真真窃笑的对浅浅和穆清挤眉弄眼道:“你们还是真爱啊!我这不注意听,还以为你叫的亲哥哥!”   本来正事聊得好好,被真真这样一打岔,一屋人怔了下,二郎附和大笑出声。   “小妹不说还没注意,这一说,还真是叫的亲哥哥!”   浅浅一张脸黑了下来,看着一屋人笑开了颜的模样,她凉声威胁,“你们够了噢!”   真真捧着肚子笑说:“真的很好笑嘛!还亲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兄妹!”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切,连男人都找不到的女人,是没资格嘲笑别人的。”   真真瞬间一张脸胀得通红,不满的说:“姐,你这是人身攻击。”   浅浅扬了扬眉,得意的说:“恭喜你,你猜对了!”   真真嘴一嘟,不敢再笑话浅浅。   言永福脸上布满了笑意,出声打断说:“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明天就去这些佃户家里拜访。”   “嗯!”浅浅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话,言永福又开口了。   “你买的是唐家的田,明天还要让他们带着我们去和佃户认识才行,这中间能省了许多麻烦事情!”   浅浅想了想,满口应声说:“这很简单。”   唐管家在中间收了这么多的银子,这点事情若是办不好,他哪有资格收银子。   “行,明儿一早,叫上唐家的人,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言永福大手微微的桌上一拍,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浅浅笑着说:“我也没有要以前的帐本,反正以前的事情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了,我们也没必要管人家怎么样,反正一切我们都重新开始,明天把这些佃户都记下来,每户人家每年是交多少租子,都清楚的列出,到时候再按我们的规矩来。”   “好!唐家这一年的租子应该是收完了的,正好和我们不合的,也能直接把地都收了回来。”言永福附和的说道,一家人聊了好一会儿,姜氏这才回厨房准备晚膳。   晚上的时候,浅浅和言永福商量说:“爹,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家里请几个长工,你觉得怎么样。”   “也行,不过这事还是待明日再说,若是佃户和我们相谈甚欢的话,倒不用再去请长工了,有穆清在,还有爹和你二哥,到时候收租子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去,倒不用花费这些银子。”   浅浅就是不想家里人这么累,但看言永福说得笃定,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照她的想法,其实倒还想请下人回来,也免得姜氏一双手每日在水里泡着,特别是现在又入冬了,天气已经凉了。   次日一早,浅浅他们一行人,一辆牛车就到了唐家门口。   叫了小厮通报,唐管事很快就出来了,他们说明了来意,唐管事也没有推辞,上了牛车看到一身女装,未经改变的浅浅,怔了下,突然笑开说:“难怪昨天后来少爷来了,你就不见了。”   浅浅笑着扬扬眉说:“你家少爷恨我入骨,又怎么肯把田地卖给我。”   唐管事一笑,看到浅浅倒是更加放心了。   昨天还担心这买家会把这价到时候说出去,今日看到买家是浅浅,他当时就放心了。   “姑娘说笑了!”唐管事不好如何应对浅浅的话,打着哈哈带过。   他目光四下一看,挑眉说:“姑娘这牛车倒是装修得精致,比起我们唐家的马车也是不差的。”   浅浅笑了笑,满意的说:“倒还舒服。”   牛车是她当初亲手设计,又让何二哥帮着找了好木材打造而成的。   “若是你把这牛换成马,可能会更好一些!”唐管事煞有其事的推荐。   浅浅却不在意的笑笑,里面虽然舒服,但是牛车外面倒也没有装饰,不过是比一般的牛车看起来大一些,结实一些罢了。   一行人,一路随意天南地北的闲扯了几句,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佃户家里。   这些佃户看到唐管事,一个个就像见了自己爹娘一样,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   “唐管事怎么突然来了,快请屋里,快请屋里坐。”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四岁的中年男子,一边邀请唐管事进屋,一边朝着自家屋里的女儿叫道:“小丰,唐管事来了,赶紧泡热茶,出来接待客人。”   “来啦!”答话的同时,屋里探出一个姑娘家,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略黑,绑着两个粗麻花。   唐管事跟着男子到了里,笑着说:“曹北,你去把所有佃户都叫过来,我有事和大家宣布。”   曹北担忧的看了眼唐管事,又见他今日带了这么多生面孔过来,不免有些担忧的问:“唐管事可是出了什么事?”   唐管事笑容微淡的命令,“你去把人都叫来就是。”   曹北瞥了浅浅他们家一眼,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就出去叫人了。   不差片刻,小丰就端了茶水上来,几片零星的叶子丁点看不出来像茶叶,像倒是干枯的树叶。   浅浅本来就比较喜欢喝白开水,对茶也不讲究,看到这样的茶叶更是不愿意尝。   小丰倒了茶就站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唐管事,问:“这几位是什么啊?这两位姐姐长得可真好。”   浅浅友好的一笑,“不出意外,我会是你们的新雇主。”   小丰脸上的笑容一僵,迷茫的望着唐管事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唐管事睨了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浅浅看唐管事一副不愿意和小丰多谈的样子,笑着解释说:“我买了唐家所有的地,你们现在佃的这些地都已经是我的了,若是你们不想继续佃的话,我就要把地收回来。”   小丰脸色一变,惊声叫道:“什么,收回地?”   浅浅安抚道:“不用紧张,我是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在我手里佃地的话,我就会收回,听懂这当中的意思了吗?”   小丰怔了下反应过来,紧张的问:“你们收的租子和以前是一样吗?还是说会加租子吗?”   浅浅笑着摇了摇首说:“不,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你们换了一个东家,到时候是由我夫君来收租子。”   小丰松了口气,缓声道:“不加租子就好,不加租子就好。”   浅浅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门口一会儿起了声响,小丰立即跑了出去,就见她七嘴八舌的说了换东家的事情,陆续来的佃户立即就沸腾了。   唐管事看了一眼浅浅,笑得讨好的说:“我们去看看。”   “嗯!”浅浅一家人跟着唐管事出来。   就见唐管事一脸威严的堵在门口,厉声喝斥:“都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佃户静了一下,有大胆的立即出声问道:“小丰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唐管事不悦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佃户,不满的哼声道:“昨日唐家的田地已经悉数转卖出去,我身边的这位言小姐就是你们往后的东家,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和她交谈。”   唐管事说罢,佃户都震惊的叫了起来,全都是一副为前途堪忧的样子。   浅浅适时的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先静一静听我说。”   佃户情绪都很激动,浅浅一个姑娘家出来,他们根本就没理她。   唐管事见此,一声喝斥:“叫什么叫,再叫都给劳资滚去喝西北风。”   佃户瞬间静了下来,浅浅侧目一看,这还是要铁血手腕啊。   “你们先听我说,这已经佃给你们的田地,我也没打算收回,你们要租用还是给你们用,以前和唐家怎么样,现在和我们言家也还是怎么样。若是不想和我们言家合作的,在这里也直接说,我们将田地收回就是。”   佃户看着浅浅,质疑的问:“真的什么都不变吗?”   浅浅一声轻笑的说:“我说话算数,我们家也不是天生的地主,若是你们能守本份,我们也不会刻意为难,但是你们若是欺我们是新东家,也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直接将田地收回来,我这人可不像唐家好说话,犯到我手里了,不管什么理由,没有二话,直接收回田地。”   佃户们看着浅浅,表情各有不一。   浅浅也没兴趣管他们的心情,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有谁不想继续租田地了的吗?现在就说出来。”   佃户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说话。   浅浅点了点头说:“行,既然现在你们都没有说话,我就当你们都打算向我们家继续租地,明天我相公会拿一份新合同来和你们签订的,到时候我就不希望再有人有废话,明白吗?”   佃户一听,就骚动了。   该问的,这会儿也都开口了。   “真的一样,真的不会加租?”   浅浅再三保证说:“不会加租。”   “田地也像以前一样,会一直租给我们吗?不会突然说要收回就收回去吧?”   浅浅翻了下白眼,看向唐家事。   他轻声道:“我们都是三年或者五年一签。”   浅浅想了下,回答说:“三年一签,期约满之前,只要你们如数交了租子,我就不会收回田地,但若是你们不能做到如数交出租子,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直接收回田地。”   有些佃户一脸担忧的说:“说是三年,会不会和唐家一样啊,我和唐家的合同都还没到期,之前还签的五年,这才第三年,他们就将田地卖给你了。”   浅浅看了下激动的佃户说:“我们言家的田地不会卖的,你就安心好了!”   这些田地,将来就算她发家致富了,她也没有打算卖掉。   为什么要卖掉,这附近她有两处房产,一座山,千亩田,而且又是她的老家,不顾她以后去了哪里,年老了总是要落叶归根了,家乡有些产业也总是踏实一些。   “话是这样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变。”佃户对浅浅说话,可没有向对唐管事说话这么客套有礼。   浅浅眼一眯,看着说话的佃户,手指一抬,娇斥骂道:“不愿意租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现在是你们求着我租地给你们,不是我求着你们租用我的地,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声好气的解释,你们倒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浅浅开腔一骂,佃户倒是老实了许多。   他们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有些讨饶的说:“我们也是担心才急了些,毕竟我们还一家老小要养,心里实在是虚得很。”   浅浅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难处,才会好声好气的和他们说话。   但见他们一个个表情狰狞,好像她要抢他们的粮时,就感到一阵不悦。   也不想想,她现在才是他们的新主雇,对着唐管事就阿谀巴结,对着她就横眉冷对。   这些蠢货。   浅浅轻嘲的看着他们,拧着斥道:“反正这话就说到这里,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若是不同意的话,明天就把田地交出来,不再续租就是。”   佃户互相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伸起手,细声问道:“东家,我想问件事?”   “你说!”浅浅看他态度好,语气也软了几分,柔声的回应。   “若是碰上天灾的话,租子怎么算?”   浅浅看向唐管事,唐管事双手一插,理所当然的说:“这可跟我们没关系,该怎么收还是怎么收。”   浅浅拧了下眉,扬声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一切按照规矩来办,但是,法律都不外乎人情了,我们也一样!”   佃户都没有文化,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听不懂浅浅的意思,便直白的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浅浅摇首说:“意思就是反正我到时候不会将你们逼死,更不会让你们卖儿卖女凑出租子,明白了吗?”   佃户低头琢磨了一下,惊喜的说:“可是当真?”   浅浅翻了翻白眼,大声斥责,“我的话以后只说一遍,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谁再质疑一句,休怪我不客气了!只要我敢承诺的,就一定会做到。”   一直没有说话的真真,突然满脸不悦的开口,“你们在计较什么劲啊!我姐连白养育幼院里的孤儿都做得出来,就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心善的人,跟了我姐这样的好东家,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就偷着乐啊!还在这里死命计较。”   浅浅看了眼真真,就见真真一脸无辜的回望。   浅浅无力的叹息,她以前这么拼命撇清说育幼院不是她的,是为了什么啊?   不过也算了,如今她也是大地主了,有些善名也是美事。   “是她,竟然是她!”   “若是她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安心许多。”   “就是就是!”   浅浅没想到,她帮助育幼院你孤儿的事情被佃户知道了,竟然还能起了这样的作用,当下了也缓了表情,和佃户确定了明天签合同又往下一个村子去。   唐家的千亩良田遍布周围好几个村,浅浅他们一个村一个村的过去,倒也十分的顺得,最后浅浅还让唐管事帮着一起多跑了一趟,将之前未收回的百亩田地的租子一并收了回来。   “说来你们也是运气好,当初我们老爷想快点把吕小蕊的事情处理干净,这百亩田说给就给了你们,这一年的租子都是免费相送的!”唐管事说话口吻有些酸。   浅浅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说:“说来倒是我们占了便宜。”   唐管事啐了一口说:“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你们村长怎么办事的,当初要是把吕小蕊沉了塘,我们唐家现在也不至于变这样。”   浅浅好笑的看着唐管事,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唐家,昨天拿回扣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他也是唐家的一份子,只想着怎么从中多扣些银子出来。   “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意。”浅浅似是而非的说道。   一手却是按住了穆清,他与村长关系好,自然容不得唐管事说村长的不是。   唐管事也没有注意到穆清的举动,不过见浅浅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几句话又绕回到了收租子的事情上面。   浅浅本来就晚来收这么些日子,再加上这次也是唐管事一起过来,收租子的事情十分的顺利。   说好了要收租子的数目,又和这些佃户谈好了明日来重新签订合同并拖租子的事情,待一切敲定妥当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   事后,浅浅给了唐管事十两银子的报酬,又将一脸欣喜的他送回到唐家,浅浅一家人已经是饥肠辘辘,虽然中午有在佃户家里吃一些东西填肚,不过没什么油水,根本不顶饿。   姜氏笑着说要回去准备饭菜,大盆肉大盆饭,一家让他们吃得饱饱。   但是浅浅看时间太晚了,今天又将这么一件大事办好了,便提议说上馆子大吃一顿。言永福和姜氏笑着应了,难得没有省一回,一家人在馆子里吃得满嘴是油,这才踩着月光一路驾着牛车回去。   路上,浅浅小嘴里的歌声一路相随,真真时不时跟着轻哼几句,显然在学她唱歌。   浅浅唱的是现代流行曲,曲调轻快上口,歌词大胆,真真觉得有趣,也学得高兴,只是苦了言永福夫妻俩,耳红面臊的轻斥了几句,见阻止不了她们,便也没再说什么。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去,到了家门口,挨个下了牛车,就见门边蹲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见到他们回来便慌乱的起了身,一时身子不稳还轻颤了下。   浅浅定睛看清楚人影时,二郎已经一脸惊喜的跑上去,“小冉,你怎么来了?”   真真跟在浅浅身后,不满的轻哼一声,嘀咕说:“哪有好女子半夜三更守在男人家门口的,而且这么冒昧的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啦!”   浅浅回眸轻嗔了一眼,这种事情除了二郎被喜悦遮了眼,谁都能看出来,不用真真特意这样大声嚷嚷出来。 ☆、081、情窦初开   蓝冉莹听到真真的话,脸上陡然一片羞红,一副无地自处的样子。   二郎回首轻斥,“小妹,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   真真嘟起小嘴,一脸不悦的上前,一下推开了拦在门边的二郎,径直推门回了屋。   言永福和姜氏看到,对视一眼,已经明确眼前姑娘的身份,黑暗中打量了一眼,倒是长得眉清目秀,难怪二郎认了死心眼,就一定要这姑娘不可。   “是蓝姑娘吧?有什么事回屋里说,别站在这里冻坏了。”   姜氏笑吟吟的看着蓝冉莹,倒是越看越喜欢,比起村里的姑娘白净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如玉一样傲慢。   蓝冉莹脸色艳红,一脸娇羞,模样十分的可人。   她有事想求,却也不好当着唐家人的面,但面对姜氏的热情,她又不好推拒,十分紧张的措辞说:“谢谢伯母,这会儿晚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和二郎说几句话就走的。”   浅浅看了眼蓝冉莹,拉着姜氏和言永福回了屋。   屋里,姜氏一脸担忧的说:“这蓝姑娘这么晚过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   浅浅安抚的笑说:“娘,不用担心,二哥能处理好。”   姜氏叹息一声,仍然不放心的说:“我看这蓝姑娘面色着急,事情怕是挺急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   浅浅抿了抿唇,轻轻一笑。   “爹娘,你们早些休息,我出去看看就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明天再说!”   言永福不像姜氏这样将情绪表现在面上,却也是叮嘱说:“若是你二哥没什么事,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和佃户签合同。”   “嗯,我们省得,爹娘晚安!”   浅浅轻笑着将门带上走了出去,院里穆清正站在中央等她,见她出来,便立即走了上来。   浅浅伸手抱住穆清的腰,倚在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气,这才一脸疲惫的开口。   “二哥还没回来吗?”   “还在门口说话!”穆清捏了捏浅浅的后颈,略显担忧的看着她。   浅浅舒服的穆清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道:“我们也回屋好了,二哥有什么事,会过来叫我们的。”   就她的想法,蓝家能有什么事,有的不就是银子的事情吗?   夫妻俩人回了屋,穆清去打了盆热水过来,夫妻俩轮着擦洗了手脸泡了脚,刚准备上床躺下,就听到门口一阵响动。   二郎犹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吱吱唔唔的问道:“大妹,你们睡了吗?”   浅浅拿过外衣又披到了肩上,准备起床开门,却是被穆清一下按住了,他起身将门打开,堵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二郎。   二郎一脸的不自然,赔笑道:“大妹夫,不好意思,吵着你休息了啊!”   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一副赌气的样子,轻声叫道:“清哥哥,让我二哥过来,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早点休息。”   穆清不情愿的侧开身子,然后走向床边,伸手拢了拢床上的被子,将浅浅遮得密不透风。   浅浅仰着一张小脸,笑吟吟的看二郎问:“二哥,可是蓝姑娘有什么事?”   二郎眼神有些虚的说:“就是、呃……蓝伯母身子有点不适,就是想、想……”   浅浅嗔怪的笑骂:“二哥,你有什么话就和我直说,我们兄妹还有什么说不得,是想拿银子是吗?要多少?”   二郎搔了搔后脑勺,极为内疚的说:“怪二哥没本来,连未来媳妇家里的事情都要大妹操心。”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道:“无妨,只要二哥觉得开心就好,一些小银子而已,我们家还负担得来!”   二郎脸色微红,尴尬的说:“嗯,你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努力避免这样的事情。”   浅浅笑得不在意的说:“好了啦!哥,我们兄妹俩就不要废话了,人家姑娘还在门口等着,若是再晚一些,待会儿她就回不去了。”   二郎见浅浅这样说,这才没有多拖拉,直言说道:“小冉的娘病了,她想给她娘抓副好药,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想找挪三两银子用。”   浅浅轻笑一声,对穆清说:“去取十两银子给二哥。”   二郎忙道:“不用这么多,她说就只借三两,年前就会还给我们。”   浅浅去穆清使使眼色,他便立即起身去拿了十两银子给二郎,并凉声道:“出去。”   二郎一脸的尴尬,看向浅浅。   浅浅扬着笑容说:“二哥拿着给蓝姑娘,她娘病了的话,总要吃些好东西补了补,这些银子不能省。”   二郎举着手中的银子微微的抬了抬说:“二哥就不说多谢的话了,但你这心意二哥和小冉都记在心上。”   浅浅促狭的笑笑,“我可不要她感谢,只要她对哥哥你好就行。”   二郎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也没有再多打扰,拿着银子就出去了。   穆清将门关上,浅浅招了招手说:“过来。”   穆清走到床边坐下,浅浅立即往他身上一滚,笑得不满好意的说:“刚才我哥过来,你用被子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是为什么?”   穆清眼神清明的扯过被子将俩人盖住,一本正经的说:“天凉,易病。”   浅浅额上一阵黑线滑过,难道是她太不单纯,想太多了吗?亏得她还以为穆清是吃醋了,怕别的男人看到她居家的样子,即使这人是她的亲兄长。   弄了半天,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幻想。   果然,她还是不够单纯。   “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不舒服吗?”穆清不解的抱着浅浅,摸了摸她的额。   浅浅一脸幽怨的看了眼穆清,没好气的嗔道:“睡觉!”   真是的,一点都不满足她小女人虚荣心。   穆清手足无措的看着浅浅,却见她虽然一脸的不悦,却是使劲的往他怀里拱,甚至还故意使坏的在他颈边咬了几口。   穆清低垂眼一看,却见她一脸使坏的笑意,这才放心的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任由她折腾。   反正每天晚上,她都在要他身上如此折腾一番,直到惹得他浑身火热了,她才满意的趴在他身上睡着。   每次还美其名说这样才暖和。   次日,浅浅一家人都起了一个早床,院子里真真正在逼问二郎话,厨房里姜氏正忙着做早点。   浅浅打着拳,看二郎被真真逼得没处可躲了,这才出声阻止,“真真,你给我过来么!”   真真看了眼浅浅,不满的重重踏步过来,“什么事嘛,我还在问二哥事情。”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你现在和言曦打架可能都打不过她,你还好意思去操心你二哥的事情啊!”   真真面上一阵赧色,底气不足的说:“什么嘛,我和小曦的关系这么好,没事和她打架做什么。”   浅浅鄙夷的说:“我就是打一个比喻,你别说你听不懂!”   真真嘟着嘴说:“好啦好啦!你就是喜欢护着二哥。”   浅浅也清楚真真和她一样,也是一个瞎操心的命,而且一直就对蓝家抱有质疑的态度。   昨晚蓝冉莹上门,真真总觉得她不安好心,感觉她是要来骗银子的,不过真真的感觉也没差多少,倒不是骗而是借。   蓝冉莹的事情,浅浅也清楚真真心中有一个结,她对蓝冉莹不喜欢,不过她们姐妹俩人倒不用为了蓝冉莹有什么秘密。   再者,蓝冉莹的母亲若是真的生病了,找人借银子治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浅浅看真真这样想了解出了什么事情,便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真真不满的哼哼,“我就知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低斥道:“我知道什么啊!少填乱了啊!这事二哥心里有数。”   “有数什么啊!我看你们都被她的表现骗了,你也是,出手这么大方,一给就是十两。”真真不满的数落起了浅浅。   浅浅回眸,好笑的说:“手伸直,打出去的拳要用劲,别软棉棉的就像没吃饭的。”   真真不爽的回嘴,“我本来就没吃早饭。”   姐妹俩一边练拳,一边斗嘴,折腾了一会儿,姜氏过来叫吃早点。   真真眼神溜溜转着,不安分的说:“今天我不跟着你们过去了,我要去镇上。”   “你突然要去镇上干什么?”浅浅怀疑的看着真真。   真真扬扬眉说:“我要去看看她娘是真的病了,还是存心骗我们的银子。”   浅浅恨不得敲真真几下,轻斥骂道:“你蠢了啊,人家骗银子只骗三两。”   真真睨眼看了过去,同样不甘示弱的说:“虽然开口只要了三两,但最后拿的不是十两吗?”   浅浅叹息的摇首,“随便你,你平日里也是一个知轻重的,反正这事你别弄到两家难堪,也别让蓝冉莹知道就是了,否则坏了二哥的姻缘,我可饶不了你。”   “就这么一个破烂家庭,就你还宝贝似的看做亲家!”真真不满的哼哼,很生气浅浅为了蓝冉莹再三指责她的不是。   “好了,日久见人心,你这么急做什么!现在不是也没订婚也没怎么样吗?就当是让哥多接触一个女人怎么了,反正哥是男人又不亏,你瞎急了什么,真正看蓝冉莹是什么人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等到谈亲事的时候,不怕看不出她的好歹。”   浅浅早就想到了,以蓝夫子这样的好计谋,到了求亲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到时候看蓝冉莹怎么做就是。   浅浅也可趁机看出蓝冉莹是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没有二郎,若是有的话,她定然不会同意蓝夫子对二郎的漫天剥削。   “好啦!”真真嘴里虽然应了,但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决定到时候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她就不信揪不出蓝冉莹的狐狸尾巴,反正她就是不喜欢蓝冉莹当她的二嫂,而且她也没有浅浅这么好的耐性。   浅浅看真真说不通,也不管她了,真真这段时间是率性了一些,但说到底,还是因为真真发现她这位姐姐能够顶事了,才会如此。   以前的真真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何尝不是像浅浅这样,走一步想三步,如今能由着性子来,也是一种幸福。   一家人用过早膳了,浅浅夫妻俩和言永福就打算出发了,而且想到今日要收租子俩人还是各驾了一辆牛车。   上车前,言永福问:“要不请邵正和黄觉两人来帮工一天,之前他们在我们家做短工的时候,表现也挺好的。”   “也好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空,我们先去看看!”浅浅一口就应了下来。   她对这两人的印象还不错,其实之前说请长工,她便想到了这两天,不过刚提这事,就被言永福拒绝了,她便想缓缓再说。   家里一向清贫节俭惯了,什么事都想着亲力亲为,自己动手。   浅浅的想法虽然和言永福不同,但却也是抱着温水煮青蛙的想法,一步步慢慢来,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你贫穷人家,认识的也都是这样的人家,上一刻说要请人,下一刻便能找出人手。   因此,浅浅对这事一点也不担心。   就像现在,言永福自己察觉到他和穆清一天可能忙不过来,便会想到去请人,而且说这话时,脑海里就有了人选。   到了两人家里,因为他们今日没有活干,倒还赖在床上没有起身,一听言永福说要找他们做事,起床穿衣到梳洗也不过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多了两人,言永福特意去老陈家借了牛车。   一行五人,三辆马车,缓缓而去。   请了两人,穆清倒不用赶马车了,浅浅拿出车上的笔墨纸砚,让穆清帮着磨墨,她埋首写起了合约。   其实合约也简单,昨天她就已经见过唐家原本的旧合同,倒是写得蛮清楚的。她也没有打算变什么,原封不同的抄了下来,只是在落款的时候,名字有些不同了。   浅浅五人先到的原先百亩地的佃户家里。   昨天就约好了时辰,他们一早就起了身,看到浅浅的牛车过来,急急出门笑脸相迎。   “东家来啦!一路累了吧!快些到屋里坐坐,已经准备了热茶。”   浅浅笑着回话,“不用这么客套,以后多的是机会常接触,大家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这个做东家的也不会与你们为难,毕竟好过,我才会更好过。”   佃户笑了笑,还是将他们请到了屋里,给一人倒了杯茶,这才说:“昨晚你们走了,我们就已经把租子都整理好了,我们家的都两百斤米粮都在院子里,现在用麻袋装好了。”   “嗯!”浅浅轻应一声,望向黄觉。   他喝了一口的茶,立即放下,起身说:“麻烦你带我去看看。”   佃户又让他的妻子带着黄觉去清点米粮,自己留了下来招待浅浅。   “今年收租子晚了这么多天,我还当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换了新东家,不过好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   浅浅笑了笑说:“放心,以后也不会变的!你们安心种地吧!”   佃户脸上讨好的笑容不断,也不敢多问什么,昨天浅浅他们走了,这些佃户自然都通了气。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是觉得,这新东家若是能像她说的一样,对他们而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反正他们向谁租田都是租,只要不改变他们目前的现状就行。   不多时,黄觉就回来了,对浅浅点了点头说:“粮食都检查过了,粒粒饱满,是上等粮。”   浅浅侧目笑说:“看样子你种田的本事很好,我还年轻,以后在种田这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可不要吝啬赐教。”   “这是一定一定的!”   佃户忙应声,浅浅笑着起身,放了十枚桐板在桌上。   佃户不解的问:“这是?”   “茶水钱。”浅浅不喜欢沾这些穷人家的便宜,他们本来就不容易了,她每次一来,还要拿出家里自认最好的茶叶点心来招呼,她怎么好意思免费吃他们的喝他们。   “这怎么行!”佃户吓得将铜板拿起就要往浅浅手上塞,穆清一下就挡开了佃户。   他一脸煞气的喝斥:“别碰我媳妇。”   佃户怔了怔,被穆清吓到了,一张脸都变了色。   浅浅自穆清的身后探出脑袋,轻笑说安抚说:“不用怕,我相公只是严肃了一些,我过来收租子的,又不是来你家骗吃骗喝的,该给的还是要给的!你若是不收,以后我们来收租子可只能站在门口说话了。”   佃户哪里还敢说什么,有穆清挡在前面,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总觉得东家的男人好像想要打他似的。   浅浅和佃户当即把新合同重新签了一份,让佃户按了手印画了押便交给言永福暂时收起起来。   事情办好,两人相携出了屋,浅浅轻笑的嗔道:“他没有恶意,你醋劲这么大做什么?”   穆清不喜的说:“他想拉你的手。”   浅浅好笑的翘起了嘴角,得意的砸吧嘴说:“吃醋了吗?”   她发现她其实蛮喜欢看穆清吃醋,也就是这种时候,能看出穆清对她的强烈占有欲,而这种感觉,竟然该死的好极了。   “没有,只是不喜欢!”   穆清一口否决了,浅浅脸上的粲然笑容瞬间敛去了大半。   她嘟高了唇说:“就是有,你别不承认了,我刚才都看出来了。”   穆清不明所以的看着浅浅,狐疑的说:“他比我差,你又不是蠢的,怎么可能为了他而舍弃我,我为什么要吃他的醋?”   呃……   浅浅怔怔的看着穆清,一时嘴巴张了张,半晌才道:“你说得好有道理。”   她竟然被穆清说倒了,根本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对于穆清这种强大的自信,这种神一样的逻辑,浅浅细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没有错。   一个上午,挨家挨户的收租子倒也十分的顺利,三辆牛车已经被堆得满满,也就浅浅他们的车上还空闲一些。   看时辰差不多了,浅浅便说:“先回山庄,把粮食都送过去,在山庄用了中膳下午再继续。”   她心里估摸这一日怕是忙不完了,说不定还要折腾上几日,只盼着今日能把百亩地的租子都收齐就好。   山庄里,浅浅他们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也没有特意准备他们的午膳,不过子衍带了工人在这里开工,倒是不差人手。   “怎么买了这么多粮食?”   浅浅还没有和子衍他们碰面,他们并不清楚浅浅已经买下唐家千亩良田的事情,所以子衍看到浅浅拖了三牛车粮食来,还以为她是买的。   浅浅笑着解释说:“不是买的,这是我收的租子,我不是有百亩田吗?之前一直忙也没有去收租子,今日才想着去。”   子衍回过神来,笑说:“也就你这样的地主,其他的地主恨不得早早就收了,就怕佃户拖欠。”   浅浅轻轻一笑,不甚在意的口吻说了她昨日办的大事,把子衍吓了一跳说:“你可真是不呜则己,一呜惊人啊!”   浅浅嗔了眼,笑说:“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不过这庄子还得扩建一下,建一个大一些的粮仓。”   今年倒好,百亩地的收成,可是到了明年,可是千亩地的收成,这么多的粮食,可不能胡乱堆在院里。   “倒也不用,庄子已经设计好了,再改动就有些麻烦了,而且工人已经施工了,不如就在庄子的后面多建几个大粮仓,我觉得以浅浅你这种势头,往后肯定还会发展到上万亩你良田。”子衍说到后面,他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   浅浅拱手道:“就承你贵言了!”   邱子衍打趣的说:“之前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如今倒是好了,反正这些粮食也多,不如就直接开间米铺好了,说不定照你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以后能开魏国最大的米行。”   邱子衍一句调笑的话,浅浅还真的觉得不错。   她一直还没有找准要做什么生意,这些日子虽然在捣鼓酒,想开间酒肆,但心里却也是没有底的,怕她酿出来的葡萄酒梅子酒这些并不适合这里的人的口味。   但是米铺就不一样了,一本万利的事情,不过就是买下一个门面。   米是自家的,就是换了一个地方摆,有人买,他们就卖,卖不出去也没有关系,反正买下的铺子不会亏,米也不会亏。   浅浅电光火石之间就分析了利弊,当即便说:“你这主意不错,很好,很好!我们就开米铺。”   言永福在一边哭笑不得的说:“我这孩子,怎么一会儿一个样,说风就是雨,前几天你不都还在兴致勃勃的酿酒,说要开酒肆吗?”   为了她这事,他们一家人还特意跑到了姜家去,记忆太过深刻,言永福可是忘不掉。   浅浅露齿一笑说:“爹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有商人只做一种生意的,那种大商户,哪一家不是门下有几种生意啊!这互相之间又不影响,不是吗?”   言永福好笑的摇摇首,倒也不阻止浅浅。   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也看得出来,浅浅每次做事,虽然说做就做,但却都是有十足的把握,至少至今她的投资还没有失败过。   光说她出门一趟,带回来一车药就能挣二千两,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至少换了他,他就不行。   因此,言永福在给不了浅浅帮助的时候,他也不会想着去扯她的后腿。   中午叫厨娘随意做了几道菜,浅浅他们吃完又继续去收租子了,由于是第一次,浅浅也跟着跑前跑后。   一天折腾下来,租子也没有收完,还只收到了一小半,这跑来跑去,都折腾在路上了,毕竟只有三辆牛车。   倒是浅浅,合同抄了厚厚一叠出来,算着这张数,只怕暂时够他们用的了。   晚上回到庄子的时候,由于时间太晚了,浅浅他们就在庄子里歇下的,但是邵正担心家里的妻小会担心,便想回去一趟,明早再赶早过来。   浅浅一听正好,便说:“也行,你赶夜路就当心一些,然后向我娘说一声,我们今晚就住在庄子里了,还有陈叔家里,就说牛车多租用两日,到时候给付租金。”   “好!”邵正一一应下,起身就要出去。   黄觉忙跟了上去,也是对他一番叮嘱,便仍然不放心的说:“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了。”   邵正忙拦下说:“别,言家好说话,我们也不能太过了不是,这大晚上我们俩都回去了,不说累着牛跑来跑去,我们明天自己也没精神,会影响我们干活的,而且一早要过来,回去又睡不了两个时辰,你家里我会去替你说一声的。”   黄觉见邵正这样说,也没有坚持,就说:“多谢啦!你自己在路上,当心一些,夜路就走慢一些。”   “诶,我省得!”   邵正拍拍黄觉的胳膊,也不再耽误,快步走了出去,牵起老陈家的牛车又马不停蹄的往西顺村赶路。   浅浅让刘老给邵正安排了一间客房,她和穆清便回房休息了。   之前他们一家人在庄上住了一晚,当时就已经各人选好了房间,言永福也是洗梳了就直接回了他的房间。   子衍带着工人都住在西厢房里,后院里倒是一派静谧,今日跑上跑下一天,倒到床上,浅浅难得没有折腾穆清,反倒是极为贤惠的给他按摩了一番。   穆清舒服的趴在床上,享受着浅浅的关怀。   浅浅跪在穆清的身边,一双小手有力的给他纾解着身上的紧绷,小嘴里也是不停的说着话。   “我们明天要不要分开啊?你去收租子,我去找千亩田的佃户签合同?”   说好了今天,但是今天却没有露面,她感觉有些言而无信了,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便不想再拖了。   穆清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却是担忧的说:“你一个人去找他们签约吗?”   浅浅也想穆清陪着,但是收租子的事情,本来就只请了两个人,她爹都要干活,难道她还把强而有力的穆清拉走,留下老父在这里干活么。   穆清突然翻过身,浅浅一双小手正好按在他坚硬的胸肌上。   浅浅怔了下,穆清也是一颤,两人相视一望,浅浅回神过来,小手轻拍他的胸口,娇斥:“翻身也不说一下。”   一声轻斥打散了彼此的暧昧,浅浅对他们俩人目前的关系,一向很有分寸的拿捏着。再者,今日穆清也累了,她可不打算在这种时候还调戏他一番,让他疲惫的身子更显不堪。   “让爹陪你去!本来也就只三辆马车。”   穆清回神说出他的想法。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说:“这倒也行!”   商量了一会儿,俩人都有些困了,早早就盖着被子休息了。   次日,极为准时的生物钟一醒,浅浅和穆清也没有多贪婪温暖的被窝,直接起了身,梳洗过后就出了房门。   偏厅里,刘老早就准备了早点,言永福和黄觉也已经在吃了。   看到他们夫妻俩过来,黄觉立即起身,不自在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没有等你们就先开动了。”   “没关系的,先吃是一样的,我们不讲究这些!”浅浅笑着和穆清入座。   这些小细节,她都不在意,更何况若是没有言永福的发话,黄觉也不至于没眼色到这一步,定然是言永福热情相请。   “赶紧吃了赶紧出发。”言永福夹了两个大包子,各放了一个在浅浅和穆清的碗里。   浅浅拿着包子咬了一口,问道:“邵大叔还没有来吗?”   黄觉略有担忧的说:“肯定马上就来了,邵正这人办事很有分寸的,不会耽误正事的。”   浅浅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拿起面前穆清替她盛好的粥喝了一口,便安安静静的用起了早膳。   言永福用完早膳擦了擦手说:“我刚才问了子衍,他说山庄里还有一辆马车,等会儿,我和邵正、黄觉去收租子,你们就去和那些人签约。”   浅浅怔怔的抬眼说:“爹,昨晚我和清哥哥商量,说是让爹陪我去签合约,清哥哥带着两位大叔去收租子。”   言永福皱了下眉,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儿心疼他,忙说:“这往后的事情都是穆清在管,这签合同的事情让他在好一些,让这些佃户也认认主,爹收租子这里也不累,就是把米粮搬上牛车再拖回山庄而已。”   浅浅看了眼言永福,说:“好吧!就照爹说的办。”   毕竟言永福说的才是实在话,以后和佃户打交道,来收租子的人多是穆清,而且这些田也是他们夫妻俩的,怎么能让佃户连东家都认不得呢?   浅浅他们早膳还没有用完,邵正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之后让他坐下来用早膳,他也没同意,倒是拿了两个包子在路上吃,他们一走,浅浅就找子衍拿了马车。   子衍替他们拴好了马车,仰着脸问马车上的浅浅。   “要不要我过去?”   浅浅笑着看了眼山庄,问:“庄里你走得开吗?”   子衍轻笑一声,“不是还刘老在么?再说了,我不过就是站着看他们偷没偷懒而已,哪有这么重要。”   浅浅见子衍说得这么轻松,便道:“那就一起去。”   虽然说这千亩地是她家的产业,但浅浅就没有把育幼院和她的事情分开过,让子衍同行,他也能清楚这千亩地是哪千亩,这些佃户是哪些人家,以后穆清若是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时,也不至于一时找不到人手顶替。   更何况子衍和阿大不同,阿大有朝一日可能会飞走,可是子衍,浅浅是一门心思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大将在培养,自然要让他了解她的全部产业。   光签约不管收租子的事情,再加上又是用的马车,行程快了许多。   虽然有佃户会问浅浅昨日为什么没有来,但是她一说是收租子耽误了,佃户倒也没有说什么,都清楚明白收租子是多费时间的事情。   两边分开办事,收租子和签合同,跑上跑下这么多户人家,在两天之内竟然也全部漂亮的处理完了。   浅浅身上的担子轻了,在家里也舒服的窝了两日,打算年后再找铺子开米行,因此,她一时倒是闲得很,尽在家里折腾她的酒。   待她好不容易打算找点活干,去看看被养在庄子上,阿大买来的奴才时,这才发现,她成大地主的消息,已经传得街知巷闻了。   由于西顺村的田地也有唐家的,这次签合同也是一起签了,因此,言家的事情也就没有瞒住,直接传开了。   反正这种事情,传开就传开了,浅浅也是不在乎的,照样跑了一圈庄子,看了下暂时被当成工人使唤的未来护卫,以及去了趟育幼院看了下孩子。   育幼院里,孩子们都在学习,唯独不见真真。   浅浅眯了眯眼,询问阿三,“你真姐姐去了哪里?”   阿三翘着嘴说:“真姐姐在天天跑到医馆里去,也不和我们玩了,也不教我们刺绣了,真是没劲。”   “跑医馆?”   浅浅怔了怔,难道真真还在纠结蓝冉莹的事情吗?   她前几天忙,见真真也没闹出什么事,她就将真真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这会儿听阿三说她天天往医馆跑,这才提起了心。   小曦凑近,神经兮兮的说道:“是啊!而且真姐姐这几天笑得像朵花一样,天一亮就跑到医馆里去了,天快黑了才会回来。”   浅浅抽了抽嘴角,不敢置信的扬了扬眉,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若是这样的话,就定然不是为了蓝冉莹的事情,她每次提起蓝冉莹,哪一次不是横眉冷对的样子,什么时候给过一个笑脸。   浅浅决定不再胡猜,还不如直接去看看好,便问道:“好了,知道了,我去看看!她跑的是什么医馆,你们知道吗?”   阿三耸耸肩道:“应该说是古家医馆,真姐姐说过古小大夫的医术很好。”   “古小大夫?怎么提到了他?”   浅浅一脸古怪,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突然扯到了古小大夫,而且还每天笑得像朵花一样,怎么越听越像犯花痴的女子?   但是真真也不是没见过古小大夫,要犯花痴不是早就该犯了吗?   她倒是记得古小大夫的样子,模样出众,气质干净,浑身一股药香味,是一个容易引起小姑娘注意的少年。   浅浅越想越坐不住了,也没有和阿三她们多聊,拉着穆清两人就到了古家医馆。   医馆这会儿倒是没有人,就一个坐馆的大夫抱着一本书正看着,里面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浅浅正准备上前问大夫,这几日可有见过浅浅时,就看到内室的帘子打开,一张干净清雅的面容露了出来,颊上还染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浅笑。   紧跟着他身后出来的人正是好几日未见的真真,只见她仰着小脸,一脸娇羞与爱慕,浅浅当即怔了下,不明白这才几日未见,她单纯不识情爱的妹妹脸上,怎么就浮现了这种神情。   “真真?”浅浅站在医馆门口,不敢置信的叫出她的名字。   真真抬眼左右看了两眼,看到浅浅眼神一亮,大喜道:“姐……”   浅浅惊奇的发现,真真嘴里虽然开心的叫着她,但是脚步却是一下没挪的跟在古小大夫的身边,若是换了以前,真真应该是早就兴冲冲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浅浅心情很复杂,甚至有些失落。   她看着真真,轻笑说:“过来。”   真真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小步的跑到浅浅的面前,一脸笑容像被渡了一层光芒似的,开心的问道:“姐,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浅浅张了张嘴,想要问真真是不是动情了,可抬眼自真真肩上望了过去,就见古小大夫正低头在配药。   远远的,能看到他干净修长的十指以及嘴角温柔清浅的微笑,她记得和古小大夫打过的几次交道的经历,古小大夫是一个十分温暖的人。   若是真真喜欢他,也能嫁他,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浅浅到嘴的话顿了下,换而说道:“没事,我听阿三说你跑医馆来了,怕你还在纠结蓝姑娘的事情,就来看看!”    ☆、082、表明心迹   “噢,她啊!”真真哼了哼,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浅浅感兴趣的扬眉问:“怎么?可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真像真真猜的一样,蓝冉莹并不是为了给她母亲看大夫才来找二郎借银子的吗?   真真挥了挥手,一副不愿意多谈她的样子,随口说道:“病倒是病了,而且就是找古小大夫看的病。”   浅浅埋怨的嗔了真真一眼,“就说是你太小心眼了,人家姑娘那么晚的跑到我们家,为了三两银子就骗我们,至于吗?而且若不是没有办法,她是不会开这口的,毕竟还未嫁入门就给了我们不好的印象。”   真真耸耸肩,轻嘲的说:“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浅浅瞪着真真,正准备说教几句的时候,古小大夫笑意暖暖的走了过来,递了一个药包给真真。   “你的药。”   浅浅怔了下,紧张的拉住真真问:“怎么病了?哪里不舒服?”   真真神色划过一抹不自然,轻嗔道:“回去再和你说!”   浅浅看真真水色红润,不像是生病了,再看古小大夫的模样,心里想着这只怕是真真为了接近古小大夫而寻的借口。   古小大夫看向浅浅,暖声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冬日里皮肤干燥。”   浅浅嘴角一抽,脸色扭捏的看向真真。   也是醉了,竟然用这理由。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多喝水!”   真真一脸羞红的扭捏了两下,小声答道:“我知道了啦!古小大夫有和我说过了,以后每日早起学姐姐喝杯温白开。”   浅浅鄙视的看了眼真真,这才对古小大夫说道:“不好意思,舍妹给你添麻烦了。”   古小大夫笑笑,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倒是你,好长时间不见你过来卖药了。”   浅浅笑容渐柔,轻声道:“嗯!最近家里事情多,都没有上山再采药材,之前两次还多谢了古小大夫的帮助。”   古小大夫摇摇首,轻声道:“我也没有帮什么,不过是生意上的买卖而已。”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古小大夫当初的帮助,我们家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在心里,浅浅还是感激古小大夫的。   古小大夫笑说:“不要古小大夫古小大夫的叫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以后就叫我古璇青好了。”   真真不满的轻叫一声,“怎么这样,我和你也算是朋友啊!你怎么不说要我叫你璇青啊!”   古璇青看着真真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浅浅觉得丢脸的在真真脑袋上敲了一下,轻斥道:“少咋咋呼呼。”   她侧脸对着古璇青笑吟吟的说道:“好,以后你也叫我浅浅好了,这是我妹妹真真,虽然是活泼好动了一些,却是一个好姑娘。”   真真不满的小脸上瞬间布满了红霞,扭捏的说道:“姐,你在胡说什么啊!”   古璇青笑着微垂了眼帘,轻声道:“真真姑娘倒是一个有趣的姑娘。”   浅浅听到这里,眼神一亮。   一个人若是觉得一个人有趣,就会经常将目光放在那人的身上,久而久之便会被那人吸引。   瞬间,浅浅便觉得真真有希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什么叫有趣啊!我哪里有趣了啊!”真真傻傻愣愣的冲着古璇青不满的问道。   浅浅拍了拍额,真想直接拖走真真,这蠢女人竟然是她的妹妹。   好吧!看在真真情窦初开的份上,浅浅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古青璇看着真真低低一笑,真真倒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   浅浅在一边看着,心里默想,得了,若是真真真的嫁给了古青璇,不用想,肯定也是被古青璇拿捏得死死的。   眼看着有病人登门了,古璇青也没有和真真她们多聊了,礼貌的说道:“我先忙了,这药若是喝了,没有起色,你再过来给我看看,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多喝些水,知道吗?”   “我知道了!”面对古青璇温柔的叮嘱,真真一张脸红如晚霞。   浅浅心里琢磨着,不管这药有没有用,对真真是肯定没有用的,过不得两天,她定然还要过来找古青璇看病。   古青璇走到内堂去接待病人了,浅浅他们三人也不好再继续堵在门口,她拉着真真出了医馆,沿路浅浅看真真笑得一副甜蜜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了她几句。   “怎么?看上了古璇青?”   真真面对浅浅的时候倒是不害羞,落落大方的承认了,还一副急迫的口吻问道:“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浅浅轻笑一声,“古大夫可是宫里出来的大夫,古小太医一手医术不亚于古大夫,我觉得他好不好?”   真真娇嗔道:“姐,你故意的,明知道我问的不是医术。”   “不是医术,是什么啊?”浅浅促狭的看着真真。   真真一脸娇羞的问:“你说我嫁给古小大夫怎么样?”   浅浅扬了扬眉说:“不错啊!以后家里就有一个大夫了,有什么头痛脑热也不用担心。”   真真不满的跺着小脚,轻斥道:“姐,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在很认真的和你说事情啦!”   浅浅收起玩笑的嘴脸,正色道:“古璇青家里不像我们家,我们家是土里出来的,现在虽然有几个小钱了,但是他们是看不上眼的,古璇青一身医香,熟读医书,就如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一样,现在问题不是你嫁他好不好,而是他是否看得上你,他家里人是否看得上我们家。”   “当然,若是只论古璇青这人,就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我觉得他是不错的人,有钱有势但待人诚恳,是一个值得相交的人。”   真真喜悦的小脸上立即布满了阴霾,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问道:“我们家现在不是也很有钱吗?”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你觉得你和古璇青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他说的事情,你懂吗?你们以后在一起怎么聊天啊?他谈人生哲学,诗词歌赋,你能接上一句吗?”   真真小脸一白,惶恐的看着浅浅,紧张的问:“那怎么办啊?”   浅浅趁机说道:“自然是学啊!这些事情也没有人天生就懂的,你平日在家里也没有事,现如今又有条件,安份的跟着夫子学习,碰上不懂的地方,你还能拿着书本去问古璇青,即有借口和他相处,又让他看到了你的努力,多好啊!”   真真眼神一亮,惊喜的抱着浅浅道:“姐,你可真聪明。”   浅浅戳着真真的额说:“是你笨!你要明白,你若是想和古璇青在一起,就一定要在书本方面下功夫,他喜欢你可能无所谓,但是他的家人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媳妇,明白吗?”   真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浅浅下了一计猛药说道:“就像我们家一样,以前条件不好,哪里想过娶媳妇要这么多的条件,你看如今,条件才好一些,就列出这么多条条框框,更何况他们家本来就是书香世家,你可明白?”   真真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好好读书,不会再偷懒了。”   浅浅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虽然是利用古璇青让真真用心学习,但她说的话,也并不是危言耸听。   其实两个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长长久久的走完一生,只有两个有话聊的人才能过得长久,毕竟这一生这么长,若是嫁的人或者娶的人,俩人聊不到一起去,久而久之就淡了,而何况这里的男人能够三妻四妾,作为女人,也只能尽量往男人的兴趣上靠拢了。   说完了正事,浅浅关怀的问道:“你的皮肤真的很干吗?”   真真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不好意思的瞥了眼穆清,低声道:“其实真的挺干的,特别是腿上,像蛇一样,还会脱皮。”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多喝水才是最重要的,到了冬季人都会有脱皮的现象。”   真真吐吐小舌,说道:“我是不喜欢喝么,每天这么喝很麻烦的,特别是像姐你一样,还每天一定喝八杯水,你觉得真是有够了,有一天我也这样喝过,喝得我要吐了。”   浅浅轻斥道:“活该你皮肤干。”   浅浅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举动却不是这样做的,带着真真一路到了胭脂铺,买了润肤霜,询问了一下里面的配方,又追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卖橄榄油的?”   店家不解的问:“橄榄油是什么?”   浅浅眨了眨眼,诧异的问:“你不知道橄榄油是什么?”   店家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以为被浅浅轻视了,当即也不管她是不是客人,立即沉脸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很奇怪吗?难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你都清楚吗?”   浅浅脸上一阵尴尬的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也是美容产品,我以为这边有卖。”   店家脸色微霁,拧眉说:“没听过什么橄榄油,倒是听说过橄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种。”   浅浅眉眼一扬,喜道:“就是这个,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反正橄榄榨油特别简单,虽然没有亲手做过,但也清楚这过程,若这世上真还没有橄榄油,倒不失为一条财路。   橄榄油可是即能食用,又能美容,是很有价值的一种植物。   店家不耐烦的回答道:“我们这边没有,这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   浅浅见此,也没有多问。   三人出了胭脂铺,真真不解的问:“姐,你找这个橄榄油做什么啊?”   浅浅轻睨了眼真真道:“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真真不解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浅浅也没有详细解释,橄榄也能入药,不知道医馆里会不会有,就算没有,古璇青应该也是知道哪里会有,三人便又到了古家医馆。   古家医馆里古璇青正在忙,看到他们过来,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稍等片刻。   浅浅他们的事情也不急,就站在边上等了一会儿,待古璇青看完手中的病人,开了药方将人送了出去,他才走了过来。   “可是有什么事?”   浅浅点点头说:“嗯,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橄榄?”   古璇青微怔了下,回道:“倒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有生津止渴,治咽喉疼痛等功效。”   浅浅眼一亮,惊喜的问:“那你这里有没有卖的?”   古璇青摇摇首说:“没有,我们国家都没有产橄榄的,而且这些疗效别的药都能替代,并不是十分重要,你问来做什么?”   “噢,这样啊!也没什么。”浅浅一听魏国没有橄榄树,当即就没了劲。   古璇青拧眉说:“我倒是清楚蜀国有种植此树,可一去一来有些费时日,你若是是急着要的话,我到时候托人给你带一些。”   浅浅眼神瞬间射出光芒,惊喜的说:“多谢多谢,给我带些橄榄籽,最好是多带一些,到时候看多少银子,我再付给你。”   古璇青轻轻一笑,“都是朋友了,就不要这么俗的谈银子了,更何况这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在蜀国这种树种植得十分广泛,连路上都能摘到,值不得钱的,就是带过来的路上有些麻烦。”   浅浅见此,也不再娇情,大方的说道:“好吧,我就先谢谢你了,等有了你再通知我。”   古璇青说道:“这只怕是到明年三四月份了,你可等得。”   浅浅一口应下,“得到,不说明年,再过两年,我也是等得的!”   反正早到就早些调制橄榄油用,晚到就晚些用,又不是生活必需品,倒是无所谓等的时间长短。   “那好,这事我给你记下了,等我托朋友带到了,到时候再拿给你!”古璇青见浅浅这样,便也放心了。   若是过于重要,急着要的东西,他也不敢应下。   毕竟出国的商队也不是时常能遇上的,托人带东西,会有些麻烦。   “多谢。”浅浅拱手,看了看医馆里的人,说道:“我们也就不耽误了啊!先走了。”   古璇青目光轻瞥了一下真真,带着笑问:“真真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浅浅扬眉,看了眼真真,又看了眼古璇青,没想到他倒是真的对真真有几分兴趣。   真真胀红了一张脸,轻声嘀咕了几句,古璇青只见她嘴巴动了动,也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什么?”古璇青倾身侧耳。   浅浅笑着替真真问道:“璇青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人吧?”   古璇青站直了身子,不明白浅浅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倒也是实诚的应声,“自幼熟读四书五经。”   浅浅又问:“平日消遣可是看书或者写诗画画写棋?”   古璇青看了眼一脸促狭的浅浅,有些了然的回道:“偶尔,多数是看些医书。”   浅浅抿唇笑道:“也是!大夫自然多看医书。”   古璇青笑笑,没再说什么,就见真真一张脸已经埋入胸口。   浅浅扬着笑容对古璇青意味深长的说道:“好了,我们就不多留了,我妹妹也要回家学习了,否则的话,就不能和人从人生哲理谈到诗词歌赋了。”   古璇青怔了下,眉眼略弯的笑了笑,轻声道:“好!”   浅浅扯着真真出医馆时,古璇青友好的对真真鼓励说:“你要努力啊!”   真真胀红了脸颊,看着古璇青,双眼冒着星光的说道:“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糟心的孩子,她又看得出来古璇青对她有希望了吗?不过看古璇青的样子,倒还真有些。   辞别了古璇青,浅浅一脸得意的对真真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没有,姐姐说的都是对的!”真真崇拜的看着浅浅。   浅浅洋洋得意的甩甩脑袋,三人高兴的回到了育幼院里。   人还没到院里,门口就有孩子告诉浅浅,二郎行色匆匆的过来了,而且在屋里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不用猜也清楚是怎么回事,能让二郎这样匆匆忙忙来找她们的,也只有为了蓝冉莹的事情。   大厅里,就看到坐立难安的二郎。   见浅浅姐妹俩回来,立即弹跳了起来,三步并两的走来说:“大妹,二哥有话和你说。”   浅浅神色淡然的走到主位上坐下,一脸严谨的看着他轻声开口。   “说吧!蓝家又出了什么事?”   二郎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也不如刚才那般急切,有些尴尬的说:“蓝夫子在和小冉说亲。”   “说亲?”浅浅扬扬眉,不喜的问道:“你和蓝姑娘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蓝夫子怎么可能还给蓝姑娘说别的亲事?”   二郎这门亲事,是蓝夫子自己挑上的,鱼儿都上钩了,他没有道理又将人放了啊!   二郎别扭的解释说:“自我和小冉私下定了情,她就不让我去她家了,还让我见到她爹就绕路走,也不许和她爹说我们俩的事情。”   真真没耐性听完,不悦的问:“怎么,我二哥在她眼里就这么见不得光吗?还要躲着藏着?”   二郎忙解释说:“不是这意思,小冉是怕他爹见我们好了,趁机向我索要东西,她不想我被她爹欺负才会如此做的。”   “切,她有这么好心,不是有其他所图吧?”真真一脸阴阳怪气,不信任的样子。   二郎也清楚他的这门亲事,让家里人有些微词,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来辩解。   浅浅看了眼真真,轻斥道:“你少说两句。”   对着二郎,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说,你想怎么样?”   二郎踌躇了下说:“我想在年前将小冉迎娶过门。”   “噢!”浅浅轻轻应了一声,脑子里却在算着花费。   之前二郎说是要年后再娶,她也就没做这方面的打算,买下千亩良田,一次就花了六千五百两,再加上买山庄花了一百两,现在又在装修,还有育幼院里的花费,再加上这次阿大出去买人拿了二百两,子衍先前拿去一百两研制染布,其实她手中的银两现在还不到五百两。   二郎忐忑的看着浅浅,她迟迟不说话,二郎也不敢多有举动。   过了一会儿,浅浅才抬眼问道:“蓝家要多少聘礼?”   二郎小心翼翼的说道:“蓝夫子给小冉寻的是别县的土财主,对方家里极有银子,答应了给蓝夫子一千二百两银子。”   “什么?”真真一声怪叫:“她蓝冉莹是镶金了吗?还值一千二百两银子?”   浅浅没好气的瞪了眼真真,轻骂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真真不悦的顶嘴,“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别人家出了一千二百两,二哥若是想求娶,肯定要出得比这还高,这哪里是娶一个媳妇,根本就是买一个女人回家。”   浅浅见真真越说越没边,又见二郎一张脸羞愧欲死的样子,当即也是真动了怒火,轻斥道:“够了!蓝冉莹以后可能会是你的二嫂,你做不到尊重她,也不能诋毁她。”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说她是卖的,这世上有哪种姑娘才是卖的,除了花楼就是下等的奴婢。   真真怔了下,吓得微微一缩,还没见浅浅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外人骂她,她眼眶当即就红了,眼泪簌簌而落。   真真一哭,浅浅立即就软了,又上前哄着她说:“好了,说了两句还哭起了鼻子,多大的人了啊!要是让古璇青看到了,还不笑死啊!我说你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这张嘴,没得开罪人。”   真真抽泣的哭诉:“人家就是不喜欢她啊!娶她要这么贵,哥哥都能娶十个媳妇了,再说,姐你现在有这么多银子吗?”   浅浅沉默的静了下来,她还真没有这么多银子。   二郎见此,也明白了意思,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他极不自然的说道:“没事,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浅浅一声轻斥,责备说:“这么大笔银子,你一个人想什么办法,倒是蓝冉莹怎么说?”   二郎不自然的说:“我听了这话,我就跑来找你了,还没问她什么看法,不然我再回去问问,看她有没有主意?”   浅浅轻应一声,也给了二郎底。   “你直接跟蓝冉莹说,我们家才买了上千亩的地,而且山庄也正在装修,此时手里的银子也不宽裕,能动用的也就三百两银子。”   不到五百两的银子,这么大家子的人都要花费,山庄工人的银子也不能短缺,三百两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庄子里还有四千多斤的粮食,但大米也才五文一斤,折成银两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的事情。再加上浅浅还打算开年了,自己开米铺,她可没想过打这些粮食的主意。而且就算打了,也不顶用。   二郎一脸菜色的说:“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浅浅见二郎这样,心里极不舒服的说:“对不起二哥,之前你说要明年成亲,我想着银子在手里拿着也是拿着,而且唐家的地又都是极好的良田,错过了这次,以后想再在家附近大规模的购置田地也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没想到会年前突然又要成亲。”   二郎强颜欢笑的说:“别傻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真真说得也没有错,我们家娶一个媳妇,哪里要花这么多银子。”   浅浅叹息一声,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坦。   毕竟大话当初是她说出去的,让二郎有了希望,这会儿却又做不到。   她一直都觉得,做不到的承诺比没有许下还可恶,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而她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恶人。   “二哥你也担忧,这事总是能解决的,只要蓝姑娘和你一条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浅浅现在也只能嘴上说几句安慰的话,其他的实际性的帮助,却也是拿不出来的。而若是蓝家真逼急了,二郎又认定了蓝冉莹,她最后也只能变卖刚买到手的田地了。   二郎没多留就离开了育幼院,他人走了,真真还红胀着一双眼,抽泣的看着浅浅,小脸满是委屈。   浅浅低声安抚,和真真说道理。   “我也不乐意在我们家这样的条件下,花这么多银子娶这么一个嫂子,但是你就看不出来二哥多在意蓝姑娘吗?你不喜欢蓝姑娘,难道连二哥都不喜欢吗?你看二哥刚才的样子,都急得快哭出来了,你是他妹妹,怎么还能在他心上捅刀子呢?”   真真嘟着小嘴,不满的说:“我哪里是捅刀子,我就是想二哥看清楚,他还能娶更好的女子。”   浅浅轻叹了一声,“以前你不懂情爱,我也不说你了,你现在也是有喜欢的人了,若是我告诉你,你配不上古璇青,让你直接放弃,你会不会不甘心。”   真真小脸一变,嘴唇动了动,不再吭声。   浅浅笑说:“你也知道为了你心系之人而努力,不然结果如何,至少曾经努力争取过,以后再回忆起这段感情,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现如今二哥不就是这样吗?他在努力争取他的幸福,若是最终还是不能和蓝冉莹在一起,就说明他们有缘无份,以后二郎回忆起来,也不至于后悔,这是他的人生,他的经历,是他一定要走的路,不该由我们来否决,你明白吗?”   真真若有所思的仰起小脸,怔怔的问道:“所以你让我努力读书识字也是为了让我以后不后悔吗?”   浅浅拍拍真真的脑袋说道:“青春不留白!不管好坏,总是一种经历,而且我看古璇青对你还不错,至少是不排斥的。”   “真的吗?”真真脸上一阵喜色,瞬间思绪都被拉远了,也忘了刚才还为了二郎的事情和浅浅赌气着。   “对!所以你好好努力,我看好你!”浅浅倒是不管真真这段感情能不能修成正果。   她只要知道这是段充满正能量的感情,能促进真真奋发向上,变成更优秀的人,如此也就够了。   这天,浅浅特意留在育幼院等二郎,却不见他再过来,也不清楚事情到底谈得怎么样了。   次日,浅浅和穆清两人回了家,他们出来的时候,姜氏的棉衣已经做好,说好了今日要去驿站寄信。   回到家里,姜氏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包袱,她自己拧着都觉得有些重,因此有些尴尬的问:“是不是太多了?”   两件棉衣本来就又大又重不说,另一个包袱里还塞了二十斤肉干,虽说是二十斤,但看这沉甸甸的样子就绝对不止二十两。   浅浅也没有说什么,只笑道:“没事,我们多给些银子,他们肯定也会帮我们送到大哥手里的。”   第一次给大郎寄东西,言永福和姜氏都十分在意,一家四口就坐着牛车一起去了驿站找了官差。   官差一看到这么多的东西,当即脸色不好的说:“去去去,带封信还差不多,这么多东西,想累死我们啊!”   浅浅忙讨好的说:“官大哥麻烦你行行好,我大哥第一次出远门,家里人实在是担忧,准备的东西也就多了点。”   官差一脸不乐意的睨着浅浅,鼻孔微抬,双腿抖着,一副比混混还要混混的样子。   浅浅倒是清楚这时候要塞银子,但是却有些担忧这银子塞错了人,便只给了十来个铜钱问道:“官大哥,今日可有官差送信去边关。”   官差拿着铜钱,一脸嫌弃的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浅浅讨好的笑说:“家信已经急,我哥还等着我们的回信。”   官差随手一指,道:“你们来得巧,他正要出发。”   就见一个穿着蓝底红边,胸前印着一个卒字的官差正整理他的马匹。   浅浅对着问话的官差道了一声谢,立即带着家人走向穿着卒字印的官差面前,一脸笑吟吟的讨好道:“这位官大哥,请问你现在是往边关送信吗?”   这位官差倒不像刚才的那人一样趾高气昂,不过他忙着检查东西,也没时间搭理浅浅,随意的应了一声。   “我这里有两件棉衣及一些肉干,你能否帮我带给我大哥?”浅浅笑着将两个包袱递到了信差大哥面前。   他一看,当即说:“不行,这也太多了一些。”   姜氏一听就紧张了,早晓得这样,就该听了浅浅的话,不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的。   浅浅不慌不忙的拿了五两银子出来,递给信差大哥,并说道:“这位大哥,就麻烦你帮帮忙,我大哥叫言大郎,在谷将军麾下,这一点点银两是小女子的小小心意,若是大哥方便的话,以后我们家与家兄的书信往来就多仰仗大哥了,小女子也定然不会亏待了大哥。”   信差大哥看到银子就眼神发亮,他们是朝廷养的信差,倒也会沿路帮人送信,但是一般也就是几十文上百文的事情,不过沿路投递封信,倒是十分方便。   这次虽然东西重了,但是报酬多。   信差大哥看了眼他的马,便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好吧!以后有什么你就来这里通知我,我不在的话,你留一个口信就是了,我叫程勇。”   “多谢程大哥!程大哥下次途经这里去边关,一定要来南阳西顺村的言家,让我们好好执待一番。”   毕竟他们不清楚这位官差什么时候再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每次来了,自己跑一趟言家。   信差大哥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意思,不甚在意的说:“也行!”   “多谢!”浅浅道谢,言永福和姜氏也忙跟着说了几句谢谢。   姜氏更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让程勇一定要把东西带到。   程勇笑得豪迈的说:“放心,拿了你们的银子,自然会把事情办好,我还图着下次再合作。”   程勇要赶着上路,也没有多说什么,收拾好了他即刻就出发了。   他人一走,姜氏就担忧的说:“也不知道东西能不能到你大哥的手里。”   浅浅也有几分担忧,但却只能笑着宽慰姜氏,他们现在不认识商队的人,根本就托不了其他人带东西,就只能走这条途径了,而且这也是最快的途径。   自给大郎寄了东西,回到家里已经两日了,浅浅捣鼓她的酒也有两日了,却还不见二郎回来说蓝冉莹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忧。   蓝冉莹的事情,浅浅不想爹娘跟着担忧,便也就没有告诉他们。   第三日,浅浅自己按捺不住和穆清一起去了镇里。   在客似云来找到二郎,拉他到一边小声嘀咕,“蓝姑娘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二郎神色有些憔悴的说:“这也急不得啊!小冉说她会说服她爹的,就是几天了也没有一个信,我也很担忧啊!”   浅浅嘴角一抽,这位蓝冉莹是在开玩笑吗?   就凭她也能说服她爹的话,她还用得着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买卖吗?而且能说服的话,哪里还有二郎什么事情,当初他们就根本不会相遇。   “你也别太急了,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啊!眼下青影这么重?”浅浅不好再细问,看二郎脸色不好,便担忧他思虑过重,影响身体。   二郎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不甚自然的说:“也还好,可能是这几日店里活多,太累了的原因吧!”   浅浅瞄了一眼,此时空无一人的客似云来,这样清闲的生意,竟然还说太累了,这谎话是不是太瞎了一点。   浅浅也没有拆穿二郎,反倒是说:“差事重要,身体更重要,可别熬坏了身子,若是觉得身体撑不住,就把工辞了。”   以前浅浅倒没有想过让二郎半途而废,可是如今,她却是更在意二郎的身体,白天上工,晚上又不睡觉,这样折腾不了多久,再强壮的身体也会累垮的。   “不行,这怎么能行呢!你放心,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啊!”二郎忙一口就否决了。   浅浅也没有多劝,只是叮嘱说:“这事我还没有跟爹娘说的,你也暂时不要告诉爹娘了,他们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跟着瞎担心。”   二郎了然的说:“我清楚分寸,你不用担心。”   浅浅勉强的笑了笑说:“这就好,我这几天都会在育幼院里,你有什么事情就立即来找我商量。”   二郎反过来劝起浅浅,说道:“好!你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浅浅笑笑安抚了几句,二郎在上工,她也不好再多说,就要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回眸说道:“余下的银子,你跟蓝冉莹说说,不然欠着,明年年中前一定给她家,若是再不行,我们就卖些地,总不能看着二哥你这么难受,是不?”   二郎面色一怔,热泪盈眶的看着浅浅,猛然的瞥过视线,沙哑的说道:“不用,哪用到这一步!”   若真是让妹妹做到这一步,他这当哥的也算是做到了头,以后这媳妇娶回来,也会家无宁日。   真要这样的话,他倒是宁愿忍痛割爱,爱情虽然重要,但是亲情同样重要,他不能自私的为了爱情而去剥削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   浅浅正色道:“我说真的,钱财身外物,哥该知道,我这么努力的挣银子,也就是想一家人都开开心心,你若是过得不痛快,我挣再多的银子也是枉然。”   二郎咬着下唇,憋着泪的猛点头。   浅浅见二郎这样,不敢再说煽情的话,毕竟这是人来人往的小酒楼,被人看到二郎一个大男人哭了,他日后肯定会难堪的。   浅浅和穆清回了育幼院,就把她的决定告诉了真真,这一次真真倒是忍住了,只是十分坦白的说:“反正这样的嫂子娶了回来别想让我尊重,这样的二哥,以后也别想让我敬重。”   真真一副孩子性,说罢就跑了。   浅浅疲惫的倒在穆清的怀里,仰着小脸说道:“我是真的不在乎这些银子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比我还要紧张。”   穆清摸着浅浅的小脸,十分认真的回答,“因为这些银子都是你辛苦挣来的!”   他们心疼的不是这些银子,而是为了这些银子努力了许久的浅浅。   穆清倒是懂真真,他也不愿意这些银子这样花掉,但是他比真真又懂浅浅一些,因此,他是支持浅浅的。   当晚,临近子时,二郎带着身穿牙白斗篷的蓝冉莹踏着朦胧的月光而来。   他来的时候,育幼院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浅浅也是打着呵欠被他们自被窝里挖起来的,跟着她一起的还有穆清和真真两人。   真真看着蓝冉莹就有火,不悦的轻斥:“这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你们不睡,我还要睡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里睡觉了。”   真真说着就要起身。   瞌睡已经被吵醒了的浅浅,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拉着真真坐下,并说道:“二哥这时候叫我们起来,自然是有话要和我们说,你好歹也听完二哥要说的话啊!”   二郎感激的朝浅浅投去一眼,看了眼蓝冉莹,这才说道:“其实不是我有话要说,是小冉有事情和你们说。”   真真睨向蓝冉莹,不客气的说道:“她?算了吧!我可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浅浅对着真真轻斥一声,望着蓝冉莹,笑问:“蓝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我们也算是熟人了。”   蓝冉莹明白真真不喜欢她的原因,也怪了她爹不好,她也无话可说,但是浅浅这般好相与,给了这么好的一个脸色,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蓝冉莹尴尬的笑了笑,忐忑不安的说:“我有一个法子倒是能解决目前我和二郎的窘境,只是做起来有些惊世骇俗,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所以拉了二郎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083、如此坚决   二郎惊讶的侧目,“你有办法?怎么先前没和我说,是什么办法啊?”   真真不屑的撇撇唇,插嘴道:“办法?惊世骇俗?你可别说想和我二哥私奔,我跟你说,这是一定不可能的,现在我大哥不在家里,你把我二哥拐走,是想逼死我爹娘吗?”   二郎脸色一脸难堪,为难的望着蓝冉莹。   蓝冉莹慌忙说:“不,肯定不是私奔,我也不可能自私的不顾我娘的死活,不是私奔,是、是……”   蓝冉莹脸色突然飞起两抹红云,娇滴滴的样子看起来充满了纯洁的诱惑。   二郎和真真急切的问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浅浅看蓝冉莹这样,面上一阵讶色,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你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蓝冉莹瞬间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一张小脸深深垂下,细若蚊声的说道:“若、若我把身子给了二郎,我、我爹也没办法再怎么样了。”   二郎怔了下,脸上也已经布满了红霞,尴尬的站在蓝冉莹的身边,一别手足无措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两人,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委屈了蓝冉莹。   “你决定了吗?”   蓝冉莹快速抬脸,一张红润的小脸,满是苦涩的说:“我想了几日,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摆脱我爹对我亲事的钳制,只是到时候,我的名声怕是会有污,而且这个污点会跟随了我一辈子,我不知道你们家,还有二郎,以后可否会嫌弃我。”   蓝冉莹说完,一双秋瞳望向二郎。   二郎立即起誓道:“你发誓,我若能娶你为娶,定然将你捧在手心,倾心相护。”   浅浅深知这时代像蓝冉莹这样的小家碧玉,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么的难,简直在拿她的一生在做赌注,而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浅浅她们再也不用质疑蓝冉莹对二郎的用心。   “你若是豁得出去,我也可以给你一句承诺,只要你今日如此待我二哥,他日不管我们家走到哪一步,我许诺我们言家定然不会薄待了你,我二哥这一生也定然就你一个妻子,我们姐妹也就你一个二嫂,若是二哥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们言家也只有你这么一位二嫂,从此少了一个二哥。”   蓝冉莹嘴唇颤了颤说:“我相信你!”   浅浅看向二郎,一脸严谨的问道:“二哥,我现在要你一句话。”   二郎一脸沉静的望着浅浅,这一刻,这一刻他好像突然长大了许多,肩看起来也宽阔了许多。   “你问!”   浅浅慎重的问道:“你能做到,这一世就娶蓝冉莹一人吗?”   二郎坚定的说道:“我心系于她,怎么可能再娶另一人 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而且她今日如此待我,他日我若负了她,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浅浅满意的笑笑,就知道二郎不会让她失望。   二郎侧目看着蓝冉莹,一脸坚定的说:“我若是负了你,就让我天地九雷轰,不得好……”   话未说完,蓝冉莹捂住二郎的嘴,满目噙满泪,说道:“若有这么一日,我定然手刃你后再自尽。”   二郎轻吻了下蓝冉莹修长的手指,沉重的许下誓言,“自这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随时拿走就是。”   浅浅看着两人轻笑的说道:“二嫂,你还不够狠,若是换了我,我定然当着男人的面杀了他全家以及他所有在乎的人。”   蓝冉莹面色一变,羞色道:“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敢真的杀了他,到时候怕也只能找一个地方自生自灭了。”   “你要相信我!”二郎一下用力搂住了蓝冉莹,力度大得像要掐断她的腰似的。   蓝冉莹笑得一脸娇羞的说:“嗯!我信你!”   浅浅看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人又认定了对方,便说道:“虽然二嫂打算委屈自己,但是我们言家人可不想委屈了自己,今日即然是你们的洞房夜,怎么也该有一个大婚日,真真,去把育幼院里的人都叫起来,让他们目睹我二哥娶妻的风光一刻。”   真真一直没有说话,一脸复杂的样子。   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低着脑袋也没有说什么,就匆匆的去叫人了。   浅浅见此,笑着摇首,对蓝冉莹说道:“二嫂,你不要见怪,我妹小孩子一样,脑筋就是一根直线,这会儿正在懊恼以前误会了你,现在该怎么面对你,让你原谅她呢!”   蓝冉莹十分懂事的说道:“不会的!我是真心想和二郎好好过日子,时间久了,我相信真真能够明白我的!”   “嗯,我相信真真以后也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浅浅如此回答。   她也是真的挺欣赏蓝冉莹,至少换了别的女子,就没有她这样的气魄。   没多时,育幼院里的大大小小都起床了,听说要办喜事,一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阿三蹦蹦跳跳的凑上来,围着蓝冉莹打转,拍着一双小手说道:“二郎哥哥要娶这位姐姐吗?长得可真漂亮啊!”   蓝冉莹看了眼阿三,怔了怔,才笑说:“你才是真的长得漂亮!”   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岁左右,这要是长大了,该是如何的绝色啊!   阿三笑眯眯的歪着脑袋,一派天真的说道:“我们都漂亮。”   浅浅打趣的说:“就你不羞不臊的!”   阿三吐了吐舌,调皮的说:“浅姐姐肯定是怪我没有说你漂亮,其实我们中间,最漂亮的就是浅姐姐,对不对?”   蓝冉莹笑吟吟的应声,看向浅浅。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嗔:“少贫了,快去准备红烛,拿些红布过来。”   可惜阿大和子衍都不在育幼院里,若是他们在的话,她说一声要办喜事,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早就想到了要准备好。   阿三拧着眉问:“家里有红烛吗?”   阿四小声的说道:“没有红烛,只有普通的蜡烛。”   普通的蜡烛是白色的,在这样的大喜日子里,自然是不能用的。   浅浅轻斥一声,“你们怎么就这么笨,不会用动下脑子吗?家里没有红烛,却有染料啊!子衍捣鼓的那些东西,别说没有红染料。”   阿三喜上眉梢的叫道:“有的有的!我去弄,我去弄。”   平时,子衍可重视这些染料和布匹了,都不许阿三他们到那边去玩,难得有机会,阿三自然一蹦一跳的接下了这份差事。   阿四尾随其后,嚷着:“我去帮忙!”   浅浅看着他们神神叨叨的样子,无奈的一笑,侧目看了圈,问道:“邓嬷嬷哪里去了?”   阿二微笑道:“邓嬷嬷说家里有喜事,怎么能没有喜宴,她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小曦他们也在那里帮忙。”   浅浅赞赏的点点头,她找邓大娘,也就是要她提前先去准备一席酒菜。   “阿二,育幼院里还有布匹吗?子衍可有染出红色的布料?”   阿二并不太清楚子衍的事情,只道:“买回来的布,都是真姐姐管着的,邱大哥染布的事情也都是石子哥在帮忙,这要问他们。”   浅浅侧目看向真真,真真立即说道:“我手边没有红色,当初诸多考虑,都选的深色耐穿而脏的料子,没有适合做喜服的红布料。”   浅浅眉一拧,“怎么不见小石子?”   还未等人答话,倒是蓝冉莹不好意思的开口。   “浅浅,不用这样!我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就是、就是……只要结果达到就行了,这过程也就不讲究了。”   浅浅嗔怪的看了眼蓝冉莹,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讲究,虽然说是简陋一些,但至少也是名正言顺了,等明年开年了,我们言家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会委屈了你的!”   蓝冉莹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看着浅浅,哽咽的说:“谢谢!”   她原想过,她说出这话来,可能会被人看轻,好像她不知羞耻一样。   没想到言家的人,这么大度,还这样替她设想。   作为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初夜就这样给出去,虽然不会后悔,但心里有遗憾是一样的。   “石子哥哥说要给二郎哥哥准备新房,叫了言晓去帮忙。”一个年纪七八岁的小子,手里还牵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扬着小脸嘴巴子利索的回答。   浅浅微微一笑,说道:“言皓,你去叫问问小石子,有没有红布,让他准备些过来,还有让言易早点去休息,他还太小了,就不要掺和了。”   言易瞪着一双大眼,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手一紧,仰着小脸,糥糥的说:“浅姐姐,我不困,我也要留在这里!”   言易就是当初抱回去,差点熬不住的小子,如今养了些日子,已经大病初愈,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是好好调养,已经无大碍了。   他的名字是阿大取的,取意来之不易,指的是他的这要命,提醒他好好珍惜未来的生活。   浅浅笑着上前捏了捏言易的小脸,说:“好,若是困了就跟姐姐说,姐姐抱你去睡觉。”   言易重重的点点头,放开易皓的手,依赖的伸着小手想让浅浅抱他。   浅浅笑着将人抱起,回眸对言昕说:“你去帮着准备热汤,让我二哥和二嫂先沐浴梳洗。”   “真真一会儿去给你二嫂化妆,化漂亮一点,知道吗?”   真真看向蓝冉莹,不自然的点点头,说:“好!”   “浅姐姐,我呢,我呢!我做什么啊?”   没有被分配到任务的几个小子兴冲冲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   浅浅单手抱着言易,笑吟吟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你们就去把家里所有能吃的点心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摆整齐,好不好?”   这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但也都能干活。   “好!”几个小子应声就跑了。   浅浅笑着让二郎和蓝冉莹跟着言昕去沐浴,自个儿就和穆清一起去找小石子。   “知道你石子哥哥在哪间屋里吗?”浅浅逗着怀中的小包子问道。   言易晶莹透亮的双唇一张一合,糯糯的说:“知道,就在浅姐姐和真姐姐的隔壁。”   浅浅轻笑的过去,就见小石子正准备出来,她往往探首看道:“这间做新房?”   浅浅和真真房间旁边的几间空屋,早就收拾出来了,但是浅浅住的是育幼院的主卧,旁边的几间屋也是最好的,就一直没有让其他人住到里面。   浅浅其实不在意住哪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让这些孩子住下。   但是子衍和阿大觉得,让几个孩子住在一间屋,也能让他们更快的融入这个大家庭,更何况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单人一间房也太浪费了,就是阿大和子衍两人也是住的一间,说是方便他们谈事。   育幼院里的事情,一直是让子衍和阿大在管,浅浅向来尊重他们俩人决定。   因此,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们姐妹隔壁的几间屋就一直空着。   育幼院里就阿三和小曦两个姑娘,以前也是单独住一间,现在真真过来了,就把他们都叫到一起了,三个姑娘一起睡在真真的房里。   “嗯!早就打扫干净了的,只要再铺上干净的被褥就能住人了。”小石子笑着回答,指了指床上的干净被褥,带有红色花纹的棉被是他特意挑的,算是最喜庆的一床被子。   “不错!蛮好看的,往后我哥和二嫂应该会在育幼院里长住。”   浅浅看了看屋里,干净整洁,倒也不错。她现在手里没有闲散的银子,一时之间也不可能给二郎置新家。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担心蓝冉莹会不高兴,但是如今倒是十分放心,一个女人为了跟一个男人,连名节都可以抛弃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嗯嗯!”小石子忙应下说:“一时之间也只能这样准备了,明天我上街去买些喜庆的图纸贴在窗上,就会有气氛一些了。”   “这倒不用,他们正式大婚会在明年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准备好的!”   面对小石子一脸好奇的样子,浅浅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望了眼站在一边的言晓和言皓。   “言皓有没有说红布的事情,子衍有没有染出来?”   言皓忙答,“我有说,我有说!”   小石子也道:“我正准备去拿,姐姐就过来了。”   浅浅笑道:“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小石子将浅浅一行人带到了他的房间,由于小石子的房间里堆满了布匹,他倒是一个人一间房。   “都在这里了,有几种颜色,不单红色,浅姐姐看看还需要别的颜色不?”   浅浅摸了摸柔软的布料,看了下颜色的色泽,赞赏说:“很不错,颜色也很正。”   小石子喜悦的说:“少爷很本事,第一次亲手染就成功了。”   浅浅翻了翻其中的几匹布,发现颜色即正又亮,当即欣喜的说:“等明天我去和子先衍说,让他赶紧将染布坊的事情操办起来,你们的浅姐姐很穷,再不挣银子,我们就要一起去喝西北风了。”   浅浅表情夸张,皱着一张包子脸,明显就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小石子他们听了也跟着笑了,附和的说:“浅姐姐没银子了,我们都得努力挣银子才行。”   浅浅说笑了两句,也没有多闹,把言易给了言皓带着,挑了两块红色的布就回了屋。   屋里就穆清和浅浅两人,穆清神色微愁的问:“没银子吃白米了吗?”   浅浅嗔了眼穆清,笑道:“才收了四千多斤的粮食,你不记得了吗?怎么可能没有白米,吃到明年都有啊!”   穆清指着浅浅拧眉道:“但你刚才说要喝西北风了。”   浅浅失笑的说:“逗他们玩的,家里有没有银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不是还有几百两吗?”   穆清略犹豫了下,并没有被浅浅忽悠过去,而是执着的问道:“那不是要给二哥娶媳妇的吗?”   浅浅狡黠一笑,“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如今二嫂自己不乐意被她爹拿来作伐子敲诈我们,我们自然也就不用撒了大把的银子将她迎娶回来,不是吗?”   穆清想了想说:“她还不错!”   浅浅眯眼一乐,说:“是啊!虽然有一个不着调的爹,但好在二嫂自身是一个拎得清的,否则的话,我二哥怕就只有伤心的份了。”   穆清点点头,他心里觉得蓝冉莹不错,是因为蓝冉莹的选择让浅浅不用再发愁,和二郎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浅浅这会儿做喜服自然是来不及了,就想着怎么把红布绑在身上就好,一些设计师倒是都喜欢这样做,但是在这里浅浅却觉得可能行不通,怕蓝冉莹不喜欢这种贴身的样子,毕竟要将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浅浅想了想,眼神一亮,做一件超长超大的拖地头纱就好。   有了主意,浅浅立即动手将红布裁剪开。   穆清看着浅浅将红布撕成一块一块的,还有许多细长的红布条,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   浅浅将红布扯着扯着,就有些色情的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给二郎制造福利啊!待会儿洞房的时候,二郎伸手一扯,这一身的红布条都散开,红衣白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浅浅想到这里倒是自己先激动起来,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穆清狐疑的看着浅浅。   浅浅努力摆出一张正直的脸,自然不可能告诉穆清,她脑海里幻想的事情。   “嗯,就是想到哥终于如愿以偿娶了蓝姑娘,我替他感到高兴而已!”   穆清看向浅浅,没有说什么。   浅浅吐吐舌,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动作麻利的将两件喜服做了出来。   男装明显比女装粗糙多了,动作稍微大了些,肯定就要被扯破,浅浅不过随意缝了几下,反正只是意思一下。   拿起准备好的两件喜服,浅浅快速去找了二郎和蓝冉莹。   她将男装递给了穆清,“你去协助二哥,我去帮二嫂穿衣服。”   穆清皱了下眉,听话的拿着衣服去了隔壁的房间。   浅浅拿着喜服进屋的时候,真真正在给蓝冉莹上妆,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冰,一句话也没有。   “看,喜服做好了。”   真真正在给蓝冉莹化妆,她不好回眸去看,只嘴巴轻动的说道:“还真的做了出来啊?”   浅浅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似的,“不单做了出来,还特别仙,最主要是待会儿洞房时,你就清楚了。”   蓝冉莹看不到浅浅的样子,只觉得她笑得有些贼。   真真瞥了眼浅浅,见她笑这样,就知道不是好事。   “说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浅浅一瞪,轻斥:“瞎胡说!”   真真撇撇唇才不相信浅浅的话。   浅浅催着真真快速给蓝冉莹化完妆,就将人给赶了出去,真真不满的站在门口,拍着门板叫道:“姐,你干啊,为什么要赶我出来。”   浅浅笑骂道:“少啰嗦,等二嫂换了衣服,你再进来!”   真真不满的叫嚣,“什么嘛,都是女人,还怕我看她吗?她有的,我都有。”   屋内,蓝冉莹脸色一红,原本上了妆就美若天仙的她,这会儿染了几分娇羞,更是如香醇的美酒一样,让人沉醉不可自拔。   “其实也没关系,让她进来吧!”蓝冉莹害羞的看着浅浅说道。   浅浅摇了摇首说:“这可不行,你肯定会害羞的,因为这衣服你不会穿,赶紧的,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   蓝冉莹怔了下,小脸微僵的问:“所、所有吗?”   虽然两人都是女子,但是让蓝冉莹在浅浅面前一丝不挂,她也是要冲突心里障碍的。   “对,就是所有。”   浅浅说话间,就直接上前去扯蓝冉莹的衣服,吓得蓝冉莹一缩,忙问:“为什么要脱光,里面的里衣不用换啊!”   就算不穿原本的里衣,可肚兜和亵裤呢?   “反正你脱了就是,我还会骗你吗?快些,到时候肯定美呆了。”   浅浅看蓝冉莹紧张,不给她机会的直接剥了她的机会,两人力度上的差距,浅浅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剥光了蓝冉莹。   蓝冉莹羞红了脸,抱着赤裸的身子,瞠目结舌的看着浅浅,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问:“到底要穿什么?”   浅浅不敢耽误,怕耽误下去,蓝冉莹真要哭出来了,就忙帮着她把衣服穿了起来。   蓝冉莹泫然欲泣的小脸一变,有些不舒服的说:“这样好紧,我觉得好奇怪,好不舒服。”   “哎呀!你不懂啦!这样才美丽。”浅浅笑得神秘兮兮,强硬的将蓝冉莹的衣服换了,又替她重新绑了发。   看着眼前如一尊陶瓷的新娘娃娃,浅浅满意的说:“真漂亮!”   蓝冉莹摸了摸衣袖上的丝带,紧绷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看吗?”   她怎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看好看,特别好看!”浅浅为了强调好看,还特意说了三次。   房间里也没有镜子,蓝冉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看浅浅高兴的样子,她又不好说不穿,而且这也是浅浅的一片心意。   “好吧!我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你觉得好看就行。”   浅浅见蓝冉莹这样,笑着保证,“不用担心啦!等会儿我二哥见了,肯定会望着你眼睛都发直了。”   蓝冉莹低垂首看了眼,可不想有这样的幻想,只要二郎不要觉得她很奇怪就好。   “你们到底好不没?是不是想冻死我啊?”真真听到屋里的对话,不悦的大声叫了起来。   真是的,衣服都穿好了,竟然还开门让她进去。   浅浅蹦着去开了门,真真一下就冲了进来,蓝冉莹背对门口,听到声音回眸一笑。   真真当即愣了一下,冲到蓝冉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惊喜的说:“姐,这样太美了,我嫁人时也要这样穿。”   蓝冉莹怔了怔,看着真真脸上的喜欢不假,一时有些迷茫的低了眼,也好想看看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   “都说很漂亮了吧!”浅浅得意的朝着蓝冉莹努了努了下巴。   蓝冉莹放松一笑,毕竟第一次穿得这么奇怪,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说她不在乎,根本就不可能。   真真不依的扯着浅浅说:“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听到了听到了啦!你赶紧去隔壁看看二哥好了没有?”   真真喜得又在蓝冉莹身上流连的看了一眼,这才兴冲冲的跑到隔壁,看了眼二郎的衣服,失望的说:“哥的喜服没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一件普通的红布罩在身上,而且还没有平日里的手工好。   二郎怔了下,不解真真的意思,却也是拧着眉说:“这是你姐紧赶着做出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真笑说:“你去看看二嫂穿的衣服,你就知道什么叫好了。”   二郎眼神一亮,没有注意到别的,只听到真真叫蓝冉莹二嫂。   他惊喜的问:“你接受她了吗?”   真真刚刚脱口而出,这会儿被二郎这样直白的追问,一时有些扭捏的说:“二哥都要娶她了,自然就是二嫂了。”   二郎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当即欢喜的说:“小妹,谢谢你!”   真真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说:“好了,不要耽误了,姐还等着,我们快点一起去前厅里,再折腾下去就要天亮了。”   真真率先出门,脸上挂有浅浅的笑容。   在蓝冉莹说出愿意在出嫁前把身子先给二郎时,她就放下了对蓝冉莹的全部成见。   将心比心,她也是一个女子。   蓝冉莹都做到了这一步,她若是还与蓝冉莹计较她家里的事情,倒是她失了风度。   其实她也就是怕蓝冉莹和蓝夫子是一样的,如今确定了不是,且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只要夫妻同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好在蓝冉莹有和二郎同心共度一生的决心。   二郎这边出了门,蓝冉莹也和浅浅踏出了门,俩人抬眼望见对方,二郎怔了下,诧异的张口,“你……”   蓝冉莹心里一阵紧张,略显娇羞的问:“这样不好看吗?”   二郎痴傻的摇了摇脑袋说:“不,你这样真美!”   蓝冉莹微微一笑,嘴里就跟尝了蜜似的。   真真捅了捅二郎的腰侧,打趣的说:“好了二哥,要看也等会儿去房里了看,前厅里还有人等着,赶紧去拜了天地就入洞房了。”   二郎和蓝冉莹被调侃得一阵羞红,对视一眼,却是满目甜蜜。   五人一起到了前厅,时间太晚了,有些撑不住的孩子都趴在桌上睡了。   “快起来看新娘子,快起来,快起来!”阿四精神好,这件扯一下那边扯一下,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孩子,这会儿都被吵醒了。   阿三和小曦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围着蓝冉莹说:“新娘子姐姐真漂亮!”   蓝冉莹低低笑了声,就见阿三绕到了她的身后,弯着腰,捡着掉在地上的红头纱。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阿三,你小心一点,别把我二嫂的头发扯乱了。”   阿三高兴的努努嘴说:“我就是看看,我不会用力的!”   浅浅宠溺的看了眼阿三,对蓝冉莹说:“不用管她,我把头纱系得很紧,她不用力扯,不会掉下来的!”   蓝冉莹放心的点点头,看向二郎。   瞬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真要拜天地了,才发现没有高堂,浅浅和真真自然是受不住的,不可能代替爹娘受这一礼。   “我在书上看到过异国的成亲习俗,不然我们今天也感受一下,可好?”   蓝冉莹觉得能有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附和的笑说:“都好。”   浅浅站在主位面上,清了清喉咙问:“言二郎,你是否愿意接纳蓝冉莹为你的妻子,从此以后爱惜她、尊重她、保护她,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不论她生病或者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二郎怔怔的看着浅浅,不明白浅浅这时候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坦白的说道:“我愿意。”   浅浅一笑,又望向蓝冉莹问道:“蓝冉莹,你是否愿意接纳言二郎为你的夫君,从此以后顺从他、敬爱他、照顾他,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不论他生病或者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蓝冉莹面色一红,隐隐觉得这好像就是在举行婚礼了。   “我愿意接受二郎做我的夫君,从此以后我会顺从他,敬爱他,照顾他,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不论他生病或者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浅浅扬唇一笑,“恭喜两位,在我们这些亲友的见证下,你们已经成为一对合法的夫妻,你们将会受到上天的眷顾。”   二郎怔了怔,一脸傻笑的问:“就这样完了吗?”   浅浅揶揄一笑,促狭的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二郎脸色瞬间爆红,看向浅浅低斥道:“你别胡闹了。”   浅浅捂嘴笑说:“我可没有胡闹,宣誓了再亲吻,这段婚姻关系就算是正式在我们这些亲友面前确定了,从此以后,蓝冉莹就是你的妻子,你就是蓝冉莹的丈夫了。”   二郎一阵扭捏,看听浅浅说一定要亲吻了,才算是夫妻,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蓝冉莹说:“那、那我来了啊!”   蓝冉莹的脸比二郎红得更艳,手足无措的看着二郎,点头是摇头也不是。   心里默默的将二郎埋怨了一下,浅浅都说了是流程,直接亲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她这样怎么好意思回答嘛!   二郎和蓝冉莹俩人红着脸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蓝冉莹羞涩得开不了口,可是她不开口,二郎不敢亲。   浅浅见此,笑闹的拍着手说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她这一闹,一屋子的孩子都跟着闹了起来。   有些更是上前推搡着两人,想把两人撞在一起,直接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大厅里,一时之间,整齐有序的声音响起。   二郎眼一瞪一闭,大声道:“我亲了啊!”   说罢,他手一揽,头一低,重重的往蓝冉莹嘴上撞去。   就听见蓝冉莹不满的闷哼了一声,委屈的道:“疼……”   浅浅歪着脑袋一看,就见二郎也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回首狰狞的说:“撞到了牙!”   浅浅怔了下,突然发出爆笑声,捂着肚子大笑道:“二哥,你可真没用啊!”   浅浅笑着往后一倒,赖在穆清的怀里,回首勾住他的脖子,侧目对二郎说:“二哥,学着点!”   二郎还来不及问学着点什么,就见浅浅笑吟吟的踮起脚尖,缓缓的送上自己的红唇,所有的笑语声,瞬间湮没在唇齿纠缠之中。   “亲了,亲了……”   浅浅恣意享受穆清嘴里的清甜时,耳边是一群孩子的笑闹声,围着他们俩跑着笑着,俨然一副他们俩才是主角的模样。   邓嬷嬷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却是出声提醒说:“小姐,别玩了,再玩下去,饭菜就要结冰了。”   浅浅拍了拍穆清扣住她腰肢的大手,轻轻推开了一些,娇喘吁吁的枕在穆清胸前,眉眼如丝的笑了起来。   “二哥,可学到了?”   二郎脸色通红,不自然的说:“谁要跟你们学啊!”   浅浅美目一转,轻哼一声,撒娇的朝穆清说道:“清哥哥,抱抱!”   真真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受不了的大叫道:“姐,你真恶心。”   浅浅翻了翻白眼,取笑说:“你就是嫉妒,你可别说你不想,嗯哼……”   浅浅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就见真真脚一跺跑到桌边,率先坐下,大声叫道:“快吃快吃,吃了睡觉。”   浅浅捂嘴轻笑一声,身子陡然轻盈起来,被穆清抱着走向桌边。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想和这个人亲近,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没什么可害羞的。   至于她和穆清,都是夫妻了,爱怎么亲就怎么亲,别人都管不着,她自己觉得幸福就好。   “我们也过去。”二郎眼神微虚,不敢对蓝冉莹对视。   虽然刚才一下只有疼的感觉,但也是俩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二郎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亲女子的唇。   蓝冉莹早就抛去了刚才的羞涩,眼下全是惊讶于浅浅的大胆,小声嘀咕说:“你大妹可真是大胆,竟然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主动吻男人,虽然这男人是她的夫君。”   二郎怕蓝冉莹误会浅浅,忙解释说:“大妹就是这样爱闹,其实刚才也是想替我们增加些气氛。”   蓝冉莹定定的看着浅浅,一脸羡慕的说:“我觉得你大妹活得好像和我们不一样,而且她好幸福的样子。”   二郎神色一松,笑说:“她是很幸福,大妹夫很疼她的!”   说罢,二郎忙道:“你放心,我以后也会很疼你的,一定也会让你像大妹一样笑得这么开心,活得这么恣意随性。”   蓝冉莹收回羡慕的眼神,仰望着二郎,一脸信任的说:“我相信你。”   二郎试探性的牵起了蓝冉莹的小手,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傻笑的将人牵到桌边坐下。   这顿特别的喜宴,就在众人的笑闹中渡过了。宴后阿四他们笑着要闹洞房,都被浅浅赶回去休息了。   浅浅自己却是站在门边笑闹的问道:“二哥,关于洞房的事情,你懂不懂?”   二郎瞪了眼浅浅,慌忙的逃到了屋里,就怕大胆的浅浅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浅浅捂着肚子大笑了几声,看了看月色对真真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   真真应声,回眸望了眼紧闭了的房门,小声的说道:“没想到蓝冉莹是这样的一个姑娘。”   浅浅敛去笑容,暖声道:“现如今清楚她是真心想和二哥好好过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也不用仇视她了,是不是?”   真真点点头说:“嗯!就是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不过姐姐你放心好了,从她今晚到育幼院说出她的目的起,我就对她已经没有成见了。”   浅浅放心的拍拍真真的小脸,叮嘱说:“别胡思乱想了,二嫂也是好相与的人,不会怪你之前的不懂事的!”   “嗯!”真真应声,姐妹俩也没有多说,各自回屋。   回到屋里,浅浅伸了伸懒腰,娇声叫道:“好累啊!”   穆清上前,温热的大手替浅浅脱了衣服,又将人抱上了床,自己这才脱衣上床,将人搂在怀里,暖声道:“睡吧!”   浅浅闭上眼,娇声娇气的说道:“有你真好!”   穆清目光一柔,低首在浅浅的发上亲了亲,搂着她,俩人正要入梦乡里,就被一阵吵杂的步伐声叫响,门口是小石子和阿二两人。   他们附在门边,小声说道:“浅姐姐,蓝家来人了。”   浅浅蹭的一下就自床上弹了起来,不悦的拧着眉嘀咕:“蓝家怎么这时候会来人?”   蓝冉莹和二郎来的时候就近子时了,明显是躲开了蓝家人,偷溜出来的,而且折腾到现在都快天亮了,这会儿蓝家却来了人!   穆清一下按住了就要下床的浅浅,眉目间染有煞气,低沉的说道:“你睡,我去看看!”   浅浅怔了下说:“也好,别吵到二哥二嫂了。”   蓝冉莹都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了,浅浅就不会再让其他的什么因素,将这件事情给搅坏。   “嗯!”   穆清起身,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他将门关上,带着阿二和小石子一路离了屋子数步远,这才问道:“人呢?”   阿二快速回答,“还在大门前拍门,我们没敢开门。”   穆清应声,朝着大门走去,阿二和小石子忙跟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声急促的拍门声,紧随着的就是蓝鸿波的谩骂声。 ☆、084、满城风雨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上衙门告你们了。”   穆清上前用力的将大门打开,蓝鸿波仰着脖子叫嚣的拍着门,一下拍了一个空,身子一阵踉跄,看着穆清三人,不满的哼哼说:“怎么,终于敢开门了吗?”   穆清扫了眼蓝鸿波和蓝夫人,不悦的斥责,“两位是不懂得看时辰吗?”   蓝鸿波一改平日时儒雅的面貌,挥着手吼道:“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冉丫头在你们这里吧!赶紧叫她出来。”   蓝夫人胆怯的看着蓝鸿波,小声劝道:“先问问清楚再说,也许人不在这里呢!”   蓝鸿波一下挥开了蓝夫人,喝斥道:“不在客似云来,不在这里,能在哪里?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教的好女儿,三更半夜跟着男人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真是下作的东西。”   蓝夫人眼眶噙满泪,哽咽的细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是你女儿。”   蓝鸿波粗着脖子回吼道:“若她不是我女儿,我还用得着找她吗?”   蓝夫人抽泣两声,竟然不敢再说什么。   蓝鸿波趾高气昂的对着挡在门口的穆清说道:“你最好把冉丫头赶紧交出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穆清眼一眯,正好一肚子的怒火,危险的说道:“你倒是不客气试试。”   蓝鸿波见此,就直接往里面冲,穆清一手撑住他的胸口,一手往他肚子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怨恨的说道:“真是白长了一双眼。”   为了二郎和蓝冉莹的事情折腾到现在,浅浅就已经够累了,他心里就够不悦也够心疼的了,好不容易能够躺下来好好休息了,蓝鸿波竟然还敢来胡闹,这不是找死吗?   蓝鸿波毕竟是柔弱书生,哪里经得起穆清的重拳,他不过一拳,蓝鸿波就已经躺在地上,爬也不爬不起来了。   蓝夫人惊呼一声,跑到蓝鸿波身边,担忧的看着他问:“你没事吧?还好吗?要不要先去看大夫?”   蓝鸿波恶狠狠的朝着蓝夫人吼道:“你被他打一拳看看,你有没有事?”   蓝夫人心里一阵委屈,不敢再和蓝鸿波说话。   她抬起眼有些纠结的看着穆清问:“你怎么能打人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穆清不喜的看着蓝夫人,同样纠结的问道:“有什么事你们不能看等天亮再说吗?一定要扰人清梦?”   蓝夫人心虚的眼神躲了躲,问:“冉冉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穆清看着蓝夫人也不回答。   蓝夫人有些急切的说:“你倒是说话啊!冉冉不在家里,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做人爹娘的心里担心啊!都找了她一个晚上了。”   蓝鸿波坐在地上,仰着脑袋吼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二郎那小子也不在客似云来,他们俩肯定在一起,不在这里难道还上客栈开房去了吗?”   蓝夫人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气,眼泪簌簌而落。   蓝鸿波骂骂咧咧的又爬了起来,低斥:“就知道这言二郎不是好东西,当着我面一套,背着我面一套,装做没看中我女儿,背地里却拐走了我女儿,想一分银子不花就骗娶我女儿,想都不要想。”   蓝夫人心里生气,却对蓝鸿波不敢说重话,只是眼泪婆娑的说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只要快点找到冉冉就好,别是跟着二郎私奔了吧?”   “她敢,她若是敢跑,我就打断了她的腿!”蓝鸿波一脸怒容,一副恨不得吞了蓝冉莹的样子。   穆清堵在门口,烦躁的说:“赶紧给我滚,不然的话,别怪我再动手。”   蓝鸿波受过一拳,现在肚子还火辣辣的感觉,吓得缩了一下,躲在蓝夫人的后面,推着她向前,并说道:“不走,你们不把冉丫头交出来,休想我们离开。”   穆清看蓝鸿波一副赖皮样躲在女人的身后,就觉得厌恶,让他觉得和这种人同在一块地方,同呼吸一样的空气都觉得恶心。   “阿二,你去柴房拿两根大木棒来,谁要是敢进来一步就将人直接打死,谁要是敢再在门口吱一声,就打碎他们的牙齿。”   穆清厉声说道,他觉得蓝鸿波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打到身上,知道疼了,他才会怕。   蓝鸿波不满的叫嚣道:“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们拐了我女儿,我明天就要上官府告你们,告死你们,你们等着瞧。”   “请便,但是现在给我滚!”   穆清抬起腿,就往因激动站到前面来了的蓝鸿波身上踹了一脚,一脚直接将蓝鸿波踹离了好远。   就听蓝鸿波一声‘哎哟’翻倒在地。   “杀人啦,杀人啦!”蓝鸿波躺在地上,撒着泼的叫着,就跟市井没见识的泼妇一样。   天还没有亮,正是睡觉的好时光,路上也没有行人,一片静谧,蓝鸿波这叫声,倒显得了些可怕,声音也传得极远。   穆清觉得刺耳的皱了皱眉,他听浅浅分析过蓝鸿波,因此不咸不淡的说道:“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也让大家看看你蓝夫子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样的。”   蓝鸿波瞬间闭上嘴,一张脸胀得通红,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两眼,发现没有人,这才瞬间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最好别得意,若是冉丫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穆清眼一眯,泛起寒光。   蓝鸿波吓得一阵哆嗦,很惧怕穆清又上来打他,退后一步虚张声势的说道:“我就站在这里等,等到天亮,我就不信冉丫头不出来,哼,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穆清轻嘲的看了眼蓝鸿波,说道:“等吧!”   他回身入府,对阿二和小石子交待,“把门关紧了,别让一些不知所谓的疯狗跑了进来。”   蓝鸿波气得跳了起来,上前就要理论,“你别欺人太甚了,你什么意思,竟然敢骂我是,我是……”   穆清回眸,厉声威胁,“再次上前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蓝鸿波吓得一缩,火焰瞬间降了三分,气急败坏的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不跟你这样没素质的粗鲁人说话。”   说道理,或者是胡搅蛮缠,穆清可能不是蓝鸿波的对手,但是穆清根本没有给蓝鸿波这个机会,上来就是一拳一脚,将人直接打怕了,哪里还敢生什么恶意。   穆清满意的收回目光,再次说道:“关门。”   他话音一落,阿大和小石子一左一右,将门重重的关上,气得蓝鸿波在门口又是一阵跳脚乱骂,却没有再上前拍门闹事。   “早点睡!”穆清声音稍显冷清的说完,就直直的回了后院进了房间。   房间里,浅浅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一张小脸全都埋在被子里,拱得像一个蚕宝宝似的。   穆清见到浅浅这副睡姿,面容暖了几分,脱了衣服,轻手轻脚的揭起被子一角上了床。   “冷……”   浅浅睡得正香,就觉得身上一阵寒意。   穆清又退开了一些,浅浅却是自己闭着眼爬到他的身上,轻轻的颤了一下。   穆清怜惜的摸了摸浅浅的后脑,轻声道:“不是冷么,怎么还爬了过来。”   浅浅张开小嘴,不满的在穆清的胸口咬了一下,咕噜一句报怨道:“你去了好久!”   “嗯!快睡吧!”穆清拢了拢被子,将浅浅严严实实的盖紧。   浅浅秀气的打着呵欠问道:“没事了吗?”   “嗯!”   穆清轻应一声,浅浅温暖的面颊在穆清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虽然昨晚折腾到太晚,但是一早,浅浅的生物钟还是自然的苏醒,眯着眼将小手往被窝外伸了一下,又迅速的缩了回来,不满的咕噜道:“真冷。”   穆清在浅浅醒的时候,也跟着醒了过来,温热的脸颊轻轻蹭了下浅浅柔软的青丝,暖声道:“再睡一下,嗯?”   浅浅舒服的抱住穆清,好想多赖一下床,嘴上却是说道:“不要了,还是早点起来。”   每天都是这时候起来锻炼身体,今日也不能例外。   以前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经历都时常有,昨天不过是少睡了几个时辰,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浅浅嘴上说起来,但也在穆清身上赖了一会儿,撒着娇被穆清哄了几句,这才缓缓慢慢的起了身。   浅浅都起了床,穆清自然不可能再睡懒觉。   夫妻俩收拾好了,沿路走到偏厅时,浅浅才想起来问道:“昨晚蓝鸿波不是过来了吗?有没有说什么?”   穆清皱了皱眉,不喜的说:“在门口闹着让我们交出蓝冉莹。”   浅浅眉眼一皱,却是莞尔笑问:“后来呢?你怎么把人赶走的?”   穆清酷酷的说道:“打了他一顿,他就安静了!”   浅浅一愣,轻笑的说:“有你的啊!”   这事换了她,她可能还会有所顾忌,至少她不会动手打蓝鸿波,毕竟这人是蓝冉莹的爹,她顶多就是和蓝鸿波说说道理,还好昨晚出去的人是穆清,不然的话,和蓝鸿波说道理,可能一晚上就这么折腾没了。   两人到偏厅里就见蓝冉莹面色有些苍白的坐在厅里,见到俩人娇羞浅笑。   浅浅诧异的看着蓝冉莹,不解的问:“怎么坐在这里,我哥呢?”   现在时辰还早,天边都还未升起第一道曙光。   但是他们育幼院的孩子要早起练武,这习惯是夏天开始的,因此,到了冬日,作息时间也没有改过来,都是摸着黑就起了床。   说起二郎,蓝冉莹脸色微微泛起红晕,羞涩的说道:“他还在屋里睡觉!”   浅浅不满的说:“他不知道你起来了吗?竟然还在睡觉,怎么这么不体贴!”   蓝冉莹忙替二郎开脱说:“不怪他,我是偷偷摸摸起来的,他昨晚也累了,并不知情。”   这一声忙倒是挺有歧义的,不过眼下浅浅也没有功夫调笑蓝冉莹,而是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偷偷摸摸起来?为什么啊?”   蓝冉莹微苦了小脸说:“我打算趁着爹娘起床前回去,尽可能的不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可是我刚刚要回去的时候在院子里碰到了阿二,他说我爹娘在门口守了一夜,我……”   蓝冉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即担忧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又担忧这一晚的相守,她娘的身体可还好,好不容易吃了药,身体才好一些,可别染了风寒加重了病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多添几件衣服才出门。   “你是不是后悔了?”浅浅狐疑的看着蓝冉莹。   她快速抬眼说道:“不……我不后悔!”   “那你这是……”浅浅不解的看着蓝冉莹,她以为蓝冉莹应该清楚,她做了这样的选择,就没有后路可退了。   蓝冉莹低头失落一笑,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在纠结什么,在这里说开,或者在家里向爹娘坦白,街坊邻居一样会知道我的事情。”   浅浅恍然大悟,有些怜悯的看着蓝冉莹。   她大约明白蓝冉莹的想法,蓝冉莹或者对她爹还有期盼,不然的话,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事不被别人发现,她爹也就会告诉别人。   这事,也就只是他们两家人心里清楚的一件事。   蓝冉莹起身,握拳道:“我现在就去和我爹说清楚,也省得她再打我的主意。”   浅浅紧跟着站了起来,一脸笑意的说:“我待会儿告诉你爹,你昨晚和真真睡在一起,至于其他什么,你们回家了再说。”   蓝冉莹感激的看着浅浅,但同时说道:“我爹不会相信的!”   浅浅轻笑的说:“不,他会信的!他还指望着你给他带来一笔财富,他不会想在这时候坏了你的名声,除非你自己不要这名声了。”   蓝冉莹嘴唇动了动,她到底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若是能守住这一份薄面,她又怎么会愿意舍去。   “对了,你和我哥昨晚可圆房?”浅浅牵着蓝冉莹步出偏厅,突然侧目问道。   蓝冉莹面色一红,不自然的夹住了双腿,尴尬的点了点脑袋。   浅浅微微一笑,“二嫂不用觉得害羞,女人都会经历这一步,你现在身子可有觉得不适,晚一点,我让真真买药了给你送去,我二哥这么莽撞,定然不知道疼惜你。”   蓝冉莹身子的确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些不适她倒也能忍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爹娘一关。   再者,谈起这事,她到底是觉得十分羞人的,吱唔着说:“不用了,你哥他、他待我很好!”   昨晚两人都有些懵懵懂懂,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刚开始有些疼,但是二郎也是疼惜她的,她感觉得出来。   浅浅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就好!”   她可不想二郎睡了蓝冉莹却让她生出了诸多不满。   这二郎也真是的,睡觉怎么睡得这么沉,身边的新娘起了身,他竟然都不知道,晚晚到底是有多累啊!   浅浅想到这里,脸都黑了一半。   三人一起到了到了前院,开门前浅浅安抚了略有紧张的蓝冉莹几句,这才示意穆清将门打开。   门一开,蓝鸿波就窜了过来,定睛看到蓝冉莹当即叫嚣起来。   “好啊!我就说你在这里,你们竟然还敢联合起来骗我,害得我在这里吹了整晚的冷风。”   浅浅淡淡的抄了一眼蓝鸿波,挑眉轻笑说:“叫吧,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蓝鸿波的女儿整晚夜不归宿,住在我家里!”   蓝鸿波火焰瞬间被熄灭,一张脸憋得颜色都变了,最后一腔怒火发到了蓝冉莹的身上。   他伸手拧着蓝冉莹的胳膊就低斥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回去。”   浅浅眉宇一皱,想说什么,却被蓝冉莹用眼神遏制住了。   看她这样,浅浅也不好正面插手,只盼着蓝冉莹回去了,不用受到太多折磨才好。   “打吧打吧!打败了,看你还怎么卖一个高价,至少坏了伤了,我们言家可是不会再娶了,没人想娶一个药罐子回去。”   蓝鸿波其实还是挺有分寸的,至少打蓝冉莹就不会动她的脸,这会儿被浅浅一说,就是连她身上都动不得了。   谁叫蓝鸿波还指望这个女儿给他带来大笔财富,他想到邻镇的大财主就是喜欢蓝冉莹的一身皮相,手指动了动,不好再打蓝冉莹,却是将气又改撒到了蓝夫人的身上。   “看你养的好女儿。”   蓝冉莹心中一痛,不满的顶嘴,“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娘没有关系,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就是。”   蓝夫人抱住蓝冉莹,泪眼婆娑的道:“快别说了!”   浅浅见蓝鸿波混成这样,也知道蓝冉莹顾忌什么,又见路上已经有行人走动,便忙出声提醒。   “有人看过来咯!”   蓝鸿波侧目一看,正好看到有人好奇的望向这边。   他忙低了脸,对蓝冉莹母女俩说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哭什么哭,赶紧给我回去。”   蓝鸿波说罢,低了脸,就先急急忙忙的走了。   蓝冉莹扶着蓝夫人,对浅浅点头告辞,也跟着离开了。   浅浅忙追了两步,说道:“二嫂,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记得和我们先商量。”   蓝冉莹回眸,一脸清丽的浅笑,“不用担心,我会顾好自己的,你……帮我看着二郎,这几天别让他上门找我,我怕我爹他……你明白的!”   蓝冉莹说话有些吱唔,浅浅却明白这当中的意思,忙出声保证说:“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浅浅也不乐意让二郎送上门,平白让蓝鸿波羞辱或者打骂。   这本来就是他们小两口商量好的事情,即不打算得到蓝鸿波的认同,又何苦再去被人糟蹋。   浅浅目送蓝冉莹扶着她娘离开的背影,就听见蓝夫人不解的侧目追问蓝冉莹。   “她为什么要叫你二嫂啊?你们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冉莹声音微紧的说:“娘,我们回去再说!”   隔得不远,浅浅能看清蓝夫人担忧的侧面,双手紧紧掐住蓝冉莹的手。   这会儿蓝冉莹的心里肯定极不好过,毕竟这种事,也是给蓝夫人面上抹黑了,说开了,别人也会怪蓝夫人不懂教女。   穆清揽住浅浅的肩,低语:“我们进去吧!”   浅浅仰起一张布满担忧的小脸,不安的说道:“现在逼得蓝鸿波撕去了伪善的样貌,在我们的面前就对着二嫂动手动脚,我真担心回去后,蓝鸿波会更加过分。”   穆清安抚的拍了拍浅浅的肩说:“不用担心,蓝冉莹不像是莽撞的女子,她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定然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嗯!”浅浅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多了也是瞎担心。   两人刚到后院里,就迎面碰上衣衫不整的二郎冲了出来。   “小冉呢?小冉去了哪里?”   浅浅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轻斥道:“你还好意思问二嫂去了哪里?二哥你是猪吗?睡在你身边的女人起了身,你都没发现。”   二郎脸上一阵赧色,尴尬的搔了搔后脑,却是执着追问:“小冉去了哪里?”   “她刚才回去了啦!”浅浅没好气的瞪了眼二郎。   二郎忙道:“我也去!”   浅浅一下拉住了二郎,低声咒骂:“去你妹啊!你安分的给我待在育幼院里,这几天哪里都不准去!”   二郎一怔,不安的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小冉一个人回去面对她爹,她怎么受得了?”   浅浅没好气的轻斥:“你当二嫂为什么让你们的洞房夜提前?还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不想看着你被她爹逼到绝路。你觉得你现在过去,蓝鸿波会怎么对你?打断你的一条腿吗?然后呢?你怎么办?你以后怎么照顾二嫂,你昨天晚上的许诺都是放屁的吗?”   若是现在他们送上了门,就让蓝鸿波看清了二郎想娶蓝冉莹的决心,到时候蓝鸿波一样可以坐底起价。   他们眼下能做的,也就制造出一种假象,假装二郎是一个负心的男子。   二郎脸上一阵恍惚,“我现在都保护不了她,何来的以后?”   浅浅叹息一声,其实明白二郎说的才是对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二郎应该和蓝冉莹一起去面对,而不是让她一个女人独自承受这些,但是……   “你若是去了,所有人就都会知道昨晚你和二嫂的事情,你当二嫂真的不在意名声吗?你当她为什么天不亮就想着偷偷溜回去?”   二郎怔仲的看着浅浅,烦躁的揪着头发问:“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等,你现在只有等!”浅浅拧眉,她又何尝放心蓝冉莹一个人。   二郎焦急的走来走去,低吼道:“等?等什么?等多久?”   浅浅抬起清亮的眸子,认真的说道:“等的是蓝鸿波的态度,而且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若是蓝鸿波为了他的名声着想,就会当这事没有发生,忍气吞声让蓝冉莹嫁给你,但若是他还在打其他的主意,到时候事情只怕就会闹得不可收拾。”   二郎抬起痛苦的眼,望向浅浅问:“真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浅浅上前,拍拍二郎的胳膊说道:“哥,我也担心二嫂,但是二嫂既然说了她要自己去面对,我们就要相信她,而且我们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定然不会放任她一个人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相信她!”   “二哥,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二嫂定然还是希望能得得她爹的同意,虽然用的方法是激烈一些,但可能也只有这种办法,能让蓝鸿波不再计较聘礼的数目。毕竟他之前也是属于你做他的女婿的,不是吗?”   二郎嘴唇轻轻扯了扯,却是笑不出来。   经历了这些,他哪里还不清楚蓝鸿波属于他的原因,如今找到条件更好的男子,这些属于就已经不再是属于了。   “那……我也不去客似云来了吗?”二郎仍然有些不死心的开口。   浅浅摇摇首说:“晚一点让阿二过去替你请假,这几日你就先不要过去了。”   二郎垂头丧气的嗯了一下,无力的折回了屋。   浅浅叫过阿二和小石子吩咐了一番,让他们一个去客似云来报信,并且把叫邱子衍叫回来,一个看住二郎,不许他出门。   折腾了一番,浅浅的肚皮已经发出了严重的抗议,就着温白开吃了两个微凉的包子。   虽然说限制了二郎的行动,但浅浅同样也有些担忧,静不下来的她,就趁机跟着育幼院孩子一起听夫子上课。   昨天闹得太晚了,今日育幼院里普遍都有些赖床的行为,但好在没有耽误夫子的教课。   但上课的时候,明显有些精神不济,浅浅叹息的摇摇首,以后还是不能再这样闹了,太影响第二天的日程。   好不容易坚持到中午,用过午膳,午休时分,一个个都回了房休息,只真真精神颇好的拉着浅浅追问。   “姐,这一个上午都过去了,二嫂要说的事情也该说清楚了啊!你怎么还不差人去打听一下蓝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浅浅轻嗔一下,“你急什么啊!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昨晚睡得晚,你现在赶紧去睡一下。”   真真不依的跺脚说:“人家现在都还不困,你快去问问啊!别故意扯开话题,好不好?”   浅浅被真真摇得脑袋都有些晕,微昏的说:“这事急不得的,有消息了的话,我们自然就能知道,若是到了傍晚二嫂还没有给我们来消息,我们再去打探也不迟。”   真真不赞同的嘟起小嘴说:“我觉得我们得早些去问清楚,不然的话,二嫂还以为我们家不认帐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道:“少胡说,是二嫂说让我们先不要有举动的,你少瞎想了,现在去睡。”   “不要啊,你差人去打听去啊去啊!”   真真死命磨着浅浅,一副非得她答应了不可的架势。   浅浅没有办法,也是怕了真真,唯有敷衍的答应了事,真真这才肯听话回房午休,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叮嘱。   “我起来了就要知道他们的进展啊!”   浅浅没好气的骂道:“知道了啦!赶紧去睡。”   真真吐吐舌,看浅浅濒临暴走的边缘,也不敢再闹了,脚底抹油的溜回了屋。   浅浅也正准备回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阿二和邱子衍回来了。   邱子衍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说:“昨晚的事情,阿二已经和我说过了。”   浅浅微微一笑,道:“也不用我再多说一次了,事情就是已经这样了,他们还小不懂这些事情,你应该明白,也说难听一点,就是无媒苟合,到时候麻烦事情肯定不少,你帮我多盯着一些,我不太好出面,我若是出面了,蓝鸿波不清楚我们家重视二嫂,那二嫂之前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我明白的!”邱子衍应声,突然笑问:“阿二还和我说,你跟他诉苦了,说家里没有银子了,要赶紧挣钱了?”   浅浅失笑说:“可不是么,快穷疯了。”   邱子衍温和浅笑,“我试染了几色布,出来的成色都还不错,手艺也还没有生疏,若是要开染布坊的话,我们随时能够开了。”   浅浅赞赏的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邱子衍垂眼一笑,“等二郎的事情过了,我们也能够大规矩的开始染布了,位置就还是在育幼院里了,我也没打算再请人手,育幼院里的孩子够多了,让他们一起来帮忙。”   浅浅微有担忧的问:“他们年纪还小,能行吗?”   “放心好了,若是做不了的重活,我也不会让他们做的。”邱子衍微微一笑,刚回来的他脸上还带有金色的狐狸面具,笑起来有种引人犯罪的诱惑感。   邱子衍回来了,浅浅这午觉也是睡不成了,一个中午俩人都在谈事。自山庄的改建聊到了护卫队,又自护卫队谈到了染布坊,甚至还说起了明年开米铺的事情。   最后聊来聊去,发现他们这么多的计划中,差得最多的还是银子。   若是有银子的话,二郎的婚事也不用走得这么复杂,直接几千两往蓝鸿波脸上一砸,还不砸得他立马同意婚事啊!   而且之后养护卫队也是需要大笔银两支持,还有育幼院里的孩子,还有开年了二郎的正式婚事,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大把的银子。   “啊!银子啊,还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浅浅夸张的叫了一声,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把邱子衍逗得一笑。   他带笑的说道:“浅浅不用这么担心,这些我们也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你一个人扛在身上的。”   浅浅都已经给了他一个平台了,他自然会努力建造更美好的未来,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做不好,由着一个女子为了银子的事情而发愁。   浅浅狡黠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棒棒哒啊!明年开年了我要看到染布坊正式上轨道。”   “好!放心吧!”邱子衍一口应下,算着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倒也不算是时间紧迫。   毕竟他们第一次,也不打算出产多少布,先打开市场门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真的接到了单,再大规矩的染布。   两人说着事情的时候,真真和二郎就一起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小石子。   浅浅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真真一副休想抵赖的表情说道:“你中午不是去打听蓝家的情况了吗?二哥知道了,也说要跟着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浅浅恨不得冲去,一根手指捏死真真才好,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目前还没什么事,我特意把子衍叫回来,让他盯着的,你们就安心好吗?”   真真嬉笑说:“这不是都担心二嫂在娘家受委屈么!”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要是真担心的话就少掺和这事,晚一点倒是需要你到蓝家跑一趟,给二嫂送药。”   二郎紧张的问:“小冉不舒服吗?”   浅浅睨着二郎,促狭的问:“昨晚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二郎回想一下,脸色突然就红了起来。   “药……买了吗?”   浅浅笑说:“还没,一会儿让小石子去药铺里买。”   “还是我去吧!”二郎低着一张红脸回答。   真真一听说要去药铺,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浅浅看着他们俩人,对小石子使了眼色说:“你陪着他们俩一起去,看牢他们,若是他们胡来,就只管打!”   二郎和真真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二郎说道:“小冉既然决定了这样做,我就不会瞎捣乱,你就放心好了。”   浅浅虎着小脸说:“我可不信你,待会儿买了药就回来,你可别想着直接把药送到蓝家去,否则的话,全世界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二郎脸色一红,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不自在的说:“我清楚了啦!你不要一直说这事了。”   浅浅这才勉强的说:“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去买药吧!”   兄妹俩出去了,邱子衍也起身说:“有什么我们再晚点商量,我现在也去安排一下,让几个小的没事去蓝家附近玩耍一下,有什么消息也能马上清楚。”   浅浅跟着起身道:“好!辛苦了。”   邱子衍皱了下眉,轻斥:“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说罢,他就出去了。   浅浅轻轻一叹,还忘这事情顺利。   毕竟蓝冉莹已经做到了这步,若是还被蓝鸿波利用的话,他这当爹的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毕竟不管蓝冉莹也该管管他自己的名声,女儿婚前失贞,他这个当爹的面上也不好看,真正有点眼光的人,就该清楚怎么善后。   不过,显然蓝鸿波需要鼠目寸光的人。   申时左右,就陆续有育幼院里的小子回来报信。   “浅姐姐,有一个长得好丑的女人去了蓝姐姐家里。”   “浅姐姐,有好多人抬了东西去蓝姐姐家里。”   “浅姐姐,那些人又抬着东西离开了。”   “浅姐姐,蓝姐姐家里被人砸了。”   这一条条的消息递了回来,浅浅也是跟着心惊肉跳。   还是邱子衍亲自回来,才将事情说清楚。   蓝鸿波果然不愿意吃下这个哑巴亏,竟然还幻想着将事情就此掩盖住。   把蓝冉莹接回家,得知了这事,就将蓝冉莹母女锁到了家里,之后立即去找了邻镇的土财主,将婚事定了下午,婆人聘礼下午也就直接上了门。   浅浅担忧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二嫂她没事吧?”   邱子衍拧眉说:“我没有看到蓝姑娘,但是聘礼会被抬回去,听说是蓝姑娘自己对媒婆和土财主说了她失贞的事情,反正现在这样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   浅浅拧着眉,一时无语。   邱子衍看着浅浅,担忧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做?”   “再缓缓,若是蓝鸿波不想养二嫂一辈子,他肯定就要和我们低头的,晚一点他应该会来找我们谈这事!”   浅浅也不想这样对蓝冉莹,总觉得她为了和二郎在一起牺牲了这么多,他们家为了一点聘礼还如此糟蹋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但是他们闹出这场戏,就是为了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不是他们不想出这大笔的聘礼钱,而是他们目前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钱。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邱子衍附议。   事情闹得这么多,买了药回来的二郎和真真,虽然没有再出育幼院,但也听到了这消息。   二郎冲了过来,一脸青色的问道:“蓝夫子还是要让小冉嫁给土财主吗?小冉为了不嫁人,告诉所有人,她失贞了吗?”   浅浅三步并两的上去,安抚说:“二哥,你先不要急。”   二郎一下打断了浅浅的话,面容扭曲的说:“这么说是真的咯!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现在一定要去亲眼看看小冉,不然我怎么都不安心。”   一个女子突然说她失贞了,却没有一个男人站出来承认,这个女子将会面临什么,二郎想都不敢想。   当初吕小蕊的情况不就是差不多的吗?唐玉君没有及时站出来,最后的结果是被一个村的人审问,还差点就此丢了性命。   眼看着二郎像疯了似的要冲出去,浅浅忙大声叫了起来,“快拦下他,快拦下他!”   现在去找蓝冉莹并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让之前做的功夫都白费了,因此,无论二郎如何担忧,浅浅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任他去蓝家。 ☆、085、蓝家之殇   浅浅话音落下,穆清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一手就扣住了二郎的肩。   二郎挣扎的说:“放开我,你放开我!”   穆清不悦的低语,“媳妇说不让你出去。”   二郎气急败坏的朝着穆清吼道:“你怎么什么都听她的,如果这事换了是你,大妹被一群人欺负的时候,她让你不出面,你就真的不出面,也不保护她了吗?”   穆清微怔,换了是他,他肯定是做不到的,犹豫的时候,手下便轻了。   二郎趁机挣脱,却被浅浅一下绊倒在地。   浅浅下坐在二郎的背上,没好气的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拍。   “你敢不敢再蠢一点,你现在冲过去,你就能帮二嫂什么忙吗?二嫂这样做,就是想嫁给你!但是你这会儿去了,蓝鸿波就知道你想娶二嫂,到时候肯定会坐地起价,你拿得出来这么大笔的银子娶她吗?若是拿不出去,你们就要一直这样耗着,这事耗得越久,对二嫂就越不利,可能她肚子里都有你的小孩子了,难道你想你的孩子被人叫成野种?你何不再等等,我相信最晚蓝鸿波明天就会上门找我们讨要说法了。”   二郎这会儿根本就听不进浅浅说的话,挣扎着要起来,要去看蓝冉莹。   浅浅被二郎这样气疯了,一个手刀直接将人给劈晕了。   “把人抬回屋里,将门锁起来,没有我的话,不许他出来。”   邱子衍和小石子立即上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人就抬出了大厅。   真真困难的吞咽了下,看着浅浅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姐,你也不要太生气了,至少二哥这样,也显得他比较有良心,是不?”   浅浅白了眼真真,叹息说:“我哪里是生气,二哥越是紧张二嫂,我就越是高兴,至少这样的二哥,才值得二嫂这样对她。”   真真跟着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二哥就是关心则乱,相信以后他会明白的。”   真真虽然也掺和在这事情里,但是这会儿却比二郎理智得多,她明白浅浅说的才是对的,现在送上门只会落了下乘,一切还是等蓝鸿波上门再说。   蓝鸿波攀不上邻镇的这门亲事,自然会再回头找他们。   毕竟这一千两的价码也不低了,只是他们言家现如今拿不出一千两银子。   “我也不怕二哥怪我什么,只要他和二嫂好就是行了!再者,二哥的性子,大脑容量根本就记不得这些事情。”   二郎不蠢,甚至比大郎聪明多了,不然的话,浅浅也不会想着让二郎经商。   浅浅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郎和二郎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亲人看得极重,这样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妹妹较真生气?   “嗯!这倒是,二哥自小就没和我们计较过什么。”真真突然莞尔一笑。   浅浅这会儿虽然做了恶人,暂时让二郎不理解,但是相信以浅浅的本事,最终事情能如愿解决。   到时候二郎只有感谢浅浅的份,哪里还会怪责她半分。   “不过晚一点,我要去一趟蓝家,见一下二嫂。”浅浅若有所思的开口。   她也是女人,很明白女人的心理。   虽然理智上女人都清楚该怎么做,但情愿上却忍不住会计较。   蓝冉莹这时候孤立无援,她走前虽然叮嘱了浅浅,让她看紧二郎,不要让二郎露面,但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二郎真不露面,蓝冉莹心里难免不会觉得失落,这种情绪若是不能好好处理,也是可大可小的。   “你过去不就要和蓝鸿波碰面吗?到时候要说些什么吗?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真真担忧的看着浅浅。   这会儿蓝鸿波的发财梦被言家人破坏了,找不到言二郎,真真怕蓝鸿波会拿浅浅出气。   浅浅摇首说:“不用了,我晚一点会潜入二嫂的房间,多带一个你,反倒是碍手碍脚,我不会和蓝鸿波碰面的。”   真真想到上次去蓝家偷听之事,也清楚浅浅的本事,因此有些讪讪的说:“好嘛,我现在不单要努力学文化,还得把武功也练起来,否则的话,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我都成了扯后腿的一个。”   浅浅趁机训道:“你知道就好!每天让你练一百个字,你今天的练了没有吗?”   真真讨好一笑,说道:“今天不是事好多,比较忙嘛!”   浅浅脸一沉,轻斥:“还不赶紧去,还好意思在这里嬉皮笑脸。”   真真俏皮的吐舌,娇嗔一句,“姐你好凶啊!都不知道姐夫怎么受得了你!”   浅浅挥拳作势要打真真,真真笑闹的跑了出去。   本来吵闹的大厅里瞬间静了下来,穆清突然牵住浅浅的手,一脸坚定的说:“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答应让你一个人。”   浅浅怔了下,甜蜜的笑开,抱住穆清的身子,娇笑说:“你误会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就推你出去,我要躲在你身后,当一个娇弱的小女人。”   “好!”穆清一口应下,觉得这样最好。   浅浅微侧了脸,踮起脚尖,在穆清侧脸上亲了一下,赞赏道:“清哥哥真棒。”   穆清脸色一柔,低首吻住了浅浅娇嫩的双唇。   当晚亥时刚过,浅浅和穆清俩人便一身轻便的去了蓝家。   浅浅原先还以为会听到蓝鸿波的谩骂声,或者是他会对蓝冉莹进行体罚,但是到了蓝家却是安静得不见一丝声响。   穆清小声的和浅浅说道:“有点不对劲。”   浅浅一脸严肃看了眼蓝家大门,瞬间翻门而入,穆清随后跟着落地,两人往前两步,穆清突然又道:“有血腥味!”   浅浅眼神一凛,也顾不得暴露了,她担忧蓝鸿波疯起来了会不折手段的伤害蓝冉莹。   两人大力推门而入,就见蓝冉莹母女相拥抱在一起,而蓝鸿波却躺要一滩血泊当中。   浅浅脸色骤变,两步上前问道:“二嫂,怎么回事?”   蓝冉莹茫然抬眼,眼神无焦的说道:“我害死了我爹,我害死了我爹……”   浅浅心中一痛,她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幸好她今晚过来了,否则的话,若是蓝冉莹真有什么,二哥定然不会原谅她的。   “不,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蓝夫人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又笑又叫。   蓝冉莹抱着蓝夫人低声哄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娘,爹是我害死的,跟你没有关系,你记住,跟你没关系,要被杀头,要被抵命,也是我去。”   浅浅听她们母女对话,也就明白了是什么事。   只是蓝夫人这么娇弱无主见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杀了蓝鸿波。   “别傻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被杀头的!说不定你肚子里现在有了我哥的孩子,你可不能胡来!”浅浅一下扯过蓝冉莹沉声劝慰。   蓝冉莹傻愣的摸了摸肚子,低语:“我有孩子了?”   浅浅抿唇说:“可能!但是你现在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娘为什么会……”   蓝冉莹神智微微恢复,捂着脸伤心的哭诉说:“是我的错,娘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杀了爹,我爹他、他根本就没想把我嫁给二郎,我的行为完全激怒了他。”   蓝冉莹这样做会激怒蓝鸿波是正常的,但是怎么说蓝鸿波从来没想到过把蓝冉莹嫁给二郎呢?这和他之前所做的事情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之前我爹有意于二郎,但是我和二郎情投意合之后,我便不让二郎见我爹了,我爹就觉得,他堂堂一个秀才,看中一个乡村小子,他竟然还不乐意,面子上就过不去了,如今知道我和二郎以前都是在做戏,且还婚前就发生了一些不该有的事情,他深深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因此,并不同意我嫁给二郎。”   浅浅眉眼一皱,觉得这蓝鸿波的思维,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猜到。   “那他打算让你嫁给谁?”   蓝冉莹脸色一白,凄惨的说:“爹当时怒急之下说宁愿把我卖到花楼里,也不会遂了我和二郎的心愿。”   浅浅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咆哮,“他还是人吗?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又不是穷得没银子花,竟然就为了争一口气,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卖到花楼里。   她真不明白蓝鸿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书到哪里去了,狗肚子里吗?   蓝冉莹脸色凄凄的低语:“我想爹他当时也只是一时情急下说错了吧!”   浅浅叹息,不想蓝冉莹对这事耿耿于怀,直白戳穿她的幻想,说道:“若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你觉得以你娘的性格,她拿得起刀,敢对你爹对手吗?”   蓝冉莹咬着下唇,回身抱住了如木偶般的蓝夫人。   “我不会让我娘去偿命的,就算有什么错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大胆行事,如此自私,我爹娘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浅浅看蓝冉莹有些陷入死胡同了,拍了拍她的脸,认真的说道:“看着我,我说过了,不会让你出事,肯定也不会让你娘出事的!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善后。”   “我知道你爹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如此浑,他的离开对你和你娘可能是一种解脱,特别是你娘,你出嫁后,你娘就要独自承受你爹的打骂,但是如今不同了,你娘明天起就能有新的生活了,你嫁给我哥之后,你能把你娘也接过去一起照顾,你们想住在育幼院也行,想住在山庄也行,或者到时候我给你们开间酒楼,让你们自己经营都行,你这么疼你娘,你难道不想亲自照顾你娘终老吗?”   蓝冉莹愣了会,怔怔的抬眼问:“你可以吗?”   浅浅反问一句,“为什么不行?”   “可是我爹他……”蓝冉莹犹豫的望着地上已经冰凉了的尸首。   浅浅凉声一笑,“你的事情你爹很恼怒,今晚大骂了一顿,当时就气倒了,明天起接连三天,你都去医馆里抓药,第四天就将家里挂起白布条,而你爹也因为怒急攻心不治身亡。”   “这样能行吗?”蓝冉莹担忧的望着浅浅,此时的她六神无主。   浅浅低声安抚说:“行的!就照我的办法去做,你现在不要怕,这三天我会让我哥在这里守着你的,你要相信我们,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二哥,还有我们言家,以后我哥会照顾你和你娘,你们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蓝冉莹现在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根本什么事都想不了,完全是浅浅说是什么,她就听信什么。   浅浅侧目对穆清说道:“你去把我哥接过来,记得不要惊动了旁人。”   穆清应了声,看着浅浅不放心的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放心吧!没事的,你快去快回!”浅浅扬起脸,冲着穆清笑了笑。   穆清摸了下浅浅的脑袋,说:“我很快回来!”   “嗯!”浅浅目送穆清离开,就直接去了厨房烧了壶开水。   让蓝冉莹和蓝夫人先一人喝杯开水暖暖身子,先将思绪回缓过来。   其实浅浅有些不厚道的想着,蓝鸿波死了倒也干净。   有蓝鸿波这样一个亲家在,就跟腰上挂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她倒是宁愿蓝鸿波早点死,即使娶了蓝冉莹就要负责连她娘也一起赡养了,也没有关系,只是这话,她不能当着蓝冉莹的面说出来。   蓝夫人此时完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就是说话大声一些,她也会吓一跳。   一杯温白开喝了下去,她虽然是回过了些神,不再像木偶,倒也一直沉浸在她杀了蓝鸿波的事情当中,一直碎碎念着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浅浅很想这时候和蓝冉莹商量一下这件事情,也问一下蓝家还有其他什么人,到时候才好有应对的办法,但是看蓝冉莹的样子,现在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没多时,二郎就过来了。   看到蓝冉莹就心疼的红了眼眶,抱住她自责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蓝冉莹看到二郎,怔了怔,摇了摇首,眼神急淌而流。   “我爹死了。”蓝冉莹抱住二郎,埋在他脖间就嘤嘤哭泣起来。   浅浅又是叹息又是欣慰,叹息这样的爹,蓝冉莹竟然还一直惦记着,同时也欣慰蓝冉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发泄到二郎的身上。   “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在,不要怕!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二郎眼眶红红的抱住了蓝冉莹。   虽然蓝冉莹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他心里却是十分的自责,若不是他没有本事,蓝冉莹也不用为了和他在一起而走极端,她爹也不用死,蓝冉莹也不用这么内疚伤心。   二郎暗自发誓,他以后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让蓝冉莹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为了银子而发愁。   浅浅一脸严肃的对二郎说道:“二哥,蓝夫子的尸首不能就这样躺着,你和清哥哥一起,将他梳洗干净,换一身衣服!明天起就让二嫂去药铺买几帖药,再过三日后,假装蓝夫子是被气死的,不能让人知道蓝夫子是被人杀死的,否则的二嫂和伯母都不能脱身。”   二郎应声,拍了拍蓝冉莹的后背,对浅浅说道:“你照顾一下你二嫂,我们来善后。”   “好!”浅浅牵过蓝冉莹,又扶起蓝夫人。   她一手拉着一个去了隔壁的房间。   一直对着蓝鸿波的尸首,她们就一直沉浸在这件事情当中。   浅浅将人安置在隔壁房间,又探首让二郎烧些开水,让蓝冉莹先沐浴清醒下。   蓝冉莹抱着蓝夫人坐在床边,浅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们的对面。   浅浅小声问道:“二嫂,你好些了吗?”   蓝冉莹抬眼,勉强的应了一声,“不用担心,我挨得过的。”   浅浅心疼的望着蓝冉莹,抬过她的一只手,低声说道:“二嫂,你得坚强,你若是软弱的话,谁替你照顾你娘亲啊!”   蓝冉莹望了眼坐在她身边,面容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这女人是生她养她护她的母亲,最后为了她,甚至手刃了自己的丈夫。   “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软弱或者逃避。”   沉默了一会儿,蓝冉莹突然抬眼,眼底绽放出一抹坚毅,看浅浅的眼神也不再无神。   浅浅欣慰的笑说:“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你爹已经去世,这是不争的事情,既然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我们就要保护还在生的人,你和伯母都不该为了这件事情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蓝冉莹眼眸微凉,苦涩的自语:“我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浅浅词穷,她也不清楚蓝鸿波为什么要这样做,简单就是禽兽不如。   蓝冉莹抹去眼角的泪珠,露出一抹坚毅的笑容,问道:“你说吧!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浅浅拍了拍蓝冉莹的手说:“明天起,我要去医馆给你爹抓药,就说你爹怒急攻心吐血了,这样的话,大家都会信的!再三日后,家里就挂起白布条,假装你爹病逝。”   “好!只要能保护我娘,我做什么都可以。”蓝冉莹没有二话,一口就应了下来。   浅浅却是担忧的追问:“你们蓝家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你爹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上门?”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想了下说:“虽然有,但他们还不至于会想到我爹的死因有问题,怕只怕会以我是女子,不能继承家产为由,惦记我们家这房子。”   浅浅看了眼这不大的房子,当即说道:“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哭喊几句就假装被他们赶出去即可,到时候你带着伯母先到山庄住些日子,等开年这事淡了下来,你和我二哥再大婚,到时候再做什么,就都随意了,眼下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你爹的死因有可疑。”   蓝冉莹抿了下唇,道:“我明白。”   这房子她也不留恋,就算最后没有亲戚来抢,她也会转手卖掉。   否则的话,她和她娘住在这里,日日想到她爹的死因,她们母女俩绝对会被自己逼疯。   “这几日我哥就住在这里,有他在,你们也不用怕!我和清哥哥待会儿就会回去,毕竟人留太多了,到时候引起旁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蓝冉莹明白的点点头。   没多时二郎过来,担忧的看了眼蓝冉莹说:“水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吗?”   蓝冉莹起身道了一声多谢,然后侧身扶起蓝夫人说:“我先替我娘洗了,让她好早些睡下!”   “嗯!我再去多烧些水。”   二郎说罢又出去忙了。   蓝冉莹拿着干净的衣服去了隔壁房间,浅浅也跟着出去了。   蓝家不大,到了隔壁就见到了穆清坐在那里,忙上前去问道:“怎么样?”   穆清拉过浅浅,让她坐于他的腿上,这才说道:“按你说的,擦洗了下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浅浅满意的点头说:“现在把人搬到床上去了吧?”   穆清回道:“嗯!还盖着被子的,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的。”   浅浅紧绷的思绪微微放松了些,靠在穆清的肩上说道:“等一会儿二嫂她们沐浴上床休息了,我们也就回去休息了。”   “好!你昨晚也没休息好!”穆清心疼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待这几天过了,这事也算是彻底了了。”   浅浅和穆清一直待到蓝冉莹沐浴后,两人这才离开了蓝家,回了育幼院里。   育幼院里,真真、邱子衍等人都还没有睡,都坐在大厅里等着浅浅的消息。   他们就见穆清急着把二郎带走了,问他什么,他也没有说。   “姐,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让二哥去了蓝家,他人呢?怎么没跟着你们回来?”真真一边问话,一边还到门口去看了一眼,确定了二郎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浅浅抚了抚有些生疼的额说道:“噢,蓝夫子痛了,二嫂想让二哥趁机多表示一下,以示来软化蓝夫子的心,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所以才会偷偷摸摸的过去。”   真真立即就信了,脸上露出笑容说:“这倒是好,生病的人最脆弱了,二哥在床前做做孝子,蓝夫子肯定就会乐意把二嫂嫁给二哥,也不会再要这么多聘礼了。”   浅浅嘴唇扯了扯无力一笑,说:“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嗯!那我去睡了,好困啊!”真真打着呵欠就出了门。   邱子衍落在最后,担忧的说道:“看你的样子,事情不像这么简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一声轻叹,说道:“别提了。”   邱子衍看浅浅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只道:“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就是了。”   浅浅微微笑说:“我不会和你客气的,你放心吧!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次日一早,浅浅就把蓝家的事情和真真交了底,并让她去古家医馆看着,适时帮蓝冉莹一把,免得大夫询问病情时,她会露了底。   真真一脸严肃的说:“怎么会这样,我现在就过去。”   浅浅心里惴惴不安,叮嘱说:“你别说漏了,特别是和古小大夫说话时注意一点。”   她这两次看古璇青,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最初认识的那般无害,特别是看真真的眼神,总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不过眼下事情多,浅浅也没心思插手真真的感情。   而且真真不像二郎,虽然最近疯得有些没边,但她骨子里却还是聪慧的,吃不了大亏。   这一日下来,浅浅虽然足没出府,但却有种坐拥天下大事的感觉。   育幼院里的孩子都打发出去探听消息了,听到什么事都会跑回来告诉她,她这里就像一个中枢地带一样。   蓝冉莹买药,蓝鸿波被气病的事情,在一夕之间,整个南阳都听说了。   虽然以前认识蓝冉莹的都夸她优秀,但是如今谈起她,谁不是啧啧两声,一脸轻嘲。   但好在这样的日子,也只是三日,三日一过,蓝家挂起了白布,点起了白灯笼,而蓝冉莹也在第一时间订了一口薄棺,将人装到了棺材当中。   所有人看到这些,不用刻意说明,就知道蓝家有丧事,再加上蓝冉莹这三日频频跑医馆替蓝鸿波抓药,不用细问,大家也清楚,这走的人是谁。   灵堂是由二郎一手一脚布置起来的,而且他们起先早就有准备,倒是十分的快,一个上午就搭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浅浅和穆清以及育幼院里其他孩子都上了门。   “节哀!”   浅浅并不想给蓝鸿波嗑头,她觉得蓝鸿波这样的长辈,根本就受不起她如此大礼,因此,到了蓝家,浅浅就直接找了蓝冉莹说话。   浅浅没嗑头,育幼院里余下的孩子也跟着没有嗑头。   蓝冉莹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或者说她现在没有功夫注意这些。   “我伯和叔他们一会儿肯定就要过来了,我有些紧张,他们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说我是一个女子,不能给我爹传宗接代。”   浅浅拍拍蓝冉莹的手,低声安抚说:“不要怕,他们不过是求财而已,反正你又不打算要这房子,让他们拿去就拿去,无欲则刚,有什么可怕的!”   蓝冉莹点着头说:“道理我明白,但就是有些心虚。”   浅浅叹息一声,也是明白的,这种事情,说是不虚,也太过无情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蓝鸿波做人过于失败,他的丧事办得冷冷清清的,除了育幼院里的人,竟然就没几个人上门的。   快到傍晚了,蓝家人才陆陆续续的过来。   蓝大伯过来就给了蓝冉莹一个耳光,大声责问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我们蓝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蓝冉莹捂着脸颊,微垂着小脸,一句话也没说。   二郎恼怒的站在蓝冉莹的面前,握紧了双拳,大声朝着蓝大伯质问:“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上来就打人。”   蓝大伯上下打量了二郎一眼,嘲讽说:“你就是那个奸夫?”   二郎脸色阴沉的喝斥:“你嘴巴放干净的,什么奸夫不奸夫,我和小冉是真心相爱,我会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的。”   “呸……”蓝大伯轻啐一声。   “八抬大轿,你们就是无媒苟合,你如今还气死了你爹,你们就该被浸猪笼,从今天以后,你再也不是我蓝家的女儿。”   蓝冉莹咬着下唇,眼眶里满是泪珠打转。   “有什么至少等我办完我爹的丧事再说。”   蓝小叔这时候也过来了,一脸轻嘲的说:“你有什么资格送你爹最后一程,我看我二哥也不想看到你,免得你脏了他轮回的路。”   蓝冉莹身子一阵踉跄,显然被蓝小叔的话伤到了。   浅浅看到蓝家这样的豺虎亲戚,不悦的抿了抿唇,冷笑说:“你们也适可而止一点,若是真的为蓝夫子好的话,就不该在他的灵堂上吵得这么难看。”   蓝大伯一手指着浅浅的鼻子骂道:“我算什么东西,我们蓝家的事情,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浅浅眼睛一眯,目露凶光。   穆清手一伸,直接掰断了蓝大伯的食指,并凉声命令道:“我要你向我媳妇道歉。”   蓝大伯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哎哟,哎哟,快松开,快松开。”   “道歉!不然我就废了你整只手!”穆清执着的命令。   蓝大伯受不住疼,求饶说:“哎哟,我道歉,我道歉,我快松手,快松手。”   浅浅不屑的看了眼蓝大伯,对穆清说:“放了他。”   穆清这才将手一甩,将人抛了出去。   蓝大伯捂着受伤的手站了起来,狰狞的说道:“好啊!蓝冉莹,你如今有本事了啊!竟然合起外人来欺负我们自家人,既然你这样有本事,我们蓝家也收留不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滚,这里是我们蓝家的地盘,你滚出去。”   蓝冉莹看了眼浅浅,浅浅微微点头示意。   蓝冉莹立即哭诉说:“大伯怎么能赶我出去,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啊!而且我娘也还在啊!”   蓝夫人因这事又病倒了,蓝冉莹也不想再勾起蓝夫人的伤心事,今早特意在她的药里添了一些安眠的成分,这会儿蓝夫人喝了药还在屋里睡着。   蓝大伯因手指的疼痛,额上冒着冷汗的说:“蓝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赶紧给我滚出去,还有这些都是一些什么野蛮人,全都给我滚!”   蓝小叔也附议说:“冉冉,你也别怪伯伯叔叔狠心,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蓝家是肯定容不下你了,若是不赶走你,就是你下面妹妹的婚事都要受你牵连。”   蓝大伯一声恼怒,“还跟她说这么多干嘛!滚,马上滚,带着你娘一起滚!”   蓝冉莹眼里划过一抹恨,心里有遏制不住的火在往上冒。   若不是和浅浅说好了,她真的要闹起来了。   她现在心里有种想狠狠击倒这些人的想法,他们越是想要的东西,她就越是想毁了。   蓝冉莹努力咽下心中的仇恨,浑身气得发颤的说:“明天一早,我就送我爹上山,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   蓝大伯强势的说道:“不行,现在就滚!”   蓝冉莹眼神一厉,抬眼喝斥:“我现在走的话,我爹是不是你们送上山,是不是你们选坟,是不是你们出钱善后,是不是,是不是?”   蓝小叔怔了下,拉住蓝大伯,说得冠冕堂皇的道:“算了大哥,不管怎么说,冉冉也是二哥唯一的女儿,就让她送二哥最后一程吧!”   蓝大伯不满的哼唧一声,也没有再强势的一定要赶走蓝冉莹,倒是扭身就离开了蓝家,应该是去看大夫了。   蓝小叔倒是在蓝家留了一会儿,浅浅走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   按说兄弟过世了,蓝小叔和蓝大伯应该是要守夜的,也不知道当晚会不会留在蓝家。   次日,蓝冉莹一个姑娘家扶着棺材上了山。   其实这种事情,都只有儿子才能做,但是蓝鸿波的两个兄弟都对蓝冉莹不满,想等着她开口相求。   蓝冉莹也是憋了口气,不愿意开口,再者,不管怎么样,也是亲爹,她又想亲自送最后一程,因此就成这样的局面。   折腾了一个上午,忙过了午时,他们也下了山。   在山脚的时候,蓝大伯和蓝小叔说道:“我们希望明天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你了!”   蓝冉莹微眯了眼,语气不悦的说:“你们放心,我不会碍了你们的事。”   蓝冉莹怒气冲冲的回了家,将母女俩的衣物都打包了,又让浅浅先将她娘接走。   浅浅不放心的说:“你想做什么?”   蓝冉莹一声冷笑的说:“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房子吗?我一把火烧了这里,看他们最后能得到什么。”   浅浅忍不住赞扬的笑说:“倒是不错的主意,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蓝冉莹眯了眯眼,一副小宇宙即将爆发了的样子。   浅浅微微一笑,提醒说:“好,但是放火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牵连了左右邻居。”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蓝冉莹一张小脸看起来有些阴阴沉沉的。   浅浅扶着蓝夫人上了牛车,对二郎说道:“哥,你照顾好二嫂,事情忙完了就直接去育幼院,阿二他们在那边等你,到时候直接到山庄来,我们在山庄等你们。”   二郎应声:“好!放心吧!”   牛车里,蓝夫人软绵无力的躺在一边,眼泪泊泊而出。   浅浅蹲在她身前,拿出帕子将她眼角的泪珠擦去,并劝说:“伯母,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蓝夫子对你们母女并不好,他如今不在了,你们也能过你们的日子了,不用再天天如担惊受怕的小鸟一样了,最主要的是二嫂也能和我哥好好的生活了,以后他们会建造一个幸福的家,生一堆可爱的孩子。”   “你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二嫂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内疚的,你若是真的疼惜这个女儿,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要活得幸福开心,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二嫂的选择是对的,她才不会自己钻入死胡同,她才能过得幸福。”   蓝夫人深吸了口气,布满泪珠的眸子看向浅浅说:“谢谢你!”   “伯母不用客气,你的女儿如今是我的二嫂,她待我哥这么真诚,我自然也会好好对待她,绝对不会让她在我们言家受到委屈的。”浅浅对蓝夫人如此保证,也是想让她宽心。   蓝夫人只有心宽了,病情才会好得快。   她以前生病,就是思虑太重,忧虑成疾。   跟着蓝鸿波这样自私的男人,哪有女人的日子能过得开心,不忧虑才奇怪。   浅浅他们下午就到了山庄,邱子衍早就先他们一步到了,房间也都整理好了,到了山庄,浅浅又喂蓝夫人喝了药就让她休息去了。   直到夜深,阿二才驾着马车把二郎和蓝冉莹送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   浅浅见蓝冉莹脸上红得不正常,有些担忧的问道。   蓝冉莹微有些兴奋的说:“我一把火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他们谁都别想占到便宜。”   笑过了,蓝冉莹有些担忧的说:“不过他们见过你们,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寻你们的麻烦。”   浅浅轻笑的劝说:“无妨,你高兴了就好。”   蓝冉莹抿了抿唇道了一声多谢,浅浅就让二郎陪着她回屋里休息去了,毕竟这几日蓝冉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正如蓝冉莹担忧的一样,蓝家的确找到了育幼院,不过却被阿三几句话就打发走了。   眨眼间就到了腊八节这一日,这天浅浅特意将两家人聚到了一起,由于之前蓝夫人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迷,浅浅也不想两边家长见面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特意等她身体好一些才做的安排。   浅浅想这一天将他们两人的婚事正式定下,顺便将大喜之日定在小年这一日。   反正蓝鸿波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会要大额聘礼,俩人又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越早成亲越好,否则真被浅浅言中,蓝冉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这可就闹笑话了。    ☆、086、唐家落败   蓝夫人之前还有些担忧言家的态度,毕竟娶一个媳妇还带着一个老娘,这像什么话。   哪里晓得和亲家见了面,才发现言家的当家是这么亲切好说话的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提,还一个劲让她们提要求,言辞间还透露出,以后就住在一起的意思。   蓝夫人和蓝冉莹早先一步也商量好了,这聘礼也不多要,就要一百两,倒不是蓝冉莹图这银子,而是她觉得她娘现在就一个人,手里有一点银两总会安心一些。她以后毕竟嫁了人,娘亲有什么事,她也不好直接往夫家伸手。   这事蓝冉莹也和浅浅二郎事先提起,他们都没有意见,还直说蓝冉莹懂事,替他们省银子,这聘礼的钱就这么定了下来。   由于事先已经通了气,两人谈起婚嫁之事,是一拍即合,婚事也按浅浅的想法定在了小年这一日,媒婆也不过就是登门走一个过程,白拿一个媒婆红包。   浅浅接言永福夫妻俩来山庄的路上,就已经把二郎和蓝冉莹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虽然夫妻俩骂他们在胡闹,但也因这事极疼惜蓝冉莹,甚至对蓝夫人也是一片怜悯。   一个上午,婚事就已经谈妥,中午的时候,姜氏已经和蓝夫人极熟络了,两人一起到厨房里去准备腊八粥。   “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你也别蓝夫人蓝夫人的叫了,我姓姚,闺名叫湘茹,我比你略小几岁,你就直接叫我湘茹,我以后叫你姜姐姐好了。”   姜氏求之不得,她听了浅浅说起蓝家的事情,就觉得一口一个蓝夫人,就像在剜姚氏的心一样,当即从善如流的叫了起来。   “好,我也就托大了,湘茹妹子。”   “姜姐姐。”   俩人相识一笑,浅浅在一边插话说:“我以后也就叫你姚姨了,伯母伯母的叫,我也觉得不亲近。”   “行!”姚氏温柔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爽朗的笑。   蓝冉莹在一边看着也略略安心。   其实她和浅浅跟过来,并不能帮什么忙,厨房里还有厨娘,也不需要她们俩动手,不过是蓝冉莹牵挂姚氏,怕她不习惯,浅浅就陪着一起过来了。   姚氏看着浅浅和蓝冉莹,温婉的说道:“你们俩去前面玩吧!不要待在这里碍手碍脚了,早上浅浅不是带了很多喜布回来吗?你们去挑块好的,赶紧将娘衣做出来,只有十几天就要成亲了,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蓝冉莹双颊微红,羞涩的笑了笑。   浅浅促狭的说:“看样子我们又要过上日日做喜服的日子了,想当初我嫁人也是急急忙忙,叫了我娘和我妹一起帮我绣喜被喜帕这些,这一次我们也帮你绣啊!”   蓝冉莹羞红了脸轻应了一声,浅浅拉着她的手一路出了厨房,小嘴里兴奋的嚷嚷着。   “我们去挑布啊!二嫂喜欢什么花样的,是花开并蒂莲,还是鸳鸯戏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蓝冉莹红着脸轻捏了下浅浅,嗔言道:“不要打趣我了。”   浅浅促狭的说:“这可不是打趣,而是问你的意思,别是我们辛苦忙活了,你又不喜欢,不是白费了我们的心思吗?”   蓝冉莹缓了下才小声说道:“……就比翼双飞好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道:“原来二嫂喜欢比翼双飞啊!如今和我二哥也才是达成所望了。”   蓝冉莹笑嗔了眼浅浅,浅浅也没再继续追着说什么,再多说下去,话就深了,到时候难免勾起不好的回忆。   浅浅看今儿腊八过节,特意也把育幼院里的孩子都叫了过来,两人经过前院的时候,就见一群疯闹的孩子。   阿三像一个小疯子似的跑了过来,扯着浅浅的衣袖就说:“浅姐姐,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浅浅遥望了一眼,兴灾乐祸的说道:“你们现在是觉得好玩,等到时候让你们在这里训练,就有你们哭的时候。”   训练场地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却已经初具雏形。   今儿他们要过来,工人也放了一天假。   这些孩子就趁机在训练场地跑来跑去,看什么都新鲜,一片嬉笑的声音。   阿三不解的看着浅浅追问:“浅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们就清楚了,现在你们自己去玩,我和二嫂要去挑布做喜服,没空陪你们这些小鬼。”   浅浅笑骂着戳着阿三的额,将她推离了两步。   阿三一听要做喜服了,眼神一亮,兴奋的对着后面叫了起来,“真姐姐,小曦快过来,二嫂要做喜服啦!”   浅浅天天二嫂二嫂的叫着,这些育幼院里的孩子也不再叫她蓝姐姐,都改叫二嫂了。   言曦听了这话立即跑了过来,而真真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她是上过一次当的人,自然不愿意再上一次当。   不过浅浅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她,当即笑着大声叫道:“真真,往哪里跑啊!还不赶紧过来,二哥只十几天就大婚了,你这个做小妹的也不意思意思吗?”   真真僵住了身子,背过身,一脸埋怨的跺脚走近。   “你和二哥是怎么回事嘛,成亲怎么都是急急忙忙,上次你也是,这次二哥又是,我好不容易才轻易几日不用拿针线。”   待真真走近,浅浅伸手在真真额上轻敲一下,娇斥道:“二哥真是白疼你了。”   真真捂着额,不满的说:“我又没有说我不做。”   蓝冉莹笑笑,劝说:“没关系,真真不喜欢做就不用做,我自己忙得过来。”   “别!”浅浅一下挡住,并说:“我自己忙,不就是没日没夜了吗?到时候新娘顶着两个黑眼圈,能看吗?”   蓝冉莹被说得一怔,愧疚的看向真真。   真真瞬间被弄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道:“二嫂别这么认真,我不过就是顺口报怨一下,没说不做,二哥的亲事,我若是一点忙都不帮的话,我姐还不打断我的腿啊!”   浅浅笑骂:“你知道就好!”   笑笑闹闹,五人一起到了库房里。   浅浅一早拖来的布,都是邱子衍亲自染的,色泽和光泽都算是上品,不过他们走的是平民路线,用的料子是普通的棉布。   “你看看这些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晚一点再上街去买!反正到时候成亲也要买一套头饰,正好一起上街去看看。”   蓝冉莹摸着手下柔软的棉布,笑说:“这样就很好了,而且这种天用棉布做喜服会暖和一些。我天天待在家里也不用打扮,而且成亲时又有喜帕盖着,戴了头饰也看不到,就不用破费了。”   蓝冉莹在这里住了些天了,哪里还不清楚这言家上下都是浅浅在打点,换言之就是这一切都是在花费浅浅的银子。   若是她和二郎成亲,让这么一个妹妹私掏太多腰包,她觉得有些脸红,毕竟这浅浅也是嫁出去了的女儿,按说,她是可以不管娘家这些事情了的。   二郎成亲,她只要到时候出一份份子钱就行。   浅浅清楚这些布都不错,才会拿来让蓝冉莹挑选,见她也喜欢就没在这事情上多计较,但是首饰的事情,她也清楚蓝冉莹的顾忌,想了想就坦白了心里的想法。   “二嫂就不要替我节省了,本来之前我是替二哥准备了一千两娶媳妇的,但是二哥那会儿和我说你们会在年后再成亲,正巧唐家又有千亩良田要卖,我当时见机不可失,就直接将田地买下了,哪里知道你们又突然要成亲了,不然的话,不用这么寒酸的。”   “我明白的,这些二郎都和我说过!”蓝冉莹拍拍浅浅的小手笑了笑。   当初她爹想将她嫁给土财主时,二郎就来和她说了这些事情,连浅浅说将刚买到手的田地又要卖出去,让他们能够顺利成亲的事情也说了。   她当时就想着,言家这样待她,她也不能太没了良心,回家想说服她爹,先拿三百两,余下的七百两事后再给他,但是这些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爹就兴高采烈的计划着一千二百两要怎么用。   她太了解她爹了,口上的承诺,哪里比得过到手的银子,清楚她爹不会答应,她才会走了极端,事情才会变成后面的样子。   浅浅拍拍蓝冉莹的手,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啊!这套首饰你就不要推辞了,我现在什么能力,早先也和你们透了底,我也会量力而为,以后更好的首饰,我相信我哥有能力买给你。”   蓝冉莹见浅浅说得认真,只好接下这份大礼,并叮嘱:“意思一下就好,不要太破费了,你现在不正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吗?”   以前也不清楚,还是住到山庄里了才清楚,原来浅浅忙了这么多事情,难怪手里的银子这么不经用。   不过看她这阵势,以后只怕有大前途。   每每想到这里,蓝冉莹就有些忧伤的感觉,若是他爹有眼光有眼界一些,以后还怕享不到她这个女儿的福吗?也不用因此丢了性命。   看浅浅行事,就清楚她把家人看得重要,以后她发际了,怎么可能不照顾自家的兄长。   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对于生养她的爹,只要不过份的要求,她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不过,眼下说这些都已经是徒然,爹不在了,这是事实,她要过的就是眼下的生活。   “是差银子,但银子也不是省出来的,都是挣出来的,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啊!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就好。”   浅浅粲然扬笑。   蓝冉莹也自思绪中回过神,看着浅浅真诚的样子,心里默默想着,其实如今的生活很好,比起爹在世时强多了,而且少了爹的打骂,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不再是整日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   “好,你拿主意就好!现在先不说这些,我们先来配线好了!”蓝冉莹突然像是想通了似的,全身一轻,笑着说起。   阿三和言曦才学针线活不长,俩人配线还把握得不是很好,也没有资格提出意见,只会看好看与不好看。   五个人讨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阿四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快点出来喝腊八粥了。”   浅浅放下手中的线,笑吟吟的说:“走,喝粥去!”   五人到了前厅,就看到姜氏和姚氏两人,像在街上派粥给穷苦百姓一样,嘴里还叫道:“一个个来,不要抢啊!”   浅浅失笑的摇摇首,“家里孩子多了,就是闹腾!”   蓝冉莹侧目打趣的说:“但我见你这孩子王当得极好啊!”   浅浅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眼得意一笑,自满说:“我也觉得我做得不错。”   蓝冉莹愣了下,突然大笑出声。   姜氏一边给育幼院的孩子添粥,一边朝着门口叫道:“你们俩还不过来,站在那儿傻笑什么啊?”   “来啦!”浅浅和蓝冉莹对视一眼,笑着走了过去。   穆清和好二郎早就替她们打好了粥,一左一右的同时开口说:“过来!”   浅浅和蓝冉莹又是对视一眼,走向自己男人的身边。   浅浅看着穆清面前就一个碗,问道:“你的呢?”   “你先吃!”穆清将勺子递到浅浅的手里。   浅浅娇笑的在穆清的身边坐下,将勺子还给穆清,并说:“你喂我。”   穆清早就习惯如此娇滴滴的浅浅,拿过勺子熟练的喂她喝起了粥,旁边育幼院的孩子见了,都打趣的闹了起来。   “羞羞羞,浅姐姐这么大了,还要姐夫喂才肯喝粥。”   浅浅嗔了众人一眼,这点小打趣,她可不看在眼里,甜蜜的喝了两口腊八粥,脑袋一偏说:“你也喝。”   穆清就自己喝了一口,再又喂浅浅,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甚是恩爱。   二郎看着有些羡慕,一脸希冀的望着蓝冉莹说:“小冉,我也喂你喝吧!”   蓝冉莹怔了下,望了眼二郎,又望了眼浅浅和穆清,羞红了脸,把碗勺往二郎手里一塞,力度大得整碗粥差点就泼到了二郎的手上。   穆清险险的接住,却是一脸傻笑的样子。   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喂姑娘喝粥,不免有些紧张,诱哄的说道:“啊……”   蓝冉莹脸一红,十分尴尬,快速张口,小口就着喝了一口。   姚氏见此,脸上布满了笑意,嘴上却说着。   “这些孩子,也没一个羞,还这么多弟弟妹妹在场呢!”   姜氏对这些早已经司空见惯,反倒是劝着姚氏说:“不碍事的,就是要这样,他们的感情好,我们才好早点抱孙。”   姚氏心思敏感,她其实也是嘴上试探的这样一说。   毕竟二郎和蓝冉莹还没有成亲,这么亲密,她怕言家人会觉得蓝冉莹过于轻浮,再者,浅浅到底是他们的女儿,有些事情,女儿能做,但媳妇却是做不得的。   一家人围坐一起说说笑笑过着腊八节喝着腊八粥的时候,刘老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急急的说:“阿大少爷回来了,还带了好多人。”   穆清的勺子正好递到浅浅的嘴边,她刚一口咬下,就见刘老来通报,当时就怔仲的看向刘老。   穆清看浅浅这副呆萌的样子,觉得有趣,眉眼染笑的说:“先松开勺子。”   浅浅小嘴一叼,将勺中的腊八粥喝掉了,起身走向门口,就见阿大跟在刘老的后面过来,身后还有密密麻麻的一串人。   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浅浅有些发昏的开口:“这……”   阿大一脸明媚的笑容,走上两步说:“特意赶在这天回来,回到育幼院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用想知道你们肯定在这里。”   浅浅怔了怔,侧身说:“累了吧?快到里面来,先喝碗粥。”   她这话音落下,就看到阿大身后一群眼放绿光的孩子,年纪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男有女。   浅浅苦笑一声,回眸说道:“得,娘、姚姨,就麻烦你们再去厨房多做点食物端出来,这些孩子也该饿了。”   姚氏怔仲的看着这些堵在门口的孩子,只怕有六七十人之多。   她拉了拉姜氏小声问道:“姜姐姐,这都是浅浅收容的吗?”   姜氏一脸尴尬的说:“我也不清楚啊!”   俩人小声嘀咕着出了偏厅。   虽然有了姜氏和姚氏的帮忙,浅浅觉得厨房里可能还是忙不过来,家里就请了两个厨娘,一个邓大娘,一个山庄后来请来给工人做饭的。   “都站门口等着!”阿大回首一声命令,自己就跟着浅浅到了偏厅。   浅浅看着站在门口中的这些孩子,小声的和阿大说:“这天站在门口也怪冻人的,你让他们都屋里来吧!至少暖和一些。”   阿大脸色一缓,看着浅浅揶揄的笑了笑。   “听到小姐的话了吗?都到屋里来,不许喧哗,不许吵闹,安安静静的待着!”   “是!”   声音起起伏伏,人陆陆续续的进来。   本来宽敞的偏厅,被这六七十人占住,瞬间就变得有些狭小了,连室内的温度也高了不少。   “哥哥,你先喝我这碗!”   阿三见阿大得空了,立即将她的碗递了过来,里面的腊八粥正冒着热烟,看起来香香软软的。   阿大一路风尘赶了回来,又累又乏,肚子早就不争气的抗议了,但是面对阿三递来的腊八粥。   阿大却是笑了笑说:“你自己先吃。”   阿三执着的将碗塞到阿大的手里,并说:“哥,你快喝吧!我之前就喝了一碗了,一会儿姜姨和姚姨又会做热乎乎的粥端出来的,我等会儿再喝。”   阿大笑了笑没再拒绝。   他们也是来得晚一些了,满满一大碗粥都被分食完了,像阿三这是第二碗,阿四都喝到了第三碗了。   “阿三,去给你哥烧些热水,让他先去洗洗身子暖和一下!”   浅浅笑着对一边的阿三吩咐,她立即高声答好,牵着小曦俩人一起跑了出去。   “这一路还顺利吧?”浅浅笑吟吟的问道。   阿三一碗粥喝得慢条斯理,极具贵气,缓缓答道:“蛮顺利的!”   真真围着这些孩子四下打量,这姿势就跟人贩子似的,吓得这群孩子都一个劲的往后躲。   浅浅好笑的将真真扯了过来,轻斥:“你做什么啊?”   真真一脸无辜的说:“你就看看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看什么看,你吓到他们了啦!”   真真吐吐舌,一脸俏皮的说:“怎么可能,我长得这么甜美,怎么会吓到他们,姐就是喜欢瞎说!”   浅浅戳了戳真真的额说:“臭屁的家伙!”   真真讨好抱着浅浅的手摇晃说:“就是在这些人中间挑出十人做护卫队吗?”   之前阿大买的人也住在庄山,这事自然是瞒不过真真,就是在这里住了些天的蓝冉莹也是清楚的。   只是她不了解详情,只知道是浅浅买来的人,清一色的十三四岁的孩子,至于有什么具体用途,她当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也没有多问。   “嗯!这事晚些再说!”浅浅对真真使了使眼色。   毕竟这事最终怎么操作还是由阿大决定,她已经将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阿大喝完一碗粥,侧目对一边微笑的邱子衍说道:“邱大哥,这些人还是麻烦等会安置一下。”   “行!不过家里没有这么多床被子,只怕要去镇上多买几床回来才行!”邱子衍说罢就站了起来。   他看向浅浅说:“我先去一趟镇上,看还差些什么东西,我一起买过来。”   浅浅点点头回道:“好,叫上小石子一起去帮忙,早去早回,晚上等你一起用晚膳!”   “行!”邱子衍应声,小石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一并出了偏厅。   浅浅回眸一看,这么多黑压压的脑袋,哭笑不得的说:“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啊!我可不管。”   阿大笑道:“明白你有多懒,不会让你操心这些事啦!”   浅浅眯眼一笑,对阿二他们说:“你们都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去帮着把房间先收拾出来,去烧些开水,等会带他们去洗澡,一人拿一套衣服出来先借给他们穿上。”   浅浅有注意到这些孩子,极少手里拿了小包袱的,而且一个个都穿得破破烂烂,也不知道阿大在哪里找到的这些人。   阿二他们都是勤劳的孩子,一听浅浅说这话,大大小小都起了身,像言易才四五岁,摇摇晃晃的就拉着言皓的手也一起出去了。   育幼院的孩子一走,屋里又空了一些。   浅浅左右望了两眼,觉得她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就把事情都留给阿大,她就钻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姜氏和姚氏两人一边在做饭,一边在嘀咕。   “这么多孩子,每天要吃多少米啊!”   “可不是么!”   浅浅见她们一搭一唱的样子,笑吟吟的上前探首说:“你们不用担忧这些,我收容他们也都是有目的的,不是白养人,而且这一批人和育幼院里的不一样,他们是我买来的,属于奴籍。”   姜氏诧异的放下锅铲,紧张的说:“你一次买这么多奴才干嘛?你可别说了那些大户人家,养上上百个家奴,我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不要学了这套挥霍的习性。”   姚氏不好像姜氏这样说浅浅,只是一个劲的在旁边附和说:“你娘说得在理。”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们就放宽了心吧!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买他们来可不是为了享受的,反正你们以后就清楚了。”   浅浅说话间,双手肩在姚氏和姜氏的肩上,将俩人搂住,笑称:“我明白你们看我年纪小,怕我不懂事,做出错误的选择,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你们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好吗?”   姜氏深叹道:“算了,反正娘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姜氏也明白浅浅的性子,多说无益,就没再继续说教。   浅浅重重的在姜氏的面上亲了口说:“谢谢娘的体谅,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让娘过上体面的日子,还有姚姨。”   浅浅说罢,也在姚氏面上亲了一口。   姚氏一向内敛,就是和亲生女儿蓝冉莹也不曾如此,一下怔住了,片刻间脸颊上一片红霞,艳如烧云。   姜氏已经习惯了这样不着调的浅浅,看姚氏不自在,笑嗔了真真一句。   “你这孩子,没大小没的,姚姨也调戏。”   浅浅眯了眯眼,望着姚氏说:“姚姨肯定喜欢我的亲近,看她高兴得脸都红了。”   姚氏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是瞬间觉得和言家人亲近了许多,有种生活多年了的感觉。   笑闹了几句,浅浅才正经的问道:“这粥熬好了吗?”   姚氏拿着锅铲在大锅里搅绊了几下说道:“这粥马上就好了,都是差不多时间上的灶,我这锅好了,其他的三锅应该也差不多了。”   厨房里正好有四个灶,每个灶上都摆了一个大锅,正熬着香喷喷的腊八粥,虽然做得不如之前他们吃的那般精细,但家里省下的材料也是都放了进去的。   毕竟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多人,腊八粥所用的材料也没有准备这么多,这一次熬的四锅里面,多是大白米。   姜氏看了看说:“也不知道够不够她吃的,正好家里还有菜,待会儿我再多炒几个小菜端上去。”   邓大娘在另一边灶前笑着说道:“夫人待会儿去前面给他们分粥,免得发生哄粥,倒是浪费了粥,我和伍娘在这里烧菜就够了。”   姜氏笑着回望,也不和她争。   “好,就麻烦你们了!”   伍娘笑着望了过来,嘴甜的说道:“哪里麻烦不麻烦,说来还是我们做事不周全,还让两位夫人到厨房里来帮忙。”   姜氏笑笑,不甚在意。   姚氏却是不大好意思的说:“什么夫人不夫人,叫我湘茹就是了。”   浅浅并没有开口说让她们叫得如此亲近,邓大娘是本来就大户人家出来的,有她自己的规矩,她根本就不会这样叫。   而伍娘也是一个有眼色的人,这家里是谁做主,她看得清楚。   再说了,在她之前来的邓大娘都叫的夫人,她怎么可能去逾越。   姜氏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像姚氏这样,不过说了几次,又被女儿私下拉着说教了一通,也不再让她们改口了。   没多时,腊八粥的香味就全都溢出来了,浅浅闻着味道就知道已经熟了,香吟吟的去把穆清和二郎叫了过来,让他们俩帮忙把锅子抬到偏厅里去。   四锅腊八粥到了偏厅,偏厅里立即被香味弥漫。   此时偏厅里阿大带来的这些人,已经被他陆续分散分批的安排去洗澡了。剩下这些人,看到腊八粥也是一个个眼放绿光。   “好了,都一个接一个的排好队!”浅浅笑着在前面挥挥手,就见这些原本有些骚动的孩子立即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往前钻。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大家不要抢,所有人都有!待会儿还有菜会端上来。”   浅浅说得虽然好听,但是这些人却像是听不到似的,还在往前涌。   看这阵势,浅浅还误以为她到了难民区,只在给灾民派粥呢!   浅浅脸色一沉,天准备说几句狠话教训人的时候,就听见阿大抢先一步说道:“谁再敢抢,就立即给我滚出去!不单没得吃,今晚还在前院跪一夜。”   阿大的威胁还是比较有用的,说完将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就直接往临近的的人身上抽了过去。   阿大年纪也不过是十二岁,和这些孩子看起来也是差不多高矮,但是这顿火一发,却让人顿时觉得他高不可攀,至于满副威严。   浅浅愣了下,看到被抽打了的他们,瞬间就有序的站好,不免有些失笑。   “你这鞭子是赶牛用的?”   阿大回首,面色微霁。   “嗯,用着顺手,这些天就一直挂在腰上了。”   浅浅失笑一声,“你倒是挺有教官的样子。”   阿大不明白教官的意思是什么,不过看浅浅的样子,倒像是在夸奖他,因此也没多问,就附和的笑了起来。   这边静了下来,姜氏和姚氏也就能好好分粥了。   两个女人都是心慈之人,见到这些孩子难免母爱泛滥,又见他们被打了,一脸温情的安抚说:“你们不要抢,都有的!”   粥一碗一碗分了下去,喝了粥的人,就跟着去洗澡,洗了澡还没喝粥或者没吃饱的,又被带了过来继续喝粥。   没多时几大盆子的菜也上来了,浅浅看这么大一盆子的菜,猜想味道肯定也不怎么样,不过是管熟而已。   如此折腾一番,已经是日落时分,还没休息的邓大娘和伍娘又要开始准备晚饭,而且还是上百人的晚饭,不亚于办一次酒席了。   不过两人倒是都习惯了,不论是育幼院还是山庄,每餐都有十几二十人。平日都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干活,今儿倒是两个人一起分工合作,有说有笑的,倒是时间过得比往日还快一些。   赶在晚膳之时,邱子衍和小石子回来了,并且拖了两大车的棉被。   邱子衍回到庄子里就把余下的事情都丢给了小石子,他自己行色匆匆的去找了浅浅,将在镇上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唐家酒楼现在已经放了风声出来要卖,并且有几人在打听这事了,毕竟唐家酒楼占地面积又大又广,还处在黄金地带,以前没出客人中毒事件前,酒楼的生意虽然不敢说是镇上第一,也一直是很挣钱的。”   浅浅拧着眉问:“难道唐家还没有摆平客人中毒的事情吗?怎么就沦落到要卖酒楼了呢?”   邱子衍啧了下说道:“这事倒是摆平了,也赔了大笔的银子,但是之后酒楼的生意就一路千丈,现在是入不敷出的状况,毕竟酒楼做的东西再好吃,大家也要有命尝啊!出了这事,谁还敢再去唐家的酒楼啊!”   浅浅笑说:“这倒也是!不知道唐家酒楼打算卖多少银子啊?”   邱子衍知道浅浅一直对唐家的事情很上心,所以才会一听到唐家的事情就马上来告诉她。   这会儿看她的样子,便好奇的问:“怎么?我连唐家的酒楼都想吞了吗?”   浅浅嗔怪的说道:“我吞倒是想吞,也得我有银子啊!唐家酒楼怎么说也是三层楼,位置又大又广,怎么也不可能三百两卖给我吧?”   邱子衍失笑出声,“你就别想了吧!人家三千两都不可能卖给你。”   浅浅翻了翻白眼,虽然她没有去过唐家酒楼吃饭,但也是经常路过,就那里面的装潢和设计,以及店铺的面积和位置,只怕没有五千两以上是拿不下来的。   即使唐家酒楼现在生意不好,要把酒楼转让出去,也不可能低于五千两这个数目。   “哎,可惜了啊!等到明年中下旬,你的染布坊起来了,我的酒酿制成功,说不定我们手里就能有银子买下这酒楼了,唐家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下啊!”   浅浅一脸惋惜的样子,看得邱子衍哭笑不得。   “不听你说话,光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和唐家多好的关系,在替他们感到不值呢!”   浅浅双眸带笑的睨向邱子衍,坦白说:“你清楚我多注意唐家的啦!唐家可是有一个唐玉君,他天天想着就是怎么弄死我,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他们好,虽然有些惋惜唐家卖酒楼不是一个对的时机,我买不下这间酒楼,但我还是很高兴,这证明唐家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差,而我也不用担心唐玉君有能力再对付我。”   邱子衍轻笑一声,打趣的说:“说来你还要谢谢郑家,什么时候去请郑小姐吃一个饭才是。”   浅浅摸着下巴笑说:“此话正中我心,我也是这样想的!”   俩人相识一笑,一起去了偏厅,偏厅里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晚膳不像中午一样喝粥,吃的是大白米,但是由于家里的人太多了,偏厅里也没有这么多桌子能容下这么多人,就直接吃的是流水席。   菜好不好够不够,浅浅就没管了,至少饭是管饱了的。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浅浅也只去看了一眼。   他们都安顿在下人房,睡的是大通铺,一个床上能睡十个人。   浅浅见邱子衍和阿大配合极默契,俩人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她倒没有多插手,而且这些琐碎的小事,她也不耐烦去管,接着穆清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觉了。   次日早起,浅浅及育幼院里所有人早上练完了功就各自忙开了,除了蓝冉莹忙着绣嫁衣,其他懂得针线活的人都被逼着给阿大新买来的这些人做成衣。   一早又是量尺寸又是裁剪布,好在有邱子衍染的这批布在,不然的话,又要到镇上去跑一趟。   再加上昨日休息了一日,今儿一早就来复工的工人,整个山庄都有一种快要爆了的错觉。   别说是浅浅,就是这些工人,也是目露好奇,不明白这里的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家里养了这么多孩子。   而且做的东西又是这么奇怪,虽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但是这些工人还是免不得的好奇。   以前也不是没人问过,不过邱子衍都是直接不甩人,倒也没有人清楚这山庄主人的身份,这会儿再被问起,一说是育幼院,这些工人也吓了一跳。   不少工人小声嘀咕说:“这育幼院里也真是大手笔,得有多少银子啊!才养得活这么多人。”   山庄里的人一时太多了也不是事,浅浅和子衍阿大商量过,就决定将两边的人分开,子衍和阿大留下负责山庄的事情,浅浅暂时坐镇育幼院。   本来让蓝冉莹和姚氏住在山庄,是看这边清静,不过如今可就这么这功效了,人自然也是面纱一戴,跟着一起回了育幼院。   育幼院门前停了三辆牛车,一车的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一个个都像多年未归家的游子一样,急着往育幼院里冲。   浅浅笑吟吟的走在最后,就见突然有一个人猥琐的冲了过来,惊喜的说:“你总算是出现了!”   浅浅定睛看清来人,疏离一笑,“是你啊!有事吗?” ☆、087、拦街打人   来人正是唐家的管事,不过两人自土地买卖交易完后就没有再见面了,唐管事突然寻上门,而且还是这副急切的样子,不得不说,浅浅倒还有几分好奇。   唐管事笑得讨好的说:“肯定是有好事才来找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浅浅看了眼育幼院旁边的小巷子,也就是唐管事刚才站的位置,没有多想就移步过去了,穆清紧随其后,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好了,说吧!有什么事?”浅浅神色微淡的看着唐管事,她并不喜欢这个人,第一次因他送田契过来,并要求弄死吕小蕊而对他没有好印象,第二次又是为了买田地才打交道,第三次也就是此时。   唐管事神秘兮兮的说:“唐家酒楼的事情听说了吗?”   唐管事不过是开了头,浅浅就立即明白了意思,浅笑的问道:“怎么?你想我买下唐家酒楼吗?”   唐管事笑容微怔,不解的问:“怎么?你没兴趣?”   浅浅也不隐瞒,直言不讳的说:“兴趣是有,但可惜手边没有银两!”   唐管事一听浅浅这样说,脸上的笑容立马淡了下来,讪讪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们能再次合作。”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管事,嘲讽的说:“你替唐家办事也是蛮拼的啊!”   为了在这中间抽点利益,他倒也是不遗余力啊!   唐管事嘴角抽了抽,哪里听不出浅浅的意思,而且浅浅也直白说了她没有银子,唐管事也不想浪费时间和她周旋,淡淡的说道:“言姑娘没有兴趣,我也就不打扰了,我不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唐管事说罢,不待浅浅说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浅浅看着唐管事的背影,摇了摇首,自嘲的说:“我以后可绝对不能养这么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主家正逢危险之际,他没有一点担忧之心,满心只想着怎么变了法子从中得些好处,这样的人养在身边还不如养得狗。   “没有他这样的人,唐家也不会倒得这么快,对我们而言,这是好事!”穆清难得话多的开导浅浅。   浅浅扬唇一笑,“你说得好有道理。”   俩人相识一笑,回了育幼院。   院里真真正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立即质问:“说,刚才的是不是唐家管家,就是上次来给你送一百亩地的人,他突然来找你干嘛?难道想要回那一百亩地吗?”   浅浅买下千亩地的过程没有和家人说得清楚,因此真真对唐管事的印象还停留在吕小蕊那件事情上面。   浅浅微抬了眼皮说道:“不是,他问我有没有兴趣买下唐家酒楼。”   真真怔了下,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会好端端问你这个啊?”   浅浅抿了抿唇,微有不屑的和真真说了他们之前的交易。   真真一听,就破口大骂道:“这种人真不要脸了,让他白挣了五百两,真是不爽极了。”   浅浅安慰说:“无妨,我们各取所需而已,反正他占的是唐家的便宜,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你这样说也对!”真真想了想,觉得他们家也没有亏什么,而且若是没有这中间人,言家还不一定买得到唐家的地。   这事揭过了,真真立即想起刚才蓝冉莹和她说的事情,忙问浅浅。   “对了,一会儿我和二嫂上街去买些线,你要不要一起去?”   浅浅皱了皱眉说:“要什么线,你去买就好,二嫂就暂时先不要上街了吧!”   真真的性子就是这样,喜欢谁就对谁好,不喜欢谁就对谁恶。   她以前误会了蓝冉莹,对她十分的恶劣,现在误会解开了,真真也不过是别扭了两天,见蓝冉莹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娇情什么,姑嫂两人倒是极快的好到了一起。   真真嘟了嘴,有些委屈的说:“不是我要拉二嫂上街的啦!是她自己想去配线,说是嫁衣的事情,她不想马虎。”   浅浅也是女人,哪里不明白蓝冉莹的想法,就说道:“好吧!你们自己上街,让二嫂戴上面纱,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行,我明白的,我也不想二嫂被人认出来,到时候被人指指点点她肯定要不高兴了的!”   真真乐得回答,一蹦一跳的就跑开了。   看着她这副跳脱的样子,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就这没点姑娘家的样子,还想摆平温润如玉的古璇青,这两人一静一动,若是真在一起了,想来真真为了引起古璇青的注意话会变得更多。   浅浅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了她和穆清,她自己以前何尝是一个如此话多嘴甜的女子,但是和穆清在一起了,性子就自然而然的变了。   因为她若是一天不说话,穆清也能一天不开口,俩人就会一天没有交流,她也是被逼的变了性格,不过好在这感觉还不赖。   说来说去,原来她们姐妹俩竟然是同样的命运。   想到这里,浅浅低垂首发出轻轻的笑声。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问:“你在笑什么?”   浅浅抬眼,笑容更甚。   她的话多嘴甜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如今的穆清会主动和她说话,她若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说了什么他不懂的话,他都会问一个究竟。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真真这副跳脱的样子,若是和喜静的古璇青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子。”   穆清和古璇青有一点不同。   穆清是习惯了独自一人,但是却不代表他喜欢孤僻,而且她几次察觉到她唱歌的时候,穆清的心情都会很好,而且穆清很喜欢听她说话。   俩人晚上躺在床上,她小嘴不停说说笑笑的时候,穆清都会耐心的听她说这说那,有时候穆清会以为她睡着了,就小心翼翼的摸她的红唇。   这种种迹象不难看出,穆清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而她话变得这么多,这其中也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噢!”穆清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也表示他对这事并不感兴趣。   浅浅拉住穆清的大手,笑吟吟的说道:“之前我看的书还没有看完,我回房再读给你听,好不好?”   “好!”   同样的一个字,语调微扬,显示出穆清是喜欢的。   浅浅每次看书,不是坐在穆清的腿上,就是赖在他的怀里,因此,穆清一直喜欢浅浅看书。   她看书时,他就能抱着她娇娇小小的身子,听着她软甜的嗓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到她有兴趣的地方,她小嘴里还能发出娇笑声。   “过两天我们上街淘一本好一点的字贴,到时候你也像真真一样,每天在家里练一百个大字,可好?”   如今穆清认识的字已经越来越多了,一些常用到的字,他已经基本上会看会读,只是不会写而已。   “好!”对于浅浅的话,穆清一向都是无条件的应好。   而且每次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浅浅陪着他一起的,穆清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并不清楚浅浅是有意识的在教他这些知识。   就像她现在开始学习乔三公的武功了,却不会再让阿三教她,而是故意等穆清学好了,再让穆清教她。   而浅浅学东西又快,这样的情况下促使穆清也得不断的进步才行,至少他目前已经把阿大在乔三公身上学的本事都已经学到了手,而且还教给了浅浅。   “到时候我们一起,嗯,我们俩都没有基础,就用楷体入门,等我们熟练了,再学习别的字体好了,我倒是看了些字体的样子,我就比较喜欢颜体,你呢!你喜欢什么?”   浅浅看这些的时候,自然是和穆清一起,她看过的字体,穆清也都见过的。   “草书!”由于当时看书时,浅浅就故意问过穆清,他觉得哪种好看,而穆清个人偏好草书,如今的答案自然也还是没变。   “很适合你!都是狂乱随性的本质!”   浅浅侧坐在穆清的身上,点了点他的鼻子娇笑出声。   穆清面容微柔,搂着浅浅的手紧了下,浅浅故意赖在穆清的怀里,撒娇道:“人家嗓子都读干了,你念书给我听好不好?”   穆清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还能念这书上的字,好像就是几次之前,浅浅突然也是这副模样在他怀里撒娇,让他念书,而他拿着书,竟然真的懂得念。   穆清读书的时候,浅浅总会支着下巴,一边听一边看书,他哪里读错了,就会及时纠正他,并且让他将这段重新读一遍。   浅浅没有教过孩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教人学这些知识,不过以穆清现在成长的速度,她倒是觉得他的办法很不错,至少在穆清的身上,成效很显著。   俩人在房里一窝就是一两个时辰,一本书两人也是轮着一人各读了一遍,又让浅浅拿来当游戏玩了一遍。   浅浅玩的游戏很简单,就是问穆清一些各地风情及各国国情的事情,比如说她会问穆清魏国有多少个城池,蜀国国君是谁,当朝太子又是谁。   两人一问一答正闹得欢快的时候,言曦哭着小脸跑了回来。   “浅姐姐,浅姐姐,你快出来啊!”   浅浅怔了下,瞬间自穆清的腿上跳下来,将门拉开,紧皱了眉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了啊?”   言曦红着眼睛说:“是二嫂啦!我们刚才买了线准备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蓝家的人,跟无赖的扯着二嫂不让她离开,还故意打掉了二嫂的面纱。”   浅浅面色一沉,说不上埋怨蓝冉莹,却是十分的生气蓝家欺负蓝冉莹的举动。   “走!带我去看看。”   浅浅声音微沉,显然就是将怒意压抑着。   浅浅牵着言曦出门,穆清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三人一路快步到了集市,刚走近就见一个少年正在大声骂蓝冉莹。   “蓝冉莹,你说你这么不要脸也就算了,被赶出家门了竟然还好意思一把火把房子都给烧了,你说你这人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少年身边的少女附近,一脸幽怨的说:“冉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少女面容娇嫩,应该是十四岁左右,身子若蒲柳似一样,双瞳也是微湿,一副若不弱风的样子。   “滚开,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别怪我动手打人了啊!”真真一下护在蓝冉莹的身上,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阿三站在另一边,两人一右一右的护着蓝冉莹,自浅浅这角度看去,正好看到蓝冉莹脸上微红的指甲印。   浅浅当即眼神一眯,四下看了一圈,就见在人潮后的蓝大伯。   她就说这对兄妹怎么会认出蓝冉莹,蓝冉莹看到他们,应该会避路而走,不可能自己撞上去。   现在想来,肯定是蓝大伯看到真真,然后就认出了蓝冉莹,他自己一个长辈,不好在街上和一个晚辈拉拉扯扯,这才让这一双儿女出面教训蓝冉莹。   浅浅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细细观察了一眼,一男一女,少年的指甲修得平整,而少女却留有指甲,上面还涂有蔻丹。   这倒也是省事,她连问是谁动手打了蓝冉莹都不用,就已经确定了目标。   浅浅毫无预警的冲了出去,攥起少女的衣襟,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她十个耳光,直到她脸肿得像猪头一样,才将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推。   浅浅回眸就对真真和阿三一顿斥责:“没用的家伙,就会窝里横,看到有人打二嫂,不知道打回去吗?还站在这里和人趁什么口舌之争!”   真真和阿三被骂得一愣一愣,就是蓝冉莹也吓了一跳。   先是被浅浅的手段,再又见她动怒,而且还是朝着真真和阿三,当即期期艾艾的说:“不、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出门的。”   蓝冉莹遇上他们时,就知道糟了,心里也十分的懊恼,就不该出门的,这平白又该给言家添麻烦了。   浅浅眼神一厉,狠狠的瞪道:“凭什么不该出门,这条大街是公家的地方,谁都可以走,我以后不单要你出门,还要你天天出门,我看谁敢说一句闲话!谁再敢多说一句是非,我就拨了谁的舌头!”   浅浅之前不让蓝冉莹出门,绝对不是怕什么闲话,而是太清楚女人了,哪一个女人受得了千夫所指。   她不想蓝冉莹为了这些人心情不好,毕竟这些人和他们又没有关系,凭什么为了其他人的几句闲言碎语,若得自己心情不好。   “你这疯婆子,你特么……”   少年脸色一变,脏话还未说完,就被穆清甩手一个耳光打了出去,他下手的力度可是比浅浅重多了。   少年在空中翻了两圈,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鲜血一吐,牙齿掉落了几颗。   围观的百姓看到浅浅夫妻俩的手段这么残忍,哪里还敢说什么,吓得都各退一步,而蓝大伯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左一右拥着他的两个孩子。   “凤儿、龙儿,你们怎么样,爹马上带你们去看大夫!”   浅浅身子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大伯,冷冷的说道:“上次我相公掰断你一根手指,是不是太轻松的就放过了你,所以你才会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还敢欺负到我二嫂的头上来。”   蓝大伯害怕的吞咽了一下,望了眼浅浅身后的穆清,他瞬间觉得他的手指又开始疼了。   “你想怎么样,你别太过分了啊!你以为这南阳就没王法了吗?就是你说了算吗?她蓝冉莹婚前失贞,被赶出家门,又狭窄的烧了屋,这样的女子,人人得而诛之,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浅浅厉目扫了眼窃窃私语的百姓,对着真真和阿三交待说:“你们这一刻开始盯着,谁再敢说二嫂一句不是,就卸了她的下巴!”   “好!”真真和阿三大声回答。   她们受够了这份鸟气,早就想发泄出来了。   虽然说蓝冉莹除了最初不慎被蓝凤扯下了面纱,脸上留了指甲印,但后来有她们相护,倒是一直无碍。   可是蓝冉莹不让她们出手,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下,一直被蓝家兄妹俩指着鼻子骂,也是够窝囊的。   围观的百姓怕被打,瞬间都静了下来,一张张的嘴都闭得紧紧的,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一时之间,一条大街,竟然异常寂静。   浅浅满意的收回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大伯冷斥。   “王法,你竟然跟我说王法,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王法。我告诉你,蓝家是我烧的,跟我二嫂没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蓝家人寡情,为了一点银子将我二嫂和姚姨赶出家门。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蓝家人重利,我二哥和二嫂情投意合,早已相许,这门亲事也是蓝夫子亲口允诺了的。后如今只因为别家给得更高的聘礼就执意让我二嫂另嫁,我二嫂忠贞,一女不侍二夫,她到底哪里有错?错就错在蓝家人太贪婪了,我们家给的一千两聘礼看不上,执意于别人家的一千二百两。”   百姓中不知道是谁先倒抽了口气,嘀咕了一声,“一千两?”   紧接着陆续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说道:“这也太多了吧!这一千两竟然还娶不到媳妇,真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蓝冉莹咬着下唇看向浅浅,浅浅摇首示意她不要在这时候说话。   趁着这次的机会,浅浅就彻底将蓝冉莹洗清了,反正蓝鸿波已经死了,这事怎么说都行,更何况眼前的蓝家人也不是好人,推他们一把,让他们下地狱才好。   “你你你……胡说!”蓝大伯吃惊的样子不亚于围观的百姓。   这事他至今都不知情,哪里晓得蓝冉莹这么值钱,若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和她闹翻,而是代替了她爹做主了她的婚事,谋得她的聘礼了。   “胡说?哼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客似云来的掌柜,之前蓝夫子是不是一直拉我哥喝酒,是不是想将二嫂许给我哥,后来不过是攀上了更高的高枝才不愿意这门亲事了!一千二百两,只要我哥和我嫂在一起过得好,我们家也不是不愿意给,不过手边没有这么多现银了,我们说是明年中旬再成亲,等我们家凑够了银子,但是你们蓝家就是不同意,一定要逼得家我们现在就卖地卖房,我二嫂也是维护我二哥心切,才会故意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就是绝了别人求亲的机会,我二嫂品洁这么高雅圣洁,她到底哪里有错,要受你们这样指责。”   浅浅话音落下,就有百姓小声与同伴说道:“看不出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若是这样的话,这蓝冉莹倒不失是一个好女子啊!”   “可不是么,蓝冉莹一直孝顺,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原来这当中有隐情啊!”   有些马后炮跟着如此附和,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但总归现在百姓更相信浅浅说的这个版本。   蓝大伯见百姓一面倒的倒向浅浅这边,脸胀得像猪肝一样红,尖声说道:“我二弟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了啦!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听都没有听过,你想怎么污蔑他都行了啦!”   蓝大伯说完,又极聪明的将话峰一转,对着蓝冉莹说:“你爹真是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啊!就是死了你还往他身上泼脏水,他现如今尸骨未寒你就这样,我想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不孝,只怕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蓝冉莹脸色一白,身子一阵踉跄,虚晃两下,被浅浅揽腰扶住。   她很想出口反驳浅浅当中的一些话,但是浅浅所有的话都是为了她好,她不能开口说什么,可是就像大伯说得的一样,他爹再怎么不对,也已经过世了,至今还尸骨未寒,她这当女儿的又怎么能如此绝情。   对上蓝冉莹一脸祈求的样子,浅浅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不顾她的心情,当即冷笑的对蓝大伯开腔。   “蓝大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蓝夫子欣赏我二哥,本来也是同意这门亲事的,若不是你借着蓝夫子生病为由全权处理了这事,蓝夫子后来能死吗?一千两和一千二百两,中间只差一个二百两而已,就算蓝夫子再不愿意二嫂嫁给我二哥也不可能被气死,这是因为蓝夫子早有隐疾,需要一笔银子看病,是你跟蓝夫子说,怕我们家娶了二嫂不认帐,一定要蓝夫子选择了别家,也不至于出现后来的事情,蓝夫子也不会怒急攻心,引发旧疾而不治身亡。”   蓝夫子奔走替蓝冉莹说亲的事情,左右邻居也是清楚的,不过现在浅浅说话咄咄逼人,强势到让人下意识的就信了她的话是真的。   就是蓝大伯也找不到借口来辩,不管他说什么,浅浅总有新的说词来打击他,他也发现他辩不过浅浅,干脆直接赖皮的说:“我不和你说,一张巧舌,全是歪理。”   “你身不正,自然就说不过我!”浅浅凉笑的着蓝大伯斗败的样子。   正待蓝大伯要落荒而逃的时候,一队衙役来了,气势汹汹的拨开人群问道:“谁啊,是谁这么嚣张,还拦街打人!”   蓝大伯眼神一亮,指着浅浅就说:“是她,就是她!她刚才还说这街上谁敢再说一句蓝冉莹不好的话,就要卸了谁的下巴,把整条街都拦了起来。”   衙役眉峰一皱,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她一个姑娘家?”   蓝大伯怕衙役不信,指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说:“你看,这是他刚才动手打的,我可怜的一双儿女啊!”   衙役看浅浅的眼神立即就变了,冷声道:“你跟我去衙门一趟!”   浅浅招了眼衙役,又扫了一下蓝大伯,倒没有反抗,而是侧身对真真说道:“你们先扶二嫂回去,脸上记得上药,马上就要大婚了,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蓝冉莹一下挣开了左右的真真和阿三,紧张的捏住浅浅的手说:“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去衙门,这事因我而起,我……”   浅浅一下用手堵了蓝冉莹的嘴,温声说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按例去衙门问个话而已,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还有穆清陪着我,倒是你,先回去上药,毕竟你伤在脸上,可是不能马虎。”   蓝冉莹摸了下自己的脸,也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眼下这张脸哪里比得过浅浅重要。   谁都知道去了衙门代表了什么,她哪里敢让浅浅一个人独自去衙门,而且事情因她而起,若浅浅因这事有什么,不说二郎不会原谅她,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啊!   浅浅对阿三命令道:“带二嫂回去。”   真真犹豫挣扎了一下,清楚她过去也没有用,抬眼对穆清说道:“姐夫,你照顾好我姐,我带二嫂回去上了药,就马上过去衙门找你们。”   穆清没有说出什么承诺,却是一下搂住了浅浅的肩。   浅浅抬眼一笑,几站远的衙役不耐烦的催促说:“快点,还要耽误多久啊!”   其实这一次再上衙门,浅浅倒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才出了前任县太爷事情,脑袋都被砍了,这新县太爷才上任多久,不敢猖狂的做什么,除非他是不要命了,更何况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当初刚到这里一穷二白的言浅浅。   穆清和浅浅两人携手自衙役面前走过,衙役撇撇唇说:“可还真嚣张。”   蓝大伯听到了,立即附和的说:“就是,刚才拦着一街人要打人的样子更嚣张。”   衙役看了眼蓝大伯,又看了眼他的一双儿女说道:“你们也跟我一起去衙门,正好来做一个人证。”   蓝大伯一说要做证,立马眼放绿光的说:“好好好!不过我这双儿女都伤在面颊,能否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让他们先去就医。”   衙役看了眼这少年和少女,嘶了一声,说:“赶紧去吧!”   这两人的面容都毁得有蛮严重,若不好好及时治疗,指不定就会留下后遗症,这少年倒好,毕竟是男子,可是这少女的脸若是毁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衙役带着蓝大伯到公堂的时候,就见浅浅和穆清两人像逛大院似的站在衙门里面,最重要的是县太爷还坐在上面,俩人就像是看不到的。   “大胆,你们俩到底是谁,还不跪下。”   浅浅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回眸看到衙役了,便抱怨说:“你走得也太慢了些吧!赶紧的,叫我来有什么事,快些说了,我还赶回去吃饭呢!”   衙役被噎了下,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县太爷皱了下眉,立即明白过来了,问道:“他们就是拦街打人的恶犯?”   “恶犯?”浅浅笑了笑,仰着小脸对穆清说道:“最近大家都说我是大善人,突然被人说恶犯,还有些不习惯呢!”   新上任的县太爷脾气还算不错,被浅浅这样挑衅也只是沉了脸,并没有动用私刑,但是嘴巴上的威胁却是不断的。   “大胆,你们就真的不怕死吗?”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恶行啊!自我办了育幼院起,大家都说我是好人。”   县太爷嘴巴一歪,有些紧张的问:“育幼院是你办的?”   浅浅耸耸肩,随性的回答说:“对啊!”   县太爷身子往前探了几分问:“你是言浅浅。”   浅浅又道:“是啊!”   当初季如风就说过,育幼院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县太爷,看样子如今这话倒是不错,她不过是报了育幼院的名字,县太爷的态度就前后转变甚大。   县太爷轻咳一声,往后坐直了问:“你怎么会被人告拦街行凶呢?”   浅浅笑吟吟的说:“我想大概是误会吧!毕竟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拦街行凶的事情呢?您说是吧?”   县太爷眼角一抽,觉得眼前这小女子也太过无赖了,但上面说了话,他也不敢动她,只能顺了她的意思,嘴里不情愿的回答,“噢,原来是误会啊!既然是误会的话,那就算了吧!”   蓝大伯怔住了,他以为浅浅进了衙役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可是眼下县太爷这一句算了是什么意思?   不说蓝大伯,就是衙役都傻了眼。   这事情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了?甚至连事情的经过都还没有问呢!   浅浅满意的对县太爷点头致谢,笑眯眯的说:“嗯,县太爷明鉴,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啊!”   浅浅笑着就和穆清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蓝大伯反应过来,立即大声叫道:“县太爷,不能放他们走啊!他们刚才在街上行凶,打的正是我的一双儿女啊!当时围观的百姓都能做证。”   县太爷眼一眯,不悦的看着这个没眼色的人,厉声喝斥:“堂下何人?”   蓝大伯腿一软,跪在地上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这才开始诉苦。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县太爷没有留下他们的意思,她也不想多留,但是这个蓝大伯,她也不想让他好过。   便朝着县太爷笑吟吟的说道:“这是我的仇人,他陷害我!”   仇人两字,浅浅咬得特别重,还给了县太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县太爷眼色又抽了抽。   浅浅满意的大笑出了县衙,乐得和穆清说:“季如风的名字挺好用的啊!看来他的来头真的不小呢!”   穆清神色微敛,眯眼问:“刚才什么时候说了他的名字?”   浅浅娇笑的轻斥:“你傻了吗?你忘了他走之前说过,育幼院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县太爷吗?他敢说这话,自然是事先打过招呼了的啊!你看刚才县太爷的样子,明显就是听了季如风的话在行事,所以才不敢对你我两人怎么样。”   穆清明白了,但是却有些不爽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他还没有理清楚。   浅浅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就撞上了迎面跑来的真真三人。   她眉峰一皱,轻斥:“不是让你们回去吗?”   真真三人在路上碰见了浅浅,也是惊了一跳,都不解的问:“不是去了县衙吗?怎么这个快就出来了?”   浅浅轻描淡写道:“县太爷和我认识,我在县里办了育幼院,也能给他添政绩,他哪里会动我。”   真真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会没事啊!”   浅浅皱了皱眉,淡然道:“也可以这样说!”   至少她原本以为是得亮出季如风的玉佩,原来只要说如育幼院和她的名字就行了,她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在县里这么好用。   真真轻嗔了浅浅一声,娇斥道:“早说嘛!你吓死我们了。”   浅浅笑笑,看向蓝冉莹的脸颊问道:“上过药了?”   蓝冉莹小脸微白,看着浅浅一副庆幸的口吻说道:“真真刚才带我去古家医馆上过药了,还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一辈子不得安乐。”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们放心吧!我说话行事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的!”她现在清楚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断不可能再用小兵的身体做出将军才能做的事情。   不过经今日衙门走一圈,她倒是更了解了一些,原来她在南阳比她想象得更有权势一些。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回到家里,浅浅他们也没有瞒着,姚氏听了经过,对蓝家仅存的一点情感也被消磨殆尽了。   得知经过这件事情将蓝冉莹洗清了,姚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她现在可不会管死去了的蓝鸿波,他的名声好不好听,她在意的只有蓝冉莹这个女儿。   毕竟蓝鸿波是她亲手杀的,这会儿再来温情脉脉的说在意他死后的名声,不是显得矫情吗!   蓝冉莹的事情在南阳不过传了两日就被另一件事情取代了,郑氏金铺唯一的女儿被休离回家了。   虽然郑家小姐回娘家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并且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但是这在大家眼里看来,也只是夫妻俩闹别扭,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说闲话的人也不多,毕竟郑家有钱有势,没人会去找不自在得罪他们。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成亲没几个月的郑家小姐竟然被休离回家了,而且犯了七出中的几条,这流言一时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挡也挡不住。   浅浅得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摇了摇首。   这郑家做得太过了些,唐家也就不再姑息了,想要和离,也就不可能了。   不过,之前郑家害得唐家卖了千亩良田,唐家也没有吭一声,这次怎么会一声不响就扔了一封休书过来,还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明摆了让郑家难堪嘛!   “这还有猜吗?肯定是唐家酒楼卖掉,这中间有郑家的手笔,不然的话,唐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这么一个有钱的媳妇,不是傻的,都不会想往外赶。”   浅浅看着真真一本正经的分析这事,取笑说:“这你又知道咯!”   真真翻了翻白眼,不悦的说道:“别把我当吃白饭的好吧!这有什么不知道,唐家酒楼可是唐家最挣钱的产业,这会儿一下就折腾没了,唐家要是还看不出郑家小姐无心合好,并不是只耍耍姑娘家脾气,他们就是傻子了!”   浅浅失笑的说:“唐家傻了很久了,若是夫妻间闹矛盾,郑小姐怎么可能会动唐家的产业,毕竟这些东西,以后可都是她儿子的,郑小姐敢这么挣扎,明显就是不打算再回唐家了!”   真真耸耸肩说:“可不是么,不过郑家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之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出什么,毕竟这婚姻关系是不存在了,虽然不如郑家所愿,拿的不是和离书。”   浅浅轻笑一声,观郑家之前行事,就知道这事还没了。   “看着吧!还有后续!郑家不会放过唐家的!”   若是浅浅猜得没错,唐家酒楼被卖是郑家手笔的话,郑家就应该还有致命一击在等着唐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想来日子应该不会长远,希望在年前,这出大戏能早点落幕才好。 ☆、088、大婚惊魂   休书风波后,浅浅盯了郑家几日,也不见郑家有动作,再加上自家事情也多,便也没有再刻意去打听郑唐两家的事情。   蓝冉莹自上次上街买了绣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育幼院,一门心思在家里绣嫁衣。家里的绣件都送去了绣纺,她们倒也清闲了。姚氏、姜氏,浅浅姐妹俩,四人一起帮着蓝冉莹在赶制嫁妆,比起当初浅浅绣嫁妆,倒是快了许多。   阿大这次带回来的人太多了,一人两身衣服换洗就得近二百套,浅浅琢磨着,让她们自己绣,就为了省点银子,一个个都累死累活不说,孩子们也要先冻上好些天,还不如送去绣纺。   浅浅让邱子衍订的所有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尺寸大小不一样,每件衣服的胸口都有一个阿拉伯数字,这是浅浅事先写好交给邱子衍,再让他送去绣纺。   毕竟这么多人,真要取名字,他们也难记下,还不如就用数字代表,自数字一开始,一直到了一百零柒。   十几天的时间,眨眼也就过了,大婚前一晚,言家人分了两批。   浅浅和真真陪着新娘子在育幼院里待嫁,言永福夫妻俩陪着二郎在山庄里做最后的准备。   邱子衍和阿大他们也是一个在育幼院,一个在山庄,由于人多,两边都是十分热闹。   蓝家这边,虽然没有请一个亲戚,但是言家这边倒是请了不少人,至少西顺村大半的人都是请了的。   夜微凉,屋里已经升起了炭盆,姚氏在做最后的检查,确认每一件嫁妆是否和单子和一样,都准备妥当。   浅浅几个姑娘家就陪着蓝冉莹坐在屋里,说着闲话。   “二嫂,你紧张吗?”言曦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她。   蓝冉莹紧了紧手中的拳,清笑说:“应该是不紧张了的,毕竟之前在你们面前也是拜过一次堂了,但是想到明天,心里还是微微颤抖。”   言曦双瞳睁大,好奇的说:“也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玩,不过看二嫂的嫁衣倒是很漂亮。”   阿三打趣的问:“怎么?就想着嫁人了吗?你才几岁啊!也不知道臊。”   言曦嘟了嘟唇,大家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清楚彼此的性子,言曦虽然做事还是希望做得尽善尽美,得好所有人的喜欢。但是却不再像当初一样小心翼翼,怀抱着稍有差池就被人赶走的想法。   “三姐姐还说我,之前你自己明明也和我说过了,说是很羡慕二嫂,清楚自己要嫁的人是谁,而且还是两情相悦,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里还很担心。”   “噢噢……”真真怪叫一声。   “原来我们阿三小小年纪就思春了啊!好啊,快给姐姐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到时候好帮你留意一下。”   阿三先是在言曦身上打闹的轻捏了两下,这才抬起艳红的脸颊,娇斥说:“真姐姐就别说我了,倒是你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没一个对象。”   “年纪这么大?”真真一声怪叫,脸色都变了几分。   她挽起袖子就开始和阿三理论,“我年纪哪里大了,开年了我也才十六岁了,你不要以为小我五岁就了不起啊!再说了,这里我姐和我嫂子都比我大。”   浅浅和蓝冉莹对视一眼,相识一笑。   浅浅打趣的说:“我们这是躺着也中枪了啊!不过,你好像忘了噢,我们俩都是嫁了人的,你不能算上我们。”   真真小嘴一嘟,回眸恶狠狠的说道:“还是不是姐妹了,怎么替我拦一下都不愿意。”   浅浅扬起挑衅的说:“女人的年纪是能拿来这样说的么!”   真真顺势对阿三说:“就是,女人的年纪是能拿来说事的吗?下次再敢拿我年纪大说事你就死定了!”   浅浅偷偷一笑,没有直接指出真真这是承认了她年纪大。   哎,几个花季的少女,竟然在这里争论年纪太大了的问题,而且还吵得这么较真,也是醉了。   “你们等着,明年我就要把自己嫁出去!”真真挽起袖子,掷地有声的起誓。   浅浅怔了下,忙拦住她说:“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姐我还没有挣到这么多银子,你现在就嫁出去,我就要食言了。”   真真回眸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我要是真能嫁给他,哪还稀罕你这些银子!”   浅浅脸色一僵,而后一笑,宠溺的说:“好吧!你赢了!”   蓝冉莹微笑的插话,“看真真这样子,可是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的运道,被你看上了。”   真真钟情古璇青的事情,目前也就她们姐妹俩清楚这事,毕竟是女儿家的心事,也不可能嚷着所有人都清楚。   “不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不清楚了!”   说起心上人,真真脸色一红,娇羞的坐到一边,一脸扭捏的样子。   蓝冉莹笑笑说:“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告诉别人,你和我们说说,我们也好给你参考参考啊!”   真真一脸果断的说:“不用参考了,我就是喜欢他,他就是一个渣,我也喜欢!”   浅浅捂着嘴轻笑,促狭的说:“你还真是一颗少女心啊!不计任何得失的去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真真高傲的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说:“我反正就是喜欢他,你们都反对也没有用。”   浅浅意味深长的笑说:“古小大夫这么优秀的人,我们可不会反对,就怕到时候反对的人会是古家的人。”   真真傲娇的跺跺脚,一脸坚韧的说:“谁敢反对,我就弄死谁!”   蓝冉莹怔了下,展颜笑开的说:“原来真真看上了古小大夫,倒真是不错的男子,凭你正好!”   真真反应过来,小脸通红的对浅浅娇斥:“姐,你怎么这样嘛!”   浅浅笑弯了眸子的说:“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会告诉别人,而且你都有勇气去追求古小大夫了,还怕我们知道啊!”   真真嘟了嘟嘴,一脸羞愤的说:“可现在人家都还没追到啊!”   她面上表现得这么自信,心里却是不安的!特别是在浅浅和她分析了俩人的差距之后,若不是为了努力赶上古小大夫,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拼了命的去学习,去练字。   以前烦浅浅说的,好好的字不让她在桌上写,一定要贴在墙上,举着胳膊写一百字,可是如今却再也不会偷懒,不会假装把趴在桌上写的字,装成贴在墙上写的字。   甚至浅浅一句玩笑话,说古璇青这么弱不经风,以后两个人出门遇上恶霸了肯定都不能自保,更别提保护她了。   为了浅浅这句话,她也是拼了,每天早起跟着育幼院里的孩子一起练武,这么些天,一日也没有落下。   “没追到有什么关系!至少古小大夫让你亲近他,这就足够了啊!你也去了医馆这么多次了,你什么时候见到过古小大夫身边有别的姑娘,你觉得以古小大夫的样貌及出身,会没有其他姑娘看上他吗?”   浅浅极理性的替真真分析着,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古璇青现在看没看上真真不好说,但肯定觉得真真有些趣,所以才愿意让她三不五时在他面前闲晃。   真真眼神一亮,崇拜的看着浅浅,急切的确认问:“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吗?”   “对啊!不信你问二嫂。”浅浅笑着看向身边的蓝冉莹。   这样的事情,她想得到,相信蓝冉莹也能看清。   蓝冉莹附和的点点头说:“我觉得浅浅说得挺有道理的,我去医馆抓药也遇到过古小大夫几次,虽然他一直温温和和的样子,却有种不易亲近的感觉,若是他允许你留在他身边,肯定是对你也有意思。”   真真扬了扬眉,开心的说:“呐,这是你们说的啊!我信了你们啊!”   浅浅好笑的说:“不管我们猜得对不对,你总是要好好争取的不是吗?女人的幸福也是要自己的争取的,你看看我,再看看二嫂,我们谁不是自己努力握住了幸福,才有这段美好的好婚姻,所以你也一样啊!”   真真看着浅浅和蓝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蓝冉莹热情的说道:“不如明天一早你去请古小大夫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若是他愿意来,至少就证明他对你有这么一点意思,愿意和我们家来往,不是吗?”   浅浅歪了歪脑袋,也没有打击她们的积极性。   以古小大夫的性格,他如今和她们姐妹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亲自去请的话,还是会来的,若是不来,也会找一个漂亮的借口,送上一份厚礼。   “真的吗?那我明天一早去请他,姐你觉得好不好?”真真目露希冀的看着浅浅。   浅浅忙笑说:“自然是好的啊!”   真真笑得甜蜜的低语:“希望他会来才好!”   没多时,姚氏过来,温婉笑说:“时间也不早了,都该去睡了,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呢!”   浅浅知道姚氏还有贴心话要和蓝冉莹说,拉着真真她们就各自回了屋。   一夜好眠直到次日。   原本是说让真真给蓝冉莹化妆的,但是她一早就兴冲冲的跑去古家医馆了,也不管是不是时间太早了,人家还没开门。   真真撂了担子,浅浅就一早过去给蓝冉莹化妆。   真真化妆已经十分熟练了,但是比起浅浅,自然还是不如的,浅浅化出来的妆容更精致。   蓝冉莹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上妆的样子,而且这些天住在一起,她时时看到真真会上妆,而且也会教她一些。   但是这么对比起来,她觉得浅浅的手法更好。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到时候也教你啊!”浅浅听着蓝冉莹的称赞,笑了笑回话。   蓝冉莹微笑道:“不用了,你天天事情多,哪有空教我这些,我要学的话让真真教我就行。”   浅浅看得出来蓝冉莹很感兴趣,就说道:“无妨,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而且二嫂一看就知道是聪颖的人,肯定一学就会。”   蓝冉莹好笑的说:“这么一顶高帽子戴了下来,我要是没一学就会,不是太丢脸了吗?也行,我就先谢谢了,我到时候要学了,就找你啊!”   “行,反正天天住在一起,随时想学都行!”   浅浅笑着应下,正好姚氏端了碗面过来了,便说道:“我去前面看看,你等会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一些,唇妆若是花了,你会自己弄吗?”   蓝冉莹笑说:“会的!你也先去吃早点!”   浅浅笑着朝蓝冉莹点点头,姚氏过来说:“浅浅快去偏厅里吃早点。”   “好!二嫂这里就交给你了啊!我有前院里看着,有什么事就过来叫我!”浅浅笑吟吟的应声。   姚氏忙说:“好,就劳烦你了!”   浅浅垂眼一笑,出了房间。   一路到偏厅的路上,就见穆清端了碗面条过来。   浅浅忙两步迎了过去,“怎么送过来了,你自己吃了吗?”   穆清答:“还没!”   浅浅轻手挽住穆清的胳膊说:“走,我们去偏厅坐着吃。”   偏厅里一片欢声笑语,育幼院里的十几个孩子差子不多都在这里,看到浅浅过来,都有礼貌的放在筷子扬起笑容打招呼。   浅浅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心情甚好的说道:“多吃一些,吃饱一些,待会儿还要跟着新娘的轿子一路走去山庄。”   “好!我们要去送新娘子。”   育幼院里的孩子都是送亲的队伍,就像是娘家人似的。   浅浅和穆清坐到邱子衍身边,轻声说道:“都让他们穿暧昧一些,这一路走过去,就怕他们的小身板扛不住,别是回头就受凉了才好。”   “放心吧!这些小子的身体都好着呢!我们这么多天的训练下来,可不是白费的!”   邱子衍扫了眼喝着汤吃着面条的孩子们,自信满满的回话。   浅浅一笑,相信邱子衍这些都考虑过了,就不再多叮嘱什么。   用过早点了,家里一切也都打点妥当,只待新郎的花轿临门就好。   新郎子没等来,倒是真真回来了,一脸喜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事成了。   浅浅笑着打趣的说:“好了,人也请到了,你就赶紧回屋里陪二嫂吧!”   真真羞涩一笑,略有得意的说:“我去和他说时,他就告诉我,就算我不去叫他,他也会自己跑一趟的。”   浅浅怔了下,诧异的扬眉,“为什么?”   真真娇嗔一眼,“哪有为什么,不是你们说的么,他若是愿意的话,就一定会和我们家有往来的啊!这难道不是说明了他愿意嘛!”   浅浅嘴角微微抽搐,她可不觉得古璇青是一个这么主动的人,言家不请的话,他怎么可能主动上门。   不过显然真真当时误会了,一个劲只知道羞涩去了,也没有问清楚缘由,而浅浅待会儿见了古璇青也不可能问这事。   只是哭笑不得的说:“好吧!希望如你所想好了。”   真真不满的娇嗔:“本来就是这样!”   说罢,真真就跑了。   没过多时,二郎的花轿就来了。   蓝冉莹出嫁比起浅浅出嫁可是热闹了许多,光听她在门口和姚氏的哭声就压过浅浅一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一嫁,就十年八载见不到面了。   蓝冉莹上了花轿,后面跟着抬了十八抬的嫁妆。   这些嫁妆自然都是浅浅替蓝冉莹准备的,其中也有些是姚氏准备,毕竟姚氏拿了一百两聘礼,她也不是自私的人,虽然蓝冉莹的意思是给她做私房,不过这次女儿出嫁,她准备了几样金贵的首饰,一下就花了七八十两之多。   浅浅和真真也在送嫁的队伍中,不过两人比起其他人却是好一些,有一顶轿子可乘。浅浅和真真共乘一轿,姜氏和阿三言曦三人同乘一轿。   真真坐在轿子里,拉着浅浅闲话说:“我们俩坐在这送嫁的轿子里,就像是二嫂的妹子一样。”   “以后本来也就是她妹子!”浅浅闲闲回话,揭起轿帘看了眼,一路上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浅浅由于事先说好了的聘礼没有给足,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在办婚礼时力求风风光光,这一路过去,这仪仗队可是吹拉弹唱不停。   “姐,你看二哥笑得跟傻子似的。”   浅浅好笑的放下窗帘,轻斥道:“说得好像在这里能看到二哥的表情似的。”   真真努努嘴说:“我猜的呗!”   “嗯,二哥倒是真的很高兴!”浅浅想到刚才二郎来迎娶的样子,也轻轻笑开了。   两姐妹细声说话时候,就听到轿子被敲响了,怔了眼,对视一下,这才揭起轿帘一看。   就见一个陌生的小童,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讨喜的说道:“两位言姑娘,我家少爷有请,可否移步?”   浅浅看了看旁边跟着行走的马车,问道:“你家少爷是?”   小童答腔:“我家少爷姓古。”   浅浅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想到古璇青也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这会儿叫她们姐妹俩过去,定然是有话要说。   “好!”浅浅一口应下,让轿夫停了轿。   姐妹俩一起上了旁边的马车,马车里古璇青正在煮茶,听到声响,眼也没抬的说道:“不好意思这时候把两位请了过来。”   浅浅笑着说:“无妨,你特意叫我们过来是有事和我们说吧?”   古璇青抬眼,赞赏的说:“怎么会这么问?”   浅浅看了眼静坐在她身边略有羞涩的真真,笑说:“刚才我妹回去了就告诉我,说你本来就有意来贺喜。说来是我家礼数不周了,临到这一刻,才去请你!但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一个会主动向人示好的人。”   古璇青笑着没有解释,只是瞥了眼真真,低笑说:“你比你妹聪明多了。”   真真耳朵动了动,抬起眼不满的说:“你怎么这样说话嘛!”   古璇青望着真真温润一笑,她立即有些分不着北,也不再追究古璇青鄙视她智商的事情。   古璇青望着浅浅,笑容敛了几分,认真的开口:“唐老爷死了,宅子被收走了,这事,你可清楚?”   浅浅惊讶的张了张小嘴,扬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古璇青看浅浅的样子就清楚她并没有收到消息,便细说道:“就是前两日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唐家有这么不顶用了吗?”浅浅想着这前后也不过十多日,郑家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把唐家逼到了这份上。   古璇青轻笑一声说:“也不知道郑家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府台大人家的表公子掺和在这中间,哄骗唐家一起做生意,先是骗得唐家卖了酒楼,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使得唐家倾家荡产。”   浅浅啧啧了两声,“这郑家倒真狠。”   古璇青温声说道:“也不怪郑家,家里就一个女儿,谁家女儿不是娇养长大的,骗了婚不说,事后还不好好对待,人家女儿一辈子也算是完了,能不报复吗?”   “这倒也是!”浅浅想想,觉得郑家这样做,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若是换了她,以后她有了女儿,女儿的夫家敢如此待她女儿,她不杀光对方灭了人家满门才奇怪。   浅浅突然想起,慎重的问道:“唐老爷死了不就只剩下唐玉君了吗?他人呢?”   古璇青面色凝重的说:“我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昨天我见过唐玉君了,虽然他来我药铺里有好乔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浅浅挑眉,“他不会是去你店铺里买毒药的吧?”   古璇青轻笑的说:“正是,买的是砒霜。”   浅浅目光一凝,“我给了?”   “给了!”古璇青淡淡的回答。   真真听到这里,不满的说:“就算他要买砒霜要报仇,跟我们家也没有关系吧!我们家可没有害过他。”   浅浅侧目望向真真,略有无奈。   若是和她们没有关系,古璇青至于坐在这里,和她们说这些吗?   古璇青说:“砒霜我有换了,但是我发现他不止在我们一家医馆买了,而且我派了小童去跟踪他,原本我也以为他要对付的人是郑家,可是跟着他的小童今天来跟我汇报说,他一早就乔装成了宾客,来参加你们言家的婚礼了。”   真真当下就怒了,娇声喝斥:“这人有神经病吧!我们家怎么着他了啊?害得他们唐家如今这样的人是郑家,他不找郑家报仇,跑来找我们言家报仇,什么玩意啊?”   浅浅按住真真的手,摇首示意,“不要太激动了,和这种人计较什么。”   真真翻了下白眼,娇声道:“我可没有姐姐的好胸怀,都杀到我们家门口来了,还要我不计较。”   浅浅一声冷笑,“他这是自寻死路。”   唐玉君既然敢对他们下砒霜,就不要怪她不给唐玉君留活路。   浅浅侧目看着古璇青问道:“你说他不单在你的医馆买了砒霜,也在别人的医馆买了,是吗?”   古璇青肯定的说:“出了我们医馆,他又去了一家医馆,我家小童特意去询问了,买的也是砒霜,至于在我们家之前有没有多跑几家医馆,我就不清楚了。”   真真皱着眉嘀咕:“他买这么多砒霜,是想毒死多少人啊?”   浅浅撇唇说:“这人肯定是疯了,我觉得可能是打算直接一把砒霜将我们一次性都杀了,至于连今日来参加喜宴的客人也不会放过。”   真真倒吸口气说:“他疯了吗?这么多人。”   “不疯能干出向我们报复的事情吗?”浅浅凉声反问了一句。   真真担忧的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可不能让他得手才是。”   浅浅轻嘲的扬扬唇,说:“他能用什么办法,还不就是潜到厨房里下毒,或者在酒水里下毒,再大不了就是在山庄的井里下毒。到时候守株待兔,我就不信待不到他的人。”   真真点着头仍然担忧的说:“他不是已经去了山庄吗?我就怕他已经下手成功,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中断婚礼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指着一边的古璇青说:“你忘了他是做什么的吗?”   真真眼神一喜,乐道:“对噢!古哥哥在,这点小毒根本难不倒他。”   浅浅侧目看了眼,什么时候已经叫上了古哥哥,还真是亲密得很,想她和穆清也是成亲一段时间后,才亲热的叫上了清哥哥。   “你不太信任我噢!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坐在这里,你都没有注意到!”古璇青笑着开玩笑。   真真讨好的说:“哪有,人家不过是怕你太累了,而且请你是来做客的,让你忙上忙下,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   古璇青湿润浅笑,也不拆穿真真的话。   谈话间,马车先一步到了山庄。   山庄门口,言永福一身喜庆,满是笑容的迎着客,阿大跟在言永福的身边,忙上忙下。   阿大一眼望过去,看到下马车的真真,忙小步跑了过去,仰着笑容问道:“怎么就你们来了,迎亲的队伍还没到吗?”   浅浅笑答,“马上就到了。”   阿大扭身跑道:“那我去准备炮仗。”   浅浅笑容微敛,对着最后下马车的古璇青说:“还要麻烦你帮帮忙,替我们四下看看可有不妥。”   毕竟就像真真说的一样,唐玉君先到一步,可能已经得手。   “好!”唐璇青满口就应下了。   浅浅对真真吩咐说:“你带着古璇青四下看看,古井那边若是还没事,立即派几个小的守在那里,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有应对的办法。”   “嗯,我知道了!”真真一脸慎重的点点头。   浅浅微扬下巴说:“快去吧!迎亲队马上就来了,我也要在这里看着才行,一会儿就要拜堂了,你们也赶紧过来。”   “好!”真真应声扯着古璇青的袖子就入了山庄。   古璇青也没有拒绝真真亲近,而是边走边对他身后的小童吩咐,“把换马车里准备的贺礼拿出来。”   “是的,少爷!”小童回了声,就折回车上拿礼。   礼物锦盒的大小有女子小臂的长度,包装得十分的精致,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礼物不俗。   小童把礼送到了言永福的手里,浅浅特意跟在旁边看了眼,原来是尊白玉送子观音,虽然玉不算上等,但这么一尊白玉送子观音,少说也是上百两银子。   言永福看到这么贵重的礼吓了一跳,立即让阿大将小童请到里面去坐,一定要好生款待。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厚重的礼?”   浅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可能是以后的亲戚。”   “啊?”言永福怔了下。   浅浅望了眼前方,扯开话题说:“二哥迎娶嫂子回来了。”   言永福脸色一变,也不再过问这事,高兴的指挥着旁边的人说:“赶紧的,把炮仗都点起来,点起来。”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二郎一脸喜色的下了骏马,笑眯眯的说:“爹,媳妇接回来了。”   “好好好!”言永福一边说了三个好。   媒婆笑着在一边说了些吉祥话,又让二郎踢了花轿门,再背着新娘子就到了正堂。   正堂里,媒婆将两边的高堂都请到了上座,大声笑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拜天地。”   浅浅站在左边,目光左右看着,却没有看到唐玉君,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躲在哪里。   穆清一早也是忙得没停,这会儿也歇下来,走到浅浅的身边问道:“在找什么?”   浅浅虽然不着痕迹的在打量,但是穆清一双眉眼全在浅浅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瞳。   “找唐玉君。”浅浅低声回答。   穆清皱眉,左右看了眼问:“他也来了吗?”   浅浅附在穆清耳边,小声将古璇青告诉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穆清皱着眉搂了下浅浅的肩说:“我去找找他们。”   浅浅点头说:“嗯!注意安全,唐玉君现在就是疯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穆清不甚在意的开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说:“不许吃任何东西,水也不许喝,清楚吗?”   “我知道的,你自己也是!”   浅浅笑得无奈又幸福。   明知道唐玉君可能在这些食物中下了砒霜,在还没有寻到人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吃东西呢!   穆清离开的时候,礼也行完了,就听到司仪大声叫道:“礼成,送入洞房!”   眼看着新郎新娘入洞房了,这马上就要酒菜了,却还不见真真过来,浅浅不免有些着急。   浅浅叫来跟在新娘后面的小曦说道:“待会儿跟着二嫂到新房里,不要让她吃任何东西,就是水也不能喝,就说里面有脏东西,清楚吗?”   “噢噢,好!”言曦茫然的应声。   浅浅拍拍她的肩说:“快去!没有我的话,你们也任何东西都不许吃,清楚了吗?”   “好!”言曦撒开脚丫子就跟着新郎新娘跑了过去。   眼看着饭菜都上了桌,真真还没有出来,浅浅不免真的着急了,就在这时候,真真才气喘吁吁的过来。   “姐,我们到的时候,他就在水里下了砒毒,后来我们去厨房里,除了一早他来之前煮的米饭能用,其他的菜都不行了,刚刚又组织人到了山里的小溪去打水,这才折腾得久了些。”   浅浅一听事情的原委,马上说:“不会,已经很快了!”   真真粗喘息的说:“忙昏我了。”   “辛苦了!”浅浅瞬间也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   真真左右瞄了眼,贴在浅浅的耳边小声说:“时间来不及了,这些菜都没怎么洗的,就过了下水就落锅了,待会儿你最好别吃东西,特别是小菜!”   浅浅脸色几变,沉声说:“真是醉了!这唐玉君最好是别被我抓到,否则的话,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这人也太没有眼色了,寻仇也不知道找对人,就算唐玉君觉得他们之间有仇,但是这满大厅的客人,难道都和他有仇吗?   真真和浅浅姐妹俩站在这里,一脸笑吟吟的样子说着一些狠话,不多时就有人上来围着两人说话。   “哎呀!真真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啊!许人家了吗?”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看着这上来的三姑六婆,心如明镜似的,立马明白了她们想过来。   “呵呵,我还小,还小,不着急!”真真干笑一声回答。   三姑六婆又笑昨谄媚的说:“也不小了吧!若是没有记错,你就比浅浅小一岁吧!也是时候说一个婆家了,不如婶子给你做一个介绍可好?”   真真绷着一张难看的笑脸,差点就撑不住了。   古璇青信步走来,温润的笑瞬间照亮了整间大厅,他目光轻轻一扫,定睛在真真的身上。   “过来。”   古璇青连名字都没有叫,就见真真像见了食的猫儿似的,摇着小尾巴就奔了过去,一脸讨好的问道:“怎么啦?”   古璇青温声问道:“我坐哪里?”   真真凑近,一副怪异的表情问道:“你还要吃吗?”   古璇青挑了挑眉,带笑的说:“为什么不?”   真真瞠目结舌的看了眼古璇青,见他不像在说笑,这才左右张望了一眼,看到某一桌有空座,忙说:“你跟我过来。”   浅浅和一些三姑六婆目送两人离开,就见古璇青坐下了,本想离开的真真,也在犹豫了下坐了下来。   浅浅站在位置,正好看到古璇青的嘴型。   他说:“不陪我吃吗?这一桌子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就这么一句话,让本来嫌弃这顿饭菜不干净的真真老老实实的坐下,更可悲的她刚坐下,古璇青还夹了筷子菜给她。   真真僵着没有立即动筷,就见古璇青又问她。   “怎么,不喜欢吃青菜吗?”   真真困难的吞咽了一下,目露水光的望着古璇青,愤恨的将青菜塞到了嘴里,古璇青也在瞬间露出了如玉般的笑容。   浅浅失笑收回目光,这真真也就家里厉害,出了门就被古璇青压得死死的还没有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倒也还算不错的开端,甚至古璇青还是喜欢欺负真真的。想到这里,浅浅轻咳一声浅笑。   就像了某此幼稚的男孩子,不都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故意扯着她的辫子将人弄哭吗?   “这位和真真在一起的公子是谁啊?”   三姑六婆围着浅浅问话,她才注意到她们还没有走,而且一脸兴奋的八卦样。   浅浅淡笑,“我还有事,你们吃好喝好。”   说罢,她就侧过身子走到了门边角落,站在角落里,四下打量了几眼,还是找不到唐玉君的身影,难怪他下了砒霜就走了吗?   这可不像一般的变态人的心理,像唐玉君这种寻仇的,十个里面有十一个都是想亲手报仇,亲眼看着对方死。   过了会儿,穆清一脸沉重的过来,浅浅也就明白,这人定然是没有找到的。她立即招来不远处的言昕叮嘱了几句。   这才迎步上前挽过穆清的手,安抚说:“没事,总要出来的,我们去那边坐下。”   浅浅挽着穆清入席,坐在真真的身边,真真一脸干呕的表情说道:“你也要吃吗?”   浅浅好笑的打量着这丫头说:“哪有你这么夸张啊!老话不是说得好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真真吐吐舌,“那是骗人的!都是穷人舍不得扔了掉在地上的食物,瞎编出来的。”   浅浅侧目笑了笑,觉得真真这话说得太有理了,她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   “好了,脏不脏都要吃,我相信唐玉君现在肯定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看,若是我不吃东西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真真嘴角抽了抽,说:“为难你了!”   浅浅对着真真使了下眼色,朝古璇青一笑,促狭说:“没有你为难。”   真真羞涩的面一低,不再说话。   浅浅拿过碗筷,倒是一点也不嫌弃的吃了起来,胃口好得让真真怀疑,她刚才和浅浅说的话,她是不是没听明白意思。   浅浅几口菜几口酒下肚,却是突然倚在穆清的身上,一副香汗淋淋的模样捂着肚子哭腔道:“清哥哥,我肚子疼,肚子疼……” ☆、089、不再姑息   浅浅这边一说疼,古璇青就配合的一手捂肚,一手指菜说:“这饭菜有毒!”   这边示警了,言昕那边得了信号,育幼院里大大小小得了通知的人,这会儿都抱着肚子哇哇大哭起来,有些甚至将口里吃了一半的食物吐了出来。   不过顷刻间,门口就出现了一男一女,一脸狰狞的说:“死吧,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你终于出现了吗?”浅浅眯了眼,望向门口的一男一女,正是唐玉君和吕小蕊。   此时两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早就没有当初姣好的容貌,看样子甚是狰狞,原来相由心生这句话是真的。   唐玉君眼眸射出恶毒的光芒,满脑都是大仇得报的喜悦,根本没有注意到,附和着叫肚子疼的人,全是浅浅的人。   “原来你在等我出现吗?不过可惜,我出现之时就是你死期之日。”   浅浅好笑的问道:“就凭你,也想要我的命?”   唐玉君得意的怪笑,“你现在是不是肚子疼,是不是内腹火烧一样,我告诉你们,你们的饭里我已经下了毒,你们吃了砒霜,是绝对没命活着离开这里的。”   参加喜席的其他人一听,脸都白了,怪声怪气的叫了起来。   “啊啊啊,我吃了砒霜,我竟然吃了砒霜。”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还不想死啊!我还不想死啊!”   各种叫声充斥在耳边,有些人甚至夸张的弯着腰在扣喉,一时之间,原本热闹温馨的喜堂,顿时一片嚎叫之声。   浅浅看着这些人,冷冷斥道:“叫什么叫,他的诡计根本就没有成功,下了砒霜的水早就被我们换了。”   “不可能!”唐玉君震惊的叫了起来。   浅浅站直了身子,挑衅的说:“有什么不可能,我早就知道你想趁着喜宴下毒,你觉得我可能不防着你吗?你的砒霜都扔在井里对不对?但是我用的是山里小溪的水,所以饭菜根本没有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唐玉君神色癫狂,不敢置信的扯着头皮叫了起来。   有些回过神的喜客,捅了捅自己的肚子,犹豫的说:“说是中了砒霜,可是我吃了这些饭菜,没有一点不良反应,应该是没中毒才是。”   “我也是!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人开了口,之后几人附和。   育幼院里的孩子笑嘻嘻的说:“你们就放心好了,根本就没有砒霜,我们是故意装的,为的就是引这人出来而已。”   之前一个个说肚子痛的孩子这会儿都站直了身子,还笑得一副阳光明媚的样子,众人又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不适,这才算是安了心。   “你们骗我,竟然敢骗我!我要杀了你们。”唐玉君疯狂的叫了起来,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匕首就朝着浅浅冲了过来。   浅浅不悦的皱起了眉,这人是不是太不把她当回事了,想杀她,竟然就凭着这把短匕首。   浅浅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唐玉君还没有上前,就被穆清一脚踢开了,打落的匕首浅浅脚尖一踢,直直的插到唐玉君的撑在地上的手腕中。   唐玉君疼得一声惨叫,喜宴上见红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浅浅也没想在这里要了唐玉君的性命,凉声威胁道:“要想留下性命,就赶紧滚出去。”   这里毕竟是二郎和蓝冉莹大婚的地方,浅浅可不想唐玉君的血脏了这块块。   唐玉君抱着手腕在地,浅浅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斥骂说:“你这疯子,你落到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自问从没主动与你结过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浅浅话音落下,旁边一直低垂着脸沉默不语的吕小蕊也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冲着浅浅身上猛的扎去。   浅浅一下握住了吕小蕊的手,提起她就往墙柱子重重的一甩,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看在今天是我二哥大婚的日子,我绝对要了你们俩的狗命!”   吕小蕊面如枯槁,抬起愤恨的双眼,大叫道:“还我儿的命,你还我儿的命!”   “你特么的神经病,再不给劳资滚,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浅浅看着这一对奇葩,遏制住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直接冲上去割断他们颈上了大动脉。   正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县太爷带着人匆匆的赶来。   浅浅看到县太爷,拧了拧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县太爷嘴角微抽,左右看了眼说:“有人报案,说这里有人下毒谋杀。”   县太爷话音落下,喜宴上的客人冲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就是这两个奸夫淫妇,当初干了下作的事情,村里留了他们一条命,没有把他们浸猪笼,他们竟然不知道感激,还想着回来取我们的性命,县太爷,你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抓去,狠狠的惩罚,最好是砍了他们的脑袋。”   “就是就是!”   群情激昂,县太爷甚至都不用多问什么,事情就已经了解得清楚。   他看了眼地上一手捂着手伤的男子和一手捂着胸口吐血的女子,眉间不喜的皱了皱,对身后的衙役说:“来人,把他们带回衙门,听候发落。”   浅浅手指微动,嘴角抿了抿。   县太爷上前两步,对浅浅拱手道:“言姑娘,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本官处理好了,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浅浅冷冷的回道,目光在唐玉君和吕小蕊身上停了下,看他们的目光就像是看死人一样。   县太爷走了,喜宴差不多也散了,这些喜客在不知不觉间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哪里还有胆子留下来多吃一些什么。他们甚至连新郎敬的一杯喜酒都没有喝到,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言永福他们都在前面送客,浅浅看着即将辞行的古璇青问:“是你报的官吧?”   事情是古璇青通知他们的,除了他能事先在镇上就提前报官,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机会,一来一往的时间太长了。   “嗯!这种人还是收押起来比较好。”古璇青看浅浅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误以为她妇仁之仁,还劝说道:“他们犯了法,就该受到制裁,你不用觉得可惜。”   浅浅哭笑不得的摇摇首说:“你把我想得太好了,算了!收押就收押吧!”   她只是觉得这两人到了官衙,不是对他们的惩罚,倒是对他们的保护,不过她言浅浅是谁,要杀两个人还会在乎对方在什么位置吗?   古璇青不明所以的看着浅浅,刚才她再三说要让唐玉君和吕小蕊滚,难道不是想放他们一马?   看浅浅没有多说的意思,古璇青也没有多探究,毕竟这是浅浅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太多。   等所有客人都送走了,言永福面色沉重的叹息。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婚礼闹成这样?”   姚氏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伤感的说:“就是啊!这老天待我们冉冉也太不厚道了。”   姜氏这在事情上倒是心宽一些,劝说道:“还好婚礼顺利完成了,这事在最后才闹出来,这样想着,心里总算是好过一些。”   “可不是么!”姚氏低语,也只能这样想了。   虽然这是言家引来的祸事,但是她心里有些担忧,怕言家人会把这难归到蓝冉莹的脑袋上,毕竟蓝冉莹自要嫁给言二郎就一直是衰事不断,很怕蓝冉莹被人说是带衰夫家。   浅浅轻笑说:“反正都已经没事了,就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我们去看看哥哥和嫂子他们怎么样了?”   “对噢!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二郎怎么没出来敬酒?”姚氏突然想到,不解的问道。   不待浅浅说话,就立即有孩子兴奋的说:“是浅姐姐让我通知二郎哥哥,说让二郎哥哥在房里陪着二嫂就行了。”   姚氏感激的望向浅浅说:“还好有你,不然的话,我们就都……”   浅浅轻嗔一眼,“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引来这麻烦事,我们先去看看二哥和二嫂,也顺便闹闹洞房,大家热闹一些。”   育幼院的孩子一下蹦了起来,欢天喜地的说道:“好噢好噢,闹洞房咯!”   浅浅失笑的侧目对阿大说:“还剩了这么多饭菜也别浪费了,都拿去给那些孩子们吃。”   “嗯!也好,正好给他们改善下伙食。”老大笑着点了几个孩子,让他们留下来帮忙。   浅浅这一行人这才移步到了新房。   新房里蓝冉莹正在追问言曦。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浅浅一会儿不让我们进食,一会儿又不让二郎出去?”   言曦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浅姐姐是这样交待的。”   蓝冉莹心里有些慌,有种不好的感觉,便道:“你出去问问,是不是有事?”   言曦苦着一张小脸,委屈的说:“二嫂,这对话,我们都说了几回了,我说了我不能出去,浅姐姐让我留在这里看着你们,我就不能走。”   蓝冉莹苦笑的说:“我也答应了你,不会碰桌上的饭菜啊!那你现在出去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或者你让二郎出去啊?”   “不行不行!”言曦固执的堵在门口,小身板抵着门板。   “浅姐姐说了不行了,你们就听话嘛!”   蓝冉莹噎了下,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孩子叮嘱她要她听话,这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   二郎坐在床边,笑着对身着一身嫁衣的二郎招招手说:“过来坐吧!大妹做事有分寸,你不用担忧。”   蓝冉莹回眸嗔了眼二郎,轻斥:“我还不是怕家里出事了,有事我们也能使一份劲不是吗?”   浅浅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小曦开门,是我。”   屋里的言曦脸色一变,喜上眉梢的说:“浅姐姐来了。”   话音落下,她立即扭身将新房门拉开,瞬间人就都涌到了新房里面来。   浅浅望着蓝冉莹笑说:“二嫂也太不相信我了吧!”   蓝冉莹目光一扫,见大家都平安无事,立马轻松笑说:“哪有,若是不相信你,早就直接冲了出去,哪里还跟小曦在这里讲道理。”   二郎起身说:“可不是么,你二哥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小曦都打不过啊!不过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也就没出去,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总该告诉我们了吧?”   浅浅笑吟吟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唐玉君那二百五有病,又来寻仇了。唐家被郑家弄得家破人亡,唐老爷也气死了,他不想着找郑家报仇,却想着来寻我报仇,真是有够无聊的!”   “又是他!”二郎眉宇一皱,十分厌恶。   蓝冉莹也听二郎说过这事,这都是早前日子堆积的恩怨,但是对于唐玉君的想法很不能理解。   “这人的思维还真有些扭曲,明明就是他对不住你在先,怎么事事做得像是你主动害了他似的。”   浅浅砸吧了嘴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   真真嘟着嘴附和说:“可不是吗?不能让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都怪那疯子,害得我连二郎二嫂行礼都没有看到,如今为了补偿我,你们得亲一个给我看看。”   真真话音一落,二郎和蓝冉莹的脸就红了,育幼院里跟着来闹洞房的其他孩子都高兴的拍着手大声叫了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言永福夫妻俩对视一眼,见一家人都整整齐齐谁也没事,便不凑这些小辈的热闹了。   他说道:“你们玩得高兴一点,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啊!”   姚氏也跟着说:“早上起得早了,我现在也回屋里休息一下。”   家里的三位长辈一走,这喜房里就更热闹了,真真甚至冲了上去,抓住蓝冉莹的双肩,对着二郎说道:“二哥,亲啊,快亲啊!”   二郎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羞红,轻斥道:“好了真真,你不要胡闹了,看把你二嫂羞得。”   真真可不管这些,对着二郎大声鄙夷道:“二哥,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亲,你还不亲,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二嫂,所以不想亲她?”   二郎目光一抬,对上蓝冉莹盈盈秋水的双瞳,脑子一愣,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他是男人,还是为了证明他真的很喜欢蓝冉莹,凑上去就在蓝冉莹的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闹着要看亲亲的人是育幼院的孩子,这会儿亲上了,育幼院里的孩子又都捂住了眼,怪声怪气的叫道:“啊!亲嘴了,亲嘴了!”   浅浅看他们闹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别闹得太过了啊!不能妨碍我哥和我嫂给我生小侄子呢!”浅浅笑着说了一句,就拉着穆清先离开了新房,直接到了隔壁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的浅浅伸伸懒腰,一副爱困的样子说道:“早上起得太早了,我现在要睡一会儿。”   穆清像只大狼狗似的趴在床边,一双星眸闪闪发光的看着浅浅,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怎么了?”浅浅好笑的侧过子看着他。   穆清眼神一亮,立即兴奋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生小狼崽?”   浅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点了点穆清的鼻子问道:“清哥哥想要孩子了吗?”   “嗯!”穆清重重的点点头。   浅浅其实也早就知道穆清想要孩子,更而且非常想要,虽然她也不清楚穆清对父母没有一点概念,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想要后代,但是为了穆清,她倒也是蛮拼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努力的锻炼身体。   “清哥哥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浅浅拍了拍床边的空位,拉着穆清上了床。待穆清躺好了,她半边身子趴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娇声问道。   穆清想了想,认真的说:“像你一样的女孩。”   浅浅好笑的扬扬眉,喜色问:“噢,哪里像我一样?”   穆清指了指浅浅的眼睛,又指了指她的嘴巴说:“我喜欢你看我,也喜欢你和我说话。”   浅浅仰着小脸缠缠绵绵的吻了上去,并说道:“明晚我们就生孩子。”   穆清吻着浅浅的下唇,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不是现在?”   浅浅神秘兮兮的笑说:“因为我们晚上还要去办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得留些体力才好。”   浅浅虽然没有经历过破瓜,但也清楚女子第一次会很痛,她晚上还要当梁上君子,身体有不适的地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反正俩人的洞房夜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晚一天,虽然她是很想在开年了,挑一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   但是现如今,穆清抱着她,她明显能感觉到穆清越来越不能自持了,有时候生理反应会冲动一夜。   她可不想憋坏了穆清,到时候苦的还是她。   更何况现在还有二郎和蓝冉莹的事情在前面刺激着,她若是还让穆清当一个吃粥的和尚,她自己都心疼穆清了。   “什么大事?”穆清一双手在浅浅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最后隔着衣物捏了捏她柔软的身子,后来又觉得不够,单手探到了她的衣服里面。   浅浅下意识的轻吟了一声,娇嗔了穆清一眼,满目风情的说着残忍的话。   “唐玉君一心想我死,我若不回报回报他,就太对不起他了。”   穆清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低头隔着衣襟,在她身上咬了一口,咕噜道:“直接杀了了事!”   浅浅微微往后仰起脖子,红艳着小脸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浅浅总说唐玉君奇葩,但是他她和穆清两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有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一定要惊讶得舌都闪了。   这一对夫妻也是醉了,明明在温情的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嘴里却在商量着如何杀人。   夫妻俩一觉睡到了晚上,俩人起身换上平明练武时穿的衣服,就携手出了门。   在经过二郎房门前的时候,穆清脚一顿,上前在门口倾听了下,望着浅浅说:“里面有闷哼声。”   浅浅尴尬得左右晃着眼,扯着穆清小声说:“好了啦!我们走了啦!”   穆清执着的站在原地,望着浅浅,目光清澈的说着下流话。   “我们不看看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若是其他人的房事也就算了,但是自家亲人,自己二哥,以后天天要见面的。   她这样趴在门口看人家的房事,以后看到二哥二嫂还不想着他们光着身子的样子啊!   浅浅想想就觉得一身恶寒,强势的把穆清拖到一边,低声警告说:“不准看,你也不准看。”   穆清乖巧的应道:“噢!我听二哥的声音好像很难过,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去帮帮他。”   浅浅脸黑了一半,捏着穆清的胳膊就轻拧了一下,娇斥说:“你敢帮他试试。”   这种事情能帮吗?若是帮了,他们言家还不乱了套啊!   穆清无辜的揉着并不疼的手臂,委屈的看着浅浅。   浅浅娇嗔一眼,左右见了下,见没有人,这才拉起穆清的大手搁在自己身上,并在他耳边说道:“我哥也在做你现在做的这种事。”   穆清清澈的目光中略有好奇,手却是无意识的揉捏了起来,并说:“我只觉得很舒服啊!没有痛苦的感觉。”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一声,“你以后就清楚了啦!”   他们都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上次只停留在探索彼此的身体,自然不可能发出那种又痛苦又愉悦的声音。   目前俩人的声音都是带着愉悦,至少她还停留在这阶段,而且也挺享受这阶段的。   穆清勉强放弃了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没有告诉浅浅,他也听到了蓝冉莹的声音,低低咽咽,像在哭一样。   若是他们也在做夫妻间才会做的亲密事情,穆清就想着,蓝冉莹小嘴里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还是自家媳妇的声音好听,每次听到自己媳妇小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他总有一种全力充满了能量的感觉。   也幸好穆清没有说出来,若是将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浅浅免不得又要面红耳赤的警告一番。   俩人经过前厅的时候,言永福他们都在。   看到他们过来,姚氏率先起身,“起来了啊!肚子也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浅浅忙拦下说:“姚姨,不用了啦!庄上不是有厨娘吗?你今天也忙了一天,快坐下休息一下。”   姜氏一手拉着姚氏坐下,并劝说道:“可不是么,你慢慢就习惯了!刚开始我也不习惯,但是浅浅说,若是我一直抢着干她们的活,她们也就没有事做了,这样的话,浅浅就只好把她们都解雇。”   姚氏虽然嫁了一个秀才,但是日子也不好过,凡事都是她亲自动手,其实也过不惯被人侍候的日子。   但见姜氏这样说,也是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就像当初浅浅忽悠姜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姚氏犹豫了下说:“那我让她们去做浅浅做饭。”   “好!”姜氏笑着应声,俩人一起身去了厨房。   言永福目送俩人离开,对浅浅说道:“你娘和她处得不错。”   浅浅轻笑的回话,“姚姨这人柔顺,其实很好相处的。”   言永福附和,“看得出来!”   虽然言永福觉得姚氏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但却不会主动和她亲近相处,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多守些规矩才是。   浅浅突然说道:“爹,一会儿我和穆清回西顺村一趟,我刚才想起,家里酿的酒,我得回去看看了,不然的话,就该坏了。”   言永福望着浅浅,皱了皱眉说:“这天都黑了,明天再去不就行了吗?”   浅浅拧着眉也是一脸无辜的说:“不行啊!不然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我也是这两天忙二哥的婚礼一下子就忘了。”   言永福嗔怪的看了眼浅浅,对着穆清说道:“路上小心一点驾车。”   “好!”穆清简洁的回应。   浅浅笑眯眯的坐在一边,过了会又说了二哥和蓝冉莹的事情,二哥大婚倒是和客似云来请了几日假,能够在家里多待几日。   说来,自上次蓝家出事,二郎就三天两头在请假,这客似云来的东家也算是心宽的,竟然至今还没有将二郎炒掉。   “明天一早,我和你娘就打算回去了,也让他们夫妻俩能独处几天,说不定能早些给我们添一个孙子。”   言永福笑呵呵的说道。   再者家里有鸡有田有菜,住在山庄这边还是远了一些,不能照看到,一来一回又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搬回去住。   浅浅皱了皱眉说:“怎么不多住几日啊!”   这山庄里人这么多,哪里能够独处得了啊!   浅浅想让爹娘在山庄多住几日,也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在山庄里吃穿都有人侍候,比起西顺村里还是舒服一些。   “不了,你娘也不放心家里的鸡!最近这么凉的天,家里鸡竟然抱起了鸡窝,你娘看着乐呵,把家中那只母鸡都当祖宗供了起来,她不自己盯着,也不放心。”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也是,这么凉的天还孵起了小鸡是不容易,不过娘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一只小鸡而已。”   言永福笑道:“你是不知道,你娘还让我特意给这母鸡新搭了一个小帐篷,就怕冻到了它!”   浅浅笑问:“已经多少天了啊?”   言永福说:“就是这两天就要出小鸡了,所以你娘肯定在这里也住不安生,刚才在屋里就和我说了,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好吧!”浅浅看家里有事,也没有强留。   虽然她觉得一只小鸡不值什么钱,不过爹娘看中,心里搁了事,强留下来也住得不安心,还不如让他们早些回去,顺心一些。   “明天是什么时候回来,上午还是下午,我让阿二送你们回去。”   言永福想了下说:“明天下午好了,一早起来还要喝新媳妇敬的茶,也一起吃了中饭再走,免得她误会以为我们不喜欢她。”   村里的规矩,新妇入门第一天是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子好菜款待夫家的人,也算是让夫家人检验她的厨艺。   浅浅眯眼笑了笑说:“爹考虑得真周到,那我就让阿二吃了中饭再送你们回去。”   “行!”言永福应声,也笑了笑。   没多时,姜氏和姚氏携手过来了,手里还提着食盒。   饭菜拿出来,只有两人份,浅浅笑着问道:“你们都吃过了吗?”   “吃了,早些就起来吃了,这不是看你们和二郎他们都没出门,所以我们坐在这里等你们嘛!”姜氏笑呵呵的回答。   浅浅眉一拧,一脸暖色的说:“不用等我们啦!山庄里这么多人,我们要吃什么,就会有人给我们做,再差我们自己也会做啊!”   “没事,反正我们也睡了一个下午,现在也不困!”姜氏不甚在意的说道,又催促着浅浅赶紧吃。   浅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当人父母也就是这样,不管儿女过得多好,他们总会有操不完的心,唯恐儿女哪里过得不顺意了些。   浅浅吃饭的时候,姜氏就和姚氏聊起了家里的事情,也说了屋里的母鸡,还一直邀请姚氏过去住。   姚氏听姜氏说明天一早就要回去,立即有些紧张的说:“这冉冉也得跟着你们回去才行,毕竟西顺村才是本家,哪里成了亲不回去看看的。”   言永福和姜氏其实心里有这意思,但是蓝冉莹对他们而言,毕竟也是镇上的儿媳妇,怕她住不惯乡下的位置,所以提都没提这事。   “也不用了,昨天乡里乡亲的也都过来了,又不是没见着人!”姜氏面色一讪,如此说道。   姚氏见此,越发坚定的说:“是该回去的,若是不回去的话,到时候别人问起,你们都不好回话不是。”   姚氏将心比心的站在姜氏的立场上想,让姜氏很是感动。   姜氏面色一软,笑说:“好吧!就一起回去,那边虽然屋子比这里小很多,但家里吃穿也是一样的。”   姚氏笑嗔了姜氏一眼,斥道:“姜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以前的日子过得可比这差多了,你别当我们冉冉吃不得苦,她洗衣做饭女红厨艺样样都行,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差遣她做,她一个当媳妇的,本来就该侍候你。”   姚氏这话说得真心诚意,她以前出嫁时,娘就是这样教她的,而她后来也就是这样侍候婆母,现在自然也是这样教女。   姜氏笑着拍拍姚氏的手说:“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再说我如今还做得动,不用他们侍候,他们夫妻俩好好的,早点生一个孙子给我们带带,我们就满足了。”   姚氏越和言家相处,就越是满意言家这门亲事,笑着点头保证的说:“你放心吧!我们冉冉自小就身体好,到时候肯定三年抱两。”   浅浅好笑低了眼,这种事情还能保证。   不过看蓝冉莹的身板,倒是结实能生的,三年抱两可能还真不是梦。   姜氏捂着嘴大笑说:“这就好,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我们抱着他们就天天逗他们玩。”   姚氏心里比姜氏想抱孙的想法可不低,一听姜氏这么说,两个女人都就直接讨厌到生男生女做娃娃衣的上面去了。   浅浅吃完饭,见穆清也用完了,失笑的朝着言永福使了使眼色,就离开了前厅,俩人出了山庄,驾了一辆马车直接去了镇上。   在路上,浅浅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接着穆清询问。   “清哥哥,这是你第一次要去杀人吧?紧不紧张,会不会不安?”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反问:“为什么要紧张不安?”   浅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这毕竟是杀人啊!怎么会不紧张?”   穆清仍旧不解的问:“可这和杀山中的猎物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啊!弱肉强食,不过被捕杀的猎物换了一种形体而已。   若真要说不安,唐玉君和之前他猎杀的动物比起来,唐玉君在穆清的心中,比起那些猎物还不如,毕竟唐玉君是主动先寻了他们的事情,想杀了他们,可是那些动物,它们却从来没有招惹过他。   浅浅被穆清的问话噎住了,一时无语凝结。   穆清还一派天真的追问:“怎么?我说错了吗?”   浅浅脸色扭曲了一下,这才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人和狼是不一样的,人有人的规矩,是不许胡乱杀人的,否则的话,就是犯法的。”   穆清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问:“那我们现在是?”   浅浅眨了眨无辜的大眼,脑袋一扭说:“我收回刚才的话。”   穆清单手摸了摸浅浅的脑袋,好像在安抚她似的。   浅浅嘟了嘟小嘴,伏在穆清的肩上,低语:“我也好像没能教你这些,我自己也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谁若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一条人命,就像唐玉君一样。”   穆清好笑的将浅浅搂到自己的腿上坐到,不明白她无端端的和他说什么规矩,他觉得眼下就很好啊!   “我们一起不守规矩。”   浅浅轻笑了声,枕着穆清的肩。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再怎么愤怒,心中也有一把尺子,但是穆清不同,所以她和穆清说这些,是不想他以后视人命如草芥。   俩人直接到了县衙,熟门熟路的潜了进去。   一路大摇大摆的到了牢房,牢房门口有两个衙役守着,浅浅小声的拉着穆清说道:“我们一人一个,将人打昏,不用打死啊!”   穆清望了眼两人,应了一声,就和浅浅一左一右的潜伏过去,一人一个手刀,重重的敲在两位衙役的后颈上,将人打昏过去。   在衙役身上搜到了钥匙,又将人拖到了角落,这才大摇大摆的到了牢房里。   牢房里冷冷静静,并没有关什么犯人,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突然冲向牢门,大声叫道:“是你,你这个恶妇,快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浅浅定睛一笑,笑了起来。   “哟嗬,这不是蓝大伯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   蓝大伯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恶狠狠的说:“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搞的鬼,你说,你到底用了多少银子收买县太爷。”   浅浅挑了挑眉说:“蓝大伯说话还是注意一些好,免得以后真的出不去了,一辈子在这里等死,想想就可怜噢!”   蓝大伯牙痒痒的看着浅浅,恨不得剥了对方的皮。   那天浅浅和穆清高调的离开了衙门,之后县太爷竟然告他恶意中伤他人,将他收押了起来。   浅浅好笑的看着蓝大伯说:“放心吧!你该庆幸今晚我不是来看你的,否则的话,呵呵……”   浅浅一声笑意,蓝大伯只觉得全身都透着一股凉意,一时之间惧怕的望着浅浅,也不敢多说什么。   浅浅和穆清一路往里走,就在倒数第三间的时候,看到了唐玉君和吕小蕊。俩人都低垂着脑袋,也没有发现浅浅站在牢门边。   “县太爷倒是对你们不错啊!竟然还将你们关在一起,这样也好,你们死也能够有个伴。”   浅浅微凉的声音响起,唐玉君和吕小蕊瞬间抬起眼,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同时低语:“是你!”   浅浅凉笑说:“怎么,白天还心心念念要杀我,晚上这就不认识我了吗?还是看到我出现,你们不高兴吗?”   唐玉君左右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到衙役跟着,又见浅浅一脸诡异的笑容,防备的问:“你来做什么?”   浅浅扯下腰上的九节鞭,往地上重重的一挥,一时之间,牢里竟然都回荡着这种声间。   偶后就听到浅浅凉声道:“自然是来取你们的狗命。”   对付这两人,浅浅自然用不到九节鞭,这会儿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看到唐玉君和吕小蕊一时之间变了脸色,浅浅瞬间有种圆满了的感觉,手中的九节鞭也故意多挥了几次。 ☆、090、手染血腥   唐玉君一脸震惊的问:“你敢动用私刑?”   浅浅莞尔一笑说:“你在开玩笑吗?你都敢毒死我们这么多人了?我怎么就不敢杀了你们两个?”   唐玉君冷笑一声:“你有这个胆吗?”   浅浅轻蔑的看着唐玉君,低斥一声:“白痴!”   吕小蕊一下扑到前面来,抓着牢门柱子尖声咆哮,“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浅浅示意穆清行动的动作静了下,侧目皱眉轻语:“杀人凶手?”   “就是你,就是你!”吕小蕊一副魔障了的样子,冲着浅浅张牙舞爪的叫着。   若是给吕小蕊机会,她一定会不犹豫就一口吞了浅浅。她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明显到浅浅都有些疑惑了。   浅浅好笑的看到这对极品,问道:“你们是不是八岁那年得了一场脑膜炎,大脑从此以后就停止了生长啊!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害我在先,我自卫在后,你们今日吞下的恶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凭什么怪我?”   “我少狡辩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不能嫁给玉郎,如果不是你,我婆婆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胎死腹中,如果不是你,玉郎怎么会娶了郑家的恶婆娘,唐家怎么会走到今日这步。”   浅浅看着吕小蕊强词夺理,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而且这一番话说下来,浅浅竟然是无从可辩。   因为她发现不管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这一对极品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想要改变完全是不可能了,而她也不用再和他们说这么多。   浅浅侧目对穆清说道:“清哥哥,把门打开。”   穆清二话没话,上前用力一扯,门锁就被扯断了。   浅浅扬了扬眉,以前只知道穆清的力气很大,倒没有想到这么夸张,等会儿出去了,一定要问问他,能拧得起最大重量是多少。   门锁一落,唐玉君还有正常人该有的恐惧,可是吕小蕊却是完全不知道惧意,直接将门用力一拉,就朝着浅浅冲了过来。   浅浅抬起脚,就往吕小蕊的肚子上一踹,将人直接又踢到牢房里面去了。   唐玉君一下紧张的抱住了吕小蕊,担忧的问:“小蕊,没事吧?”   吕小蕊呕了口血,吓得唐玉君脸色都白了,抬起愤恨的脸冲着浅浅咆哮。   “要杀你的人是我,你为难一个女人有什么意思,算什么英雄好汉!”   浅浅淡然一笑,鄙夷的说:“我本身就是一个女人,女人对女人,这是很正常的,我又没有让我相公出手。”   “你……”唐玉君眼微眯,完全说不出话来。   浅浅低垂眼看着跌倒在地的两人,两人就像卑微得就像蝼蚁一样,而在这之前,唐家未倒之时,唐玉君是何等的风光。   “想我动手,还是你们自裁。”   浅浅是希望他们有自知之明,能够自裁,毕竟这一对疯子,浅浅觉得对了他们,脏了自个儿的手,可是显然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你去死!”吕小蕊一下推开了唐玉君,抽出发间的钗子,就直刺浅浅心窝。   穆清想动手,却是被浅浅更快一步的把他推到了一边,并顺势握住吕小蕊的手,往手一拉,顺手扭断了她的第五块脊椎骨。   吕小蕊闷哼一声,人便倒在了地上,不过挣扎几下,就脸色发紫,没了呼吸。   “小蕊,小蕊!”唐玉君抱着住吕小蕊大声尖叫着,眼角是晶莹的泪珠。   浅浅皱了下眉,这个唐玉君其实对吕小蕊不算差,也是真的疼爱她,但是他做人太不分清红皂白。除了吕小蕊的生命,或者在他的眼里,其他人都不值得一提。   趁着唐玉君沉浸在痛失爱人的情绪当中,浅浅没有多想,就走到唐玉君的身后,用同样的手法,取了唐玉君的性命。   浅浅手上没有沾血,却是下意识的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穆清走过来,略有不满的说:“下次这种事情让我来做。”   浅浅抬眼,粲然一笑,“我不想他们脏了你的手。”   穆清眉宇紧皱,更显不满的说:“我更不愿意他们脏了你的手,再说这本来就是男人该干的活。”   浅浅翘了翘嘴唇,笑说:“你可真是大男子主义啊!”   穆清不解的问:“什么是大男子主义?”   浅浅摇首轻笑,指了指地上死不瞑目的两人问道:“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和我讨论这些话题吗?”   被这两个人瞪着大眼望着,又是阴暗的牢房,怎么说也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虽然他们俩胆子挺大,并不怕这些,不过这里的空气却不怎么新鲜,有股腐朽的味道。   穆清看了眼地上的两人,二话没说,牵起浅浅就往大牢门口走,路经蓝大伯时,他一脸惊恐的背过了身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浅浅好笑的开口,“蓝大伯,我们要走了,你也不送送吗?”   蓝大伯身子一缩,整个人都快镶嵌进墙里了。   浅浅笑嘻嘻的拉着穆清出了牢房,蓝大伯吓成这样,定然是刚才听到了里面的声响。最后唐玉君和吕小蕊的声音都没有了,他定然脑补了许多事情,但不得不说,他猜对了。   出了牢房,之前被打昏的两人还没有醒来,浅浅他们也没有费力的将人自角落里拖出来,而是大摇大摆的直接离开了衙门。   有季如风的话在前,即使县太爷知道这两个人是她杀的,浅浅也相信县太爷不会与他们较真,更何况这两人谋杀他们在前。   出了县衙,穆清执着的追问:“什么是大男子主义?”   浅浅笑笑,“就是夸你刚毅和责任,凡事都知道保护我!”   穆清歪了眼看着浅浅,只觉得他笑得狡黠,好像意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不过看浅浅可爱的笑容,他倒是觉得这话应该是不错的,至少对浅浅而言,她是喜欢的。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了山庄,山庄各人已经睡下,但由于今日是二郎大婚的好日子,庄上张灯结彩的红灯笼并没有灭,四处可见。   躲躲闪闪回屋的时候,就见姜氏堵在门口,一脸不悦的质问:“这大晚上的,你们俩不在房里,去了哪里?”   浅浅一阵讪笑,不问反答:“娘,你不在屋里睡,怎么守在我屋门前啊!”   姜氏脸一黑,不悦的说:“你当我愿意守在这里啊!本来有事过来和你说的,但看你不在屋里,这不是担心你么。”   浅浅苦笑说:“娘,我们没事!就是晚上睡不着,出去走走!”   姜氏皱了下眉,嘀咕说:“难怪在庄上找不到你们的人,不过这大晚上的,也别瞎出去跑了,毕竟这附近都没有人家,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浅浅连声答,“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大晚上跑出去了。”   姜氏看了眼穆清,将浅浅拉到一边,又瞄了眼她的肚皮问道:“你们成亲也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浅浅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的诡异,问道:“娘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吗?”   姜氏轻呸了一下,说:“才不是!这不是正好看到了么,大晚上不睡觉,拖着穆清到处跑,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浅浅尴尬一笑,没有告诉姜氏,他们还没有圆房。   “娘是有什么事吗?”   姜氏嗔了眼浅浅说道:“还不是你二哥的事情,明天你二哥和二嫂第一次回西顺村,家里要准备些什么吗?你二嫂又不像别的媳妇,她是读书人,我怕家里怠慢了她。”   浅浅无奈苦笑一声,问:“娘,你大晚上睡不着,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吗?”   姜氏慎重的点点头说:“可不是么,你二哥目不识丁,家里若是再怠慢了你二嫂,我怕她心里不痛快。”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声道:“娘,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不要瞎操心了啦!你也不看看二嫂是怎么嫁过来的!”   姜氏不高兴的斥责:“你是怎么说话的!”   浅浅苦笑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二嫂为了嫁给二哥付出了这么多东西,哪里会在乎这些细节,二哥不识字,二嫂也是早就清楚的事情了!她不要讲究这些东西的,而且二嫂愿意的话,以后也能教二哥识字的!”   姜氏面色微霁,松了口气的说:“你二嫂也不容易,你这些话,虽然没有别的意思,可以后也别在你二嫂面前说了。”   浅浅连声应:“你明白的,娘!”   她又不是蠢蛋,这些话哪里还用姜氏叮嘱,不过这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的话,只怕又会被姜氏念上一阵。   “好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吧!明天回家,你也一起啊!哎,说起你奶他们也真是的,你二哥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来,村里其他人都来了,就唯独你奶他们……”   姜氏说罢,叹息的摇了摇首,径直走了回去。   其实姜氏说这些,也不过就是感叹一声罢了,毕竟心里一直有一个事,若是不说出来,到底是睡不着。   而这些话,她又不好在言永福面前说什么,毕竟邓氏那边传话过来,是说邓氏身体不舒服,所以二房的人才都来不了的。   目送姜氏回了屋,浅浅和穆清两人也回了房。   躺在床上,浅浅趴在穆清的身上嘀咕说:“我娘就是爱多想,其实二嫂这人不错,但是我娘一直觉得二嫂是读书人,就把她看得高人一等,因此她在二嫂面前,总是低人一等的感觉,我不喜欢我娘这样,当人媳妇时,被婆婆磨,现在做了婆婆,还要看媳妇的脸色。”   穆清拧了下眉,不懂说什么宽慰的话,只道:“日久见人心。”   浅浅抬眼笑了笑,说:“也是!二嫂是一个聪明人,我娘待她越好,她肯定越感激,不会做出蹬鼻子上脸的事情。”   蓝冉莹母女现在都得依附言家,就算姜氏性格温和一些,又有什么关系,相信只要不是蠢得没药救的人,都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更何况蓝冉莹从来都不是傻的。   穆清见浅浅爱困的打了一个呵欠,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哄道:“睡吧!”   “嗯!”浅浅笑着迷糊的应了一声,在穆清的胸前蹭了蹭。   俩人一觉到天明,起床的时候,真真也揉着眼睛出来了,一脸哆嗦的说:“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浅浅明知道真真现在积极性高,学什么都用功,还故意打趣她。   “怕冷的话,可以不要起床的啊!窝在被子里多舒服啊,暖暖的!”   真真嗔了眼浅浅,不悦的翘起嘴说:“你又起得这么早。”   浅浅扬眉,得意的说:“我可和你不一样,我要锻炼好身体,然后多给清哥哥生几个孩子,你呢?为了什么?”   真真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望着浅浅一脸暖笑的穆清,最后眼一瞪,脸一红说:“你管我为了什么,我为了我自己身体好,哪像你,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姐夫。”   浅浅看了眼穆清,见他脸上笑容微甜,也没有反驳真真的话,轻嗔了一声,下了台阶,站在院里打起了拳。   真真屁颠颠的跟了过来,小声和浅浅打着商量说:“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说我这事,弄得我怪没面子的。”   浅浅扬了扬眉,轻笑说:“你在姐面前还怕没面子啊!又没有旁人在!”   真真不高兴的翘了嘴,看了眼穆清,没再说话了。   浅浅好笑的说:“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啊!”   真真回眸一笑,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说道:“这还差不多。”   三人在院里练了下拳,没多时言永福夫妻起来了,俩人早已经习惯了浅浅他们早起练拳,也没有说什么。   “忙了这么多天,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倒是浅浅先拉住姜氏问话。   姜氏忙笑着说:“没事没事,一会儿要喝媳妇茶,早点起来得好!”   浅浅看了一眼,还没有动静的二哥房间,轻声嘀咕:“这只怕还有一阵子,娘先回屋里再躺躺,等他们起了,我再叫你?”   姜氏这些日子忙着二郎的事情,虽然说是整天笑呵呵的,但私下里,浅浅也是几次看到姜氏捶着腰,明明就累得不行了,但就是一声苦也不说。   “起都起来了,我也不困,正兴奋着呢!”   姜氏挥着手,笑说。   “我去做早饭,一会儿,你们自己来偏厅里吃啊!娘就不再来叫你们了。”   浅浅应声道:“好!”   姜氏一走,真真就嬉笑说:“娘这第一次当婆婆,看把她乐得,连觉都不用睡了。”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倒没有多说什么,又继续练起了拳,但没多时,姚氏也出来了。   “得,又一个睡不着的!”真真附上笑脸,打趣的说道。   姚氏走近笑问:“怎么都起得这么早。”   浅浅微耸肩道:“我们平日里练武,都起得这么早,姚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姚氏笑说:“反正睡不着,就早点起来,去把早饭做了,你们起了就能直接吃了。”   真真插话说:“不用了姚姨,我娘已经去做早饭了!”   姚氏一听,脸色微变,也不再耽误,便说:“我也去帮忙!”   浅浅十分无奈的低叹一句,“姚姨,你就别掺和了,也去和我娘说说,别抢了厨娘的差事。”   姚氏怔了下,听浅浅的口吻,又默默笑开,只道:“好!”   浅浅目送姚氏走了,便和真真说道:“算了,我们今儿也别练了,我看这二哥和二嫂一会儿也该起身了,我们在这后院里,他们出来就要看到我们,免得他们尴尬。”   真真看了眼,远处二郎紧闭的房门,连声应道:“也好。”   姚氏都知道要早起帮忙做早饭,相信蓝冉莹不多时肯定也会起身的,毕竟昨晚折腾得时间长了,今日起得晚一些也是应该的。   三人坐在前厅里说说笑笑,话题自然而然的就绕到了二郎和蓝冉莹身上。   真真一脸憧憬的问:“你说二嫂昨晚会不会就怀上宝宝啊?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这马上就要当姑姑了,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呢!”   浅浅笑骂一声,“白痴。”   真真轻瞪一眼,不高兴的说:“你肯定不紧张啦!都是要当娘了的人,哪里会在乎当不当姑姑,我可是第一次!”   浅浅翻了翻白眼,伸手轻拧了一下真真的耳朵轻斥道:“你哪里看出我要当娘了,你又哪里看出来了,我不会欣喜要做姑姑,你这话可别让二嫂听了,不然她还要误会了的。”   真真捂着自己的耳朵,娇声叫道:“哎哟,轻点轻点,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浅浅笑着收手,低笑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真真揉着耳朵,躲到一边,嘀咕说:“人家就是说说嘛,你也太狠了吧!不过二嫂身子看起来挺单薄的,倒不像这么容易有孩子的人。”   浅浅瞪着眼,脸色微变的说:“让你不要胡说,你还说!”   真真不悦的反驳:“什么嘛,人家就是和你说说而已,又没有和其他人说,二嫂本来就瘦瘦的,弱不经风的样子嘛!我觉得她以后也得跟我们一起学拳才行。”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不是瘦就不容易生孩子,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些思想。”   真真微翘嘴,还有些得意的说:“我听村里的大娘他们说的,都说腰板结实,屁股大的,好生养。”   浅浅扬了扬眉问:“照你这样子说,我们姐妹也不好生养咯!”   真真拧着眉,还真认真的思考起来了,过了一会儿,犹豫的说:“应该不至于吧!我们俩自小就身体好,虽然看着瘦弱单薄一些,但也甚少生病啊!”   浅浅轻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二嫂也是这样的!”   真真一笑,“我又没什么意思,看姐紧张的样子。不过姐姐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浅浅想了下,说:“我个人比较喜欢女孩子,软软的,打扮起来超级可爱,不过能生一个像清哥哥这样的小子也是不错的,正好让我看看,清哥哥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浅浅说罢,朝着穆清甜甜一笑。   穆清面色柔和的看着浅浅,从来没有想过儿子女儿问题的他,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思索了下,认真的说:“我想要一个和你长一样的女儿。”   浅浅轻嗔一声,笑骂:“这哪是你说想要就能要的,说不定女儿长得像你呢!都说女儿像爹才有福气,反倒是儿子要长得像娘才有福气。”   穆清皱着眉,陷入沉思,一时也不知道该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看着穆清纠结的样子,浅浅偷偷笑了起来。   真真翻了翻白眼,嘀咕说:“真是恶心!就喜欢秀恩爱。”   浅浅努了努嘴,笑说:“嫉妒!”   真真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认真的说:“我倒喜欢男孩子,你想啊!大哥成亲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二嫂这肚皮生出来的,可就是我们言家的长子嫡孙啊!自然是一个男孩子比较好,家里也有后了,爹娘也会更欢喜一些。”   浅浅翻了翻白眼,还以为真真要说什么。   “你真是老思想,重男轻女!”   真真倔强的说:“谁家不想生儿子啊!我以后还想要多生几个儿子呢!毕竟只有生了儿子才有用啊!”   “呸呸呸!女儿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懂什么啊!”浅浅轻斥真真,不喜欢她这种思想。   真真理直气壮的说:“本来就是,如果没生儿子,会被人看不起的,我才不要生女儿,我就要儿子。”   浅浅翻了翻白眼,也不和真真辩解。   毕竟这时代就是这样的思想,不说是真真这土生土长的古人,就是在现代,许多老一辈也都是重男轻女,她会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穆清忽然拉起浅浅的小手,一脸认真的说:“我们生女儿!”   浅浅扬唇一笑,没有告诉他,生男生女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只是甜蜜的说道:“好!”   真真翻了翻白眼,不理这两人,只是暗自嘀咕,“反正我希望二嫂第一胎能生一个儿子!”   浅浅扬眉,警告真真说:“你想生儿子还是女儿,我管不着,但是你这些话,可不许对二嫂说!”   她也是见识过不少了,许多明明出身于上流社会的贵妇,也是受过高等教训的,但是人到中年,家里的儿子娶了媳妇,若是第一胎生的女儿,就各种给媳妇难堪,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媳妇又不是不能再生,至于吗?   真真努嘴,“我知道啦!我就和你说说,真是的!你怎么老是怀疑我,我又不是出门没带脑子,和什么人说什么话,我是明白的好吧!”   “好吧!我不过就是多嘴叮嘱一句,知道你行事有分寸啦!”浅浅讨好的拍了拍真真的马屁,换了她一个笑脸。   俩姐妹也没再聊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事情,而是说起明年家里的打算,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染布坊。   聊了会儿姜氏和姚氏就有说有笑的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厨娘,四人一起把饭菜端了过来。   姚氏笑着说道:“咦,这么早就过来了,还说要去叫你们呢!”   浅浅挤眉弄眼的说:“看你们都起来了,我们也就不在后院里待了,省得等会儿二嫂起床了,出门就看到我们,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姚氏轻笑的说:“都是几个熟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去叫他们起床,别一会儿错过了敬茶。”   “不用了,小两口昨晚肯定累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我们先吃早餐。”姜氏一下拉住了姚氏,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姚氏见姜氏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   姜氏侧目又对伍娘说:“你去把老爷叫过来吃早点了,他应该在前院里溜达。”   “诶!”伍娘应了一声,就去叫人了。   这边也没有等言永福,几人说说笑笑就吃了起来,言永福过来的时候,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桌笑得正开心的时候,二郎携带他的新媳妇蓝冉莹过来了。   蓝冉莹羞红了脸,满是愧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起得太晚了。”   姜氏笑吟吟的说:“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就是要多睡一会儿才好,这样我们才能早点抱孙!”   姜氏不说还好,一说脸色更红了,羞得要将手抽回来,却被二郎牢牢的握住,笑得像一个傻子似的。   他还回话说:“娘,我和小冉一定会努力,早日让你抱上孙的!”   “好好好!”姜氏乐得哈哈笑,就连言永福也是笑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   浅浅看二郎这样,不免想起了她和穆清刚开始的时候,穆清也是笨笨的将他们闺房中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害她闹了一个没脸。   想到这里,浅浅侧目看向穆清,就见他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俩人相视一笑,满目甜蜜。   姚氏起身,笑说:“好了,赶紧的敬茶,这新媳妇起得比公婆还晚,也多亏了你公婆大度,不然有你受的。”   姚氏嗔了一句,颇有埋怨的看着自家闺女,她当初嫁人第一天,可就是忍得酸痛早早的起了身,将一家人的早餐都做好了,哪里像女儿这般悠闲。   蓝冉莹本来就尴尬,被姚氏一骂,就更显无地自容了,一张羞红的小脸都快埋到地里了。   二郎一手搂着蓝冉莹,相护的说:“岳母,你不要怪小冉,错在我身上,是我不懂事,拉着她多躺了一会儿。”   姚氏看向二郎,对这新女婿满意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说他什么,脸色立即就变了,温和的笑笑说:“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二郎搔了搔后脑,也没觉得自己多惯着媳妇。   一早媳妇就要起身,但他看媳妇眼睛都睁不开,还有些浮肿的样子便颇不忍心,就拉着她多睡了一会儿。   姜氏拍了拍姚氏的肩,笑笑说:“没事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倒是小冉你先用了早点再敬茶。”   姚氏脸色一变,严肃的说:“这哪行,哪有敬茶还让公婆等的道理,肯定要先敬茶。”   蓝冉莹起晚了,本来就不好意思,这会儿自然也不可能让公婆再等她,忙附和了姚氏的话。   姜氏见母女俩都这么坚持,也没有多纠结这事,只道赶紧敬了茶,好让这小两口用了早点。   敬茶也不过就是小两口给言永福和姜氏各敬一杯茶,再由两位给新媳妇打红包,红包份量都不轻,各有二十两的银票。   在这种地方也够他们买上几亩地,过上舒服的日子了。   蓝冉莹给浅浅和真真的见面礼,是绣工出色的荷包,里面各包了一双银质的小耳环,不算贵重,但胜在心意。   比起别人家的敬茶,二郎他们倒是多了一道工序,就是给姚氏也敬了茶,这一点还是言永福亲口提出来的。   姚氏一怔,眼眶红着说不用了,但是二郎什么话也没有说,接过碗杯,咚的一下就跪了起来,高举茶杯说:“岳母,喝茶。”   姚氏一脸欣喜的泪珠,感叹涟涟的说:“好好好!”   敬了茶,这边还在聊天,蓝冉莹和二郎便去旁边用早点,姚氏偷偷的跟了上去叮嘱说:“你公婆对你好,一会儿吃了饭就去厨房里做中饭,得好好表现,这新媳妇第一次下厨,可不得马虎了,知道吗?”   蓝冉莹脸上带有欣喜的笑容说:“娘,我明白的!”   言家人都好相与,不单没有看不起她这带着娘亲嫁过来的媳妇,还对她们母女这么好,她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自然清楚要好好表现,让言家人更喜欢她才是。 ☆、091、永结同心   姜氏一下站了出来,一脸难色的挡在最前面问道:“这位差爷,不知道你找言浅浅有什么事?”   衙役面无表情的回说:“昨晚唐玉君和吕小蕊无缘无故死在牢房之中,有目击者看到言浅浅深夜潜入牢房,大人现在要召见她。”   姜氏脸色一变,诧异的回眸看着浅浅,脸上全是担忧。   她想到昨晚找不到浅浅和穆清,后来他们回来,只道是出去散步了,可是这么晚了,一个空山有什么好散步的,难道他们昨晚是去了衙门里杀人了吗?   想到这里,姜氏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她倒不是怕浅浅会杀人,而是想到浅浅可能为了这事而填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浅浅回过神,轻轻搂了一下姜氏,低语道:“娘,不用担心的!我会没事的!”   她话音落下,本来来看新娘子的村民一下就闹腾开了,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着这事,大部分人已经相信唐玉君他们的死就是浅浅下的狠手。   毕竟昨天唐玉君差点就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言浅浅报复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跟你们走!”浅浅无畏的看着衙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   相信县太爷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是不敢动她的人的,这次倒不是因着季如风的身份地位,而是她自己如今的地位。   毕竟她是育幼院的管事人,若是动了她,育幼院闹了起来,十几个孤儿又再次沦落成叫花子,刚好看一点的成绩就被打回了原型不说,而且其他人哪里还敢再做善事。   再者,她现在也是千亩良田的小地主了,手下也有不少佃户靠她吃饭,若是她出了事,这些人家也都没有好日子过。   因此,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县太爷不会动她,不然的话,这几个衙役可不会这样好声好气的请她回去。   “不,不要带走我女儿,昨晚她没有出去过,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们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   姜氏一听浅浅要跟着衙役走,立即像疯了似的将姜氏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好像这一别就是永别似的。   也不怪姜氏反应这么大,毕竟昨晚浅浅不在庄上,她是清楚的,再加上唐玉君和他们有仇,又正巧死在昨晚。   而且县太爷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来带人,有了这些联想,姜氏能不怕吗?就怕这一别,就是永别,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浅浅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姜氏,却见她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只是一个劲的抱住她,扯着她,不让她和衙役走。   这一趟,浅浅是怎么也要去的,毕竟县太爷派了衙役过来,她就定然要上衙门将事情说清楚,否则的话,她洗脱不了罪名。   浅浅无奈的对真真使了使脸色,就见她一脸沉重,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把娘先扶回房里休息!”浅浅见真真没有动静,只得出声提醒,声音不自觉的加沉了,颇有严厉。   真真咬了下唇,上前搀扶住姜氏的手臂说:“娘,我先陪你回屋里。”   姜氏力度大得一下打掉真真的手,紧张的说:“不,我不回屋!你们别想趁着我不在,把浅浅带走!”   浅浅见姜氏这样,就清楚她心里肯定是猜到了昨晚他们出去的事情,便扭身对四位官差大哥说道。   “我想和我娘单独说几句话,可行?”   衙役自始自终本来就没有说什么,态度也算得上亲切有礼,这会儿也是一样,听了浅浅的话,便转身出了门。   临走只道:“我们在门口等你,不要耽误太久了。”   浅浅道了一声多谢,待四位差大哥出去了,这才搀扶着姜氏,和家人一起到了厅堂里。   “娘,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浅浅笑笑,开门见山的直接和姜氏对话。时间不多,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姜氏犹豫的看着浅浅,挣扎一下,问:“你坦白告诉娘,你们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二郎一惊,诧异的说:“大妹昨晚不在家吗?”   他话音还没落,便被蓝冉莹低斥了一句,二郎立即小声嘀咕:“我也是关心大妹啊!”   蓝冉莹缓了神色,小声回道:“听婆婆说完,你别插嘴!”   “嗯!”二郎应了一声,眉眼担忧的看着浅浅。   浅浅看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的样子,扬唇微微一笑,打趣的说:“快都别苦着一张脸了,我和清哥哥昨晚就在山庄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哪里就跟姓唐的死有关系了啊!”   言永福一脸严谨的脸阴沉阴沉的难看,凝重的问道:“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浅浅苦笑一声,故做委屈的问:“爹娘,你们都不相信我吗?”   姜氏抹着眼泪说:“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啊!我是怕你出事啊!衙门谁都不拉,怎么就独独拉你去问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个唐玉君,怎么死了都不干净。”   浅浅无奈的说:“没有办法啊!唐玉君就是想谋杀我,才会被关到牢房里去的,昨晚又突然死在牢房里,县太爷肯定要拉我去问话的!而且娘你看差大哥对我的态度,若是真的觉得这事是我做的,他们态度能这么温和吗?肯定就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问问而已。”   姜氏听了浅浅的分析倒是心里安定了一些,可是面色仍然惨白的追问:“真的不会出事吗?”   浅浅笑着再三保证说:“肯定不会出事的!如果会出事,我还能这样笑眯眯的和你们说话吗?不是我做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就放心吧!”   浅浅可不敢说是她杀了唐玉君,本来姜氏只是猜测,就已经吓成这样了,若是真得了确定的答案,那还能安寝吗?   言永福看浅浅的样子,虽然面上不如姜氏这般失态,但是心里却不像姜氏这样好哄骗,总觉得这事和浅浅脱不了关系,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本事了,做什么也不让他们知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家里还有爹娘,我们等着你回来啊!自己要小心。”   言永福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如此温情的一句话。   他话音落下,一时也没有其他人接话。   对于言永福而言,这已经是突破了。   他这辈子就只懂得埋首做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不讨邓氏的喜欢。   “爹不用担心我,照顾好娘!我去去就能回来的,有什么事你就和清哥哥商量。”浅浅眼闪泪花的看着言永福,心里极不好受,没想到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还是让家人这么担忧。   言永福听了浅浅的话,不止没宽慰,反倒是紧皱了眉问:“穆清不和你一起去?”   浅浅微微一笑,“县太爷只说要见我,可没说要见清哥哥,干嘛俩个人都傻傻的去县衙,到时候真出事了,连一个相救的人都没有。”   “可是有他跟着也好一些啊,你一个姑娘家!”姜氏拧着眉看了眼穆清,如此说道。   姚氏一直没有说话,她的身份,这种事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会儿却是有些忍不住了,附和的点点头。   “不了,他……”   浅浅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穆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去!”   浅浅拧了拧眉,侧目看去,说道:“我想你留在家里,家里有什么事,你也能帮衬一下。”   穆清主意已定,坚决的说:“我去!家里有二哥。”   蓝冉莹这时候适当的出声说:“对啊!你就让妹夫和你一起去,你二哥这几天都还会在家里休息,有他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浅浅微微感叹,劝说了几句,见没有效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一趟去衙门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跟着也就跟着了,就当是安家里人的心。   浅浅慎重的将家里交给了二郎和蓝冉莹,这才跟着衙役离开家,一起到了衙门。   沿路上,浅浅也没有跟四位差大哥打听什么,就他们刚才的只言片语不难判断出来,这所谓的目击证人,想来应该是蓝大伯,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衙役将人带到好县衙,也没有开堂审理,而是去向县太爷回了话后,将浅浅夫妻俩直接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县太爷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看到浅浅和穆清进来,竟然像老朋友似的,开口说道:“你们来啦。”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答腔。   县太爷自书桌后走了出来,邀请浅浅和穆清在茶几边坐下,并烫了壶热茶。   “相信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你们心里也都有数了吧?”   浅浅耸耸肩,接过县太爷刚倒好的茶,悠哉的吹了一口,说:“你可以再说一次。”   县太爷看着浅浅,甚是无奈的口吻说道:“言姑娘,你不能因为有季少爷撑腰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毕竟这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浅浅一副装傻的模样,瞪着一双大眼无辜的问:“杀人?谁说我杀人了?”   原来季如风还是挺好用的,看县太爷说话的口吻,倒不像要把她怎么样,反倒是有些低声下气的在和她商量。   看明白了这点,浅浅就更加不将唐玉君的事情放在眼里了。   县太爷深叹一口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还有人亲眼看到你夜里潜入牢房。”   浅浅扬了扬眉说:“亲眼看到?谁?”   县太爷扬眉,“你会不知道是谁吗?”   浅浅苦笑说:“我又没去牢房,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县太爷挖坑给浅浅跳,浅浅也不傻。   蓝大伯的事情,事后县太爷并没有告诉过浅浅,将他收押了起来。   这会儿浅浅自然就不可能主动说出来,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   县太爷看浅浅狡猾的样子,也知道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再者,他也没有打算真的动浅浅。   但是浅浅这种心态,却不可滋长,否则的话,她以后想杀谁就杀谁,这还得了吗?   “唐玉君的事情是谁干的,我们心知肚明,我叫你过来,也不是要问罪于你,毕竟他也是死有余辜,只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动用私刑。”   浅浅抬起小脸,诚恳的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动用私刑是不对的,不过动手的人虽然不是我,但我也是感激他为社会除了一大害。”   县太爷翻了翻白眼,看浅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两人对视沉默了许久,还是县太爷先败下阵来。   “反正我不希望再有人无缘无故被杀。”   浅浅甚是好笑的说:“虽然我也是这样希望的,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想就能达到的,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保证自己的行为而已,不是吗?”   县太爷一看浅浅松了口,立即露出笑容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浅浅也不再和县太爷兜圈子,只道:“我不敢保证别人怎么样,不过对方若是不犯我的底限,我也不会刻意与人为难,毕竟我还有我的生活,可不想为了一些无谓的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浅浅虽然没有坦白唐玉君就是她杀的。   但唐玉君和吕小蕊的死,却是她和县太爷心中都清楚的事情。   这会儿也不过是给了县太爷一个承诺,她不会再随意杀人,当然,若是以后再碰上像唐玉君这样执拗又不讲理,还一心想她死的人,她也是不会手软的。   县太爷一副不信任浅浅的样子重复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下次可别再出这样的事情,否则的话,就是本官不办你,季少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浅浅眯眼浅笑,还是一副无辜状。   她是不清楚季少爷有多大的本事,官职几品,不过看县太爷对季如风的忌惮,也清楚他职位不低。   这新上任的县太爷,比起前任强太多。   他没有前任贪婪,而且人也正直一些,也是一心为百姓办事。不过每次在碰上她的问题时,这位县太爷的原则就要打上几个折。   浅浅一派天真的说道:“大人思虑太多了,我一个小女子而已,奉公守法,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而且我自认还是比较善良的一个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收养这么多孤儿,更不会得了季少爷的青睐,不是吗?”   县太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不是善良,我们心中有数,有些地方你的确善良,我也不否认,但人无完人,还望你好好珍重现在的生活。”   浅浅扬了扬眉,不太喜欢县太爷这副说教的口吻。而且县太爷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浅浅清楚,这位县太爷并不喜欢她。   在县太爷的眼里,她就是借着季如风在狐假虎威。   不过由于她做人处事并不过分,再加上有季如风在前面挡着,这位县太爷才拿她没有办法,顶多就是眼不见为净而已。   这次的事情,县太爷这么轻易的揭过,除了季如风的原因,相信还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唐玉君自己犯贱。   毕竟他做错在先,虽然没有达成恶果,但是以县太爷这种正直的性子,怕是也不会饶了他,因此,事情才会这么轻易的被揭过。   与县太爷道别了,浅浅和穆清俩人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衙门。   回家的路上,穆清一脸阴鸷的没有开口。   浅浅侧目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调皮的大叫一声吓他,引起他注意了,这才嬉笑的问:“你在想什么啊?”   穆清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晚上我要再去牢房一趟。”   浅浅凝眉一想就清楚原因,却还是故做天真的问:“为什么还要去啊!唐玉君和吕小蕊都已经死了啊!不用去了啊!”   穆清望着浅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说:“姓蓝的没有死。”   浅浅啧了一下,问:“为什么你想杀他?”   穆清眼眸微眯,掠过厉色,恨恨的说:“若不是他指出你,你也不用跑一趟衙门。”   浅浅苦笑的说:“但是我也没有事,不是吗?”   穆清看了眼浅浅没有答腔,继续往前走。   浅浅跟了上去,一下攀上穆清的手臂,哄着他说道:“好了啦!我们不要杀姓蓝的了,毕竟他是二嫂的大伯,再者,他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他伤害你!”穆清脚步一停,不赞同的看着浅浅。   浅浅知晓穆清是心疼她,但却不想穆清这么轻易就动了杀念。   他们杀唐玉君和吕小蕊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这两人不除去,只要留在世上,这两人就会想法设法的来害他们。   但是蓝大伯不一样,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这么深,最重要的是浅浅不想穆清变成这么冷漠的人。不然的话,他和唐玉君行事又有何不同。   唐玉君也是为了吕小蕊,想害素无恩怨的言浅浅,如今穆清也是为了浅浅,想要杀了罪不致死的蓝大伯。   “可我不想你脏了手,而且姓蓝的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位事情县太爷会替我们善后的,我们就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浅浅觉得以县太爷的性格,应该会将蓝大伯妥善安顿,至少不会让他再出来乱说话。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又何苦多添杀戮,本来两者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仇,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他们不要了的蓝家宅子而已。   况且最后还被蓝冉莹一把火烧了,蓝大伯他们其实什么好处都没有讨得,还惹来了一身腥。   穆清犹豫的看着浅浅,面对她娇颜软语,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沉思了一下,穆清脑袋一侧,沉声道:“下不为例。”   浅浅马上讨好的笑了起来说:“行行行,你说了算,下次他再敢与我们为难,他就随你处置了。”   穆清轻应了一声,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夫妻俩摸黑回家,却见家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浅浅嘀咕,“怎么都不在家里,去了哪里?”   穆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望向一角,而在同一时间,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们回来了?”   听这声音,浅浅就知道是言永福,惊讶的望了过去,叫道:“爹,这么凉的天,你不在屋里休息,躲在这角落里做什么?”   言永福蹲在墙角时间不短,这会儿猛然起身,不止腿有些麻了,就连眼前都是一阵发黑,缓了下才舒服过来。   浅浅看言永福疾步走出来,却是一阵踉跄,忙上前扶住他,娇声轻斥:“爹你也真是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言永福严谨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暖声道:“没事,爹就是蹲这里想点事情,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叫你娘来给你们做饭。”   浅浅叹息一声,看着言永福高兴劲,也没有拆穿他。   其实言永福平日这会儿,大多都是出去溜达串门,跟村里几个关系好的大叔一起侃大山,唯独今日不出门,自然是担忧她们的事情。   “嗯,多谢爹!娘是不是睡下了,若睡了,我自己来做就好!”浅浅笑着跟在言永福身边答腔。   言永福嘴快的说了一句,“你们没回来,你娘哪里睡得着!”   说罢,言永福可能觉得不该和浅浅这样说,就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浅浅心里一阵抽痛,让爹娘这样担忧,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   但是面对爹娘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只能表现得十分的开怀。   浅浅摸了摸肚子,傻乐说:“娘没睡正好,快叫她来给我做饭,我都快饿瘪了,现在肯定能吞下一头小牛。”   言永福面上这才恢复了笑容,踩着厚棉鞋就回了屋里,不多时里面就有声响,姜氏一脸高兴的冲了出来。   看到浅浅,喜极而泣的说:“回来就好!娘还怕你们会耽误些时日才回来。”   浅浅笑着说:“怎么会,不是和娘说过,一会儿就回来吗?县太爷不过是例行问话,谁叫我们之前和唐玉君有过节,如今他死了,自然要问问我,这不问过了,见和我没关系,就把我放了。”   姜氏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等着,娘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姜氏兴高彩烈的去了厨房,言永福看着姜氏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侧目对浅浅说道:“你去看看你妹妹他们,他们现在肯定也还没睡觉。”   “好!”   浅浅没多问就应下了,明白言永福的意思,就是让她去见见二郎和真真他们,也让他们宽宽心,否则的话,今晚他们可能都不能好眠了。   浅浅跑了真真和二郎的房间,果然像言永福说的一样,都还没有休息。就连姚氏也没有睡下,听说浅浅回来了,这会儿都出来了。   一家人坐在厅堂里你一句我一句问着去衙门的事情,都七嘴八舌的关心着浅浅。   二郎傻呵呵的说:“这下好了,总算能睡一个安稳的觉了,你不回来,你二嫂一直神神叨叨在我耳边念来念去,我耳朵都快起茧啦!”   浅浅和蓝冉莹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斜眼望着二郎,同时出声质问。   “怎么?还要二嫂提醒,你这做二哥的才知道担忧我吗?”   “怎么?这才新婚第一日,你就厌烦我了吗?”   “这……”二郎脸色一变,左右看了两眼,苦着一张脸求饶的说:“你们就饶了我吧!我怎么敢啊!”   浅浅和蓝冉莹再次相识一笑,却同时甩了脸色给二郎看。   “你是怎么当我二哥的?”   “你又是怎么当我相公的?”   两句话两个女人再次问出来,二郎被逼得哑口无言。   真真在一边看着好笑,乐着问道:“我是不是也要掺和一脚啊?不然就觉得二哥不太疼我。”   二郎叫苦连天的看着真真,讨饶的说:“真真,你就别闹了啊!”   真真脸色一变,娇声不悦的叫道:“好啊!她们这样就可以,我这样就叫闹,二哥,你这是什么心态?”   二郎瘪了瘪唇,看着真真,又看了看浅浅,最后目光落在了蓝冉莹的身上。   说来说去,还是蓝冉莹这当媳妇的最疼二郎,娇嗔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了二郎,轻笑的对真真和浅浅说话。   “你二哥就是嘴笨,我这做嫂子的给他做证,他可疼你们了!”   浅浅抿嘴浅笑道:“二哥疼不疼我们,我们是不清楚,不过看这样子,二嫂倒是挺疼二哥的!”   蓝冉莹脸色一红,埋怨的瞪了眼二郎。   其实二郎嘴巴子利索,比大郎会说话多了,人也机灵多了,不过就是被三个女人围攻,他就是长了一张巧舌,也是说不清楚的。   笑闹的时候,姜氏端了饭菜出来,这一碗一碗的端出来,足足有七道菜,浅浅苦笑的说:“娘,都这么晚了,做这么多干什么?”   姜氏笑容灿烂的说:“正好晚上你爹他们都没有吃什么,这会儿大家就都陪你们一起吃点。”   浅浅嘴角微微僵了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定然是爹娘兄妹他们担忧他们夫妻俩,晚膳才会少少用了一点。   姜氏的话,一句话就带了过去,旁人也没有附和什么,只是高兴的握起筷子就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浅浅本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再多的感动也就藏在心底,而且一家人,道谢就太生分了。   虽然才自衙门里走了一遭,但是一家人却是难得开怀的说说笑笑,毕竟唐玉君死了,对他们而言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唐家的酒楼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啊?”蓝冉莹颇感兴趣的开口。   她觉得十有八九是被郑家拿走了,不过唐家应该不会卖给郑家才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当初浅浅买田一样,使了相同的手段。   浅浅耸耸肩说:“不清楚,不过不是郑家,据说郑家觉得唐家脏,就是这么地势好的一间酒楼,都硬是不要。”   真真砸吧着嘴说:“这有钱人就是任性,哪像我们,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脏,只要能挣银子就好!若不是我们手里没有银子,定然就把那酒楼买下来了。”   浅浅附和的说:“可不是么!”   她也想要唐家的酒楼,不过可惜了,手里没有银子,也只能想想而已,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买走酒楼。   唐玉君没了,言家没有威胁了,浅浅又平安的回来了,一家人高兴便多聊了一会儿,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浅浅伸着懒腰就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的叫着:“好累啊!我要睡觉了,清哥哥你也快点来睡!”   穆清微拧了下眉,一双眉眼发着绿光的看着浅浅,也不睡觉,就像一个大型犬科动物一样,蹲在床边,炯炯有神的看着浅浅。   微困的浅浅不自在的动了动,就觉得一道刺目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浅浅不满的挥了挥手,睁开眼望着穆清。   她嘟囔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穆清见浅浅睁开了眼,瞪着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眸,兴奋的说道:“你说今晚交配的。”   浅浅眼睛猛然一睁,嗑睡也在瞬间都跑光了,脸色一红,挣扎着起身道:“你……还记得啊?”   穆清重重的点着头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浅浅尴尬的往后挪了一点位置,说:“其实这事,就不用记这么清楚了!”   穆清脑袋往前一探,不解的问:“为什么?”   呃,浅浅尴尬的望着穆清,这她要怎么解释嘛!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的事情而已,不过穆清还记得,她肯定也就不能食言了,但想到俩人的第一次,穆清有些不自在的在穆清的耳边轻声嘀咕。   “我们回山上你的家里吧?”   第一次圆房,又正是冬日,而且昨日两人还没有沐浴的,这会儿直接圆房,她总觉得有些不隆重,心里也觉得不干净。   “好!”穆清重重的点着头,他刚才根本就没有上床,更没有脱鞋子,这会儿得了浅浅松口,立即高兴得将被子一裹,连人带被的抱到了怀里。   吓得浅浅轻呼了一声,娇斥道:“你干嘛啊?”   “我抱你回去!”穆清高兴得抱起浅浅拉门就出去了,一路疾步跑回山中央的屋子。   也幸好这会儿深夜,村里已经没有人了,否则的话,不是以为碰上贼,就是遇上鬼了,非得把人吓出毛病才是。   俩人虽然多日没有在穆清的屋里住过了,但是家里该有什么还是都有的。   穆清把浅浅往床上一放,抛开被子自己就要往里面窜。   浅浅手一抬,一只小手挡在穆清的脸红,娇红了脸斥道:“不许上来,先去烧水,我们先沐浴。”   穆清皱了皱眉,不满的说:“大白又没有事先洗澡。”   浅浅一听穆清又拿他们的房事和大白做比较,便气得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娇斥说:“不沐浴就不许交配。”   穆清委屈兮兮的看了眼浅浅,老老实实的出去烧水了,没一会儿人又过来蹲在床边可怜的看着浅浅。   “水正在烧。”   浅浅嗯哼了一声,并没有看向穆清,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情,她不禁有些紧张。   虽然以前看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但没有实战经验,可就她所知,做这种事情,也都是水到渠成的,像他们夫妻俩这样,一步一步按步就班的,怕是不多,而且也怪不浪漫的。   “你为什么不看我?”穆清闷闷的声音响起。   他一直都很喜欢浅浅看着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可是这会儿却是扭过脑袋,宁愿对着里面的墙也不愿意看着他。   浅浅轻咳一声,面红耳赤的翻过身子,看着他欲语还休的问道:“交配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穆清肯定的点头,这事他很清楚,常年在山里跑,看过不少这种事情。   浅浅娇嗔了穆清一眼,挑眉笑问:“怎么,把村长给你的书都看全了,也学会了吗?”   穆清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也多亏了浅浅这会儿正羞着,也没有太注意穆清的神色,不然的话,定然能发现他的诡异。   浅浅见穆清没有回答,轻笑一声,笑骂道:“也是难为你了,天天看这书,亏得你还等得这么久!”   穆清眼中掠过迷糊,但看浅浅的脸色,觉得她这会儿心情甚好,便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浅浅娇气的抓过穆清的手,置于唇边,轻咬一口,这才满目风情的骂道:“人家第一次,待会儿你不许瞎折腾弄痛我。”   穆清一手被浅浅抓住了,一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不疼,不疼!”   他倒是听过,女人第一次都会疼。不过在这之后,就会有种登上青天的快乐感觉,为了这最终的快乐,穆清即使心疼浅浅,也只能让她暂时隐忍一下。   浅浅撒娇闹了会儿,就有分寸的催促着穆清去看看水是否已经烧好。   穆清离开,没多时就抱了一个大浴桶进来,浴桶里已经装满了水,但浅浅看穆清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免有些咂舌。   “你这臂力到底多强啊?你能提起多重的东西啊?”   穆清刚放下浴桶,听到浅浅的话,怔怔的想了下说:“我不知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声笑道:“笨蛋,你连自己的臂力有多大都不清楚吗?你能拿动最重的东西是什么啊?”   穆清侧目想了想,这才苦恼的说:“能拿起的东西,都拿得起啊!”   浅浅看穆清这说辞,有些不清不楚的样子,凝眉想了下,才诧异的说:“你不会至今还没有碰到过拿不起来的东西吧?”   穆清呆呆的想了下,才肯定的点点头说:“没碰到过!”   他每次想拿什么,就轻松的拿了起来,也没有觉得多费劲,而且对这方面,也没有多想过什么。   毕竟他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人和他比较,他哪里清楚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再者,他拿的也是平日所用之物,一般人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表示什么。   浅浅指了指那桶浴水问:“你能不能单手举起?”   “能!”穆清在回答的同时,已经单手举起了浴涌。   浅浅轻呼一声,“我的乖乖,真是力大如牛!”   穆清举着浴桶,无辜的看着浅浅,有些委屈的问:“我能放下了吗?”   浅浅轻笑一声,快速说道:“快放下吧!”   穆清这才稳稳的将浴桶放下,又走到床边主动脱光了浅浅的衣服,将人抱到浴桶里!   浅浅哆嗦了一下,就被扔到了温热的浴涌里,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一个小脑袋搁在桶边,看着站在浴桶边也不动的穆清,犹豫了下,脸色微红的说:“不然一起洗吧?”   否则的话,一会儿还要等穆清沐浴,他沐浴的时候,她肯定是不着片缕的躲在被窝里,到时候她肯定会胡思乱想脑补很多,等待就会变成煎熬,还不如一起洗一个鸳鸯浴。   反正他们俩成亲这么久,除了最后一道没有破,该见不该见,该摸不该摸的地方,早就已经彼此熟悉过了。   穆清二话没说,就直接解了衣衫,露出健壮的体魄和性感的人鱼线。浅浅还来不及多看两眼,穆清已经长腿一跨迈入浴桶当中。   当初浅浅为了享受,浴桶特意打造的最大款,如今装下他们俩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穆清坐下了,就习惯性的将浅浅抱起,置于他盘起的双腿之上,俩人正好前胸贴后背。   穆清以前就有帮浅浅擦背的经历,因此坐到了浴桶里就打算快点将浅浅洗干净了,然后早早交配。毕竟穆清再是呆萌,也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些日子,经过浅浅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也多少懂这些感觉,每次觉得身体不舒服,要爆炸的时候,也只有抱着浅浅多蹭几下,才会稍微缓解这种感觉。   俩人肌肤相亲的瞬间,浅浅轻呼了一声,脸色瞬间胀得通红,手也是下意识的伸到了水底,拨了拨想调整一个坐姿,又轻轻的挪了挪屁屁。   就听到耳后一声舒服的喟叹,“嗯……”   浅浅动作一僵,手下识的抓了抓,却只听身后的声音更显魅惑,即痛苦又高兴的样子,听得浅浅微微一颤,只觉得一股燥热缓缓升起。 ☆、092、又生事端   也幸得这屋里就他们俩人,这种没有技巧的第一次,不单浅浅遭罪,穆清也难受,俩人这大喜之夜,就跟打仗一样,最后留下的只有一盆鲜红的浴水。   次日浅浅一觉睡到了中午,连日来的练武不单落下了,连午膳都没有回去吃,蓝冉莹和真真两人过来叫她起床时,她还窝在床上,一脸疲色的样子。   真真见到浅浅就不满的叫嚣说:“怎么回事?娘看你们都没有回去吃饭就叫我们来叫人了,你们也真是的,大晚上怎么突然又住到这里来了?姐夫人呢?怎么不在家里?”   浅浅微眯了眼,虽然全身上下已经由穆清梳洗过,也清爽了一些,但身体上仍旧有些不舒服,因此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说话。   “嗯,打猎去了!”   早上穆清起床,见浅浅这样,家里又没有肉食让她补身子,自然就拿起弓箭,干起了他的老本行。   真真轻嗔了一眼说:“这姐夫好端端的又打什么猎,都过了吃饭时间,也不知道和你下去吃饭。”   蓝冉莹瞥了眼抱怨不断的真真,又看向浅浅,微拧了眉担忧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浅浅低笑一声,“嗯,不舒服!”   真真立即闭嘴,紧张的看着浅浅,担忧的问:“昨儿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在这里睡的时候着凉了?”   浅浅微睁了眼,侧目想到昨晚的事情,苦笑一声说:“不是着凉了,是昨晚受了清哥哥棍棒的殴打。”   被棍棒殴打了一个晚上,又是第一次挨打,她精神能好才奇怪。   “啊?”蓝冉莹和真真的脸色立即就变了,都紧张的问:“他怎么会打你,他为什么要打你,伤了哪里,上药了吗?”   浅浅抿唇一笑,失笑的摇了摇首。   真真轻斥一声,一脸的不悦的骂道:“你还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你说,姐夫去哪里了?是不是打了你就跑了!根本就不是去打猎了,是不是?”   真真挽起袖子,一副泼辣样,显然是想揪出穆清,替浅浅报仇。   蓝冉莹不像真真这般义愤填膺,脸色却也是极沉重,劝说浅浅。   “浅浅,这事你得和你哥说,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去说,这种事情不能惯的,有一就有二,我娘当初就是惯着我爹了,使得后来我爹有什么不如意,就拿我娘出气。”   真真附和的点点头,“二嫂说得对!”   蓝冉莹看了眼浅浅,坚定的说:“不行,这事,我得立即回去告诉你二哥。”   蓝冉莹说罢扭身就要出去,却是被浅浅苦笑不得的叫住了。   “二嫂,你怎么也像真真一样啊!又不是大姑娘了,怎么还不懂什么叫做被棍棒殴打。”   蓝冉莹步伐一阵踉跄,回眸诧异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种打,不是我们想的打吗?”   浅浅真是服了她们,她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昨晚被穆清拉在床上做了整晚的人,这才会精神不济。   “咳,你懂的啊!棍棒,男人,殴打!”浅浅朝着蓝冉莹使了使眼色,又看了看好蓝冉莹的身下。   蓝冉莹恍然大悟,脸色爆红的娇斥一声,“浅浅,你真坏!”   真真满头雾水的看着这对姑嫂,急急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蓝冉莹抿唇轻笑一句,“等你做了人家的媳妇,你就明白了。”   真真狐疑的看着她们,不满的纠缠,“不行不行,你们赶紧告诉我,不然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蓝冉莹被真真缠得没辙,只道:“这事我可说不出口,反正你知道穆清不是在打浅浅,而是在疼她就够了!至于其他,你让你姐自己告诉你吧!”   真真扭身坐到床边,扯着被子就说:“姐,你快说,快说!不然的话,我就抛了你的被子。”   浅浅翻了翻白眼,促狭的说:“你要听,我就告诉你,待会儿可别脸红就是了,附耳过来吧!”   真真眼神一亮,“要听要听!”   浅浅笑着单手置于唇边,在真真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就见真真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真真弹跳起身,跺着脚娇羞的骂了一句。   “姐,你好色噢!”   浅浅嘴角一咧,大笑出声,“这可不是我色,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听的,你看二嫂就不像你这样。”   真真左右看了两眼,不满的娇声大叫:“二嫂每天晚上都被二哥殴打,自然你说她就懂了啦!”   蓝冉莹看热闹的神色骤然起变,红窘了脸轻斥:“真真,你胡说什么!”   真真看见蓝冉莹比她还害羞,自然而然就放开了,揶揄的笑道:“你可别说不是啊!如果你和我二哥至今还只是盖棉被纯聊天的话,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未来的小侄子啊!”   蓝冉莹娇嗔真真,“你还胡说!”   真真笑嘻嘻的闹了两句,浅浅看蓝冉莹羞得恨不得钻到地洞里的样子,及时的阻止了真真的打闹。   “好了,别玩了!你以后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小心二嫂到时候不放过你!”   真真回眸轻嗔一眼,“姐就是偏心。”   浅浅抿唇轻笑着,穆清正好这时候回来,家里多了两个女人,他像是没有见到似的,径直朝着床边走来。   “可好些了?”   浅浅娇嗔一眼,轻斥道:“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吗?昨晚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还一直做做做!”   真真起身站到蓝冉莹的身边,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拧眉道:“姐,这种私房话,你就不能等我们走了再说吗?”   蓝冉莹没有说话,可一张羞红的脸,却是附和的点点头。   浅浅扬眉看向真真和蓝冉莹,轻笑说:“好吧!那你们赶紧回去吧!和爹娘说,我晚上也不过去用膳了。”   “噢,好!”真真声音未落,蓝冉莹就拉着她赶紧离开了。   屋里浅浅和穆清俩人,双目对视,虽然昨晚才突破最后一关,但这会儿两人相望,也没有太多的尴尬与害羞。可能还是之前铺垫太多了,早已经熟悉彼此,也认定了彼此。   “你不是去打猎了吗?怎么空手而归啊?”还是浅浅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主动问起。   穆清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回话说:“都拿到厨房里去了,刚回来听到你屋里有声音,就直接去了厨房,将野鸡炖了,一会儿就能吃了。”   浅浅娇嗔一眼,微嘟小嘴说:“你昨晚把我弄疼了。”   穆清拧了拧眉,担忧的问:“还疼吗?”   浅浅撒娇的瘪了瘪小嘴,嗔道:“有些酸。”   穆清起身,站近一步说:“我帮你揉揉。”   浅浅轻嗔一眼,满目风情的斥道:“不要!臭流氓。”   穆清无奈的看着浅浅,又坐回到凳子上。   浅浅歪着小脑袋问:“昨晚我不是说了要换一种姿势吗?你怎么这么坚持一定要用你的姿势。”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略显无辜。   浅浅见说得太浅,穆清听不明白,就直言道:“你不是看了这方面的书吗?怎么就用这一种姿势啊!难道你不清楚女子第一次用这种姿势会很疼吗?”   穆清眨了眨眼,道:“都是这种姿势啊!”   浅浅紧皱起眉,村长给的究竟是什么书啊!怎么就这一种姿势。   “这样容易生崽子!”穆清见浅浅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   浅浅的脸瞬间黑了一半,这种姿势最是深入,自然是最易受孕,还真不知道该夸穆清聪明还是怎么着。   其实俩人有些鸡同鸭讲,穆清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他这方面的知识都是看的动物世界,而大多数动物都是一生就一窝的小崽子,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样生崽子比较快。   “下次换一种姿势。”   浅浅拧着眉,第一次被这种姿势折腾,吃尽了苦的浅浅并不喜欢这种后背式。但是穆清却不赞同的闷声不吭。   一向了解穆清的浅浅,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斜着眉眼,哼哼唧唧的说:“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你自己看着办吧!”   穆清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明明浅浅也想生孩子啊!怎么就不喜欢呢?   难道昨晚他太莽撞了吗?这样的话,今晚他得温柔一些才行,他听说过,女人都喜欢温柔的男人。   俩人聊了一堆没营养的话后,穆清起身道:“我去端鸡汤过来。”   浅浅躺到这会儿,身体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是大腿还有些酸胀而已,便嚷着:“不用了,我起身一起吃!”   穆清眉眼一皱,阻止说:“你躺着不许动,昨晚流了这么多血!”   浅浅脸微红,娇嗔一眼,骂道:“我会流这么多血,都是谁的错啊!”   穆清略显无辜的说:“我有说不做了,是你自己说没关系的!”   浅浅被穆清一句话顶得无语了,昨晚都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了,自然不能再退缩了,这一下痛是早晚要经历的时候,都挨了一半了,哪里有让他再退出去的道理,自然是咬着牙,一口气做到底啊!哪里晓得,今天竟然被穆清拿来反驳,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穆清犹豫的看着浅浅,不解的问:“你在生气吗?”   浅浅闷闷的看着穆清,气恼的扭过了脑袋,俩人静默了片刻,浅浅偷望穆清,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望着自个儿,又瞬间没了脾气,叹息一声道:“没有啦!我不下床就上了。”   穆清脸色陡放异彩,关怀的说:“好!你等等,我马上来!”   浅浅微微一笑,叮嘱说:“把你的饭菜也端过来,我们在这儿一起吃!”   浅浅伸手指了指一边的矮凳。   穆清出去了,浅浅就自个儿坐起来穿好了衣服,没多时穆清就端着饭菜进来,看到浅浅已经坐起,眉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不过见浅浅的气色好了许多,倒没有再说什么。   “你还知道在鸡里放红枣啊!”浅浅看着鸡汤起飘起的几颗红枣偷偷笑了起来。   穆清不解的看了眼红枣又看了眼浅浅,才问道:“不是你说红枣补血吗?”   之前浅浅来大姨妈的时候,都有吃红枣补血,她随便叮嘱了几句,穆清也就记到了心里,正好刚才炖鸡时,看到家里还有,就随手一起煮了。   “是!”浅浅轻轻一笑,接过穆清递来的碗。   浅浅埋首喝着鸡汤啃着鸡腿,就见满满的一碗,怎么吃都是这么多,不免有些苦笑的抬起眼说:“你自己吃啊!不要一直给我夹,我吃不这么多。”   穆清拧眉不赞同的说:“多吃一些,才会恢复得快!”   他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可是浅浅却是像被吸干了似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软绵无力的浅浅,若不是她自己说没事,只是累了爱困,他肯定就要冲去叫大夫了。   浅浅轻叹一声,觉得照着穆清这夹菜的速度,这一只鸡都会到她的肚子里去,既然说话穆清不听,浅浅也只得学了穆清的举动,不断的给他夹菜。   俩人一来一往,竟然将一只肥肥的山鸡分食吃光了。   下午的时光,俩人也没有出门,就窝在床上,卷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念书。穆清读,浅浅听。   “三四十二,三五十五,三六十八……”   傍晚时分,就听到屋里传出穆清的声音。   九九乘法表,穆清这会儿已经倒背如流,不断浅浅只间怎么打断,或者前后颠倒来抽问,他都能答出来。   “不错,真棒!明天我们就来做有趣的算术题吧!”   穆清轻轻刮了下浅浅的脸颊以示赞同。   反正不管浅浅说什么,穆清都是这副样子,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自他们成亲到现在,唯一不顾浅浅想法的举动,就是昨晚洞房的时候了。   而且当时穆清也没有反驳,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哼声,就是闷不作声的埋头苦干了,哪里有时间说话。   晚膳时分,穆清还没有去做饭,蓝冉莹就送了饭菜上来,还有一盅汤。   “这里面加了一些干花,是我自己看书上学的,上次我和你哥初次,事后我也连喝了两日就好了,你可能得多喝几日才行。”   浅浅听着蓝冉莹委婉的话就明白了意思,笑言说:“二嫂你误会了,我不是身体差,而是昨晚才是我和清哥哥大喜之夜。不过这事,你可别和我娘他们说,让他们知道了,肯定又得骂我。”   蓝冉莹一脸讶色,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轻笑说:“我嫁给清哥哥时,才十六岁,年纪还太小了,而且我当初身体也不算太好,也多亏了清哥哥体谅我!才愿意等上这大半年,如今我自我感觉身体各方面都不错了,俩人再在一起,不论是要孩子还是如何,都不会有所影响。”   蓝冉莹听得一愣一愣的说:“我竟然还不知道当中有这样的事情!”   浅浅抿唇浅笑,“你自然不可能清楚,女子最好的生育年纪是二十六岁至三十岁!听到是不是吓了一跳?”   蓝冉莹脸色微变,嘀咕道:“不能吧!三十岁都能做阿奶了,这么大的年纪再生孩子,婆家还不厌恶了啊!”   浅浅轻笑道:“我明白,所以能晚半年就半年啊!开年我就十七岁了,我估计着,就算十七岁怀孕,怀孕十月,生子时也十八岁了,总算是好一些!年纪太小生孩子,孕妇危险性很高的!”   蓝冉莹一脸凝重的听着浅浅说这些事情。   “我比你还大上一岁,应该没关系吧!”   浅浅笑吟吟的说道:“你虽然比我大一岁,但身体不一定比我好,如果你打算要孩子的话,最好是跟着真真一样,每日早起练练身体,对自己有益。”   “好!我会的。”蓝冉莹认真的点点头。   她不像浅浅,有这么多想法,她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嫁了人自然是想早点生一个儿子出来,在夫家这样才能站稳脚。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蓝冉莹和真真的想法是一致的。   或者该说,是浅浅异于这时代的女子想法。   只要是女人生子,想生的都是男儿,毕竟只有生了男儿,才能迅速在夫家站稳脚,被夫家真心接纳。   姑嫂俩人聊了一会儿就没多聊了,毕竟蓝冉莹还没有用晚膳,家里人还等着她的,折腾晚了,回家饭菜都凉了是小事,言家其他的人肯定会等她回去了才一起动筷。   不用做饭的浅浅和穆清,悠哉的吃完了蓝冉莹做的饭菜及煮的爱心汤,就又恢复了下午的坐姿。   俩人裹着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穆清手拿一本兵法书也看得津津有味。   “明天我们还是回家去吧!不然的话,累二嫂跑来跑去送饭就不好了!”浅浅微皱眉眼说道。   蓝冉莹并不清楚她昨晚才是大喜之夜,只以为是穆清折腾得厉害了,她身体吃不消了,就煮了她觉得有益身体的汤端来给她喝。   这会儿蓝冉莹听了她的话,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相信这几天,这汤肯定是不会落下,为了不让蓝冉莹跑来跑去,她觉得她还是乖乖的住回去比较好。   “好!”穆清看书正在兴头上,却也没有忽略浅浅。   浅浅探头看了眼书的内容,嘀咕说:“这你就看着入迷了啊!要是让你看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你还不疯了啊!”   穆清视线不解的落在浅浅的身上,问:“什么是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自认识字后,家里的书越来越多了,只要出门,浅浅就会顺手带几本回来,要么读给他听,要么让他读。   但读的书越多,他对兵法书就越有兴趣,倒是那些之乎者也讲着大道理的书,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而且许多兵法书都是讲的一场战役是如何取胜,如何大败敌军,看得他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总觉得置身于一场激烈的战役当中似的。   浅浅一直在引导穆清读书,又哪里不清楚他对什么书有兴趣,不然的话,家里的兵书也不会越来越多。   一些教人做事的书,甭说穆清不喜欢了,就是浅浅也不喜欢,被人用条条框框圈起来,活得一点都不自在。   浅浅挪了挪屁屁,一脸娇笑的仰着小脸说:“好啊!你有兴趣的话,我就告诉你,今晚我们就先说三十六计的第一计瞒天过海。”   穆清放下手中的书,一脸认真的看着浅浅。   浅浅说话声音好听,讲的故事也有趣,每次书上的内容,经浅浅小嘴里说出来,总是特别是吸引人,不过自他认识字后,浅浅越来越少讲书,都是让他自己去理解。   因此,难得的机会,穆清自然是听得特别认真。   浅浅轻咳了一声,清脆的嗓音笑道:“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皇上率领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途经大海边上,向众将士询问过海之计……”   “瞒天过海用在兵法上,实属一种示假隐真的疑兵之计,通过战略伪装,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战斗效果。”   穆清沉思了一会儿,自个儿想通了这中间的关系,这才点点头说:“第二计呢?”   浅浅扬眉一笑,明白穆清的悟性高,又见他兴致高昂且时辰还早,便也不忍拒绝的说起了第二计。   “第二计是围魏救赵!魏和赵都是指国家,战国时有这样的三个国家,齐国、赵国和魏国……”   “最后齐军用围攻魏国的方法,迫使魏国撤回攻赵军队而使赵国得救,现在多指袭击敌人后方的据点以迫使进攻之敌撤退的战术。”   “大致意思是这样,但真到了战场上面,这些计谋也得使用者活学活用,虽然所遇的事情可能不同,但是计谋却是通用的。”   “甚至学会了这些不上战场,在商场上面也能有一番大作用,总之这些计谋得你自己去琢磨了解。”   穆清慎重的点点头说:“嗯!这些故事倒是挺有意思,他们也挺聪明的!虽然说这些办法,许多人都能想到,但倒是不像你,能把这些事都编成书,还定出三十六计这样的名字。”   浅浅无奈的苦笑道:“这可不是我编的,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而且这书中的故事也都是真的!都是一些大将名人的亲身经历,你若是能将这些事情了解透彻,相信在以后在生活中,一般的事情是难不倒你的!”   穆清了然的点点头说:“我会用心机的。”   这么大半年下来,穆清哪里还不知道浅浅在有意无意教他一些东西,刚开始他可能没在意,只是觉得顺了浅浅的意思去做,哄得她高兴而已。但是如今,浅浅也会把教过他的事情,教给育幼院的孩子,若是再反应不过来,就是蠢得没药救了。   浅浅笑着伸了伸懒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练武呢!今儿偷懒了一天,明天可不许再偷懒了!”   穆清面色柔和的脱了外衣躺入被中,温热的身体紧贴着浅浅的背,灼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颈项,害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浅浅娇红的脸,回眸对上穆清染了朦胧魅色的眸子,轻斥道:“今晚不许,休息,要休息!”   穆清眸中迷离之色渐淡,一手往下摸去,担忧的问道:“还疼?”   浅浅双腿一夹,抬起娇羞的眉眼轻斥道:“自然,今晚不许,明晚不许,哼!这三个晚上都不许!”   穆清皱了皱眉,但想到浅浅一早的样子,只得委屈的说:“那好吧!”   开过荤的人,再让他做苦行的和尚,这比一次肉都不让他吃还要可恶,不过好在浅浅也是明白的。   少年贪欢,又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快活的事情,自然是时时刻刻的惦记,浅浅也是真的觉得酸疼,这才定了三日的规矩,之后自然不会再让穆清做一个苦行的和尚。   睡了一夜起来的浅浅,身体已经恢复了,早起打了拳,一身轻松的和穆清回了家,正巧赶上了家里的早膳。   浅浅进屋就嚷嚷,“时间刚刚好,我们也没有吃早点的!”   姜氏起身,笑骂:“再晚来一步,就没得给你吃了!”   蓝冉莹紧跟着起身,笑吟吟的说道:“娘你坐着,我去拿碗筷。”   姜氏笑赞了一句,回眸就开始数落浅浅。   “你看看你二嫂,多勤快啊!再看看你,自己要吃饭还不知道去拿碗筷。”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道:“我有一个好嫂子嘛!”   姜氏轻嗔浅浅,还待说什么的时候,姚氏笑着插话说:“浅浅说得对,冉冉是嫂子,照顾妹妹是很正常的事情!”   姚氏当初嫁过去的时候,蓝家也还有小姑,别说是拿筷碗这种简单的事情,就连小姑的衣服她都要洗,而且蓝家小姑还不像言家小姑这般好。   至少言家的两位姑娘都蓝冉莹都好,做什么事都是想兄嫂过得好,蓝冉莹这做嫂子不管帮忙做什么,她也都是心甘情愿。   再者,蓝冉莹虽然有自个儿的主见,不如姚氏绵软,但是这么多年被姚氏耳濡目染的教导,在这些小细节方面还是和姚氏一样。   “看吧!姚姨也是这样说,怎么的?娘想说二嫂不好吗?”浅浅挑高了眉,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望着姜氏。   姜氏无奈的笑说:“你啊!就是嘴巴会说!”   浅浅眯眼一笑,蓝冉莹这时候拿了两双碗筷过来,见大家笑得这么高兴,就随口问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浅浅接过碗筷,讨喜的笑说:“我跟娘说,我有一个好嫂子!”   蓝冉莹面色微红,娇嗔一声,“贫嘴!”   浅浅嘻嘻一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用过早点。   这几天大家都没有旁的事情要忙,用了早点也没人出去,浅浅就拿了纸笔出来说:“二嫂你来写,我们来说。”   蓝冉莹握着被浅浅塞到手里的笔,满头雾水的问:“要写什么啊?”   浅浅嗔怪了一眼,笑说:“这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可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准备呢!之前都忙着你和二哥的婚事,这是你嫁到我们家的第一年,自然得好好重视,不能马虎。”   蓝冉莹不好意思的红脸看了一眼二郎,微垂了小脸低语:“好,你说,我来写!”   浅浅吆喝说:“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家里条件好了,大家也都说说,过年想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该买的我们就列一个单子,一次性都买回来,过一个如意丰收年。”   真真一个赞同的说:“好啊好啊!今年啊!我要撕几匹好布,做一套漂亮的新衣裳。”   浅浅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过了新年要穿新衣服的习俗,因此,对这事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看真真一脸高兴,就笑着附和说:“行啊!你想买什么布就买什么布,只要你来得及做就行了。”   真真轻嗔一眼说:“不用买,邱大哥不是染了不少布么,我拿几块回来就行了!”   浅浅扬了扬眉说:“他染的可都是棉布啊!”   像那些漂亮的丝绸都成本较高,邱子衍目前还没有接触这些。   真真白了眼说:“这天凉得也就棉布保暖一些好么!”   浅浅微微一笑说:“也好啊!还给家里省银子,你去拿布的时候,叫上二嫂,你们挑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回来做!现在家里女人也多,年前一人做一件新衣应该是来得及的!”   姚氏有些不自然的扯扯身上衣服说:“我就不用了,冉冉大婚,我才做了一套新衣,也就那天穿了一次,打算留到过年再穿的!”   浅浅看都不看姚氏一眼,直接驳回。   “这可不行,一做大家都做,不许搞特殊,姚姨喜欢什么颜色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二嫂就帮着挑一块颜色衬肤的好布料。”   蓝冉莹看了眼姚氏,又看了眼浅浅一脸认真的样子,弯了弯嘴唇笑答,“好!我知道我娘喜欢什么颜色。”   浅浅扬了扬唇,这话题就掠过了。   “娘,家里要准备多少斤猪肉啊?到时候多炸一些肉丸子,以前每年都尝不到几个,今年就一次吃得痛快,还有家里这些日子多发一些豆芽菜,到时候过年的时候就能吃到新鲜的小菜了,过年的时候都是大鱼大肉,肯定又会惦记这些小菜的。”   浅浅一个人嘀嘀咕咕,虽然初为人妇,但一副经历了许多的样子,看得一屋人都在笑。   每个人说说笑笑的道出自己想吃的菜,不知不觉也就十多道菜了。   “这菜啊,得是双数,寓意好事成双!”姜氏虽然不认字,但是心里算着菜名,想着也十三道菜了,便开口说起。   “这反正都十三道了,再加五道菜,一共十八道菜,意思是要发要发,正好浅浅开年了要做生意,也希望你们兄妹的生意能红红火火。”   “好啊!”   浅浅一笑,又捏着下巴继续想,还能加什么菜。   家里如今也是七口人,过年做十八道也不算多,而且这里的习俗,虽然子女分家过了,但是像过年过节这样的日子。   子女家里有好菜,还是要盛一碗过去孝敬长辈的。   以邓氏他们的性格,言家这边多做几道菜也是有好处的,免得最后落得连他们都填不饱肚子的下场。   讨论着年货,正高兴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一阵骚动,不差片刻就有人冲进来急促的说道:“言大叔,你快去看看,你娘家里着火了。”   言永福惊得一下弹跳了起来,急匆匆的说:“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你娘没事吧?楚书他们没事吧?”   “这屋子烧了起来,大家还在救火,我赶过来时,倒是看到你娘出来了,但是不见楚书,亦杰亦卓两个孩子在抢救家里值钱的东西。”   言永福急得咒骂了一句,“这两个家伙,东西没了就没了,人别是出事了才好啊!走走走,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言永福没说一句,就跟着传话的人快速跑了出去。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说道:“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不然的话,等会儿奶又该说我们不孝了。”   姜氏反应过来,脸色一白,忙自坑上下来,踩着鞋子说:“快快快,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别出事才好!”   浅浅翻了翻白眼跟在后面,她是不清楚人有没有出事,反正麻烦事肯定是有的,这屋子烧了,马上过年了,邓氏他们没地方住,要住哪里?   这不用想,浅浅也知道他们会住在哪里,一想到过年,要和邓氏他们一起,浅浅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浅浅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就盼着火祸不严重,这房子随便修葺一下还能住人,否则的话,就真的是哭都找不到着地儿。 ☆、093、鸠占鹊巢   浅浅他们随后到了言家,就见屋子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且火势旺得有些不正常。这天虽然没有下雪,但也是湿冷得可怕,应该不存在天干物燥引起火灾之事才对啊!   “有古怪!”真真眉眼一扫,不悦的轻斥一声。   浅浅扬眉看去,就见邓氏呼天抢地的哭着,一副寡妇死了儿子的样子,就怕周边的人不清楚她有多惨。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把年纪了,老无居所,老天爷啊!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不如直接收了我去啊……”   邓氏哭叫着,旁边的村民出声安抚着,言永福担忧更是全都写在面上,甚至都不用邓氏开口,立即拍了胸膛保证。   “娘,你不要哭了,怎么会没地方住,你还有我啊!你可以住在我家里啊!”   言永福嘴一张,旁边的村民立即附和说:“可不是么,你大儿子家里如今可出息了,买了山林又有庄子,你跟着他住就是享清福啊!”   “就是就是!邓大娘你也别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可别把自己来年的运势哭衰了,开年了再重新将房子修葺一遍就是。”   邓氏哭声渐止,抽泣的说:“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不能窝,就是住在山洞里也没有关系,只是苦了我们家如玉和希颖啊,都是说嫁的年纪,现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谁还看得上她们啊!就这么被耽误了。”   “娘……”   “奶……”   两道娇弱无助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浅浅眉眼一挑,就知道要来事了,立即插话说:“奶就说笑了,这房子开年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修葺好,小姑和如玉姐姐要嫁人难道就差这一个月,还是说她们已经定好了人家?怎么事先都没听奶提起过。”   就是要住到家里来,浅浅也得让村里人看清楚,是邓氏他们故意赖着她们家,否则的话,以后还不由了邓氏说话啊!   邓氏抬眼望去,也不像以前一样,跟浅浅辩解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诉苦。   “我就清楚,我就清楚,老大说让我去住你们家都是说着玩的,你看看浅浅,我都还没有要去,就是这副不欢迎的嘴脸,我以后若是真住到了你们家,肯定是你们吃肉我喝汤,你们吃米我喝粥,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啊!”   浅浅眼眸一厉,不等言永福答腔,就主动开口笑说:“奶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行吗?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这修葺房子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开年了修葺好了就能住人,哪里还能影响到小姑和如玉姐姐的婚事啊?难道奶想带着她们在我家长住吗?奶虽然是将我爹单分出来了,当时也没给什么,一切好的都留给了二叔,但是奶若是想要长住我家的话,我爹肯定也乐意侍奉,不过奶还想着让小姑和二叔一家都吃住我们家的吗?这是不是过分了一些?我记得当初分家的时候,奶说小姑没有嫁人,硬的分了一份家业的,若是小姑和二叔以后都打算吃住我们家的,这就不太好算了,特别是二叔一家,这么多口,都已经分家了,我们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总不能白养了二叔一家,对吧?”   “这倒也是!你们住浅浅他们家,还得给口粮才行!邓大娘倒不用给,但是其他的人,倒是应该给些!总不能白养了这么多人,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村民一个个倒都是明理的人,听了浅浅的话,答腔附和的人不少。   邓氏眼见势头一边倒,暗地里狠狠瞪了浅浅一眼,浅浅微扬眉眼,得了,这下倒好,不用查也清楚了,看邓氏这老虔婆的样子就清楚,又是她们使的手段,只是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好啊!   不管浅浅她们情不情愿,至少年前这几日,甚至直至房子修葺好,邓氏及言家二房他们就都住在浅浅家里了。   崔氏泪如雨下的擦着眼泪,也不直接对村民说什么,只是扭身问满面污垢的亦卓和亦杰。   “你们兄弟俩刚刚回屋里,可有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兄弟俩人,一个手里空空,一个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盒,两都相近的脸上,满是难色的说。   “只拿出了祖母的首饰盒!”   邓氏一把抢过首饰盒,感恩戴德的说:“还好拿出来了,还好拿出来了!”   浅浅看着邓氏的模样,一时有些迷茫,难道这火不是他们故意放的?若是他们故意放的,事先应该把银子地契这些重要东西都转走了才对。   这想法才起,又被浅浅浇灭了。   她觉得可能这正是邓氏她们的高明之处。   果然,还未想清楚,邓氏就出招了。   邓氏抬起一张泪痕,看向言永福说道:“这家里如今烧得只剩下我这首饰盒里的一点田契地契了,不过老大家的,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不占你们的便宜,到时候我会当了田契,把这些日子的口粮先给了你。”   “娘,不用了啦!”言永福一听这话,心都软成一团浆糊了,哪里还肯收二房的银子。   “要的要的!”邓氏执意。   说着,就打开了首饰盒,还故意摊开让众位乡亲能够看清楚,左右翻了两下,挑了一张田契一下塞到了言永福的手里说:“这个你先拿去,去镇上当铺看看值多少,若是不够的话,娘再给你。”   言永福只觉得手中的田契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又塞回到邓氏的手里,连退数步说:“娘,这田契儿子不能要,儿子奉养娘亲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有找娘亲要银子的道理,您快别折煞我了。”   邓氏倔强的要将田契塞到言永福手里,还说:“你就当这是二房的口粮吧!你看看够不够。”   浅浅眯眼一看,果真是好计量。   邓氏这样一闹,周边的村民全都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哼声。   这会儿也是言永福不肯要,若他真的要了,不单让人觉得言永福这人不孝顺,自家发着大财还惦记着老娘的一点田契,且这回过身,田契肯定还是要落到邓氏的手里。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奶明知道我爹最孝顺了,您都拿您自己的东西贴补叔婶一家了,我爹哪里还能说什么,就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也是要替您养着叔婶一家的,不是吗?毕竟老言家出了一个不事生产啃老一族也就够了,总不至于看着二房这样吸您的血,我们大房也不伸手拉一把吧!而何况我言浅浅连不认识的乞儿,都救了这么多个,真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真真微嘲的笑了起来,说:“可不是吗?姐姐对那些穷要饭的最是慈悲,这是镇上的人都清楚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叫花子上门,就为了讨一口饭吃。”   崔氏沉不住的质问:“你说谁是穷要饭的啊?”   真真吓得一缩,一脸惧怕的望着崔氏,不解的问:“婶,你这么凶是做什么,姐姐在镇上收养了很多要饭的小乞儿,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啊!一些没饭吃的乞儿,也都喜欢找上我姐啊!”   “你……”   崔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村民也都听出了意思,讪笑一声,却没有点破。只是好笑的看着言家这场大戏,怎么落幕。   “姐,我说错了什么吗?”真真一脸无辜的望向浅浅。   浅浅抿了抿唇,不好答腔什么,倒是蓝冉莹看出了这中间的关系,安抚的拍了拍真真的肩。   “不怪你,村里的人可能不清楚浅浅做的事情,他们有些不解而已,不过镇上的人都清楚,一向讨到浅浅面前来要饭的,都是一些穷乞儿。”   崔氏一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插话,当即恼怒的开火。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老言家的事情也是你能说的吗?”   浅浅眼神一凛,对着崔氏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还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这位可是我二嫂,比起我和真真,更有资格说老言家的事情,毕竟我和真真都是外嫁的女儿。不过也是,我二哥和二嫂大婚的时候,请了你们去,你们说是奶身体不好,硬是一个人都没有去,难怪不认识了,这也不怪你们,呵呵……”   浅浅一声冷笑甚是渗人。   村里去参加喜宴了的村民都清楚这事,当时心中也颇有微词,这会儿再被浅浅这样说了出来,议论声可是不小的。   “也是,二郎怎么说也是你们言家孙子辈第一个娶媳妇的,你们怎么能都不去,这事做得也太没分寸了。”   “就是说啊!也多亏了永福他们家大度,这要是换了我,我儿子娶媳妇,我兄弟一家一个都不到的话,我可不会再和他们往来了,更甭提白收养他们。”   话题一下就跑题了,邓氏忙急中生智,又哭又叫的嚷着:“老大家的啊!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们啊!我也没脸再去你们家住了,你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们活着也是拖累你们啊!”   邓氏这么一嚷,村民瞬间就都不说话,谁这时候还好意思说些什么。   言永福左右为难,一面劝着邓氏,一边央求的看着浅浅她们。   浅浅为人子女,哪里受得了一向疼爱她们的爹这样左右为难。   “奶,你也别哭了,我又没说不让你住我们家,哭什么哭呢!我们西顺村这屋给你们住,直到明年开年你们把房子修葺好,现在离过年只差几日了,相信开年三月的时候,房子定然能修葺好了,对吧?”   邓氏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了,紧张的说:“这怎么能行呢!总不能让你们没有地方住吧!”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奶你也不用担忧这些,我们会另找地方住的,而且这样一来也正好,房子借给你们住,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奶也不用给我们口粮了,如此倒是两全了,不是吗?”   村里人一听,都竖起拇指夸说:“还是浅浅聪明,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人劝着邓氏说:“你们也不用担心老大家里的,他们不是还有两处房产嘛!不怕没有地方住,这样也比较好!”   邓氏恨得一口牙痒痒,她哪里是怕好浅浅她们没有地方住,若是不住在一起,怎么占她们的便宜。   如今这样的安顿,和以前又有什么不一样。   浅浅可不管邓氏怎么想,抬起眉眼,笑吟吟的问言永福。   “爹,你觉得这样可好?”   言永福赞同的说:“好,甚好!”   言永福之所以觉得好,是觉得这样不用收邓氏他们的口粮,他也就不用为难了。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去,但是落在邓氏眼里,却是暗暗啐了一口。觉得这个大儿子就是没良心的家伙。   浅浅又笑着和姜氏说:“娘,待会儿我们搬走,家里准备过年的米粮也就不动了,奶不是说她们什么都没有了吗?就留给他们好了,免得他们还真卖了田地。”   “好!”姜氏怔了下,满口应下。   旁边的村民又对浅浅一家直赞赏,觉得她们就是大气。   村民都认为浅浅家里如今已经发达了,想是今年一定准备了好多年货,但他们不清楚的是浅浅他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准备。   浅浅这样说,也不过就是卖一个乖而已。   “好了好了,事情总算解决了!”旁边的村民满脸笑意的说道。   毕竟快过年了,又都是村里村亲的,谁都不希望隔壁左右这时候出点什么糟心的事情。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村里的壮汉已经帮着把火灭了,屋子也的确不能住人了,浅浅随意瞅了一眼,就对姜氏和言永福说道。   “爹娘,我们先回屋收拾东西了,一会儿你们这边事情完了,你们带着奶他们过来,趁着现在时间早,我们在天黑之前到镇里去。”   言永福和姜氏对视一眼,就朝浅浅点了点头。   浅浅一手拉了真真,一手拉了蓝冉莹,蓝冉莹又扶着姚氏,穆清和二郎也跟在她们身后,六人一起朝着家里走去。   刚进门,真真就不满的抱怨,“真是便宜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这里!”   浅浅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这也没有办法,这次他们是豁出去了,你看着吧!肯定还有后续,现在为了让他们少占些便宜,你们赶紧去房间里搜一搜,把值钱的东西,我们都带走!以后也少住这边了,少得和他们瞎牵扯到一起。”   “这倒是!我先去厨房里把肉都拿走,哼!娘才腌制的香肠,可不能便宜了他们!”真真说罢,就气冲冲的往厨房跑去。   浅浅好笑的叫道:“用块布蒙着,放到牛车上去,可别让人瞧见了!”   真真头也没回的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刚才浅浅说的话,她哪里不明白这意思,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站就把厨房里搜刮干净。   浅浅收回目光,回眸对蓝冉莹母女说道:“二嫂、姚姨,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些!二嫂第一年嫁进来,就碰上这种糟心的事情。”   姚氏笑了笑,直说:“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蓝冉莹却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我们这房和二房的关系不好吗?”   二郎在一边撇撇唇,不屑的说:“不是不好,是差极了!奶和二房就跟蚂蝗一样,一直想着吸我们的血,以前爹娘愚孝,也都由着奶!还是经历了大姐的事情,她性子坚强了起来,爹娘也觉得对不住她,家里的事情才渐渐由她掌管,这才逐渐摆脱了奶的控制,不然的话,我们家哪有现在的风光。”   浅浅轻笑的嗔了一眼二郎,道:“二哥,你别吓坏了二嫂。”   蓝冉莹怔了下,笑道:“不碍事,这些人际关系也要早些弄清楚的,不然的话,要是被人利用了,做了一些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就坏了。”   浅浅笑吟吟的点点头,这些事情,她也没有打算瞒着蓝冉莹。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奶他们就是眼红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想占便宜,想从我们手里挖银子走!爹娘的性子虽然有些包子,但却不会动我们的财产,二嫂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些,最晚明年年中,我就会让二哥出来自己创业,不管是开酒楼或者是开餐馆,总不会再给人做工了,你赶紧教他识字,然后自己得空了就和找我学习管帐,这家里以后得我们一起努力了才行。”   蓝冉莹一脸凝重的点点头说:“我明白的。”   她也不想一切都依着这个小姑,虽然她是嫁入门的媳妇,但自小的性子使得她不喜欢仰人鼻息,总觉得有付出有回报,心里也踏实一些。   浅浅笑吟吟的说:“有二嫂帮忙,我以后肯定也轻松一些,反正我们几兄妹也不打算分家,清哥哥就一个人,虽然是我嫁给了他,但日子也是一起过,也就真真,以后可能就是真的嫁到别人家里了!所以我会给她多一些的嫁妆,再余下我手里边的银两,将来若是有一天真的要分家的话,除了育幼院的产业不算,其余的我们三兄妹都会平分,虽然我大哥不在,但这家里他毕竟是老大,还望二嫂体谅。”   浅浅想了下,才掏了心窝说这些话。   虽然眼前看着是好,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特别是以后真开了酒楼,这银财帐目多了,他们到手的银子又少了,难保久了不会生变。   蓝冉莹眉一皱,二郎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这怎么行,我们当哥嫂的怎么能要你的银子。”   “就是啊!如果不是你,我和二郎也不会有现在平静的日子,现在这样挺好,你别和我们提银子,你这样我觉得好没脸。”   蓝冉莹脸色一红,她是想为家里做些什么,不然像一个吃白食的人,但是却没有想着自浅浅手里分得一份家业,否则的话,这不像二房的人了吗?   “就是,浅浅快别说这些话,生分了。”姚姨也不认同的皱了皱眉。   她虽然这一世过得不富裕,但到底是秀才娘子,耳濡目染也听蓝秀才说过不少有钱人家的事情。   这言家眼看着就是朝着这方向发展的,而且言家四兄妹的感觉甚笃,将来分家的可能性也不大,总以后当家做主的自然就是长子大嫂了。   “不是生分,而是这些得让二哥二嫂都清楚,以后我们家就拧成一股力了,所挣的银子大家都有一份,不是我言浅浅一人的!”浅浅笑着回答。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还是十分高兴,特别是见二哥二嫂面色认真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可是这些银子都是你出的,怎么能这样算呢?”蓝冉莹皱着眉,有些不认同,这种感觉就是白拿了人家奋斗了好久的家业一样。   浅浅失笑摇首,这有些人好的太好,坏的太坏。   不过蓝冉莹这样一说,浅浅倒也觉得是这样,由于现在银都是经她手,其实她的帐目,有些不清楚。   至少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对过帐,主要是对邱子衍和阿大信任,再加上许多银子,她拿在手边也就用掉了。   二郎犹豫了一下说:“我明白大妹的意思,你是想我们家彻底富起来,若是这样的话,我提一个意见,你看行不?”   浅浅嗔了眼二郎,直骂道:“还不快说。”   二郎傻乐一声道:“照大妹的想法,这以后挣的银子,就是我们言家四兄妹的,但是这算法得自将来开的酒楼盈利了再算,这些日子,你挣的银子还是你的,这些本来就是你挣的,你帮家里帮我们也够多了,我们没有道理再分一份。”   二郎觉得浅浅说的也对,他没想过要和大哥及两个妹妹分开,既然是这样的话,一家人的银子在一起,这不是很正常么。   再说开酒楼,以后由他管着,浅浅出银子,挣了银子就是家里的,这种事情,他也听人说过了,也不算是占了大妹的便宜。   浅浅一听,倒也觉得可行,便说:“好吧!”   顿了顿又道:“以后我们做了生意,生意大了,年底都能分到红,到时候自己都有银子了,再私下置些产业,买些田地,也都行的。”   其实浅浅是觉得一家人都无所谓,她说这么多,也都是想家里人好,再者娶回来了二嫂,目前看着再多,也怕以后生变。   她现在说白了这些,也是让二嫂明白,他们夫妻俩以后做活都不是白做的,家里的一切所得都有他们的一分,其实就是为了安抚二嫂他们的心。   毕竟都是当女人的,现在可能没什么,但是以后真时间长了,有了孩子,想法又完全不一样。   说她未雨绸缪,说她胡思乱想都好,总之,她不希望这个家为了一点银子而闹出不愉快,更不想他们兄妹之情的感情,起什么嫌隙。   这边正说着的时候,真真已经左手拧鸡,右手拧鸭,腰上不知道挂着一个白布装的是什么跑了出来。   看到他们竟然还没动起来,当下就恼怒的娇斥:“你们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啊?”   浅浅一看真真这样子,就笑了起来,乐道:“你也别太狠了,说了留些东西就留些东西,不然又要落他们话柄了。”   真真不耐烦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啦!你赶紧去收你的东西,这全家就你最有钱,你可别落了东西在这里,到时候到了他们手里,你可就要不回来了。”   浅浅看了蓝冉莹一眼,笑道:“我们也去收东西呗!”   蓝冉莹笑吟吟的说好,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的,毕竟她才住过来,衣服也只带了两件,就是帮着浅浅一起收拾而已。   由于之前谈话耽误了一些时辰,他们在房里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邓氏他们就过来了,好在真真已经先一步把厨房里的值钱的鱼肉都搬到了牛车上。   崔氏进屋就说道:“这也不用大包小包的都搬走吧!又不是不回来住了,其实我说啊!也不用这么麻烦,这屋反正也大,不如一起住,正好过年也在一块热闹热闹,你们说是吧?”   “是啊!别弄得我们像鸠占鹊巢一样难看。”邓氏附和着崔氏的话,还一脸的不高兴。   真真斜眼看了过去,小声嘀咕:“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虽然真真不满,但也没有大声说出来,能听到她这话的人,也就站在她身边的真真和蓝冉莹他们。   言永福见邓氏不高兴了,一脸赔着小心的说:“娘,没人会这样觉得的,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邓氏回了屋里,就露了本性,当即沉着老脸对言永福呼呼喝喝的说:“我还不清楚你们怎么想的吗?不过就是怕我们占了你们便宜而已。”   言永福苦着脸讨饶的说:“娘,真不是这样的!我们搬走也是好意啊!不然的话,总不好真收二弟一家的口粮吧?”   邓氏倒吸了口气,满脸不敢置信的说:“原来你还真打算收我们的口粮?”   言永福拧了拧眉,这怎么又成了他的想法了啊?   他不是一直说不要吗?明明就是邓氏当时一定要塞给他,他还没要啊!   言永福瞬间觉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浅浅站在前面,冷冷一笑,张口叫道:“爹,清哥哥说他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和他回屋里一趟。”   言永福嘴角一抿,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对浅浅这样子不高兴,而是恼自个儿没用,每次对老娘都没辙,最后只能让儿女出来面对。   “爹,进去吧!姐夫叫你呢!”真真拧着眉,带了些不耐的口吻出声。   言永福叹息一声,看了眼邓氏说:“你们先坐会儿休息一下吧!”   言永福刚走开两步,真真就对着姜氏说道:“娘来我屋里一趟,帮我把东西打包一下,姚姨也来帮我。”   “好!”姚氏爽快的应下。   姜氏犹豫了一下,没有哼声,而是直接跟着真真走了。   一时院里就剩下浅浅他们和邓氏几人。   邓氏冷笑的看着浅浅两姐妹的手段,微嘲的说:“不用来这套,把你们爹娘都叫走是什么意思,别表现得像是你爹娘留在这里,他们就会听我的话一样,都是一群没孝心的东西。”   “没办法,什么样的种子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我们变成今日这样,也都是奶你逼的!”   浅浅对着邓氏说话可没一分的尊重,一副痞样,气得邓氏狠狠的剜了浅浅几样,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浅浅高傲的扬了扬首,侧身对蓝冉莹说:“二嫂,赶紧回屋里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走了,可别落了东西在这里,到时候你再想要回来,肯定就拿不回来了。”   “噢……”蓝冉莹没有多说什么,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邓氏几人,那眼神就跟防贼似的。   恼得邓氏几人,脸色一下就胀成了猪肝色,冲着蓝冉莹大骂,说她没有教养,蓝冉莹看向浅浅,浅浅只是点点头。   蓝冉莹是理也没理邓氏几人,就扯着二郎回了他们屋,听浅浅的话去收拾行礼了。   “浅浅,你怎么让二郎哥哥娶了这样的女子,好生没有礼貌啊!”一直没有哼声的如玉,忍不住说了一句。   看向蓝冉莹离去的背影,满是不屑。   浅浅扬了扬眉说:“不会啊!挺好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我见过字写得最漂亮的姑娘。”   浅浅也不清楚蓝冉莹是否清楚,不过就是故意这么一说,只是为了气如玉,她不是一向自持高人一等么。   如玉脸色瞬间就变了,如五色调盘一样,不大好看的说:“是吗?应该是你见识太浅薄了吧!”   浅浅睁着大眼,一派天真无辜的说:“也是!我见的字也不多,不过看了二嫂和如玉姐姐的字,我倒是觉得如玉姐姐写的一手字,就跟小鸡爬一样,二嫂的字看起来就漂亮!”   如玉沉不住气的冲上一步,怒红了脸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有本来你叫她和我比划比划。”   浅浅笑容微嘲的打量了如玉一下,轻视道:“还是算了吧!都是一家人,何苦这样,到时候输了,你肯定要不高兴的!我还是不和你多说了,我也去收拾东西了。”   如玉在后面气得跺脚的骂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浅浅没有回首,但也能想到如玉此时的表情,有一种浓浓的满足感升起啊!最讨厌如玉了,没事就爱瞎装高贵淡定。不是这块料,就别干这事,真是东施效颦,平白恶心人。   浅浅他们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到西顺村了,这些日子多是住在育幼院和庄上,家里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再者屋里也没有贵重的摆设,就是收拾一下各人的细软,倒是动作极快。   正收拾的时候,真真和蓝冉莹跑了过来,一脸红艳的问道:“这被子我们也搬走吧!才买的正暖和着呢!别是便宜了他们。”   浅浅不舍的看了眼新的被褥,虽然也不愿意便宜了邓氏他们,但不好做得这么过分,落了人口舌。   “算了,这个就留下吧!”   真真嘟了嘟嘴,略有不满的说:“给他们还不如丢到河里去!”   浅浅扬了扬眉,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茶,站到床边喷了出去,水珠均匀的撒了出去,被褥一摸瞬间变得润润的。   蓝冉莹惊讶的问:“你这是?”   真真眼神一亮,崇拜的说:“姐,你真棒!你快收拾东西,其他房间的我去搞定!”   蓝冉莹诧异的左右望了两眼,也反应过来了。   浅浅看着真真跑了,忙对蓝冉莹说:“二嫂,去看着点!别让她喷多了,要做得让人拿不到把柄才行!”   像她这样喷了些水,不过是被子润了些,就是睡着凉,人感冒了也无语可说,但若是整壶倒下去,是猪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蓝冉莹笑的跑了出去。   浅浅这边没多时就收拾好了,拧着三个大包出去,就见如玉和蓝冉莹拉拉扯扯,浅浅怕蓝冉莹被欺负,忙几步就跨了过去。   “你干嘛?”浅浅一脸不高兴的打开了如玉的手。   如玉红着小脸,双目亮着明亮的光芒说道:“你还怕我欺负她吗?我就是让她和我比划一下。”   浅浅白了眼如玉说:“有病!”   她扭首对蓝冉莹道:“二嫂,你别理他,我去看看真真和我娘她们收拾好东西没,我去叫我爹他们。”   浅浅拦住了如玉,蓝冉莹一下就脱了身,直接去找姜氏她们了。   浅浅白了眼如玉,低斥:“不要无理取闹!”   如玉脸瞬间胀得通红的说:“你才无理取闹,你全家都无理取闹!”   浅浅鄙夷的看了眼如玉,直接朝着言永福的房间走去,就见房间里言永福和穆清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浅浅好笑的上前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穆清回眸,略显无辜的说:“我没话说。”   浅浅好笑的打了下穆清,这才对言永福说道:“爹,东西都收好了,我们走吧!”   言永福叹息一声,瞬间苍老了许多,歉疚的说道:“是爹无能,为难你了。”   浅浅笑笑说:“没事,爹直接上牛车吧!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有些人不能一直惯着的,爹也清楚奶他们想要什么吧?”   言永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埋着脑袋就直接出去了。   离开倒是顺利,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不过邓氏他们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好在浅浅他们也不在乎,倒是高高兴兴的走了。   特别是真真,连院子里浅浅酿的酒都一壶壶的抬上了牛车,家里的两辆牛车都用上了,塞得满满的,害得他们几人只能跟着牛车在旁边走。   “每一床被子我都喷了水,今晚还不冻死他们啊!”真真得意的小声和浅浅说,倒不敢大声嚷嚷出来。   毕竟言永福他们要是知道邓氏他们今晚连暖被子都没有得睡,心里哪里过意得去,免不得又要生些事。   浅浅笑着赞真真做得好,却也是小声提醒了她几句,她瞄了眼言永福和姜氏,却是笑得更高兴了。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镇上,回到育幼院时,把院里的孩子都吓了一跳,马上就要过年了,浅浅早说了,这几天可能不过来,这突然过来了,还一副搬家的样子,能不惊吗?   阿大紧张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笑着三言两语说了家里的事情,就道:“看样子,我们得在这里长住了,年也要和你们一起过了。”   阿大身后的阿三探出脑袋,娇笑的拍着手。   “真是太好了,刚才我不和大哥说,不能和浅姐姐你们过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下可好了,我要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育幼院里的所有伙伴。”   阿大一见没什么事,也露出笑容,乐呵呵的说:“是啊!能在一起过年,真是太好了。”   阿三的大嗓门在院里一声吼,小朋友都出来了,都高高兴兴的帮着浅浅他们搬东西,行礼倒是一下就拿到他们的房里去了。   阿大跟在浅浅身边,笑着说道:“之前不知道你们也来过年,也没有注意什么,这次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不如过一个丰盛年,可好?”   浅浅抬眼笑说:“这是肯定的啊!我二嫂这可是第一年呢!一定要丰盛。”   “行!那我明天去把年货都买回来,你看看还要什么,我也一起买回来!”阿大笑着应声。   浅浅就直接把早上写好的采购单给了阿大,并说:“这是我们上午写的,本来是家里要用的,你拿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就斟酌的买了,其他你做主好了,这些事情,你一向办得好!”   阿大笑着接过采购单,也没有推拒。   浅浅侧目笑了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当晚整个育幼院的人在前厅里摆了三桌,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团圆饭,饭桌上男人还喝起了小酒。   忽然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在这喧闹的气氛下,十分的诡异。   蓝冉莹第一个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是二郎的声音,他刚才去茅厕还没有回来。” ☆、094、三公之殇   浅浅脸色一变,沉声吩咐:“你们都待在这里不许动,我去看看再过来,阿大你留在这里保护大家!”   浅浅起身,穆清紧随着跟着他一起出去,蓝冉莹心急如焚,但也清楚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跟着过去只是负担,只能急着在厅里团团转。   “这好好的,二郎怎么会叫得这么惨,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姜氏脸色发白的看着言永福。   言永福脸色也不好看,阴沉着没有说话。   蓝冉莹一看这样子,立即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走到姜氏的身边,搂着她的肩安抚说:“婆婆,你不用担忧,二郎肯定没事的!”   “嗯嗯嗯!”姜氏胡乱的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蓝冉莹的话听进去。   浅浅和穆清这边,迅速的跑到二郎的位置,就见他一脸是血的跌坐在地上,他的前面还倒了一个人,面朝下,也看不清模样。   浅浅上前一下就将二郎拉了起来,紧张的问:“二哥,你没事吧?”   二郎目光微呆,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吱唔的说:“这人,这人……”   浅浅安抚的说:“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二郎在浅浅和穆清的安抚下,很快镇定下来,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心有余悸的说:“我刚才去完茅厕,在回去的路上,这人突然就不知道打哪里跑了出来,见到我就抓住我的袖子,我吓得想要甩掉,却被他紧紧攥住,随后就是一口血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   浅浅扶着二郎站到一边,对穆清说道:“清哥哥去看看他是谁,小心一些。”   他们到了片刻,这吐血的人都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显然是昏过去了,因此,浅浅这才敢让穆清去看。   穆清直接走到来人的面前,蹲下身将他身子翻过来,却是只听到一声闷哼,浅浅以为人醒了,正要提醒穆清小心时。   穆清回眸说道:“是乔三公!”   “什么?是他!”浅浅惊得一下松开了二郎,上前一看,还真是消失了数日未归的乔三公。   她忙出声叫道:“二哥,你快去通知阿大,让他速速去请大夫过来。”   随即蹲在穆清的身边,紧张的看着乔三公,伸手探了探颈部的脉博,发现还有跳动,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乔爷爷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浅浅略有疑惑的开口,同时看着乔三公这一身是血,同时心里冒起一股自私的想法,也不知道乔三公惹到了哪一路的人。   显然是才经了一场恶斗,只怕伤害乔三公的人就在这附近,连乔三公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们肯定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可是这育幼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   二郎过去传话,没多时阿大就过来了,身后还跟了育幼院的大大小小。   浅浅皱眉道:“不是让你去请大夫了吗?”   阿大眼神直直的落在乔三公的身上,奔了过来说:“真姐姐去请古小大夫了,二郎哥和二嫂陪她一起去的。”   浅浅拧眉道:“二哥这一身是血,也跟着跑出去,不是吓胡闹吗?”   言曦小声的说道:“二嫂有给二郎哥简单擦拭了一下,应该没有关系的,而且现在近年关,这时候天又黑得早,一般人家早就关门睡觉了,街上行人不多。”   浅浅望着言曦笑了下说道:“你叫几个小哥哥和你一起去烧些热水,准备一些干净的布,一会儿古大夫来了肯定要用的。”   “好!”   言曦说罢扭身,也没有刻意叫谁,却有几个人主动上前去帮忙。   育幼院里就有这一点好,大家的自觉性都很强,有些事情浅浅说一下,就会有人抢着做了。   也不知道是所有乞儿都是如此,还是浅浅的运气好,收留的乞儿都懂得感恩,且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浅浅抬眼说道:“好了,其他人都不要站在这里,都赶紧回屋里睡觉了啊!睡前记得把夫子布置的功课都做掉,明天我要检查你们所有人的功课。”   “啊!怎么这样啊!”   说起功课,育幼院里的孩子也是一布哀嚎,他们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读书写字,而且大多都喜欢练武一些。   毕竟当乞儿时被欺负怕了,他们觉得只有自身武功好了,才能保护自己,而书本上的东西,在面对恶人时,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   “快去快去!”   浅浅把小孩子都哄走了,就对言永福他们说道:“爹娘、姚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言永福三人担忧的拧紧了眉,看着地上的乔三公说:“我们现在回去也是睡不着,就留在这里吧!还是先把人弄到屋里去,别再受凉了。”   浅浅看了眼道:“好吧!”   她明白爹娘肯定是担忧的,这样把他们支走,回到屋里了肯定要胡思乱想。   浅浅侧目对穆清说:“清哥哥,你把乔爷爷先抱回他的房间,阿大跟着过去照顾一下,我去前面等真真他们回来。”   姚氏看了眼说:“你跟过去看着吧!我去前面等真真她们。”   姚氏也很担忧,不知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清楚她跟着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前厅等真真她们回来,还能帮忙做点事。   “也好,就麻烦姚姨了!”浅浅抿唇答了一句。   姜氏忙说:“我和你一起去!”   穆清轻松抱起乔三公往他的房间去了,姜氏和姚氏去了前厅,浅浅等人赶紧中上了穆清的步伐。   房间里,乔三公还没有醒来,身上的伤也只被阿大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虽然没有再流血,但是乔三公的体温明显在下降。   “浅姐姐,乔姐姐会不会有事啊?”一直缩在后面偷偷抹泪的阿三,扯了扯浅浅的衣袖,一脸惊恐的问道。   浅浅心疼的抱住阿三,轻声安抚说:“乔爷爷武功这么好,一定会度过这一关的,不要担心。”   阿三缩在浅浅的怀里,流着眼泪说道:“我好怕啊!乔爷爷这么好,对我们又好,若是他,若是他……”   浅浅无声的拍了拍阿三的后背。   阿三吸了吸鼻子,哭诉道:“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恶啊!为什么要欺负乔爷爷。”   浅浅叹息一声,“这些事情也只有等乔爷爷醒了,我们才能清楚原因,能将乔爷爷伤到这一步的人,定然是十分厉害的高手了。”   阿三咬了咬下唇,想替乔爷爷报仇的话都说不出来。   连乔爷爷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她送上门给我塞牙缝都不够看的。   屋里沉静得让人觉得压抑,阿大一脸担忧的站在床边,不时探探乔三公的鼻息,每次都是即紧张又担忧的伸手,然后才一副松了口的气的样子。   没等多时,古璇青就来了,平时用的小药箱这会儿被真真背着的,俨然一副他家小药童的样子。   “古大夫,你快来看看乔爷爷。”阿大一下让开位置,三步并两的将古璇青扯到了床边。   阿三也自浅浅的身边跑到古璇青的面前,一脸央求的说:“古大夫,你一定要救醒乔爷爷,乔爷爷是好人,他不可以死的。”   古璇青脸色凝重的说:“我会尽力的!”   他往床边一坐,探了探乔三公的脉博,又拨了拨他的眼皮看了看,眉间的褶皱越渐深重。   浅浅看着古璇青的样子,就知道乔三公的情况不乐观,忙两步上前说道:“你大胆治吧!我们相信你的医术。”   古璇青伸手接过真真肩上的小药箱,面色复杂的看着浅浅说道:“五脏俱损,筋脉俱断,活不过今晚了。”   浅浅倒吸口气的同时,阿三已经失控的大哭出声,伏在床边摇着乔三公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们的!乔爷爷,你快点醒啊,你快点睁开眼啊!你看看我,我是轻灵啊!你快醒醒,你快看看我啊!”   浅浅神色复杂的上前抱起阿三,轻抚着她的后背问向古璇青。   “有什么办法让乔爷爷醒来,和我们话别吗?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是经历了些什么,我们现在虽然没有办法替他报仇,但总要知道仇人是谁,将来有一天,也有机会手刃仇人。”   不管怎么说,乔三公虽然不愿意收阿大当徒弟,也没有正式收下育幼院里的谁,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教了育幼院的孩子。   而且这些孩子也都是亲热的叫他一声乔爷爷。   特别是阿大和阿三,俩人对乔三公的感情最深。   阿大还说,等乔三公回来了,就让他也帮着训练买来的这一百多个孩子,立志要让这只护卫队成为最强大的。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回了乔三公,却是这样一个情景。   “嗯,我现在给他施针,他一会儿就能醒来,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也赶紧,他时间不多了!”古璇青拿出小药箱里的银针,消了毒之后,便在乔三公的额上及身上几色大穴开始扎针,不大的头颅密密麻麻扎了十几二十根细银针。   就见古璇青淡定从容的扎针抽针,尔后起身道:“他马上就会醒来了。” ☆、095、汉国国师   在一片哀伤之中,浅浅微垂眼眸,想了下这才开口。   “不如把师父葬在山庄附近,暂时先不立碑,至少我们知道在哪里,也有一个拜祭的地方,等将来大仇得报了,我们再给师父重新立碑。”   阿大眼神一亮,希冀的看着浅浅,却不敢再胡乱答腔。   他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被敌人寻着这线索找来,别说报仇了,他们肯定都会被对方杀光。   虽然他不清楚乔三公怎么就和朝廷的人有牵连了,但是却明白,朝廷对付乔三公定然有他的用意。   “嗯嗯嗯,这样比较好!以后我也能陪乔爷爷说话,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阿三迅速回答,说完一眼明眸却是紧张的望着浅浅几人。   浅浅笑着抬眼,看向穆清说:“就这样决定吧!”   穆清自然是没有意见,而且他私心里也不想就这样烧了乔三公的尸身,虽然他和乔三公没有所谓的师徒情份,但是到底也有师徒之名,他还是想替乔三公保留一个全尸的。   言永福一直没有开口,听着他们说话,已经脸色苍白如纸,这会儿见他们还完全不惧的样子,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这既然是他自己的意思,你们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去办吧!”   姜氏和姚氏也是附和说:“是啊!就照这意思去办吧!”   她们虽然没有插话,但是全程听了下来,已经是胆颤心惊了,竟然是被皇室中人所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   皇室中人想杀谁,就跟切大白菜一样,一声令下,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浅浅看向角落的言永福三人,眼眉闪过一抹懊恼,刚才一时混乱,也没有顾着他们的面,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不是平白让他们担忧嘛!   “爹娘、姚姨,你们不用担忧,我们肯定会小心不会被人察觉到的,毕竟乔三公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   姜氏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句,“若是真想保护,就不该跑回来。”   浅浅张了张嘴,没有多提穆清在乔三公这时候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这可是四五十年的功力啊!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要得到的内力啊,却是被穆清平白捡了便宜,瞬间挤身到一流高手的行列当中。   不过这些就算和姜氏他们说了也是白搭,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比不得他们的安危重要,毕竟是为人爹娘,儿女再有成就也比不得平安一世来得强。   “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屋里休息吧!明天一早先去镇上打听下情况,若是没有人搜查,我们也好早点把师父的尸身运到庄上去,早点入土为安才是。”   毕竟只差几天就要过年了,这新年把尸身摆在家里也不吉利,还是早早入土为安,不论对生者还是死者都好一些。   言永福三位长辈还颇有微词,但是家里的小辈都听浅浅的,就是平日里,他们也是听浅浅的话,显然浅浅决定了的事情,旁人也没法再改变。   因此,言永福他们最终还是满腹担忧的回屋休息了。   浅浅也让阿大他们都各自回屋,但是阿大和阿三都执意守灵一晚,毕竟乔三公连尸身都不能留,又怎么可能会设灵堂呢!   浅浅明白阿大和阿三的不舍,也没有说什么,她原也是想陪着穆清守一晚,尽尽当徒弟的责任,不过阿大和阿三要守着,她只好先拉穆清回屋,将事情问清楚。   临走之前,对真真交待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收拾间屋子出来让古璇青今晚就在这里休息,然后煮些面条端过来,今晚我和清哥哥也会在这里守夜。”   真真抿唇道:“我来守着吧!姐你刚才受了伤,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真真嘟了嘟唇,清楚说服不了浅浅,这才侧目询问古璇青。   “你晚上就在这里睡,可好?我现在先去下面条,你在这里等下,吃过面条我再带你去休息?”   古璇青面色柔和的道:“好!辛苦你了。”   真真扯了扯嘴唇,若是平日时肯定要高兴一番,不过眼下却是没有心情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浅浅和穆清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就挑了隔壁几间的空屋,俩人把事情摊开说了一番。   “怎么受伤了?”   浅浅还没开口,穆清已经先一步询问起她的伤势。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没什么,刚才师父给你传功时,我不小心被内力震伤到了。”   穆清暗自着急,虽然觉得现在浑身有用不完的内力,但是他压根还没有学会怎么控制,更不敢贸然用内力给不浅浅治疗。   “古大夫怎么说?”   浅浅安抚的笑笑,“没事啦!刚才古大夫已经给我吃了药,说是我休息两日就会恢复的,不用担忧!”   穆清脸色这才好一些。   浅浅怕穆清继续纠结她受伤的事情,忙扯开话题问道:“你们刚才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仇人到底是谁?”   穆清拿了一本书及一张羊皮纸出来,递给浅浅。   浅浅接过书,随手一翻,问道:“这是武功秘籍?”   穆清轻应一声,“前面是内功,后面是招式,师父说是这是他们幽阴派的武功秘籍,如今已经传了四代,到了我这里是第五代,却只有开派祖师一人练成。”   浅浅挑了挑眉,略有兴趣的追问:“师父没有练成武功就这么高了,若是练成了那还得了啊!”   穆清拧了眉,面色有些古怪的说:“师父说若是练成了,便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浅浅看穆清这不信任的样子轻轻一笑,只道:“这幽阴派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有些像邪门歪道!”   穆清在秘籍中抽出一张草纸说道:“这是门派的具体位置,关于幽阴派的事情,都记在门派里,师父让我们有空回去看看。”   浅浅看了眼,清楚这位置在魏国边境上,离这里还有些小远,不过却也高兴的说:“我们又多了一处产业。”   穆清没说什么,而是拿起羊皮纸递给浅浅,面色凝重的说:“就是这个东西要了师父的性命。”   浅浅收敛起笑,接过羊皮纸一看,面色有些古怪的说:“就这个?没弄错吗?”   穆清慎重的点头说:“错不了,而且师父还再三强调,不能落到对方的手里,有朝一日找一个有能力抱负的人传给他。”   “这不过就是一本兵书再加上几种战斗工具而已,至于为了这个没了性命吗?”浅浅面色古怪,有些看不上眼这张羊皮纸。   穆清对这兵书倒是挺有兴趣的,解释说:“这是几百年前一位名将所著,当时就是他统一了这片大陆,创下了盛世王朝。这里面详细记载了他征战的数场大战,至于这旁边的战斗工具据说是他的后人所创,要滴了血在上面才会显现出来。”   浅浅狐疑的拿过羊皮纸左右翻看,“什么时候滴的血,我怎么没注意到?”   穆清将他手指上细小的孔露给浅浅看,解释道:“刚才在师父说时,我滴血看了一次,刚才使劲一挤,手指冒出血珠就抹了上去。”   密密麻麻都是字,浅浅看着脑袋有些发昏,细看了前面几片字,倒是觉得不错,一场战役记录得清清楚楚,就连粮草多少都写在当中,也真是为难了当时雕刻这草皮纸的人。   浅浅看了下就还给了穆清,穆清小心收好,并说:“抢这羊皮纸的人是汉国国师,汉国本来就是三国中最强的,周边依附他们的小国也是最多的,若是这羊皮纸被汉国拿到了,到时候天下肯定要大乱,我们魏国可能会成为亡魂之国。”   浅浅紧皱着眉,虽然对魏国没有什么感情,激不起强烈的爱国情操,但怎么说她也是魏国人,总好比以后当汉国的奴隶强。   亡国奴,亡国奴,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是也不是没看过史书的人,她可不想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更不想以后的孩子出生就受到歧视。   浅浅想也没想就说:“那你赶紧抽空把这羊皮纸记熟,然后一把火烧掉,免得落到其他人的手里。”   穆清附和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行!”浅浅慎重的点头。   没有细看这羊皮纸不知道它的重要性,只觉得乔三公为了这么一张羊皮纸丢了性命不值得。   但是被穆清这样一说,却是不得不慎重对待,若是这张羊皮纸上的战术真的能助一个国家统一这片大陆的话,也只能是魏国。   只因为她们是魏国人。   “汉国国师?”浅浅拧了下眉,有些头疼的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啊!”   她们看的许多游记及史书上记载了大量当权人物,唯独这位汉国国师却是只字未提。   只知道他在汉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皇上也是忌惮他几分,甚至可以说汉国的整个中心权利不在皇上的手里,而在这位国师的手里。   如今还得知这位国师的武功在乔三公之上,可见是多么难缠的一个人。   “而且明显有吞并其他两国的想法!”穆清默默加了一句,浅浅的表情更显凝重。   但突然回过神来,拍了拍额说道:“我们俩在这里愁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啊!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这羊皮纸落到汉国国师的手里即可。”   穆清附和的说:“是的!”   俩人一番交谈,也算是理清楚了这件事情,不过同时也更显沉重。   比起皇室中人,这位国师更难对付,对付他就等于与整个汉国为敌,而要与汉国为敌,个人肯定不够份量的,至少该是魏国出面。   显然,刚才穆清说让阿大官位爬高一点,这话还轻了,这起码得想当一个皇室中人,然后再谋得权利左右朝廷,然后再……   浅浅想到这里,就有些头疼了,一脸苦瓜的看着穆清说:“师父这仇,我们还是先斟酌斟酌吧!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穆清没有意见的点点头。   浅浅想了想说:“而且这事得直接告诉阿大,免得他误会什么,到时候出了乱子就不好!”   他们的敌人是汉国国师,可不能把魏国皇室得罪了,不然以后的路就更加难走了。   穆清附议,“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俩人谈完后,也明白乔三公为什么不让他们报仇了,心事微沉的出了房间去到乔三公的房间。   真真早已经煮了饭端来,看到浅浅两人就抱怨说:“去哪里了,面都糊了。”   浅浅淡淡扯了下嘴唇,道:“没事,一样的能吃。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   真真犹豫的说:“我也留在这里吧!”   浅浅轻嗔一眼说:“不用,明天一早你起床了,出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找乔爷爷,不能所有人都留在这里,明天把乔爷爷入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能再耽误。”   浅浅都这样说了,真真哪里还能说什么,和他们道了声晚安,就带着古璇青去休息了。   屋里一时只有浅浅和穆清吃面条的声音,虽然面条糊了,但是味道还在,再加上俩人也饿了,倒是一点都不挑食,几口就吃了下去。   “阿三,你把碗筷收到厨房里去。”浅浅等穆清也放下筷子,故意使用阿三,让她收拾碗筷。   阿三也没多想,红肿着眼睛就收了碗筷出去了。   阿大看了眼阿三的背影,有些不解的看向浅浅问道:“浅姐姐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他清楚浅浅不是这样的人,明明看得出来阿三很难过,却还在这种时候使唤她做这些事情。   就算是平日,浅浅也不让阿三做这些,多是逼着她拿针线,负责院里孩子衣物的缝补,浅浅总说阿三有一天要回去做大小姐的,不能把一双手做粗了。   “嗯!刚才我问过清哥哥了,觉得这事还是得和你说清楚。”   阿大眼神一闪,即兴奋又紧张,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但同时理智却也在告诉他。浅浅选择这时候告诉他,显然是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棘手。   “杀师父的人是汉国国师!”   阿大眨了眨眼,看着浅浅不敢置信的重复。   “你说是谁?”   “汉国国师!”浅浅一字一句再次清清楚楚的说道。   阿大当即反驳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浅浅见阿大的反应这么大,显然阿大也是清楚汉国国师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或许之前说是皇室中人,虽然有些打击他,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但这会儿却是像被人戳破了的皮球一样。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浅浅冷冷看了阿大一眼。   待他静了下来,才把事情和阿大说了一遍,阿大听见,跌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浅浅也没有再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现在告诉你这事,就是让你清楚,我们要报仇的话,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仇人,所以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像今天这样失控的情况出现。”   阿大喉咙微干,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茫然无措的看向浅浅。   他的身份被抢,家产被夺,遭了即是姨母又是后母的女人陷害,使得他有家归不得,这些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举步维艰的事情了。   哪里晓得,面对乔三公的事情,他的事情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事就别告诉阿三他们了,免得他们没有分寸将事情说出来,到时候我们不单报不了仇,还会带来灭顶之灾!”   浅浅看阿大这样,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心里微微一叹,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浅浅有些心疼的搂住阿大的肩安抚说:“不用担心,还有我们在。”   阿大微僵了一下,才缓缓放松了双肩。   等到阿三洗好碗筷回来的时候,房间里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的那场谈话不存在似的,但是若是细看阿大,他悲伤的神色里已经多了许多其他复杂的因素。   四人枯坐到天明,陆续有人过来送乔三公最后一程,真真睡得晚,起得倒早,早早的就过来了,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古璇青。   浅浅一宿未睡,现加上受了内伤,此时身子有些不适,却是强忍着没有哼声,揉了揉额对真真吩咐。   “待会儿让言昕跑一趟山庄,把这里的事情和子衍说清楚,免得我们去山庄,他还手忙脚乱的!然后你让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出去四下看看,若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就立即回来告诉我,切记你们自己要注意一些,别反被人发现了你们有异样。”   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做过了,真真自信的说道:“放心吧!他们都知道怎么做,倒是你脸色不好,趁着早上这时候,快去睡会!”   浅浅‘嗯’了一声,侧目对阿大说:“你一会儿和浅浅一起上街,借把购置年货也能把这镇上跑一个大半,相信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也能发现,而且还不引人注意。”   “好!”   阿大有武功底子,身体又好,熬了一夜,对他而言,根本没一点事情。不像浅浅,由于昨晚受了伤,这会儿脸色有些发白。   “浅姐姐你也早点去休息一下吧!若是可行的话,傍晚肯定要运到山庄里去的,趁着这时间,你快休息一下。”   真真不说,大家都沉浸在哀伤的气氛当中,他也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浅浅的不妥,这会儿再看浅浅的脸色,的确比起平时白上几分,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穆清倒是有注意到浅浅的不适,不过却劝服不了浅浅,这会儿见大家都说她了,自然不会放过。   “古大夫,麻烦你替我媳妇看看。”   古璇青微笑着上前替浅浅搭脉,而后说道:“不碍事,受了内伤,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休息几日就好!”   古璇青说完,拿出药箱,揭开拿了一瓶药递给浅浅,并说道:“早晚各一颗,三日自可痊愈。”   浅浅笑着接过药瓶,打趣的说:“家里果然还是要有一个大夫啊!”   古璇青在浅浅揶揄的目光中落落大方的收拾起药箱,还侧目对真真温柔一笑,低声说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真真面色一红,微有扭捏,却也是大着胆子回说:“若是你不忙的话,自然是最好了。”   今日的事情,多一个人帮忙盯着也多一分安全,而且古璇青比起育幼院里这些不成调的小兵自然是强上许多的。   “还好,医馆少我一日也无妨。”古璇青笑笑,算是给了答案。   真真微微勾唇一笑,若不是时间气氛不对,她定然要畅快的大笑几声。   浅浅把能想到的事情都一一吩咐了,又叮嘱了真真几人几句,再加上这次有古璇青的帮忙,她倒是也能安心不少。   真真这边还没有出去打听消息,浅浅便被穆清强制的抱回房间。   床榻上,浅浅被厚厚的被子围住,独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墨黑的眸子俏皮的眨着,娇声问道:“清哥哥,你不睡吗?”   穆清坐在床边,轻拍了下被子说道:“你先睡,我还不困!”   浅浅皱了下眉,看穆清的神色,倒是比睡了一夜起来的真真还好,再想到他昨天刚受了这么多年的内力,肯定一身都是劲,因此也没强求他陪着一起睡觉。   “好吧!我睡了,你要是累了,也在旁边躺躺,今天事情肯定会比较多!”   穆清低声温柔的说:“睡吧!不用管我!”   浅浅缓缓眨了两下眼皮,身子缩了缩就闭上了眼。   待浅浅呼吸均匀了,穆清这才起身拿出怀中的武功秘籍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穆清这一坐就是下午,直到浅浅翻身隐隐有苏醒的迹象,他这才抬望朝床边望去,撤去一身的真气。   浅浅在被子里轻轻拱了几起,摸了摸旁边空空的床位,才挣开睡眼惺忪,连穆清在哪个方向都没有看清,就爱娇的嘟哝。   “你怎么还不睡啊?”   穆清起身走到床边,连人带被抱起浅浅道:“我不困!”   他看着浅浅白净的小脸微微皱眉,睡了这么长时间,脸颊倒是升起了酡红,而他刚才不睡研究了乔三公留下的秘籍,可是还是不敢对浅浅运功疗伤。   “怎么啦?”浅浅逐渐清醒,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穆清苦恼的样子。   穆清抿了抿唇,避重就轻的说:“担心你!”   他不敢说他的想法,若是说了的话,浅浅一定会很信任他,主动当起小白鼠让他运功疗伤。   但是这种事情,浅浅敢冒险,他却不敢。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倒是宁愿让浅浅吃药静养,等三日慢慢恢复,也不要为了一促而成,造成不良的影响。   浅浅扬眉看了看穆清,见他眸中担忧浓重,也没多想,就说:“我没事的,古璇青不是说了么,三天就会好!我睡着的时候,真真他们回来过了吗?有没有可疑人物在镇上出现?”   汉国国师这样一个大人物,不管怎么样乔装,他那一场气场肯定是敛不去的,而且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可能人家根本就不屑乔装。   穆清神色平静的说:“他们回来过一趟,说是没有发现,而且这会儿已经把人运走了。”   浅浅一下瞪大了眼,娇斥道:“怎么不叫醒我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穆清安抚的揉了揉浅浅微松的青丝,低声说道:“不会出事的,子衍过来接应,又有古璇青相助。”   浅浅担忧的眉眼这才微缓一些,但仍旧不放心的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嗯!”穆清原意也是等浅浅休息够了,俩人就过去山庄。   毕竟乔三公是他的师父,入土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在现场。   穆清替浅浅穿好衣服,又帮她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这才相携出门。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岳母一直热了汤放在灶上,只等你醒来了再喝!”   浅浅皱了下眉,急着去山庄,但是穆清这样说了,她又不好拂了姜氏的一片慈母之情,再加上想到他们也不会光天白日就将乔三公入土,便有些幽怨的瞥了眼穆清,不情不愿的噘嘴道:“好吧!”   穆清搂着浅浅到了前厅,姜氏几人都在,正在清点之前真真他们出去打探消息,顺便买回来的年货。   看到浅浅过来了,姜氏和姚氏同时起身说:“快过来坐会儿,我去给你端饭菜过来。”   浅浅笑着打趣说:“有娘和姚姨疼就是幸福啊!”   俩人笑嗔了浅浅一眼,姚姨去厨房里端饭菜了,姜氏留在浅浅身边,关怀的问道:“身体好些了吗?还有哪里痛吗?昨晚都吐血了。”   浅浅对姜氏使了使眼色,却是来不及阻止。   穆清不悦的声音在浅浅的身边响起,低沉充满危险的问道:“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吐血的事情。”   浅浅干笑一声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就吐了一口就没事了。”   穆清凉凉一笑,看着浅浅微扬眉问:“不重要的事情?”   浅浅骨头瞬间软了,讨好的看着穆清笑笑,又是顺毛又是撒娇的说道:“昨天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不是怕你担心么,再加上昨天的事情好多,后来我一时就忘了,而且你也知道啦!我有什么事都和你说的,都吐血了,若不是时机不对,都恨不得撒娇让你抱抱,好让你多心疼心疼我,哪里会隐瞒不说啊!”   她发誓,若是昨晚穆清知道她吐血了,肯定不会让她守夜。而且指不定就要内疚一番,虽然现在知道了,也会内疚。   穆清看向浅浅的眼神,仍旧略有质疑,浅浅小嘴一眯,嘴巴一嘟,抱着穆清的手臂就撒娇说:“真的嘛!现在娘问起,我都有些不舒服了,你快给我揉揉。”   浅浅说着就抓起穆清的手大往自己的胸口揉了揉。   本来关心浅浅伤势的姜氏,看到情况急下,瞬间变成这样,一张老脸红了下,无奈的摇了摇首,不过见浅浅这样,也清楚她没有大碍了,就没再多盯着她的伤痕说。   小两口腻歪了一下,浅浅倒是三两下就将穆清哄好了,浅浅背地里偷偷吁了口气,姜氏看着会心一笑。   “那人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言永福嗑了嗑烟竿,一脸愁容的开口。   昨晚为了这事,他一宿没有睡着。   只要想到他们说的那些危险性,他一颗心就不踏实,本来就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为什么要卷到这种危险事情当中呢!   “爹,没事的!这种事情我们也是量力而为,怎么也不枉费我们认识一场,不会真的豁出命去干什么的。”   浅浅不想家人担忧,如此说道。   言永福听了,这才缓了缓脸色,低声劝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爹娘不说要你们多为我们着想,就是以后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也得多为你们的孩子想想,人活在这世上,许多事情都需要隐忍,不是光有一股义气向前冲就行了。”   浅浅受益良多的点点头,“爹,我明白的。”   “爹娘年纪大了,就想过几年安稳的日子,等你大哥再回来了,我们一家就算踏踏实实在一起了。”言永福猛吸了一口烟,感叹一声。   姜氏在一边附和说:“可不是么,你大哥现在只是从军,我和你爹就这么牵挂,你说你要去干这种事,和皇家为敌去报仇,我们这心里就拧巴拧巴的疼!”   浅浅愧疚抿了抿唇,解释说:“不是皇家,也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可能这辈子都碰上。”   姜氏怔了下,倒是松了口气,喜道:“不是我们魏国,又碰不到的人,那敢情好啊!这样的话,你们才能平平安安。”   浅浅抿唇浅笑,“我也希望一辈子碰不上!”   其实爹娘都把她想得太好了,她会想替乔三公报仇,但前提绝对不是牺牲了自己或者亲人朋友的性命。   若是不能有万全之策,以命博命,这是不理智的方式,所以她不会急于报仇。   “你能想明白就好!”言永福认真的看了浅浅许久,见她神色无异,这才相信了她的话。   几人聊了会儿,姚氏就端了饭菜过来,浅浅和穆清细嚼慢咽用过膳后,浅浅又特意陪着家人多坐了一会儿,不想将情绪太表露出来,免得家里人担忧。   见时间差不多了,浅浅才起身说道:“晚上到底是乔爷爷入土为安的时辰,他也正式收了清哥哥做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们俩于情于理都该赶过去。”   对于这事,言永福他们倒是没有一点意见。   言永福甚至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浅浅笑着拒绝道:“这倒不用了,毕竟不能光明正大的入土,人多了倒是容易引起人注意。”   言永福赞同的点点头说:“那好,你们自己注意一些!今晚是回来住还是在庄上过夜?”   浅浅不想爹娘担忧,就直接说道:“会在庄上住,等忙完都很晚了,再加上我有点不舒服,就不来回奔波了。”   言永福看了眼浅浅说:“这样也好,你注意身体,别落了病根就麻烦了,特别是这天凉,你晚上要是出门,记得裹上面纱,别让风进了口里。”   “好!”   浅浅答应后,就和穆清一起出了育幼院。   俩人一路往西街走去,就听到有人说街角一家三兄弟一早被人灭门的事情,据说死状奇惨。   浅浅下意识的觉得这事和乔三公有关系,或者该说是汉国国师的手笔,毕竟南阳这么一个小县里,十年也难得有一次杀人灭门的惨案,更何况对方还是三兄弟,想要白天杀人又不惊动左邻右舍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清哥哥……”   浅浅拧眉,信任的看着他。   以前她或者很机敏,有人跟踪她,她也能发现,但是到了这里,这些有内功的人,走路就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很难让人察觉到。   武功平常的人,浅浅还能察觉得出,但像国师大人这样厉害的角色,浅浅自认是对付不了的。   只盼着穆清白得了这么多年的功力,对他们能有些帮助。   “没有!”穆清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浅浅吁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是不敢放松,急忙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现在她最感谢的就是乔三公当初住在育幼院的时候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跑出去过,酒也是子衍他们买来的,再加上乔三公的武功高,平日都是神出鬼没的,就连育幼院的人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进出,别人又怎么会发现得了。   想来,这可能是乔三公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布置了这点迷魂阵,只是可惜为了这事情死了三个人。   浅浅和穆清没有逗留,确定了没有人跟踪就一路到了山庄,山庄里一片静悄悄,虽然平日里人很多,但是这时候为了防止走露风声,不必要的人都已经被支开,以训练为由,派到山的另一边去了。   浅浅一到,就立马被守在门口等候的阿二带到了商量事情的房间里。   只见房间里有一副诡异的棺材,有平日所见不同,若是细看能发现竟然是几扇门窗订制而成。   “这是?”   浅浅不解的拧了下眉,古璇青解释说:“镇上的棺材铺可能被人盯上了,而且我们现在去订棺材的话,目标太过明显,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浅浅抿了抿唇说:“应该的!只是委屈的师父。”   “不会!这样已经很好了!”   比起焚化,这样的确好了太多。   阿大摸了摸门窗做成的棺材,这副棺材是他们下午拆了门窗,几个人敲敲打打鬼鬼祟祟完成的。   或者不够华丽结实,但却是他们几人的一片真心,只盼着乔三公一路走好,下一世能投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   坐在一起,彼此说了一下今日打听到的事情,浅浅也说了下她听到的声音,听到这话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阿大有些盲目的说:“这三兄弟的死若真是和乔爷爷有关,定然就是罪有应得之人,我相信乔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牵连好人。”   浅浅心里也盼着是这样的,因此,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夜幕,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也没人出去用晚膳,倒是阿大和子衍都去忙了,毕竟庄上还有这么多人,而且待会儿出去的路线,一路上都得安顿好。好在下午他们就已经挑好了地方,墓址就选在山庄后面。只等夜色全黑,将乔三公入土为安,这事才算暂时了却。 ☆、096、年关事多   子时将至,邱子衍和阿大再三确认庄内一切人等都已休息,穆清也在附近巡视了几回,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一行人这才掩掩遮遮的出了山庄。   一路绕到山庄后面,早已选中的墓地。   地是邱子衍事先选好,征得了阿大的同意,依山傍水倒像是风水宝地。   浅浅虽然不懂风水玄学,但看着这环境,私心里自然希望这是一块风水宝地,盼着此地人杰地灵,将来能让乔三公投得一户好人家。   邱子衍指着一颗大树说道:“就种这颗树附近吧?将来我们来拜祭也不至于认不清路。”   不能立碑,自然也不能埋成小山丘,可若是一点标识都没有,将来指不定会指不到地方,毕竟时间长远了,出错漏也是会有的。   “嗯!也好!”浅浅看了眼,这颗树特别的高大,旁边的几颗树都要小上一些,年份低了许多。   一颗参天大树被众树围绕,这颗树有些像这些树群中的王一样。   浅浅也说好了,众人就拿起带来的工具开始挖坑,坑挖到一半时,天空突然飘起几点白色,渐渐的越积越多,飘到后颈一阵凉意,抬眼一看,却是满天雪花。   “下雪了。”浅浅手扶铲子,有些怔忡的望着天空。   她还以为今年不会下雪的,没想到在近年关时,迎来了第一场雪。   阿大突然感伤的说道:“是啊!下雪了,不过我这里却没有!想来将来只要路过这片林子的人,想要休息都会在乔爷爷身上踩一脚吧!”   刚才选墓址时并没有注意到,可是这会儿雪花一下,却是有着很明显的差距。   阿大站在近树干附近挖坑,而浅浅站在离树干最远的位置挖坑,因此,雪花飘落能飘到她衣服后颈里,但是阿大的位置,雪花此时刚下,落得并不多,也没有沾到他身上。   正是因此,阿大才想到了以后行人路过,可能会纷纷踩上乔三公一脚,毕竟不能像墓一样做一个小山丘,旁人不知道,也怪不得其他人,可是无论谁都踩上一脚,这对乔三公是何等的不敬。   刚才没有想到就算了,这会儿想到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挖坑,顷刻间,大家也都停了手,左右相望,最终定在了浅浅的身上。   浅浅拧眉左右张望了下,四周都是树,而且埋在这种地方,无论选在哪里,都可能被路人踩到,除了埋在树下。   树下?   浅浅突然一怔,猛的回眸看向穆清问:“清哥哥,你试试能不能拨起一颗树?”   “这颗吗?”穆清走近最大的那颗树询问的看向浅浅。   浅浅张望了眼说:“不要,这一颗好了!”   浅浅挑了一颗周边最矮小的树。   树越大,以后路人行过,坐在树下乘凉的机会就越大,树越小树叶越少,将来就越少人在有参天大树的比较下,选上这颗小树。   而且此时下起了雪,也算是老天爷都在助他们一臂之力,明早起来,漫山的大雪,谁也不可能闲得没事把山林上的雪花扫走,也不用怕有人发现这里的土被人动过。   “好!”穆清双手环抱树正好拔起时,浅浅又突兀的制止住了。   “等等,等等!”   浅浅快步走近穆清,并说:“我突然想到这样拔起,容易伤了树根,到时候树不容易存活,还是慢慢挖吧!”   浅浅将她的意思一说,众人纷纷道好,小心翼翼的围着小树,花了些时间才将树根慢慢挖了出来,最后又由穆清将树干提起。   小树挖起,本来就有一个坑了,但是相对埋下乔三公却还是不够深。   阿大他们又开始挖坑,挖到够不着了,又跳到坑里继续挖,直到挖到五六米深时,浅浅才出声叫住。   “差不多了,阿大上来吧!”   浅浅觉得三米深左右就差不多了,但清楚墓穴这种事都是贵人深贫民浅,所以阿大一直在挖,浅浅也没有阻止。   不过眼下,目测将近五六米深也差不多了,再晚耽误了时辰,天明时,这一片位置肯定覆盖不到雪花。   因为挖坑的这段时间里,其他的位置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没想到今年的第一场夜雪,还是一场大雪。   阿大顺着拉泥土的麻绳爬了上来,穆清却是轻拉麻绳,借力在泥墙上踩了几下,就轻飘飘的飞了上来。   相对于阿大的一身泥,穆清却是清爽许多,浅浅扬了扬眉,没有立即追问。   她先是出声说道:“把棺木慢慢放下去,不要惊扰了师父休息。”   阿大几人将麻绳又绑在棺木上,缓慢的放到了坑底,麻绳也没有拿起,直接一并放了下去。   浅浅又率先拿起铲子对各人说道:“每个都来铲一堆土,送送师父最后一程,好好道别,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再提起乔三公这个人,这是为了你们好!”   阿大已经知道真相,只是看了眼浅浅,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听话的去铲土。   阿三并不清楚他们将来要面对的敌人是谁,有些懵懂天真的问:“为什么啊?虽然乔爷爷不在了,但是我们难道不能想想他吗?”   “你只要记住我是为了你们好就行了!”浅浅厉眼看向阿三,一脸严肃。   阿三抿了抿小嘴,虽然没有反驳,却一脸的不乐意。   阿大心情沉重,也怕阿三误事,开口有些责难的说:“浅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着就是!反正浅姐姐不会害我们,她这样说自然是为我们好。”   阿三不悦的嗔了眼阿大,小声嘀咕说:“我当然知道浅姐姐是为我们好啊!你现在是知道了真相,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痛,哼!”   阿三低低说完,就不悦的扭身到了一边,继续填土。   阿大看了眼阿三,欲言又止的张了下嘴,还是没有告诉阿三什么。   这种事情,他背负都觉得沉重了,又何苦再告诉阿三。   阿三虽然性子娇惯一些,但脾气却是来去一阵风,而且她也清楚明白大家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不然以她的性子,真动怒可不是这样。   土已填好,穆清就将一边倒放的树,又抱起栽种起来。   本来浅浅还担忧树会倒塌,但树干埋得稍微深一点点,小树目测还算稳妥,就是不知道今晚稍后会不会起大风,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小树。   穆清抱着树干,浅浅等人围着被挖过的土地来回踩动,嘴里还一边低语,说着让乔三公见谅的话。   毕竟土已经松了,还是要踩紧一些比较好,而且这样的话,树也不容易被风吹倒。   折腾到现在,已经寅时了,浅浅看一切都差不多了,旁边的白雪已经埋得见不到土地了,便也不再耽误。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再折腾下去天亮了不说,还就我们脚下这一块没有雪花,到时候不巧有人经过,又见土地翻新了,肯定会起疑的。”   浅浅话音落下,大家拿着工具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山庄里特意留了言曦守门,他们在门口轻敲一声门,言曦立马偷偷将门打开,所有人脚步极轻的回了山庄,彼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回了各自的屋里。   回到屋里,穆清就去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将浅浅的鞋袜脱了,捉住一双玉白的小脚置于盆中。   脚心被穆清碰到,浅浅觉得一阵瘙痒,嬉笑的说:“你也泡脚啊!”   穆清轻轻揉捏着浅浅小巧的脚趾说道:“我没事!”   浅浅皱皱眉说:“怎么可能,在风雪天里站到这时候,你别逞强了,不然明天就要受凉了。”   穆清双手抬起微微甩了甩,又用帕子擦干了手,这才拿起浅浅的双手捂在自个儿的脸上,一脸认真的说:“我是真的不觉得冻!”   浅浅小手微凉,贴在穆清暖暖的双颊上,只觉得十分的暖和。   她这半年来的努力,身体不说极好,也是比起一般女子要好一些,可是刚才站在寒雪天里,却是冻人得可怕,不过当时有事正在忙,自己也是顾不上的,回来了坐到床上,泡着小脚,才真的觉得在寒雪天里有多冻。   “虽然漫天大雪,但我觉得就像是春秋天似的,特别是刚才挖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热,恨不得脱两件衣服才好!”   穆清说完,浅浅打量一看,伸手就扯穆清身上的衣服,发现里面少了一件棉衣,当即皱眉说:“怎么穿得这么少?”   也怪今日事忙,再加上她身体未恢复,还一直被穆清盯着好好休息,倒忘了去注意穆清是否有做好防寒。   穆清拧了拧眉,猜测道:“不知道是不是师父把内力给了我的原因,我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没多大的寒意。”   浅浅诧异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说:“竟然还有这好处。”   虽然是如此说,但也是信了穆清这种说辞。   毕竟穆清不会说谎,更不可能骗他,也肯定是真的觉得身体暖和,才会减少衣服。   “而且我视物听物比以前还要灵敏一些。”穆清平静的说道,倒看不出有多大的喜色。   浅浅却是哭笑不得的说:“你还真是平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穆清浓墨般的眸子看了眼浅浅,主动说起:“身子也轻盈了一些,我刚才爬上来时,想着昨天看的内力,试着动了一下,弹跳了两下就上来了。”   浅浅捂着额,一脸张牙舞爪的样子说道:“好了!别再说了,我要开始嫉妒你了!”   穆清神色认真的看着浅浅,慎重的问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浅浅认真穆清这人,她说一他就绝对信一,完全的直线思绪,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潜台词。   浅浅不敢再作,就怕穆清误会了她的意思,到时候真的不认真学习武功,就白费了这一身内力。   “不是,而是我也想学!”   穆清眼神中闪过一抹放松,复而说道:“我教你!”   穆清很想把武功练好,倒不是想替乔三公报仇,而是他们已经沾了这么大的事情了,他就算不报仇,也得有能力保护浅浅,可若是浅浅真的不喜欢的话,他也不可能做出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嗯!到时候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浅浅眯眼一笑。   虽然她幻想着这一世做男人背后的小女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在闲瑕时,她是被男人娇宠的女人,在战斗时,她是能与男人并臂而立的战友。   俩人话音落下的时候,言曦声音小小的在门口响起。   “浅姐姐,你们睡下了吗?”   浅浅诧异的扬了扬眉,示意穆清过去开门,并同时出声问道:“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言曦轻声回应:“我熬了些姜汤给大家喝,浅姐姐你们也喝一碗吧!浅姐姐放心,我没有惊动任何人。”   言曦做了关怀大家的事情,但同时也怕浅浅怪她自作主张,可能会惊醒到大家,这才急急忙忙在后面加了一句。   言曦话音落下,穆清拉开房门。   她往屋内看去,对上浅浅和颜悦色的笑容,嗔道:“姐姐哪里会怪你,这么体贴的妹妹,可是世上难求,多亏了小曦想得周到,不然明天我们可能都要受风寒。”   言曦羞涩一笑,将药递给穆清,并说:“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   浅浅笑笑,回道:“你也早点睡!别忘了自己也要喝一碗。”   “嗯!”言曦甜甜一笑,扭身轻步的离开。   穆清用脚将门关上,端着两碗姜汤走了过来,递了一碗给浅浅。   浅浅好笑的尝了一口才说:“小曦这姑娘不错,就是关怀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说到底还是自卑,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开胸怀,相信我们不会有抛弃她的一天。”   穆清对这些事情并不在乎,在他眼里就浅浅一个人而已,回答起来有些敷衍。   “早晚的事情!”   浅浅嗔了穆清一眼,一口气将姜汤喝完,把碗递给了穆清,自个儿将小脚上的水渍擦净就滚到了被窝里面。   “呼,好凉啊!不行,以后我们家暖被子的事情就都交给了你!”   穆清喝了姜汤,将两个碗放到一边,这才应了一声好,将盆里的水端到门口去倒了。   穆清看浅浅在床上冻得发抖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心疼。   没有多想,立即脱了衣服上床,并将浅浅一把抱到了自个儿的怀里,微微闭眼照着上午所看运行了内力。   他上午的时候研究内力,就试着调动了内力,发现在运行内力的时候,浑身会觉得暖暖得,一阵热流通过,而他现在也正是用这办法在给浅浅取暖。   浅浅缩在穆清的身上,还七手八脚的乱动着,一下想将左脚藏好,一下想将右脚藏好,一下又想翻身暖暖屁屁,就在翻闹不停的时候,突然发现被子里瞬间温度就高了起来。   浅浅抬眼一看,上下抚摸道:“哇噻,电热毯吗?”   这发电的速度堪比电热毯,但相对而言又安全许多,至少睡在穆清的身上,完全不用担忧漏电以及缺水的问题。   穆清看着浅浅灿烂的笑容,嘴角微扬的表示:“这内力倒也挺好!”   浅浅翻了翻白眼,若是乔三公听到这话,肯定自土里爬起来,这么四五十年的内力给了他,他没一声感谢,直到这一刻,能够起到供暖的效果,他才觉得不错。   这可是多少武功中人梦寐以求的内力啊!真正的少奋斗四五十年啊!   浅浅也不懂内力,舒服过了,就有些担忧了,看着穆清脸色除了红润倒没有其他古怪的地方,但也怕他一直这种状况会影响身体,忧心仲仲的说:“现在暖了,你别乱用内力了,不然等下要不舒服了的。”   穆清嘴角抿了抿,略有笑容的说:“我没事!你睡吧!”   浅浅皱眉,不懂的问:“这样真的没事吗?”   穆清也不甚了解,口吻不太肯定的说:“应该没事,我是照着书上练的,白天已经练了几遍,这会儿也只能算是复习了吧!”   浅浅一脸不放心的说:“那先别忙了吧!明天看着书练。”   要是为了给她取暖而出了岔子,她就要去切腹了。   虽然她不懂内力,但也听过走火入魔这种事情,不都是练内力时才会出的吗?   穆清见被子里已经暖了,浅浅的小脸也变得红润就收敛了一身内力。   内力撤去里,浅浅明显能察觉到被子里的暖意低了一些,但仍旧是暖暖的很舒服。   浅浅趴在穆清的怀里,轻轻蹭了蹭,才一脸满足的说:“好困了,睡吧!”   “嗯!”穆清摸了摸浅浅的小脸。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不表示他不怕。   浅浅身上还有伤,连续两晚折腾到这么晚,若不是他偷偷问过古璇青,也清楚今晚不让浅浅跟去,她肯定不同意,不然的话,他还真怕浅浅这样跟着熬,会不利于她的身体恢复。   浅浅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穆清这才闭上眼,渐入梦境。   次日清早,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把浅浅吵醒了。   她皱着一张包子脸,觉得这真是自作自受,当初是她向阿大提议,清早训练时,要大声喊出口号,这样大家都能精神一些。   反正这附近也就他们这一处山庄,也不怕吵了谁。   而且平日里,浅浅住在这里,也是会早起一起训练的。   可是今日不同,昨晚睡得晚,她身上还有伤啊!   浅浅皱起小脸,报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时,耳朵就被暖暖的大手捂住了,瞬间入耳的声音小了许多。   浅浅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穆清,哼哼叽叽的蹭了几下,趴起在穆清的脸上赏了一个香吻,又哼哼叽叽几声,趴在穆清的身上,继续睡觉。   前院里集合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阿大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山庄,即使昨晚下了一场大雪,还是让每人绑了二十公斤的沙袋,让他们围着山跑一圈。   早上绑沙袋围着山上跑一圈,已经是他们每日必定的课程,早上集合后第一件事情一般都是跑步,毕竟天气越来越凉了,跑步不断能强化体力,还能迅速让身体发热,后续再做其他的训练身体也不会这么僵硬。   没多时言曦就端了早点过来,两碗温热的粥和几叠小菜。   浅浅早上要吃药,即使她不起身,还是得吃了早点吃了药再继续睡觉。   言曦自然记得浅浅的身体,见浅浅没有去吃早点,这才把早点端了过来。   看到言曦这么懂事,穆清难得和旁人主动说了一句话。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字,谢谢。   却是让言曦怔了下,诧异的看向穆清,却又觉得自个儿太大惊小怪了,脸色一红,低着脸就走了。   穆清哄着睡梦中有些赖皮的浅浅喝了粥吃了药,自己再喝粥时已经有些凉了,他突发奇想试了下,能不能用手将碗里的粥弄热,试了一次不成功,又试一次,虽然不算太热,但却有了温度。   如此几遍,穆清的一碗粥最后被他玩没了。   浅浅醒来的时候,已过午时。   房间里穆清正欢喜的沉浸在他的内力当中,难得一次没有察觉到浅浅已经睡醒。   以前浅浅睁开眼,穆清的视线就会望过来。   这新奇的反应,浅浅也觉得挺有趣,一时好笑的看着穆清,想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醒了。   盯着盯着,又有些自恋的想着,自家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帅,为什么会这么帅。   以前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会儿看来果然。   俊俏的侧脸,笔直的身段,却给她一种很沉稳踏实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的信任以及依赖,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浅浅甚至对美丑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她自小接触的环境,不论男女,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一张脸在敌人的枪口下留不住性命,在她的眼里只有能力的强弱,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欣赏男人的容貌。   浅浅等了一会儿,见穆清没有注意到她,她也不敢出声打扰。   躺在床上拱来拱去,好不容易静下来,她也正好想想明年一年他们的方向。   如今他们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手下也是有几百人。   不说庄上和育幼院里这些自己人,加起来就有一二百了,还有那么多佃户。   明年开年了,染布坊肯定是第一项就要开启的事业,等资金充裕了,紧接着就要开间酒楼。   选择开酒楼,还是由于她自己也擅长厨艺的原因。   虽然她目前被许多事情缠着没有时间一展身手,但是之前的羊肉火锅一做,家里人还是都很喜欢的。   她没有把握酒楼能挣大钱,但是挣些小钱还是极容易的。   毕竟她懂很多这时代的人听都没有听过的菜,如西餐、意大利菜,等等。   浅浅正想着,脸上一暖,穆清大手抚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浅浅未语先笑,“醒了一会儿,看你练功就没吵你,怎么样,练得还顺利吗?”   穆清嘴唇微扬,“可能是体内有师父给的内力,刚开始练习很顺利,而且很快!”   “那就好!”浅浅笑看穆清。   发现他一脸高兴的样子,显然是很喜欢练武。   这样也好,又是他喜欢的事情,又对他益。   “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穆清摸了摸浅浅的脉博。   他并不懂得看病,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虽然能很清楚的探得浅浅的脉博,连每下细微的滑动,也探得一清二楚,可是却不明白意思。   “好多了,有你盯着吃药,怎么能不好!”浅浅笑着抬手刮了一下穆清的鼻子。   别当她睡昏了,其实清醒得很,也只有在穆清的面前,她才会露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穆清侧身拿过衣服披在浅浅的肩上,并说:“古璇青还在床上,正好让他给你再看看。”   浅浅扬了下眉,突然弯唇笑问:“你有没有看出来,古璇青这是看上我们家真真了,这次出事,他可真是出了全力啊!”   若不是对真真有意思的话,育幼院里摊上这么大的事情,他不闪不避,竟然还主动帮忙,不合逻辑。   穆清没什么感觉,只道:“你不是说家里有一个大夫挺好。”   浅浅哭笑不得的扬扬唇,虽然这话是她自己说的,可是这会儿被穆清顶了一句,怎么就有一点变了味呢!   “好吧!这话是我说的!一会儿见了古璇青,叫上他一起回镇上,今晚要回育幼院,不然的话,爹娘肯定要担心我们。”   连着拖累古璇青两日了,浅浅可不好再留下他,再说事情也都办完了。   最主要的是浅浅甚至能预测,这两日的事情又要变成古璇青压榨真真的理由。   不过这事她也管不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是这两姐妹,若不是她的灵魂穿入,明明一个坚强一个软弱,但是两人找的对象却是反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真真这么机灵又有主见的一个妹子,怎么也会找一个受她压迫的男人,没想到倒给自个儿找来这么大一个乐趣,想她以后每天斗智斗勇,日子定然也不会无聊。   浅浅梳洗过,俩人出了房门。   山庄里比起育幼院里,更显热闹一些。   虽然山庄比起育幼院大上许多倍,但是抬眼看去,也是四下都是人。   这会儿正是休息的时间,出了后院,随意能看到穿有编号衣服的未来护卫。   他们自然都认识浅浅和穆清,一个个看到真正的主人,都是十分的有礼,大多笑得有些讨好。   “叫真真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回育幼院了。”   浅浅在前厅里没有看到真真他们,就随口叫住了几个未来护卫吩咐。   他们也是立马就去叫人了。   穆清搂着浅浅,浅浅只觉得被他搂住的这边身子暖暖的,不时换边站,看得穆清一愣一愣,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浅浅也不说,还觉得挺好玩的,在穆清好奇的目光下,她就露齿一笑。   所谓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人齐了自然就能回去了。   不多时,该回去的人都到了前院里。   阿大过来,一脸踌躇的轻声询问浅浅。   “我能不能留在这里,让邱大哥去育幼院看着?”   浅浅看向阿大身后的邱子衍,询问俩人。   “你们交接好了吗?”   俩人同时点头,浅浅耸耸肩说:“无妨,你们决定就好!”   之前邱子衍留在这里,是山庄这两日就要完工了,而阿大训练这些未来护卫的事情,邱子衍也能看管着,就让阿大先回了育幼院里。   浅浅清楚阿大留下来的目的,她起床了说是直接回去,而没有去乔三公的墓地查看,就是清楚阿大肯定会去看的,她再去看,劳师动众,又引人注意。   浅浅小声询问:“树没到,一切还好吗?”   阿大感激的看着浅浅说:“暂时一切都好,我怕这几日风雪大,所以想留在这里照看一下,有事情也能马上处理。”   “我明白的!辛苦了!”浅浅拍了拍阿大的肩。   其实这种事情,该是穆清这个师徒来做。   只是穆清留在这里,肯定又要牵挂她的身体,到时候事情也不好办。   再者,浅浅也不是这么迂腐的人。   对一个人好,并在意这些形势。   他们心里有乔三公这个师父,该替他报的仇,不会推托,如此就够了。   人多目标还大,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事。   “好了,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啊!”浅浅看了眼,人都到了,便扬声说道。   邱子衍抬了下手说道:“浅浅,我明天回去,这里的工程今晚收工,我留下来最后验收。”   “行!你不用急!你先忙完这里的事情。育幼院里也就是还有些年货没有买全,到时候这些我自己去置办就是了。”   浅浅话音落下,邱子衍立即说:“不用了,你在家里好好养伤。我明天回去的时候会带回去,要买什么阿大都和我说了。”   浅浅苦笑一声,看他们都这么疼惜她,她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便笑得无奈的说:“行,听你们的!”   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了,两辆牛车就回了育幼院。   回到育幼院里就被言永福他们热情的接待了,自然是询问一些关于乔三公的事情,更多的怕被人发现。   得知并没有被人发现与跟踪到,言永福三人也算是安了心。   “这事以后大家都别提了,明白吗?”言永福开口,应该也是和浅浅差不多。   只是一个是永远,一个是有自保能力前。   “行!我已经和他们交待过了!”浅浅顺势应下,并没有解释太多。   她本来就不想让爹娘和姚姨他们参与这样的事情,毕竟也算是年纪大了的人,就该享福了,跟着他们瞎操心,这是他们不孝。   几句话,就说完乔三公的事情,浅浅看后来的妾氏和姚氏,俩人都穿着破旧的衣裳,脚边还有泥的样子,疑惑的扬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姜氏挫着手上的泥,慈爱的笑说:“你不是说想吃豆芽吗?娘一早和你姚姨出去买了些种子种下,豆芽发得快二十来天就能吃到了。”   浅浅笑眯眯的凑上前,讨喜的说:“娘和姚姨最好了。”   姜氏和姚氏笑了笑,招呼她们说:“先回屋梳洗一下,我们去厨房看下,今儿早点开饭。”   “好!”浅浅怕家里人担忧,起来了也没有吃什么就回来了,这会儿正饿着,能早点吃饭,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乔三公入土后,他的事情就像不曾发现过一样,也没有人找上门,就在这种忐忑又有些担忧的情况下步入了新年。   至于死的三兄弟,浅浅没有特意打听过,育幼院里的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倒也听百姓说起过,果真不是什么好人,爹娘死得早的原因,自小到大,偷蒙拐骗的事情没少做,长大后更甚。   虽然说犯的错不致死,但当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时,阿大他们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的。   但对于浅浅而言,倒没太大的感触。   至少在她的眼里,她的家人朋友比起这三个陌生人重要得多,若是为了保住家里,要她杀三个好人,在无路可选的情况下,她也会做。   她从来不觉得自个儿是善人,有条件的情况下,她愿意做一个好人,但若是条件不允许,她也宁可自私。   一如开育幼院,又如对邓氏等人。   除夕,年末最后一天,在现代已经习惯了在这一日吃年饭,一家人团团圆圆。但是对于这时代却不是如此。   一早,浅浅他们这些晚辈就跟着姜氏她们开始忙忙碌碌的清扫庭舍,即使庭院每日打扫并不脏,但是下雪天,扫雪也够他们忙的。   大堂中间摆放了水果糕点等物,问了姜氏,浅浅才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形势,请祖宗回家过年。   毕竟邓氏还在,不说祖宗,就是爷的排位也是跟着她在言楚书那一房的。   其实按说这些都该归大房来供奉,不过有邓氏在,她的话就是规矩,这个家以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现在虽然有了浅浅,但她还不至于无聊到去和邓氏争这些。   扫了雪,擦了房柱,清了屋顶等平日不太会打扫的位置,浅浅等人又开始贴门神、春联、年画还有挂灯笼。   门神、春画都是买的,灯笼是育幼院里的孩子做的,而春联浅浅早就说了自己写,就只裁了红纸。   “二嫂,我说,你来写啊!”   浅浅拿着红纸,兴致勃勃的拉蓝冉莹一起。   蓝冉莹笑说:“你不是说自己写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我来写?”   浅浅一点也不羞的说:“没办法,谁叫二嫂的字写得比我好看!快来快来!”   浅浅说话间就不客气的往蓝冉莹手里塞了一只笔。   真真在一边笑着探首打趣说:“姐,我觉得对联也让二嫂想吧!我觉得她的才学肯定比你这才学了几天的强!”   浅浅嗔了真真一眼,“少看不起人,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做天才,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真真和蓝冉莹等人都望了过来。   浅浅得意洋洋的说:“有才就是这么任性!”   真真和蓝冉莹对视一眼,打趣的说:“是,有才,任性。故意晚几年启蒙,成就又高别人一等!”   “答对了!”浅浅眨了眨眼眸,一副俏皮的模样。   她歪首微思,也不再玩闹,张口说道:“年复年年年花香鸟语,岁增岁岁岁人寿年丰。”   蓝冉莹怔了下,显然没想到浅浅张口就来,而且还说得这么好。   其实这哪里是浅浅张口就来的,以前看得多了,每家每户都会贴,这么多年看下来,总记得几幅,挑了几副应景的说出来。   “姐,你真棒!”真真大力赞扬,催着蓝冉莹说:“二嫂,快记下来!”   蓝冉莹赞扬的笑笑,提笔写下。   浅浅又道:“自力更生创千秋大业,奋发图强造万代幸福。”   真真一听这个,就鼓掌说:“这个好这个好,适合我们,一会儿贴到大门口去!”   蓝冉莹也附和说:“不错!挺适合我们的,贴大门口也好!”   浅浅说了两副,蓝冉莹也提笔写了一副,真真才疏学浅,写不出对联,倒是出力夸了许多句。   忙忙碌碌一天过去了,除夕这晚,前院里架起了火盆,放起了烟花,一家人围聚在一起载歌载舞。   ------题外话------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之前欠的内容,我觉得我还是不补更了吧~哎哟喂,来打我吧~狠狠的抽打我吧!   好消息就是我今天棒棒哒~   教练说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场科目一考试!今年不把科目一考掉!明年就要加价!   然后我早上八点起来,做了几道题,下午跑去考试,就这么任性的刚好90分低空划过了~好嗨森啊! ☆、097、穿夫妻装   “把你们的才艺都拿出来,也让浅浅看看,我们这几个月里都干了什么,别让她觉得我们是吃白米不干活的。”   邱子衍此时未戴面具,坐在月色下,即使面容残缺,却仍旧显得温柔亲切,眼神温和的看着育幼院里的孩子。   “我来,我来,再轮到我了!”   上一个孩子刚表演完,阿四就直接冲到了中间的空地。   浅浅说是要检查育幼院里这些孩子的功课,但是年前哪里有时间真的去一一查阅,此时一家人闲坐在一起,又能打发漫漫长夜,不让守夜显得这么枯燥,又能看看这些孩子如今学问如何,倒是一举两得之事。   阿三坐在浅浅身边,小嘴里包着浅浅特意做的现代小吃,嘴巴嚼得不停,还要抽空鄙视一下阿四。   “就你,你那三两下也好意思上去卖弄,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吟诗作对啊?”   阿四瞪向阿三,哼哼说:“我才不做那些酸诗,我要打拳给你们看!”   “莽汉!”阿三一边轻斥着,一边又直接抱过一叠糕点,津津有味的看着。   育幼院里的姑娘不多,除了言家自家的两位姑娘和新娶入门的蓝冉莹,再就是阿三和言曦。   阿三和言曦像这种活动事,每次也都是窝在浅浅她们的身边,这次也不例外。   蓝冉莹看着阿三和阿四的互动,好笑的朝浅浅点头示意。   “这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阿三耳灵,再者也十岁了,到了知情事的年纪,当下就脸红的轻斥道:“谁和他是冤家了啊!二嫂不要乱说好不好。”   蓝冉莹微微一笑,看向浅浅,见她也是一副如此认同的表情,姑嫂俩会心一笑,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不和你们说了!”阿三嘴巴一嘟,抱着糕点就朝阿大方向跑去。   蓝冉莹失笑的微抬手,无奈的说:“走就走啊!可别把糕点带走啊!我还没尝够呢!”   浅浅抿唇好笑的摇了摇首,斜睨着蓝冉莹,一副‘你活该的’样子说道:“叫你打趣她,害羞了,跑了吧!现在你也没得吃了。”   蓝冉莹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一直被你欺负着,难得有了可以欺负的人,总要回敬一下,找找心理平衡吧!”   浅浅对蓝冉莹的这种说辞十分的无语,却又觉得好笑。   不过这倒也好,证明蓝冉莹是真的把她们都当自己人在看待了,不会再过多的拘束,就像她和真真一样,虽然是姐妹情深,但彼此斗嘴挖苦也是不少的。   只是真真目前的智商根本斗不过浅浅,因此,真真每次都是被欺负被调戏的一方。   “你这些糕点到底怎么做的啊!感觉挺好吃的。”蓝冉莹说着,又拿起了一根薯条吃了起来。   浅浅做这些也都是一时兴起,薯条也没有配上番茄酱,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些薯条薯片,我都是用土豆炸的,很简单的!你要喜欢,哪天我抽空教你,正好开年了,就要准备开酒楼了,这些早点教了你,到时候我也不用再操心菜色的问题。”   虽然这些所谓的垃圾食品并不能当主食,但是这些薯条薯片目前还没有别人弄出来,头一份还是挺吸引人的,至少酒楼开业时,就能吸引不少客户群。   “你愿意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啦!”蓝冉莹没有客套。   她一个做媳妇的,本来就要在家里做饭菜,有机会提升厨艺,她怎么可能拒绝。   而且她之前也没好意思说起这事,主要是浅浅帮他们太多了。   会知道浅浅厨艺好,倒不是这次做出的这些特别小吃。   而是她在房里和二郎也为以后计划过,虽然起步是浅浅帮衬他们,但后续就得他们自己努力,将酒楼打理好,毕竟浅浅已经给了他们平台,再不能发家致富,就是他们没有本事了。   但是这些,蓝冉莹也只能闷在心里想,回了房里和二郎细谈。   倒不是防着浅浅他们什么,而是觉得这还没影的事情,若是让浅浅他们知道,他们夫妻俩现在就开始计划酒楼的事情,难免让人觉得他们夫妻在惦记浅浅的银两。   其实他们不过是不想让浅浅的银子打水漂,打算开年了,到镇上几家大酒楼走动一下,也学习一下别的酒楼是如何经营的。   不管将来酒楼能不能开业,他们学了这些总是没有坏处的,而且也不至于打没准备的仗。   “好啊!哪天抽空。”浅浅双眼看着阿四练拳,嘴上随口应答。   蓝冉莹望向浅浅精致的侧面,觉得自她们初次相识到现在,浅浅好像又漂亮了几分,脸色更加白皙红润,举手投足间也越加优雅从容。   “怎么啦?”浅浅回眸去拿薯片,就见蓝冉莹盯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   “是不是有什么想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就直接说啊?”浅浅拿起一块薯片往嘴里一塞,‘咔嚓’一声脆响。   蓝冉莹犹豫了下说:“你二哥说你做的羊肉火锅特别好吃,他一直想再尝尝,但你每天都很忙,他也不好意思跟你提这要求,你看哪天有空,也一起教教我,行吗?”   浅浅失笑一声,揶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小意思啊!就算二嫂你不想学,这些我本来也打算教你啊!以后开了酒楼,这些都是有用的。”   蓝冉莹面色一红,略有些不好意思。   二郎在她面前虽然有回味羊肉火锅,但也没有说一定要再吃。   不过她本人也挺好奇,羊肉怎么做才会没有膻味。   “我还以为你要找我拿钱,又不好意思开口呢!”浅浅打趣一声,刚才她一时之间真浮现了这种想法。   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才对,毕竟婚宴才过了没几日。   而婚宴上的一切开销都是家里出的,但是人情礼物,全都入了二郎他们的私房。   当然,这些都是言家的意思,不然的话,蓝冉莹也不好意思拿。   不说其他的宾客,就是古璇青送的白玉观音,还有他们言家自家人送的礼物和红包,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再加上住在家里,一切吃穿用度,都花不到钱,应该不至于会缺钱才对。   蓝冉莹面色胀红,娇嗔的看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胡说什么啊!我就是觉得一会儿要你教我这个,一会儿要你教我那个,像在偷师一样,把你一身本事都学去了,我不好意。”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你傻了吧!我们是一家人,你学得越多越快,我就越开心!你本事了,将来也能替我分担,难道我还能防了你不成,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言蓝氏,你觉得一笔写得出两个言字吗?少跟我计算这些,明白吗?”   蓝冉莹脸色更红,微垂了小脸说:“倒是我心胸不如你宽广!”   浅浅轻笑,不再继续说这话题,又是指了指台中央的小子。   “快看,这是言易!当初来时,哭声跟猫似的,如今竟然也会背诗了。”   言易毕竟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完整的背出一首诗,已经十分不错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娇养,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大面大包子,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的讨喜。   “很可爱的一个孩子!”蓝冉莹来育幼院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十几二十个孩子不说都很了解,但是他们的名字倒也都记下了。   言易背完,直直的看着浅浅。   浅浅朝他招招手,他立即一脸笑容,蹬蹬蹬的跑到浅浅的面前,仰着一张包子般的小脸。   “背得真好!”浅浅捏了捏言易松有肉感的小脸。   “说说,还会其他的什么吗?”   浅浅虽然没有天天盯着他们,但也清楚他们现在学的不过是一起启蒙书本,如百家姓,千字文这些。   像这种略微浅白一些的诗,不用想也清楚,定然是为了今晚在她面前表面,特意学的。显然是这些孩子,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场‘考试’啊!   言易糯糯的说道:“我还会数数,一二三四……”   浅浅笑着看他摇头晃脑的数着,直到二十九了就直接跳到了五十,当下便会心一笑。   “乖!很棒,这个拿去吃!”   虽然他们桌上也都有这些小吃食,但到底是一群孩子坐在一起,又是没有吃过的东西,自然消灭得比较快,不像浅浅这边,有事没事才会拿起一个吃一口。   言易高兴的抱着一叠小吃,一走一歪的回到位置上。   走近,就举起手中的小碟子,一脸灿烂笑容的炫耀说:“浅姐姐说我背得好,给我吃的!”   “嗯!小易真厉害!”   言易是育幼院里最小的孩子,再加上他来育幼院时差点就熬不过这一关了,因此,大家都比较疼惜他的。虽然育幼院里的孩子,每个人的遭遇说出来,都能博得他人几滴泪,但好在这些孩子的心里至今还是阳光的,也能给身边的人带去暖意。   又有几个孩子表演完了,或背诗或打拳,还有讲故事的。   阿三坐在浅浅这边时,吧叽吧叽吃的,坐到阿大那边也是一样,不过那边可不像浅浅这边,那边的小子都会和她抢吃的。   不一会儿,她们那桌满满一桌的小吃水果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阿三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往中间一跳,笑得自信飞扬的说:“我给你们跳一只舞吧!”   真真扬眉打趣的说:“哟,你还会跳舞啊!”   阿三娇嗔道:“我怎么就不会了,我三岁习舞,不过就是落下了几年,有些生疏了,你们不许笑话我!”   真真取笑的嘴脸一敛,有些尴尬的望向阿三,见她没有想起过往,这才脸色好看一些,看向蓝冉莹,笑吟吟的问:“二嫂会不会弹琴啊?不如给阿三伴奏吧?”   育幼院里自然有琴,而且真真看蓝冉莹弹过,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好啊!”蓝冉莹欣然应下。   坐在与她们相邻一桌的二郎立即起身说:“我去帮你拿琴。”   阿四笑嘻嘻的站起来,两步跑到二郎的面前说:“二郎哥,我和你一起去,我知道夫子放在哪里。”   过年了,夫子年前就去了他女儿家里。   琴自然也是被夫子收起来了。   虽然这琴是育幼院里的财产,但是育幼院里也还没有富裕到人手一把琴,而且目前这些孩子,暂时也都用不到这些。   不过是偶尔上一二间琴课,给他们讲解一下而已。   二郎他们去拿琴的空档,又有几个孩子上来背诗打拳,这次竟然还有两个孩子组了一个组合,学起酒楼里里的说唱先生,讲起了相声,逗得大伙都乐开了怀。   这些孩子以前都是乞儿,在街上看到这种卖艺说书的事情多,没想到还有人竟然将这些事情都记了下来。   轮了几轮,二郎和阿四才拿来琴。   阿三和蓝冉莹的琴舞表演,还是大家都比较期盼的。   就是一边的言永福和姜氏也是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倾听,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媳妇弹琴,能不正襟危坐么。   浅浅会弹钢琴,会弹吉它,钢琴是为了唬人,学了些年,吉它是大学入了吉它社,学了几首曲子。   但就是不会古筝,因此,这会儿对蓝冉莹的古筝声也做不得什么评价,只知道曲调优美动听,看蓝冉莹坐在中间一脸沉浸的样子,竟然也有几分诗情画意的感觉。   再观阿三跳舞,倒如她所说一样,有些生疏。   可能也因为年纪小,显得有几分稚嫩,与她在看过的古典舞微有不同。   毕竟像她们这样的现代姑娘,选择学古典舞的人已经不多了,像她就是其中一个,浅浅读书时学的是芭蕾舞,后来出了社会为了释放压力,在健身房里学过一些劲爆的现代热舞,但最后真正让她身心舒适的是瑜珈。   “哎呀!”阿三旋转时一个不当竟然摔倒在地。   阿大阿四等人忙上次关心,将她扶起,上下打量。   蓝冉莹的琴声也停下了,走到阿三的面前,略有歉疚的说:“都怪我刚刚突然加快了曲风,才会害你摔倒的!”   阿三郁郁寡欢的说:“和你没有关系,这一个回旋,我本来就跳不到!只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我还是跳不好!”   阿大揉了揉阿三的脑袋,心疼的说:“没事!以后多练练就好。”   阿三哽咽一声,突然低着脑袋坐到位置上一声不吭。   浅浅看得出阿三不单为了这只失败的舞,可能还想到了以前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这会儿也不好问什么。   “你们都现出了你们的拿手绝活,我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才对?”浅浅笑着走到中间,望了一圈众人。   为了冲淡突然因阿三引起的负面情绪,浅浅只能说她也是蛮拼的。   真真附和的拍拍掌,十分捧场的说:“姐,你要表演什么?”   浅浅看了眼阿三,笑吟吟的说:“我也给你们跳只舞好了!”   阿三怔了下,抬眼望向浅浅,一时忘了伤痛,有些呆滞的问道:“浅姐姐也会跳舞?”   “那当然!”浅浅扬起下巴,得意的笑着。   蓝冉莹笑问:“要不要我给你配乐?”   浅浅轻笑的拒绝,“不用了,我跳的这只舞,你不知道曲子,不好配乐,我自己哼唱就行了!”   芭蕾舞曲一时跟蓝冉莹说也说不清楚,而且她也不知道古典歌曲里有哪些歌适合跳芭蕾舞,还不如自己哼几句。   浅浅双手微举,轻拍了几下,笑道:“要开始咯。”   说罢,她便轻声哼唱起来。   虽然没有舞鞋,没有乐曲,但是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轻轻一动,让人忽略了一身略显笨重的棉衣,看到的只是她轻盈的舞姿,以及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冰肌玉肤。   芭蕾舞的旋转技巧丰富多彩,比起普通的旋转难上许多,而旋转中的芭蕾舞都有这么一句话。   “当你旋转的时候,必须先锁定一个目标,才不会跌倒。”   而她眼中的那一个定点,就是穆清。   浅浅优雅停止旋转,望向阿三,笑吟吟的问:“如何,可明白?”   阿三瞠目结舌的问:“我是因为没有锁定一个目标的原因吗?”   浅浅微微一笑,反问说:“你有没有锁定?”   阿三咬唇想了想,说:“我没有!”   浅浅轻笑的开口,“但是我有,我自始自终看的人都是清哥哥。”   浅浅说罢,与穆清遥遥相视一笑。   阿三有些迷茫的说:“那我要锁定谁?”   浅浅笑嗔了一眼,斥道:“笨蛋!现在你可以望着阿大,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他站在台下看你跳舞时,你就可以望着他。”   阿三脸一红,娇羞的说:“我明白了!”   过了会,阿三又一脸崇拜的抬起眼说:“浅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单脚旋转这么多圈,刚才有多少圈?十圈还是十五圈,还是更多。”   浅浅微微一笑,拍拍阿三的脑袋说:“其实旋转没有什么难的,别的我可能教不了你,但是旋转的话,我还是懂的。”   阿三点点头,高兴的说:“当初我娘教了我许久,我都没有学会!若是让她知道我会跳了,她肯定会很高兴。”   浅浅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想着,难怪阿三突然这么难过。   闹到下半夜时,大家也都没有什么精神了,而且已经过了子时,差不多也能去休息了。   一屋子都属于未成年的少男少女,也没有人强制的规矩一定要守一个通宵,大多是过了子时即可,毕竟第二日才是新年,不可能新年第一天大家都没有精神。   “爹娘去休息吗?”浅浅走向言永福好他们问道。   “嗯!你们也早点休息,别闹得太晚,明天早起了,我给你们发红包!”   言永福和姜氏笑笑说道。   要在这边过包,这红包姜氏早就问过了浅浅。   他们要给浅浅兄妹发,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落下育幼院里其他人了。   浅浅便索性把她准备的红包,给了姜氏,让她明天直接代她发给育幼院里的孩子即可。   她本来想和姜氏她们分开的,但是后来一想,家里至今也不能算是富裕起来,育幼院的孩子又都是自家的孩子,没必要这样打肿脸充胖子,图的也不过是接吉利喜庆。   “困了的就都去睡觉,明天一早我娘和姚姨会给你们发压岁钱,起晚了的可就没有了噢!”   言永福他们一走,浅浅如此说道。   一听这话,育幼院里的孩子还不跟疯了似的,争先恐后的跑出去睡觉啊!   前院里一团乱,这么晚了也没人再有精神收拾,只等明天谁起得早,谁就收拾。   浅浅和大伙道了别,也和穆清回房休息了。   房间里,穆清眼神清明,甚至有几分过于清明。   浅浅被穆清看得头皮发麻的问:“你干嘛啊?”   穆清唇角微扬,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细细的打趣浅浅。   浅浅笑嗔一声,不理穆清,脱了衣服上床。   可刚盖好被子,就被穆清一下扑了上来,惊得浅浅一叫。   “啊……”   穆清一下咬住了浅浅耳朵,浅浅当时就像被按了开关的机器一样,瞬间收了声。   自俩人成了真正的夫妻后,彼此的小动作越来越清楚了。   穆清每次这么突然自她背后咬她的耳朵,不用想了,十成十是想生小狼崽子了。   浅浅哭笑的回眸说:“我们新年新气象,不然换一换,这次你改咬嘴巴?”   她想着,至少这样是面对面,说不定也能改了穆清的恶习。   但是显然在这种事情上,穆清像是被外星人占领了大脑似的,总是不听浅浅的话。   浅浅听到身后一声悉悉索索的响动声,她决定还是放弃挣扎比较好。   因为她发现她越是挣扎,穆清就玩得越嗨,每次想到这里,浅浅都有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一番云雨,浅浅香汗淋淋的趴在床上,幽怨的看着穆清。   “你还想不想我明天起床了?”   穆清凑近,轻轻吻了下浅浅的眼帘,温柔的低语:“我喜欢你把我当成目标。”   浅浅跳舞时,她看的人是谁,穆清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这种喜悦,比不上她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口说出来,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就快要爆炸了。   当时就好想把浅浅拖到房里来,狠狠的恩爱一番,以示他心中的火热。   浅浅嗔笑,“你可真容易满足!”   穆清也不反驳,只是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柔软。   抬手轻轻的拨了拨浅浅微有汗湿的秀发,又爬起来拿了干净的帖子,给她擦拭了身上的汗珠,这才温柔的低语:“睡吧!”   浅浅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的想着,下次她要趁着穆清不注意时,面对面的来一次,也让这笨瓜知道这当中的情趣。   穆清翻身上床,将浅浅搂入怀里,抬手摸了摸浅浅樱红的唇瓣,又极是留恋的轻吻了一下。   其实,若不是浅浅小嘴里发出的美妙声音。   穆清和浅浅的沟通也不会这么困难。   至少穆清就不会相信那句:女人越是说不要,她就越是想要!   女人的小嘴,永远没有身体诚实。   这是穆清送野味去一些酒楼时,听到有些粗糙汉子说过的话,而且不止一次。   折腾到这会儿,俩人都是累极了,闭上眼就沉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又是新年,也不能赖床。   俩人还没起身,真真就大嗓门的在门口叫道:“姐,姐夫,你们快起来了啊!爹娘要发红包了!”   娇喘了一夜的浅浅,此时声音微哑的回道:“知道了,就起来了!”   真真应了声,还嘀咕说:“怎么一个两个都晚起,二哥和二嫂也是!”   浅浅脸一黑,瞪着门口,只差高声叫一声,等你有了男人,你也会晚起。   不过好在还有理智,这一吼,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两对干了什么嘛!   听着真真有力的脚步声,一蹦一跳的离开,浅浅就想叹息一声,还是姑娘好啊!走路都能这么任性。   梳洗过后,浅浅和穆清穿上了新做的衣服。   衣服是浅浅新手做的,是一套情侣装,俩人穿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夫妻俩,而且还是特别恩爱的这种。   穆清欣喜的摸了摸身上的料子,又摸了摸浅浅身上的衣服。   浅浅娇斥的打了一下说:“讨厌,不许乱摸。”   本来穆清只是看着相似的款式,觉得喜欢才摸,但是被浅浅这样一说,意思就全变了样。   这件衣服算是浅浅给穆清的一个惊喜,她清楚他衣服的大小,做好后也没有让他试过,因此,穆清也是这会儿才知道有情侣装这件事情。   浅浅回身,在梳妆台里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荷包递给穆清。   “讷,这是新年红包!可是真正的压岁钱噢,里面还有银子的,今年是我们的第一年,我给你准备!以后你每年都得给我准备,直到我们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公公老太太,你也得给我准备!”   穆清眸中的歉疚一闪过而,小心珍贵的接过荷包,别在了腰间。   浅浅笑吟吟的帮着穆清系好荷包,并说道:“这里面可是有十两银子,哼哼!明年我可是要翻倍的!听到了吗?”   穆清摸了摸浅浅的暖暖的小脸,嘴角微扬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浅浅想要一辈子收穆清的新年压岁钱,除了有些喜欢这种矫情的幸福,更多的觉得这一份压岁钱承载着一份幸福。   她那样的出身,享受了一切优等生活,可是过年却没有一份她想要的压岁红包。   银行卡上倒是会多上一串数字,但是这串数字在别的同年龄孩子手中的小红包面前,她竟然觉得不值一提,虽然她银行卡上收到的钱比起人家小红包里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但她总觉得,她的幸福,不及那份小红包。   俩人在屋里又是腻歪甜蜜了一阵,直到真真再三来催,他们这才联袂出门。   这一出来,又引起了众人围观。   真真羡慕嫉妒恨的说:“难怪在屋里磨磨叽叽这么久不出来,原来是在这折腾这个呢!”   浅浅白了眼真真,笑骂道:“你倒是一早给我做两件衣服出来看看!”   真真轻吐了下舌,望着这套情侣装有些向望。   浅浅一看,就知道真真在想什么,也没有拆穿她。   蓝冉莹在一边看着也喜欢,拉着二郎的手臂说道:“我们也做一套吧?正好元宵佳节的时候穿,可好?”   比起娴静的蓝冉莹,二郎的情感本来就更外露一些,这会儿蓝冉莹主动提出,他自然是高兴的满口应下。   毕竟比起春节,元宵佳节穿出去更风光一些。   元宵佳夜,大伙都会上街赏灯。   而二郎活到这么大,若是让他说,他这十八年的日子里,最值得他炫耀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他的答案一定是娶了蓝冉莹为妻。   邱子衍围着浅浅看了几眼,又听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当即也颇感兴趣的追问:“浅浅还有别的样式吗?”   浅浅挑眉一笑,打趣的问:“怎么,我们子衍也有心上人了?打算穿上情侣装了吗?说说,哪家姑娘啊!也好让我们帮你参考参考!”   邱子衍脸色微红,略不自在的瞪了眼浅浅。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商机,你说的这个情侣装,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从来没有见过哪家成衣店做过!”   “呃……”浅浅愣愣的看着邱子衍。   砸吧了下嘴巴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热情,并不是所有的情侣都敢穿吧?”   邱子衍微拧眉说:“情侣什么的不好听!而且哪里有什么情侣。”   这词虽然新鲜,但是邱子衍等人一听倒也都懂意思。   “这应该叫做夫妻装!到时候我们还能做一个款式差不多的孩子衣服,就是一家三口了!相信这样的衣服推出,买的人会有许多!”   浅浅眼一白说道:“一家三口,那叫亲子装!”   邱子衍略一想说:“亲子装,这称呼不错!就叫亲子装和夫妻装!”   浅浅狐疑的看着邱子衍说:“怎么?你还想开家成家店吗?”   邱子衍反问一句,“怎么?不好吗?刚开始也不用请人,你看家里这么多女眷,又都会女红。”   蓝冉莹想了想,也附议说:“我觉得子衍说得不错,而且这种成套出售,一次销售得多,而且价钱也会高一些的吧!”   “对!”邱子衍赞赏的看向蓝冉莹。   浅浅手微摊的说:“行,你们觉得好就行,反正到时候累的也是你们!”   她刚才犹豫,也不过是不想把脚步走得这么快,怕家里人太累。   毕竟挣钱重要,家里人的健康更重要。   “这事以后就可以让真真负责!”邱子衍突然看向真真如此说道。   真真正低头扯着浅浅的衣服在研究,听到这话,愣得一下抬起眼反问:“我?”   “对啊!我要管着染布坊,二嫂以后要协助二郎管理酒楼,而且你女红又好,这成衣铺自然就由你管着最好了!”   真真略有犹豫的说:“我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设计什么的都是浅浅的事情,布匹这方面我这边会提供,做衣服的事情还有姜姨和姚姨帮忙,以后生意好了,还会请绣工请掌柜,你也就是管着他们而已!”   真真本来就是一个挺坚韧的姑娘,这些日子是被浅浅庇护着,所以显得无所事事,这会儿被邱子衍推了出来,她不过犹豫了一下,就定了决定。   “行!我会管好的!”   浅浅哭得不得的说:“你们就这么相信,我能设计出这么多情、呃,夫妻装啊?”   “家具你都行!这有什么不行的!”真真凉凉的反驳一声。   浅浅瞪大了眼,觉得真真说得好有道理,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也就是说干就干的事情,大过年,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人家要串门,又都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这事决定了,便说要在元宵节当晚就去摆地摊。   浅浅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喜欢输,当下就出谋划策起来了。   在这时代做时装,最怕的就是盗版跟风,可是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浅浅也只能尽量防着了,第一步也就是建立百姓的品牌意识,也不知道这时代的人追不追求名牌。   “就叫三只小熊吧?”   浅浅突然想起这只可爱的歌,觉得有些适合。   “为什么?跟熊有什么关系啊?”真真怔了下,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   浅浅轻咳一声,起身边跳边唱道:“有三只熊住在一起,熊爸爸,熊妈妈,熊宝宝,熊爸爸胖胖的,熊妈妈很苗条,熊宝宝很可爱,一天一天长大着……”   浅浅跳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她。   浅浅脸色微红,轻咳一声道:“看什么啊!不是说亲子装吗?这个我觉得挺好的啊!而且到时候让言易几个小的在摊位旁边又唱又跳,肯定一下就吸引了好多人,许人都知道我们这衣服是一个品牌,叫三只小熊,以后别人想仿我们的衣服,有些客人也会冲着牌子来我们店的。”   “好有道理!”所有人脸色未缓过来的样子,对着浅浅点点头。   浅浅也是一脸尴尬,不过品牌和店名也就这么确定了下来。主要是她一时之间也只想起了这么一首适合的儿歌。而且曲舞都是现有的,又容易上口又容易学。   确定了这些,浅浅又让穆清去拿了纸笔过来,细思了一下,就画了LOGO图出来,并说:“以后我们每件衣服都要画上这样的图。”   一个屋子前面坐了一只肥熊,然后两只手臂上各坐了一只熊,苗条的熊妈妈和可爱的熊宝宝。   “还蛮有趣的啊!就是绣起来有些麻烦!”真真接过了,细细看了下,这才说道。   浅浅手指对着真真轻轻挥道:“就是要这样,才不容易让人模仿啊!”   “这倒也是!”真真附和的说。   真真通过了,其他几人看了,也说好!然后就开始给这三只小熊配线。   大过年初一这日,言家人都围在一起商讨三只小熊的事情,倒也过得热火朝天。就连原本打算去西顺村给邓氏他们拜年的事情,都被拖延了。   再加上浅浅有意而为,姜氏就被浅浅留了下来,这一年过年,她没有回西顺村,只言永福一个人回去了一趟,也是一早去下午就回来了,而且去时,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却是阴沉了一张脸。   大家都知道言永福在西顺村肯定遇上了事,不过他不说也没有人主动去问,好好一个年,又何苦为了邓氏他们而添堵,这也浅浅不让姜氏回去的原因,就是不想她回去受气。   转眼间就到了元宵佳节这一日,别人家里过年都是轻松热闹,只育幼院里过年,虽然也是热闹,但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浅浅她们这些会女红的,为了挣些银子,也是蛮拼的。 ☆、098、家有喜事   赶工还不能忽略了质量,十三天做了八套夫妻装,两套亲子装已经算是极限了,毕竟加上言曦、阿三和邓嬷嬷,一共也才八个人而已。   十五这日为了赶元宵灯会,能够早早的去占一个好摊位,晚膳也是提前就用了,天还没黑,真真就催促着:“你们都手脚快一点,别待会儿占不到位置了。”   浅浅笑吟吟的说:“你自己去就是了啊!难道你还想我们这么多人都陪你站在那儿啊!多吓人啊!再说,不是还有言易他们两个小的陪着你去吗?”   真真不悦的翻着白眼斥责:“哼,你们就想自己去看灯会玩吧?想都不要想,你们四个可是我的活招牌。”   浅浅扬扬唇,突然笑问:“怎么着?你这是嫉妒我们成双成对,故意的吧?难道古璇青没有约你吗?”   真真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却是很快敛去,气呼呼的说:“你懂什么!我现在是以事业为重,你少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浅浅扬眉,看样子古璇青还真的没有约真真。   对于这答案,浅浅也没有多想,可能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吧!   毕竟元宵佳节,一家团聚的时候,古璇青要陪家人出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走啦走啦!”   真真在前面一直催着,浅浅和蓝冉莹这两对夫妻无奈的笑着,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跟了上去。   街上到处都是人潮,像真真所顾虑的事情完全是对的,他们这会儿来都有些晚了,有些摊贩是一早就出来摆摊了。   他们现在要好的摊位已经不容易了,浅浅就琢磨着,寻几个卖花灯的附近摆摊。   毕竟这种元宵佳节,上了街的大姑娘小少爷们,谁不会买一个花灯拿着玩。   浅浅看到两个卖花灯的中间有一个小走道,就上去想占位置,这么一个好位置,没人占领,浅浅自然也不觉得她有本事白占。   直白的给了旁边两个摊贩一点好处,他们便一边挪了一点,中间位置大了一点,刚好够真真放下木架。   摊摆的木架是托了何家兄弟做的,初三这日下午何家兄弟正好来幼育院里拜年。   浅浅他们在育幼院里过年也没有跟何家兄弟说过,他们突兀的上门拜访还真是吓了一跳,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找到育幼院里来,也明白了他们拜年为何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原来他们先去了一趟西顺村,屋里住的邓氏等人,看到何家兄弟提的东西,自然就私自说代浅浅他们收下了,何家兄弟见此,也不可能去把东西抢回来。   好在何家兄弟要给浅浅的分红,倒是安全的送到了浅浅的手里。   这也是他们合作这么几个月来第一次分红,之前挣的银子都投入在前期生意中。   二百两银子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对于这迟到的款项何家表示歉意,他们本来是想年前送来的,不过年前正好赶着出货,只好拖到初三这日。   而且开年了,何家也有意将生意扩大,做到隔壁几个镇上去。   对于这事,浅浅是不管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拿技术干股的人,有银子得就行了,怎么挣钱,她可不去操这份心,而且何小刚这人的手艺虽然不如何家大哥,但是脑子动得快,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相信这门生意在他手里,定能风风火火的做起来。   木架摊开,真真拿过包袱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摆了上去,嘴里还碎碎念着:“这还没有开始挣钱就花了这么多钱。”   “有什么关系!一会儿肯定都要挣回来的。”浅浅白了眼真真。   真真脸上这才好看一点,将衣服摆好后,又对浅浅和蓝冉莹命令说:“你们两不许跑,就留在这里!你们往这里一站,别人就知道我卖的是什么了!”   浅浅和穆清,蓝冉莹和二郎,今日这两对夫妻都是穿的一身夫妻装,再加上男俊女俏,模样出众,往这里一站还就真是活招牌了。   “我觉得我们四下走动一下,可能效果更好,二嫂,你说是不是?”   浅浅笑吟吟的看向蓝冉莹。   蓝冉莹捂嘴轻笑道:“是啊!”   二郎有些扭捏的插话说:“就是么!这可是我和小冉的第一个元宵节呢!我还想带她去看赏花灯、猜灯谜,放许愿灯呢!”   真真脸一黑,张口斥道:“猜什么猜,你字都不认识几个,你知道猜什么啊!”   二郎瞪着眼睛,不高兴的说:“怎么就不知道了!我天天晚上都要跟着小冉认字好么,说不定比你认识得还多了!”   “切!”真真甩了甩小脸,摆明了就是不信二郎。   把二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和真真好好辩上一场。   “好了啦!现在趁着天还没黑,我想去金铺一趟,给娘和姚姨挑根金钗,二嫂和我们一起过去,二哥就陪在这里保护真真!她一个姑娘家带着言易他们,我们都走了也不放心。”   二郎虽然想和蓝冉莹一起看灯花,但是相对而言,自家小妹的安危更重要。   刚才是没想到,这会儿浅浅都直白说了,他哪里还敢多说一句其他,忙应了下来。   “你跟紧大妹,今天人多,别走散了!”二郎不放心的朝蓝冉莹叮嘱一句。   毕竟在她眼里,自家媳妇的美和家里的三个女人是一样的,全世界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两个妹妹,一个娘和一个媳妇。   “好!”蓝冉莹好笑抿了抿唇。   浅浅挽着蓝冉莹离开了摊位,笑着打趣道:“二嫂,二哥可真紧张你啊!”   蓝冉莹斜眼看浅浅身侧另一边紧张护着她的穆清说道:“大妹夫对你不是一样么!”   两个女人相识一笑,满面春风的步入金铺。   “娘和姚姨身上头上一件像样的金器都没有,该给她们添些头面才是,不过开年了我们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只能先一人买根金钗了!大约每人二十两左右,你看看姚姨喜欢什么,你来挑姚姨的,我挑我娘的。”   蓝冉莹有些羞涩的说:“我娘就不用了吧!”   浅浅看着金饰,头也没抬的说:“为什么不用?你娘也是我二哥的娘,不也就是我娘么!哪有这个娘有,那个娘没有的道理。”   “这……”蓝冉莹无语反驳。   浅浅轻瞥一眼,责备的说:“都说了一家人,少磨磨叽叽了,而金器这种东西,不光好看,也是收藏,以后哪天家里做生意失败了,还要拿当铺里去换银子吃饭呢!”   蓝冉莹哭笑不得的说:“哪有你这么算的啊!”   浅浅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这样想的啊!”   这就跟现代大妈收藏金器、宝石、钻石是一个道理。   而且在一起越久,越是了解蓝冉莹和姚氏,浅浅就越发将她们当一家人看待。   特别是姚氏,贤惠到她已经无语的地步了。   其实蓝冉莹这个媳妇已经算是很好了,但是姚氏还总是偏袒着二郎,觉得蓝冉莹没有把二郎照顾好,对于这点,浅浅只能说二郎这是烧了高香,才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岳母娘。   姚氏可以说是有点好的就都想着二郎,比起疼蓝冉莹更过,二郎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比起姜氏这个亲娘还要上心一些。   姚氏和蓝冉莹这么看重二郎,浅浅这个做妹子的,自然也将姚氏母女看得起。   人都是相互的,一分付出,一分回报。   “对啊!这位夫人可真是聪明。”掌柜的听了浅浅的话,一脸笑容的赞赏。还忙说道:“夫人这话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啊!今日夫人买什么,我给你们打一个折。”   浅浅微微一笑,“就先多谢了!麻烦你拿些样式端庄一些的金钗给我看看,我们买给娘亲戴的。”   “好咧!”掌柜立即拿了一盒金钗出来。   浅浅低首细细看了眼,有些失望的问:“就这些吗?”   都是极普通的蝴蝶什么,并不适合姜氏和姚氏,而且手艺也很普通,看起来有些粗糙。   掌柜高兴的将金钗收了回去,这些低档的她们看不上,自然就会挑些贵的,哪里能不高兴啊!转身又拿了一些中档的首饰出来。   浅浅看着这批倒是比上一批好一些,虽然还是有些入不她的眼,不过目前,她也就这种消费能力,便没有说什么,很快的替姜氏挑好了金钗。   一个缕空的金钗,水滴形状,不大,却是很精致的样子。   “我就要这个。”   浅浅直接递给了掌柜,见蓝冉莹还没有选好,便问:“挑中了吗?”   蓝冉莹苦笑一声,小声在浅浅耳边说:“其实我娘这辈子也没戴过这些,我也不清楚她喜欢什么。”   浅浅笑嗔了一眼,直接对掌柜的说:“这一款再拿一根!”   金钗不像玉,一般都有一样的。   “反正两个娘关系好,就买一样的!也省得她们暗中计较。”   蓝冉莹笑嗔:“她们哪里会啊!”   “预防万一啊!”   浅浅挤眉弄眼的笑着,弄得蓝冉莹哭笑不得。   两个金钗讨价还价,最后一共二十八两买下的,倒是在浅浅的预算之中。   “两位夫人要不要给自己买根钗子?”掌柜收了银子,转身问话时,就已经拿出一盘比刚才还要优质一些的首饰出来。   有玉钗有金钗,不论样式还是成色,都要好看许多。   浅浅一眼就看中了一根金钗,小小的一朵玉兰花由白玉雕刻而成,外面是金色的花瓣包裹着。   “这个多少银子?”   掌柜一看,眼睛笑眯了一条缝说道:“这中间的白玉花可是上好的玉石制成,这可比一般的金钗要贵一些,起码要五十两银子才行。”   浅浅皱了皱眉道:“这太贵了!”   说罢,就放下白玉金钗要走。   掌柜咬牙叫住浅浅问:“这位夫人,看在你诚意要买的份上,我给你打一个九折,四十五两你就拿走吧!”   浅浅回眸看了眼掌柜,又看了眼白玉金钗。   刚才拿在手里,金钗倒是实心的,也有些份量,的确也不是便宜货。   “四十两,可以的话,我就拿下了!”   掌柜的脸一皱,开始讨价还价。   浅浅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说:“若是卖不了,我也不为难掌柜,只是我只这么多银子,等往后家里宽裕些了,再来光顾吧!多谢了。”   掌柜见浅浅真要走,忙叫下了她,把金钗卖给了她,还一直说着浅浅会还价。   浅浅没说什么,付了银子,拿着白玉金钗就出了门,在金铺门口就直接将金钗插到了蓝冉莹的发髻上,笑了笑说:“真好看!”   蓝冉莹怔了下,呆呆的摸着金钗问:“你买给我的?”   “当然!”浅浅一笑。   蓝冉莹忙插下来说:“不行,你自己都没买,怎么能给我,你还是自己戴吧,我觉得你戴更漂亮。”   浅浅一下侧身躲过,笑嘻嘻的说:“反正买都买了,戴不戴顺便你啊!”   浅浅说罢,拉着穆清往前面走,蓝冉莹握着金钗跟了上去,一脸复杂的样子。   三人一路到了摆位,天色也差不多黑了下来,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   走近,真真倒问道:“买了什么,看看!”   “给娘和姚姨的!”浅浅一下掏出布手帕包好的金钗递给真真。   真真拿在手里看看了,说:“真漂亮!”   漂亮的摊贩看到了,即羡慕又不解的说:“你们买得起金钗还来摆什么摊啊!”   真真睨了眼说:“我们不摆摊哪里来的银子给娘买金钗啊!”   左右两边的摊贩一眼,看真真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这摊贩一样东西几文钱,买根金钗十几两,什么时候才挣得到这么多银子啊!   一边的蓝冉莹手握白玉金钗,站在二郎身边,欲言又止的摆手说:“浅浅买给我的!”   二郎看了眼这钗子,又看了眼买给娘的,明显贵了不是一点二点,但却也没多想什么,只道:“很漂亮啊!怎么不戴啊!”   二郎说罢就替蓝冉莹戴了起来。   蓝冉莹又迅速拿了下来,一脸尴尬的说:“浅浅连自己都没有买,真真也没有,就我一个人有。”   二郎怔了下,不过很快又笑道:“这有什么,我以后挣了银子,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两个妹妹先一人买根金钗,是不是?”   浅浅和真真都是一种性格,若是把对方当成自家人了,连心都可以掏出来给对方。   虽然真真听了二郎这一声,才知道给蓝冉莹买钗的时候,不过却是一点介怀的感觉也没有,和浅浅一起,扬起相似的笑容说:“是啊!到时候二嫂可不要吃醋才好!”   “怎么会!”蓝冉莹脸上一羞,尽是不好意思。   二郎笑容满面的替蓝冉莹再次戴好金钗,还夸奖说:“我家媳妇就是漂亮!”   蓝冉莹羞嗔了二郎一眼,躲到他身后,都不敢见人了。   左右摊贩再次对视一眼,这下眼中的迷惑更甚了,这个金钗更好了,这家人真的是穷得要摆摊来谋生活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很快,两边花灯的生意陆陆续续来了几批客人。   浅浅看了下人潮,对真真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们隔壁几个摊位是一个猜灯谜的,此时围了不少人。   真真回道对言易两个小的说:“轮到你们表演了,卖力一些,表演得好,真姐姐一会儿给你们买糖人吃!”   “好棒,有糖人吃!”言易高兴的拍着小手,扯着比他只大一点的言白。   言白是一个皮肤很白,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真真特意挑了他们俩,不单是看他们年纪小,又唱又跳会可爱一些,而且也是看他们模样好。   “有三只小熊,住在一起,熊爹爹熊娘娘熊宝宝……”   爸爸妈妈这词,浅浅特意改成了爹娘。   两个糯糯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摊位前一扭一扭,做着可爱的动作,一下就吸引人旁边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问:“这是在做什么?”   “咦,你看这两个小孩子穿的衣服,和后面的大人竟然是一样的!好有趣噢!”   “对噢!还蛮可爱的。”   有人一说,大家都注意到了!   真真戳着浅浅和蓝冉莹说:“快点,你们也去前面跳!”   蓝冉莹一脸羞红的结巴说:“我、我也要跳吗?”   这么多人,蓝冉莹被人指指点点的看着就够不好意思了,还要到前面去跳舞?   浅浅白了眼真真,对蓝冉莹说:“二嫂,别理她,她发神经!”   “哇,你们在干嘛?好可爱噢!”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真真几人看过去,就见一位个子娇小,模样甜美的小姑娘蹲在言易和言白的面前,左右捏了捏他们的小脸,一脸甜笑的说:“你们好可爱噢!”   言易和言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甜美小姑娘,又回眸去看真真她们。   小姑娘也抬起眼,看向真真她们,掠过真真看到浅浅和蓝冉莹她们,夸张的轻叫一声,“哇,你们穿得都一样啊!爹爹、娘娘、宝宝……”   小姑娘掰着手指数完,回眸就叫了一声。   “璇青哥哥,我要这个!”   真真等人刚觉得这名字熟,还没有多想,就见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男子走了出来,一身温和暖笑的看着小姑娘,宠溺的说:“喜欢就买!”   “姑娘,你这衣服怎么卖的啊?”   小姑娘伸手翻了翻摊位上的衣服。   真真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像是被人揪住了,脸色骤然,一手按住衣服,娇斥道:“不卖!”   小姑娘怔了下,一脸懵懂不解的问:“衣服摆在这里不是卖的吗?”   浅浅一看这情况,忙将真真往后拉了一步,笑吟吟的上前招呼说:“原来是古小大夫啊!真是好巧啊,也出来赏花灯啊?”   古璇青笑着点点头,还未开口,甜美小姑娘已经好奇的插话。   “咦,你们认识我璇青哥哥吗?”   浅浅笑容不减的说:“嗯!认识,古小大夫帮了我们家许多忙!”   甜美小姑娘一听乐得肩膀一缩,说:“是吗?那你能把这个卖给我吗?我好喜欢噢!”   小姑娘一脸憧憬,一看就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   “好啊!你喜欢哪件?”浅浅始终端着一张笑容。   蓝冉莹紧张的扯了扯浅浅,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浅示意她宽心,她有分寸。   古璇青虽然在这样的日子带了一个小姑娘出来,而且还要一起买情侣装,但是看他表情落落大方,而且此时目光也是似有似无的看向背过身的真真。   显然事情可能不是她们所想的这样,不然就是古璇青借此来拒绝真真。   但不管是怎么样,这么一个答案,他们没道理因为拒绝就不去揭晓。   小姑娘回眸看向古璇青,撒娇的问道:“璇青哥哥,你说我穿哪件好看?”   古璇青走近,翻了翻衣服,突然问道:“真真,哪一件是你做的?”   真真身子骤然一紧,回眸复杂的对着古璇青的一张笑脸。   浅浅已经先一步挑出一套衣服说道:“这是真真做的,上面的绣花都是她一针一线绣的!”   古璇青看了眼道:“就拿这套吧!”   小姑娘拿过女装,笑吟吟的在身上比划说:“咦,这颜色粉嫩粉嫩的,我好喜欢啊!”   古璇青宠溺的看着小姑娘说:“你再选一套!”   小姑娘低眸害羞一笑,拿着一件小娃的衣服说:“这里有一家三口的,马上就要成亲了,不然买一套这种的。”   “好!”古璇青极爽快的应下。   浅浅一时脸色也不大好看了,有些生硬的对他们说道:“这是夫妻装,这是亲子装,一家三口穿的!”   浅浅特意解释,话也是说得咬牙切齿。   若是这中间有误会,古璇青应该就会介绍,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反而笑着点头问道:“多少银子?”   浅浅微眯眼,泛冷的说:“情侣装二十两,亲子装二十五两!一共四十五两!”   古璇青大方的扯了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浅浅,浅浅捏着银票的手背泛起青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零钱找!”   古璇青身边的小姑娘,一脸大方的说:“没关系,剩下的当是赏银,你们这衣服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浅浅嘴角一抽,再看这小姑娘时,忽悠她脸上天真的笑容,注意到她的衣头,头饰及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凡的贵女。   就冲着她随口就将五十五两银子给了人当赏银便知道这女子出身不凡。   “真是谢谢了!”浅浅皮笑肉不笑的收下银子。   小姑娘抱着衣服,正想和浅浅说话时,却见她脸色有异,还当她身体不好,一脸担忧的说:“这位姐姐的脸色怪怪的,是不是不舒服,璇青哥哥的医术很好的,不然让他给你看看吧!”   浅浅眼角一抽,不客气的说:“多谢,不用了!”   古璇青看向浅浅,也觉得她神色不对,便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浅浅此时是有些不舒服,被气得肚子有些疼。   但这话又不好直说,被古璇青关心一下,只得恨恨的伸出手,还要装得感恩的说:“就麻烦古小大夫了。”   古璇青伸手替浅浅把了下脉,脸色一缓,笑道:“恭喜!”   浅浅凉凉的收手,心里却是一阵低骂。   古璇青见浅浅这样子,便知道她没有听懂,又再次说道:“恭喜,你有喜了!”   “啊啊啊!”古璇青身边的小姑娘突然叫了起来,一脸喜色的说:“璇青哥哥,你是说这位姐姐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   “嗯!”古璇青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本来暗自伤情的真真听到这话,猛然转身,但是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古璇青的表情和动作,当即心里像被扎了一根针似的。   她狠的撇开视线,朝着浅浅紧张的说:“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浅浅怔怔的回过神,视线落在真真的脸上,又讷讷的看向穆清,小心翼翼的低语:“我怀孕了?”   穆清看了看浅浅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肚子,突然‘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啊……”浅浅吓得一叫,忙蹲过去查看。   古璇青忙绕了过去,给穆清查了下脉,却是哭笑不得的说:“被刺激到了,所以昏了过去!”   古璇青掐了下穆清的人中,又拿了随身的药瓶在穆清鼻下晃了两下,他便醒了过来。   醒来,穆清便一脸惊喜的搂住了浅浅,大叫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浅浅哭笑不得捶了穆清的肩一下,她原是想晚一点再怀孕,怎么这么快?他们圆房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啊!   “怀孕多久了?”   浅浅一脸古怪的问道。   一听古璇青说才二十天左右的时候,浅浅便脸色异常得更加厉害。   她该不该夸穆清好棒,竟然一击即中。   想到他们圆房之夜的事情,浅浅眉眼颤了颤,这孩子的战斗力是有多强,竟然还能在那种环境下,冲破千军万马直奔目的地。   “怎么了吗?”穆清后知后觉的抱紧了浅浅,发现她没有高兴的样子。   浅浅嘴角扯了扯,却是猛然想起,问道:“我怀孕的时候吃了药,会不会对这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古璇青笑说:“没事的!我之前给你吃的药,不会影响到胎儿。”   浅浅松了一口气,对上穆清即喜悦又担忧的样子,这才露出笑容,捧着穆清的脸,笑吟吟的说:“你要当爹了,你开不开心?”   穆清用力的点点头,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呢?开心吗?”   浅浅摸了摸肚皮,露出真心的笑容。   “自然,我要当娘了!”   虽然这和她预期得不一样,但是人生处处有惊喜,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甜蜜的惊喜,她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   穆清松了口气,将浅浅小心翼翼的横抱起来,看向真真说:“我们要回去了!”   浅浅面色一变,忙向蓝冉莹使眼色说:“二嫂,你就留在这里陪真真啊!”   蓝冉莹脸色复杂,小心翼翼的偷窥了一眼古璇青说道:“你放心吧!”   浅浅怕古璇青留在这里,还会出什么岔子,便笑着看向他说:“古小大夫,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趟医馆,开些安胎药,我刚才觉得肚子有些坠胀不舒服的感觉。”   古璇青一本正经的说:“你那是被气的,胸口有郁结,放松心情就好了!”   浅浅脸色古怪的看着古璇青,她就不相信这么聪明的古小大夫,会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动气。   不过好在古璇青也没有拒绝带她们回医馆抓安胎药。   跟着古璇青的小姑娘倒是很好说话的一个姑娘,虽然家世不凡,但是却不见娇纵,见浅浅要回去开安胎药,打断了她游玩的行程,她也是一点都不气,一蹦一跳的跟在古璇青的身边,张口闭口询问着关于小宝宝的事情。   古家医馆里,古璇青去开药方了,浅浅看着守在她身边一副自来熟的小姑娘,便扬了扬唇,刻意打听。   “你和古小大夫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啊?”   “我和璇青哥哥?”小姑娘怔了怔,反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挑眉,眼中划过喜色的问:“难道不是吗?”   小姑娘瞪大了眼,理直气壮的说:“当然不是啊!璇青哥哥只是我表哥而已,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要嫁给煜哥哥了。”   浅浅皱了下眉,本来想问煜哥哥是谁,但一想跟她又没有关系,问了也不知道是谁,只要不是古璇青就好。   “噢,抱歉!刚才看你和古小大夫说话,还以为你要嫁给他了!”浅浅再看小姑娘,目光也真诚了许多。   小姑娘笑眯眯的挥着手,一脸轻鄙的说:“我才不要嫁给璇青哥哥,无趣得很!只会天天研究草药,哪像煜哥哥这么风趣。”   小姑娘说起煜哥哥,一脸羞怯的笑容。   古璇青一会儿拿了药过来,递给穆清交待说:“三碗水熬成一碗喝。”   穆清慎重的接过药点点头,回身抱起浅浅就要走。   浅浅忙拍拍穆清的手臂,示意他先别急。   “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聊聊,行吗?”   古璇青扬眉,对小姑娘说道:“馥儿,你先把衣服放到后院里去,一会儿我带你去放花灯。”   “好!”   被叫馥儿的小姑娘一脸甜笑的捧着衣服往后院里跑。   浅浅望着馥儿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一脸不解的望向古璇青问:“你刚才为什么故意让我们误会你们的关系?”   “什么故意?”古璇青笑容一如即往的温和。   浅浅却觉得有几分腹黑,几分难以琢磨。   浅浅面色凝重的说:“不要装了,你该知道我小妹的心思,你刚才那样做,是在拒绝她吗?”   古璇青笑容淡了几分,扬眉问:“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浅浅眼神微冷的说:“我怎么认为无所谓,但是你别告诉我,你刚才没有看到我妹伤心了?”   古璇青微微扯唇道:“是吗?她一直背对着我,我没有注意到!”   “你!”浅浅咬着唇,不悦的看向古璇青。   古璇青笑容微淡的说:“她想知道什么,可以能来问我的,不是吗?”   浅浅一听这话,倒是收敛了一身脾气。   “我妹妹性格比较单纯,也是第一次喜欢人,虽然她对你一向主动示好,但是你也别把她当成轻浮的女子,她对别人怎么样的态度,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也看得比较清楚!你就算是觉得这样的游戏比较有趣,也最好是拿捏一个度!我以前不管你怎么逗我妹,是因为我看她也乐在其中,但是你若是让她伤心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不能玩弄她的感情。”   古璇青正色沉声道:“就算是逗比猫,也定然是觉得那只猫可爱,更何况是一个人!”   浅浅扬眉,算是切听懂了古璇青的意思。   她叹息一声道:“算了,我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随便你们折腾了,不过我妹这样难过,你就真的忍心吗?”   浅浅有些好奇,这感情怎么跟小学生似的。   古璇青挑眉微微一笑,笑容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笃定。   “就她这小野猫的性格,你觉得能忍多久?”   浅浅怔了怔,好吧!真真还真是一个不吃亏的人,等伤心一过,肯定要来闹一场,求一个答案的。   对于古璇青的心事,浅浅这次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答复,虽然不明白古璇青这样故意让真真误会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对真真倒也是动了心的。   如此,她这个做姐姐便也不会再插手他们的感情事。   浅浅拿了药就回了育幼院里。   一路被古璇青抱着回去,听着耳边轻轻碎碎的声音,有说不知羞的,有偷看羡慕的。   但浅浅始终一脸淡定从容的幸福笑容。   “这是怎么了,怎么抱着回来了?”   时间还早,姜氏他们也没有回屋休息,都在大厅里说话聊天。   浅浅拍拍穆清的手臂,示意她放下她,这才一脸淡定的向众人宣布。   “没事!就是刚才摆摊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正好又遇上了古小大夫,把了下脉才发现已经怀孕了。”   浅浅话说完了,屋里静了两秒,才爆发出来。   姜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穆清骂了几句,却是上前一下拨开了穆清,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着坐下,还大声吼道:“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多拿几个坐垫过来啊!天这么凉,冻到了怎么办?”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娘,我没事!”   屋里有碳火,比起外面已经好太多了。   “还说没事,刚才不是说肚子不舒服吗?检查了,怎么说,没什么问题吧?孩子还好吗?你自己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姜氏紧张的询问,比起她当年自己怀孕还要紧张一些。   姚氏在一边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看穆清手里拿着安胎药,忙接过去问:“这是安胎药吧?我拿去厨房熬了给你喝。”   “好好好,快去快去!”答话的人,自然是姜氏。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身下又被言永福塞了两上厚厚的坐垫。   “我没事的!古小大夫给我看了,一切都好,孩子也健康!”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这紧张的一家子。   突然想起给姜氏和姚氏买的金钗,忙往怀里掏了掏。   姜氏紧张的说:“你要拿什么,娘给你拿。”   说着,姜氏的手,也伸了过来。   浅浅忙把金钗拿了出来,哭笑不得的说:“娘,我真没事!你不用太紧张了,你当年怀我时,还下地干活呢!我哪有这么娇贵啊!”   “这哪一样!”姜氏白了浅浅一眼。   浅浅也不辩解,只是摊开了手帕说:“这是给你和姚姨买的金钗,你们一人一根,看看喜欢不?”   姜氏看也没看一眼,就将金钗放在一边,随口敷衍的说:“喜欢喜欢!你现在想吃什么吗?娘去给你做。”   浅浅幽怨的望了眼,被放在一边不被重视的金钗,回眸回道:“还好,不饿!”   姜氏严肃的说道:“不饿也要吃点,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浅浅拧眉,看向姜氏,既然都决定了,还问她做什么。   姜氏也不管浅浅的脸色,抬脚就说:“我去给你做吃的,时间还早,先别急着回房,一会儿娘还有事和你说,还有,从今晚起,你们夫妻分房睡!”   浅浅脸色一变,瞠目结舌的看向姜氏,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反驳的话,她就已经匆匆走了。   这大冬天的,让她离开了自动供暖的穆清,还让不让她好好睡觉了? ☆、099、分房睡觉   言永福一脸尴尬的轻咳一声,看了眼穆清又看了眼浅浅,这才不自然的说道:“你娘这是为了你们好!”   浅浅一脸古怪的说:“为我们好也不用分房睡啊!”   看言永福的表情,浅浅就知道爹娘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他们可以控制的好吗?   当初她这么一块小鲜肉摆在穆清的面前,她不乐趣,穆清不是一直克制没有动过她,如今她肚子里都怀了孩子,穆清哪里是说不清楚的人。   “不分房!”穆清皱着眉插话。   看了眼浅浅,一脸认真的说:“媳妇晚上怕冷,得我抱着才睡得着!”   浅浅娇嗔了穆清一眼,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当着亲爹的面前说这些,总是不好意思的。   毕竟没哪一个女儿会缺心眼到和爹谈论闺房之事。   “咳!”言永福轻咳一声,对穆清招手道:“你跟我过来。”   穆清看了眼浅浅,浅浅示意穆清跟过去。   言永福这时候叫穆清,不用想也知道是给他上教育课啦!不过浅浅可不觉得言永福能够将穆清说通。   穆清这人有些死脑筋,他认定了的事情可不是这么好改变的。   浅浅自信满满的看着穆清跟着言永福出了厅里,不多时穆清就垂头丧气的进来了,十分颓废的说:“媳妇,我们要分房睡!”   浅浅脸色一变,质疑道:“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晚上怕冷吗?”   穆清目光幽怨的说:“我会先把被子睡暖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高兴的问:“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穆清目光担忧的落在浅浅的肚皮子,小心翼翼的覆上手,轻声道:“爹说我会伤到宝宝!”   浅浅不悦的拍掉穆清的大手,娇斥:“哪里就会伤到了,睡觉的时候注意一些就是了,再说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啊!”   穆清咬咬齿,问:“不然我在你旁边打地铺!”   浅浅眼一眯,满是不悦。   这种天气,穆清的身体再好,也不可能让他打地铺啊!   “就睡床上!”浅浅命令式的开口。   穆清却是难得反驳的说:“不行!会伤到孩子。”   浅浅了解穆清的脾气,觉得对她好的事情,他就会认了死理的去做,才不管她说什么。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难道有了孩子你就不管我了吗?”   穆清苦怪皱起脸,感觉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难题。   爹说了,两个睡在一起就会伤到孩子,现在浅浅是不懂,所以要和他睡在一起,但将来孩子若真的有万一,伤心的肯定还是浅浅,而他不想浅浅伤心啊!   言永福这话直击穆清的内心,所以一下就将他说通了。   “我也担心你啊!”穆清一派无辜。   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无辜。   浅浅咬牙切齿瞪着穆清好一会儿了,才愤恨的说:“好啦!随便你啦!”   她没有想到,姜氏一句分房睡,最先妥协的人会是穆清。   她还以为穆清会死缠着她,原来是她想太多了,真不知道言永福刚才和穆清说了什么,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不过不用想,肯定是和她有关系,而且定然关系到她的安危。   虽然气穆清的笨,但是却也了解他,除了她,没有谁能让穆清这般退让的。   “你别生气!”穆清高大的身子蹲在浅浅的腿边,仰着一张脸。   一双澄清的眼睛布满紧张,双手微微搭在浅浅的大腿上。   浅浅瞥了一眼,莞尔一笑,拍了拍穆清的脑袋说道:“你这会儿的样子,可真的好像大白噢!”   穆清脸色渐柔,突然又微微拧起了眉眼。   “也不知道大白怎么样了。”   穆清其实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当年村长和他说过,不让大白入人群,这么多年来,穆清就一直没有触犯过这点。   西顺村也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被狼咬伤或者吓哭的事情。   如今他即使不在西顺村了,他也没有把大白带出来。   虽然他舍不得大白,但更舍不得浅浅,两者相比,穆清选择了让大白独自留在家里看守,而他跟着浅浅四处游走。   大白的生存能力强,穆清倒不担心大白吃食的问题,只不过如今怎么说都是过冬,不如之前秋天那般好捕猎,而且家里也没什么野味了,再者这些都是大白在看守,但他从来不会监守自盗。   “是不是想大白了?”   浅浅揉了揉穆清轻柔的青丝。   穆清略有委屈的抬起眸子,直白的说:“想了。”   浅浅失笑一声,道:“明天把大白接过来吧!”   之前不管大白的去留,是因为穆清自己已经事先安顿好了,如今穆清即使压抑了这么久,还是舍不得,不如就把大白再在身边。   而且她观大白,像是一只通人性的雪狼似的,至少他被穆清调教得很好,不会胡乱咬人乱叫。   大白其实挺高傲的,不太理人。   穆清面上一喜,又马上黯淡道:“但是村长说……”   浅浅轻咳了穆清的前额一下,娇斥:“你是听村长的还是听我的?”   穆清瞪着澄清的大眼,认真的说道:“自然是听你的!”   “这不就是了么!”浅浅眯眼笑道,却还是给穆清解释了原因。   “我相信你,所以相信大白!虽然我和大白真正相处住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看你把大白教得很好,村长不让你带着大白出来,也是怕大白饿了会咬人吃,我们只要平时多喂它吃几餐,相信它不会乱来的!”   穆清拧着眉,愤愤的说:“大白才不会随便咬人吃!”   浅浅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们都知道大白不会随便咬人,所以把它带过来也没有关系,只是大白来了,你就要多看着它一些!最好别让它离了你的视线,好吗?”   “为什么?”穆清不解的看向浅浅。   浅浅微微一笑,不提她怕大白野性难驯,终有一天会犯事,只道:“我们这大半年在一起,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就像之前的县太爷一样。大白若是被这些人抓住了,肯定要被他们宰杀吃了的,你忍心吗?”   穆清突然神色一肃,厉声道:“他们敢!”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是打比方,是说如果!”   穆清瞪着眼,一脸阴沉的说:“如果的话,我就杀了他们!”   浅浅杏眼圆睁,不悦的轻敲了一下穆清的脑袋,低斥道:“我的意思就是要你小心照顾大白了,你只要尽量让大白待在你视线看得到的地方,不要乱跑就行了!”   “噢!好!”穆清身子一矮,气势立即降了下来。   不多时,叫了穆清出去谈话后就没再进来的言永福手里提着盒食过来了。   浅浅忙起身拉过,却被言永福一下躲开了。   “你快坐好,爹来就是了!”   浅浅无奈一笑问:“怎么让爹送的饭?娘她们呢?”   言永福虽然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也很疼姜氏,但是他却也是一个大男人,至少在他的眼里,厨房就是女人该待的地方。   浅浅的记忆里,以及这大半年一起的生活,她没有看到言永福主动进过厨房,更没有见他洗过一次碗筷,这次倒是主动去厨房给她提饭菜。   “你爹在给你熬汤,你姚姨在给你熬安胎药,一会儿吃了饭,正好把安胎药喝了,晚上睡觉前再喝你娘熬的汤。”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言永福说:“不用这么补吧?”   照这补法,将来还不肥成一只大猪啊!   言永福严谨的脸上布满了笑意的说:“要的要的!以前你娘怀你们的时候,是家里条件不好,没得什么能嘱的,现在你们条件好了,自然得吃些好东西,得以形补形。”   浅浅目光一怔,以形补形,这话说得有些怪,她却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爹,家里的核桃还有吗?”   言永福怔了下问:“你现在想吃核桃吗?”   浅浅笑笑说:“也不是现在想吃,就是核桃吃了对孩子好,以后孩子聪明!还有孩子的头发也会黑亮一些,头三个月正是孩子大脑发育的时候,就要多吃这种高蛋白东西。”   “高蛋白?”言永福听不懂,一脸迷茫。   浅浅皱着小脸笑说:“反正就是对宝宝好的,吃得多了,比起一般没吃的,生出来的孩子会聪明一些!”   言永福这话可听懂了,当即说:“那这个得多吃一些!”   “是啊!还有黑芝麻什么的,都得吃些!以后也要多吃些水果、鱼肉、骨头汤这些。”真谈起了这事,浅浅对这些事情懂得也不多,毕竟她没有生过孩子。   但是吃核桃、黑芝麻这些,能够让孩子大脑发育好一点,头发黑亮一点,多吃水果能让生出来的宝宝皮肤白皙水嫩一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而且鱼肉和骨头汤里有丰富的蛋白质,反正都是吃了好的。   “好!我现在就买!”言永福默念了几遍,转身就走。   浅浅忙开口留人,说道:“爹,都这么晚了,你哪里买啊!而且也不急啊,过年时家里不是有核桃水果这些吗?”   言永福回道说:“核桃都吃完。”   这些,他本来也没有管,就是前两天听姜氏唠叨,正好听到了这些。   主要是核桃这些吃食比较贵,家里的孩子吃得快了,花的银子就多,姜氏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回了房自然会和言永福唠叨一下家常。   “你别管我,赶紧吃饭!穆清盯着她把这些都吃了,我去去就来!”   言永福说罢,也不管浅浅的劝阻就急急的出门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举着筷子说道:“爹也真是的!我不过就是说说么,哪里就急着今晚一定要吃了啊!”   穆清面色柔和的看着浅浅,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示意她赶紧吃饭。   浅浅晚饭吃得早,这会儿虽然不算饿,但是想到等下还一大碗药,一大碗汤,她感觉就有趣饱了。   “一起吃吧!”   浅浅拉着穆清,不顾他的抗议,执意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将食盒里的饭菜吃光,而且大半还是进了穆清的肚子里。   可能刚刚怀孕的原因,浅浅还没有感觉到别的孕妇说的那种,怀了孩子就会很想吃东西,肚子怎么也填不满的感觉。   浅浅和穆清碗筷才放下,真真她们就回来了,而且真真走在最后,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浅浅扫了样众人手中,除了二郎扛着摆摊的木架子,其他人手里都是空空的,显然他们的衣服都卖了出去。   “怎么,生意不好吗?”浅浅故意如此问话。   蓝冉莹摇了摇首,对着浅浅使了使眼色,又看向真真。   浅浅叹息一声,装不下去了,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你这副无精打彩的样子是干什么?你姐我怀孕了,你不高兴吗?还是你不期待我肚子里的这个小侄女?”   真真抬脸,一脸复杂的说:“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蓝冉莹附和的笑说:“是啊!真真肯定是好欺负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只是为什么是小侄女啊?”   穆清难得主动答了一句腔,一脸意气风发的说道:“媳妇喜欢女儿。”   蓝冉莹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   二郎随意将木架就放在厅里的一角,过不时就听到这话,笑着问道:“小冉,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们以后先生儿子还是女儿?”   蓝冉莹羞红了脸白了二郎一眼,轻斥:“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够决定得了的!”   二郎抓了抓后脑说:“我就是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嘛?”   蓝冉莹看了眼浅浅的肚皮,抿了抿唇说:“若是能够的话,我想先生两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   浅浅扬唇笑了笑,蓝冉莹的想法果然和真真是一样,也许她们这样的想法才是对的。   “好,我们就先生两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二郎豪迈的拍拍胸,就此决定了此事,好像他这样说,事情就会照着他的预想发展似的。   说起孩子,屋里一片和悦的气氛。   唯独真真,笑得有些勉强。   最后还撑不住的扯了扯浅浅的衣袖,欲言又止的问道:“你刚才和他去医馆,有没有打听些才能?”   浅浅双手环胸,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真真。   “你觉得我该打听些什么?”   “就是,就是……”真真急得朝浅浅使使眼色。   她觉得平日里这个姐姐很聪明啊!这些事情她就是不说,姐姐也该想到了,事先替她解决了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浅浅翻了翻白眼,叹息一声,低语道:“真真,这段感情是你自己选的,以后的路怎么样,也该你自己去走!还有就是,你和古璇青到了哪一步,也就你心里清楚,若是你们俩正处于暧昧期,你侬我侬时,你对他也得有最基本的信任吧?”   浅浅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过了这个问题。   古璇青如果对真真有意思的话,让他故意这样伤害真真,唯一的可能就是真真做了某些事情让他不高兴了,比如说真真的不信任。   真真脸色一白,慌乱的说:“我不知道!我觉得有时候离他很近,有时候又很远,总觉得他若即若离,每次在快碰到他时,他又狠狠的一脚把我踹开,就像这次一样!”   浅浅皱紧了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怎么觉得真真就看中了一个变态呢!   谁谈恋爱玩得这么高端,也太费心神了吧!   不过细想一下,又觉得这可能是古璇青高端之处,至少他的这些小手段,使得真真对他越来越迷恋,一颗心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什么,他竟然敢这样对你,你等着!我去帮你宰了他!”二郎一听,就怒火中烧,冲动的要去找古璇青的麻烦。   蓝冉莹一下就拉住了二郎,急忙说道:“你不要去!”   二郎不悦的瞪大了眼,口气不善的说:“小妹都被人欺负了,你还不让我去。”   蓝冉莹慌乱的脸微微缓和,她也觉得刚才说话太急,语气容易让人误会,她深吸了口气,缓和说:“你先别冲动,听听浅浅怎么说。”   现在目前的形势看起来的确像是真真被人玩弄了感情,她这么一个做嫂子的不帮忙,还拦着她二哥替她出头也的确不像话,但是她总觉得这中间还有事。   这个家里最让她信服的人就是浅浅,浅浅对家人怎么样,她看在眼里。   一个后入门的嫂子,浅浅都如此重视,更何况是至亲的妹妹。   蓝冉莹觉得浅浅放任这件事情,定然是有她的理由,而且真到了要替真真出头的这日,不说言二郎这个做二哥的,就是她蓝冉莹这个做二嫂的,都不会放过古璇青,就是拼过不,也得一拼,哪里还会拦着不让二郎去。   浅浅白了眼冲动的二郎,低斥道:“二哥,你也学学二嫂,遇事冷静一些!冲动能解决什么事情吗?”   二郎脸色不好看的反驳,“但那个王八蛋都欺骗了真真的感情,刚才我是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我刚才在摊位时,就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了。”   浅浅厉眼喝斥:“打打打,你拿什么打人家!你知不知道人家是一个练家子,单手就能打得你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再说了,真真和古璇青的事情,俩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是真真主动送上门的!”   真真脸色一白,倒退数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   二郎也是一脸阴郁,恨恨的说:“大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就连一向信服浅浅的蓝冉莹,脸上也是不解和质问。   浅浅恼怒的瞪大了眼质问真真。   “真真,我问你,古璇青他亲了你吗?牵你手吗?还是对你许下了山盟海誓此生不渝?又或者说了今生非你不娶的这些话?”   真真脸色一白,嘴唇微抖的摇了摇首。   二郎面色阴郁,见真真眼眶都湿了,难得对浅浅下了重话,低斥:“言浅浅,你够了!”   浅浅白了眼二郎,继续对真真说道:“那你在自怨自艾什么,自始自终,本来就是你在追求古璇青,如今就算他有了心悦的姑娘又如何,人家只是没有接受你这份感情而已!就像隔壁的麦一呜,他也喜欢你啊!也一直在追求你啊!难道就因为他喜欢你,你就要负担起他的人生吗?他喜欢你,是他的选择,而你喜欢古璇青是你的选择,古璇青喜欢谁,又是古璇青的选择,你明不明白?”   真真身子恍了恍,脸色仍旧苍白。   倒是旁边一脸阴郁的二郎,脸色缓了几分,小声的和蓝冉莹嘀咕。   “我好像听懂了一些,大妹这意思是说古小大夫根本没对小妹怎么样吧?一切都是小妹在一厢情愿,就像那个对着小妹死缠烂打的麦一呜一样。”   屋里也就他们兄妹几人,屋子空了回应大。   二郎自以为的小声,其实屋里的五个人都听得清楚。   蓝冉莹当即狠狠的剜了二郎一眼,不高兴的说:“闭嘴!”   她真替真真有这么一个蠢二哥而急得想哭。   浅浅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二郎都明白了,真真哪里听不懂啊!还需要二郎这样补刀吗?   “从你第一天告诉我,你喜欢古璇青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他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的出身,他的家庭,以及他以后的成就。你若是想站在他身边,你就得配得上他!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他不过是带了一个姑娘家在我们面前一晃,你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回来也是一副衰样!像古璇青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以后就会窝在这片小地方吗?他以后肯定会有更为广阔的天空,以后身边也会围绕更多更出色的女子,说不定她们再开口不是赏银五十五两,是五千两,到时候你怎么办?又灰溜溜的跑了吗?喜欢一个人就得有打死不退的精神,你若是连这点不要脸的觉悟都没有,你还谈什么喜欢?”   浅浅噼里啪啦一顿开骂,说得屋里其他四人瞠目结舌。   蓝冉莹轻笑的上前搂住了真真的肩膀,对着浅浅笑道:“好了,你也别说得这么严重,我们真真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一些!她已经很棒了,为了幸福勇敢的在向前追!”   浅浅其实也觉得真真不错了,但显然就是没有自信。   像今晚的事情,若是换在她的身上,定然上前直接挑明了。   三两句话就要问出馥儿的身份。   馥儿明显是一个被过度保护,十分单纯的女子,几句话的功夫,完全就能问出她们想知道的事情。   若是早问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伤神整晚。   浅浅脸色沉沉,看向真真慎重的说道:“这事你回屋好好想想,若是你不能把你心中无聊的自卑赶走,若是你不能将古璇青当作你的私有物来捍卫,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   浅浅知道这时代的男子能够三妻四妾,但是他们言家小门小户,西顺村的百姓也都穷苦,谁家也没闲钱多娶一个。   不单她接受不了三妻四妾与人共夫,真真也是同样接受不了的。   但是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时,身边的苍蝇自然而然就会飞过来。   有时候男人不想纳妾,也会有人想方设法的让他们纳妾,这就是生活。   看着真真失魂落魄的出去了,蓝冉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浅抬眼,眉目清明的问道:“二嫂,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太过分了?”   蓝冉莹不自然的说:“也不是!我相信你今晚特意去一趟古家医馆,定然把事情也是了解清楚了,你为什么就不直接告诉真真呢?”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着蓝冉莹,问道:“你觉得古璇青为什么要让真真误会他和馥儿的关系?”   蓝冉莹扬了下眉,却是想到了某个可能,马上紧皱的问道:“难道他真的对真真没意思吗?可是我看他们之间,不像没有半点情愫的样子啊?”   浅浅莞尔一笑,“对啊!既然我们都看得出来有情愫,古璇青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蓝冉莹沉吟一想,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难道古璇青他……”   浅浅轻笑的点头:“既然二嫂也想到了这点,应该就是错不了的!古璇青也有心和真真在一起,但显然真真不适合做古夫人,所以古璇青在教她,让她快速成长起来!”   蓝冉莹脸色古怪的说:“但这样也太那个啥了。”   二郎附和的说:“是啊!喜欢一个人不就该对她对吗?哪里有像古璇青这样的啊?把人当猴子耍吗?”   浅浅白了眼二郎,轻斥道:“你当所有人都和我们家一样单纯的吗?你们是不是忘了古璇青他爹是太医啊?年纪轻轻就从太医院退出来,肯定是有些事情吧!你们又知道古家不会重返那个政治圈吗?太医给谁治病,那是给皇室啊!我觉得古璇青的做法也没错,若是真真连这点扛打压的能力都没有,以后怎么站在他的身边啊!古璇青若真的回到了国都,带走了真真!难道他一个男人还能天天守着真真吗?到时候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这些都得真真自己去面对。”   蓝冉莹脸色白了白,凝重的说:“你想得好远啊!”   浅浅叹息一声,摇首说:“不是我想得远!而是我琢磨了许久,想不明白古璇青这样做的原因,而且晚上我和他说这事时,他提起真真是一副失望的口吻!这明显就不对啊!”   她观古璇青和真真相处。   古璇青是有些小恶劣,会故意惹得真真上窜下跳,但不至于这么失分寸,而且是当着他们这些兄妹的面前,明显就是给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分。   “算了,不说这些了,晚上生意还好吧?”浅浅挥挥手,暂时不想再纠结真真的事情,便问起了衣服的销售情况。   说起今晚的成功,蓝冉莹脸上立即布满了笑容的说道:“生意特别好,衣服都卖了出来,一共二百一十两银子,都在这里。”   蓝冉莹小脸激动得微红,自胸前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浅浅。   “我看真真今晚有点心不在焉,怕银子放在她身上不安全,我就自己拿来保管了!”   三只小熊是由真真主事,这事自然是该真真管的,钱却在蓝冉莹身上,蓝冉莹也是细心的解释了一句,免得有什么误会。   浅浅不在意一笑,接过荷包掂了掂,笑吟吟的说道:“今天晚上是第一次,所以卖得出高价,以后肯定卖不好这么高的价了。”   蓝冉莹笑容满脸的说:“反正我们是已经挣了一笔了,这些成本还没有花十两银子!布料人工都是我们自己的。”   “这倒也是!”浅浅笑了笑。   蓝冉莹见浅浅这淡定的样子,越发对她佩服,激动的说道:“还真像你说的一样,今晚买我们衣服的人,都是穿得有些体面的公子夫人,一看就是生活优越不愁吃穿的。”   “肯定啊!也只有生活条件好了的人,才会想着这些!一般百姓,只要能穿暖就行,既然买得起三只小熊的产品,也就不会在意这几两银子。”   浅浅也是拿捏了这些人的心理,才敢狮子大开口,开出这样的价钱。   虽然面料不算顶好,但胜在款式出众,而且是独一份。   稍微条件好一点,有点爱慕虚荣的人都会乐意花上这笔银子。   聊得高兴的时候,姜氏和姚氏都来了,而且一个人手里端了一盅汤,一个手里端了一碗药。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赶紧把药喝了!”姜氏一边问话,一边吩咐浅浅喝药。   姜氏手里端的是一盅汤,端着就直接往旁边的桌子上放下了。   浅浅笑眯眯的接过姚氏递过来的药,嘴甜的说道:“辛苦姚姨了,一会儿等药凉了,我马上就喝!”   姚氏笑着叮嘱说:“不能太凉,凉了就没药性了!”   浅浅没法,抵不住姚氏和姜氏的一番好意,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蓝冉莹窃笑一声,见浅浅被姚氏和姜氏盯得不自然,聪明的拉开了她们的注意力,故意说起了今晚的成就。   姜氏和姚氏一听一晚就挣了二百一十两,果然不再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浅浅喝药。   “这一晚就挣了这么多,那我们接下来要多做一些才是啊!”姜氏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兴奋的提议。   姚氏也立即附和说:“是啊!打铁趁热,要多做一些才是。”   浅浅笑道:“我们那几个款式,过不得几日,别的衣铺肯定就要卖的!而且卖得会比我们便宜一些!”   姜氏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你当初不是弄了一个什么品牌吗?”   浅浅望向蓝冉莹,询问道:“二嫂,你们卖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客户我们的衣服是品牌,叫三只小熊,以后凡是世面上没有这种标示的,都是仿冒产品?”   蓝冉莹肯定的点点道:“有说!但就怕到时候别人用的布料比我们好,我们反倒是落了下乘。”   浅浅自信满满的说:“没事!不用担忧,我们设计的样子特别,以后衣服也分三六九等来卖价就是了!”   蓝冉莹见浅浅心中有沟壑,倒也就不担心了。   聊了会天的功夫,浅浅把药和汤都喝了。   姜氏看时间不早了就催促说:“赶紧回屋里睡觉了,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稳。”   浅浅哭得不得的拧了拧眉,这二十天左右,她肚子里顶多就是一个指甲大小的小肉球吧?难道现在就懂得熬夜了吗?   “可是爹上街去给我买核桃去了,他还没有回来啊!”   姜氏怔了下,“怎么突然想吃核桃了吗?”   浅浅缩了缩肩说:“也不是,就是吃了核桃对孩子好,我跟爹提了下,他就性急着马上出去给我买了,我都说了这么晚了,不用了,但他就是不听!”   姜氏一听对孩子好,马上细问了一下。   浅浅又将这些粗浅的知识再次向姜氏她们传授了一遍。   姜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那好,这些到时候我都会提醒你吃的!还有你,以后怀了孩子,也跟着这么吃,对孩子好了的!”   姜氏突然对蓝冉莹说道,蓝冉莹面色一红,羞答答的点点头。   又等了会儿,言永福还没有回来,浅浅便有些担心了。   “二哥,你和清哥哥出去找找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出去也很久了!”   “好!”二郎起身,看向穆清示意,两人就朝门外走去。   还没走多远,两人又退了出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正是让家人担忧的言永福。   “爹,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言永福笑了笑说:“买得东西多了些,就多花了些时间!”   浅浅望了眼穆清和言二郎手中的东西,微微咂舌,哭笑不得的说:“爹啊!你怎么一次买这么多东西啊!你怎么拿得回来啊!”   光核桃就有一大袋子,还有黑芝麻,还有雪梨、苹果这些水果。   “慢慢搬,就搬回去了!你现在要不要吃什么?水果吗?爹去给你洗一个梨子?”言永福平凡的脸上,扬着不平凡的父爱。   浅浅心里暖暖的,一脸感恩的说:“不用了,爹跑一趟也累了!等会儿睡觉前,我就让清哥哥给我洗一个就行了!”   “好吧!不过穆清晚上和你还是要分床睡,等这头三个月过了再说,爹娘也是为了你们好。”言永福慎重的交待。   刚才还有些不满离开了人体供暖机的浅浅,这会儿哪里还有半分不乐意。   不管爹娘做什么决定,总是为了他们好的,就算有些关心对他们而言可能是负担,但是都不能抹杀爹娘的拳拳爱意之情。   “这些都搬到你房里去!就不要拿出来了,不然几下就吃完了,你自己留着多吃一些!现在不比以前,你是双身子的人,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别又大方的都给了别人,自己没得吃的。”姜氏在一边插话,并吩咐穆清和二郎直接送到浅浅的屋里去。   “好!”浅浅好笑的答应。   看到姜氏一脸担忧的样子,突然想起刚才送给她,却送她随意放在桌上的两根金钗,忙去拿来递给了姜氏和姚氏,并故意笑着打趣。   “这接下来的十个月还得劳烦娘和姚姨多照顾啦!就先贿赂贿赂你们!”   姜氏无奈一笑,满是幸福的低斥:“你这孩子啊!”   “嘿嘿!”   浅浅一阵乐。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各自回了屋。   穆清和二郎把东西把在浅浅的房里后,二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穆清却是衣服一脱,直接往床上一躺,说道:“我先给你捂热被子。”   浅浅看着穆清这张俊脸,不舍的嘟起了嘴说:“怀孕一点都不好。”   穆清一脸正经的说道:“你忍忍,爹娘说就三个月!”   浅浅瞬间纠结起眉眼,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呢!   穆清被子里刚起暖意,姜氏就来催人。   “怎么还不走,别耽误晚了影响浅浅休息,到时候对她身体不好!”   一听姜氏这样说,穆清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直接走了。   浅浅纠结伸手抓了抓,看着穆清的背影一脸的不舍。   姜氏笑骂一声,“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有你这么不知羞的吗?”   浅浅苦大情仇的翻身上床,捂着被子默默想着,我想和自家相公睡在一起,怎么就不知羞了。躺在暖暖的被子里,身子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像平日一样趴在睡着。   嘴里也小声的嘀咕着:“怀了孕不是照样能趴着。”   但是趴来趴去,总觉得不对味,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又埋首在枕头里嗅了嗅,翻身一下坐起,抓了抓脑袋,轻吟一声,“啊……”   不行,浅浅越想越觉得过不得,凭什么她睡不着,穆清却能在隔壁睡好,她得去看看穆清有没有睡着,若是这么快就睡着了,哼哼!她和他没完! ☆、100、不再退缩   浅浅翻身自床上起来,蹬蹬蹬的跑到门边,用力将大门一下拉开,同一时间,倚在门边的某物,惯性的朝房内摔倒,幸好此人反应机警,及时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摔一个狗吃屎。   浅浅定睛一看,惊喜得张手就要抱上去。   “清哥哥?”   穆清微旁边错开一步,手却是担忧的微张着,就怕浅浅也因惯性会摔倒。   “别,我身上凉!”   毕竟这样的天,他又在门口坐了这么久,此时身上透着一股寒意,若是这会儿抱浅浅的话,定然会将寒气传到她的身上。   浅浅扬起幸福的笑容,往屋里一步,侧身道:“天凉,清哥哥先进来再说。”   穆清皱了皱眉,左右望了眼,对上浅浅灿烂的笑容却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你怎么还不睡觉啊?”穆清上前两步,将房门合紧,担忧的话同时响起。   浅浅侧目,笑吟吟的看着穆清,意味深长的问:“你呢?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穆清微拧了下眉,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只是不赞同的说:“娘说你要早点休息,肚子里的宝宝也要休息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和穆清计较这些,侧身打算倒杯温茶给他先暖暖胃,却发现茶是凉的。   “凉了。”浅浅皱了皱眉,有些怀念现代的保湿杯。   穆清走近,接过茶杯,不过片刻功夫,凉茶翻滚冒起暖烟。   浅浅诧异的瞪大了眼,崇拜的说:“你还会这一招啊?”   穆清嘴角带笑的解释说:“那天你不舒服,我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热量还能这样传递。”   浅浅惊喜的说:“是吗?还有其他什么的吗?也表演看看啊!”   穆清面色一柔,正准备继续表演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敛了笑容,侧目一脸慎重的看着浅浅。   “你不是该睡了吗?”   浅浅撒娇的拉着穆清手委屈的说:“你不在人家身边,人家根本就睡不着么!”   穆清拧着眉,一张古怪的看着浅浅,听到她这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又像吃了蜜,但蜜中又有点苦,很是烦恼复杂的感情。   “但是爹娘说我们不能睡在一起,不然对宝宝不好!”穆清纠结了半天,苦大情仇的说道。   离开了浅浅,他又何尝睡得好,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言永福说忍三个月就行了,等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他不能在她们母女身边保护她们了。   如今却只能像刚才一样,在门口守候。   自从娶了浅浅,俩人就没有分离过,晚上穆清回了房间,却是连衣服都没有脱,在屋里站了不到片刻,终是不放心,但又不敢逆了言永福和姜氏的意思,只好坐在门边守候浅浅。   “爹娘其实不过是怕我们做坏事而已,但是我相信清哥哥的自制力,而且我怀孕了,更需要你在身边保护,不会对宝宝不好的。”   浅浅诱导的劝说着穆清。   穆清不解的追问:“什么坏事?”   浅浅神秘一笑,对着穆清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小声轻语几句,就见穆清一张脸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耳垂还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所以咯!其实只要我们不爱爱的话,睡在一起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啦!”   其实就算是做些夫妻间的事情,只要不过于激烈也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穆清喜欢的姿势本来就比较野性,这种事情,浅浅可不敢尝试,还是乖一点,等着渡过前三个月的危险期比较好。   穆清木讷的点点头,望着浅浅的眼神透着一股怪异。   浅浅动手直接将穆清拉到床,并笑说:“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穆清微有抗拒的抬了下手,又马上顺从的躺到了床上。   浅浅上了床,翻身就爬到穆清的身上。   穆清紧张的瞪大了眼,先是在浅浅的脸上看了看,又缓缓望下落,一副惊恐的样子问道:“这样压着没事吗?”   浅浅娇嗔一眼,低声骂道:“我又不是今天刚怀孕,都怀孕二十来天了,这么些天我都是这么睡的,你看我有什么没有?”   穆清怔了怔,觉得浅浅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脸色这才缓了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赶紧睡吧!明天就不要早起练武了。”   浅浅安心的闭上眼,嘴里还含糊的笑骂:“笨蛋,不止明天,这未来的十个月,我都不能做激烈运动。”   穆清默记在心,倒没再说什么。   次日清晨,穆清和浅浅的生理闹钟早早就醒了。   浅浅缩着脖子嘟着唇,望向紧闭的窗子嘀咕,“既然都醒了,不如就起来吧?”   穆清也不哼声,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一副假寐的样子,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扣着浅浅的腰肢。   浅浅嘀咕一声,骂道:“不知变通的笨蛋。”   窝在舒服的被子里,就算是醒了,不立即起身,又没人搭理聊天,也很容易再次陷入睡梦当中。   浅浅就是如此。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屋里的一阵声音吵醒。   姜氏不悦的指责着穆清。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和你说得好好的吗?回过身就阴奉阳违,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浅浅打着呵欠揉着眼睛,嘀咕的说道:“娘,你别骂清哥哥了,是我昨晚睡不着,叫他过来陪我睡觉的。”   浅浅起身坐起,棉被滑落,一身单衣,人显得特别的单薄。   穆清一早哄得浅浅再次睡着,就已经起了身,不过却也没有离开房间,就在房里练功。   “你这孩子,快把衣服披上。”   姜氏低声责骂的时候,穆清已经先一步,上次用被子围紧了浅浅,不让一丝凉风透入被中。   浅浅讨好的望着姜氏撒娇道:“娘啊!我没了清哥哥真的睡不着啊!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昨天晚上折腾到好晚,后来开门一看,清哥哥竟然傻子样也不回到睡,上半夜就在我门口坐了一夜,若不是身子好,肯定就病了的。”   姜氏面色一缓,看向穆清也不再是责备的眼神,有些复杂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浅浅见姜氏有松动,忙打铁趁热的说道:“我知道娘担心什么,不过娘完全不用担心的,我们有分寸的,不会乱来。”   姜氏白了一眼浅浅,低斥:“少年贪欢,这哪里是你们控制得住的。”   浅浅瘪了瘪嘴,侧目对穆清说道:“清哥哥,你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先梳洗一下。”   穆清望了一眼姜氏,一副略有警告的口吻说道:“古大夫说媳妇昨天不舒服就是情绪起伏大。”   姜氏被噎了下,瞪大了眼望着穆清离去的背影,反应过来,指着大门说:“你看看,看看,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浅浅也是怔了下,失笑的说:“娘不觉得清哥哥很可爱吗?竟然还会拐着弯说话了。”   姜氏白了眼浅浅,低斥:“在你眼里,穆清放个屁都是香的!”   浅浅低笑一声,驳道:“娘就爱瞎说!”   不过,说来半年多了,她还没有听穆清在她面前放过屁,是太能忍还是每次都偷偷走开了。   浅浅突然觉得问题来了,下次无聊时,正好用这问题来逗穆清玩。   “娘,你还记得有一天在西顺住时,晚上我和清哥哥突然回山上睡觉,翌日还没回家吃饭的事情吗?”   姜氏狐疑的看着浅浅,不解的说:“知道,怎么?”   浅浅尴尬的说:“其实那晚我和清哥哥特意回了山上住,是因为那晚我们俩才真正的圆房。”   姜氏怔怔的眨了几下眼,手掌微抬的说:“缓缓,让我缓缓。”   过了几秒,姜氏才猛然大悟,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成亲这大半年来一直都是清白之身?”   浅浅讨好的笑笑说:“我怕疼,又不想这么早怀孕,所以一直拖着不愿意圆房,清哥哥也由着我。”   姜氏一脸古怪的瞪大眼了,斥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胡闹呢!也幸好穆清是孤儿,我上面若是有一个婆婆,就你这自私的性子,看你怎么过。”   浅浅苦着小脸,委屈的说:“这怎么就成了自私了呢?”   姜氏继续骂道:“怎么就不是呢!男人娶妻不都是为了传宗接代吗?你竟然不让他近你的身,你这丫头真是太胡来了。”   浅浅讨好的拉着姜氏的手臂,左右轻摇的说:“好了嘛!娘,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骂我的啦!就是让你知道清哥哥不是这么莽撞只顾自己感受的人,更何况如今怀了孩子,他很懂分寸的啦!”   姜氏斜着眼看向浅浅,责骂:“这倒是!我现在看真正不懂分寸的人倒是你!”   浅浅委屈的瘪着唇,正好穆清端着热水进来,看浅浅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以为她被姜氏骂了,因此,脸色不自觉的沉了下来,望着姜氏也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姜氏左右看了两眼,挥挥手大声说:“算了,不管你们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浅浅脸色一变,立即喜色道:“谢谢娘,娘最好啦!”   姜氏白了眼浅浅就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说:“梳洗完了,就到偏厅里去吃点东西,你姚姨给你熬了安胎药,吃了东西就把药喝了。”   “噢,好!”   浅浅笑容满面的挥了挥手。   姜氏一走,浅浅立即喜得朝穆清分享好消息的说道:“娘准我们晚上睡在一走了,不用分床睡了,真是太好了。”   穆清面色一柔,拉着浅浅的手放于水盆之中,给她梳洗了一番。   喜悦也不过是一瞬时的事情,等到吃了早点喝了药后,浅浅才知道原来她高兴得太早了。   “娘,姚姨,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姚氏笑眯眯的问:“咦,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   浅浅忙抬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一脸古怪的说:“我不是没听清楚,我是听得很清楚,所以我才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姚氏不教的说:“不就是你听的意思吗?”   浅浅两条秀气的眉直接皱成了一个八字型。   “我不过是怀一个孕而已,你们说的每天这些每天什么时辰做什么事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门都不让我出了啊?而且还不让我插手管事,可是现在不是准备开染布坊了吗?不是要开三只小熊了吗?我不主持大局了吗?”   姜氏拍拍浅浅的肩说:“没事的!三只小熊,你不是交给真真去打理了吗?染布坊不是有子衍吗?有他们在有什么关系啊!”   浅浅倒吸口气,憋了半天吐不出来。   “好吧,就算这些给他们打点了,但是我得盯着看着啊!特别是真真那边,她没有一点经验,这怎么能行啊?”   姜氏瞪着一双微翘的眼眸说道:“染布坊和三只小熊不是同用一个门面吗?既然铺子租在一起了,子衍自然会打点好一些的啊!”   浅浅苦笑的眨了眨眼,叹息道:“娘、姚姨,你们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其实生孩子并没有这么难,是不是?娘你当初怀了我们,不是还下地了吗?”   姜氏鄙视的说:“你怎么能和我比,你身体哪有娘的好!再说了,这事还是得小心一些好,当初你姚姨就是没注意所以才出了事。”   “啊?什么事啊?”浅浅上下打量姚氏,又想蓝冉莹,身体也是挺好的啊!不像生产时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这你就别细问了,反正是为你好!”姜氏一下打断,还担忧的望了眼姚氏。   姚氏不甚在意的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说不得,当初我怀了冉冉的时候,也是没有多讲究,不小心摔了一下,当时甚至是没事的,可是在生产的时候,却是难道,冉冉卡在里面根本生不出来,后来冉冉倒是平安生下,但是我却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   浅浅恍然大悟,原来姚氏的温驯里,不单是因为她只生了女儿,没有生儿子,还有她根本就不能再生的原因。   难怪蓝夫子敢这样对姚氏,根本就是吃定了她嘛!   不过,浅浅眼微眯,脸色黑黑的说:“这两者没有关系的吧?”   孩子卡着生不出来,不是胎位不正,就是孩子太大了。   怎么可能几个月前摔一下,影响到了几个月后的生产了,这才奇怪了吧!要是有什么问题,当时就该发生了啊!   姜氏果断的说:“反正是为了你好,特别是山庄,不许再去了!”   姜氏知道浅浅会帮着阿大训练那些孩子,制定一些特别的训练方法,但是目前情况特殊,她可不能再让浅浅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浅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理论上几句,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辩比较好。   “好啦,娘,我听你的话!”   姜氏脸色一变,笑靥如花的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浅浅扯了扯嘴唇,笑容泛苦。   话题一起围绕着孩子,瞬间就聊到了孩子的性别以及名字的问题上面。   姜氏兴冲冲的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家第一个孙,我得好好准备才行,男孩女孩的衣服各做几套,反正接下来小冉他们肯定也快了,到时候都能用得好。”   “就是说啊!到时候我帮你一起做,多做几套!最好是第一次就生一个大胖小子。”姚氏笑吟吟的附和。   姜氏睨了眼浅浅,这才对姚氏道:“我这傻闺女第一胎想生一个女儿,反正我也随便他们,这事也强求不得的,生男生女都好!”   “也是也是!”   看姜氏和姚氏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浅浅觉得自己怀了一个孩子就成了国家重点保护对象,那等级简直媲美了大熊猫,但是她就   不提浅浅之前的记忆,就连她自己本身也是看到过的。一直想不通了,他们家若是生在富贵家就算了,平民的百姓,生孩子不都是天生天养吗?   怎么姜氏就这么看重呢!一点都不像村妇。   就她记忆中的女人,多得是挺着肚子在地里干活的,西顺村不富裕,而且古代又没有什么避孕措施。   “娘啊?你们怎么这么紧张这胎啊?”   浅浅小心翼翼的打听,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逗得姜氏怔住,姚氏大笑出声。   姚氏轻点了下浅浅的额说:“你这傻姑娘,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住在哪里,你这是在家里!哪个当娘的对自己姑娘不是十分紧张的,你若是在婆家里住着,婆婆才不会这么紧张你,你就是一个有福的!”   浅浅恍然大悟,一想也是。   就好比现代的姑娘,嫁了人怀了孩子后,婆家再是顺心也想着回家安胎。   浅浅反应过来,揶揄的笑说:“二嫂比我更有福,她以后怀了孕还两个娘疼着呢!”   姚氏故做不开心的说:“怎么?我不疼你吗?虽然你叫着我姚姨,但我可是把你和真真当女儿看待的!”   “疼!也疼!我果然是一个有福的人。”浅浅忙改口,一脸傻笑的样子,就怕让姚氏伤心了。   也算是让姜氏和姚氏放心,接下来的三天,浅浅的行程完全照着她们的规定在走。   自发现她怀孕起,白日里,她身边不是有姜氏就是有姚氏,不然就是两人都陪在她身边。   而且都是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浅浅和穆清这对小夫妻上教育课。   浅浅在环境优渥的现代长大,清楚怀孕生子并不是这么可怕的事情,不像古代的夭折率这么高。   但是穆清本身对这些事情就很懵懂,再加上他学习能力也强,姜氏和姚氏说的话,他可以说是一字不落的记下了,而且还一副势必贯彻始终的想法。   问题是这些都不算什么,穆清被姜氏和姚氏拉成了一派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他们三个还都是至亲,还都是一副为了浅浅好的样子,逼得浅浅完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这日,浅浅也压在家里几日,也是想出去透透气了,倒主动提议说:“娘,不然我们去布坊看看布啊!”   姜氏诧异的说:“去布坊看布干嘛?家里不是有吗?”   浅浅眯眼笑说:“不是你们说要给孩子做衣服吗?家里布哪里成啊?一定要买一些更软更好的布才行。”   姜氏拧了拧眉,没有立即接话。   浅浅又道:“小宝宝的皮肤这么娇嫩,肯定要穿更为细软一些的,家里的布料还是普通了一些,你们拿来做宝宝的鞋面也就刚好而已。”   姜氏和姚氏这两天正打算给宝宝做衣服,连布都准备好了,哪知道被浅浅这么说一句,又生生打住了。   其实在姜氏和姚氏的眼里,这些布已经算很好了,她们也是特意挑的软和一些的布,怕刺伤了宝宝的皮肤。   但是这会儿浅浅一提,又觉得家里有条件的话,自然该给孩子更好一些的。所谓天生天养,也不过是与家里条件有关。   “也好!”姜氏应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   浅浅忙表态说:“我没有关系,你看我平时在家里走来走去,也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古大夫说了,怀了孩子就要多走动,以后有利于生产。”   姜氏不解的问:“是这样吗?什么时候说的啊?不是都说要静养吗?”   浅浅一脸笃定的说:“他跟我说的,错不了,难道我还会拿身体开玩笑吗?”   姜氏一想也对,浅浅做事一向有分寸。   四人叫上了蓝冉莹,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   路上,浅浅一手挽着蓝冉莹,笑吟吟的说道:“二嫂,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怎么感觉你每天都在书房里抄抄写写啊?”   蓝冉莹不甚自然的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是什么啊?”浅浅一脸好奇,越是遮掩,她反倒越是想知道。   蓝冉莹干笑一声道:“我问你二哥换了份工,去了镇上的酒楼,然后晚上回来让他打酒楼里的事情都跟我说说,白天我就把这些事情都整理出来,有用的就用一个本子记下,以便我们以后开酒楼。”   浅浅诧异的瞪大了眼说:“二嫂你可真行啊!有你在,以后酒楼想不挣大银子都难啊!正好最近我闲着没事,明天起我教你下厨啊!”   蓝冉莹偷看了一眼姜氏和姚氏,忙拒绝说:“不用了吧!其实我厨艺也不错,再者到时候也要请厨娘的啊!”   姜氏也答腔说:“是啊!厨房里油腻,怀孕了还是别往里面跑,你当像我们当年啊!那是没有办法,得做饭给家里人吃,那可是忍着恶心在厨房里干活!”   浅浅歪了歪脑袋说:“没关系吧!而且我教二嫂的厨艺都是不油腻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说起这事,倒是我没有孕吐的现象,也是吃麻麻香,感觉挺好的!”   姜氏笑眯眯的说:“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有些福厚的人,怀孕了跟没怀似的,吃得睡得!娘也希望你有这么一个好身体。”   “噢!这样啊!”   浅浅懵懂的点点头。   她其实并不太清楚孕吐是什么时候,她看到过没显怀的就开始吐的,也看到过四五个月还在吐的。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反应会孕吐,又吐到什么时候,确切的时间,她还真的没有去研究过,对这事不太了解。   “好了,布坊到了!我们进去吧!”姜氏扶着浅浅进了铺子。   浅浅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不是被姜氏一下就绕开了话题?   不过也没事,别的事情都好说,这教厨艺的事情是势在必行的。而且她就站在一边嘴皮子说几句而已,能累到哪里去。   而且厨房那种地方,如果真的过于油烟重,她受不了的话,她也不会平白去瞎折腾。   布坊里,冷冷清清,倒不是这间布坊的布匹不好,而是刚过完元宵佳节。新年和元宵节接着过去,要做新衣的人,大多年前就买了布做好,现在做春装又还早了些,所以布坊里的生意并不好。   浅浅他们一行五人进来,掌柜立即一脸笑容的出来相迎。   “几位客官,要买些什么样的布,小店的布料种类是南阳镇最齐全的,你们随意看看啊!”   布坊自然不是南阳最大的布坊,掌柜一句吹牛的大话,也没有人和他较真什么。   浅浅微微一笑,侧目问道:“我们想要一些柔软的布料,是给刚出生的孩子做帖衣物的,越软越好,价钱无所谓。”   掌柜一听,就知道来了大主顾,忙将他们带到最好的布料边上去挑选。   孩子还有九个多月才会出生,浅浅其实现在对孩子的衣服还没太上心,挑布的事情也是让姜氏和姚氏去选。   她拉着蓝冉莹在一边悄悄说道:“明天起,我们就下厨房。”   “这不好吧!”蓝冉莹一脸犹豫。   浅浅狠瞪了下眼说:“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没怀孕,等你以后怀孕了,你就会清楚,娘和姚氏就是大惊小怪啦!”   蓝冉莹脸色一红,嗔道:“她们是为你好!”   浅浅翻翻白眼说:“我哪里不知道,不然的话,你觉得我会这么乖吗?”   蓝冉莹抿唇轻轻一笑,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对了,这几天真真怎么样了啊?”   浅浅一直想问真真的事情,但是这几天姜氏和姚氏一起在她的旁边,她不敢把真真的事情告诉家里的长辈,怕她们担心。   再者,家里的长辈,毕竟不像她们一样,思想这么开放。   若是让言永福他们知道这些,不但不会支持真真,肯定还会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再出门。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真真的行为是丢人的。   蓝冉莹拧着眉,叹息一声说:“我找真真说了几次,但她不太想和我深聊,我也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这都几天了,也没有出门。”   浅浅一脸古怪的说:“难怪爹娘没有怀疑吗?”   以前天天跑出去,突然这么安份,谁信啊?   蓝冉莹睨着浅浅说道:“她不是要打理三只小熊吗?锁在房里思考怎么开业,将来才能挣钱,这不是很好的理由吗?”   浅浅莞尔一笑,“和你一样吗?”   蓝冉莹打趣骂道:“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浅浅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说:“哎呀!她是我言浅浅的妹妹,能差到哪里去,不过这几天钻到了死胡同里去,过些天就好了啦!”   在没有她之前,言家最厉害的人可就是言真真啊!   其实言真真一个农家出身的女子真的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她喜欢的对象不是古璇青那样的出身,随便嫁去哪一个清白人家,撑起一个小门小户都是没有问题的。   “真真!”   浅浅正和蓝冉莹在聊真真的事情,耳边就听穆清突然插话,不解的侧目问:“她怎么了?”   穆清手指一处,浅浅她顺着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女子走入胡同,而那个熟悉的背影,不正就是真真吗?   “是真真?”蓝冉莹也看到了,低叫了一声。   浅浅一下捂住了蓝冉莹的嘴,在蓝冉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拉着穆清就跑了,蓝冉莹急得‘哎’得叫了一声,又不敢大声嚷嚷。   左右看了两眼,蓝冉莹一急,就跟着浅浅一起跑了。 ☆、101、小姑婚讯   蓝冉莹一路缠着浅浅,让她再回去看看,不要急着回去,唯恐真真吃了亏,俩人嘴巴不停的回了育幼院。   进院就在大厅里看到两尊黑面神,蓝冉莹脸色一白,暗道一声:“惨了!”   她都忘了这事了,这下直接撞在刀口上了。   “冉冉,你说,你刚才去了哪里?”姚氏脸上温婉的笑容尽褪,一脸严厉的看着蓝冉莹。   蓝冉莹苦笑一声,偷看了一眼浅浅,就见她神色淡定,一点也不担忧。   “姚姨这么凶的干嘛,吓到我了,我一受惊,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不舒服了啦!姚姨快笑笑,笑笑!你这样都不美了。”   浅浅一副赖皮的样子溺在姚氏的身边,又是挽手臂,又是戳她的嘴角,让她露出笑容。   姚氏苦笑不得,但又不能对浅浅说什么,只是严厉的望了一眼蓝冉莹,这才对浅浅温声相劝。   “你如今不比以前,到底是怀了孩子,街上行人多,你们就这么悄悄跑了,都不知道我和你娘多担心!”   浅浅双手拉着耳垂,做了一个讨饶的表情说道:“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这次都是我任性,清哥哥和二嫂都是被我拉着跑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姜氏沉着脸,不高兴的说:“你是看自己怀了孩子,娘不会说你什么是吗?”   浅浅一副惧怕的样子,倒数三步,夸张的说:“怎么会?娘在这个家里的威严谁也不敢挑衅,这次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姜氏没好气的白了眼浅浅,“好了,别耍宝了!没事回来了就算了,娘只是告诉你,你们这样跑了,我们会很担心的。”   浅浅连连应声,不断的表达他们知错了。   这样突然一声不吭的跑了,本来就是他们做错了,被骂也是活该。   只能说姜氏和姚氏还是疼惜浅浅他们的,训斥了几句也就算了,又立即去张罗准备吃食。   蓝冉莹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拍拍胸口说:“幸好是你在,不然的话,我娘一定不会饶过我。”   浅浅斜视着蓝冉莹,兴灾乐祸的说:“二嫂,你最好小心一点,姚姨看你的眼神不善啊!你今天晚上最好还是帖着我二哥走,事先把事情告诉我二哥,让他替你顶住。”   蓝冉莹白了眼浅浅,低骂:“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为了你啊!”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可不是为了我,明明是为了真真,而且刚才要不是我拉你,你还不肯走!难道你不知道,回来得越晚,被骂得越惨吗?”   蓝冉莹嘀咕一句,“我当时哪里想到这些啊!说到这里,倒是真真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差一个人去打听打听情况啊?”   “打听什么情况啊?”浅浅好笑的扬高了眉看向蓝冉莹。   蓝冉莹不解的问:“你怎么回事啊?一点也不担心吗?”   浅浅摇了摇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息说:“你啊!还是嫩了些,你明知道古璇青喜欢真真,你还在担心什么啊?你又不是真真,当局者迷。”   蓝冉莹怔了下,猛然反应过来,拍拍额说:“对噢!我这呆蠢呆蠢的在做什么啊?”   “谁知道你!”浅浅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蓝冉莹略薄的脸皮微红了一点,自我找了一个台阶下来,嘀咕说:“我一定是关心则乱,嗯,没错,就是这样!”   蓝冉莹说罢还肯定的点点头,一副自我催眠的样子。   浅浅抿着嘴轻轻一笑,突然侧目看向穆清,敛去笑容,瘪着小嘴可怜兮兮的叫道:“清哥哥……”   穆清眼神微急的看向浅浅,抬手摸了摸她的唇瓣,等着她的下文。   浅浅撒娇的噘着小嘴央求说:“我突然好想吃清哥哥打的野味噢!清哥哥明天上山给我打野味好不好?”   穆清立即起身道:“我现在就去!”   浅浅一下拉住他说:“不用了啦!明天再去啦,你现在去,我怕你晚上赶不急回来,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啦!”   穆清犹豫的看着浅浅,眉间逐渐拧紧。   蓝冉莹在一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十分无奈的说道:“我说浅浅,你和妹夫说话的时候,怎么就啦啦啦的没完啊!平时你和我们说话,也没见你这样啊?”   浅浅回眸白了眼蓝冉莹,笑骂道:“怎么?你在床上和我哥说话的语气,难道与平时和我们说话的语气是一样吗?”   蓝冉莹略想了一下,脸皮渐渐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脸艳如晚霞,吱唔的说:“这又不是在床上。”   浅浅朝着蓝冉莹俏皮的吐舌,顽劣的说:“你管我啊!”   蓝冉莹轻笑的摇了摇首,看向穆清,他还就吃浅浅这一套,被浅浅捏得死死的。   看浅浅一句话,让穆清陷入两难,蓝冉莹好心好意的提醒说:“你就先去厨房用新鲜肉做道菜代替一下,明天一早去山上打猎回来了,晚上再给她另做一顿,不就好了吗?”   蓝冉莹的提议,穆清觉得可行,却是询问的看向浅浅。   浅浅笑吟吟的点头道好,穆清这松了紧皱的眉宇,道:“我马上去!”   浅浅一下拉住穆清的手,撒娇的左右晃着,娇声娇气的说道:“怀了宝宝好无聊,哪里都不能去,你明天去山上的时候,把大白带来陪我解闷啊!”   穆清身子一怔,瞬间明白过来了,神色复杂且激动的望着浅浅,一手反握住浅浅的手,满腔的爱语不知道自何说起,全身都抑制不住的微微颤动着。   浅浅根本不是嘴馋野味了,她不过是把之前俩人说的话去实行了,给了穆清一个暂时离开她去带回来大白的借口。   “好啦,快去快去!要发挥出你最高的水平噢!我现在是孕妇,嘴巴可刁了!”浅浅推着穆清的肩,喳喳呼呼的赶他去厨房。   平时最腻腻歪歪的人就是浅浅,但是当穆清真的流露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又先害羞起来了,怪也只怪穆清的眼神太过灼人,被她这样看着,不单一颗心要跳出来,就是人都要自燃了。   穆清被浅浅强行推离出去了,蓝冉莹就有些受不了的说道:“我说浅浅啊!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害得我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浅浅低眸微微一笑,抬眼时,早已敛去面对穆清时才会露出的甜蜜中略带羞涩的眼神。   “怎么?眼红了吗?你和我二哥也可以啊!再说,你们平时玩得也高端啊!都是花式秀恩爱!”   蓝冉莹脸色一红,嗔言道:“你胡说什么啊!”   怔了下,她又犹豫的问:“什么是花式秀恩爱啊?”   浅浅挑着眉笑说:“就是秀恩爱不好好秀,拐着弯来的!比如说你之前教我二哥学习写字,我二哥什么字都不肯先学,就是一定要先学会写你的名字,还把写有你名字的纸带在身上,天天复习。然后你再来向我们报怨,说二哥把你的名字写得多么多么丑,这就是所谓的花式秀恩爱!”   蓝冉莹怔了下,想到之前二郎学习写字时,是有这么一出,她当时也就是这么说了一下,根本就没想过什么花式秀恩爱。   “我根本就没那意思!”   浅浅笑得揶揄的捅了捅蓝冉莹的腰肢说:“但是这在大家眼里就是这意思,特别是一些单身没有恋人的人啊!你是没有注意真真当时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   “啊?”蓝冉莹一脸紧张的样子。   浅浅笑说:“逗你的啦!浅浅就是有点羡慕而已,她也很想把写的字给古璇青看,或者让古璇青亲自教她。”   蓝冉莹怔了怔,红颊更艳的说道:“被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么一点意思似的。”   浅浅白了眼蓝冉莹,肯定的说:“本来就是这意思,什么叫做好像啊!”   蓝冉莹眼神微虚的晃了晃,一副迷人的娇羞样。   下午没事的时候,浅浅列了一张单子,让子衍帮着采购回来了,都是为了教蓝冉莹做西餐而准备的材料。   直到晚膳用过,浅浅还未见真真回来,和穆清两人在后院里散步消食的时候,忍不住嘀咕起来了。   “这傻姑娘该不会是直奔全垒打了吗?可别给我刚示爱就献身啊!”   穆清一手环着浅浅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轻捏了一下示意浅浅看向他。   浅浅抬眼,四目相对,穆清这才说话道:“没关系,古大夫会负责的!”   穆清是不觉得婚前亲密相处有什么问题,因为在他眼里,根本就没这么条条框框,他看浅浅这样嘀咕,只以为浅浅担忧的是这事,便说了他对古璇青为人的猜测。   浅浅抿唇苦笑,看穆清不懂,反正闲着也没事,就跟他说起了古璇青和真真之间的事情。   越说浅浅叹息得也就越大声,“哎!其实古璇青再好,但是对真真而言也不是良配,这丫头的眼光也太高了,竟然千挑万选看中了古璇青。”   穆清不解的拧起了眉,大言不惭的说道:“关他们什么事!”   穆清嘴里的他们,正是刚才浅浅提到的古璇青的爹娘,以及一些其他的亲人。   浅浅耸耸肩,继续解释说:“这就好像我爹娘一样,他们给了我性命,把我抚养到这么大,他们对我有恩,我这个做女儿的,在不盲目听之任之的情况下,我得孝顺他们,照顾他们,这也是我平时极迁就他们的原因,可明白?”   穆清点点头,“你之前已经说过了,还让我也这样,并且把你的亲人当做我的亲人来对待。”   “对啦!好聪明!”浅浅笑吟吟的夸了一句。   穆清却是拧了眉,肯定的说:“你也说了不盲目,若是你爹娘不许你和我一起,我肯定带走你的!才不管他们怎么想!”   “呃……”   浅浅微愣,找不到反驳的话。   须臾,这才说道:“我爹娘不会的!他们都很喜欢你,他们的希望就是我们俩在一起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然后生好多好多小穆清和小浅浅。”   穆清面色一柔,傻傻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浅浅又给穆清说了会古璇青和真真的事情,他却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浅浅便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浅浅之前打听过了,古璇青的娘系出名门,且不在南阳县。   试问,夫君儿子都在南阳,她一个女人为何不同行,可想而知这个女人是舍不得国都的荣华富贵的,这样眼高手低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真真这样没有一点家世背景的姑娘。   每次想到这些,浅浅就觉得头疼,认为真真这门感情最好是夭折,对大家都好,但是想到古璇青的为人,浅浅又觉得,南阳的确挑不出第二个比他更优秀的男子。   作为姐姐,浅浅自然不会觉得自家妹子哪里比别的名门姑娘差,而且也希望她能嫁一个条件又好,又喜欢的男子。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这些都是浅浅自己琢磨猜的,是不是十拿十的准确,她也不清楚。   可能古夫人不跟着古璇青他们来南阳,有他们家自己的原因,但是浅浅站在女人的立场想这件事情,觉得最大的可能,也许是接受不了南阳的偏远及落后。   “我们回屋吧!”   走了好一会儿了,穆清出声提醒一脸沉思的浅浅。   浅浅抿了抿唇说:“嗯,正好绕过去看看浅浅回来了没!”   浅浅和真真的屋子本来就隔得不远,所谓绕过去看看,也不过是选择走哪一条路而已,两条走廊都能到屋,只是一条不经过真真房门而已。   浅浅和穆清两人慢慢往回走着,还没到真真房门,刚到走廊,就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背影不用问也知道是真真,但是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却明显和下午不同了,浅浅当下就怒火中烧,一下甩开了穆清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向真真。   “言真真!”   一道严厉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几分寒意,吓得一脸笑容的真真弹跳了一下,回眸一看来人,拍拍胸口嘀咕。   “姐,是你啊!吓我一跳,干嘛啊?这样叫我!”   浅浅一下揪住了真真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还问我怎么了啊?我下午出门看到了你,你去了古家医馆,但你当时穿的明明就不是这身衣裳,你说,这么晚回来还换了身衣服,你下午做什么了啊!”   真真脸色一红,挣扎的躲开浅浅的手,埋怨说:“姐,你怎么这样!怎么能跟踪我!”   浅浅气得一下打在真真的手臂上,骂道:“谁跟踪你了啊!下午我们和娘去买布给孩子做衣服,正巧就看见你了。你少给我扯开话题,你快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怎么出门一趟,连衣服都换了?”   真真垂眸一喜,扯了扯身上的裙子道:“姐,你没看出来吗?这是我做的那条裙子啊!”   浅浅怔了下,在月光下细看一眼,这才认了出来,刚才也是太急了,一时倒是眼拙没瞧清。   “你怎么突然穿了这条裙子?不是馥儿卖走了吗?”浅浅挑了挑眉,难怪当时古璇青要问哪一套是真真亲手做的。   这恩爱就秀得有蛮曲线啦!弧度够长,一般人反应不过来。   真真一脸扭捏的娇笑说:“没有啦!他说这件衣服是打算送给将来的妻子穿的。”   “噢?怎么到了你的身上?”浅浅挑了挑眉,一脸狐疑。   浅浅抿唇娇羞一笑,道:“我去问他事情的时候,不小心在院里摔了一跤,衣服磨破了,他就把这衣服给我换上了。”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噢,原来是衣服磨破了啊!”   好吧!原来是她多想了。   不过古璇青这示爱也示得太阴晦了吧?送件衣服给真真,然后再告诉她,本来是打算送给未来妻子的。   也亏得真真被他吃得死死的,看真真这样子,不过一件衣服就被收买了,浅浅觉得她肯定最后也没有逼出古璇青亲口说出那几个字。   “对啊!”真真笑着点点头,却是突然一顿,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微微眯起眼问道:“姐,你刚才那样,该不会是以为我和他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吧?”   浅浅讨好一笑,“姐不过也是关心你,怕你被人骗嘛,你毕竟还小,涉世未深!”   真真脸色一变,不悦的娇斥:“姐,你怎么能这样嘛!古大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   浅浅脸上讨好的笑容一顿,心中叹息一声,得!真真这都不会替她自儿打抱不平了,折腾了半天,真真不觉得她自儿被误会有什么委屈,倒觉得浅浅这样猜测一下,污辱了古璇青的人品。   “好吧!是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好吧!谁叫你出门一趟就换了件衣服回来,也幸好是被我捉到,要是娘的话,哪里有这么好的性子听你解释这么多!”浅浅道歉完了,还顺便威胁了一句。   浅浅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惨叫说:“啊!你说下午和娘一起,然后看到我进了古家医馆,那娘也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吗?”   浅浅翻翻白眼幸灾乐祸的说:“你也知道怕了啊?”   真真讨好的拉着浅浅的袖子道:“好姐姐,你快说嘛!娘知道了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不高兴啊?”   浅浅一下抽回袖子低斥:“笨啊!娘要是知道了,现在哪里还会是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我当时甩开了娘,娘不知道这事啦!”   “还好还好!”真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拍拍胸口。   浅浅扬眉探究的问:“你到底和古璇青怎么样了啊?你今天过去,他总该给了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吧?”   真真咬着唇,一脸无辜的摇了摇脑袋。   “啊?什么都没说吗?”浅浅脸色微变。   真真嘴角压抑不住的轻扬,一脸扭捏的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他把这件衣服给我了,我有豁出去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没直接和我说,就让我自己想,但是把这件衣服给我了!”   浅浅嘴角抽了抽,好吧!古璇青这怪人,示爱的方式比较特殊,她也就不评价了。   “他也解释了那天那个姑娘只是她的表妹,姐你也真是的,当晚就知道了怎么就一起不告诉我啊!”   真真埋怨的看了眼浅浅,这事早说了,她也不用伤心几天啊!   浅浅翻了翻的白眼,一脸无辜的说:“关我什么事啊!这事古璇青还打馥儿出生就知道她是他表妹呢!古璇青都没说,我来说什么啊!”   真真瞪大了眼,不满的说:“姐就是故意的!”   浅浅鄙视的瞪了回去,斥道:“懒得理你!你啊!现在和古璇青的关系明朗化了,就好好用功学习,别再天天是想这些了,什么都抵不上多学几个字。”   真真一脸兴奋的说:“古大哥也是这样说的,还让我以后把功课给他检查,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屋练字去!不然到时候字太丑了,会被他笑话的。”   真真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跑回了屋。   浅浅看着她高兴的背影,失笑的摇了摇首,侧目和穆清说道:“我果然就是白担心一场啊!”   穆清拍了拍浅浅的脑袋,扶着她俩人回了屋。   经过这次的事情,真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每日不是念书识字就是跟着习武,闲瑕的时候就抱着那件衣服傻笑。   至于开三只小熊的事情,真真这会儿压根就忘到了脑后,浅浅看她学习这么用功,也就没有提出来。   再者,她也想了下,真要是和古璇青成事了,古家怎么会同意一个媳妇出来抛头露面呢!   这事浅浅跟邱子衍提了下,他便把阿三和言曦两人带在了身边,打算自小培养,但主要还是培养言曦。   毕竟阿大和阿三是兄妹,俩人的情况自然是一样的!现在带着阿三一起,也不过是阿三年纪大些,现在得先由她先经手,往后再让言曦慢慢上手。   这段日子里,怀了孕的浅浅,没有一点正常孕妇该有的反应,就拿一般孕妇吃不得油腻的事情说吧!   浅浅吃猪脚已经大半年了,胸倒是长了些,就算怀孕了这猪脚也没有断过,浅浅总想着猪脚这么油腻,等哪里吃不下反胃的时候再不吃好了,但是一吃就没停,完全没有一点反胃的迹象。   这算是平平安安就度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就连之前姜氏和姚氏不看好浅浅进厨房里教蓝冉莹厨艺的事情都在她强壮的身体之下,让两人没有一句反驳的话。   眨眼就快到春耕的日子了,浅浅看着言永福夫妻俩没有一点回西顺村的想法不免有些奇怪。   虽然她是不想爹娘再继续种地辛苦了,但是家里的田地,又不像她的千亩良田已经租给佃户了。   家里既然有地,自然就得回去打理啊!更何况言永福这人,把土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家里怎么富裕,言永福总觉得他就是一个庄稼人,而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也就是家里的那几块地,那是生存的根本。   这日趁着吃饭的时候,浅浅故意将话挑明了直问。   “爹,家里这么多地,也该打理了吧?我看着不如让二哥先辞工回来帮忙,等春耕完了,正好就准备开酒楼了,也就不用再去别人家酒楼上工了,你觉得怎么样?”   言永福有些不自然的说:“家里的地,我都租给别人了,不用再回去打理了,到了年末收成的时候,去收租子就是了。”   浅浅脸色微变,不自然的笑说:“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怎么之前没有听爹提前过啊?”   “是啊!爹怎么连我也没说啊!”二郎一脸迷茫的附和。   浅浅一见这样,就觉得这中间有猫腻。   言永福若是觉得她怀孕了,不和她说这事怕她操劳也能说得过去,但是二郎呢!这事怎么可能不和二郎说一声。   言永福心虚的左右瞟了几眼,就是不敢与儿女对视。   老实了一辈子的言永福可没说过几次谎话,而且只要说谎人就开始紧张,旁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就像他此时的样子。   “爹,你说,是不是被奶他们要走了?”真真脸色怪异,阴沉了下来,口气十分的恶劣。   浅浅看了眼真真,没有阻止她的无礼。   言永福尴尬的说:“哪能啊!爹怎么也不能打地给了他们是不,这些可是留给大郎和二郎兄弟俩的!”   真真双手环胸,凉声道:“你知道就好!”   浅浅瞥了眼真真,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浅浅软言轻语哄问:“爹,是不是你身子哪里不舒服,所以才把地租出去了啊?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得马上告诉我们,你们带你去看看大夫,讳疾忌医可不行啊!”   言永福摆着手,不甚自然的走到一边坐下,一脸尴尬的说:“不是不是,其实就是希颖要嫁人了,娘要我给她几亩地做嫁妆,正巧老章家里人口多,土地少,我就私下租给了他,省得到时候麻烦事不断。”   真真一下就跳起来了,骂道:“凭什么啊!姐嫁人家里的几亩地都没分给她,小姑嫁人,凭什么要我们家的地啊!这是留给大哥和二哥的,谁也不许动!”   虽然这地不值几个钱,但对言家而言,就有点像是传家宝的意思。   就像西顺村的祖屋,言二郎虽然娶了妻,但从来没人说过祖屋给他,因为这是言家人的默契。   这间祖屋将来是要留给大郎的,即使将来言家发达了,这间祖屋,大家都看不上了,可是长幼有序,该留给谁继承就是谁的。   姜氏嗔了眼真真,低斥:“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当初你姐嫁人,家里的地还是她帮着买的!哪里看得上这些地啊!”   真真沉着小脸,一脸不快的说:“怎么着,这意思是小姑看上了,就想要吗?他们还真要臭要饭的是一个德性!”   “真真!”言永福一声喝斥。   对着一屋儿女的样子,脸色微敛,低声劝道:“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真真撇了撇唇道:“我又没有说错!”   姜氏见言永福即不悦又难堪的样子,忙对真真低训一句,“你还说!”   真真看了看言永福夫妻俩的脸色,这才闷闷的闭上了嘴。   “好了,这事反正爹都解决了,再者,我也觉得不种地比较好,我也不想爹这么辛苦!”   浅浅笑吟吟的走过去,拍拍真真的后背以示安抚,示意她别再继续说了,有些话点到即止。   浅浅语音落下,屋里沉默了片刻。   每次谈到邓氏及二房的那些人总是这样,原本一家和乐的气氛也总会被他搅散,有时候真的觉得他们就跟老鼠屎一样。   “小姑怎么突然要嫁人了?嫁的是哪户人家阿?”浅浅轻咳一声,拉着真真到一边坐下,仰起小脸看向言永福。   邓氏要求高,言希颖眼光也不低,再加上如今浅浅她们的生活好了,二房那帮人可是卯足了劲,就想希颖和如玉嫁得好一些,以示来踩浅浅他们一头。   言永福一脸尴尬的样子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全德镇的富商少东,全德镇离这里有一些远!坐马车也要一日的脚程。”   邓氏就是草草几句炫耀的话,就开始要田的事情,他不同意,邓氏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更不可能说几句好话。   浅浅一脸古怪的问:“全德镇的富商少东?离得这么远,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姜氏抿了抿唇说:“这也是缘份,说是希颖救了富商老爷,然后他为了报恩,就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希颖,说是已经过了文定,这次提亲,也见到了那位少爷,村里的人都说长得一表人才,光是送的定情玉佩就起码值五百两银子。”   浅浅嘴角抽了抽,凉声道:“这样说来,倒真是一门好婚事。”   真真酸溜溜的答腔,“出不知道走了什么好狗屎运,就小姑那性子还会救人,这一辈子只怕就做了这么一回好事,竟然就碰上一个知恩图报的,对方肯定觉得小姑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姜氏白了眼真真,低斥:“希颖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过是有些被宠坏了。”   “得了吧!”真真不屑的哼哼,满是不认同。   姜氏嘴巴动了动,没再说什么,清楚自家儿女都不喜欢他们,说多了也不能改变他们什么观念。   “爹,小姑大婚时,你准备送些什么?”浅浅比如关心的是这种实际的问题。   姜氏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送什么他们肯定都不会满意的,就按规矩来吧!到时候二房送什么我们再加一成就是!”   浅浅眉眼一挑,喜上眉梢的说道:“爹你可真英明!”   言永福看了眼浅浅,浅浅立即有所收敛,微微一笑,眯了眯眼。   二房肯定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送给希颖,而且崔氏也是一个厉害的,有好东西才不会便宜给希颖。   跟着二房一起送礼,再在他们的份量上重一点,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就是邓氏吵的话,他们也有反驳的话。   其实以言家现在的条件,给一份像样的嫁妆,不是置办不出来,但是对于言希颖他们这种人,给了他们,他们也没有一句好话。   与其把银子给这些人,倒不如直接丢到河里,至少河水还会扑通一声响,给点反应。   浅浅笑眯眯的想着,希颖嫁远了,又少了一个祸害,忙问道:“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姜氏露出一抹笑容道:“男方定了在四月初七!”   浅浅脸色微异,不解的问:“四七四七?死妻死妻?这是谁选的日子啊!不是和小姑有仇吧!”   “哈哈,你这一说还真是啊!”真真怔了下,大笑出声。   一屋人除了言永福和姜氏脸上略有不快,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笑容。   姜氏低斥一声,骂道:“胡说什么!四月初七是大吉的日子,再说了,七上八下,七可是一个好数!少不懂还胡说了!”   浅浅吐了吐舌,撒娇的说:“好么好么,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我也想小姑嫁得好啊!不过小姑嫁了,奶怎么办?是跟着二叔还是跟着小姑走啊?”   “哪有出嫁的姑娘还带着娘的!”姜氏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说罢又觉得不对,忙慌乱的看向蓝冉莹,就见蓝冉莹的脸色满是不自然。   “小冉,不是说你!你们的情况不一样,而且我和你娘也相处得就像两姐妹一样。”   姜氏急忙解释,蓝冉莹却是不自然的干笑说:“我明白的!”   出嫁女儿带着娘亲出嫁,的确是一个笑话,再说她的情况也真是不一样的,嫁到言家这么长时间,言家待她好不好,她哪里会不知好歹不会分辨。   而且邓氏还有两个儿子在的情况,怎么可能跟着女儿去女婿家,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骂她这两个儿子么!   邓氏可以不在乎言永福会不会被骂,但是绝对不会连累到言楚书的名声,因此,邓氏跟着出嫁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听村里人说,你二叔一家到时候可能是移居全德镇!”姜氏一脸不自然的开口,完全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这话说完,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   言永福反应过来,猛的偏头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姜氏尴尬的说:“那天去买菜,正好碰到隔壁的张婶子,她告诉我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希颖出嫁,娘他们干不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吧?都跟着移居过去干什么?”言永福一脸阴沉不快的样子。   姜氏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婶子说是弟妹亲口告诉她,还四下炫耀说到时希颖的夫家会出银子帮小叔损一个官。”   浅浅嘴角一抽,鄙夷的说:“先考上举人老爷再说吧!不损官呢!也不嫌丢人。”   真真一脸嘲笑的附和:“就是说么,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上举人老爷,也不踏踏实实的干活!就奶相信叔能做大官,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不信的!”   浅浅双手一摊,轻鄙道:“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二郎附和,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怪笑。   三兄妹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惹得言永福侧目,这才收敛了一些!   “不行,这事我得去问问清楚!”言永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言家三兄妹瞬间变了脸色。   浅浅一下拉住了言永福,劝说道:“爹,你就不要管了啊!到时候我们随份礼过去就是了啊!难道你都忘了,二哥成亲的时候,奶和叔他们都没有过来,我们管这么多干什么?”   言永福拧紧的眉掠过一抹异色,却还是坚定的说:“不行,我得回去问问清楚这事,当初爹走时,就把这个家托给了我,特别是希颖的婚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婚事,不能让他们搅和了。”   浅浅一下就抱住了言永福的胳膊,忙中生智的大叫:“哎哟!爹,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怎么啦?怎么啦!”言永福脸色一下就变了,也不说回西顺村了,对着二郎就吼道:“赶紧,赶紧去请大夫!”   眨眼间,言家就陷入了兵荒马乱之际,穆清一下推开了言永福,紧张的将浅浅抱入怀里,就见言永福被摔得一个四仰八叉的模样。 ☆、102、彻底决裂   浅浅看到自己老爹摔倒在地,还是被没轻没重的穆清推倒的,当即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贴耳小声娇斥:“你怎么能对我爹这么粗鲁?”   穆清脸上未露一点惭愧,像是没有听到浅浅的话一样,只是一个劲的担忧着她的身体。   “谁叫他气你,还气得肚子都痛了!你忍忍,二哥叫大夫去了,马上就会没事的!”   浅浅没好气的白了眼穆清,顺势倒在他怀里,小声说道:“我是装的啦!”   穆清怔了下,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   言永福这下已经爬起了身,听了穆清的话,一脸惭愧的说:“都是爹不好!你现在怎么样?还觉得肚子痛吗?”   浅浅不过是想阻止言永福去西顺村趟这趟浑水,并不是故意让家人担忧,因此,顺势轻轻揉了下肚子。   “好像不怎么痛了,刚才可能一时着急,太紧张了的原因,才会觉得肚子好痛!”   言永福捏了把冷汗,感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等会还是让大夫看看。”   “好!”浅浅抬眸,微微一笑,心中略有些愧疚。   她明明知道家人十分紧张她,竟然还用了这借口来留住爹的脚步。   其实浅浅能理解言永福的立场,毕竟是家里的长子,就算是对邓氏对言楚书再失望,但是他敦厚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忘了邓氏是他的娘,言楚书是他的弟弟。   再加上言希颖又是小了他二十多岁的妹妹,言家这个老来女,不说言老爹和邓氏看得重,就是言永福也是极疼她的,在希颖幼年时,当了自家闺女在照顾。   现如今希颖要嫁人了,言永福心里就跟嫁女一样,说不出的开怀。   看着一脸愁容的言永福,浅浅叹息一声,劝说:“爹,奶他们这样做,定然是和男方家里谈好了的,而男方家里肯定也是同意了的,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这么冒失的过去。”   言永福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浅浅说道:“但愿!”   浅浅抿了抿唇,没再多说,心里却有些不舒坦。毕竟站在言永福的立场上,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定然要去了解一二的。   言家的门楣,邓氏虽然没指望过言永福撑起,但是言永福身为长子,自幼心里就有那一份坚持在。   浅浅想想,觉得她是不是该让言永福回一趟西顺村,至少让他把事情了解清楚,而且以邓氏他们的为人,事情真的决定好了,不会因为言永福而改变,不过就是言永福会被奚落一顿。   浅浅不舒服,也没有挪位置,大夫也没有多长时间就来了,跟着二郎去请大夫的人还有真真,请来的人自然是古璇青。   真真现在可是完全把古璇青当自己人,家里但凡有一点不舒服的,她都要去把古璇青请来。   以前没有确定感情是为了多见古璇青一面,现如今是她只相信古璇青的医术。   “又要麻烦你了!”浅浅坐在椅上,伸出右手,小脸红润健康。   来的路上,真真已经唠唠叨叨的说了家里的事情,不算条理清晰,却也足够让古璇青了解出了什么事情。   再看浅浅这样,古璇青心如明镜,上前替浅浅把了下脉,果然脉博强劲,身体并不不妥。   “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郁结在胸,以后尽量保持心胸开扩,心情舒畅就会没事了的!”   真真扬眉一脸责备的看向言永福,嘀咕说:“爹,你也听到了吧?”   言永福满脸愧疚搓着手,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浅浅本来觉得装病骗家人心里就不舒坦,而且以真真的机智也看到出来,她是在装,明天她这会儿也不过是为了吓唬言永福。   但是看到言永福的举动,浅浅心下一阵抽搐,觉得自个儿十分的不孝。   “真真!”浅浅轻叫了一声,对她摇了摇首。   真真抿了下唇,没有答腔,走近古璇青身边问道:“我姐要不要吃些什么安胎药稳固一下?”   “这倒不用了,保持好的心情就行!孕妇多笑笑,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漂亮一些!”   古璇青看浅浅脸色极佳,面色红润,并没有再给她开多的安胎药,而且自胎稳后,浅浅也不乐意喝药,她怕她说的家人不相信,就借了古璇青的口说这事。   “听到没,姐要多笑笑!”真真说这话,目光却是望向言永福。   浅浅抿了下唇,还未开口,古璇青已经先一步出了声,似笑非笑的叫了一声,“真真。”   真真回眸,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我送你回去!”   “嗯哼!”古璇青眼里带有诡异的笑容,看得真真一阵不自然。   俩人并肩出了大厅,二郎拍下额说:“哎,我忘了给诊金了!”   二郎说罢就要追上去,浅浅笑着阻止道:“不用了,真真会给的!”   真真刚才的行为,古璇青那样的出身,肯定觉得是十分的不妥,二郎现在追过去,不正好看到古璇青训妻嘛!   真真又好面子,还是别让二郎瞧见比较好,再者,古璇青出诊他们家也不是一次二次了,除了每次去药馆拿药,直接把银子给掌柜,他哪次肯收银子了。   一点碎银推来推去不单显得寒碜,还见外。再加上现在他们晚一辈都是心知肚里,清楚彼此的关系,也并不讲究这些,只当是朋友免费看诊。   送走了古璇青,浅浅也被穆清扶回了屋里,姜氏和姚氏又炖了些补品给她补身子。   晚上,浅浅躺在床上,侧身看着厅里还在练功的穆清,盯了许长时间,穆清才收敛一身气息,缓缓抬眼看向浅浅。   浅浅立即扬起灿烂的笑容,娇声问道:“练完了吗?”   “嗯!”穆清起身,拂了拂衣裤。   浅浅小屁屁一拱一拱的往后退了两步,热情的说道:“快来睡觉,快来睡觉!”   穆清眼里布满笑意,宽衣躺上床,缠人的浅浅立即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爬。   穆清不放心的一手扶住浅浅的腰,盯着她的脸上的笑容看了一秒,才温声问道:“这样睡?不会不舒服吗?”   在浅浅自个儿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穆清已经发现了浅浅的变化,腰身明显不如以前纤细。   浅浅在穆清的怀里拱了拱,大大咧咧的说:“不会啊!”   虽然家里人都很紧张,但她自个儿倒真没觉得有哪里不同,还是和以前一样,身轻如燕,能跑能跳,不过姜氏说这样会跌了孩子,所以她也不会刻意去跑跳。   最大的差别,就是比起之前能吃能睡了一些,有点朝着猪的生活去发展。   刚症出有孕,姜氏和姚氏天天炖补品,她还不乐意吃这么多,但现如今会主动去找东西吃,这就是差别。   穆清不放心的叮嘱,“不舒服就要说!”   他不明白浅浅怀有身孕也有四个月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大,私下问过了姜氏,每个人怀孕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像浅浅这种身形纤细单薄的,没这么快显怀,肚子里的孩子太小了的原因,一般五个月左右就显现出现了。   “不用担心啦!”浅浅舒服的喟叹一声,双手紧紧了抱住穆清的脖子,小鸟依人般的窝在他的怀里。   穆清小心翼翼的抱稳浅浅,心里想着,等浅浅的肚子显怀了,就一定要她改掉这种睡姿,这般睡法,孩子都会被压坏。   浅浅还想着之前的事情,有些睡不着,闭着双眼,嘴里喃喃的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该让爹去一趟西顺村?”   穆清抿了抿唇,不大在意这种事情。   他只是强调说:“下次不准装病!”   浅浅睁眼,促狭一笑,“怎么?很担心,是吧?”   穆清眼神一凛,严厉的说:“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讨好的抱着穆清亲得满脸都是口水的哄道: 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好嘛好嘛!我都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穆清斜斜看了浅浅一眼,算是放过了他。   浅浅立即又是一脸赖皮的笑容,抱着穆清软语央求的问道:“你说嘛说嘛!我是不是要让爹去一趟西顺村!”   穆清皱着眉,反感的说:“反正他们这么讨厌,就让他们滚啊!”   浅浅咧嘴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爹好像很不放心的样子,哎!我主要是觉得,邓氏他们跟着过去的话,以后小姑婆家的日子肯定天天精彩!现在不让爹去掺和吧!他心里又不舒服,让他去掺和吧!他又肯定要挨骂。但是回过身一想,其实过去一趟也好,省得以后知道邓氏他们过得不好了,言永福更加自责,到时候,这责任可就推不掉了,因为我爹的性格,肯定会觉得是他今日没劝止的原因。”   浅浅碎碎念完,穆清突然说道:“我倒希望他们过得好!”   “怎么?”浅浅一脸狐疑的看着穆清,并不觉得他像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而且因为她的关系,穆清一向看不上邓氏那些人。   穆清一本正经的看着浅浅,反问了一句。   “他们好了,就不会来找我们了,不是吗?”   浅浅一想,倒还真是这样!   邓氏等人的性格,若是言楚书真的当了官,他们可不会让大房这边沾到一点便宜,以后肯定就能断了往来,如此说来倒是好事。   “反正爹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明天陪爹回去一趟就是!”穆清果断的说道,尔后拍拍浅浅的脑袋说:“你就不要多想了,快些睡吧!时间不早了了!”   浅浅嘴巴努了努说:“我也要去!”   穆清皱眉,正待反驳,浅浅就眼睛一横,恶狠狠的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壮得像牛似的!再说了,邓氏他们也气不到我,若真有什么不痛快,我才不生气,就直接让你打他们了。”   穆清拧眉,挫败的说:“保证不生气?”   浅浅俏皮的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说道:“肯定不生气,为了他们这种人,完全不值得!”   穆清扬了扬眉眼,意味深长的说:“但愿你明天能这么想。”   浅浅抱着穆清,又是一阵迷魂汤灌了下去,一个劲的叫道:“好清哥哥,清哥哥最好了。”   “睡吧!”穆清宠溺的看着浅浅一副赖皮的样子,他不过就是太清楚她的性格了,不管怎么说让她不要去,她也定然要去的,又何苦为了这种一定的结果而争执,浪费睡觉的好时光。   舒服的睡了一觉起床,睁眼就能喝到姜氏的爱心补汤。   浅浅由于怀孕了,越来越嗜睡,起床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但是为了她,厨房时倒是时时温热着补品及其他一些适合孕妇吃的食物。   “爹呢?”这会儿已经是半上午,吃饭也没有去偏厅,而是姜氏送到了她的房间里来的。   姜氏眼神一慌,牵强的笑说:“他还能去哪里,还不是跟着子衍在染布。”   浅浅这些日子没有管事,但是据邱子衍说,染布坊已经开始在接单了,虽然刚开始只是几桩小单,但总得来说,付出也是有收获的,渐渐有了收益。   而邱子衍也开始看门面了,打算自产自销。且三只小熊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家里已经有了数套成衣,也能够面世了,虽然世面上如今有许多各色各样的夫妻装,但设计出来的,总不如浅浅设计得好看自然。   “噢,那你叫爹换身衣服,到前厅等我们。”浅浅埋首在吃东西,也没有察觉到姜氏说话眼神的不动,顺势如此回了一句。   姜氏怔了下,紧张的问:“换衣服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浅浅这才抬眼,理所当然的说:“要出门肯定要换衣服啊!爹不是想去趟西顺村吗?我们陪他去啊!”   “呃……”姜氏脸上一阵尴尬。   浅浅眉眼一眯,略有些疑惑的问道:“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啊?”   “呵呵……”姜氏心虚的笑笑,结巴的说:“就、就是你爹啊!他看、看你不乐意他管这事,他就偷偷的去了!”   浅浅脸瞬间沉了下来,拉得老长。   姜氏忙说好话哄道:“别气别气,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气不得!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让你爹去操心好了,你爹毕竟是言家长子,希颖出嫁的事情,他完全不关心一下,别人会戳着他的脊梁骂他的,你体谅一下你爹啊!”   浅浅翻着白眼,不高兴的娇斥:“娘啊!你们就是太好说话了!太在乎这些规矩了,你看二哥成亲,奶不来,二叔一家不来,不是照样被人戳脊梁骂吗?你看他们在乎吗?只要能给我们添堵,他们才不在乎这些事情呢!”   “当时不是你奶病了嘛!”姜氏知道浅浅说的才是真的,邓氏病也不过是装病而已,因此,反驳得十分的心虚。   浅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姜氏,这夫妻俩就是心眼大,一点都不记仇!二郎成亲他们都不来,做得这么过分,回身这夫妻俩就忘了这事。   真不知道该把他们这种性格当优点看还是当缺点看。   但不过想想,爹娘这样过得开怀一些,她也不用强扭了他们的性格,毕竟心眼小,睚眦必报的人,通常计较得太多,也活得不快乐。   她只是不喜欢爹娘总是被欺负,有些人就是喜欢把别人的善良谦让,当成他不要脸的资本,就像邓氏那些人。   “算了,反正我也打算陪爹回西顺村的!”浅浅急急吃了几口,倒是没有和自己的肚皮过不去,知道一会儿去了西顺村就没东西吃了,可不能饿着肚子过去。   浅浅吃得小腹鼓鼓,站起身对穆清说道:“我们带大白一起过去。”   姜氏怔仲片刻,紧张的说:“这好好的带大白出去干什么,而且这事有你爹过去就好了啊!你忘了昨天才看了大夫吗?古大夫说你要放宽心,你就不要管这事了啊!”   浅浅杏眼圆睁,一脸笃定的说:“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不然奶他们肯定要欺负我爹了!”   “哪能啊!再说这事还有真真和二郎跟着过去了!”姜氏拦着,就是不让浅浅去。   若说浅浅了解邓氏,姜氏则更加。她清楚知道这次言永福过去的目的,也清楚明白邓氏等人肯定不乐意。   而且言永福的一片好心,肯定还会被邓氏等人曲解,到时候两边嘴巴架,肯定是要吵上几句的。   而浅浅的性子烈,姜氏哪里敢让她掺和进去,若是一个气,让得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就得不偿失了。   “娘,你不用担心了啦!昨天我是不想让爹去西顺村才装病的,你没见古大夫来,药都没有开嘛!”   浅浅安抚的朝着姜氏笑笑,又继续说道:“而且我的脾性你还不清楚吗?我什么时候被别人气得跳脚过,奶在我手里,哪一次讨得好了啊!我其实过去看看,也不会说什么,我清楚明白,不管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奶的决定,我不过就是站在爹的身后,给他撑撑腰,省得奶看到我不在,趁机欺负爹。”   姜氏拧紧了眉,看了眼浅浅穿着厚厚的衣服,根本不见的肚皮。又想到浅浅平日所为,倒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   姜氏略有犹豫,浅浅就对穆清使了使眼色,他便去找大白了。   “娘,你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我不说话!”浅浅撒娇的抱着姜氏的手臂摇了摇。   姜氏嗔了眼浅浅,轻斥:“我会住你咯?”   “你一定要去也行,娘陪你一起去,但是真有什么事,你就躲开,可不许往上凑!”   浅浅讨饶的说:“娘就别去了吧!免得你一去就成了奶的出气筒,再说这次我和奶的目标不一样,俩人根本不会吵架!”   姜氏诧异的望了眼浅浅,也没有急着说什么。   浅浅眯眼得意的说:“其实奶他们走了才更好!而且娘你真的要去吗?我昨天事多,也忘了告诉你,我收到驿站的消息,又能带东西给哥了,你真的不给哥带点什么吗?”   姜氏一喜,急急的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还正想着什么时候缝两身春衫带给你哥!”   浅浅耸耸肩,乐道:“我现在说也不晚啊!而且娘去西顺村不单保护不了我,还保护不了自己!我身边有清哥哥还有大白,谁敢近我的身啊?”   姜氏皱眉略想,犹豫了下,也知道她跟着过去,不单会被邓氏骂,而且浅浅他们要护着她不被骂的话,问题只会越来越麻烦。   “那你跟在穆清身边,大白也不能离身!”   “行!”见姜氏松了口,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浅浅不等姜氏有反悔的机会,兴高采烈的跑出了房门,直奔大白的小窝。   大白的窝搭在后院里,刚来的那个月,大白倒是喜欢往他们房里凑,现在天气回暖,大白就喜欢一个人在院里瞎晃悠,故意吓唬一下育幼院里的孩子。   可惜育幼院里的孩子都没把大白当狼看,还以为是狗。一个故作凶残不咬人,一个天真懵懂不懂事,两方倒是处得十分的融洽。   两人一狼,坐着马车直奔西顺村。   马车上,浅浅抱着一脸高傲,挺直了蹲着大白,就见大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像被浅浅这么一个女人抱着,多污辱它狼的身份似的。   “清哥哥,我觉得你可以快一点。”浅浅一脸无辜的对着穆清驾车的背影低语。   穆清头也没回的说:“娘说你现在身子不比以前,不能颠簸,要我慢一点!”   浅浅看了看慢慢悠悠堪比龟速的马车,无奈的苦笑道:“但是也不至于慢到这一步吧?我就是下车走路也会快一点啊?”   大白哼哼一声,高傲的甩甩脑袋,一副赞同浅浅话的意思。   穆清回首对着大白一声轻斥,“里面待着!”   大白高傲的身姿瞬间矮了一些,呜咽一下,缩回了车厢里。   浅浅抿唇偷笑,兴灾乐祸的看着大白。   大白再怎么乖驯也是一头狼,马儿看到狼,哪里还有胆量走得动,不吓得马腿打颤才奇怪。   但是今早好像下过雨了,路面有些泥泞,浅浅可不乐意洗得一身干干净净的白狼毛沾了泥土,这才将白狼当宠物,紧抱在手中的。   接下的路程倒是快一些,一路不见颠簸的回了西顺村。   马车停在家门口,还没下车就听到屋里一阵吵闹声传出。   浅浅抱着大白在穆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马儿吓得腿直打颤,大白还故意对着马低嚎了一声,吓得马儿一下就弯了腿,跌在地上。   浅浅一手揪住大白的耳朵,娇斥道:“叫你调皮!等会儿回去,就让你背着我们走!”   穆清好笑的看着浅浅的举动,将马车牵到了一边。   自他把大白接到育幼院,这一人一狼也算是正式接触了,不像以前在山上见的几次。   而且浅浅这阵势,对待大白就像对待一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没事了会和它唠叨一些话,还会教它坐下躺下挠痒这些,若是大白做不好,浅浅就会扯大白的毛,每次育幼院里的狼嚎声不断时,肯定就是浅浅欺负大白的时候。   穆清将马车停好,拉起浅浅,拍了拍她手心残留的几根白毛,无奈的说道:“好了,我们进去!”   浅浅低眸对着大白威胁说:“这次就饶过下,下次哼哼!”   浅浅单手举空,手一扭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吓得大白一缩,可怜兮兮的望向穆清。   这小眼神还透着信息,大意像在问穆清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女人似的,一副快要成精了的样子。   穆清宠溺的拍拍浅浅的小脸,柔声道:“好了,别玩了!别忘了是来干嘛的!”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回嘴,“我无聊么!”   其实她就是看不惯大白在她面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在穆清的面前又温驯得如一只小土狗,这差别太大了,浅浅表示她接受无能,只能变着法的折腾大白,让它敢怒不敢言。   因为她早就发现这只大白特别通人性,知道她是穆清的心头宝,虽然一直一副睥睨的样子看着她,但是也很听她的话,只是有点不情愿。   刚还说笑的浅浅,抬脚迈入屋里,立即敛去一脸笑容,面色淡淡,带有几分不悦。   “奶说这话就好笑了!我爹也不过就是关心你们,听不听在你们,用不着说这些话来恶心人!”   浅浅进屋就听到奶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说言永福就是看不得他们好过,所以才来阻止他们跟着希颖一起搬过去。   “姐,你来啦!”真真阴暗的脸上闪过一抹明媚的光亮,喜得直接蹦了两步,走到浅浅的身边。   二郎脸上也是一阵笑,惟独言永福一副尴尬做错事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不甚自然的说:“我怎么过来了?”   浅浅笑吟吟看了眼言永福,两步走了到言永福的身边,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只是轻声问道:“爹,事情说完了吗?”   真真再次上前,插话道:“说是说完了,不过奶他们不听,爹在这里劝说呢!按我说,爹就是喜欢瞎操心!”   言永福不悦的瞪了眼真真,低斥:“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夫家,刚才争辩下来,他越听越心惊。   对方不单同意接了邓氏他们所有人过去,还说以后会赞助言楚书科举,而且这言下之意,就跟崔氏向别人说的一样。   虽然说是为了报恩才娶了言希颖,但至于连她一家大小都接过去照顾吗?而且细问,他们竟然连对方的一点家底都不清楚,只知道未来姑爷是一家醋坊的少东,其它的情况一概不知。   “娘,我真的觉得他们有些不妥,希颖的婚事,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派人去打听打听清楚吗?”   邓氏眼睛一瞪,厉声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希颖是我的宝贝女儿,我还能害了她吗?我早就让楚书去打听清楚了!未来姑爷的确是醋坊的少东,哪像你,嘴上说着疼妹妹,希颖真要出嫁了的时候,却是一毛不拔,你这种假好心,你就省省吧!”   浅浅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怜悯的望了一眼言永福。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言永福若不是抱养的,就是后娘生的,邓氏哪里像一个亲娘,看她眼下说的这些话,比起外人还不如。   “娘,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言永福苦着一张脸,这时候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笨嘴。   若是他像言楚书一样,有一张巧舌,定然能将不妥处说出来,并且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信服不已。   “好了,大哥!你要真对我好的话,还不如给点银子实际一些!你也知道家里的条件,我连件像样的饰物都没有,嫁得这么寒碜,比起真真浅浅她们,我穿戴得根本就见不了人!”   希颖一脸不烦恼的打断了言永福的话,眼神却是直往浅浅和真真的身上瞟,其实她们姐妹俩穿戴也不华丽。   真真和浅浅的首饰也没有什么,真真从来不会主动找浅浅要东西,浅浅也不会刻意去给她买些什么!都是看到合适的,会挑上一两件带,不至于让真真招摇,也不至于让她寒碜。   相对真真,浅浅给蓝冉莹买的首饰不单好一些,也贵一些,对于这事,她们姐妹俩人也是心照不宣。   而且同在真真在和古璇青交往,什么时候谈好了,说回国都成亲就回国都了,浅浅帮不了真真其他什么,但是一份体面的嫁妆却是怎么样也要拿出手的。   这小镇上买的东西到了国都,也入不了谁的眼,有钱还不如都留着做投资,钱滚钱,这样一想,便索性没有置办这些东西。   这事浅浅明白,真真也明白。   “这……”言永福犹豫的回首看了眼两个闺女,又有些无奈的回眸对希颖解释:“她们这些都是自己挣的银子,我就这么几亩地,哪里买得起这些金银首饰,也没有给她们买过这些。”   希颖脸一沉,娇纵的说道:“你就是小气呗!又舍不得银子,又在我这里说得冠冕堂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永福苦笑一声,涩涩的说:“难道你觉得大哥还会害你吗?”   希颖挑高了眉眼,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这就不一定了啦!娘都说了大哥很自私,娘才跟你说要你给我几亩地陪嫁,你转身就故意把田地租了出去。”   言永福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不自然的说道:“这些田地都是要留给大郎和二郎的!当初分家时,娘不是也分了你一份嘛!”   希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悦的指责:“就这么几亩地多丢人啊!而且你们家现在的地都有上千亩了,还怕大郎和二郎将来没田地吗?你就是舍不得,就是小气!”   言永福苦涩的说:“这怎么能一样,那千亩良田是浅浅自己的啊!她都已经出嫁了,是穆家人了,那是穆家的田地啊!”   希颖嘴角一撇,轻嘲道:“什么穆家不穆家,他就是一个狼孩子!根本就没家人!而且天天窝在你们家,不就是一个上门女婿吗?什么活也不干,凭什么拿这千亩地。”   浅浅看希颖越说越过分,竟然还扯到了穆清的身上,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当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言希颖,我们家这些产业都是我和我相公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你若是眼红的话,有本事你就去挣,别像一个臭要饭的到处找人乞讨,看着就觉得恶心!”   言希颖脸色一白,瞬间又胀得通红,颤抖的指着浅浅的脸,回身咆哮的哭叫:“你骂我,你竟然敢骂我!娘,你看她竟然骂我!”   邓氏本来看言希颖骂言永福,还觉得全身通畅的,这会儿见浅浅骂起了希颖,一把火就蹭了起来。   明明矮小的身子,瞬间像是聚满了满满的爆发力似的,朝着浅浅就冲了过来。   穆清搂腰抱起浅浅,所有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换了一个方向,就听浅浅凉薄的开口。   “大白过来。”   大白竖着尾巴,高傲的抬脚走了过去。   浅浅弯腰摸了摸大白的脑袋,笑得残忍的说道:“大白想不想尝尝人肉,待会儿谁再过来,不用客气,狠狠的咬!咬死了回去有赏。”   邓氏吓得脸色一白,脚步生生顿住了,左右张望了一下,转了一个弯,朝着言永福骂道:“你生了一个好女儿,还想让狼咬死我!”   邓氏他们本来不怕这只狼的,毕竟这狼这么多年,也就摆着好看一点,不吠,也不咬人,时间久了,人们自然而然就忘了它是凶残的雪狼。   可是这会儿,浅浅一声令下,大白亮出它锋利的爪牙,若还不知惧怕的话,那就是自个儿找死。   言永福一脸为难,却是小声辩驳:“娘不往浅浅那边去就好了,她如今有了身孕,像你刚才那样撞过去,若是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邓氏阴毒的说:“就是要撞了她肚子里的小妖孽!像她这种人,和一个狼崽生出来的能是什么怪物。”   浅浅脸色阴沉,浑身聚集怒意。   言永福怔了下,没想到邓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尴尬不自然等等复杂的情绪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他僵硬的开口说道:“娘,我叫你一声是因为你生养了我!你怎么糟蹋我,我都认了!但是浅浅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就算看不上我这个儿子,浅浅也是我们言家的种!有你这样说自己子孙后代的吗?”   邓氏倒吸一口气,一向不打反口的言永福竟然这样和她说话,她足足愣了数秒没有回过神。   言永福冷酷的模样不改,看了眼希颖,又看向邓氏,最后一次开口说道:“婚事你最好再想想,若是决定了派人通知我一声,那一天我可能也会生病,但是贺礼会一分不少的送过来!”   邓氏瞬间气得脸都白了,回过神来,破口大骂:“滚,滚,你们都给我滚!”   浅浅似笑非笑的看向邓氏,不怀好意的说:“你们可别忘了,这是我家!你们踩在我家的土地上,叫我们滚!你们还要不要脸!”   邓氏张着的嘴一哑,说不出话来。   言永福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邓氏,回身颓废的和浅浅说:“走吧!我们回去!”   浅浅看了眼言永福,倒不再生气,毕竟像言永福这种人,能够为了她对邓氏说出这些话,她还有什么可气的,气坏了,不是如了邓氏的愿望吗!   言永福率先走了出去,真真跟在后面,不望对邓氏等人轻呸威胁。   “你们以后再改说我姐肚中胎儿一句不好,我晚上肯定一把火烧了这里,把你们一个个都烧死,就像当初你们自己烧自家房子是一样的!”   邓氏吓得一缩,脸色白得不自然。   浅浅几人接连出去,最后一眼望邓氏的眼神,都像恨不得剜她的心似的,她能不吓到,脸色能好才怪。   回程的马车,言永福缩在一角,一直沉默,就连回到育幼院里了,也是一声不吭的回了屋。   浅浅她们忙把事情和姜氏说了,让她赶紧跟去安抚一下,而她们则惴惴不安的在大厅里等候。   言永福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被逼到了这一步,想来真的是很痛心了。   直到晚膳,言永福都没有出来,姜氏端进去的饭菜也是一口没尝,反倒是红了眼出来。   “娘,爹怎么样了?”   姜氏抹了下眼泪,打抱不平的说:“你奶这人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你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竟然把他逼得,逼得……”   “娘,爹到底怎么样了啊?”真真急切的追问。   “你爹刚躲在屋里哭得跟一个孩子似的!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我……”姜氏一急,直直说了出来,自己也捂着脸痛哭失声。   浅浅怔忡得倒退了一步,双目微微有些失神!她没想到言永福会这么伤,邓氏刚才对她腹中胎儿的一番诅咒,成了压倒言永福心中对母爱的最后一根稻草。 ☆、103、全面发展   “爹哭了?”真真嘴唇抖了抖,不敢置信的样子。   姜氏捂着脸的双手,眼泪自缝间流出,沙哑的声音带着对言永福浓浓的心疼。   “你爹自小就不得你奶的喜欢,不管他怎么做,就是比不上你叔和你姑,但是你爹当初也只是一个孩子,对娘亲也是满腹期待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就是想得到你奶的喜欢,可是不管他怎么做,怎么顺从,你奶始终对他弃如敝履。”   真真鼻子一酸,瘪嘴说:“难怪爹什么都听奶的,可是爹对奶这么孝顺,奶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爹呢?”   姜氏叹息的道:“你奶这人喜欢听好话,而你爹的嘴巴又不会说,哪里比得上你叔!”   二郎脸色一黑,想起言楚书,不屑的说:“二叔除了一张嘴,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么!”   姜氏神色复杂的敛了哭容,擦了擦泪眼,抬脸坚强的说:“好了,你们也不要担忧,我觉得你爹这次哭出来倒真的是放开了,这样也好!省得他一直把自己困在当中。”   浅浅颇为赞同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姜氏牵强的扯了扯嘴说:“饭菜都凉了,你爹也没尝一口,我再去厨房给他做点吃的!”   望着姜氏离去的背影,浅浅微微有些失神,耳边响起真真和二郎略有不解的疑问声。   “真不明白爹,奶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对奶这么好,还期盼奶喜欢他!”   浅浅侧目,看着真真和二郎。   不管这个家以前条件怎么样,但是真真和二郎是在关爱中长大的,他们并不明白孩子对父母的渴望。   浅浅自小没有爸妈疼爱,她上一世独来独往,不表示她不渴望亲情,不渴望爱情和友情。   小时候被各种残酷的训练包围时,她也会在夜里委屈的叫着爸妈,只是没有人回应而已。再大了一些,她知道只有出色的成绩单能引起爸妈的注意。等到她长到足够大时,她已经懂得去调节情绪。   若不是对亲情有期盼,她不会这么快就接受了言永福和姜氏,不会这么快就融入到这个家庭,心甘情愿的做起了言浅浅,背负起言浅浅该有的责任。   “姐,你怎么这么看我啊?怪可怕的!”浅浅缩着脖子,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回过神,对上真真脸上的惧意,微微笑开,摇了摇首低声道:“没有,就是刚想事情有些出神!”   “噢!”真真轻应一声,下意识的没有去追问!总感觉不是太好的事情,她并不想知道。   言永福在房里憋了两日,急坏了家里人!在浅浅他们打算让邱子衍以染布坊的事情为由,将言永福拖出房门时,他自个儿先一步走了出来。   一脸的胡渣,凌乱的头发,褶皱的衣裳,看起来有些像落魄失意的人,但是脸上却绽放出与以往不一样的笑容,显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爹?”浅浅三兄妹同时上前出声,一脸担忧的样子。   言永福后退一步,笑容满面的说:“别,爹一身酸臭味!这两天让你们担惊了,爹没事了,不过是憋在房里想些事情而已,如今已经想通了!”   浅浅松了口气,笑道:“爹能想明白就是再好不过了的,您还有我们这些兄妹,还有娘!不管怎么样,我们会一直陪着您的!”   言永福慈爱的看着浅浅,没有继续说这事,而是顺势说道:“这两天有听你娘提起,又能够给你大哥寄东西了,是不是?”   浅浅笑吟吟的接话,“对!爹是不是想带些什么给大哥?”   言永福一脸牵挂的叹息说:“也不是要带什么,就是你这次带信过去的时候,顺便寄些银子吧!这么长时间,他就给托了富老爷给家里带过一封家书!上两次我们寄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收到了么,可能是没银子所以没法托人给我们写家书寄家书。”   其实言永福还有些小人心思,他猜测是不是这个送信的官差没有把东西送到大郎的手里,所以大郎才会一点讯息也没有。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官差就太可恶了!但是他一点证据也没有,胡思乱想的也做不得准,再说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带信的人,若是冤枉了别人,以后就没有人给他们送信了。   东西倒是好说,言永福就是怕寄的信不能到大郎手里,他才会没有回信!若是这样的话,大郎一个人在战场多么的心凉啊!全家人都知道他的消息,却是一封家书也没有,想到别的官兵都在读家书时,大郎一个人落寞的缩在角落,言永福就觉得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   “爹,我明白的!这次让官差带东西的时候,我会跟他说说!看他能不能在那边多耽误一天,等等大哥,让大哥直接回封家信回来。”   浅浅也有她的担忧,她倒不是怕官差贪了这些东西,想来官差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她就是怕大郎不是做伙头军了,这军队里是不是有什么调动,而大郎是不是有什么事。   毕竟年前乔三公的死太让浅浅记忆深刻了,而对方竟然是汉国国师,她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也没有告诉过家里人,她的猜测。   汉国国师都跑到魏国来杀人了,想来这几年的时间边境上应该会有些不太平,战争挑起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样也好!”言永福看浅浅一脸沉思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女儿这近一年来的变化太大了,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他在操心,他刚才的话虽然没有露出什么意思,但看这个女儿的脸色,也清楚她定然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多言。   真真笑吟吟的挽着言永福的手往一边拖,并说道:“爹快些去沐浴更衣,我和姐去偏厅等你,待会儿我们就一起吃饭啊!”   二郎笑容爽朗的附和:“是啊!爹,娘已经帮你准备了浴汤,快去洗洗一身的霉味,到时候清清爽爽的,好运自然来!”   言永福看着三个懂事的儿女,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去了隔壁浴室洗澡。   言永福前脚刚走,真真后脚就神神兮兮的扯着浅浅追问:“姐,刚才你在想什么,我觉得你情绪有些不对?”   浅浅白了眼真真,失笑的说:“你这样子,不去做捉贼的女捕快还真是浪费了人才啊!”   真真讨好挽住浅浅的胳膊左右轻晃道:“好嘛好嘛!你就告诉我吧!”   二郎往真真脑门上重重敲了一下,轻骂道:“别没脑子似的!大妹现在有了身孕,哪还能像以前一样,被你这样扯着晃,也幸好妹夫不在,不然有你好受的!”   以前言永福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就主动帮邱子衍干活,两人都是身强体壮,出货搬货也不用再另请苦力,这次言永福两天在家里憋着,正好染布坊要出货,就叫了穆清去帮忙。   毕竟育幼院里其他的孩子都还小了一点,力气都不算大,穆清一个人过去抵得育幼院里孩子数个。   “好了,都别闹了,去前厅里吧!正好爹出来了,我们也商量一下酒楼里的事情,到时候二郎就拖着爹一起,他又要跟着邱子衍学染布,又要跟着办酒楼,事情忙起来,人也就不会胡思乱想,时间久了,这事自然就过去了。”   二郎面上一喜,马上又黯淡下来,紧张的问:“家里的资金够吗?不是说还过几个月吗?而且子衍也才租了门面做生意。”   浅浅好笑的说:“你也说了子衍是租的门面,花不了多少银子,而且染布坊的生意一直有进帐,再者,店面开了起来,三只小熊也能马上有笔进帐,而且到了月底,何家应该会再次送分润过来,这里也是有几百两的,所以银子方面不用担心!”   听浅浅算帐,二郎面色这才好转,马上喜色颜开的问道:“那我是不是要立即辞工了啊?”   浅浅笑着点点头说:“也行!你辞工了就和二嫂上街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门面买下来,最好是买一个门面,若是没得买就先不急!酒楼不像其他,门面我们还是自己捏在手里比较好。”   毕竟他们到时候装潢酒楼肯定要花费一笔费用,这些也还是小事,就怕以后生意好了,房东眼红,时不时叫着加租,那就是麻烦事了。   “好!我们到时候上街去转转!”二郎兴冲冲的应下。   前厅里,三兄妹陪着言永福在吃东西,蓝冉莹本来在房里和言曦他们一起做三只小熊的衣服,也被二郎叫了出来。   阿三和言曦毕竟才拿针没几个月的时间,绣出来的花色自然不达标,她们一般都只做裁衣缝针这些事情,在衣服上绣花色都是由蓝冉莹他们这些熟手来做的。   “现在就选门面开酒楼啊?”言永福怔了下,瞪大了眼略有担忧。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这事二哥和二嫂准备了好长时间,酒楼开起来肯定只赚不赔,爹不用担心!”   二郎笑着附和说:“就是啊!爹你得相信我的能力,不过爹的见识到底比我广一些,这创业是最难的事情,要是爹得空就和我一起去挑门面,办酒楼,可好?”   言永福怔了下,马上就应下。   “这是肯定的,爹不看着你们也不放心,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   二郎朝着浅浅递了一个眼色,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接下来的数日,二郎带着蓝冉莹和言永福四处溜达,发现镇上并没有要转卖又适合做酒楼的铺子。   正在转卖的几间铺子门面都比较小,做酒楼的话,根本摆不上几桌,就会没地方站脚了。   倒是邱子衍的染布坊如期开业了,也没有特意再取名,由于两项产业在一间店铺,就直接用的三只小熊做店名。   开业这日,浅浅也是一早就起来,脱去厚重的棉服,换上略为轻薄的春装,粉嫩的黄色穿在身上,显得朝气蓬勃。   浅浅侧目看着身着同色系衣裳的穆清,莞尔一笑,赞扬道:“清哥哥长得真俊,我们以后的宝宝要多像你一样才行!这样才能美美哒!”   穆清嘴角带笑,牵起浅浅的手,暖声道:“像你好!”   浅浅水汪汪的大眼布满了笑容,俩人手拉手到了前厅,就见只有言永福一人等在这里。   “咦,她们还没有好吗?”浅浅不解的左右张望了两眼,还以为是自个儿最慢,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晚的。   言永福失笑的摇摇首,“她们等不及,怕过了吉时看不到舞狮表演就先去了。”   浅浅低笑一声,说:“请原谅我这个孕妇,动作是慢一些的!怀有身孕了,她做事也有些拖拖拉拉了,最大的毛病就是出门前一定还要上次厕所,就算是没有尿意,她也要去,总有点心里作用。”   “走吧!再晚真看不到舞狮表演了!”言永福上下打量了浅浅,见她收拾好了这才出声示意。   “嗯!”浅浅笑吟吟的一手挽着言永福,一手挽着穆清,走在中间身盈轻快,一蹦一蹦的。   看得言永福紧张的拧起了眉,忍不住提醒说:“好好走路!”   浅浅俏皮的吐了下舌,略有收敛,一路到三只小熊的店铺时,门口就已经堆满了人,前面有舞狮的队伍,旁边还有吹啰打鼓的人。   “好了,我们就站在这里看吧!别往前面挤,省得被推撞到!”言永福拉住浅浅娇小的身子,不让她往人潮里钻。   穆清见此,搂腰直接将人抱起,脚尖轻点一下,借力跃上高空,踩了几下百姓的肩,人就到了舞狮的前面。   真真等人本来正在鼓掌看舞狮,突然看到浅浅和穆清自空中飞跃而来,怔仲了下,才打趣的笑骂:“你们俩这出场方式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一些!”   浅浅笑着耸了下肩,表示自个儿的无辜。   邱子衍侧身过来,将一叠红包递向浅浅。   “正好舞狮完了,你来分红包,每个里面装了两枚铜板,示意好事成双,图个吉利!”   浅浅看着这厚厚的一叠红包,知道是要分给围观的百姓,忙笑着拒绝说:“这事还是你去好了,你看我挺着一个大肚子,就忍心让我干这些活吗?”   真真嘻嘻笑着道:“我来我来!”   二郎手直接横了过来,“我也要!”   邱子衍笑着将红包分给他们兄妹,舞狮结束兄妹俩急急的冲到人潮中,满脸笑容的把红包分发出去。   他们嘴里还不断的说道:“小店新开业,九折酬宾,欢迎进来挑选!”   浅浅失笑的望着他们兴奋的样子,人潮后方的言永福这时候挤了过来,一脸虚惊的说:“看你们突然蹦了过来,真是吓了我一跳!”   浅浅笑吟吟的挽着穆清手臂说道:“清哥哥的武功很棒的,爹不用担心!”   言永福白了眼,对穆清吩咐说:“你虽然武功好,但是浅浅现在有身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这种举动最好还是少一点!”   只要是对浅浅身体好的,穆清一般都不好有二话,满口就应了下来。   舞狮完,又发了红包,育幼院里的一群小孩子,在门口跳起了三只小熊,蹦蹦跳跳显得特别的可爱。   浅浅笑容满脸的看着这些孩子,第一次由感而发,觉得当初她没有拒绝阿大他们的请求是对的,不然的话,如今这些孩子,不知道还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都堵在这里了,赶紧回去!这里位置太小了,你们都堵在这里了,客人都不好入店了!”   真真一副老板娘的口吻,在门口赶着浅浅等人。   她们来的人也的确是多了一些,不说言家自家人就是育幼院里的孩子,现在跳完舞往这门口一站,真正想入店的客人也是根本找不到隙缝进去。   “行,言老板!我们这就回去,你在这里好好看店啊!”浅浅一脸笑容的打趣,她们也不过是来凑一个热闹,看完了自然就要回去了。   浅浅望向二郎他们问道:“二哥二嫂你们是不是直接回育幼院里?”   二郎看了眼蓝冉莹,笑说:“先不回去了,我带你嫂子去逛逛,说不定能遇到适合的门面,反正坐在家里也没有事!”   “也行!”浅浅轻应一声,微微一笑,看向姜氏她们。   姜氏和姚氏拉手说:“我们去市集上看看,买点新鲜鱼回去给你熬汤喝!”   浅浅环视一周,失笑道:“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浅浅挽着穆清的胳膊,俩人先一步离开,正巧迎面撞上来一对年轻的夫妻,年轻的妻子扯着她相公的手说道:“你看看,他们这样穿着多好看,多俊啊!”   年轻的相公看了眼浅浅和穆清,睨着自家媳妇打趣的说:“这是因为人家长得好,我们可穿不出这样的效果!”   年轻媳妇不依瞪着自家相公,怒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嫌弃我吗?”   年轻相公立即讨饶说:“不敢不敢!”   浅浅本来还想上前推销一下三只小熊的产品,一看夫妻俩说话岔了路,立即拉着穆清脚底抹油的跑了。   走开数步,浅浅才轻笑开来,“我还以为能做成一笔生意。”   穆清不甚在意这事,只道:“那个男的挺有眼光的!”   浅浅娇嗔一眼,“就你臭美!”   穆清自呜得意的说:“我媳妇就是美!”   浅浅睨了眼穆清,轻轻笑开,原来穆清还有说甜言蜜语的本事。   夫妻俩也没有立即回育幼院,而是去了酒楼打牙祭,吃了一顿丰富的,这才挺着肚皮回去。   晚上,由于要等关门的邱子衍和真真他们,吃饭的时间就推后了一些,作为大肚婆的浅浅,自然是另开小灶。   不过她下午和穆清两人吃得满嘴是油的回来,此时根本也不饿,随意喝了几口汤也没多吃,就说等真真他们一起。   过了戌时,真真他们才回来。   像是疯了似的,一路冲到前厅里,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说:“开业大吉开业大吉,今儿挣了好多银子啊!我数都数不过来”   浅浅笑着打击真真道:“你是算数不好,所以数不过来吧!”   真真不满的睨了眼,轻斥道:“哪里啊!真的好多,光夫妻装就卖了四套出去呢!刚有人跟我打听,有没有你们身上穿的这种,他们跟我们订做了一套,订金都放了,约定了十日后拿货。”   浅浅眉眼一扬,形容了一下她下午遇到的那对男女,便问:“是不是他们?”   真真微跳着指着手对浅浅点了点说:“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你怎么知道的?”   浅浅看了眼穆清,笑着抿了抿唇,把下午遇到的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一遍,大家都乐了起来。   “辛苦你了!”笑过了,浅浅望向真真身后的邱子衍煽情的说道。   三只小熊是邱子衍一个人忙上忙下折腾出来的,若不是有他在,三只小熊不会这么顺利的开业,更不可能取得真真嘴里所说的好成绩。   邱子衍低笑一声,温声道:“不要说这种话,太过见外了!”   浅浅俏皮的眨眨眼眸道:“那我就说说其他,饿不饿,赶紧坐下吃饭了,我们都饿了!”   真真她们这边刚回来,姜氏和姚氏就去厨房里让厨娘上菜了,菜也炒得比较晚,不过真真他们回来得更晚,菜一直放在厨房灶上保温着。   开门得了一个好彩头,一家人都是比较高兴,吃饭的时候也是说说笑笑的。   姜氏随口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啊?”   二郎望了眼蓝冉莹,脸上带笑的回说:“还真有一个好消息,你们还记得我第一上工的酒楼客似云来吧?”   浅浅点点头,猜测道:“怎么着?他同意把铺子卖给你吗?”   二郎脸上掩不住的喜色说道:“今天我和小冉经过客似云来,看店里和以前一样,就进去坐了会,毕竟以前掌柜的也照顾了我许多,后来和他聊起来,说起我要开酒楼的想法,他主动说要把铺子顶给我!”   浅浅不解的问:“噢?为什么啊?”   二郎挠了挠后脑问:“你还记得你那些酒吗?”   浅浅眉间一皱,轻叫一声,“啊,坏了!我都忘了,时间过了,酒肯定都坏了!”   二郎讪笑的挥挥手说:“没坏没坏!你那会儿跟我们说过年的时候就能喝,后来你忘记了,我们就自己喝了!”   “好你个言二郎!”浅浅桌子一拍伪怒的斥道。   二郎一脸无辜的说:“不关我的事情啊!是娘不让我告诉你的,说怕你到时候会嘴谗也要喝酒,就让我们自己喝掉!还送去给姥爷喝了。”   浅浅扬眉,狐疑的问:“这和你买客似云来有什么关系吗?”   二郎尴尬的笑问:“大妹你这是忘了掌柜的是一个酒鬼啦!当时我感恩他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也给他送了一壶酒过去,今日说起这事,他也感叹把下酒楼开不下去了,就直接卖给我们好了。”   浅浅啧啧两声道:“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都让你买到了酒楼。”   二郎耸耸肩说道:“其实我觉得客似云来早就该卖了,也幸好是自家的门面,不要租金,不然的话,多少钱都不够亏本的!”   浅浅笑骂一声,“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那个掌柜,我觉得人不错,应该不会叫你高价吧?”   二郎笑得咧了嘴说:“没叫高价,他就是说让我们酒楼以后酿出的这种酒,每个月送两壶给他喝就行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不甚在意,只是比较关心的问:“果酒的味道不错,是吗?”   二郎一脸笃定的说:“这当然啦!不然的话,掌柜的哪里看得上眼啊!”   浅浅追问说:“姥爷怎么说的?”   二郎拧眉,“不知道啊!自上次送了酒过去,我已经很久没去看姥爷了。”   浅浅又侧目看向姜氏,姜氏一脸不自然的说:“刚开始三个月,你的胎不稳,我哪里还有心思回娘家,不是一直在你旁边照顾着吗?”   浅浅一想,也是这样的!   不过客似云来的掌柜这么贪杯的一个人,他觉得不错的话,定然就是普通大众都能接受的口味。   “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酒,我本来是准备给师父喝的吗?”浅浅突然一句,震得二郎都说不出来了,瞠目结舌的望着浅浅。   蓝冉莹垂眼一笑,无奈的说道:“好了,浅浅就别逗二郎了!酒楼开业了,我们肯定也要酿酒的,等下次正式去拜访乔爷爷时,我们再带酒去给他喝。”   浅浅看蓝冉莹说话了,这才指着二郎一阵娇笑道:“这次就放过你了,不过到时候再酿果子酒的时候,你就来做苦力!还有现在你给我记着,等葡萄成熟的时候,你要给我大面积去收购,我要酿好多好多葡萄酒!”   葡萄的果期大多是八至十月份,而那会儿正是浅浅的生产的时候,都说一孕傻三年,浅浅怕到时候她会忘了这件事情。   否则等葡萄过季了,又要等上一年才能酿葡萄酒了。   “啊!葡萄也能酿酒啊?”   二郎在一边应声保证一定提醒浅浅,发出质疑问话的人是蓝冉莹。   浅浅笑着附和说:“怎么不能,到时候我教你啊!而且到时候正是我生产的月份,我怕也动不了,只能我来说,你来做了!”   蓝冉莹点点头说:“行,不过我不会,你可能得说得仔细一些!”   浅浅笑笑,不甚在意的说:“这个很容易的,对了,青梅这几天你上街去看看,还有没有得买,买些回来,我们做青梅酒。”   “好!我明天就去看看!不过青梅,葡萄都能酿酒,是不是其他的水果也行啊?”蓝冉莹小脸布满好奇的追问。   浅浅应声道:“是啊!不过我只酿过梅子酒和葡萄酒,其他的水果酿酒,时期要用多少时间,我并不清楚,你若是有兴趣,倒是能买些水果回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蓝冉莹尴尬的笑问:“你若是不累的话,我想买些回来试试,毕竟以后开酒楼了,肯定离不开酒,若是有几种特色吸引人的酒,生意也会好上许多!因为我和二郎跑了许多酒楼,有些生意特别好的,吸引客人的不是招牌菜,而是他们酒楼独酿的秘制酒。”   “行啊!反正这个也不累人,我坐在家里也没有事!明天起,我们一起琢磨琢磨啊!”有酿梅子酒和葡萄酒的经历,相信其他的果酒也是大同小异的。   而且蓝冉莹说话也不用如此,只要是为了酒楼好,为了这个家好的,浅浅都是愿意去做去支持的,哪里会反对推拒。   次日起,育幼院里也是彻底忙了起来,一早言永福和二郎就去客似云来找了掌柜,一起去衙门签订了过户文书,酒楼也只式归到了言家名下。   下午的时候,蓝冉莹去买水果和小酒壶了,浅浅和穆清就去客似云来,浅浅让穆清把酒楼面积的长宽尺度量了出来,她又自己画了一张草图,这才回了育幼院。   回到育幼院里,浅浅就送进了书房,在草纸图上画画写写。   客似云来这间酒楼的名字,浅浅是不打算换了,名字意思挺好的,浅浅个人也是比较喜欢,不过里面的装修,浅浅打算换了一下。   而且蓝冉莹既然这么看重酒楼的这个酒字,浅浅就打算在酒楼里设计出一个小酒吧台,到时候他教蓝冉莹怎么调鸡尾酒,再招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小姑娘专门在酒楼里调酒,相信能引起不少话题。   浅浅在屋里画了一两个时辰,才把心中理想的图纸画出来,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肚子也是饿得咕咕在叫。   “哇,你们怎么都不叫我吃饭啊?”浅浅快步走到前厅,就看家里人都坐着等她吃饭的样子。   她刚走近,穆清就迎了上来,牵着她的手带她入坐。   姜氏没好气的白了眼,轻斥:“你这孩子还好意思说,我们都不知道叫了几回了,你一直叫我们不要打扰你,我们又怕你肚子饿啦!”   浅浅赔着笑容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刚才把客似云来的装修设计图画好,酒楼名字我就不打算改了,就用这个!不要环境肯定要装修一下,才能重新开业的!”   二郎兴致勃勃的说:“酒楼不改名字也好,听着挺来客的,设计图呢!给我看看怎么样?”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鄙的说:“等下吃完饭你再和我去书房拿啦!我还有事和你说,到时候你得亲自监工,可别让工人偷懒,或者做出来的让我不满意!”   二郎拍拍胸说:“这是肯定的啦!”   蓝冉莹和言永福都接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也会帮忙看着的!”   浅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了两句蓝冉莹买了哪些水果。   姜氏看浅浅嘴巴不停,不断的往她桌里夹菜,无奈的说道:“先吃完饭再说好吗?就算你不吃,我肚子里的小的也要吃了啊!”   浅浅吐了吐舌,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发挥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最高境界!   用过晚膳了,浅浅把二郎夫妻俩和言永福一起叫到了书房,又和他们说了她设计图的事情,并几个注意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蓝冉莹指着某处吧台,不解的问:“调酒是干嘛?”   “我抽时间会教你的,这几天你去找人牙子看看有没有长得俊俏一点的小姑娘,买一个回来!”   蓝冉莹皱了下眉,有些红脸的说:“这个我们不是开的酒楼吗?”   浅浅轻斥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啊!我们又不做什么色情的事情,就是给客人调酒而已,就是拿着平时喝的酒,能调出颜色分颜明显的酒,反正一时也说不清楚,找小姑娘做这事,是因为喝酒的大多是大老爷们,看着一个小姑娘表演肯定也会喜欢一些!”   蓝冉莹闷闷的应了一声,其实还是没太明白这个调酒到底是做什么。不过对浅浅到是信任,看她这样子应该是一个很吸引人的事情。   买人的事情,浅浅交给了蓝冉莹,客似云来的装修就交给了二郎和言永福,跟他们说清楚了,这事浅浅也算是暂时不管了,只等着蓝冉莹把人带来了训练人。   蓝冉莹也没有买过下人,这要学手艺,买来的人自然就要握有卖身契的,这事蓝冉莹去找了邱子衍请教。   邱子衍听了,略想了下说:“这事先不等,我去和阿大商量一下,他手边的人多,反正有些人要淘汰,与其不明不白的死掉,还不如发挥一些余下的光和热。”   见邱子衍这样说话,蓝冉莹脸上的笑空一下就僵住了,不解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邱子衍轻轻一笑,带过道:“开句玩笑而已,这人选的事情,我帮你去找就是了,就这两天就会带来给你的!”   蓝冉莹复杂的看了眼邱子衍道了谢就回了屋,在床上和二郎说起这事,二郎拧眉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大妹做事有分寸,而且这些人本来就是买来的,帮我们家干活也是正常!”   蓝冉莹拧了拧眉,她又不是指干活的事情,她只是好奇邱子衍说死得不明不白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些人,到时候学有所成会给你们当丫鬟,有什么用,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也不是太清楚。”   二郎有些困了,敷衍的回答。   蓝冉莹扯了扯二郎,惊讶的说:“以后还有丫鬟侍候吗?”   这事她没听说过,而且也不觉得家里需要请丫鬟,家里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每人搭把手,不就做完了吗?   二郎一下抱住蓝冉莹,嘀咕说:“小冉,明儿还要早起,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蓝冉莹看到二郎眼下淡淡的青影,嘴角抿了抿说:“睡吧!”   这些日子二郎也是没少忙,不单要忙找铺子的事情,而且还要学习一大堆的知识,读书写字不能落下,强身练武不能断。   二郎和言永福在忙客似云来的装修,邱子衍暂时守在三只小熊,每天姚氏和姜氏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再盯着浅浅,午膳时分早早就要准备饭菜,做好了再让育幼院里的孩子送过去。   真真对三只小熊的女掌柜倒是挺感兴趣,但是做了几日,浅浅就把真真叫了回来,还是让她念她该念的书,学她该学的知识。   毕竟在这时代,可没有女人干得好这一说。女子抛头露面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在这小镇还好,玩玩倒无妨,可不能真的做起女掌柜。   真真回了育幼院念书,三只小熊的帐本自然就丢给了邱子衍,邱子衍拿不定主意就来问浅浅。   浅浅想也没想就说:“三只小熊以后我会作为嫁妆送给我妹妹,两边的帐目分开算,不要合在一起了!” ☆、104、希颖出嫁   浅浅对于调酒的事情,其实是一知半解的,她看得多了,去酒吧的时候,也玩过几次,但是真要说她会调酒,这种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不过在这个古代,就算是一知半解,也没有人会拆穿她,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新奇的玩意,这也是浅浅敢这么大胆的提出这项计划的原因。   反正不管好不好,别人不知道!而且反正都是酒调出来的,味道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不管哪朝哪代的人,对于新奇的事物总会有好奇心,品尝的人多了,银子自然就来了。   浅浅虽然就只调过她在酒吧跟着酒保学着玩的两三种酒,但是对于摇酒壶、量酒器这些最基本的调酒配备还是清楚的。   早早的就将图纸画好,让邱子衍拿去铁铺打出来。   这日,邱子衍不单把阿大交给他的人带过来了,摇酒壶等物也都一件不落的带了回来。   站在阳光下的邱子衍,金色面具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配上他嘴角温润的笑容,十分夺目。   “刚才去拿东西时,铁匠铺的老板还笑着打趣问我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每次打的东西都是稀奇古怪的!”   浅浅失笑的扬扬眉眼,反嘴道:“谁叫你一直跑同一家的!”   邱子衍嘴角无奈一抿,一副好心喂了狗的样子说道:“是谁说的那一家手艺好一些的啊?”   浅浅单手扣了扣脑袋,想着这话好像挺熟悉的,而且如无意外应该是出自言某人的口。   但是言浅浅是谁,哪里这么容易认输,脑袋一低,抚着微微现显的小肚皮嘀咕:“女儿啊!你看你子衍叔叔,趁你爹爹不在就欺负娘,你以后出来了,一定要替娘亲报仇,知道不?”   邱子衍哭笑不得的阻止说:“好了啦!算我怕了你,还不是我看那一家手艺好,才一直去他家啊!而且他就是开开玩笑啦!”   浅浅得意的扬着笑,她自然清楚是在开玩笑。   邱子衍盯着浅浅的肚皮,浅笑道:“我还想着她出来了叫我一声叔叔呢!你可别在她的面前说我的坏话,若是她将来不喜欢我,小心我罢工!”   浅浅眉眼一挑,坏笑的问:“哎哟,不错噢!还学会了威胁我!”   邱子衍得意洋洋的看着浅浅,就见她一低眸,小嘴又开始碎碎念,邱子衍忙认错的说:“算了算了,我认命还不行吗?”   浅浅斜视着邱子衍,洋洋得意的问:“真的认输了?”   邱子衍翻了下白眼,“别说得我们像在比试一样,先说正事吧!她就是阿大那边送来的姑娘。”   浅浅说笑的时候其实一直有注意到邱子衍身后的这位姑娘,浑身散发出一股郁郁寡欢的味道,一张小脸始终低垂着,这么久的时间她没抬眼,连长什么样子,浅浅都没有看清。   “把脸抬起来看看!”   浅浅出声,姑娘未立即有所动作,邱子衍拧着眉不悦的责问:“怎么,主子说话你听不到吗?”   主子?浅浅挑挑眉,看向邱子衍。   原来他们是这样对这般护卫形容她的。   小姑娘抬起眼,双目有些空洞,五官不算绝美,但也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了,但是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看了便皱紧了眉。   “她是九十八号!”   邱子衍对小姑娘的介绍就这么一句话,小姑娘却是瞬间僵住了身子,紧咬下唇。   浅浅虽然没有管这些,但是对于他们的事情也是清楚的,一切体能训练也是她去制定的,只是没有亲自执行而已。   毕竟怀有身孕,这些事情不可能亲力亲为,而且她教给了阿大,阿大办得很好,穆清也会客串去教他们一些这时代的武功。   穆清可不像乔三公,没有这时代的老旧思想,浅浅说让他去教武功,他就不会隐藏的教出去,提前是那些孩子有资质和本事能学得会。   “好了,你先去忙吧!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九十八号的容貌通过了浅浅的要求,其他的也就不再重要。   毕竟在浅浅眼里,调酒这事是看长相来的,她们不是真正的调酒师,没有那么高超炫目的技术,全赖一张漂亮的容貌吸引客人。   邱子衍看了眼九十号,就出去了。   浅浅上前亲切的拉起九十八号的手,就见她身子一僵,手下意识的缩走了,一副戒备的样子看着浅浅。   “你想怎么样?”   浅浅呆了下,轻轻笑开问道:“你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   九十八号眼眶略有泪花,湿润的看着浅浅,微哑的嗓子说道:“属下自知这次表现很差,若不是大公子叫停,属下此时已经没了命!”   浅浅怔仲的眨了两下眼,恍然大悟的说:“你以为我叫你过来是想要你的性命吗?难道阿大他们没有和你说清楚?”   九十八号目光略有狐疑的问:“难道你不是想要属下的命吗?”   阿大是有跟九十八号略提过这边的事情,但是九十八号当时心如死灰,想的全是之前几次训练垫底的人,在之后的日子里就这么消失了,她哪里还有心思管阿大说的话是什么。   浅浅失笑一声,轻斥:“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已经跟阿大他们说过了,以后你们这些在武力体力方面淘汰的人,会另有安顿,不用怕!”   九十八号死水般的眼眸突然绽放出一抹光芒,惊喜的问:“你说真的吗?”   浅浅抬手往九十八号的脑袋上轻轻一敲,伪怒的斥道:“张嘴叫着主子,竟然还敢质疑我的话!”   九十八号怔了下,想通了竟然偷偷勾唇笑了起来。   浅浅看九十八号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单纯小姑娘,即将为人母,母性有些泛滥的浅浅,看着九十八号也不免有些怜惜。   “今日起,你就叫酒儿!”   浅浅不想花功夫想名字,反正以后就是调酒师,就叫这个名字正合适,而且听起来也颇为可爱的样子。   酒儿怔仲的退了一步,诧异的睁大了眼,惊喜交加的问道:“属下叫九儿?真的吗?大公子不是说只有前十才有资格叫名字吗?”   浅浅眨了两下眼,明白过来。   阿大有说过,这些护卫都是以实力论名字。   以后出了前十,自然是言一至言十。   而酒儿显然误会了这个酒是九字!   “不是数字九,而是喝酒的酒,言酒儿!懂了吗?”浅浅轻拍了酒儿单薄的肩膀,轻笑了一声。   言酒儿怔了下,明白过来了,脸上一阵臊热的挠了挠后脑说:“属下还以为是那个九呢!”   浅浅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而且你以后只负责调酒,可不要再次让我失望噢!”   酒儿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小嘴虚心的问道:“什么是调酒啊?”   她目光落在浅浅手里提着的东西,忙讨好的说:“主子,属下来拿。”   “等下你就清楚了!”浅浅把东西顺势递给了酒儿,并将人直接带到了蓝冉莹的屋里。   蓝冉莹平日没有出门,忙完了酒楼的事情,就会做三只小熊的绣活,真是一刻不得闲。   浅浅看家里这样,已经跟邱子衍说去请绣娘的事情了,不过好的绣娘不是这么好请的,绣娘是极伤眼睛的一份工作,年纪稍微大一些,眼睛的毛病就出来了。   而一个年轻又好的绣娘,哪一间绣纺不是看得紧紧的,因此,这事一时也急不来的。   浅浅进屋就侧目对酒儿说道:“这位是二少奶奶!”   酒儿乖巧的低眉叫道:“酒儿给二少奶奶请安,二少奶奶吉祥。”   蓝冉莹做着绣活的手一顿,虽然这位下人来得太快了,但她也没有怯场,而是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起身朝着浅浅问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啊?”   浅浅失笑的走过来,挽住蓝冉莹的手臂道:“二嫂,不是说了要招一个姑娘来做调酒师吗?就是她,她是山庄里出来的,本来就是自家人,强过重新买人!”   蓝冉莹知道这事,本来就是她去和邱子衍说的这事,然后邱子衍当时就说了这事,只说人过几日会带来。   “原来叫酒儿啊!长得真俊。”蓝冉莹客套的说了一句,侧目就和浅浅开始说话。   “你说的调酒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至今还没有看到,今日我又看了下果酒,也不知道弄得对不对,你都不和我一起。”   浅浅眨着圆溜溜的杏眸,一脸无辜的说:“人家现在怀孕了嘛!不能这么操劳的,再说步骤我都跟二嫂说了,这苹果酒我也没有弄过,我也不知道啊!”   浅浅想说她只喝过苹果醋,还没有喝过苹果酒,但是苹果醋说出来了,二嫂肯定又要追问,而她是真的不清楚苹果醋是怎么配制的,便就直接不提这事了。   “青梅酒你总会啦,怎么也不见你来看看!”蓝冉莹横了眼浅浅。   浅浅举着小手,无辜的说:“二嫂冤枉我,第一天明明就是我和二嫂一起做的,而且我相信二嫂惠质兰心,我说一遍,你肯定就会了!”   蓝冉莹宠溺的嗔了浅浅一眼,“就你嘴贫!”   浅浅缩了缩脖子,嘻嘻一笑。   蓝冉莹也不是真的要浅浅陪着她做什么,不过是第一次做这些,而且酒楼装修好了就马上要开业,她压力有些大,难免就希望有经验的浅浅能多给她些经验,便是浅浅又过分相信她的能力了,因此,她的压力更大了一些。   “好了好了,前几天我说过的酒,你有没有让人拿过来!”浅浅笑容满面的拿过酒儿手中的小包袱,将里面的容器一一拿了出来。   蓝冉莹好奇的看着摇酒壶等物,嘴里说道:“你二哥都买回来了,而且照你的意思,都买的是一些烈酒。”   浅浅将摇酒壶等物都摆了出来,看了看全新摇酒壶等物,对酒儿吩咐说:“去打些水来。”   蓝冉莹拿起调酒棒不解的比划了两下,听浅浅的话,侧目看向一边眼神左右打量找水的酒儿。   蓝冉莹轻笑一声,“她刚来这里,哪里知道在哪里打水,你等着!我去打水,一会儿过来。”   浅浅摆弄着摇酒壶等物,眼睛都没抬一下的说道:“带着酒儿一直去,她以后就是你的丫鬟,你有什么事吩咐她做就是了!”   酒儿以后肯定就是在酒楼里上工,自然就是隶属蓝冉莹。   蓝冉莹怔了下,没有问什么,朝着酒儿柔柔一笑道:“你跟我一起过来,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浅浅对着两人后背叮嘱说:“不要太久了!”   蓝冉莹回眸笑嗔道:“知道啦!”   蓝冉莹和酒儿走了,浅浅坐在椅子上,玩了下摇酒壶,就觉得有些无趣了,又蹬蹬蹬的将东西都拧到后院的石桌上面。   她以前也只玩过几次,本来就是一个生手,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有玩过了,也不知道还行不行,还是不要在屋里了,省得等会儿泼得整个屋里都是酒。   浅浅刚才忘记问蓝冉莹,二郎把酒放在哪里了,这会儿她把东西拿了到了后院的石桌上,她也不能坐。   毕竟才是初春,石凳还是很凉的,她怀有身孕,这点常识还是懂的。   等蓝冉莹的时候,把穆清和姜氏他们等来了,穆清是回家了就过来找他,而姜氏是端着一盅汤找了几个地方才找到浅浅。   “娘,我等会儿回屋喝就是了,你端着这到处找我干什么,汤这么烫,不小心烫到手了怎么办?”   姜氏慈爱的笑说:“娘做事哪里有这么马虎,你赶紧把汤喝了,你姚姨熬了一天的!”   浅浅接过汤往石桌上一放,弯着腰喝了两口,姜氏看着浅浅就觉得好不舒服,忙阻止说:“等会,娘去拿个坐垫出来!”   浅浅抬眼暖笑,“谢谢娘!”   姜氏走开,浅浅望向穆清问道:“怎么样,佃户那边还好吗?”   昨天收到消息,竟然有两个佃户闹了起来,今儿一早穆清就去处理这事了,这会儿才回来,而且看穆清的样子,应该几下就摆平了,毕竟现在谁还敢在穆清的面前胡来啊!   穆清漫不经心的说道:“已经处理妥当了,这些是要做什么?”   浅浅歪着脑袋说:“不是说了么,调酒要用的东西啊!做出就是这样的,等会儿表演给你啊!正好你在这里,尝尝这些酒好不好喝!”   不一会儿,姜氏就拿了坐垫过来,还是两个四四方方极厚的坐垫。   姜氏把坐垫铺好,拍了拍说:“快坐下把汤喝了,不然一会就凉了!”   “嗯!”浅浅笑着应声,咕噜咕噜几口就把汤喝掉了。   姜氏在一边无奈的叮嘱:“喝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浅浅喝了汤,抿了抿唇,抬眼笑了笑。   汤还是有些凉了,微有油腻的感觉,虽然说能看出姚氏花了心思,将面上的一层油去掉了,但是有点凉的汤不如刚出锅好喝。   姜氏收了碗筷离开时,正好遇上过来的蓝冉莹和酒儿。   姜氏抬眼不解的看向酒儿,蓝冉莹立即答说:“她是酒儿,浅浅刚刚带过来,说是给我做丫鬟的,以后酒楼开业了,会在酒楼里做事!”   姜氏看着酒儿笑了下。   蓝冉莹又立即对酒儿说:“这位是夫人!”   酒儿手里还端着盆,却也是弯膝见礼,恭敬的叫道:“见过夫人,夫人吉祥!”   姜氏慌得一下退了一步,一脸尴尬的样子,语气急促的说:“快起来,起来!”   酒儿站直了背,抬眼对着姜氏又是一笑。   刚才跟着二少奶奶走了一圈,她就觉得这家里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这会儿再看对淳朴的夫人,心中笃定更深。   浅浅好笑的朝着她们招手说:“好了啦!以后多的是机会认识,现在先过来,我们把正经事办了再说!”   姜氏望了眼浅浅的方向,笑着对蓝冉莹和酒儿说道:“快过去吧!酒儿刚来还没房间吧?我去安排一下!”   “多谢娘!”蓝冉莹微点头示意,等姜氏走了,这才带着酒儿朝浅浅走去。   蓝冉莹还离着浅浅几步的时候,浅浅就直接开口问道:“二嫂,二哥买的那些酒放到哪里去了啊?”   蓝冉莹回首一指,说:“也没有地方摆,就都堆在大厨房里,现在要吗?我去搬过来!”   浅浅白了眼蓝冉莹说:“你怎么搬得动,清哥哥和你一直去,你们弄辆推车,或者用一个篮子一次搬过来。”   一坛坛酒,若不用东西装着搬过来,穆清力气再大,也肯定要来回跑上几次。   浅浅之前有叮嘱二郎多买几种酒回来,想是数目应该不小的。   “好!”蓝冉莹应了声,就望向穆清。   穆清面无表情的扭身就朝厨房走了,连视线都没有和蓝冉莹对视一下,蓝冉莹也习惯了这样的穆清,跟着他身后小跑就过去了。   酒儿左右张望了两眼问道:“主子,属下要跟过去帮忙吗?”   “不用了,你把这些都洗出来!”浅浅指了指桌上的器具。   “好!”酒儿挽起袖子就开始洗器具。   器具用水洗清了一遍,浅浅又拿来干净的帕子让酒儿将上面的水渍一一擦干净,并吩咐说:“等会儿再用酒擦一遍!”   酒能消毒,毕竟是刚用的器具,还是自家人尝酒,多清理几遍总是干净一些的。   没多时,穆清就推着一个木板车过来,看着这堆得满满高山一样的酒坛,哭笑不得的说:“二哥可真是大手笔啊!”   蓝冉莹抿唇一笑,解释说:“其实也不全是二郎买的,他主要买了些烈酒,其中还有一些是以前买给乔爷爷喝,他没有喝完省下的!”   “噢!”浅浅轻应了一声,没说这些。   浅浅指挥着穆清,“搬几坛过来,先打开让我尝尝。”   穆清一个厉眼扫了过去,寒声道:“你要喝酒?”   浅浅无辜的眨了眨眼,恍然道:“对噢!我不能喝酒!”   她只想到调出来的酒没机会尝味,不知道味道的好坏,却忘了调酒前,她也不能尝酒味的浓烈,这样的话,她怎么去调酒。   蓝冉莹紧张的在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你不能喝酒的!”   浅浅当然清楚她不能喝酒啊!她这会儿喝酒会伤了宝宝,可不能为了挣银子连孩子的身体都不顾。   “你说,我来,怎么做!”穆清一手抬了坛酒往石桌上一放,然后抬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浅浅。   浅浅怔了下,觉得这样也不错,就跟他们直接说了下鸡尾酒是怎么回事。   蓝冉莹听完,恍然在悟的说:“噢!原来就是酒里加果汁吗?”   浅浅歪了歪脸,一脸古怪的说:“好吧!你就这么理解吧!”   因为她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就是她们将酒装饰了一下,然后换了一个名字而已,毕竟这里也没有苏打水、雪碧这些。   “酒儿,你去把我房里桌上的那些水果端出来!”蓝冉莹想到浅浅说的,看到石桌上也没有水果,立即对酒儿吩咐。   浅浅忙补了一句,“那个果盘也拿出来!”   都是搬在桌上吃的东西,她们也不怕酒儿找不到,不一会儿酒儿就一手拿了果盘,一手端着水果过来了。   浅浅拿了一个苹果在空中扔了两下,才穆清说道:“清哥哥,把你的军刀给我用一下!”   穆清这把军刀还没有见过血,却被他磨得特别锋利了,递给浅浅的时候,穆清还不放心的说:“小心一点!”   “嗯!”浅浅笑着接过,将苹果削了几片弯月型。   抬眼,浅浅又对穆清催促说:“清哥哥快点啊!不然一会儿苹果就氧化了,颜色会变得丑丑的!”   穆清看着浅浅,浅浅识趣的又说了一遍,穆清皱着眉尝了几口酒,又拿起一个苹果,用力直接震碎,压出果汁。   几样酒添在一起,倒了果汁在里面,然后装上了苹果装饰,最后四人彼此看了眼对方。   “这就好了吗?”蓝冉莹小心翼翼的开口,目光盯着那杯所谓的鸡尾酒。   浅浅捂脸,好想说一句,这话不要问她。   她当时在酒吧里调酒,一切材料都是现成的,旁边还有一个酒保在指导,调出来的酒也是花花绿绿挺好看的样子。   不像现在,几杯不同的白酒下去,然后变成了一杯白酒。   “不然先尝尝味?”浅浅犹豫看向穆清。   穆清端起酒杯,轻尝一口,皱眉道:“有苹果的甜味!”   浅浅眉眼一喜,追问说:“好不好喝呢?”   穆清看着浅浅期盼的样子说道:“其实还不错!”   这些酒味没有太多的变化,就是中间夹了些苹果味,倒是突然入喉一些,而且喝起来甜甜的。   浅浅拿过摇酒壶,倒了些酒到里面,然后玩起那套花式调酒,虽然她调酒不厉害,但是控制这个摇酒壶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她自小苦打下来的基础可不是摆看的。   摇酒壶像是有根线控制在浅浅的手里一样,让它怎么转动就怎么转动,浅浅一边玩着,一边对酒儿教导。   “这酒味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你调酒的过程,到时候你在酒杯上多加装饰了,好看些了,还以吸引一些女客人。”   酒儿惊讶的看着浅浅,了解的点点头   浅浅眯眼一笑,玩了会就递给了酒儿,并说:“你试试!”   浅浅调酒自己就是门外汉,怎么能教出一个高手来,她也只能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以后由酒儿他们自己去琢磨,是好是坏就看他们的潜力了。   就算调不出吸引客人口味的鸡尾酒,也能弄些花样出来供人观看,头炮能打响,对于这点,浅浅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酒儿紧张的接着摇酒壶,照着浅浅的样子,拿在手里玩了几下,一个不稳,摇酒壳就掉到地上了。   酒儿一脸苍白的捡起摇酒壳,紧张的说:“属下、属下……”   浅浅轻笑的安抚说:“不用紧张,第一次难免失手,你多努力练习几次就好,以后不要在客人面前失手就好,在我们面前没有关系的!”   酒儿抿了抿唇,感激的说道:“谢谢主子!”   浅浅轻笑一声,侧目望向蓝冉莹说:“你现在怀了身孕,也不能尝这些酒,这些酒的味道怎么调,到时候你叫上二哥一直商量一下,步骤和方法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蓝冉莹拧紧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等你二哥回来了,你再教他一遍吧?我也没太明白这个要怎么弄!”   “行!”浅浅一口应下。   这事不像酿果子酒,酿果子酒浅浅清楚过程,自个儿就先实验做过,而且成功的酿制出来了,所以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十分的有理。   至于这个调酒,少了材料不说,浅浅自个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教的时候,难免有些气短。   晚上二郎回来,浅浅几人又围在屋里调了下鸡尾酒,有过下午的经验倒,这次倒是顺利了许多,再加上穆清看了下午浅浅的动作,调酒的时候也是玩了花样的,而且穆清有武功,只见摇酒壳晃来晃去就跟影子似的,完全就跟表演杂技没两样。   看得二郎拍手叫好,哪里还管酒的味道好不好。   二郎尝了口酒说:“这种带果味的,想是姑娘家会比较喜欢。”   二郎喝了一口,又让蓝冉莹尝了一口,蓝冉莹点了点头,砸吧了下嘴巴说道:“味道还不错!”   浅浅看着他们挨个尝了一下,她也想尝一尝,但摸了摸微翘的肚皮,这种话可不敢说出来。   几人在屋里一起研究了下鸡尾酒,见二郎和蓝冉莹也有点模样了,浅浅便忙说:“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我也是突发奇想,等有了果酒还能加入颜色在里面,肯定更漂亮了!”   这里倒不用把酒调得颜色分明,毕竟他们没有透明的玻璃杯。就算是颜色分明,旁人也看不出那种效果。   蓝冉莹低笑一声,打趣浅浅道:“你这话想说一天了吧?”   浅浅讨好的笑说:“还是二嫂了解我啊!我就一个动动嘴皮的人,真正去做的人都是你们,没有了你们,我可怎么办啊?”   蓝冉莹娇笑低斥:“少热麻了啦!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屋里休息了,再晚些娘就该来说你了!”   “嗯!也行,你们也早点休息,这东西有空再研究,酒儿,倒是你,要早点学会怎么控制摇酒壶,知道吗?”浅浅临走时,不放心的对酒儿叮嘱。   酒儿乖巧的应声,“属下不会再让主子失望了!”   浅浅满意的应了一声,就和穆清一起回了屋。   这几日,浅浅的肚皮明显有些翘了起来,脱了衣服就显得明显了,以前平瘪的小腹,微微有些突起,而且是硬硬的一块。   睡觉的时候,穆清不再同意浅浅这样趴在他身上睡了,浅浅抗议无趣的情况下,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睡觉。   “我发现我就是嘴巴厉害,其实真正挣钱的人都不是我!”浅浅躺在床上,想着她来到这世上的所做的一些生意。   她都只牵了一个线或者开了一个头,但接下来去执行的人却都不是她,而且落实到位去做才是最难的。   “没有你,他们也做不了这些!”穆清侧身将浅浅搂在怀里,手轻轻抚着她的肚皮,像在和肚里的孩子打招呼似的。   浅浅扬了扬嘴角,高兴的说:“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对!”穆清贴近,在浅浅扬起的嘴角轻轻咬了一下。   浅浅笑嘻嘻的故意往后躲了一下,一脸骄傲的说:“我也觉得我挺棒的!你是不是觉得娶了我这样的媳妇,特别的有面子?”   穆清眉目满是柔情,配合的问道:“什么是有面子?”   浅浅嘴角一努,骄傲的说:“就是觉得体面啊!别人会因此高看一眼啊!觉得你娶了我,说你好有眼光啊!”   穆清不加思索,肯定的说:“是!”   浅浅眯眼一笑,心满意足的往穆清颈脖蹭了蹭,微有困意的说:“我要睡了!”   “睡吧!”穆清轻哄着浅浅。   两人住在一起,穆清已经习惯了浅浅入眠了,他才会闭眼休息。   眨眼间,就到了言希颖出嫁的这日,虽然言永福说了不去参加婚礼,只送一个人情过去,但是最终会不会去,还是看邓氏那边怎么做。   只是没有想到邓氏那边真的请也没有请言永福,自上次闹了一场回来,两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希颖出嫁这日早上,言永福穿着体面干净的衣服,早早就坐在厅里,可是西顺村没有一点消息。   有些事情,言永福也是清楚的,所以他一早就让邱子衍把贺礼送了过去。   四月七日才是正式拜堂的日子,这里到全德镇要一日的路程,为了不耽误四月七日的吉时,四月五日这日早上,希颖的花轿就出了西顺村。   “爹,我们出去走走吧!”浅浅叹息着上前,歪着脑袋看着言永福。   言永福不想家里人担心,抬眼露出勉强的和笑容说:“爹没事,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你不用担心!”   浅浅挽起言永福的胳膊,将他人拉了起来,并说道:“我不是担心,而是我知道爹想送小姑一程,虽然小姑他们不在意我们是不是送她,但是我们的心意到了就好了!”   言永福诧异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轻笑道:“我知道小姑的送嫁队伍会经过北门,我们现在去北门等着,肯定还能送他们一程。”   言永福声音微有哽咽,沉重的应了一声,“浅浅,你真懂事!”   浅浅轻笑,她不是太懂事,而是太在乎言永福了。   毕竟是亲爹,哪里真的能让他心中抱有一个遗憾过一世。   反正言永福已经对邓氏死了心,只要言永福对邓氏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浅浅不在乎其他一点小事。   毕竟一个不兄长的,想送妹妹出嫁一程,她能体谅。   虽然她不是言大郎,但是想到她嫁人,二郎娶亲,大郎都不在,这对大郎而言,肯定是一个遗憾。   父女俩整理了仪容,叫上了穆清,三人一起去了北门。   北门此时有些冷清,三三两两的行人来来往往,浅浅也去旁边打听一些,一早还没有送嫁的队伍经过,显然希颖他们还没到。   “爹,还没有来,我们再等等!”   言永福应声,左右张望了几眼,看了眼城墙高台问道:“我们去那上面,别让他们看到了,我不想再多有纠缠。”   “行!”   浅浅明白言永福的意思,他要做的是无愧于心,送亲爱的小妹出嫁,但不表示他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再愿意被邓氏几人予取予求。   三人登上城墙,没多时,就见一只迎娶的队伍敲敲打打过来,坐在最前面的白马上的青年,浅浅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   浅浅见到此人,怔了下敛眉道:“小姑丈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读书人,相信以后会对小姑很好的!”   这位小姑丈长得倒还真不差,相对而言倒是替他可惜了,娶了希颖这样粗鲁刁蛮的姑娘。   只是不知道小姑丈内里是否和表面一样优秀,若真是如此的话,小姑以后只要好好过日子,生活定然也会圆满。   毕竟小姑救了小姑丈的爹一命,两人中间还夹了这样的恩情,小姑丈遇事凡事也会让小姑三分。   “是啊!长得很俊!”言永福望着坐在最前面骏马上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柔了,露出人淡淡的笑容。   浅浅看了过去,真心诚意的说:“希望小姑和小姑丈以后能幸福美满!”   这话浅浅可是说得真心实意,只有希颖他们都过得好了,才不会天天小肚鸡肠的来惦记他们的产业。   不过凭良心说,浅浅不觉得希颖他们这样的幸福,能够把生活过好,他们都是不折腾得一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的人。   只如玉可能还聪明一些,但是如今也没有听说如玉的姻缘在哪里,再加上希颖出嫁的事情,想来如玉的婚事,可能也会跟着去全德镇找婆家。   “小妹,大哥在这里祝你幸福!”言永福望着婚嫁队,低声说了句。   浅浅和穆清两人陪在旁边,也没有说什么,直到婚嫁队走远了,浅浅才出声提醒说:“爹,我们回去吧!”   言永福回神,皱了皱眉:“怎么就见了一顶蓝轿子?”   浅浅皱了下眉,眺目望去,心中也颇为奇怪的说:“难道就叔一个人去送嫁了吗?不是说都搬过去的吗?”   言永福皱紧了眉,自言自语的说:“难道他们想通了吗?”   浅浅斜视言永福一眼,实在不想打破他的幻想,她可不觉得邓氏他们这么坚决的态度会突然反悔,应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总不至于到了最后男方反悔了吧?   就浅浅的立场,她还是很希望邓氏等人跟着过去的,毕竟这一走,两个镇子隔得远了一些,邓氏等人出了什么妖蛾子,浅浅也不怕这脏水引到他们的身上。   不然的话,住得这么久,邓氏等人,只要心里过不得,就要来找他们的麻烦,浅浅是看着这些人都觉得厌恶。   “等会回去了,你让你去打听一下吧?”言永福不甚自然的对浅浅要求。   浅浅一口应下,说:“好!回去我就派人去打听一下!”   这事就算言永福不说,浅浅也会派人去打听的,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人真的没去,邓氏等人到了最后,说不定还会赖言永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浅浅回了屋,就立即找了阿四他们,让他们去打听了这事。   西顺村一来一回,也要些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不过消息却是打听到了。   今日送嫁的人,虽然有三个人,言楚书和他的两个儿子,而且这次过去,还会去看一下男方给他们买下的房子。   等言楚书在全德镇安顿好了,就会派人过来把邓氏她们几人接过来,前后也不会超过十日的时间。   浅浅听到这消息时,当着言永福的面拍拍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言永福或是太了解邓氏了的原因,听了这话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当晚还是和往常一样,能吃能睡。   看他这样,浅浅也算是彻底放了心,邓氏和二房这些祸害,也终于走了,去害别人了,若不是顾虑着言永福,浅浅还真想放串鞭炮庆祝一下! ☆、105、感情危机   言希颖出嫁的事情在言家并没有掀起大浪,就连后续的事情,言永福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倒是浅浅细心留意了一下。   言希颖出嫁后的第七日,男方那边就派了人过来,把邓氏她们都接走了,得到这消息的浅浅真的松了口气。   中午得了消息的浅浅,兴高采烈的跑去找了姜氏。   “娘,晚上多加几道好菜,我们要庆祝一下!”   姜氏笑容满面的问道:“怎么啦?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是不是酒楼装修好了啊?”   浅浅挥手失笑的驳道:“酒楼哪里这么快装修好啊!”   浅浅左右看了眼,一副做贼的心虚样,看言永福不在附近,这才凑到姜氏的耳边,笑吟吟的说道:“我刚得到消息,奶她们已经离开了西顺村!是全德镇那边派了人过来接她们!”   姜氏眼神一亮,闪过一抹喜色,马上又担忧的说:“你爹听说这事了吗?”   浅浅挥挥手,不甚在意的说:“不用特意跟爹说,等过几日,爹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再说,西顺村的房子空了,过两天我们也要去打扫整理,爹自然就清楚了。”   姜氏笑嗔骂道:“你啊!也别高兴得太明显了,虽然你奶他们走了,我们是能自在一点,但多少还是顾虑一下你爹的心情。”   浅浅讨好的笑笑,“我明白,我明白!不说出来就是了,多炒几个菜私下庆祝一下就行!”   姜氏戳了下浅浅的额,轻斥道:“就是嘴谗了,还说这么多理由!你也真是的!”   浅浅笑吟吟的跑开,嗓门略大的高叫道:“我去跟真真说这事!”   姜氏摇首叮嘱说:“跑慢一点,让穆清看到,他又要说你了!”   “他才不敢说我!”浅浅回眸,俏皮的吐吐舌,人一下就溜得不见了。   浅浅兴高采烈的去找真真,却发现她根本不在家里,又跑去了找蓝冉莹,她和酒儿还研究鸡尾酒的事情。   蓝冉莹抬眼看到浅浅,笑问:“怎么过来了?”   浅浅莞尔一笑,“没啊!就是过来看看,对了二嫂,你见过真真了吗?我怎么在家里找不到她啊!”   蓝冉莹皱下眉,不解的反问:“她没有在屋里看书吗?一早还过来问了我几个问题啊!”   浅浅耸耸肩道:“人不在!肯定又溜出去找古璇青了。”   蓝冉莹摆着眼前的酒,眼也没抬的说:“两人还在热恋的时期,自然是想时时见面的。”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了下肩,反正真真去找古璇青,古璇青也不会让真真偷懒,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看书写字而已。   下午没事,浅浅就帮着蓝冉莹一起研究鸡尾酒,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由于现在家里各人都忙了起来,晚膳时间就拖得比较晚,到了戌时才会开餐。早早的浅浅就等在了前厅,等所有人都到了,真真还没有回来。   姜氏就说道:“真真呢?没叫她出来吃饭吗?”   浅浅和蓝冉莹对视一眼,浅浅随口说道:“噢!不用管她,我让她去医馆帮我问点事情了,可能古小大夫留她用晚膳吧!”   姜氏拧了拧眉,担忧的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叫古大夫来一趟,或者我们陪你过去一趟啊!还是让古小大夫亲自给你把把脉吧!”   姜氏他们虽然不清楚真真和古璇青的具体事情,但知道古璇青和浅浅真真是朋友,因此说话的时候也有几分亲近。   浅浅对着姜氏招了招手,两人到了一边,小声贴耳说道:“是真真自己啦!她月事有些不顺,所以去看看!”   姑娘闺房事情也不好大声说,姜氏听到这话,脸色也不大好看的小声追问:“她月事不顺?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也没什么事!可能是过年的时候来月事还玩了雪的原因,所以这两月都感觉来月事小腹有些胀胀的,古璇青医术高明,一帖药下去肯定就没事了!”   姜氏黑脸的斥道:“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不舒服的时候就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你们竟然还敢玩雪,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   浅浅尴尬一笑,这谎一说,晚上真真回来就该倒楣了,不过也要有口福了,接下来几日,姜氏肯定会炖些温补的东西给她吃。   “你们娘俩在嘀咕什么,还不赶紧来吃饭!”   言永福一声吆喝,这话题才算是结束。   浅浅和姜氏俩人同时收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用晚膳的时候,言永福随口说了一句今晚的菜色很好,浅浅笑吟吟的答说:“这是一定要的啊!现在爹和哥哥天天都盯着酒楼的事情忙上忙下,不给你们补下身体这怎么能行呢!”   “就你嘴巴甜!”二郎笑着揶揄了一句。   姜氏也是摇摇首,觉得浅浅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   晚膳过后没多久真真就回来了,还是古璇青亲自送她过来的。   古璇青这么一个时时帮助言家的大恩人突然到访,自然是一家人都出动来欢迎他。浅浅自然也是一样,笑着就走了上来。   只见平时这种时候都坚定站在古璇青身边的真真,此时微微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先回房了。”   浅浅怔了下,不解的看着真真孤寂的背影,又看向古璇青复杂的眸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姜氏愣了愣,紧张的问:“真真这是怎么了?该不会真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古璇青对上姜氏的眼,怔仲的摇了摇首,不解的看向浅浅,浅浅往后一步,站在姜氏的身后,以嘴型说了几个字,古璇青也大致猜到了意思,配合的说起了谎。   “没有,真真身体很健康,伯母不用担忧!”   姜氏松了口气的说:“这就好,这就好!”   姑娘家最怕这方面有问题,即不好招摇的看大夫,又怕以后影响生孕问题。   姜氏听说真真没事,也就不再挂心,趁着古璇青主动过来,她又央求道:“古大夫,来都来了,就麻烦你给我们浅浅诊一个平安脉吧?”   “好啊!”古璇青笑容满面的给浅浅搭了脉。   “大小平安!”   在言家期盼的目光下,古璇青一句话就解放了刑似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浅浅抽回手,笑吟吟的扶腰起身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要耽误古大夫回去休息了。”   “也是也是!”姜氏不好意思的笑笑,侧目对二郎说:“送送古大夫。”   浅浅插话说:“二郎也累了,我和清哥哥送古大夫一程就是。”   姜氏看了眼浅浅的肚皮,又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三人走出大厅,在出育幼院的路上,浅浅敛了笑容,小声问道:“古璇青,你和我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古璇青拧着眉,眸光复杂的看向远方,抿了抿唇,不自然的说道:“我娘来信说她病了,让我回去!”   浅浅直觉事情不简单,若只是简单的生病,古璇青不该是这副样子,而且真真也不是一个如此不懂事的姑娘。   “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浅浅猜测的开口,望向古璇青等着他解惑。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古璇青轻轻一笑,笑容略显沉重。   浅浅叹息道:“哪里是瞒不过我,而是你和真真俩人之间太过奇怪了,而且晚上回来,你们俩人之间别说互动,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鬼都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了啦!”   古璇青抬手摸了下眼睛,苦笑的说道:“有这么明显吗?”   眼见就要到大门口了,浅浅也不和古璇青绕了,正色道:“好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浅浅猜古璇青这样和她谈话,自然也是有意告诉她,应该是有什么要她帮忙,让她去说服真真的。   古璇青长叹一声,“我娘在国都里什么样的大夫见不着,而且她说她病了,叫我回去,一不是为了让我给她看病,二不是想我了,我猜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回去,替我选亲!”   浅浅嘴角一抽,在意的只是古璇青的态度。   “你怎么说?是回去当你的乖乖儿子听话,还是选择留在南阳镇,你爹不是还在这里吗?他也回去吗?”   古璇青目露无奈的说:“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的话,我这不孝子就当定了,而且我已经数月没有回去见皇帝姨丈了,该回去一趟了,我和真真的婚事,若是皇帝姨丈同意了,我娘也说不得什么!”   浅浅怔了下,呆滞的说:“缓缓,你先缓缓,让我先理清楚这当中的关系再说其他!你叫皇上姨丈,也就是说你是皇上的外甥,而你娘的姐妹就应该是皇上的妃子?而你是正儿八经的皇亲?”   古璇青解释说:“我娘是顺南王府的郡主。顺南王妃育有两女一子,长女入宫做了贵妃,次女也就是我娘。我娘是自己中意我爹,执意相嫁的!”   最后一句话,古璇青说话间略有保留,好像中间还有事一样,不过浅浅这会儿也没多嘴去打听。   浅浅瞬间觉得脑袋有些进水了,这智商完全是不够用了。   “等等,我没明白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而且你家世这么显赫,你娘怎么会同意你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啊?”   古璇青无奈的说道:“不同意也要同意啊!我祖父去世的时候,执意让我爹回乡守孝,而我爹本来就是一个闲云野鹤惯了的人,并不喜欢国都的那一套,只是生在那样的环境没有办法,能够离开他自然是乐意的,所以带了我离开了国都,在南阳一住就是三年,还开了间医馆,再之后三年又三年!”   浅浅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问了一句。   “你的贵妃姨母是不是生了一个皇子啊?”   古璇青抿了抿唇,失笑出声:“对!你真的很聪明!”   浅浅苦哈哈的一笑,自嘲的说:“我倒宁愿自己笨一点。”   她刚才也是灵光一闪,想到这贵妃姨母,又想到古太医的逃避,想着这中间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想到随口一问,还真是为了这事。   浅浅就一直想不明白,古太医还这么年轻,不可能就告老还乡啊!怎么会出现在南阳这种小地方,原来竟然是为了逃避。   贵妃和郡主是姐妹俩,贵妃的皇儿想做太子,不单顺南王府会鼎力支持,就是郡主也会全力支持。   毕竟这种事情,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古太医不想掺和到这中间,浅浅大致也能猜出来。   毕竟宫斗的戏码,总是会跟太医扯上关系,而古太医和贵妃娘娘的关系,这么好的帮手,不让他出面办事才奇怪。   古太医可能就是不想过这种日子才逃避的,如此说来,古太医这人可能还不错,不争名不夺利。   “据我所知,当年圣上也不过三十五岁左右,就算下面有皇子,最大的应该也不超过二十岁吧?”   古璇青应声道:“嗯!当今圣上有三子四女,皇后只育有一女,三子都不是嫡出,大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位普通的妃嫔,无权无势也不得皇上喜欢,二皇子的生母就是我姨母,三位皇子当中,他的身份是最高贵的,而三皇子的母妃位列四妃,其实……”   “等等!”浅浅手一抬,打断了古璇青的话。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啊?我并不想知道这些啊!而且这跟你要回国都相亲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的打算是什么就行了啊!”   “算了,算了!不管你的打算是什么,我们家小门小户都高攀不上!”   浅浅有些烦躁的自说自语。   她不是故意要替真真做主她的感情事,而是古璇青的家世和她猜想得完全不一样,她打听的古家也不是这样的。   浅浅打听过古家,根本就不知道古家还和皇权扯在了一样,这样的人家,浅浅家里怎么高攀得上啊!一个不小心就是尸骨无存。   浅浅若是早知道古家有这么显赫的家世,古璇青的母族是这么高不可攀的人家,她早就打断了真真的美梦,不会让她泥足深陷到这一步。   古璇青皱了皱眉,语气沉了几分,“真真和我在一起,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她以后嫁给我,也是嫁给我的这个人,与我的家世并没有关系!”   浅浅扬眉,意味深长的问道:“真的没有关系吗?我以前就知道古家高不可攀,我虽然不清楚其他什么事,也听说了古太医的身份,我想着只要我努力挣银子,将来给真真准备一万两的嫁妆,再让她提高自身修养,以及你对她的喜欢相护,这样她未来的古家可能也能生活得幸福,可是如今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啊!”   一万两在真正的大户,这些王府贵族眼里算得了什么啊!而且他们家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提高,拼死拼活,托了古璇青的关系,冲破天也只可能做到一个皇商吧!   古璇青目光沉稳的看着浅浅,道:“你先冷静听我说,好吗?”   穆清在一边皱了皱眉,搂住浅浅的肩膀,低声劝慰:“你有身孕,不要这么激动!再说古璇青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古璇青听到这话,看向穆清,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他才好。   但是不得不说,穆清的话说得很对。   “你其实不用想这些,我比你们还要操心,这一步没有操作好,我不单娶不了心爱的女人,我的婚事还会成为他们的筹码!”   古璇青略有苦涩的开口,抬眸脸上一片阴霾。   浅浅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特别是听到古璇青主动说了心爱的女人这几个字时,她更加不好再说其他。   “你目前有什么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浅浅才如此问道。   古璇青抚了抚额说:“我打算先回国都看看情况,我娘这么急的让我回去,定然是相看好了哪家千金,我不回去一趟,事情解决不了!”   浅浅理解的点点头,“那你和真真说过了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去说?”   “不,我都告诉她了,她全知道了!”古璇青略有苦涩的开口。   浅浅扬高了眉眼,不解的问:“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古璇青拧眉道:“目前的形势,我已经跟你说了,也跟真真说了!但是她并不太满意我的说辞,我觉得目前并不是让她曝光的好时机,所以让她留在这里等我!”   浅浅坚定的点点头,杏眸圆睁,“自然,她肯定是在这里等你!你一个男人,前路有什么问题,肯定是你去摆平!”   古璇青歪了歪脑袋,笑道:“虽然你这话说得很没有义气,但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真真却想和我一起去国都,被我拒绝了,她有些不高兴,我明天一早就会回国都,你帮我劝劝她!”   “好!你放心吧!”   原来是这件事情,浅浅自然是拍拍胸口保证了。   又和古璇青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浅浅就将古璇青送出了府门,回身浅浅的脸就阴沉了下来,你一身煞气的冲到了真真的话里。   穆清跟在后面,怎么劝,浅浅的怒火也没有降半分。   到了真真的屋里,就见她在收拾行礼,当即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不错啊!长本事了啊!还学会跟男人私奔了是吧?”   真真慌得将包袱往床上一塞,不自然的说:“姐,你怎么突然进来也不敲一下门啊?”   浅浅扬高了眉眼,不悦的责问:“怎么,现在我到你房间来还需要敲门了吗?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怕被我看到吗?”   她就知道真真这蠢蛋不会这么安分,果然是打算偷偷跟着去国都,幸好古璇青事先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真真这样跟着去国都,不说一路的危险,就算是平安到了国都,谁知道她最后见到的人是古璇青还是郡主。   若是命不好见到郡主的话,她为了儿子的前途,分分钟弄死真真,他们甚至连一个蜘丝马迹都寻不到,以后清明重阳上哪里扫墓都不清楚。   真真轻咳一声,不自然的问:“姐,你怎么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真真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浅浅,像是没有听到浅浅冲进门的质问似的。   浅浅脸色阴沉的娇斥:“别装了,古璇青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现在收拾包袱是想干什么?跟着他一起去国都吗?如果我没有听错,古璇青是不打算带你去的,而且他刚才还叮嘱我,让我看牢你!”   真真抿了抿唇,一副挫败难过的跌坐在床上,失落的说:“姐,你都清楚了,怎么还阻止我啊!”   浅浅没好气的上前,戳着真真的脑袋骂道:“我就是清楚了才要阻止你干傻事啊!古璇青是什么样的家族啊!你跟着去有什么用啊!”   真真哀鸣一声,双手捧脸,泣声道:“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我跟着去,不管好坏,至少我努力过了,这不是你们之前一直要求我做的吗?我如果这样做,你们又都反对!”   浅浅气急败坏的说:“你少蠢了好吧!古璇青是要你相信他,他既然说了会去摆平这事就会去摆平的,你与其有时间自怨自哀的想这些事情,不如把字写好一点,知识学得扎实一点,我还没听说过哪个郡主挑媳妇,会选一个文盲的!”   真真抬起泪眸盯着浅浅,不满的说:“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不然你想我怎么说!”浅浅气得大口喘息,手下意识的捂着肚子。   穆清紧张的搂过浅浅,扶着她在一边坐下,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浅浅深吸了两口气,摇了摇首说:“我没事!都是被真真这死丫头气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穆清抬眼看向真真,眼带残酷的说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敢离开这家一步,我就杀了古璇青。”   真真看到穆清眼中赤裸裸的杀意,脸色一白,紧张的说:“你怎么能这样,我要走是我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你不可以伤害他!”   真真和古璇青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早就知道古璇青也是有武功的,便是他更见识过穆清在后院里练武,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古璇青若是一流的高手,穆清现在就是绝顶的高手了。   乔三公给穆清的四五十年内力,经过这半年来勤学苦练,穆清已经完全吸收,而且每日他都没有落下的苦练。   甚至连浅浅教穆清的招式,到了穆清的手中,发挥的威力比起浅浅都强大了许多。   穆清不想浅浅操劳,都是浅浅比划一遍,穆清学会了再去教阿大和山庄的那些孩子。   也是因为这事,穆清偶尔会没有待在浅浅的身边,毕竟这家里现如今只有穆清的武功最高,慧根又高,他一身本事不教山庄的孩子也可惜了。   “笑话!别说是他,你若是气得你姐有什么好歹,我连你一起杀!”穆清冰冷的眸子残酷的看着真真。   说罢,就将浅浅弯腰抱起,直接出了房门。   浅浅略有担忧的在门口说道:“别让真真离开了。”   穆清头也没回的说:“她前脚离开,我后脚就去杀了古璇青,反正他刚才不是告诉了我们去国都的线路么!”   浅浅扬眉看向穆清,自他肩后看向真真,略有怜悯。   穆清这人竟然也学会了说谎,不过浅浅却是极喜欢穆清这会儿的聪明机警。   真真这会儿学得自个儿的感情到了危机的时刻,就连浅浅的劝话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反倒是穆清的威胁对她可能还有用一些。   穆清抱着浅浅回屋,安顿在床,穆清半蹲在床边,揉了揉她微翘的小肚子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浅浅揉了揉穆清柔软的发,轻笑的说:“我本来就没事,你不用担心。”   穆清严峻的脸庞这才好看一些,轻应了一声,将浅浅的鞋子脱掉,并说道:“到床上躺躺。”   浅浅躺在床上,侧目看着穆清,笑吟吟的问道:“真真明天走了,你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古璇青?”   穆清替浅浅捏着双腿,眼也没抬的说:“这要看你!”   “啊?看我什么?我可不会让你去杀他!”浅浅嗔了眼穆清。   穆清这才抬眼,一脸认真的说:“你若是因为真真离家出走而心情不好,或者动了胎气,我肯定就要找人发气的!”   浅浅嘴角微抽,笑骂一句,“你这理由倒是想得好!”   穆清没有答腔,手却是继续温柔的替浅浅捏着双腿,让她晚上能有一个好眠。   浅浅一时睡不着,有些无聊的追问:“清哥哥,若你是古璇青这样的家世,你家里人也不同意你娶我,你会怎么样啊?”   穆清扬眉,有几分自呜得意的说道:“我已经是我的妻!”   浅浅嘴巴一嘟,埋怨的说:“我是说如果吗?”   穆清面色泛青的反问:“他们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划脚,再说,我没有家人,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浅浅吐吐舌,不敢再继续追问!   对于真真晚上去留的问题,浅浅终是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就央求着穆清让他去通知阿三,让阿三今晚就辛苦一点,盯着真真,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穆清受不了浅浅的哀求,自然是她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跟阿三说了吗?”穆清出去一趟回来,浅浅就急急的追问。   穆清面色淡然的看着浅浅,道:“说过!你是不是该睡了!”   浅浅讨好的一笑,不再瞎操心,再想这么多,穆清肯定就要不高兴。   心里有事的浅浅,当晚睡得不太安稳,第二日醒得也早,她醒来的时候,穆清正在屋里练功,听到声响,皱眉看向床榻。   “我吵到你了吗?”   浅浅搂着被子,娇笑的摇了摇首道:“不是,就是突然醒了。”   穆清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每天起了床,就在屋里练功的,从来没把浅浅吵醒过,这次她突然醒得比以前早了些,显然就是心里有中的原因。   浅浅怀了孩子后,贪睡了许多,姜氏他们都告诉过穆清,要保证浅浅的睡眠,浅浅睡得好了,肚子里的了孩子才会长得好。   穆清拧着眉说:“你再睡会,我去厨房拿东西来给你吃。”   浅浅微探身子,说道:“你顺道去看看真真的情况。”   穆清拢眉,就知道浅浅早醒的事情和真真有关系,虽然有些不喜,但还是没有驳浅浅的意思。   “嗯!你把被子盖好,我去去就回来,你再眯下!”   穆清出去了,浅浅躺在床上瞪大了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就想着真真的事情,想来想去发现是一个死结。   因为她以一般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古璇青的郡主娘怎么也不可能接受真真,就算古璇青真的侥幸把真真娶进了门,以后真真还有大把的苦头吃。   郡主要给她儿媳妇穿小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想到真真以后的日子,浅浅就觉得头疼,她是真的觉得真真不如就放弃了古璇青,另外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过日子比较好。   毕竟不说其他,郡主想给真真添堵,随便往他们房里放一两个通房,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啊!   穆清没多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眼下显着青影的阿三。   阿三一脸倦容的打着招呼,“浅姐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浅浅坐起身,穆清就立即拿了衣服过来给她披上。   浅浅一脸笑容的望向阿三,不好意思的说道:“连累你整晚没睡,辛苦了。”   阿三耸耸肩,不在意的说:“我没什么,而且真姐姐也是整晚没有睡,一直坐在屋里,这会儿还坐着的!”   浅浅皱了下眉,没多说什么,只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去睡觉!”   阿三挥了挥手说:“好!那我回去了啊!”   阿三出去了,穆清就照顾浅浅洗梳了,又替她束了发,这才准备将食盒打开,将早点拿出来。   浅浅出声道:“我们拿去真真屋里,我陪她一起吃早点!”   穆清看了眼浅浅,没多说什么,就提起食盒,陪着浅浅一起走了一趟。   真真枯坐了一夜,此时面色有些憔悴,看到浅浅推门进屋,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下屋外的阳光。   “你放心吧!我没有走!”真真抿了抿发干的双唇,嘴声微哑的开口。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说道:“你去前厅里用早膳吧!我自己在这里陪真真就好!”   穆清不放心的看了眼浅浅,也不强留,只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得了浅浅的应允,穆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浅浅将食盒里的早膳都拿了出来,望向床边的真真说道:“赶紧来吃东西啊!”   真真眼神幽怨的看向浅浅,声音一哑,委屈的说:“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浅浅叹息一声,拿筷子敲着碗沿说道:“你先过来吃东西,我再把这事好好和你分析一下,你也就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让你跟着去了,还有,你想多了,古璇青不让你去,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真真起身,慢腾腾的朝浅浅走近,小声嘀咕说:“我总觉得这一次,我要失去了他似的。”   浅浅失笑的说:“怎么会!古璇青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正所谓眉目浓密,爱情踏实,古璇青应该是一个专一的人,不会玩弄感情!而且他的牙齿密实,显然是一个很讲信用,有责任感的人。”   真真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吗?姐姐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啊?”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一句,“我什么骗过你,而且你看你姐夫,是不是也是眉目浓密,牙齿密实。这就证明了我看得没有错!所以古璇青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真真惴惴不安的说:“我不是怕他不负责任忘了我,我是怕他迫于无奈只好选择放弃我!”   浅浅低笑一声,摇了摇首。   真真不解的看着浅浅,狐疑道:“姐,你在笑什么?”   浅浅斜眼看向真真,微微一笑,打趣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遇上馥儿时的表现啊?你以为古璇青当时为什么那样做,他就是早估计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怕你会放弃,所以提前给你打了一个预防针,所以啊!他根本就不可能放弃,他怕的反倒是你扛不住压力退缩。”   真真怔仲的说:“我怎么会,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古大哥对我的心意,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退缩的!只要古大哥想娶我,总算全世界反对,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浅浅挑眉,故意好奇的问:“怎么,我们全家人都反对,你也要在一直?”   真真纠结的拧紧了眉,嘟嘴说:“姐,你就别逗我了行吗?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没有心情开玩笑!”   浅浅敛了笑,说你真的说道:“好吧好吧!不说笑了,我们都支持你,还不行吗?不过你也得对古璇青有信心一些!他若真是听他娘话的乖儿子,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真真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   古璇青说的事情,他的世界,她从来就没有听过,更不曾了解过,她心里十分的怕!她只知道古璇青说他这次回去,应该是他娘给他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叫他回去相看的。   “好了,别瞎想了!既然现在古璇青都已经和你交了底细,你是不是也该明白了我们的苦心,以前那样逼着你苦学知识是为了什么?”   浅浅递了双筷子给真真,并趁机给她说这些事情,就是想她趁着古璇青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学点知识,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自个儿胡思乱想。   毕竟女人是这样的,嘴里说着相信自个儿的男人,但真的遇到了事情,总会想东想西的去操心。   其实这种表现也不能说为不信任自个儿的男人,只能说是大多数女人的天性,就是爱胡思乱想,完全停不下来。   真真挑着筷子,漫不经心的尝了两口,就放了下筷子,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说道:“我知道,姐你放心吧!既然你们都觉得这样比较好,我也不会再乱来!而且古大哥也说了让我多学点东西,我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这就好!”浅浅点点头,满意的露出笑容。   古璇青走的第三日,他的信就送到了,这显然是还没有到国都,碰到了驿站就写了信,让人带回来的!   本来精神萎靡的真真,看到这信,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原地复活了,也不再死气沉沉,热情的投入到学业和三只小熊当中,甚至还会主动去设计三只小熊的服装。   自第一封信到来,古璇青的信,每日一封的寄到育幼院里来,这事也算是瞒不住了,姜氏和言永福这才都清楚真真和古璇青看对了眼。   姜氏和言永福担忧的私下问浅浅。   “这古大夫家里的条件应该很好吧?会不会看不上我们家啊?”   浅浅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中间的关系。   就这社会的眼光来看,她们家真真给古璇青做妾都还不够资格,如今还是想着做古璇青的妻子,的确有些困难。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毕竟是古璇青看上了真真,若是真的不对娶真真入门,古璇青何苦多此一举!”   姜氏怔了下说:“也是!而且看古璇青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是挺有分寸的!”   言永福沉重的出声说:“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像他们这样私下定情的,趁着这事别人还不知道的时候,你赶紧帮我们跟古大夫说说,让他什么时候有空约他爹娘和我们见一面,双方家长也通一个气,彼此满意的话就将婚事早点定下,也免得事情传开了,影响到真真的名声!”   浅浅尴尬一笑,不自在的说:“好好好,不过古璇青有事回了一趟国都,等他回来了,我马上跟他说这事啊!”   言永福不放心的叮嘱说:“要快!知道吗?”   “知道!知道!”浅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言永福和姜氏,心中一片苦涩。 ☆、106、客似云来   初春五月,正是农忙的时候,浅浅一家虽然有着千亩良田但因为全部都租了出去,倒也显得轻松自在。   眨眼间,浅浅已经有了近六个月的身孕,前一二个月还不见长肚的她,这一个多月肚子像在吹气球似的,一天一天的见长。   这日傍晚,言永福和二郎他们早早的就回来了,带着满脸的喜色,见了浅浅就欣喜的说道:“酒楼已经竣工,这两日最后把卫生再打扫一下,我们就能马上开门营业了。”   浅浅笑应道:“这是好事啊!不过酒楼开起来了,就要苦了二嫂,几样招牌特色都得她亲自去做。”   蓝冉莹笑着插话说:“你也说了是招牌啊!配方肯定就不能让别人知道啦!不然的话,以后酒楼的生意可就没有保障了!”   “就是就是!”二郎附和的点点头。   浅浅见二郎夫妻俩干劲十足也就宽了心,夫妻俩人都是勤劳肯干的人,再加上她在一边策划,生意应该不难做。   说了会酒楼的事情,二郎就直言说道:“明天让育幼院里的小子跟着我们一起去酒楼干活啊!早点把卫生打扫出来,也免得再请旁人多花银子!”   浅浅歪嘴一乐,肯定的说道:“你这不是说废话吗?酒楼里又没有打算另请小二,自然就是由这些小子去当小二啊!”   二郎挠了挠后脑勺,虽然这事早就定了,但还是得再说一声,而且育幼院里的孩子也都是听浅浅话的。   “嗯!我就是再确定问一下!”二郎憨笑一声,望着浅浅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浅浅失声轻笑两句,真真和阿三她们这会儿正好过来了。   真真还未走近,就甩着胳膊苦叫道:“累死了累死了,感觉这胳膊像是要断了似的!”   阿三侧目轻笑,“也还好啦!就当是在练字就好,反正每天本来就要练字的!”   真真小脸一垮,苦哈哈的说:“每天练字只要练一百个大字就行了,这两天抄的纸,都是多少个一百了!每一份上面就不止一百个大字了。”   浅浅轻揪真真的手臂一下,娇斥道:“真是没用,你看阿三和小曦两人都没有抱怨一句,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多。”   真真嘟起唇,委屈的说:“我也不是抱怨啊!我就是说句实话而已!”   浅浅睨视着浅浅,揶揄的问:“怎么你给古璇青回信的时候,我就没见你说过写字累,我每次看你回信也是一写几页啊!”   古璇青走了一个多月了,寄回来的信有三十多封了,但是真真却还只回过两封信,倒不是真真不想回信,而是古璇青只给了这么两次带信回去的机会。   所以每次真真的回信,都是特别的长,唠唠叨叨要写几页纸才会念念不舍的放下笔。   “对了,说起这事!你们有没有跟古大夫提起过婚事的事情,他是怎么说?他爹娘过来一趟吗?”   言永福本来坐在一边休息,听到古璇青的名字,立即插话问题。   不过这话音一落,在场各人都静了下来,同时偏过视线看向他。   言永福不解的拧着眉问:“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浅浅尴尬的轻咳一声,缓解气氛的说道:“我们是看爹有多不喜欢真真啊!这么着急的想把她嫁出去。”   真真立即反应过来,附和了浅浅的话,委屈的噘高了唇问道:“爹,你是不是不疼我了啊?”   言永福眼睛一翻,眼白微现。   “都胡说什么,这不是看真真和古大夫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了吗?其他的手续自然就该办一办了,现在就我们自家人清楚还好,以后若是被其他人晓得了,中间又少一道手续,难免让人语垢,这又何苦。”   “噢!”浅浅应了一声,直接望向真真。   这话怎么回答,还是让真真自己来说好了。   真真皱着一张苦瓜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言永福,有气无力的说:“爹你在急什么,我一个大姑娘都不急,再说了,古大哥还没有回来,这事怎么好说啊!”   言永福沉脸威严的说:“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大姑娘才要赶紧说清楚,你要是一个男子,我就不着急了!”   浅浅笑着打诨插科,“难怪当初二哥和二嫂的事情,爹是一点也不着急啊!敢情是觉得自家是儿子,所以不吃亏是吧!”   蓝冉莹愣了下,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言永福低骂一声,“瞎说什么!”   浅浅吐吐舌,一脸无辜样。   话题被扯开了一下,言永福还是不忘初衷,绕了下又绕了回来,对真真提醒说:“这事你早点和古大夫说一下,让他心里有底,也快些安排。”   “噢!”真真闷闷的应了一声,看向浅浅。   浅浅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这事她也没有办法,古璇青还没有回来,这事还能拖一下,等他回来了,这登门拜访是一定要的!   姐妹俩人趁着言永福和二郎说明天酒楼安排的事情时,溜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怎么样,你和古璇青说了这事了吗?”浅浅斜视着真真,觉得这事真真十有八九还没有提起。   真真一脸不自然的问:“怎么说嘛!他去国都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时候帮不到他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给他添乱啊!”   浅浅挑了挑眉,道:“虽然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觉得你下次给他回信的时候最好还是说说!”   浅浅猜想古璇青可能是怕真真的信落到郡主娘的手里,所以并没有让真真密切的给他回信,但是他自己倒是一起有办法把消息递过来。   可是古璇青的来信,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是说的一些普通的事情,比如说今日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明天尝到什么美味,后天又说要给真真带什么礼物。   古璇青的来信,到目前为止,只字未提郡主给他相看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怕真真担心所以没说,还是暂时并没有见到人。   “现在说这些好吗?”真真犹豫不决的看着浅浅,秀气的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浅浅耸耸肩,一副不甚在意的轻松样道:“不然你打算什么事情说,若是你们想在一起,这事早晚都要说的啊!而且古璇青这次回来了,就算不上门提亲,也得过来向爹娘表一个态度的!”   真真嘴角微微一抽,想了下说道:“古大哥来说几句话倒是容易,但是你也清楚古大哥的爹娘,我觉得不可能亲自上门的!特别是他爹还在国都,又那样的高贵。”   浅浅点了点脑袋,侧目狐疑的看着真真,也不说话。   真真头皮发麻的退开一小步,眯眼问道:“你干嘛啊?”   浅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男人来爱?放弃古璇青啊?”   真真小脸瞬间绷紧,紧张的瞪大了眼,追问说:“为什么要放弃,你不是也觉得古大哥是一个好人吗?”   浅浅安抚的揉了揉真真的手臂说:“不用紧张,我就是问问而已!毕竟你和古璇青两人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真真倔强的反问:“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们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倒也是!”   真真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浅浅竟然还反驳不了。   人只有把自己看轻时,才会觉得配不上另一个人,而且像真真现在这样的态度也挺好的。   为了爱情,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只为了配得上她心中所爱。   “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真真敏感的看着浅浅,觉得她话中有话。   浅浅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皇亲贵族都是三妻四姜,以后古璇青说不定也会这样!”   “怎么可能,不会!他不会!”真真一连否定两次。   浅浅倒觉得真真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她心里也是担忧这种事情发生的,才会这么急的连声反驳。   “不会就好!”浅浅愣愣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少她现在看真真的样子,让真真放弃这段感情怕是不可能,也只能随了他们去折腾,希望他们真的能折腾出一个锦绣姻缘出来。   真真瞪大了双眼,一脸期盼的说道:“这镇上喜欢古大哥的姑娘多了,但是他都不让她们接近,所以古大哥根本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对不对?”   浅浅嘴巴一抽,犹豫着说:“这跟花不花心好像没有太多关系,不说皇亲国戚,就是稍微有点家底的世家,不都讲究传宗接代吗?自然希望子孙多啊!”   想要子孙多,肯定就得多纳几个妾回来生孩子。   真真眼睛一瞪,渐染湿意,却是倔强的说:“古大哥不一样,他肯定不会的!是不是,姐,你之前不还说他眉毛浓,牙整齐,都是负责任的面相吗?”   “对对对!是是是!”浅浅看真真这样,哪里还敢说其他什么,忙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真真似安心了一样,有些神神叨叨的说道:“我就知道古大夫不是这样的人,我就知道古大哥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浅浅看真真这样子,若是这段感情没成事,只怕真真会消极好长时间。   虽然她不乐意真真以后过得这么辛苦,但是这些路既然是真真自个儿执意选择的,浅浅也只能希望她幸福了。   次日一早,浅浅就起了床,陪着穆清他们一起出了门,将人送到了门口,就见一群娃娃兵,一人顶着一顶小红帽。   所谓小红帽其实就是蓝冉莹做的简单的头巾,毕竟酒楼才装修完,灰会比较多,用头巾包扎起头发会比较好一些。   “好了,你快回去,就别跟着过去了,那里不干净,你一个孕妇待了不好。”言永福在门口挥着手对浅浅如此说道。   浅浅本来也没有打算跟着过去,这点轻重也是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跟过去也只是添乱。   “好!我回屋了!”   浅浅对着言永福说完,目光就落在穆清的身上,整了整他一身微旧的装束说道:“爹年纪大了,有什么重物要搬上搬下,你就多动动。”   穆清揉了揉浅浅微鼓的小脸,点了点头说:“晚上给你带你喜欢吃的醉鸡!”   浅浅咧嘴一笑,“我等着你回来!”   二郎一手牵着蓝冉莹,侧身朝着浅浅这边叫道:“好了啦!不要腻腻歪歪了,不过就是一天没在一起而已!”   浅浅失笑,也不拉着穆清再多说什么。   而且穆清的性格并不狡诈,不会因为她不在,就做出什么偷懒不干活的事情,其实这话她本来不用说,不过是看穆清瞪着大眼望着她,她才象征性的叮嘱了两句。   浅浅转身回屋,直接去了真真的房间。   房间里三个小姑娘坐在一个圆桌前,一人手执一笔,一边抄着宣传单,一边聊着天。   见到浅浅过来,真真停笔说道:“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   浅浅挑眉笑说:“哪里早了啊!别说得我每天多懒似的好吗?我现在是怀有身孕,我以前难道不是天天好早就起床练武了吗?”   “是是是!”真真笑着一连说了三句话,起身重新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浅浅坐下了,这才又坐回凳子上抄宣传单。   “抄了多少份了啊?”浅浅探身问道。   阿三翻了翻手边的宣传单说:“我没有数过,但应该有上百份了吧?不过你不是说要在东南西北四条街上都发传单吗?每条街上起码要上百张单子吧!”   “是啊!所以辛苦你们再多抄一些,不过你们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和阿四他们换一下,让他们来抄这些,你们去搞卫生!”   浅浅语音一落,阿三连忙怪叫几声,说道:“才不要呢!洗东西擦东西,手会变得好粗糙,我倒宁愿在这里抄宣传单,就当是练字好了!”   言曦对这些不在意,说道:“我都行!”   “乖女孩!”浅浅表扬的看着言曦。   她其实十分喜欢言曦这小姑娘,又乖巧又懂事,不过就是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了。   “我也宁愿坐在这里写字!”浅浅以前就不干活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干活了,再者问过阿三,打听过一些国都的事情。   她听阿三说过,国都里的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一个个都养得白白嫩嫩水水灵灵,她哪里还敢让自个儿变得粗糙,自然是好好保养起来。   “也好!”浅浅也是看她们三个姑娘的字写得比较秀气,才会让她们抄宣传单。   育幼院里的这些小子,除了邱子衍和阿大,其他人的字都不如这三个姑娘。一个好的字,就是门面,发宣传单时,自然不能像鬼画符似的。   虽然说,他们发出去的单子,有些百姓并不一定认识这些字,但好不好看,人家还是会分的。   “去帮我拿只笔,我也来帮忙抄一点!”浅浅起身,拖着椅子朝桌子走近。   真真一下跳了起来阻止说:“别,你就别来添乱了!”   “怎么了?”浅浅不解的回眸。   她不敢说她的字多漂亮,但是比起这三人还是要强了不止一点两点。   以前浅浅要求真真举着手臂贴在墙上写字时,她就陪着穆清一直在练字,后来她怀孕了,不能习武了,也不能上窜下跳了,就连做生意的事情都被剥削了,除了练字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这半年下来,字体已经有了飞跃般的进步。   “娘要是晓得我让你做这些,还不臭骂我一顿啊!”真真一脸阴阳怪气的样子,霸着浅浅的身前,就是不让她挪动椅子。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搞什么啊?我平时没事也是在屋里写字画画啊!娘又不是不知道!”   她怀有身孕,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能做的就是写写画画,这段时间就数何家兄弟最高兴。   谈合作时是说三个月交一次图纸,一次最好有三个样式,但是这半年下来,浅浅每个月都会出一次图纸,而且每次不止三张。   每次何小刚来拿图纸送银子时,总是一副合不拢嘴的样子,而且四月份开始,何小刚听了浅浅的意见,不单将门面一间扩成了两间,开到了邻镇,还请了几个熟悉的木匠。   何小刚现在也不做家具,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联系业务,跑生意,拉客户。   真真歪眼斜嘴的说:“这可不一样,你平时在房里练练字,画画图,那是不累的情况下,你现在这会儿赶工抄这些,等会儿娘来了看到了,不会骂你,肯定要骂我的!”   浅浅轻笑一声,“你想太多了!”   真真嘟高了唇说:“没有想太多了!就是这样的!以前明明爹娘就是骂你比较多,怎么现在都成了骂我,还觉得我比你不懂事呢?”   浅浅莞尔一笑,揶揄的问:“难道你觉得你很懂事吗?”   真真眼眸一翻,决定不和浅浅计较,却是决定的说:“反正不许你动,听到了吗?而且还有几天的时间,又没有挑好开业的时间,我们慢慢抄都是来得及的!”   浅浅一想,觉得也是!   “行!不让我抄正好,我也有些困了,就回屋里睡回笼觉了!”浅浅伸了下懒腰说道。   反正她一早起来得早了,这会儿说起倒还真是困意上涌。   “去吧去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去叫你!”真真挥着手,就像赶苍蝇似的。   浅浅这只超级大米虫就被真真几下赶了出去,舒服的回屋睡觉去了!   客似云来就只有一层,但是地方却是挺大,设计了一个小吧台了,还能搬下十一桌。在镇上这样的规模也算是大酒楼了,毕竟这镇上就这么大位置。   以前客似云来只请了二郎一个小二都学绰绰有余,是因为客似云来根本就没有客人,如今浅浅他们开业,准备了五人在里面跑堂,而且还是穿着一样的制服,让人耳目一新,一看就知道是小二哥。   五月十六日卫生正式打扫干净,浅浅就直接挑了五月十八日这天开业。反正五一八和我要发是同音,她觉得意思也挺好。   把这日子跟言永福说了,言永福又去翻了黄历,黄历上也说五月十八日是一个好日子,开业的日子就正式定了下来。   五月十七日晚上,浅浅在前厅里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笑吟吟的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明天就要正式开业了,我们以后吃肉还是喝粥,就看明天的成败一举了!”   二郎一脸斗志高昂举起手,大吼道:“准备好了!”   育幼院里的小子也因为受到他的兴趣感染,兴奋的叫了起来,一时之间吵吵闹闹的。   浅浅双手在空中做了几个压的手势,他们就立即安静下来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明天大家都各自要做什么,都清楚了吗?还有谁不清楚的,现在就提出来?”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没有说话的。   浅浅笑吟吟的说:“好了!都清楚的话,我就不废话了,今晚都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要打仗了,一写要养精蓄锐才行!”   “好!”整齐的回答声,一下像要揭起屋顶似的。   浅浅捂了下耳朵,笑着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独留了自家几人。   浅浅颇为了歉意的望着蓝冉莹说:“二嫂,要辛苦你们凌晨就要起来准备小蛋糕了,可惜我怀有身孕,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蓝冉莹白了眼浅浅,轻斥:“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不都是为了自家好么!再说这些蛋糕小吃什么,都是你教我们做的,没有你,我们想辛苦都没地方去辛苦。”   “是啊!明天我们一早就跟着去酒楼了,你到时候起来了,自己到厨房里拿汤喝,汤我会温在锅里的!”姚氏在一边温和的说道。   浅浅有些内疚。   她们晚一辈的做生意,还连累老一辈的跟着折腾。   蓝冉莹年轻身体好倒是不在意,但是姚氏和姜氏都有些年纪了,熬夜还是不好的,但是明天要送这么多小蛋糕出去,不熬夜又做不出来。   浅浅也不多说矫情的话,对着他们催促道:“好了,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自己在家里能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傍赶紧去做休息,能多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回到屋里,穆清还打算练功,浅浅就说:“不然早点休息好了,你明天不是也要去酒楼里帮忙吗?”   第一天开业,穆清也要去酒楼里坐镇,毕竟家里就他武功好,有他坐在那里看着,大家也都安心一些。   穆清神清气爽的说道:“没事!我每次练功完了,人还精神一些,而且我等会还能去叫娘他们起身,免得误了时辰。”   浅浅嘴巴一抽,无奈的说:“好吧!不过晚一点,你一定也得休息啊!”   浅浅是清楚穆清的武功越练到后面本事越大,有时候穆清以为浅浅不清楚,其实她夜里翻身醒来时,身边没有人,知道穆清都在彻夜练武。   浅浅也不是不知道穆清这么努力练武的原因,再加上他练的方法也正确,并没有图成功走捷径,不会影响到身体,浅浅这才什么也没有说。   “嗯!你快睡,我在这里守着你!”穆清面无表情的说着让人心暖的情话。   浅浅每次看到穆清这一本正经说这些话时,心里都有些发笑的感觉,就跟吃了蜜似的。   心里搁了事情,浅浅还以为她会早起,但是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被饿醒的,爬起床出门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   到厨房里喝了姚氏熬的汤,饱饱的就打算出门。   今日育幼院里除了浅浅,不留一人!   不说三只小熊要人看守,还有酒楼新开业用了不少人,就是光上街发传单的也是不少,今天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   浅浅出门,朝着酒楼走去,就在街口遇到了育幼院里的人,还正好就是小三她们。   小三和言曦两人一蹦一跳的过来,乐呵呵的叫道:“浅姐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啊?”   浅浅轻嗔笑骂:“你这话说得我像在坐牢似的,不能出来一样!”   小三轻吐下舌,调皮的说:“这怀了孕不就跟坐牢一样吗?浅姐姐是要去酒楼里看看吗?”   “不然呢?”浅浅轻睨一眼反问。   小三挥了挥空空的双手说:“正好,我传单都发完了,我们也和你一起去啊!”   “嗯!”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几人一起朝着客似云来走去。   沿路小三像只小喜鹊似的,嘴巴叽叽喳喳的说不停,倒是一边的言曦,浅浅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沿路她都盯着地面在看,若是有他们的宣传单被人随手扔到了地上,她都会弯腰拾起,一副心疼的样子擦了干净,遇到下一个穿着得体一些的人,她又会递出去,还会回首看看那人有没有把宣传单随手扔了,若是扔了,她又会跑回去捡起来。   “你也学学小曦!”浅浅注意到言曦,这一路过来,都弯了六七次腰了,也就是说她捡了六七张宣传单。   小三侧目看向言曦,大方的说道:“小曦本来就心细如尘,我本来就不如她么!”   “你还好意思说!”浅浅轻嗔一眼。   小三脸皮颇厚的笑说:“我们当中有小曦一人就够了,小曦,你说是不是?”   言曦面色一红,尴尬的说:“你们就别笑我了,不过是不想我们辛苦的成果就被人这么糟蹋,毕竟我们了好几天了,而且拿了这个去酒楼还能打折,多好!”   浅浅笑着对言曦鼓励说:“干得漂亮!晚上回去了,让娘他们给你加菜!”   言曦不自然的红了红,腼腆的抿了抿唇。   几步路到了客似云来,以前空旷无人的酒楼,此时挤满了人,特意是吧台一角,里里外外竟然围了十几个大男人。   浅浅踮着脚,往里面探了探脖子,脚刚迈一步,细心的言曦便拉着浅浅的手,小声说道:“浅姐姐,我们还不要过去了吧!这会儿人正多,等下一个不准备就会撞到你的!”   浅浅觉得言曦的话也是挺有道理的,她就算身手再好,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刚退后一步,穆清就迎面走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啊?”浅浅看到穆清,立即扬起灿烂的笑容,欣喜的问道。   穆清回身指了指客似云来说道:“在里面看到了你!”   浅浅眯眼一笑,有种幸福涌上心头,突然点就有些煽情的想到了那些酸酸的词,在千万人群中,穆清一眼就能看她。   浅浅正冒着粉红泡泡的时候,穆清的脸色不太好的拧眉问道:“怎么出来了?”   穆清这口吻就跟阿三一样,说得浅浅像是坐牢的人一样。   浅浅笑嗔一眼,嘟着嘴说:“你们都不在家里,我一个人无聊嘛!再说今儿酒楼开业,我也想来看看啊!”   穆清眉眼一拧,回眸望了一眼,说:“那我回去陪你!”   浅浅眨了两下眼眸,失笑的说:“重点不是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啦!重点是我想来看看啦!”   穆清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又朝酒楼里看了两眼,有些纠结的说:“可是酒楼里已经没有座位了!”   浅浅眉眼一喜,和穆清考虑的问题完全不一样,她惊讶的说:“真的吗?生意这么好啊!”   穆清可不管这些,扶着浅浅往对面酒楼走去。   “先去坐着休息一会儿!”   浅浅抬头一看,面瞬间黑了一半,脚步定住,侧目娇斥道:“你这笨蛋,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客似云来的东家,开业第一日跑到人家的酒楼去吃东西,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啊?”   穆清可不管这些,有些执着的说:“但你不能站在这里!你不累吗?”   浅浅踮了踮脚,又朝着酒楼里看了一眼说:“不会啊!还好啊!我才来而已,而且我也不会站久啦!看一会儿就走了!”   穆清皱眉,不悦的看着浅浅。   浅浅一下攀附在穆清的胳膊上,半边身子的力量全都倚在他的身上,并笑吟吟的说道:“你看,这样我就不累了啊!”   穆清宠溺的盯着浅浅,无可奈何的妥协了。   俩人像连体儿一样杵在酒似云来的门口,惹得来来往往的行人,总要多看他们几眼,看了几眼就会发现被包围住的吧台,朝着吧台去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浅浅扯了扯穆清的衣袖问道:“酒儿的表现是不是特别好?”   穆清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不怪穆清这么不可一世,酒儿的表现在穆清的眼里就是小儿科,不过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也是够看了的。   浅浅来了一会儿,二郎他们都发现了,挨个的出来说了几句话。   姜氏出来的时候,提着一个食盒说:“赶紧回去吃饭。”   浅浅皱着一张小脸,苦哈哈的问道:“娘,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吃货吗?”   姜氏拧眉不解的看着浅浅,不答反问:“不是饿了,你跑出来干嘛?”   浅浅无力的翻了下白眼,她果然是刚从牢房里跑出来,一个二个都这样问她。   “我不是饿了啦!姚姨不是温了汤在灶上还,还有饭菜,我吃过了啦!”浅浅一脸无语,却是看着穆清顺手就接过了食盒。   姜氏理都不理浅浅的反驳,直接对穆清说道:“你带她先回去,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人手也足够了!”   “嗯!”穆清一口应下,正有此意。   姜氏说完,扭身又回了厨房里。   浅浅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抬眼狠狠的剜了一眼穆清,气呼呼的说:“好了啦!我们回去了啦!”   穆清嘴角一抿,微扬笑意,却是快速敛去,面无表情的上前搂着浅浅,缓缓朝育幼院走去。   阿三和言曦对视一眼,阿三拧眉无语的说道:“我觉得那么小的食盒,肯定没有我们的份,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言曦赞同的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两个小姑娘达成一致,就跑上去和浅浅说道:“浅姐姐,我们先不回去啊!我们留在这里帮忙!”   阿三和言曦自以为小声的对话,其实全都被浅浅和穆清听到了。   浅浅看着阿三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失笑的摇了摇首说:“他们现在也注意不到你们,肚子饿了就溜到厨房里自己去找吃的!”   “浅姐姐最好了!”阿三顺口拍了一个马屁,拉着言曦,俩人就直接往酒楼里跑了进去。   浅浅望着她们欢快的背影,失笑的摇了摇首,挽着穆清一路往回走,好奇的追问道:“怎么样?看这人潮生意应该很好,是吗?”   穆清言词简短的说:“不错!”   浅浅小脸一黑,不高兴的说:“你也给我说清楚啊!怎么一个不错法啊?又有多不错啊?”   穆清皱着眉,一脸被为难了的样子,想了想说:“就是按你说的做的!”   浅浅眼眉一挑,一高一低的看着穆清,叹息两声。   要让穆清有一天像说书先生一样能说会道,只怕是会有些困难的,不过听穆清这话,她大致也能想出来。   浅浅的意思是一早在酒楼门口摆一张桌子,上面放些客似云来的特色,让来往的路人品尝。   特色的小糕点,新鲜的果子酒,再加上酒儿的花样调酒,一时之间也能吸引一些人的眼球,再加上他们发的宣传单。   拿着宣传单进来,不单能免费送一个小菜,还能打上八折优惠,算起来是十分划算的。   晚上,客似云来临近子时才打洋,一个个筋疲力尽的回来。   一向早眠的浅浅也硬撑着没有睡觉,就等他们等到了临近子时。   “怎么这么晚啊?”浅浅皱着眉,看着他们脸上的倦容。   虽然看走来都是极疲惫,但是细看,每一个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你怎么还没睡啊?”姜氏挥了挥手臂,拧眉质问。   二郎兴奋的上前,拉着浅浅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赚大了,今天一天就突破了五十两银子!吓死我了,刚才小冉数银子告诉我时,我都不相信!”   浅浅低眉一笑,“以后只会更多!”   蓝冉莹附和说:“是啊!今日又是的折,又是赠送,成本也比较高,开业前三天都是这样,生意应该都不错,就怕到了后面没有赠送了,生意会淡下来!”   “不会的!不用担心!只要我们的东西好吃,还怕没有人吗?”浅浅信心十足的说道。   这个噱头完了,又另想一个就是了,中华近六千年的文化,她随手抄一点东西过来,都够这些古代人看了。   “也是!”蓝冉莹轻笑一笑,捏了捏自个儿肩,却是突然侧目看向酒儿。   “酒儿今天最辛苦,摇酒壶一天没有停过,手应该很酸了吧?”   酒儿双手自然垂着,抿唇摇了摇头,脸色却有些苍白,一看就知道人不舒服的样子。   浅浅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望向穆清问道:“你能不能让她手臂恢复啊?注点真气什么的?”   不说明天还需要酒儿,若是放任的话,酒儿这手臂起码要养好几天才会恢复过来。   浅浅话音落下,穆清便抬手一挥,打起酒儿的手臂,只听酒儿一声惨叫,紧接着穆清又在她后臂拍了几下。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穆清就收了手势,浅浅看得一愣一愣的侧目问道:“完了吗?”   穆清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酒儿,酒儿慢慢的抬了抬手,又在空中甩了两圈,惊喜的说道:“咦,不疼了也!”   浅浅微微一笑,侧目望向穆清的眼神满是赞赏。   二郎看得神奇,兴奋的说道:“还有我,还有我!”   浅浅看着穆清又是几下,像是将真气灌到了二郎的二臂,疏通了他堵塞的血脉似的,手臂瞬间就灵活如初,不像干过一天活的样子。   二郎完了,真真也紧接着要求。   浅浅知道内力这种事情,不能大量消耗,忙阻止了他们胡闹,还是穆清说他没事,真真又一边答腔说:“反正姐夫有乔爷爷的内力,根本不碍事啦!”   穆清回眸认真的点了点说无妨,浅浅这才同意让他用这个办法给家里人去疲惫,有点像快速按摩法! ☆、107、赏金猎人   客似云来开业前三开就像打仗一样,一个个由于都没有开酒楼的经验,又怕把事情搞砸,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育幼院上上下下的神经都是紧绷着。   好在这三天算是安全渡过了,而且接连三日,所挣银两一天比一天多一点。   直到第四日,少了优惠和赠送,客量少了些,收入也少了算,但是晚上回来算了帐,发现其实挣得是差不多的,毕竟相对而言,成本也低了些。   “好了好了,总算有一个好的开始,我也就安心了!”姜氏盯着蓝冉莹算完帐,又听到她说一日所挣银两时,这才松了口气的拍拍胸口。   蓝冉莹脸上掠过一抹轻松,笑容满面的说:“是啊!也算是一个开门红,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这几天真是辛苦大家了!”   浅浅笑嗔道:“二嫂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什么辛苦不辛苦,能帮上忙就是最好不过了的!”   真真笑着揶揄的说道:“姐这话说得好像她也有帮忙似的。”   浅浅笑骂道:“少来!我们这个小家也是派了代表出去了,你可别说我家清哥哥干的活少噢!”   真真瞥了眼穆清,瞬间收了声。   浅浅小嘴里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戳着真真打趣的说:“怎么样?怎么样?你也是一个劳动力,我也是一个劳动力,而且我家的,干的活比你还多得多!”   真真怒瞪道:“少得意了!”   浅浅吐吐舌,一副得意的样子,姐妹俩打嘴巴仗,真真再次败给了浅浅,气得真真咬牙切齿的哼哼声不断。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也都早点休息。”姚氏冲着大家温和笑笑。   浅浅也不再和真真胡闹,看了圈在场的人,径直问道二郎和蓝冉莹。   “二哥、二嫂,明天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去酒楼里帮忙了,经过这四天,该了解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了,你们自己能不能搞定?”   二郎怔了下,看向阿四他们问道:“阿四他们也不去酒楼里跑堂了吗?”   若是只他们夫妻俩的话,怕生意忙起来了,会人手不足!虽然厨房里请了两个大厨,但是一些招牌菜都是蓝冉莹亲自处理的。   而二郎要负责帐目,一个人在大堂里跑来跑去,忙的时候根本就分身不暇。   浅浅翻了下白眼,斥骂说:“你二了吗?阿四他们肯定还是留在客似云来做跑堂的啊!我是说爹娘还有姚姨及其他的一些小的就不过去帮忙了,毕竟客似云来只这么大,以后肯定不能占用这么多资源!”   二郎挠了挠后脑,埋怨的笑说:“你也说清楚啊!吓了我一跳!”   浅浅嗔了眼,侧目望向阿四等人叮嘱说:“虽然你们年纪小小,我就让你们做这些,但是以后我们大多是经商!而且观察你们这么长时间,真正喜欢读书的也就阿大一人,所以你们都跟着二郎哥哥好好干,读书习武也不要落下,以后谁最本事,表现得最好,客似云来开了分店就交给谁去打理!”   阿四惊喜的说:“以后我们也要做掌柜吗?就像邱大哥和二郎哥哥这样吗?”   浅浅笑吟吟的点头,并说:“这是一定的啊!子衍以后就是你们的大掌柜,至于接下来的二掌柜还有三掌柜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谁有能力谁就能当!”   阿四怔了下,望向阿三,侧目不解的问:“那大哥呢?”   浅浅笑骂一声,“笨蛋!阿大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他不努力当上大官,我们以后怎么官商勾结啊!”   阿四回过神,笑得狡诈的说:“好像是这样!那我要努力当上二掌柜!”   阿四许下诺,颠颠的跑到阿三的身边问道:“你觉得我行不行?”   阿三望了眼阿四,微嘟嘴说:“我觉得二哥可能比你强一些,他现在跟着我大哥在学武,又在山庄训练,武功肯定很好了!”   阿三说罢,期盼的望向穆清。   关于山庄各人的训练情况,穆清是这个家里最清楚的人,除了阿大和阿二自开年了就长期留守山庄,其次就数穆去的次数最多。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询问道:“阿二的表现还好吗?”   其实浅浅也比较看好阿二,阿二这人话少沉稳,属于闷声干活这一型,嘴巴可能说不出多么好听的话,但是事情交给他去做,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人失望。   再者,年前建立染布坊的时候,阿二跟上跟下的跟在邱子衍身边,该学的事情,一样没落的都学到了手。开年后,又被阿大叫去协助管理山庄护卫的事情,如今自个儿边管事边学习,这护卫学的本事,他是一样没落的都学了,而且为了能更好的管理其他人,他还学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强一些。   “不错!”穆清淡淡两个字评价了阿二。   但是从穆清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显然也是不容易的。   浅浅有点埋怨的说:“就不错吗?怎么不错法啊?你也说清楚点啊!”   穆清看向浅浅,抿了下唇道:“进步很大!”   浅浅偷偷一笑,这才望向阿四,扬眉说道:“听到了吗?阿二表现很好,所以你也要加油才行,知道吗?”   阿四肯定的点点头说:“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浅浅又挨个和他们说了一遍,都是一些鼓励提醒的话,几番话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各自回了房。   浅浅这边刚到屋,后脚姜氏就端了一盅汤过来。   “把汤喝了早点休息,这几日你也跟着受累了!”姜氏目露慈爱的望着浅浅。   浅浅抬脸笑道:“我有什么可累的,倒是娘辛苦了,赶紧回屋休息,明天不用去客似云来,就多睡一会儿晚点起床!”   姜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浅浅翘起的肚子上,微拧眉关切的问道:“这肚子一天天的见长,现在晚上睡觉,会很辛苦吗?”   浅浅抿了抿唇,摇首道:“还好,肚子大了些,我都侧着身子睡的!而且娘给我做的小枕头垫在肚子下刚刚好,也轻松很多!”   “这就好!赶紧把汤喝完了,娘把碗收了,你们就早点休息!”姜氏用眼示意浅浅不要光顾着说话,忘记喝手边的汤。   姜氏这几天都在酒楼里忙,也没有过盯着浅浅的身体,这会儿得了空,自然是话多,问得也多!   浅浅一边喝汤,一边应着,待浅浅的汤喝完了,姜氏也没有过多停留,收了碗就离开了。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穆清直接将浅浅抱到床边,等她坐稳了这才说话。   “我去打水来,你等一下!”   “好!”   浅浅笑吟吟的望着穆清的背影,想到刚成亲时,她会替穆清准备洗脚水,但是如今,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弯腰已经不再是轻便简单的事情,穆清就直接包揽了这项活。   每天晚上睡前,都是穆清打了洗脚水给浅浅净脚,今天自然也是一样。   浅浅一双脚丫子泡在水里,踢了踢水花,皱着小脸问道:“我的脚是不是胖了?”   穆清认真的抓住浅浅的脚指,一根一根的点过去,认真的说道:“有点像成熟的葡萄,颗颗饱满!”   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穆清,这话说得,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贬低。若是平时,这样形容,定然是指浅浅脚型长得好看,但是这会儿浅浅只想到葡萄那圆滚滚的样子。   穆清拔了拔浅浅的脚指甲,拧眉道:“好长了!”   浅浅眼一瞪,趁机数落说:“你还好意思说,哼!别人家的相公,在娘子怀了宝宝挺着大肚子时都会给媳妇修剪指甲,就你不会!”   穆清抬起清明的眼,望了眼开始撒娇任性的浅浅,也没有过说什么,而是将她脚上的水擦干净了,就放到了床上。   浅浅不解的看着穆清酷酷的样子,端着脏水倒了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过说。   “清哥哥,你干嘛不说话啊?”浅浅有些不安的盯着穆清忙碌的背影。   穆清回眸,一脸无辜的问:“不是要剪脚指甲吗?”   “对啊!”浅浅呆呆的看着穆清。   穆清倒了水,擦了手,在梳妆台前找了一把剪刀走了过来,手里捏着剪刀还‘咔嚓’了两下,发出声响。   浅浅吞了口唾液,苦笑不得的说:“为什么我有点怕你会把我的脚指剪断啊?”   穆清不满的看了浅浅,扶过浅浅的双腿,一双大手抱住浅浅的小手,先是看了看,才握着左脚揉了揉。   浅浅只觉得左脚脚心有些痒,嘻嘻笑道:“不要搔我痒啦!”   穆清抬起眼,神色严肃的瞪着浅浅,沉声道:“不要动!”   浅浅抿了抿唇,微微嘟起,有些不满的说:“什么嘛!一边挠我的痒痒,还一边不许我动!”   穆清瞥了眼浅浅,神色认真的说道:“我要剪了!”   浅浅全身一僵,看着穆清举着剪刀咔嚓咔嚓的接近她的脚指甲,她就有种要上战场了的感觉,怪只怪穆清神色过于严肃。   穆清小心翼翼的捏住浅浅的大脚指,抬眼看了下浅浅,就见她瞪着一双明亮的杏眸,也是全神贯注的样子。   穆清比划了两下,轻轻的剪了浅浅大脚指的一角,浅浅看了一下,长短正好,又不会剪得太接近肉而容易受伤。   浅浅全身一松,双手撑在身后,悠闲的开始话起家长。   “清哥哥,你说现在该开的铺子都开了起来,手边还有几个闲钱,我们是不是再去买些地啊!不是说了秋收之后,我们要自己开一间米铺的吗?”   去年收成的米,至今还堆在山庄里。   不过消耗得也快,毕竟除了育幼院这边,还有山庄里面这么多人。   而且浅浅一向主张,不用饿兵!给他们吃的都是实打实的米饭。   穆清埋首认真的剪指甲,理也没有理浅浅一下,浅浅抬眼望去,觉得这样认真的穆清有几分萌性。   浅浅抬起另一只脚,轻踩了穆清一下,娇斥道:“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我啊!”   穆清抬眼,严厉的瞪了眼浅浅,低斥:“别闹!”   浅浅嘟高了唇,不高兴的说:“人家哪里在闹了,明明就是好正经的在和你说事,你都不理我!”   穆清瞥了眼浅浅,道:“等会!”   他一低眸,又认真的和脚指甲搏斗去了。   浅浅恼怒的在空中挥了下小拳,盯着穆清突然莞尔笑了起来,娇声斥道:“笨蛋!”   不过是替她剪一个脚指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的样子,让她觉得自个儿就是被捧在手中的一颗夜明珠,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碎了。   “来,换脚!”穆清轻轻的将剪好的左脚挪开,又将右脚抱到腿上,和刚剪左脚一样,先是认真的看了看,又揉了下。   浅浅不明所以的盯着穆清,也不知道他在揉什么,却是强忍着笑意。   她这个人比较怕痒,特别是脚底板碰不得,不然的话,会笑得像抽风的神经病一样。   穆清认真剪着脚指甲,浅浅也没有再闹,不过时间有点长,一个姿势有些累了。   浅浅嘟起小嘴,委屈的说道:“好了吗?我好累啦!”   穆清看了眼浅浅,将她的脚放下,又坐到前面来揉了揉她的腰身,这才又折回去继续剪脚甲。   浅浅估计了一下,她每一根脚指,穆清平均花费大约用了三分钟左右。   平时,她自个儿剪脚指,一共都用不了三分钟。   一双脚被穆清修剪得整整齐齐,浅浅缩着脚看了看,又自个儿戳了戳脚指,一脸狐疑的侧目。   “你是不是照着葡萄剪的啊?怎么这十指看起来更像葡萄了?”   穆清嘴角微扬,认真的盯着浅浅的脚看了两秒,才说道:“好看!”   浅浅莞尔一笑,看到穆清额上还布有密汗,真是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形容内心的感受。   但嘴角和眼底的笑容,却是这么的真实。   浅浅觉得她很幸运,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嫁人,竟然就遇上了这么一个痴儿,把她看得比什么重要。   穆清将床上收拾好,又去净了手,这才回房,抱着浅浅一起躺下。   “你想再多买些田地吗?”穆清侧目问向浅浅。   浅浅嘴一嘟,斜视着穆清,有点无理取闹的说:“你刚才不是没有过听到的吗?”   穆清捏着浅浅嘟起来的嘴唇,轻轻扯了扯。   浅浅不满的挥着手,含糊不清的说道:“别闹!”   穆清收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不闹,是要买田吗?”   浅浅怔了下,有种挫败的感觉。   “是啦是啦!”浅浅不高兴的朝着穆清咬了一口,舒服了这才开始好好说话。   “反正最近也没有过我们什么事情了,不然你抽空就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田地可以买的,也不用局限这南阳,附近的都行!主要是大片大片连在一起的,以后方便管理。”   穆清揉了揉浅浅的脑袋,轻声道:“嗯!”   浅浅挑了挑眉,又不高兴了,怪声怪气的说道:“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就用一个嗯字打发了我吗?”   穆清宠溺的搂过浅浅,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心情略好的扬高了声音问道:“你想我怎么说?”   浅浅眼里瘪了笑,嘴巴却是不认输的说道:“你起码也得和我展开热烈的讨论啊!比如说你有什么想法什么的。”   穆清低垂眼捧着浅浅的头,在她的唇瓣上辗转流连,大手在她背后游移爱抚。   “唔……”   浅浅一声轻吟,穆清极力克制,身子微退,宽额抵住浅浅洁白的额,语带魅惑的说道:“这就是我的想法!”   浅浅脸色一红,媚眼如丝的瞅着穆清,微微喘息的扭动着身子。   穆清身子一阵紧绷,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甜蜜的负担,如铁般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浅浅,声音不自觉的暗沉了下来。   “别动!”   浅浅娇嫩如火的身子,如火的热情,穆清根本就抗拒不了,哪里还经得起她这么撩拨一下。   尝过男欢女爱之事,不说穆清,就是浅浅这么几个月下来,心里也是有几分渴望的。   而且身边躺着的还是自己最爱的人,没有过一点想亲近想在一起的想法,也不正常。   浅浅咬了下樱红了唇,附在穆清耳边,吐气如兰的低语:“其实,能做的!”   穆清上半身猛的拉开距离,不敢置信的望着浅浅,问道:“你说真的吗?”   浅浅略垂眉眼,遮去满目的羞涩,不自然的轻吟一声,“嗯!”   穆清脸上陡然闪过一阵巨大的惊喜,却是瞬间止住,不信任的低下眉眼,盯着浅浅略大的肚皮追问:“真的吗?”   浅浅轻咳一声,带有几分羞涩的说:“我怎么可能骗你,到底做不做嘛!”   真是的,再折腾下去,这份感觉都退散了啦!   穆清眉眼闪过挣扎,看得出来浅浅也有意思,但是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咬了咬牙,抱着浅浅,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说:“乖,早点睡!”   浅浅小脸一黑,倔强的性子上来,挺着一个大肚皮却是手脚麻利的翻身坐在穆清的身上,霸气十足的威胁道:“我不管,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穆清震惊的瞪大了眼,愣了足足几秒,才小心翼翼的扶着浅浅的腰肢,温声安抚说:“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浅浅眼睛一瞪,脸色更红了,这弄得像是她有多饥渴似的,难道她不是在照顾穆清吗?毕竟男人这种事情憋太久了也不好啊!   浅浅故意重重的往穆清的身上坐了两下,正好压在他脆弱的部位,疼得穆清一声嚎叫,浅浅也算是安心的!脸色一变,满脸奸笑的翻身躺到一边。   “媳妇……”穆清委屈的抱着身子,凑上了前,一口灼热的气息全喷在浅浅的后耳,激得她浑身一颤。   浅浅回眸,眼带秋波,小脸微红,小嘴却是不满的哼哼声,看了他一眼,还故意往前缩了几下,不让穆清碰她。   穆清轻咳一声,又上前一寸,附在浅浅的耳边低语:“你是不是想要?”   浅浅猛的回眸,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恨不得剜穆清几刀,不过这前提是忽略浅浅樱红的双颊。   穆清嘴角微歪,正好浅浅躺的这个视角看去,他的笑容里透了几分恶劣的坏笑,浅浅张口正要骂道,却被穆清灼热的唇都一个正着。   “嗯、唔……”   不满的挣扎声在这夜色里响起,声音越渐低弱。   屋外夜色正暖,屋内春色正浓。   一夜缠绵的代价就是穆清整晚搂着浅浅不敢入睡,就怕尝了禁果的两人,会因为这一番举动而影响到浅浅腹中的胎儿。   事实上,昨晚的折腾,倒是浅浅难得睡了一个好眠,睡得死沉死沉的浅浅,夜里没再因为翻身不便而突然惊醒。   午膳前,浅浅才悠悠醒来,看到旁边放大的俊脸,甜甜一笑,凑上去便是一阵撒娇轻吟。   “清哥哥,早啊!”   穆清小心翼翼的抱着浅浅,担忧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还好吗?”   浅浅怔了下,拉开了些许距离,看穆清这脸色就猜到了原因,浅浅小脸微红,凑近穆清耳边低语。   “清哥哥不用这么担心,怀孕了只前面三个月和后面三个月不能同房,其他的时间,小心一些是没有关系的!”   穆清俊眸微睁,不解的问:“我听谁说的?”   “我娘和古璇青都有告诉我!”浅浅讪讪一笑,注意着穆清的表情。   穆清拧着眉,倒没太在意这事,只是问:“怎么你之前没有告诉我?”   早在怀孕的时候,言永福就说了,不能同房,不然对浅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穆清对浅浅的心思,本来就是一根筋的。   言永福都已经这样说了,穆清自然不可能私下去问古璇青什么时候才能同房这些事情。   “反正你又不想要我!”浅浅委屈的望着穆清,还倒打一耙。   穆清瞪着一双俊眸,略显无奈,却是宠溺的轻斥:“你啊!”   浅浅偷笑出声,谁叫穆清这个大笨蛋就只用一种姿势,这就不怪她不肯让他在孕期碰她。   俩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该午膳了,姜氏跑过来叫人了,浅浅和穆清俩人才懒散的起床。   经过昨夜的滋润,浅浅是红光满面的到了前厅,看到坐在桌上的邱子衍吓了一跳。   “子衍?”   这段时间,邱子衍都是亲自守着三只小熊的,中午的时候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在餐桌上出现过了。   邱子衍抬眼望向浅浅,随口说道:“气色不错,想来昨晚休息得很好。”   浅浅脸上不自觉的飞起一抹羞红,虽然清楚邱子衍肯定不知道什么,但是这样一说,下意识的就有些心虚的感觉。   “咳……”浅浅轻咳一声,望向邱子衍一本正经的问道:“中午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啊?”   邱子衍也没有过多想,顺口接话说:“嗯!我是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这几天客似云来开业,我也一直找不到空跟你提这事!”   “什么事啊?”浅浅好奇的看着邱子衍,猜想是和生意有关,十有八九是邱子衍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邱子衍抿了下嘴说:“染布坊的生意已经正式上了轨道,我想将生意扩大大,办一间真正的染布坊,你觉得如何?”   染布坊如今就在育幼里,规模小不说,用的还就是家里这些人员。   浅浅侧目,随意的说道:“行啊!这事你拿主意就好,你是不是看中了什么地方,有了想法啊?”   邱子衍笑了笑说:“还是你了解我,我前几天收了风声,我们家以前那间染布坊如今正打算转卖,我想收购回来!”   浅浅了然,难怪咯!   染布坊的生意是到了扩张的时候,正巧又有邱家以前的作坊要转卖,这时候不出手,更待何时。   “你们家那间染布坊值多少银子啊?”浅浅拢眉,现在家里的财政都散了出去,她也不是很清楚家里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但是她估计了一下,其实能拿出来的活动资金大约就是五百两左右,所以浅浅才会想着买田地。   邱子衍犹豫的开口,“当初我们家卖出去的时候,是三千两银子,如今这个老板是经营不善,再转手的话,就不值这么多银子了!”   “啊?”浅浅脸色一变,脱口说:“这么贵啊?”   邱子衍也清楚家里的情况,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家染布坊是附近几个镇最大的一家,当时我们家鼎盛的时候,这周边的布坊都是在我们家拿的货,而且买过来的话,人手也是会一并买来的,就是说买来就能马上运作挣银子!”   浅浅眉眼皱了下,咬了咬唇说:“这银子家里也没有过这么多,你也是清楚的!但是这事你若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的话,你就去做,银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邱子衍一脸的尴尬不自然,有些内疚的说:“我让你为难了!”   这事他已经私下拖了几日,一直让中间人和染布坊的东家说,他怕再拖下去,染布坊就卖给别人了。   “无妨!你也是为了家里好,想多挣些银子!”浅浅笑吟吟的看着邱子衍。   见他们的话告一段落了,姜氏这才出声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赶紧吃完饭再说其他。”   “嗯!别多想了,你去找染布坊老板谈谈,看最低能压到多少!”浅浅笑容满面的望向邱子衍。   其实染布坊扩张,正规化这是早晚的事情,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遇,若不是家里没有过这么多银子,其实浅浅也会二话不说,就拿下染布坊。   用完饭,邱子衍就低着脑袋去了三只小熊。   望着他的背影,浅浅摇了摇首,其实邱子衍根本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虽然这次买回来的是邱家的老染布坊,但是挣来的银子,不都是为了言家挣的吗?   言浅浅哪里会多说一句其他的话,倒是邱子衍觉得他在逼浅浅似的,心里很不自在。   下午的时候,言永福抽着烟和浅浅商量着。   “家里上上下下花银子的地方这么多,是不是扩充得主太急了啊!若是一点银子都不留着傍身,要是有一个什么事,都拿不出一点银子怎么办?”   浅浅瘪了瘪唇,染布坊套了资金在里面,酒楼也是,唯独三只小熊还好一些,就请四位绣娘,住也是住在育幼院里,倒是不影响什么,而且这四位绣娘,平日里活多,一般也都不出来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想想,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邱家以前的染布坊,里面的长工肯定都是认邱子衍的,邱子衍这次再上手,定然十分容易,还真就像他说的一样,拿到手里就能开始营利!”   言永福皱着眉,猛抽了两口烟说:“爹跟着子衍做这染布坊的事情,也发现了出货量有些跟不上!而且邱子衍在这方面也有些人脉,由于出货量跟不上,许多大一点的单子,他也不敢接!若是有了一个大型染布坊,倒真是马上应能挣银子!”   对于染布坊的事情,言永福是跟着邱子衍干过来的,自然比浅浅还清楚一些。   浅浅听了这话,神色骤然坚定的说:“这样说来,倒是一定得扩大经营才行!”   而且她也觉得育幼院里的孩子做的活太多了,虽然这也是让他们早些的学一些东西,毕竟育幼院里不能养他们一世,但是如果条件允许,浅浅还是想他们多学些知识,多享受几年无忧无虑的童年。   “可是银子方面?”言永福一脸犹豫不决的看着浅浅。   浅浅失笑道:“有什么关系,最多就是卖了田地啊!毕竟田地收入不比做生意,以后有了银子再把地买回来就是!”   言永福一口否决说:“这怎么能行,这田地是一定不能动的!不行不行!”   浅浅轻笑一句,“我就是随口一说啦!办法再想,再想。”   言永福一脸严肃的警告浅浅,“反正这田地不能卖,清楚吗?”   浅浅讨好的笑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打这个主意的,爹不用担心啊!”   言永福看浅浅的样子,脸色这才好一些,缓了口气的说:“做生意有挣有赔,一个不小心家产就全没了,可是这田地就不一样了!怎么样都在那里,说句难听的话,就算老天收成不好,你一个做地主的总结饿不到你的!”   “也是!”浅浅想想,觉得言永福说的话也对。   而且她心里还是想着到了秋收后开一间米铺,到时候努力发展做大地主,然后做全国最大的米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浅浅是不会动这片田地的。   午后,浅浅被姜氏叫去喝汤,然后又是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浅浅揉了揉脑门,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提醒邱子衍才行,这种事情不能当着爹娘的面说起。   只剩下浅浅和穆清两个独处时,浅浅仰起小脸,期盼的望着穆清。   “我琢磨了一个下午,觉得这染布坊还真的一定要买,不过就是这银子少了,怎么样才能挣快钱呢?”   穆清平静的望着浅浅,理所当然的说:“再当侠盗一次就是,反正这世上贪官这么多。”   浅浅拧了眉,哭笑不得的说:“虽然贪官多,但是我们也不能动用私刑啊!”   “为什么不能?”穆清反问一句,还将浅浅问倒了。   浅浅吱唔着也说不出一个理所当然,后来想了想,还是说:“这事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的话,那不是会世界大乱吗?”   浅浅出身的原因,虽然会做许多踩界的事情,但是却不会为了自己人的私欲而去杀人放火。   穆清面色平静的反问:“那我们上次又这样做了?”   浅浅睁着大眼,解释说:“情况不一样啊!而且上次是县太爷先害得我哥离家,这笔帐该找他讨回来!而且后来我们虽然劫了他这么多银子,便主要也是救了平民百姓啊!虽然做的事情一样,但是动机不一样,这一次若是完全因为自己没钱就去打家劫舍,这就和强盗也没差别了啊!”   穆清盯着浅浅数秒,说心里话,他并没有明白浅浅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不过却看得出来浅浅不太喜欢。   他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说:“那就杀强盗。”   浅浅眼神一亮,说:“对噢!不是有赏金猎人这样的差事吗?捉到哪个江洋大盗,衙门就会给赏银!”   南阳也有,不过南阳这地方相对比较纯朴,也出不了什么江洋大盗,所以告示牌上常年都是空的,只有碰上全国悬赏捉拿犯人时,告示牌上才会有内容。   想到挣银子的办法了,浅浅兴奋得脸都红了,高兴的望着穆清,一脸期盼的说道:“清哥哥,你现在的武功对付几个小毛贼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吧?”   “嗯!”穆清轻应一声,虽然他没有说,他也希望借着这种方式去和人对战。   他空有一身内力,如今连武功秘籍上的招式都学会了,可是从来没有和人交手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浅浅趁着天色还未黑下来,拉着穆清说:“走,我们现在去衙门一趟!”   穆清没有问原因,却是跟着浅浅一起到了衙门。   如今浅浅找县太爷也是件简单的事情,虽然她不常登门,但是因为她有特权,这些衙役也记得她的样子。   “言姑娘有什么事吗?”   浅浅侧目,突然想到,好像每次别人见了她,都是叫的一声言姑娘,嫁给穆清这么长时间,也没听人叫过她一声穆夫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有点事情想找县太爷,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过空?”   衙役连问都没有去问县太爷,就直接代替他应下,还将浅浅他们请到了大堂坐下,之后又叫了丫鬟倒了送了茶水过来。   不多时,县太爷一身官服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人正是引路过来的衙役。   “言姑娘,不知道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浅浅嬉笑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没有银子了,所以我想请县太爷帮一个忙!”   县太爷脸色有些诡异,一脸防备的说道:“言姑娘,本官想你可能要弄清楚一点,本官和之前被斩首的县令不一样。”   浅浅翻了下白眼,失笑的说:“县太爷,你误会了!我是想说我们南阳这么平静,但是其他的县就不一定了,而且据我所知,那些越是作恶多端的人,衙门给的赏银就越多,是吗?”   县太爷怔了下,马上调整了脸色,拢眉道:“但是这种人也越是穷凶极恶,不少人为了银子连命都没有了,而且你现在也不适合吧!难道是你相公?”   浅浅笑吟吟的侧目望向穆清,一脸信赖的说:“就是我相公,他很本事的,由他出马肯定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最近有没有这种人!”   县太爷拢眉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舍得啊!”   浅浅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喜欢这个县太爷,好像她是无情的女人,为了银子要推穆清去死似的。   若不是看了穆清平时练武,知道穆清的本事,浅浅哪里敢做这样的决定,她才不会为了银子,连孩子爹都不顾。   “你只要说有没有这样的人就行了。”浅浅声音略带不快,沉了几分。   衙役突然在县太爷耳边小声嘀咕,“上个月不是发来一份公示,阴风山被一群穷寇占领,谁要是捣毁了阴风寨,斩下熊天霸的脑袋就能拿到一千两黄金的赏银吗?”   浅浅喜色的追问:“真的吗?”   县太爷有些犹豫的说:“你要考虑清楚,这熊天霸可不是一般的通缉犯,而且他带领的手下,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不怕死的!突然换了大本营,占领了阴风山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这段时间为了银子去送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浅浅怔了下,略有犹豫的问:“他这么厉害?”   浅浅没见过熊天霸,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也不敢把人看得太低,若真是一个危险人物的话,浅浅也不想让穆清去冒险。   穆清突然插话,坚决的出声:“地址!” ☆、108、短暂分离   浅浅猛然侧目,看向穆清的眼神布满了犹豫及担忧。   感受到浅浅的眼神,穆清侧目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朝县太爷看去,不耐烦的再次开口:“地址给我!”   县太爷皱了下眉,再次说道:“对方是一个怎么样危险的人物,本官也跟你们说了,但是你们执意的话,本官也不会阻止你们!阴风山位于我们南阳的东面,此去过去光路程就得七日,你们若是决定好了什么时候过去,本官会派一个衙役与你同行,到时候亲笔修书一封,当地县令到时候看在本官的薄面上,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再不济也能确保你完成任务后,顺利拿到一千两黄金的赏银。”   穆清犹豫了下,“要七日?”   县太爷点点头,肯定的说:“路途遥远,你自己决定!”   穆清侧目看向浅浅,微有挣扎,他们成亲这么长时间,别说是分别七日,就是一日也不曾有过!他出门办事,都是早出晚归,事情绝对不会拖过第二日。   而且这次过去七日,回来七日,加上办事花费一天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有决定了再过来。”浅浅伸手扯住穆清,抬眼笑着朝县太爷说道。   县太爷看到两人的小举动,反而劝说:“此次路途凶险,万不可为了挣银子而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若是育幼院里有什么难处,你可以直接对本官说,本官能帮的一定帮!”   浅浅抿了抿唇,拖着穆清就要走,穆清却是犹豫了一下,想到银子的事情,抬脸满目坚定的说:“明天一早巳时一刻出发!”   “清哥哥……”浅浅激动的叫了一声。   穆清却是侧目微微一笑,嘴角轻扬,轻松的说道:“巳时起床,行吗?”   浅浅咬了咬下唇,虽然不安心,但却不会阻止穆清的决定,而且目前这是他们挣快钱最好的办法。   “你保证一定会平安?”对浅浅而言,没有什么比得过穆清的安全。   “我保证!”穆清略点头,一派慎重。   浅浅抿了抿唇,侧目看向县太爷,说道:“明天巳时一刻,我们会来衙门,到时候就麻烦县太爷修书一封,并还请派一个指路的衙役,多谢了!”   县太爷应声答应了,浅浅也就没有多留,明天一早,穆清就要走了,今晚的事情还有许多。   两人出了县衙,没有回育幼院,而是直接去了三只小熊,找到了邱子衍,把这事情和他说了下。   邱子衍怔了下,双眉紧皱,略为内疚的说:“是我不该这时候说这种事情。”   “怎么会?你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长期发展做考虑!倒是这半个月的时间,你能想办法拖延下来不?”浅浅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别到时候穆清去冒险了,染布坊又没有拿下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邱子衍犹豫了下,肯定的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染布坊放出风声要卖,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一直没有人接手,还一个原因就是内部人手也有问题,其他人接手,他们不一定会服!毕竟这些人被这任管事压迫得太厉害了。”   浅浅松了口气的说道:“这就好!”   据邱子衍说染布坊内部的人员都是以前跟着邱家的老旧下,邱子衍去接手,想来是最适合不过的,对他们而言就是及时雨,没有理由再会有什么反叛的情绪。   确定了这事,浅浅还有一事不放心,毕竟穆清突然离家半个月,对言永福他们那里,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家里人也不会放心。   “其实跟你说这事,就是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清哥哥出去半个月,爹娘肯定会问原因,今晚我会跟爹娘说你请清哥哥帮忙去谈一笔生意,等到时候回来了,再说生意没谈成就是。”   邱子衍配合的说:“好!我明白的!不过反正要去的话,不如带上阿二他们,正好也借此实战训练一下!”   “啊?”浅浅怔了下,一时没有答话。   邱子衍望向穆清,极为信任的说:“穆大哥的武功这么好,剿灭这些贼人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不如就趁着这机会,让阿大阿二带些人过去训练一下,也好检验一下,他们这大半年来的成效。”   浅浅一想也是,邱子衍都对穆清这么有信心,她没道理不相信穆清的能力,而且穆清不说武功高强,就是力气也是出奇的大,天生神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怎么说?”但是带不带人过去,会不会觉得麻烦,这事浅浅还是要问过穆清自个儿的意思,由他来决定。   “可以!”穆清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邱子衍抿了下唇,嘴角微扬说道:“我现在去一趟山庄,把这事和阿大阿二说一下,然后让他们挑些人出来!”   浅浅叮嘱说:“不要太多了,除了阿大阿二,再挑十个能力最强的就行了!”   邱子衍笑笑,说道:“我明白的,而且这一趟,其实主要是为了训练阿二!其他人不过是附带的,让他们也去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生死搏斗。”   浅浅失笑一声,“你和阿大都把阿二当接班人在培养啊!”   邱子衍摇摇首说:“也不是什么接班人,就是以后阿大的位置总要有人顶替,我和阿大都认为阿二不错,所以有意栽培。”   “我明白!”浅浅笑笑,没再多说。   事情敲定了,也就不再多拖拉说废话了,浅浅和穆清两人回了育幼院,邱子衍去了山庄,约定了明天一早巳时一刻前会在衙门集合。   回到育幼院的时候,正好是晚膳时间,餐桌上浅浅说了穆清会离家半个月去谈生意的事情。   言永福反应极快的表示,“真的是去谈生意吗?我怎么不知道染布坊有这么一笔大生意要出门半个月?”   浅浅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说:“爹啊!清哥哥一个大男人,本事又那么好,我都不担心他出门一趟,你担心什么。”   言永福板着脸说:“子衍才说了买下染布坊的事情,穆清就要出门,还说谈什么生意,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行行行,爹不是三岁小孩子,但是这次出门也是有事,而且也不止清哥哥一个人去,阿大和阿二都会跟着去,所以你不用担心,也是去谈生意的,若是能谈成,以后家里又多了一笔进项。”   “是什么生意啊?”言永福不放心的追问。   浅浅再三保证说:“真的是染布坊的事情,子衍也是清楚的!不过他的事情比较多,不方便离开,所以才让清哥哥跑一趟的!而且我也觉得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清哥哥总不能老待在家里吧?这个家以后还要他撑起来啊!”   言永福神色一缓,看向穆清点了点头说:“也是。”   言永福虽然没有过说什么,但他心里多少还是觉得穆清少了一些魄力。平日什么事情都是浅浅在拿主意,虽然穆清做得多,但是却总觉得这些成果都是因为浅浅的原因。站在男人对男人的角度,言永福还是觉得穆清不够担当。   浅浅一句话戳中了言永福心中的想法,他也觉得男人没有事业不行,因此,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姜氏有些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句,“真是的,浅浅怀着身孕,出什么远门!”   浅浅讨好的朝姜氏撒娇道:“娘啊!清哥哥又去不了几天,顶多不会超过二十日,再说,有娘照顾啊!清哥哥才能安心的出门啊!是不是,清哥哥?”   浅浅侧目,对着穆清嫣然一笑。   穆清慎重的点点头,保证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浅浅走到穆清身边,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声叮嘱:“不用急,身体健康最重要,明白吗?”   “嗯!”穆清嘴上应了,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早点办完事了回来。   晚上浅浅特意把真真叫了过来,把事情和她说了一下,并吩咐道:“明天一早,你去三只小熊和子衍交接一下,这几天你就先看看店!不过也可能用不着你,阿三和小曦都在,但是你最好是去坐镇看守,毕竟她们年纪还小一点,我怕有的客人会欺人。”   “行!没问题!”真真满口答应,却是有些犹豫的看着浅浅。   浅浅还要替穆清收拾衣物,看真真这样就直接说道:“有什么就问,没有的话就赶紧回屋里练字,我还要给你姐夫收拾包袱。”   真真张了张嘴,尔后摇了摇首。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问的,穆清的武功好,若是浅浅不相信穆清,也不可能让他出这趟门,真真觉得这答案她是能猜到的,也就没什么好问了。   真真一走,浅浅就开始给穆清收拾行装。   “穿一套带两套,衣服多了也懒得拿,路上洗了若是不能干,你就到成衣店去买两套穿,多带些银子出门就是。”   浅浅嘴里碎碎念着,回身拿了两张百两的银票给穆清,又拿了一些碎银给他,并说:“留点碎银在身边用,这一路过去,还有阿大他们,阿大那边肯定也带了银子,吃住就不用你管了。”   山庄的花费是最大的,平日里的训练什么,阿大手里边也有些银子,而且还挺宽裕的,这次出门带了山庄里的人,阿大也会带银子的,这种事情,都不用浅浅说,阿大就会打点好。   穆清接过银子,抱住忙碌的浅浅,温声道:“不用忙了,这些我自己来!”   浅浅回眸嗔了眼,轻斥:“做相公的要出门了,自然是娘子帮着收拾行囊,怎么,你是嫌我做得不好吗?”   穆清宠溺的看着浅浅,大手轻轻揉了揉她微鼓的脸颊,这才落在她的大肚子上面,轻声道:“我怕你太累了!”   “不会!”浅浅低低一声,贴身抱紧穆清。   “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和宝宝还等着你!”浅浅声音一哑,有些黯然。   第一次这般分离,想到明天起,就有十五天看不到穆清,浅浅心里有些泛酸,眼睛也有些涩,一股淡淡想哭的感觉冲上心头。   “嗯!你乖点在家里等我!”穆清不舍的搂住浅浅,下巴轻轻蹭了蹭她脑顶的秀发。   若是可以的话,穆清也不想离开浅浅这么多天,恨不得将浅浅天天挂在腰带才安心。   但是如今家里缺银子,没有办法就算了,有办法了,他一个男人不去解决,还让自家媳妇为银子操心,真是太不男人。   浅浅埋在穆清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大白也一起带过去。”   “好!”穆清以前就是单人带着大白闯山林打野兽,和大白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   因此,浅浅一提,穆清就应下了。   即能给自个儿添一个帮手,又能让浅浅放心,何乐而不为。   再是依依不舍,夜色还是越渐浓烈,次日的第一缕阳光,也并没有因为浅浅的不舍,而来得晚一些。   辰时浅浅就起来了,眼眶下有两个淡淡的青影,显然昨晚没有休息好。   “再睡会儿!”穆清心疼的抚过浅浅的眼眶。   浅浅嘟着嘴摇了摇首说:“不睡了!我要起来了,一会儿一起吃了早点,我再送你出门!”   穆清叹息一声,“那好,等我走了,你要回去再睡会,昨晚你睡得很不好,整晚翻来覆去的!”   “嗯!”浅浅低低应了一声。   穆清看浅浅这样,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更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晚上让真真过来陪你睡,你怀了孩子,怕晚上要起身喝水上厕所,身边有一个人照顾也好!”   “好!”浅浅抬起湿漉漉的大眼,依赖的看着穆清。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家里,爹娘他们都会照顾我的,倒是你一个人出门,凡事要当心一些!”   穆清摸了摸浅浅的脑袋,带着笑,轻松的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阿大阿二他们吗?一行十多人,而有带路的衙役,很安全的!”   浅浅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两人起了起,梳洗了就直接去了前厅。   前厅里,言永福、姜氏和姚氏都在。   “东西都收拾好了?”姜氏见浅浅和穆清进来,边起身将碗筷布好,边顺口问了起来。   浅浅精神有些差的回道:“都收拾好了,吃了早点就可以出发了!”   “嗯!娘和你姚姨一早做了些干粮让穆清带在路上吃!”姜氏拍了拍桌上的一个食盒。   浅浅顺势问道:“做的什么啊?”   姚氏笑着将食盒打开,问道:“这面上就是一些肉饼,下面的都是素的,带在路上,荤食也不好过夜,最下面是肉干。”   “好!”浅浅应声,侧目望向穆清。   穆清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听清楚。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起了早膳,三位长辈开口都是对穆清的叮嘱,来去都是几个意思,示意他出门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直到用完早膳,一家人说了会话,时间也差不多了,浅浅往门口也望了几次,还不见真真出来,这才问了她的去处。   姜氏无奈的失笑说:“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发奇想说是要去三只小熊看看,一早就跟着小曦和阿三出去了。”   “噢!”浅浅明白的点点头。   她本来还想说叫上真真一起出门,不过她先走了,也就算了。   “好了,爹娘、姚姨,我送清哥哥出门了啊!一会儿直接去三只小熊,中午的时候再回来用膳。”   姜氏不放心的说:“反正娘在家里也没事,我陪着你一起去好了!”   “不用了,娘!我还想和清哥哥说几句悄悄话,而且待会儿子衍要去送阿大他们的,回来的时候,让子衍送我回来就行了!”   浅浅想叫真真一起出门,就是不想让姜氏他们担忧,以为她待会儿会一个人回来,结果没提醒一句,真真就直接溜了。   言永福拦住还想说话的姜氏,“你就随了孩子们,别多掺和了,而且穆清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让浅浅跟着送出镇的。”   浅浅俏皮一笑,“谢谢爹,还是爹明白事理!”   姜氏剜了浅浅一眼,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浅浅脚步轻快的提过食盒,递到穆清的手里,俩人又一起回屋拿了包袱,这才出门。   穆清看到特意准备的马车,暗自低语:“若是骑马的话,会快很多。”   浅浅白了眼穆清,娇斥:“想都别想,那么多人过去,家里哪有这么多马让你们骑啊!”   虽然她相信穆清会骑马,但是庄上跟着去的那一个孩子就不一定了,而且为了这个还要特意再去买十多匹马,多么麻烦啊!最主要的是骑着马,一路狂奔过去,身体疲惫不堪还怎么应敌啊!   穆清没有意见的牵过马缰,左右看了两眼问:“大白还没出来?”   浅浅伸长了脖子往府里看,小嘴里说道:“应该快出来了,早就说好了的。”   大白虽然是雪狼,不过却不咬人,府里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大白,争先恐后要侍候它。   昨晚浅浅就让人通知下去了,一早应该会有人把大白带过来。   “时间不多了,我去看看!只怕是忘了这事!”穆清说罢,就要折返回育幼院,才走几步,就见大白扬首迈步的走来。   穆清性子不火热,养的一只狼也是,每次看到大白一副傲娇的样子,浅浅就想把它的脑袋狠狠的拍下去。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些例外。   浅浅温柔的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叮嘱:“要好好照顾清哥哥,听见你吗?要是让他受伤了,回来了我就唯你是问!”   也不知道大白听懂了没,反正就见它身子抖了一下,傲娇的性子也瞬间收敛了许多。   穆清一手持着马缰,一手牵着浅浅,垂首说:“好了,出发吧!”   “好!”   浅浅由于怀了身孕,穆清选择两人一起步行去衙门,反正没有多远的路程。正好这段路上,俩人还能说说话,谈谈心。   沿路俩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话家长,谈得最多的竟然是肚子里孩子。   毕竟再多煽情的话,经过昨晚也已经说完了。   而且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短短半个月而已,浅浅对穆清也是有信心的,相信他办完事,肯定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两人一狼一匹马车,散步到衙门门口时,门侧已经等了不少人,站在最前面的是阿大阿二和邱子衍,他们的身边还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高大男子。   浅浅和穆清走近,邱子衍侧目笑着介绍。   “这位官大哥叫王浩,县太爷派了他陪同我们出行。”   浅浅抬眸一笑,客套的说道:“王大哥,这一路就麻烦你了。”   王浩长相普通,但是身形高大,想来身手应该也不错,县太爷才会派他一路同行。   “言姑娘不用客气,县太爷亲笔写的信已经交给我了,他这会儿没空就不出去相送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浅浅了然的说:“现在就出去吧!”   县太爷毕竟是一个当官的,亲自出来送他们有些掉身份,不出来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浅浅和王浩说完,便侧目对阿大等人训话。   “到了阴风山一切都要听穆大哥的话,他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可好勇斗狠,不顾自身安危,可明白!”   “是!”   一群高矮差不多的小子同声应道。   浅浅也没有多说什么,侧目念念不舍的对穆清说道:“一路平安,我和宝宝在家里等你回来!”   穆清深深的看了一眼浅浅,没有多说话就让阿大安排他们都上了马车。   山庄里过来的时候,用的一辆马车,一路挤了过来,这会儿正好,两边人分散,坐着倒也不会挤得难受。   浅浅和邱子衍目送两辆马车离开,并没有过跟着一路送出镇。   邱子衍侧目安抚道:“不用担心,穆大哥现在的实力比得上当初乔爷爷,对付几个小贼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浅浅侧目莞尔一笑,道:“我知道!”   若不是穆清真的有本事,邱子衍和阿大他们,也不会叫上这么多人一起去冒险,定然都是相信穆清有这个实力能够掀了阴风寨。   只是她一个女人,相公本事再高强,如此出去行使任务,她若是一点也不担心,也只能说心眼太大了。   “好了,你不要多想了!我们先去三只小熊,我要和阿三她们交接一下事宜,晚一点就要直接回山庄,这半个月的时间,我大多会留在山庄里!正好,我也能趁机训练一下自己的体能。”邱子衍笑笑说话。   浅浅抬眼展颜一笑,“真真现在也在三只小熊,我怕阿三她们年纪太小,到时候会人欺负她们年纪小,特意叫真真过去的。”   邱子衍怔了下说:“真真能在最好,不过她不是要在家里读书写字吗?”   浅浅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再说,在店里也一样能写字。”   邱子衍想了下,附和说:“这倒也是!不用她干什么,就坐在柜台后面就行了!反正其他的事情,阿三和小曦能应付。”   “是啊!”浅浅莞尔一笑,俩人往三只小熊走去。   若不是她身体不允许,浅浅其实想亲自在三只小熊坐镇,不过她如果提出这话,姜氏她们肯定要反对。   毕竟家里还这么多人,也的确用不着她一个孕妇天天早出晚归的看守店铺。   三只小熊里,现在没有客人,就真真她们三个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不停,完全不像看店的东家,倒像是出来游玩的小姑娘。   “你们这么闲啊?”邱子衍嘴角略扬,笑容却有些凉。   阿三和小曦都是跟着邱子衍的,立即看出他不高兴了,讨好的说:“邱大哥,我们看没客人,所以玩会儿。”   邱子衍剜了眼,道:“晓得你们贪玩,但也不能没有分寸,说话聊天小声一点,毕竟这里是做生意的位置,别弄得像菜市场一样。”   “好啦好啦!邱大哥不要这么凶么,我们知道了啦!”真真出面,一脸赖皮的笑容说道。   邱子衍会训斥阿三和言曦,却不会说真真什么,毕竟真真是浅浅的亲妹妹,不是邱子衍能训斥的人。   而且平时,真真有哪里做得不对,浅浅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说了,根本就不用他再指出来。   浅浅无奈的插话说:“子衍,算了!她们还小,正是爱闹的年纪,只要这半个月好好把让铺守好就行了!店里的事情,你赶紧和她们说清楚,一会儿你就要去庄上了。”   邱子衍也没有多说什么,侧身走到柜台前,自里面的抽屉里拿出帐本,解下腰上的钥匙交给了真真。   “这是帐本和钥匙,你拿着!然后你看这里,这两家分别在五天和七天后要出货的,到时候你记得督促他们。”   浅浅小嘴微张,诧异的说:“啊?染布坊的事情,我也要管着吗?”   邱子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目望向浅浅。   浅浅皱了下眉,犹豫着说:“不然让我爹去办好了,我爹办事细致一些,给客户交货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而且现在我爹也主要就是管着后院里染布的事情,由他接手这事,更方便一些。”   邱子衍想了想说:“也好!”   摆在桌上的两本帐本,他合起摊开的一本,捏在手里,对浅浅说道:“三只小熊也没有什么要交待的,这些东西卖多少一件,她们都清楚,该怎么记帐,阿三他们也知道,现在回去和言大叔交接染布坊的事情吧!”   幸好这些天的事情也不多,他们染布坊不大,接的货也不多,每次出货也就是几十匹的事情。   邱子衍和浅浅只在三只小熊停留了一会儿就回了育幼院里,直接在后院染布的地方找到了言永福。   “言叔这些就先交给你管了啊!这些天,阿大不在,我要去山庄看着,免得山庄里出乱子!”   言永福擦了擦手,谨慎的接过帐本,却是一脸为难的说:“这个给我也没用啊!我又不识字!”   言永福连自个儿的名字都写不全,哪里还会看什么时候帐本,帐本给了他,就跟给了他一堆废纸是一样的。   浅浅挽着言永福的胳膊,笑吟吟的说道:“爹,你担心什么,有我在啊!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就问我啊!”   邱子衍附和的说:“是啊!要记下什么,你让浅浅帮忙记就行了,你主要是记得分别在五日后和七日后出货就行了。”   言永福松了口气的说:“噢,就这两件事情啊!这我清楚,你不用说!”   这两家商铺拿货,本来就是经过了言永福,他现在赶工染的布,就是要给这两家出的,自然是十分的清楚。   邱子衍点点头,笑说:“这半个月也就这两件事情了,等这两批货出了,言大叔再看看三只小熊里差什么布,到时候补齐就行了!”   言永福低眉想了下,才一脸自信的抬眼说:“行!”   浅浅双手同时打了一个响指,一脸高兴的说:“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邱子衍笑容满面的说:“人多就是好办事,我也不多留了,就回山庄了,你有什么事,再派人过去叫我!”   浅浅挽留说:“急什么,都到了这点了,先吃了饭再去就是了!山庄里的事情阿大管理了这么久,若是因为他一个上午不在就一团乱,你这不是质疑他的能力吗?”   邱子衍无奈一笑,浅浅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行!反正现在过去,也赶不上山庄的饭!”   浅浅耸耸鼻子,得意的说:“就是嘛!”   言永福走到一边,用干净的清水弯腰净了手,起身道:“走!让你娘她们早点开餐!”   “好嘞!”浅浅应声,脚步轻快的率先走了出去。   她刚才回来就和邱子衍一路来找言永福了,路上也没有过看见姜氏和姚氏,她们定然以为她还没有回来。   不等到她回来,家里就不会这么早开饭。   浅浅她们自后院里出来,姜氏她们看到还怔了下,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说一声?”   浅浅莞尔一笑,姜氏和姚氏果然不清楚她已经回来了。   “刚有事和爹说,就直接去找爹了。”   浅浅解释完,就摸了摸翘起的大肚子说:“娘,什么时候有饭吃啊!你孙儿说肚子饿了!”   姜氏笑着剜了眼,轻斥:“自己饿了就饿了,还赖他!”   言永福笑看她们娘俩斗嘴,说道:“好了,别闹了!一会儿子衍还要出去有事,赶紧开饭吧!”   本来就到点准备用午膳了,厨房里也准备了饭菜,这会儿人到齐了,饭菜一会儿就上了桌。   邱子衍吃了午膳,急匆匆的就走了,言永福这一次出货,由他一个人负责,他精神也是高度紧绷,吃完饭了,又叫上育幼院里没事的人都去帮忙染布了。   浅浅闲闲没事,忙了一个早上身子也有些疲乏了,用过午膳,坐了会儿就直接回屋里睡午觉了。   一觉睡到夕阳都快西下了这才起床。   平日里都是这样过的浅浅,突然觉得有些无聊,特别的回身时,看不到身后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那股淡淡的忧伤陡然升起。   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浅浅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身后都有道温暖的身影,在她回眸时,有这么一个人目光坚定却温柔的看着她。   不愿胡思乱想的浅浅,起床了就跟在姜氏和姚氏的身边,同进同出。   平时,她们俩都不让浅浅进厨房,说是厨房里油烟重了,对孕妇不太好,今日一反常态倒是什么也没说,还不断的和她说话逗她笑!   浅浅摸了摸自个儿的嘴角,难道她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不过就是一个下午而已,她只是刚才醒来时,看不到那灼热的眸子,然后偶然转身,看不到身后那熟悉的身影,她一时不习惯而已。   晚膳时分,二郎他们都回来了,真真三人还没有回来,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她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回来。   姜氏起身相迎,蹙眉问道:“怎么今儿这么晚,是不是店里很忙?还习惯吗?要不要明天我去帮忙?”   真真摇首笑了笑说:“不用了啦!娘,我们搞得定的!刚才关门晚了,是因为准备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个大客户,一次性买了三套夫妻妆!为了让她多买几套,我特意还给她上了一个妆,这样穿起我们的衣服时,就觉得自己美美哒!”   “是啊!是啊!真姐姐说明天起,店里没事的时候就教我们俩化妆,还说挺容易学的!以后学会了,就能忽悠客人多买衣服了!”阿三小手晃来晃去的说道。   浅浅笑骂道:“什么叫忽悠,怎么用词的!”   阿三吐吐舌,狡黠的说道:“反正意思就是差不多嘛!就像今天进来的夫人,明明就长得丑,而且两只眼睛还有点不一样,要不是真真姐姐给她先化了一个妆,让她好看了一些,她也不会买这么多衣服。”   浅浅轻嗔一眼,不好反驳,只是问:“好好的,你们怎么会在店里化妆啊?”   言曦耸耸肩,摊手说:“本来是打算关门了的,正好最后一个夫人进店,她的妆化得不好看,真姐姐就和她聊起来了,这夫人也是急性子,当时就跑到隔壁街去买了化妆品,让真姐姐给她化妆,然后就买了我们店的三套衣服,所以我们才回来得晚了!”   浅浅摇首失笑说:“一听你们说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钱多了没地方花的人,不然有几个正常人,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跑去买这么多化妆品来,让你们帮忙化一个妆,也真是相信你们!”   真真得意的扬扬下巴说:“我才不管她是什么人,反正这生意做成了,今日挣了一大笔,我就是高兴。”   姚氏听言笑说:“这是好事!是该高兴的,能多挣银子就是好事!好了,你们也饿了,赶紧吃饭吧!有什么,我们吃完饭了再接着聊。”   “好,吃饭吃饭,我都快要饿瘪了!”真真夸张的捂着肚子,直接用力朝凳子上一坐,看得浅浅直摇首。   再看阿三和言曦也是一样,三个姑娘天天在一起,习惯举止都养得差不多了。   不说真真以后是不是能嫁到古家,就是阿三率真的性子,以后也不适合再当什么官家千金了吧!   想到这里,浅浅就觉得有些头疼。   第一次让三个姑娘独自看店,而且还发现了化妆带来的好处,晚膳后都热烈的讨论着这事。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要买一套化妆用品放在三只小熊里,可以免费帮客人化妆,在客人有意买他们的衣服,试穿时顺便将其妆容也化一下,这样的话,客人再照镜子,就会觉得自个儿漂亮了许多,衣服的成交率也就增大了许多。   浅浅觉得这主意很不错,十分支持的说:“很好啊!你们都挺有生意头脑!”   真真、言曦和阿三相视一笑,彼此得意的说:“我就说这办法行得通啦!”   化妆的事情,真真现在是十分的熟练,也不用浅浅再教她什么,所以这主意出了,也不用浅浅帮什么忙,她们自个儿就能搞定,只要明天一早去趟胭脂铺就行。   晚上浅浅还没有过说要真真陪她一起睡觉的事情,姜氏就因为不放心,打算搬过来和她同睡,毕竟现在肚子月份大了,夜里起身什么都需要有一个在旁边照顾。   浅浅本来就有意叫真真一起睡觉,就直接跟姜氏说了,真真知道晚上要和浅浅一起休息,高兴的抱了一个枕头过来,兴奋的说:“好久没和姐姐一起睡觉了呢!”   浅浅见真真一副孩子样,打趣的说:“这可不是好差事,晚上我说不定要起身什么,你可能会睡得不太安稳。”   “我知道啦!娘早就说了!”真真挥手,不甚在意的说到。   可是真到了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真真,听到几声闷哼声醒来时,却是吓了一跳,点开油灯一看,就见浅浅一身是汗,身子卷缩着。   真真吓得小脸微白,拔高了声音叫道:“姐、姐,你怎么啦?你你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啊?你忍忍,我去叫大夫、大夫!” ☆、109、受了点伤   浅浅眼皮微颤,声音略显沙哑的说:“不用叫大夫!”   真真着急的样子像是突然被人定住了似的,僵了下才猛的说道:“怎么能叫不大夫呢!虽然古大哥不在,但还有其他的大夫!”   浅浅咬着后牙槽说:“我是腿抽筋、抽筋!”   真真怔了下,粗吐了口气说:“原来只是抽筋啊!吓得我还以为……”   真真话没说完,浅浅便瞪着她,恶狠狠的说:“还不给我揉揉腿!”   “噢噢!”真真慌得一下上前轻揉的揉着浅浅的腿。   浅浅是小腿抽筋,脚根本就伸不直了,咬着牙痛苦的说:“用点力啊!”   真真使劲的揉着,嘴里埋怨的说:“姐,你之前有没有抽过筋?”   “没有!”说来,这还是她怀孕来第一次。   真真一副苦瓜脸说道:“我怎么这么倒霉,第一晚和你睡一床,你就抽筋了,姐夫回来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埋怨我的!”   浅浅弯着腰,压着大肚子,想要用力的捶捶自个儿的腿,都只恨手生得太短了。   真真一手拦着浅浅,一手继续用力的捶着浅浅的腿,嘴里还说道:“别动别动,别压到肚子了。”   浅浅拧着眉,一脸痛苦的样子,不大愿意说话。   真真却是嘴巴不停的说:“怎么回事,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姐夫一走,姐姐就开始腿抽筋,真是的!”   浅浅目露脆弱,想着若是穆清这会儿在的话,她肯定就不用受这些苦,而且她这么不舒服的时候,为什么穆清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越想浅浅越觉得委屈,想着想着,眼泪就吧咂吧咂的掉落下来。   真真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说:“怎么了,很痛是不是?你忍一下,再忍一下下就好了,肌肉已经放松了,很快就好了,再忍忍。”   浅浅抱着被子呜咽呜咽的哭不停,真真急得眼泪打转的说:“是不是很痛啊?不然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浅浅咬着牙抱着被子摇着脑袋直掉眼泪,也不说话。   真真没有办法,冲到门口,将门用力拉开,扯直了嗓门大叫:“娘啊!娘啊!你快过来,姐她不舒服!”   言永福和姜氏本来就有些年纪了,睡觉也浅,真真扯直了嗓门叫第一声时,他们就听到了,披了衣服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啦?”姜氏还没到门口,就急着问道。   真真忙侧开身子让了道,并说:“姐姐腿抽筋了,痛得一直在哭!”   姜氏三步并两的走到床边,搂过浅浅,又揉了揉她的腿问:“还痛吗?”   浅浅望着姜氏急切的样子,眼泪瞬间决堤,委屈的瘪着嘴,呜咽的说:“我想清哥哥,我想他了!”   姜氏怔了下,好笑的轻斥一声,“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啊!”   浅浅瘪着嘴,一脸泪痕的嘟囔:“清哥哥在的话,我就不会腿抽筋了,呜……”   真真在一边擦了擦满额细汗,不满的抱怨说:“姐,话不能这样说啊!什么叫姐夫在你就不会抽筋,说得像是我要你抽筋似的!”   姜氏揉了揉浅浅腿,肌肉已经放松,相信浅浅的腿已经不痛了,现在这般泪流,也不过是想情郎了。   “你啊!怀孕了腿抽筋是很平常的事情,你问问你爹,当初我是不是也曾经抽筋。”   言永福站着一边,肯定的说道:“是啊!当初你娘也是,这是正常现象,你不用怕!”   浅浅鼻子一抽,红着眼眶问道:“爹,当初娘腿抽筋是不是你帮着揉腿照顾的?”   言永福怔了下,却是老实的说:“是啊!”   浅浅一下就瘪了嘴,嚎哭叫:“哇,娘你看!你抽筋时,都是爹爹照顾的,我现在抽筋了,清哥哥还不在我身边,呜……”   姜氏哭笑不得的骂道:“你这丫头!穆清出去难道不是你的主意吗?没有你的话,他哪里肯离开你身边啊!你就别矫情了!”   姜氏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见二郎和蓝冉莹披了衣服过来,满是担忧的问:“怎么了吗?我们好像听到浅浅的哭声了!”   姜氏抬眼,颇为无奈的说:“哪有怎么,不就是你大妹想人了,在这里哭闹不休!”   二郎怔了下,揶揄的笑闹,“大妹,你也太弱了吧?”   浅浅脸微红,腮边还挂着泪,不满的反驳:“哪有,我明明就是腿抽筋了,娘胡说的!”   “行行行!我胡说的!你现在好些了,赶紧睡!别再闹了,怀孕的时候可哭不得,容易伤了眼睛!”姜氏拍拍浅浅的脑袋,目光里满是疼惜。   以前浅浅不管怎么苦都不会哭闹一下,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也都是往肚里咽,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人冤枉了,一声不吭就跑去上吊。   如今虽然会哭闹了,但是却又有些过了。被穆清宠得这么矫情,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不休。   其实姜氏不懂,浅浅前后的变化,不单是内里的灵魂换了这么简单。   一个人只有在疼惜她的人面前才会哭闹,因为他们清楚,他们的眼泪,会有人心疼,换了以前的环境,浅浅也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而哭闹。   别说是腿抽筋,就算是整条腿被砍,她也都会掉一滴泪,因为她清楚,在另一个世界她的眼泪没有人会心疼,在这里却相反。   蓝冉莹捂嘴窃笑道:“浅浅,你了别哭了,等穆清回来了,你再打骂他几句出气就是了,你现在想他想得哭,他也不知道啊!”   浅浅眼眸一翻,红着小脸说:“都说了我不是想他想得,我是腿抽筋疼得哭了,你们少胡说了!”   “好好好!”姜氏一副宠溺的口吻说道:“是痛得哭的!现在没事了就赶紧睡觉,真真回自己屋里睡,我在这里照顾浅浅就行了。”   真真打着呵欠说道:“也好,我明天一早还要到店里去,就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回屋里睡觉了。”   “嗯!赶紧去,你们俩也是,明天一早还要去酒楼,赶紧去睡觉!”姜氏赶完真真,又对二郎和蓝冉莹说道。   最后一个被赶出去的是言永福,等屋里就剩姜氏和浅浅了,姜氏这才脱了衣服,打着呵欠上床。   “腿还痛吗?”姜氏坐在床上,先把浅浅调整舒适了,这才躺下。   浅浅抿了抿唇,摇首说:“不痛了,娘赶紧睡!”   “嗯,你快睡!”姜氏说罢,又打了一个呵欠。   浅浅侧身睡着,姜氏也跟着侧身,一手搭在浅浅的后腰上,轻轻的替她揉捏,使得浅浅更易入眠。   折腾了一宿的浅浅,翌日起得比平时较晚一些,家里午膳用过了,她才悠悠醒来,看到空空无一人的寝室,又能是一阵感伤。   感伤后自个儿起身打水净面换衣,突然觉得平日很易做的事情,此时做起来有些心酸和难过,看着水盆中的倒影,眉眼嘴角满是失落。   浅浅刚整理好自身,姜氏就过来了,手里还端着饭菜。   “怎么起来了也不叫娘!”姜氏将饭菜摆在桌上,就过来扶浅浅。   浅浅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啊!反正起身也没什么事,盆里又正好有水就洗梳了。”   姜氏疼惜的轻斥:“傻孩子,水都凉了,下次记得叫娘!娘刚才想着你也快醒了,就去厨房里把饭菜端过来了!”   “好!”浅浅仰面一笑。   母女俩坐下,姜氏递了筷子给浅浅,盯着她侧面微叹息一声,“怎么穆清才走一晚,你就憔悴了这么多,若是他回来看到你这样,肯定要不高兴的!”   浅浅抿唇,抬脸浅笑,“好了啦!娘,我不过就是昨晚腿抽筋没有睡好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姜氏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道:“你要乖才行!家里事情多,难免有顾不到你的地方,你自己要顾好自己!”   “好!”浅浅痛快的应下,心里却是明白。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穆清,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家人对她的关心也不少,只是各有各的生活,她不能够要求这么多的。   “不然这样好了,反正这些天你也没事,就准备做孩子的衣服好了。”姜氏怕浅浅没事做会多想,故意找了事情给她做。   浅浅皱起眉,不解的侧目,“娘和姚姨不是做了好多小衣服了吗?宝宝长得快,做多了也是浪费了啊!”   姜氏笑嗔一眼,轻斥道:“之前是看你事情多,才没有过跟你说!但是一个当娘的,怎么能不给孩子亲手做套衣服,是不?”   浅浅侧目想了想说:“也是!”   反正这些天,穆清不在身边陪着她,她难免会感到空虚,还不如找点事情做,也好打发下时间。   做一套衣服,还做一个娃娃,到时候孩子的玩具也有了,她慢慢做,相信熬到穆清回来,她还做不完其中一件。   毕竟她现在不比以前,一个孕妇不能用眼过度,而且也不能坐太长的时间。   下午没事的时候,姜氏就拿了针线和布料过来,姚氏也一起过来了。   姚氏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啦好啦!平时都是我和你娘一起做针线,今天多了一个你,也会热闹一些!”   浅浅笑吟吟的挑着线,欢喜的说道:“接下来的十几天,我都会陪着你们一起的!我要给我家小宝宝做件衣服,还要做一个娃娃!”   “做什么娃娃?”姚氏不解的问道。   浅浅侧目,眉飞色舞的说道:“不会吧!连娃娃都不知道,就是小人偶啊!”   姚氏眉眼一皱,望了眼姜氏,两人时视时,面色有些古怪,同时朝浅浅说:“你怎么想着做这个!”   “怎么了啊?做一个小人偶陪着宝宝啊!小朋友都喜欢这个!”浅浅没太注意姜氏和姚氏的脸色,独自想着做什么样的人偶。   姑娘小的时候都喜欢玩芭比娃娃,虽然她不那么好,但是粗有轮廓还是仿得出来的。   “这人偶可不是给小孩子玩的,都是厌胜之术时才会用到,若是被人发现有人使用禁术是会被满门抄斩的!”姚氏犹豫了下,还是怕浅浅年轻不懂事会犯错误,就跟她说了这事的重要性。   浅浅呆了下,有些无语的说:“什么禁术,不过就是一个布娃娃而已,哪里有这么夸张啊!”   姜氏紧张的抓着浅浅的手,微颤的说:“你姚姨说得对,你可不要做什么人偶娃娃,会被杀头的!”   浅浅眨了眨眼,有些不信的说:“这么严重吗?”   “可不是么!”姜氏和姚氏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浅浅无奈的叹息一声,“好了啦!怕了你们,不做就不做好了!反正孩子还没生,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虽然我想生女儿,但说不定是一个儿子呢!”   如果是儿子的话,做了布娃娃也没有用,男孩子玩布娃娃,多娘炮啊!   其实姜氏他们就是怕浅浅做人偶娃娃,但是浅浅以后生了女儿,若是再想做的话,就做动物样子的就够了,比如说唐老鸭这些,总不会有人再说她的做人偶诅咒人,用禁术了吧?   有了事情多的浅浅倒是觉得事情过得很快,而且是给自个儿肚里的孩子做衣服,真的觉得满满都是爱。   浅浅设计了一条小小背带裙,特别有爱的一针一线的缝制,还被姜氏和姚氏嘲笑不伦不类,说是从来没有见过有孩子穿这种衣服。   这十几天,夜里浅浅还抽筋过一次。   姜氏到底是过来人,对这种事情也有经验,十分镇定的替浅浅扯直了筋,没折腾多长时间,又让浅浅安稳的入睡了。   眼看着就到了穆清他们的归期,这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浅浅就越是紧张,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就怕穆清不能如期回来。   穆清离家十三后这晚,姜氏正和浅浅在说话,二郎就突然冲了过来说:“妹夫回来了。”   “啊?”浅浅惊得一下跳了起来。   吓得一边的姜氏,忙两步上前抱住浅浅的肚子,低斥:“你小心一点!”   浅浅哪里还管这么多,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欣喜的问道:“他人呢,人呢?”   二郎窃笑说:“刚才妹夫本来冲回来就要见你的,不过我看他一身污浊邋遢就赶他先去洗澡了。”   浅浅高兴的侧目对姜氏说道:“娘,今晚你不用陪我睡了,你早点回屋里休息吧!”   姜氏翻了翻白眼,故意骂道:“你这小没良心的,穆清刚回来就赶我走!你放心好了,我很识趣的!”   浅浅讨好的笑笑,动手直接将姜氏和二郎都赶了出去,自个儿一个人在屋里坐立难安的等着穆清。   不过片刻时间,穆清就一身清爽的出现在屋里。   浅浅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冲往穆清,大叫道:“清哥哥、清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噢!”   穆清吓得惊出一身汗的抱稳了浅浅,又是宠溺又是无宠的说道:“都说了你现在肚子大了,不能这样跑了,若是不小心摔到了怎么办?”   浅浅抬脸直接堵住穆清喋喋不休的嘴,温热的小嘴热情的追逐着她熟悉的火舌感受着他陪在她身边的幸福感。   穆清怔了下,立即化被动为主动,抱住热情的浅浅,嘴角眼角全是笑容。   “唔……”   穆清一声闷吭。   浅浅怔仲的退开寸许,嘴角拉出一根银丝,下意识的舔了舔穆清的嘴角,这才一脸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穆清欲盖弥彰的捂住胳膊。   浅浅狐疑的瞪着穆清,动手扯开他的衣服一看,手臂上绑有绷带却是一件腥红透出。   “你受伤了?”浅浅脸色微变,动手直接将穆清的衣服扯下。   穆清微挡,又不敢阻止浅浅的动作,小心翼翼略带讨好的说:“我没事!”   浅浅眼一瞪,晶莹的眼眸满是厉色的说:“还好意思说你没事,若是小伤,一路回来这么多天早就该好了啊!怎么会还在流血。”   穆清微微有些不自在,他没敢说为了急着赶回来,他根本就没有去医馆,所以伤口一拖再拖,再加上赶路条件不好,伤口有些化脓了,所以刚才沾了水,才会又留下血,他已经用绷带包好,哪知道这么倒霉,浅浅刚才一抓,正好抓到他的伤处。   “竟然化脓了!”浅浅解开绷带一看,眼泪吧咂吧咂的落了下来,瘪着小嘴抬起泪眸呜咽出声。   穆清手忙脚乱的擦着浅浅眼泪,安抚说:“别哭,别哭,没事的,没事的!你别哭了!”   浅浅抽泣几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穆清,埋怨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我相公的,你怎么会让我相公受伤。”   穆清一脸为难,这怎么好说!   他当时是为了救阿大,所以抬手挡了一刀,不然的话,那些小贼根本就伤不到他。   那一刀正对阿大正面,若是他不挡这么一下,阿大毁容不说,命可能都会丢了,若是阿大有什么万一,他知道浅浅会很伤心的。   “好了,别哭了!你哭了我心都绞得痛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好吗?”穆清一脸祈求的看着浅浅。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浅浅受委屈掉眼泪。   “你等着,我去拿药!”浅浅一手按着穆清的肩,让他坐到床上。   穆清看浅浅挺着肚子,又满脸泪痕的样子,实在是不放心,而且看了看手臂上的小伤,不甚在意的说:“我没事,你坐着,我自己去上药,一会儿就回来!”   “不许动!”浅浅恼怒的看着穆清。   吓得穆清刚起的身子呈现半弯的姿势站着,一脸诧异的看着浅浅。   浅浅狠狠瞪了眼穆清,威胁说:“不许动,等我回来!”   浅浅顶着满是泪痕的小脸走出房,吓坏了姜氏他们,这细问一下才清楚是穆清受了伤,好在古大夫之前放了许多药真真这里。   “这也真是的,出门一趟怎么还受伤了,也太小心了!”姜氏嘀咕,略为担忧的皱起眉。   二郎也不清楚穆清出去是干嘛,便附和的说:“应该没什么事,若是受了什么大伤,早就说了!而且我刚才看他好好的!”   姜氏松了口气的说道:“这就好,我们去看看他!”   “不用了,我照顾他就好!你们都去休息好了。”浅浅阻止了家人想现在去看穆清的想法。   姜氏不放心的说:“你怀着孕别太操劳了,让你二哥帮忙去照顾穆清好了,你早点休息,今晚就和你二嫂一起睡?”   蓝冉莹立即热情的说:“是啊!你今晚和我一起睡,让你二哥去照顾穆清。”   浅浅坚定的说道:“不要!我要自己照顾他,你们都早点睡。”   姜氏不放心的跟在后面说:“那我们去看看穆清。”   浅浅回眸,目光幽怨的说:“不用了!”   浅浅说完,踩着不悦的步伐就回了屋。   二郎瞪着浅浅的背影,咂巴着嘴说:“大妹这次很生气,看样子大妹夫要倒霉了!”   姜氏斜视一眼,轻斥说:“你知道什么,浅浅这是心疼了,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好了!浅浅没有说请大夫,肯定就不怎么严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噢!好,娘也早点休息!”二郎耸耸肩应了一声,也打消了去看看穆清的想法。   浅浅抱着药瓶一路走了出来,看到穆清还维护着他出去的姿势,心中的火气瞬间被灭了大半。   “你这样站着不累吗?”   穆清目露委屈,讨好的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浅浅轻哼一声,走近穆清,将他扶起,略显委屈的说:“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弄伤自己,好不好?”   穆清心里一堵,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了似的,害得他也有种想要哭的想法。   “嗯!别哭了!”穆清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大手擦了擦浅浅眼角的泪痕。   浅浅轻应了声,说道:“坐下,我替你清理伤口。”   浅浅看着这周边已经化脓坏了的伤口,眼眶一涩,又要哭了,以前自个儿受伤时,都是手起刀落,一点都不手软,这会儿给穆清清洗伤口时,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会不会很痛?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穆清颇无奈的说:“我不痛,你不要哭了!”   浅浅抬眼倔强的说:“我没有哭!”   穆清抬起另一只完好无缺的手,轻滑过浅浅的面颊,手指上沾了一滴泪,问道:“那这是什么!”   “什么嘛!”浅浅委屈的瘪了瘪小嘴,泪眼朦胧的替穆清清理伤口,重新上药,找了干净的纱布,照顾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伤口处理完,俩人明显都松了口气。   穆清一下将浅浅抱到腿上,却是吓了浅浅一跳,紧张的说:“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了!”   穆清目光灼热的看着浅浅,下巴低在她肩上低语:“自小就在狼群长大,狼教会我怎么猎物,怎么生存,也在狼身上学会,受伤了要自己舔低伤口,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包扎伤口。”   浅浅没有穆清煽情复杂的心情,只是坚定而执着的说道:“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你受伤了,我这里会好疼好疼!”浅浅指着自己胸口,小嘴一瘪,委屈的眼泪又落了出来。   穆清抱紧浅浅,保证说:“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再受伤,所以不要痛了,好吗?”   浅浅瘪了瘪小嘴,不再说话,乖巧的枕在穆清的肩上。   穆清嘴角微扬,眉目温柔的说道:“这样,好温暖!”   浅浅习惯性的更往穆清怀里钻了钻,双手更是紧紧的搂住他,好像微微松开一点,穆清就会消失了一样。   待到两人情绪都平静了一下,浅浅这才问起穆清这一次出发的经历。   穆清轻抚着浅浅的青丝,语调略显高扬的说道:“一切都很顺利,一千两黄金刚才洗澡时,丢在那里了,待会儿我去拿过来。”   浅浅搂着穆清的腰,摇了摇说:“不急!”   两人此时相拥甚是温暖,浅浅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你还说一切顺利,顺利的话!就不会受伤了!”浅浅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穆清无奈的望着怀中的娇人儿,知道这次出门受伤让她担惊受怕了,也是他没有过做到答应她的事情,带了伤回来,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想着下次出门,一定要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她的眼泪见识过一次就足够他心疼内疚了。   “我不在家这些天,你还好吗?”说完穆清的事情,也就轮到浅浅了。   浅浅牵挂穆清的同时,穆清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   浅浅抬起幽怨的小脸,委屈的说着她这十几天的经历,提起两次晚上腿抽筋的事情,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可把穆清心疼得半死。   “好了好了,直到生产前,我都不会再离开了半步了!不哭不哭了!”穆清笨拙的拍着浅浅的后背,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本来怀了孩子,性情大变的浅浅就有些矫情,这会儿有了穆清的疼惜,更显得娇贵。   穆清不安抚还好,温柔的安抚声一出,浅浅就委屈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不断的向穆清撒娇要糖。   穆清哄了整整一晚,才总算把浅浅哄好了,接连赶了几天路回来的穆清夜里还不敢睡,怕浅浅会腿抽筋,但也幸好他没有睡着,夜里浅浅惊醒了两次,抱了抱他,看了看他的伤口,这才又睡着。   清早穆清才眯了一会儿,睁眼就看到浅浅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早啊!”   穆清眼睛睁开,浅浅就兴奋的打着招呼。接着又能紧张的问:“手还疼不了疼?”   浅浅没有选择半夜叫大夫,除了是相信自个儿有能力处理这种伤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相信古璇青。   有古璇青的药在这里,比起镇上其他的大夫强太多,再说把大夫叫来,也不过是清理伤口上药而已。   “好多了!”穆清动了动手臂,如实的说道。   浅浅松了口气的说:“那就好,等会儿让娘再熬点药喝一下,也好得快一些!”   “嗯!听你的!”穆清嘴角微扬的看着浅浅,只要她不难过了,让他做什么都行。   俩人起身之际,就见言永福抱着一个装满金元宝的包袱跑过来,一脸紧张慎重的问:“怎么这么多金?”   浅浅怔了下,想到昨晚她没有过让穆清过去把金拿回来。   “不是说了么,清哥哥出门谈生意啊!生意谈成了,就有金咯!”浅浅耸耸肩,一副无辜状。   言永福不信任的追问:“谈什么生意啊?这里有整整一千两黄金啊!就是一万两银子,谈什么生意一次能给这么多钱?你之前说的染布坊的生意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大笔的生意。”   浅浅一看瞒不住了,便老实的交了底。   言永福轻斥一声,“胡闹!赏金猎人也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做的吗?昨晚说是受伤了,就是出去捉贼的时候受伤的吗?伤了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昨天浅浅哭着出去说是穆清受伤了,又不让他们来看,他们还以为只是小伤,毕竟这些日子浅浅动不动就哭,哭得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穆清表示说:“已经没事了!”   言永福不放心,一定要看,穆清就褪了外衫,让他看了一下绑着绷带的手臂,其实也瞧不出一个所以然,不过言永福却也是安心不少。   “还好没事,若出了事可怎么办!”言永福颇为埋怨的看了眼浅浅。   浅浅甚是无辜,虽然心疼穆清受伤,但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同意让穆清出去锻炼一下。   穆清毕竟是一个男人,她不能永远拘着他,不让他展翅高飞,穆清该有更宽广的天空才对。   “好啦!爹,你不用担心啦!穆清到底是一个男人,这次出去一趟,回来就挣了这么多钱,你也清楚他的本事是不是?我们不能自私的老把他拘在家里,一个男人总是有自己的抱负,相信你也是明白的!”浅浅讨好的朝言永福笑笑。   言永福看向穆清,叹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都是男人,哪个男儿年轻时没有过抱负,他现在是年纪大了,只希望子孙平安就好,他年轻时,不是没想过闯一翻天地。   下午的时候,阿大阿二他们都休息够了,没有急着回山庄,而是等在前厅里等浅浅。   阿大看到浅浅时,眼神内疚的闪避了一下,浅浅好笑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说:“干嘛干嘛,多大的事情呢!”   阿大不甚自在的说:“都怪我,若不是我学艺不精的话,姐夫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   阿大身后一个少年站了出来,胀红了脸内疚的说:“不怪大公子,是我的错,大公子是为了救我才会出事的!”   浅浅看这名少年,身上挂彩的地方不少,但好在手脚都在,而其他的十名少年也都差不多,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口,但万幸的是手脚都在。   “没事!你们都平平安安回来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一点小伤口而已,这次出去了一趟,你们也清楚了自己的实力,回去后要更努力的努力才行,争取下次出门,毫发无伤的回来,好吗?”浅浅笑着激励大家,好像真的不在意似的。   引得穆清都侧目看去,但浅浅背后像有眼睛似的,回眸瞪了一眼,意有所指的样子,穆清立即明白过来。   浅浅拍拍阿大的肩说:“你也辛苦了,先回山庄把伤势养好,这些天都是子衍在山庄坐镇。”   “……好!”阿大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浅浅,最终目光落在穆清的身上,极煽情的说道:“姐夫,多谢!”   穆清不甚在意,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毕竟在他的心里想法很简单,若不是浅浅这么看重他们,他不会拼着自个儿受伤也要救人。   所以说白了,阿大其实不用谢他,真要谢的话,就谢谢浅浅就好。   阿大带着一群人回了山庄,当天晚上,邱子衍连夜就赶了回来。   浅浅看到邱子衍,不免皱眉埋怨说:“这么赶做什么,明天再回来也是一样啊!”   邱子衍温和笑笑,拧眉道:“我听阿大说姐夫受伤了,怎么样?没大碍吧?”   浅浅微微一笑,摇了摇首说:“还好,我已经帮他上过药了,伤口不算大,但是有点深,说来也是他自己不注意,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天了还不见好!”   其实受伤了,早点找一个医馆上了药,也不用拖这么久。   不过穆清也是一根筋的笨蛋,只想着早点回来见浅浅,没有过想到他这带伤回来,浅浅会多么难受。   “没事就好,若是真有什么,我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邱子衍一脸内疚的样子。   他抬眼左右张望了下问:“怎么不见姐夫,他在哪里?”   浅浅轻笑道:“他一定要说他不在的这些天,我瘦了些,现在在厨房里和我娘一起做东西给我吃呢!”   其实穆清的手受伤了,姜氏哪里会让他碰这些活,但是穆清又说不听,说是一起去做,有点像穆清在监视姜氏干活一样。   弄得姜氏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女婿怀疑他不在的日子,她这个当娘的虐待了自家闺女。   “噢!那我去看看他!”邱子衍说罢,就转身要出去。   浅浅一下叫住,并说:“等会儿他就来了,不用特意去厨房看啦!而且你也别多想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邱子衍搔了搔后脑,有些不自在!   若不是他提出现在要买染布坊,也不至于出这些事情!这么急着想买回染布坊,一方面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时机,但另一方面更多的原因还是想着拿回需要他们邱家的产业。   毕竟是他们邱家的产业,邱子衍不想看着染布坊在其他人手里败落。   邱子衍抿了抿唇说:“还是因为我而起!”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少无聊了啦!走,我和我去拿金,明天你去把染布坊买下,你自己去能搞定不,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邱子衍看了眼浅浅的大肚子,低笑说:“我敢让你跟着东奔西跑谈这些,姐夫还不剐了我啊!不用了,我已经和那边谈好了,而且二千四百两就行了!”   浅浅展颜笑说:“不错啊!让他们降了六百两!”   邱子衍拢眉无奈的笑说:“其实也不算是我让他们降的,这东家本来就是一个浑的,脾气也不好!”   浅浅失笑一声,没多问这些,和邱子衍一起回屋,拿了金给他。   “这里三百两黄金,省余的你就拿在手里,染布坊正式开业,用银的地方还多,那些原料也要大批进购,还差银子再来和我说!”   邱子衍接过沉甸甸的三百金,说:“差不多了,而且染布坊的帐面上还有些银子!够目前的周转了。”   他们一时也没有什么大单,前期也用不着投入这么多。   浅浅看着余下的七百黄金,扬眉问邱子衍。   “我打算用余下的银子大规矩的购入田地,你觉得怎么样啊?我还是想开一家米铺,做魏国最大的米商。”   掌握了百姓根本,就等于掌握了全国的经济,虽然其他的生意也很好,但是浅浅始终觉得不如做米商来得强。   “好啊!”邱子衍笑了笑,还打趣的说:“这事言大叔肯定极力赞同。”   浅浅微微一笑,眉眼微暖的说:“是啊!爹是这样的,觉得做什么生意都不如多买些田地回来实在。”   “嗯!开间米行也不错!我们自产自销,不过既然开米行了,我们就请长工回来好了,不要再把田地佃出去了。”   田地佃出去了,虽然不用管事,只到秋收后收粮就行了,但是总不如拿在自家手里得到的粮食多。   浅浅本身也有这想法,不过是这千亩地暂时不打算这样做,太过突然就等于断了那些佃户的生路。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那边再用不到银子,我就把银子都给我爹和清哥哥让他们大面积去购置田地了!”浅浅再三确定问道。   邱子衍极肯定的应了声,俩人也就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110、招募长工   当晚休息前,浅浅便迫不急待的把这件事情和家里人说了。   言永福听闻,只差举起双手双脚赞同说:“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做什么生意都不如买些田地踏实,爹支持你啊!”   浅浅展颜笑道:“谢谢爹!”   “清哥哥,你说好不好?”浅浅侧目满是甜笑的望着穆清。   穆清无所谓的道:“你决定就好!”   反正银两对穆清而言一向都是身外物,而且自从娶了浅浅,他就清楚的认知到,他所挣的银子都是用来养媳妇的。   至于银子到了媳妇手里,她想怎么花,他就管不着了,只要媳妇花得高兴就好。   浅浅拍拍手,笑吟吟的说:“那好!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就要麻烦爹和清哥哥了,你们得去看看这附近哪里能大面积的买得田地!不一定要在我们南阳,附近的县都可以的!”   言永福了解的说:“七千两,也能买到一千多亩地,南阳只怕没有连成一片的田地了,要到附近看看!不过你说买了地,我们自家耕种的话,就得多招些长工了。”   浅浅笑弯了眼说:“是啊!正好现在春耕刚过,招长工也不算太晚,到了秋收时分,也能收割大批粮食,开米行就不怕货源不足了!”   邱子衍提议说:“不然我帮着招募长工?”   浅浅摇首拒绝:“不用了,你安心把染布坊的事情办好,招募长工的事情,我相信清哥哥他们能处理好!倒是你,染布坊刚上手,肯定内部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有事情别闷着!”   染布坊败落,除了东家的问题,内部肯定也有原因的!虽然邱子衍接手,会占了老东家的情份,但是这份情也是建立在利益上的。   “嗯!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是毒瘤肯定就会铲除,不会看在老人的情分上而误了正事!”邱子衍对染布坊可是有极深的感情,他不允许任何人毁了染布坊。   浅浅欣慰的说:“这就好!”   道理邱子衍明白最好不过,就不用浅浅多嘴再说什么,就怕邱子衍看在这些人都是跟了他爹的老部下,就心慈手软。   “爹这几天就和二哥一起去附近看看,打听一下,哪里有田地买!然后娘和姚氏就先去酒楼里帮忙,清哥哥有伤在身,就负责在家里和我一起招募长工,这样安排大家觉得怎么样?”浅浅用商量的口吻询问家里人的意见。   二郎他们都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说:“行!”   客似云来生意渐渐稳定下来,已经发展了不少固定客人,而且客似云来的事情一向都是二郎和蓝冉莹一起拿主意,夫妻俩有商有量,帐本蓝冉莹也有参与,所以二郎离开几日,又有姜氏和姚氏去帮忙,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好!都没意见就早点去休息,明天开始就有得忙了!”浅浅小手一拍,事情算是敲定了。   言永福犹豫了一下说:“浅浅啊!你招长工的话,就回西顺村招人好了,毕竟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而且知根知底,能避免招些心术不正的人进来。”   浅浅一想,赞赏的说:“也是!这主意不错,明天一早,我就和清哥哥回西顺村,把这事和村长说一下,到时候有村长的帮忙,事情肯定会事半功倍。”   “是啊!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而且现在你奶他们也不在了,你们过去也不怕有人与你们为难!”言永福实事求是的说道,言词间少了以前提起邓氏等人时的复杂情绪。   “也不知道希颖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姑爷对希颖好不好?”姜氏轻叹一声,眉染轻愁!   浅浅忙接话说:“肯定好啊!不好的话,哪里会把奶和叔他们都接过去,不是还要给叔捐官么!”   浅浅打心底里,真心诚意的希望希颖他们的日子过得好,希颖嫁的是一个如意郎君,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万一,更不要过得不幸福。   “也是!是我多虑了!”姜氏怔仲了下,看到浅浅的样子,又立即把话圆了回去。   言永福对此,并没有过太多的表示,也没有接这个话题。   浅浅故意扯开话题,问道:“爹觉得村里哪些人比较合适,毕竟招了这么多长工,到时候肯定要选拔一两个管事。”   言永福捏着下巴,一脸慎重的说:“村里大多数人都不错,性子也老实,但就是不知道哪些人愿意到我们家做长工,这事还是要等到时候确定了人选再说,这长工一般一签就是五年,我们家也签五年吗?”   浅浅耸耸肩说:“这是自然的,不过到时候要委以重任的话,待遇会比一般的长工要好太多,签的时间也长一些,会签终身制的!”   言永福脸色微变的说:“终身制?没人愿意吧!这不就跟卖身为奴一样了吗?”   浅浅无所谓的说:“没事,到时候再说,说不定还会有人抢着和我们签呢!”   这就和大企业培养一个优质大学生是一样的道理,这种人才培养出来了,自然不可能放任他去别的公司帮别家忙。   “嗯!”言永福没多说什么。   这些事情浅浅都心里有数,而且这种事情也都是双方的买卖,强求不得的。   而且出于他们自身的利益,也的确需要如此才有保证。   次日一早,浅浅挺着大肚子就和穆清一起回到了西顺村,有事要村长帮忙,还提了几斤上好的五花肉,带了两匹花布,两壶果酒,这才上门。   “哎哟!今天刮什么风啊,我们西顺村的大财主竟然亲自上门!”村长夫人挑着眉,酸言酸语说道,典型的一副小学子气,仇富的心理。   浅浅微微一笑,侧目示意穆清把东西拿出来。   “这两匹布是我特意拿来给婶子的,颜色鲜嫩好看,最适合婶子啦!相信以婶子的手艺,做出来的衣服肯定更加漂亮!”   村长夫人见到好东西,表情立即就变了,虽然还是有些端着架子,不过眼神却是透着欣喜。   “这你们过来就过来,还拿什么东西啊?”   穆清把东西递给村长夫人,她是一下也没有客套就接了过去。   “诶,这布可真软和,怕是值不少银子吧!”   浅浅莞尔道:“婶子喜欢就好!”   她可不会傻得说这样是她们自家染布坊染出来的,否则的话,照着村长夫人这性子,不止不会感谢,指不定还盼着她多送几匹。   “你们来找村长是有什么事吗?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的!”村长夫人得了好处,话也松了。   浅浅随和的说:“没什么事,就是我们正好来村民里办点事,所以顺道过来探望一下他老人家,毕竟我们现在住到镇上去了,平时也事多,回来得少了!”   村长夫人眼神一挑,关切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啊?”   浅浅也不瞒村长夫人,直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我们现在的条件,婶子也是清楚的,所以想招些长工,我爹的意思就是说先回村里招人,毕竟村里还是有许多人家条件不好,都是乡里乡亲,能帮一点是一点!所以我和清哥哥就回来招人了。”   村长夫人眼神骤然发亮,打探问道:“在你们家做长工是多么银子一个月啊?薪水怎么算的啊?”   “包吃包住五两银子一年!”这是浅浅早就想好了的,当初大郎去做苦力,是拿命挣钱,都只得六两一年,算来五两银子不少了!   村长夫人眼神溜溜的转着,显然觉得这价码还不错,张口便说:“我有一个弟弟,身强体壮,你们看怎么样!”   浅浅眯眼一笑,委婉的说道:“婶子这不是折煞我们吗?叔怎么说也是一个村长,大小也是一个官,是不?婶子一个官夫人,您的弟弟来我们家做长工,这说出来,别人不单要说我们家没规矩了,也抹黑了婶子的面子,不是吗?”   村长夫人怔了下,她一向也自恃是村长夫人,是一个官夫人,再加上被浅浅这样一说,更加如此认同了。   村长夫人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爱慕虚荣不说,还死要面子,被浅浅这样一说,当即也觉得让自家弟弟去别人家里做长工没有面子!   毕竟长工,也就是下人!   村长夫人想到这里,忙摇了摇首说:“也是也是!”   浅浅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村长夫人的这个弟弟啊!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蛋,若不是有村长这么好的一个姐夫,早就饿死了。   村长夫人见不能安插自家人进去,对这事也没有什么兴趣,拿起浅浅他们送来的东西就入了后室。   没多时村长就回来了,听了浅浅他们这趟回来的目的,当即拍了拍大腿说:“这是好事啊!你们也清楚西顺村就这么大,物资有限,而且不管田地还是鱼塘,都掌握在几家地主手里,村里一些普通百姓日子并不好过,能有一条新出路也是好事。”   浅浅笑着打趣的说:“我们如今就是这几家地主中的一家,是吗?”   村长笑笑,和蔼的说:“就爱说笑!不过你们发达了还惦记着村里人,我也很高兴!特别是看到穆清如今生活又圆满又有出息,我也就放心了!”   浅浅扬起笑容,真心诚意的说道:“这些年多谢村长对清哥哥的照顾了,以后村长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夫妻,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全力,清哥哥将您当做亲人看待,您也是我言浅浅的亲人长辈。”   村长怔了下,略有感动,看向穆清揶揄的说:“穆清啊!你娶了一个好媳妇。”   穆清弯了弯唇,搂着浅浅腰身的手紧了紧,坚定的点点头,侧目看着浅浅说:“她很好!”   浅浅抬手,满脸幸福的轻捶了下穆清的胸口,娇斥:“不害臊!”   穆清另一只手顺势握住了浅浅,俩人目光对视,满是浓情。   村长失笑的说:“好了,好了,我一把年纪了,可看不得你们这么恩爱的样子,快说说你们的要求,我帮你们把大伙招集起来。”   浅浅捏了捏穆清的手,示意他松开手,这才侧目,一脸严谨的说道:“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就是想招一些勤勉尽责的人,那种贪于吃喝,懒于做事的人就不用了,我们要求与长工签定五年的合同,包吃包住,一年五两银子!一个月会有两天的假期。年终会发次新年红包,然后自二十九日起放大假,过完元宵十六日返工。”   村长一听,诧异的说:“年终放这么长的假啊?待遇蛮好啊!”   浅浅微微一笑,解释说:“毕竟是大过年的,长工也是人,都盼着和家人团聚,不是吗?到时候家里若是事情多,有可能会有要求长工加工,不过一天的工钱也足够他们满意的,你到时候都是自己选择的,这种事情,暂时也不用提!”   村长了解的说:“也是!不如就直接去祠堂,那边位置大!我去派人通知大家过来!”   “谢谢村长!”浅浅他们来找村长也是这意思,毕竟有村长出面,事情也办得容易多了,不用一家一家的和那些人谈这事,能省下许多口舌。   穆清和浅浅俩人待在祠堂里,话起了家常,想到上一次在这里的事情不胜唏嘘。上次出现在祠堂里,还是为了吕小蕊的事情,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浅浅略有感触的说:“这人活在世上,还是不能计较太多的事情,心眼得正,否则的话,真的会有报应。”   吕小蕊他们若不是心眼坏,不分是非黑白,浅浅他们根本就不会与他们为难,最终吕小蕊和唐玉君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嗯!”穆清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附和浅浅的感叹。   两人没说几句,就听到有脚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浅浅看到来人,轻笑一声,“田鸿升,你干嘛?如今都十岁了,竟然还这么没规矩。”   田鸿升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扯了扯衣服,胀红了脸问:“浅姐姐,我是有事和你说!”   浅浅好笑的扬高了唇,“怎么,又有情报要告诉我吗?我现在可没让你帮我监视谁啊?”   浅浅对田鸿升的印象还不错,当初抓吕小蕊的痛处,也多亏了田鸿升的帮忙,虽然说他是为了银子,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就为了家里的生计操心,也不容易。再加上他又是一个遗腹子,村里也有些人目光短浅的觉得他克亲,与他们家亲近得少,母子俩人生活起来就更难了。   田鸿升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讪讪的说:“都过了这么久了,浅姐姐就别提了,我这次是有正事找你!”   浅浅憋着想笑的表情,正色道:“你有正事要找我?什么正事啊?”   田鸿升剜了浅浅一眼,才一脸严肃的问:“我听村长伯伯说浅姐姐家里要招长工,你看我行吗?”   浅浅脸上笑容一敛,皱了皱眉说:“你这么小的年纪,怕是不合适,而且我们招的长工是要干嘛你知道吗?都是做一些体力活,都是要下田种地的!”   田鸿升咬着下唇,挺直了腰板,倔强的说:“我这有什么关系,我也行啊!浅姐姐你就招了我吧!我能挣银子了,我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浅浅啧了一下,有些为难,她不想再招童工了,育幼院里的童工已经够多了。而且招田鸿升这年纪大小的孩子,又要花人力物力去培养。   “这事你跟你娘商量了吗?”浅浅突然问道。   她觉得田大婶也不一定愿意自家儿子去人家家里做长工啊!毕竟长工就是下人,田婶子就这么一个独苗,这么辛苦也要拉扯他长大,为了他也不改嫁,定然是希望田鸿升将来有出息。光看田婶子给予田鸿升取的这个名字,就知道抱了多大的期望。   田鸿升怔了下,急急的说:“我虽然还没跟我娘说,但是我娘肯定会同意了,我娘特别喜欢浅姐姐,肯定愿意我去你家干活的!”   浅浅略有为难的说:“不是这意思,而且你要是来我家干活的话,就得签终身制合同,就是说这一辈子你只能给我们家干活!你还是先问问你娘再做决定好了。”   田鸿升怔了下,倒退一步,十岁的他该懂得都懂了,当即脸色有些发白的说:“是要我卖身为奴吗?”   他虽然想挣银子,但是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娘这么辛苦的养大了他,若是想卖了他,早就卖了。   他们田家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他怎么也不能去做别人家的奴才,而且入了奴藉,这一世就没有过前途了。   浅浅轻嗔一眼,笑骂:“笨蛋!浅姐姐怎么舍得让你入奴藉,只是你要跟着浅姐姐挣钱,浅姐姐以后就要教你好多东西,还会让你学好多东西,但是浅姐姐不能白付出,你以后学会了这些,就要为浅姐姐干活的,我就是你的东家,你就是我的属下,明白吗?”   田鸿升想了想,犹豫的问道:“是不是就像镇上的那些人,酒楼里有一个东家,下面有一个掌柜,这样的关系!”   浅浅笑着拍拍田鸿升的脑袋说:“不错,很聪明!但这不是小事,你一定得去问问你娘,若是你娘同意的话,我倒是能够带你回去。”   田鸿升挣扎的拧紧了眉,还未做决定,村里其他人就陆续进来了。   “浅姐姐等我,我去问问我娘,我马上过来!”田鸿升说罢,就急匆匆的跑了。   后来的村民,听到田鸿升这话题,带笑的询问:“田家这小子也想做工吗?”   浅浅温婉笑道:“小小年纪就要操心家计,也是苦了他!”   “是啊!不过说起,这村里又是几个孩子不是这样,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这些当爹娘的没有本事!”   发出这样感叹的人正是章小明,他爹正是租了言永福手里田地的章大庆。   “章大哥,你过来是?”浅浅不解的看着章小明,他家里已经向言永福租了田,难道还打算来做长工。   章小明略不自然的说:“你也清楚我家里人比较多,下面还两个弟弟,而我媳妇去年又生了一个娃,我不想我将来的孩子跟我们兄弟一样,如今年纪能干活,就想着多干一点活,反正之前在你家租的那些地,有我爹和我兄弟就够了。”   浅浅听言永福说过章家人,而且言永福把家里的地租给他们打理,显然是认同这家人的人品的,听章小明这样说,浅浅当即就决定了重用章小明。   “行!章大哥本来也算是我们家的佃户,你做事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过听说我们家招人的条件?”   章小明脸上划过一抹笑,“听说了!待遇特别好,村里想来的人多着。”   浅浅一笑,对章小明说:“章大哥晚一点就直接和我们回一趟育幼院了,待会儿他们来应聘的人,你就帮忙记一下人。”   浅浅没有直说叫章小明回育幼院有什么事,但是她不太了解村里这些人的品性,多一个人帮着言永福掌眼也是好的。   “行!”章小明二话没说就应下了,心里也是特别感激的。毕竟别人都不是现场就留任了,唯独他是特殊,怎么能不感激。   浅浅他们给的条件是十分的优渥,请来亲聘的人十分的多,就连女子也有。   黄秀英性格十分爽朗,见到浅浅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我干活不比男人差,怎么样,我行吗?”   浅浅弯了弯眼眸,笑问:“大嫂子想去,还得问问杨大哥舍不舍得你受这样的苦呢!”   黄秀英眼神躲了下,略有害羞的样子,不过一向英气十足的她,立即敛了心中的小女儿的情绪。   “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我们俩一起去!是吧!杨子!”   被叫杨子的男子正是黄秀英的相公,村长他们这一辈人都喜欢叫他杨小子,而同辈就叫他杨子。   杨子一脸不自然,但一向妻管严的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浅浅苦笑一下。   浅浅和黄秀英不熟,虽然他嫁到西顺村如今已经是第五年了,但是一直没有子嗣,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可见除了杨家人老实的原因,还有她本身也是一个挺厉害的角色。   再者,浅浅和穆清大婚时,还是黄秀英掌的厨,浅浅也尝过她做的菜,的确味道不错。   当即也动了下心思,心直口快直接说道:“杨大嫂,你要来我家做长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和他们就不一样,你得签终身制,意思就是说这一辈子都得替我们言家干活!”   黄秀英脸色一变,诧异的说:“这是什么意思,一辈子?不就是卖身的奴才吗?这可不行不行,我们将来还要孩子的,我们做了人家家里的奴才,这不是连累了下一代么!”   这爹娘是奴藉,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奴藉,所以像他们这样的庄稼人,宁愿去做好苦力干些卖命活,一般也不会轻易卖身为奴。   浅浅轻笑一声道:“杨大嫂你想多了,都是乡里乡亲,我怎么会坑你们,让你们入奴藉。而且这个终身制,我也不是随便签的!签下终身制的人,不单福利会好一点,也意味着这一辈子有银子挣!像是五年合约一到了的,我们随时可能不再续签!”   章小明站在一边看着浅浅,见她面色柔和,笑容亲切,又想到言永福的为人,当即相信言家也不会有什么坏心眼,虽然还不了解终身制是什么,却是多嘴的问了一句。   “我能不能签终身制啊?”   浅浅略有为难的笑笑说:“目前我们家没有打算和你们签终身制的想法,待过两年再说,若是过两年你们当中谁的表现好,我们会升他为管事,到时候就会需要和你们签终身制的,当然,待遇也会随之提高。”   黄秀英脑子转得极快,一下明白过来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只有在你们家干活的核心人物才要签终身制?”   浅浅莞尔一笑,“对!因为这些人,我们家会委以重任,就像杨大嫂一样,我招了你来我家,我肯定不会让你去种田,而是会让你去做厨娘,可是做厨娘,我誓必就得教你,我们家的一些私房菜,而这些都是我们酒楼的立足根本,你再明白为什么得终身制了吗?”   黄秀英眼神动了动,还是略有担忧的说:“真的不入奴藉?”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入什么奴藉啊!不过就是五年的合同,变成终身的合同!说句不好听的话,五年期满,你们想再找我们家签合同,我们还不一定乐意呢!毕竟有银子哪里找不到长工。而你们就不一样了,签了终身,这一辈子都不用担心没有工上,挣不到银子!”   黄秀英略低了眉眼,猛的侧目对村长说:“村长,你来做一个人证啊!言浅浅说了,这不是卖身契,到时候坑了我们,我们就要告上衙门!”   浅浅双手一摊,笑说:“行!如果你不放心,我还能叫上县太爷,让他在场时,我们签下这份合同。”   黄秀英一脸果断的说:“能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好!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浅浅一口应下,以县太爷对她的另眼相待,让县太爷做一个公证人,相信是极轻易的事情。   黄秀英脸色一变,讨好的笑说:“我想问什么时候签合同?”   浅浅无奈的笑了起来,说:“签终身制的,我想暂时也就你一个人,看村长什么时候有空,我派马车过来接你们,到时候一起去衙门一趟。”   黄秀英挑了挑眉,略有得意的说:“就我一个人啊?你说待遇会好一些,是有多好啊?”   浅浅笑嗔一句,“这就看你的本事啦!不过厨娘肯定会按月发你工资,不过你目前刚过去,也就一个月一两银子,待你以后表现好了,会看你的表现来加工资的!”   黄秀英震惊的睁大了眼,脑袋微往后仰了一下,掰着手算了下,诧异的说:   “进去就一两,这以后该有多少啊?”   浅浅直接给了一个保底的数目道:“你干了一年后,少说一个月会有五两左右,不过前提是我们酒楼教你的一切,你不能再教给其他人,就算是你的爹娘相公及你以后的孩子都不行,否则的话,我们一定让你们坐牢,并让你十倍百倍的奉还!”   黄秀英一点都没有吓到,无所谓的说:“我黄秀英就不是这样的!”   她说完便兴奋的问村长,“怎么样,明天和我去一趟衙门,我到时候买好酒给你喝啊!”   村长带笑的说:“当酒就行了吗?你以后就是大厨啊!怎么也得弄两道小菜给我尝尝先吧!”   “没问题!”黄秀英拍着胸口保证,一下跳到杨子面前,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棒吧!”   杨子眼神带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本来之前村里的男人都觉得浅浅家给的待遇挺好的,但是看到黄秀英和浅浅谈成的结果后,都七嘴八舌的凑上来说。   “我家婆娘的菜也做得好!”   “还有我家的,还有我家的!”   浅浅摊开双手,十分无奈的说:“不好意思啊!目前我们不需要人了,但是我保证,以后我们再需要人时,我会优先考虑你们,好不好?”   祠堂里一片唉声叹气,村长好笑的说:“不要叹息了,言家现在是招长工,要来的赶紧报名,别到时候连长工的位置都没有了!”   村长一句话,他们像是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似的,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举手说:“我我我!”   浅浅侧目望向穆清,“清哥哥,你拿纸笔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   马车里早就备有纸笔,穆清出去拿了纸笔过来,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的记下各人的名字,却把大伙一个个震惊得瞪大了眼。   就连村长也是诧异的问:“穆清什么时候会写字了?”   浅浅温柔的笑望穆清,穆清回视一眼,回答村长道:“媳妇教的!”   村长又诧异的望向浅浅,“你会写字?”   浅浅眯眼笑说:“夫子教了,就会咯!”   村长觉得奇怪,还想多问几句,浅浅抚了抚肚子,温婉的说道:“赶紧把事情办完,我们得回去了!”   “嗯!”穆清应了一声,望着有些闹的村民,沉声警告:“一个个来!”   祠堂里看起来吵吵闹闹,但其实人并不多,记录名字要做长工的还不到二十人,村里毕竟就这么几百人,男女老少都有,还不到百户人家。   浅浅见名字都记录下来了,就笑着扬声说:“好了,现在把你们的名字都记了下来,但是真正要用哪些人,过两天我们就会回来通知大家了。”   村民诧异的瞪大了眼,反问:“啊?难道还不一定要我们吗?”   浅浅笑得亲切的说:“这是自然,这是双方面的,你们考虑要不要来我家做好长工,我们同样也要考虑你们是不是适合我们家!”   村民表情都有些怪异,还以为一定成的事情,前后反差这么多,在场除了黄秀英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那什么时候有结果?”村民略急的追问。   浅浅侧目想了下说:“明天,明天下午就会给大家通知了,现在大家都散了吧!我们也要回镇上去了。”   浅浅说完,侧目对章小明说:“你跟我们来!”   章小明应声跟在浅浅身后,一起出祠堂。   黄秀英跟着追了过来问:“明天你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村长和我去镇上啊?”   浅浅想想说:“下午!下午会有人来通知大家,哪些人入选了,到时候你跟着马车一起去镇上,明天起你就住在镇上了,今晚你把东西都收拾好!”   黄秀英诧异的说:“这么快?”   浅浅扬了扬眉问:“怎么?有事?”   黄秀英忙说:“没事没事!我明天在家里等你们过来!”   浅浅应了一声,跟和穆清一起上了马车,有了章小明这个长工,赶马车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章小明。   一路还没有出村,就听到后面有人追赶叫停的声音。   浅浅撩起窗子看到田鸿升一路追在后面,就让章小明把马车停到了一边,由着穆清搀扶着下了马车,看着田鸿升一路疾步跑来。   “怎么了吗?”浅浅待田鸿升气喘吁吁的跑到面前了,这才出声问道。   田鸿升擦了擦脸上的密汗,急迫的说道:“浅姐姐,我娘想请你去我家坐坐,我娘有话要问你!”   浅浅微皱眉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十分直白的说:“请你,不过是看在左右邻居及你以前帮我做过事的份上,但是你本身不适合我目前招工的人选,而且对你前期还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培养,如果你娘不同意就算了,好吗?我还有事,要赶着回去!”   站在商人的立场上,请田鸿升没有过好处,家里这么多的孩子,而且对她崇拜得不得了,随便哪一个培养出来,都不怕他们背叛。   有这么多能够培养的人,浅浅真的不想多此一举,再去多培养一个孩子。   田鸿升脸色一变,一阵难堪与尴尬。   浅浅看着又不忍心,想着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是在想法设法的活下去,便软了声音说:“诶,你娘是想问终身制的事情吗?你问问杨子的媳妇好了,一个村里,我就签了她一个人,其他的人想签,我都没同意!”   章小明在旁边附和的说:“是啊!这么好的事情就别犹豫了,我想签!浅浅还不肯签我呢!”   田鸿升咬着下唇,并不懂这些,不过却是相信浅浅的为人,所以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清楚村里人都想做的事情,肯定就是能挣钱的好事,不然的话,不会都这么向往。   “浅姐姐……”田鸿升哀求的看着浅浅。   浅浅叹息说:“好好好,你让你娘自己去问杨子媳妇,好吗?若是你娘同意了,你明天就跟着杨子媳妇一起到镇上来!”   田鸿升想了想,杨子媳妇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都同意了,肯定是利所图,也不怕说服不了他娘,当即就应声:“好,我明天去镇上找你!”   浅浅抬手在田鸿升额上敲了一下,轻斥道:“要你娘同意才行!”   “嗯!”田鸿升小小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浅浅失笑的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缓慢的回了育幼院里。   言永福一早就和二郎出去了,也只比浅浅他们早回来一点,看到同行的章小明,言永福怔了下,但马上笑着表示欢迎。   浅浅伸了下懒腰,对言永福说道:“爹,章大哥说要来我们家当长工,我已经聘请了他,其他想当长工的名单都在这里记着,你和章大哥商量一下,看哪些品性不好的就除掉。”   浅浅话音落下,穆清就拿出袖中的名单摊开。   浅浅侧目对他们三人说道:“我有点累了,回屋里躺一下!你们把人选商量出来了然后给章小明!明天一早他再回去公布人选,并把黄秀英带过来。”   言永福和章小明都不识字,所以穆清是一定要留下来给他们读名字的。   穆清虽然不放心浅浅,但是见她这样说了,也没有反对,只想着快点把事情办好了,进屋陪着浅浅。   浅浅临走时对章小明说道:“章大哥,你晚上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反正你跟着我们过来,章大叔他们肯定也听到了风声,你没有回去也知道是在我们家!”   “好!”章小明满口就应下了。   浅浅这才放心的回屋躺了下,眯了眯眼,夜色就暗了下来。   “醒了?”穆清忙完了,就回了房,然后一直守在浅浅床边,直到她醒来。   浅浅微微勾唇,慵懒的问道:“选好了吗?”   “嗯!爹已经决定了人选!”穆清一边应声,一边扶着浅浅起来,帮她把衣服穿好!   浅浅淡淡的声道:“这就好!晚上你多写几份合同出来,明天找他们签了,我把黄秀英带去衙门立约,安了她的心!这招工的事情就先这样,等买到地了,差人手,我们再招人。”   “好!”穆清应了一声,俩人携手出门。 ☆、111、滑了一跤   晚膳时分,家里多了一个客人,气氛也热闹一些,再加上章小明本来就是同一个村里的人,大家也都算是熟人,虽然说以后会是家里的长工,但眼下坐在一起用膳也都是以朋友的身份。   再加上章小明这人还算嘴巴会说话,开口都是说的浅浅今日在西顺村如何受村民的追棒,这样的话说出来,家里人自然都是爱听的。   晚膳过后,聊了会今日招工及买地的事情,田地还没有看到,但是长工却已经招得差不多,稍晚一些,浅浅又让二郎安顿章小明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浅浅还没有起身,家里各人就忙了起来,只浅浅像一只小猪一样,睡得太阳晒了屁屁才慢悠悠的醒来。   “醒啦!”穆清在浅浅睁眼时,看向她微微一笑。   浅浅突然觉得好幸福,她喜欢这种感觉,一睁眼一回眸,她最爱的人,就在她的身边。   “嗯!”浅浅娇懒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慢慢起身。   穆清起身拿了衣服给浅浅穿好,并端了热水过来,待浅浅梳洗好了,穆清这才说道:“我现在送你去酒楼里,我去西顺村和那些长工把合同签了!”   浅浅皱了下眉问道:“咦,章大哥还没有过回西顺村吗?”   穆清将手轻轻贴在浅浅的肚皮上,静静的感受着掌心下的波动,嘴里回应着浅浅的话。   “他一早就回去了!”   浅浅傻呼呼的问道:“那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去啊?”   穆清抬眼看着浅浅,甚是宠溺的说:“等你起床!”   浅浅甜甜一笑,吐吐舌说:“我起太晚了!”   穆清轻柔的说道:“无妨,我们先去客似云来,娘说让你过去,家里就没有过炖补品,到了酒楼再吃东西。”   浅浅抿嘴笑了笑,拖着穆清的手,俩人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酒楼里。   临近午膳时分,此时酒楼里有些忙,不过姜氏一看到浅浅过来,立即停了手边的事情过来。   “肚子饿了吗?娘煮了鸡汤给你喝,你坐到柜台后去等娘!”   浅浅张望了一眼说:“这时候我坐柜台后喝汤,不太好吧?”   一会儿客人就都来了,这样也太没有形象了。   姜氏却是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饿不得,一会儿就没桌子了,你不坐柜台后坐哪里吃。”   浅浅扭不过姜氏,只得听了她的话,老实的坐在柜台后等着装姜氏端鸡汤过来。   穆清等浅浅坐好了,这才低声说道:“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我晚一点办完事了就马上回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衙门!”   “好!”浅浅扬起灿烂的笑容,甜声回答。   反正她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坐在这里还能帮着收银子,也能干点活。   穆清刚走,浅浅就听阿四声音亲切有礼的说道:“这位客官,一共六百二十文钱。”   客人摆了一两碎银,阿四又道:“收您一两,请稍等!”   他说完,疾步朝着厨房门口走去,大声叫道:“二嫂,找钱啦!”   浅浅好笑的剜了一眼阿四,轻斥说:“你是看不到我在这里吗?给我来啦!”   阿四一脸狐疑的说:“你行不行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斥责说:“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教的你们算术啊?”   阿四立马讨饶,嘴甜的说:“浅姐姐误会,这是误会!我这不是怕姐夫知道我让你干活,到时候拧我耳朵吗?”   两人斗嘴几句的功夫,蓝冉莹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看到浅浅笑了笑说:“等一下,马上有得吃了!”   浅浅轻斥道:“二嫂,你也把我当猪吗?”   蓝冉莹轻笑一声,接过阿四手中的一两银子,问了多少钱,又折身到柜台内找了钱递给阿四。   浅浅看蓝冉莹这么忙,突然觉得给她请一个厨娘回来,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二嫂,反正我没事会坐在这里,我来收银子就好了,再说,一会儿黄秀英就来了,你还要带她熟悉厨房。”   蓝冉莹有些不放心的说:“你怀了孕,一直坐在这里会累的。”   浅浅笑吟吟的说:“二嫂,没事的!我会量力而为,待会儿累了,我就会回去休息的!”   蓝冉莹想了想说:“那好,你累就别硬撑,现在是正忙,我去厨房里帮忙!其实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娘和婆母都会做店里的招牌。”   “我清楚的,你去忙。”   肯定是姜氏她们估计中午了,她也快来了,就抽了一个人专门去准备她的营养餐了,这才会显得有些忙乱。   不多时,姜氏就端了丰富的午膳出来,浅浅看着也没说什么,想着赶紧用完午膳,早点收拾干净,免得坐在这里用膳影响不好。   浅浅虽然怀了身孕,但坐在柜台后收银子也不是累人的事情,不过姜氏几人倒是时不时来关怀几句。   阿四更是觉得新奇,第一次见浅浅来客似云来坐镇,只要没有客人叫时,他闲了就要过来聊上几句,不过也因为有阿四在,浅浅才不会显得这么无聊。   申时刚过,客似云来最是清闲的时候,穆清他们回来了,除了村长和章小明,同行的人还有黄秀英夫妻俩和田鸿升母女俩,以及算是熟人的邵正和黄觉。   邵正和黄觉略有尴尬的笑问:“我们这样来,是不是有点突兀,不过昨天我们正好去邻镇打散工了,不知道今天过来,还有没有机会。”   浅浅莞尔一笑,道:“我昨天还想着,怎么你们俩人没有报名,是不是不满意我们开的条件,怎么说也不是第一合作了啊!”   邵正不好意思的说道:“正巧不在,今天上午才回来,得到消息刚刚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不管有没有机会也来试试。”   黄觉附和说:“我也是这意思!毕竟这么好的东家,也难得找到!”   浅浅家以前请的短工就是请的两人,他们干活十分的卖力,也不是狡猾的人,对他们的印象不错。   当下十分大方的表示,“那你们是想签五年还是终身制?”   黄觉和邵正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我们也能签终身制?”   浅浅笑吟吟的说:“当然,之前你们来我家干过活,我对你们印象不错,你们若是有兴趣的话,待遇自然和村里其他人是不同的,虽然银子多些,但管得事情也多些!你们可要想清楚噢!”   黄觉和邵正再次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惊喜,虽然一路上听黄秀英说了许多,仍然再次确定的问道:“真的不是入奴藉,不影响下代?”   浅浅失笑一声,“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请你们了,我们家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再说,一会儿还有村长和县太爷当见证人,我们怎么可能骗你们。”   “这倒也是!”黄觉搔了搔后脑憨笑一声。   邵正也是立即表示说:“我签终身制的!有这么好一份差事,我也不用再天天四处去找短工打,而且钱还少,还不稳定。”   “我也是啊!”黄觉附议,他觉得这样很好。   浅浅拍了下手,笑吟吟的说:“那好,我先代表我们家欢迎你们的加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好好干活,我就不会亏待你们的!”   邵正和黄觉笑笑,都表现出对浅浅的极大信任。   与他们谈妥了,浅浅这才侧目看向另两人,开门见山的问道:“决定?”   黄秀英斗志高昂的说:“自然是马上签啊!不签我过来干嘛,你看我包袱都拿来了,里面装了换洗的衣物。”   浅浅微微一笑,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去县衙把手续办了,你好正式开工。”   田鸿升的娘之前本来还有许多犹豫,但是加上昨晚及今天一路过来的问询,这会儿也是相信了浅浅家。   “娘,你快说,快说啊!”田鸿升见浅浅根本没问他,他有些紧张了,催促着他娘,让他赶紧开口。   田鸿升的娘略为尴尬的轻咳一声说:“浅浅啊!”   浅浅勉强的笑问:“田大婶想问什么就问吧!”   田鸿升昨晚跟田大婶说了浅浅不乐意请他的事情,这会儿看浅浅这样子,心情里也是明白的,因此更显不自然。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他在你们这里上工,我们母子见面也不方便,我想问问你们家还要不要请人,我虽然没有杨家媳妇做菜这么好吃,但是干干粗活,帮忙洗洗衣服这些,我都能干的!”   浅浅侧目认真一想,觉得家里是可以请一个这样的人。   现在家里的衣服大多数各人洗各人的,只她怀有身孕,衣服都是姜氏拿去洗了,她和穆清的贴身衣物,浅浅就是让穆清自个儿洗的。   但是现在酒楼开起来了,蓝冉莹和二郎平时也是早出晚归的,换了的脏衣服也都是被姚氏负责了。   浅浅想着花了银子能让家里两位长辈舒服一点,便觉得这钱花得十分的值得,当下就决定了。   “行!包吃包住六百文一个月!平日也不用干什么,就负责我们一家大小的衣物清洗就好!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厨娘了,再加上我娘和姚姨喜欢自己做饭,也用不着你做饭菜了,不过家里卫生,你看到了也就动动手,我们育幼院你应该也听说过,收养了许多孩子,所以卫生都是自己做的,不过你放心,你也不用洗他们的衣服,他们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田大婶怔了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没想到浅浅这么好说话,她还以为至少要多央求几句才肯同意,更没想到开出来的工钱还不停。   “噢!你要是同意的话,也和黄秀英一样,今晚就住过来,再者要提醒你一句,虽然听着只要洗衣服事少,但是平时忙起来,可能什么都会安排你做一下,你要能够接受才行!就像之前我们忙时,厨娘除了做饭时间,都得帮着刺绣做衣。”   浅浅也是事先打预防针,因为育幼院上下就像一家人似的,工作也没有分得这么细致,若是现在不说清楚一点,以后吩咐干活,有推托之词就不好了。   “行行行!没问题。”田大婶没太多要求,出来干活,拿了人工钱,自然是要干活的,只要能和他儿子一起就好。   浅浅目光扫了眼众人说:“现在没事了,我们就先去衙门,把合同签好了,然后你们就各就各位,回去收拾东西,今晚来育幼院报到!”   “好!”   浅浅和穆清带着几人一起到了县衙,把事情和县太爷说了一下,果如浅浅所想,县太爷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当证人。   浅浅当即和他们四人签订了合同,完事了就让黄秀英直接去了客似云来上工,杨子就跟着邵正他们回了西顺村。   晚上,由于多了五个人的加入,浅浅特意让厨娘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浅浅家里平时虽然不是燕窝鱼翅,但是鱼肉从来没有少过,可不像在西顺村过日子,所以看着这一桌子丰富的晚膳,可是让他们五人吓傻了眼。   特别是黄秀英性子十分的直率,当即就率真的说道:“看样子这合同还真是签对了,以后跟着你有肉吃!”   浅浅低笑一声,说道:“你要求太低了,你们以后就会知道今天的选择是有多么的幸运了,我现在也不跟你们说大话!你们到时候拭目以待吧!”   浅浅这份自信还是有,所以说出来的话是掷地有声。   晚膳后,厨房里又端了水果出来。   黄秀英嘴里塞得满满,兴奋的说:“杨子肯定想不到我现在的生活,他要是知道了,还不羡慕死啊!”   浅浅剜了眼黄秀英,笑说:“长工可和你们不一样,他们不会住在这里,自然也享受不了这些条件!”   黄秀英眨巴了下眼说:“我总算明白了长工和终身制的差别!我还以为是住一起,还想着挣钱银子两不误!”   浅浅怔了下,盯着黄秀英的肚皮,当时就想到了她的事情,想来她再是泼辣也有身为女人的无奈。   “不用担心,孩子总会有的!古璇青和我们家关系很好,这些日子他回国都了,等他来了,我让他帮你看看!”   黄秀英怔了下,惊喜的说:“终身制还有这种好处?”   浅浅笑骂说:“没办法啊!谁叫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肯定都要照顾好的!你只要做好你的活,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黄秀英笑得爽朗的说:“看得出来!”   黄秀英以后就是在客似云来干活,浅浅当则目对蓝冉莹说:“二嫂,我把她就交给你了,你把酒楼几样拿手菜都交给她,以后你就不用这么累了,忙前忙后!”   “好!”蓝冉莹明白了浅浅说的终身制的意思,也不担心这些菜谱会泄露出去,除非是对方不要命了。   浅浅看了眼邵正和黄觉,笑着说道:“你们目前先跟着我爹和二哥,一起去附近看看,哪里还有合适的田地购买。”   “好!”邵正和黄觉之前就是跟着言永福干的短工,这次又跟着他,两人心里也轻松自在一些。   最后轮到田鸿升了,浅浅看着他瘦小的身板,叹息了下说:“至于你,就先留在育幼院里跟着夫子学习读书识字吧!”   田鸿升怔了下,强烈的说道:“可是我是来做工的啊!”   浅浅轻鄙的说道:“小小年纪做什么工啊!”   田鸿升不满的说:“但是你们酒楼里的那些小二,不也只我这么大?”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他们都是我这里出去的,起码都会读书写字,而且各个会算帐,这还算了,每个人都还跟着学了武功,你以为他们现在只要当小二吗?每天开工,晚上还要读书的,一早起来还要练武的。”   田鸿升诧异的张着小嘴说:“怎么可能,一个人一天怎么做得了这么多事情啊?”   浅浅摊摊手说:“就是这样,今晚起,你会和他们住在一起,到时候你就会看到他们平日的生活起居了,院里连一个四岁的小孩子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你说你现在去上工,你说你能做什么?”   田鸿升讷讷动了动嘴皮,忽然自尊受挫的说:“那你还请我回来?”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不想请你的好不好?是你一定要跟着我回来,说要上工的啊?我都说了请你很亏本的。”   田鸿升脸色几变,到底是小孩子,完全说不过浅浅,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田鸿升没有明白意思,但是田大婶却明白过来了,脸上划过一阵惊喜的说:“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教他读书写字,他怎么还好拿工钱。”   浅浅微微一笑,望着田婶子,等她说完。   田婶子犹豫了下说:“你们待鸿升这么好,不然就让他和这里的孩子一样?”   浅浅笑了起来,试探的说:“可是这里的孩子都没有过拿工钱的噢!都是白干活的,只管吃住。”   田婶子怔了一下,马上说:“没关系,鸿升也不拿银子!能教他读书写字就好!”   浅浅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田婶子,也算是对她另眼相待了,笑容真诚了两分说道:“田婶子,不如这样好了,鸿升现在这样,我也的确让他做不了什么,而且还要在他身上花银子,我也就不给他工钱了,但是待到他成亲的时候,我会一次给他二十两银子娶媳妇,再之后的银响就看他的表现,他若是表现好,银子可能是五两一月,若是表现不好,可能就是五两一年,如何?”   田婶子绽放出喜悦的笑容,猛点头说:“好好好!”   说完,她自个儿脸皮红了下说:“好像太占你们便宜了。”   以田婶子自个儿的能力,他们母子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田鸿升娶亲的时候存到二十两拿出来。   所以田婶子这时候这么失控,也是能被原谅的,毕竟儿子白学了这么多东西,还能拿到一笔银两,不高兴才怪。   “行!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鸿升啊!姐姐也是花了大把时间,把你当人才在培养,你可不能让姐姐失望,清楚吗?”   田鸿升有些懵懂,一时也没有转过弯来。   浅浅笑着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你目前要做的差事,就是每天夫子教你什么,你都得记熟,明白吗?不然的话,就扣你工钱,你娶媳妇时,别想我把二十两工钱给你!”   田鸿升猛然明白过来,大声说:“明白!”   他是不觉得成亲时拿二十两,会强过一年超过五两的银子!不过看娘这么高兴,他也没有过说什么。   事情说完,浅浅就让邱子衍把人都安顿下去了,院里多了五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每个人都有人带着,就像田鸿升,跟在言昕身边。   言昕虽然看起来也是十二三的模样,不过可惜他右眉一直到右眼下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所以并不能去客似云来帮忙,以前还能跟着言永福和邱子衍一起染布,现在有了正规的染布坊,言昕的主要时间又回归到了书本上。   而田大婶是由邓大娘带着熟悉育幼院里的环境,邓大娘由于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总是喜欢摆着一个架子,不过对主子却又是恭恭敬敬,就给人一种不太好相处的感觉。   田大婶跟在她身边初始几天,还以为邓大娘不喜欢她,着实心里压抑了几日,后来发现邓大娘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真相处起来,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只是有些习惯问题罢了,田大婶这才放松了心情。   又拖了三四日,言永福他们才在隔壁的两个镇里买了千亩多的田地,两个镇之间还隔了一天的路程,一个在南阳的左边,一个在南阳的右边。   但是这已经是附近能买得最近的田地了,没有办法,他们不是强权,这些田地早有人家,又不能强买强卖,能买到这样算是不错了。   浅浅算着两边都要买住房,但想着其实也无所谓的,因为西顺村这附近的田地早晚要收回来,也就是说这三个相连的镇都有田地。   田地买下来了,浅浅他们手里也就没有过太多的银子了,浅浅思来想去觉得暂时先不买房子,待到过些天再在每个镇里盖一间长工房。   “爹,你和二哥明天就辛苦点,一人跑一边,把房子租下来!租三个月时间就够了,相信三个月时间够我们看中房子,然后起点长工房了!”   言永福和二郎说:“嗯!自己盖房子是便宜一点!主要是地皮,不过如今找不到,就在田地上盖房子也是一样!”   浅浅嗔了二郎一眼,笑骂:“胡说!”   她就是恨不得田地都是连成一片,哪里会在田地上盖房子。   “邵正、黄觉,你们自己商量,两人一人一边,到时候会让你们一人带几个长工,你就是他们当中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我就会直接找你们!而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爹,我爹会不定期的过去查看!明白吗?”   邵正和黄觉点点头说:“行!不过只怕人手会少了一点。”   两边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亩地,而据他们所知,除了他们两人,只请了十二人,一边六人,加上他们七人干活,在农忙时,七人怎么可能干得了五百亩地的农活!   浅浅了解的说:“这人手你们就当地招,也方便一些!人就不要签五年,先签一年,表现好的明年再续签!还有,你们要时刻记住,周边只要有地,就要立即告诉我,然后把地买下来,明白吗?”   “好!”邵正和黄觉慎重的点点头。   浅浅想着,用这种方法,慢慢吸收旁边想要转卖的一些零散地,一次不会花费太多银子,而且田地也比较集中。   “然后你们自己和我爹商量,需要几头牛,需要多少工具,然后种子这些,你们都得负责!反正就当自家田地来种,明白吗?”   浅浅怕种错粮食,还特意提醒了言永福一句。   “爹,秋收后,家里就要开米行了,所以种哪些粮食,你清楚吗?”   言永福笑瞪了眼浅浅说:“你爹种地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还怕我会弄错啊!”   浅浅眯眼笑了笑说:“这不是怕爹事多忘了嘛!”   “行了行了!爹都清楚!”言永福好笑的挥挥手。   浅浅看言永福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再多叮嘱什么,反正该说的大事情,她都已经交待过了,再就是执行的问题。   浅浅和穆清俩人回了屋,穆清虽然对这些活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一直记得挣钱给媳妇买大米吃的事情。   “为什么不让我去?”   浅浅狡黠一笑,如偷腥的猫儿似的,窝在穆清的怀里,懒懒的说道:“我们家清哥哥可是干大事的,不能这样大材小用。”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忽然敛了笑容,正色的问道:“清哥哥,你坦白告诉我,你是喜欢去收租子,还是喜欢当赏金猎人。”   穆清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受伤吗?”   浅浅苦涩的瘪了瘪嘴说:“但我更不想折了你的双翅!”   穆清见浅浅突然的不快,以为是自个儿没有坦白说话的原因,立即张嘴解释说:“我虽然比较喜欢做赏金猎人,不过你不喜欢我受伤,我就不做咯!这又没有什么关系。”   浅浅扬起璀璨的眼眸看着穆清,慎重的问道:“上次出去围捕熊天霸,你在和他对打时,是不是悟到了许多?”   穆清歪了下脑袋,略显呆的样子。   “虽然他很弱,但是他很狠,是那种不要命了的狠,和他对招对我也算有些帮助!”   “噢……”浅浅闷闷的应了一声,突然抬眼,莞尔一笑说:“没事!你喜欢的话,就继续做你的赏金猎人,不过你得答应我,得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后才行!”   穆清眼神一亮,略有迷茫的问:“为什么?”   浅浅清楚他在疑惑什么,便耐心的解释说:“你忘了吗?我们还有一个仇人!汉国国师。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的你,定然也敌不过他,若是我一直把你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不让你出去历练的话,我这是害了你!你只有在不断生死搏斗中学得更多,将来面对汉国国师时,我们才有赢面!”   穆清眼神一凛,抱住浅浅坚定的说:“我会保护你的!”   浅浅对穆清向来是一万分的信任,当即肯定的说:“我相信你,所以你得成长,你每一次出去都要小心,你要记住,没有了你,我会被人欺负的,明白吗?”   “嗯!不用怕,有我在!”穆清当即心疼的抱紧了浅浅。   窝在穆清怀里的浅浅微微勾起了唇,她言浅浅浅何时弱过,可是面对穆清,她愿意示弱,借此激起穆清强大的责任感,让他清楚,他得成长他得强大,这样才能护得了妻儿。   经过这一次的交流,浅浅明显的感觉到了穆清的变化,穆清还是会时时守着她,但是他去山庄的时间明显多了。   穆清的变化,浅浅都看在眼里,而这一切也是她鞭策的结果,她现在只恨不能陪着穆清一起成长,把这一份压力全丢到了穆清一个人的肩上。   而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好像在一瞬间都找到了自身的定位一样。   田地的事情经过十多日总算是完全安置妥当,言永福也开始了东奔西跑的日子,家里的一台马车也专门给了他。   这日,穆清又要去山庄。   临行前,言昕欲言又止的出现在浅浅和穆清面前两次,直到第三次,浅浅好笑的叫住了他。   “言昕,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言昕手足无措的看着浅浅,犹豫的踢着脚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还是谁欺负了你?有什么就直接和浅姐姐说!”浅浅好奇的看着言昕。   育幼院里的孩子有好几人都有缺陷,就像言昕,他的胎记长在脸上,注定了面容普通,就像言晓的六指。   他们或多或少因为这些因素,有些自卑,也因为这些原因,生得十分的乖巧懂事。   浅浅对他们的心情很复杂,看着他们懂事很欣慰,但有时候又有些心酸,他们少了孩子该有的一份天真。   浅浅其实一直想还他们一个天真的童年,可是这些孩子的心早就被伤过,不可能再回到天真的年岁。   “言浅浅,我、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浅浅挑了挑眉,有些来劲,这些孩子还从来没人跟她提过要求,当即笑容满脸的开口。   “好啊!你说!”   言昕咬了下唇说:“我想去山庄学武!”   浅浅眉宇一皱,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的问:“为什么?在育幼院里不好吗?”   言昕摇了摇首说:“不是不好!而是我觉得我在育幼院里什么也做不了,连比我小一些的都能去客似云来帮忙,而我……”   浅浅面上一阵为难,客似云来毕竟是酒楼,小二不说要长得多好,但至少不能有碍观瞻。   “可是你应该听阿大阿二和你说过了啊!山庄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随时会丢了性格,能力不足的人,随时可能在训练的时候,被队友杀害!”   言昕决定的抬眼,“我知道,我不怕!”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但是我怕啊!当初之所以没有让你们参加,而且到外面去买一批人回来,我就是不想你们出事啊!我收留你们,就是想好好照顾你们啊!”   言昕咬了咬唇,抬起眼眸微闪泪光的说:“浅姐姐,我求你了!我看着大家都有事做,就我一个人闲着,我很难受啊!而且我知道乔爷爷的事情,姐夫将来是不是会报仇?我也想出一份力,好不好?”   言昕不像阿大知道得这么多,也不清楚报仇多难,这只是他在思索了很久后,才找到的一个定位。   浅浅有些牙痛的说:“报不报仇就不说了!而且以后也不许提起乔爷爷!不过你若是执意如此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目的!你姐夫年底会成立一个队伍,以后专门做赏金猎人的差事,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就朝着这目标前进!”   言昕眼神一亮,听说过这事。   这次阿大阿二都去了,跟着姐夫见识了许多事情,还挣了大笔的银子回来。   言昕兴奋的得红了脸说:“我要参加,我要参加,我一定会好好练武的!”   “嗯!你去收拾东西,一会儿跟着你姐夫去山庄吧!暂时就住在山庄里,若是实在撑不住就回来,明白吗?”   浅浅清楚自个儿说的这句话是废话。像言昕这样有残废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自身的价值,怎么样也不可能放弃的。   言昕笑容满面的回答,“浅姐姐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浅浅看着言昕一蹦一跳的走了,叹了叹气的侧目问道:“清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穆清简单的评价说:“目光坚决,很有决心!”   浅浅扯了扯唇说:“其实他还很刻苦,不过是容貌的原因,再加上有子衍和阿大这些人在,他被压制住了,其实这些孩子我都观察过了,言昕算是刻苦了,由于自身因素,他很努力的在充实自身,想着以其他方面来补充容貌的不足。”   “你想重点培养?”穆清一下就看穿了浅浅的心思。   浅浅莞尔笑了起来,夸奖说:“还是清哥哥了解我。其实我是这样想的,以后你出生入死机会也多了,不如就当是培养一个忠心的护卫,言昕不说别的,对我们至于是十分忠诚的,养着他,比养着山庄里的那些人安心多了!”   山庄里虽然是签了卖身契的,但到底不像育幼院里的这些孩子,他们都视浅浅为再生父母,别说以后做出害他们的事情,就是要他们的命也不会眨下眼,特别是这些孩子,生有残疾的,对他们更是感恩。   言昕既然在育幼院里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不如就让他去山庄试试,若是穆清肯私下再辅导教他功夫,相信进步定然十分快。   “好!你说了算!”穆清一口应下。   浅浅欢喜的抱住穆清说:“谢谢清哥哥,你最好了!”   其实浅浅想得这么冠冕堂皇,心里还有一丝黑暗面是她没有过说出来的,她最担心的不是山庄的那些护卫不够忠心,而是他们做不到以命相护。   毕竟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谁都会下意识做出自私的反应。但是言昕,浅浅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也观察了这么久,她有把握相信,以后穆清若是出了事,言昕一定会拼命相护。   就当是她自私,为穆清的安全多买一份保险好了。   即能让言昕感到存在的价值,又能在穆清的安全上加一把锁,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眨眼之间,就到了八月份,最是天热的时候,三伏天的时候,浅浅在家里热得受不了,看着一颗颗解凉的大西瓜又不能吃。   好在穆清还会制冰,每次把水冻住了,就放在屋角落散凉,浅浅这才好过一些。   这天,浅浅又热得在家里走来走去,却是被化了的冰水滑了一下,若不是穆清手脚快,浅浅指不定就摔到了地上,但这也把浅浅吓得不轻,小腹一阵收缩,她惨白了脸抓住穆清,紧张的说:“清哥哥,我好像要生了?”   浅浅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现在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平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一向从容的穆清怔了下,脸色瞬间惨白得和浅浅有得一拼,紧张的抱住穆清脸问:“不是还没有到预产期吗?”   浅浅抖了抖唇说:“可能是刚才滑一下动了胎气,你赶紧去叫娘来,我、我好痛啊……”   穆清忙把浅浅扶到床上,慌慌忙忙的说:“你等一下再生,等一下再生,我去叫娘来!”   浅浅咬着唇,无力的瞪了眼穆清,这种事情,她还能等吗?难道孩子要出世,她还能把孩子憋在肚子里不让他出生吗?   ------题外话------   求小宝宝的名字!嗷嗷嗷,大名,小名!我决定让浅浅生闺女~   o(>﹏<)o我这几天一直说要记得求名字,今天总算记得题外话了,好不容易啊~   亲爱的各位大小宝贝~最近没有写感谢榜~在这里统一感谢一下~谢谢各位亲亲月票的大力支持啊~MUMA,爱你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112、喜获千金   穆清冲出房间,找到姜氏后一句话都没说,抓住姜氏箭步如飞的跑回房,姜氏只觉得她就是眨了下眼,就突然到了浅浅的房间里,甚至连什么事都没有弄清楚。   “这……”姜氏怔了下,正想问清眼下情况,就见浅浅伸长了手,一脸痛苦的朝着她叫。   “娘、娘,我好像要生了!”浅浅皱着一张包子脸,一脸痛苦的样子。   姜氏吓得一下冲到床边,回首对穆清斥责:“还不赶紧去找稳婆!”   “稳婆?哪里去找稳婆?”穆清急得团团转。   由于浅浅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所以言家根本就还没有做准备,哪里知道孩子说来,突然就要来了。   “去问湘茹!”姜氏急忙回了一句,注意力就落在浅浅的身上。   姜氏暖手贴在浅浅的额上,问道:“是不是很痛?忍一忍就好了。”   浅浅咬着下唇,点了点脑袋,刚才还抽搐得厉害的小腹,这会儿感觉像是好了一些。   “娘?”   姜氏担忧的问:“怎么?”   浅浅僵硬的转过视线,犹豫的说:“好像又不要生了。”   “啊?”姜氏怔了怔,伸手探到浅浅腿窝中间,当即全身劲力像被人抽干了似的,跌坐在床边,埋怨的看了眼浅浅。   “你吓死娘了,洋水都没有破!哪里这么早生,我就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前生产,刚才肯定只是阵痛,忍忍就过去了!”   浅浅无辜的扯了扯嘴,尴尬的说:“啊,阵痛啊!”   姜氏轻嗔一眼,“可不是么!一阵阵的痛,是不是现在又不痛了?”   浅浅抬手摸了摸自个儿圆滚滚的肚皮,傻乐道:“好像真的是这样,现在就不痛了,刚才痛起来像是有人扯着我肚子里的肠子似的,痛死我了!”   姜氏拿出手帕,疼惜替浅浅擦了擦脸上及颈间的细汗,并叮嘱说:“女子生孩子是这样的,这最后一个月了,你要特别小心一些,一个不好孩子就容易早产,早产的孩子容易夭折,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这段时间里,一定一定要注意些,明白吗?”   “娘,我清楚的!”浅浅轻轻将手放在肚皮上,她清楚这时代的医疗水平有限,生产之事不管是对大人还是对孩子,都是一次经历生死的大事。   为了穆清,为了他们这个小家庭,她一定要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到了这一刻,她也不要求孩子的性别了,只要孩子健康,她别的什么都不求了。   “怎么好好的,突然痛得这么厉害?”姜氏不解的看着浅浅。   肚子里的孩子大了,胎动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浅浅如今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事情,怎么就唯独今天反应这么大。   浅浅心虚的眼神躲了下,小声说道:“我刚才走路不注意,差点摔倒在地,真好清哥哥手疾眼快的扶稳了我,然后我又吓了下,正巧这时候又肚子疼得厉害,我一个慌神,就以为是要生了啊!”   “你啊!说了多少次了,现在不比以前,走路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幸好穆清天天跟着你,要是真摔到地上,可就不是阵痛了!你说要是因为你不小心的原因,孩子生出来有什么病痛,你这个做娘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浅浅的心里被姜氏说得酸酸的,央求的说:“娘,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会当心的!”   天气太热了,她是有些躁了,再加上挺着这皮球般的大肚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累,这次卸下重担后,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两年再怀孕,避孕措施一定要提上日程,而且下次怀孕,还得挑一个好时候,最好七月怀孕,来年春天产子。   姜氏又叮嘱了浅浅几句,最终想了想说:“不行不行,你对这方面完全没有一点概念,穆清又是一个不懂事的,娘又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一个稳婆回来好了,反正这前后顶多就是两个月的工钱,家里也不是给不起,你说呢?”   姜氏和姚氏虽然都懂这些,但是现在家里生意多了,她们俩人也不是吃干饭闲着不干活,总有错开眼的时候,而且真正生孩子的时候还是要稳婆在场。   “好!”浅浅才不会舍不得花银子,特别是刚才经历了所谓的阵痛。   母女俩正商量着请稳婆的事情,穆清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急促的的说道:“开水和干净的帕子我都准备好了,姚姨去请稳婆和大夫了,她说还有什么要我问你,娘,我还要准备什么。”   穆清跑进屋里,完全不给别人开口插话的机会,说话就像放鞭炮一下,噼里啪啦一下就出来一长串。   浅浅嫁给穆清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说话的时速这么快,怔了怔才缓慢的开口。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的!”   “你都要生了,我怎么能不急!”穆清下意识的回嘴顶了一句,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几步迈到床边,不解的握住浅浅的小手问:“你不是要生了吗?怎么还能坐着。”   穆清其实最想问的是浅浅怎么又一副完全不痛了的样子,刚才明明疼得小脸都变了颜色。   浅浅尴尬一笑,不甚自在的说:“我弄错了,应该是刚才滑了一下,我太紧张了,小腹猛然一缩吓到了肚子里的宝宝,他不舒服了,所以在肚子里闹脾气。”   穆清皱了皱眉,盯着浅浅的肚皮说:“他怎么这么不乖!”   姜氏可不喜欢穆清说宝宝的不是,没好气的说:“我麻烦你也弄清楚一点,不是宝宝不乖,而是他娘不懂事!我麻烦你下次也行行好,把你媳妇看牢了!”   穆清抬眼,理直气壮的驳道:“他弄得我媳妇都疼了,就是他的错。等他出来后,看我不收拾他!”   姜氏一听穆清要收拾宝宝,就是泥人也来了三分脾气,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那照这个意思说来,我的脚放在这里好好的,你媳妇若是不小心在我脚背上踩了下再自己摔倒了,也是我的错咯!”   穆清清明的眼眸微微鼓起,一副较真的样子,好像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似的,不悦的说:“这么多空地方你不放脚,为什么一定要放到我媳妇的脚下,你还害她摔倒,还说不是你的错!”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姜氏一下就冒上了火,指着穆清就准备开始长篇大论。   浅浅一看这形势不对,立马出声阻止两人。   “等等,等等,你们想干嘛?要吵架了吗?娘啊!清哥哥这是在疼媳妇,你别忘了他的媳妇,是你女儿,这是好事,你和他吵什么?”   姜氏怔了下,这才回过神,不过面色有些讪讪的说:“谁叫他没事怪宝宝,我就是看他不讲道理,教教他而已,就算是疼你也不能这么没原则吧!”   浅浅嘴巴一嘟,拉着穆清的手,一副沉溺在爱海中的甜蜜样说道:“不会啊!我就喜欢他这样!”   没有理由,没有原则的疼惜她、宠爱她。   姜氏翻了翻白眼,轻斥:“你给我躺下,躺好!正好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看看,也喝一副安胎药稳稳胎。”   “噢!”浅浅嘟了嘟小嘴,乖巧的躺下,不再事多。   没多时,姚氏满头大汗的把大夫和稳婆接了过来,姜氏不好意思的说道:“辛苦你跑一趟了,先喘口气。”   姚氏一手插腰一手挥手说:“我没事!浅浅怎么样了?”   “她没事,刚才是自己吓自己!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姜氏满是无奈的摇摇首。   姚氏怔了下紧张的说:“我刚才路过客似云来的时候,还把这事告诉了冉冉他们,他们正准备收铺回来的!”   姜氏‘哎呀’一声,“这里没事,让他们不用回来,做生意要紧,这无端端正的催着客人吃完马上走,以后哪里还有客人上门啊!”   姚氏犹豫了下说:“这里真的没事?”   姜氏保证说:“没事的!让大夫给号个平安脉就是了!”   姚氏点头说:“那我去通知冉冉她们了。”   “行!”姜氏目送姚氏又急忙跑了出去,这才折回屋里说浅浅。   “你看看你,一个不注意就累得你姚姨这跑进跑去,这么热的天也难为了她,你看看你好意思不。”   浅浅委屈嘟着嘴说:“我也不想的嘛!我又不知道,娘啊!对不起嘛!”   姜氏摸摸浅浅的脑袋说:“娘不是怪你,只是要你注意下次小心一些,多顾着自己的身子一些!”   跟着姚氏过来的大夫和稳婆听到他们的对话,稳婆拍拍身上的褶皱说:“这么火急的把人叫了过来,一声没事了,不会就这么直接打发了吧?”   稳婆见她再不说话,这母女俩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便出声提醒,只是这口气不怎么好。   姜氏和浅浅对视一眼,同时侧目打量说话的稳婆,浅浅率先出声说:“娘,给稳婆十文钱,她跑来一趟也累了!”   浅浅她们虽然有心要请稳婆,但绝对不是这一位,看她开口说话就知道人品如何了。   稳婆挑了挑眉,小声嘀咕说:“这还差不多!”   姜氏对着稳婆皱了下眉,才对大夫说道:“这位大夫,你先给予我女儿把把脉。”   大夫上前把脉的时候,姜氏掏了十文钱给稳婆,看到眼穆清,觉得让她把人送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自个儿接下这份差事。   “这边请,我送你出去!”   稳婆哼了哼,跟着姜氏一起出去了。   屋里就剩浅浅夫妻俩和大夫了,浅浅出声问道:“怎么样?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大夫把了把脉说:“夫人放心,孩子很健康!喝两副安胎药就好了。”   浅浅扬起温婉的笑容,安心的说:“这就好!”   大夫起身,说:“待会儿我会让药童把药送过来的!”   浅浅客套的说:“这怎么好意思。”   大夫笑得亲切,带了几分打趣的口吻说:“夫人不用客气,我们小东家走之前特别叮嘱过要好好照顾夫人,不过夫人的身体太好了,从来没来请过脉而已。”   浅浅怔了下,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倒不知道古璇青这么有心了,这几个月能吃能睡,也没有什么事,就没有去看大夫!”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能感觉到孩子的调皮,证明孩子活得很健康,再加上她个人认为是药三分毒,怀着孩子的时候,不愿意看大夫吃药。   大夫笑了笑说:“夫人还四十多天就要生产了,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我每过七日来替夫人请次平安脉可好?”   浅浅扬眉,这么好的待遇,不答应就是傻子。   她忙说:“那就麻烦大夫了,敢问大夫贵姓?”   “鄙姓闵,夫人有事可以直接来古家医馆找我!”闵大夫笑容亲切温和,嘴角始终微微上扬着,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浅浅再三多谢了闵大夫,也不敢真让闵大夫再让药童送药过来,就让穆清跟着送他回医馆,顺便把安胎药拿回来。   穆清不放心的看着浅浅,“你一个人没问题?”   浅浅使了下眼色说:“我能有什么事,赶紧跟着闵大夫去拿药,别让人家再多跑一趟!”   穆清无奈,犹豫了下,在闵大夫再三表示不用的情况下,跟着闵大夫出了门,不过却没有过听他的话去医馆拿药,而是去董夫子那边,找了正在读书的田鸿升,让他跟去拿药,自个儿又迅速的回了浅浅的身边。   浅浅的事情虽然是虚惊一场,却也是把一家人吓得够呛。   姚氏再去通知二郎他们不用提早关门时,门锁刚落下,二郎和蓝冉莹都觉得,反正门都已经关了,不如就回去早点看浅浅。   而董夫子那边,因着穆清过去一趟,真真他们都知道了浅浅的身体,哪里还有心思上课,就连董夫子都一起过来看了她。   浅浅看着她屋里一下涌满了人,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的说:“我没有事,你们不用担心,刚才闵夫子说了,还有四十多天才会生产。”   真真嘟着唇,一副害怕的样子走近床边说:“姐,你也真是的,下次注意一点嘛!刚才姐夫突然跑到课堂上去,叫鸿升去抓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浅浅伪怒的瞪了眼穆清,这才对真真等人说:“我没事,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赶紧回课堂继续读书。”   董夫子温和的笑说:“今日就当是提早下课了,反正大家也都没有心情再上课。”   浅浅苦笑不得的说:“倒是我耽误你们的课程了。”   董夫子抚着白白的胡须说道:“前两天才做了一个测试,大家表现都不错,就当是奖励他们放他们休息半天好了。”   浅浅扬了扬唇,没有听说测试的时候,便问了起来,一时各人纷纷插话,说他们的答卷及夫子对他们的点评。   这边人还没有散,二郎和蓝冉莹他们也回来了,看着浅浅笑吟吟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浅浅抱歉的说:“不是说了我没事吗?怎么还提早回来了!”   二郎和蓝冉莹互相指着对方,同时开口说。   “还不是你二哥不放心。”   “还不是你二嫂不放心。”   浅浅低笑一声,心情甚好的说:“我知道,你们都疼我嘛!我没事的!”   晚上言永福回来了,旧事又提起了,浅浅免不得又被叮嘱了一番,姜氏也顺势说了请稳婆回来的事情。   一家人自然都是极力赞同的,只是提起稳婆,难免会说起今日临时找来的这个稳婆,当下都同声共气的说:“这稳婆一定得挑一个好的!”   有时候一个孕妇是否能平安产子,完全就看这个稳婆了,这一点,大伙心里都清楚,所以对稳婆十分看重。   浅浅提议说:“我看闵大夫人还不错,不然问问他的意见好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肯定清楚这镇上哪个稳婆最可靠。”   姜氏她们以前住在西顺村,哪里有条件找什么好的稳婆,村里就这么一个,谁生都是找的她,她手里有生有死,一切听天由命,穷人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如今家里条件不一样了,姜氏自然不愿意让自己女儿也这般,做爹娘的,只要有能力,定然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儿女。   真真附和的点点头说:“嗯!我明天去问问闵大夫,古大哥临走时跟我说过,我们若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都能去找闵大夫,说闵大夫医术很好!”   浅浅弯弯眼眸,对着真真一笑说:“行,明天你就去向闵大夫打听一下,有了信就回来告诉娘,让稳婆的事情还是让娘去!”   “好!”真真耸耸肩应声。   反正她事多,每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当成二十四个时辰来用,看书学习的时间都不够,也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谈完正事,又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大家都觉得浅浅马上就要生产了,家里这么乱,没有一点规矩是不行的。不然等到真生产那天,不就手忙脚乱了吗!   说到这事,大家一致决定,该多了解生产这方面事情的人就是穆清,毕竟他才是每天守着浅浅的人,他懂得是最有效的,能最快的安顿好浅浅,叫来稳婆。   “不然等请了稳婆来,我问问他,我生产时你该做些什么,到时候你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可好?”浅浅低声询问穆清的意见。   她知道这时代有许多男人觉得这是污秽的事情,是不愿意沾染的,但是他相信穆清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第一,在穆清的心里,言浅浅是他的媳妇,他的媳妇要生的是他的孩子。第二,就是根本没有人给穆清灌输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完全不可能有这时代的这种大男人思想。   “好!”穆清满口应下。   这种事情,经历了白天那种惊慌失措的无力感,就算是浅浅他们不提起,他自个儿也会去打听清楚。   就像孕妇的那么多顾忌,虽然姜氏他们有意告诉他,但他自个儿也是有去刻意打听的。   次日真真就去找了闵大夫,而闵大夫推荐的稳婆也在当天晚上就被姜氏请到了育幼院里。   稳婆姓舒,长得慈眉善目,倒是一副好人相,而且看起来也有几分本事的样子,见面就盯着浅浅的肚子看了一会儿。   舒稳婆笑着打趣的说:“你这肚子比起有些足月的媳妇都大,到生产的时候,怕是会有些累人。”   浅浅摆手无奈的说:“我想得到!不过生产前多走动一下,生产时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她是听过话的,平时也不会懒在床上不动,每天用过饭后,都会散散步,当是消食。   至于肚子这么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姜氏和姚氏炖的补品每天早晚补一次,而且她体质的原因,四肢和脸上都没有过长什么肉,所有的营养都被孩子吸收了,所以肚子就跟一个气球一样,鼓得特别的大。   不过这样的体质也有一个好处,生产后,身材恢复得特别快。   “嗯,多走动是有好处的,而且在最后的天数里,你的饮食也调整调整。”舒稳婆笑眯眯的样子,带着几分打趣的样子。   浅浅低笑一声,若是她没有误会,舒稳婆的意思是要她少吃一点,或者说别吃得这么好,免得肚子里的孩子再继续长下去,否则的话,就真的不好生产了,毕竟她还是清楚自个儿身材的,长得比较单薄,骨盆较小的那种。   “她现在怀了孩子,多吃一些滋补一些的,难道不好一些吗?”姜氏不解的询问舒稳婆。   她怀孕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过什么东西吃,虽然生的四个孩子都健康长大了,但是生出来时,都跟猫似的,巴掌大小,叫起来都是喵喵声。   这也是为什么姜氏这么热衷把怀了孕的浅浅当猪养,她就是想着家里现在条件好了,能够吃好一些,就想浅浅吃得好一些,生一个白白壮壮的孩子。   舒稳婆耐性十足的给姜氏解释了原因,还说了几起孩子太大,孕妇不能顺产,引起血崩的事情,吓得姜氏一颤一颤。   毕竟像姜氏他们这样过足了苦日子的人,在西顺村这样的环境,还没有遇到过孩子长得太壮而生不出来的,大多数都是孩子生出来瘦瘦小小一身病,过不得几天就去了。   舒稳婆性子温和,而且说出来的话十分让人信服,到了育幼院不过两日,就收服了姜氏和姚氏。   姜氏看舒稳婆负责,照顾浅浅十分细心,原本说好的高价三两也主动的提到了五两。   这可把舒稳婆喜到了,两个月下来,等于平白多了四两银子。   姜氏这人手指比较紧,会这么大方,主要是她潜意识的觉得舒稳婆来了,就等于救了浅浅一命。   否则照着他们这样的补法,浅浅临到生产的时候再请稳婆来,说不定到时候要狠狠折腾一番,而且还不能保证母子均安。   眼看炎热的八月过去,九月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离浅浅预产期越来越近了,家里该准备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连人参闵大夫也送了一根过来,浅浅他们倒是想给银子,不过闵大夫说是古璇青的心意,执意不收银子,浅浅他们也只好厚着脸皮接受这份礼物了。   但是看闵大夫这举动也能看透,古璇青一时之间还不会回南阳,至少在浅浅生产前古璇青是回不来的,只是可怜了望穿秋水的真真。   原本活泼的真真,这日子一天天下来,越发显得娴静,有些像一个小淑女了,也不知道她是读多了书性子沉稳了,还是因为思念,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   九月十七日这日早上,浅浅如往常一样,也是睡到日自然醒,但是今日又有点不同,她是被痛醒过来的。   由于闹过一次假性阵痛,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再之后这种假性阵痛来过好多回,有时候会有些痛,有时候也不太痛,而且没有一点规律。   这一次,浅浅以为又跟之前一样,躺在床上慢慢等着阵痛过去,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疼痛感还是丝毫没有减弱。   浅浅紧张的抓着穆清的大手,慌乱的说:“清哥哥,我觉得这次好像是真的要生了,这种疼和平时有一点不一样?”   穆清神经一下就绷了起来,安抚浅浅说:“别紧张,别紧张,深呼吸,我问你,是不是隔几分钟痛一次,很有规律的那种?”   浅浅深吸了两口气,望着穆清发青的脸,一下笑了起来说:“你还叫我别紧张,我看你比我还紧张吧!”   穆清一眼不错的盯着浅浅,看着她一副苦中作乐的样子,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又忙问:“怎么样?是不是有规律的那种?”   浅浅咬着下唇点点头说:“是了是了,有规矩!真的是几分钟痛一下,几分钟痛一下!”   舒稳婆告诉过他们,阵痛要生时,那种痛是很有规律的,这一点浅浅记得,穆清更是记得。   穆清脸色又青了几分,虽然十分紧张,但是记得舒稳婆说过,就算开始阵痛了,也不会这么快就生产。   “不用怕,不用怕!我去叫舒稳婆,你乖乖躺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我马上就来!”穆清说话时缓时急,安抚浅浅的声音没有过一点说服力,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浅浅更难看几分。   “嗯!”浅浅咬着牙应了一声,就看穆清眨眼间消失于房间内。   不过时一阵脚步声跑来,舒稳婆、姜氏姚氏都过来了。   舒稳婆在育幼院里也住了一个多月了,该说的事情早就说了不下十遍,大家都很清楚浅浅要生产时该做什么。   舒稳婆摸了摸浅浅肚子又探了探说:“马上就要生了,赶紧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帕子,你也赶紧出去,产房男人待不得的!”   舒稳婆一边指挥着姜氏和姚氏,一边赶着穆清出去。   但见穆清没出去,反而趴在床边握着浅浅的手,她也没多嘴说什么,反正早就清楚这对小夫妻关系好。   不过她还是好意的提醒了一句说:“女子生产是十分污秽的,你最好避开一下,免得触霉头!”   浅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哪里相信这些,而且这一刻,她也想穆清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加油打气。   当时,身体就快嘴一步,手紧紧的抓住穆清的大手说:“留在这里陪我!”   穆清一手握着浅浅的手,一边拔着浅浅微湿的发鬓,青着脸安抚说:“我在,我不走!”   浅浅安心的应了声,望着舒稳婆。   舒稳婆也没再说什么,只道:“现在还不到生的时候,你娘煮面去了,你待会儿吃些东西了,晚点也好有劲生孩子。”   “好!”浅浅忍着痛,坚强的点点头。   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也听说过,生孩子这种事情,顺利的话,有一两个小时就生出来的,不顺利的能生上十多个小时,甚至更久。   等待生产的过程里,浅浅感受到收缩的时间又短了一些,她让穆清扶着她起来走了几步,姜氏就一手端面,一手端参茶过来了。   草草的吃了几口面,喝完了参茶,浅浅又来回走了数步。   姜氏看着女儿疼得满脸是汗的样子,十分心疼,又满是担忧的问舒稳婆。   “她这样走来走去,力气都用完了,待会儿怎么生孩子?”   舒稳婆安抚说:“没关系,这错不了的!这是以前一个大夫教我的,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这样接生的,而且个个安全产子。”   姜氏十分担忧,却也信服舒稳婆的话,只是一双眉眼急急的转着浅浅打转。   姚氏热水一盆一盆的送了过来,看着浅浅还没有生产,而是满头大汗的走来走去,看着十分心疼。   阵痛逐渐变强,疼得浅浅有些受不了,挪步子都觉得难受,无力的倚着穆清,吃力的说:“扶我去床上。”   穆清全身紧绷着,一张脸青白得吓人,一声不吭的将浅浅扶到了床上,一双厉眼立即射向舒稳婆。   舒稳婆吓得缩了下,无耐的说:“这还不到生产的时间,我也没有办法,不如你去外面等着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看的样子。”   舒稳婆没有直说,看穆清的样子,他像是随时会昏倒似的,神经高度紧绷,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穆清甩都不甩舒稳婆一下,视线又落到浅浅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汗。   “我是不是要生了,怎么这么痛?”浅浅紧紧的抓着床下的被子,疼得一身都是汗。   舒稳婆也是十分紧张,又检查了下说:“快了快了,你再忍忍。”   “言夫人,把准备好的参片让她含一片!”   姜氏忙拿了片参片让浅浅含在嘴里。   就在浅浅觉得收缩得时间越来越短,她也越来越疼的时候,舒稳婆的声音紧张的响起。   “跟着做,吸气,呼气!”   “吸气,呼气!”   “啊啊……”   舒稳婆重复着话,浅浅不断叫着,两人就像两重奏一样。   中间不时夹杂着穆清几句,“怎么还没生?怎么还没生?”   浅浅咬着牙,不断的用力,突然想到她以前听到的那些话,生产时,若不清了肠胃,真的会连大小便一起出来。   “宝宝!快出来啊!娘快没劲了!”浅浅咬着牙低呜一声。   就在浅浅她觉得一身劲快用完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天籁之音。   “出来了,出来了,已经看到头了,用力,再用用力!”   浅浅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用力的蹬了下腿。   “生了,生了!”舒稳婆双手是血,兴高采烈的接出新生儿。   浅浅全力瞬间一阵虚脱的感觉,望着舒稳婆手中的新生儿欣慰的勾起唇。   穆清却是猛然看了过去,看到舒稳婆一手是血的抱出浑身是血的孩子,当即眼瞳猛然扩张,足足僵了三秒,才砰的一声,摔到了床板上。   浅浅这松懈了的心情,又猛的提高,吓得眼泪一飙,急急的问:“清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浅浅边哭边探穆清的鼻息和颈间脉博,喜得又是眼泪一流,抬手轻捶了一下,娇斥,“你吓死我了!”   姜氏看得一愣一愣,还来不及多看一眼刚出生的孩子,就急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晕过去了,没事的!一会儿就醒了!”   姜氏撇撇唇,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这么大一个男人,看自家媳妇生孩子,竟然看晕了。   舒稳婆倒提着孩子,在他屁股上猛拍了一下,孩子第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全屋。   姜氏眉开眼笑的朝孩子凑过去,看了看欢喜的抢在舒稳婆的前面宣布。   “还真如你所愿,生了一个女儿!”   舒稳婆挑了下眉,没有说话,没有第一时间公布性别,就是因为她看在女儿身的份上,怕这家人不喜欢,没想到这家人倒是想要生女儿。   浅浅昏昏沉沉,连女儿都来不及看一眼,就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房单和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了一遍,而昏了的穆清此时正盯着一双大眼望着她。   “清……”   浅浅手刚一动,就被穆清阻止,视线落在她的身边。   浅浅怔了下,这才看到两人中间,还睡了一个小人儿,不禁面上泛起柔光。   “我们的女儿。”浅浅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女儿嫩嫩的脸颊,满是疼惜的说:“长得真可爱,是不是?”   穆清略显犹豫的看着软软的小人儿,这就是让浅浅痛得死去活来才生下来的孩子,小皱巴巴的小脸,红红的皮肤,怎么比起山林里的猴子还难看几分啊!   在浅浅还没醒时,他就瞪着眼睛盯着这孩子很久了,这和他想像中,与浅浅长得一样的女儿完全不一样,浅浅比这孩子漂亮多了。   原本对孩子十分期盼的穆清,在经历了这一场生产之后,已经没有想法再让浅浅多生几胎,毕竟相对孩子而言,他接受不了浅浅在鬼门关前如此痛苦挣扎。   “可爱!”穆清言不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浅浅脸色微白,略显憔悴,但是望着怀中孩子的目光却满是慈爱,而且全副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穆清古怪。   “清哥哥,你来给她取一个小名。”浅浅一直希望这胎能是一个女儿,心中早就为孩子取了几个名字。   女儿是她和穆清两人所生,所以她取了大名,就希望小名是由穆清来取,这样将来女儿长大了,就能告诉她,她的出生是承载了爹娘满满的期盼。   “小名啊?”穆清微探了眼襁褓中的女儿,犹豫了下才开口。   “她长得这么小小的一坨,就叫坨坨吧!”   浅浅脸上的笑容一僵,抬眼怔仲的看着穆清,觉得刚才可能是她耳朵不好,没有听清楚,又再问了一遍。   “你刚说叫什么时候?”   “一坨,坨坨!”穆清嘴巴微动,心里想着,这么丑丑的一坨。   浅浅脸色当即一弯,搂着女儿的手微微紧了下,没得好脸色的对穆清斥道:“坨你妹啊!你辛苦生下来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你叫她坨坨,你还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穆清一脸无辜的看着浅浅,也不敢顶嘴。   浅浅瞪着穆清狠狠喷了两口怒气,但看他那颜值破表的长相,以及一脸无辜的神色,火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散了下去。   “这是女儿,怎么能叫坨坨,多么不雅观啊!你让她长大了怎么找婆家!就算是男孩子也不能叫坨坨啊!”   浅浅叹息一声,也不敢再让穆清起名,想了想说:“孩子的大名我早就想好了,就叫穆卿浅好了,卿卿代表了夫妻间的爱称,而穆是你,浅是我!女儿的名字承载了我们夫妻浓郁的深情,你可喜欢?”   穆清眼神一亮,嘴角微弯,还未说话,表情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浅浅笑道:“小名就叫朵朵好了,我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像花朵一样健康成长,那样阳光灿烂,那样天真无邪,不论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绽放出幸福光彩。”   ------题外话------   摸摸哒~感谢所有参与取名的童鞋~虽然有些童鞋提的名字没有被采纳,但小妖万分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没有被选中名字的不要失望!还有儿子等着你们的~哈哈!人生要有儿有女才算圆满,你们懂的! ☆、113、披麻戴孝   浅浅生下朵朵的第三日,办洗三礼时,大郎的一封家书寄了回来,很平常的一些话,都是报喜不报忧,虽然在大郎的信中,浅浅他们并不能清楚的知道大郎在边关的情况如何,但是至少清楚大郎还健在。   而这一切对浅浅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一种安慰了。   “我们朵朵真是福星,才出生,大舅的信就回来了。大郎要是知道他当大舅舅了,肯定十分高兴!”   姜氏笑容满面抱朵朵,垂脸在朵朵的面上轻轻蹭了蹭,满是疼惜的样子。   浅浅淡淡一笑,将大郎寄回来的家书,小心的折叠起来,并说道:“没事!等会给大哥回信的时候,就告诉他!大哥在信里还问二哥什么时候当爹,倒是没问我这当妹子的什么时候当娘,这下我抢在二哥前面,肯定要吓大哥一跳。”   之前浅浅给大郎写信,一直说家里如何如何,倒是忘了说她自身的情况。   姜氏使了使眼色说:“这有什么,你本来就比你二哥先成亲!”   浅浅侧目看了眼蓝冉莹,就见她一脸不自在的样子,忙扯开了话题问道:“对了,二嫂,之前我说酿葡萄酒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正是葡萄丰收的季节,你可得多酿一些。”   蓝冉莹勉强的笑了笑说:“昨天我都还留意了这件事情,打算过两天就开始大面积的收购一些葡萄。”   浅浅点了点头说:“这葡萄酒配制的数量会比较多,你一个人我怕也忙不过来,要不要请人帮你啊!”   蓝冉莹犹豫的说:“但是这配方不是不能告诉其他么,否则的话,我们酒楼以后就真的没有什么优势了。”   浅浅想想也是,只能十分抱歉的说道:“二嫂,真是辛苦你了,我又正好坐月子,做不得事!又要麻烦你一个人多辛苦了。”   蓝冉莹笑了笑说:“都是一家人,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姜氏想了想,张口欲言又止了一番,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打算这事先私下问问清楚再说。   稍晚一些,姜氏抱着朵朵跟着浅浅回屋,给朵朵喂奶的时候,姜氏才问起酒酿酒的事情。   “媳妇她每天忙客似云来的事情就已经这么累了,这会儿酿酒的事情还让她操心,这么下去,她和二郎什么时候才有空生孩子啊?”   浅浅一边喂着朵朵喝奶,一边好笑的看向姜氏。   “娘,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啊!”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姜氏的样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这会儿就她们娘俩,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姜氏略显心虚的说:“你也知道你姥爷他们都是干哪行出身的,我是想说,这银子与其让别人挣了,还不如让你姥爷他们挣了。”   浅浅侧目想了想,脑中满是当初姥姥姥爷对他们家的好,瞬间脸上表情柔软下来,极轻易的就松了口。   “好啊!反正看二嫂这么累,我也心疼!还不如就教会姥爷酿这种酒,到时候一家人一起挣钱!”   银子是怎么都挣不够的,把酿酒的配方给了出去,也不过是这么多生意中少挣了一项。   但是比起可亲的家人来说,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姜氏眼里瞬间聚集了笑意,但又有些犹豫的说:“这样酒楼里是不是要少挣很多?小冉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浅浅安抚的说:“不用担心!二嫂是一个大方得体的好女子,根本就不会计较这些事情!而且就算是把配方给了姥爷,我们酒楼一样能挣银子,只是说酒钱就是和姥爷各挣一半。”   毕竟是自家亲姥爷,浅浅记忆中这么多件事情可都不是假的,若不是相信姥爷一家的人品,浅浅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相信到时候,她就算提出要求来,让姥爷一家酿的酒,不要卖给其他酒楼,姥爷他们也会同意的。   “这倒是,小冉这媳妇还真是没有娶错。”姜氏对蓝冉莹评价颇高,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是朵朵的洗三礼,你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早就已经通知了啊!等过两天再看看,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来得晚了,等他们来了,再把事情和姥爷说说啊!也要看看姥爷什么意思才是。”   朵朵的洗三礼,言家也没有大办,倒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而是浅浅自个儿的意思,就请一家人和朋友在一起热闹一下,等到时候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回村里摆上几桌,好好请村里人吃一顿,但是哪里知道姥爷他们根本就没有过来,姜氏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只是不好在女儿面前说爹娘的不是。   在姥爷一家过来看浅浅之前,浅浅就事先和蓝冉莹通了气,虽然听到这话,蓝冉莹怔了下,但马上就表示说:“这样也好啊!虽然挣得少一些,但我们也没有这么累!而且我也听二郎说过,姥爷对我们一直不错,以前很照顾我们。”   浅浅欣慰蓝冉莹的识大体,满意的说:“是啊!我也是这意思!”   蓝冉莹伸了下懒腰,笑吟吟的说:“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操心这事,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浅浅抿唇笑说:“这可不行,你还得教姥爷他们怎么酿酒,你懂的啦!我坐月子见不得风,可不能出去!”   蓝冉莹俏皮的眨眨眼说:“那也轻松不少啊!”   “这倒是!”浅浅笑眯眯的附和。   这件事情,只要蓝冉莹心里没有意见就好办,毕竟酒楼现在是二郎和蓝冉莹在打量,花费了他们全部的心血。   就算酿酒这些配方都算是浅浅的,但说到底还是已经大方的与家人共享了,如今再要给出去,肯定还是要问过其他人的意见。   至于二郎,他是肯定没有意见的,毕竟那人是他的亲姥爷。   姥爷这一次过来,比浅浅他们预计得晚了几天,浅浅不想错过收葡萄的好时机,就把这事让姜氏和姚氏去做了。   待到姥爷他们过来的时候,朵朵已经出生十日了。   这日姥爷一家大小,提着大包小包的过来,姜氏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爹娘,你们怎么才来!”   姥姥脸色有些青白,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样子,笑着宠溺的说:“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是家里有事,所以晚来了几天!”   姜氏撇了撇唇,也没多问,只道:“讷,这就是你们的曾外孙女,大名叫穆卿浅,小名叫朵朵。”   “卿浅啊?和浅浅差不多,这名字可真好听!”姥姥笑着去逗姜氏怀里的朵朵,拿出早先准备好的长命锁放在朵朵的衣兜里。   浅浅看着姥姥的脸色不对,笑容微凝的问向站在她旁边的姜树人。   “大表哥,姥姥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姜树人笑容一阵尴尬,抿了抿唇没有立即答腔,倒是一边的姜一凡凑上来小声嘀咕。   “奶听你平安产女可高兴坏了,兴冲冲的去给朵朵把长命锁,回来的路上摔了,在家里养了好几日,也不让我们通知姑,这不,人一好就过来了。”   浅浅一脸凝重,侧目对穆清说道:“清哥哥,你去跑趟医馆,把闵大夫请过来一下。”   穆清站在浅浅身边,她和姜氏兄弟的话,他全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所以没多说一句,就直接出去了。   姜氏虽然在一边和姥爷姥姥说着朵朵的事情,但是浅浅这边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立即注意到了。   姜氏抱着朵朵过来,一脸担忧的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浅浅叹息一声,为人子女与为人父母总是不同的。   就像姜氏,在姥姥和姥爷面前,会使几分小性子,浅浅产女,他们来得晚了,姜氏会不高兴,但注意不到其他事情。   但是在浅浅面前,浅浅多打一个喷嚏,姜氏都会紧张,担忧浅浅这月子没有过坐好,影响到以后的身体健康。   “不是我,是姥姥!姥姥之前为了给朵朵打长命锁摔了一跤,所以这才晚来了几天!姥姥年纪大了,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叫闵大夫来看一下,毕竟闵大夫医术要好一些!”   姜氏脸色陡然一变,十分内疚的侧目,将朵朵先让浅浅抱稳了,立即将姥姥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说:“娘,你怎么不说清楚啊!还害我误会了。”   姥姥不甚在意的笑说:“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而且生了朵朵是件开心的事情,就不想让你多想了。”   姜氏眼眶一涩,觉得自个儿这个当女儿的十分失败,声音微哑的说:“对不起,娘!”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姥姥拍了拍姜氏的脑袋,十分慈爱的样子。   许氏在一边笑着打圆场的说:“娘就是怕你这样,所以才不告诉你,本来生了朵朵就是大喜的事情,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快点别哭了!”   姜氏擦了擦微湿的眼角,心里的内疚更沉了一些。   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说:“急着催爹娘来还一个原因,就是酿酒这方面的事情,浅浅打算找爹来做,一家人合作一起挣银子,而且浅浅研究出来的果酒又和其他的酒不一样,现在正是葡萄季节,要趁着这段时间把葡萄酒酿出来,我刚才才会一时着急,没有注意语气。”   “没事没事!”姥姥安抚着姜氏。   自家女儿,姥姥哪里看不清的,心最软了。   姥爷附和的点点头,看向浅浅问道:“你娘说的什么合作一起酿酒?”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姥爷还记得我哥之前送过去给您品尝的葡萄酒吗?就是这酒的配方,我和家里人都商量过了,想给姥爷来做,就是不清楚姥爷还有没有这兴致,若是姥爷不感兴趣,或许让两个表哥试一下,毕竟也是一门挣钱的营生。”   姥爷怔了下,看向姜家俩兄弟。   他犹豫着说:“但是不用把配方给我们啊!这些你们自己做也是啊!”   姥爷虽然没有时时和浅浅他们这边走动,但是一些大动作都是清楚的,也明白浅浅他们如今挣了多少。   这样一张酿酒配方给了过来,明显就是送银子给他们花啊!而且上次二郎拿酒过去,他就听二郎提起过,这种酒酿起来也不复杂,如今浅浅家里人口这么多,完全能够自产自销。   浅浅一副讨好的样子,朝着姥爷说道:“你也知道我娘啦!一向都急着抱孙子,酒楼的事情又是我二哥和二嫂在管理,再让他们自己负责的酿酒的话,我二嫂还不知道要空几年才有时间生孩子,而找其他人,我们又不放心,所以姥爷你就帮帮我们呗!”   姥爷轻剜了浅浅一眼,说道:“明明就是让我们挣钱,想拉我们一把,还说得这么委婉。”   浅浅看姥爷这样,也就直率的质问:“姥爷真是的,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么,你就直接说你帮不帮我们嘛!”   姥爷想了下,看向姜氏兄弟,说道:“我听你姑说,言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浅浅表妹,而我们现在现在的营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你们兄弟俩安稳的度日,讨门媳妇的银子也是有的,但是再想有更好的出息也是难的,就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爷都随你们!”   姜树人和姜一凡彼此对看一眼,姜一凡抢先说道:“讷,我说清楚啊!我对酿酒没有兴趣,但我对挣银子很有兴趣,若是表妹看得起我的话,我得是想试一试。”   姜树人耸耸肩,笑得坦诚的说:“我没道理比弟弟妹妹还要窝囊,不是吗?”   “哈哈!二表哥你就放心好了,你家表妹别的不利害,就会挣银子,到时候肯定带你挣大银子,娶一个漂亮的表嫂!”浅浅哈哈一笑,故意如此说话。   她多少有些懂姥爷的意思,站在他的立场上是觉得他这么大年纪了,根本不用占外孙女这些便宜。   但是这怎么也是外孙女的一片心意,而且他不为自个儿,也得为了两个孙子,所以这事他也没有一口拒绝,直接交给了两个孙子自个儿去选择。   再者,他们也是同一辈,有什么自个儿也好说话一些。   “就你喜欢吹牛!”姜氏破涕为笑,轻嗔了一眼。   浅浅骄傲的努努下巴,一副得势小人的嘴脸,却把一家人都逗得十分的开怀。   浅浅见这欢乐的气氛,清楚这事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有些话便就提出说了出来。   “两位表哥,有一件事情浅浅得先小人后君子了,这些果酒的配方也不算我们白给你们的,以后生意好,重开了酒坊,你们酿的其他酒,我们不管,但是这些果酒,我们得四六分成,我得四,表哥们得六,可好?”   浅浅想了下,觉得还是用这种势力干股的方式加盟比较好。   姜树人和姜一凡问都没有问就说:“都行,你决定就好!”   姥爷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提议不错,也省得姜树人和姜一凡白占了浅浅的便宜。   由于是自家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事情完全就是浅浅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了,再者,这果酒酿制出来就马上有销路了,而且第一批果酒所用到的材料,全是浅浅他们出的银子,姜氏兄弟就更不会有什么觉得不满的。   一场合作的生意,也是几句话就解决了。   穆清去找闵大夫,这会儿也一起过来了,对于姥姥的伤痕,全家人都是十分关注。   闵大夫诊完脉,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我姥姥没事吧?”   “我奶还好吗?”   闵大夫挂着和煦的笑容,用眼神示意大家稍安匆躁,等大家都静了下来,他才说道:“这位大娘没有摔到骨头,没有什么大事,但也需要好好静养段时间,多吃一些补品,我先开一个方子给你们,调养下身子!”   “好!多开几种适合我姥姥吃的补药,不要在意银子!”浅浅在一边插话。   姥姥会摔跤,也是为了去给朵朵打长命锁,若不是一路太高兴了,也指不定出不了这事故。   闵大夫笑着睨了眼浅浅,打趣的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药算计过银子,我可是清楚,你是我们南阳新晋地主,有的是钱呢!”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闵大夫,你就甭打趣我了!”   姥爷也在一边插话说:“这要多少银子啊?我们自己给。”   浅浅不高兴的嘟着唇,伪怒的朝姥爷低吼:“姥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如今本事了,想给姥姥买点补品吃,尽尽孝心,姥爷还不同意啊!”   姥爷怔了下,马上说:“姥爷不是这意思!”   浅浅心里明白老人的想法,不想用他们的银子!毕竟姥爷和邓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老人。   一种是一心为了子孙后代,一种是一心占子孙后代的便宜,差别甚大。   浅浅斜着眼睛,故做伤心的看着姥爷说:“我懂咯!在姥爷的心里,就大表哥和二表哥是亲的,我们都是外孙女,不如孙子亲近!这不,连我们想孝顺你们,你们都看不上眼!”   姥爷苦着一张脸,纠结的说:“你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厉害。”   害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姜氏清楚浅浅,每次想对人家好,人家又推拒的时候,她这喜欢用这种欲拒还迎的口吻逼得人家不得不领了她的情。   “好了,别逗你姥爷了,穆清跟闵大夫去拿药,等会直接拿去给邓大娘,娘就先回屋休息一下,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正好娘身体不好,你们就在这里住几天,也方便树人和一凡和浅浅他们一起学习酿酒,怎么样?”   姜氏想留下姥爷他们,主要是想给姥姥补下身子,以前是没有能力,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娘又有需要,她这个当女儿的自然想敬一份孝心。   姥爷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了姜氏兄弟选择了留下。   晚上,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切用晚膳,看着丰富的菜色,姥爷和姥姥心疼的说:“怎么做这么大一桌子,得花多少钱啊!”   姜氏早就晓得会有这一幕,之前碎嘴念给浅浅听了,浅浅就教了她一个办法。   “娘身体不好,我自然得多做一些好吃的照顾娘,也给浅浅他们兄妹树立一个榜样,将来我老了,他们才会这样照顾我!”   姥姥怔了下,看向言家三兄妹,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氏一直好奇姥姥接下来的反应,看她突然讪讪的闭上了嘴,不免有些佩服的朝浅浅递去一道目光。   浅浅窃笑的吃着她特制的饭菜。   她目前在哺乳味,菜色和口味都和家人有些不同,她的早午晚餐也都是分别做的,而且还是姜氏和姚氏亲自做的。   姥爷一家六口暂时住在育幼院里,虽然姜氏和浅浅他们再三表示,要他们把这里当做自个儿的家里,可是他们多少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姜氏一家又都是自觉了人,除了姜氏兄弟和被限制好好休息的姥姥,其他三人都会很自觉的帮着育幼院里干活。   就连许氏也是,不时去厨房里动动,或者是跟着姜氏她们做做针线。   同样都是当人媳妇的,比起言家二房媳妇崔氏好了不知道要多少倍。   不过姜立海和许氏只住了两天,两人就先回去了,他们家里还有事情做,毕竟现在酿酒还没有开始挣银子,家里的营生也不能落下。   但是姥姥和姥爷他们被强制的留下了,而且在后来复诊姥姥病情的事情,浅浅顺便让闵大夫给姥爷诊了一个平安脉,身体也算不错,浅浅也让闵大夫开了帖符合姥爷身体喝的补药,让他调理下身体,力求更好。   浅浅这一留,就将人留到了朵朵满月这日。   洗三没有大办,满月自然再马虎不得,之前说满月回村里请村里人大吃一顿,但到底不如直接在酒楼里摆上几桌来得好,再加上如今他们家也是开酒楼的,花费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材料钱,在哪里摆都一样,只是等于客似云来一天不对外营业而已。   眨眼间,朵朵由刚出生红红皱皱的小猴子,如今已经长得面粉白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简单和浅浅生得一模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十分灵动转着,看起来甚是讨喜乖巧,而且面容也像极了浅浅。   看着朵朵一天天长大,穆清就一天天的改变,抱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在几天前开始,穆清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不让家里人抱朵朵,除了浅浅能抱着朵朵,其他人只要抱同机要,穆清就会抱过去,这前后的差距,表现得特别明显。   至少朵朵刚出生的那会儿,穆清是没有伸过手的,至于看着朵朵时,两条浓眉会不自学的拧起,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   再看如今,这会穆清抱着朵朵站在一角,谁上前想看一眼刚满月的孩子,他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好像怕有人抢走朵朵似的。   浅浅身材恢复得十分得好,甚至比起生产之前还好上几分,胸围也越发傲人了,此时穆清、浅浅和朵朵,一家三口穿着亲子装站在一角,远远看起来十分温馨的一家人,走近若是听到他们的对话,难免让人觉得想笑。   “清哥哥,你不能这样噢!今儿朵朵是主角,我这样霸着她,来的客人都想看看她,你又不让!你这样很没礼貌的!”浅浅耐着性子和穆清讲道理。   穆清却是充耳不闻,微微弯腰换着朵朵,一副防备的姿势。   浅浅鄱了翻白眼,低斥:“清哥哥,你不要闹小孩子的脾气了啦!让人看一眼怎么样,又不会少一块肉!”   穆清抬起幽怨的俊眸,看了眼浅浅,又默默的低垂了眼,对朵朵两人大眼瞪大眼,逗得朵朵咯咯笑不停。   浅浅嘴巴抽了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见说不通,只得直接动手去抢朵朵,但是怕伤了朵朵,也者也不会和穆清劲真,在别人看起来,就像是穆清抱着孩子,浅浅缩在一边不断伸手逗着孩子。   “清哥哥啊!你抱了一天也累了,不如让我抱抱!”浅浅见来硬的不行,又只能来软的!   穆清望向浅浅,又看了眼怀里的朵朵,犹豫的说:“你不能把朵朵给其他人看?”   浅浅不懂的问:“为什么啊?”   这几天她感觉她的一双手臂都不是自个儿的了,穆清不让别人抱朵朵,每次直接抢过来,但是抱了一会儿,就又塞到她的怀里。   然后若是姜氏或者其他人再把朵朵抱去玩,他又会抢过来,然后抱一会儿了又塞到她的怀里,如此一个循环,而且这样已经几天了。   穆清挣扎了一下,看了一眼到场的宾客,一脸嫌弃的样子,又看了眼浅浅和朵朵,脸上立即显现出温柔的神色。   浅浅见穆清这样,越发觉得他有些古怪,质问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   穆清向来是浅浅问什么,他说什么,不会刻意去瞒,能瞒住的事情,都是浅浅没有上心去问的,就好比穆清这几天的反常。   浅浅刚开始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男人都是这样,带孩子都是图了好玩,好了一下又嫌麻烦不愿意带。   穆清闷闷高兴的说:“他们长得丑!”   “啊?”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浅浅表示她再是了解穆清,也参透不了其中的含义。   穆清这次幽怨目光停在浅浅身上良久,看得她全身发麻了,这才好心的开口解释说:“我不要朵朵长得像他们。”   浅浅回眸望了眼到场的客人,又看了眼穆清,联系前后话想了想,猜测的说:“你说朵朵被他们看了,就会像他们?是这个意思吗?”   “嗯!”穆清重重的应了一声,带有几分气愤。   浅浅不解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朵朵是我们的孩子,只会长得像我们,被别人看再多眼,也不可能长得像别人啊!”   穆清目露疑惑,问:“可是朵朵刚生出来,不像你!”   浅浅叹息一声,只差喊穆清一声大哥了,解释说:“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有长开,都是那样的啊!”   穆清仍然有些不信的说:“是娘说的,因为你一直抱着朵朵,她就长得像你了!”   浅浅努了努嘴,理了下头绪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这几天的反常,都是因为我听了我娘说的,以为孩子只要我抱着就会长得像我吗?”   穆清一脸肯定的说:“娘说和谁相处久了,就会长得像谁!我们在一起久了,也会长得像,这就是所谓的夫妻脸!”   浅浅头大的揉了揉,看样子她得提醒一下姜氏,以后不要和穆清说这些有的没的,平白添了这么多麻烦。   “朵朵长得像我,是因为我生了她的原因,就算我不抱着她,她也会长得像我的!”浅浅耐着性子,一字一字的解释。   穆清却是仍旧一脸狐疑的样子,看了看怀中的朵朵,又看了看浅浅的样子,一副挣扎的样子,完全做不了决定。   “真的,我说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是不是?”浅浅再三保证,穆清还是一脸古怪的样子,抱着朵朵的手也没有松过。   浅浅没有办法,只得高叫一声,“娘,你过来一下!”   姜氏正在招呼客人,听到浅浅的叫声,也是立即过来了,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浅浅翻了翻白眼,把这几天穆清古怪的原因解释了一遍,姜氏先是愣了一睛,然后不客气的爆笑出声。   “穆清,你要不要这样啊!我当时说的不是这意思?”   穆清看着姜氏,眸中清清澈澈甚是严肃的样子,使得姜氏的笑容硬生生的卡住,轻咳一声,“我当时是说这孩子越来越像浅浅了,跟后来说的相处久了,就会长得相似,形成夫妻俩,没有过太多的牵连!”   穆清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睨视的着姜氏,显然在辨别她话里的真伪。   因为穆清听了姜氏的话后,觉得她的话还挺有道理,朵朵生出来完全不像浅浅,但是浅浅带了这一个月后,朵朵就跟浅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穆清都已经先入为主的信了这话,姜氏现在又来告诉他,是他误会了意思,这不免让他有些不高兴了。   浅浅好言哄道:“好了啦!难道我的话,你还不信吗?而且我们的女儿,我会愿意让她长得像其他人吗?对吧?”   穆清一想,觉得浅浅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浅浅见穆清稍有松懈,立即将朵朵抱到了怀里,穆清下意识的微翘了下唇,以示不满。   浅浅身子微微往穆清的身上倚了下,讨好的说:“清哥哥,不要这样嘛!”   穆清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浅浅这才把朵朵交给了姜氏,今日过来的,都是以前在村里彼此交好的人家,人家过来一趟,又是喝孩子的满月酒,怎么也得看上一眼啊!   穆清见姜氏抱住朵朵,身子骤然一紧,下意识的防备起来,浅浅立即抱住穆清的腰肢,示意姜氏先离开。   看着姜氏把朵朵抱给别人看,穆清眼里就拢聚了不悦,浅浅有感而发的问道:“这才给人家看一眼,你就这样子!等以后朵朵长大了,要把他嫁给别的男子,你会怎么样啊?”   穆清一怔,愣愣的看着浅浅,竟然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这问题,而且越是深想,脸色就越是难看。   直到满月宴开始,穆清纠结了许久,才总算找出了一个答案,还是带有几分不解的询问浅浅。   “难道我们家的大米不够吃了吗?所以养不起朵朵了?”   浅浅下意识的反驳,“怎么会?”   穆清眼神一变,一脸责怪的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朵朵给别人!”   浅浅嘴巴抽了抽,解释说:“不是给别人,而是她以后会长得像我这么高大,然后嫁给其他的男子!”   穆清懂浅浅的意思,但他的意思就是十分明显,坦率问:“我们养得起,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浅浅脸一黑,觉得这话该如何说起呢!而且眼下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只得将事情直接掠过。   “算了,这事起码还有十六年,十六年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些!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眼下穆清是热乎劲,等到将来,了解到孩子不可能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后,他也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坐过去!”浅浅怕穆清再多问一些刁难的问题,拉着他就直接入席。   虽然说这一场满月酒请来的都是村里人,而且都是姜氏他们这一辈的,但是作为朵朵爹娘,他们也得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   “哇,朵朵长得可真可爱,我好羡慕你们啊!”禾妹是跟着张大婶他们一起来的,好不容易看浅浅他们过来了,立即凑上前来说话。   浅浅看到久未见面的禾妹,面容一暖,问道:“羡慕的话,就赶紧嫁人,你的婚事订了吗?”   禾妹脸上闪过一阵娇羞,略有扭捏的说:“定了,我娘选的人家!”   浅浅微微一笑说:“这是好事啊!而且婶子眼光好,一定会给予你挑一个好人家的!”   禾妹微垂着樱红的脸颊,瞬间就没了声音。   浅浅打趣的捅了捅她的腰侧,好奇的问:“许的谁啊?见过了吗?”   禾妹微不可见轻吟了一声,正待说话时,就被一道娇软的声音引过了注意力。   “呵,看样子我这来得正合适啊!这是什么好事啊?还在酒楼里摆起了酒席!”   浅浅顺着声音抬眼看去,瞳孔当时猛然一缩,双眼死死的盯着希颖一身素白,耳边还戴有一朵小白花。   这样的装扮,不用看也清楚是家人有人过世了,浅浅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言永福和姜氏的笑容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似的,俩人猛的站了起来,诧异的叫道:“希颖?”   希颖娇羞的捂了捂耳朵说:“真是的,叫得这么大声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言永福快步走到门口,急切的追问:“你……你这一身?你怎么穿成这样?”   希颖狡黠的笑了起来,勾了勾手指说:“大哥,你是不是想问我,我这一身孝是为谁守的?是不是娘,对吗?”   言永福怔怔的看着希颖,一时问不出话来。   浅浅坐在席位上,双眼微眯的看着希颖,心里能够肯定她不是为了邓氏守孝,不然的话,她不会笑得这么开心,而且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希颖给人的感觉变了好多。   此时的她褪去了平日在家的骄纵,身上染了一股让人不喜的恶习,有点像烟花之地女子才会有的媚行。   “希颖?你这是怎么了?”姜氏看着笑得古怪的希颖,身上不觉产生一阵寒颤。   希颖继续娇笑,侧身让开一道,指了指她身后,说:“看,娘在那里!”   言永福两步迈出去,就是一阵惨叫:“娘?”   浅浅坐在里面也看不清情况,立即起身出来,抬眼就看到门口放的木板,木板前后站了两位壮年男子,显然是他们一路抬过来的。   木板上睡有一人,但是面容被一张白布全部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样子。   “这、这是娘?”言永福不敢置信的侧目看着希颖,手指颤了颤,又不敢亲自上前去揭开白布。   希颖眼里透着几分恶劣,坏笑的说:“你这么想知道,就自己上去看看啊!不过你不是不管我们了吗?就算娘死在你面前,你也无所谓吧!”   希颖最后一句话说完,脸上的笑容悉数褪尽,只剩下一片寒意。   原本是朵朵满月的好日子,言家特意请了村里许多人来,此时都堵在门口,一个一个走了出来,围着客似云来的门前,看着地上被白布遮住的人,一时之间街道都被都要,各人面色也是极为沉重。   言永福看着木板上被遮了面的人,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完全没有勇气上前,浅浅看到言永福脸上不加掩饰的后悔,就深深的皱起了眉,也不再给希颖继续刺激言永福的机会,上次就直接揭开了白布,她倒要看看邓氏是死是活,这对母女到底搞什么鬼。 ☆、114、惨淡下场   白布条被揭开,露出一张歪嘴斜眼的面容,嘴角还挂着几滴透明的液体,嘴里还发出嗯嗯的声音,显然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浅浅再一细看,这人不是邓氏么。   瞬间,她脑海里的想法不是邓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是邓氏这副模样,不如死了干脆,这突然回来,不是又让言永福好不容易坚硬的心又软了下来吗?   毕竟言永福身为人子,邓氏变成这样了,他又本是一个孝顺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丢下邓氏不照顾的,即使以后邓氏再怎么与他为难,他都会看在邓氏身体不适的原因,一笑了之。   “娘?”   浅浅认出了表情狰狞古怪的邓氏,言永福为人长子,自然也是轻易就认了出来,惊讶的两步就冲了过来。   言永福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邓氏,猛的回眸咆哮道:“言希颖,你给我说清楚,娘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言希颖瞟了眼邓氏,眼中闪过一抹难过,急急的撇开视线,仰着一张打扮妖艳的小脸,狠狠的说:“这你就是要问二哥了!”   “问他?”言永福愣住了,这才想到有什么不对。   “楚书去了哪里?娘这样了,他怎么没在旁边照顾?你怎么穿着孝服,你给谁守孝,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浅浅眉眼一扫,看到言希颖提起言楚书时,眼中那抹骨刻铭心的恨意,就觉得这事不简单。   虽然她无心替言楚书遮丑,但是现在他们站在客似云来的门口,而且在这些围观人的眼里,言家再怎么闹,也是一个言家!   “爹,小姑这么一路回来,风尘仆仆也累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还有奶的事情,你也得先请一个大夫来看看!有什么事,先安顿她们,让她们休息好后,再问过!”   言永福忙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走走走,希颖,先和大哥回家!这一路回来累了吗?没受委屈吧?你二哥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把娘这样送回来,要是你在路上出了事,还不后悔一辈子啊!”   对于言永福的话,希颖侧目不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浅浅,敛笑说:“休息倒也不用,反正我有点饿了,就在这里吃好了,反正今天不是侄孙女满月吗?我也沾沾喜色。”   浅浅眉宇一皱,不快的说:“奶这明显就是身体不舒服,难道让她躺在这门口,肯定要先送回去啊!”   言希颖一身白衣,随便挑了一桌,直接坐下,仰起高傲的下巴,笑靥如花的说道:“你也会叫她奶了啊?不如你送啊!”   浅浅气得咬痒痒,今天是朵朵满月的好日子,她竟然就这么一身白衣过来了,虽然她不迷信,但是这样总归是不妥的,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同样是亲戚,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姥姥摔伤了,都怕冲撞了浅浅的好事,知道把病养好了再来看望孩子。   白事撞红事,能有什么好话么。   “希颖别闹了,大哥和你一起回去,今天是朵朵满月的日子,你穿着一身孝服怎么能坐在这里呢!”言永福拧着眉,不赞同的开口劝说。   “奶,这人比人,怎么差这么多啊!你之前摔伤了,怕冲撞了朵朵,愣是在朵朵洗三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没有过出现,有些人还真是不知所谓!”姜一凡嬉笑的开口,望着希颖的眼神满是鄙夷。   “你是?”言希颖怔了下,才恍然大悟说:“噢!原来是姜家的人,我是说哪里来的疯狗在这里乱吠!”   姜家人本来还在扯姜一凡,让他少说一句,但一听言希颖的话都愣住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她。   姥爷一脸威严的说:“小姑娘,说话还是要礼貌一点好些!不说我们姜言两家是亲家,就单是普通陌生人,你也没有这样开口乱骂人的理由。”   言希颖骄蛮得一手指着姜一凡,不悦的质问:“你说我没有礼貌乱骂人,那他刚才指桑骂槐,说我不吉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他们几句?”   许氏不悦的插话说:“你这小姑娘就奇怪了,刚才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我公爹不单说了一凡,我们几人都说了他,怎么就没说了啊!虽然一凡说话是不好听了些,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长这么大了,还能干出这么缺心眼的事情,看不到浅浅他们的好事吗?穿着一身白过来,你是什么意思啊!还是做人家姑婆的,也亏了你好意思,看朵朵长大了愿意叫你一声不。”   言希颖轻哼一声,不屑的说:“我会在意吗?”   浅浅微眯起眼,好好大喜的日子就被言希颖这样破坏了。她本想和和气气的把人先带回去,但是希颖不要脸,就不要怪她不给面子。   “爹,你最好把你妹妹给我领走,她敢再多留在这里一步,闹我女儿满月宴,就别怪我孩子他爹不懂人情事故,你也是知道我孩子他爹,下手没一个轻重,一不小心摔断了她的脖子,可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不讲亲情了。”   言永福一脸尴尬,望着浅浅哈腰点头两下,上前扯了扯言希颖,低声说道:“赶紧跟大哥先回去,穆清没有耐性的,他一出手,真会要了你的命,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   言希颖手一挥,不知死活的顶嘴,“怕什么!穆清他再厉害还不是浅浅身边的一张狗!你是浅浅的爹,你一句话,她还敢动我么!”   言永福慌得一下捂住言希颖的嘴,回首尴尬的对浅浅笑道:“她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怪她,你别怪她!”   浅浅挑了挑眉,好笑的点点头说:“小孩子,不懂吗?”   “都特么是婆婆辈了,跟我说是小孩子不懂事!穆清,现在这个女人骂你,你若不是狠狠打她一顿,我都看不起你了!”   穆清不在乎名声,不在乎金银地位,在他眼里就在乎浅浅,如今多了一个朵朵。   其实希颖的骂话,穆清没有感觉,不痛不痒,不过把浅浅惹得这么不高兴,穆清自然也是讨厌的。   “浅浅就不要添乱了,穆清你别听浅浅胡说,希颖是浅浅的姑姑,你们怎么能打她呢!要是真这么做了,别人会说你们的!”言永福忙站在希颖的身前,一手向前挡着,就怕穆清冲上来要打希颖。   希颖不甚在意的冷笑一声,回眸拿起筷子,悠哉的吃起了桌上的饭菜,嘴里还酸言酸语的说道:“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在我和娘受苦的时候,你们就在这里大鱼大肉,也有你们这么做人子孙的,真是猪狗不如!”   言永福不悦的回首低斥一声,“你就少说一句!”   希颖一下摔了筷子,瞪着大声,娇斥:“怎么的,你们敢做,还不准我说啊!做得出来就别怕人说!”   言永福气急败坏的否定:“希颖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哥哪里对不起你们了,自小到大,你说要什么,只要大哥有能力的,大哥什么没有给你。这么多年来,娘说要什么,我没有给的?就是饿着家里的婆娘孩子,我也是一句话没说,只要娘和你要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们的好,你们珍惜过吗?你们只是看我好欺,一味的索取。如今是朵朵满月的好日子,你这样回来,我说了什么吗?你若真是有一分惦记我这个兄长的好,你就不会这个时辰踩点出来,你别说你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就算时间刚巧了,你就不能先回家一步,就算你不想先回家一步,现在我叫你先回去,你就不能顺势和我回去,一定要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你才高兴吗?”   言希颖怔仲了片刻,撒泼的指着言永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少恶心人了,你给了我们什么?你家良田行亩,我出嫁的时候,要你给几亩地,你都不愿意。如今自己家财万贯,娘找你要几两银子,你都不愿意,你这叫什么都给了我和娘吗?如果不是你这么小气刻薄,你但凡大方一点,二哥也不会这样对我们!”   言永福急切的解释说:“这些都是浅浅的,我怎么能拿女儿的家财,而且她都已经嫁人了,如今有自己的家庭。”   言永福说完,又反应过来,急切的口吻略显不解的问:“关楚书什么事,他怎么对你们了?”   这时候浅浅侧目看了一眼穆清,穆清了解的上前,一把抓起希颖的后衣领,二话没有说,就直接把人往后面拧了。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就是浅浅也傻了下眼,她是叫穆清教训希颖,但是穆清把她扔到后院去干嘛?   希颖就见自个儿被人自椅子上突然拧了起来,再一看后面的人,吓得尖声叫道:“你这野人,你干什么,你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   言永福回过神,也是急切的说:“穆清啊!你赶紧把人放下,你这是干嘛啊!”   穆清拧着人走了两步,脚步一换,眨眼间功夫人消失在前厅了,回过神的众人,都急忙跟了上去,赶到后院时,就看到穆清只身站在茅房前面。   浅浅看了眼穆清,又看了眼茅房,眼中闪过一抹笑容,这个穆清真是来越调皮了。   言永福急急的追问穆清,“希颖人呢?你别乱来啊!希颖说话一向如此,没有什么分寸!”   就在言永福急着追问希颖下落的时候,一凡一脚踢开了茅房的门,看着浑身是屎的希颖。   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后退数步。   “哎呀!好恶心啊!”   “啊!希颖……”姜氏一声呼叫,抱着朵朵就要送过去。   穆清动作极快的一下拦住了姜氏,顺手就夺过了朵朵,凉声道:“别把臭味传给我的朵朵。”   浅浅笑着走到穆清的身边,一手逗着孩子,一边意味深长的说:“是啊!谁要是碰了屎,这一辈子也别想再碰我们朵朵一下!”   “这……”本来想去关怀一下希颖的姜氏不动了。   就连这才回过神,想去看看希颖的言永福也是,瞪着一双犹豫不决的眼,一下看看浑身是屎,明显没有知觉了的希颖,一下看向白白嫩嫩的朵朵,两者相比较,言永福和姜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这希颖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你们也不能把她扔到茅厕里啊!”言永福怔了下,才看着正哄着朵朵的穆清如此说道。   浅浅对穆清说道:“这里怪臭的,别熏着朵朵了,我们抱她走吧!”   穆清应了声,一手抱着朵朵,一手牵着浅浅。   浅浅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兴灾乐祸的说道:“谁把言希颖丢到河里去洗干净了,到时候谁就来客似云来拿五两的赏银!”   “阿四,准备一块大布,千万别脏了我们客似云来的地!”   穆清一家三口走了,阿四得了任务,俨然就像是主事人似的,兴高采烈的对着围观的各人说道:“讷,你们等着,我去拿布过来,待会儿谁要挣这五两现在跟我说,动作要快啊!”   围观看热闹的多是西顺村的人,五两银子对他们而言,可是一年的收入,虽然希颖一身是屎,哪里有不挣的道理,而且这差事还不少人争着要干。   阿四拿了布过来,随便就挑了一个人,看热闹似的,监督的将人搬了出去。   言永福和姜氏虽然没有上前帮忙,但却也是一直跟在后面,路过前厅时,看着浅浅在指挥其他人在收场。   言永福眼中划过一抹愧疚,上前不自在的叫了浅浅一声。   浅浅回眸,笑着安抚说:“爹不用担心,清哥哥做事很有分寸的,小姑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少她没有说要希颖的命,穆清就不会杀她,对穆清这点了解,浅浅还是有的,即使到现在,她还没有时间来得及细问穆清把希颖丢到茅厕的原因。   言永福看了眼浅浅,急忙说道:“我跟过去看看,一坐儿把人带回去?”   浅浅漫不经心的望了一眼门口,凉声道:“娘还是先把门口的带回去好了,晚一点,自然会有人把小姑带回去的,毕竟人家挣了这五两银子!”   言永福大叫一声糟了,人随之冲到门口,就见邓氏担忧的目光望向希颖他们离开的方向。   “娘,你不好吗?我先带你回去!”   邓氏缓慢的转过目光,望着言永福的眼神却是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言永福一怔,慌乱的躲开了视线,毕竟动手丢希颖进茅房的人,是他的女婿。   “你们俩跟我来!”言永福对一直等在木板边的两位壮汉吩咐。   浅浅看着言永福的背影,凉声提醒说:“爹,家是在西顺村,可不要走错了路!”   虽然西顺村住的也是浅浅他们的屋子,但总好过直接抬到育幼院里。   邓氏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修葺被烧的房子,直到现在,房子被烧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浅浅不想理睬邓氏他们,但也听得村里人说过,之所以不修,就是没有银子!   这话传了出来,摆明了就是想浅浅他们出这笔装修费,浅浅就更加不会开口问这件事情了。   言永福抬眼,看向浅浅,目光流露出些许为难,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朝着浅浅点点头。   言永福率先走了几步,姜氏在后面犹豫了一下对浅浅说道:“我去帮帮你爹,你家你奶这样子,你姑抬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爹一个大男人在家里,我怕他忙不过来。”   浅浅翻了翻白眼,勉强的笑说:“去吧!不让你去,你心里肯定不安乐!不过你可别碰希颖,我可是说到做到,除非你以后不想再抱朵朵一下!”   姜氏嘴角微抽,嗔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我知道了!还会提醒你爹的,行了吗?”   “这还差不多!”浅浅脸色微霁的点了点头。   闹到这一步,酒席也不用再吃了,浅浅刚出来吩咐大家做事,就是让他们把饭菜都收回去,每一桌的饭菜都分出来,让人家直接带包带回去。   言永福和姜氏一走,浅浅就让人帮着把客人送走了,临走时,一人带走一包饭菜,也算是心意了。   等到客似云来就省自家人时,浅浅脸一落,冷声道:“二嫂,把门关了,我们回去。”   蓝冉莹抿了抿唇,朝着浅浅点了点头说:“好,不过你们先走,我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明天早上开店时就轻松一点。”   “嗯!”浅浅没有多说,拉着穆清率先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浅浅不解的侧目问道:“你怎么就想着把人家丢到茅厕里面?”   穆清侧目回话,“不是你说的么!”   浅浅皱眉,轻笑说:“我可想不到这么损的招。”   穆清理直气壮的解释:“你让我打她,然后爹又会望着你不高兴,你又嫌她嘴臭,我不就让她洗洗嘴啊!”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就冲着你这逻辑,还真是我教你干的这事!”   穆清肯定的点点,浅浅却是笑了起来。   姜家的人都跟着浅浅一起回了育幼院,到了家里,他们这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姥姥一脸担忧的问道:“你这姑姑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相处,以前怕是没少为难我娘吧?”   浅浅当即说道:“可不是么,所以我才不乐意我娘帮她,可是我娘又是一个老好人,对谁都好!一点都不着急,我看了也急,姥姥你有空就说说娘,让她长点心,我这女儿为了她也是操碎了心!”   姥姥本来担忧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嗔怪的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老气横秋的。”   浅浅嘟了嘟嘴,闷闷的说:“本来就是啊!娘又不懂事!只会傻呼呼的对人好,我可不就是操碎了心么!”   反正姥姥他们也目睹了言希颖的为人,浅浅才不打算隐瞒。   姥姥叹息一声,说:“你娘也是为了家庭和睦,也怪我当初没教得好。”   女儿怎么样,十有八九与母亲的教训有关,有句话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就像姚氏和蓝冉莹,姥姥和姜氏,邓氏和姜希颖。   “好了啦!姥姥,我就是随便说一句,再说如今不是有我看着么,你看娘天天白白胖胖的样子,哪像被人欺负了,我会保护她的!”浅浅俏皮的说道,还不忘对姥姥眨眨眼眸。   姥姥哭笑不得的摇摇首。   她在育幼院也住了这么多天,姜氏过得好不好,她哪里不会看,如今虽然知道姜氏以前的日子过得苦,会有些心疼,但不至于有多担心,姜氏现在的生活很好,她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都说侄女似姑,幸好你不像你姑!”姜一凡等浅浅和姥姥的话说完了,这才拍拍胸口插了一句话。   姜树人笑嗔的骂了一句,“你瞎说什么!”   姜一凡瞪大了眼,理直气壮的说:“我可是说真的啊!要是浅浅的性格和她那姑一样,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太可怕了!”   姜树人看了眼浅浅,失笑出声说:“也是,我也不想要一个性格这么极品的表妹!”   浅浅瞪着一双眉眼,要笑不笑的看着姜家两兄弟说:“够了啦!你们别还来劲了,还不赶紧去看看你们的酒。”   姜一凡嬉皮笑脸的说:“又不用天天去看,少趁机把我们打开离开,我们也要在这里等着,要看看什么情况,我可是很好奇你姑怎么穿着孝服,是不是她男人死了?”   浅浅皱了下眉,低叹一声。   刚才看到邓氏没死时,她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就要等言永福他们回来了才清楚。   但浅浅想着,应该就是希颖的相公了,不然总不至于是言楚书吧!   上次那男子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的样子,倒想不到是这么短命的一个男人。   “不会是新寡吧?毕竟男人死了,不在夫家守寡,这样乱跑回来是想干什么?”姜树人不解的猜测。   姜一凡耸耸肩说:“谁知道呢!这个女人这么泼辣不讲道理,说不定她相公就是被她气死的,夫家忍受不了她,才把她赶出来的!”   浅浅白了眼姜一凡,解释说:“应该不是,我姑当初就是救了他公爹一命,她公爹应该是觉得我姑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所以才会让他公子来娶我姑!”   姜一凡手指点了点,咋咋呼呼的说:“看吧看吧!清楚了,肯定是对方家里觉得被骗了,先是你小姑气死了她相公,再是她公爹不满被欺骗,这才将人赶了出来。”   浅浅白了眼姜一凡说:“你少无聊了啊!”   她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希颖有死了相公的悲伤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愤怒,显然这当中还有了什么其他事情。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闹到这一步,大家也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又让厨娘随便做了一些菜端上来。   等到饭菜吃完了,二郎夫妻俩这才姗姗来迟。   “咦,真真去了哪里?”   刚才回来时,真真就没跟着,浅浅还以为真真留在客似云来帮忙。   蓝冉莹不解的反问:“真真不是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了吗?”   浅浅摇了摇首说:“没有啊!我以为她留在店里!”   “我以为她跟你们回来了!”蓝冉莹皱紧了眉。   浅浅走时,家人都跟着一起回来了,他们就留在客似云来善后,也没有注意其他。   浅浅翻了下白眼说:“算了,她肯定是偷偷跟着回了西顺村,这样也好,有她在,也不怕爹娘被欺负。”   莹冉莹这才放松的缓了脸色,一脸疲惫捶了捶自个儿的肩。   浅浅不好意思的说:“二嫂,为了朵朵的满月宴辛苦你了,厨房里还热了饭菜,你们去洗下手脸,我去端过来。”   蓝冉莹笑嗔一眼,“说什么话呢!朵朵也叫我一声二婶。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日子,被小姑破坏了。”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恨不得甩甩狠希颖两个耳光才好,毕竟是朵朵的满月宴,她心里若是没有一点不舒服,这才奇怪。   当晚,真真一个人跑了回来,言永福和姜氏都留在西顺村照顾邓氏她们母女。得了这么一个消息,等了一天的众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出嫁了都还让人不安心,还能不能让我们好好过日子了。”浅浅不悦的低斥一句。   真真凑上来,捂着嘴窃笑道:“你想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说出来真是笑死你,太大快人心了。”   浅浅扬眉,看真真这样子,就知道邓氏和希颖走到这一步,中间肯定吃了许多苦,不然真真哪能笑得这么开心,毕竟不介意她们再回来搞破坏的事情。   “说呗!”浅浅敛了怒容,好整以暇的看着真真。   真真又是一笑,乐呵的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小姑嫁了一个青年才俊吗?还长得一表人才?”   “对啊!”浅浅点点首,这事是她和穆清、言永福一起看到的。   就是成亲当天,男子坐在俊马上,一身喜服,一脸喜庆的迎走了花轿。   真真呸了一声说:“什么一表人才,什么青年才俊,那是青年他爹,小姑是去做人家后母的!”   浅浅诧异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说:“不至于吧?”   邓氏虽然是一个浑人,但却是真的维护希颖,不可能为了银子把希颖卖了,而且就算她真的惦记这样一个亲家,会被卖的人肯定也是如玉啊!   真真窃笑说:“还不止这些,这样大摇大摆的迎回去,可别当是什么正经的娘子,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真是笑死人了。”   浅浅杏眼微睁,不敢置信的说:“这还真是峰回路转,竟然嫁了这样一个人,奶和小姑是怎么想的?吃多了屎吗?”   真真又摇首笑说:“不不不,这事也不赖她们!在婚前她们也以为嫁的是那个青年,还是小姑嫁过去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人已经嫁过去了,再怎么闹,也没有用,更何况当时送嫁队伍中就二叔父子。”   浅浅诧异的侧目,大胆猜测说:“这意思难道是说叔早就清楚这事,故意坑了小姑吗?”   真真耸耸肩说:“可不是么!叔可真不是一个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就这样出卖他妹妹!这可不是小事啊!害了小姑这一辈子。”   浅浅屏住了呼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这样的兄长,上辈子要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才能遇上啊!   “奶的事情又是怎么样?”浅浅沉默了一下,才又问道。   真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奶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被气得吗?毕竟她最疼的女儿,被她最疼的儿子卖了啊!”   浅浅扯了扯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真真喝了杯茶,润了润喉说:“这不是重点,重点还在最后面!”   姜一凡像听故事一样,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听到这里了,兴奋的说:“这里还不是重点吗?那重点哪里?快说快说!”   浅浅白了眼姜一凡,轻斥说:“二表哥,你也收敛一点,别像一个女人一样这么八卦。”   姜一凡回了一个大笑脸,理直气壮的说:“别说你不好奇!”   浅浅又是一个白眼递了过来,直接对真真说:“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真真咂吧嘴说道:“可不是么!这对母女可真是奇葩,虽然说她们被人坑了,但是闹也闹过了,生米也煮成熟饭了,也没有用了!便想着打家产的主意,本来之前也是好好的,小姑想怀了孩子就弄死那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因为男方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啊!她们错估了叔他们的野心,小姑怀了孩子,准备弄死那人时,却是被如玉揭穿出来了,原来如玉和那人早就心投意合了,因为这事,那人对如玉更加重视,已经到了非娶不可的地步了。”   浅浅瞠目结舌的听完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说道:“这可比酒楼里说书说的故事还精彩啊!”   “可不是行!”真真瘪瘪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姜一凡张着嘴,一张古怪的说:“表妹,你们家这些亲戚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浅浅轻鄙的说:“二表哥,你忘了你也是我们家的亲戚吗?”   姜一凡脸色一变,一脸吃屎的样子说道:“你可别把我和她们相提并论,太高看我了!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胸,我可玩不来!”   浅浅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真真耸耸肩说:“能怎么样?人家是府里嫡出的大少爷,家里的铺子、田地一直是他在打理。小姑要杀他,自然只能落得被人赶出来的下场啊!听小姑说,没被送官府也是如玉求的情,不过又因这一举动,那人觉得如玉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所以小姑说如玉是惺惺作态,没少骂如玉没良心。这一次,我倒是觉得小姑总算有脑了,以前她就没少被如玉当枪使。”   浅浅深深叹息了一句,“我也真是服了她们!一家人窝里斗。”   真真鄙夷的说:“如玉不要脸无耻呗!当初还想抢姐夫,我看着她那嘴脸就觉得恶心,你看着吧!如玉肯定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浅浅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男方家里存在骗亲的嫌疑,这个男人若是一个心思正的,根本就不会害得希颖落到这个田地。   这样心术的一个男子,以后又会对如玉多好,真是乡里走出来的姑娘,从来没有见识过繁华,被花迷了眼,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努力自荐,连希颖也一并出卖了。   “噢!对了,小姑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她这次出来是找爹的,让爹帮着想办法弄死那个男的,小姑说她一定要拿到那份家产!”   真真说完,便摆摆手说:“好了,我听到的都告诉你们了,累死我了,我要回屋里休息了!”   浅浅一下拉住真真,问道:“你还没说奶的情况。”   真真皱眉说:“爹把闵大夫请了过去,奶是中风了,没得治了!就是这样了,以后衣食不能自理,你知道爹娘的啦,不用想了,奶以后就是他们照顾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低声骂了一句。   “你别告诉我,爹答应了小姑的要求?”   真真反驳说:“这怎么可能,爹娘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要他们做杀人的勾当,他们怎么会同意,不过说了会和叔去说说这事,把事情解决。”   “有用?”浅浅挑挑眉。   若是有用的话,言楚书就不会坑了希颖,摆明了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说得再多也没有用的。   而且就像希颖所想一样,言永福去说这事,言楚书肯定还要倒打一耙,怪言永福当初不肯给银子,若不是为了仕途,走投无路了,他不会选择这一步。   反正言家其他人总是这样,错总是在其他人的身上,从来不会在自身找原因,自私自利到可怕的地步,这也是浅浅讨厌他们的理由之一。   真真失笑的说:“怎么可能啊!就连小姑都清楚,还把爹大骂了一顿,不过爹还是没松口去帮忙杀人,毕竟是杀人啊!爹怎么可能这么没脑子!”   “这就好!”浅浅松了口气,就怕言永福一时脑热。   真真苦着小脸说:“姐,问够了吗?我真的好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浅浅低眉沉思。   虽然她很想不管这事,但是明知言永福不会置之不理的情况下,浅浅还真做不到坐视不理。   晚上她在房里和穆清商量说:“明天一早,我们去西顺村看看,朵朵就让姚姨帮着带一天。”   穆清有些犹豫的说:“可是朵朵她……”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说了不是谁抱就像谁啦!而且就一天的时间,我有些担心我爹娘,得去看看!到时候怕会有些闹,带着朵朵不好。”   希颖的性格,浅浅可没有把握,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而且穆清今天把希颖丢到了茅厕里面,以希颖的性格,明天见了面,不竭斯底里的发疯这才奇怪。   “噢!”穆清闷闷的应了一声,抱着朵朵坐到一边,全身上下透着不高兴的气息。   浅浅低叹一声,也不舍得让他们父女分开一天,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委屈穆清一次了。   晚上趁着朵朵睡着了,把朵朵抱到了一边,自个儿爬到了穆清的胸口躺下,自从生了朵朵,穆清胸口听专属位置就换了人。   “别不高兴了,最多我今晚都听你的!”浅浅纤细的小指在穆清的胸口画着圈圈。   穆清眼神一亮,脸色立即变了,一手扣住浅浅的腰肢,灼热而加速的心跳,说明了他心中所想。 ☆、115、年轻表叔   “家里就这些了,也都不便宜,你先尝尝。浅浅当初怀朵朵的时候,也是吃的这些!”姜氏低声劝慰的声音响起。   希颖不满的反驳,“她能和我相比吗?她有我矜贵吗?她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多矜贵,哪里是你们生的这种野种能比的,赶紧给我拿开,滚……”   浅浅侧目看了一眼穆清,率先两步冲了进来,就看到言希颖抬手打掉姜氏手里的碗。   滚烫的一碗鲜肉粥泼到了姜氏的手背上,偶尔才摔落在地上,瓷碗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浅浅瞳孔一缩,几步奔到姜氏的面前,担忧的抓住姜氏的手说:“娘,还好吗?”   姜氏疼得一缩,看得浅浅又是一阵紧张,忙将手藏到后背,一脸讪讪的表情说道:“娘没事!你们怎么这么一早就过来了?”   浅浅看了眼姜氏,低声道:“娘,先去敷药。”   姜氏担忧的说:“娘没事,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再动手了啊!她现在怀了孩子,脾气是大一些的!”   希颖愤怒的看着浅浅身后的穆清,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野人,竟然把我扔到那种地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浅浅皱眉回眸,不悦的低斥:“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啊?我真怀疑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有你这种智商?”   希颖鼓起大眼,像一只疯狗似的胡乱咆哮:“你敢骂我,你竟然敢骂我!像你这种人也就配这种野人!”   浅浅凉笑一声,兴灾乐祸的说道:“总比你强,配一个能当你爷年纪的人!”   希颖恼得直接冲了上来,张起尖锐的爪子就朝浅浅的脸上抓去,浅浅一下抓住希颖的手,穆清更是先一步掐住了她的脖子。   穆清下手极重,希颖瞬间脸色难看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浅浅对穆清使了一个眼色,说:“清哥哥,娘的手受伤了,你先带她去治伤。”   姜氏看到这样子,哪里敢走,忙在一边劝说道:“浅浅算了算了,你们这样会弄死她的。”   浅浅示意穆清松手,穆清松手了,侧身对姜氏冷硬的说:“娘,出去!”   姜氏犹豫的看着浅浅央求,“浅浅,你不要胡来啊!”   浅浅抓着咳嗽不止的希颖,笑得自然的说:“娘,我不会的!你先去看看手伤,一会儿再过来!”   姜氏左右为难了一阵,才出声说:“那好,我再盛碗粥过来。”   浅浅安抚说:“娘,不急!慢慢来。”   待姜氏出去了,浅浅的脸色立即变手,一手捏住希颖的下巴,厉声说:“野种是吗?”   希颖挣扎着说:“本来就是,还怕被人说么!”   ‘啪啪啪’左右三下,希颖的脸颊瞬间被打得胀了起来。   希颖痛得眼泪自然而然的落了下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敢置信的说:“你竟然敢打我?”   浅浅厌恶的一下甩开手,将希颖直接摔在地上,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说道:“我何止敢打你,我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希颖吓得不够脸上的疼痛,抱住浅浅的腿挣扎着说:“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浅浅眯眼不屑的说:“怎么,难道你是真的在乎这个孩子吗?你在乎的只是这个孩子生出来后给你带来的利益,不过你想都别想,男女都不确定,就算是一个儿子,也只是一个庶子,人家大少爷在上面,什么轮得到你的儿子。”   希颖急得眼泪直流,慌忙的说:“你快把脚挪开,大哥已经答应了我,会解决华淼的事情,你快把脚拿开。”   浅浅怔了下,一下被希颖挣脱开。   “你说我爹答应了你对付华淼?”浅浅厉眼瞪着缩成一团,抱着肚子的希颖。   华淼肯定就是希颖夫家的大少爷。   希颖防备的看着浅浅,歇斯底里的叫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你竟然想弄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么?”   浅浅大声咆哮道:“我问你,我爹是不是答应了帮你杀了华淼?”   希颖眼珠子一转,不敢死的对吼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浅浅抬起腿,一脚直接踢到希颖的身上,大声骂道:“你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别怪我直接弄死你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匆匆跑来的言永福,一脸都是担忧。   看到浅浅在打希颖,他怔了下,马上冲上去,一下抱起了希颖,小心维护道:“怎么样,怎么样?没伤到吧?”   希颖看到言永福来了,本来不怕死的她,这会儿底气更显十足,对着言永福就不悦的质问。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不单打我,还想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到底安了什么心啊?”   希颖凑前,将两颊高肿的脸露了出来,鲜红的指印及嘴角的血渍,明显能看出来,浅浅下这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啊!   言永福震惊不小,拢着眉责问浅浅。   “有什么不高兴好好说就是,怎么能动手打手,她再怎么也是你小姑啊!”   希颖一下用力推开言永福,张牙舞爪的说道:“你少惺惺作态了,你们都是蛇鼠一窝,昨天就是你们串通了对付我,今天又打我!”   浅浅不紧不慢的说道:“她骂我女儿朵朵,我打她还算是轻了的,我没直接杀了她,就是给爹你的面子!”   言永福脸色难看的侧目质问希颖。   “你骂朵朵了?”   言希颖挺直了身子,倔强的说:“朵朵她爹是一个野人,野人生的孩子不叫野种,叫什么?”   言永福双手紧紧一握,青筋突现,冷声道:“收回你的话,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混账话!”   言希颖可不怕言永福,叫嚣道:“我就说,我就说怎么样了,她就是野种,就是野种……”   言永福气得浑身颤抖,扬手就给了言希颖一个耳光,打得她直接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的希颖,第一句话竟是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竟然敢打我?”   言永福痛心疾首的说:“你以后就是太纵容你了,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打醒才好!”   言希颖这么十多年的性格养成,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再加上去了华家这么几个月,性格养得更加不可一世。   “你竟我,我竟然打我!”言希颖使了泼就冲了上来。   浅浅不慌不忙的插了一句话。   “若不想我一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踢掉,你最好给予我老实一点!”   言希颖的动作生生顿住,她敢对言永福使泼耍横,但是却不敢对浅浅胡来,刚才浅浅想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闹得玩的,她明显的感到了杀意。   “爹!”浅浅一脸严肃的看着言永福,不悦的问道:“小姑说你同意帮她去杀了华淼?”   言永福惊得一退,忙摆手说:“这怎么可能,杀人可是犯法的事情,爹哪里能干这种糊涂事情!”   浅浅脸色微霁,好看了一些,凉声道:“看样子是小姑在说谎胡说!”   言永福皱着眉不高兴的对言希颖说:“我会帮你去和华家谈谈,你肚子里到底怀了华家的骨肉,看他们怎么说!但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干。”   浅浅见言永福立场极为坚定,这才微敛了怒容。   言希颖慌得抱住肚子,急急的说:“你不帮我杀了华淼,我这孩子生出来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浅浅冷冷的看了一眼言希颖的肚子说道:“最好是打掉这个孩子!”   其实这句话,算是浅浅比较客观的一句话了。   毕竟华家已经赶言希颖出来了,她在华家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就算再生了一个孩子出来又怎么样,还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若是一个女儿,到时候不就成了言希颖的出气筒,与其生出来受苦,还不如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你你你……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想弄掉我的孩子,你想都别想!”希颖即愤怒又防备的看着浅浅。   浅浅失望的摇了摇首,也不再管这事,反正她好心说的话,也会被人误会成歹意,将来孩子生出来了,苦的也是希颖自己。   希颖现在把孩子打了,性子收敛了,以后再以寡妇的身份再嫁一户人家,日子未必就不能过得幸福。   不过以希颖的猪脑子,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觉悟,而且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找如玉报复,夺回华家的财产。   姜氏正在这时候过来,看到希颖的伤,又是一惊,忙顾不得自个儿手还伤,又是给希颖找药又是擦药的,但是希颖却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浅浅对穆清交待,“你在这里看着她们,若是小姑有什么不老实的举动,你只管打,打死了也没关系,反正县太爷和我们关系好。”   希颖瞪大了眼,骂骂咧咧的冲着希颖叫道,却被穆清一个眼神遏制住了。   浅浅拉着言永福出去,看着一夜之间苍白了许多的言永福,浅浅心里颇不好过,更加厌恶邓氏和希颖这对母女。   “爹,小姑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言永福为难的皱了皱眉说:“不管怎么说,你小姑已经是华家妇了,如今还有华家的骨肉,怎么也不能由着华家把她赶出来,我打算过两天就去一趟华家,和华淼把这事说清楚。”   浅浅不屑的轻呸了一声,“这事找华淼也没多大的意思,本来就是叔他和华家设局,故意坑了小姑。”   言永福痛心疾首的说道:“楚书怎么变成这样了?”   浅浅没好气的说道:“叔一向都是这些!”   言家最自私自利的人就是言楚书,每次邓氏和崔氏一些不要脸的事情,都是为了言楚书的利益,而言楚书为了他的好名声,还总是躲在人后。   言永福张了张嘴,低叹了一声,“哎!”   浅浅也不忍心言永福这么为难,就又说道:“爹,其实小姑还这么年纪,孩子以后也还会有的,这一个孩子也不是小姑喜欢的,她不过是为了华家的财产,不如把孩子打掉,等这事再淡了一些,过两年给小姑再找一个婆家,以寡妇的身份改嫁,毕竟小姑今年也才十七岁,没有需要为了这种事情,赔上一身!她若是真为了华家的财产,这一辈子就要守在华家为华老爷守节了。”   言永福怔仲的看着浅浅,愣愣的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全,但是你小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哪里肯打掉孩子啊!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重新回华府。”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骂道:“真是目光短鼠,活该一辈子没出息!被人当一个棋子耍得团团转。”   言永福叹息一声说:“好了,你也别这样说,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爹知道以前的事情,让你心里不痛快了,但是现在她们这么可怜,你就当她们是你收养的那些人,可怜一下好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我收养的那些人,可没有谁是她们这么不知好歹的。”   言永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浅浅抿了下唇,也不再说这事,毕竟跟言永福发火也是没用的。   “奶怎么样?”   父女俩沉默了一会儿,浅浅这才开口问话。   言永福也不再说刚才的话题,只是叹息说:“闵大夫来看了,说明人就只能这样了,要好好照顾,保持心胸开阔,不然的话……”   浅浅扬了扬唇,清楚那声不然是什么意思,想着要怎么样将邓氏直接气死。   不是她狠心,只怕邓氏和希颖太过讨厌,就算无视她们,她们也会像苍蝇一样粘上来,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好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只是田里的事情,我最近怕是没有什么时间去管了,你让穆清抽空就去看看!毕竟这些日子,田地一直在收购在扩充,长工也是越招越多,若是不多跑几趟,这些长工,连我们都不认识的。”   浅浅点头说:“好!爹就不用担心了,家里的生意,我会照看好的!你什么时候去华府,我们陪你去好了。”   言永福忙拒绝说:“不用了,我这套过去是和他们讲道理的,不会有什么事,再都你叔一家不是还在么。”   浅浅眯了眯眼,只差没说,就是因为那一家势利小人在,她才会不放心。   “但是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浅浅极委婉的说话。   其实撇开浅浅不放心言永福安全的问题,她是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的,而且她觉得就算她们去了,也谈不出一个所以然。   毕竟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为了利益,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   “没事,爹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在路上被人抢了吗?而且你过去的话,到时候肯定又要吵架,我们过去是为了解决事情,不是增加茅盾的!”言永福带了几分笑意解释了他不让浅浅去的原因。   浅浅耸耸肩,笑了下说:“好,我们不去也行,不过让阿大和阿二陪着你一起去!”   言永福皱眉说:“这怎么能行,阿大阿二在山庄不是特别忙吗?”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阿大出身和我们不一样,最是了解这些有钱人家内里妻妾的问题,让他跟着,说不定还能帮些忙。”   言永福见浅浅这样说,犹豫了下说:“那好!”   浅浅瞄了眼屋门,问道:“爹,奶睡哪间屋,我去看看她?”   言永福犹豫了下说:“算了,你奶身体不好,刚刚睡下了,就别去打扰她了。”   浅浅也没拆穿言永福的话,反正她也不是真心诚意要去看邓氏的,便顺势说:“好吧!那我们下次再来奶,我和清哥哥就先回去了。”   言永福忙说:“恩!赶紧回去,家里的事情也多。这些天,我和你娘就先住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我们会过去找你们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   浅浅点了点头说:“好!不过奶这样,还是请一个人回来照顾吧!毕竟娘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小姑怀了身孕,而且又一身臭毛病,我可不想我娘当一个下人似的,侍候这两个人还讨不得好。”   言永福脸上一阵难看,不甚自然的说:“这事你决定就好!”   浅浅微微一笑说:“我现在去隔壁问问张婶子,让她给推荐一个人,都是一个村里的,进出也方便一些。”   “好!”言永福没有阻止,只道:“我先去看看去你姑上药了没?”   “去吧!”浅浅说完,自然就出了家门,拐个弯直接到了隔壁的张婶子家里。   浅浅在门口敲了敲门,就听到禾妹的声音传来。   “来啦来啦!”   禾妹开门,看到浅浅,立即扬起笑容,惊喜的说:“你怎么来了?”   浅浅好笑的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禾妹傻笑一声,这才想起请浅浅进屋,忙说:“快进来,快进来!”   “你娘在家吗?”浅浅左右张望了一眼。   禾妹立即扯直了嗓子,朝着某间屋里大叫道:“娘,快出来,浅浅来了。”   张婶子出来,身上还围着一件布裙,看到浅浅爽朗的笑说:“浅浅来了啊!快到屋里坐,婶子泡茶给你喝!”   浅浅出声阻止说:“不用了,张婶!我过来就是有事找你的。”   张婶子颇感兴趣的问道:“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浅浅抿了抿唇,一脸叹息的说:“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事情,奶和小姑又回来了,而且奶还这么一身病,小姑又怀了身孕,我想请一个大娘回来,帮着我娘干活照顾我奶和小姑。”   张婶子擦了擦手说:“你们可真有良心,对她们可真好!”   浅浅瘪了瘪嘴说:“有什么用,难道她们还会感激吗?”   张婶子尴尬一笑,没有过答话,而是愣了下,眼神一亮的问道:“这银子怎么算的啊?”   浅浅想了下,邓氏和希颖难缠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便说:“一两银子,但是前提得找一个踏实干活的人,能替我娘分担的!”   张婶子一听这价,眼神更亮了,笑着问道:“浅浅,你看我怎么样?”   “啊?”浅浅怔了下,看向禾妹。   “但是禾妹不是要嫁了吗?婶子这样的话,忙得来吗?”   张婶子不甚在意的说:“哪里就忙不过来了,又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再说就是禾妹要嫁了,我才要多挣些银子啊!你看你和婶子都这么熟了,婶子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与其让别人家人挣了这笔银子,不如让我挣了吧?”   浅浅想了想,承诺说:“行!婶子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婶子就要为难你了,我奶和我姑对我娘不好,你要多护着我娘一点,我不在的时候,别让她们欺负我娘!到时候禾妹出嫁时,我肯定还会回来给添妆的。”   张婶子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忙应声说:“好好好。”   “你娘和你姑也的确太不知好歹了,不过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浅浅看张婶子这么上道,也就放心了。   “好了,我也不多打扰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婶子待会儿把家里收拾好了,就过来帮忙好了!我一会儿就要回镇上了。”   “行!”张婶子一边应声,一边脱下身上的围布说:“我现在就能过去。”   浅浅看张婶子刚才自厨房里出来,明显还有事情在忙,便笑着阻止说:“张婶子没关系的,你先忙完家里的事情,反正现在过去也没有什么事!我们这隔壁左右的也不用太计较。”   张婶子怔怔的笑了下说:“也好,我刚在厨房里搞卫生,涮洗完了,我就马上过去。”   浅浅笑着和禾妹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就回了家里。   把请张婶子过来帮忙的事情和姜氏说了下,她怔了下,倒没有反对,只是道:“又为难你了。”   浅浅摇首,握着姜氏红肿的手看了看说:“我为难什么,不过花点小银子,就当花钱消灾好了,倒是要辛苦娘了,只是娘不要再这么忍气吞声了,明白吗?”   姜氏温驯的笑说:“娘明白的!你不用担心娘,你赶紧回去,出来这么久,朵朵该饿了!”   “嗯!好,那我们回去了啊!”浅浅也没再留,也牵挂家里的朵朵。   在院里,浅浅冲着言永福叫了一声,就和穆清两人离开一起回去了。   回到育幼院里,穆清动作比浅浅更快一步,抱住了朵朵。   浅浅好笑的说:“把朵朵给我,我要给孩子喂奶。”   穆清不舍的抱在怀里,逗着笑眯眯的朵朵,说:“她没说饿。”   浅浅翻了白眼,她是看不出来朵朵饿不饿,但是她只清楚自个儿现在胀奶很不舒服,极需要朵朵帮忙。   “没事的,我刚刚喂了朵朵喝了米汤!”姚氏在一边笑着解释,完全就误会了浅浅这么急的意思。   浅浅也不好当着姚氏的面说这些,笑了笑随意说了两句西顺村的与,就拉着穆清一家三口回了房。   回房浅浅就直接把上衣脱了,只剩下肚兜。   看得穆清眼神都直了,声音发紧的说:“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浅浅白了眼穆清,上次一下抱过朵朵,将身后最后一件肚兜也直接扯了下来,往穆清脸上砸去。   “笨蛋!”   穆清怔怔的接住打在他脸上的肚兜,嗅了嗅说:“湿了?”   浅浅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朝着穆清娇斥说:“你不用喂奶,你是不知道胀奶的难受,你竟然还敢给我添乱。”   穆清无辜的瞥了眼浅浅,目光却是再也离不开,就见浅浅一身雪白的抱着朵朵坐在床边。   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颊,一怒一笑。   朵朵刚才喝完米汤,这会儿根本不饿,浅浅喂了两口,她就不愿意喝了,怎么塞到她嘴里也没有用。   浅浅皱着眉,盯着怀里的朵朵,轻叹的说:“乖女儿,关键的时候你总是不给我争气。”   穆清见此,忙兴奋的上前说:“我来,我来!”   浅浅埋怨的娇嗔了眼穆清,将朵朵塞到他怀里,轻斥道:“先把朵朵送到姚姨那边,别多说话,就说我们有事要办,让姚姨帮忙照顾一下。”   “好!”穆清抱着朵朵,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不舒服的揉了揉胸,又拿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身子,浑身奶味,极为不舒服。   穆清一会儿功夫又跑了出来,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与平时冷清的他完全不同,就他这样子,傻子都清楚待会儿要干嘛。   浅浅躺在床上,娇嗔了一眼说:“还不来!”   穆清立即手脚并用的朝浅浅的身上爬去,一口就叼住了朵朵的口粮,啧啧声瞬间响起,恼得浅浅捂着眼睛,娇斥道:“小声些!”   俩人在屋里疯闹了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直到晚上被人叫起来用晚膳,浅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床铺。   借着晚膳的时候,浅浅就将事情安排了一下,让邱子衍去通知阿大和阿二。   晚膳用完,浅浅连坐一下都没有,又直奔了房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朵朵在她胸前拱啊拱,她也没在意,衣服一撩,随便朵朵自己觅食,她自个儿继续舒服的睡着。   阿大和阿二次日就将山庄的事情安顿好了,却是在育幼院里等了两天,才等到言永福,陪着他一起去了华家。   送走言永福,真真不放心的说:“姐,你就这样让爹去了吗?”   浅浅扬眉,反问:“不然还能怎么样?”   真真撇撇唇,鄙夷的说:“华家都不要小姑了,还这样送上门,真是廉价。”   浅浅不给面子的说道:“你小姑就是华家的一个妾,说白了也就比下人高得那么一点而已,本来就是廉价货!”   真真窃笑一声,“姐,你的嘴巴还真是恶毒!”   浅浅挑挑眉,对真真一脸认真的说道:“别人要怎么做,我可管不着,不过你是我妹妹,你将来是不能去做人家小妾的!”   真真怔了下,娇嗔道:“姐,你在胡说什么,古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浅浅挑眉说:“不是就最好!若是的话,你就再找一户人家!”   真真不解的看着浅浅,一脸狐疑的问:“姐,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不是突然,而是早就该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这次正好借着小姑的事情,和你说清楚!”   真真一副不愿意多听的样子,挥挥手说:“我清楚啦!姐,你不用多说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想着古璇青也离开有半年了,就问道:“古璇青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二个月前写信时提过马上就会回来了,但是后来的信都没说这些事情了,而且人也还没有回来。”真真叹息一声,她心里虽然很惊,但是这些又不能告诉别人。   浅浅拍拍真真的肩说:“没事,说不定明天他就会出现了!”   真真苦笑一声说:“但愿!”   她是真的很想古璇青了,虽然每日都能看到他的书信,但是这些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这话说完没过两天,育幼院就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此人正是真真心心念念的情郎古璇青。   “古大夫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真姐姐就要想死你了!”育幼院里的孩子看到古璇青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   古璇青温和一笑,抿唇说:“她人呢?”   “应该在夫子那里上课,古大夫去前厅等会儿,我去叫真姐姐过来。”   古璇青一下拦住了育幼院里的孩子,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好!”   育幼院里的孩子目送古璇青离开的背影消失了,这才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   “和古大夫一起的男子是谁啊?长得好俊俏啊!比古大夫还要俊俏一些。”   “是啊!而且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好亲切啊!”   “切!这算什么,比起姐夫来说差多了!姐夫才是真正的男人!”一个极崇拜穆清的小子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之前两人也是附和的说:“也是!我看过姐夫对浅姐姐笑,那笑容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特别的引人注意。”   古璇青带着他的朋友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真真。   课堂里静悄悄,此时在这里听课的只有五人,而且夫子在上面看书,底下五人正在默默的抄写着什么。   五人均默首认真的写着文,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两位青年才俊,还是夫子第一时间发现,放下手中的书本,不解的走了过来。   “古大夫什么时候回来了?”   自育幼院建起,董夫子就在这里,自然也是否认识古大夫的。   再加上后来真真和古璇青的恋情算是众所周知了,难免也能听到有些孩子拿这事打趣真真。   “刚到!”   古璇青清澈好听声音刚刚响起,真真就像有感一样,猛的转过视线,瞳孔一缩,将毛笔朝后面一丢,大笑的扑上来,一下跳到古璇青的身上,抱着他又哭又笑的说:“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古璇青失笑的看着热情的真真,捏着她的鼻子宠溺的说:“不是说了让你学规矩吗?这就是你学的规矩吗?”   真真抱着古璇青的脖子不撒手,嘟嘴说:“你也说了,规矩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这里又没有别人。”   古璇青扬了扬眉,一手抱紧了真真的腰,这才意味深长的看向他身边的朋友。   真真顺着视线看了过来,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想自古璇青身上跳下来,却被古璇青抱得死死。   真真苦着小脸,哀求的叫道:“快松手,你快松手啊!”   古璇青眼里闪过恶劣的光芒,取笑的说:“现在知道要我松手了吗?刚才是谁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啊!”   真真胀红了脸,嘟高了嘴说:“人家太高兴了么!”   古璇青轻点真真的俏鼻,宠溺的说:“这次就放过你!”   真真一得了自由,马上退开了两步,娇嗔了古璇青一眼,这才问道:“你两个月前就说要回来,怎么才回来啊?”   古璇青挑眉恶劣的问:“怎么?想我了吗?”   真真害羞的跺跺脚,娇斥:“你别胡说了,你不理你了!”   古璇青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拉着身边的人说:“如风,既然她不理我了,这里也没什么好待了,我们走吧!”   真真看着古璇青和他朋友扭身就要走,忙上前去揪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别走,你别走!”   古璇青侧目,玩味的问:“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又能不想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真真恼得脸都红了,急急的跺脚说:“好嘛好嘛!我想你了,你别走,行吗?”   古璇青侧身,轻轻在真真额上弹了一下,笑嗔道:“口是心非的坏丫头!”   真真幽怨的捂着额,一张小脸红艳如晚霞,心里默默吐血。   “难怪国都这么多名门闺秀你都看不上眼!原来这里养了一只这么有趣的小宠物啊!”   真真迁就古璇青是因为爱,但是对旁边的人,就没有这么能忍了,当下不高兴的嘟了唇说道:“谁是小宠物啊!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   古璇青好笑的介绍说:“这位是季如风是我表叔,这位是我之前向您说起的言家姑娘,她叫言真真。”   真真愣了下,脸色如五色调盘一样,变幻了一下,立即紧张得腰弯下九十度。   “表叔,第一次见面,还望见谅!”   古璇青轻敲了下真真的脑袋说:“胡乱叫什么,这是我表叔,不是你表叔!”   真真苦着一张小脸,凑近古璇青身边,瘪了瘪嘴说:“我要叫他什么?”   本来就知道古家人不会喜欢她的出身,哪里知道第一次见古璇青的家人,就被她的笨手笨脚弄砸了。   此时真真懊恼得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哪里还看得出古璇青脸上调笑的神色,明显只是在逗她玩。   古璇青轻揪了下真真的脸颊说:“好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表叔有这么可怕吗?他只比我们大几岁,我一向都是叫他的名字如风,你也这样叫他好了。”   真真犹豫的说:“不好吧?”   季如风实在憋不住,大笑出声说:“璇青好了,你就别逗她了,就让她叫我表叔好了,反正这称呼还挺新奇的啊!还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真真小心翼翼的偷窃着季如风,狐疑的说:“他也没这样叫过吗?”   真真说的他,自然是指的古璇青,而且她说话时,一指小手指还直接指着古璇青。   季如风敛了脸,苦哈哈的说:“是啊!你可得好好管管他,长这么大了,还没叫过我一声叔叔,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真真挣着眉,侧目问:“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你不对!”   古璇青好笑的拍了下真真的脑袋,侧目对季如风说道:“好了,你就放过她吧!她脑子本来就不聪明,还让你欺负得两次,就更笨了。”   真真不悦的拉下古璇青的大手,嘀咕说:“什么嘛!你怎么这样说我。”   古璇青笑睨了真真一眼,看着古璇青俊朗的样子,真真立即忘了其他,一脸痴迷的着她他,目光里满是爱慕。   季如风挑了挑眉,看向古璇青眼里满是打趣,古璇青一笑,望着真真的目光渐柔。   “听说我们伟大的古大公子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回南阳的路,原来还清楚啊!”   浅浅听到古璇青回来了的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过来。   古璇青一听这话,立即一脸苦相的说:“浅浅,你就别挖苦我了!”   浅浅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揶揄的说:“我可不是挖苦,你紧紧攥住了我妹的心,我哪里敢对你有丁点不敬。”   古璇青可不敢与浅浅一般见识,立即讨饶的说:“言大小姐,我错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了!”   浅浅笑嗔的骂了一句,目光落到古璇青身边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怔了下,莞尔笑开。 ☆、116、拒认干爹   古璇青看两人的样子,狐疑的问:“难道你们认识?”   浅浅莞尔笑说:“何止认识,交情还颇深呢!”   季如风挑了下眉,笑得温文尔雅的说道:“好久不见!”   浅浅点点头说:“是挺久了,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怎么?想我啦?”季如风痞笑一声,坏坏的问道。   浅浅笑容淡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说:“季公子说笑了。”   季如风低垂眉眼,笑容微酥的说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真真不解的左右看了两眼,目光定浅浅的身上,小步挪到她身后,用着自以为是的小声问道:“姐,这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她看这个季如风望向浅浅的眼神有些奇怪,痞痞坏坏的,像是在逗浅浅玩似的,有些像古璇青有时候故意惹她时,露出来的眼神。   浅浅白了眼真真,低斥说:“胡想什么,这人就是之前帮我们解决了县太爷的好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官职,不过县太爷的罪证给了他,他几天就把县太爷拉下了马,而且山庄及那片林子都是他卖给我们家的。”   真真猛睁了下眼,望着季如风的眼神灼热,就像全身贴了金光闪闪的亮片似的,看得古璇青不高兴的挪了下身子,一张俊颜微微沉了下来。   真真后知后觉的又挪了一下身子,眨着明亮的大眼好奇的问:“表叔,你做什么的啊?”   季如风好笑的看了眼古璇青不悦的样子,嘴角一歪,坏笑说:“想知道我做什么的也行,不过我刚刚长途而来,又饿又乏。”   真真兴奋的一下举起手说:“我去做,我去做,你等一下!”   古璇青恨铁不成钢的叫了一声,“言真真!”   真真线条极粗的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古璇青低咒一声,知道个屁啊!   竟然关心这个所谓的表叔比关心他还多,除了刚见面时,表现了多日不见的思念,再之后的注意力全在别人身上。   “我去帮她!”古璇青说完,就跟着真真走了。   季如风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原来古大公子还入得了厨房啊!”   浅浅眉眼微微上扬,客气的说道:“季公子,我们去前厅先休息片刻吧!”   “也好!”季如风甚是亲和的模样。   浅浅好奇的打量着季如风的侧面,突然觉得小手一痛,侧目望去,就见穆清不高兴的瞪着她,双眼还喷着火焰。   浅浅好笑的拍拍穆清的手,也不再盯着季如风看,她只是有些好奇,季如风看起来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竟然是古璇青的表叔。   所谓表叔,就肯定是娘亲那边的亲戚。   而古璇青的娘亲是顺南王府的郡主,据她打听,顺南王姓苏并不姓季,也就是说季如风并不是顺南王府的后人,应该是和顺南王府沾亲。   只是不知道这一种沾亲,是顺南王沾了季如风的,还是季如风沾了顺南王的。   浅浅总觉得季如风的身份不简单,他虽然时时在笑,但是骨子里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不是那么好亲近。   前厅里,季如风主动开口。   “听璇青说了他的事情,这次特意和他一起回来看看,也顺便看看你办的育幼院,我对育幼院可是十分期待的。”   浅浅微微一笑,说道:“育幼院上下还好,大家都是自给自足,而且这些孩子都很乖,很能帮我。”   “是么,那就好!”   季如风口吻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浅浅不甚反感,好像这育幼院里,他才是大BOSS似的,但实际上这育幼院跟季如风可是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浅浅神色淡了几分,回眸望向穆清,穆清立即精神抖擞的样子,还说道:“朵朵想娘了。”   浅浅笑嗔了一眼,望向季如风客套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去看看我女儿。”   季如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浅浅和穆清,笑容微凉的说道:“这才一年没见,你们孩子都生了啊!”   浅浅撇了撇唇,没有说什么,拉着穆清就出来了。   两人到姚氏房里抱了朵朵就回了房。   浅浅一边给朵朵喂奶,一边安抚穆清。   “好了,别不高兴了!我不过就是看他之前帮了我们许多,才和他多说了几句话。”   穆清沉默着俊脸,看着浅浅说:“你看他了。”   浅浅清楚穆清喜欢她的眸子,更喜欢她的双眸只看他一个人,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哥哥,和人说话时,看着别人是一种礼貌,但是不代表什么,而且你已经看得出来,我看别人时,和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穆清有着动物的直觉和天性,在这方面尤其擅长,想了想还真是浅浅说的这样,因此,心情略好的点点头。   “这倒是!”   浅浅满足的笑了笑,甚是喜欢这样的穆清,会使些小性子,闹点小情绪,但是只要她一哄,就立马会好。   而且穆清每次这副表情的时候,浅浅丁点不会觉得穆清不懂事,所以小事化大,反而心里会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在流淌。   她清楚穆清是因为醋了,才会如此。   两人在屋里喂饱了朵朵,就抱着朵朵一起去了大厅。   大厅里,古璇青和季如风两人正在用餐,真真双手撑着脸边看着他们,边和他们说话。   抬眼看到浅浅和穆清进来,立即起身,一脸娇笑的说:“朵朵,快到姨姨这里来!”   真真上前顺手接过朵朵抱去,小声的对浅浅问道:“姐,你刚才怎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朵朵饿了。”   “噢!”真真应了声,没再多问,抱着朵朵就凑到了古璇青的身边。   “你快看,这是我姐生的女儿,叫朵朵!长得可爱吗?”   古琼瑶侧目看了一眼,低垂首逗了朵朵下,自怀里拿出纯金打造你长命锁塞到了朵朵的怀里。   “算着日子,我就知道浅浅已经生了,不过路途遥远,实在赶不急回来,好在事先命人打造了这长命锁,希望朵朵会喜欢。”   真真娇笑的抱着朵朵,逗着她说:“喜欢,喜欢,朵朵还不赶紧谢谢古叔叔。”   古璇青扬了扬眉眼,只是笑笑。   浅浅看了下长命锁,雕工细致,一般的工匠师傅肯定做不出来,而且是纯金的,想来价值不低,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又让你破费了!”   古璇青莞尔,“这么客气做什么。”   季如风伸长了脖子看了眼问:“这是你们的女儿?多大了?”   “三十七天了。”浅浅满目慈爱的看了眼朵朵,笑吟吟的回答。   季如风扬高了嘴角说:“若是早几天,倒是赶到了小朵朵的满月。”   提起满月,浅浅他们就撇了下唇,还真不是一个愉快的回忆。   真真搂了搂朵朵,小脸微沉的说:“幸好你们满月没来,真是恶心死了。”   “怎么?”季如风和古璇青同时侧目问道。   真真愣了下,看向浅浅,就见浅浅摇了摇首,她撇了下唇说:“没有,就是那天来了两个人捣乱,好好的一顿饭就被人破坏了。”   “什么人,竟然这么不知趣!”古璇青眉宇微皱,也带了几分不高兴。   真真耸肩说:“算了,都过去了,不想再提了!”   古璇青诧异的看了眼真真,她很少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不过见她不愿意说,古璇青也没有多问。   “能不能让我抱抱?”季如风上前,一脸渴望的盯着真真怀里朵朵。   真真有些犹豫的问:“你会抱吗?”   季如风没有抱过小孩子,但是也想当然的觉得,“应该会!”   真真看向浅浅,一脸询问。   浅浅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正想应好时,旁边有一道声音更快了一些。   “不行!”穆清一脸不高兴的上前,自真真手里抢过朵朵。   季如风目光沉静,暗芒一闪,不再执着要抱朵朵,而是好奇的问:“怎么一年不见,你武功突飞猛进了这么多。”   季如风也是练武之人,穆清之前没有动真气还好,刚才一个不悦,上来抢朵朵时,调动了真气,季如风马上看出了问题。   “与你何干!”穆清不悦的瞥了眼季如风,回身牵起浅浅,一家三口就要出去。   浅浅想着季如风给她的方便,以及他如今的身份,有些犹豫的拉住穆清。   “清哥哥……”   浅浅低声摇了摇首,穆清不快的瘪了下嘴,抱着朵朵缩到了一边。   浅浅笑得宠溺又无奈,眼下也只好委屈一下穆清。   毕竟现在季如风不当是他们的恩人,还是古璇青的表叔,没有留一个好印象,说不定到时候会影响到真真的婚事,这就不好了。   “不好意思,我相公不喜欢生人抱朵朵!”浅浅笑着解释了穆清的行为。   季如风不甚在意的笑问:“我也算不得生人吧?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浅浅笑了笑,又道:“没错啊!你和朵朵这是第一次见面。”   季如风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说:“我若是认朵朵当干女儿,就不算是生人了吧?那我能抱朵朵了吗?”   季如风语音落下,身形一动,就站到了穆清的面前。   穆清紧紧的搂住了怀里的朵朵,一脸仇恨的说:“不认!”   浅浅低眉沉思了一下,古璇青在一边忙怂恿浅浅。   “这干爹能认,若是认了如风,朵朵这一世能够在魏国横着走!”   浅浅瞳孔微缩,不解的小声询问:“难道他是皇上吗?可是不对啊!年纪不对啊!”   古璇青看了眼季如风,神秘莫测的对浅浅低语:“虽然不是皇上,但这权利也是不相上下的,反正我不会害你的!”   浅浅抿了抿嘴,看向前面对立的两人。   他们言家目前最差的就是权势,若是能抱上这么一条大腿,也是极好的事情。以前没有一点关系,就在南阳享受了他带来的特权。   古璇青身为郡主之子,连他都刮目相见的人,定然有滔天的权势。   可是……   浅浅抬眼看了眼穆清,就见他一脸阴沉,紧搂着朵朵,像是怕怀中的宝贝被谁抢走似的。   浅浅心里明白,只要她开口做主了,穆清肯定不会有二话,但是她却不想为了这些事情委屈了穆清。   大树底下好乘凉,以后要抱大腿,多的是机会,没需要把女儿出卖了,还惹了穆清心里不高兴。   “算了,清哥哥不愿意!他心情比较重要,再说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也不用着这些!”   古璇青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浅浅,可惜的叹息一声,也没有多劝。   古璇青和浅浅说话的声音不算低,那边对峙的穆清和季如风都能听到,听到浅浅最终的答案,一个脸色渐柔,一脸笑意,一个却是扬了扬眉眼,一脸玩味。   “行!不过这见面礼还是要收下吧!”   季如风随意扯下腰间的玉佩,就直接抛了过去,倒也机智的没有丢给穆清,丢到他手里,肯定是玉碎的下场。   浅浅一下接住玉佩,有只觉得玉佩触手即暖,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一件高档货。   “你可真是有钱任性的主啊!这么一块玉少说上千金,你就这么给了朵朵当见面礼了吗?”   浅浅眉眼带笑,有些打趣的说道。   季如风却是挑挑眉说:“你若是让朵朵认我当干爹,能得到的可不止这块玉,怎么样,再考虑一下!”   季如风语音没落,穆清就紧张的抱住了朵朵,盯着浅浅看。   浅浅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穆清,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委婉的说:“不用了,朵朵是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儿,我不打算让她认干亲,不想有人分享她对我们的父母恩情。”   季如风也没有强求,只道:“就算没认干亲,以后有事还是能找我!”   浅浅满意的一笑,道了一声多谢。   季如风和古璇青两人多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去了,真真盼了这么长时间,才把古璇青盼回来,就跟小尾巴似的,守着他片刻不离。   “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去?”   古璇青带笑的看着真真,显然是已经有了打算,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真犹豫的问:“回哪去?”   “当然是我家!”古璇青笑得揶揄的看着真真。   真真迟疑的说:“你家还有谁啊?”   古璇青眉眼微凉,略有不快的问:“怎么?不敢了吗?”   “没有!”真真忙答话,上前揪住古璇青的衣袖,委屈的说:“你说去就去。”   古璇青满意的露出笑容,带着真真就走了。   浅浅无奈的摇摇首,这真真在古璇青面前没一点用,腰板怎么也挺不直,古璇青这样,明显就是要带她回去一趟的么。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却是极有目的性的。   晚上,浅浅还以为真真会回来用晚膳,却是不见人回来,眼看就到了亥时,还不见真真回来,浅浅不免有些着急。   虽然家中娶的二嫂是先洞房后娶亲,但是浅浅自问他们一家上下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不会与二嫂为难,更不因为这件事情而看不起二嫂。   但是古家可就不一样了,真真若是在婚前与古璇青有什么话,这个错处肯定要被古家人捉住说上一辈子。   而且,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想到这里,浅浅有些坐不住了,对穆清说道:“清哥哥,你去古家走一趟,无论如何帮我把真真带回来,有什么事情也明天再说,不能让她在古家留宿。”   这住一晚,肯定就坏了名声,浅浅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穆清怀里正抱着朵朵,听到浅浅的话,也没有想过把朵朵交给浅浅,就抱着朵朵打算出门。   还是浅浅在后面追上来,把朵朵抱走了,穆清还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匆忙出了门,想着速速把真真带回来,才能又抱朵朵。   “真真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之前浅浅没想到真真会这么晚不回来,所以古璇青回来了的消息的,浅浅也没有过让家里人瞒着。   正巧,下午姜氏又来了一趟,听了古璇青回来了,就直接留在这边晚膳,想晚上问问真真情况,哪里知道等到这时候还没有回来。   浅浅安抚的朝姜氏笑说:“娘,不用担心的,真真这么大的人,也是有分寸的!而且古璇青回了南阳,第一个就来看真真,显然也是极在乎她的,不然干让毁她名声的事情。”   姜氏皱眉不展的说:“但愿!”   浅浅见姜氏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故意把朵朵给她抱,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姜氏愣了下,忙抱稳了朵朵,看着朵朵熟睡的小脸,姜氏微微拧眉说:“你爹怎么还没回来,出去也有两天了啊!”   浅浅安抚道:“娘,哪里有这么快啊!一来一回就是两天,而且爹是去解决问题,不说留多久,一天总是要的吧!”   姜氏苦笑一声,无奈的说:“还不是你小姑,急哄哄的催我过来问问清楚,就怕你爹回来了不会第一时候回西顺村。”   浅浅瘪了瘪嘴,鄙夷的说:“她可真是无聊。”   姜氏照顾了邓氏和希颖几天,人就像老了几岁似的,十分沧桑的说道:“希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她小时候很可爱,很亲我的!”   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她清楚姜氏小时候把希颖当女儿在照顾,对希颖的感情不同一般,因此也没有多评价什么。   “小姑的事情等爹回来了就清楚了,再说了,小姑这门婚事,我们也没掺和,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如今种下这苦果可该他们自己尝。”   姜氏怜惜的说:“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只是你小姑还这么年纪,这一生就这么毁了,哎!”   浅浅兴灾乐祸的说:“有不毁了的办法,但是她自己不愿意选啊!若是她现在把孩子打掉,再过两年,这事淡了,再嫁一个老实人,日子照样能过好。”   姜氏张了张嘴,无力的说:“希颖不可能同意的!”   浅浅耸耸肩,她早就清楚希颖不愿意,而且这话,她之前也提过了。   若是希颖愿意的话,正好古璇青回来了,让她开帖药给希颖喝下去,相信以古璇青的医术,定然不会影响到希颖以后的身体健康。   稍晚一些,穆清就捉住一脸不高兴的真真回来了。   真真奔过来,就朝浅浅告状说:“姐,你看看姐夫啦!真是好粗鲁啊!去了古家,二话没说就把我拧了出来。”   浅浅面色一沉,训斥说:“你还有脸说,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还丢在别的男人家里,你就有脸了啊?”   浅浅脸色一红,微不自然的说:“是古伯伯留我说话,一时有些晚了,但是姐夫也不能这样啊!当时古伯伯还在呢,他就什么也不说,拧着我的后领就把我提回来了!”   浅浅不解的看向穆清,又看向真真问道:“古太医也在,和你说什么了吗?”   难道古璇青特意把真真带回去,就是为了让古太医看看她吗?   按说真真以前和古璇青的事情,古太医应该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一直没有插手,是认同了能拿捏得住古璇青,还是他根本不在乎这门当户对之事。   真真微有扭捏的抿嘴偷笑,“古伯伯夸我是一个好女孩,说我和古大哥很相配。”   “就这些?”浅浅挑眉追问。   真真不满的瞪了眼浅浅,问道:“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而且古伯伯为人十分慈爱,甚是好相处,一点都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仗势欺人。”   浅浅冷冷看向真真,戳着她额训斥:“你烧坏了脑子吗?我们什么时候说过古太医仗势欺人了?他若是这种人,还会开古家医馆吗?他若是这种人,你觉得之前你和古璇青能安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长时间吗?”   真真无辜的捂着额,委屈的说:“你急什么啊!就是一时口快么,我也没想到古伯伯这么好,而且还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我心里高兴么!”   浅浅斜眼看去,“你高兴什么?”   真真扭捏了下,一副待嫁小女儿的娇羞样子说道:“古伯伯说了我们的婚事,还跟古大哥说,他若是真的喜欢我,就赶紧娶我入门。”   浅浅翻了翻白眼,一针见血的问道:“有没有见到郡主?”   真真高昂的心情,一下就像浇了盆凉水似的,失落的说:“没有!而且古大哥说了,我们的婚礼也不会有郡主出席。”   “为什么?”浅浅扬眉,这明显就是古璇青没有摆平郡主的意思,这样先斩后揍的成亲,以后能幸福吗?   毕竟往后,真真成了古家妇,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婆婆,不侍候郡主啊!   “他说郡主在国都,离这里路途太遥远了,来一趟不方便。”真真越说脑袋越低,直至不好意思提起。   浅浅脸色沉了下来,冷笑的问道:“你信了吗?唯一的独子成亲,会因为路途的原因而来不了?而且以古璇青的身份,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该在南阳这样一个小地方举行吧?”   真真缩得倒退一步,结巴的说:“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反正古大哥会安排好,我只要安心的当他的新娘子不就好了吗?”   浅浅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不想想以后的生活吗?古璇青这么偷偷摸摸的娶你,就代表他在国都的亲人都是反对你们在一起的,你觉得将来你们的日子会好过吗?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你以后要融入到他的生活,他的家族当中,若是你不能被他的亲人所喜欢,你以后的日子会十分辛苦的,你确定你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真真怔了下,不解的看着浅浅问:“姐,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浅浅握住真真的手,温声低语:“我就是希望你想清楚一点,女子嫁人就是一场豪赌,若是输了的话,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真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反对我和古大哥在一起吗?为什么?之前你不是也觉得古大哥很好吗?”   浅浅摆手,甚是无奈,有种口水都说干了,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我不是反对,我只是觉得婚事不用这么着急,至少等古璇青把家里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来谈婚论嫁,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偷偷的嫁到古家,郡主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你以后会过得很苦的。”   真真不满的说:“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就算郡主不认又怎么样,你已经嫁给古大哥,我就是他的妻了啊!”   浅浅见真真如此认死理,他也没得什么好说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说道:“算了,随便你怎么样!反正我管不着!”   真真眼眶一红,甚是委屈。   她还以为浅浅会支持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浅浅不单不支持她,还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俩就不要吵了,特别是你,真真!你姐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还小不懂事,你姐说的这些话也有她的考虑。”   姜氏当了人家这么久的媳妇,最是明白不讨婆婆的喜欢,这日子有多么的难熬,比起不得相公喜欢还难熬。   毕竟相公成为男子,不可能天天守在家里,但是婆媳两人却是整日面对面,特别是大家族的婆媳就更是如此。   真真眼泪一落,气急败坏的说:“你们怎么这样,以前也没有说什么的,现在突然来和我说这些!我不小了好么,我只是比姐小一岁而已,为什么姐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真真大声吼完,就冲了回去。   把姜氏和浅浅都吓了一跳,俩人面面相窥。   浅浅犹豫的问:“我刚才说话太凶了?把她逼得太急了吗?”   姜氏摇了摇首,无奈的说:“这孩子也是盼了这么久,以为苦尽甘来了,又被我们这样一说,又质疑了她,她心里压抑着,正难受着呢!”   浅浅烦躁的说:“我是真的觉得现在不适合成婚啊!郡主都不同意这事,古璇青他们一家三口,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郡主的地位最高,就算古璇青和古太医都喜欢真真又如何,真正在后院里面对郡主的还不是真真自己,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能应付得了。”   姜氏同意的说:“是啊!若是换了你,娘也放心一些,你定然有办法应付这些事情的!”   浅浅眉眼闪了闪,没有拆穿姜氏的美好幻想。   郡主看不起的是真真的出身,不论真真怎么做,郡主都不可能会喜欢的,而且照现在看来,浅浅猜测,古璇青连真真的事情都还没敢向郡主说起,不然的话,郡主不会放古璇青回来,古璇青更不可能有机会先斩后奏。   “娘,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晚上我再去和真真聊聊,真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会真对我们生气,因为她心里明白,我们才是真正疼她的家人!”   浅浅莞尔笑说,她也是看得清真真,所以每次在真真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才敢这样指出她的问题。   姜氏拉住浅浅的手说:“不用了,让她今晚一个人静静也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浅浅想了想,觉得让真真冷静思考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好!我去抱朵朵回屋了。”   浅浅挽过穆清的手,两人一起去姚氏屋里,抱起熟睡的朵朵回了屋。   房间里,浅浅好奇的打听。   “清哥哥,你去接真真回来的时候,古家正在干嘛啊?”   穆清微抬了下眼,想说:“就是在一起说话,有说有笑。”   浅浅替朵朵换了块干净的尿布,这才自个儿脱了衣服爬上床,并问道:“那在你看来,古太医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真啊?”   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喜欢真真也是好的,若是古璇青娶了真真能留在这里生活也好,但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穆清想了下,为难的说:“我没有注意!”   事实上,穆清上了古家门,由着下人领着进去了,他看到真真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拧着人就走了。   虽然穆清的性子本是如此,但是落在旁人眼里就显得有些无礼了,好在古璇青和穆清也认识颇长时间,对他的脾性多少知道一二,才没有造成误会。   次日一早,餐桌之上,真真抱着一叠小纸条过来。   坐下便傲娇的对浅浅哼哼,没一会儿就塞了一张纸到浅浅的眼下。   “姐,我很喜欢古大哥,喜欢得不能自已。”   浅浅扬扬眉,看向真真,笑问:“什么意思?”   真真嗔了眼浅浅,拿了另一张纸出来,塞到浅浅面前。   浅浅清脆的声音读道:“我们正在吵架,不能说话!”   浅浅说完率先笑了起来,姜氏和姚氏她们也抿唇偷笑。   “看样子读书还是有好处的,不然你们若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话,这会儿可能只能打哑语了!”姜氏好笑的看着两个闺女,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用过早点,又要赶回西顺村,临走时就担心这两个女儿的情绪,看她们吵了架,却是这样别扭的合好,她心里也就放心了。   “不许笑!”真真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这半大的三个字,显然这些情境,她还都想到了。   见到一桌人都憋住了笑,她才又塞了一张纸给浅浅。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懂!只是我说了又能怎么样?我想过放弃他,但是放弃他的我就像人被掏空了似的,这已知的痛苦,和未知的未来,选择后者!希望姐能明白。”   浅浅扬了扬唇,侧目一笑,看着真真还要塞纸条过来,便说:“好了啦!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作为姐姐我肯定是支持你的!我是怕你不清楚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以后自己后悔,不过作为姐姐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若是能取得郡主的同意再成亲是再好不过的,因为你们这样先斩后奏的行为是一定会触怒到郡主,而郡主不会怪自己的儿子,只会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你的身上。”   真真落寞的抿了抿唇,这才开口说话。   “古大爷定然是没辙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不过他说了,有古伯伯和表叔在,这段婚姻谁也不能否定,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妻。”   浅浅挑了挑眼,颇有兴致的问道:“他的意思是先占着位置吗?”   真真讪笑一声,没有答话。   浅浅又说:“看样子郡主对他逼得蛮紧的。”   真真附和的点点头。   浅浅又想了一会儿,看向真真问:“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非他不嫁啊?”   “嗯!姐你知道的!”真真一脸认真的神色,让浅浅有些动容。   郡主的动作这么大,逼得古璇青走这一步,若是他们家还不同意的话,以后古璇青若是另娶了,以真真这为爱赴汤蹈火的性格,说不定真一时脑子发热,给人做小了。   想到这里,浅浅忽然也觉得十分有必要来一场先斩后奏的婚礼。   “行,你跟古璇青说说,让他注意一下,看什么时候上门提亲,虽然这婚礼不能大肆张扬,但是该过的礼,一样不能落下!”   浅浅想到,郡主的人肯定对古璇青有监视,采买什么都不能大肆来办,但也不能为了避人耳目,太委屈了真真。   “嗯!”真真脸上甜甜一笑,心瞬间就稳了下来。   这件事情,她和古璇青的想法都是,只要说通了浅浅,言家其他的人,都十分的好说话,不会想事情想得这么多这么广。   真真得了好消息,当天就去告诉了古璇青。   古璇青也亲自上门,又和浅浅推心置腹的深淡了一番,看到古璇青这么有想法,又这么努力的在为他和真真的未来而拼搏,浅浅忽然觉得,也许他们的未来是一片锦绣河山也说不定。   言永福回来的这天傍晚,天空下起了一阵阴雨,天空就像言永福的脸色一样,极为阴沉难看。   “叔他们怎么说?”   浅浅开门见山的问道,觉得这事就是言楚书他们在中间搞的乱,问题自然在他们的身上。   言永福不高兴的阴沉着脸,满是失望的说:“能说什么,如玉马上就要嫁给华淼了。”   “噢!”浅浅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是什么时候,我们要去随份礼吗?”   言永福剜了浅浅一眼,低斥:“你还有心情说笑!”   浅浅不甚在意的撇撇唇,这事对她还真没有什么影响。   言永福长吁短叹了一番,问:“你说这事该怎么和你小姑说?”   浅浅兴灾乐祸的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本来小姑和如玉的关系就好,如今俩姑侄变成婆媳关系,也算是美谈啊!”   言永福瞪着大眼斥道:“好了,别胡说了!”   “本来就是!”浅浅嘟了嘟嘴,不高兴的样子。   言永福也不敢多说浅浅什么,毕竟邓氏和希颖什么样子,他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   他为人子,为人兄,受了这种窝囊气也就算了,没道理要女儿也跟着受这份委屈,而且如今女儿也大了,有她自个儿的想法了。   “我这一趟过去,根本就没见到你二叔!”   良久,言永福才落寞的开口,一副颓废的样子。   浅浅不怕刺激到言永福,直说道:“叔还干了一回人做的事,至少还知道怕羞,还会躲起来不见人!”   浅浅还以为,以言楚书他们不要脸的性子,会反过来羞耻言永福一顿,两边没有见面倒也好,至少言永福没有受委屈。   浅浅本来就无意在言永福这里问什么,反正阿大和阿二陪着言永福一起去的,晚一点,她再私下问他们就是了。   “你这孩子……”言永福满是无奈的叹了一句。   浅浅歪了歪嘴,突然想了真真的事情说道:“对了,爹,古璇青回来了,而且应该是过不了几天就会上门提亲了。”   言永福脸色一变,立即喜道:“真的吗?这是好事啊!”   他一直就担心古璇青会拖着真真不办婚事,如今他回来就立即办了这事,他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117、身世之谜   “不过……”浅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直说了出来。   “这场婚礼得低调一些举行,暂时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事了。”   言永福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是好事啊!”   浅浅字斟句酌的说道:“是这样的!呃……古璇青的身份比较特殊,然后他的娘亲如今在国都,到时候大婚的时候肯定也来不了,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就是……”   浅浅还没有说完,言永福就诧异的追问:“古夫人不来?为什么?古大夫成亲也是大事,再远也得来啊!时间来不急,我们婚礼可以晚几个月再举行啊!”   “不是的!”浅浅讪讪的解释说:“是因为古璇青的娘,根本就不知道有真真这么一个人存在。”   “啊?”言永福脸色瞬间就变了。   浅浅又说道:“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古璇青的背景不是这么简单的,他爹是太医,他娘是郡主。”   “郡主?”言永福倒抽口气。   对于言永福来说,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郡主这种皇亲国戚,一生连听说的机会都没有几次。   “对!就是郡主,然后爹也能想到的啦!那些大人物总是高高在上的,也有些门当户对的观念,然后郡主就古璇青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古璇青直说的话,郡主肯定不同意他娶真真的,所以古璇青想在这边先把婚礼办了,郡主事后晓得了,也无可奈何。”浅浅一脸讪笑的解释,目光担忧的盯着言永福脸上的表情。   言永福有些僵硬的说:“那古太医就是郡马爷了?”   浅浅愣了下,她倒没有想过这些,不过也的确是的,便点了点头。   “对,怎么了吗?”   言永福拧着眉,不解的问:“难道这郡马爷就能同意这门婚事吗?还是说连他也要瞒着,就是说古大夫的爹娘都不在场的情况下成亲?这怎么能行!”   浅浅忙解释说:“不是的!古太医是同意这门亲事的,他已经见过真真了,对真真很喜欢,而且没有郡主那种门户之见,他希望古璇青能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共度一生。”   言永福不放心的说:“那真真他们婚后住在哪里?还是说能永远不见这个郡主婆婆,若是见的话,郡主婆婆不认真真,怎么办?”   浅浅叹息道:“回是肯定要回国都的,不过就算郡主不认也不行,走了官媒,官府落了文的,真真就是古璇青名媒正娶的妻子,容不得郡主不认。”   言永福深凝了下,说:“浅浅,你娘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是看到了,我娘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就能让你娘的日子过得这么不顺遂。难道你们就不想想郡主是什么身份,多大的权利啊!以后若是想让真真过得不好,不是手一抬的事情吗?”   浅浅也清楚这道理,但是真真认死理,她也没有办法啊!   “这事我也和真真分析过了,她执意就是喜欢古璇青,非他不嫁,我也是没有办法,再说,我也多重想法,真真这么喜欢古璇青,以后干什么傻事都不一定,还不如先把这正妻的位置占着,爹,你说是吗?”   言永福怔了怔,沉默了许长时间,这才问道:“你能不能把古大夫请过来,我有话想和他单独聊聊。”   “好!”浅浅一口应下。   古璇青连她都能说服,更何况是言永福。   “在见古大夫之前,我要先和真真谈谈,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意思。”言永福面目凝重。   浅浅看他的样子,觉得他可能不太喜欢这门亲事,毕竟这高枝攀上了天,言永福哪里敢把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家。   以后女儿受了委屈,言永福都没有办法帮忙出面说上一二句,他心里肯定是极慌的。   毕竟不像言楚书,是一个卖女为荣的父亲,言永福考虑的还是儿女的幸福。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浅浅几人,才会对言永福这么尊重。即使他有些决定,这些做儿女的不喜欢,但也不会去说什么。   浅浅把真真叫来了,并没有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反正要说什么,浅浅也都清楚,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逗逗朵朵玩。   卧室里,穆清抱着朵朵一本正经的念着什么,浅浅走近一听,正是当初要了乔三公性命的羊皮纸上的内容。   “你跟朵朵说这些做什么?”   穆清抬眼,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故事好听,就告诉朵朵。”   浅浅笑吟吟的嗔了一句,“呆子!我们朵朵是女儿,不用听这些打打杀杀的战事,要听也该听小红帽、白雪公主、美人鱼这样的故事。”   穆清狐疑的看着浅浅问:“你怎么没说给我听过!”   浅浅抬手,不轻不重的在穆清的脑上额了一下,娇斥说:“都说了是小女孩听的,我告诉你干嘛?”   穆清略显无辜的看着浅浅,“你明明什么都跟我说的。”   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之前为了让穆清更快的成长,又加上穆清学习能力强,她的确把她懂的知道都倾囊相授了。   “女儿给我!”浅浅伸手抱过朵朵。   “讷,故事我只说一遍,你记得就记得啊!以后等女儿三岁左右,能听懂故事的时候,你就能够说这些哄她了。”   “好!”穆清双眸熠熠的看着浅浅。   “我就说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好了,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祈祷……”   “……从此,王子和白雪公主将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浅浅看穆清听得认真,脸上的笑容不免更加深显,戳了戳他的额问:“呆子,这么多,你记得住吗?”   穆清歪着脑袋点了点头问:“小矮人为什么这么矮?”   浅浅拢了下眉眼,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沉思过,也没有考虑过。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一种病,会让人长不高!”   穆清感兴趣的问:“什么病?”   “侏儒症。”浅浅说完,又甩甩脑说:“不对不对!好好美丽的一个故事,你注意的重点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啊!你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好不好。”   穆清无辜的说:“我好奇么!”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那你是没听拇指姑娘的故事,到时候不是更好奇吗?拇指姑娘只有拇指这么大。”   穆清恍然问:“也是得侏儒症吗?”   浅浅白了穆清一眼,娇斥说:“和你说这些故事可真是没趣,听起来就没有一点梦幻幸福的感觉了。”   至少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侏儒症的问题。   “算了,我觉得你不适合给女儿讲故事,以后这事还是我来好了!”她好担心,穆清讲到一半,开始和女儿说起故事主人翁的病痛。   穆清歪了歪眼,看了眼朵朵说:“我教她武功。”   浅浅白了眼说:“姑娘家不用学什么武功,快快乐乐长大就好,等以后有了儿子,你再教他武功好了。”   浅浅自小就是各种训练中长大的,她虽然清楚女孩子懂点武功能自保是极好的,但是她小时候受过的苦,不想女儿再经历一遍。她自认有能力保护得了女儿,只想女儿快乐幸福的长大就好,至于以后要学什么,就由女儿自个儿决定,最主要的是她能在满是爱的环境中成长就够了。   穆清低垂脸,逗着朵朵,小声说道:“不会有儿子了!”   浅浅愣了下,不解的问:“为什么?”   穆清低落的说:“我不想生了。”   浅浅轻斥一句,“神经,又不是要你生,是我生!我都没意见了。”   穆清抬起心疼的眸子,苦涩的说:“就是你生,我才不想生了!看到你那么痛,比剜我的肉还痛一些!”   浅浅喉间一哽,笑中带泪的斥道:“笨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穆清闷闷的抿了下唇,不再说话。   浅浅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做的这种决定,怎么事先没和我商量一下?”   穆清快速抬眼望了下浅浅,又低垂眼说:“就是生朵朵那天啊!”   浅浅回想一下,低声笑了起来。   穆清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却明显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避孕,不然的话,不会每次她撩拨一下,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如此一想,浅浅就没有压力了,便是穆清这种想法,还是要打消的。   “清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朵朵好脆弱娇小?”   话题突然变了,穆清也没有什么感觉,顺着浅浅的话说:“嗯!”   穆清拧着眉,盯着浅浅怀中的朵朵,他每次抱着朵朵,都要好小心翼翼的,就好似力气稍微大一些,就会捏疼了朵朵似的。   “就是咯!朵朵这么娇小,难道我们不该不多一个弟弟来保护她吗?”   穆清皱眉否定说:“不用,我能保护她!”   浅浅嘟了嘟嘴,不高兴的说:“可是清哥哥要保护的人不是我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直白的说:“以我的能力,保护你们母女两人没问题。”   浅浅故意刁难的问道:“我和朵朵两人同时掉到湖里,一个在东湖,一个在西湖,你只能赶去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穆清一双俊眉死死的纠结起来,看了看浅浅又看了看朵朵,几番挣扎下,苦着脸问:“真的只能救一个吗?”   “对!时间上你只能救一个,你说你救我,还是救朵朵?”浅浅继续逼问。   穆清想了想,一脸不舍的说:“我救你!”   浅浅想笑,但目光触到穆清眼泛晶莹的眸子,立即敛了笑容,安抚说:“别伤心啦!我又不是说真的!我就是告诉你,有些情况下,我不能同时保护我们母女,所以我们家还得有一个小男子汉,你保护我,他就保护朵朵。”   穆清沉思了下,恍然大悟的说:“好像是这样的!”   浅浅得意的扬了扬嘴说:“这当然啦!我什么时候说错过了,是吧?”   穆清捏着下巴,一脸凝重的说:“那等儿子出生了,我就要立即教他武功,一定要他尽快学好本事才行!”   浅浅嘴角一抽,紧了紧怀中的朵朵,低语:“朵朵阿!娘为了你,可是卖了没影的儿子,你以后可得拿出长姐的风范,多疼疼小弟啊!”   儿子还没出生,浅浅已经能预见儿子未来的悲惨日子了,真是为难了即将投生到他们家的儿子。   晚膳时分,浅浅左右望了眼,不见言永福的身影,且见真真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显然是狠哭过了。   “爹骂你了吗?他人去哪了?”   真真瘪着嘴摇着小脑袋说:“爹没骂我,就是说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他帮不到什么忙,他心里很难过!”   浅浅讪笑说:“对啊!别说爹帮不上忙,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你以后日子的好坏,都得你自己去经营。”   “嗯!我清楚!”真真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湿润。   浅浅拍了拍真真的肩说:“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好日子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我相信你行的!”   真真抬起红肿的眼,满是希冀的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浅浅抬指在真真脸上划了一下,笑笑问道:“你还没说爹去了哪里,怎么没出来用晚膳。”   二郎他们这会儿正好回来,听了话好奇的问:“爹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真真撇了撇嘴说:“爹去西顺村了。”   二郎和浅浅对视一眼,脸色同时淡了几分,没再说什么。   饭桌上,二郎突然问起。   “对了,爹不是去了华家吗?华家怎么说,什么时候把小姑接走啊?最好把奶一起接过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你想太多了,华淼就要娶如玉了,华家根本就没想过再接小姑回去,在华府的眼里,小姑就是被休弃的人,哪里还有再接回去的道理。”   二郎眉宇紧皱,突然低语说道:“如玉怎么能这样做?”   浅浅扬高了眉,觉得二郎这口气不对,便打听说:“不然你觉得如玉该怎么做,或者你觉得如玉是什么样的人?”   二郎抬眼见浅浅脸色不对,对见真真和蓝冉莹都好奇的望着他。   他讪笑一声,解释说:“不是,就是以前小时候觉得她挺乖,挺善良的!”   浅浅白了眼二郎说:“这种女人就是绿茶婊,长得清纯脱俗,装得楚楚可怜,其实最善于心计,野心比谁都大。”   二郎微歪了下脑袋,尴尬的说:“以前没有看出来,觉得人还挺好的!”   二郎以前还一直觉得有这样的堂妹,是一件挺体面的事情,毕竟旁人说起如玉,都是赞扬的,而如玉又和他们的关系甚好。   其实在浅浅来之前,如玉和谁的关系都好,至少明面上没有撕破过脸,只是后来浅浅不吃她那一套。   真真鄙视的看着二郎问:“二哥,你瞎了吗?你忘了当初如玉还想抢姐夫吗?你竟然还信她是一个好女子。”   二郎尴尬一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浅浅下巴微抬,对二郎教训说:“反正说得再多,你也不能完全了解女人,你只要清楚,除了我们自家的女人,你就不要信其他人就好!而且你娶二嫂之前,我们家就答应了二嫂,不许你纳妾,你只要不看其他的女人,就不会出错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二郎埋怨的瞪了眼浅浅。   蓝冉莹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眼,一张脸深深的埋入怀中。   浅浅语重心长的对蓝冉莹说:“二嫂,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看二哥这样子,明显就知道大脑容量不多,才会被如玉那样的女子蒙了眼。现在客似云来的生意越来越好,指不定就有小姑娘倒贴上来,你得看紧些。”   妻妾多了,家就乱!   浅浅不可能一直去盯着二郎,哪有妹妹天天盯着哥哥房事的,所以她就提前给蓝冉莹打一个预防针。   蓝冉莹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要在他们夫妻眼皮底下动下手脚,还真就得这种白莲花般的女子才能得手。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看了二郎一眼,对浅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二郎一脸苦笑的侧目问蓝冉莹,“怎么你也跟着他们胡闹啊!”   蓝冉莹抿嘴微微一笑,未再多说什么。   饭后,浅浅问了真真,言永福是约了穆清什么时候来。   真真回答说:“爹说等处理好小姑和奶的事情,过两天再说!”   浅浅睁了睁眼,心中微嘲。   对邓氏和希颖的事情哪里需要处理,明显就是去告知,然后承受她们的怒火,等过两天事情淡了,他得空了再来了解真真这边的事情。   浅浅现在对邓氏和希颖就是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也没有追到西顺村去问清楚,倒是次日禾妹提着你一篮子鸡蛋过来了。   “浅浅。”   浅浅不解的问:“你干嘛啊?”   禾妹扬了扬手中篮子说:“家里存了好多鸡蛋,我娘让我拿到镇上来卖啊!”   浅浅不解的问:“就你一个人来的吗?你爹怎么没来啊?”   禾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而且就快要出嫁了,应该不会让她上街来卖这鸡蛋才是。   禾妹笑吟吟的上前,附耳说:“其实是我娘特意打发我来的,就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浅浅眉眼一颤,凉声道:“是我奶和我姑又生了什么幺蛾子吗?”   “不是!你奶和你姑那事,都说臭了的,现在你姑天天在家里骂,村里谁经过不会听到,都没人乐意说了!”禾妹一脸嫌弃的口吻说道。   浅浅不解的问:“那是要说什么?”   禾妹小声嘀咕说:“是我娘见到有人来村里打听穆清大哥的事情,而且对方长得一表人才,穿着体面,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我娘觉得奇怪,就让我来告诉你!”   “一表人才的贵公子?”浅浅皱紧了眉,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季如风,只是季如风打听穆清做什么?   “对啊!”禾妹重重的点点头说:“讷,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去卖鸡蛋了啊!”   浅浅忙拦下说:“别了,这鸡蛋就卖给我好了,反正我现在刚出月子,天天都要吃鸡蛋补一补。”   禾妹惊讶的瞪大了眼,一脸羡慕的说:“哇,浅浅你真幸福,都出了月子,竟然还能天天吃鸡蛋。”   浅浅讪笑一声,没有多解释。   “姚姨,你帮忙把鸡蛋拿到厨房里去。”   浅浅把整个篮子都给了姚氏,拉着禾妹往书房里走,并问道:“那人你见过了吗?你认出他来吗?”   禾妹摇摇小脑袋说:“没有啊!我天天在家里绣嫁妆,哪里有时间出门啊!不过娘看到了,怎么了吗?”   浅浅轻吟了一声,说:“我一会儿和你一起回去,顺便让你娘认认人。”   禾妹狐疑的跟着浅浅到了书房,看她拿到宣纸准备作画,当即惊讶的捂嘴叫出来说:“啊?你竟然还会画画啊?”   浅浅莞尔笑说:“自己瞎琢磨的。”   她画画用的是碳笔,在这里画这种素描简笔画,真像是她自己琢磨出来似的。   浅浅的画风干净简洁,使人眼前一亮。   禾妹凑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并说:“这男的长得可真俊。”   浅浅快速画好,将纸收起,拉着禾妹又匆匆出门,临走时不忘告诉姚氏她的去处。   穆清今天正好去田里了,因此也没有跟着她,浅浅就临时把田鸿升拉过来当了马夫。   三人一路到了西顺村,浅浅给了禾妹鸡蛋的钱,就回了家。   家里一片静悄悄的,难道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听到希颖的谩骂声。   “咦,怎么突然回来了?”姜氏最先看到浅浅,好奇的上前。   跟在姜氏身边的人,正是张大婶。   浅浅自怀里拿出画相,说道:“我有事要问张婶。”   “张婶,你看看,是不是这人?”   张大婶接过画相,认真的看了看,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挺像的。”   浅浅一脸凝重的问:“你确定吗?”   张大婶又看了几眼,这才坚定的说:“没错!就是他。”   浅浅抿紧了唇,将画相收了起来,一脸凝重的神色。   姜氏担忧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浅浅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   竟然真的是季如风,她当时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位贵公子可能是季如风,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季如风的时候,也是这样形容他的。   只是季如风查穆清做什么?   “张婶,他当时问了你什么?”   张大婶侧目想了下说:“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说他听人讲我们村里有一个狼养大的孩子,问是不是有这件事情,还问我们这孩子身子有没有什么特征。我当时觉得奇怪,也没有告诉他什么,不过我想别人应该告诉他了,他肯定问过村长了。”   张大婶答了几句,就匆忙走了,她当时正好有事,但走时,看到他往前走,走的正是村长家的方向。   “噢!”浅浅应了一声,其实穆清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不过浅浅清楚的记得,她帮穆清洗脚时看到过,他脚底有七颗痣。俗话说脚踏七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而且这七颗痣是按照北斗星状排列,当时浅浅还笑着打趣过穆清是紫微帝君下凡。   难道季如风要找的是这个吗?   可是浅浅本就不信迷信,这种江湖传闻,更加就没有当真过,当时和穆清也不过是夫妻俩打趣说的情话。   夫妻俩在一起这么长了,彼此身体哪里没见过啊!穆清身上除了上次救阿大留了一道疤印,他自个儿打猎这么多年,受过一些小伤,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淡化了,更加提是疤印胎记这些。   “穆清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吗?这人不会是穆清的亲戚吧?啊!对了对了,肯定就是,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穆清的消息,回来认亲的,现在这样一说,我觉得他们长得有点相似呢!”张大婶激动的拍拍手,一副猜到了结局的兴奋感。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张婶你想太多了,你们穆清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胎记,照你的说法,他要找的,明明就是一个身上有胎记的人。”   张大婶有些失望的说:“啊!没有胎记吗?真是可惜,本来我还以为穆清能找到亲人了,而且看那人的穿着非富即贵啊!”   浅浅失笑说:“张婶你想太多了啦!”   姜氏附和说:“就是么!这么有钱的人家,生了一个儿子还不宝贝起来啊!怎么可能丢到狼窝里,明显就是要杀死这个孩子啊!”   浅浅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姜氏,心里却发不安。   张大婶想了想说:“你这样说也是噢!”   姜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侧目看向浅浅,就见她一副神游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说:“你怎么了?还在想这事啊?”   浅浅忙笑说:“没有!对了,奶和姑怎么样了?”   姜氏叹息一声说:“你奶还好,现在说话不利索了,自己说话也费力,就不怎么说话,只是你姑,哎!折腾一天,你来之前刚躺下。”   张婶子满脸嫌弃的插话说:“你奶哪里是不说话啊!就是说不了话,也是鼓足了劲在折腾,那眼神可是吓死人了,至于你姑,就别提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浅浅回望了屋里一眼,心里惦记着季如风这事,也没有闲情坐下来聊邓氏她们的问题。   “嗯!娘辛苦你了,我这里也有事,就先回去了,不然清哥哥回来了,又找不到我了。”   姜氏根本就没多想有人打听狼孩子的事情,倒是显得一派轻松。   浅浅出了家门,叫上田鸿升一起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正在屋里乘凉,看到浅浅,诧异的笑问:“什么风,把你刮来了,怎么不见穆清这小子?”   浅浅笑吟吟的迎上去说:“刚才回来,听张婶说有人打听清哥哥的事情,我就过来问问了,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村长愣了下,大笑说:“哈哈,原来是这事啊!是有一个年青人来找听穆清的事情,不过应该和穆清没有关系,那人是找幼年失散的亲人。”   浅浅扬眉问:“那有没有说,有什么特征?”   村长皱眉说:“这倒没有,他只问了我穆清有什么特征,我记得我把穆清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十来岁了,当时就是我帮他洗澡换的衣服,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特征。”   浅浅抿唇敷衍的说:“原来不是找清哥哥啊!我还以为清哥哥有家人找了过来,还在为他高兴呢!”   村长可惜的说:“就是么!我也是这样想的!”   浅浅微垂眼帘,虽然不清楚季如风找的是不是穆清,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季如风第一次看到穆清时,也是有些奇怪的。   难道说,季如风这次回来,并不是单纯的陪着古璇青回来娶亲?   这事,不知道古璇青是否知清。   出了村长家里,田鸿升一脸好奇的追问:“浅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浅浅摇了摇首,说:“没事,我们回去。”   田鸿升噘起了嘴,不高兴的哼哼,“什么嘛,告诉我了,说不定我又能帮你找证据啊!”   浅浅没心情和田鸿升斗嘴,只想快点回去,把事情和了解清楚。   到了家里,穆清还没有回来,浅浅就去找了真真,把这事仔细和真真说了一遍。   真真初听,喜上眉梢的说:“这是好事啊!如果姐夫和表叔是亲戚,那和古大哥也是亲戚了啊!那我们一家绕来绕去,不都是亲戚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季如风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而且他和我们也是认识的,如果想清楚清哥哥的事情,直接问我们不就是了吗?但是他绕这么大一个围子去问村里的做什么?”   季如风显然没想到村里人这么快会把事情告诉浅浅,又或者说,他也没有想到,浅浅一下就能猜中是他。   真真怔了下,不解的说:“对噢!他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们,还有,姐夫身上有什么胎记吗?”   浅浅摇了摇首说:“没有!”   面对唯一的妹妹,浅浅并不是有心欺瞒,而是这事,她不管季如风是不是找穆清,她都不希望穆清有这么一门亲戚。   不说当年丢弃穆清是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就说如今,季如风的身份不俗,他的亲人,又有几家是穷的,再说,穷亲戚也轮不到季如风亲自来寻人了。   浅浅就想过他们现在这种简单的小日子,不愁吃穿。而且最重要的是穆清本人也没有意愿找回亲人。   如果不是的话,浅浅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真真了解的说:“就是说找错了人呗,那现在要告诉表叔吗?”   浅浅摇了摇首说:“不,这事你先去探探古璇青的口风,看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啊?为什么?”真真不解的瞪大了眼。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你傻了啊!这种事情,古璇青若是事先一句也没有告诉你,而他本身又知情,就是对你不老实,肯定要问清楚的啊!”   真真嘴角抽了抽,其实她觉得这点不重要,反正古璇青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的,只要古璇青告诉了她最重要的事情,让她清楚,他是打算和她走完一生,这点就够了。   其他的事情,真真也不愿意想这么多,有一个男人帮她撑着,她何苦还为难自己。   不过浅浅说的话,她也会听,而且不听也不行,看浅浅这架式,是一定要打听清楚的。   当晚,真真就跑了一趟古家医馆,借着问题目的借口去了,回来是被古璇青送回来的。   浅浅一直在大厅里等着真真,古璇青送她回来时,三人就撞了面,真真见到浅浅就摇了摇首。   浅浅心里也就清楚了答案,当下也就没有瞒着古璇青,把这事情说了一下。   古璇青失笑的说:“我就觉得真真晚上跑过来问功课有些奇怪,原来是为了这事!”   不是心里觉得怪异,他也不会把真真送到屋里面,平时到了门口就回去了。   浅浅诧异的问:“怎么?你知道?”   浅浅话音落下,不解的看向真真,大意是用眼神在责怪她,是怎么办的事。   真真一脸无辜,她刚才套话时,古璇青真的一点表示也没有嘛!   古璇青失笑的说:“你误会了,这事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我是说晚上真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几个问题,原来是为了这事。”   浅浅这才微露笑容,又一副不解的问:“你没听季如风说他是来找人的吗?”   古璇青想了想说:“没说过这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亲人不见了啊!他若是丢失了哪个亲人,该是整个魏国上下都清楚的事情才对!”   浅浅抿了抿唇,再次从古璇青嘴里感受到了季如风强硬的背景。   “那他就是对穆清好奇咯?不过好奇归好奇,为什么要打听穆清身上有没有胎记这些东西啊?”浅浅就是这点想不通。   听说穆清是狼养大的孩子,可能大多数人都会好奇一下,但是却不会像季如风这样,打听得这么细致,明显是带有目标性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古璇青也是一头雾水。   浅浅抿了抿唇,就在这时候,忙碌了一天的穆清才赶回来。   浅浅忙迎了上去,说道:“辛苦了,我去厨房里拿吃的过来,你先去净手。”   古璇青盯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穆清,眼神忽然一亮,说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了。”   浅浅猛的回眸,快速问道:“为什么?”   古璇青两步上前,左右再次打看了穆清几眼说:“他长得像一个人,而且十分的像!”   “谁?”浅浅皱眉,感觉这就是关键。   古璇青极肯定的说:“是肃亲王!”   “之前我也没多想,这次参加宫宴,我与肃亲王远远的见了一面,当时就觉得肃亲王看起来十分眼熟,现在想来,忽然就明白了这份熟悉的感觉自何而来!”   浅浅脸色微变,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肃亲王,是不是原被封为太子,又废太子却安然无恙,还当了这么多年亲王的肃亲王?”   浅浅会清楚肃亲王的事情,也只怪她看多了这些野史。   而据浅浅的了解,历任太子被废,都没有一个好结果,然后这位肃亲王却不一样,潇洒的当了这么多年的亲王,连皇上都换了两任了,他还是活得安安稳稳。   “对!当今圣上都要叫他一声皇伯伯!”古璇青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清说道。   穆清面无表情,对他们的谈论也不甚在意,见他们说得高兴,也不插话,而是和一边的真真说道:“你去把朵朵抱来。”   真真瞟了眼这姐夫,心里感觉怪怪的,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皇室之后吧?平时看起来笨笨的,什么都听她姐姐的话。   浅浅脸色极难看的沉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要告诉我,肃亲王府正好丢失了一个小世子啊!”   “这倒没有!”古璇青一口否认。   浅浅当即松了口气说:“真是的,都没有丢失,怎么就跟穆清有关系,白白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古璇青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二十多年前,世子妃生下小世子后,小世子突然夭折了,算起来年纪倒是和穆清相差不了多少。”   浅浅刚松懈下的心情,又猛然提了起来,冷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古璇青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把我清楚的告诉你啊!而且二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啊!”   浅浅眉眼一颤一颤的否定说:“不可能,不可能,你少唬我了!都说了小世子已经死了,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凭什么长得像一点就要被季如风调查。”   古璇青摸摸鼻子说:“我虽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时肃亲王震怒了,府里所有的姨娘都被处死了,一个都没有留下,就是不知道这两者是不是有关系!”   浅浅睨视着古璇青,如此聊天,她有种老血都喷出来了的憋屈感觉。 ☆、118、遇上刺杀   “你就不能把所有的话,一次性说完吗?一定要这样吞吞吐吐?”浅浅睨视着古璇青,用眼神狠狠的剜了他几眼。   古璇青尴尬的偏了下视线,摸摸鼻子无辜的说:“我也是就想起什么就说什么,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事了!毕竟肃王府的事情,哪里是这么好打听的!”   再说他之前也不至于无聊到去打听肃亲王府的事情,被他娘知道了,不打折他的腿才怪!   国都嚣张不可一世的人多了,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如无须要,一般情况下,不会与肃亲王府为难。   肃亲王不单是前任太子,而且还是当今皇上的大伯,手中的势力连皇上都忌惮,毕竟是当过太子的人,当年的太子党可是一般追随着他。   不过肃亲王势力虽然大,但不管事多年,当年跟随太子的人都由明转暗,皇上也拿肃亲王府的人没有办法。   如今肃亲王府人才凋零,孙辈就一个庶长子,但时至今日肃亲王都没有请皇帝赐封,上玉牒。   显然在肃亲王眼里,这位庶长子并不是肃亲王府的正统,但是世子深居简出,世子妃身体羸弱,这么多年下来,两人都未再产有一子。   也不知道肃亲王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做主替世子纳妃,若说是有了庶长子这根苗,但是肃亲王的做法,又不像将他视为接班人。   古璇青看浅浅神神叨叨的样子,犹豫的说:“不如直接找如风问清楚如了?相信他也十分好奇。”   浅浅白了眼古璇青,没好气的说:“他若是想说,不是见到我们的时候就该直接问了吗?”   古璇青拧眉沉思说:“这倒也是,他在我这边也打听了许多你们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只字未提你们是相识的,我最初还以为他真的是关心我的婚事!”   浅浅面色凝重的问:“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不能告诉我吗?”   古璇青犹豫了一下说:“他是皇上的胞弟,十三王爷被封为逍遥王,这些年也不见他上早朝管过国家大事,但是他甚得皇上的恩宠。”   浅浅听到季如风身份,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心里也有一种果断的念头。   古璇青话音落下,真真抱着朵朵过来,诧异的叫了出来,“什么,表叔也是王爷?”   浅浅白了她一眼,想上前抱过朵朵,穆清却是更快一步,浅浅这才想起什么,诧异的望着穆清。   “清哥哥,我们刚才讨论的可能是你的身世,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穆清抬起清澈的俊眸,不解的问:“有什么可好奇的吗?”   “说不定就是你的亲人,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找回来吗?”浅浅抿了抿嘴,心里也是十分担忧的,若是穆清一点也不想认就好办了,不管事实如何,打死不认就对了。   穆清举了举朵朵,看着浅浅,一脸认真的说:“我不是有你们了么?”   自小对亲人就没有什么概念,若不是被村长带回来,他还以为自个儿是一匹狼,只是长得有些不一样而已。   后来一个人生活,对家人亲情都没有产生过渴望,直到有了浅浅,他才慢慢懂了人的感情,有了朵朵这才明白什么叫亲情。   浅浅眼底荡漾着暖暖的笑意,上前两步接过朵朵抱入怀中,低声说道:“你先去吃饭。”   穆清看了眼,走向偏厅。   浅浅目光一直落在穆清的背影上,直到耳边响起古璇青的声音。   “他还真是奇怪,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感触也没有。”   将心比心,古璇青自认没有这份淡定。   浅浅回眸一笑,又接着问道:“季如风不是逍遥王的本名吧?我记得我们魏国国姓是姓君。”   古璇青轻轻一笑,打趣的说:“我发现你了解的事情蛮多的,如风本名叫君紫胤,季如风只是他在外行走时用的名字,他的母妃姓季。”   浅浅扯了扯嘴,道:“原来这是所谓的艺名。”   古璇青哭笑不得的看着浅浅,低笑说:“你怎么能把逍遥王和戏子扯到一些,若是让人听到了,该被惩罚了。”   古璇青这还算说得好听些的,有艺名的除了戏子还有妓子,他们大多不会选择用自个儿的本名,毕竟被人卖了,买家都会嫌他们原本的名字不够好听,不能一炮而红。   真真嘟了嘟嘴感叹说:“突然发现这王爷竟然也是遍地都是的生物,以前听都听不到的人物,现在一听就是几个,而且还有一个亲眼见到的,皇上的亲弟弟,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古璇青睨视着真真,似笑非笑的说:“你以后嫁给我了,要见的人更多了!不过我前两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到底上没上心啊?”   真真眼神一躲,有些慌的说:“我知道了啦!我会过去的。”   浅浅看两人不对,遂问道:“什么事?”   古璇青挑了挑眉眼,问道:“你还没跟家里人说吗?”   真真尴尬的扯了扯唇,一脸无辜的望着浅浅和古璇青。   古璇青剜了真真一眼,亲自向浅浅解释说:“这次我回来还带了一位教养嬷嬷过来,主要是为了真真以后能过得自在一些,少被人挑错,而且我们大婚之后就会回国都了。”   浅浅脸色一变,紧张的说:“婚后就回去吗?”   这事真真没有说起,浅浅也是知道他们一定会有回去的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古璇青又瞪了一眼真真,这才说道:“本来早就该告诉你们了,但是真真说这事她来和你们说,我就一直没有提,哪里知道她忘记了。”   古璇青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的重。   真真这哪里是忘记了,明显就是看家里人并不看好这段婚事,她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说出来。   “这我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吗?呵呵……”真真一阵傻笑,心虚的后退两步。   浅浅侧目瞥了眼真真,一本正经的训斥:“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就跟着教养嬷嬷好好学习,务求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自己打造得更完美一些。”   真真一直没敢跟家里人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楚家里人的想法。   毕竟她为了嫁给古璇青要改变太多了,读书识字这些不说,各方面的修养都要提升,虽然这一切都是对自个儿有益处的,但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时,家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的。   “嗯!我会的!”真真一脸笃定的保证。   其实这事,她也打算这两天就会坦白说清楚了,既然前路都已经定好了,她就没有什么道理退缩。   古璇青看了眼真真,也不等她私下去说,就直接和浅浅商量。   “我的意思是让真真婚前这段时间先住在我们家,毕竟有些事情得事先习惯一些,我们那边虽然不如国都规矩多,但大规矩还是有的,让真真早些熟悉起来也好一些,你觉得如何?”   浅浅看了一眼真真,说道:“古太医怎么说,真真现在就住到你家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古璇青不甚在意的说:“你太过小心了,没事的!在国都多的是这种事情,各府之间总会攀些亲戚,借住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来,更何况等过几日,提亲的物品都准备好了,我们先过了文定,真真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她再住在我家里,也没有谁敢说一句闲话。”   浅浅观古璇青做事,也知道他是一个实大体的人,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又想着这些规矩,真真肯定是要学的,早学比晚学好。   更何况现在在这边学,错了也没有人会笑话她,跌倒了站起来多学几次就好了,不像在国都,那边的人可就不会这么大度了。   “也好,你们拿主意!”浅浅略一想,就同意了。   古璇青感激的说:“就谢谢了,言伯父和言伯母那里我还要亲自去说一次吗?”   浅浅摇摇首说:“不用了,我会跟我爹娘解释的,只是舍妹顽劣,你们既然决定了以后的日子携手共度,就还请你多花些心思,耐心一点。”   古璇青望了眼真真,邪笑一声道:“放心,我对真真耐心十足。”   “这就好!”浅浅满意的笑笑。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多了,至于刚才问你的事情,你就还是当做不知道好了,你若是有渠道,就帮我打听一下,肃亲王府早逝的小世子有没有什么特征?”   古璇青微睁了下眼眸,不敢置信的说:“穆清不会真是?”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一声,骂道:“瞎想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不过就是看季如风这样,早做决定而已,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古璇青略微沉思了下,说道:“皇上和肃亲王府表面虽然没有什么,但是一个正常的人都该想得到,身为皇上,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劲敌的存在,更何况当朝一些老臣还一直觉得肃亲王才是正统,而逍遥王又是皇上的亲胞弟,所以你该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我觉得逍遥王就算要找人,也不可能是为了肃亲王府,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噢?”   浅浅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古璇青,说道:“谢谢!”   这些,她隐约都猜到了一些,但是古璇青告诉她后,就让她更加明了,而且也更肯定了自个儿的想法。   送走了古璇青,浅浅一家三口回了屋。   将早已睡熟的朵朵先安置在了床上,浅浅这才拉着穆清到了一边,拿出笔墨,画了皇上与肃亲王府之间的关系。   浅浅点了点肃亲王下面的一个问号,侧目问穆清。   “你觉得你可能是肃亲王府的后人吗?”   穆清不解的看着浅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算计这些,直白的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浅浅无力的叹息一声说:“我也希望没有关系,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和你可能脱不了关系。”   季如风都找到这里来了,肯定是有些原因才会寻过来的,这么一个逍遥王,总不至于因为看到穆清长得像肃亲王,就引起了他的关注吧!   而且,现在回想起季如风第一次见到穆清的样子,显然穆清的长相和肃亲王相似度是极高的。   若是照这说法说得通的话,穆清就可能是肃亲王的亲孙,当年那个夭折的小世子。   “那又如何?”穆清淡淡一声反问。   浅浅拉着穆清的手,一脸认真的问道:“你是真的不想了解你的身世吗?肃亲王府可能有你的亲人?”   穆清反问一句,“你呢?”   浅浅微垂眼帘,抿了抿唇说:“我并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这意味着麻烦很多,而且你若真是小世子的话,当初你怎么会被抛弃,而肃亲王府又怎么会说你夭折,这中间牵连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穆清无所谓的说:“既然你不喜欢,还说这么多干嘛?”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没错!我是不喜欢,但是我不能剥夺了你的权利,有些事情你有权知道的,而且若是属于你的东西,该你得到的,你有权拿回来的。”   穆清面无表情的说:“我无所谓。”   浅浅目光略喜的问:“真的吗?”   “真的!”穆清顺手抽过浅浅画了关系图的纸,几下撕得粉碎。   “好晚了,我们睡吧!”   穆清拉着浅浅起身,俩人一起躺到床上。   在床上,浅浅仍然不放心的叮嘱说:“那你知道你身上哪里有胎记吗?”   穆清望了眼浅浅说:“我没有胎记。”   浅浅眼神往下一瞄说:“你的脚啊!”   穆清理直气壮的说:“那是痣!你之前说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拉着穆清商量说:“好,那你答应我,以后除非我说了,不然不管是谁,你也不能让他看到你的脚底板,行不行?”   穆清不解的问:“我没事让人看我的脚做什么?”   浅浅轻轻往穆清的胸上捶了一下说:“你答应我就是了嘛!”   “好!”穆清满口应下。   他觉得根本就不会有人会这么无聊,就算有这么无聊的人,他也不会同意的。   穆清身世这事,浅浅他们不提,季如风也没找来,就像这么过去了似的,一连几天下来,都是风平浪静的,浅浅也特意让张婶留意了,村里也再没有出现人来打听穆清的事情。   这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似的,又或者是他们打听过了,穆清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浅浅很希望答案是后者。   古璇青上门来提亲的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好日子。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过来,但是该来的人也是一个不少的来人,就连古太医和季如风也来了的,请的是官媒。   言永福和姜氏是早就得了真真的消息,这日一早就起来换了崭新的衣服,家里昨天就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由于两家私下早就说好了的,官媒过来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事情很快就办好了,官媒说定了婚事就先走了。   古太医这是怎么一次上言家的门,又是这么大的事情,言家自然把他留下来用膳了,就连二郎和蓝冉莹今儿也没有去客似云来。   “本来该是大肆操办的,结果累得你们也偷偷摸摸,我这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不过你们二老保证,以后真真过门了,我们璇青定然不会辜负她的,不然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古太医第一次见面,但是看他说话做事,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十分平易近人的长辈。   言永福对古家的事情,现在已经十分清楚的,明白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哪里还敢拿乔说什么。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我们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女儿也是掌心的宝,一直疼惜着长大,若是嫁过去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就烦请你多担待了。”   古太医赶紧说:“那是那是!你们家真真性格活泼可爱,我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相信她以后和璇青定能和和满满。”   言永福搓着手说:“但愿但愿。”   他一向担忧四个孩子的婚事,如今连最小的女儿今日也定下了亲,虽然对方是高门大院,但是观其父子两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他心里多少也宽慰一些。   两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用膳,倒也是十分和睦。   只是古家父子对季如风的态度十分的可疑,就连一向粗神经的言永福都看了出来,好奇的多打探了几眼。   季如风侧目,笑容微醺的问道:“怎么了吗?”   进屋时,古璇青就介绍了古太医和季如风的身份。   这会儿言永福尴尬的笑说:“没什么,就是没见过这么俊的人,没想到璇青的表叔这么年纪。”   季如风莞尔一笑,“我这算不得什么,想想当年肃亲王才是真正的美男子,说来和你这女婿长得有些相似的。”   浅浅本侧目和真真在说话,听到这句话,手中握着的筷子一紧,下意识的望向季如风,却正巧遇他的视线撞了一个正着。   言永福愣了下,尴尬的望了望自家两女婿,的确都是一表人才,但私心里他还是觉得穆清长得更胜一筹。   “你是说哪一个女婿?”言永福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虽然不清楚季如风的身份,但是对当古璇青的表叔,言永福也不敢轻视。   季如风轻轻一笑,饶有兴趣的望向穆清,坦率的说道:“自然是他!不过说来也巧,肃亲王有一位嫡孙,当年不幸夭折了,若是没有出事的话,年纪和他正是不相上下的。”   言永福愣了愣,觉得季如风这话太有指向性了,他听起来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插话道:“说得好像你清楚我相公多大的年纪了似的,你打听得也太清楚了吧!”   “二十有一,对吗?”季如风笑吟吟的看着浅浅,眉眼微微扬起,略显邪气。   浅浅笑容微敛,淡然道:“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清楚一些,不过说实话,我们并不清楚清哥哥到底年纪多大了,当初也是村长大约估计的,做不得准!”   季如风耸了下肩,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是再三强调了一句,“不过说真的,倒真的和肃亲王很像,哪里你们也去一趟国都,我到时候给你们引见一下,说不定肃亲王都要吓一跳。”   浅浅虚笑一声说:“季公子就少埋汰我们了,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没事可不会上国都,更不会去见什么肃亲王,我们啊!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季如风扬了扬嘴,满脸意味不明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又说:“话说,我记得小世子当初身上是有胎记的,穆清不会正好也有吧?”   季如风语音一落,一桌子人都好奇的打量着穆清,穆清落落大方的任人打量,低首自顾自的逗着怀里的朵朵。   浅浅傻乐几声,说道:“季公子就别开玩笑了,我们这种人哪里会和肃亲王扯上关系,若是真有什么关系,不用你说,我们早就上赶着去了,皇亲国戚啊!不过你说的那个胎记是什么,我们看看能不能纹一个,也去造谣撞骗一下!”   古璇青配合的说:“行,到时候我帮你们搭线,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一份啊!出了事,我可不救你们!”   古太医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清,一直没有吭声,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穆清,只怪穆清一直抱着朵朵低垂着脸,也就没有人刻意去看。   这会儿被季如风如此点了一句,他也是越看穆清,越觉得穆清像肃亲王,简直就和肃亲王年轻时,一模一样。   “古太医,你也觉得像了吧?”季如风扬了下脑袋,笑意吟吟的看向穆清。   古太医轻应了一声,又微垂了眼帘说道:“天下之大,相似的人不知凡几,不足为奇。”   季如风耸耸肩说:“倒也是!”   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就见一群黑衣杀手闯了进来,而且各个身手不凡。   “你们是什么人?”浅浅一脸肃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季如风。   季如风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笑了笑说:“看这副打扮,自然就清楚是杀手啦!只是不知道你们的目标是谁?”   黑衣杀手没人说话,却是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接指向了季如风。   浅浅一眼瞥去,见他们的武器上没有沾血,这才松了口气,她多怕这些人闯进来时,正巧碰到育幼院里的人,顺手就解决掉了。   “季公子,看样子他们要对付的人可是你啊!不如你们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谈如何,可不要破坏我家中物件。”   季如风捂胸,装出痛心的样子说道:“浅浅,你太无情了,你忘了我之前对你的种种好吗?”   浅浅脸色一变,阴沉的说道:“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关系?”   若是她没有估计错,这一群黑衣人是有目的而来,不管是什么,但总归不是要杀季如风的,因为他们的身上没有一点杀气,这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气质。   季如风失望的说:“你太无情了。”   古太医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身医术,但在这时候也是丁点用处也帮不上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叮嘱古璇青。   “一会儿真有什么事,你要誓死保证他,可明白?”   古璇青脸色凝重,看了眼真真,看了眼古太医,最后才落到季如风的身上,虽然他心中有更想保护的人,但是若季如风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   “嗯!”古璇青沉重的就了一声,只觉得心都沉了下去。   或者古璇青的武功是比浅浅好一些,但是他却没有浅浅的那种敏锐力,也没有穆清那种动作本能。   “少废话,你们今天一个都不许走!”黑衣人终有人说话,一声喝斥提刀就上。   浅浅虽然看得出来是做戏,但戏既然开演了,总归是要有几个垫被的人,而这里最好的替死鬼,不就是他们言家的人吗?   浅浅看不明白季如风在搞什么鬼,但她总觉得,这场刺杀,季如风应该是早就料到了的。   “清哥哥,保护爹娘。”   浅浅自腰间解下腰带,加入战局。   由于在家里,她根本没料到有这样的情况,九节鞭并没有随身携带,而且多日未习武,她的动作也迟缓了一些。   浅浅与穆清配合,迅速围着言家等人,将人带到了角落,场中间独留了季如风和古璇青。   真真的武功多是跟着浅浅学的,用的自然也是浅浅的九节鞭,见她解了腰带当武器,真真也有样学样。   两人跟着穆清学习内力的时日差不多,一个天赋强一些,一个后天努力多一些,使出来的腰带劲度倒是不相上下。   毕竟浅浅怀孕十月,真真可是苦练了十个月。   “姐,你照顾他们,我去帮忙。”真真一见家人安全了,就紧张的想加入战局,保护古璇青。   浅浅一下拉住真真的手,斥责说:“你别去添乱了,你过去了,古璇青还要分神照顾你,你只会使他放不开手脚。”   古太医显然也没想到真真还会点医功,回过神来了,也跟着浅浅劝说。   真真急得不得了,眼看黑衣人的刀剑自古璇青的身上险险擦过去,真真吓得叫了一声,忙拉着浅浅的手央求。   “姐,你快让姐夫去帮忙啊!”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战局,古璇青和季如风两人暂时还撑得住,古璇青的武功明显不如季如风,看他使用招式就能看出来,他根本还没有使出全力来,而古璇青同时被几人攻击,却显得有些狼狈了,也难怪真真这么着急。   浅浅抿了抿唇,对穆清说道:“把朵朵给我抱,你先去解决那些黑衣人。”   穆清有些不情愿的说:“我要保护你!”   他学武功又不是为了保护别人,以前是为了保护浅浅,如今是为了保护浅浅和朵朵。   凭什么有危险来了,他要去保护其他人,而置浅浅母女不顾。   浅浅一下接过朵朵,皱眉说:“我们这边没事,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你自己小心一点!留活口。”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穆清看着空空的手臂,又望了眼厅中央的战局,心里估计了一下,就算有什么事,他折回来也来得及,再看浅浅一脸坚定的样子,便再没说什么,闪身就加入战局。   穆清的加入,打斗双方的情况瞬间一面倒,但也是眨眼间的事情,所有的黑衣切竟然全都攻向了穆清,武力值也在瞬间提升。   言永福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看了出来,紧张的抓着浅浅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围着穆清在打,穆清不会有什么事吧?”   浅浅眼神一厉,再看与古璇青纠缠的那两个人,明显两个人就能缠住古璇青,但是之前竟然有四五人在缠着他,另一边的季如风也差不多。   唯独穆清,竟然有六个人围着他,而且招招致命。   一时之间,浅浅心下一凉。   这些人想对付的人竟然不是季如风,而是穆清。   “清哥哥,直接杀了他们!”浅浅看清了形势,也不再说什么留活口,要留活口,会让穆清束手束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穆清安然无恙。   浅浅话音一落,穆清招式立即有变,而且这时候也有两名黑衣人往他们这边跑来。   “照顾好他们。”浅浅快速把朵朵将到姜氏手手里,厉声对真真交待,上前就拦住了两名黑衣人。   几个招式缠斗上去,就见他们的胸口极快的被人刺穿,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身阴鸷的穆清。   “清哥哥,你还好吗?”浅浅几步跑了上去。   穆清眼神冰冷的摇了摇首,手下在浅浅身上摸了几下,确定她无事了,速度回身,一身肃穆,整张脸阴沉得像蒙了一层死气似的。   浅浅冷眼旁观,整间屋里一共十名黑衣人,穆清怒斩八人,古璇青杀了两人,而武功一直深藏不露的季如风却是一人也没有伤。   待所有黑衣人都躺平了的时候,浅浅直接冲到了季如风的面前,一个耳光直接打在他的笑脸上。   古璇青原本在清点尸体,听到这声响,瞬间僵直。   “浅浅,你做什么?”古璇青上前,紧张的把浅浅拉到一边。   浅浅却是双眼发怒的望着季如风,恶狠狠的说:“怎么样?很好玩吗?找一些黑衣人假装来杀你自己。还是说,你想杀的人其他是另有他人?”   季如风用舌顶了顶被打的半边脸,答非所问的说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还是一个女人!”   古璇青紧张的说:“王爷,浅浅她只是太过于紧张了,还望王爷见谅,原谅她这一次。”   浅浅一下甩开古璇青的手,轻斥说:“你不用求他,他干了什么事,他心里清楚,他要是有脸找我麻烦,就尽管来好了!”   她刚刚冷眼旁观了这么久,谁是兵谁是贼,她若是还看不出来,她这么多年就是白活了。   古璇青紧张的来回望着两人,完全不敢深思浅浅的话,但心里却忍不住的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他身处战局,来不及分析情况,但是眼上冷静回想一下,觉得事情也的确有些蹊跷。   让古璇青觉得奇怪的地方和浅浅想得并不一样,古璇青清楚季如风的身份,这样一个王爷,被人暗杀,身边竟然没有一个暗卫出来相救,这太不寻常了,除非所有的暗卫在事先就被人暗杀了。   可是暗卫藏身的位置隐秘,而皇家暗卫,不说一个打十,便至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杀掉,还引不起一点声响的窝囊废。   浅浅一个巴掌下去,可是不留余力的,此时季如风顶着半边红脸,却是不断的浅笑着。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浅浅高傲的扬着下巴,冷声道:“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有数,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只要告诉你,我们夫妻俩一直想要平静的过日子!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不是,你听明白了吗?”   浅浅琢磨了一下,她觉得季如风可能也是豁出去了,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只是他或许没有想到,穆清的武功这么好。   “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季如风笑得略显无辜。   在场的人看他这样,都觉得浅浅太过冲动了,误会了什么,甚至还上来劝说浅浅。   “算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这种小人,你话都没有说清楚,就平白打了人家一个耳光,他都没有跟你算帐!”   浅浅冷笑一声,她这一个耳光是故意打的。   反正在这之前,季如风又没有表明过他的真实身份,此时不打,更待何时,等到日后,她还有机会再打吗?   她相信自个儿的眼睛,这些和季如风肯定脱不了关系,只是他就不明白了,季如风有必要在这样的日子来动穆清吗?   难道……   浅浅看了一眼真真,季如风并不满意这门婚事?   若是季如风真的和古璇青要好,就不会在他们定亲的这日让他们见血,这是摆明不吉利的事情。   一个闹不好,婚事都能掰了,更何况在这当中,不小心蹭一下,命就可能没了。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一阵寒意。   “好了好了,虚惊一场,时间也不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好了!”古太医打着哈哈说道。   他是没明白言浅浅突然咬住季如风不放是为了什么,但是眼下他最怕的就是季如风会追究言浅浅的责任。   毕竟打皇室,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而他们古家如今和言家已经是姻亲了,自然不希望言浅浅出这样的事情。   季如风弹了弹褶皱的衣服,望着浅浅的眼眸透着凉意,面上却笑吟吟的说:“这一巴掌,我记住了!”   浅浅不甘示弱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也记住了,但是季公子你要明白一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画蛇添足的事情,还希望少做一些比较好。”   季如风脸上笑意淡淡,若有所思的望着浅浅。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浅浅冷笑的问:“你呢?是不是又已经确定了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动杀念?   浅浅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甚凉。   季如风笑道:“你果然还是这么有趣!”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呲了一下牙,说道:“有些事情,我听说了,也不清楚真假,但是我们比你更希望这是一件假的!所以麻烦你也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不置可否,不管穆清的身份如何,季如风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不希望肃亲王府的后人有回去的一天,这也印证了古璇青的话。   皇家和肃亲王府是不合的,至少皇家不动肃亲王,想的是希望肃亲王死后,打权利归拢,而若在这时候,肃亲王找回嫡出小世子,这一切的结局就不一样了,肃亲王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了。   古太医父子和季如风离开了,言家各人这才松了口气,真真拍着胸口一副后怕的表情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多怕他找你麻烦啊!”   浅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真真,说:“怕什么,他还心虚呢!”   真真尴尬的说:“没证没据的,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呢!而且他怎么说也是王爷,你怎么就敢打他了?你就不怕他杀了你吗?”   浅浅眼一眯,不屑的说:“谁叫他不表明身份,我如今打都打了,又如何!事先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真真尴尬的扯了扯嘴唇,有些头疼的哀嚎了一句。   “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感觉这么复杂,我觉得我一个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   浅浅敛了一脸怒容,她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总觉得舒服的日子,已经离他们一去不复返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没告诉我们?这些杀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那个表叔有关系,刚才我看你们说他是王爷?”言永福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不解的看着儿女问道。 ☆、119、是否认亲   浅浅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言永福,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总不能直接告诉言永福,她猜测穆清可能是肃亲王的嫡孙,就为了这事,季如风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派了杀手过来。   二郎搂住惊魂未定的蓝冉莹,一脸后怕的表情说道:“看样子这武功还真有脸需要学了,出了事情,我竟然还不如两个妹妹。”   言永福瞪了眼二郎,斥责说:“别插话,让浅浅把事情说清楚。”   二郎尴尬的动了下唇,低垂眼看着怀里的蓝冉莹,低声安抚。   真真面色凝重的望了眼二郎,又看向浅浅。   “这些杀手很明显应该是为了季如风来的!”浅浅想了会,字斟句酌的如此说了一句。   言永福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怒言说:“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刚才无缘无故打季如风一个耳光是为了什么,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浅浅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侧目看了一眼穆清,这才说道:“我怀疑这些黑衣杀手是季如风的人。”   “啊?”一屋人都诧异的叫了出来。   言永福不解的问:“他叫杀手来杀他自己吗?”   浅浅冷笑一声,反问道:“是又如何?他受伤了还是死了?”   言永福怔了怔,面色凝重的问:“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姜氏犹犹豫豫的说:“我刚才看着,那些杀手更想杀的人好像是穆清。”   姜氏虽然看不懂那些招式,但是被杀手围住的三个人当中,她最关心的人就是穆清。   虽然古璇青也是她的准女婿了,但是相比起日夜相处的穆清来说,在这个岳母娘心中,穆清这个大女婿的地位自然更高一些。   二郎面色凝重的回想当时的情况,声音有些发紧的插话说:“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穆清加入战局了,所有的黑衣人都朝着穆清去了,之前我还觉得可能是穆清的武功比较好,他们想着先解决穆清,但是现在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真真愤怒的说:“就是,而且表叔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看他的动作就看得出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言永福大为不解的追问:“季如风没事杀穆清干什么?我们两家不是马上要成亲家了吗?”   言永福说完,看了眼真真,却又觉得不对!   如果季如风这个表叔是不赞同这门婚事要杀人的话,要杀也是杀他和姜氏,只有父母死了,儿女才要守孝,还没听说哪个姐夫死了,小姨子要守孝的。而且就算他是为了阻止婚事也说不通,只要在父母过世的百日内完婚,就不用守孝三年。当初蓝冉莹嫁过来,也就是这样的。   浅浅被逼到这份上,也不想再瞒着家里人了,直言说道:“季如风觉得清哥哥和肃亲王长得十分相似,在这之前还去西顺村打听过穆清的过往,我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关系。”   浅浅话音一落,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穆清的脸上,但是没有人见过肃亲王,也没有一个比较。   缓过来了的蓝冉莹,在这时候突然说道:“难怪刚才用膳的时候,季如风说话奇奇怪怪,还突然说大妹夫长得像肃亲王,原来是一种试探吗?”   浅浅抿了下唇,轻呸一声,“他有神经病!”   蓝冉莹看了看浅浅和穆清,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大妹夫到底是不是肃亲王的嫡孙啊?”   浅浅脸一黑,语气不好的说:“据古璇青说,肃亲王是有一个和清哥哥差不多大小的孙子,但是当年出生就夭折了,就算清哥哥是肃亲王的嫡孙好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孩子,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这当中的原由是为了什么?”   蓝冉莹看过的书籍杂记,在这屋里,除了穆清和浅浅,就数她最多。   被浅浅这样点了一下,她小脸微微变色,欲言又止的说道:“这位肃亲王我也听我爹说起过,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当年的废太子。”   浅浅抿唇应了一声说:“清哥哥就是狼奶大的孩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是这样了,我们无意改变什么。”   蓝冉莹一脸坚定的说:“对啊!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   现在还只是猜测穆清的身份,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有一天证实了,生活不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可这倒还好,若是折腾到最后了,穆清的身份并不是肃亲王的嫡孙,到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又咬住这事不放,说穆清冒认皇亲,到时候可就是全家砍头的大事。   “这事我支持你,你做得对!”蓝冉莹想了想,一脸笃定的望着浅浅。   浅浅微微勾唇,淡然一笑。   “清哥哥本来就和那些人没有关系,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二郎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也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你有没有想过,季如风收到了消息,肃亲王府早晚也会得信的啊?”   浅浅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她还真没想到这点。   若真到了那步,穆清的身份真被确定下来,到时候就不是他们愿不愿意回去认祖归宗的事情了,而是一定得去了。   据古璇青的说法,肃亲王府至少没有确认小世子,而世子妃也因为痛失爱子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都是体弱多病,很显然,肃亲王府都是惦记着这位嫡出的小世子,完全没有不欢迎的可能性。   “是啊!肃亲王府的人不会也像季如风这样不分是非黑白吧?”言永福凝重的脸上满是担忧。   浅浅耸耸肩说:“应该不会!毕竟季如风有这样的动作,就是不希望清哥哥被肃亲王府发现,所以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了,肃亲王府应该也只会保护我们。”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穆清就是肃亲王的嫡孙。   只是想到这一点,浅浅不免有些窝火。   季如风什么都不确定,竟然就对穆清动手了,穆清这么大一个活人,有没有人看过他的脚底他还不清楚吗?   至少这近段时间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这么亲密的与穆清接触过的,但是往远一点说,连村长都不清楚的事情,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浅浅看一家愁云惨淡的样子,强颜欢的拍了拍穆清的胸口说道:“好了好了,都学学清哥哥,你看看他,明明事关他的身世,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二郎瞅了眼穆清,犹豫的说:“大妹夫,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这季如风怎么说也是一位王爷,应该不至于把这种事情弄错才对。”   浅浅狠狠剜了眼二郎说道:“你知道什么,就是因为季如风是王爷,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草芥人命。”   “对噢!这样一说,育幼院里的孩子怎么样了,今晚安静得太不正常了!”蓝冉莹猛然反应过来,一双眼瞪得大大。   浅浅皱了下眉说:“他们应该都没事,毕竟刚才黑衣杀手进来时,我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刀剑上都没有血渍,显然在这之前并没有杀过人,不过你说得也对,安静得太过分了,我们去看看!”   “姐,我和你一起去!”真真两步走向浅浅。   浅浅抿唇想了想,她刚才把事情已经捅穿了,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季如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动手。   毕竟育幼院里再有死伤,古璇青不用想也清楚是谁下的手,除非古璇青被季如风收买。   “好,一起!”浅浅认定了季如风今晚不会去而折返,倒不用留下谁来特意保护言永福他们。   浅浅走到门口,陡然停下,回眸交待说:“这事万不可向其他人说起,今晚过了就过了,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了。”   一屋人均没有立即表明立场,脸上却有愁容。   言永福不放心的说:“季如风会放过我们吗?”   浅浅望了眼身边的真真说道:“这就得看古璇青对真真是否真心,只要古璇青是真心喜欢真真的,就不会看着真真去死。只要古璇青不忍心真真出事,季如风目前就不会动言家!”   浅浅之前没有想到季如风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张的来次假刺杀,现在想想,可能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是穆清单独出门出事了,以穆清这么高深的武功来说,显然就是有人刻意刺杀,到时候加上古璇青和言家的关系,是定然要插手相帮的,难保不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言永福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真真的眼神有些复杂。   真真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拉着浅浅就出了大厅,走开数步后,真真回眸望了一眼,这才忧心忡忡的开口。   “我感觉爹更不满意这门婚事了。”   浅浅安抚的拍拍真真的肩说:“都已经订亲了,不满意也得满意,你就别多想了!”   真真抿了抿唇,一脸苦恼的说:“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爹本来就觉得古府门第太高,而且郡主不喜欢我,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如今还加上一个想对付我们家的表叔!哎……”   浅浅抿了抿唇,没多安抚,只道:“你明天起,就要去古府学规矩了,到时候见了季如风,你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就行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毕竟对方是古璇青的表叔,又是当年的逍遥王。”   真真撇嘴,有些稚气的说道:“我才不要!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我才不要去巴结,他都要杀姐夫了,还想我去讨好他,想都不要想,最多我见了他就绕路走就是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以无视季如风,但要她为了以后还去讨好季如风,这一点真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浅浅戳了戳真真的太阳穴,笑骂了一声。   她也是清楚真真的性子的,一向很率真,那种表面一套,背底里一套的事情,她目前还没这种心机玩不来。   “到时候他可能会主动接近你,你自己当心一些!”   有了这一次,浅浅觉得,季如风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但不表示以后都不会有。   “我明白,他肯定会向我打听姐夫的事情,我不会瞎说的!”言真真一脸坚定的点点头。   浅浅抿唇,凝重的说:“不止!他现在有些束手束脚,是看在古璇青的面子上,给古府几分薄面。但是如果你和古璇青没有关系了,这层顾忌就没有了,所以你要多堤防他使些小手段。”   真真脸色一变,气急败坏的说:“这人也太恶劣了吧!”   浅浅低声安抚说:“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古璇青和言家之间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说话间,就到了孩子们住的房间,浅浅、真真和穆清,一间间的看去,发现每一个房间的孩子都睡得死沉死沉的,就算他们叫了,竟然也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真真脸上露出大为不解的表情。   浅浅确认了他们每一位的脉博气息,这才说道:“应该是中了药,所以昏睡了,明天就会醒来的,没事了,我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好了。”   真真恍然大悟,脸上一阵古怪的说:“这季如风行事可真是怪得很啊!”   浅浅微垂眼帘,这季如风倒不是行事怪,至少在某些方面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好王爷。   看他命人将育幼院里的孩子都迷晕,显然就没有伤及无辜的打算,而且他一向对这些孩子也是甚是上心。   折腾了一宿,回到屋里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   言家都是老实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特别是姜氏、蓝冉莹她们,当时表现得再好,当晚的梦都反应出来了。   家里的女眷都睡得不好,甚至还发了梦,第二日起来,一家人除了穆清和浅浅,其他人眼下都布了黑眼圈。   早膳的时候,姜氏和姚氏先后打了几次呵欠,浅浅想了想说道:“家里也是时候添些下人丫鬟了。”   姜氏和姚氏不解的抬眼,追问道:“为什么啊?不是一向好好的吗?干嘛多费银子。”   浅浅抿唇浅笑,她要添的这些人,自然都是经过阿大手里训练出来的人,哪里是在人牙子手里买的一般丫鬟能比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毕竟真真就要大婚了,而且又是嫁入这样显赫的人家,我们家到时候一个丫鬟都没有,说出来也是丢人的。只会让别人更加觉得,彼此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浅浅这样一说,姜氏和姚氏对视一眼,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早膳后,家里除了浅浅和穆清留在育幼院里照顾朵朵,其他人都去了店铺里,毕竟今早育幼院里其他的孩子都还没有起来,三只小熊和客似云来需要人手。   这日上午,育幼院里一派静谧。不像往常,能听到孩子们嬉笑或者是练武读书的声音。   直到午时过后,邱子衍才一脸匆忙的冲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看到浅浅,他脱口而出,“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没道理睡得这么沉的。”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要马上去阿大那边调人过来,浅浅自然不会瞒着邱子衍和阿大。   “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浅浅叫上邱子衍进了屋。   邱子衍看浅浅一脸凝重的样子,猜测说:“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浅浅动了动唇,微微一笑说:“可不是大事吗?你们今天都集体睡过了点,两家店铺没人照看,幸好染布坊还不需要你天天过去。”   邱子衍蹙眉说:“你就别开玩笑了,赶紧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刚才起来,睡晚了还只是懊恼了一下,觉得脑袋十分的沉重,后来经过其他人的房间,随意一看,竟然都还睡在床上,这也太不寻常了。   育幼院里的孩子都十分的自觉,大家在一起,也都一年了,平时干活都是抢着干的,再小的孩子都是十分的自律,规定了什么点做什么事,就一定会起床去做,还是第一次看到所有人一起赖床。   “昨晚有杀手闯了进来。”浅浅敛了笑容,一脸凝重的开口。   邱子衍不敢置信的说:“怎么会?”   昨晚要宴请古府的人,邱子衍也是早早就下了命令,让育幼院里的孩子都待在屋里,别出去捣乱,免得坏了好事。   他自个儿也是一早就忙完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很快便入睡了,根本就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这些事情。   浅浅咬牙切齿的说:“是季如风,他闲得没事找来的杀手!”   邱子衍紧皱着眉,微张着嘴问:“就是那个被叫做表叔的人吗?为什么?他是要杀谁?”   浅浅看了眼,坐在一边如壁画的穆清,一动不动维持一个姿势已经许长时间了,只因为朵朵睡熟了,他不敢有所动作,连呼吸都是轻缓的,就怕吵到朵朵的好眠。   邱子衍诧异的说:“为什么?难道……”   邱子衍脸色骤然大变,想了会儿说:“应该不至于啊!如果季如风要杀穆清是为了那件事情的话,季如风是古大夫的表叔,这不是说古大夫一家也参与了通敌卖国吗?”   浅浅怔了下,才明白过来邱子衍说的是什么事,当即否定说:“不是这事,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啊?”邱子衍不解的看着浅浅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浅浅想起,这事之前她一直隐瞒着,家里人没说,邱子衍和阿大他们都没有说,这会儿再告诉邱子衍便细细说了起来。   邱子衍听完后,望向穆清的眼神若有所思,沉默了几秒,问道:“姐夫到底是不是肃亲王的嫡孙?”   浅浅白了眼邱子衍,轻斥说:“这我们怎么清楚,不过我猜想季如风是为了这个理由要对待清哥哥!”   邱子衍长叹口气说:“这还好一些,至少怎么说也只是国家内部矛盾,如果真像我刚才误会一样,以为古府通敌卖国都麻烦大了。”   浅浅蹙眉,关于乔三公留下的问题,她目前还没有考虑到,而且以季如风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通敌卖国。   不过,被邱子衍这样一说,浅浅倒是有了新想法,她有些恶劣的想到,若是有一天季如风知道,他想杀的一个人,竟然手握这么大一个秘密,只怕会后悔死了吧!   邱子衍试探性的说道:“如果姐夫是肃亲王的嫡孙就好了。”   浅浅脸色一变,不解的问:“为什么?”   邱子衍见浅浅没有不高兴,这才分析说:“你想啊!以前我们一直想帮乔爷爷报仇却苦无门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姐夫若是肃亲王的嫡孙,以后他在国都就有一定要的说话份量啊!而且也就不用躲躲藏藏,怕汉国国师了啊!”   浅浅怔了怔,侧目望向穆清。   穆清有所感觉,抬眼看去,四目相对。   邱子衍见他们这样,忙又说道:“这不过是我的看法,你们不用太当真的。”   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愁闷的说道:“先不说清哥哥到底是不是肃亲王的嫡孙,但就是目前的生活我们很满意,不想有所改变。”   邱子衍狐疑的看着浅浅,不解的说:“据我所知,你是有想法替乔爷爷报仇的。”   “这是自然的啊!”浅浅理直气壮的回答。   她一直有这想法,只要有机会,定然不会错过的。   邱子衍尴尬的说:“这就是咯,这种平静的生活早晚会打破啊!与其到时候被动的打破,不如主动出攻!至少主动权还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浅浅怔了怔,侧目望向穆清问道:“你怎么说?”   穆清无所谓的说:“我都行!”   对于这些,他都不在意。   又或者说,浅浅在意的事情他才会在意,就好比乔三公的事情,他个人没有太大的感触,不过浅浅说要报仇,那就报仇。   如今认亲,也是一样!他对他们口中再三提起的肃亲王,心中激不起一点波澜,但是浅浅说要认亲,那就认亲。   对穆清而言,就算认亲了又如何,顶多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住而已,以前为了浅浅,就连大白他都能留在西顺村的家里。   如今,浅浅也是同意他带着大白到处走了,他最亲近在乎的人事物都在身边,他觉得去哪里都无所谓。   邱子衍轻笑一声,打趣的说:“你明知道姐夫一向都由你的,你还问他。”   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说:“你说的也对,只是一想到沾了皇亲,到时候就代表麻烦事不断,而且穆清当初被人遗弃,这中间肯定也有很大的问题吧!都是解决的。”   邱子衍又笑了笑说:“你就是想太多了,姐夫的身份都还没有定下来,等确定了再考虑这些,好吗?”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向邱子衍说道:“虽然没有确定,但我觉得肯定就是了。”   邱子衍怔了下,问:“为什么?”   浅浅扯了扯唇说:“这是女人的一种直觉,而且季如风做出这样的举动,他虽然没有查出清哥哥是不是肃亲王的孙子,但一定要也是查明白了当年肃亲王孙子夭折的事情有可疑,人可能还尚在人世,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浅浅不觉得季如风是这么笨的人,两边他至于是确定了一边,季如风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然的话,就他智商有什么资格当王爷。   邱子衍愣了下,迟疑的说:“这倒也是!”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   说来说去,事情又绕到了原点,邱子衍一脸疑惑的望着浅浅,等她拿一个主意。   浅浅想了许多,突然觉得邱子衍说的话才是道理,而且季如风既然动手了,自然就不可能半途而废,他们目前要找的方式就是如何自保。   良久,浅浅这才长叹一声说:“我们目前还是先努力挣银子,然后开分店。”   邱子衍挑了挑眉问:“开到国都去?”   浅浅点点头说:“目前也只有这些是实在的,而且以后真要做什么,我们手里也得有银子才行!”   邱子衍附和一声,两人又目前家里的经济讨论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说:“算了,还是等真真的婚事过了再说。”   邱子衍笑了笑说:“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一直想给真真一份体面的嫁妆,我想也知道,你这时候不会花钱扩大生意。”   浅浅白了眼邱子衍,低斥道:“你知道还和我讨论得这么开心!”   邱子衍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就算目前不行,过几个月就行了啊!染布坊的生意现在越来越好,下个月有一批大单要出,到时候收了尾款,这单一笔生意就要上千两的收入啊!”   浅浅笑着表扬了几句,不望揶揄的问道:“这个月,染布坊只怕也就在忙这一笔生意吧?”   邱子衍回笑说:“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啊!不过也还好,还有几笔小单子,虽然数目不大,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这倒是啊!”浅浅附和的笑了起来。   突然‘噢’了一声说:“对了,何家兄弟要下个月才会过来送分润的银子,你这两天有空就帮我跑一趟何家,我给真真设计了一套家具,让他们选购最好的木材,价钱不是问题。”   邱子衍点点头说:“何家做的家具,木材多是在我们山庄买里买的,要选购好一些的木材,只是怕一时半会有些困难,而且真真以后也不可能把这些家具都带走,其实就是出嫁那天充充场面。”   浅浅怔了下,若有所思的说:“倒也是!”   他们这种小地方置办的嫁妆,哪里比得上国都买的东西,而且这种大物件,将来更不可能带走。   “算了,就用家里的木材好了,到时候多堆一些,摆着好看一些,其他真正金贵的东西还是折现好了。”   邱子衍觉得可行的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何家!对了,这事要跟阿大说吗?他怎么说也是国都的贵公子啊!对于那些事情也清楚一些。”   浅浅剜了眼邱子衍,失笑的说:“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别调侃他是贵公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事情。”   邱子衍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啦!我们早就习惯了,他还不是一样,调侃我是富家少爷。”   浅浅见邱子衍这样说,心里倒是十分宽慰,至少邱子衍将过去的事情已经放下了,至于阿大,有些事情不解决,怎么也是放不下的。   “自然要说,我还打让他挑些人手回来,家里也是时候添些丫鬟下人了。”浅浅皱着眉,把想法和邱子衍说了。   邱子衍考虑了下,建议说:“这事不如就再缓缓,他们在山庄里多练一天,本来就大一点,更何况你既然说了目前季如风不会有所动作,我们还不如先安心办好真真的婚事,你说呢?”   邱子衍是觉得,真真大婚在即,浅浅可能没有这么多精力来管这些事情,而且眼下事情捅穿了,又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别这么早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即使季如风查到了山庄里的所作所为又如何,至少暂时他不会对付山庄里的人,这样就够了啊!   一早把人都叫出来,说不定还可能会让季如风加快动作,这样的话,倒会影响到真真的婚事,那就不好了。   浅浅抿了抿唇,猜测说:“古璇青和真真大婚后就会一起回国都,我觉得季如风要动手,可能会在那之后。”   邱子衍耸耸肩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急?”   浅浅揉了揉眉心说:“关心则乱,我现在脑子就像被许多小人在敲打一样,一片混乱!”   她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来的,根本还来不及给她整理的时间,又多生出另一件事情。   穆清突然握住浅浅的手,认真的说道:“有我在!”   他不太明白浅浅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若是真觉得麻烦,直接杀了季如风就是了,一切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反正他个人对季如风也甚是讨厌的感觉,早就杀了,也干脆。   更何况季如风现在还是一个让浅浅这么头疼的人物。   浅浅抬眼莞尔一笑,说:“倒是,还有你在,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穆清一句话,瞬间定了浅浅的心神,他们夫妻俩同心协力,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更何况下面还有一群护着他们的人。   浅浅再次看向邱子衍时,眼神清明了许多,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说道:“嗯!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目前先办好真真的婚事,至少阿大那边,就由你去解释。”   “好!”邱子衍满意的应了声,笑说:“这才像我认识的浅浅。”   浅浅苦笑一声,没有办法。这次面对的人可不是县太爷这样的小角色,而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若是没有一个自保的办法,死于非命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和邱子衍谈过一番,浅浅思绪倒是清明了许多,到了最后,就算穆清不是肃亲王的嫡子,浅浅也有办法让季如风不敢动他们一下。   羊皮纸能招来杀人之祸,便又怎么知道不是救命的圣药,连汉国国师这样的人物都想得到的物件,想来魏国也是十分渴望的。   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后,浅浅的心里已经完全稳定下来,而她的稳定,也就代表了这个家的安定。   现在全家都是以浅浅马首是瞻,只要她能做出自信十足的样子,其他人的担忧自然也会轻一些。   而接下来,又是真真的大婚,真真自个儿正在古府学规矩,嫁妆的事情,就全交由姜氏和姚氏帮忙采购。   言永福也回了西顺村,二郎和蓝冉莹又天天忙着客似云来的生意,家里各人都有自个儿忙碌的事情,真的也没太多的时间多愁善感。   不管前路有什么等着言家人,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这日姜一凡提着小壶酒,一脸兴奋的跑来浅浅的面前,揭开酒盖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够香醇了?”   后面的二十多天,就是等酒发酵,姜家人等朵朵满月过了没两天就回去了,这次姜一凡是算好了日子再过来开酒的。   浅浅拿小杯倒了一杯,尝了尝,抬脸笑说:“还不错,不过再放两日,酒味会更浓一些。”   姜一凡也尝了口说:“嗯!不过这酒味也够了的,有些人可能不喜欢这么浓的,不是说这些酒,也会有女子爱喝吗?”   浅浅没意见的说:“是啊!你能拿去客似云来卖了。”   姜一凡兴奋的说:“那好,我现在就去!啊,对了,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浅浅摇了摇小脑袋说:“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客似云来不是第一次卖果酒了,该怎么宣传怎么做蓝冉莹都清楚,她就不用去凑热闹了,还是和穆清一起准备秋收的事情比较好。   葡萄酒上市的当天,就引来了客人的追捧,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姜一凡当晚甚至没有回去,在客似云来逗留到太晚,夜里就直到来的育幼院里休息,第二日一早,还是姜树人找了过来。   姜树人做事倒是比姜一凡细致几分,来之前就和姥爷他们说了,会在育幼院里住几日,忙过这段时间,看看葡萄酒的销路之后,才会回去。   十月是一个忙碌的季节,去年浅浅家里,只要等着佃户收成了,他们去收租子就好,但是今年却不一样,家里的地,已经一点一点的扩到了将近二千亩,还不算租出去的那一千多亩。   后来买的这些地,都是周边有人卖,他们就收了,一次也不多,每次收十几亩,几十亩这样,不知不觉,他们手里竟然也有了近二千亩的地了,那些工人也发展到了上百人。   这日一早,穆清要去田里的时候,浅浅抱着朵朵兴致高昂的同行了,坐了一阵马车,到了自家田地,看到一望无际金色的麦穗,浅浅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骄傲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她来不及经历彷徨无助就体会到了亲情,时间没有给她思考未来的机会,就措手不及的嫁为人妇,收获了爱情。   如今,在她细心经营之下,原本一个贫穷的小家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般田地,算不得大富,但也是一方小地主。   “小姐,姑爷!”邵正带着人正在干活,远远看到言家的马车,小跑过来,额上还满是大汗的样子。   浅浅笑吟吟的望向邵正,问道:“怎么样?人手还够吗?”   邵正望了下老天爷说:“这天倒是还不错,而且照姑爷的话,我们又请了一些短工,就帮忙收割的这些天,倒也忙得过来。”   浅浅侧目望着穆清微微一笑,他也不过才接触这些,倒也清楚秋收要抢。   邵正提议说:“小姐,你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四下看看?”   他想着浅浅一向不过来的,这会儿秋收过来,可能是要检查他们这一年来的劳作。   浅浅摇摇首说:“不用了,你们干活不用管我,我就是在家里闷得久了,带朵朵出来走走。”   邵正见浅浅这样说,正好地里也忙,就没多客套,就说:“现在太阳正毒,小姐抱着小小姐就不要在太阳下站久了,去树下坐坐,那边有凉茶喝。”   “好!”   浅浅抱着朵朵,跟着穆清一起到了树下。   穆清四下张望,显然有事,浅浅也不阻挠他,笑吟吟的说:“我们母女就待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就去做,忙完了再来找我!”   穆清看了眼浅浅,用手刮了下朵朵娇嫩的脸颊,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会,我一会儿忙完了就来,等会儿带你们去吃东西。”   “好!”浅浅一口应下。   待穆清走了,浅浅倒没有坐下休息,而是抱着朵朵四下看着,将一大片金色的田地,指着不懂事的朵朵看。   浅浅四下看时,发现工人干活都十分卖力,埋头苦干,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就连穆清也是,凡事亲力亲为。   在田里待了半天,浅浅深刻的感觉到了他们的忙碌,晚上回来时,跟邱子衍说,让他在秋收后好好犒劳大家一番。   邱子衍却是眉一挑,问:“秋收完了,不是要开米行了吗?” ☆、120、逃家出走   “米行啊!”浅浅略显犹豫,没有立即答话。   邱子衍了然的劝说:“其他的事情倒是还好,但是米行是早就定好了的计划,若是这次拖过了,又得等一年!而且为了开米行,姐夫让邵大叔和黄大叔都和周边的农商谈好了,他们的大米也都会便宜卖给我们。”   浅浅嘴角动了动,略显无奈的问道:“我们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邱子衍清楚浅浅的意思,抖了抖眉眼说:“开米行的银子是够了,但是你想给真真准备一万两的嫁妆,怕是不现实的事情。”   浅浅抿了抿嘴角,其实她心里也清楚。   这些日子,为了开米行,只要周边有要出售的田地,他们就都接下来了,虽然都不是一次性给的大数额,但每次几十上百两的,家里也根本就余不到什么银子。   “不然你和真真说说好了,再说她出嫁,你一个做姐姐的,也不用准备这么多银两。”邱子衍倒不觉得浅浅对家人好有什么不对,但是这种情况下,为了生意为了前程,也该分分轻重。   言家现在自然拿得出来一万两银子,可是这需要变卖家产,现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而且现银都是准备用来收购米粮的。   浅浅剜了眼邱子衍说:“这怎么行,当初二哥婚事的时候,我许诺了替他准备一千两聘礼,我就没有做到,如今真真大婚,我又做不到,一连失信两次,我以后哪好意思还和家里人说什么啊!”   邱子衍不认同的说道:“一家人哪里会计较这些啊!而且你当初是没有准备一千两聘礼,但是你现在对他们多好啊!客似云来也是你出资的,平时我看到你给二嫂买的东西比给你的还好。”   浅浅不甚自在的说:“还提这些做什么,都是一家人。”   邱子衍不悦的说:“你也清楚是一家人,那你就不要什么都扛着啊!我都替你觉得累!”   浅浅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说:“米行的事情还是晚一年好了,把收得的粮食都卖出去,再加上家里能用的资金,在一起凑一下,看有没有一万两。”   邱子衍不赞同的说:“你这是何苦?”   浅浅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也清楚古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一万两的嫁妆,他们家还不一定看在眼里,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多准备一些嫁妆。”   邱子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敷衍的说:“算了,这事我会去办的。”   浅浅不放心的说:“你按我说的去做,明白吗?”   邱子衍挥挥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邱子衍见浅浅说不通,也就不想和她说这事了,打算先去找真真,看真真是一个什么想法。   翌日,邱子衍到了古府,来的时候,真真正跟着教养嬷嬷在学规矩,不能马上见他,他就坐在前厅里等人,哪里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   浅浅上午的课业结束,马上匆匆而来,跟在她身后的教养嬷嬷,还一板一脸的训斥说:“言小姐,不管现在是不是在上课,你都该拿出上课时的样子,时刻保持警惕,你得记住你是一位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该有规矩。”   真真怕及了教养嬷嬷的唠叨,忙说:“钱嬷嬷,我下次会记住了。”   钱嬷嬷一张严谨的脸,眼都没眨一下的叮嘱,“要说到做到才行!”   真真讪笑一声,缓慢的朝前厅走去,也不敢再表现出一丝急迫。   前厅里,邱子衍见到真真,立即起身走了过来,玩笑的说道:“可把你等出来了。”   真真尴尬的抬脸笑说:“实在不好意思啊!这里不比家里,好多事情都有规矩,我也没有办法!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邱子衍看了眼紧跟在真真身后的钱嬷嬷,对着真真使了使眼色,真真了然的回眸对钱嬷嬷说话。   “嬷嬷,能让我和他单独聊几句吗?”   钱嬷嬷一本正经的驳道:“不行!你又忘了规矩吗?”   真真苦着小脸央求说:“就这一次,而且这不是在南阳吗?我以后去了国都,也不认识谁,也不可能和其他的男子单独共处一室说话的。”   钱嬷嬷铁面无私的说道:“规矩就是规矩。”   真真瘪了瘪小嘴,无奈的望着邱子衍,与他一起往边上走了几步说道:“没办法,我如今归她管,一切都要听她的去做,不然你就这样直接和我说好了。”   邱子衍眼神怪异的看了眼钱嬷嬷,觉得这个家的下人比主子还气派,但是事情迫在眉睫,邱子衍也只好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开口了。   “其实是事情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姐说过,你出嫁的话,她会给你准备一万两的嫁妆这事吗?”   真真微微一笑说:“记得啊!怎么了吗?”   邱子衍看真真的样子,略有把握的说道:“家里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昨晚浅浅和我说,要我把去年和今年收成的粮食全都卖了,还把家里所有能流动的银两全凑出来给她,若是再不够就让我变卖些产业。”   真真诧异的说:“粮食怎么能卖,不是说好了要开米行的吗?而且家里的产业变卖什么?什么也不能卖啊!”   邱子衍见真真也是一副极紧张的样子,也略为安心的说道:“我也是这意思啊!但是浅浅执意要凑一万两给你做嫁妆。”   真真脸色微变,轻斥:“她有病吗?姐妹俩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让她变了产业给我准备嫁妆,再说了,姐早就跟我说了,三只小熊会给我陪嫁,三只小熊的生意一向都好,每个月都是几百两的收入不止,以后照姐的说法,再到国都开分店,一个月说不定能过千两的收入,我还要一万两的死银子做什么,有银子就让姐赶紧去做别的生意啊!”   邱子衍赞扬的夸道:“浅浅果然没白疼你!”   真真剜了眼邱子衍,揶揄的说:“你都知道心疼我姐了,难道我还不会吗?我像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   邱子衍面色一红,好在戴了面具,也看不出来。   “那我就不按浅浅说的去做,还是照原计划买铺子开米行?到时候你可别反悔才行啊!”邱子衍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真真挥起小拳,准备往邱子衍身上揍去,就听一道咳嗽声,又讪讪的放下,尴尬的望了一眼钱嬷嬷,这才能着邱子衍恶狠狠的质问:“我是这样的人吗?”   邱子衍抿嘴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旁边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起家里的事情来也不自在。   “行!我先回去了,最近家里太多事了,都赶巧在一起了!”   真真也没多留,只道:“好,我送你出去,我姐那里要是有话说,就说是我说的!我的嫁妆也别太操心,就这样得了!”   真真对嫁妆并没多少指望,家里的东西都是浅浅挣来的,她也清楚,许多东西,是浅浅为了两个哥哥挣回来的,就是为了家里能好过一些。   而且她如今嫁入古家,古家根本就是不差钱的主,若不是怕丢了面子,让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骂,她倒是宁愿把大批的聘礼都放到家里。   不过这话,真真也只敢想想而已,浅浅之前也提过了,家里准备不出像古家这样精细的东西,所以会在聘礼的数目上加重,当做嫁妆又让真真带回来。   真真送邱子衍出去了,一副好心情的样子,脚步轻盈的往回走。   钱嬷嬷虽然对真真十分严苛,但说到底还是目前彼此身份的原因,她是真真的教养嬷嬷,有责任教好她,自然不能有一丝松懈。   此时看真真这样没心眼的样子,钱嬷嬷不免多嘴的说道:“言小姐,一个女子嫁妆的多少,决定了她以后在夫家的地位,既然你姐姐愿意给你准备,你实在不该推托。”   真真脚步一顿,带笑的脸望着钱嬷嬷说道:“我姐姐也不容易,我们家以前逢年过节连碗肉都吃不到,如今的好日子都是我姐挣来的,而且家里又养了这么多人,我不能剜我姐的血肉,而且我姐对我好着,我姐根本就不会薄待了我。”   钱嬷嬷微微蹙眉说:“刚才那人是你姐的属下吧?你就不怕他们是串通了,故意来做戏吗?”   真真哈哈一笑的说道:“你想太多了啦!我姐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就连我哥现在开的酒楼也是我姐出的银子,我姐很护犊子的啦!才不会对我们不好,而且我姐会把三只小熊给我的!”   钱嬷嬷拧了拧眉,倒是之前就听说了这三只小熊。   “不过一家成衣店而已。”   真真睨了眼钱嬷嬷,略显不悦的说:“才不是,这家店是我们家人的心血,每个月的收入都过了百两,而且这店的人手也都是我姐的人,我根本什么都不用干,我姐都替我想好了,我以后就是白拿银子的事情,而且去了国都,我姐也会在国都帮我开店子的,我都拿了这么值钱的一份嫁妆了,我还要我姐一万两,我也就太没良心了。”   “你们家人也要跟着去国都?”钱嬷嬷扬扬眉,多嘴的问了一句。   真真耸耸肩说:“可能会。”   她是还没有和浅浅商量过,不过以她对浅浅的了解,她觉得浅浅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嫁这么远,虽然这次她和古璇青回去,浅浅可能不能跟过去,但是以后,浅浅肯定会想办法去国都的。   钱嬷嬷脸色微变,不好看的说:“耸肩的动作,不是你该做的,又不是地痞流氓。”   真真嘴巴微噘,说:“下次不会了。”   钱嬷嬷脸色微霁,看着真真若有所指的说道:“等你到了国都,就会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你也会后悔今日推了这一万两。”   真真低垂脸嘀咕说:“我才不会!而且我以后真的没银子了,我姐肯定也会帮我的!”   教养嬷嬷能教的东西很多,目前为止,真真学的还是最基础的东西,她根本就不清楚以后和下人之间,也是需要打点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嫁来古家有吃有穿就行了,如果真的有多余的,还不如多拿些回家,毕竟大郎还没有回来,大郎以后还要娶媳妇。   真真和浅浅在这一点上面也是极为相似的,都是十分护短的一个人,造成了两个都有点护娘家的这种小心思。   不管想什么,都是希望两个哥哥能好起来,只有他们好了,言家才会真正的好。   不过浅浅又还好一些,至少她没有婆家,就像她如今,不管挣了多少,都花在家人身上,穆清也不会有意见,但是真真就不见得了。   特别是言家差了古家这么多,她若是护娘家,以后只会被别人说穷酸,小家子气,倒贴娘家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邱子衍确定了真真的意思,没有告诉浅浅就雷厉风行的买下一间适合的店铺,直接叫工人过来,简单装修了一下。   米行倒不用装修得太好,再加上铺子原本就不破旧,在粮食收成这日,五谷粮仓也正式开业了。一直在山庄跟着阿大学武的阿二,也被邱子衍叫回来了,阿二开始跟着邱子衍和穆清接触粮仓的事情。   开业一早,浅浅得了消息赶了过来,有些恼怒的把邱子衍叫到了一边。   “当时跟你说是怎么说的,你怎么能阳奉阳违做出这等事?”   邱子衍摆手道:“我就是知道你说不通,然后就又去和真真说了,真真的意思也是开米行,而且你把银子都给了真真,我们发展就要缓起码一年,你若真是想真真好,还不如早点发家致富,至少有钱了,真真不说其他,她在古家也能过得好一些!大户人家下人,可都是拿钱说话的。”   浅浅抿了抿唇,有些执着的说:“你也知道,就更该让她嫁妆丰厚一些啊!”   邱子衍凑近浅浅耳边低语:“我们现在考虑的不该是这些,而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管对你还是对真真,都需要大量的银子傍身!”   “而且你也别只想着他们,他们也会替你着想的!你要这样凑银子给真真,难道她会高兴么,我那天去找真真,她的意思是说你给了三只小熊,就已经很好了,而且三只小熊的收益一向都不错!到时候开了分店,银子就更多,这挣一万两,也是早晚的事情,比起不能生蛋的公鸡强多了。”   浅浅心里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她没脸再失信家里人,所以一直想把真真的嫁妆办得丰富一些,再贴一万两银子给她。   毕竟真真一嫁人就去了国都,没有一点银子在身边,她也不放心。   “算了,事情都这样了,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那开分店的事情就得快一些了,浅浅大婚的时候,送嫁的人精心挑选几人,到时候去了国都,就把住的地方和铺面先敲定。”   事情也都赶巧了,买下米铺到装修开业,邱子衍前后也只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而这几天家里事多不说,朵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咳嗽,她天天围着女儿在照顾,哪里还有心思顾忌其他。   再说,家里这些人办事,一向让她放心,她根本就没有多想。   邱子衍违了浅浅一次意思,可不敢再来一次,一口应下说:“行!”   五谷粮仓都已经开始正式营业了,浅浅自然就不会再矫情,关心多的就是粮仓第一天的生意好不好,而且这样开出来一家米行,有没有打听过其他米行的米价这些事情。   好在邱子衍除了瞒着他私下开起了米行,其他的事情倒都做得很好,他的办事能力倒是一直不用浅浅担心。   晚上,浅浅抱着朵朵坐在床上,横眉冷对的瞪着穆清质问:“清哥哥,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子衍要开米行的事情!”   穆清理直气壮的说:“知道啊!”   浅浅眼皮一颤,不悦的咆哮说:“你知道竟然还不告诉我,也不阻止,你明知道我要给真真准备嫁妆的。”   穆清一派天真无辜的说:“我是想告诉你啊!”   “那怎么没说?”浅浅狐疑的看着穆清。   平时穆清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情,穆清都会告诉她的,更不会故意瞒着她什么。   穆清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你又没问!”   浅浅死死的皱眉说:“但是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当事情和我的意思不是一样的时候,难道你不该主动告诉我吗?”   穆清和邱子衍两人办事,每次浅浅提点一下,两人就能处理得很好了,这一次浅浅说过,也就没有问细节,只等着看最重的结果,当然和以前一样,不会天天去追问。   穆清眨了眨清澈的眼眸说:“子衍说卖了粮食是对真真好,不卖粮食是对你好。”   浅浅眉眼一挑,接着问:“然后?”   穆清又道:“子衍说你没问,我就可以不说!”   浅浅眼帘一垂,不悦的说:“这些小心思你倒是学得很快啊!”   穆清歪了歪脑袋,一副坦荡的样子回嘴道:“如果你只能对我和大白其中一个好,你会选择对谁好?”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清,却是坦率的说道:“自然是你!”   穆清瞪着大眼,更加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不就对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明白了穆清的意思,却是不认同的说:“你怎么能把我妹妹和大白相提并论,大白毕竟只是一头狼。”   穆清拧着眉,不高兴的说:“大白就是我兄弟!”   浅浅握了握拳,最终手一摊说:“算了啦!我说不过你!”   她根本就没法和穆清说通,看穆清那副坦荡的样子,就知道他认为自个儿一丁点错也没有,而且事实上,穆清也的确是为了她好,她清楚穆清的出发点,他瞒了她这点事,她又能说什么。   只是这邱子衍什么不教,竟然教起穆清说谎来了,什么叫不问就可以不说,这根本就是瞒骗。   晚上躺在床上,浅浅翻来覆去,不爽的翻身揪住穆清的耳朵,娇斥道:“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得告诉我,听到了吗?”   穆清一手握住浅浅的手,侧目看她,想了会说:“好!”   浅浅噘着唇说:“还要想啊!你以前都不用想的。”   穆清拧了拧眉,解释说:“子衍说,对你好的事情,不用请示你!”   浅浅磨着牙道:“说得好有道理,你竟无法反驳。”   穆清一脸苦恼,眼神有些纠结的看着浅浅,追问:“那是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全告诉你?”   浅浅沉思了片刻,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决定就好!”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浅浅来说,穆清去执行,浅浅就像穆清的大脑,穆清就像浅浅的双手。   如今穆清开始有主观意识了,而且是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浅浅没道理拦阻的,只是没想到,点醒穆清的竟然是邱子衍。   穆清了然的嘀咕一句。   “看样子子衍说得很对,男人不该让女人太累!”   浅浅歪了歪脑袋问:“难道不是女人不该让男人太累,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吗?”   她以前听了一首歌,就是这样唱的。   穆清微蹙眉说:“子衍不是这样说的,他只说家里什么事都是你想在前面,你这样太累了,而我是你相公,我不该让你这么累!”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清,觉得他好像变了许多,至少心性上不再是只听她话做事的大男孩,在那么一瞬间,穆清的身影高大了许多,开始懂得要在浅浅之前想事,知道要为她建一个安全的城堡。   米行开业后,主要是由着穆清和阿二在打理,眼见天越来越凉了,而真真大婚的日子也早就选定在腊八节这一日。   腊八节这日算过了,是一个好日子,他们想着正好大婚之后,够时间赶回国都过新年。   这日,穆清带着阿大突然过来了。   浅浅不解的看着他们,问:“是不是有事?”   阿大笑容满面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要过年了,各地匪贼都很猖狂,是不是该论到我们赏金猎人出场了。”   浅浅眉宇一皱,说道:“只两个月就过年了,家里又不缺银子,在家里好好过年不好吗?而且下个月就是真真大婚。”   阿大赔着笑脸说道:“这又是半年过去了,山庄里的人也该出来练练手了,正好看看各人学得怎么样!”   浅浅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难道你还打算把所有人都带出去啊?”   阿大讨好的笑说:“我还真有这意思,就当是让大家历练一下,毕竟老待在山庄和自己人练习,也不会有什么成长。”   浅浅挑挑眉,认真的说道:“我记得你的训练可不是好玩的,这么残酷的拿生死相博,难道还不算是一种历练吗?”   阿大笑得有些心虚,目光瞥了一眼穆清。   浅浅目光一闪,你一脸严肃的问道:“清哥哥,你说,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又要去当赏金猎人。”   穆清不像阿大这么多理由,直白的说道:“挣银子!”   浅浅皱了皱眉,不解的说:“家里现在的生意都好,不差银子啊!”   穆清一脸了然的看着浅浅,认真的说:“我知道差银子!”   浅浅想了想说:“真不差银子,过年去国都的事情,邱子洗会安顿好的,而且银子的事情也不用担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穆清瞥了眼浅浅,道:“一万两!”   浅浅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心里一时五杂陈谷,这些事情她没有说过,结果穆清竟然猜到了,而且真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开始去为她奋斗。   “可是只一个月了,哪里有这么多强盗让你们去捉,还是算了。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若是出去受了伤什么的,就反倒是不美好了。”   浅浅想了想,还是否定了穆清的提议。   穆清却是直接拿出一张纸来,是一张简单的地图,上面打了几个叉,还用圆圈圈了起来。   “这是?”   穆清等浅浅看过了,又折了起来,说道:“我让县太爷给我的!”   阿大在一边插话说:“我这边还有几张全国通缉犯的画相。”   浅浅怔了下说:“你们都计划好了吗?”   穆清犹豫了下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浅浅,眼神似是怕浅浅会不高兴。   浅浅翻了翻白眼,问:“那你们也一定确定好了出发的日子,以及哪些人跟着你们过去,是不是?”   穆清又点头说:“明天出去,店铺里我们就带走阿二。”   浅浅若有所思的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侧目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们保证按时回来,保证不受伤?”   “我们保证!”穆清一脸肯定的点点头。   有过一次经验的他们,这一次一定能更顺便的回来。   浅浅咬了咬唇,满腔话想说,却无从说起。   穆清的成长对浅浅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但是浅浅看穆清这样,却又有种心酸又高兴的感觉,很是复杂,她也说不清楚。   当晚穆清就跟邱子衍说了这事,然后米行的事情,就由邱子衍自个儿先负责看管了,毕竟米行里的伙计,也就是家里的长工,邱子衍并不用时刻在那里,也不怕出事。   而且染布坊的事情,邱子衍也不用时时在,两项生意同时看管着,自然不在话下。   第二日一早,浅浅送了他们出发再回来的,姜氏有些担忧的说:“还是不该让他们去的,那些被通缉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浅浅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我答应过真真,说了她出嫁,我会准备一万两给她做嫁妆的,我如今做不到了,清哥哥就想替我完成。”   姜氏皱了皱眉,心疼的说:“你这傻孩子,你当初不还说了让她晚两年出嫁么,她也没按你说的时间啊!再说了,你都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了,你这当姐姐的做得够好了。”   浅浅微微一笑,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我明白的!我也没有钻牛角尖说一定要准备得多风光,不过清哥哥如今想像一个男人一样承担起我的责任,我没有理由不让他成长的!”   姜氏略怔了下说:“我也发现了,最近穆清好像变了许多,做事情有他自己一套了,不会什么事都来问你了!”   浅浅自我调侃说:“真是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啊!”   姜氏笑嗔道:“胡说什么!”   浅浅敛去目光中的一抹担忧,微微笑开。   越是临近真真大婚之日,言家就越显忙碌,在这百忙当中,言希颖还出了些问题。   言永福这日跑来说:“你姑她不见了。”   浅浅眉眼未抬,不甚在意的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呗!”   姜氏一起猛的站了起来,手里抱着的大红喜服一下掉到了地上,紧张的问道:“希颖怎么会不见了?不是你和张嫂子一直看着的吗?”   言永福皱着一张苦瓜脸说:“我也不清楚,早上张婶子给娘擦身子,我就去了趟茅房,出来就不见希颖了。”   姜氏紧张的说:“这傻孩子不会有什么想不开去做错事了吧?她如今可是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啊。”   希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再加上这两个月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这肚子也挺了起来。   “死了干脆!”浅浅弯腰捡起真真的嫁衣,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幸的被耳朵灵敏的言永福和姜氏听到了,同时不满的回眸瞪着她。   浅浅无辜的说:“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小姑跑出去的,她自己爱跑,关谁的事情啊!”   姜氏凶道:“你还胡说!”   浅浅瘪了瘪嘴,不高兴的说:“好啦好啦!我派人去帮你们找就是了,不过现在育幼院里就这么几个小孩子了,你们也是清楚的!”   言永福激动的说:“她肯定走不远,而且一定是想去华家!”   浅浅又是不满的低咒了一声,“白痴!”   就言希颖这样的蠢货,浅浅是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有亲戚关系,这太伤人自尊了。   不过却又不能真的不管言希颖,浅浅不止管了,还是亲自去追的人,坐在马车上,双手抱着朵朵。   出了城,有几条不同的路,但是绕来绕去都能去华家,浅浅就分了几队人,各自坐站着马车去追人。   浅浅和姜氏坐一辆马车,姜氏看着浅浅,说道:“都说了你不用跟着过来,你看你抱着朵朵多辛苦啊!还是我来抱好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反问道:“就你一个人过来,就算你看到了小姑,她也不会同你回来的,说不定你被她说几句,还要送她去华府。”   姜氏脸上一阵不自然的说道:“你娘哪里是这么没用。”   浅浅噙着笑看着姜氏,也不说话。   拒绝都不会说的一个人,不就是这样的么。   所幸浅浅跟着姜氏来了,还真是浅浅他们这辆马车追到了人。   言希颖挺着一个大肚子,拧着一个小包袱,步履艰难的往前走着。   “快停快停,是希颖,是希颖啊!”   姜氏看到言希颖,喜上眉梢的叫马夫停了车,车都没停稳就直接跳下了车,朝着希颖跑去。   希颖看到姜氏,瞳孔一缩,反倒是捧着肚子朝起跑去,浅浅慢悠悠的下了马车,望着两人。   就见姜氏一下拉住了希颖,轻斥说:“你看到我了,跑什么跑啊?”   希颖大力的甩着姜氏的手,咆哮说:“你松开,你抓着我做什么?”   姜氏紧紧的抓着希颖的手,追问:“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赶紧跟我回去,你突然一声不吭的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121、家中有丧   马车回来的时候,顺路先去看了闵大夫,给姜氏的脚上了药,绑了绷带,这才一起回到育幼院。   到了育幼院,浅浅就吩咐邓大娘将姜氏背回了屋,安顿好姜氏,浅浅这才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先是喂饱了朵朵,又将她哄得睡着了。   屋里静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姜氏那边,又将朵朵给了姚氏照顾。   姚氏见浅浅这样,担忧的劝说:“人找回来了就算了,以后看紧一点就是。”   浅浅深吸口气,牵强的笑说:“姚姨,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姚氏抱着朵朵,还准备劝说的时候,旁边的田婶拉了她一下,阻拦说:“别说了,这事浅浅会处理的!”   姚氏犹豫了下说:“我其实也没其他的意思,不过是看你爹娘每次因为你小姑和奶的事情都在你面前抬不起脸的样子,就有些……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你懂得处理的。”   田婶看浅浅微怔,若有的思的样子,冲口对姚氏说道:“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你是不知道她这小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们村不相关的人都看不过眼了,那人就是一个浑人。”   姚氏微微诧异的看向田婶,不解的说:“姜姐姐不是说希颖只是不懂事吗?怎么是这样的人?”   田婶抿了抿唇,尴尬的看向浅浅。   浅浅了解姜氏的想法,毕竟是家丑,而且希颖又是姜氏奶大的,名义上虽然是姑嫂关系,但是姜氏把希颖当自家的孩子看待的,儿女再怎么犯错,在爹娘的眼里都是好的。   “田婶,我奶和我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好好告诉姚姨一下,也让她帮着劝劝我爹娘,我真的是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兄弟姐妹还好说,但是爹娘,真的是不能打也不能骂,怒了也只能自个儿憋着,找别的渠道发泄。   田婶眼睛一怔,一脸八卦的样子拉着姚氏道:“我跟你说啊!这事还得自浅浅他们住在西顺村时说起……”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脑袋,扭身走向姜氏的房间,一张脸又阴沉了下来,特别是到了屋里,看着姜氏紧张照顾希颖的样子。   “娘啊!”   浅浅不悦的叫了一声,姜氏回眸看了过来。   “你来得正好,你小姑怎么还没醒啊?”   浅浅翻了下白眼,不高兴的说道:“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啦!你就放心好了,她肯定没事的!”   姜氏尴尬的赔着笑脸说:“我不是怕她有什么,我也知道你出手有轻重,只是熬了安胎药给她喝,要趁热喝才行。”   浅浅不高兴的睨了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希颖,皱了皱眉,不喜的说道:“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闹了起来?”   姜氏略显心疼的眼神在希颖的身上落了一圈,这才看向浅浅回答说:“我这些天为了真真的婚事在操办,也少回西顺村,这两天更没回去过,也不知道情况,这只怕要等你爹回来了问他才行。”   说到这里,姜氏突然一惊一乍的问道:“你小姑都找回来了,你爹他们不会直接追到华府去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怎么可能,小姑早上不见的,一个大肚子,能走多远,追得差不多的路程也就回来了,早就说好了的!”   毕竟分了几路去追,谁追回来也不一定。   姜氏拍拍胸口说:“这就好,这就好!”   浅浅径直走到一边坐下,目光落在床上希颖翘起的大肚子上问道:“娘,你和爹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姜氏怔了下,侧目问:“什么以后该怎么办?”   浅浅望着希颖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希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最是讨厌的邓氏,如今倒不算是麻烦事了,一身是病的她顶多就还活得几年,这几年花点银子请人照看就是了,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   但是希颖却是能跑能跳,以后肚子里还会生出一个孩子来。虽然说小孩子是无辜的,但是浅浅却不想背负这样一个责任。   “这……你小姑是说生了孩子就抱回华府,华府总不至于不认华家的骨肉。”姜氏犹豫的开口。   浅浅眼神微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姜氏见浅浅没有再问话,她也索性不说了,毕竟清楚浅浅不喜欢邓氏和希颖的事情,所以一般情况下,言永福夫妻俩并不会说起希颖他们在西顺村的事情。   稍晚一些,希颖悠悠醒来。   她眼眸微微颤抖的时候,姜氏就已经发现,兴奋的坐在床边,说道:“希颖,你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希颖眼皮颤了颤,缓缓睁眼,看了眼屋里的摆设,这才落在姜氏的脸上,身子猛然弹坐起来,大力推着姜氏说道:“谁准你把我带回来的?”   姜氏本来就伤了腿,坐在床上也没有着力点,被希颖这样大力一推,又是直接自床上翻了下去,一下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浅浅火大得一下就冒了上来,冲到床边,一下揪住希颖的衣襟,将人直接自床上提了起来,左右开弓,甩了希颖几个耳光,打得她脸颊红肿,双眼冒星。   希颖扯着一张破裂了的红唇,呜咽的说:“你竟然敢打我?”   浅浅眼睛一眯,拍希颖的肚子就像拍皮球似的,下力也不怕重的说道:“你最好给你识相一点,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希颖慌张的捂住肚子,脸色发青。   她如今最在乎的事情就是这肚子,毕竟在他的想法里,这肚子里的孩子决定了她未来的生活水平。   姜氏坐在地上,用双手艰难的撑了起来,脸色难看,额间布满密汗,还十分紧张浅浅会真的伤害希颖肚子里的孩子,不断的劝说着。   “好了好了,我没什么事,你小姑还怀着孩子,你别吓着她了。”   浅浅眼神微眯,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嘴里却是浅笑的说道:“怎么可能,小姑的胆子肥着呢!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吓到,她若是会被吓到,我也不会天天给我添乱了,不是吗?”   姜氏急切的说:“好了,浅浅,真的够了!”   浅浅看了眼姜氏,将希颖轻轻一推,一脸诡异的朝着希颖开口说话。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唐玉君和吕小蕊,你还记得他们吗?”   希颖紧张的捂着肚子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浅浅。   “他们都是我杀的,所以千万不要再惹怒我,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明白吗?”   希颖吓得倒抽一口气,惊恐的说:“你杀人?你竟然杀人?”   浅浅笑容冰冷的说:“你再不乖一点,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姜氏脸色几变,却是紧张的对浅浅骂道:“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杀人。”   浅浅看了眼姜氏担忧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的瞅着希颖,吓得她微微颤抖。   正在这时候,言永福回来了,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冲到屋里,目光就注意到了希颖一人。   看到希颖脸高肿着,明显被打了的样子,慌张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   希颖看到言永福立即有种底气十足的感觉,指着浅浅破口大骂说:“是她,是她打的我!你赶紧给我打回去。”   言永福怔了下,下意识的反驳说:“怎么可能,浅浅怎么会动手打你?”   希颖恼怒的侧着脸给言永福看,并骂道:“你瞎了吗?这明显就是女人手的巴掌印,不是她打的,难道是我自己摔地上摔出来的啊?”   言永福犹豫的看着浅浅问:“是你打的?”   浅浅小脸阴沉的说:“爹,这个屋里,你就看得到小姑一个人吗?你是看不到娘的脚因被小姑推倒在地扭伤了吗?”   言永福这才看向姜氏,吓得一抽,几步过去扶稳姜氏,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姜氏宽慰的笑笑说:“没事没事!一点扭伤而已,过几天肯定就会好了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闵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要娘好好休息,不能再伤了脚,可是刚才小姑醒来就直接把娘又推倒在地了。若不是小姑再三对娘出手,我也不会不顾长幼动手打她。”   言永福恼火的冲着希颖吼道:“你怎么能对你嫂子动手,你忘了她平日里是怎么照顾你的吗?”   希颖被气哭了,两行清泪缓缓流出,吼道:“现在被打的人是我,你们还反过来说我,大嫂伤了脚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没有站稳。”   言永福看希颖哭成这样,又有些不忍心,却也没有继续惯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自己做错了事,你就要承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希颖哭叫道:“我变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还说去帮我找华府,结果是什么,如玉要嫁给华淼了,你竟然还不告诉我。”   言永福皱紧眉追问:“你在哪里听说的。”   希颖哭得一抹眼神,怒气腾腾的说:“你自然不希望我知道了啦!不过这都是天意,你和隔壁那个八婆说话的时候,被我听到了!”   言永福痛心的说:“什么叫隔壁的那八婆,人家张嫂好歹也照顾了你这么两个月!”   希颖冷笑一声,“哼,她还不是拿钱办事的!”   言永福摇摇首,失望的说:“如玉要嫁给华淼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么,还说什么华淼非如玉不娶了。”   希颖瞪大了眼,红着脖子说道:“这能一样么!当初说是这么说,哪比得上现在确定了婚期。”   言永福皱了皱眉,怒斥:“谁告诉你确定了婚期?”   希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少骗我了,你去华府是那么久之前了,当时就准备要娶如玉了,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会还没确定婚期,我一定要回去阻止这事才行!”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我敢说了这么多天了,说不定人家都已经成亲了。”   希颖眼神一瞪,慌神说:“不会的,不会的!你少唬弄我了,肯定不会成亲的,华淼不会娶如玉的。”   浅浅笑容微嘲的看着希颖问:“不娶如玉,难道娶你啊?”   希颖厉眼猛的击着浅浅瞪过去,失控的说道:“本来就是,当初娶我的是华淼,来接亲的也是华淼,华淼该娶的人是我,是我才对!”   浅浅怔了下,骂道:“神经!”   如果说希颖是喜欢华淼的,浅浅是怎么都不会信的,她可没有忘记希颖被赶出来的原因,就是贪图家产,想要杀华淼。   言永福受不了的骂道:“你在胡说什么,华淼是你的继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希颖才不管言永福说什么,神神叨叨了一番,越发肯定华淼该娶的人就是她。   浅浅见希颖这样,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主意。   希颖想离开西顺村去华府,而她又不乐意白养了希颖,既然的这样,她为什么还要把希颖留下,她应该帮着希颖离开才对。   想通了这点的浅浅,全身突然放松了许多,嘴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122、恶有恶报   浅浅心里清楚是回事,但去不去又是回事,县太爷都已经开堂了,浅浅自然是要跑这一趟的。   姚氏去了西顺村,家里其他的人年纪都不大,也没有带孩子的经历,而且浅浅也不放心把朵朵交给田婶或者邓大娘他们,索性就抱着朵朵一起上了公堂。   公堂之上,浅浅意外的看到季如风,不解的多看了他几眼。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案子,难道还用得着他这么一个大王爷亲自出面吗?   这些日子通过真真的口,虽然清楚季如风还在南阳,但是他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再找过言家的麻烦,浅浅可不觉得季如风放弃了,只是不知道他在筹谋什么,突然在这时候看到季如风出现,浅浅不免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季如风是不是想借着这事,有所动作。   “在公堂上抱着孩子多有不便,不如我帮你抱好了。”季如风笑吟吟的看着浅浅,主动示好。两人之间好像没有起过任何摩擦且关系甚好的样子。   浅浅紧了紧怀中的朵朵,笑脸相迎的说道:“不用了,朵朵有些闹,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季如风笑了下说:“行,来人啊!给言姑娘看座。”   浅浅感激的朝着季如风点点头,正好能免了跪拜礼,何乐而不为。   “言姑娘,你状告华府两位下人所为何事?”县太爷等浅浅坐好,又望了眼季如风,得他应允了,这才开口问话。   浅浅拍了拍腿上,睁着一双明眸好奇张望的朵朵,抬眼对县太爷说道:“我家小姑在大约十日前去了华府,但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相隔了,华府昨天就派了两个小厮将我小姑的尸首抬了回来。”   县太爷拧眉追问道:“你小姑与华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华府?”   浅浅声音透了几分轻嘲的说道:“我小姑是华府的小妾,且肚子里怀有华府子嗣,如今华老爷已经去世,华府就独留了长子华淼和我小姑肚子里的孩子,我有理由怀疑,华淼怕我小姑生下儿子与他分家产,而蓄意伤害我小姑,望大人明察。”   县太爷望了眼季如风,看他点点头,这才回答浅浅道:“这事本官会派人彻查清楚。”   “多谢大人!”浅浅起身弯了下腰,算是对县太爷的尊重。   上堂审理就和浅浅想的一样,查不出什么事情来,不过是走一个过场,问几句话而已。甚至连华府的两位下人也没有叫出来问话,就直接完事了。   出衙门的时候,季如风走过来说:“我送你回去。”   浅浅客套的说:“不用了,就几步路而已,我抱着朵朵出来,正好散散步。”   季如风像是听不懂拒绝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浅浅身边,闲话家常的问说:“听说穆清是赏金猎人?”   浅浅看了眼季如风,说:“不过闲着没事玩玩而已,算不得什么正经的赏金猎人。”   穆清的行踪,浅浅相信季如风定然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倒不是他自真真的嘴里套了话,而是县太爷这边。   毕竟穆清拿的资料都是通过县太爷,若是这路上,季如风要对穆清动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赏金猎人很危险的行业!”季如风淡淡一笑,如此说道。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季如风,凉声说道:“以我家相公的本事,对付这些匪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相信季公子也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士,这种明显为国除害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插手破坏才对,是吗?”   季如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说道:“这是自然!”   浅浅若有所指的说:“这就好,相信我家相公定能在真真大婚之前平安归家。”   季如风伪善的笑说:“我也希望璇青的婚事能够顺利才好!”   浅浅轻啧了一声,说道:“若是没有人恶意破坏,相信他们的婚礼应该会很顺利,毕竟古璇青也不是一个马虎的人。”   “这倒是!”季如风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步行到了客似云来,浅浅欠身道:“不劳烦季公子相送了,我到了!”   季如风望了眼客似云来,扬眉说道:“不回育幼院吗?这里客来客往的,连一处雅座都没有。”   浅浅客套的笑说:“是啊!位置太小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我有点事找好我嫂子,我就先过去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季如风突然往浅浅面前凑近,邪魅的笑说:“我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你那软骨无力的小手按在我身上的感觉,当初,你对我不是这般拒人千里的态度。”   浅浅冷着脸往后退开一步,凉声道:“当初我也不知道季公子是这样的人。”   季如风笑着反问:“我是怎么样的人?”   浅浅冷淡的说道:“你连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吗?若是这样的话,我又如何知晓。”   季如风长长的噢了一声,还待说话,二郎跑了过来叫道:“浅浅,怎么还不过来?”   浅浅客套而疏远的季如风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迈进了客似云来。   二郎跟着浅浅一路走到厨房里,小声说道:“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你不是说他不是好人么?”   浅浅不满的说:“我也不想和他走在一起,但是刚才在衙门里,他正好在那里,我有什么办法!”   二郎蹙眉说:“最好离他远一点,他这种人,心思比海还深,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招惹不起。”   浅浅抿了抿唇说:“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二郎安心的说道:“这就好!就怕他趁着大妹夫不在的时候,对我们不利就不好了,要是抓着你威胁大妹夫,就更要不得了,你还是离他远点好。”   “我明白的!”浅浅了解的点点头。   不过心里却清楚,季如风不是这样的人,还不至于小人到要抓住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孩子来威胁穆清,不然的话,他早就能做了。   蓝冉莹看着二郎和浅浅进来,擦了擦手说:“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家里没人做饭,我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做。”   家里还有厨娘,也不至于没有人做饭,不过到都到了,浅浅也不会客套。   她朝着蓝冉莹笑笑,说:“就炒两道招牌菜好了,正好吃了饭再回去。”   蓝冉莹诧异的看向浅浅,明白了这意思,问道:“不是特意过来的吗?”   浅浅耸耸肩说道:“不是,一早被衙门叫过去询问小姑的事情,刚刚出来的时候被季如风缠上了,就顺势躲了进来。”   蓝冉莹了解的应了声,说:“行!你去前面坐着等下,我马上就炒好。”   浅浅望了眼厨房,说:“没事,正好站这里聊聊天。”   蓝冉莹挽起袖子,回眸一笑,问道:“县太爷怎么说的,是不是要派人去捉华淼过来问话?”   浅浅撇了下唇说:“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华淼捉起来,不过会派人去查清此事,然后请他过来协助调查。”   蓝冉莹点了点头,边炒菜边说道:“就是不在一个县,会比较麻烦,到时候宣人上堂一次都十分麻烦。”   浅浅撇了撇唇,想到季如风,说道:“不会,应该很快会水落石出。”   不然季如风的本意是什么,他既然插手了这件事情,相信就很快会给出一个结果。   而且季如风王爷的身份,相信两县县令清楚了,肯定会十分配合的办理此案,完全不用怕华府住得太远,因此而拖延案件。   “哎!说来这小姑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上次回来是朵朵的满月宴,这次是真真的婚事,她总是喜欢在大喜的日子给我们添些不快。”蓝冉莹也是清楚二郎和浅浅他们都不喜欢希颖,才此如此掏心掏肺的说实话。   浅浅哼声说:“可不是么,真是上赶着找死,都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蓝冉莹附和说:“就是,也不知道该说她命好还是命坏,竟然还真让她逃跑到了华府,不回去可能也就不用死了。”   浅浅拍着朵朵的后背,不甚在意的说道:“噢,这事啊!是我让人把她送过去的。”   “啊?”蓝冉莹拿锅铲的手一顿,不解的问:“为什么?”   浅浅轻嘲说:“她不是心心念念的想去华府吗?我不就帮她一把咯,至于后路该怎么走,可就不是我管得着了的。”   蓝冉莹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啊!”   “可不是么!”浅浅凉声答道。   希颖在言家闹了这么久,浅浅都没有动过要她命的相求,这一次也是希颖自己要求的,浅浅不过是顺了她的心意,将人送到了华府。   至于到了华府后的日子如何过,浅浅可不保证,这也跟她没有关系。   所以对于希颖这次的死,浅浅心里并没有什么愧疚的感觉,毕竟这一切都是希颖找来的,她顶多就是觉得希颖肚里的孩子可惜了。   姑嫂两人聊了会儿,蓝冉莹的菜也做好了,两菜一汤,浅浅一个人也吃不完,就拖了蓝冉莹一起用餐。   如今店里有黄秀英在,蓝冉莹也不用时常在厨房里忙,多是在前厅里面看着,倒显得比较清闲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客似云来没有什么事,蓝冉莹就陪着浅浅去附近书房买了几本新书。   蓝冉莹也挑了几本适合二郎看的书,与浅浅手里的对比一下,她失笑说:“都是差不多时间开始学习的,这俩人的程度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浅浅笑着让老板将挑好的几本兵书包好,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清哥哥就喜欢看这些打打杀杀的书。”   蓝冉莹举了举手中的书,调侃说:“我还是让你哥多学点道理比较好,最近感觉也没有刚开店时那么累,学习的事情又能捡起来了。”   浅浅笑着指蓝冉莹手中的一本棋谱问:“这是你看,还是我哥?”   蓝冉莹腼腆一笑,“好久没有下过棋了,你哥看我喜欢,说是学会了,再陪我玩。”   浅浅古怪的笑说:“也不错啊!很特别的夫妻情趣,就像我和清哥哥之间,我们就喜欢互读兵书。”   蓝冉莹窃笑的捂嘴,“看样子我和你二哥还算正常的。”   浅浅失笑,夫妻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才会去考虑风花雪月的事情。   “家里没有棋吧?”浅浅突然想到,侧目问道。   蓝冉莹摇了摇首,叹息的说:“以前我家里本来有的,后来一把火把家里的东西都烧了,这些东西也都没有带回来,还可惜了好多本书,都是以前一些夫子写了摘记批注的。”   “倒真是可惜了!”浅浅赞同的点点头。   这时代的书本,贵就贵在这些夫子的批注。   “老板,这里有棋吗?”浅浅张望了眼,没有看到棋子,就抬眼问老板。   下棋是不错的事项,不单能陶冶性情,还能开发大脑,浅浅很是赞同二郎学习下棋,也算是多一门才艺。   “有的,等着,我拿给你们!”   老板弯身到柜下翻出棋盘和棋盒递了过来,浅浅看了看棋子的色泽,不然好货,不过也够他们家目前用了的。   “不用现在买,等你哥学会了再说!”蓝冉莹扯了扯浅浅的手,轻声说道。   浅浅睨了眼蓝冉莹,笑嗔:“学习是好事,这种银子不能省!”   蓝冉莹无奈的笑笑说:“其实我是怕你哥就是一时兴起,买来不就浪费了吗?”   浅浅无所谓的说:“怎么会,到时候丢到董夫子,也能让他多教教孩子们知识也好啊!”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付了书钱和棋钱就一起回了育幼院。   蓝冉莹把东西放下了,便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店里了,晚膳时间客似云来会比较忙。”   “好!”浅浅把书放到屋里了,就去找了田婶。   日落时分,田婶正好在后院里收衣服,看到浅浅过来,招起笑脸说道:“怎么一早出去一趟,这么晚才回来?”   浅浅笑道:“去店里坐了下,下午找二嫂逛了逛街!”   田婶扬笑说:“我还以为你回了西顺村。”   浅浅抿了抿唇说:“我来找田婶就是为了这事,田婶明天一早回趟西顺村,看下我家的情况,然后回来再告诉我。”   田婶不解的问,“你怎么不自己回去一趟?”   浅浅长叹声说:“我懒得插手我奶那边的事情,而且现在我姑的事情,我都已经报上了衙门,我还要等这边的回信。”   现在回去能干什么,不就是看言永福给希颖挑块好地,买口好棺材吗?再要不就是看着言永福和姜氏伤心。   让浅浅去跟着哭丧,她又哭不出来,让她去安抚言永福和姜氏,她又怕一不小心说出心底话,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还不如索性就不去掺和了。   反正西顺村那边也没有什么事,办一个丧事而已,不说田永福办得好,村里的人也会帮忙的。   “行!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我马上来告诉你!”田婶见浅浅一脸嫌弃的样子,也没有多说,就直接应下。   浅浅撇了下嘴说:“到时候看看我奶的情况如何了,要用什么药的话,就让我爹大胆的去用,不要在乎银子!”   这话,浅浅就算不说,言永福也会去做,与其让言永福求过来,浅浅还不如直接先说了比较好。   田婶看着浅浅赞赏的说:“你心眼真好,当初你奶他们这样对你们家,你是一点都不记恨,你爹娘也是心里软实的人。”   浅浅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心里却是不断的吐槽,若不是言永福和姜氏是这样的人,她才没有这么好心,早就将邓氏和希颖甩开了。   如今这般,不都是看在言永福和姜氏的面子上来,谁叫他们心软,他们在乎邓氏和希颖呢! ☆、123、公堂对峙   邓氏和希颖下葬后,浅浅他们就先一步回了镇上,独留了姜氏他们在西顺村收拾残局。   回育幼院里换了一件衣服,浅浅就匆匆忙忙的到了衙门,见着了县太爷,开门见山的问他案件查到了哪里。   县太爷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说:“正想跟你说这事,希颖的确是被匪贼所害。”   浅浅挑挑眉眼,对县太爷的办事能干还是挺欣赏的,故而追问:“那该查清楚的事情,相信县太爷也都查清楚了,这明显就是借刀杀人,难道对方不需要负上责任吗?”   县太爷长叹一声说:“据本官所查得,如玉姑娘并未与匪贼串通,不过是事先知情,并没有提醒希颖姑娘而已。”   浅浅摊手问:“县太爷这是什么意思?”   县太爷为难的说:“这也构不上杀人,毕竟如玉姑娘在这件事情当中,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是清楚匪贼在附近出现的时间,但是却不是她叫来的匪贼。”   浅浅脸色不好看的说:“故意设局害了小姑,难道还构不上杀人?那要怎么才算得上?”   县太爷微皱下眉,说道:“不然你想怎么办?”   浅浅望着县太爷,哭笑不得的说:“这种事是我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吗?”   县太爷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抿着嘴没再说什么。   浅浅想了想说:“至少要按规矩来吧?都已经报了官,难道不开堂吗?”   县太爷垂眼道:“这倒不会,已经派人去叫他们过来了,明天就能开堂升堂。”   “好!我等着!”浅浅说完,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育幼院里,大家都等着浅浅的消息,见她回去了,立即上前询问。   “怎么样?县太爷怎么说的,他们那边查清楚这件事情吗?”真真一脸兴奋,焦急的开口。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就是查得太清楚了,说这事和如玉没有关系,大意就是说希颖命不好。”   真真愤愤不平的说:“怎么能这样,我虽然讨厌小姑,但是这事明摆了就是如玉害小姑,不然的话,小姑也不会死得这么冤枉。”   浅浅抿了抿唇,低眉深思。   古璇青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张嘴半天也没发出声音。   浅浅不解的看着王璇青,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古璇青略有尴尬的说:“我有点自己的看法,至于你听不听就由得你自己啊!”   浅浅扬眉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啊!”   古璇青看了眼真真,这才说道:“其实我是不赞同将事情闹大,毕竟如玉的名声坏了,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之前若不是言希颖的事情闹开了,我都不会赞同你们这样处理。”   浅浅一点就透,看向真真想了想说:“行!反正这事,我们也不过是不愿意让如玉平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而已,至少该让华淼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真真阻拦说:“为什么要放过如玉,我还等着看她倒霉,不用为了我而怎么样的,我也不想如玉好过,她以前没少欺负我们。”   真真也不傻,自然清楚浅浅的意思。   古璇青一说,浅浅就改变了主意,只可能是为了她。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真真说:“算了,反正以后都不是我们生活中的人,过得怎么样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真真嘴巴瘪了瘪,还想说什么,古璇青一下拉住了真真。   真真不满的打掉古璇青的手说:“干什么啊?本来就是,如玉不是一个好人,以前没少绵里藏针的对付我们。”   古璇青看了眼浅浅,目露哀求。   有些话,经古璇青的话说出来,并不好。但是浅浅说就不一样了,两姐妹有什么话都好说,而且浅浅说的话,真真也会听。   “算了,县太爷也说了,这事定不了如玉的罪,又何苦闹开了,闹开了也不过是连累了我们自己的名声,算了,反正以后都不会再有联系了。”   浅浅低叹说道,也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真真气呼呼的嘟高了嘴说:“就这样放过她,真的让人心里不平衡啊!”   浅浅拍了拍真真的肩,无奈的耸耸肩。   古璇青见她们姐妹俩这样,想了想说:“你们是打算要怎么样?”   真真不高兴的顶了一句,“难道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浅浅轻拍了真真一下,低斥说:“怎么说话的?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真真朝着古璇青抿了抿唇,低垂了脸可怜兮兮的说道:“对不起嘛!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古璇青摸了摸真真的脑袋,一脸笑容。   “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样,说不定我能帮你啊!”   真真噘着唇说:“我就是不想她好过啊!每天装做好善良似的,其实心眼特别坏,当初还跟我姐抢我姐夫。”   古璇青侧目带笑的看了眼浅浅,这事他听真真说起过。   “不然,就拆穿她的假面具,让县太爷私下审查这事,让她身边的人清楚这事了,不就行了吗?”   浅浅莞尔笑说:“这倒也行,反正我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如玉不顺心而已,能整到她就行了,是不是定罪也无所谓。”   真真见浅浅说好,也在一边点点头。   古璇青说:“那好,我等会儿就去和县太爷说说这事!”   “就麻烦你了,县太爷说如玉他们明天就会到了。”浅浅微微一笑,心里已经开始幻想如玉伪善的脸被打下来的样子。   “不用,毕竟当初她也欺负过真真,就当是为了真真讨回公道。”古璇青侧目对真真一笑。   几人又说了会话,古璇青就要先去找县太爷,问真真是否同行,真真却是望着浅浅说:“我今晚就在家里住好了。”   古璇青没有多说,就先回去了。   晚上,姐妹俩躲在房里,浅浅开始训斥真真。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教了你吗?你和古璇青两人私下相处,你怎么娇纵都无所谓,但是有人在的场面,你一定要给足古璇青的面子,不管他说什么,我也得抬着他,一个男人的面子足了,别人才会给你面子!”   真真苦着小脸说:“这些我都记得,我刚才这不是看着,都是一家人嘛,就没太在意,说话的口吻有些急。”   浅浅拧眉,“以后不许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让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特别是在他的亲人朋友面前,你一定要以他为荣。”   真真讨好挽着浅浅的胳膊左右摇晃的说道:“好了嘛!我知道了啦!以后会注意的,其实怪都怪古大哥,他每次都喜欢故意逗我生气,一时就没忍住。”   浅浅白了眼真真,没再继续多说她什么。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了。”浅浅抱着刚刚醒来,眼还未睁,张着小嘴就准备哭的朵朵。   浅浅搂着朵朵轻摇道:“朵朵乖,娘在这里。”   真真上前,笑吟吟的对真真露出几个鬼脸,这才侧目问道:“姐,今晚我和你们一起睡,好吗?”   浅浅掀起衣服,给朵朵的肚子填饱的时候,随口说道:“你睡觉的时候,不乱动就行了,不然的话,会压到朵朵的。”   真真瘪嘴说:“我不贴着朵朵睡就是了,让她睡在最里面。”   “行!”   浅浅应了声,真真就笑着说:“我去洗澡了,一会儿过来啊!”   见真真疯疯颠颠的样子,浅浅失笑的摇摇首,这哪里像被教养嬷嬷教导过了的,比起之前倒是更疯了一些,看样子在古府被压制得蛮惨的。   床上,浅浅和真真在床上谈了许多,浅浅担心真真嫁人后,不能好好的和婆家相处,就和她谈了许多。   真真性子直率但也聪明,许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透。   “姐,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浅浅嗔了眼真真,低斥说:“你还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什么都不懂。”   真真撒娇说:“什么嘛,你是姐姐,你本来就该懂得比我多啊!”   “行行行!”浅浅甚是无奈的语气。   夜深了,浅浅有些困了,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真真早上习惯了早起,而浅浅又是一个惊醒的人,一下就醒了,也没有多睡,一起起了床,练了下武功,回来朵朵还睡得正香甜。   浅浅看了看天色说:“我喂了朵朵,待会儿一起去衙门。”   “好啊!我可是迫不急待了!”真真一脸兴奋的样子。   浅浅失笑一声,“彼此彼此。”   浅浅将朵朵叫醒,喂了她就把人暂交给田婶子照顾了,姐妹俩携手去衙门,在半路上遇上来接他们的古璇青。   “正准备去接你们的,刚才衙门来信,已经开堂了。”   浅浅扬眉,问道:“不是私下吗?”   “放心好了,没有其他人在!就我们自己人,不过王爷会在。”古璇青说罢,看向浅浅的脸色。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季如风这么热心肠,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早就插手了的事情,自然会有始有终,不可能半途而废。   衙门内堂里,看到久未见面的如玉,浅浅挑高了眉,若不细看的话,她倒是认不出人来了,久日不见,如今的如玉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124、三朝回门   真真出嫁前其实就一直没有住在育幼院里了,但是当她真正的嫁出去时,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说言永福和姜氏,就是浅浅也觉得育幼院里空了些。   出嫁当晚,姜氏拉着浅浅说话。   “当初你刚嫁人时,娘就觉得你嫁得好,这嫁了就跟没嫁似的,还天天和娘在一起,那时候娘就说啊!希望真真在附近挑一个男子成亲,以后一家人见面也容易一些,没想到她这一嫁,竟然就嫁得这么远。”   姜氏说罢,擦了把眼泪,一脸的落寞。   浅浅低声劝说:“娘,不用担心,这次过去,不是让爹和二哥他们跟着一起去嘛!就是让他们先一步去看好房子买好门面,等开年了我们全家都搬过去,到时候又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了。”   姜氏惊慌的说:“就这么走了,家里的这些店子这些田地可怎么办?”   浅浅安抚说:“不用担心的,到时候这里会留人,有人帮我们守着的。”   姜氏讷讷的动了了动嘴皮子说:“这些产业,不是自己看着,总归是不放心的。”   “没事!”浅浅扬眉一笑。   以后家里生意只会越做越大,若是什么事情都要浅浅自己看着,她不累死这才奇怪了。   真真三朝回门的前一天,穆清一身邋遢的回来了,浅浅看到穆清时,微微怔了下,才不顾脏的一下冲上去抱紧了他。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浅浅娇软的声音充满埋怨及不满。   穆清单手搂住真真的腰说:“出了点事,所以耽误了。”   浅浅吓得身子一缩,紧张的掀起穆清的衣服,小嘴急急的追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穆清一下捉紧浅浅的手,眉眼里布满笑意的说:“我没事!”   浅浅吁了口气的说:“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又受伤了。”   穆清温情的说道:“怎么会,我答应过你,努力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浅浅眯眼笑了笑,忽然侧目问道:“难道是阿大,他又出事了吗?”   穆清揉了揉浅浅的脑袋,坦白说道:“阿大也没事,只是碰上一个能跑的,我们追了好几天,这才耽误了行程。”   浅浅安心的应了一声,笑笑说:“原来是这样!人平安就好了,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夫妻俩说了几句,穆清目光便开始四下打量,浅浅了然的笑了起来,说道:“娘抱着朵朵在晒太阳。”   “我想她了。”穆清目光柔情的看着浅浅。   浅浅剜了眼穆清,故意嘟着嘴撒娇问:“怎么?有了女儿就不要媳妇了吗?你就想她,怎么不见你想想我?”   穆清双手一下紧紧的抱住浅浅的腰肢,紧张的说:“想你了才会想她,最想你了。”   浅浅脸上憋着笑,故意不显的问道:“有多想?”   穆清认真的想了下,才说:“时时刻刻,每分每秒。”   浅浅娇斥一声,“就你嘴贫,你先去沐浴,我去把朵朵抱过来。”   “嗯!”穆清重重的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去拿了干净的衣服过去沐浴了。   浅浅笑吟吟的回身,跑去姜氏身边把朵朵抱回了屋。   浅浅抱朵朵回来的路上,朵朵小嘴就在浅浅的胸前不断的蹭着,像是认出了浅浅的味道似的。   一路带着愉快笑容,浅浅将朵朵抱到房间里,嘴里自言自语的打趣说:“小馋猫,不要急。”   朵朵咧嘴露出无齿的笑容,小鼻子还一耸一耸的。   浅浅看着有趣,也不再逗朵朵玩,将她肚子喂饱了,衣服刚放下来,穆清就顶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过来了。   “怎么不擦擦头发就出来了啊!天变凉了,你这样不注意,以后上了年纪,很容易犯头疼的!”浅浅嘴里一边轻斥,一边轻声将朵朵放到床中央,拿了帕子走到穆清的身后。   “来,坐下,我给你擦干!”   穆清回眸望了浅浅一眼,正对着床铺坐下,却是突然怔了一下,不解的指着床问:“她在干嘛?”   浅浅用干净的帕子包着穆清的长发轻轻的揉着,顺着穆清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将帕子暂时搭在穆清的肩上,去床边抱起朵朵。   “我的小乖乖,竟然还翻身了。”   穆清走过来,搂着浅浅母女,低垂眼望着朵朵,不解的问:“翻身?”   浅浅笑着解释说:“是啊!小孩子一般是三四个月就会翻身了,刚才朵朵就是在侧翻身。”   穆清用食指戳了戳浅浅的脸颊,感叹道:“好可爱。”   浅浅轻笑着将浅浅塞到穆清的怀里,打趣的说:“抱稳了啊!坐过来,我继续帮你擦头发。”   穆清小心翼翼的笑着咧着嘴巴,笑得无齿的朵朵,小家伙像是认识穆清似的,漂亮的笑容堆满了整张脸。   “阿大他们是直接回了山庄吗?”   浅浅擦着穆清的头发,一边闲聊的问起。   穆清轻应一声,“嗯!人太多了,而且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让他们先回山庄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又问说:“那这次出去你们还好吗?山庄里的孩子情况如何,可有伤亡?”   穆清怔了下,才悠悠的说:“还好!”   浅浅不依的将脸越过穆清的后颈,趴在他的肩头上问道:“什么叫还好啊!这么敷衍。”   穆清抿了抿唇,他们出去一趟,自然是有些伤亡的,不过经历多了,穆清并不想让浅浅知道这些事情,徒增伤悲而已。   “对了,我把银票都放在我脏衣物里面,你最好现在去拿过去,不然的话,明天一早被田婶洗掉了。”   浅浅愣了下,紧张的说:“怎么不早说了,银票打了水票,不就是白辛苦了这么多日子吗?”   浅浅说罢,放下帕子,就去收拾穆清脏衣服。她紧张的不是这些银子,而是穆清这连日来的辛苦。   整理穆清的脏衣,拿出银票看了看,诧异的微张了小嘴,匆匆的跑回屋,紧张的问:“怎么这么多银票?”   穆清正和朵朵俩人坐在床上玩得高兴,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他们的银子都放在我这里。”   浅浅看着近两万两的银票,有些咂舌的说:“但是这也太多了不是吗?”   穆清不解的抬起脸,狐疑的问:“多吗?上次回来不也是一万两吗?”   浅浅想了下,好像也是这样,上次一千两黄金,折成白银不就是一万两么!   “好像是这样!”浅浅讪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银子说:“干得漂亮。”   穆清抬起清澈的眸子,表示说:“不是我一个人挣的,我和阿大阿二分了三队,他们都有份。”   浅浅了解的点点头说:“我知道的!等过两天他们休息好了,你好好犒劳他们一番好。”   穆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真正该犒劳的几人已经不在了,这次光花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挣了这么多银子,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这次出去的人数,加上穆清他们,刚好是九十人,可是回来,却少了十三人。   “有了银子,我还是想拿一万两给真真,你觉得怎么样?”浅浅凑上床,插在穆清和朵朵的旁边,一脸讨好的看着穆清。   穆清不甚在意的说:“给你的,你决定就好。”   浅浅欢喜的扑到穆清的身边,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吻。   穆清不满足的偏过脸,炽热的唇追逐着浅浅香软的红唇,多日未见的两人,干柴碰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穆清不顾朵朵在场,翻身就将浅浅压在身下,浅浅慌得看向朵朵,只见她蹬着小短腿,小嘴里吱吱唔唔的叫着。   “朵朵还没睡。”浅浅欲拒还迎的轻捶了下穆清的胸口。   穆清动作极迅速的脱了浅浅的上衣,一件嫩绿的肚兜被穆清一扔,正好飘落在朵朵的脸上。闻着熟悉奶香味的朵朵,手舞足蹈,自个儿玩得更欢乐。   室内气温不断攀升,一片浓情缱绻,无需多余的语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汹涌澎湃的爱意。   云雨缠绵之后,浅浅和穆清温馨相拥而眠,此时的两人早就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好在闺女还小,不知道反抗,手里扯着浅浅的肚兜倒也是玩得自在。   翌日一早,也是真真三朝回门的好日子。   这日清早,言永福和姜氏早就换了新衣服,端坐在大厅里,等着真真和新姑爷回来。   姜氏坐不住的朝着门口跑了几趟,来回匆匆,一脸焦急的说:“怎么还没来,这不是就几步路吗?”   浅浅拉着紧张的姜氏,笑着劝慰说:“娘啊!你不用担心,我猜啊!十有八九是真真睡过了身,起得晚了些。”   蓝冉莹羞得面色一红,嗔了浅浅一眼道:“你就是喜欢胡说!”   浅浅好笑的扬高了眉,打趣的问:“二嫂思想不纯洁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说真真起得晚一些了而已。”   蓝冉莹羞瞪了浅浅一眼,躲开浅浅炽热的视线,反正打嘴巴仗,她也没有赢过浅浅。   “这真真也是,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不早点回来!这么重要的日子,是不知道一家人在等她吗?”姜氏听了浅浅和蓝冉莹逗趣的话,略有不悦的数落了真真几句。   一家人又等了一会儿,守在门口的二郎突然跑了过来,大声叫道:“来了来了,回来了!”   二郎这高叫一声,一家人都跑到门口去看了,就见古璇青和真真两人坐着马车下来。   真真一身红色的裙装,娇羞的站在古璇青的身边,眼似秋波的扫了眼言家人,细弱蚊声的开口叫人。   二郎哈哈一笑打趣的说:“真真也会害羞了啊!”   真真嗔了眼二郎,不满的跺脚哼道:“二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言永福笑呵呵的招着手说:“我们屋里说,去屋里说。”   古璇青跟在后面,将车里车先准备的礼物摆了出来,客套的说道:“岳父大人,这是小婿的一片心意,希望岳父大人喜欢。”   言永福看也没看的大笑说:“喜欢,喜欢。”   古璇青带来的下人帮着搬礼物进去,言永福带着一家人鱼贯而入,到了大厅里,真真少了初见时的几分羞涩,脸上笑容自然灿烂了一些。   言家人一看真真的样子,就清楚这三天她在古府过得不错,古璇青对她应该是蛮好的。   言永福他们几个男人陪着古璇青说话,姜氏叫真真回房,说是有事说时,浅浅趁机跟了上去。   这种情况,每家都是如此,女儿三朝回门时,做娘的肯定要把女儿叫回屋里,私下单独问问清楚。   “他对你还好吗?”姜氏看着真真脸上的笑容,觉得这话不用多问,但还是想要听到确切的答案,她才能放心。   真真抿着唇,笑容羞涩的说:“他对我很好!”   姜氏满意的点点头说:“他对你好就好,你现在是大人了,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要好好跟他过日子,清楚吗?”   真真听话的点点头,说:“娘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倒是娘你要准备身体。”   姜氏眼眶一涩,微有湿润,感叹的说道:“以后娘就不在你的身边了,你自己凡事要当心一些!不可再马马虎虎了。”   本来高兴的真真,见姜氏这样,小脸也垮了下来,眼角挂着两滴晶莹,要落不落的样子。   浅浅翻了下白眼,阻止了这娘俩感情泛滥。   “好了,别哭哭啼啼了,这是好事!再说了,过几个月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真真擦了下眼角,乐呵的说:“是啊!我在国都等你们过来。”   浅浅边说话,边拿出事先准备的银票,递给真真说:“这里有九千两银子,加上出嫁时给你的一千两,刚好是一万两银子,你自己收好,别乱用了,知道吗?”   真真不单没有伸手去接,反而躲了一下,狐疑的问:“你这银子哪里来的?”   浅浅知道真真在担心什么,笑着嗔了眼道:“你没见到你姐夫回来了吗?这是他挣回来的,你拿着,是我们夫妻对你的心意。”   真真有些抗拒的说:“我不是说了,我不用这么多钱么,有钱的话,你就多置办一些产业啊!我知道你想把生意做大,就多扩张啊!而且开年后去国都买屋买铺都要银子啊!更何况以后大哥回来了也要花银子的。”   浅浅失笑的说:“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有准备,这是单独给你的,你拿好了。”   浅浅伸手给真真银子,真真又躲了一下,小脸倔强的说:“怎么会还有银子,而且我已经问过相公了,国都的房子和铺子比我们南阳贵了几倍不止。光买一店铺子门面,就是上千两。”   浅浅翻了翻白眼,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掏出其他的银票,摆在桌上给真真看,并说道:“讷,家里还有银子。而且这些还没有加上,你事先给爹和二哥他们准备这次去国都花费和买屋的银子。”   真真怔了下,惊讶的说:“竟然这么多银子。”   浅浅得意的翘起下巴说:“当然啦!清哥哥本事嘛!”   真真附和的说:“的确是本事。”   浅浅笑得宠溺的说:“这下能收下这笔银子了吗?”   真真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那好,不过在国都花费少了,你就告诉我,我再给你。”   她这次成亲,浅浅准备的嫁妆,没有达到她自个儿之前许诺的水平,这一直是浅浅心中的一根刺。   穆清看得出来,浅浅又怎么会不了解。所以浅浅执着要给这一万两,真真看家里也的确是条件宽裕了,这才同意收下的。   “突然拿这么多银子,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我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真真接过银子,自我调侃的说笑。   “去!别小家子气了,你以后到了古府,见识到的银子还怕少了吗?”浅浅轻嗔一句,面露笑容,也将其余的银票都收好了。   姜氏看姐妹俩商量好了,这才插话说:“你姐给你准备的银票,你别乱用了,要用的话,都要用在刀刃上。”   真真拍拍袖口的银票说:“肯定的!我将来留给我儿子,就说是她大姑给的,哈哈……”   姜氏嗔了眼真真,取笑说:“你也不知道害躁,才刚成亲就儿子、儿子挂在嘴边。”   真真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一定的啊!而且在古府没有一个儿子,我怎么站得住脚啊!”   浅浅笑容微凝,若有所思的看着姜氏和真真说话,她是觉得真真最好不要这么早生孩子,对她自个儿的身体不好。   但是一想,真真的情况和她不一样,以真真的立场,的确是早点生下儿子才能稳固她的地位。   而且真真的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现在已经是十分健康了,相信生产之时,若是注意些,也不会出现什么伤害。   “那个……”浅浅想通了,就主动开口说起了。   “我知道一个生孩子的办法,就是你要牢记你月事的日子,然后平日圆房的时候,多注意一些,日子挑在排卵期。”   浅浅把之前告诉蓝冉莹的事情,又给真真说了一遍。   真真一脸受教的样子听完,好奇的问:“姐,你知不知道怎么生男孩子。”   以前浅浅还会说真真重男轻女,但是如今却也知道,真真没有一个儿子,是绝对在夫家站不住脚的。   以真真这样的身份,光生一个儿子还不够,起码也得两个以上,这样就没有人动摇她正室的位置了。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但是不是一定成功,我就不知道了!”浅浅略有犹豫,因为这事,她也不确定。   真真好奇的凑上前,一脸兴奋的说:“快说快说!”   “就是利用饮食来调节体内的酸碱度,据说,身体显呈弱碱性,多生男孩,这呈弱酸性,则生女孩,而且这个你们夫妻俩,要一起调整饮食。”浅浅以前听一个护士说过这样的话,她自个儿没有去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是不是真能成事,就不是这么确定了,不过据说是医学证实了,应该也是错不了的。   真真大为不解的问道:“显呈弱碱性是什么?调节饮食,是应该吃什么东西?”   浅浅想了想掰着手指数道:“豆腐、芹菜、莲藕、茄子、黄瓜、白菜、胡萝卜、马铃薯、柑橘、西瓜、香蕉,好多好多这样的食物,对了,还有我们自己酿的葡萄酒。”   真真惊讶的说:“真的吗?葡萄酒也是,正好相公喜欢喝葡萄酒。”   浅浅笑着说:“不止这些,葡萄酒可是一个好东西,你每天晚上睡前喝一杯,还有助美颜,也能让你晚上的睡眠更好一些。”   姜氏插话说:“真的吗?你爹最近睡得不太好。”   浅浅肯定的说:“当然啦!难道我还会骗你们啊!”   姜氏望着浅浅问道:“那今晚起,我让你爹睡前喝一点,怎么样?”   浅浅失笑的说:“喝啊!反正自家酿的,不喝白不喝,娘也跟着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的。”   姜氏皱着眉笑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喝酒能有这么多好处。”   真真突然起身说:“等下,太多了,我一时记不住,我去拿一张纸记下来。”   浅浅笑得无奈的看着真真在屋里跑来跑去的折腾,拿来纸笔,嘴里振振有词在念着,不时抬眼问一句。   “还哪些?”   等刚才说的话,都记下了,真真满意的扫了一眼,不解的问:“怎么都是小菜和水果,荤菜呢?”   古府这样的人家,总不至于让人天天吃小菜啊,肯定多是荤食为主。   浅浅耸耸肩说:“肉食是酸性食物。”   真真眉一皱说:“啊!生女儿的。”   浅浅怕真真为了生儿子,以后光吃素不吃荤,又费力给她说了一番营养均衡的重要性。   “反正多吃这些食物,就算将来不是生儿子,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这些食物都能长寿食物,经常吃的话,身体也会健康一些!”浅浅最后总结了一句。   真真受教的点点头,将写得满满的一张纸,小心翼翼的折到衣袖里面。   姜氏看到真真这样,失笑的说:“你银票和纸都塞衣袖里,可别都丢了,特别是这些银票,可是你姐夫拼命挣来的。”   真真笑嘻嘻的说:“我知道啦!”   母女三人一聊就没完了,还是蓝冉莹过来叫她们出去,四人这才一起去了前厅。   言永福看到姜氏,就轻斥了一句。   “真是的,说什么说这么久,不叫你们还不知道出来了。”   真真得意的说道:“我姐教我生子秘方。”   “噢?”   真真一句话,引来了全家人的注意力。   浅浅翻了翻白眼,就见真真一副现宝的样子,拿出她摘扫的记录给家里人看。   蓝冉莹害羞的红着小脸,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真真手中的那张纸,整个人都快贴到真真身上去了,就为了看清纸上写的内容。   古璇青在一边看了,没有说什么,目光却甚是宠溺。   蓝冉莹看了遍,小声的问浅浅。   “真的有用吗?”   浅浅肯定的点点头说:“有用的,没有用,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不是么。”   蓝冉莹想到浅浅说的排卵期,而她算了算,过两天开始就是了。心里又算着,是不是这两天,又多吃些这些食物才好。   蓝冉莹和真真都是想生儿子的,用膳的时候,俩人聊是兴奋了,还就坐在一起,且只吃浅浅说的那几种菜。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生女儿多好,我就是心心念念的想生一个女儿,好在一击即中,真的生了一个女儿。”   真真白了眼浅浅,鄙夷的说:“你又没有婆家,自然轻松,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我哪里这么轻易。”   古璇青闻言,侧目看向真真,在桌下轻握了真真的手,安抚说:“不用在意这些,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我们才刚成亲,我想多享受一下两人世界。”   真真微垂了脸,羞涩一笑。   用过午膳了,浅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水果,喝着花茶。   聊起明天就要去国都的事情,大家都是七嘴八舌,各有话说。   二郎咂巴着嘴说:“我们真的明天跟真真和小妹夫一起去国都吗?”   浅浅侧目笑问:“不然你还以为说笑的吗?难道你不想去国都看看,不想以后一家人在一起,经常能见面吗?”   二郎肯定的说:“自然是想啊!国都离我们这里,光路程就有二十多天,以后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浅浅理所当然的说:“所以说咯!再说,我们做生意要发展要壮大,本来就该往高处走。”   二郎想了想说:“这倒也是,我只是觉得我和爹离开家这么长时间,过年又不在家里,我心里不踏实而已。”   浅浅鄙夷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踏实的,别忘了清哥哥可是在家里,有他在家里,难道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二郎看了眼穆清,失笑的说:“好吧!你说得对,有大妹夫在,我这些担心的确都是多余了。”   言永福插话说:“我们父子和子衍三人去就行了,你说还在山庄挑几个一起同行,就不用了吧!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花销。”   古璇青插话说:“这倒不用担心,到时候先暂时住我家别庄里。”   浅浅否定的说:“不行!你娘还不知道你成亲了的事情,你带着真真回去,你们俩要面对的什么事情,本来就不知道!若是让你娘知道,你还带了人过来,指不定到时候要怎么说真真了,肯定以为我爹他们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古璇青怔了下,想到他娘,嘴巴动了动,一脸苦笑,说不出反驳的话。   浅浅感激的朝古璇青笑说:“我们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你只要照顾好真真,不让她受委屈就行,我爹和我哥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都能自己打理妥当的。”   言永福和二郎同时出声说道:“是啊!你不用管我们,别到时候因为我们连累真真,让你娘对她的印象不好就坏事了。”   古璇青抿唇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不管有没有言永福他们的事情,郡主都不可能对真真有好印象。   但是浅浅说得也没有错,若是不安顿言永福他们去别院住,至少郡主指责真真又少了一个理由。   “不过,你们的行程能不能晚一天啊?”浅浅侧目看着古璇青询问。   她想到山庄里的事情,昨天那些小子才回来,只怕邱子衍还没来得及去处理这事,她明天还是亲自去一趟会比较好。   古璇青没有询问原因,直接说道:“行!那就后天一早。”   浅浅感激的笑笑说:“好,这沿路上就麻烦你了,我爹和我二哥,再加上邱子衍他们,大约一共七个人。”   古璇青没有意见的点点头,只是问道:“需不需要我们准备马车?”   浅浅忙摇首说:“这倒不用了,家里有一台挺大的马车,七个人能坐下的!”   一个人在前面驾马车,车厢里面坐六人,倒也不会拥紧,而且已经沿路麻烦了古璇青,怎么好再让他准备马车。   古璇青没有意见的点点头,只道:“有什么就直接和我说,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也不要跟我客气。”   “就一直没有客气过,家里人生病,哪一次不是叫你来的!”浅浅玩笑般的说道。   古璇青笑容绽放,甚是迷人。   由于后天就要去国都了,古璇青和真真当晚也没有在育幼院留宿,也都回去收拾行装了。   夜里,浅浅找到言永福和二郎,把穆清这次挣来的余下银票都交给了他们,并说道:“出门在外,注意财不要漏白,但是该吃的吃,该用的用,别苛待了自己。”   “这么多银票?”言永福接过银票的手明显有些发抖。   浅浅失笑,故做不见。   “子衍手上还有一些银子,之前不知道清哥哥这次出去能挣多少银子,那是准备了给你们去国都的花费和买屋和铺子,差不多近三千两银子。”   言永福捏着银票,询问道:“不然就把银票都给子衍管着?”   反正邱子衍这个言家大管家的身份是所有人都认同了,也习惯了家里的银子都经他的手,对他更是十分的信任。   浅浅笑了笑说:“不用了,就爹拿着好了,这些银子我会告诉子衍的,到时候买铺子反正也是要你们一起去的。”   言永福捏了捏银票,也没再推拒,只是仍然有些紧张的说:“我就是怕会掉了。”   浅浅失笑的说:“没事的,晚上让娘帮爹在内衣缝一个口袋,再把银票放到里面,不会掉的!”   言永福点点头,立即起身说:“行,我现在去找你娘。”   浅浅看言永福这么急,也没有多留,只道:“那好,明天你们把行礼收拾好,后天一早就出发了,我明天一早就和清哥哥去山庄了,再有什么事,我们就晚上回来再商量。”   “好!”二郎也跟着起身,和言永福一起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浅浅坐在马车上,倚在穆清身上,笑吟吟的说道:“之前不是说要犒劳他们的吗?正好这两天没去,不然等会儿就去问问,看他们自个儿有什么想法。”   毕竟对人好,也得是对方所需要的这才有意义。   穆清不着痕迹的轻蹙了眉说:“连忙完眼下的事情,这事晚几天,我会自己处理的。”   浅浅多望了一眼穆清,心里微顿了下,面上却是缓缓笑开。   “好,都听你的!”   穆清的回避,让浅浅觉得他有些事情在瞒着她,不过浅浅却也没有当面拆穿,反正等会儿到了山庄就能一查究竟了。   而且穆清现在对她的好,不再是直白的,会有些不好的一面故意擦去,不让她看到,这一次,可能也是如此。   两人到了山庄,山庄却是一片静谧。   浅浅狐疑的问:“难道都去训练了吗?”   穆清牵着浅浅的小手说:“我们去看看就清楚了。”   训练场上,人数不少,穆清和浅浅刚出现,所有人就都注意到了,全部停了手边的训练朝他们看来。   阿大和阿二两人也在第一时间过来了,俩人一个脸上,一个颈上,都带有伤。   “你们?”   浅浅顿了下,望向穆清。   穆清面无表情的说道:“小伤。”   阿大和阿二摸了摸自个儿的伤口,不甚在意的说:“不算什么,我们训练的时候,有时候伤得比这还重一些!”   浅浅细细打量了眼,确实是小伤,都只是皮外伤,阿二的伤在脸上,好在只是被打得青紫了,倒不用担心会留下疤印。   “下次注意一点!”浅浅颇为担忧的口吻叮嘱。   阿大和阿二对视一笑,开口问道:“昨晚邱大哥过来了,跟我说了,二哥他们要去国都的事情,你们过来是为了这事吗?”   浅浅点着头,目光却是落到了不远处,心不在焉训练着,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他们这边的一群小子。   “对!”浅浅答了一句,却是突然不解的说:“怎么感觉这么少人啊?还有一些人去了哪里?”   阿大怔了下看向穆清,他们这次出去,死了十三人,还有二十多个人重伤,现在正在屋里休息,所以浅浅这一眼看去,就能发现少了很多人。   穆清抬眼,目光恬静的看着阿大,使得阿大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看不懂穆清的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得小心翼翼的回说:“受了些伤,在屋里休息。”   浅浅看穆清和阿大的反常,心里多少有些底,抿了抿唇,也没有拆穿,只是说道:“照顾好他们,要用什么药别舍不得,毕竟是人命一条,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阿大松了口气的说:“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浅浅心里有些不舒服,又看了一眼场上的人数,顶多不到七十人,想到他们这次出去,可能死了二十多个人,浅浅就觉得这次挣的银子花的代价太大。   她不打算以后再让穆清他们出去干这种活了。   “没事的!”穆清注意到浅浅眉宇间瞬间升起的愁绪,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浅浅扬起牵强的笑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阿大见此,忙说道:“浅哥哥,这人是你自己挑,还是我来点名?”   浅浅对这些人的本事不清楚,信任阿大的说道:“你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   阿大嘴角扯了扯说:“那好,人选就我来定好了。”   话音落下,阿大朝着训练场中央走了几步,大声叫了几个人的名字,却是特别的好记,就是言一到言四。   浅浅白了眼阿大的背影,失笑的说:“你这挑人,也太偷懒了吧!”   阿大回眸,笑得云淡风清的说道:“若不是不方便的话,我就亲自出马了!”   浅浅笑容微敛,轻声道:“子衍和你们说了我们开年了去国都的事情吗?”   阿大不甚在意的说:“说过了。”   浅浅叹息说:“我也清楚你现在不想回国都,到时候这边就交给你了,三年后我们国都再见。”   阿大轻呲一声,“别说得好像我们三年内都不会见面一样好么!再说了,我要是想回国都,到时候学着子衍,面具一戴不就回去了么!我只是目前不想暴露身份而已。”   浅浅笑说:“我明白的!不过有你这句话,也好!就不用刻意把你留在这里南阳了!”   浅浅试探性的开口,见阿大神色不变,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并不抗拒国都,如此倒还真的更方便浅浅调派人。   毕竟南阳这里,根基已经稳固了,阿二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浅浅可不想浪费了他的才能。   中午,浅浅和穆清在山庄用了膳,就带着言一、言二、言三和言四回了西顺村,也不知道这四人是不是平时埋首武学的时间过长了,人都有些冷冰冰,不喜欢与人说话,但是却也是十分听话。   自他们被买来的第一天,所有人就都清楚,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言浅浅,就连阿大也只是训练他们的人,所以这四人现在被浅浅一个女人带出来,他们是一个叛逆想法也没有。 ☆、125、去往国都   姜氏听浅浅说言一等人的身份,知道就是他们四人沿路保护言永福他们上国都,当晚特别热情,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菜招待他们。   “不要客气,都多吃一点啊!”   餐桌上姜氏盛情难却,言一等四人的碗里菜都堆得快满出来了。   浅浅失笑的说:“娘,你别再夹菜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动筷了。”   言一等四人不自然的动了动嘴唇,微微一笑。   “我这不是怕他们不自在吗?”姜氏腼腆一笑,对着言一他们还不断的说道:“多吃点,多吃一点。”   “多谢!”言一抿了抿唇,努力想笑,却是极不自然的动动嘴。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对言一等四人说:“没事,我娘比较热情,以后你们就会习惯了。”   “嗯!”四人应了一声,埋首用餐。   在热闹的氛围中,用完晚膳,一家人又移坐到前厅里。   姜氏着言一等四人的热情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一份份的水果端到他们的面前,再三邀请他们品尝。   浅浅无奈的笑说:“娘,我们现在有要事要说了。”   姜氏立即往一边退开,嘴里还说:“你们说,你们说,我不吵你们了。”   浅浅摇首失笑,表情即满足又颇觉得无奈的样子,回眸望向言一等人时,敛去些许笑容,颇为认真的开口。   “这一次把你们四人叫来,相信要做什么,阿大已经和你们说得很清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言一等四人慎重的点点头说:“属下明白。”   “国都和我们这样的小县不一样,那边人才辈出,你们凡事低调一些,保护好我爹他们,他们都没有武功,我二哥也只会一点花拳绣腿。”浅浅看了看,睨了眼二郎。   二郎尴尬的笑说:“其实我特别喜欢学武。”   “噢……”浅浅意味深长的看着二郎。   二郎解释说:“不过现在不是时机,家里的生意重要。”   浅浅瞥了眼二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动了动唇,说道:“练武也是为了强身健体,你平时有空也做得不错了,至于其他,你有了银子还怕没人帮你吗?”   言一等四人在场,浅浅的话也不好说得太过直白,不过这意思却是已经传递出去了。   二郎笑了笑,没再多答话,侧目望着蓝冉莹小声说起了话。   浅浅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最后叮嘱了一句。   “你们四人去了国都,要听我爹他们的话,到时候子衍也会同行的。”   言一等四人应声表示明白。   姜氏见浅浅没话要说了,便又主动向言一等四人示好,顺势叮嘱,他们一下要保护好言永福和二郎。   毕竟接近年关,沿路也不算是这么的平静。   翌日就要出发了,浅浅也没有多留,让他们都回屋里早点休息,特别是蓝冉莹和二郎,这还是成亲之后,两人第一次分开,自然有说不尽的话。   浅浅一早也要起床送行,自然也是早早就歇下了,躺在床上,脑子却不停的在动,一直想着言永福和二郎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她还有什么没有说的,或者漏了告诉他们什么。   穆清躺在浅浅身边,盯着浅浅眼皮许长时间,这才说道:“怎么还不睡觉?”   浅浅怔了下,睁开眼问道:“吵到你了吗?”   “没有!”穆清不过是发现浅浅眼皮一直在轻颤,所以十分清楚她还没有睡觉,再者,浅浅睡着了是什么样的人,穆清十分清楚。   浅浅侧过身子,爬上穆清的胸膛,朵朵还小,要睡米枕,只能仰着睡,穆清胸口的这个位置,自然又空缺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也是在想,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漏了的,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日难,我担心爹和二哥不适应,他们还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浅浅叹息,觉得自个儿就是一个操心的命,根本停不下来。   穆清拍了拍浅浅的脑袋说:“还有古璇青在。”   浅浅耸耸鼻子说:“也不能仰仗他帮忙什么啊!不然的话,让人知道了,还不要笑话真真了啊!”   穆清微拧眉说:“古璇青不是一个会在乎其他人目光的人。”   浅浅好笑的问道:“这你都知道吗?”   穆清扬了扬眉眼,说:“我看得出来。”   浅浅莞尔说:“古璇青当然能够不在乎,但是真真会在乎,明白吗?”   古璇青那样的身份,本来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真真可不一样,没权没势的去了国都,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穆清口吻微酸的说道:“不用想这么多,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是多想想朵朵。”   “朵朵怎么了?”浅浅侧目,望了眼安稳的睡在床内侧的女儿。   穆清吊着眉眼,有些醋意的说道:“感觉你关心别人,比关心我们父女多。”   浅浅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说道:“哪有啊!你胡思乱想什么。”   穆清双目澄清的看着浅浅,也不说话,但眼神却是带着强烈震慑的意味,看得浅浅不自然的垂了小脸,央求的说:“好嘛好嘛!我不管了嘛!你别这样看我了。”   穆清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搂紧浅浅,轻声说道:“睡吧!”   浅浅缩在穆清的怀里,枕在他的胸口,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缓缓步入梦乡。   次日一早,育幼院里就像打仗一样,所有人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姜氏和蓝冉莹都是一副眼眶红红的样子,显然昨晚不止没睡好,还哭得有蛮惨,今早起来,眼睛才会显得这么难看。   “娘,二嫂,时间不早了,我们不好让妹妹和妹夫等,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浅浅看着这两对,两相对望,也不说话,就是眼眶红红的样子,看起来怪可怜的。   姜氏红着眼眶看向浅浅说道:“也没什么要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浅浅视线又看向蓝冉莹,蓝冉莹不自在的一笑,抿了抿唇说:“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浅浅点了下脑袋说:“那好,就让爹爹和哥哥早点去古府,毕竟今天同行的人还有古太医,让他久等就不好了。”   言永福和二郎急忙说道:“也是!那我们就走了啊!”   浅浅笑吟吟的跟上,并说:“我们送你们去古府。”   言永福看了眼姜氏说道:“还是不要了,这要是亲家面前哭哭啼啼多难看啊!”   浅浅轻笑一声,望向姜氏,打趣的说:“娘才不会哭的,是不是?”   姜氏嗔怪的瞪了眼言永福说道:“你这老不正经的。”   言永福憨憨笑了起来,一行人步出育幼院,沿路去古府,也没有上马车,就这样散步过去,言一驾着马车跟在后面。   “我和你二哥都去了国都,这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了,你凡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让他们祖孙四人被人欺负了。”   言永福一路都和穆清走在一起,不放心的叮嘱说道。   穆清轻微的点了下脑袋,以示他已听到。   二郎本来落后一步,牵着蓝冉莹的小手正在说什么,听到前面言永福的话,忙牵着蓝冉莹上前一步。   “大妹夫,客似云来你记得多照看一点,我去了国都,就剩小冉一个人看店,我有点不放心,特别是碰上那种醉酒的客人,我更加不安心。”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道:“二哥,你少掺和好么,开年了我们也要去国都了,客似云来的生意肯定是有人接手的,怎么还会让二嫂一个人看店。”   二郎尴尬的一笑,反驳说:“这不是有一个过程吗?”   阿四踮着脚,笑嘻嘻的说:“二哥你就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我吗?如果我可是一个合格的店小二,肯定能保护好二嫂的。”   “是啦!合格的店小二,你还不赶紧回店里!”浅浅白了眼满脸笑容的阿四。   阿四赖皮的说道:“浅姐姐,不要这样嘛!反正现在还只是早上,店里也不忙,就让我跟着一起送送行呗!再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浅浅睨了眼阿四,没再赶他离开。   沿路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古府,一路上,整条道路都被他们占领了,好在早上人不多,再加上现在天气凉,一早上街的人就更少了。   到了古府门口,就看到长长的七八辆车,旁边跟了不少丫鬟和小厮。   言家人一到,古府的管家立马迎了上来,笑吟吟的叫道:“言老爷来了,我们家老爷少爷和少奶奶马上就出来了。”   言永福和古府的管家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被叫言老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有些习惯却也客套有礼的笑笑。   “我们不急,你们慢慢来。”   管家立即扬笑说:“东西刚刚收拾好,言老爷要不然先进府里坐坐?”   浅浅侧目看了眼,整齐有序的下人及车队,清楚古府只怕早就收拾妥当,只待他们到了就能出发了,因此插话笑说:“多谢了,我们本来就耽误了你们行程,不好再拖后腿,就不进去坐了,等你们收拾好了,随时就可以出发了。”   言永福附和说:“是啊是啊!我们就不打搅了。”   管家笑眯眯的应声说:“好,老奴这就去通知我家老爷。”   南阳古府上下,都是十分喜欢浅浅这个少奶奶的,整天笑眯眯的,与下人也没有隔阂,更不会欺负他们这些下人。   最重要的是璇青少爷看到少奶奶就是一副如沐春风的得意样子,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爱乌及乌自然也是很喜欢真真这位新少奶奶。   再者,真真在古府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样的性子,别人早就已经看清了,是好是坏,各人心中都有把尺子。   没多时古太医带着古璇青和真真出来了。   真真看到言家人眼神便发亮,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而是跟在古璇青的身边缓缓走来,她的身后左侧方,还跟着之前教导她的钱嬷嬷。   听真真说起,钱嬷嬷教完浅浅后,被古璇青留下了,正式成为真真的管事嬷嬷,据说这位面子特别大的钱嬷嬷愿意留下,还是因为真真的个人魅力,就是不知道真真说这话时,有没有夸大其词。   “不好意思,让亲家老爷久等了!”古太医走近,主动开口揽下责任。   言永福久不自在的说道:“哪里的话,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拖了亲家老爷的行程,还盼着没耽误你们的事情才好!”   古太医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早到一天晚到一天没什么差别,更何况如今沿路上有亲家老爷相伴,也多一个人说话,不然的话,我这孤寡老头子也怪无聊的。”   古璇青笑得无奈的说:“不是还有我们吗?什么叫孤寡老头子啊!”   古太医揶揄的看着古璇青,鄙夷的说:“少来,你们和我都不坐一辆马车,怎么说话啊!算了算了,我也体谅你们新婚,想甩掉我这碍眼的人。”   古太医说话时,笑容带了几分戏谑,明显就是玩笑之词。   言家人高提的心也算是落下了,甚至还觉得古太医越是亲近,越是发现他好说话。   真真脸色一红,娇嗔的瞪了眼古璇青说:“都是你的错,我要跟公爹坐一起。”   古太医得意的朝古璇青示意,嘴上却是拒绝的说:“算了算了,我有亲家陪着就行了,正好我们也说说话。”   言永福笑得没底气的说:“就怕我说的话引不起你的兴趣。”   其实言永福是怕他和古太医聊不到一起去,毕竟文化不是一个层次的,两人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怎么会,我们来讨论讨论未来的孙子啊!怎么就不感兴趣了,你是抱过孙的人,我可还没有啊!”古太医笑得一副前仰后翻的样子。   言永福怔了下,立即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古璇青看了眼真真,就见她小脸低垂,耳朵红艳,虽然模样甚美,可是他却不愿意继续下去,免得等下上了马车,真真暴露了本性,倒霉的还是他。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上马车准备出去了。”   古璇青一句话,气氛立即变了,言家各人的脸上都出现一种极为不舍的神色,真真也抬起小脸,脸上的红潮退去,眼眶微湿的看着姜氏等人。   “娘、姐姐、二嫂,我走了啊!开年了你们一定要来国都,我在国都等着你们啊!”   姜氏哽咽的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人家媳妇了,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公婆,照顾相公,知道吗?”   真真眼泪一落,声音沙哑的说:“我知道了,娘。”   浅浅擦着真真脸上晶莹的泪珠,笑吟吟的说:“好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哭脸,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不见而已。姐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凡事得三思,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该说的姐也已经跟你说过了。”   真真不停的点着小脑袋,许诺保证道:“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和相公好好过的,我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这就好!”浅浅抿唇微微一笑。   古璇青轻搂了真真的肩一下,对着浅浅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古璇青自然懂得浅浅在担心什么,他们为了这个问题谈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而他个人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证不了的话,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少爷,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管家上前几步,在古璇青身后轻声提醒。   古璇青侧目回道:“我知道了。”   “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在国都等着你们。”古璇青温煦的笑容,淡淡的扬起。   姜氏、浅浅和蓝冉莹轮流上前与真真道了别,各人都是眼眶红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肯落下的楚楚可怜模样。   浅浅望着一直站在一边安静的邱子衍,叮嘱说:“一路顺风,出门在外,自己多照顾自己一些!”   邱子衍笑笑说:“放心,我会的!”   浅浅见邱子衍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略为宽了心。   言永福在古太医热情相邀之下,上了他的马车,在弯腰入了车厢后,撩起车帘对浅浅她们说道:“都回去吧!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朵朵。”   浅浅抿唇说:“我会的,爹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朵朵毕竟还差几天才满三个月,这清早天正凉的时候,浅浅也没有把她抱出来送行,就让姚氏带着朵朵在家里,免得得病了就不好了。   在一片泪眼涟涟的目光下,古府马车缓缓驶离,言家的马车,就跟在古璇青和古太医的后面,也是被古家的下人保护着的。   浅浅看着姜氏和蓝冉莹下意识的跟着马车步出数米,一副望目欲穿的样子,无奈又心疼的苦笑了一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回去,该干嘛都干嘛去了,爹和二哥是为了年后的发展,所以今年就不和我们一起过了,但是他们不在家里过年,我们也得把年过得热热闹闹的,目前先把生意打点好,好吗?”   蓝冉莹擦了眼角的泪,坚强的说道:“浅浅说得没错,我们可不能扯了他们的后腿,现在时间了不早了,等下客似云来就要忙了,我先去店里了。”   “好!”浅浅极满意的露出笑容。   阿四跟在一边,嬉皮笑脸的说道:“二嫂,我跟你一起回店里!”   浅浅白了眼,笑骂说:“你以为你还能偷懒啊!赶紧的回去,否则的话,我就告诉阿三,让好收拾你。”   提起阿三,阿四苦着一张小脸说:“不要啊!她就是一个母老虎,她会打死我的!”   浅浅轻轻一笑,揶揄的说:“是吗?难道有些人,不是痛并快乐着吗?”   阿四脸上瞬间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偏过视线嘟哝:“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嫂,我们走啦走啦!赶紧回店里去!”   蓝冉莹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浅浅的笑容,了然的点点头。   阿四跑出数步,见蓝冉莹还没有跟上来,不满的叫道:“二嫂,你再不走,我就先回店里了啊!”   蓝冉莹失笑的高声回了一句,“我来了!”   回首,蓝冉蓝侧目对姜氏和浅浅说道:“我就先回店里了啊!”   “嗯!好的,晚上早点回来,我们等你一起用晚膳。”浅浅笑吟吟的答腔,目送蓝冉莹离开。   浅浅挽起姜氏的手,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回去!”   回到育幼院,浅浅就直接去了姚氏的房间,正哄着刚起床,饿着肚子的朵朵。   姚氏一见浅浅回来了,忙松了口气笑说:“你回来得正好,朵朵刚刚醒。”   看见朵朵,浅浅脸上立即布满了母性的光辉,笑眯眯的上前抱过朵朵,轻哄道:“乖崽,是不是肚子饿了啊!不哭不哭,娘来了啊!”   浅浅直接掀起衣服就喂朵朵,堵住了朵朵哭闹的小嘴,这才侧目对姚氏说道:“姚姨,清哥哥在门口,你出去帮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先回屋里,我喂饱了朵朵,就回房了的。”   姚氏毕竟是女人,穆清再怎么粘着浅浅,也不能无礼的跟着她闯入别的女人房间,虽然穆清不在乎,可是不表示别人不在乎。   所以在这问题上,浅浅也是教过穆清的,因此,他不会主动进别人的卧室。   “行!我披件衣服。”姚氏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穿好,随意拢了拢头发,这才打开门出去。   门口响起轻微的交谈声音,不一会儿姚氏又推门进来了,并说道:“穆清去厨房给你熬汤了,让你一会儿回屋去喝。”   浅浅甜蜜一笑,未答话,只是低垂眼看着女儿恬静的小脸,笑容更甚。   正在这时候,邓大娘端着一端米汤过来,愣了下说:“三小姐回来了啊!”   浅浅抬眼微笑示意,姚氏问道:“刚才过来没有遇上穆清吗?”   若是看到了,邓大娘就该知道浅浅回来了,这碗米汤也不会再送过来了。   邓大娘端着米汤站在门口,进退不得的说道:“没有遇上,三姑爷去了厨房吗?”   “是啊!说是去给浅浅熬汤。”姚氏答话,并主动接过邓大娘手里的米汤。   邓大娘没迟疑,直接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厨房里。”   浅浅出声说:“不用了,你留在这里陪姚姨,朵朵吃饱了,你们帮我带着她,一会儿我自己去厨房找他。”   浅浅想着,她也好久没有下厨给穆清亲手做过一道饭菜了,这温柔小妻子的形象也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等到朵朵不愿意再吃了,浅浅这才将朵朵抱起,低哄了几句就交给了姚氏,说道:“姚姨,辛苦你了。”   姚氏失笑的说:“哪里辛苦了,天天一个人,有朵朵陪着我,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不过,要是冉冉也能生一个就好了。”   浅浅笑着答腔,道:“快了。”   姚氏长叹一声说:“哪里啊!少说这半年肯定又没有消息了,而且现在夫妻俩分开了,还隔得这么远,哎!”   说起这事,姚氏就憋了一肚子的话。   浅浅知道姚氏在担心什么,其实她觉得姚氏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这家有她在,她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不会因为蓝冉莹成亲一两年未生子,就薄待了她。   孩子的到来也是机缘,只要不是身体有问题,反正早晚都会有的,根本就不用急,再说,二郎和蓝冉莹都还年轻,就是再晚几年生子都没有关系。   不过这个观点,也就浅浅一个人认同,其他人都是希望蓝冉莹早点怀孕,最好第一胎就能生子,为言家延续香火。   “姚姨,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看我哥肯定是故意的,想和二嫂多过几年两人世界,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早晚会要孩子的。”   姚氏脸皮不自然的颤了颤,哪里听不出浅浅这是安慰人的话。   不过她看浅浅的样子,倒是对蓝冉莹至今不生没有一点介怀,如此倒也宽心了不少。   姚氏虽然急蓝冉莹至今没有怀孕,但更急的是怕言家因此有什么不满,但是却又不好说出来,憋在心里,待到爆发的那一天,只怕苦的还是蓝冉莹。   浅浅和姚氏聊了几句,便脚快的溜走了,不然聊起这话题来,姚氏真的是能说起三天三夜来。   都是当娘的一颗心,再怎么安慰,还是忍不住会为儿女担忧。   浅浅跑到厨房里来,见穆清正在杀鸡,当即笑着蹲在他的身边,打趣的说道:“怎么劳烦你这位大少爷亲自杀鸡啊?”   穆清侧目相望,说道:“我让厨娘出去了。”   “难怪厨房里就你一个人,你打算做什么,熬鸡汤吗?”浅浅微探了脖子,注视着穆清杀鸡。   穆清望着浅浅,侧身用背挡住了她的视线,硬邦邦的说道:“闭上眼睛。”   浅浅盯着穆清宽阔的后背,傻笑一声说:“好,我不看!我去看看还有其他什么食材,午膳我们就自己动手,自己在房里用膳好了。”   穆清惊喜的回过首,俊朗的脸上掩不住的好心情,问道:“你要自己做饭吗?”   浅浅笑吟吟的说:“是啊!我们家清哥哥好久没尝到我做的饭菜了呢!我得做给你尝尝,不然的话,你都快忘了这种味道了。”   穆清怔了下,认真的想了想,笃定的说:“没有忘记,但是你多做几次的话,我的印象会更深刻一些。”   看着穆清一本正经的样子,浅浅没憋住爆笑了出声。   两人在厨房里甜甜蜜蜜的做了一顿午膳,三菜一汤,自个儿端到房里去,享受起了两人世界。   育幼院里少了三个男人,刚开始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过了几天,加再上各人也都有事,没有闲人,也无瑕多想其他的事情,日子倒也过得极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迎来了新春,这是在育幼院里的第二个新年了。   比起去年,今年的日子又好了一些,浅浅包给这些孩子的红包也厚重了一些。   春节里,也没有一个亲戚要走,一家人就都窝在育幼院里,浅浅闲得实在无聊就找了何家兄弟,让他们帮忙造了一副麻将出来。   大年这几日,浅浅就在教麻将,与赢钱中渡过了。   蓝冉莹数着她可怜的荷包说道:“这好玩是好玩,但是我怎么老是在输啊!”   阿三数了数她的小金库,得意的缩了缩脖子说:“还好,我有小赢一点!”   姜氏失笑的抖了抖空了的荷包,对着蓝冉莹说道:“没事,还有娘垫底,娘输得一分都不剩了。”   浅浅看着这对婆媳,笑着说:“战场无亲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喏,银子就在这里,随时等着你们来上诉。”   蓝冉莹轻嗔了浅浅一眼,说:“就会赢我们的银子,这不还是左口袋进右口袋的事情吗?你得去赢外面人的钱。”   阿三托着下巴,娇俏的问道:“二嫂,这个外面的人也会打吗?浅姐姐不是说是她自创的吗?”   蓝冉莹怔了下,恍然大悟的说:“对噢!不过可以教别人啊!等他们学会了,浅浅就和他们打啊!赢钱多快的事情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蓝冉莹,摇首问道:“二嫂,你这是把我当赌圣了吗?还以为我会常打常赢吗?”   蓝冉莹看着浅浅,极为信任的说:“怎么不会,打了这么几天了,你不是天天在赢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还没来得及反驳,阿三就拍着手说:“二嫂的这个主意好,我觉得打麻将比起开铺子挣钱多了,再者,国都的贵妇多了去,都闲在家里无聊,我们不如就教她们打麻将,然后赢她们的银子啊!”   浅浅怔了下,侧目望着阿三好一会儿了,才恍然说:“对啊!开一个麻将馆,倒是不错的主意,不过馆里却不能只有麻将打,还得有点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二嫂拿手的花茶,还有教人化妆,还有其他,得多样化丰富一些。”   蓝冉莹愣了愣,有些诧异的问:“花茶还能挣银子吗?那些贵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看得上我的花茶吗?”   浅浅白了眼蓝冉莹说:“怎么就看不上了,花茶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看我们怎么宣传了。”   浅浅脑子一下就动了起来,开这样一间麻将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多聚集人潮,说不定就和哪位贵妇交心了,以后在国都有什么事,也能找人探探风声。而且女人的嘴是最碎的,不容易守住秘密。   浅浅她们既然决定了要去国都,自然就得要好好发展,国都的形势多掌握一下,总归是对她们有益无害的,浅浅越想便越觉得这个办法可笑,惊喜的抱住阿三,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阿三,你真是好样的。”   阿三脸色一下爆红,羞红了脸褪开了浅浅的怀抱,不自然的说道:“你怎么这样啊!”   浅浅心情愉快的调戏着阿三,“我怎么样了啊?”   阿三跺着脚娇斥:“我等下一定要告诉姐夫,让他收拾你。”   蓝冉莹捂嘴窃笑说:“阿三,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啊!大妹夫疼浅浅都来不及了,哪里舍得收拾她了啊!”   阿三嘟着小嘴,得意洋洋的说:“姐夫这次肯定帮我的,以姐夫对浅姐姐的占有欲看来,他绝对受不了浅姐姐亲我的事实,我要告诉姐夫,浅姐姐亲我的。”   “亲你哪了?”突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阿三惊得回眸,就见穆清脸色诡异的站在她的身后,吓得脖子一缩,小声抱怨的说:“姐夫你出来怎么也没一个声音啊?”   “亲你哪了?”穆清执着的看着阿三,一副要剐了阿三的样子。   浅浅笑盈盈的上前抱住了穆清的胳膊说:“别吓到阿三了,我和她闹着玩的。”   穆清侧目望着浅浅,一身戾气收敛,不高兴的说:“你亲了她哪里,我就要切了她哪里。”   穆清话音一落,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望向阿三的脑袋,阿三自个儿也是吓得捂住了双颊,颤抖的朝着穆清低吼。   “姐夫,你怎么能这样,明明就是浅姐姐自己凑上来的,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穆清冰冷的俊眸望着阿三,理所当然的反驳,“你不知道躲吗?”   阿三叫屈的说:“说得好像我躲得过浅姐姐一样,她比我厉害多了,我又打不过她。”   穆清嫌弃的说:“谁叫你没用!”   阿三脚一跺,不满的朝着浅浅娇吼:“浅姐姐,你看姐夫啦,他欺负人!”   浅浅好笑的看阿三被穆清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还火上浇油的问道:“噢!是吗?人是谁?”   阿三反手指着自个儿的鼻尖,大声叫道:“是我啦,是我啦!”   浅浅窃笑一声,若有所指的说道:“你确定你还要留在这里,不怕你姐夫剜了你脸上的肉吗?”   阿三吓得一下捂住了脸颊,迅速的躲到了阿四的身后,紧张兮兮的说道:“阿四,快保护我!”   阿四极有男子气概的摊开了双臂,却是有点怂的回首对阿三说道:“我虽然很高兴你在有事时能想起我,但是你觉得我打过得姐夫吗?”   阿三气得拧住阿四的后背,不满的娇斥:“你也和他们一起欺负我。”   浅浅看阿三疼得脸都扭曲了,失笑的说:“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们现在来说说正事,我觉得开麻将馆这提议很好,阿三过来和我说说,国都的贵妇都喜欢干什么?”   阿三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对上穆清冰冷的俊眸,委屈的嘟嘴说:“姐夫还瞪着我,我怕他打我。”   浅浅白了眼阿三说:“少贫嘴了,赶紧过来!”   阿三磨磨叽叽的说:“你要保证姐夫不打我。”   “你再不过来,我就不敢保证,我会不会亲自动手打你了!”浅浅不耐烦的说道。   阿三瞬间溜到了浅浅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笑说:“浅姐姐,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三又不是傻的,穆清打人的话,浅浅能拦着,但是浅浅打人的话,穆清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帮忙了。   理由还甚是简单粗暴,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总之惹了浅浅不高兴,就一定是对方的错了。   “就是贵妇都喜欢干什么?”浅浅轻敲了下阿三的脑袋,一脸宠溺的笑问。   阿三乖巧的坐在浅浅身边,歪着小脸想了下,不确定的说:“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毕竟当时我还小,我就记得我娘在的时候,喜欢邀些朋友回家来玩,或者自己时常打扮得很漂亮出去,其他有什么喜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浅浅拧了拧眉,撇嘴说了一句。   “这些贵妇的生活还真无趣,不过也好!她们越是无趣,我们开发一点项目的话,就越是容易挣她们的银子。”   ------题外话------   0。0我又偷摸回来了~请了几天假,还有人记得我吗?泪奔过而~ ☆、126、家有喜事   一屋子的女人,有了计划与目标,过年期间也不会显得太单独,时不时就坐在一起聊麻将馆的事情。   当然,为了开好麻将馆,大家打起麻将来更加的理直气壮,毕竟自个儿都没玩顺溜,将来怎么教别人。   直到元宵佳节,差不多一天一场的情况下来,蓝冉莹场打场输。   阿三今晚又是一个大丰收,拧着荷包,笑眯眯的打趣蓝冉莹。   “二嫂,这麻将馆开了起来,你可不能当导师了,如果由你教的话,不是白送人家银子吗?”   蓝冉莹面色一红,羞涩的垂了眼说:“浅浅说了,不用我教人打麻将,到时候花茶的部分由我负责。”   阿三笑眯眯的应声说:“这倒也是!二嫂的花茶泡得好喝,又香又醇,而且听浅姐姐说,各种花茶还都有不同的美颜效果。”   蓝冉莹抿嘴窃笑一声,“是啊!这花茶虽然是我弄出来的,但却是浅浅发扬光大的。”   “就是啊!我怎么觉得浅姐姐什么都会啊!”阿三一脸崇拜的侧目看着浅浅。   浅浅失笑的嗔了两人一眼,轻斥道:“被你们这样一夸,我都觉得自己快成神仙了。”   “可不是么,我也觉得你无所不能。”蓝冉莹笑容满脸的附和。   浅浅白了她们一眼,娇笑说:“少戴高帽了,今晚可不是我赢你们的银子赢得最多啊!”   阿三笑得前仰后翻的说:“就是啊!我可不像浅姐姐这么傻,每次赢了银子还给你们。”   浅浅意味深长的挑挑眉,问道:“我傻?”   阿三吐吐舌,俏皮的说道:“不是傻,是人好,人非常的好!”   浅浅白了眼阿三,也懒得再和她皮了。   过了十五,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开了起来,百姓又开始为了生计而奋斗,浅浅他们也不例外。   这日一早,浅浅就到了五谷粮仓。   阿二守着米铺,见到浅浅过来,立即迎了出来,憨厚的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笑容。   “浅姐姐怎么来得这么早?”   浅浅笑说:“特意过来看看,顺便和你说点事情。”   阿二怔了下,笑容微敛,严谨的问道:“什么事?浅姐姐尽管吩咐。”   浅浅抿着唇,笑着往店铺里走了几步,两人走到角落里了,浅浅这才说出来意。   “米铺的事情,你一个人处理得了吗?”   阿二没有满口应下,想了想这才慎重的分析说:“我毕竟年纪小点,自然突然让客人看轻,也出现过好几次客人欺负我的情况,不过我都很好的处理了,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她身边能用的人都过于年轻化,阿二这样的问题,大家都碰到过,就是邱子衍出去谈生意,都被人质疑过。   “若是让你一个人打理南阳的米铺,你可有把握?”   浅浅这样一问,阿二立即明白了意思。   阿二怔了下,略为不解的问:“不是还有阿大在吗?”   浅浅失笑道:“阿大毕竟有他的事情要办,若是一颗心都在生意上面,三年后的科举,怎么取得好成绩,不能为了这些俗事,而耽误了他的正经事。”   阿二想了想说:“也是!”   “所以你有把握吗?”浅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管阿二是否有把握,这份差事都会落到他的头上。   阿二犹豫的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若是浅姐姐信任我的话,我倒是想一试。”   浅浅赞赏的说:“就等你这句话!米铺的事情,不单是这一块,还有那些长工,之前你姐夫都带着你去接触过,以后也都由你来管理了。”   阿二憨厚的笑笑,咧着嘴说:“突然发现权利变得好大了啊!”   浅浅打趣的说:“是啊!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以后可得好好干,不能让我失望啊!长工方面,有什么问题,你就找邵正和黄觉,他们都是可信之人。”   阿二赞同的说:“两位大叔都是不错的人。”   “是啊!过两天我就会让你姐夫去找他们签终身制,到时候也不怕出什么问题,你用起他们来,也更能得心应手。”浅浅观察了这两人,觉得他们都很不错,以后这附近的田地就打算交给他们了。   不过目前还是让阿二先在这里一人锻炼着,毕竟阿二已经被邱子衍他们培养成了一个全方面的人才,只留在南阳这样一个小地方,也的确是可惜了一点。   “好!”阿二犹豫了下就答应了。   浅浅抿着唇窃笑的问:“怎么样?你觉得你忙得过来吗?”   阿二想了下,一脸坚定的说:“应该没问题。”   浅浅眯眼笑说:“没问题就最好了,这几天有什么事,你赶紧找你姐夫问清楚,不然的话,我们不在了,你就连问都没人能够问了。”   阿二刚想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怔了下问:“不是听说要在国都开米铺吗?到时候这边的米该怎么办?”   浅浅笑着垂眼说:“还以为你想不到,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天你姐夫会带着你四下走动,能多入多少粮食就是多少,而且会和周边的农商谈好,让他们把粮食以后卖给我们。”   这件事情,穆清一直在办,手里也签了不少农商,不然的话,浅浅他们也不会嘴巴一张,就说要去开米铺。   “好!我会好好学,不会让浅姐姐失望的。”阿二坚定的应声,一脸斗志满满的样子。   浅浅慎重的说:“这米铺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生意,将来能不能做成全国大米商,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阿二面色凝重的说:“我明白。”   浅浅对阿二还是挺放心的,再加上阿大也在这里看着,倒也不用她太担心。   紧接着,浅浅又去了客似云来。   刚过申时,酒楼里正是清闲的时候,黄秀英和阿四正在酒楼角落里,两人闲扯聊着天。   阿四眼神一睃,看到浅浅立即冲了过来,一脸喜色的问:“浅姐姐,你怎么来了?”   蓝冉莹正好走了出来,听到这段对话,笑容满面的问道:“阿四,你怎么没见对我这么热情啊?”   阿四挠着后脑勺,傻笑的说:“二嫂不是天天都在么,哪像浅姐姐,难得来一次啊!”   浅浅斜视着阿四,打趣的问:“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来得太少了吗?”   阿四赔着笑说:“不敢不敢!”   浅浅睨了眼阿四,轻笑的说:“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阿四苦着小脸,一脸忐忑的说:“我最近没做错什么事啊?浅姐姐你突然这么严肃,会吓到我的。”   浅浅轻敲了下阿四的脑袋,嗔怪道:“少贫了,和你说正事!”   阿四一下蹦了上去,嬉皮笑脸的说道:“早说嘛!吓我一跳。”   浅浅白了眼阿四,几人一起走到角落一桌坐下。   浅浅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以前不是想当掌柜吗?现在还想当吗?”   阿四本来就是一个机灵的小子,一听这话立即明白过来了,惊喜的问:“怎么?现在是要升我当掌柜了吗?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浅浅无奈一笑,说道:“希望你做得能跟你说得一样。”   阿四拍拍胸脯,一脸兴奋的说:“你放心啦!我阿四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不过我既然升了掌柜,浅姐姐难道不觉得该给我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吗?”   浅浅眼眸弯弯的说:“想改名字了吗?”   阿四垮下小脸的问:“难道你觉得阿四是一个正经的名字吗?”   浅浅想了下,觉得阿四说得也对,阿大和阿三怎么说也是有本名的,以后阿二和阿四出去谈生意了,总不能这样自我介绍吧!   “姓言吗?”浅浅狐疑的问道。   阿四理所当然的反问:“不然呢!连言昕他们都姓言,浅姐姐还不想让我姓言吗?”   浅浅轻斥:“胡说什么,我是问你自己的意思,毕竟你们也大了,而且也识字了啊!名字要不要自己取?”   阿四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也是!那我自己去想想,实在想不出来,我再找你啊!”   浅浅抿嘴淡然一笑,正好她也烦给人取名字,懒得想事。   说完名字的事情,几人聊天又回到了酒楼的问题上面。   “酒楼里,你也待了这么久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浅浅一副故意刺激阿四的样子。   阿四当即拍着胸口保证说:“我肯定行的啦!平时二郎哥哥都有教我,再加上我这么聪明,一看就会!”   浅浅白了眼阿四,“自大!不过我们还是相信你,但是这几天,你有什么问题,就一定要赶紧问清楚了啊!不然的话,下个月我们走了,你问都找不到人问了。”   阿四怔了下,微有犹豫的问:“有哪些人走啊?”   浅浅了然的笑笑,故意不说穿,反而问道:“怎么?不就是这些人吗?”   阿四有些急的问:“就是这些人,又是哪些人啊?”   浅浅憋着笑,想了想说:“有我啦!我娘啦,我二嫂啦,还有姚姨她们啦!”   “她们啦?是谁?”阿四身子往前一倾,面上有明显的紧张。   浅浅耸肩一句,故意说:“反正到时候该走的就会走,该留的就会留啊!” ☆、127、买屋置业   一路风尘仆仆的到了国都,在城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二郎也是一看到自家的马车,立即飞奔过来,大力的撩起车帘,一张惊喜的脸往里面一探,喜笑颜开的问道:“真的有了吗?”   蓝冉莹突然看到二郎的脸,怔了下,才一脸娇羞的点了点头。   姜氏反应过来,轻斥一声,“你这傻小子,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笑。”   二郎憨笑说:“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么,我要当爹了,我就要当爹了。”   浅浅笑吟吟的打趣说:“二哥,我知道你很高兴,不过是不是得先带我们回家啊!你不心疼你妹子一路颠簸回来,也该想想你怀了身孕的媳妇啊!”   二郎怔了下,立即接过穆清手中的马鞭,说道:“妹夫上车,我们回去了。”   穆清也没有坐到车厢里面,就随意的往二郎的身边一坐,侧目看着二郎一边驾着马车回去,嘴边一直碎碎念着。   “一路上很辛苦吗?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蓝冉莹脸上泛着轻柔的光芒,低垂首摸了摸自个儿肚子,极为幸福的说道:“不会。”   浅浅翻了翻白眼,接了蓝冉莹的话回答。   “何止是折腾啊!一路过来,二嫂就吐了一路。”   二郎极心疼的回望了一眼,嘀咕说:“难怪我觉得你瘦了好多。”   蓝冉莹轻嗔了浅浅一眼,这才对二郎说道:“哪有,别听浅浅胡说,我身体还好,没有什么事。”   二郎自责的说:“是我没好好照顾你,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再也不会与你分开。”   浅浅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二哥,别这么肉麻好么!赶紧回家,我想看看我们的新家。”   二郎抿唇憨笑一声,也知道有些话私下说更好,便收起了煽情的嘴脸,开始和浅浅他们说新家的事情。   “府邸是古太医托了人帮忙找的,本来我们也不想麻烦古太医的,不过在国都这样的地方,我们也是来了才知道,就算有银子,没有关系的话,也不一定能买到一处合适的府邸。”   二郎明白浅浅不喜欢他们沾古府太多光的原因,所以才会特意详细解释一番,免得让浅浅误会了。   浅浅微蹙了下眉,没有说二郎他们对不对,只是问道:“店铺的门面有没有找好?”   二郎犹豫的下说:“国都的门面不便宜,在找门面之前,我们就打听了一下国都的米价,比起我们那边要贵上许多,但是周边的米商都有专门的渠道收购米粮,比起我们自南阳运粮过来,要有上许多优势。”   浅浅拧紧了眉,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二郎一脸苦色的说:“这边米行有一个商会,要新开一家米行,且做得有声有色没有这么容易。”   浅浅秀眉越拢越紧,动了动唇说:“那你们目前在做什么?”   二郎回眸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国都开一家酒楼,这两个月我们也考察了许多,这边的菜色虽然都精致,但是却没有我们酒楼有特色。”   浅浅点了点头说:“行,先回家了再详谈。”   原定计划改了,浅浅相信,这也是二郎和子衍他们考察后,做出来的共同决定。不过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有什么话还是回家了再详谈。   马上就要到新家了,浅浅等人虽然第一次去,还不知道新家大不大,又是怎么样,但每一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特别的兴奋。   姚氏拉着蓝冉莹的手说:“等下回家了,你就回屋里休息一下,娘熬了汤再叫你起来。”   蓝冉莹也心疼姚氏,说道:“不用了,这一路上娘也够辛苦的了,回屋了先好好睡一觉。”   “娘没事!”姚氏脸上挂着笑容,双目落在蓝冉莹的肚皮上。   姚氏现在是有孙万事足,只要蓝冉莹能健康平安的产子,其他的事情,对她而言都是小事。   驾着马车的二郎听到车里的对话,忙兴奋的接话说:“岳母,我等会亲自去熬汤给小冉喝,你回家了就先休息下,别把自己累倒了。”   姚氏听到二郎这话,眼睛更是笑得眯了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你和冉冉也这么多天没见了,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待会儿你陪着冉冉就是。”   姜氏附和的说:“是啊!还有娘在,待会儿我和你岳母一起去,你就别瞎掺和了,都没跑过几次厨房的人,可别乱做些东西给我媳妇吃,害了她。”   二郎苦笑一声,“看娘说得,好像小冉不是我媳妇,我自个儿不心疼似的。”   姜氏笑骂道:“少贫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二郎立刻接话说:“马上就到了!”   话音落下,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一座四合院的前面,门前有两颗高大的槐树,看起来颇为威武。   “小心!”二郎小心翼翼的扶着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还未显怀的蓝冉莹。   “怎么这么瘦?”二郎握住蓝冉莹的手腕,当即心惊的叫了起来,单薄羸弱的样子完全不像有了四个月身孕的女人。   蓝冉莹缩了缩手,不想让二郎担忧,笑着解释说:“浅浅说我这胎怀的可能是男孩子,所以比较闹腾,回家好好休养两个月就胖了的,当初浅浅怀了孩子,不也是到了四五个月才显怀吗?”   二郎侧目看了眼,被穆清抱下马车的浅浅,想了想说:“好像也是,那你这段时间要多吃一点东西。”   “好!你不用担心。”蓝冉莹拍拍二郎的手背。   他们在来信里,只说了蓝冉莹怀孕的事情,并没有说她害喜情况严重,所以到这会儿二郎还不清楚蓝冉莹消瘦的原因。   浅浅抱着睁着一双好奇大眼的朵朵,被穆清揽腰扶住,站在四合院前面,看着紧闭的大门。   “二哥?”浅浅回眸叫了一声。   二郎立即望向浅浅,在她的眼神下,恍然大悟的上前将门打开,并解释说:“爹和子衍出去忙了,平时我们三人都是轮着去城门等你们,今天正好轮到我。”   浅浅皱了皱眉,无奈的笑说:“你们不用这样的,到了国都我们自然会找到你们的,天天守在城门多累啊!而且你们又知道我们走哪一个门进来吗?好在这天还渐渐升温了。”   二郎耸耸肩说:“也没有想这么多,就是怕你们找不到,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浅浅跟着二郎一起步入四合院,左右张望了几眼,打量他们的新家,看起来这房子像是有些年岁了,不过打理得倒是精致,屋角还一个葡萄架,另一边还有花圃,显然前屋主是一个挺有闲情雅致的人。   “这屋子已经是最好了的,虽然不算大,不过住我们一家人也是够了的,再大一点像是三进的院子,就要贵上许多,我们目前经济也不算特别富裕,国都买间店铺不像南阳,多留些银子在手边,总归是好些的。”二郎跟在浅浅身边解释。   浅浅侧目笑道:“不会啊!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比起育幼院小上一些,但是我们人也少了很多,而且收拾得也蛮干净,我还挺喜欢的,二嫂你说呢?”   蓝冉莹跟在一边,见浅浅问她的意见,立即扬起笑容,说道:“我也觉得很好。”   姜氏满意的直点头说:“好了,现在先别说这些,让小冉先回屋里休息一下,一早过来都吐了两回了,厨房在哪边,我们先做点东西吃。”   二郎紧张得一下握住蓝冉莹的手问:“你吐了?”   蓝冉莹笑着安抚二郎说:“没有关系,就是正常的孕吐。”   二郎眉宇紧皱的说:“怎么会没关系,当初浅浅怀孕的时候又没有吐过,你先回屋里休息,我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蓝冉莹一下拉住二郎,不想表现得太过矜贵,而且这一路过来,浅浅她们已经够迁就她了,沿路也没少请大夫把平安脉。   浅浅笑盈盈的劝说:“二嫂,你就不要阻止二哥了,不叫大夫来看过,他是不会安心的,再说了,我们也几天没请大夫诊过平安脉了,是该请大夫来看看了。”   蓝冉莹无奈的笑了笑说:“那好吧!”   二郎脚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对姜氏说道:“娘,你扶小冉回屋里先休息,东面的第一间厢房是我的房间。”   “嗯!”姜氏笑着应了一声。   她和姚氏商量着说:“你扶小冉去房间,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做两道菜先让小冉填饱肚子才最重要。”   姚氏忙说:“我去我去,你扶冉冉回房。”   姜氏也没和姚氏多争,就说:“也好!”   浅浅看着瞬间变成国宝的蓝冉莹,笑吟吟的说:“我也先去喂朵朵了,等会儿用饭再叫我们。”   “行!你们先回房里休息一下!”姜氏扶着蓝冉莹回屋,头也没抬的对浅浅回话。   浅浅和穆清两人抱着朵朵挑了北面的第一间厢房,房门采光很好,空气也新鲜,甚是适合他们带着朵朵居住。   房间里,二郎他们事先都已经铺好了床褥,直接就能够入住,浅浅将朵朵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这才动了动自个儿有些麻木的双臂。   穆清上前,轻轻的捏着浅浅的双肩,大掌在浅浅的后背缓缓揉着,不多时,浅浅就觉得穆清大掌接触的地方有一阵热流涌入她的身体。   而在瞬间,浅浅就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好了,不用了!”   浅浅出声,阻止了穆清继续浪费内力。   穆清执着的又给浅浅调适了下身体,这才撤回内力,轻轻捏了捏浅浅的双肩问道:“好些了吗?”   浅浅回眸,甜蜜笑道:“有你这么奢侈的浪费内力,我还能不好吗?”   穆清嘴唇微抿,没有说什么。   浅浅又道:“这两个月来,就坐在四四方方的小马车里,真的是够难受的,以后我再也不要赶这么久的路了。”   穆清微拧眉,有些担忧的问:“再也不回去了吗?”   浅浅瞬间懂了穆清的心思,笑着解释说:“不会的,大白还留在南阳,等我们安定下来了,还要去把大白接回来的。”   穆清神色一松,好看了许多。   浅浅他们这次没有将大白直接带过来,也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   首先,他们不清楚国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带着大白多有不方便,大白太过出色,若是有权贵看中了,他们根本就保护不了。   再者,目前将大白留在育幼院里,也能起到看家护院的作用,毕竟大白的战斗力可是不容小窥的。   “你睡会,我去烧热水。”穆清极体贴的将浅浅按在人床边坐下。   浅浅看了眼睡得正香甜的朵朵,笑说:“也好!朵朵也该洗一个澡了,都已经两三天没有给她洗澡了,一身的奶香味!”   穆清弯腰,在朵朵身上用力的嗅嗅,抬眼肯定的说:“好闻!”   浅浅白了眼穆清,打趣的说:“女儿的屎,你都会觉得好闻,还有什么是不好闻的。”   穆清拧着眉,想了想说:“屎臭臭!”   浅浅展颜一笑,轻捶了下穆清,笑骂道:“少贫了,赶紧去烧水。”   穆清眉眼微疏的出去了,浅浅把他们的行礼拿到房里来,将衣物一件件叠好,摆到柜子里去。   东西还没有收拾好,朵朵就醒了,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   浅浅丢了手中的事情,走到床边将朵朵一下抱到怀里,打趣的笑骂说:“你这小馋猫,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哭着叫吃。”   朵朵现在还听不懂话,只是凭着本能在浅浅的胸前不断的拱着,看着朵朵这副可爱觅食的样子,浅浅脸上扬起柔柔的笑容。   喂饱了朵朵,她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穆清烧好水过来的时候,朵朵还没有睡起。   “你先去洗,娘他们的饭菜马上就要做好了,你洗完了正好用饭,晚一点我再帮朵朵洗。”   浅浅想着朵朵一早起来,就在车上玩到刚才回四合院这才睡着,也就没有把她叫起来。   “好,你在这里照顾她。”浅浅拿了衣服,就出了房间。   正好碰到姜氏出来,衣角还有些脏的样子。   浅浅看了眼问:“二嫂又吐了吗?”   “可不是么,刚才想说让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哪知道东西才吃下去,就又都吐了出来。”姜氏拧着眉,一脸的担忧。   浅浅看了眼姜氏狼狈的样子,说道:“娘这是去烧水洗澡吗?”   姜氏看了眼脏了的衣服说:“不是,你二嫂吐的时候,沾到她自己的身上了,我先烧了水让她洗一下!等下吃了饭,才能好好休息。”   浅浅笑着耸下肩说:“正好,刚才穆清给我烧了水,你们先用着。”   姜氏立即应下说:“行,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你就晚一点洗好了。”   “好啊!”浅浅答应了,就又抱着衣服回屋了。   回到屋里,穆清看了浅浅两眼,挑眉询问。   浅浅说道:“二嫂不舒服,吐了一身,我把水让给她先洗了。”   穆清有点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声,“那是我给你烧的水。”   浅浅笑着上前哄着穆清说道:“没事啦!二嫂现在怀了身孕,情况特殊,当初我怀朵朵的事情,家里不是什么都先紧着我来吗?”   穆清倔强得有些可爱的说:“我只给你烧水。”   浅浅偎入穆清的怀里,甜蜜笑说:“我明白,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穆清这人就是这样的,他给浅浅准备的东西,就算只是一杯清水,他都不喜欢被别人拿去,就算是浅浅转手送人,他也会有些不高兴。   更何况穆清看浅浅一路舟车劳顿,回了家就立即给她烧了一大桶的水,让她梳洗放松身体的。   俩人在屋里腻歪了一会儿,浅浅就将穆清哄好了,没多时,二郎就带着大夫过来了,浅浅也关心蓝冉莹的身体,让穆清在屋里看着朵朵,自个儿去了蓝冉莹的房间。   大夫正好在给蓝冉莹把脉,看着蓝冉莹刚吐过,小脸微白的样子,浅浅微微拧起了眉,突然觉得她当初没有害喜,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大夫把完脉了对蓝冉莹说道:“没什么事!不过有些营养不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多吃一点才行,不能挑食。”   蓝冉莹抚着肚子,脸上散发着强烈的母性光辉,说道:“我也想多吃一些,但吃什么就吐什么,可惜这身子不争气。”   二郎紧接话说:“是啊!有什么办法让她不吐吗?”   大夫没办法的说道:“害喜是正常的,不过就算你吃了吐,你也还是要吃。”   二郎心疼蓝冉莹,口气有些争的说:“怎么会是正常的呢!我妹妹怀孕的时候,就能吃能喝,一下都没有吐过啊!”   二郎一手指着浅浅,浅浅翻了翻白眼,只想骂二郎白痴。   大夫失笑的说:“这真的是正常的事情,她的身体也没有大碍,就是营养有些跟不上来,让她多吃一点东西就会好了。”   二郎争着围在大夫的身边,不断的央求说:“那你至少开点药让我媳妇喝啊!让她不要再吐了。”   浅浅看不下去了,白了眼二郎说:“怀了孩子怎么能胡乱喝药,你可别害了我侄子。”   大夫看了眼浅浅,笑着对二郎说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怀了孩子最好是不要喝药。”   蓝冉莹红着脸拉过二郎,对着大夫感激的说:“谢谢你啊!”   大夫笑容满脸的说:“你相公紧张你,这是好事!你们看看,谁跟我走一趟,去拿安胎药!”   “我去!”   二郎立即回答,这国都浅浅她们都才刚来,也就二郎清楚路一些,自然该由他去。   二郎去拿了安胎药回来,就直接进去了厨房熬药,没多时,姚氏就过来叫大家出去吃饭。   浅浅抱起熟睡的朵朵一起出去,现在朵朵已经七个月大了,翻身的动作已经练得十分的利索。   而且朵朵虽然还小,但却能看出来,以后肯定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主,只要她醒着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浅浅可不敢让她一个人翻在屋里。   为了迁就蓝冉莹的口味,姚氏的饭菜做得比较清淡,一路上过来,大家也都是这样吃的。   蓝冉莹知道一家人都是重口味,在路上不方便就算了,但是回到家里了,还迁就她一个人的口味,她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娘,下次我的饭菜就单独做啊!”   姚氏怔了下才说:“好!刚才也没想到,浅浅你等下,我之前看到厨房有辣椒,我再去烧个菜过来。”   浅浅忙拦住姚氏,并笑说:“姚姨,不用了!我现在又没身孕,随便什么都能吃的,先紧着二嫂啊!”   姚氏极不好意思的说:“晚上等大家都回来了,我再好好做一顿啊!”   她一时只顾着蓝冉莹的口味,也忘了浅浅他们都喜欢吃重口一点的菜肴。   浅浅其实真的觉得这没什么的,就算是让她下厨,她也会先紧着蓝冉莹的口味来,毕竟蓝冉莹现在怀孕了,而且害喜的情况又严重,自然要她多吃几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用了啦!姚姨一路过来也辛苦了,今晚还是好好休息,饭菜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主要是让二嫂多吃一点,看她喜欢吃什么,之前在路上,也多有不便,现在回了家里,看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做什么。”   姚氏见浅浅这么懂事,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想着晚上一定要做几道浅浅喜欢吃的菜肴。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越说越客套,赶紧吃饭了都去休息。”姜氏笑着打断他们的话。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好久不见,大家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说说笑笑不停。   蓝冉莹清楚自个儿的身体,吃了就会吐,这么好的气氛,她也不想破坏,因此,没怎么动筷子,但是二郎却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不断的催促她。   “怎么不吃,快吃啊!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浅浅侧目,劝说:“就算会吐,为了孩子也得吃。”   蓝冉莹抿了下唇,不自然的笑了笑,张口吃了几口,喝了几口汤,胃中就一番翻滚,想吐的感觉被她生生压抑住了,直到再也压不下,这才又吐了起来。   好好的一顿饭在呕吐中进行,不过浅浅她们倒是习惯了,只是苦了二郎,第一次看到,吓得脸都白了,围着蓝冉莹干着急。   二郎跟前跟后侍候了好久,直到把蓝冉莹哄睡着了,这才自房里出来,敲了敲浅浅他们的房门。   浅浅这会儿也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吵醒了有些不高兴往穆清的怀里拱了拱。   穆清拧着眉朝着门口问道:“什么事?”   二郎回答说:“我去叫爹了啊!小冉在屋里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帮忙看一下啊!”   穆清颇为冷情的说道:“你跟姚姨说!”   二郎被噎了下,老实的去了厨房,找到还在忙的姚氏说道:“岳母,我去叫我爹回来了,小冉一个人在房里,有什么事,你帮我照看一下。”   姚氏笑着仰脸说:“你放心好了,我会照看她的。”   二郎这才放心的出了门,一路直接去了街角某间破旧房子,就见言永福和邱子衍两人正在里面说话。   “爹,子衍!”   二郎笑容满面的冲了上去。   言永福怔了下问:“怎么过来了?”   二郎喜笑颜开的说:“接到他们了,现在都在屋里休息!”   言永福松了口气的说:“他们一路过来都还好吗?”   二郎笑眯眯的说:“都好,就是小冉害喜得厉害,一路过来有些难受,不过刚才也请大夫看了,说是正常的现象,没有什么问题。”   言永福凝重的说:“她怀的可是我们言家的第一个孙子,你得小心照顾好了啊!别出什么乱子。”   二郎笑得极为灿烂的说:“这还用你说,我肯定知道啊!今天谈这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拿下了吗?”   言永福叹息的说:“拿是拿下了,不过这三层楼好是好,但以前终归是一个青楼,而且位置这么偏僻,地方又破旧。”   邱子衍插话说:“无妨的,我们找人整修一下就好了,再说了,为了铺子的事情,我们也找了两三个月了,一直没有看到合适的,这次还算好了,至少价钱是我们能接受的。”   言永福无可奈何的说:“也是啊!”   到了国都,才发现南阳真的是一个小地方。   国都这里,寸土寸金,甚至随便一个小菜都比他们那边贵上许多,更加提这里的人穿着打扮这些方面。   走在街上,随便撞一个人,对方可能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一个运气差,可能就得罪了权贵。 ☆、128、指腹为婚   “浅浅回来啦!”言永福不自然的站了起来,局促的望了一眼季如风,又望向浅浅。   “好久不见啊!”季如风闲话般的站了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浅浅轻蹙眉眼,反感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古璇青紧跟着站起来,颇为尴尬的说:“大姐,好久不见。”   他明知道季如风和言家的恩怨,但是接到言永福消息之前,季如风就已经先一步知道了浅浅他们已经到了国都。   再加上言永福送消息来的时间又巧,季如风正好在他府里,季如风说要同行,他也不好拒绝,总不至于直白的和季如风说言家讨厌他,但事实上的确如此,季如风也是清楚的。   “是啊!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浅浅瞥了眼季如风,就像没有见到他似的,直接朝着古璇青说话。   古璇青一脸尴尬的说:“还不错!这两天真真在家里有点事,等过两天我再带她出来和你见面。”   浅浅清楚古璇青口里所说的有事是一种借口,也没有傻得去追问他有什么事,只是笑着说:“行,你安排时间。我也挺久没见她了,很是思念。”   古璇青清楚浅浅姐妹俩感情颇深,其实不用浅浅说明,他也会尽快带真真出来一趟的。   “难得今天浅浅也到了,不知你们赏不赏脸到本王府上一聚?”季如风插话,还带了几分热情。   浅浅斜视着季如风,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一脸写着不欢迎,季如风竟然还能上来套近乎。   季如风语音落下,浅浅正准备拒绝的时候,他突然侧目对古璇青说话。   “啊!对了,你把你夫人也一起叫来好了。”   浅浅到嘴的话顿了下,下意识的看向古璇青,古璇青苦笑的回望了两人,见浅浅没有立即拒绝,也清楚她的意思,便和季如风说道:“王爷不用这么客套,不如就由我做东,我们在聚鲜楼里摆上一桌。”   季如风笑着说:“不用,说好我做东就我做东,不过想在聚鲜楼用餐也行。”   古璇青客套的推拒说:“这怎么好意思,应该由我做东才是。”   季如风揶揄的笑问:“你确定你做东吗?不怕郡主不高兴吗?”   季如风随口一句话堵得古璇青脸色都红了,吱吱唔唔颇为了尴尬的样子。   浅浅不想占季如风这个便宜,就说:“王爷太客气了,还是由小女子做东好了,毕竟当年育幼院也承蒙了王爷的照顾。”   季如风见浅浅搭他话了,脸色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笑容满面的说:“这怎么好意思,说了本王做东就本王做东,你们谁也不准和本王抢。”   浅浅轻蹙了下眉眼,古璇青就立即接了话说:“那好,这次由王爷做东,下次可一定要让我做东啊!”   “行!听说郡主新购置了一条画舫,正好过几日我们去游船!”   季如风一点也不客套,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了。   浅浅瞥了下嘴,看向古璇青,就见他微有尴尬,却是说道:“好!不过这事我得和我娘说一声。”   季如风自负的笑笑,斜着眼神问道:“怎么?有我在,郡主还有什么不放心。”   “也不是!”   古璇青想了想,也没说什么,觉得这样也不错,正好能够让真真多见家人一面。   平日里,他也不大愿意出门,毕竟郡主是婆婆,要媳妇立规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少出门,多留在家里,也让郡主能收敛一些。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如果确定了晚上去聚鲜楼里用膳,我就先回去接真真。”古璇青说这话时,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浅浅,就是问她最后的意见。   毕竟当初季如风对言家做了这样的事情,言家虽然没有能力追究季如风的责任,但是心里对这个人多数是反感的,并不会再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而高看他一眼。   “行!只是看样子我今天买的烧鹅要留着当宵夜了。”浅浅的小脸总算是露了笑容。   言永福忙说:“让你娘拿去厨房,我们明天再吃也是一样。”   浅浅朝着穆清递了一个眼神,他就自个儿把烧鹅放到厨房里去了。   “怎么不见朵朵?”浅浅左右张望了两眼,不见自家闺女。   言永福说道:“亲家带着朵朵在后面玩,我去抱她过来。”   浅浅出声阻止说:“不用了爹,我自己去抱她过来就是了。”   言永福看了眼脸上挂着淡笑的季如风,这才讪讪的没有说话。   浅浅一路到了蓝冉莹的房间里,就见姚氏抱着朵朵正和蓝冉莹在说话,走近一听,说的正是蓝冉莹小时候的趣事,浅浅未语先笑,上前两步说:“看不出来,二嫂小时候还这么调皮。”   姚氏见浅浅来了,立即起身笑道:“可不是么,好在长大了还像一个姑娘样。”   浅浅双手接过朵朵,赞赏的说:“还不是姚姨教育得好。”   姚氏朝着蓝冉莹轻笑了一声,说:“可不是么,在她的身上,我可没少花心思。”   浅浅亲了口朵朵的脸颊,这才说正事道:“刚才王爷跟着妹夫过来了,说是晚上要请我们去聚鲜楼一起用晚膳,二嫂收拾一下,一起过去吗?”   蓝冉莹犹豫了下说:“我能不去吗?你看我又吃不了什么东西,吃点还要吐,这去了不是破坏气氛吗?”   姚氏也附和的说:“是啊!我也就不去了,我在屋里照顾冉冉。”   浅浅其实本身心里也就有这种想法,毕竟不知道季如风在搞什么鬼,并不想和他过多的亲近,再加上蓝冉莹如今身体不适,害喜得厉害,是不适合出去参见宴会。   “那好吧!人家毕竟是王爷,我们也不好冲撞了他。”浅浅没有多劝,就答应了。   蓝冉莹忙点头说:“就是啊!如果我在餐桌上突然吐了起来,还不知道王爷会怎么看待呢!说不定还会怪罪于我,想想就怕,我还是不去比较好!”   浅浅点点头,直接的说:“我并不喜欢季如风这个人,所以也不想家里人和他多接触,不过这次他设宴,能用他的名义把真真叫出来,我也不得不去。”   蓝冉莹小脸一皱,泛苦的说:“我也好久没见真真了,怪想她的!”   浅浅安慰说:“无妨,有机会的!”   姚氏也跟着说:“是啊!以后我们都住在国都里,想见面还怕没有机会吗?我们娘俩就不去了,朵朵你要抱过去吗?”   浅浅想了下说:“还是不抱过去了,就让她待家里好了,我主要是有话要问真真,看她过得好不好。”   “行!我来照顾朵朵。”姚氏伸手又要去接朵朵。   朵朵在两个人换手的时候,小肉手揪住了浅浅的头发,用力一扯,疼得浅浅呲牙裂嘴的叫了起来。   “小丫头,你也给我轻一点!”   浅浅伪怒的打朵朵的小手,就是为了让她放手,朵朵却以为浅浅在和她闹着玩,反而揪得更大力了,害得浅浅咧着嘴,一脸怪样的跟着朵朵的小手在移动。   “痛啊!”浅浅一声惨叫。   姚氏笑着拿起浅浅的另一只头发,搔痒朵朵,她笑嘻嘻的就松了手,玩得高兴的朵朵,嘴角一张,几滴可疑的银丝滴落。   浅浅揉了揉头皮,就见姚氏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朵朵的嘴角,浅浅嗔怪道:“小没良心的,也不看看你每天喝的谁的奶。”   姚氏护着朵朵说话,“孩子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浅浅白了眼朵朵,也不过是说笑而已,哪里会真的怪朵朵这些。   “我先给孩子喂奶,不然一会儿她肚子饿了,又该胡闹了!”   姚氏抱着朵朵,用手指在她唇边点了点说:“只怕现在还不想吃,你回来之前,你才喂了一碗米糊给她喝。”   浅浅伸开的手,又收了回去,并说道:“那好,我出去了,厨房里有我买回来的烧鹅,你们等下一起吃。”   蓝冉莹笑着插话说:“你不用担心我们,赶紧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毕竟人家是一个王爷,惹怒了他就不好了。”   浅浅点点头,她对季如风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季如风做东,一家人除了蓝冉莹和姚氏,言家其他人都去了,就连目前扮演妻奴角色的二郎也是一起同行了。   到了聚鲜楼里,小二一见季如风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叫了声王爷,立即打着手势相请。   “王爷快楼上请。”   季如风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淡定自若的往前走,直接到了三楼的某间包厢然后停了下来,小二又快速将门打开,恭敬的说:“王爷,您小心台阶。”   季如风率先进了房间,然后对着浅浅他们,笑容真了几分说道:“今天本王做东,你们想吃什么随意点。”   浅浅客套的说:“王爷做主好了。”   季如风笑了笑,对小二淡淡的吩咐,“上菜!”   小二诚惶诚恐的问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嗯!”季如风看也没看小二一眼,高傲的应声。   浅浅静坐一隅,一直注意着季如风的表现,心里默默想着,这时候的季如风,可能都还不是真正的君紫胤,在面对百官时,他可能会更威严一些。 ☆、129、梁上有人   用晚膳的时候,真真紧挨着浅浅坐在一起,姐妹俩人有说有笑,好不亲热的样子。   不过由于季如风和古璇青在场的原因,浅浅虽然想知道真真婚后的生活,但也绝口没有提起,只是说着彼此分开这段时间,家里的一些变化。   “呵呵,我就说阿四对阿三特别好。”真真有些得意的歪着脸,一双眼眸笑得弯如月芽。   以前她就十分有先见之明的说过,阿四对阿三特别迁就,而且是无条件的那种迁就。   “他们还小!”浅浅笑吟吟的睨了一眼真真。   真真瞥了下嘴说:“也不小了好么,都是十多岁的人了,你是不知道,我发现国都的小孩子特别的早熟,我跟着相公出去参加了几次宴会,遇上那些个孩子,一个个就像人精似的,什么都懂。我本来觉得阿大他们几个够夸张了的,没想到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声解释说:“毕竟生活环境不一样,所受的教育不一样啊!你也不想想,我们西顺村,同年纪的孩子都在干嘛,而他们又在干嘛!”   真真瞥了下嘴巴说:“我明白,我就是感叹一声而已。”   到了国都,她才发现以前浅浅和古璇青的担忧都没有错,她这么大的一个人,有时候在几个孩子面前都束手无策,她甚至还被孩子刁难过,也幸好有古璇青保护她,才让她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平安渡过了。   “对了……”真真突然低叫了一声,抬眼望向言永福问道:“我听公爹说,门面的事情已经敲定了,是吗?”   言永福笑呵呵的说:“是啊!还要谢谢亲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叫亲家老爷出来,一起吃顿饭?”   言永福问这话时,目光看向了古璇青。   古璇青笑容满面的说道:“都是一家人这么客套做什么,不过吃饭的事情,我来安排,毕竟大姐和姐夫都过来了,我这做妹夫的可不能一顿饭钱都省了。”   “就是啊!爹,你就让相公做主好了。”真真忙插话将事情应下。   这国都餐馆里一顿饭可是不小的开销,言家现在的条件,真真心里也是有数的,所以能省,就尽可能的节约一些。   言永福嗔怪的瞪了眼真真,和古璇青继续客套的说:“这怎么能行,亲家老爷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们怎么也要请他好好吃一顿的。”   古璇青笑笑说道:“不如就等到酒楼开业那天,正好也能捧一个人场,如何?”   “这……”言永福愣了下,目光看向浅浅。   浅浅笑着接话说:“这么一个活招牌,不答应不是傻子吗?到时候酒楼剪彩,就还得麻烦古太医了。”   古璇青亲切的说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怎么?客似云来也要开到国都来了吗?”季如风一脸好奇的插话。   浅浅脸上的笑容微淡,季如风就连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国都都了若指掌,怎么会不清楚他们以后打算在国都落地生根的想法。   “是啊!”二郎见浅浅不答话,忙尴尬的应了一声。   季如风视线落在二郎身上,询问道:“酒楼的名字叫什么,还是客似云来吗?”   “应该是的!”二郎模凌两可的回说。   事实上关于名字的事情,他们也还没有商量过,不过按说名字是不会改变的,应该还是叫客似云来。   “那到时候开业剪彩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本王才好!”   季如风说得云淡风轻,二郎却是吓了一跳,惊讶的嘴巴张开,都不知道合起来了,还是言永福愣了一会儿才答话。   “怎么好意思麻烦王爷。”   季如风挥了下手,十分有风度气魄的说道:“无妨。”   浅浅眼神微动,想了想,立即扬起笑容插话道:“那到时候就麻烦王爷了啊!”   反正季如风对他们没有安好心眼,想方设法想要阻止他们和肃亲王府认亲,既然他们也不打算认亲,想要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利用一下季如风又如何。   这么大的一块活字招牌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剪彩的时候,有季如风出场,以后在国都,相信也少有人敢惹客似云来,这无形之中,就给客似云来加了一层保护伞。   季如风挑眉看向浅浅,笑说:“不麻烦。”   浅浅虚笑一声,回眸又继续和真真说话,季如风也是有眼色的人,并没有拉着浅浅说话,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不会被人冷落,目光一扫,就有人主动有和他说话。   饭宴快结束的时候,浅浅起身去茅厕,并叫上了真真一起,姐妹俩携手出了房间,穆清就像一个称职的保镖似的,不远不近的差了三步,跟着她们。   “姐,你不是去如厕吗?”   浅浅将人拉到了后院的角落里,真真还一副懵懂的样子。   “傻子!我是有话要问你,在房间里不好说。”浅浅白了眼真真,抬手在她额上轻戳一下。   她这才回眸对穆清吩咐说:“清哥哥,你帮忙看看这周边有没有人,替我们把风一下,有人的话,就立即通知我们。”   穆清不着声色的左右看了几下,朝着浅浅回说:“暂时没人。”   浅浅朝着穆清朝起小脸,展颜一笑。   视线一转,落到真真身上,却是带了几分严厉的问道:“你老实说,你在古府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真真目光一躲,有些闪烁的说:“没什么样的日子啊!就是挺好的啊!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家里下人成群,什么都不用自己做。”   浅浅轻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难道现在就我们姐妹俩人,你还打算说谎吗?”   真真被浅浅逼得没法,吱唔了下,略显委屈的说:“其实都挺好的,刚到古府的时候,虽然上面有郡主,下面有刁奴,但是如今这些奴才已经被收服了,至少没有郡主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再刁难我了。”   浅浅心疼的拉着真真的小手问:“刚开始很辛苦吧?”   真真牵强的笑笑说:“其实也还好!毕竟这一路过来,相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而且若不是相公对我的维护,家里的下人不会这么快就认可我的身份。”   浅浅心疼真真承受的这些,但是却帮不了她什么忙,只能嘴巴上给些安抚。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真真缓缓点了点脑袋,小脸微微垂下,略有阴影。   浅浅狐疑的问:“怎么了吗?”   真真咬着下唇,眼睛里噙着泪的说:“为什么郡主就是不喜欢我?”   浅浅低叹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有些人就是这么迂腐,局限于门当户对之事,但这种事情,也不能说全是错的,毕竟两个有相同身份背景的人,教育相当的话,他们彼此之间也会更有话题一些,这就是之前我为什么逼着你学习的原因。”   真真点点头说:“我知道,但就是……”   “就是什么?”说到重点时候,真真突然断了,浅浅好奇的追问。   真真抬脸,勉强一笑,说:“没什么,就是每天都在郡主身边侍候着!之前我还以为是郡主故意刁难我,后来跟着相公参见过几次宴会,才知道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只古府里的。”   浅浅白了眼问:“你听说有的那几府,是不是婆婆都是特别厉害的人,而媳妇也都被调教得畏畏缩缩了。”   真真扯了下唇说:“可不是么,大话都不敢应一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浅浅轻斥一声,“你还知道什么是小家子气啊?”   真真吐了下舌,轻笑的说:“郡主嘀咕过几次,所以我就记住了。”   浅浅好笑的白了眼真真,忽然敛了笑容问:“郡主除了让你立规矩,还有没有说过其他什么事?”   真真愣了下,快速看了眼浅浅,又迅速的低下眼帘。   “什么其他什么事?”   浅浅轻骂道:“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这么容易三言两语就能被你绕开,你刚才话说到一半,我可不信你要说的就是立规矩这么简单的事情?”   立规矩这种事是可行可不行的,并不是所有婆婆都会让媳妇这样做,但也的确有恶婆婆趁机刁难。   不过听真真前话,下人都已经收服了,又有古璇青全力相护的情况下,郡主应该不会在明面上如此做,再者,让人落了口舌,只会扫了郡主自个儿的颜面。   “我……”真真吞吞吐吐,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说出来。   浅浅也不催真真,只是一双明眸有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就这么恬静的望着真真,等着她主动开口。   真真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下唇,难过的说道:“其实郡主怎么刁难我,我都不在意!不说郡主是长辈,单她是相公的娘亲,我退让几分也是应该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张罗着给相公娶平妻,这让我很伤心,我和相公成亲还不到半年。”   浅浅脸色一变,立即阴沉了下来,凉声问道:“古璇青是怎么说的?”   真真怕浅浅误会了古璇青,忙护着他说:“他当然是不同意啊!如果他同意的话,这事早就定了,自第一天相公把我带回去,郡主就不同意,闹了几天,就起了这意思。”   浅浅轻骂一声,“这老虔婆。”   真真低垂了眉眼,满是落寞的说:“相公虽然拒绝了,但是郡主却一直没有放弃,而且现在郡主说不通相公,前些天还找了我说话,说让我去说通相公。”   浅浅当即拧眉不悦的说:“你没有跟古璇青说让他去娶平妻吧?”   真真惊得往后一仰说:“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傻成这样啊!我没有和相公说,所以郡主最近越发不喜欢我了。”   浅浅松了口气说:“好在你还有点脑子!这种事情,你打死都不能同意,不为其他,就当古璇青还在为你们两人生活而奋斗的时候,你却向郡主妥协,这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对你们感情的背叛。”   真真幸福的扬起笑容,说道:“我知道,郡主说了这事后,我就告诉相公了,他当时也是这样跟我分析的。”   浅浅失笑的说:“看样子古璇青对你的智商挺没有信心的,什么事都和你说得清清楚楚,就怕你会拖后腿。”   真真娇嗔一声,“哪有啊!”   浅浅揉了揉真真的发,怜惜的说道:“现在的生活虽然艰难,但好在古璇青与你同心,他既然一心向你,你自己也得多考虑一下!在向郡主妥协时,你的底限是不出卖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明白?”   真真慎重的说:“我明白的!”   浅浅安慰说:“只要古璇青坚定了立场,郡主做不得什么事的,所以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牢牢抓住古璇青的心。”   真真娇嗔一笑,“相公也是这样说的!”   浅浅听真真的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130、王府认亲   遇上这种事情,浅浅他们又不得声张,只得暗里戒备,这可是苦了穆清,但好在他身体好,折腾了两天,短时间如此也看不出来对身体的影响。   这日,浅浅将画好的图纸给了邱子衍,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酒楼,酒楼的装修工人已经到位了,今日起酒楼就会正式动工。   “已经寄信回去,让阿大派人过来了吗?”浅浅想起这事,就随口问了一句。   邱子衍答说:“放心好了,当天就已经寄了信回去,驿站送信,会很快的!”   如此浅浅也放心了,点点头说:“这样就好,就担忧到时候人员跟不上来,不过这边装修快的话,人员肯定跟不上位,只怕要在国都请人。”   邱子衍犹豫着说:“这一来一回的话,最多也就两个月,我觉得还不如就等到阿大带人过来,毕竟那边的都是熟手,也不容易出差错。开业时,如果出了差错,以后再难树立好的形象。”   浅浅犹豫了下说:“也行!反正门面是买下来的,而且目前我们的经济,也没有多余的能力去签下一些小厮长工。”   邱子衍嘴角微扬的附和说:“就是这意思啊!”   “时间充足的话,你就盯着他们好好干活,每一处工程都不得马虎,慢工出细活。”浅浅不放心的交待。   邱子衍笑道:“我知道的,这些日子在国都四下查探了,发现稍微有些档次的酒楼不单菜色好,装修也是十分精致的。”   浅浅看邱子衍开业前的功夫准备得十分的充足,也就没有再多交待什么,至少目前看来,邱子衍还能驾驭这事,反正现在她也在国都,且闲得没事,她就先在一边看着,等有不足时,她再提点也是一样的。   俩人边说边将三层楼走了一遍,穆清抱着朵朵,就像散步似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浅浅拿着设计图,细细的给邱子衍解说了一遍,她如此设计的想法。   “每一个厢房都不一样,还挺有趣的啊!不过你这些厢房名字是什么意思啊?比如说这个法国站?还有这天朝站?”   浅浅笑着说:“法国和天朝都是一个国家,两国之间文化差异很大,就是百姓的口味也差很多,到时候我会教黄秀英这些国家的特色菜,以此来吸引一批客人。”   浅浅在前世一个人住这么多年,最大的乐趣就是休息日在家里,一个人研究菜谱,也好在这一项业余爱好,如今才能撑一个酒楼。   不过她敢如此大胆,也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时代的人分不清真伪,她只要做出五六分的味道就够了。   “啊!是吗?我都没有听说过。”邱子衍微微诧异。   以前家里没有落败前,他看的书也不少,虽然跟着他爹在经商,但是家里也是请了西席的,可是每次面对邱子衍时,他总觉得知识有些不够用,也不知道浅浅一个农家女子,怎么就懂得这么多。   浅浅笑着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而且这些菜用的餐具和我们用的筷子也不一样,你看看最后,我都画了出来,你让铁匠多打一些出来,到时候多请些漂亮的丫鬟和俊俏的少年。”   邱子衍犹豫了下,有些尴尬的问:“请漂亮的丫鬟和俊俏的少年干嘛?”   浅浅白了眼邱子衍,嗔怪的说:“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些都是侍应生,而且没有他们,怎么教客人用刀叉啊!不过你要记住,这种人是要签死契的。”   “好,我记下了。”邱子衍脸色闪过一抹红晕,好在戴了面具,浅浅也看不到。   浅浅正和邱子衍说着她的计划时,二郎上来说道:“浅浅,璇青来了。”   “你叫他上来。”浅浅对二郎说完,侧目对邱子衍说道:“好了,再有什么问题你下次再问我,我现在有事要和古璇青商量。”   “行!”邱子衍收了设计图,对着二郎笑笑,就先一步下了楼。   二郎紧跟着下去,叫了古璇青上来,他自个儿在楼下故意拉着言永福说话,方便浅浅和古璇青说事。   古璇青笑着走向浅浅,说道:“刚才和朋友路过这里,看到小舅子站在门口就过来看看了。”   浅浅浅笑相对,问道:“呃,你朋友还在楼下等你吗?会不会耽误你啊?”   古璇青耸耸肩,不在意的说:“无妨,劝说我入太医院的。”   浅浅微扬下眉,问道:“怎么?你不乐意吗?”   古璇青苦涩的笑了笑说:“入了太医院哪里能随心所欲的给病人看病啊!有时候那些人得了什么病,或者有没有病,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一不小心就掺和进了什么事,我爹离开太医院就是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说:“这倒也是,生活还是简单一些好!”   古璇青轻笑说:“所以咯,我目前不打算入太医院,反正命好,能够承蒙祖荫。”   “哈哈……”浅浅爽朗的仰面一笑,信任的说道:“你都不是这样的人!”   古璇青轻耸下肩,并没有否认浅浅的话。   俩人闲话了下,浅浅就直奔主题的说道:“好了,你朋友还在下面等你,我也就不拉着你多闲聊了,其实我叫你上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古璇青微敛笑容,肃然的说道:“大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办的!”   浅浅轻笑一声,“不用这么夸张,就是前两天我们一起吃完饭回去,晚上清哥哥发现家里竟然被人暗中监视了。”   古璇青诧异的反驳问:“不是吧?监视你们,为什么?”   浅浅微拧着眉眼,一脸愁容的说:“我也不知道,与我们有过节的人也就王爷一个,而且他那天都已经出手了,应该不至于多此一举再派人去我们家吧?难道是为了打听我们听到肃亲王府小世子有婚约后,我们的决定吗?”   古璇青犹豫的说:“王爷应该不至于做这样的无用功吧?再说了,你们真的是肃亲王府的小世子吗?”   浅浅看了下低着脑袋逗着朵朵的穆清,显然穆清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   “清哥哥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自小就在狼群里长大的,身上没有一点能辨识身份的物件,我们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出身,哪里知道是不是和肃亲王府有关系。”浅浅想了下,如此说道,倒也不算瞒着古璇青。   毕竟关系穆清身世的事情,都是浅浅的猜测而已。   古璇青若有所思的说:“这倒也是,不过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肃亲王府当年死的不是小世子。”   浅浅勉强一笑,古璇青连小世子没死的消息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小世子身上有什么胎记。   浅浅叹息的说:“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王爷,所以想你帮我们查查,看能查出是什么人不?毕竟这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古璇青了解的说:“我明白,我会去查清楚的,不过查这些事情的话,我肯定就要用到我娘的势力了,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变得更为复杂。”   浅浅皱眉担忧的问:“怎么一个复杂法?”   古璇青一副玩笑的口吻说道:“我娘呗,若是你们真是肃亲王府的亲戚也就好了,以我娘他们现在的形势,真真若是小世子的小姨子,我娘肯定就不会再有第二句话了,可若不是的话,我娘只怕又得折腾一番。”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了下,才无辜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去查清哥哥是不是肃亲王府的子嗣,我只是想知道这背后监视我们的的是谁。”   古璇青不解的说:“为什么不直接查清楚姐夫是不是小世子?若他是小世子的话,许多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啊!”   浅浅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古璇青看浅浅的样子,心里渐起怀疑。诱惑的说道:“若姐夫是小世子,以肃亲王的性子,定然是对他严加保护起来,你们的安全就都有着落了,再者,这对真真也好,真真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娘家,我娘他们也不能再拿她的出身说事了。”   事关家人的利益,浅浅微微有些犹豫,一时敛了眉眼,嘴唇抿得更紧了。   古璇青本来就是聪明人,他原本只是随便一说,但是看浅浅的模样,突然就起了疑心,诧异的说:“难道你们已经证实了姐夫的身份吗?”   浅浅嘴角动了动,没再隐瞒,直言说:“没有证实,但是我想应该错不了,毕竟年纪差不多,又长得如此相似的人不多,再者季如风一个王爷,总有他消息来源的渠道,他若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对清哥哥动手,不是太过儿戏了吗?”   古璇青脸上一阵狂喜的说:“你都怀疑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肃亲王府认亲啊!”   浅浅皱着眉,坦白的说:“我们夫妻俩并不想认这门亲事,以前就觉得这样出身的人家麻烦事情十分多,我们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再加上前几天晚宴时听了长孙兮晴的身份,我们就更不乐意去认这门亲了。”   古璇青脸上笑容一顿,讷讷的说:“这倒是一个麻烦事。”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就是啊!”   古璇青犹豫的望向穆清,问道:“姐夫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说起这事,浅浅微微笑开,甚是甜蜜的说道:“我也问过他了,想着若是他想要认亲,拿回可能属于他的身份,我们就去证实一下,但是他却告诉我,他就一个身份,就是我言浅浅的相公。”   古璇青愣了下,突然赞叹的说道:“姐夫真的很疼惜你。”   浅浅得意洋洋的朝着古璇青挑了挑眉眼说:“这是一定要的,所以你得多学着一些。”   古璇青好笑的点点头说:“看样子我做得还不够,我会更努力的朝着姐夫靠拢的。”   话音落下,楼梯间传来声音,二郎走上来说道:“小妹夫,你朋友问你什么时候能走,说是时间快到了。”   古璇青忙对浅浅说道:“那好,我就先走了,你说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我会查清这事的,不过我也刚来国都,若是不想惊喜我娘,时间可能会费得长一些。”   浅浅了然的说:“行,你看着办。”   古璇青匆匆的对浅浅他们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啊!”   古璇青下楼,浅浅他们没有跟着下去相送,二郎和古璇青擦肩而过,几步走到浅浅的面前问道:“说了吗?”   浅浅点头道:“说了,刚才你不是听到了吗?古璇青说他会去查,只是他在国都的根基也不深,要多给他一些时间。”   二郎一脸正色的说:“去查就好,他的根基再怎么差,也比我们要强上许多,不是么!”   “这到是,不过等以后我们酒楼开起了,就好了的!到时候也能够建立自己的消息来源,在这大国都里,不至于做两眼一抹黑的瞎子。”   对于浅浅这样隐晦的话,二郎如今已经不用问原因了。   客似云来以前虽然开在南阳,他们是听不到什么国家大事,但是在酒楼里能耳闻的事情不少,东家地主的小儿如何不孝,西家地主的小妾如何偷人,他们就算是不想听,这些事情每日也都会有人讨论。   古璇青走后,浅浅夫妻俩也没有多留,跟言永福他们道了别,就先一步回了四合院,在回去的路上,夫妻俩颇有闲情的街上散步。   浅浅一手挽着单手抱着朵朵的穆清,娇笑的问道:“你都抱了一天累了累?不然我来抱抱好了。”   穆清一脸甘之如饴的模样说道:“不累!”   浅浅窃笑一声,戏谑的说:“不累吗?那我也抱,你都抱了朵朵一天了。”   穆清伸直了被浅浅抱住的手臂说:“来!”   浅浅左右望了一眼,羞涩的笑问:“怎么?你还真抱吗?”   穆清一脸耿直的说道:“我有两只手,一只抱朵朵,一只抱你,正好!”   浅浅故意使坏的问道:“是吗?若是我再生一个,我要怎么办?”   穆清张口想反驳不再生子了,但突然又想到浅浅说朵朵若是没有兄弟的话,以后会被人欺负,一时有些为难的拧起了眉,看了看朵朵,有些不舍的样子。   浅浅好笑看着穆清陷入死胡同的样子,轻斥一声娇笑道:“笨蛋,等到那个时候,朵朵也大了啊!你能让她坐在你的肩上了啊。”   穆清想了下,恍然说:“也是噢!”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看着穆清一副呆样,就觉得好玩。   一路回去时,经过一家胭脂铺,浅浅想了想就拉着穆清进去了。   蓝冉莹一直说要学习化妆,但是过去一年来,日子都十分的匆忙,学了许多其他的事情,对于化妆倒是沾得少,眼下她正好有孕在身,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能做,正好能捣鼓这些,也能打发一些时间。   虽然说孕妇最好是不要上妆,但是这时代的胭脂水粉都是纯天然的,再者,蓝冉莹学化妆,也能拿姚氏她们当模特,并不用在自个儿的脸上涂涂抹抹。   两人刚入铺子,迎面来接待的小二就愣了一下,指了指里面的人又指了指穆清,突然吓得脸色一白,卑躬屈膝的将人请到里面。   浅浅狐疑的看着小二的态度,目光往里望了一眼,只见里面是一对中年夫妻,浅浅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拉着穆清就要退出来。   小二却是诚惶诚恐的说道:“君公子请留步,是不是有小的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公子原谅。”   浅浅忙说:“你认错人了。”   小二怔了下,不解的说:“怎么可能,你和他……”   小二回首望了眼店里的中年男子,男子听到这边的声响回眸看了过来,看到穆清脸时,明显怔了一下。   浅浅厌恶的看了一眼多事的小二,拉着穆清转身就走了。   只需一眼,浅浅就看清了中年男子的样貌,是和穆清有几分相似,但却不像季如风他们说得这么夸张,不至于到一眼就能认出两人是亲属。   浅浅拉着穆清脚步匆匆的离开,穆清耳力好,隔了数步,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刚才那位公子也姓君吗?”陌生的声音响起。   就听小二惊慌的回答说:“小的不知道,小的只是看他和世子长得十分相似,便以为是世子爷家里的亲戚。”   “和我长得像吗?”中年男子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蛋。   他话音刚刚落下,就听他旁边的女子泪眼婆娑的说道:“他是澜儿,他一定是澜儿。”   穆清一听这话,单手搂住浅浅,一家三口迅速消失在街上。   世子爷本来是觉得人有相似,但是浅浅和穆清的反应,倒是让他起了疑心,见他们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立即打了手势让暗卫跟踪而去。   穆清察觉到被人跟踪,带着浅浅娘俩东弯西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甩脱了,之后便躲躲藏藏的回了四合院。   一到四合院,浅浅夫妻俩人就回了房间。   浅浅一脸凝重的说:“那人应该是肃亲王府的世子爷,怎么样?你看着他,有没有一点奇特的感觉?”   不是都说,有些父母与孩子之间有种特殊的心电感应吗?就是不知道穆清和他们有没有。   穆清面色平静无波的说:“没有!刚才那个女人说我叫澜儿。”   “澜儿?”浅浅眉心打起大大的结字,不解的嘀咕问:“难道你本名叫君澜?”   穆清不甚感兴趣的撇了下唇,抱着朵朵坐到床上,父女俩咯咯咯的玩得十分的开心,就省下浅浅一个人在纠结头大。   浅浅没好气的走到床边,轻拍了穆清的胳膊一下,娇斥道:“你没有搞错啊!这两人可能是你的爹娘,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啊?”   穆清反问一句,“有什么可在乎的?”   浅浅拧紧了眉,竟然辩不出一句话来,纠结了许长时间才说:“可是他们是你的爹娘啊!你真的不想有爹娘疼你吗?”   穆清神色平平的说:“我有你就够了。”   浅浅呼了口气,气急败坏的解释说:“爱情和亲情不一样的!”   穆清抬眼,肯定的点点头说:“所以我有了朵朵。”   浅浅深深垂下脑袋,觉得两人之间沟通有障碍,无力的问道:“好吧!你说不认就不认,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挺想认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穆清侧目看着浅浅,一脸认真的说:“我也像子衍一样戴面具。”   浅浅嘴角一扯,没好气的说:“你别忘了,他们刚才也看到我了,要戴面具的话,我也要戴。”   穆清不甚在意的说:“那你也戴啊!”   说罢,还莫名其妙的望了眼浅浅,好像不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似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最最最最最亲爱的相公,你是不是弄错了主次啊!戴面具一时倒也行,但是你总不至于让我们一辈子都戴面具吧!你不会忘了我们以后就都住在国都了吧?”   穆清突然一笑,一副全身通畅的样子,缓缓侧目说:“你这样叫得我很舒服。”   浅浅翻了下白眼,娇斥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戴了面具很不方便啊!你看子衍,回了家不就脱了面具吗?其实他也不喜欢戴面具的。”   穆清怔了怔,看着浅浅问:“那你想怎么样?”   浅浅一愣,挫败的说:“好吧!我也不能怎么样。”   就刚才的形势看来,世子爷明显是想认亲的,若是让他们证实了穆清的身份,怎么可能不认回儿子。   与此同时,回了王府的世子爷收回暗卫来报,当时就恼怒的斥责:“让你们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暗卫诚惶诚恐的说道:“属下知错,请世子责罚。”   世子爷喝斥:“人都跟丢了,再罚你们有什么用?”   暗卫抿了抿唇,回答道:“对方武功高强,又知道改正跟踪,有意丢开了属下。”   世子爷拧眉问道:“你是说他故意甩开你的?”   暗卫肯定的说:“是!而且当时属下在暗处观察,发现那对男女,在看到世子和世子妃时就有意闪躲。”   世子爷心中狐疑更深了,他当时就有这种感觉,但又觉得不可能,这会儿再被暗卫一说,更加确信了对方是认识他的。   “去,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若是再有闪失,你就不用回来了。”   世子爷沉默了一下,这才冷冷的吩咐。   暗卫一脸凝重的领了命离开,世子爷在书房里独坐了一会,就去了后院找到肃亲王。   “父王,我今天在街上遇见了一个人。”   肃亲王正在房里画图,听到世子爷的声音抬眼,赫然可见,此人面容与穆清竟然有九分相似,若说不同,除了年纪就是一个人的气场。   “什么事,这么严肃。”   肃亲王不甚在意的回答,手中的笔仍旧在行云流水的画着图。在他看来,这个儿子没什么雄心壮志,所有的心思都在世子妃的身上,倒是和他一样,像是一个情种,不过这倒也好,就是因为他的不作为,皇上才一直没有机会对付肃亲王府。   世子爷想了下,组织了一下言词这才说道:“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人,长得和我有五六分像,和父王就如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肃亲王握在手中的画笔一顿,墨汁溅坏了一副好话。   “可惜了!”肃亲王敛神,将笔放好了,这才抬眼看向世子爷。   “把你看到的说一遍。”   世子爷回忆起见到穆清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肃亲王却是大为不解的说:“你说他看到你就跑了?”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特别奇怪,让暗卫去跟踪,那人还知道暗卫在跟踪他,把人给甩了。暗卫没有跟到人,我现在让他们又去查了。”世子爷心里也觉得奇怪。   肃亲王一脸严谨的说道:“就算他可能是澜儿,他也不应该认识我们,怎么会见到你就跑了?”   世子爷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肃亲王沉思了下,说:“不管怎么样,先查清这人的身份,突然这样冒出来,不管是不是我们的澜儿,也要查清他的身份,免得被其他人利用了。”   “是,我会的。”   世子爷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这人若就是澜儿该多么好。   浅浅和穆清这边并不清楚,这一夜,肃亲王府的三位正主都无心睡眠,想的都是他们今天下午相遇的事情,期盼的都是穆清就是澜儿。   次日清早,天刚亮,四合院里就闯了一伙劲装青年,一个个看起来就是身手不凡的样子。   “有事?”浅浅黑沉着脸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也明白他们的身份,只是有些埋怨的想着,这肃亲王府做事的效率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昨天下午才相遇,今天一早就摸到了他们的老窝来,只怕经过了这一夜,他们所有的底细,都被他们摸得清清楚楚了吧!   “我家主子有请!”站在最前面的劲装男子沉声说话。   浅浅却故意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劲装男子说道:“你跟我们去就清楚了。”   浅浅拢了眉,有些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而且这个时间点,言永福他们都还没有出门,此时,都站在浅浅的身后。   言永福一脸担忧的侧望着浅浅问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浅浅勉强笑笑,安抚说:“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是想问我们一件事情而已。”   “什么事?”言永福紧张得连心都悬了起来。   浅浅低声对二郎说道:“二哥,我和清哥哥跟他们走一趟,你在家里陪着大家,今天就先不要去酒楼了。”   二郎面色担忧的跟上一步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浅浅摇了摇首,笑说:“清哥哥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而且二嫂还怀有身孕,你在她身边照顾她。”   二郎踌躇的说:“反正她还没睡醒,不和她说就是了。”   浅浅皱着眉,不赞同的瞪着二郎。   二郎挫败的缓缓低下头说:“好吧!那你们小心一点,这些人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浅浅轻瞥了一眼眼前的劲装男子,却不甚在意的撇了下嘴,这些人肯定受了命令要礼遇他们,不然的话,哪里容得着他们和家人说这么多话却一句催促也没有。   “还是不要去吧!”姜氏慌得握住浅浅的手,手心全是汗。   浅浅心里颇不舒服的捏了捏姜氏的手,每次都说不让家人担忧,但是每次都免不得让家里人提心吊胆。   “我没事!他们不是坏人!”浅浅低声安抚。   姜氏和言永福都围着浅浅,面对劲装男子,他们不敢说什么,却是小声不断的劝着浅浅说:“我看他们就像坏人,还是不要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浅浅失笑的说:“这事二哥知道,我们先跟他们走一趟,你们有什么事就问二哥!”   浅浅对着二郎使了使眼色,拉着穆清率先走了出去。   在劲装男子的包围下,出了四合院,暗卫就只剩下两人不前不后的跟着,一路直接朝着肃亲王府去了。   浅浅牵着穆清的手,两人站在肃亲王府的门口,门口看门的小厮,一见穆清,嘴巴就掉了下来,慌忙的过来,左右搓着手,想请安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候,只待跪下相迎。   “看样子你和这府的主人长得是真的挺像的!”浅浅打趣的睨了眼穆清。   穆清面无表情的步入府中,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就像是闲逛自家的后院一样。   劲装男子入了府,还跟在穆清和浅浅的身后,穆清突然脚步一顿,侧目厉声喝斥:“还不带路!”   劲装男子愣了下,有些恍然的样子,一瞬间只觉得他好像看到了肃亲王似的。   “这边请!”劲装男子愣了下,立即回过神来,领着穆清和浅浅一路到了前厅。   前厅里,坐有惴惴不安的三人,肃亲王和世子爷倒还好,唯独世子妃,在厅里走来走去,紧张得不断追问:“澜儿来了吗?澜儿来了吗?”   世子爷看不下去了,上前搂住世子妃,按在椅子上坐下,并劝说道:“你不要紧张,一会儿就该来了的,而且这少年的身份还没有最后确定,是不是我们的澜儿也一定!” ☆、131、提前筹谋   肃亲王敛去一身锋芒,收起眉宇间傲然之色,对着浅浅笑得宛如自家长辈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亲切有礼,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我有一个问题,能问问你吗?”   浅浅赞赏的目光再次看向肃亲王,笑吟吟的回说:“肃亲王都亲自开口了,小女子若是还不会赏面,不是会显得十分的不知好歹吗?”   肃亲王目光微闪,对浅浅的印象十分的不错,觉得此女胆识过人,至少一般人入了肃亲王府做不得像她这样,一脸的泰然自若。   若是昨晚查的消息不错的话,此女不过是普通农女出身,一家目前为止,最出众的就数此女的小妹,攀了高枝做了古家妇。   不过,同时肃亲王也查得了,言家目前所有的一切,都与此女有关,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   至少,肃亲王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见过哪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像浅浅这般,她像是那种胸中有沟壑的女子,大气的模样,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你家相公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肃亲王目光灼灼,布满了期盼。   浅浅侧目看了一眼明显神游不在状况下的穆清,垂眼微想了一下,才反问道:“是不是我说没有,你就会信?”   肃亲王微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浅浅会这样问。   不过眨眼间也明白了意思,当即抚须大笑道:“不会!我习惯于什么事都弄得明明白白,特别是这件事情,我会十分执着的去找一个正确答案。”   浅浅皱着眉,不悦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说的答案若是你不满意的话,你就会用你的办法来查清楚这件事情吗?”   “我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你也可以这样理解!”肃亲王笑了笑,一副才狐狸的样子,软里带硬,让浅浅进退不得。   其实浅浅心里也明白,以肃亲王的权势,把他们请来,又是一阵好声好气的劝说,给了这份体面,已经是对他们的莫大恩宠了。   “你说的胎记是指清哥哥脚踩七星的事情吗?”浅浅随性的一句话,就像在平静的湖底投入了一块小石子,激起一层层浪花。   肃亲王、世子和世子妃三人一起失态的冲了上来,围住浅浅追问说:“左脚还是右脚?”   浅浅退开一步,对着穆清说道:“清哥哥,你把鞋子脱给他们看看。”   穆清有些不情愿的说:“为什么?”   “他们想看,你就让他们看看好了。”浅浅好声好气的劝说。   穆清却是倔强的抿着嘴,拧巴着不肯脱鞋。   “怎么了?”浅浅不解的上前,单手扶在穆清的手臂上。   穆清这人对浅浅一向是没有底限的,只要浅浅说得出,穆清就做得到,完全不会忤逆浅浅的意思。   这次,这么小的一件事情,穆清表现得这么反感,浅浅也是疑惑不解了。   穆清是对认亲没有什么想法,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得这么反感过,显然是十分的厌恶的。   “不认!”穆清果断的拒绝,一手拉过浅浅,将其护在身后。   这才一步上前,对着面容与他极为相似的肃亲王厉声威胁说:“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肃亲王摊手,声音低沉温和,一副怕吓坏了穆清的样子,说道:“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而已。”   穆清反感的说:“不是,不是!我不是!”   肃亲王不解的看了眼浅浅,没有与穆清发生正面冲突,也没有试着说服他什么,而是望向浅浅。   “穆夫人,他这是?”   浅浅耸了下肩,十分无奈的站在穆清的身后,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按说,她刚才的表现是愿意告诉肃亲王,穆清的身份了,穆清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应该会顺着她的意思去做,而不是这般反对。   肃亲王见浅浅突然变了立场,知道她是靠不住了,便主动朝着穆清示好,说道:“穆清是吗?刚才你夫人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我们也清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孩子,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不想认我们吗?”   穆清性子直接,被肃亲王这样一问,也不跟他绕,十分坦然的说:“我讨厌长孙兮晴。”   “咦,关兮晴这孩子什么事?”世子爷不解的插话。   世子妃也接着说道:“你讨厌她就讨厌她啊!为什么不认我们?”   肃亲王瞪了眼世子爷和世子妃,这才问向穆清,说:“你见过兮晴了?还知道她和你之间的关系?”   穆清高傲的哼了一声,十分自满的说道:“我的妻子就浅浅一人,不会变的!也不会娶平妻什么的,所以你们别想在我这里打什么主意。”   肃亲王愣了下,满脸不自然的问:“你在谁那里听到平妻什么的啊?兮晴这孩子也不可能给你当平妻。”   兮晴等了小世子这么多年,若是小世子幸而归来,自然是要八台大轿迎她过门,怎么可能还委屈她,让她做一个平妻,身份上矮他人一截。   穆清死咬着说:“你不用说了,我和你没关系。”   浅浅低眉想了下,心里就明白了穆清的意思。   他一定是把长孙兮晴的事情和真真遇上的事情结合在一起想了,所以才会担忧有朝一日,他若是回到了这王府,也会遇上古璇青此时面临的事情。   肃亲王耐着性子说:“你总该告诉我一个原因啊?”   穆清微抬下巴,以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肃亲王,理直气壮的说:“我又不认识你!”   肃亲王被堵得哑口无言,纠结了一下,才说:“我们虽然目前还不算认识,但是光看我们这张脸,你要强硬的说我们没有关系,你自己也不会相信,是吗?”   穆清盯着肃亲王的脸认真的看了一眼,这才肯定的说:“我相信!”   肃亲王眉宇颤了几下,挫败的说:“你这性子像谁啊?我和你爹都不是这样的啊!”   世子妃上前想拉穆清的手,但想到刚才摔的一下,就清楚穆清不喜欢她的触碰,便又不敢真的碰到穆清,手在空中几抬,一脸哀怨的看着穆清说话。   “澜儿,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不认我们?”   穆清看向世子妃的瞬间,只见世子妃面上神色飞扬,一副春暖花开的样子,但在下一个瞬间,就被穆清一句话打入了地狱。   “你们就这么喜欢攀亲戚吗?”   世子爷怒目相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们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倒是摆起谱来了,你一定要我们和你来硬的吗?”   穆清不屑的看了眼世子爷,连答腔的意思都没有,但是站在他身后的浅浅,却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世子爷说话还是客套一点好,免得将来后悔。”浅浅凉声提醒。   睿智的肃亲王,思子成疾的世子妃,浅浅对他们的印象都不错,唯独这位世子爷,浅浅不喜。   想认穆清这个儿子,竟然还不肯拉下面子好好说话。   世子爷憋了满肚子的火,对着浅浅说话就没有这么客套了,当即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浅浅眼神一眯,咬了咬牙,正欲反驳的时候,穆清突然对世子爷动了手,而且这下手还不轻,将世子爷打飞了不说,还吐出了一口鲜血。   穆清出手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甚至连浅浅都没有想到,穆清会突然对世子爷动手。   穆清是维护浅浅,但是还不至于到草芥人命的地步,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人动手。   “啊……”世子妃吓得一叫,慌得捂住了自个儿的小嘴,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跑向世子爷身边。   “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世子妃这么叫一嗓子,原本将在大厅门口的下人跑来两人,一看到世子爷口吐鲜血的躺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应,就看世子妃花容失色的叫道:“宣太医,快宣太医来。”   下人还未跑过来,就又急忙出去宣太医,大厅里瞬间又只剩下浅浅他们几人。   世子妃哭得梨花带泪的抱住世子爷,声音哀切的问:“怎么样了?哪里疼,你告诉我,你哪里疼?”   世子爷嘴里呕着鲜血,声音却是极温柔的安抚着世子妃说:“别哭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世子妃泪眼婆娑的哭着,抬眼看向穆清,痛心的说道:“你怎么能对他出手,他是你爹啊!”   穆清直白的辩驳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爹,我只知道他污辱了我的妻子。”   “你……”世子妃望着穆清又爱又恨,可一想到穆清就是她失散了多年的儿子,却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   “你过分了!”   肃亲王脸色大变,一脸严肃的望着穆清。   穆清没有一点怕的感觉,坦然的与肃亲王直视,好像并不知道自个儿犯了多么大的过错似的。   世子爷捂着胸口,愤恨的说:“你最好期盼你是我的儿子,否则的话,我要了你的命。”   “住口!”肃亲王突然对着世子爷一声喝斥,脸色浮现起可怕的神色,有咱不怒自威的感觉。   肃亲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世子爷,视线看向穆清时,缓了一下,暖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不是你们愿不愿意的问题了,殴打皇亲,是可以诛九族的。”   穆清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将鞋子脱了,露出脚丫子,脚底下极其明显的七颗字赫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底下。   “澜儿,你真的是澜儿,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的,我就知道!”世子妃欣喜的站了起来,顾不得伤重的世子爷,失态的奔向穆清的身边。   肃亲王也激动的颤了颤手,虽然他已经肯定了穆清的身份,但是在面对铁证时,也难得不动容。   穆清瞥了眼众人的表情后,这才将鞋袜穿了起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一屋人说道:“没事我就走了。”   世子妃脸色大变,慌乱的说:“你不能走,你是澜儿,你是我的儿子,你是属于这个家的,你不能走!”   穆清不带一丝看感情的看着世子妃,冷声问:“你也想挨打?”   世子妃怔了下说:“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娘啊!”   穆清眼神轻飘飘的滑过世子妃,显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伸手拉住浅浅就要走。   世子妃追在穆清的身后,执着的说道:“你不能走,你走了,你让娘怎么办?”   穆清鄙夷的侧目,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没看你去死!”   世子妃吓得倒退一步,显然没有想到穆清的性子竟然是这样,她思念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初次相识,竟然张口就让她去死。   “回来,让他们走!”肃亲王站在原地,威严的命令。   世子妃犹豫了下,娇弱的说:“可是他……”   肃亲王面色沉沉的说:“他早晚会回来的!先给他一点空间。”   浅浅望了眼肃亲王,就被穆清拉着出了王府。   一出王府,浅浅就按耐不住的问道:“你怎么打世子爷?你明知道他是你爹,怎么会突然动手?你平时对其他人都不会这样的!”   虽然世子爷刚才对她的口吻是凶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到要让穆清动手的地步,俩人都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并不会主动与人为难。   穆清回望了一眼,见没有人跟着他们,这才回答浅浅的问题。   “为了你!”   浅浅怔了下,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拧了拧眉说:“是因为世子爷刚才对我说的话吗?”   穆清摇了摇首,不答反问:“你想我问亲,是不是?”   浅浅长叹一声,无奈的说:“不是我想不想你认亲,而是这亲,我们不可能不认!现在他们是好声好气的对我们说,可是到了下一次,就不一定是这样了,不是有句话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人比较好。”   肃亲王府现在忍得了穆清,主要是穆清这张脸,他们已经先一步相信了穆清的身份,这才容许了他们的无视与放肆。   “我知道,所以我才故意打了世子爷!”   穆清淡淡一句话,惊得浅浅停下了脚步。   “什么,你故意打的?”   穆清应了一声,解释说:“我没有下狠手,他的伤看着严重,但是在家里躺一个月就会好了,我不过是让他们看清楚形势而已。”   浅浅瞬间明白过来了,搂着穆清娇滴滴的叫道:“清哥哥,你真好!”   穆清突然变得腹黑了,浅浅却有种好高兴的感觉,看着他不动声色的坑了一把肃亲王,她心里乐开了花。   现在甚至不用别人说,肃亲王府的三位主子也该清楚了,想要认回穆清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认了浅浅这个媳妇,自然就会顺便有一个儿子。   而这也是穆清动手打世子爷的原因。   浅浅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她就说穆清不是一个这么易动怒的人,就算是维护她,也不会突然对人这样出手。   夫妻俩人回了府,言永福等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追问说:“怎么回事,你二哥一问三不知。”   浅浅怜悯的看了眼二郎,刚才肯定被骂惨了,事实上他也是不清楚这件事情。   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浅浅也不打算瞒了,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听好了,我现在有件事情要向你们宣布!”   “什么事?你别这样,好好说话,这样子怪吓人的!”姜氏脸色微变,有些发白的望着浅浅。   浅浅失笑一声,娇斥说:“娘不用这样,说来也不算是坏事。倒是我当初错把珍珠当鱼目了,原来我家清哥哥啊!并不是普通的猎户,他是肃亲王府的嫡孙。”   浅浅说完这话,突然笑了笑,好像错把珍珠当鱼目这话也说得不对,因为她自始自终都清楚穆清的好,一直珍视着他。   而眼下,说的也不过是身份而已。   但不管穆清是肃亲王府口中的澜儿,还是在西顺村靠着打猎为生的普通猎户,在浅浅的心里,穆清就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男人,谁也比不了,谁也取代不了。 ☆、132、再次伤人   “你是说认兮晴做义女?”世子妃犹豫的看着浅浅,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像在考虑浅浅这话提议的可能性。   浅浅笑容满面的反问一句,“难道你不觉得这主意很好吗?又能认回清哥哥,又能继续疼惜你们口中的兮晴,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清哥哥不中意兮晴,就算她勉强嫁给了清哥哥也不可能会幸福,这也算是在救兮晴远离苦海,不是吗?”   世子妃面色几经挣扎,还未来得及表明立场的时候穆清就抱着朵朵出来了。   世子妃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开了,望着穆清怀里软软的一团,脸上表情瞬间都柔化了。   “这就是你们的女儿?”   世子妃声音压得低低,一副怕吓到朵朵的样子。   朵朵却是瞪着一双杏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世子妃。   由于世子妃浑身珠光宝器,一副闪闪发亮的样子,而小孩子对发亮发光的东西都十分的好奇。   “嗯!大名叫穆卿浅,小名叫朵朵,去年9月17日出生,虽然还小,但看得出来,以后一定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浅浅望着朵朵,充满母爱的夸奖道好。   虽然这时代的女子,活泼可爱也许不能算得上是优点,但是在朵朵的眼里,孩子还是得活泼一些,而不是自小被教得一板一眼,像一个木偶人似的。   世子妃慈爱的盯着朵朵看了许久,这才有些落寞的说:“和澜儿小时候完全不像。”   穆清抱着朵朵,甚为得意的紧了下手臂,骄傲的说:“当然了,我女儿长得像我媳妇。”   穆清的满足表现得十分的明显,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到他的这份心情,世子妃也看得出来,清楚穆清很重视妻女。   “好了,现在看也看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穆清突然脸色一变,下起了逐客令。   世子妃一阵讪然,不自然的说道:“你不请我到里面坐坐吗?”   穆清厌恶的说:“不用!你还是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吧!”   浅浅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她也觉得肃亲王府的下人这么多,都堵在这四合院门口也怪难看的,因此,浅浅也不想多留世子妃,再者,浅浅还需要世子妃回去传话。   毕竟肃亲王府真正做主的人还是肃亲王,穆清这门亲事退不退,也是肃亲王说了算。   世子妃看穆清这么不高兴,也不敢多说什么惹他动怒,忙有些讨好的说:“好好好,你走,我就走!不过明天晚上你记得准时来肃亲王府,到时候母妃会亲自做几道好菜给你尝尝。”   穆清低垂眼逗着怀里的朵朵,惹得朵朵咯咯大笑,浅浅见此,失笑的摇了摇首,对着世子妃敛笑说道:“世子妃,你还是先回去好了,明晚我们会准时赴约的。”   “那就好,那就好!”世子妃得了浅浅回话虽然放了心,但是目光仍然是望着穆清,希望他能表示一下。   可是穆清是一个冷情的人,除了在意是否会伤害到浅浅,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下。   就见他逗着朵朵的同时,突然注意到朵朵一个细微的表情,当即鼻子一嗅,瘪嘴对浅浅委屈的说道:“她拉臭臭了。”   浅浅怔了下,好笑的说:“你去给她换尿片啊!”   穆清转身抱着浅浅就往屋里跑,世子妃看得一愣一愣的,望着穆清的背影有些怀念的说:“我还记得当年给澜儿换尿片的事情,一转眼他竟然这么大了,还会给女儿换尿片了。”   浅浅脸色诡异,实在不好回复这句话,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一点都不想和一个才接触的女人聊穆清小时候换尿片的事情,虽然她心里清楚这女人是穆清的亲生母亲,但由于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突然就聊起这种话题,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世子妃在原地怀念了一阵,这才带着她的大部队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浅浅瞬间松懈下来,长叹说:“总算是走了。”   浅浅回屋的时候,穆清一手夹着朵朵,一手端着热水,忙忙碌碌的样子。   “给朵朵洗屁屁吗?”   穆清有轻微洁癖,每次只要是他换着朵朵时,不管朵朵是尿了还是拉臭臭了,他第一时间都要给朵朵洗干净,就算当时是姜氏她们抱着的,穆清也会看不下去,要求一定要将朵朵洗得干干净净。   但是大多时间,姜氏和姚氏都觉得,尿尿了并不用洗,毕竟天凉的时候,孩子一天脱几回,容易受凉。   可是穆清怎么也说不定,而且他倔强起来了,唯一管得住他的浅浅,却是十分的纵容。   “嗯!臭臭的!”   穆清忙上忙下,好不容易将朵朵洗干净了,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这才满足的轻嗅了一下说:“香香的了。”   说罢,穆清还把朵朵当物件似的高举在浅浅的面前,说:“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浅浅看着朵朵,朵朵瞪着浅浅,两双眼似的眼睛,四目相对,一个无奈,一个好奇。   “香香的!”在穆清执着的眼神下,浅浅弯腰闻了一下,才笑得有些敷衍的答了一句,下一句瞬间又提起了穆清身世的事情。   “明天要去肃亲王府,你准备好了吗?”   穆清连眼都没抬,不在意的说:“要准备什么?”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明天过去的意思,难道不是我们就认同了这身份吗?等到解决了长孙兮晴的事情,我们肯定就要换去肃亲王府的。”   穆清这才将视线落在浅浅的身上问道:“你想搬过去吗?”   浅浅微微咬了下嘴唇,犹豫了下,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乔三公吗?”   “记得!”穆清答完又补了一句说:“我一身的武功都是他传授的。”   浅浅抿了唇,面色有些难看的小声说道:“你既然记得乔三公,定然也没忘了汉国国师。”   穆清敛紧了眉,看着浅浅,示意她将话一次说完。   浅浅顿了顿,说:“我想过了,既然注定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和汉国国师站在敌对面,我们何不趁着现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多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搬回肃亲王府,接受肃亲王世孙的身份,就是我们该做的第一步。”   穆清抬眼深深的看向浅浅问:“你决定了吗?”   浅浅坦然笑说:“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管我们怎么做,肃亲王府都不可能再让你游落在民间,认回你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既然是这样,我们何需如此抗拒。”   穆清认真的说道:“好!我明白了。”   浅浅笑着握住了穆清的手说:“没事,一路我会与你同行,到时候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量力而为。”   穆清了然的说:“我明白。”   浅浅和穆清都不认为,乔三公教了穆清武功,他们就要以命相博的为乔三公报仇,但若是在有能力的范围内,他们也愿意去做这件事情。   就好比现在,他们会为了这件事情去努力,但最后若是对抗不了,他们也不会认死扣,毕竟他们还有自个儿的生活,他们还有家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当晚,言永福他们听说了浅浅和穆清第二日要去肃亲王府用宴的消息时,一经脸拉得老长了。   浅浅心虚的躲过了言永福的眼神,决定这次摆平两老的事情就交给了蓝冉莹。   当时在蓝冉莹房里说了来意,她吓了一跳的反问:“我行吗?你都说服不了,我能说服吗?”   浅浅神秘兮兮的笑说:“你行的!你忘了,你如今可是怀了我们言家的金孙。”   蓝冉莹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得生下来了才清楚。”   浅浅笑着没接蓝冉莹这话,教她说道:“你只要告诉我娘,我们认回肃亲王的用意,首先,你先跟她分析分析肃亲王的权势如何滔天,在肃亲王府就一个嫡孙的情况下,肃亲王府怎么都不可能让穆清流落民间,若是他们抵死不认,到了最后肃亲王可能会采用非常手段,不排除会为难我们。”   蓝冉莹慎重的点点头说:“你说话慢点!我怕记不清!”   浅浅白了眼蓝冉莹,打趣的说:“人家说一孕傻三年,这话还真不假,你还真是这样!”   蓝冉莹不甚自然的笑了笑说:“哪有,你生下朵朵三年也还没过啊!你这话不是连你自己也骂了吗?”   浅浅得意的笑说:“可我是特殊的啊!”   蓝冉莹失笑的摇了摇首,反正横竖都是浅浅有理,她就不和浅浅多辩了,问道:“第二呢?”   浅浅挑了挑眉说:“第二点就厉害了,你告诉娘,穆清若是认回了肃亲王这门亲,他就是肃亲王的世孙了,也就是说我大哥是世孙的大舅子,我大哥有了这样的身份,想要把他调回来,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蓝冉莹眼神一亮,惊喜的说道:“还真是这回事呢!”   浅浅洋洋得意的说:“可不是么,再者,回肃亲王之前,穆清就和王府谈好了条件,他们不会干涉穆清的房内事,穆清也不会娶平妻纳小妾,我们也不过就是自一个屋换到了另一个屋。”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说:“照你这样的说法,好处倒还真不少的样子。”   浅浅坚定的说:“这是一定的啊!”   蓝冉莹敛眉道:“我听你二哥说,爹娘不想大妹夫认亲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变成小妹夫那样,也担心你以后会过上真真那样的日子,爹娘会觉得他们生了两个女儿,像是一个也没生的感觉。”   浅浅举着小手说:“我保证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再者穆清和我的武功都不错,就算王府规矩多,我们还不能自己翻墙出来吗?”   “你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蓝冉莹被浅浅几句话就忽悠到了,对于二郎之前对她的分析,她此时是一句也不记得了。   浅浅眯眼笑说:“你也觉得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吧!明天一早,娘过来看你的事情,你记得把这些话告诉她。”   蓝冉莹一口应下说:“行!我会和娘说的。”   说通了姜氏,姜氏自然又会把这些话说给言永福听,甚至不用姜氏,今晚蓝冉莹告诉了二郎,明天二郎和言永福出去时,二郎就说给言永福听了。   言家现在最紧张的人就是蓝冉莹,最牵挂的人就是大郎。   浅浅这话是通过了蓝冉莹的口,说出了对大郎有益的事情。   再者,蓝冉莹是秀才之女的身份,在言永福和姜氏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他们下意识的会觉得蓝冉莹懂得事情比较多。   翌日一早,蓝冉莹和姜氏说了这话,对着蓝冉莹,姜氏说了她的许多顾虑,但也知道事情劝阻已经没用了,当天精神都有些不好的样子。   晚膳前,浅浅一家三口穿戴整齐准备去肃亲王府的时候,姜氏忧心仲仲的说:“王府规矩多,你们说话做事都小心一点,不要乱来。”   “行,娘你就放心好了!”   浅浅坐着朝姜氏挥了挥手,抱着朵朵坐上马车,朝着肃亲王府而去。   肃亲王府门前,世子妃盛妆相迎。   原本面色苍白的世子妃,此时面上打了厚重的腮红,再加上寻回了儿子,心情好了许多的原因,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澜儿,你来啦!快回屋,快回屋,你祖父在屋里等你,你爹身体不好,太医交待多在床上躺些时日,所以今晚不会出席了,等晚膳用完了,你随我去看看他可好,这些年来,你父王可想你了。”   穆清不甚在意的说:“随便。”   世子妃怔了下,惊喜的问:“你答应了,你竟然答应了?”   穆清皱着眉,不喜的看着世子妃,问:“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   世子妃擦着眼角晕开了的妆容说道:“母妃这是喜极而泣啊!母妃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落泪,你要是不喜欢,母妃下次不这样了。”   穆清眉宇皱了下,浅浅看得出来,他十分耐烦和世子妃说话。却还是压下心间的不悦,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浅浅见此,挑了挑眉,侧目望去,若有所思的想着,穆清成长得真快。   俩人昨天就认亲的事情有了初步的想法,今日再见面时,穆清就懂得如何去应对了。   虽然对世子妃谈不上和颜悦色,但起码愿意交谈了,也正好是这样的关系,世子妃才会更想与穆清亲近,重续母子情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一说母妃又该激动了,我们赶紧进去。”世子妃欣喜的望着穆清,几次伸手想碰碰穆清,但见穆清下意识闪躲的样子,也没有强求,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三人一起朝着大厅走去,在半路上就见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朝他们走过来。   男子英姿勃勃,有一张俊逸不凡的脸孔,而且鼻梁挺直,目光炯炯,扬起的剑眉看起来刚毅坚韧,浑身散发着高雅的气质。   “母妃!”男子上前先是朝着世子妃叫了一声,这才望向穆清,未语先笑。   “想来这位就是澜弟,欢迎回家!”   ------题外话------   恭喜13687689208成为本书的第一位举人大老爷!比起言楚书和蓝夫子,你强多了~哇哈哈~ ☆、133、解决麻烦   肃亲王面无表情的将筷子放下,看向穆清的眼神特别的凝重,眸光中带了许多打量与考虑。   这还是肃亲王第一次用审视的眼光看向穆清,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穆清伤了世子爷,他也没有如此。   浅浅不免有些诧异,难道这位长孙兮晴在肃亲王心中的地位比世子爷还高一些,还是单纯的有些不喜欢穆清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毕竟肃亲王久居高位,应该有许多年有曾有人违背过他的意思。   穆清毫不退让的看着肃亲王,并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   祖孙两人对峙,虽然肃亲王位居高位,没有低头的习惯,但是面对穆清,他却不得不低这个头。   毕竟穆清不是一般人,不说穆清是肃亲王心心念念想找回到的嫡孙,就单他的性格,也不可能自我反省,觉得自个儿哪里说错了,除非对方是浅浅。   肃亲王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就算你不喜欢人家女孩子,你也不能这样说她!毕竟人家是一个姑娘家,等了你十八年不说,你如今说要退亲就要退亲,你就不想想这姑娘以后该怎么活?”   穆清淡然的望向肃亲王,反问道:“当年我不过是一个无知婴儿,难道这一切的结局是我造成的吗?”   肃亲王面色一凝,嘴角微微抿起,没再说话。   浅浅见气氛冷了下来,故多嘴问了一句。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肃亲王面无表情,望向一角,像是没有听到浅浅的话似的。   世子妃尴尬的小声和浅浅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澜儿又回来了。”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世子妃,觉得这事还挺有趣的。   当年世子妃因为穆清的失踪还疯过一段时间,如今竟然能这么云淡风清的将事情揭过去,显然不符合逻辑。   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情,找到一个发泄口,都该会滔滔不绝的报怨一些事情。   浅浅看他们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事实上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不可,不然的话,早就问了。   当年既然查清了,死去的婴儿不是穆清,这也就代表肃亲王他们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就算穆清再回来,这个隐患也是已经消除了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来,澜儿,你尝尝这道菜,这是母妃亲自做的,你看看喜欢吃不?”世子妃起身,亲自给穆清夹了一筷子的菜。   穆清却不但不领情,还突然皱眉不悦的抬眼。   吓得世子妃又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吃这道菜?”   穆清冷眸看向世子妃,说道:“我叫穆清。”   世子妃愣了下,才犹豫的说:“你本名叫君澜,穆清不过是你流落在民间时所用的名字而已。”   穆清执着的说:“我叫穆清。”   世子妃无可奈何,求救的看向肃亲王。   肃亲王鼻间哼了一声,望向浅浅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名字吗?”   浅浅微微耸肩,说:“清哥哥是在十岁左右被村长带回村里的,村长倒是姓穆,不过也不可能是为了这原因。”   就浅浅看来,穆清是和村长亲近,但还不至于亲近到这一步。   肃亲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自浅浅开口说话,就一直望着她的穆清,当下有些明了,试探性的说道:“行,不叫君澜,改名叫君清澜。”   穆清侧目看了眼肃亲王,想了想,没再出声反对。   浅浅微张小嘴,诧异了一下,复而笑容满面的与穆清小声嘀咕:“怎么?你不改名字就是执着这个清字吗?”   穆清手一抬,大指摩擦着浅浅的嘴唇说道:“我喜欢听你叫我清哥哥!”   浅浅面色一红,穆清的动作太过暧昧。   肃亲王沉声道:“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就搬回来住,三日后,王府设宴,到时候正式把你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穆清按在浅浅唇上的手指一僵,侧目看着肃亲王,一脸认真的说:“婚约解除了吗?”   肃亲王微皱眉眼,忍着性子说道:“不是说过了吗?兮晴到底是一个姑娘家,你总要给人家一点时间缓冲。”   穆清恍然大悟的辩说:“你也是一个普通人,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缓冲。”   肃亲王瞪着大眼,喝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难道本王还会害你不成吗?”   穆清倨傲的抬起下巴,狐疑的说:“这就不一定了。”   至少在穆清的眼里,肃亲王不把长孙兮晴的事情解决就是在害他,他清楚浅浅的性子,若是他敢有二心,他敢保证,浅浅绝对带着女儿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人。   对于这种事情,穆清是完全的杜绝其发生的可能性。   “你……”肃亲王张口想拿出平时对待百官及属下时的威严,但是穆清根本就不买单,姿态摆得比肃亲王还高。   穆清无欲无求,并不渴望这世孙的位置,自然就落不到弱点到肃亲王的手里,肃亲王拿他也就没有办法了。   浅浅见两人这样的性子,觉得再说也谈不拢。   “肃亲王,据小女子所了解,当初您本该是太子,而这魏国最尊贵的人本来也该是您的!可是后来,您却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您是一个懂爱的人,您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清哥哥虽然自小不在您的身边长大,但无论是相貌还是脾性,他都像极了您。如今的他,就是当初的您!”   浅浅一句话,直戳肃亲王的内心,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   肃亲王严谨的面庞露出迷离的神色,嘴角扬着轻微的笑容,显然在怀念什么。   浅浅观肃亲王的样子,就知道肃亲王已经落败,提起当年的事情,肃亲王最能明白穆清现在的心情。   “你倒是做足了功课。”   良久,肃亲王面色柔和的望着浅浅赞叹一句。   浅浅笑了笑说:“其实不过是我平日喜欢看些野史罢了,我和清哥哥闲在家中无事时,就喜欢多看些书来充实自己,就像清哥哥就比较喜欢看兵书。”   “噢,是吗?”肃亲王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感兴趣的看着穆清。   穆清扬扬眉眼说:“还不错,挺有趣的!”   肃亲王又问:“你看过哪些兵书了,说出来听听。”   穆清皱了下眉,还是一一回答了。   肃亲王听着穆清说话,眼神却是越发亮了,说到后来的孙子兵法和武穆遗书时,肃亲王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听过这两本书。   “这是什么?”   穆清得意的说:“这两本书可比之前的厉害多了,是我媳妇教我的。”   肃亲王难得露出诧异的样子,震惊的看着浅浅问道:“你还懂兵法?”   浅浅谦虚的说:“略懂略懂!”   说罢,不忘暗地里白了一眼穆清,忘了对他交待,这些不要说出去了,更不要说是她教的。   “她不教了你什么?”肃亲王注意到浅浅的小动作了,故才有此一问。   穆清性子略为单纯,也没多想,只觉得这话说出来就是在夸奖浅浅,因此,几句话就被肃亲王套了出来。   肃亲王狐疑的看着浅浅说:“看不出来,你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竟然还懂得这么多?”   浅浅扬眉,牙尖嘴厉的回说:“你是看不起女子,还是看不起农民?”   肃亲王一怔,畅快大笑。   “不错不错!有你祖母当年的几分机智,我喜欢!”   浅浅敛眉轻笑,野史上并没有提起过这位女人,不过听肃亲王如此说话,能看得出来,穆清的祖母定然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当然,也只有这样出众的女子才值得当时仍旧是太子的肃亲王只爱美丽不爱江山。   “多谢抬爱!”浅浅落落大方的一笑。   虽然她觉得肃亲王妃定然十分的出众,但是她自认自个儿也不差,所以肃亲王的这份赞美,她也是承受得起的。   浅浅的这份大方,深得肃亲王的喜欢,由于肃亲王妃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做事带着三分英姿,连带的也影响到了肃亲王对女人的看法。   他不喜欢深闺中那种娇柔做作的女子,相反,那些有着自个儿独立思想的女子,他更为欣赏一些。   “不过,你们说的孙子兵法和武穆遗书是什么,怎么本王都没有听说过?”肃亲王对浅浅印象好了,连带着说话的神色都有些不同,聊起天来就像朋友似的。   浅浅望了眼穆清,说道:“还是你来说好了。”   穆清不置可否,虽然不想背书,不过浅浅说了的话,他还是照着去做。   接下来,餐桌上就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一来一往。   由于打开了一个话题,这一顿晚宴,在后场的时候,气氛还是让人觉得很愉快的。   用过晚膳,世子妃要留穆清他们留下,却被拒绝了,她将人一路送到了门口,才言辞切切的说道:“看你祖父的样子,这三日应该就会解除你和兮晴的婚约,到时候三日后的宴会,我就一定要出席了,得提前一天住回来。”   穆清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以前没有见过肃亲王并不知道,这会儿浅浅看穆清的样子,觉得他装傻的时候,和肃亲王就是一样的。   刚才她问肃亲王穆清幼年的事情时,肃亲王也是这样的表情,俩人如出一辙。   浅浅见穆清没有说话,就答腔笑说:“你放心好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也容不得我们反悔,再者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做得了主的。”   世子妃讪笑道:“你也别这样说!我们都希望澜儿能过得好好的。你也该体谅我们,毕竟和他分离了这么多年,自然想早点一家团圆。”   浅浅笑吟吟的表示,“我明白,所以我们也不会说什么,而且这事,也看你们怎么决定,我们也就这一点要求,以后不要干涉我们夫妻房事。”   世子妃温和的说:“你放心咯!这点我答应了,就会做到的!”   浅浅同样笑语:“那你也可以放心,我们答应了的事情也会做到,至于你们能不能培养出母子情谊就看你们自己了。” ☆、134、搬入王府   “不过说真的,我也比较好奇,怎么突然就成了肃亲王府的世孙,之前怎么也不见你跟我说一下这事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真真斜着眼神看向浅浅,不待她回答,又报怨的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有事情竟然还瞒着我!”   浅浅轻斥说:“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们怎么会清楚?之前也就是因为季如风的原因,心里起了一点疑惑而已。”   真真恍然说道:“不至于吧?王爷就说姐夫长得像肃亲王而已,你们就联想了这么多啊?”   浅浅戳着真真的额,低斥道:“当然不止这原因,你忘你订亲的那晚,家里闯来的刺客吗?”   真真瞬间明白过来了,说:“难怪你当时和王爷说话那么奇怪,原来你早就有所怀疑了。”   浅浅瘪了瘪嘴说:“我只是觉得季如风不是一个好人罢了!”   真真捂嘴窃笑道:“他毕竟是一个王爷,而且按辈分还是你的皇叔,嫡亲的皇叔,关系就比古府近多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想都别想,我才不要叫他皇叔!”   虽然辈分摆在这里,但是张嘴一叫,就是平白矮了一截,浅浅可不愿意开这张口。   真真无所谓的笑笑,不过却不忘提点说:“你也别一直季如风季如风的叫了,这不过是他在江湖上行走时所用的名字,在国都里他都是用本名君紫胤,再者,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你以后也别太特殊了,也叫他胤王好了。”   浅浅想了下,认真的说道:“的确如此,过于特殊化只会惹来旁人的侧目。再者,我和他的关系并不亲近,还是别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真真揶揄的说:“我倒是觉得你们之间还挺有渊源的。”   浅浅一副要吐了的表情说道:“少来,别吓我了。”   真真莞尔一笑说:“可不是么,当初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他就成了朵朵的干爹,两家就是干亲了,怎么就没有渊源。”   浅浅撇嘴说:“幸好当初清哥哥不乐意,没有认下这门干亲。”   穆清明知道他们的身份,还要认这门干亲,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续有什么图谋也说不一定。   真真耸耸肩,一脸严谨的说:“好了,不说笑了,你把这事原原始始的告诉我一遍,回去了我也好交差。”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你婆婆可真是闲得慌。”   真真一脸古怪的笑容说道:“那可不是这样的,你都不知道,现在国都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肃亲王的嫡孙找回来了,你懂的啦!我婆婆一听说是我姐夫,当即对我好了一百倍。”   浅浅好笑的说:“果真还对你有帮助啊!”   真真侧目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浅浅轻描淡写的带过,说起他们来了国都后的事情,至于之前和季如风,不是,如今该称一声胤王,与他之间的过节,就不用再提了。   真真听完长叹一声说:“是啊!嫁了这样的男人的确是麻烦事不断,就不能单纯的只是嫁给他吗?为什么嫁了他,就等于嫁了这重身份似的。”   浅浅抿了抿唇,劝说:“因为这也是他的一部分啊!”   真真嘟着嘴说:“我明白,不过还好!你又比我好一些,姐夫对你这么相护,而且入府之前世子妃也答应了你们的要求,其实我算是看出来了,婆家里也就婆婆会刁难一些,其他人都还好,就像我公爹,对我就十分的维护。”   浅浅笑道:“这也得你值得才行,既然你公爹待你好,你平日就要多孝顺他一些,和妹夫两人把日子过好。”   真真挑了下眉,得意的说:“这还用得着你说吗?”   “哟,最近聪颖了不少啊!”浅浅故意挖苦真真,暗指她以前不机灵。   真真也不恼,反而一本正经的说:“你别说,我还真觉得我最近聪明了不少。”   浅浅失笑的摇了摇头,姐妹俩又说了一下家常,真真便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去了。”   浅浅皱眉说:“你不留在这里用膳吗?正好爹娘又都出去了,若是让娘知道你回来了,她没有看到你,不是怪可惜的吗?”   真真望了眼门口,挪回视线,狡黠一笑的说:“你当现在还是当初吗?特别是你马上要搬去肃亲王府了,以后就算我不出来走动,郡主也会让我多去肃亲王府走动的。”   浅浅怔了下,也明白了意思,笑说:“行!以后娘想你了,就让她来肃亲王府就是了,虽然说肃亲王府的大事我做不了主,但是这种小事,我相信也没人敢有意见。”   真真窃笑说:“就是啊!所以我就不多留了,郡主还等着我回去回话。”   “行!自己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浅浅跟着真真一路将她送到屋门口,望着她走了,这才折回了家。   没过多时,和姚氏一起出去买菜的姜氏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浅浅回眸随口说道:“娘,刚才真真回来了一趟。”   姜氏笑容一僵,下意识的跑到门口观望了一眼,又急忙折了回来,急切的问道:“你这孩子,怎么没留她用膳?”   浅浅耸肩,略显无辜的说:“不是我不留,而是我留了,她没空啊!郡主还在家里等着她回话。”   “等她回话?回什么话?”姜氏不解的追问。   浅浅轻笑的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打听清哥哥身世的事情。”   姜氏诧异的说:“不至于吧?郡主也会好奇这种事情吗?”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何止说郡主,现在整个国都的人,只怕都擦亮了眼睛,等着看肃亲王的嫡孙是什么样子的。”   姜氏微张着嘴,惊讶的说:“难怪说刚才我和你姚姨出去,听到街上不少人讨论这件事情咯!”   姚氏附和说:“可不是么!还有不少人质疑穆清的身份,不知道肃亲王府用的什么方法来确定穆清就是世孙,对穆清的事情十分的好奇。”   浅浅轻嘲的说:“这种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根本就不用理睬。”   姚氏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们没有答腔,就是听了几句就走了。”   这市井之人说的话,自然有好听的也有不好听的。   姚氏和姜氏不想和人吵架,能做到的也就是眼不见为净,避开这些人,反正风言风语这种事情,传一阵子也就散了。   “不过说来,肃亲王府到底是凭的哪点认定穆清的身份啊?单说长相吗?”姜氏被市井的百姓说得,连她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   姜氏和言永福最初不乐意穆清去认亲,因此,对这事插手不多,并没有询问过他们原因,这会儿木已成舟,也不是旁人能置喙的。   浅浅好笑的说:“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有机会你们见肃亲王,你就会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一眼就认定了清哥哥。”   浅浅并不打算让言家人去参加肃亲王府的晚宴,并不是怕言家人失礼,而是怕国都的那些贵族狗眼看人低。   言永福和姜氏他们对浅浅而言,都是最亲最亲的亲人,浅浅不想让他们平白去承受这些,他们本来不用承受的质疑。   姚氏好笑的说:“是吗?长得这么像啊,那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浅浅笑吟吟的说:“多的是机会,以后我们会搬去肃亲王府,你们没事就过来小住几日,当是散散心。”   肃亲王府那种地方,虽然繁华,但也只能小住几日,甚至对于言永福他们来说,待几个时辰都已经是难受了,更别提小住几日了。   都是过惯自在日子又朴实的人,那种一板一眼,说一句话都要在脑里转几圈的日子并不适合他们。   “血缘这种东西,还真是厉害!若不是长得这么像,还真认不出来。”姜氏感叹了一声。   浅浅也没有说他们还用了另一个办法来确信穆清的身份,毕竟脚踏七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比较好。   肃亲王本来就是原太子,皇位就该是他的,如今再来一个脚踏七星,天生帝命的世孙,这话要是说了出去,被皇上知道了,他心里能过意得去吗?   就是不说皇上,百姓知道了这事,心里能不嘀咕这事吗?再者,谁还能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吗?   可是百姓拿来闲谈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把皇上和肃亲王府推向对立面的侩子手。   浅浅觉得胤王肯定也不知道穆清身上到底有什么胎记,可能也只查出了大致,清楚胎记是长在脚上,不然的话,当初胤王就该说了。   而且这时代的人都迷信,相信胤王清楚是这样的一个胎记,就不会抱着万一的心态放过穆清了。   宴会的前一天,肃亲王府派了两顶轿子过来,将穆清和浅浅请到了王府,世子妃亲自安顿他们。   “你们以后就住在这安然居里,这边是我和你父王的韶音楼,那边是你祖父的松柏院,你祖父喜静,离我们住得远一点。”   浅浅望了眼世子妃手指的位置,觉得肃亲王的松柏院离他们可不是一点两点的远,至少世子妃他们的韶音楼是真的就在隔壁不远处,手指处还能看到那栋小阁楼,可是肃亲王松柏院所在的方向,她眺望了几眼,都看不到。   “屋里的布置摆设都是我亲自放的,你们看看喜欢不?若是不喜欢的话,就再换过!想要什么就去库房里挑。”   世子妃带着他们进了安然居,一路到了房间,屋里布置得十分的温馨,都用的淡淡的颜色,甚至有些粉嫩。   屋子看起来十分的雅致,但是浅浅细细打眼了一眼,就连桌上摆放的一个花瓶,都是十分的讲究的,可见世子妃为了这间屋子花了不少的心思。   “怎么样?喜欢吗?”世子妃一脸期盼的看着穆清。   穆清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不是他故意扮酷不说话,而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说,至于说他看不出有什么差别,不就是睡觉的地方吗?   “挺好,多谢!”浅浅见穆清没有说话,就代为答复。   世子妃略显失望的垂了眼帘,干笑的说:“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就告诉我,再改也行!”   浅浅看着世子妃小心翼翼对穆清的样子,不免皱了皱眉,抱着朵朵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坐,床垫果然和她所想一样,特别的柔软。   “你过来试试。”   浅浅对着穆清招了下手,穆清便乖巧的走了过去,由着浅浅拉着坐在床上。   穆清坐在床边,手撑在床上,按了按手下舒适的床被。   浅浅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穆清肯定的点点头说:“喜欢!”   言家和肃亲王府完全不能比拟,虽然言家摆在床上的用品也会选择极好的,但是比起肃亲王,完全是天壤之变。   而穆清又是这么务实的人,对于屋里的摆设,他不会打在眼里,在他的想法里,不过就是一亩三分地,他晚上睡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张床而已。   卧室再大,布置得再好,都不如能够让他睡一个好觉的枕头或者一床舒适的被子。   “喜欢吗?你真的喜欢吗?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世子妃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高兴的凑了上来,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穆清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挪向世子妃,不懂她突然狂喜是为了何事。   世子妃喜上眉梢的说道:“你们先休息,我还有点事情先去忙,一会儿就会有人送明天宴会穿的衣服过来。”   “好!”   浅浅觉得自来了肃亲王府,她就成了穆清的代言人。   屋里就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浅浅一手抱着朵朵,一手戳着穆清的胸口娇斥:“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嘛,不要一直不说话,你一直不说话,这样会很尴尬的!”   穆清面色古怪,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不想和她说话。”   浅浅知道穆清指的是世子妃,不免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我看世子妃对你不错啊!鞍前马后就怕你不舒坦。”   穆清瞥了眼浅浅,拧着眉小声说道:“你难道没有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吗?”   “怎么了?”浅浅怔了下,反应过来,故意装傻的问道。   穆清一脸古怪的说:“我总觉得她好像想吞了我似的,但是又没有什么恶意。”   浅浅一下没有绷住夸张的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要不要这么傻啊!”   穆清拧着眉,茫然的看着浅浅,不觉得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逗浅浅。   浅浅拍着床笑着,朵朵也跟着咯咯乱笑,还以为浅浅在和她玩耍。   “世子妃看你的眼神不是想吞了你,而是想关怀照顾你。”   穆清反感的说:“我不用她照顾。”   浅浅循循善诱道:“她是你娘,又和你分离了这么多年,刚认回你,自然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就像我们对朵朵一样,不是也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吗?”   穆清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看着朵朵。   浅浅见穆清这样,没再多说什么,穆清聪明,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透。   她的这一席话,虽然不能让穆清马上接受这么一个母亲,却让穆清懂得去想他和世子妃之间的关系了,至少不会再对世子妃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   一家三口在屋里坐了会儿,就有丫鬟敲门,端了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和水果送进来。然后又是各种各样的补汤,有穆清的,浅浅的,还有朵朵的。   坐在卧室里,浅浅他们没有事,也只能吃下人送来的这些东西,一家三口倒是悠然自得,处得十分的开心。   没过一会儿,之前去四合院给他们量衣服尺寸的裁缝娘子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叠衣服,身后还跟了两位丫鬟。   “给小主子、少夫人请安。”裁缝娘子带着两个小丫鬟跪在浅浅一家三口的面前。   穆清面无表情的连看她们一眼都没有,仍旧喂着朵朵吃水果,由于朵朵现在长了牙齿,喜欢咬点什么,穆清就弄了一小块苹果给她咬着玩,咬得满嘴满手都是口水。   浅浅这个当娘的看着都觉得恶心,穆清那个当爹的却是甘之如饴,特别是朵朵手一伸,满是口水的苹果块递给穆清的嘴边,他还能坦然的吃下去。   有时候浅浅也蛮佩服穆清,虽然她也疼孩子,但是被朵朵吃成这样的苹果块,打死她,她也不想吃。   对于穆清这种举动,浅浅每次都忍不住戏谑一下,他也只有在她们娘俩面前是一个没有原则底限的人,更别提什么轻微的洁癖了。   “起来说话吧!”穆清不答话,浅浅就只能出面,总不能让这三个下人就一直跪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为了给这些下人一个下马威。   裁缝娘子率先起身,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跟着站了起来。   “少夫人,这是奴婢做的衣服,您看看喜欢吗?有哪里不满意的,奴婢马上改。”裁缝娘子的态度小心翼翼。   她第一次给浅浅他们一家三口做衣服,并不了解他们的喜好,再者,由于穆清回府的条件竟然是以后不管他们的房内事,不再娶不再纳,这就让府里的下人纷纷有了猜测,这位准世孙妃是不是一只母老虎,所以才会世孙管得这么严。   浅浅将衣服抖开,摸着柔软的料子,研究着上面精致的刺绣,赞赏的说:“不错,很漂亮!”   裁缝娘子心中的大石落一半,小心的请示问:“少夫人不然先去试穿一下,若是大小不合适,奴婢也能连夜改出来。”   浅浅想说大小正好,但一想到明天宴会的重要性,她也不想第一次就出什么乱子,让人拿了笑柄。   “好!”浅浅应下了,还对穆清吩咐说:“你把朵朵的衣服给她换一下,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适,记得先擦擦她的手脸,别把新衣服弄脏了。”   朵朵明天也要出席,穿一个脏衣服就不好看了,虽然可以连夜再赶制,但这样不但是苦了下人,也怕时间上来不及。   “噢!”穆清乖巧的应了一声,就抱着朵朵起身要去找水给她梳洗。   裁缝娘子身后的小丫鬟见此,机敏的上前问道:“小主子是要打水吗?让奴婢去好了。”   穆清侧目看了眼说:“也好!”   反正他也不清楚要去哪里打水,让人送了过来,也省得麻烦了。   浅浅换了衣服出来,小丫鬟正好打了水过来。   一个个都惊奇的瞪大了眼,就见穆清动作熟练的给朵朵的擦洗换衣,过程当中,朵朵玩水溅得到处都是,打湿了穆清的衣服,他也好脾气的什么也没说,倒是浅浅还喝斥了两句调皮的朵朵。   “好看吗?”浅浅左三层右三层的总算将衣服穿好了出来,站在穆清面前,双手一摊,莞尔笑问。   穆清眼神发亮,赞赏的说:“好漂亮!”   浅浅轻笑一声,扯了扯衣领说:“就是穿起来太麻烦了。”   裁缝娘子怕浅浅不乐意穿这意思,忙解释说:“正服是这样的,会比较繁琐一些,奴婢今晚起就会赶制少夫人的便服了,到时候穿起来就会轻松一些。”   浅浅抚了抚衣摆,笑说:“难怪穿起来都这么麻烦。”   裁缝娘子身后的一个小丫鬟,看起来就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当下便没经大脑的直接说道:“可不是行,少夫人真的好聪明,奴婢还没见过哪位没穿过正服的小姐能自己穿好这身衣裳。”   小丫鬟还未说完,裁缝娘子已经惊慌的瞪了过去,可是小丫鬟的嘴巴又快又急,根本拦不住。   说完了,见到她前面和旁边的同伴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她,她才明白自个儿口快惹事了,猛然抬起惊慌的眼看向浅浅。   浅浅却是轻松的笑笑,扯了扯衣服,调皮的说:“看样子,我还是比较聪明的,是吗?”   小丫鬟不明白浅浅的意思,不知道她是不是要怪责,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啊!少夫人是奴婢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浅浅扬了下眉,对于这种戴高帽的话,没有放在耳里,也没有像这三个丫鬟所猜的一样,因为这件事情发脾气。   小丫鬟她们会担忧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这个小丫鬟说话也的确太不注意了,若她真的只是一个单纯普通的农家女,突然跃到这样的高度,又被下人如此一说,难保心里不会有些阴暗自卑的想着,小丫鬟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到时候可能就真的有一顿皮肉了。   “给朵朵穿好了吗?”浅浅莲步走向穆清,姿容比起自小受过训练的大家闺秀不差一分。   穆清可不如浅浅,几件衣服扯来扯去,把朵朵当一个洋娃娃在玩耍似的,最可笑的是朵朵还不知道她被她的笨爹折腾着,以为她爹在陪她玩,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来!”浅浅接过朵朵,几下就将朵朵的衣服穿好了。   长相甜美,杏眼亮眸的朵朵,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   “不愧是我女儿,真漂亮!”浅浅沾沾自喜的在朵朵的鼻上轻点了一下。   小丫鬟见浅浅好相处,而朵朵又是真的可爱的情况下,不免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   “小姐可真是漂亮!”   浅浅得意的笑了起来,做父母的最欣慰的事情,莫过于儿女得到世人的认同,他们有了出息,比起自个儿有了成就,会更觉得高兴。   “你去试衣服。”浅浅侧目去穆清说道。   穆清看了眼递上来的衣服,面不改色的说道:“不会,你给我穿。”   浅浅娇嗔了一眼说道:“你以为你跟朵朵一样大啊!还要我给你穿衣服。”   穆清面色平静,双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浅浅。   浅浅笑着将朵朵放到床上,将对丫鬟吩咐说:“看好她,别让她爬下床了。”   “是!”   下人应了一声,浅浅这才笑着拿过衣服,牵着穆清到屏风后面。   男子的正服其实比起女子还要简单一些,不过就是如此,对于一向轻装简便的穆清来说也是一种束服。   穆清身体本来就好,也不惧寒,以往穿得就不多,再加上后来有了乔三公内办相助,更是穿得轻松自在,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的,他还是第一次穿得这么严严实实。   衣服上身,穆清有些委屈的扯着衣领问:“我能不穿吗?”   浅浅笑着瞅着穆清,反问一句,“你说呢?”   穆清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不可以。”   “那你还问!”浅浅白了眼穆清。   穆清睁着大眼无辜的说:“我以为你会松口嘛!”   浅浅翻了翻白眼,只差没说她也不乐意穿这样的衣服,她相信她若是说了出来,让穆清知晓她穿这套衣服也不自在不舒服,穆清定然会直接将衣服撕了,不让她穿这种衣服来束缚自个儿。   穆清穿好衣服出来,屋里的三个下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管事还好,只是惊讶换上正装的穆清,简单和肃亲王一模一样。   但是其他两个年幼的丫鬟却是眼神一变,瞬间布满了爱慕。   其实穆清在浅浅的打点下,一直穿着不差,但是比起这身衣服还是差了许多的,这身衣服不单衬着穆清英俊挺拔,还代表了他的身份,套句现代话就是高富帅中的高富帅。   穆清在浅浅的示意下转了两圈,穆清便有些忍不住的问道:“好了吗?能脱了吗?”   浅浅失笑的说:“你明天还要穿一天呢!”   穆清不免报怨的说:“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要来肃亲王府就好了。”   浅浅笑得宠溺的说:“好了,你去换下!”   穆清到了屏风后,浅浅一张笑容才变了色,对着两个犯花痴的小丫鬟声色皆厉的笑道:“罂粟虽美,却有剧毒,不该自己的东西,不要妄想,毕竟我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可明白?”   两个小丫鬟怔了下,马上收敛了目光,诚惶诚恐的说道:“奴婢明白,是奴婢逾越了,请少夫人责罚。”   浅浅敛容,淡然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自控的能力,可明白?”   浅浅不反对有人爱慕她的相公,毕竟清哥哥这么出众,被人喜欢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个家里,却不需要那种一直想着攀高枝,自荐枕边,力争上游的丫鬟。   “奴婢明白,谢谢少夫人提点!”   两个丫鬟面上恭恭敬敬的受教,一张脸垂得极低,至于心中是不是这样想,浅浅就不知道了,而且她也管不着。   这话,不过就是给一些丫鬟一些警告,相信出了这门,她的这席话就会传出去,到时候若再有丫鬟犯事,也就别怪她不顾情面了。   对穆清,浅浅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会拿他们之间的感情做这样的试探,更会尽可能的杜绝这些可能的诱惑,毕竟有些事情产生了就会在彼此之间留有嫌隙,而她却不想改变。   “嗯!衣服大小合适,你们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浅浅打发了三个下人出去,穆清这才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显然躲在屏风后面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入了耳,还明白了意思,不然的话,一双眼眸不会笑得有如弯月。   “高兴了吗?一回来就有丫鬟对你有意思!”浅浅睨着穆清,有些发酸的质问。   穆清带笑的眸子突然一变,紧张的说:“我不是为了这个高兴,我是因为你的话而高兴,我好喜欢你这样紧张我的样子。”   浅浅白了眼穆清,自然清楚他在傻乐什么,不过仍然趁此给他上了一课。   浅浅声音微凉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有小丫鬟喜欢你,你太高兴了。”   穆清震惊的说:“怎么可能,我有你就够了。”   浅浅嘟了嘟嘴,委屈的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穆清忙表态,只差举起手发誓了。   浅浅适可而止的倚在穆清怀里,小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娇软无力的说道:“你喜欢你只看我一个人。”   穆清眼神一亮,忙表示说:“我也是!我最喜欢你看着我了。”   浅浅微微嘟起性感的红唇,撒娇说:“那以后不管有多少女人看你,你都只许看我一个人,好不好?”   穆清理所当然的说:“我肯定只看你啊!我看别人做什么,我又不是你!”   穆清后面一句话,说得极小声。   浅浅扬了一下眉,故意没有问穆清什么意思,他自个儿倒是忍不住的说道:“你平时老喜欢看别人。”   浅浅心中吐槽,不是她爱看别人,而是他们夫妻在一起的时候,别人和穆清说话时,他总是不搭理。   浅浅身为他的媳妇,自然要帮着顾全大局,要观场啊!   这也就成了穆清眼里,多看了其他人。   不过好在穆清这样的小醋意,小性子,对浅浅来说,都是甜蜜的负担,她甚至还是乐此不疲的,不然的话,浅浅早就给穆清解释了这当中的原因。   男女恋爱就是这样的,你进则我退。   穆清一直担心浅浅会望向其他人,所以他的目光一直会落在浅浅的身上,这也算是浅浅在恋爱中耍的一个小心机。   她一方面让穆清明白自个儿有多爱他,一方面又让他有种危机的感觉,女人不能让男人太放心,太过放心的女人,最终都会被男人无视。   夫妻俩人肉麻的说了一会儿,还是朵朵看不下去了,在床上嗯啊嗯啊的叫了起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不然的话,这种没营养的话,他们能说一个晚上。   浅浅和穆清对视一笑,同时走向床边,一起帮朵朵换下身上的衣服,又逗着朵朵玩了一会儿。   正在这时候,世子妃又来了,身后还跟了四位漂亮的小丫鬟。   “她们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丫鬟,你看看合意不,合意的话就留在屋里使用,你们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身边总要有几个能使的人。”   浅浅看了眼四个丫鬟,风姿迥异各有特色。   “世子妃这是给我选的丫鬟,还是给我相公挑的通房啊?一个个长得这么水灵,我都不好意思使唤她们了。”   浅浅神色一冷,开门见山的对世子妃直言问道。   世子妃愣了下,面色微红的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哪里会这样做,当初不是答应过你们吗?她们就是单纯的丫鬟,本来当初买来是留给自个儿用的,如今给你用正合适,她们四个都不是府里的家生子,都是签了死契买入府的,背后也没有什么牵制,你用着也顺手一些。”   浅浅一听世子妃的话,就清楚她误会了世子妃,当下认错说:“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还请世子妃原谅!”   世子妃十分大度的讪笑一声说:“你不要误会就好,你要是不喜欢她们,我再换一批过来。”   浅浅目光扫了一眼这四个丫鬟,模样虽然都出色,但是眼神都十分老实,进了屋这么久的时间了,竟然没有一个抬起眼乱瞟乱看的,可见柔弱的世子妃也有她的一套管家办法,至少挑人的眼光就还不错。 ☆、135、王府晚宴   世子妃尴尬的挪开视线,呆笑一声说道:“这四个丫鬟还未命名,你既然是她们的主子,这名字就由你来取好了。”   浅浅望着如花似玉的四个小丫鬟,都是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正是蓓蕾初开的年纪。   像这种大户人家的丫鬟,一般在二十岁之前就会许配出去,她们能留在身边用,也就这么几年。   而且一个个长得这么水灵出众,世子妃给她的意思应该是做贴身丫鬟,但是贴身的一等丫鬟,浅浅却不愿意这么随便的将就,更何况南阳山庄还有人,到时候让阿大调几个姑娘来,年纪也差不多的大小,而且还有武功。   至于规矩嘛,跟着嬷嬷学习一两个月不就行了么。   “谨心、默言、慎语、思行,先二等丫鬟做起。”   世子妃对浅浅的举动微有侧目,没想到她这么有自个儿的想法,而且四个丫鬟的名字取得也颇有深义。   谨言慎行,这是在提醒这四个丫鬟别忘了自个儿的本份呢!   “奴婢多谢少夫人赐名!”四个丫鬟同声应道。   世子妃望了眼,说:“你这屋里也不能没有大丫鬟,不然我先自我屋里拨两个人手过来,你若是用得好就留下,若是不喜欢,再找牙婆子重新买人?”   浅浅淡笑着拒绝说:“多谢世子妃的好意,不过我和清哥哥都不喜欢屋里有人,贴身丫鬟倒不用急,再者,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而且这四人若是表现好的话,也能升为一等丫鬟。”   世子妃呆愣的眨了眨眼,诧异的说:“观你做事说话,一点都不像农家出身的女子,真不知道亲家是怎么教孩子的,竟然把你教得这么本事。”   浅浅可不想两家人碰面的时候会穿帮,故而并没有把功劳推到姜氏的身边。   她只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幸好我们夫妻俩凭着聪明才智,日子一步一步的好了起来,手边有了银子了,我们第一步就是认字读书,渐渐的懂得多了,日子也就越过越好了。”   世子妃眼神一亮,高兴的说:“这事还有澜儿的功劳啊?”   世子妃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平时看穆清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而且查出来国都的产业也都是用言浅浅的名义买下,至于他们在南阳的事情,由于地处较远,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及时回来。   再加上穆清对浅浅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便误以为他是吃白食的。   浅浅骄傲的挺胸说:“当然,清哥哥可棒了,赏金猎人你听说过了吗?清哥哥的武功很好的,有机会我再和你详说啊!”   世子妃惊喜的说:“现在就有机会啊!你现在和我说说!”   浅浅哑然失笑的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而且明天还有事情,世子妃你确定要先晚说吗?这可不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她是能够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但是她觉得世子妃不会满足,到时候提出问题来,一问一答,一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还不如下次再详聊。   世子妃略失望的说:“我很想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浅浅明白世子妃的心情,而且这种事情,世子妃提了,浅浅也不会懒于开口,便道:“等明天忙完了,看世子妃哪天有空,我们再坐下来详聊。”   世子妃一脸急切的确定说:“行行行,那这事就说定了啊!”   “好!”浅浅笑吟吟的望着世子妃,突然觉得她也是挺可爱的,可能是她那份不加掩饰想要和穆清亲近的那份心思吧!   “来,这是她们的卖身契,你收好了。”   世子妃故意当着这四个丫鬟的面,将卖身契给了浅浅,这意思不言而喻。   浅浅颇为感激的朝世子妃看去,有了这四张纸,这四个丫鬟的生死就都捏在了她的手里,这样她用人也能安心一些,也不怕这些丫鬟有反心,除非她们不要命了。但若不是把一个人逼上了绝路,谁又会豁了性命去做什么呢!而她也不是一个刻薄的主子。   “她们要是不听话,你就直管打杀了,到时候我们再重新买人就是!”世子妃故意将狠话说在前面,就是给浅浅立威。   而她能帮她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以后真的能不能收服这些下人,还看浅浅自身的魅力。   “嗯!我晓得了,多谢!”浅浅甜甜一笑,对世子妃甚为感激。   世子妃神色一变,笑容满面的说道:“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你们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可能会比较累!”   “好,你也早点休息!”浅浅客套的回答了一句。   世子妃笑意浓浓的走到了屋门口,突然回眸,一副恍然的样子问道:“噢!对了,明天你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我派马车去接他们。”   浅浅敛笑拒绝说:“不用了,我爹娘他们先不过来了,等哪天府里空闲了,我再专门请他们过府一聚?”   世子妃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笑着解释说:“我爹娘出身普通,明天的聚会,他们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再者,我和清哥哥的出现,国都里的这些贵人不一定能欣然接受,我不想爹娘他们听到一些难听的话。”   世子妃脸色一凝,厉声道:“他们敢!”   浅浅微笑说:“但愿如此!”   世子妃抿了抿唇,也清楚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数的人虽然是巴结他们,但是背地时难保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那好,我也不勉强你,你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到时候若真的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只要是你对的,就不要懦弱,你是我们肃亲王府的世孙妃,过两天册封的名号就会下来了!”世子妃有些心疼的看着浅浅,觉得这个姑娘越是深聊,越觉得她身上的优点良多。   或许除了出身,她不比国都里的其他姑娘差,特别是一个女子还撑起了一个家。   “好!晚安!”浅浅客套的将世子妃送了出去。   回眸看着屋里跪在地上的四个丫鬟,凉声开口:“你们都起来吧!”   “谢少夫人!”四个丫鬟起身,欠向道谢。   浅浅目光一一扫过四人,警告说:“我给你们取名叫谨言慎行,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其中的真正含义!若是犯到了我的手里,到时候可别来哭着求饶,明白吗?”   四个丫鬟慎重的点头说:“奴婢明白了。”   “好了,没事就都下去!以后这屋里,没有我们传话,不要随意进来!”   浅浅并不喜欢被人无时无刻盯着的感觉,到了卧室里,她还是希望有点私人空间,特别是他们夫妻俩在房里的事情。   若是打情骂俏说几句甜蜜话都被人时时看着,这就好像在当众表演似的,感觉甚是不喜。   “是!奴婢告退!”   四个丫鬟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将卧室门带上,走开数步,思行才敢小声问道:“今晚谁守夜?”   谨心苦着小脸说:“不知道啊!主子也没说。”   默言压低了声音,细声道:“而且看主子的样子,好像很不喜欢我们似的,本来世子妃是提拔我们做一等丫鬟的意思,不过现在看是不可能了。”   慎语轻声责备道:“你少胡说了!世子妃只是让我们过来侍候,也没有说是几等,从二等丫鬟做起,已经算是不错了,与我们同期买进来的,有些分配出去了,做的是三等丫鬟。”   谨心和思行同时小声说:“是啊!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可别到时候拖累了我们。”   默默瘪瘪嘴,无辜的说:“什么嘛,我也就是和你们说说而已,我又不会傻得跟别人去说!”   谨心、慎语、思行三人同时瞪了眼默言。   四人商量了下,虽然清楚浅浅不喜欢有人到内室,不过还是决定派一个人去守夜,毕竟这是府里的规矩。   在浅浅没有指示的情况下,她们自然要按府里的规矩去做,到时候也不算出了差错,而第一晚,也就由谨心去守夜。   穆清的耳力好,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音,立即警觉的说道:“隔壁有人来了。”   浅浅侧耳听了下,想到大户人家都有丫鬟守夜,而她们睡的就是隔壁的耳房,便小声对穆清解释了。   穆清皱了下眉倒是没再说什么,浅浅对这种距离的守夜也没有什么抗拒,耳房虽然是卧室旁边的一个小间,不过好在卧室极大,他们得大声叫话,耳房里的人才听得到。   像现在穆清和浅浅睡在床上小声交流,耳房里是听不到他们的动静的。   次日,肃亲王府设宴,府中上下,天还未亮就都忙碌起来了,浅浅和穆清的生理钟也起得早。   俩人就在院里练武,谨心起床出门,看到已经早起的两位主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匆匆跑过来跪下说:“请主子责罚,奴婢起晚了。”   浅浅收了拳,笑说:“无妨,是我们起得比较早,而且又是第一日,你不了解我们的作息,我们平日卯时就会起身,辰时用早膳。”   谨心看了下天色,马上就要到辰时了,立即紧张的说:“奴婢现在就去端早膳过来,请少夫人稍等。”   肃亲王府就这么几位主子,肃亲王年纪大了,不用再上朝,而世子爷又长年请休在家中,也就是说肃亲王府一般都是辰时后才会有人起身活动。   浅浅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不用急,慢慢来!”   她也不用府里的下人都怕她,守住主仆之间该有的规矩就行。   谨心看浅浅这样说,动作更是不敢怠慢,立即折返回去,跑到丫鬟房间,将默言三人叫了起来。   “赶紧起来,两位主子卯时就已经起身了!”   思行一下就自床上弹了起来,惨叫一声说:“不是吧?起得这么早,惨了惨了。”   谨心匆匆交待,“你们赶紧打了热水去侍候主子,我去厨房里端早点过来,要动作快一点啊!我刚才看主子在院里练武,一会儿练完出了汗,肯定要重新梳洗的。”   “行!你赶紧去,我们都起来了!”慎语翻下床,一边穿衣穿鞋,一边急忙应话。   四个丫鬟分头行事,又匆忙的去叫起院里的其他下人,一时间,原本清闲的安然居瞬间忙碌起来了。   下人们各司其职,该扫地的扫地,该除尘的除尘,该浇花的浇花,虽然每个人手边的事情忙不停,但心里都悄悄打起了鼓。   安然居是肃亲王府数一数二的院子,但是却一直空留着,就是世子妃准备的,等着有朝一日君澜能够回来,住在离她较近的院子。   由于安然居没有主子,府里其他下人辰时起会开始一日的差事,安然居就会更晚一点,简直应了安然居的名字,就是一处休闲的好位置。   浅浅自然有注意到这些下人的心思,不过她却不打算说破,第一,今日是特殊的一天,她不希望出什么乱子。第二,她还不清楚肃亲王府的规矩,不打算草草训人。   不过在她和穆清两人早起练武的时候,他们就听到院前有丫鬟下人走动,显然别的院子的下人早就已经起身了。   辰时刚过,浅浅就擦了汗对穆清说道:“今日就到这里,朵朵也该起身了!”   穆清收了掌势,轻应了一声。   两人一起朝着卧室走去,就看默言和慎语端着脸盆守在门口,两人眼神里还微有些紧张的样子。   浅浅瞥了眼说:“端进来。”   待她们把脸盆放下,准备拧帕子侍候他们梳洗的时候,浅浅轻声说道:“不用了,你们出去。”   默言和慎语对视一眼,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前,慎语说道:“奴婢就在门口候着,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   “好!”   浅浅应了一声,房门阖上。   浅浅主动去拧了帕子帮穆清擦了脸及身上的汗,又清理了自个儿,这才侧目去看床上的女儿。   朵朵此时已经醒来了,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杏眼好奇的打量着床顶及四周,好像在认环境似的。   浅浅走过去将朵朵抱起,就见她欢腾的闹了起来,小手一下一下的挥着,激动的样子就像在问浅浅这是在哪里。   浅浅费力的搂着不听话的朵朵,好笑的说道:“小朵朵喜欢这里吗?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咯!”   朵朵咧着嘴笑得夸张,口中的唾液顺着嘴巴就这么滴了出来,浅浅皱着眉说:“你可真是脏。”   语言间虽然布满了嫌弃,但是动作却极轻柔的将朵朵嘴角擦了干净,又开门让默言去打了盆清水过来。   等到将朵朵打理干净后,谨心去端的早点也已经摆放在桌上了。   比起言家早点的单调,肃亲王府的早点十分的丰富,品种有十几样,每种一小碟一小碟的装着,模样摆得甚是精致小巧。   浅浅见过好东西,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而穆清又不是一个讲究这些的人,即使早膳再丰盛,浅浅和穆清的眼里,也和平日在家里用得差不多。   上午的时候,平日若是不忙的话,浅浅和穆清都会选择看看书充实自个儿,到了肃亲王府也是一样。   安然居里就有一个小型书房,房里有一面大书架,书架上摆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浅浅告诉过肃亲王,穆清喜欢看兵书的原因还是怎么,书架上大多都是兵书。   世子妃上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见穆清和浅浅抱在朵朵在书房里看书,便就没有多打扰,吩咐了下人小心侍候,就又走了。   午膳时分,松柏院里的下人过来相请。   浅浅一家三口又去了松柏院里,刚和肃亲王碰面,他就直接吩咐下人,“可以开餐了。”   肃亲王笑容满面的对着穆清伸手说:“来,把朵朵给我抱。”   穆清紧搂了下朵朵,故意说道:“她会扯你的胡须。”   肃亲王不甚在意的大笑说:“无妨,来给我抱。”   穆清责备的盯着肃亲王,觉得这人好生不识趣。   浅浅在一边,轻笑的说:“清哥哥,你抱了一个上午了,手也酸了,就给他抱抱好了。”   穆清不情愿的把朵朵递给了肃亲王,不高兴的叮嘱说:“抱好一点,她喜欢动,别摔到她了。”   肃亲王白了眼穆清,说道:“这是我曾孙,难道我还能伤害她了?”   穆清挑了挑眉,满脸的不信。   肃亲王恼怒的斥道:“你这熊孩子。”   浅浅好笑的看着这对祖孙斗嘴,插话说:“肃亲王,这熊孩子重点可是孩子两字啊!我家清哥哥哪里看都不像孩子了吧!”   肃亲王瞪着浅浅说:“你知道什么?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连他父王都是孩子。”   浅浅受教的点点头,嘴角全是扬起的笑容。   四人入席坐下,朵朵坐在肃亲王的腿上,调皮的抓着面前的碗筷,弄得咚咚直响。   肃亲王一边手忙脚乱的照顾朵朵,一边招呼浅浅他们夫妻俩多吃一些,而且为了让他们自在一点,开餐前,肃亲王还特意将下人都打发出去了。   “昨天就回来了,你们有没有去看过你父王?”   浅浅没有答话,侧目看着穆清,穆清皱眉回答说:“看他做什么?”   其实不单穆清没有想法,就是浅浅也没有想到。   肃亲王皱着眉劝说:“他是你父王,如今被你打倒在床上,你不觉得你该去看看他,慰问一声吗?”   穆清理直气壮的说:“那是因为他弱。”   肃亲王鼓着眼睛问:“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你父王。”   穆清不满的回嘴,“本来就是!”   肃亲王被穆清气得不轻,望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根本没法继续交流。   浅浅在一边看着,凉声提醒说:“肃亲王,朵朵在抓你的碗。”   肃亲王碗里有一碗稀粥,是他特意命厨房做了要喂给朵朵食用的,被打泼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厨房里还有,但是溅到身上了可就不好了,特别是首当其冲就会烫到朵朵。   肃亲王惊得忙抱着朵朵退开了一点,低垂眼对朵朵甚是温柔的训斥:“小丫头,这可不能乱抓的。”   浅浅看肃亲王手忙脚乱的样子,忙出声说:“还是我来好了。”   肃亲王拒绝说:“不用了,反正以后总要带的。”   浅浅扬了扬眉,心里想着,难不成肃亲王还打算把朵朵带在身边照顾吗?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王妃已经不在了。   肃亲王忙过最初就适应了,抱着朵朵,还能一边看着她的需要,一边和穆清浅浅说话。   “酉时不到,府里就会陆续到客,到时候你们也不用出去接待,就在我这松柏院里待着,等到戌时夜宴开始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出去。”   浅浅答了一声,“好!”   反正她也不喜欢接待客人,以前这种事情倒是做过,全场下来,脸都笑得僵硬了。   如今能跟着肃亲王一起出去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这不单是不用出去操劳的事情,还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由着肃亲王亲自带出去,介绍给所有人认识,证明了肃亲王在乎穆清的身份。   而有了肃亲王的抬举,谁又敢扫兴给穆清难堪,顶多背后说几句风言风语而已。   “一会儿就先去把衣服换了,免得时间匆匆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肃亲王絮叨的吩咐。   浅浅又应了一声好。   肃亲王又说:“晚宴时,你们可千万别怯场,给本王丢人了,要拿出去你们和本王说话时的这种态度。”   浅浅这下乐了,好笑的说:“这你就放心好了,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什么好怕的!再者,若要怕,他们还要怕我们才对。”   肃亲王哈哈大笑说:“是的!你说得对,谁要是敢对你们不敬,就直接来告诉本王,本王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浅浅眯眼笑了笑,其实她的意思是说穆清和她的身手,他们可不是那种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人。   用过午膳,浅浅和穆清没坐一会儿,就被肃亲王赶了出来,让他们去换衣服,而朵朵却被他带去午休了,至于朵朵的衣服,肃亲王让浅浅带过去,待会儿晚宴开始前再换。   毕竟小孩子不注意,衣服穿在身上一下就脏了,朵朵身为肃亲王府的曾小姐,哪里可能穿着一身脏衣,就第一次亮相于众人眼前。   穆清和朵朵回了安然居,卧室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床榻上放了两套衣服,正是昨晚他们试过了的正服。   正服上面还摆了首饰,特别是浅浅的衣服上,压了整整一副头面。   “默言。”浅浅出声叫道。   守在门边的默言立即进屋,看浅浅指着床上的东西,立即回禀说:“回少夫人,这是中午的时候,世子妃送过来的,她说若是您不喜欢,就让您再挑一套您喜欢的佩戴。”   默言说罢,走向一边的梳妆台,打开桌上面五个大盒子,每个盒子里面都是一套完整的头面。   浅浅面容一黑,这随便一套就是上万两,这让她一个勤勤恳恳努力挣钱的好姑娘情何以堪。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浅浅挥挥手,让默言出去了。   这才侧目对穆清娇嗔的说道:“你说你家这么有钱,我们以后还要努力挣钱吗?”   穆清看了看说:“随你!”   浅浅嘟着嘴说:“这是肯定要的啊!酒楼以后是言家的产业,而最大的米商可是我的梦想,不能腰折了,而且我还要开麻将馆,也不能中断。”   穆清搂过浅浅,体贴的说:“都随你!”   浅浅放心的将身体重量全都压在穆清的身上,娇俏的说道:“这样也好,至少这身份还能带来人脉,开麻将馆也更容易一些!”   穆清无所谓的说:“你喜欢就好!”   他是不觉得有什么,至少目前他还没有看到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自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居住。   浅浅先是侍候穆清换了衣裳,自个儿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描妆。   在这场一个日子里,浅浅虽没有争奇斗艳的心思,但也不想让人口舌,说什么穆清身边站了一个土包子,一个乡下女人。   至少,在气势上,她不能输人。   穆清站在浅浅身边,盯着镜中的人,不解的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上妆吗?”   浅浅冲着镜子一笑说:“平日里是懒,所以不愿意上妆,但是像今天这种晚宴,上妆是一种礼仪,是对客人的尊重。”   平日化淡妆是对人最起码的一种尊重,这是当初教浅浅礼仪课的老师所教。只是到了这个时代,又早早成了孩子妈,像她这种农家出身的女子天天涂脂抹粉还会被人说为轻佻,所以才不上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太懒了。   “噢……”穆清闷声应道。   浅浅好笑的问:“怎么啦?突然不高兴的样子。”   穆清眼神一瞥,不自然的说:“你化妆了不就会有好多人看你吗?”   浅浅回眸,斜眼打趣的说:“你放心好了,今晚所有人的目光肯定都落在你的身上,看我绝对只是顺带的。”   “为什么?”穆清不解的追问。   浅浅狡黠的笑说:“因为自今晚起,你就从穆清变成了君清澜。”   穆清眼眸闪了闪,明白了意思,却是淡然的说道:“幸好你还是叫我清哥哥。”   浅浅故意顽劣的说道:“其实澜哥哥也挺好听的!”   穆清侧目认真的想了想,有些认死理的说道:“会不习惯。”   浅浅笑着转身继续化妆,也不再调戏穆清。   浅浅杏眸大眼,上了妆后,完全是一双电眼,魅力十足,以前健康的小麦肤经过这两年的休养及后天的保养,已经变得白皙水嫩。   穆清早就见过浅浅上妆的样子,不过在她换上一身华服后,穆清还是怔了下,有些呆的说道:“都不敢认你了。”   浅浅有些明白穆清的这种感觉,因为她看穆清也是这样,翩翩的俊郎公子,完全不是她所熟知的猎户相公。   不过好在,他的眼神一如既往。   “好了,别贫了,我们去松柏院了。”   浅浅说罢,挽着穆清,两人出门时,四大丫鬟称职的站在门口,看到他们换装出来,当即怔了下。   直到穆清和浅浅走出去了,她们才反应过来,拔脚跟上。   默言更是夸张的说道:“原来我们的世孙爷打换出来,竟然比胤王还英俊。”   思行轻斥说:“小声一点,不过我倒是觉得少夫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比起素绾小姐也是不差的!”   四大丫鬟小声交流了一句,不敢再多话,立即跟了上去,称职的站在他们的身后,不远不近三步距离。   肃亲王看到换装后的穆清和浅浅,眼神满是赞赏,嘴上的话却不太好听,随意的说道:“倒是人模人样。”   浅浅翻了下白眼,也不和肃亲王逞口舌之快。   肃亲王却主动说起,“以后可不能再有这种翻眼皮的动作,等下宫嬷嬷就会过来,以后就由她做你的管事嬷嬷。”   “宫嬷嬷?”浅浅不解的问了一句。   其实昨晚她就好奇了,世子妃都想到派四个丫鬟来侍候她了,怎么没有给她准备一个管事嬷嬷,原来是人还没到。   这么大牌的嬷嬷,还是肃亲王府请来的,想来本事应该不小。   “尚膳房里的管事嬷嬷,最拿手的就是药膳,以后有她在你们身边帮着调理身子,本王也能安心一些。”   浅浅听肃亲王的话,恍然大悟。   难怪这位宫嬷嬷会比他们还来得晚一些,原来是宫里出来的人,想来这位嬷嬷还有些身份地位,宫里有人不舍,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到了今日才到。   “多谢肃亲王。”浅浅感激的说道。   擅长药膳的嬷嬷,不用想也是懂医的,有这样一位管事嬷嬷在身边,的确有极大的好处,难怪人不好请。   肃亲王又说:“嗯!宫嬷嬷性格有些古怪,不过心眼不错,本王曾经有恩于她,你大可放心,她会好生侍候你们的!”   浅浅细心的听着,受教的点点头。   肃亲王看浅浅的态度颇好,又说道:“她曾经侍候过先皇后,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大可以问她。”   浅浅眼神一亮,越被肃亲王详说,她就越觉得这位嬷嬷是一个宝。看样子以后不止不得摆谱,还得好生侍候的,早些将人收服,让她日后倾心相待才行。 ☆、136、后院解围   穆清本来性子冷清,何时在意过他人的看法,而以浅浅原先的出身,本就出身高贵,早就锻炼出了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落落大方地任由众人打量。   众人都听说了些事情,也清楚浅浅的出身,据说是古家妇的嫡亲姐姐,这不也就说明了,也只是一个农家女子吗?   他们今日本来还抱着看笑话的目的而来,以为肃亲王府纳了一位粗鲁不堪的女子,可是见眼前的女子,样貌出众,一身萦绕的书卷气息,显得与盛妆出席的各家千金微有不同。   这哪里就是农妇,显然是自小受过礼仪特训的名门贵女,这份气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这眼中的淡定从容,也不是故作姿态。   浅浅惊人的表现,也是肃亲王没有想到的,赞赏的侧目看了她一眼。   肃亲王原本觉得以他们夫妻的性格,虽然不甚至怯场,但也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势能够力压众人。   但是显然,他对穆清和浅浅还不够了解。   几位老王爷正在说话,有人上来跟年老嘀咕了几句,他就上前一步,站在肃亲王的身后,两人十分的有默契。   肃亲王回眸问道:“人到齐了吗?”   年老恭敬的说:“回王爷的话,人都到齐了。”   “行!那开席吧!”肃亲王淡然吩咐下去,回首望向他身边的几人,几人也是知情识趣的说了一句就先回到自个儿的位置上了。   肃亲王的位置在正中间的上间,左边是世子妃的席位,右边是穆清一家三口。   “相信大家对今晚的事情都十分的好奇,明明已经逝世的世孙,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其实这话说来话长,不过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也是为了保护世孙的安全,后来在查清世孙并未逝世时,本王也下了命令,不许将此事张扬出来,所以你们才不清楚这事。这些年我们一直明察暗访,好不容易才找回了本王的嫡孙。趁着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本王特意将他介绍给你们认识,顺便告知大家,世孙正式更名为君清澜。清澜,你过来……”   昨日的穆清,今日的君清澜,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肃亲王的身边,两张相似的面容,根本就不用提出任何有力的证据,光看脸大家就都知道,这一定是一家人。   底下各人虽然很好奇被肃亲王一笔带过的事情,但是谁也不敢当着肃亲王的面追问什么。   再者,人家都已经认定了的世孙,他们若还说些什么,不是摆明了和质疑肃亲王的决定,与肃亲王府为敌吗?   等晚宴过后,肃亲王府哪里会给这些人好果子吃。   “恭喜肃亲王寻回世孙!”   众人起身,端杯祝贺!   侍女也端着托盘上前,肃亲王端了一杯酒,示意清澜也喝一杯。   见清澜端了杯,肃亲王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就怕清澜的倔脾气在这个时候和他闹。   “大家同喜同喜!干杯。”肃亲王侧身对着底下众人举杯,高兴得不能言语。   在场各人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恭喜声不断。   “浅浅过来!”肃亲王这时候又对浅浅招手。   浅浅清笑一声,抱着朵朵站在肃亲王的另一边,他将酒杯放到身后的托盘上,接过朵搂在怀里,笑得监畅快的说:“这是本王的曾孙女,大名叫君卿浅,小名叫浅浅,这是本王的孙媳,如今我们能一家团聚,她可是功不可没啊!”   “恭喜肃亲王喜得贤媳,恭喜肃亲王喜得曾孙。”   肃亲王完落,又是一片祝贺与敬酒。   肃亲王单手搂着朵朵豪迈的一口一杯,尔后放下酒杯,喜逐颜开的说道:“难得今天高兴,大家就不拘谨了,怎么高兴怎么来。”   肃亲王回身坐下,舞者鱼贯而入,穿着妖艳的在场中间跳舞助兴。   “怎么样?还习惯吗?”肃亲王抱着朵朵坐好,这才侧目与浅浅说话。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朵朵我来抱好了。”   浅浅扫了眼在场的人,已经有些人跃跃欲试打算上来敬酒了,肃亲王抱着朵朵多有不便。   肃亲王不嫌辛苦的抱着朵朵,逗着她玩,并说:“不碍事不碍事,倒是你好好玩,这些节目都不错的。”   世子妃插话说:“是啊!这些节目都是母妃准备的,她们的舞跳得还不错。”   “好!”浅浅装做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双目一直落在舞者的身上。   这时代的舞就是以柔为美,舞者一个个都如无骨的蛇妖似的,身体柔软得不像话,随意就能弯出一个常人做不到的弧度,而且看起来还十分的美丽。   敬酒也是有学问的,先是自长者尊者开始,而晚一辈的人身份不够,自然没有资格和肃亲王敬酒,就转而向清澜敬酒。   轮到古璇青过来的时候,他带着真真一起,四人相对,微微一笑。   “姐,姐夫。”   古璇青端着酒,真真也是一样,两个一个敬清澜,一个敬浅浅。   酒倾,真真上前和浅浅说话,问道:“姐,在肃亲王府还习惯吗?”   浅浅抿了下唇说:“有什么习不习惯,不都是一样吗?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不过王府上下对我们夫妻都很礼遇,还是不错的!”   真真放心的说:“那就好,我好怕你在王府被人欺负了,听说王府的水可比古府深多了。”   浅浅轻嗔了真真一眼,斥道:“胡说什么。”   其实浅浅明白真真说的是真的,不过由于他们来初来乍到,再加上王府的当家主子对穆清的弥补之情,连带的对她也是十分的友好。   故此,目前他们也还感受不到什么,毕竟也只住了一晚而已,不过凡事大小都有肃亲王和世子妃在打点,也不用操心什么。   真真收了声,乖巧的知道这时候不是说这些敏感话的时候,俩人便闲话了几句,浅浅更是直接拉着真真,就让她坐在自个儿的身边。   肃亲王侧目看来,笑容满面的问道:“这就是你那妹妹吗?”   浅浅笑着介绍说:“嗯!她是我妹妹真真,那是我妹夫古璇青。”   肃亲王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说:“倒是都不错!”   浅浅得意的说:“这是自然,我的妹妹、妹夫还能差吗?”   真真和古璇青不自然的对视了一眼,俩人脸上都有窘迫。   肃亲王豪迈的大笑出声,对着古璇青和真真说道:“你们俩没事就多来王府走动一下,以后就是亲戚了,可不是少了联系。”   真真眼神一亮,高兴的神色溢于言表,她倒不是欢喜攀上了王府这条好大腿。   “姐,那我们就能像以前在南阳一样了,时时见面了。”   肃亲王审视的目光一变,暖暖的笑开。   浅浅戳着真真的脑袋,轻斥说:“你啊!都已经嫁人了,还天天想着和我腻在一起,你要真是天天跑来找我,你就不管妹夫,不管你的夫家了吗?”   真真略有天真的说道:“相公可以来找姐夫啊!就跟在南阳时一样,有什么不好的吗?”   浅浅小声嘀咕:“你的夫家会同意你天天跑出来?”   姐妹俩说话的时候,上座的几个都听着,古璇青听到浅浅这样问话,脸上一阵赤红,略有不自在。   肃亲王和世子妃却是随性的笑笑,肃亲王还主动开口说:“多大的事情,只要你和清澜喜欢他们陪伴,请他们回来长住都行。”   世子妃也附和说:“是啊!母妃也能多设宴几次,下帖请郡主过府说话。”   郡主在国都什么性子,谁人不知道,而且言真真农妇的身份还不是别人查出来的,就是郡主自个儿为了当众落真真的面子,主动说出来的。   “那就先谢谢肃亲王,谢谢世子妃了!”真真甜甜一笑。   反正郡主也要她与肃亲王府多走动,不管郡主打什么主意,能够和家姐多走动,自然是高兴的。   “乖了!”世子妃心里也高兴,她正好是想对清澜和浅浅好一点,以此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上座正闲聊的时候,兮晴端着酒杯过来了,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像被了控制了似的,同一时间看向上座,目光追寻着兮晴而去。   “义兄,义嫂,兮晴敬你们,祝你们幸福美满。”   兮晴这一开口,别说是在座的人被吓到了,就是浅浅也吓得不轻,觉得这声义兄义嫂怪寒碜人的。   浅浅看向清澜,朝着他使了使眼色,他却是好,只顾着和古璇青说话,一副有着说不完话的样子,弄得古璇青都尴尬了,只差出面提醒他,长孙兮晴正端着酒杯在等他的反应。   浅浅见清澜打定主意不理兮晴,虽然觉得他这样颇没有风度,但是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感到开心。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小气,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穆清认回身份,变成如今的清澜后,她再看兮晴便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这么多年,甚至往后同时两人出现,同时提起他们的名字,总要被人带上一句,兮晴曾经是清澜的未婚妻。   她承认,她心眼不大,不喜欢自个儿钟意的男人的名字与别的女人被放在一起提起。   “义妹!不用这么见外,这一杯嫂子陪你喝!”浅浅端起酒杯,笑吟吟的看着兮晴。   兮晴被清澜落在面子,她也不在意,好像早就在意料中似的,神色从容的与浅浅干了一杯才下去。   浅浅目送兮晴坐到位置上面,就见她坐得端端正正也不多话,她旁边坐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谁,看兮晴的眼神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想来能出席坐在兮晴这个长嫡女身边的人,应该是长孙大人的续弦。   “那位是谁?”浅浅轻声的问向世子妃。   世子妃顺着浅浅的目光看去,有些心疼的说:“是兮晴的嫡母。”   浅浅挑了下眉,她知道兮晴的亲生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了,这证明这位所谓的嫡母就如浅浅猜的一样,是长孙大人的续弦。   看样子这位长孙夫人并不太喜欢兮晴啊!不然的话,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表情不该如此。   不过说来,这女人也太不聪明了,兮晴不过是一介女子,以后顶多就是出嫁的时候陪嫁一份体面的嫁妆而已,又不可能和她生的儿子抢家产,所苦不给人好脸。   这种平白能做名声的事情,也不知道把握。   浅浅摇了摇首,对国都的女子有些失望,亏得还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贵女,还希望不是所有女子都是这般目光短浅。   酒过三巡,喝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不再局限在坐位上面,真真提议说:“姐,你带我四下看看呗,我这还是第一次来肃亲王府。”   浅浅笑着小声说:“其实我也是昨晚才来,都没时间去逛逛。”   真真兴奋的说:“那好,我们一起去逛逛,我们不认路没关系,你不是有丫鬟么。”   浅浅即不想拘束的坐在这里,也不想拂了真真的好兴致,正好起身离开。   “肃亲王、世子妃,我们到院里走走!”   世子妃跟着起身说:“要不要母妃陪你?”   浅浅笑看着世子妃在浓妆下仍旧泛白的双颊说道:“不用了,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回屋里休息一下好了!”   世子妃这三日可没有睡过一夜好觉,平日操劳这些宴会的次数也不少,但是第一次像这次一样,凡事面面俱到,小心在意,就怕出了一点差错。   肃亲王拧着眉看了眼世子妃说道:“你回房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年老负责就好!”   世子妃想了下,夜宴也差不多尾声了,待会儿就会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现在大家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因为肃亲王仍然还在。   世子妃也感觉身体有些透支了,便没有再强撑,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就先回后院里休息去了。   世子妃率先离开了,浅浅和真真就打算起身去附近走走,正在这时,门口一阵骚动,就见穿着一身妖孽的红色,打扮得艳丽的君紫胤走了进来。   “皇叔!”君紫胤直直的朝着肃亲王走来,凡他经过之地,皆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   香味不浓,却是持久不散。   肃亲王见到君紫胤便笑着骂了起来,“你这顽猴,怎么这时候才来?”   君紫胤夸张的叫屈说:“冤枉啊!这一次真的不关我的事情,要怪都怪我那皇兄,他竟然嫌弃我了。”   “噢?”肃亲王好笑的看着君紫胤耍宝,眼神却是极为清明,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君紫胤苦哈哈的保证说:“是真的!皇叔,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皇兄竟然说我不知所畏,前几天还把我派出去了,想让我做苦力,刚才我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肃亲王扯了扯君紫胤的袖子,打趣的笑问:“风尘仆仆?”   君紫胤被肃亲王拆穿了,一点也不害臊,理直气壮的说道:“真是风尘仆仆,不过我回府知道皇叔要请宴的时候,就立即沐浴梳洗了一番过来,怎么说我也是国都第一美男,不能一副邋遢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吗?”   肃亲王不留情面的拆穿君紫胤,故意说道:“是吗?我还一直以为国都第一美男是苏家的大公子呢!原来是你啊!”   提起苏家大公子,君紫胤脸色一变,当即不爽的说:“别提苏祈那小子了,那小子不讲义气。”   肃亲王好笑的追问:“怎么?”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哪里不讲义气了!”   突然之间,一道温润的男声插话进来,浅浅几人同时侧目看去,就连一向看多了美男的浅浅,也是难免咂舌了一番。   插话的男子正是君紫胤口中的苏祈,他不愧是被肃亲王提起的国都第一美男。这男子容貌俊美异常,干净清雅,一双眼睛极漂亮,眸子清明,眼梢微挑,睫毛浓密而长,眨巴两下,双眼水润灵气,若如一块上好的温玉,看着就有一种春风拂过的舒适感。   君紫胤见正主来了,立即撇了撇唇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恭喜皇叔寻回孙儿,往后就能一家团聚了。”   苏祈也没有追究,温文尔雅的端酒笑着恭贺,“苏祈也祝王爷阖家美满。”   肃亲王抚须大笑说:“哈哈!借你们吉言。”   肃亲王笑过又对君紫胤说道:“你以后也是做皇叔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游手好闲了,清澜、浅浅,过来认认人。”   君紫胤狡黠的笑说:“我们可是老熟人了啊!”   面对君紫胤亲近的笑容,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也亏得君紫胤好意思,就不怕他们把事情告诉肃亲王,还是说他有恃无恐。   只是没有想到,君紫胤在他们面前人模人样的样子,在肃亲王面前却是一副顽劣不懂事的孩子。   “咦,原来你们认识?”以肃亲王的本事,一晚就能查明白浅浅他们在国都的所有活动,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他们与君紫胤相识。   君紫胤笑呵呵的说:“可不是么,当初我游历的时候,浅浅一纸报密信投到我这里来了,告发了贪污的南阳县令,就是这样认识的!之后又见她心地善良,收养了南阳附近的小孤儿,便跟新任县令打了一个招呼,多给他们一些方便。”   肃亲王扬眉惊讶的说:“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过往啊!”   浅浅失笑的说:“还好啦!我们夫妻俩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且育幼院里的孩子都很乖,小小年纪就都能自力根生,并不需要我们操太多的心。”   肃亲王满是赞赏的说:“不错不错!不亏是我孙挑中的媳妇。”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肃亲王,她和清澜成亲的事情,那会儿根本就还不知道肃亲王,也没有他什么事好么!   “关你什么事!媳妇是我的!”清澜白了一眼肃亲王,占有俗极重的搂过浅浅。   肃亲王笑骂道:“你这孩子啊!”   浅浅笑嗔的拍了下清澜的手,笑着对肃亲王说道:“你们聊着,我们四下去走走。”   “行,你们去!”肃亲王放话了,浅浅就率先挪开了脚步。   君紫胤一看浅浅他们走了,也拔腿要跟上去,却是被肃亲王一下拉住了,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你就少跟上去添乱了,人家都是成双成对,你一个孤寡老人,还不如留在这里陪陪我,正好也和我说说,你又拉着苏祈想做什么?”   君紫胤面色泛苦,不满的说:“皇叔,你怎么能翻旧帐。”   肃亲王看着苏祈,一脸笑容的说:“苏祈,你来说,是不是旧帐?”   苏祈温润的笑容里带了几分狡黠,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君紫胤说道:“王爷问了,我可不能撒谎啊!”   “苏祈你不讲义气。”   君紫胤这一声吼,就连已经走开数步远的浅浅他们都能听得清楚。   一路避开人群多的位置,真真这才小声与浅浅说道:“看不出来,皇叔竟然是这样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现在就我们几人,你也别叫皇叔了,这国都里都是皇叔,都不知道在叫谁。”   真真吐了下舌,俏皮的说:“哎呀!你知道是谁的啦!”   浅浅瞪了眼真真说:“是是是!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他在肃亲王的面前竟然是这样,俩叔侄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很好!”   浅浅之所以说是表面上,是因为她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也就止于表面。如果是真正好的叔侄,像是君紫胤明明早就认识他们,也早就见过清澜,应该早就能把他认出来,但是直到认亲完毕,他都没有说起这事。   越是亲密的人,说话越是直接,而且这种事情,不会相瞒,瞒在心里反倒成了一个心结。   “这种事情,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就不要在这种地方讨论了,小心隔墙有耳!”古璇青见真真姐妹俩人就这么直接的讨论肃亲王和胤亲王的关系,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浅浅笑得自信满满的指着清澜说:“不怕,我们有他,旁边若是有人接近,他对发现的,会提醒我们的!”   清澜平日里是话少一些,但还不至于少到这一步,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害她们背后说人,被人捉得正着。   古璇青宠溺的笑说:“你们啊!就是有恃无恐。”   “那当然啦!相公是用来干嘛的,自然是替我们挡风雨的!”浅浅得意的努努嘴巴,侧目问笑容满面的真真道:“你说是不是?”   真真配合的说:“那当然了,怎么,相公难道你觉得我们说的哪里错了吗?”   古璇青哑然失笑的说:“对,你说的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   真真一脸甜笑的说:“这还差不多!”   四人继续朝前面走着,清澜突然出声说道:“我们回去。”   “怎么了?”浅浅不解的回望着他追问。   真真也是一脸扫兴的样子说道:“是啊!姐夫,我们不是才出去吗?多走走呗,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去了。”   清澜皱着眉望着前面,浅浅侧目一听,也听到了轻微的动静,便好奇的问道:“是谁在前面?”   以清澜的本事,他定然是听出了什么才不愿意过去。   “说啊!”浅浅见清澜的嘴抿得像一个蚌壳似的,想了下,大致猜到了会是谁。   “我们去看看!”浅浅挽着真真上前,一路过去,就见有的不止兮晴一人,她身边还围了好几人。   浅浅细看了一下,一共有三位女子,围着兮晴指指点点,她们走近,正好听到其中一个女子在骂兮晴。   “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一个乡下女人都斗不过,还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也不知道哪里还有脸面出来见人,若换了我是你,早就死了干净!”   兮晴低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击。   女子见兮晴这样好欺负,竟然对她直接动手,伸手一推,使得兮晴往后一阵踉跄。   “你是哑了吗?我和你说话,你竟然敢不回答!”   浅浅有些看不过眼,再者兮晴也是因为他们才变成这样的地步,不管兮晴愿不愿意,她安安静静的退出,给他们夫妻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是哪里来的狗吠啊!我还不知道,原来狗吠一声,人还要回答一句,是不是好好笑啊,清哥哥!”   浅浅这话没有问真真,就是有意不让她插手。   毕竟兮晴家业不弱,这三个女人敢欺负兮晴,自然敢欺负真真,她也不可能时时守着真真。   浅浅不着痕迹的将真真的手交给她们身后的古璇青的手中,这才挽着清澜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三个女子显然没有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这里,脸色当即都是一变,看到只有浅浅四人时,脸色又好转了一些。   “是你们!”   浅浅哟嗬一声说:“怎么?你还认识我们吗?都说狗是认主的,可是我们家没养狗啊?你这是哪里来的疯狗。”   女子神色大变,狰狞的说:“你竟然敢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浅浅娇笑的捂着小嘴,笑得不停的倒在清澜的身上,故作样子的擦着眼角不见的眼泪说道:“哎呀!笑死我了,这疯狗竟然还是一个傻的,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还来问!”   “言浅浅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你现在搬入肃亲王府你就了不起了吗?我就等着看,以你这样的出身,什么时候被人扫地出门!”   女子咬牙切齿的朝着浅浅诅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之间有着什么天大的恩怨。   事实上,浅浅连面前这位女子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她面容姣好,穿着不俗,身上佩戴的首饰也样样都不是凡品,可见其身份地位应该是挺高的,在家里不是嫡长女也是极为受宠的。   “呵呵!扫地出门!”浅浅笑容一变,欲哭无泪的看着挽着清澜,娇滴滴的说道:“这个女人要代替你把我休了。”   清澜神色一变,整个人瞬间布满了寒霜,望向女子的眼神如刀割似的,一步一两步的踏近。   “你说什么?”   女子一抖,心里微惧,颤抖的说:“你想做什么,你还想打女人吗?”   清澜的抬手,浅浅却是笑吟吟的握住了他的大手,清澜这手势出去,女子非死即伤。   虽然她不在乎面前女子的死活,但也不想刚来肃亲王府就惹上这样的麻烦。   “刚才爷爷好像跟我说过了,让我以后走在路上直管腰杆挺直了,谁敢对我不敬,我就立即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不然的话,就是辱没了肃亲王府的脸面!对我一个做孙媳妇的都是如此,兮晴你身为肃亲王府的女儿,她们竟然敢这样对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女子微脸闪过一抹不好看,却是强词夺理的说道:“你少胡说了,她才不是什么肃亲王府的女儿,她只是你们弃卒。”   浅浅眼神一冷,微凉的说道:“是吗?我记得母妃已经认了兮晴做义女,她也是我们的义妹!什么叫弃卒,能给我说清楚一些吗?或者我们现在去爷爷面前问一个究竟?”   女子打起退堂鼓,犹豫的说:“你神经病,竟然为了她出头,你别忘了,你们是情敌,说不定她哪里就抢走你相公了。”   浅浅挑了眉,轻嘲的说:“你真是太平洋警察,管得这么宽,既然有这个闲情,不如一起去爷爷面前说道说道,正好让爷爷认认,你是哪家的贵女?”   “我懒得跟你们胡搅蛮缠,你们都是疯子!”女子脸色一变,带着她的两个跟班,匆忙走掉。   待三个讨厌的女人走了,周围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浅浅回首问古璇青,“刚才那个嚣张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他爹是大学士,嫡亲姐姐入官为妃,且为皇上育有两女,颇得圣上喜欢,唯一不足的就是戴妃至于未有育下皇子。戴月容借着她爹和她姐的势,在国都里嚣张得不可一世,不过大学士和戴妃都是知书达礼的人,就是不知道怎么出了戴月容这么一个刁蛮小姐,可能是晚年得女,看得比较娇贵的原因。”   浅浅笑得轻嘲的说:“难怪敢这么嚣张了!”   古璇青扯唇一笑,没再答话。   在国都就是这样的,官大一职压死人。   不单为官者有这样的觉悟,就是他们的家人也是懂得,不然的话,戴月容不会专挑了长孙兮晴来欺负,却不敢真的与浅浅和清澜为难。   倒不是说长孙兮晴的家世要差一些,而是所有人都知道,长孙兮晴的亲母已经不在了,嫡母不喜欢她占了嫡长女,强了她自个儿女儿的风采。而当初许的夫家,又是一个传闻已死的世孙,再加上如今世孙回来了,却执意解除这门亲事。   在国都,这些事情都是瞒不住的,大家不说,心里却是极为明白的,所以这些自恃高人一等的女子看不起长孙兮晴,想要为难她,也是情理当中的。   毕竟柿子也要挑一个软的来欺负啊!   一直悄然无声的长孙兮晴在浅浅和古璇青对话的时候,打算默不作声的离开。   真真有点不高兴的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姐姐帮了你,你一句多谢也不说吗?”   在她看来,浅浅为了长孙兮晴这个不相干的人,平白无辜的与戴月容吵了一架,而且看戴月容的样子,可不像一个良善的人,以后怕是会麻烦的事情不断。   长孙兮晴就像被人牵在手中的木偶一样,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朝气了,真真说一句话,她便乖乖的照着做了。   “多谢义嫂,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浅浅看着兮晴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些来气,不悦的一下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拖了回来。   “你在消沉什么?你有什么可消沉的?”   兮晴咬着下唇,抬眼埋怨的瞪着浅浅,却是倔强得不肯说话。   浅浅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若是喜欢清哥哥,你还能明白你消沉的原因,但是你自个儿也说了,为了他,你承受了许多年的白眼和讽刺,你并不钟意他,如今解除了婚约对你也好,你也能去追求你的幸福了,不是吗?”   兮晴哭丧着脸说:“才不是,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浅浅喝斥说:“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会懂,你别忘了,你如今是我们的义妹!”   “义妹,呵……”兮晴冷笑一声,自嘲的说:“不过就是因为抛弃了我,再给颗甜枣罢了。”   浅浅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瞬间变得这么阴暗,她还记得第一次相见时,兮晴朝气的笑容,不满的报怨。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觉得一个人短期内有所改变,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   兮晴自嘲的说:“能有什么,爹不疼娘不爱!以前虽然因为这门亲事,被人诸多刁难,但是也因为这门亲事,家中嫡母不至于为难我,可是如今,呵……幸福,我完全看不到,我的婚事全由了她做主,听说,她想替爹爹笼络一人,而我不巧的就是那祭品。” ☆、137、登长孙府   “可是他们想用我的婚事……”兮晴欲言又止的看着浅浅。   浅浅白了眼,轻斥道:“他们敢!肃亲王府女儿的婚事,是他们交易的筹码吗?”   “肃亲王府的女儿?”兮晴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浅浅此时看兮晴,觉得她可怜又可恨。   这种事情,她据理力争,一个嫡母真敢如何她吗?   而且以兮晴的出身,她定然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她娘的遗产自然也是全部归她的,怕就怕这傻姑娘这些年来,被人骗得所剩不多了。   “我觉得……”兮晴咬了咬牙,犹犹豫豫的样子。   浅浅最是见不得人这样,当下脸色就有些难看的说道:“行了!别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   真真窃笑一声说道:“姐,她本来就是女子!”   浅浅回眸轻骂道:“我的意思是说不要这么优柔寡断,你们能听明白意思就行了,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真真俏皮的吐了吐舌,劝说道:“听我姐的没错,我姐特别有本事,她说了行就肯定能行的!”   兮晴垂眸想了下,她目前也是没有办法,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一试。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找世子妃求救,但或许是自小娘亲就不在了的原因,长得这么大,她没有找任何人开口要过任何东西。   她不懂撒娇讨好,不像妹妹那样,能在爹爹面前说好听的话承欢膝下,她的活泼只是表面而已。   “你们什么时候来我家?”兮晴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很多时候,她不清楚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不喜欢麻烦别人。   浅浅想了下说:“下午好了,世子妃这几日忙坏了,明天上午就她睡一个饱觉。”   兮晴体贴的说:“不然晚几天,姨的身体不好,让她多休养几日。”   浅浅笑说:“等过几天,要是你亲事定下了,相信世子妃就该真的病了,还是明天去解决了这事吧!”   兮晴抿了抿唇,觉得浅浅说的也有可能。   嫡母想她早点出嫁,又不想她嫁得太好,而爹爹觉得她在家里丢人,年纪也不小了,都是想着她能早日出门。   “好!谢谢!”   兮晴声若蚊叮的道谢,不自然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嗯!明天见。”   浅浅甚是温柔的与兮晴挥手道别。   四人却也没有多留,时间也不早了,真真他们也该回去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帮她啊?”真真跟在浅浅身边,小声询问。   浅浅望着前面数米远外的背影,想了想说:“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心吧!毕竟大家都是女子,清楚嫁人的重要性,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累了她一生,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就是别人的一生,帮她一把,又何乐而不为。”   真真想了下说:“倒也是,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姐姐心地善良。”   浅浅娇嗔了真真一眼说:“少拍马屁了,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真真讨好一笑,突然凑上来,小声询问道:“说起,我还真有件事情不明白,二嫂说是照着你说的日子圆房,一次就怀了孩子,怎么我至今还没有怀上啊?”   “晚点生也有晚点生的好处,你急什么啊!”浅浅轻斥一声,这才成亲几个月时间。   真真嘟着嘴巴说:“不是我急,是郡主急,之前还拿这说事,还说我再生不出来,就不管相公愿不愿意也要往我们屋里塞人了。”   “她敢!”浅浅眼神一瞪,回眸望着古璇青冷冷的威胁。   “你们这才成亲几个月,你不会就想纳小妾收通房吧?”   古璇青目光瞥了眼无辜的真真,苦笑着对浅浅说道:“未必我看起来就像这样的人吗?有真真一个就够我忙了的。”   真真虎着小脸,一脸娇蛮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嘛!”   古璇青脸色紧绷,眼里却是一派温柔的说:“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真真嘟高了嘴,小脸上满是不高兴。   浅浅看古璇青没有这意思,也就觉得事情还算好,毕竟郡主是霸道一些,但是显然古璇青也不是一个傀儡,不然的话,他和真真也走不到如今这一步。   四人一起去到前院里,人已经走了不少了。   浅浅眺望过去,看到年老正和一脸落寞的兮晴在说话,就见兮晴似小学生一样,年老说句她就点下脑袋。   再后来年老叫了一个年青人过来,兮晴便跟着他出去了。   浅浅好奇的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年老顺着浅浅的目光望去,笑得无奈的说:“长孙小姐啊!她母亲先走了,让属下告诉她一声。”   浅浅秀气的双眉大大的打了一个结,问道:“你有派人护送她回去吧?”   年老忙说:“有的!其实长孙夫人的意思是让长孙小姐就在这里住两天,而且府里也有长孙小姐的房间,不过她执意要回去。”   浅浅略想也清楚兮晴今晚执意要回去的原因,她若是在这里留了一夜,明天再和世子妃一起回长孙府说她婚事的事情,这不是平白遭了长孙夫人的白眼,让她认为是兮晴故意拿世子妃压她。   “嗯!”浅浅轻应了一声。   古府的丫鬟也过来叫人了,让古璇青和真真回去,说是郡主已经在门口等了,和长孙夫人一比,郡主倒还算好一些了,至少还知道等人齐了再一起回家。   送璇青和真真到了门口,并没有见到郡主的人,她一个长者,又已经坐在马车上面了,自然不会出来见浅浅和清澜。   “有空你们就过来玩!”浅浅笑着邀请真真和古璇青。   两人笑了笑说:“行!你们有空也来古府坐坐,你们还没来过。”   浅浅揶揄的笑了笑,四人目露了然,都是明白原因的。   待古璇青和真真坐着马车走了,浅浅才侧目问道:“朵朵呢?”   年老笑呵呵的说道:“王爷抱回松柏院了,还说今晚就他带朵朵了,让你们不用过去接了。”   浅浅小脸皱了下,有些担忧的问:“王爷带得好吗?”   年老一笑,脸上布满了褶皱,十分实在的说道:“王爷自然是不行,但不过府里有奶嬷,不用担心!”   浅浅不放心的说:“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带好了。”   奶嬷到底比不上亲生爹娘,让别人带着,浅浅也不放心。   毕竟在现代看新闻,保姆虐待孩子的例子可是有不少。   年老怔了下,笑容微淡的委婉道:“朵姐儿的奶嬷这两天还在挑选,等选到了朵姐儿就会由奶嬷照顾了,王爷也是怕你们太累了,而且就连王爷也是这样长大的,主子们都是由奶嬷照顾长大,少夫人不用担忧。”   浅浅皱了下眉,叮嘱说:“别让她受凉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但是晚上还是挺凉的,就算是白日,也感觉不到炎热,更何况是晚上。   “少夫人多虑了,奶嬷若是连这点都照顾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做朵姐儿的奶嬷。”年老能明白浅浅一片母爱,所以解释起来耐性十足。   浅浅想了下,也觉得是这事。   在这时代,这些侍候过小主子的奶嬷,他们的地位比起一般的下人要高出许多,小主子长大了,对他们也算是尊敬,一般都会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晚年。   “行!不过奶嬷带着行,可不许让奶嬷喂朵朵奶!若是让我发现朵朵喝了一口其他人的奶,我立即把朵朵抱回来,也不许再有奶嬷。”   浅浅声色皆厉的警告年老,这点她觉得很重要。   毕竟这些奶嬷又没有做过健康检查,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健康,是不是什么病痛,反正就当浅浅有洁癖好了,她受不了自个儿的孩子喝别人的奶水长大。   年老愣了愣,想着朵朵的月份,呆呆的说:“好,属下会告诉王爷的。”   浅浅想了下,不放心的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说!”   等府里的客人都走了,年老留下来善后完了,他才能回去,到时候说不定朵朵都喝了几回奶了。   年老见浅浅这么急,而肃亲王又刚回去没多久,带着朵朵的情况下,肯定没有早休息。   “也行!”年老应了声,浅浅和清澜一起去了松柏院。   松柏院的下人见到浅浅他们这时候过来,微有惊讶,却是十分恭敬的说:“两位小主子主稍等,奴婢现在去向王爷禀告。”   浅浅皱了下眉,心下嘀咕,这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见自个儿亲爷爷一面,还要经过下人的通传。   丫鬟去了主卧,还不是自个儿进去,在门口和另一个丫鬟说了一声,丫鬟又进去请示。   浅浅看了眼,就这通传一声,经过了三个丫鬟,一个院里接待他们的丫鬟,一个主卧门口守门的丫鬟,然后一个在卧室里侍候的丫鬟。   浅浅突然觉得,见肃亲王一面,有些像参加选秀似的,要通过层层考验,不过好在是见到了人。   主卧里,肃亲王和朵朵都还没有休息,朵朵正精神十足的闹着肃亲王,而肃亲王也是耐性十足的陪着她玩。   屋里下人不少,最让浅浅注意的就是两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浅浅猜想她们就应该是为朵朵准备的奶嬷,因为她们的胸部特别大,特别好认。   “年老没告诉你们吗?今晚朵朵就跟我住了。”肃亲王咦咦呀呀学着朵朵说话,逗着朵朵咧着嘴巴大笑。   浅浅和清澜进来,他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就直接说话。   浅浅收回在两位奶嬷身上的打量目光,对肃亲王说道:“嗯!年老和我们说过了,不过其实朵朵让我们自己带就好了,不用找奶嬷的。”   肃亲王闻言,侧目看去,严肃的说道:“怎么能不找奶嬷,照顾孩子本来就是件费精力的事情,你照顾朵姐儿,谁来照顾清澜。”   浅浅也不和肃亲王辩,既然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她也没有什么好争的,反正就算找了奶嬷,也是在安然居里带孩子,不过就是晚上不在一起睡了。   “请奶嬷也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的孩子绝对不喝其他人的奶,你要答应了这点,我就同意给朵朵找奶嬷。”浅浅一脸严肃的样子,语气更是坚定得寸步不让。   肃亲王看了一眼浅浅,十分坦率的说:“你自己不觉得累就行,反正别饿着朵姐儿。”   听明白肃亲王的意思,浅浅的意思是一阵黑一阵红,若是清澜和她说这些,她绝对挺起傲人的胸膛,告诉清澜,小瞧她的人都是瞎了眼的。   不过肃亲王是她的公公,她只能吃一个闷亏,什么也解释不了。   浅浅板着脸道:“反正我就这意思!”   肃亲王不甚在意的说:“行啊!”   浅浅这算松懈的笑了笑,她还以为第一天正名了,就要和肃亲王打一场硬仗。好在肃亲王通情达理,不过这事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浅浅和清澜两人和玩得正疯的朵朵道了一声晚安,又和肃亲王说了声就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回到卧室里,两人就没形象的往大床上一躺,侧首四目相对,浅浅叹息的说:“可真累啊!”   一听浅浅叫累,清澜马上爬起来,抱着浅浅让她躺好,并说:“我给你按摩。”   浅浅闭着眼睛感叹说:“清哥哥,你真好!”   清澜抿了抿唇,微微笑开。   浅浅一边享受清澜的服务,一边闭着眼说话。   “怎么样?今晚下来,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清澜面无表情的想了想,才说:“没有!”   浅浅翻身看向清澜,清澜轻按着浅浅,又让他爬在床上,并说道:“别乱动!”   浅浅小脸埋在枕巾里,说道:“怎么会没有感触,我都有感触啊!你身为世孙,怎么能一点感触都没有。”   清澜不回答浅浅的话,只是关心的问道:“你有什么感触?”   浅浅想了想说:“其实也没啥!”   这些事情以前她都经历过,再经历一遍,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就是觉得他们单纯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噢!”清澜声音微低的应了一声。   浅浅便听出了他的失落,忙解释说:“我就是觉得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像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开始的时候,坐在前院里,一个个端庄得像仙女下凡,可是私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比起市井的泼妇还要无礼。”   清澜情绪瞬间好转,给浅浅按摩的手指都带着欢快的音符。   听着浅浅絮絮叨叨的说话,清澜脸上始终带着愉快的笑容。 ☆、138、登门请客   浅浅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世子妃又哪里看不出来,只是目前她不想为了这种事情和长孙夫人撕破了脸,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兮晴。   世子妃眼神一冷,对兮晴略带命令似的口吻说道:“你回屋里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就和我一起去肃亲王府住几天。”   长孙夫人忙拦着说:“这样不好吧!本来兮晴就才解除了婚约,对她名声就有损,再去肃亲王府住的话,别人不了解的,还要说兮晴死皮赖脸的送上门呢!”   世子妃脸色瞬间变了,凌厉的眼神看着长孙夫人,喝斥说:“难道国都的人都瞎了眼吗?本世子妃亲自过来相请的,谁敢说兮晴是死皮赖脸,再说了,兮晴如今是我们肃亲王府的女儿,回自己家里住几天,谁还敢说什么吗?”   世子妃脾气一发,长孙夫人瞬间没了话,只是一张脸憋得颜色十分的难看。   兮晴偷窥了长孙夫人一眼,欲拒还迎的对世子妃说道:“多谢义母的好意,家里挺好的,我就住在家里!”   世子妃斥声说:“看你这几天瘦得像什么样了,先去我那里好好养些日子,不胖不许回来!”   长孙夫人眼皮抖了抖,咬牙切齿的对兮晴劝道:“兮晴啊!世子妃既然是一片好意,你就跟着她去住几天,也当是散散心!”   长孙夫人散散心这几个字说得特别的重。   兮晴心情不好,多是因为这门亲事,也就是肃亲王府的原因,去肃亲王府散心,这不是说笑么。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长孙夫人,突然脸色一变,特别亲切的拉着兮晴的手说:“义妹,你若是不和我们回肃亲王府住,就是还在怪我们的意思。”   兮晴一脸慌忙的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怪你们。”   浅浅高兴的侧目对世子妃说:“兮晴同意和我们回去住了!”   世子妃脸上笑靥如花,兮晴却是一脸迷茫。   “我哪有说过?”   浅浅不解的反问说:“刚才难道不是你说的不怪我们了吗?这意思难道不是同意和我们回去住?”   兮晴怔了下,世子妃也劝说:“是啊!肃亲王府现在也是你的家了,应该回去住住的。”   世子妃说罢,就对门边的丫鬟吩咐:“去给小姐收拾行礼。”   小丫鬟明显是想兮晴去肃亲王府暂住的,显然在长孙府的日子并不好过,立即出声答道:“是!奴婢马上去收拾。”   兮晴对着小丫鬟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有叫出来,侧目一脸犹豫的样子,踌躇了一下,对长孙夫人说道:“那我去肃亲王府住几日,等爹爹回来了,你再告诉他!”   “好!”长孙夫人重重的应了一声,她这个时候就算不答应,又还能说得了什么。   待到丫鬟收拾好行李出来,世子妃就带着兮晴他们一起出了门。   长孙夫人将人送到了门口,脸上的笑容显然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劲的叮嘱兮晴去了肃亲王要懂事,不能给世子妃添麻烦。   长孙兮晴极有耐心,一遍遍的应声答好。   “我们就先不回王府了,我们还有事情,晚一点再回去。”浅浅在一边和世子妃说道。   世子妃紧张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母妃陪你们一起去?”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不用了,我就是回去看看我爹娘,以前一直陪在家里,一时分开,我怕爹娘不习惯,他们又不能来王府看我们,肯定十分的担心。”   世子妃皱着眉说:“怎么会,他们想来,随时能够来看你们,我们是亲家,怎么就不能来了。”   浅浅懂世子妃的好意,却是笑了笑说:“我明白,不过爹娘目前还有点不习惯这种改变,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   世子妃想了下,说:“不如过几天,正式请他们吃一顿饭怎么样?若是亲家连面都不见,以后在街上见了面都不认识,那多尴尬啊!”   浅浅想了下,说:“也行!”   主要是她觉得爹娘肯定也想上次肃亲王府,倒不是贪图这里的富贵,而是女儿住在这里,他们总想知道女儿住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们若是连门都没有跨过,就是一个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世子妃见浅浅答应得这么爽快,又了解浅浅是一个孝顺的人,这种做法,显然是认同了肃亲王府,当下高兴的神色溢于言表。   “行,那我去准备了,顶多不超过三天,你现在回去,正好和你爹娘说一下!”世子妃性子十分急的说道。   浅浅想了想,反正言永福他们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目前也就装修的事情,而且也不是那么急了,当下便同意了。   两人将事情说定了,又与长孙夫人道别了,这才一人一辆马车离开了长孙府家门前。   浅浅和穆清一路到了四合院,家里就姜氏和姚氏两人,蓝冉莹这两天害喜的情况好了许多,今日正好去看诊,是二郎陪着一起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娘,姚姨。”浅浅笑着上前,一人抱了一下。   姜氏和姚氏愣了下,姜氏才眼睛微红的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娘还以为你会和真真一样,很难出门一趟。”   浅浅轻笑的说:“我早就说过了啊!我和真真不一样,我想出来随时就能够出来,我这次出来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浅浅说罢,回眸对谨心说道:“把准备的食盒拿过来。”   谨心拎着食盒上前,乖巧的站在浅浅的身边,等着她的下一步指示,见浅浅伸手,她就忙把其中的一个食盒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啊?”姜氏不解的看着浅浅及她身后两个陌生人。   浅浅笑吟吟的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的精致糕点,并说道:“这是王府厨房做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带来给娘和姚姨尝尝了,另一个食盒里都是我给二嫂准备的,糕点里加了些山楂,吃起来会酸酸的,看二嫂喜不喜欢。”   姚氏代蓝冉莹答道:“有你这么疼她的小姑子,你给她吃什么,她都高兴了啦!不过你留在这里,等她回来了,她能见到你,才是真的高兴。”   浅浅挽着姚氏的胳膊,笑说道:“姚姨,我晚上可是在这里用膳的,你得准备些好吃的给我。”   姚氏说话的意思,就是问浅浅在不在这里留膳,一听可以待到晚餐后,当即也是笑开了颜。   “好好好,姚姨一定准备几个拿手好菜!”姚氏笑弯了眼。   虽然浅浅不是她的亲闺女,但是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浅浅为人有孝顺,这次浅浅一家三口搬走了,姚氏还是真的十分牵挂她,就怕她在肃亲王府过得不好,姚氏对浅浅的心,也不比姜氏少。   两人凑在一起,除了说蓝冉莹的肚子,就是聊浅浅的事情。   “宫嬷嬷你在正好,我二嫂怀了身孕,但是害喜的情况特别严重,至今都已经快五个月了,肚子还不见大,人也挺瘦的,你有什么好的菜谱,适合我二嫂吃的,能教教姚姨吗?”   宫嬷嬷一板一眼的说:“有!厨房在哪边?”   浅浅眼神一亮,讨好的对宫嬷嬷的说:“那就先谢谢嬷嬷了,我二嫂到时候生了孩子,一定请你吃喜糖。”   宫嬷嬷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奴婢的本份。”   浅浅笑了笑,侧目对姚氏说道:“姚姨,这位宫嬷嬷是肃亲王特意自宫里请出来照顾我的,以前是照顾先皇后的,擅长做药膳,待会儿她教你做菜,你可得好好学,不能辜负了宫嬷嬷的好意。”   姚氏吓坏了,有些巴结的说:“侍、侍候过皇后啊?”   浅浅狡黠的说:“可不是么!是尚膳局的管事噢!可是女官噢!”   姚氏诚惶诚恐的看着宫嬷嬷,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您放心,我一定跟您好好学习!”   宫嬷嬷身子微微错开,连她主子都叫姨的人,宫嬷嬷自然不可能接受她这么大的礼,当下说道:“夫人不用如此客套,老奴是少夫人的管事嬷嬷,她吩咐了的事情,老奴一定会办到的。”   浅浅收起调皮的笑容,宽慰姚氏说道:“姚氏不用怕,宫嬷嬷虽然不喜言笑,不过人很好的,待会儿你相处一下就清楚了。”   姚氏猛点着脑袋,说:“厨房在这边。”   姜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姚氏像请大神一样将宫嬷嬷请到了厨房,这才有些回不过神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笑说:“娘,我有这么无聊吗?拿这种事情说笑!”   姜氏觉得阳光有些耀眼,晃了晃,小声问浅浅。   “那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是宫里的人吗?”   浅浅看了一眼谨心,谨心立即识趣的上前说道:“参见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姜氏有些慌手慌脚,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面貌面对谨心,特别是一想到,她可能是自宫里出来的。   浅浅笑着对谨心说:“告诉我娘,你是谁?”   谨心笑容恭敬的说:“回夫人的话,奴婢谨心,是安然居里侍候少夫人的二等丫鬟,并非出身于宫中。”   姜氏略为不等的问:“二等?”   谨心望了一眼浅浅,见浅浅示意她接着说,便又道:“嗯!府里的丫鬟都分等级的,像以少夫人的身份,她边的一等丫鬟会有四人,二等的六人,三等的八人,还有其他丫鬟婆子若干。”   姜氏脸色一变,算了算,诧异的说:“那意思是说,她身边至少有十八个人侍候她?”   谨心笑意暖暖的应声说:“回夫人的话,正是!”   姜氏夸张的摇了摇脑袋,侧目对浅浅说:“你就一个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侍候啊!”   浅浅耸耸肩,没有办法的说道:“这是规矩啊!不过目前为止还没这么多,我也没有时间去把院里的人认全。”   主要是浅浅对安然居还未上心,所以目前没有什么想法去收服这些丫鬟,反正宫嬷嬷如今已经到位了,安然居里的事情,宫嬷嬷自然会一把抓住,她只要收服得了宫嬷嬷,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姜氏若有所思的问道:“真真也是这样吗?”   浅浅想了下说:“应该是差不多的,毕竟每个府里都不一样!”   姜氏点点头,没再纠结这事,拉着浅浅回了屋。   浅浅让谨心把糕点都摆到了桌上,她喂着姜氏咬了一口,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姜氏连忙接过糕点,连声道:“好吃好吃!”   浅浅诱哄道:“好吃就多吃一点。”   姜氏连吃了两块,就没再多吃了,望向和清澜,问道:“怎么样?你在王府还习惯吗?” ☆、139、母女受封   浅浅试探的问道:“那我们要去看看他吗?”   肃亲王无所谓的说道:“看你们自己,有空的话去看看也行,没空的话,翊帆也不会怪你们的。”   浅浅抬眸微微一笑,有些明白肃亲王的意思了。   清澜却是一脸厌恶,极快的加了一句说:“反正我不去。”   浅浅侧目瞥了眼清澜,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也觉得这个君翊帆不是什么好人,主要是大家的第一次见面太过不愉快了,完全没有一点好印象。   肃亲王对穆清十分的迁就,说道:“不去就不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浅浅微微咂舌,也不知道是肃亲王太过在乎清澜还是太过不在乎君翊帆,这随便的样子,明显就没有把君翊帆当亲孙在看待。   她在现代的时候,认识不少有财有势的人,家里甚至会光明正大的接回二奶三奶,他们生下的孩子可不像君翊帆这样没地位。   小时候是看他们的妈妈在爸爸心中的地位,长大了就是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嫡庶在现代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她接触的都是如此,只要带回家了的,孩子受宠的程度就都看男主人的心情去决定了。   浅浅一路若有所思的跟着肃亲王他们到了韶音楼。   韶音楼里,世子妃正和兮晴在说话,桌上还放了许多画卷,浅浅望了一眼,好像都是一切青年才俊的画相。   “参见王爷。”   世子妃忙起身见礼,兮晴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见礼。   肃亲王应了声问:“这是在做什么?”   世子妃笑吟吟的说:“昨晚吩咐下人收集国都里一些未娶的青年才俊,这不是一早就拿过来了,我就叫兮晴一起看看。”   肃亲王笑笑说:“兮晴这是要嫁人了啊?”   兮晴面红耳赤的低了眉眼,心里却有些别扭。   她本来该是肃亲王府的媳妇,但是如今却还得求着肃亲王府出手,她才有可能谋得一门好姻缘。   肃亲王见兮晴害羞,也不笑话她了,只是吩咐世子妃说:“兮晴的婚事,你多上点心,看上什么人家就跟我说说,我到时候亲自去谈。”   兮晴面上一惊,忙说:“不用了爷爷,这太麻烦你了。”   兮晴陪了肃亲王和世子妃他们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肃亲王已经渐渐淡出朝政了,都不和百官多有来往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兮晴明面上看到的,就如许多人一样,都是这般看待的,但私底下是不是这样,又是另一回说。   肃亲王一脸慈爱的说:“傻孩子,你也叫我爷爷了,当爷爷的,为了孙女的婚事筹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兮晴咬了咬下唇,眼眶微湿。   肃亲王亲切的笑了笑,见兮晴最近情绪不好,也没有多说这事,只是吩咐世子妃说:“兮晴的婚事不能急,一定要好好调,当你的亲生女儿来重视。”   世子妃一脸肯定的说:“这是肯定的!”   肃亲王瞄了眼脑袋低低垂下的兮晴,心里微微叹息,这个孩子也是一个苦命的。怕说多了,兮晴承受不住,会直接哭起来,他们也不敢再说多什么了。大意提了一下,让兮晴心里有数,知道肃亲王府会一直维护她就够了。   “世子好些了吗?”肃亲王视线掠过兮晴,直接看向世子妃。   世子妃脸上微有笑容的说:“好多了,刚才还吵着要下床走走,说是再不出门,人就要长霉了,现在在床上看书。”   肃亲王神色有一阵轻松说:“让他在床上多休息几日,别急着下床,到时候留下什么病根!”   世子妃乖巧的应声说:“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两天都拘着他,没让他下床,不过今天过了,他应该不会再一直想着要下床了。”   世子妃说罢,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清澜。   肃亲王眼里染了笑意的说:“去看看他。”   几人又一起移步到了主卧,世子妃笑吟吟的上前,语调欢快的和世子爷说道:“你猜猜谁来看你了。”   世子爷抬眼就看到了世子妃旁边的肃亲王,微显苍白的脸上布满笑意的叫道:“父王。”   肃亲王上前两步,站在他身后的清澜和浅浅就露了面。   世子爷初见两人,还怔了下,不过眨眼间,脸上就布满了笑容,像是多年的家人似的,十分亲近随和的说道:“你们也来了。”   浅浅跟着上前两步,站近床边问道:“世子爷身体可好一些了?”   世子爷忙将书放到床边柜上,笑容阳光灿烂的说:“好多了,就是你母妃大惊小怪,一定要我在床上多休息几日。”   浅浅嘴甜的说道:“这是世子妃关心你。”   世子爷笑望了世子妃一眼,这才将视线落在清澜身上,犹豫了下,一脸慈父的样子问道:“这几天在家里还习惯吗?下人都照顾得周到吗?”   清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世子爷,见所有人都望着他,等他回答。   他这才不带情绪的说道:“没感觉!”   世子爷皱眉看向世子妃问道:“是不是府里的下人没有好好侍候,你多盯紧一些,清澜他们才回来,别让一些不知好歹的下人欺负了。”   世子妃心里也是突突的,她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在清澜和浅浅他们住回府之前就所有的下人都敲打了一遍。   而且也派了人去盯着,若是有敢对他们不尊重的,抓到了肯定要被拖出来打死的。   肃亲王也是一脸深沉的样子,问道:“下人们哪里做得不好?”   清澜微抿唇,浅浅解释说:“清哥哥说他没有感觉的意思是他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至少这些下人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让我们不舒服的事情来。”   世子妃松了口气,又叮嘱说:“若是有什么让你们不高兴的事情,也不要忍着,要告诉母妃,知道吗?”   浅浅甜甜一笑说:“我们知道了!”   世子爷眉眼微疏,样子轻松了不少的说:“你们住得高兴就好,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找你们的消息,总算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浅浅站在清澜的身边,静静的听着。   自然清楚世子爷口中的们字,只是顺带的,不过世子爷这会儿说话,知道顾忌这一点,也算是不错了。   当时他们与肃亲王府对峙时,也的确有些不可一世。   世子爷出身高贵,一身顺遂,被言语戏弄了几下,微有动怒也是正常的事情。   浅浅想着世子爷不管怎么样也是清澜的亲爹,便小声和清澜商量说:“不如你给世子爷疗伤?”   清澜不解的问:“为什么?”   浅浅同样小声回答说:“一来他是你爹,二来他是你打伤的,三来我想你治他。”   清澜听到第三点时,纠结的拧了下眉,无可奈何的说:“好!”   浅浅笑着赞扬说:“我就知道清哥哥最识大体了,心地最善良了。”   清澜皮笑肉不笑的望了眼浅浅,对她戴的高帽不以为然。   “世子爷,之前清哥哥伤了你,他心里也一直很过意不去,再者,你受的是内伤,让他运功替你疗伤会好得快一些。”   浅浅解说的时候,清澜已经走到了床边,将世子爷推了推,自个儿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这么直接踩上了床。   看到清澜这副样子,浅浅真有种想胖揍他一顿的感觉,一点礼貌也没有,就算是心里不乐意,但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不过,说来,这就是清澜,若是他懂得了尔虞我诈,说一套做一套了,浅浅也不会如此喜欢他,小心翼翼的珍惜他了。   “那……谢谢了!”世子爷有点受宠若惊的回首说了一句。   他还以为他和清澜之间得花上好些日子才能有所突破,这些天躺在床上,他也一直在懊恼,不该说那句话的。   本来就是他这个当父王的对不起孩子,自小就让孩子流离失所,好不容易把他找了回来,竟然还说出含沙射影的话,怀疑他的身份,实在是不应该。   清澜冷漠的说:“集中精神。”   世子爷尴尬的抿了抿唇,转过脸不再说话,沉淀了心中汹涌的情绪,静心感受清澜静贴在他后背,双掌带来的力度。   浅浅招呼着世子妃他们都出来,并说:“我们到外间去坐会儿,不要打扰了他们。”   世子妃紧张的盯着床上的两人,她对武功是一窍不通,十分担忧的问:“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浅浅轻松的说道:“放心好了,清哥哥的武功很高,不过我们最好不要留在这里,练功时岔气了,不是一件小事。”   世子妃一听浅浅这样说,也不敢留下来看一个究竟了,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外间。   他们刚在各自坐好,丫鬟就过去奉了茶,等丫鬟又退出去了,屋里才渐起谈话声。   肃亲王对浅浅说:“清澜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就把他的名字报上去了,是名正言顺的世孙,以后是要继承这肃亲王府的。”   浅浅不解的看着肃亲王,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肃亲王又说:“最晚明天,宫里的圣旨就会下来。”   浅浅皱眉问:“什么圣旨?”   世子妃笑嗔了一句,“自然是册封你为世孙妃的圣旨,你们成亲的时候,不在府里!名字也一直没有上玉碟,这次王爷把名字报上去了,圣旨自然也就会下来了,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孙妃,别人也不敢再小瞧了你。”   浅浅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心中暗自嘀咕,不管她是不是世孙妃,都没有人敢欺负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虽然她不在意是不是世孙妃,但是在天下人眼里,只有经过了这首手续,她才是君清澜名正言顺的妻子。   为此,她倒还是蛮高兴肃亲王动作这么迅速,并没有故意拖拖拉拉。   “好!我明白了。”浅浅脸带笑意的回答。   世子妃笑吟吟的说道:“到时候皇宫里应该还会派一个嬷嬷过来教你规矩,不过你也不用怕,你身份摆在这里,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浅浅抬眸笑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挑出错的。”   她也是自小学过礼仪的,如果要装的话,她能装得比谁都端庄。   世子妃满意的说:“我相信你,看你说话行事,比起国都里那些自小被教养嬷嬷教导长大的贵女,也是丁点不差的。”   浅浅抿唇微微一笑。   肃亲王十分欣赏浅浅这份自信,说完了浅浅的事情,又绕到了清澜的身上。   肃亲王清楚清澜是一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便问浅浅,清澜到底是怎么想的。   “清澜目前有没有什么打算?”   浅浅眼珠一动,说道:“暂时还没有,我们的目标是做全国最大的米商,目前还在为此奋斗着!”   “米商?”肃亲王一脸反对的样子。   浅浅扬了扬嘴角,问:“怎么?不好吗?控制了米粮,就等于控制了全国经济命脉,很值得花心思去做的一门生意啊!”   肃亲王诧异的说:“看不出来,你们的胃口这么大啊!”   浅浅也是看这屋里没有别人,才敢这么直白的说出原因。   “民以食为天,我们夫妻俩当初被欺负过,就是因为没有权势,后来想了下,也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不敢那些当官的人了,哪里知道,现在摇身一变,我们就成了皇亲了。”   浅浅说着说着,自个儿倒是笑了起来。   肃亲王沉默的想了下,对世子妃说道:“你把府里的米铺都交给浅浅打理。”   世子妃性子柔和,也不是喜欢一个揽权的人,再加上这人是自个儿的媳妇,以后家里都要交给她打理的,当下便笑着答好。   “正好你能帮我分担分担。”   府里这些明面上的生意都是王府管家在打理,然后每个月向世子妃报告,世子妃身体不好的事情,都是世子爷在处理。   而一些大金额,不宜公布的生意,就由年老负责的。   这些年,世子爷和世子妃为了清澜的事情,过得有些消沉,这些事情,肃亲王就一直没有交给世子爷去做,免得不小心出了差错,毁了肃亲王的基业。   浅浅有些惊讶肃亲王这么好说话,她还以为她做了世孙妃后,肃亲王府会反对她做生意。   “王府的生意也给我打理?”   肃亲王理所当然的说:“这偌大的王府,反正以后就是你和清澜继承,给你打理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浅浅诧异的微张小嘴,这就平白的得了肃亲王府的一小部分的产业?   “不过,你的身份到底是世孙妃,一些抛头露面的事情少做一些,有什么事就派下面人去做,为上位者,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可明白?”肃亲王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浅浅了然的说:“这个我明白的,不用担心!你们既然这样信任我,我肯定也不会给肃亲王府摸抹黑。”   世子妃十分欣慰浅浅如此乖巧,笑吟吟的说:“等过了这几日,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管家,等你能够自己管家了,我就把家里的大权将给你,到时候我就安心的在府里带朵姐儿,最好是你还能多生几个孩子,府里空了多年,需要添加点生气。”   浅浅当下反驳说:“不用了吧!我不耐烦管这些事情,再说了,朵朵跟在我身边就很好了。”   肃亲王插话说:“让你母妃带着好了,虽然我们肃亲王府的身份已经够高贵了,但就算是一对双生儿,若是不同人带大,世人看他的眼光也是不同的,我们这样决定,也是为了朵朵将来好。”   浅浅本就聪慧,属于一点就通透的人。   肃亲王说得也不委婉,浅浅哪里会听不出来意思。   他们就是怕朵朵长大了,别人会记得她有一个农村出身的娘亲,但是朵朵若是在世子妃身边长大又不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家的庶出小姐,能够和嫡女站在同一个等级上,因为那位庶出小姐养在老夫人的身边。不过这种情况,是少之又少的。   浅浅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为了朵朵好,她倒也不反对。   这个时代这么讲究出身,她只是一个人,改变不了所有人的想法,也就只能改变自个儿。   她自认为亲自教朵朵,教出来的孩子绝对不会比别人差,但也不希望因为她的倔强,就让朵朵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有了什么污点。   “好!”   浅浅咬了咬牙,一口应了下来,努力的宽慰自个儿,不用带朵朵,她也会轻松一些,而且以后真管理这么大的家,还有这么多产业,她根本就忙不过来。也不能给朵朵最好的照顾。   “生意的事情交给你打理没有问题,但是清澜一定得在朝廷里安插一个职位,慢慢做起!你等会儿回去问问他,看他想做什么。”肃亲王严肃的口吻,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浅浅清楚清澜的心思,甚至不用问他,就知道他会选择什么。   “文官,清哥哥肯定是不合适的,清哥哥喜欢研究兵法,然后武功也高强,让他选择的话,他肯定喜欢做武官。”   其实肃亲王也是中意清澜做武官,所以想也没想就说:“那好,我到时候在军中给他安插一个职位。”   浅浅嘴唇动了动,倒不反对清澜做一个空降兵。   因为清澜和浅浅都是底层的百姓,在生活中受过的磨练太多,在不在军中磨练一番,已经不重要了。   再者,山庄里的训练也不是假的。   浅浅心里琢磨着,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只怕山庄里的孩子都要叫来国都才好,到时候他们要用的人手太多了。   说完清澜的事情,闲话了下,肃亲王突然打听起浅浅家里的情况。   “你有两个哥哥?现在在你们身边的这个是二哥?”   浅浅不明所以的回说:“是啊!”   世子妃也说:“我已经下帖请了亲家过来做客,到时候就能好好认识一番。”   肃亲王点点头说:“你看看你这个哥哥有没有兴趣谋得一官半职。”   “啊?”浅浅诧异的愣了下。   这个社会还真是让人无语,当初他们被县太爷那样的欺负,现如今却是肃亲王随口一句话,就要给他二哥一个官职。而且这官职怎么也不可能低过县太爷。   世子妃笑着说:“傻孩子,啊什么啊!这是好事啊!以后你的娘家就是官宦人家了。”   浅浅回过神,弄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帮她抬高出身。   不过这也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反正又不是她求来的,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的,只是看二郎自个儿的意愿了。   “我不知道我二哥有没有心思做官,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情,到时候我再问问他好了。”   浅浅没有一口应下,虽然觉得这糖果挺诱人的,而且二郎为官,背后撑腰的人是肃亲王府。   只要二郎不是傻得去通敌卖国,有谋反之心,相信以肃亲王府的能力,肯定能保他一世平安的。   “好,有想法的话,随时告诉我!”肃亲王也不强求,一副十分随意的样子,就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似的。   接下来,世子妃又和浅浅聊了会儿言家人的口味,她好吩咐厨房里准备菜肴。   对此,浅浅心里感触还是蛮多的,世子妃这样的身份,能想到这些,可见她是真的重视了言家人。   不知不觉中,浅浅对世子妃的看法又更好了一些。   这随便一聊,就到了午膳的时间,大家就都留在韶音楼用膳。   清澜给世子爷治了内伤,俩人也是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与刚才相见,世子爷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   世子妃疾步走到世子爷身边,搀扶着他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世子爷动了动身子,示意说:“瞬间觉得人精神多了,清澜本事不小。”   清澜面无表情的走到浅浅的身边,抱过朵朵搂入怀中。   浅浅好笑的看着清澜的动作,低声说道:“辛苦你了。”   清澜侧目,微有埋怨的样子,不过看着浅浅脸上的笑容,瞬间又消了火。   “去厅里用膳吧!”世子妃关心完世子爷,就叫着大家一起移步到了隔壁用膳。   这也算是一家人第一次这么和和满满的坐在一起用膳,席间各人脸上的笑容不断,特别是世子妃,一会儿叫丫鬟夹这个菜给清澜尝尝,一会儿要丫鬟夹那个菜给清澜尝尝。   虽然丫鬟给清澜布的菜,清澜都有尝,但是尝到好吃的了,他就会亲自夹一筷子给浅浅尝,却不会想到其他人,每次让一脸期待的世子妃都失望。   午膳用完了,肃亲王有午休的习惯,而且一个上午陪坐在这里说话,他也有些乏了,就率先回了松柏院。   浅浅和清澜倒没有习惯午睡,但也借着这理由,抱着朵朵回了安然居。   一到安然居,浅浅就对宫嬷嬷说道:“这是王爷派来的陶嬷嬷,说是以后就当朵朵的奶嬷,你帮着安顿下来。”   宫嬷嬷应声对陶嬷嬷说道:“这边请!”   不差多时,宫嬷嬷就回来复话了。   浅浅对宫嬷嬷倒还是蛮赏识的,说道:“到时候就麻烦宫嬷嬷帮忙多盯着看看,若是陶奶嬷有哪里照顾不周到的地方,你要立即告诉我。”   宫嬷嬷恭敬的回答说:“是!”   浅浅笑着说:“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宫嬷嬷以为浅浅他们准备午睡了,也没多话,只道:“中午的时候,思行会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情,您叫一声。”   “好!”   浅浅应声,宫嬷嬷这才带着丫鬟都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将人阖上。   浅浅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几秒,浅浅这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睡了?”   清澜不想睡,就问:“读书?”   浅浅笑说:“行啊!你读我听。”   说罢,浅浅还将朵朵塞到了清澜的怀里,自个儿走到屋里的小书桌边上,端坐在书桌前面。   清澜抱着朵朵跟了过去,一脸好奇的问:“你要做什么啊?”   浅浅娇嗔了一眼,笑骂说:“我们虽然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地方住,但是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目标啊!之前说好了,到了国都有了人脉就建立麻将馆,如今人脉根本就不用建,只要我用得起,相信多的是人会来捧场。”   清澜了解的点点头,不再管浅浅做什么,自个儿挑了一本书,抱着朵朵,坐在书桌边上不远处摆放的贵妃榻上。   同一时间,屋里就响起了清澜的声音,深厚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念着兵书。   朵朵显然也是一个精神过分充沛的小孩子,到了这点不单不困,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看她爹在念书,她便伸着小肉爪去抢,不过她爹早有防备。   就见朵朵被清澜抱得稳稳的,却一副力争上游的样子,伸长了手,想去抓那本被清澜举在空中的书。   浅浅坐在书桌前,就是为了画出一副麻将和扑克,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画好了,她出声招来守在门口的思行。   “把这个拿去,让人用最快的时间做出来。”   思行拿着两副奇怪的图,满腹不解,也不敢问话。   浅浅看她纠结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卖了一个关子,说道:“等做好了,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赶紧去让人做。”   思行收好了画,跟宫嬷嬷说了一声,就直接跑去找了大管家,大管家又把这事报到了世子妃那里。   世子妃并没有按照浅浅要求的那样,用木块雕刻麻将。   “爷,我记得你之前得了一块完整的暖玉,你觉得那个大小,打造这一百零八块小东西,够了吗?”   浅浅打的麻将没有东南西北风这些,就叫有条子万子和筒子,刚好一百零八颗。   世子爷看了下浅浅画得仔细的图样,旁边还说明了每块的大小,估计了下说:“够的!不过打完了,怕就不能再给你打头面了。”   世子妃轻笑一声,不在意的说:“我头面这么多,无妨的!”   世子爷见世子妃这样说,也不阻止她,就说:“你决定好了,本来就已经送给了你。”   “谢谢爷!”世子妃对着世子爷一笑,这才对管家吩咐:“立即命工匠日夜赶工,早点做出来了交给少夫人。”   大管家诧异的怔了下,很快收敛了表情说道:“是,属下立即去办。”   大管家之所以会把这种小事报到世子妃这里来,倒不是不肯给浅浅做什么,而是知道浅浅要做的是什么,所以他想着,先禀告一声比较好,以后也免得在他身上摊责任,只是没有想到世子妃这么大手笔。   安然居里的浅浅,还不知道她要做的麻将,竟然花了这么大的手笔,再配上名匠的手艺,可就是真正的价值连城了。   临近申时,肃亲王府睡了一觉的人都起床了,皇宫里的圣旨也下来了。为了接圣旨以示尊重,王府里的所有主子都换了正装。   待到宫里的宣旨的公公来了,一身正装的肃亲王府里各位主子及丫鬟下人,在院子里接了圣旨。   除了肃亲王不用下跪相迎,府里跪了一大片。清澜不想下跪,连出来都没有出来。   肃亲王身份特殊,当年先后就免了肃亲王行跪礼,如今的皇帝,自然不可能破了先皇的旨令,又改口让肃亲王见圣面时要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素闻言家有女浅浅,聪慧过人,贤良淑德,今特赐封为肃亲王府世孙妃!”   公公细细的声音念完,讨着浅浅讨好的说道:“世孙妃,还不接旨。”   浅浅皱了皱眉,有些别扭的说:“臣妾谢皇上恩典!”   浅浅接过旨,就站了起来,公公又小声提醒说:“世孙妃,皇上还有一道旨意。”   浅浅明白公公的意思,就是她得接着跪着。   公公见人跪好了,这才接过他身后随侍小公公递来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肃亲王府嫡长孙女君浅卿,冰雪聪颖,天真可爱,特封为一品卿浅郡主。特赐玉如意一对,孔雀链一条,南海珍珠一盒……”   浅浅听着公公细细的嗓音报了好一会儿才停,就见后面的公公将赏赐一箱箱的抬进来。   浅浅不免有些吃味的想着,这个皇上要不要这么现形,母女俩人同时受封,当娘的什么赏赐也没有,当女儿的却是多得数都数不清。   “世孙妃,麻烦您代卿浅郡主接旨。”   浅浅来不及多想,又替朵朵把旨意接下了。   这突然之间,不单她有了封号,就连女儿朵朵也成了郡主,而且还是一品的。   忽然间,浅浅有些想笑的感觉,初听郡主这词是古璇青的娘亲,当初那位郡主看不起言家,如今,就连她的女儿朵朵都是郡主了。   说来,朵朵和古家的郡主倒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古家的郡主是不是一品的,不然的话,地位比朵朵还低上一截,同为郡主也是有品阶差别的。   “麻烦你了!”肃亲王待宣完旨了,对公公客套的说了一句。   公公立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哪里哪里,能来王府宣旨是咱家的福气。”   肃亲王公式化的笑了笑。   公公又说:“皇上说,什么时候得空了,让世孙爷一家三口入宫一趟,说来皇上也是世孙爷的皇叔,他至今还没有见过世孙爷。”   肃亲王淡淡的说:“一定,一定!清澜刚回来,还在适应的时期,而且许多规矩也还没有学,待到能见人,本王一定请自带他入宫谢圣恩。”   公公得了满意的答案,笑呵呵的说:“那好,咱家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   肃亲王留人说:“公公急着走什么,至少也喝杯菜啊!年老,带公公下去休息,好好侍候。”   “是!公公这边请。”年老笑着请人。   公公见肃亲王府热情相请,他也不敢拒绝,一行人坐在王府喝了茶吃了点心,拿了赏银这才急忙赶回宫里休息。   浅浅在回后院的路上,询问肃亲王。   “之前怎么没有听王爷说起,要给朵朵请封号的事情。”   肃亲王看了眼浅浅,理所当然的说:“朵姐儿是我的曾孙,本来就是郡主,这根本就是不用说的事情。”   浅浅愣了下,对于这种霸道的回答,她一时还有些词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事。   至少作为普通人的浅浅,她还真的没有想到,浅浅回府就会被封为一品卿浅郡主。   突然有些好笑的说:“当了郡主,还是一品,这么小的娃,以后多少人见了她就要下跪啊!”   浅浅一个现代人,多少还是觉得要一些老者长者,朝一个孩子下跪,有些折福的感觉。但是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以年龄说事,看的都是身份地位。   肃亲王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认真的说:“我的曾孙,被世人尊重,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说罢,肃亲王还捏了捏朵朵的脸颊,笑问说:“朵姐儿,曾爷爷说得对吗?”   浅浅哭笑不得的阻止了肃亲王的动作,并说道:“王爷,不要老捏朵朵的脸颊,小孩子捏多了,会一直流口水的。”   肃亲王没有亲自带过孩子,就是以前世子爷小的时候,也不是他带的,当即惊讶的收手。   “还有这一说!”   浅浅无语的说:“不是有这一说,这是事实。我就亲眼看到过,以前村里一个小孩子就是被大人捏多了,到了几岁还一直流口水。”   肃亲王皱了眉说:“这可不行,我们朵姐儿怎么能流口水。”   浅浅白了眼肃亲王,觉得肃亲王也像一个顽童似的。她也是无意间发生肃亲王和朵朵说话时,喜欢捏着她的脸颊。十有八九是觉得朵朵胖呼呼的样子,捏起来十分的可爱,手感也好。   浅浅他们申时才被赐封,戌时时分,古府的帖子就递了过来,邀请浅浅一家去古府做客。   浅浅接过下人递来的帖子,好笑的问清澜。   “你觉得下这帖子的主意是真真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清澜不明所以的看着浅浅,直白的说道:“管是谁做什么,反正这用的是真真的名义,你肯定就会去的。”   浅浅撒娇的搂着清澜,软软的说道:“真是知我者,清哥哥是也!以真真的名义下了帖子,我若是不去的话,就是不给真真面子,到时候肯定有人要为难她的,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我过去帮真真助助威,省得有人带欺负她!”   清澜看浅浅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嘴角微扬,带有笑意的说:“我去帮你撑腰!”   “清哥哥最好了!”浅浅搂着清澜,一阵猛灌迷魂汤。   突然之间,浅浅还挺期待明天的,希望到时候会有几个不长眼的,不然的话,这戏还怎么玩下去。 ☆、140、朵朵被欺   晚上古府递来拜帖的事情,世子妃自然是清楚的,第二日一早,她就派了人过来,请了浅浅他们过去一起用早膳。   在王府不过短短住了几日,所有人都清楚了浅浅他们的作息时间,也是因为他们,安然居的下人都快成王府的楷模了,每日起的时辰是最早的。   再加上有宫嬷嬷在,她也是起得早的。   皇宫里可不像肃亲王府这样,下人还能拖拖拉拉到了快辰时才起床,宫婢都是卯时不到,就已经起床了。   “什么时候去古府?”餐桌上,世子妃开门见山的问话。   浅浅笑笑说:“是用晚膳,午休过后再过去好了。”   世子妃笑问道:“需不需要母妃陪你们一起过去?”   浅浅明白世子妃一番好意,特别是这次相请,是真真和她之间的晚辈相邀,世子妃跟着过去了,别人更加会觉得肃亲王府将浅浅看得重要。   但是浅浅这种小事,也就不用麻烦世子妃出马了。   “不用了,世子爷才刚好,您就在家里陪他好了,我和清哥哥去就行了,而且只是去看妹妹,没什么事的!”   世子妃见浅浅这样说,误以为浅浅是怕她跟了去,让古家觉得有什么,到时候为难的会是真真,便再没有强求。   “宫嬷嬷,下午侍候世孙和世孙妃时注意一些,可别让一些不知所谓的人给了他们脸色。”   世子妃以前没有找回清澜时,虽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像郡主的儿子娶了农家女这种大事情,却仍旧被人当成笑话说给她听了。   世子妃自然就清楚郡主是如何对待言真真的,虽然她相信以肃亲王府的地位,郡主还不敢对清澜夫妻怎么样,但她一个当母妃的,还是会操心的多想一点。   站在餐桌不远处的侍候的宫嬷嬷,立即恭敬的回答说:“是,老奴明白,请世子妃宽心。”   浅浅也扬着笑容对世子妃感激的说道:“世子妃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能照顾好自个儿的,再说了,有人敢对我们不敬,我们回来了肯定告诉您,您再给我们去报仇。”   浅浅一脸调皮的样子,世子妃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浅浅会这么孩子气,缓过神来后,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   浅浅嘟了嘟嘴,一脸俏皮的说:“这是肯定的啊!被欺负了都要找爹娘才行,可不能忍气吞声了。”   世子妃眼神一亮,兴奋得连声附和。   “是啊是啊!要找爹娘,要找爹娘!”   浅浅这话,无形中就是认同了世子妃他们的身份,也难怪世子妃会如此失控,高兴成这副样子。   世子爷难敛一脸笑容,高兴的招呼说:“好了好了,用膳的时候就不聊这些了,不过你们能这样想,我们做爹娘的很高兴。”   浅浅莞尔浅笑,侧目望了眼清澜,却见他一脸淡然的样子,显然这一桌人,就他不在状况里。   用了早膳,浅浅陪着世子妃说了会话,顺着世子妃的问话,浅浅并没有说她早起是为了习武,只说是锻炼身体。   世子妃有些好奇,浅浅就打了一套五禽戏。   浅浅打五禽戏的时候,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在一边看着,就是身边侍候的下人也在,看着浅浅的动作,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十分奇怪,浅浅却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一整套打完下来,浅浅侧目认真的对世子妃说道:“这动作虽然丑了一些,但是对身体大有好处,特别是世子妃身体羸弱,若是坚持练个半年一年的话,身体肯定会大好的。”   世子爷奇怪的脸色,在听到浅浅话后一变,惊讶的问:“你说真的?”   世子爷虽然觉得这动作也有失身份,但若是能让世子妃身体变好,那又是另一说了。   世子爷开口,世子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胀红了脸说:“我不学,这种我才不要学。”   世子爷不赞同的低声劝世子妃。   “对你身体有好处的,有什么关系,最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让下人都离得远一些,没人看到就是了。”   世子妃仍旧死要面子不肯学习。   浅浅观世子妃的脸色也的确是身体不好之人,清澜才认回身份,浅浅可不希望他还没感受到母爱,母妃就因病不在了,想了想,狡黠的开口。   “世子妃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本来还说,反正我和清哥哥也要练的,早上就让清哥哥来教你们。”   世子妃连声拒绝的动作一僵,猛的回眸,望着浅浅问:“你说什么?”   浅浅一副无辜的样子提了提清澜说道:“每日早上跑来跑去的,清哥哥肯定不忍我这么辛苦,这活肯定是他会接手去做的啊!”   世子妃听见,眼神陡然亮了起来,世子爷捅了捅世子妃的腰肢,忙说:“还不快告诉儿媳,你也要锻炼身体。”   世子妃激动的说:“是是是,我也要学。”   浅浅狡黠的笑了笑,侧目意味深长的看着清澜说:“你也听到了啦?”   清澜皱着眉,满是反感的说:“他们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逼他们学。”   世子妃怕清澜后悔,忙出声保证说:“你误会了,我们喜欢,十分的喜欢。”   清澜白了眼世子妃,他才不是管世子妃喜不喜欢,只是觉得浅浅没有需要把这事揽在身上。   不过看浅浅坚定的眼神,她话又说出了口,他也不好折她的抬,只是有些酷的说:“这套五禽戏,媳妇教我一次,我就学会了,你们最好也聪明一点。”   “呵呵,一定,一定!”   世子妃讪笑的回答。   浅浅可以预定,世子爷和世子妃两人,肯定学得很慢。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多见清澜几次。   下午去古府做客,礼品也是世子妃准备的,浅浅一家三口的马车出发前,就有下人先去古府报了信。   等到他们到了古府门口时,真真和古璇青夫妻俩就站在门口相迎,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真真立即下了台阶迎了过来。   浅浅由谨心扶着下了马车,真真站在马车边上笑呵呵的说:“姐,你来啦!”   浅浅笑嗔道:“你亲自相邀,我还敢不来吗?不被你骂死啊!”   真真嘟嘴说:“看姐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多厉害似的,天可怜见,我可就没赢过你。”   浅浅睨视着真真,笑吟吟的说:“这是智商的问题,怪不得其他人。”   “姐又欺负我!”真真撒娇的挽住了浅浅的胳膊。   古璇青走到清澜的身边,笑说:“她们姐妹俩又斗嘴了,我们赶紧进去,不然的话,等下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清澜嘴角微柔,带了些许笑容,显然也是认同这意思的。   因为真真每次说不赢了,就要找古璇青帮忙,真真都找了古璇青,浅浅若是不找清澜,不就显得势单力薄了吗?   “小朵朵也来了,快让姨母抱抱,好久不见,姨母可想你了。”   朵朵本来就不怕生,而且真真今日还穿得珠光宝器,朵朵可稀罕要她抱了,真真一张手,朵朵就迫不急待的往真真的怀里跑。   “这没良心的家伙,见到你姨母就讨好得厉害!”浅浅笑骂一声。   四人说说笑笑一起走入古府。   古府不论是地段面积还是摆设这方面都不如肃亲王府,古府门口摆放的也是石狮,但是比起肃亲王府的来说,小了许多,也少了些威严。   真真早就在花亭里摆了小宴,一路走过前院,正厅,经过长廊,到了后院的花亭里。   石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点水,和肃亲王府用来招待客人的倒是相差无多,毕竟古府的女主人是顺南王府的郡主。   看这架式是要聊天了,浅浅就对跟随而来的陶奶嬷吩咐:“你抱朵朵四下去逛逛,仔细点照顾,清楚吗?”   “是!奴婢省得!”陶奶嬷接过真真怀中的朵朵。   浅浅不放心的说道:“谨心、默言,你们俩跟着一起去照顾卿浅郡主,这里有宫嬷嬷就行了,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是!”谨心和默言跟着陶奶嬷,抱着朵朵一起退下。   古璇青为了方便说话,打发了古府的下人退到较远一些的地方,而浅浅也没有让宫嬷嬷就近侍候,让她去了后院拱门边休息。   待到就浅浅他们四人时,浅浅才故意打趣的问道:“怎么这么好,突然请我们过来用晚膳?”真真瞅了眼古璇青,笑说:“可不是我们想请你的,而是郡主的意思。”   古璇青一脸尴尬的解释说:“我娘有些现实,还忘你们不要见怪才好!”   浅浅莞尔轻笑,不甚在意的说:“现实就现实呗,只要她能看在我和清哥哥如今的身份上,对真真好一些就行了。”   古璇青见浅浅这么大度,更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   真真满面笑容的说:“好多了,你都不知道自从肃亲王府做客回来了,郡主就没再为难我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也免了我的,不用立规矩的日子真的是太舒服了。”   浅浅见真真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古璇青侧目望了眼真真,眼里满是暖笑。   虽然他不会参与说郡主的不是,但是看到真真高兴,日子过得顺遂,他心里也是十分开怀的。   毕竟自他打算娶真真起,心中所想,就是给她一个安定幸福的家,而不是娶她回来受苦的。   “不过郡主突然相请是为了什么?”浅浅有些好奇,郡主这般主动示好,应该是有所求吧?   真真嘴角一撇,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郡主是说拉近我们两家的关系,毕竟以后就是亲戚了,多走动一下也是好的。”   浅浅若有所思,若只是这样,也无妨。   她一个做姐姐的,给妹妹撑腰,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情,如今更何况有这种能力,只是多往古府跑两趟,根本也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情。   古璇青在一边解释说:“我觉得我娘应该还有一种意思。”   浅浅睁大了眼问:“什么?”   古璇青尴尬的笑笑,望向真真,不甚自在的说:“我娘可能也觉得她以前对真真太过严厉了,如今主动示好,是抱着以后家合万事兴的想法,毕竟一家人还是和和气气比较好。”   浅浅想了下,也觉得古璇青这个说法比较说得通。   看样子肃亲王府在国都真的挺有地位的,不然的话,郡主不至于主动示好,但不管如何,能够帮助到真真就是好事。   “那意思是说以后我找真真出来聚会,郡主不会再有意见了咯?也不用再借他人之口了咯?”   浅浅有些挖苦的说道,脸上却是狡黠的笑意。   古璇青知道浅浅的意思,也不放在心上,反而笑说:“是啊!所以以后你们姐妹也能像在南阳时一样了。”   真真欢呼说:“真是太好了,姐,你是不知道,来了国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而且天天被郡主挑剔,感觉自己都不像一个人了,一文不值的。”   浅浅心疼的拍了拍真真的手,古璇青也是一脸内疚的说:“是我的错。”   真真忙体贴的反驳说:“怎么能怪你,你已经对我够好了,说来还是我自己的问题,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讨不得郡主的欢心。”   古璇青嘴巴动了动,没有说郡主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人。   浅浅安抚说:“算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时候是讲究缘分的,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真真微微瘪了下嘴,看向古璇青。   古璇青鼓励的笑了笑,郡主和真真之间的婆媳问题,他在一边看得真切,完全是郡主没事找事瞎挑剔,真真对郡主可以说是十分忍让了,简直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   但事实上,古璇青知道,真真不是这么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但是为了他,真真愿意忍受这些,只为了这个家能和睦平静一些。   “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不如说说其他好了。”浅浅笑着扯开话题,毕竟当着古璇青的面对郡主多有挑剔也不合适。   虽然古璇青不说什么,但是面上的尴尬却是一直在。   真真兴趣的接过话说:“对了,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了,一直都忘了问你,还有我的三只小熊还在不在啊?怎么说也是我的产业啊!”   最后一句话时,真真得意的翘起了小嘴。   浅浅失笑的说:“你还记得三只小熊啊!三只小熊现在由阿三和小曦两人一起看守着,出不了什么差错,只是我过来国都前,还没有计划把三只小熊发展到国都来,也没有想到来了国都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真真皱着眉,问:“那现在是不是要把三只小熊开到国都来?”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你是傻了吗?你手里拿了大把银子是做什么用的,你说你身边没人脉,用不了古府的人脉,你不知道回去找子衍吗?让他给你物色一个门面啊!而且你要开店的话,还怕妹夫不帮你吗?当初我们看中的酒楼也是古太医托了人托了关系买下的。”   真真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一脸兴奋的望着古璇青问:“你说我把三只小熊开到国都来怎么样?”   古璇青赞同的说:“只要你不打算亲自去打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在国都里,哪家夫人手里没有几个铺面的,这可都是她们的私房,是出嫁时,娘家给的嫁妆。   真真差也只是差在娘家的嫁妆里没有管事和丫鬟这些下人而已,若是有了这些下人,开分店这种事情,自然不用真真去操心,她交待一声,管事自然就能办好。   不过,他现在正好没有任职,帮着真真处理这些正好。   “我肯定不会亲自去啊!我又不懂买铺子的事情,我让子衍帮我去找好了。不过姐,小曦管着三只小熊这么厉害,以后你就把她给我好了,待她再大一些,能独当一面了,我的生意就都能让她打理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小曦放到三只小熊时,我就预计了给你的,不过看你的口吻,你还想做些其他的生意吗?”   真真微拧了下眉说:“刚才听你说起,我想着,是不是置点产业,银子在手里只会越用越少。”   浅浅赞同的说:“这倒是,置办些产业比拿银子方便多了,我当初给你银子也就是这意思!如果你打算自己置办几处产业的话,就让言晓也跟着你,他算数这方面还不错,而且对我们的忠诚度也是绝对不用怀疑的。”   真真笑眯眯的说:“姐,多谢啦!”   古璇青笑容满面的插话说:“铺子的事情,我帮你搞定!先置办三只小熊的铺面,以后再投资其他的产业,就再说,如何?”   真真听古璇青帮忙,立即倒豆子似的说道:“好啊!我手里好像还有九千五百两银子左右,到时候全都给你。”   古璇青瞪了眼真真说道:“娘子要买铺子,做相公的若是连一个铺子都买不起,还算什么相公,这个铺子是我私人送给你的。”   真真欢喜的瞪大了眼,不过片刻又说:“郡主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古璇青十分硬气的说:“我送东西给我娘子,她不高兴什么?”   真真一听,心回到了肚子里。   古璇青却是一脸不满的问:“你的银子怎么用得这么快,你出嫁时,娘家给了你一万两,来到国都,我也陆陆续续给了你一千两,你平时又没有买什么首饰,都花到哪里去了?”   真真面色一凝,满是尴尬。   真真拿了一万两嫁妆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瞒着古璇青,而古璇青也是真心疼惜真真的,所以回了国都,一些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古璇青都替真真想到了,也给她准备了银子。   古璇青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就是要真真把这一万两存起来,当私房钱。   毕竟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想到清澜的身份会变成这样,所以都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   古璇青就觉得真真有银子在身边,也是对她的一种保障。   “说啊!”古璇青不高兴的追问。   浅浅也是有些诧异,一脸好奇的问:“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用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真真结结巴巴的说:“就是打赏下人用掉了。”   “什么?”古璇青震惊得跳了起来。   他知道家里的下人多是看郡主的脸色行事,对真真并不尊重,为了这点,他甚至改了以前的习惯。   在南阳时,他最喜欢调戏真真,表面装做对真真不在意,看着她为了他情绪不宁,牵肠挂肚。   但是到了国都,古璇青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人面前表现出他对真真的喜欢,就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到位,会把真真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也许在古璇青的眼里,只是夫妻间的情趣,但是在别人眼里,可就不这样想了。   而这件事情,早在回国都之前,古璇青就想到了,而且也克制了自个儿。凡事刻意而不是任意而为。   真真讪讪一笑,苦着小脸说:“没有办法啊!刚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指使这些下人听我的话,她们也不太听我的话。那会儿你不在的时候,我甚至连去厨房拿点东西吃都拿不到。不过现在好了啦,这都是刚来国都的事情,现在下人不会这样对我了。”   古璇青眼皮颤了颤,震惊的样子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个巴光似的。   也是,在他这么全力的保护下,真真竟然还受过刁奴的为难,还有连饭菜都吃不上的事情。   这简直不是在欺负真真,而是在污辱古璇青作为男性的尊严。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走开有一点事,一会儿过来。”古璇青一惯的暖笑被脸上的寒冰取代。   就他这副样子,谁也看得出来,他是要去做什么的。   浅浅虽然很恼怒真真以前受过的待遇,但却还有理智,叫住古璇青,轻声安抚说:“这事算了。”   古璇青咬牙切齿,额间有青筋突起,深吸了几口气,才努力抑制了自个儿的脾气问道:“为什么?你不可能不生气?”   古璇青还是先认识浅浅后认识真真,这对姐妹之间的感情,他是看得十分真切的,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真真被欺负了,按理说,浅浅才是最恼的人。   “为了真真好!”浅浅略微垂眼,眸光忽明忽暗。   古璇青一怔,大为不解的样子看着浅浅。   浅浅冷笑着抬眼说:“你现在再去算帐有什么用?只会让这些下人觉得,如今真真有一个世孙妃的姐姐了,所以向你告状了,而她努力了这么几个月建立的微薄威望,就会因为这一举动被击得一无所有,难道这就是你看到的吗?”   人性就是这样的,明明是这些下人做错了,但是遇到事情,他们不会反省,古璇青现在去教训人,他们只会觉得真真在仗势欺人。   虽然一时之间,这些下人可以被震慑住,但是以后若碰到了一个好时机,这些下人绝对不会吝啬于给真真致命的一击。   这就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的道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古璇青不甘心的低吼。   真真微白了脸,小心翼翼的搂住古璇青的胳膊说:“你、你别这样,甚至也没多大的事情,而且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下人看在银子的份上,现在对我也很不错了,我相信以后会更好的。”   其实大部分的下人,因为古璇青的原因并不敢做得太过分,毕竟以后古璇青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敢这样对真真刁难的人,都是郡主的亲信。   浅浅瞪了眼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一个一个的拔掉这些碍眼的人,安插上你们自己的人。妹夫你也是,以前住在南阳的时候,家里的事情无所谓,但是你现在回了国都,也要在这里长住了,你就该拿出你该有的态度来!至少你作为这个家未来的主人,你就该有一份威信在,说出的话,下人会听命去执行,而不是对你阳奉阴违。”   浅浅很委婉的在教古璇青和真真要夺了掌家之权,真真可能一时没有缓过来,古璇青却是瞬间秒懂了,犹豫了一下说:“让我想想。”   浅浅笑了笑说:“嗯!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妹妹以后日子过得顺心一些,毕竟这些下人都是花钱请来的,还要主子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   古璇青一脸青色的说:“我明白!”   浅浅也不好说得太多,毕竟后院的事情,是女人的天地,让古璇青一个男人插手,也的确让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光让真真一人去做,她目前的能力手腕又根本不是郡主的对手。   就算看在浅浅的面子上,郡主不会再与真真为难,但说到底,俩人若是为了夺权撕破了脸,郡主又怎么还会给浅浅面子对真真好一点。   而且,这毕竟是古家后院的事情,浅浅背后的肃亲王府再权势,也不可能管到人家家里去。   “好了,好了!都别多想了,最多我以后不再这样了!我再有什么事,我都跟你说好了。”真真讨好的看着古璇青。   会宁愿花银子也不向古璇青诉苦,真真也是有原因的。   古璇青为了她的事情,一次次和郡主起冲突,本来以前郡主还只是怪她出身不好,如今却是怪她唆摆古璇青故意与他为敌。   她实在不想看着古璇青为了她,一次次的和郡主吵架,她知道古璇青是一个孝顺的人,根本就不愿意一次次的顶撞郡主,特别是每次吵后,郡主还喜欢装病,让古璇青内疚自责。   这样的情况下,真真能怎么办,私下受了委屈,也不可能再让古璇青替她出面,而且后来许多问题都能用银子解决了,她又何苦再添事端。   “嗯!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古璇青心疼的捏了捏真真白净的小脸。   真真傻笑说:“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赶快怀孕,郡主这么喜欢孩子,我要是早点怀孕了,她肯定会越看我越喜欢,不是有母凭子贵这一说嘛!”   古璇青心里觉得好笑,这不过是郡主的另一种说词而已,但是面对真真热情的小脸,他附和的说:“好,晚上我们回房就努力。”   真真面上一躁,羞涩的捶打璇青。   “你胡说什么,姐和姐夫还在。”   浅浅摊手,笑得无辜的说:“就当我不在好了,你们继续打情骂俏。”   真真嘴巴一嘟,撒娇道:“姐,怎么你也这样啊!”   四人都笑了起来,也算是冲散了刚才沉重的气氛。   浅浅怕好不容易好转的气氛又弄僵,便挑了一点轻松一些的话题来说。   “对了,后天你们夫妻俩要是没事,就来肃亲王府做客啊!世子妃宴请爹娘,说是两家亲家还没有见过面的。”   古璇青目光一闪,想到郡主因为看不起言家,言永福跟着他们一起到了国都,她都没有说要见一面,更别提说让言永福他们上站。   今日浅浅他们能站在这里,还多亏了清澜的身份改变了,认祖归宗了,否则的话,郡主哪里会主动相邀。   真真没有古璇青想得复杂,当下答得欢快的说:“好啊!不过我们过去,肃亲王他们会不会不喜欢啊?”   浅浅笑吟吟的说:“不会!肃亲王人不错,世子妃更是对我们有求必应!”   真真打心眼里替浅浅高兴,欣喜的说:“这真是太好了,那到时候我和相公也一起过去啊!想来爹娘肯定很高兴我们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饭。”   浅浅笑说:“可不是么,而且我已经和肃亲王说了大哥的事情,相信再过不久,大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爹娘肯定更高兴。”   古璇青愣了下,不解的看着真真问:“你没有告诉大姐,关于大哥的事情吗?”   真真猛的拍了下脑袋,讪笑的说:“我忘记了。”   “怎么了?”浅浅脸色微凝,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真皱着小脸说:“我当初也让公爹帮我去联系大哥了,公爹也答应了会透过关系把大哥接回来,但是大哥他自己不肯回来。我那会儿得到消息时,你还没有来国都,而且这事,我又不好跟爹他说,跟爹说了,他肯定要伤心的。”   浅浅苦恼的拧着眉问:“大哥有没有说他为什么不回来啊?”   真真扯唇,不自然的说:“大哥说他想建功立业,而且公爹告诉我,他透过关系去查了,大哥早就不是伙头军了,在去年的时候,他就因为机缘救了谷元帅一次而被破例提拔了。”   浅浅眼角一扯,颤了颤问:“这是什么意思?”   真真小脸上笑容顿失的说道:“意思就是说,大哥要参加打仗了。”   浅浅轻咬住下唇,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   就在他们一家人想办法怎么让大郎回来的时候,他却是一个劲的往里面钻,而且越钻越深。   以大郎救了谷元帅一次的功绩看来,他当初若是想回来,向谷元帅提出要求,谷元帅肯定不会扣着人不放的。   但是显然,大郎在清楚家里的条件好了之后,也没有回来的打算,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每次通信的时候都瞒着家里人他的情况。   真真见浅浅不说话,有些无辜的扯了扯浅浅的衣袖问道:“现在怎么办?”   浅浅白了眼真真说:“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先瞒着爹娘,本来大哥只是当伙头军,不用上战场,爹娘就担心得不得了,如今让爹娘知道大哥做了谷元帅的亲兵,每次上战场都有他的份,不吓死才怪。”   真真一时哑然,努了努嘴皮子才说:“当初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不敢和爹说这事。”   浅浅长叹一声,扶额说:“你这里还好说,是自己想大哥了去查的,可是我这边,事先回肃亲王府,爹娘不喜欢,我跟他们分析过了,能叫回来大哥,娘前几天还和我说了这事的。”   真真苦笑的说:“那还真不好解决了!”   浅浅叹息说:“可不是么,不过眼下的情况也只能瞒过一天是一天的,也不知道谷元帅什么时候能班师回朝。”   浅浅和清澜的身份虽然高贵一些,但是回国都的日子尚短,所以浅浅叹息完了,其余三人有致一同的看向古璇青。   古璇青苦涩的说:“这我也不清楚啊!我不在军中任职,而且军营之事,我若是去打听,难免被人捉了话柄。”   浅浅眼神微闪,想到肃亲王说过,会安插清澜军中入职,一时之间也宽了心。   四人聊得正兴起的时候,默言行色匆匆的跑过来,一脸灰败的说:“世孙、世孙妃,卿浅郡主出事了。”   浅浅脸色一白,慌张的站了起来,喝斥问:“出事,出了什么事,赶紧带我去看看。”   默言苍白的脸带着浅浅四人去找朵朵,宫嬷嬷一直站在拱门口,默言去报信就是经过了她,这会儿一伙人再离开时,宫嬷嬷是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你给我好好说说,朵朵到底怎么了?”浅浅一边责问默言,一边拍着清澜的手臂安抚着他。   默言苦涩的说:“卿浅郡主和人打架,被人伤了,额起了一个大包。”   浅浅一听这话就不信,当即厉声喝斥说:“混账,朵朵还不到一岁,几个月的孩子和人打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默言咬了咬唇,不敢再说。   清澜一双寒眸盯着默言的身影,阴鸷的说道:“你们没有照顾好朵朵,你们都该死。”   浅浅察觉到清澜一身杀意,先一步拦住了清澜,并解释说:“现在不宜杀她,我们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古璇青也急忙说:“是啊是啊!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这杀的是肃亲王府的下人,与他古府无关,但到底是在古府出的事情,古璇青现在就怕是古府哪位不长相。   昨晚郡主就敲打过所有的下人了,应该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不长眼,这明显就是找死啊!可是找死也别拖累了古府啊!   默言吓得一抖,嘴巴不利索的说:“世孙妃饶命啊!是顺南王府的世孙,奴婢三人当时有保护卿浅郡主不让顺南王世孙接近,哪里知道顺南王世孙脾气这么大,趁奴婢三人不注意,突然拿起一块石头扔向卿浅郡主。”   古璇青脸色微变的问:“槿哥儿来了?”   浅浅震怒,一脸古怪的看了眼古璇青,气急败坏的骂着默言。   “还不赶紧带路!”   默言忙连滚带爬的起身,一路朝着另一边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朵朵撕心裂肺的哭声,清澜神色一紧,搂着浅浅的腰,瞬间到了朵朵身边。 ☆、141、以牙还牙   清澜动作极快的自陶奶嬷手中搂过朵朵,颤抖的伸手想摸摸朵朵额上的红肿,但又一副小心翼翼怕伤了朵朵的样子。   浅浅心疼得微微拧起眉,朵朵左额胀起大一个包,而且还蹭破了皮,上面还有一些脏脏黑泥似的。   “世孙、世孙妃,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卿浅郡主。”陶奶嬷和谨心同时跪在地上,不断的嗑着头。   清澜一脸愤恨的说:“你们的确该死。”   古璇青心高高的悬起,看着朵朵哭得这么伤心,也是颇为心疼。   “朵朵给我,我先带他去清理伤口。”   清澜冰冷的眸子看着古璇青,“伤朵朵的人是你的侄儿?”   古璇青即内疚又自责的说:“对!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是先让我看看朵朵的伤口?”   清澜不屑的说:“不用你假好心,我们回去。”   真真急得眼眶都红了,在一边劝说:“姐夫,你不要这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一定不会让朵朵白白被欺负的。”   浅浅虽然心疼女儿,但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就和真真发生矛盾,以后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清哥哥,你看朵朵哭得这么厉害,还是让妹夫先给她处理伤口,可好?”   清澜敛眉一想,没有多犹豫就把朵朵交给了浅浅,并说:“你和他一起去。”   “你不去?”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清澜。   清澜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浅浅瞅了眼跪在地上的陶奶嬷她们,心里明白穆清的想法,便说道:“收敛一点。”   “我们先去清理伤口!”浅浅抱着哭闹不止的朵朵,对古璇青说道。   古璇青看了眼清澜,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古府照顾不周全。   “乖女儿,别哭了,哭得娘的心都醉了!”浅浅低哄着朵朵,一路跟着古璇青到了他们的房间。   丫鬟立即端了清水,提了药箱过来。   真真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对着朵朵的额吹着气,十分担忧的问:“怎么办?会不会留疤啊?”   古璇青清理了伤口,并说:“不会的,伤口不深,消了胀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浅浅也解释说:“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强,不会留下疤的。”   对于这点,浅浅倒是十分肯定。   她以前亲戚家的一个小女孩就是这样,特别调皮捣蛋,有一次一杯开水自脸上烫了下来,整张脸都红胀了,不过小孩子的恢复能力蛮强的,长大了脸上一点疤伤都看不到。   朵朵长吁了口气,自我宽慰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浅浅和邱子衍都没有接话,浅浅盯着邱子衍的动作,嘴边不断的说道:“轻一点,轻一点。”   邱子衍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会的,不过这药会有一点点的疼。”   浅浅心疼的看着闺女,咬了咬下唇,却也明白,杀菌的药,肯定会有一点刺痛的感觉,这是避不过的。   邱子衍动作麻利的替朵朵处理好了伤口,在她额上绑了一条白绑带,看起来还颇为吓人。   见朵朵的伤口处理好了,真真才不满的埋怨。   “你那个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平时霸道也就算了,朵朵这才几个月大啊!竟然就对他出如此毒手,真的该好好教训才行。”   邱子衍一边安抚一边解释说:“槿哥儿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哪里有我说的余地。这事现在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让槿哥儿给朵朵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道歉的话朵朵的伤就能好了吗?”真真虎着小脸,咄咄逼人的看着邱子衍。   “那不然,你想我怎么样?”   邱子衍满脸无奈的看着真真,他也清楚这错肯定是出在槿哥儿的身上,毕竟他年纪比朵朵大这么多,朵朵周岁都未满,根本就不具备攻击力。   真真愤恨的瞪了眼邱子衍,不满的说:“你们家的人都这样,喜欢仗势欺人。”   邱子衍脸色微变,浅浅也觉得真真这话过了。   浅浅轻咳一声,错开话题问道:“妹夫,槿哥儿多大了?”   邱子衍尴尬的说:“已经六岁了,平时就是一个霸道性子,谁的话也不听。”   浅浅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想了下,这要替朵朵讨回公道,还真有点麻烦,槿哥儿也只是六岁的孩子,总不能和他讲道理,最后还是要找到顺南王府去。   浅浅想了下说:“我们就不在这里用晚膳了,朵朵伤成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   邱子衍脸色微变的问:“啊?你们就回去啊?”   浅浅轻应了一声,并说道:“朵朵被槿哥儿伤的事情,肯定不会这样善了的,不然的话,以后谁都能欺负我女儿了,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们会直接找到顺南王府。”   邱子衍面色讪然的说:“我不是这意思,朵朵在我们府里受伤的,我们肯定要负责的。”   浅浅搂住明显哭累了的朵朵,轻哄说:“睡会,娘马上抱你回家。”   看着朵朵眼皮子轻颤,阖起的双眼红肿得像两颗桃子似的,却又一副不肯睡觉的样子,浅浅就觉得心疼。   朵朵出生这么久,还没这么哭闹过,她向来活泼爱闹,永远都是一张笑脸,什么时候像这样过,明明爱困极了,却因为身体的疼痛而睡不着,一副梦中都还在哭啼的样子。   “你这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到我,槿哥儿也的确该教训了,之前甚至没少对真真不礼貌,不过家里实在把这孩子看得娇贵,就是我也说他不得,你们正好趁此机会也掰正他一下。”   邱子衍真心实意的说道。   他不想因为这事,使得两家有什么误会,到时候真真肯定要埋怨他的,他和真真的感情也会因此有嫌隙。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和真真都不插在中间做这个中间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   浅浅抱着朵朵出门,在门口差点撞下古府冒失的下人。   “少爷出大事了。”   古璇青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沉脸问道:“一惊一乍的,又出了什么事?”   丫鬟哭丧着脸说:“澜世孙把槿世孙打了。”   浅浅眉眼一挑,一脸果然的表情。   古璇青侧目望向浅浅,浅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你也知道清哥哥的脾性,我控制不住。”   古璇青哭笑不得,若说浅浅控制不住清澜的脾性,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谁人不知道清澜最听浅浅的话了。   只是古璇青没有想到,清澜会去找一个小孩子麻烦,虽然两人的身份都是世孙,但是这年纪差多了。   “我们去看看呗!”真真有点兴灾乐祸,但却不敢表现得太过了,毕竟这话到时候传了出去,她在古府就不好做人了。   “之雅,把房里的药箱拿出来,跟我一起过去。”   之雅是真真的贴身丫鬟,刚才给朵朵治伤的时候,就是她在一边端水递药。   “是的,少爷!”之雅忙回身去屋里,背起小药箱就跟了上去。   古璇青几人出了院子,一路跟着丫鬟过去,古璇青略有担忧的问道:“槿哥儿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丫鬟哭得满脸是泪的说:“澜世孙打手太重了,打得槿世孙面目全非,看着好吓人,现在人都昏了过去。”   古璇青一听这么严重,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浅浅,浅浅却是坦然的说:“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下的手。”   古璇青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只是脚步明显有些加快。   几人跟着丫鬟一起过去,明显已经换了一个位置,也只能说古府不挺大的,典型的江南庭院设计,到处都是花草树木。   此时,这片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大多都是古府的下人,远远的看着,却不敢上门。   地上躺有一个小男孩,他的身后跪着的奴婢起码有六七个以上,而清澜这位肇事者,却像一副没事人似的样子站在一边。跟在清澜身后的陶奶嬷三人,此时也是跪地不起。   浅浅抱着朵朵直接朝清澜走去,问道:“怎么回事?”   清澜忙看向浅浅怀中朵朵,浅浅小声说道:“上了药,好多了,刚才哭累了,这会儿睡着了。”   清澜接过朵朵,回道:“我来抱!”   浅浅将朵朵交到清澜的手中,又重复的追问说:“怎么回事?”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就是他打了朵朵。”   浅浅嗯哼一声,等着清澜接着解释。   就见他小心翼翼的去掀朵朵的伤口,想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吓得浅浅当即拍开清澜的手,并骂道:“你小心一点,别把她弄醒了。”   清澜收了手,好好抱稳了朵朵,才又问道:“怎么样?朵朵没事吗?”   浅浅小声告知说:“没什么大事,敷几天药就好了。”   槿哥儿毕竟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手劲能有多大,之所以还破了皮,可能是槿哥儿挑了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头,才会正好伤得这么厉害。   “走了,回去了!”清澜一听说没事,拖着浅浅就要走。   浅浅脚步未挪寸步,瞅向正在给槿哥儿上药的古璇青。   “这是怎么回事?”   清澜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他打了朵朵一下,我就打了他十下,一下都没有多打,不是你说的么,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清澜,小声在他耳边说:“干得漂亮!”   这熊孩子也是该受点教训了,连朵朵这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也动手欺负,可见平时是多么没有规矩,再加上刚才听古璇青说,他平明也没有少欺负真真,可见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   “你们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两个孩子打架的话,就别怪我直接把你打杀了!”浅浅说这话时,厉眸看向默言。   默言身子一颤,惧怕的闭上了眼。   这事她刚才就小声跟陶奶嬷和谨心说过了,两人也是把她骂了一通,还直言被她拖累了。   默言也知道说卿浅郡主和人打架有些荒谬,但是对方是顺南王府的世孙,她若是不这样的话,孙世和孙世妃一定怪她们保护不力,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难道世孙和世孙妃还会真与顺南王府撕破脸吗?   但是显然,她不够了解世孙爷的想法,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因为说谎,而白白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陶奶嬷毕竟年岁大一步,遇到的事情也多一些,平静下来了,条理十分清楚的解说。   “回世孙妃的话,刚才奴婢听世孙妃的话,带着卿浅郡主在那边草地上玩耍,正好院子里又有蝴蝶,而且只数还不少,卿浅郡主看着喜欢,奴婢就让谨心去找古府的丫鬟借了一块干净的毯子摊在地上,让卿浅郡主坐着玩。”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过了一会儿,槿世孙来了,非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定要奴婢带着卿浅郡主滚……呃,离开。然后奴婢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想带着卿浅郡主离开了,哪里知道槿世孙这么强势,就在向古府下人打听,府里哪里还有花香能引得蝴蝶的时候,槿世孙突然拿起一块石子向卿浅郡主扔去,还、还骂她!”   浅浅眉眼一冷,照这样的说法,这槿世孙还真的该打呢!   清澜阴鸷的问道:“他骂朵朵什么了?”   陶奶嬷抿了抿,惧怕的说:“奴婢不敢说!”   清澜不悦的一声吼道:“让你说就说。”   陶奶嬷颤颤抖抖的说:“槿世孙说、说卿浅郡主不知道是哪里、哪里来的野种!”   清澜一脸肃穆,朝着槿世孙就要冲过去。浅浅忙拦下了他,说:“算了,够了。”   槿世孙伤得也不清,满额都是包,还真有种面无全非的感觉,毕竟对方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浅浅他们也不能任性的将人直接掉杀,不然的话,也显得太过冷情了。   如今这样,打了槿世孙,又替朵朵出了气,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这样放过他了?”清澜一脸的不满。   浅浅白了眼清澜说:“谁叫你一直要问得这么清楚,平白多恼怒。”   既然是骂人的话,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何苦还逼着下人再说一次。   不过这事,浅浅却另有想法。   “奶嬷,我有事问你。”   陶奶嬷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世孙妃有话直接吩咐。”   她现在心里颤颤的,就怕回了肃亲王府,她这条老命就不在了,看世孙爷对槿世孙出手都这么不留情面,更何况是她们这些下人。   浅浅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告诉过槿世孙,朵朵的身份?”   陶奶嬷忙答:“自然是有的,当时古府的下人也是说了的,而且槿世孙还是知道了卿浅郡主才会骂她的。”   “噢……”浅浅古怪的笑了笑,望向正好给槿世孙治疗完了的古璇青。   “可听见了?”   古璇青脸色几变,难看的问道:“当时什么情况,你再说一遍。”   陶奶嬷原原本本又说了一次,不过针对槿世孙骂人,又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本来奴婢在问古府哪里还有花香能引蝴蝶的事情,也就没有过多注意到槿世孙的表现,就听槿世孙突然很不屑的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那个野种,再紧接着就是卿浅郡主的哭声响起!”   陶奶嬷说完,看古璇青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忙跪了下来,嗑头说道:“奴婢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时不止奴婢一人在场,古少爷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其他人。”   谨心和默言同时出声说:“奴婢当时也在场,奶嬷说的句句属实!”   古璇青脸色黑如锅底,真真还在旁边真相了一句。   “槿哥儿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肯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会这样认为!”   古璇青瞅了眼真真,没有阻止她,因为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你们几个过来。”古璇青一手指着侍候槿哥儿的下人。   “刚才她说的可是实情,都坦白交待了,若是有半句虚言,我直接把你们全卖了。”   古璇青一顿威胁,下人们都立即承认陶奶嬷说的就是实情。   古璇青此时的脸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就像这寒冬腊月的冰冻似的。   “槿哥儿说的话是谁教的,坦白说出来,饶你们不死,否则的话,全部拉出去卖了。”   几个丫鬟面面相窥,却是没有一个人出面指证。   浅浅看着这样子,觉得也不可能指证得了谁,因为她觉得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另有其人。   像这个身份低下的丫鬟,见浅浅一家三口如今的成就,朵朵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卿浅郡主了,顶多会觉得羡慕,会觉得浅浅他们走运,幻想有一天,这样的好事落在他们的头上,而不是像槿哥儿这样。   槿哥儿的语气,明显是看不起朵朵的,这是一种上位人说出来的话。   浅浅不难猜测,这话应该是槿哥儿的母妃说时,他在一边听到了,就算不是槿哥儿的母妃,也应该是他身边的大人。   “少爷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丫鬟求饶,古璇青却一副铁了心的样子,说道:“把她们拖下去,活活打死。”   几个小丫鬟脸色当时惨白,虽然她们都不是古府的下人,但是这种事情,最后死了几个下人交差了,是惯有的手段。   其中一个大胆的丫鬟,哭着叫着:“小主子救命啊!救命啊!”   丫鬟口中的小主子自然是指槿哥儿,槿哥儿之前会晕倒,也不过是疼晕了过去,就像朵朵一样,自小都是如珠如宝的长大,没有受过一点皮肉伤,因此,一点点的痛,在他们的眼里都会放大十倍百倍。   槿哥儿其实早就醒了,在古璇青开始审问人之前他就醒了,之所以装睡,是他知道怕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打过,刚才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闹,都没有用,一个黑脸的男人突然出现抓住他就是一顿好打,痛得他都是晕了过去。   现在又在追究这件事情的责任,槿哥儿怕再被人打,自然不敢出声。   毕竟他醒来时,虽然听到了古璇青的声音,但是却不见他为自个儿说一句好话,槿哥儿哪里不知道他闯了大祸。   “你、你不要杀她们,不是她们说的!”槿世孙一下弹跳了起来,用力过猛,又觉得脑袋晃得痛,抱着脑袋,一顿哀嚎。   “哎哎哎……疼疼疼!”   古璇青阴沉着脸,一脸不高兴的瞪着槿哥儿,并威胁说:“你这种话哪里听来的,以后不许再说了!这些丫鬟跟在你身边,看看你整天像什么样子,不要也罢了。”   槿哥儿倔性子上来了,冲着古璇青不满的大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可是顺南王府的世孙,以后整个顺南王府都是我的!”   古璇青倒吸了一口气,他对槿世孙实在是不喜欢,平时也不多接触,不过郡主却喜欢他,时常接到府里来玩。   他没有想到,槿哥儿竟然这么没大没小,对着他也是这样无视。   “今天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厉害,这么无法无天!”古璇青长臂一捞,搂过槿哥儿,翻过他的身子放于膝上,大手啪啪啪的几下,就开始打他的屁股。   浅浅看着槿哥儿挨打,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只怪这熊孩子太欠教训了。   “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姑奶奶,让她打死你,打死你!”槿哥儿竭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他口中的姑奶奶自然是指郡主。   槿哥儿显然是不怕古璇青的,浅浅见古璇青下手也不轻,可是槿哥儿却是一边哭一边骂,骂出来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六岁小孩子该说的话。   浅浅看槿哥儿这样教训也不像样,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错,而且浅浅不想模糊了重点。   “槿哥儿,你说,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话,若是你说出来了,我们就不杀你的丫鬟。”   几个丫鬟泪眼涟涟,满是哀求的看着槿哥儿,哭斥道:“小主子!”   显然,这几个丫鬟姐姐还颇得槿哥儿喜欢,平时与他一起胡闹的事情,也不少,不然的话,装昏睡的他,怎么会为了这几个丫鬟醒过来。   槿哥儿侧目,瞪着一双大眼,晶莹的泪珠就像断了线和珍珠,不断的掉落,小小年纪,眼里竟然是一片恨意。   “你这个丑八怪,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古璇青皱着眉,又往槿哥儿的屁股上打了两下,训斥说:“你竟然还敢骂人?”   浅浅不怒不恼的说:“我是朵朵的娘亲!”   槿哥儿大眼瞬间布满恨意的说道:“原来母妃和姑奶奶说的那个乡下女人就是你!”   浅浅莞尔一笑,凉声对古璇青说:“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是谁教槿哥儿这些了,不过槿哥儿现在还没有品阶吧?”   古璇青瞬间明白了浅浅的意思,一脸为难的说:“槿哥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事就算了,行吗?毕竟是一个孩子,总不能真的打杀了他?”   古璇青低姿态的求饶,就是清楚,若是肃亲王府较真起来,真的可以这样对待槿哥儿。   浅浅扬了下眉,冷冷一笑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本该是天真的年纪,却被教导成这样,顺南王府难逃其责。”   古璇青还想说什么,却被真真一下扯住,不高兴的说:“够了,你这样阻止姐姐做什么,他们若是不甚此讨回一个公道,以后谁都会欺负他们一下。”   古璇青哑然,明白真真说的是实话,动了动唇,有些心疼的说:“我是怕到时候你夹在中间为难。”   真真鄙夷的瞅了眼古璇青说:“你太小看我了。”   真真说罢,又对浅浅道:“姐,我支持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能顾好自己的,不要为了我,连自个儿的日子都过不好了,而且换一个角度想想,你强大了,甚少外面的人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看不起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里外不是人的。”   浅浅心疼的抿了抿唇,怜惜的说:“放心吧!姐知道分寸。”   若不是顾虑到真真还在在这个家里当媳妇,她现在就冲到后院里去把郡主和世子妃叫出来了。   这两个人的谈话,不用想也清楚,定然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且她们至今不出来,浅浅虽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但却也能够猜到。   槿哥儿打了朵朵的事情,她们肯定听说了,第一时间也了解到了原因,清澜打了槿哥儿的事情,她们肯定也听说了,且明白槿哥儿只是一些皮肉伤。   浅浅都能想到,槿哥儿一个没品阶的打了朵朵会有什么后果,躲在屋里的两个女人怎么会想不到。   她们或许是想着不出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她们一来,这事情就牵扯到了两个王府,不再是小孩子打闹了。   浅浅和穆清并没有被古璇青留住,连晚膳都没用,就这样回了肃亲王府,摆明了就是不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到肃亲王府,门房看到朵朵的样子吓住了,浅浅阴沉着脸说道:“去请世子妃和王爷他们都来大厅里,我有事和他们说。”   “是!奴才马上去!”   门房应了一声,马上朝着后院第一道门跑去,心中不断的想着,这卿浅郡主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出了一趟门,不负伤回来了,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成。   浅浅他们刚回来,这对母女就一个被封为世孙,一个被封为卿浅郡主,肃亲王府对她们的重视,显而易见,谁还敢招惹她们啊!   招惹她们不就是和肃亲王府为难吗?可是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不长眼的人。   浅浅他们先到了大厅,陶奶嬷自觉带着谨心和默言跪在中间,身子颤抖着,为接下来的命运忐忑不安。   一同前去的下人还有宫嬷嬷,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浅浅他们的身后。   宫嬷嬷面上不显,心里没说,但是却认为陶奶嬷她们三人是该死的,三个大人却是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让卿浅郡主被一个六岁的孩子所伤,真是留着她们也没有什么用了。   宫嬷嬷现在不言不语,并不表现她心里没有主意,而且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两位主子太心软,等下还打算留用她们,她也会出声,换掉这三人。   这事的事情还好说,虽然惊险,好在没有什么大伤害,若是以后呢!宫嬷嬷可不敢用这么粗心的下人。   王爷、世子爷和世子妃一会儿都过来了,而且都事先听下人说了情况,行色匆匆的样子。   再一见朵朵被包扎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世子妃当场落泪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出去,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   浅浅抿了下唇,有些自责的说:“也怪我自己,顾着和妹妹、妹夫说话,就让奶嬷和丫鬟抱着朵朵去一边玩了。”   “什么!”王爷震怒,抬脚就朝着陶奶嬷踹了一脚。   “本王选你侍候郡主,你就是这样侍候的吗?”   像浅浅这样的情况,是很正常的,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奶嬷及丫鬟这些下人。   世子妃指着被肃亲王一脚踢得吐血,却不敢吭声了的陶奶嬷说道:“你们真是死不足惜,郡主要是有什么万一,你们赔得起吗?”   浅浅瞥了眼,呆跪在地上,一脸死灰的三位下人,凉声说道:“这伤是被顺南王府的世孙打的……”   浅浅还没说完,世子爷就粗鲁的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说道:“呸,什么世孙,说得好听一点,根本就还没有上请皇上的!不过是顺南王府目前就这么一个孙子,又正好是嫡出的罢了,哪像我们清澜,出生当日就上旨了皇上,册封了世孙,长大了就是我们肃亲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世子爷对王爷的位置没有兴趣,平时就爱做一些诗词歌赋,娶的世子妃也和他一起,对权利不感兴趣。   肃亲王和世子爷深谈过了,两人便决定将清澜培养成接班人,直接掠过世子爷,也就是说肃亲王的位置会传孙不传子。   只是后来没有想到,孩子还没有满岁就被人使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清澜才能留下一条小命。   但是不是每一个王府都是这样,至少顺南王府的世孙,虽然也是世孙,但却不像清澜这样,是上了玉碟,以后要继承王府的。   “他竟然敢打我的孙女,我饶不了他,我现在就去顺南王府一趟,他们若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掀了他的王府。”   世子爷其实一向是比较儒雅的一个人,毕竟是喜欢诗词歌赋的人,能粗鲁到哪里去,这会儿也是被逼急了。   浅浅忙拦了冲动了世子爷,说道:“清哥哥趁着我去给朵朵包扎伤口的时候,找到了槿哥儿,也打他打了一顿!而且是十倍奉还。”   世子爷等人愣了下,回过神来,肃亲王拍手大叫:“干得好!谁犯了谁,谁就该承担。”   浅浅抿唇微微一笑,很高兴肃亲王认同他们的做法。   “对,我们当时也是这种想法,但是槿哥儿不止打了朵朵,还骂了她!而她这骂人的话,是在宣平郡主和世子妃那里听到的。”   世子妃心疼的说:“我可怜的孙儿,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她们也太不是一个东西了,骂了我孙儿什么?我一定不能放过她们。”   浅浅想了下,用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词形容说:“她们的意思是说朵朵不是正统,身份不明。”   王爷三人眼皮颤了颤,都是有文化的人,一听哪里还不明白浅浅的意思,当即震怒。   王爷更是怒火往桌上一拍,将整张桌子都拍散架了,可见用了多大的手劲,心中的怒火又多高涨。   “把这事原原本本的给本王说一遍,本王一定要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浅浅微扬了下眉,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一板一眼,没多加一丝情绪,把她自默言来传话时说起。   只是说到默言意指朵朵和槿哥儿打架时,浅浅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默言,而后她又接着往下说。   在这时候,世子妃震怒的叫道:“来人啊!把她给本世子妃拖下去,乱棍打死。”   浅浅听到这声指令,微垂了眉眼,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条人命失去得可怜。   像默言这种人,胆小又不敢担事,而且还没有脑子,作为一个下人,她连最基本的传声筒都做不到。   主子被人欺负了,她不止没有想过替主子讨回公道,还只想着怎么歪曲事实,这种人,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浅浅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然后再问向陶奶嬷。   “我刚才说的可是有漏了什么,有漏了的话,你再补充一下?”   陶奶嬷诚惶诚恐的说道:“没有了,没有了!世孙妃都说得很清楚,事实就是这样的。”   浅浅冷冷的勾了下唇,一脸严肃的望向肃亲王,说道:“小孩子间的打闹,我可以不计较,毕竟清哥哥也打了槿哥儿。但是宣平郡主和顺南王府的世子妃却得为她们的言行付出代价,否则的话,以后在这国都,不是谁都能欺负我们一家三口吗?我和清哥哥还好说,我们是成年人,谁也欺负不得我们,可是朵朵她怎么办?还这么小,总有我们做大人注意不周到的时候,到时候有一个万一,真是后悔莫及。”   世子爷附和的说:“是啊!一定得让她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正好也借了这事,让国都里的人都看清楚了,免得以后再出来一些不长眼的人来。”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你提她们两个,她们一直没有出面吗?”世子妃略有不解。   若是肃亲王府出现这种事情,她早就出面解释了,怎么在朵朵的言词中,完全没有提及两人。   浅浅凉声说:“是啊!她们一直没有出现,可能是想着,这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   肃亲王阴沉的脸色十分的可怕,看起来就和清澜平时动怒是一样的,只见他突然朝着年老叫道。   “去把我的朝服拿来,我现在就要入宫!”   年老得令,忙回身去拿朝服。   世子爷和世子妃也是颇为诧异,说:“这事不用惊动皇上吧?我们和顺南王说这事了,他难道还敢有什么意见?”   肃亲王冷笑一声,阴鸷的说:“闹就要闹大,不要以为本王不理朝政,本王的曾孙就好欺负了,本王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以后谁还敢来犯。”   浅浅眼神一虚,心里想着,这是打算大开杀戒了吗? ☆、142、因果报应   世子爷和世子妃两人对视一眼,极默契的出声说:“父王,我们和您一起进宫面圣。”   肃亲王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皇上难道还敢不给我面子吗?”   世子爷凝声说:“我知道父王去了,皇上肯定就要正视这事,只是反正都是去,自然是一家人一起去,也让别人看清楚我们一家人一条心,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清澜和浅浅他们。”   世子妃面含怒容的说道:“就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如今儿子媳妇孙女都有了,谁要是敢欺负他们,我就和他们拼了。”   世子爷一下搂住世子妃说道:“哪里需要你去拼了,不是还有我吗?”   世子妃脸色微霁,不满的说:“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家没人好欺负,再把我逼急了,我叫上我爹和我哥哥过来了。”   肃亲王轻斥世子妃说:“别胡闹,镇国公代皇上出使蜀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的,我们若是这样一闹,不是让人寻了机会捉了痛脚么。”   世子妃怒容微淡的说:“你就是说说,我现在肯定不会这样做,我虽然不理朝政,但也不甚至这么胡闹,父王放心好了。”   肃亲王脸色有所好转的说:“你一向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这些年来,就算身子体弱,偌大的王府也被你打理的得井井有条。”   世子妃略有腼腆的说:“这事本来就是儿媳该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儿媳身体不好,也没能再给王府添个一男半女,父王不止没怪儿媳,也没说什么,儿媳甚为感激。”   肃亲王笑了笑说:“好了,你们要去的话就一起去,但是说话一定要注意了,不然的话,当皇上误以为我们在威胁他,他事后又该找我们肃亲王府的麻烦了。”   世子爷面色不好的嘀咕说:“皇上就是麻烦,当初父王把皇位都让出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再争,真是闲得无聊。”   肃亲王面色一凝,厉声喝斥:“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胡乱说了!”   世子爷抿了抿唇,牵着世子妃一道出了门。   看着他们的背影,浅浅心里微微咂舌。   当初他们回来的时候,并不见世子妃的娘家,也没有人特意提起过世子妃的娘家,毕竟比起娘家来,这婆家才是显赫的。   只是没想到被世子妃这样一说,浅浅看来,世子妃的娘家也是极为显赫的,就是不知道当初皇上怎么会同意这强强联姻的事情,亦或者是没有能力阻止。   光听称谓镇国公这三个字,也知道家世不简单,祖上定然有人为国家立过大功。   “好了,你们也去换衣服。本来不打算叫你们去的,不过世子和世子妃都去了,你们不去的话,难免让人留下你们胆小怕事的印象。”肃亲王口吻颇有无奈。   但是看世子爷和世子妃盛怒难减,一心为朵朵讨回公道,他也不好阻止他们,毕竟他一个隔了代曾爷爷都这样火大,更何况是亲爷和亲奶。   浅浅轻应了一声,就和清澜一起回屋换了正装。   屋里,清澜若有所思的望着睡梦中都紧皱眉眼的朵朵,心疼的问道:“朵朵也要抱着一起去吗?”   浅浅故意扬眉问道:“怎么?朵朵现在如今的情况,你还敢把她交给别人照顾吗?”   清澜想了想,猛然摇首说:“不要不要!我以后再也不让朵朵离开我的视线一步了。”   浅浅低劝说:“也不用这么夸张,只是我们得重新找一个奶嬷了,毕竟有些事情我们照顾不周到。”   浅浅算是看出来,为什么大户人家都要给孩子找奶嬷,是因为大人根本就不可能全身心的照顾孩子,家里的碎事太多了。   就拿她说好了,以后不提生意上的事情,就光这么一个王府让她打理,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口粮,她有时候难免生疏忽了孩子。   而清澜就更别提了,过了这事,肃亲王肯定就会让他出去历练了,而且这也是一个好机会,男人到底该成就一番事业,浅浅也不想把他天天困在一方小天地里。   清澜不满的说:“我们自己照顾就好了,这些人根本就没用心。”   浅浅若有所思的说:“不如把邓嬷嬷召来,反正她在育幼院里照顾孩子的经历多,再者,朵朵还小一点,那会儿家里有事,她也帮忙照顾了几天,最重要的是她独身一人,跟了我们也有些日子了,为人我们也很清楚。”   清澜想了想,没有反驳。   浅浅见此,微微一笑说:“那好,晚些时候,我就让子衍去给南阳那边消息,最晚两个月时间,邓嬷嬷就能过来了。”   清澜看了眼朵朵,没再说话,夫妻俩又一起出了大门,府门前,肃亲王他们都已经先一步上了马车。   肃亲王祖孙三人一辆马车,浅浅和世子妃一辆马车,比起世子妃的华衣锦服,浅浅的衣着普通多了。   世子妃打量了眼浅浅才问:“怎么没穿世孙妃的朝服?”   浅浅穿的是前几日亮相众人眼前时所着的正装,若是没有品阶不是命妇,这样倒是最为正式,不过现在是有封号的世孙妃了,进宫面圣的时候,自然该穿朝服。   “那衣服上金丝银线太多了,我怕咯到朵朵让她不舒服。”浅浅小声解释,低垂眼看了看怀中睡得不太安稳的朵朵。   世子妃立马附和的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朵姐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浅浅抱着朵朵往向世子妃身边挪了一些,让她看得更为清楚的说:“上了药就一直在睡,之前可能哭得太多了,所以这会儿有些累。”   世子妃心疼的眼泪涟涟的说:“可不是么,你看这眼皮子至今还红胀着,看着怪心疼的。”   浅浅心里微微一抽,真的不是自家的孩子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浅浅以前算不上一个喜欢孩子的人,特别是在公共场合,看到一些熊孩子哭闹时,心里甚是反感,可是真轮到自家女儿了,看到她眼睛都哭红胀了,没有一点不喜,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她的哭容揪了起来。   “这陶奶嬷也太不像样了,等事情完结了,就立即将她们打发到庄子上去。”世子妃恨恨的说道,一副恨不得打杀了她们的表情。   提到这事了,浅浅突然说道:“对了,奶嬷的人选,我到时候……”   浅浅话还没有说完,世子妃就一副怕浅浅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奶嬷的人选,到时候我会再精心挑选。”   浅浅拧眉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我打算叫她过来照顾朵朵。”   世子妃怔了下问:“是谁?靠谱吗?”   浅浅说:“跟了我们一段时间了,是我们南阳的厨娘,被我们家买回来前,也到大户人家做过嬷嬷,而且和我们家的关系好,以前朵朵还小月份时,也照顾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世子妃拧着眉,有些在意的追问:“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嬷嬷?”   浅浅抬眸回说:“是啊!她是这样说的。”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说:“但是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犯了事,就像陶奶嬷她们。”   浅浅想了下说:“她倒不是,好像是主家败落了,被遣散了的。”   世子妃了然的说:“噢,那样的话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人来了,我还是要先看看,怎么样?”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当然,而且邓嬷嬷的规矩肯定也有些不同的,到时候都还得学的。”   反正世子妃和她的心思一样,就是挑一个负责任的奶嬷照顾朵朵,浅浅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意见。   世子妃见浅浅这样好说话,就笑了笑说:“不然的话,到时候请两个奶嬷照顾,我觉得一个人可能少了些,这次如果有两个奶嬷可能也出不了这种事情。”   浅浅笑说:“您决定就好!”   虽然浅浅觉得照顾一个孩子不用这么多人力,但是照顾起自个儿的女儿,可又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且,除了奶嬷还会有丫鬟数人。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浅浅掀了车窗看了一眼,世子说率先下马,并说:“到了,小心点下来,别惊醒了朵姐儿。”   浅浅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人刚站稳,清澜就把朵朵接了过去。   马车一路驶入了皇宫里面,浅浅第一次过来,倒也不知道这在哪里,不过旁边的公公立即解答了她的疑问。   “王爷,过了一道门,请上轿!”   浅浅看着停的几架轿子,在公公的搀扶下,上了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又过了差不多将近半个时辰,摇得浅浅都快睡着了,轿子才缓缓停下。   “王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您直接进去就行!”公公十分恭敬的过来,讨好的对肃亲王说道。   浅浅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也算是看清了肃亲王的地位。   至少在她的所知里,能够让皇上主动相候的人,只怕是挑不出几个来。   “嗯!”肃亲王轻应了一声,侧目对清澜和浅浅低声交待。   “待会儿你们别说话,就在一边看着就行了,清楚吗?” ☆、143、亲家见面   “好了,都退下,吵得朕都头疼了!”皇上不高兴的挥挥手,径直起驾离开了宫殿。   偌大的宫殿就剩下肃亲王府和顺南王府两家人,这时顺南王才一脸阴郁的对肃亲王说道:“肃亲王,你不有做得如此绝吧?”   肃亲王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关本王何事,最终决定是皇上下的。”   顺南王咬牙切齿的说:“大家都清楚皇上为什么如此,又何须多装。”   肃亲王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顺南王,也不多话。   顺南王微有气短,不敢再与肃亲王多辩,毕竟皇上都避讳几分的人,顺南王若是说不变,肯定就假了。   再者,原本小孩子打闹的事情,瞬间演变成这样,不成想也清楚,在皇上的心中,皇上更在意哪个王府一些。   顺南王袖子一甩,大步走出宫殿,这潇洒的动作,完全是一副输人不输仗的样子。   前宣平郡主哭得眼泪婆娑的跟了上去,一下扯住了顺南王的衣服,哭诉道:“大哥,怎么办?我不要被剥去郡主爵位啊!”   顺南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早就跟你说过,要你收敛你的臭脾气了,你就是不听!你自己不长眼就算了,还连累了世子妃,她被降了妃位,槿哥儿的前程也算是毁了,你们这会儿开心了,不有脸面在我这里哭。”   世子妃这会儿也跑过来,倒不敢像宣平一样,扯着顺南王的袖子哭诉,只是不断的落着泪,望着顺南王问。   “怎么办?怎么办?槿哥儿以后该怎么办?”   顺南王咒骂说:“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顺南王说罢,拂袖而去。   宣平重心不稳,一下摔到了地上,猛的朝地上捶了几下,咬牙切齿的回眸,一脸恨意的说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别忘了,你妹妹还吃我们家的米,住我们家的屋!”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古夫人,你若是敢动我妹妹一根寒毛,你就别怪我把事情做得更绝!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如今算一个什么东西,我妹子就算是休了古璇青想再嫁亦不是难事,你最好搞搞清楚,擦亮你的眼睛,你好生照顾了我妹妹,这事过了,说不定看在我妹妹的份上,还有转机,否则的话……”   浅浅张口,一顿威胁的话就出了口。   既然闹到了这一步,她自然就不可能因为顾忌到真真就委屈了朵朵,若说委屈自个儿也还认了,但是如今连累了朵朵,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若不一次将人打怕了,以后还会有不怕死的人冒出来。   “你……”宣平愤恨的看着浅浅,她没有想到,浅浅的性格与真真完全不一样。   浅浅睥睨的看着宣平,威胁说:“我这个人十分的护短,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虐待我妹妹,以前我不在国都,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我们夫妻俩都遵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宣平脸色极为难看,世子侧妃埋怨的拦着宣平。   “好了,别说了,有说这话的时间还不如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她现在是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就不要去古府了,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宣平愣了下,回过神说:“对对,我现在马上去找贵妃。”   宣平说罢,世子侧妃扶着她起来,俩人一道消失离开。   浅浅望着她们的背景,回身问肃亲王。   “皇上不会被贵妃说动吧?”   肃亲王笑得高深莫测的说:“你当皇上是什么人,自己刚下的决定,怎么可能因为女人一句话就推翻了。”   浅浅如此一听,也就宽心了。   得了满意的结果,肃亲王一家算是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而这件事情,也就是一个眨眼间的功夫,国都所有大户人家里都收到了风声。   同时,连清澜的那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也瞬间成了他的代名词。   清澜回肃亲王府不过短短数日,却做了两件轰动的大事,第一件就是回府前就解除了和长孙府的亲事,第二件就是对顺南王府雷厉风行的态度。   在清澜还不了解的情况下,国都的人已经对他有了定义,就是他这人绝对不能惹,否则的话,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经过了这事,也没有打破肃亲王府的原地计划,就是邀请言家人上门做客,亲家之间互相认识一下。   不过原本要来的古璇青和真真却是来不了了,古璇青还特意托人送了口信过来,浅浅倒也不在意。   毕竟古璇青为人子的,这时候多照顾一下宣平的心情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宣平当了几十年的郡主,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突然改变了身份,她有些接受不了,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言家人过来的时候,浅浅和清澜在门口等着。   这次登门过府,就连蓝冉莹也来了,在国都调养了些日子,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浅浅见面就问:“二嫂,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好一点?没有这么辛苦了吧?”   蓝冉莹笑着抚了抚肚子,一脸母性光辉的说道:“只要生出来的孩子健康,我受点苦算什么,不过这几天好多了,可能是按宫嬷嬷的办法做的膳食有效果。”   浅浅笑吟吟的说道:“有效就好,家里好东西也多,你让姚姨和娘别舍不得,该炖给你吃的就都吃,不够的话就再去买。”   蓝冉莹笑呵呵的说:“你放心好了,娘她们都有按宫嬷嬷说的那样,均衡搭配着弄给我吃!”   浅浅看了眼蓝冉莹微粗了些的腰身,满意的笑了起来。   言永福在一边,拉着清澜,小声问道:“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是不是真的啊?”   清澜看了眼言永福,目光又瞬间落到了浅浅的身上。   浅浅笑着代清澜回答说:“是发生了点事情,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姜氏一惊一乍的说道:“真的闹到皇上面前去了吗?”   这事影响颇大,毕竟一个郡主的爵位被剥去了,而且起因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肃亲王府新迎回来的小主子。   “嗯!直接找了皇上。我们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   自这里到大厅还有一段路程,等他们站在门口说清楚了这件事情,厅里的人只怕都要急着出来了。   浅浅率先往屋里走,言永福几人忙跟了上来,一左一右的围着浅浅和清澜。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两天我都听了好几个版本了,不过都说皇上为了卿浅郡主废了宣平郡主。朵朵真的被封为卿浅郡主了?”言永福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浅浅极有耐性的一一回答说:“是啊!朵朵被封为卿浅郡主了,我被封为世孙妃了,我们都是有品阶在身的人了,以后没人敢对我们不敬了。”   二郎扶着蓝冉莹,跟在后一步,对着浅浅竖起大拇指,夸奖说:“你真棒。”   浅浅回眸笑了下,又继续对言永福解释说:“至于宣平郡主的事情,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和顺南王府的世子妃在槿哥儿面前胡乱说话,槿哥儿毕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他懂什么,不都是大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但是槿哥儿这孩子也太过调皮了,朵朵周岁没有满,槿哥儿竟然也对他下得了手,直接对着她扔石子,幸好还只是扔在额上,那么尖的一个石子扔过去,若是扔到了眼睛上,这一生不就毁了么!”   姜氏义愤填膺的说道:“真是太过分了,朵朵现在还好吗?她没有事吧?”   浅浅笑吟吟的说:“好多了,太医天天过来给朵朵换药,说是伤口处理得好,以后也不会留疤。”   姜氏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拍拍胸口说:“这就好,这就好!你说一个姑娘家,要是面上留了疤,这以后该怎么活啊!”   浅浅宽慰了姜氏几句,并说:“不用担忧,待会儿就能看到朵朵了,这会儿她奶抱着她的。”   姜氏脸色微霁,笑说:“几天没见朵朵了,我还真是想念。”   浅浅娇嗔了姜氏一眼,斥道:“真是的,想了就来看嘛!反正也都近,多走动就是了,家里也就有马辆,要过来就让言一他们送你。”   姜氏抿了抿唇,不自然的说:“这王府高门大院的,我哪里敢自己过来啊!这要不是大家一起来,我还不敢来做客,想到等下要见王爷,我心里还紧张着呢!”   浅浅无可奈何的一笑,侧目不解的看着言永福。   “爹,你在想什么?”自说完朵朵的事情,言永福就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言永福回神抬眼,略有担忧的说:“宣平郡主是不是真真的婆母?”   浅浅怔了下,坦白说:“对!”   言永福一脸担忧的说:“我就怕宣平郡主到时候为难真真。”   浅浅笑着安慰言永福,并说道:“爹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古夫人提了醒,她不敢为难真真,顶多是不喜欢真真,反正古夫人也没喜欢过真真。”   言永福瞪了眼浅浅说:“话不能说这样,真真到底是嫁到了古家,自然要听古夫人的话。”   浅浅耸耸肩,十分无辜的说:“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若是看在真真的面上不理这事,别人只会误以为我们可欺,以后这种事情就还会再发生。而且肃亲王府的颜面也会扫地,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是有意闹得这么大,就是让人清楚,我们是不好欺负的。毕竟朵朵年纪小,若不这样的话,以后谁都抱着万一的心理,伤害了朵朵怎么办?”   言永福脸色微变,解释说:“爹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这事你做得没有做,现在我听别人说起你们,已经没有最初时的那些闲言碎语了,可见这事成效很好。真真那边,就算这次你为了真真忍了,宣平郡主的性格,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对真真有好脸,你还不如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浅浅欣慰言永福的通情达理,撒娇的说:“谢谢爹的体谅。”   言永福拍了拍浅浅的额,说道:“爹怎么能明白,你们姐妹现在都不容易,你能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我就很高兴了。”   浅浅保证说:“爹,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古夫人不敢欺负真真的,而且古夫人没有郡主的身份了,对古家未必就不是好事。”   至少对古太医而言就是好事,以后宣平也湍资本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嗯,你照顾好你自己,爹就放心了。”言永福笑了笑,至少两个女儿,有一个过得好,不用他操心。   说话间,言家一行人到了大厅。   刚入大厅,肃亲王就亲自迎了上来,亲切的握住了言永福的手,笑容满面的说:“这位一定就是亲家老爷了吧?”   言永福有点受宠若惊的呆了下,手忙脚乱的想给肃亲王见礼。   肃亲王一下拉住了言永福,没有让他跪下去,并伪装严肃的说道:“都是一家人,这是做什么。”   言永福尴尬的扶着肃亲王的大手,不自然的说道:“我一个乡里人,也不懂什么规矩,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肃亲王拉着言永福就直接走到大厅里面,并说道:“都说了是一家人,不要说这样的话!”   言永福笑得局促,他没想到肃亲王会这么好亲近,听坊间传言,肃亲王应该是一个十分严肃且高高在上的人。   “来,请坐!”   肃亲王打了一个手势,让言永福入座了,这才坐上主位上。   世子爷和世子妃这时候一个向言永福打招呼,一个向姜氏打招呼,两个人说出来的话,意思也是差不多的。   “这些年来,多亏了你们照顾澜儿,我们夫妻俩真是感激不尽。”   言永福和姜氏都是一脸局促的样子,说道:“没有,穆清……呃,清澜这孩子十分的懂事,而且对我们女儿也十分照顾,有这样的女婿,我们觉得十分的安慰。”   世子妃笑吟吟的拉着姜氏的手,说道:“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了,以后也要多来王府走动才是。”   姜氏局促的说:“一定一定!”   世子妃看得出姜氏的尴尬,就拉她到了一边,说起朵朵的事情。   “之前朵朵一直由你们照顾,也没有出一个什么事,这次也是因为奶嬷照顾不周到,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说来,还真是对不起亲家。”   说起朵朵的事情,姜氏立即放松了不少,眼睛四下扫动,望着站在一角,抱着朵朵的丫鬟。   “话哪里能这样说,不关你们的事情,都怪那个孩子太调皮了,我能看看朵朵吗?”姜氏出声,显得小心翼翼。   世子妃忙招手叫丫鬟把朵朵抱了过来,并说道:“朵姐儿这两天不舒服,人也安静了许多。”   朵朵此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到姜氏时,明显认得出来她,咦咦呀呀的就伸手要抱。   姜氏心疼得一下自世子妃手中接过朵朵,嘴里像含了东西似的,软软的说道:“我的乖朵朵,奶奶来看你了,有没有听朵朵。”   朵朵咦咦呀呀的张着小嘴,咧嘴笑得高兴。   世子妃惊奇的说:“看,朵姐儿笑了,这两天她这小脸上啊,可不容易见到笑容,亲家你可得多来才行,你看朵姐儿看到你都高兴一些。”   姜氏笑着答:“好啊!我也怪想朵朵的!”   世子妃忙顺势说道:“什么时候想了,什么时候就来看她,我会跟门房交待,你来了,直接进来就行了。”   姜氏点点头,心里的局促一时间也消散不少。   她没有想到,王府的世子妃他们会这么好说话,和普通的亲家是一样的。在真真在前面,姜氏还以为门第更高的王府,会更加看不起他们,没想到,却不是这样。   世子妃和姜氏俩人处得好,世子爷和言永福俩人也相处不错,虽然两个人的性格及喜好相差地别,但是彼此都有亲近的心,要找话题来,自然也是松为容易的。   “真的吗?原来清澜打猎这么厉害啊?”世子爷在询问言永福,清澜以前是做什么的。   当言永福说起清澜以打猎为生时,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面上却不显,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浅浅坐在一边,一会儿听听这个人说话,一会儿听听那个人说话,小脸上倒是一直扬着笑容。   肃亲王突然笑问二郎,“你有没有当官的打算啊?”   陪着笑脸的二郎突然愣了,就连本来在聊天的言永福和姜氏都有些傻眼,全都不解的看着肃亲王。   肃亲王又重复问说:“你有没有当官的打算?”   二郎胀红了脸,不自然的说道:“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我现在就只想着,怎么把酒楼做起来,让家里生活好一些。”   肃亲王看二郎一副呆愣的样子,倒有些喜欢的说道:“你现在可以想一下了,若是有兴趣的话,就告诉我。”   “啊?”二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肃亲王,就见他笑不停,也没有说一个具体的意思。   二郎便又望向浅浅,浅浅笑着说:“这事王爷之前和我说过了,若是二哥想做官的话,王爷能帮忙走动一下,到时候我们也就是官宦人家了。”   二郎傻傻的说:“这个……我又不能文又不能武,科举什么的,我也考不上,我对自己没信心。”   浅浅白了眼二郎,直白的说道:“你傻了吗?有王爷在,还需要考什么科举。”   肃亲王笑着瞪了眼浅浅说:“你这孩子说话。”   浅浅俏皮的吐了下舌,解释说:“我二哥脑子一时拐不过来,不跟他直白的说,他根本不明白意思。”   二郎微微怔住,没想到突然之间,有这么好的事情掉到他的头上,但是酒楼又是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弄的,是他自个儿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产业,让他放弃,他又有些舍不得。   “我我……”二郎有些犹豫,并没有满口答应。   肃亲王招呼说:“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你决定好了告诉我。”   二郎感激的说:“多谢王爷美意。”   肃亲王笑笑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开餐,边吃边聊。”   肃亲王率先步入偏厅,一群人跟着过来了,二郎在后来扯了扯浅浅的衣袖,小声问道:“这肃亲王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笑说:“能有什么意思,这还不是想在清哥哥的份上,想方设法抬高我娘家的地位,省得以后别人再拿我的出身说事。”   二郎若有所思的问:“那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应该去做官咯?”   浅浅耸耸肩说:“没有,这种事情,看得你自己喜欢才行,你若是没有兴趣的话,就还是开酒楼好了,反正你当不当官无所谓。”   浅浅觉得,这虽然是肃亲王的一片好意,但是如今,言家有没有人当官真的不重要,毕竟再怎么当官,这官职都是肃亲王给的。   若是有人要追根究底,说浅浅的出身不好,二郎就是当上再大的官,也是一样能拿出来说事。   二郎拧眉问:“我是问你啊!你想不想我去当官?”   浅浅白了眼二郎,轻斥说:“什么叫我想不想,这是你未来的路,应该是你想不想,你若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回去了和二嫂商量一下,夫妻俩凡事有商有量会比较好。”   二郎苦着脸说:“也行!我回去想想,再给你答复。”   浅浅笑了下,其实看二郎这样子,就能看得出来,他对官场没有多大的兴趣,不然的话,早就一口答应了,哪里还用得着和她在这里磨磨叽叽。   入了席,肃亲王笑容满面的招呼言家人,并说道:“大家都随便一点,不要局促了,以后就是一家人。”   言永福配合的点点头,心里觉得肃亲王就是不一样,显得十分的大气。   桌面上,许多言家人看着精致,却不知道是什么食材做出来的美食,一个个都睁大了眼,好在倒不用他们自个儿伸手去夹菜,后面的丫鬟都会替他们布菜。   往往是他们一个眼神,菜就已经到了碗里,因此,闹得言永福他们都不敢多看桌面,不然的话,像是显得有多嘴馋似的。   用过晚膳,在肃亲王的强烈热情之下,言家人都留宿在王府过夜。   见言永福他们答应了留宿,浅浅就立即让宫嬷嬷回去给蓝冉莹做补品,晚上的时候,浅浅带着手提补品的宫嬷嬷一起去找蓝冉莹。   “二嫂,还没休息吧?”   浅浅笑着入屋,看着倚坐在床边的蓝冉莹。   蓝冉莹起身相迎,并说道:“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浅浅侧身,让宫嬷嬷把补品拿出来,并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晚上的时候,特意让宫嬷嬷做给你尝尝的,你现在经我当初怀着朵朵还瘦一些,你得再长胖一些才行。”   蓝冉莹示意二郎接过宫嬷嬷手中的食盒,并对浅浅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已经能吃能睡了,娘说再过不得一段时间,我就会开始长肉了。”   浅浅笑吟吟的说:“这就好了!”   二郎接过食盒,直接打开拿了出来,就招呼蓝冉莹起来坐到桌边上去吃。   蓝冉莹边起身边问浅浅。   “你特意跑一趟,是不是有话要说?”   浅浅摇摇首说:“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二哥,我已经让世子妃替我传信回去了,应该会比我们自己传信给阿大还要快一点。”   二郎递了勺子给蓝冉莹,这才说道:“这是好事啊!到时候也不怕装修好了,人手跟不上。”   浅浅笑说:“是啊,所以想问问,酒楼的事情还好吗?没有什么麻烦吧?”   二郎轻笑一声说道:“我发现这国都的人都是贼精贼精的,以前在国都做点事情,各种不容易,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世孙妃了,不少人还主动巴结上来,还要给我们送礼。”   浅浅蹙眉,诧异的说:“真的?”   二郎撇撇唇说:“可不是么!”   蓝冉莹忙详细解释说:“浅浅不用担心,我们这点分寸还是懂的,这种人的好处,我们一分钱也没有收。”   浅浅有些傻眼,没有想到国都的人动作这么快。   “二哥,你以后出门做事,就算是和人上馆子,你也一定要记得,主动付帐买单,清楚吗?出一点小钱没有关系,但是若吃了人家一顿,到时候别人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就不能推辞了。”   二郎尴尬的说:“有求于我?我能帮他们什么啊!”   浅浅白了眼二郎,轻斥说:“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初吗?你两个妹妹都是嫁入了高门大院,单说你的侄女就是一品卿浅郡主了,这国都里大半的小姐看到她都要下跪行礼的,你觉得会没有那种想曲线救国的人吗?”   二郎瞬间反应过来,一脸严谨的说:“行,你放心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   浅浅笑了笑,见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好了,我就不打算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二郎诧异的留人问:“啊?就走了吗?你难道不是来问当官的事情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妹,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根本就没想当官,现在开酒楼做掌柜正有成就感的时候,哪里愿意突然去当官。”   二郎尴尬的抓了抓后脑,解释说:“也不全是这样,最主要是我书读得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官,若是不能为百姓谋福利,我这当官不就是害人么,还不如踏踏实实做生意,等以后发财了,做点修桥铺路这种实质性能帮到人的事情,比起当官要有意义多了。”   浅浅甚是赞同的说:“是啊!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了,不用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若是决定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回了王爷的话。”   蓝冉莹略有惆怅的说:“其实我对当官的也没有什么好感,主要是因为我爹,下意识里总觉得当官的人,就跟我爹一样。”   浅浅笑了笑,有些明白蓝冉莹的想法。   她当初甚至还不愿意嫁给读书人,觉得读书人都像蓝夫子一样,是功利小人,又如何会喜欢当官的,再加上南阳的县令又是一个浑人,专门剥削百姓。   “行,我们决定了,我明天就直接回了王爷的好意,你们也不用这样,王爷也是一片好意,我们不接受,他也不会怪我们的!”   二郎略有担忧的说:“我就怕王爷觉得我们不知好歹。”   浅浅娇斥说:“怎么会,你们今天也和王爷接触过了,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就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酒楼里的生意做好一点,菜色做得丰富一点。”   说起这事,蓝冉莹一脸惊喜的说道:“王府的菜做得可真可口,若是酒楼里的厨子有这一半的水平,还用得着愁生意吗?”   浅浅白了眼蓝冉莹,轻斥说:“姑嫂间说话要这么拐弯吗?行了行了,这事我明天会问过世子妃,到时候让姚姨或者我娘来学一段时间,你现在怀着身孕,是肯定学不了的。”   蓝冉莹面色躁红,不自然的辩解说:“我也没这意思。”   浅浅笑笑,不再多说,只道:“好了,再说下去就天亮了,清哥哥就该来逮我回去了,我先回屋里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啊!”   “好!”二郎和蓝冉莹一起答话。   次日一早,浅浅和清澜俩人打了拳,回屋里用早膳的时候,就听下人说起,府里一早来了不少人。   浅浅随口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慎语甜笑说:“有珍品轩的掌柜以及云锦坊的掌柜,听说昨晚就得了世子妃的吩咐,一早就过来给言老爷和言夫人他们量衣及挑选首饰的。”   浅浅诧异的看向清澜,问道:“之前怎么没听世子妃提起?”   清澜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浅浅侧目去慎语吩咐说:“你去看看我爹娘他们起来了吗?那边是一个什么情况,然后宫嬷嬷,麻烦你去看看,朵朵起来吗?”   浅浅和清澜起得早,朵朵还在睡觉,就由思行在屋里守着。   慎语和宫嬷嬷得了吩咐,一个往屋里面走,一个入屋外面走,不一会儿宫嬷嬷出来,身后还跟着思行。   “世孙妃,小郡主还未起身。”   浅浅应了一声,对思行说:“嗯,你继续照顾她,她要是醒了,就把她抱出来。”   “是!”思行回应了一声,又折回到了内室,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一眼不错的注意着朵朵。   毕竟之前陶奶嬷她们就是因为这事,被打杀的打杀了,发配到庄上的去了庄上。   而且思行还打听过了,陶奶嬷和谨心去的那个庄子条件十分的艰苦,而且离国都也远,以后怕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回来。   没多时,慎语就回来了,说是珍品轩的掌柜带了大批珠宝首饰过来,而且全是最新样式,云锦坊掌柜也是差不多的,店里上层的布料全都搬了过来。   架式颇为吓人,像是在置办年货一样,那边热热闹闹的,而言家人根本就不敢收这些贵重的礼物,所以有些争执。   浅浅和清澜用过早膳,朵朵还未醒,浅浅就把宫嬷嬷留下了,并再三交待。   “一定要照顾好朵朵,明白吗?”   宫嬷嬷保证说:“世孙妃请放心。”   浅浅抿了下唇,这才拉着不情愿的清澜一起出了安然居。   去到言家暂住的院子时,里面热热闹闹的,还真像慎语说的一样,就跟过年是一样的。   姜氏一见浅浅,立即求救的说道:“你让这些人把东西都拿走吧!我们平时也戴不了这么贵重的首饰,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啊!”   世子妃晚一步走到浅浅的身边,笑容满面的说道:“这是母妃的一片心意,浅浅你也劝劝你爹娘,赶紧收下!再推辞下去,就显得有些难看了。”   其实这些珍宝首饰,华衣美服,在言家里人眼里是很珍贵的东西,但是在肃亲王府看来,真的不算什么。   “世子妃一片盛意,我们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就一人选一件好了。”浅浅瞄了眼珍品轩拿来的首饰,还都不是凡品。   不过也对,肃亲王府要买首饰,自然都是挑了最顶级的送过来,供王府挑选的。   姜氏一下拦住浅浅,还不轻不重的朝着她打了一眼,低斥道:“你胡说什么,无功不受禄,我们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世子妃耳尖,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问道:“我还以为我们是亲家了,原来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别人啊?”   姜氏苦哈哈的一张脸,看着浅浅,想让她帮忙说说,因为姜氏根本说不过世子妃。   浅浅好笑的劝着姜氏说:“行了,娘!别拉拉拖拖的显得小家子气,世子妃也是一片好意,你就收着吧!”   姜氏一脸尴尬的瞪着浅浅,怪她如此不客套。   其实姜氏他们不愿意要这些东西,除了平日不戴这些,不需要之外,还有就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们是打秋风的亲戚。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转过脸了心里是怎么想的,到时候因此而看不起浅浅了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浅浅显然就不在乎这些,一副她自个儿出钱的豪迈样子,拉着姜氏给她挑选了头饰,还给未起身的蓝冉莹也选了一套,以及言永福和二郎、姚氏都没有落下。   姜氏看着浅浅这样,一脸的惭愧样子,不断的对着世子妃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浅浅太不知道分寸了。”   世子妃满不在乎的说:“一家人就该这样,再说了,以后这个家的产业都是他们小俩口的,无所谓的。”   世子妃说得十分的直白,姜氏有些诧异。   不来王府一趟,她还真的不知道,王府竟然这么看重浅浅一家人,如今还是肃亲王当家,世子妃这个当婆婆的,竟然一点城府也没有的说这些,简直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你若是真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就多来王府陪陪我,我一个人在家里也闷了些,好在现在带着朵朵倒不显得无聊。”   世子妃接着姜氏闲话家常,不让她阻止浅浅挑选饰品。   浅浅耳尖的听到两人的对话,说道:“那正好,娘不如就在府上住上一个月,等到邓嬷嬷来了再回去,现在朵朵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其他人。”   姜氏一阵左右为难,要她在王府住这么久时间,心里觉得不好意思,但又说是要照顾朵朵,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题外话------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么么哒~   0—0被同学拉到家里过情人节!就是坐在她家码了一天的字。我也是醉了~ ☆、144、学习管家   姜氏还在踌躇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浅浅拉着姜氏一阵撒娇说:“好嘛好嘛!就住在这里,又能照顾朵朵,还能天天看到她,娘也心疼下朵朵,你看她这小脑袋伤得。”   姜氏心里一阵软,问言永福。   “不然,我就暂时在这里住一个月,等到邓大娘来了再走?”   言永福没有意见的说:“这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浅浅笑吟吟的搂着姜氏,打趣的说:“娘这是怕不回去,爹会想你吗?”   姜氏睨了眼浅浅,嗔骂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口没遮拦得连爹娘也敢笑话。”   浅浅敛了笑,一本正色的说:“娘,是说认真的啦!就住在这里,而且你想想,王府的厨子做的菜这么好吃,到时你也能偷下师,然后我们开酒楼的时候,生意肯定更好了。”   姜氏瞪了眼说话心直口快的浅浅,低斥:“怎么能这样,我就住在这里,帮忙带下朵朵好了,偷师就不要了。”   世子妃笑容满面的插话:“不用偷师,厨娘做的菜,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就让她直接去你们酒楼做事。”   浅浅忙说:“这倒不用了啊!就是让厨娘教我娘做菜就行了。”   世子妃不赞同的说:“亲家母怎么能亲自下厨。”   浅浅挥挥手,不甚在意的说:“没事的!我们家不讲究这些,而且也就我娘住在这里方便,用膳的时候去厨房看看,厨娘有空就教我娘做几道菜。”   世子妃看浅浅说得认真,一副早有主意的样子,便说道:“那好,你自己决定就是了,反正府里的下人,你直接吩咐就是了。”   浅浅笑得讨好的对世子妃说道:“多谢世子妃。”   姜氏扯了扯浅浅,轻斥说:“你怎么还没叫娘?”   浅浅颇为无奈的小声说:“这事清哥哥不叫,我怎么叫,我跟着他走,你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改口了。”   世子妃对他们的好,浅浅又不是没长眼的,她能感受得到,清澜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姜氏见世子妃望着她们的,也不好大声多说什么,只得下次私下再劝说清澜。   一早,在浅浅的掺和下,言家的人可以说是大丰收。   言永福他们上门一趟,占了这么多的便宜,心里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中午用过午膳了,就没有多留,以酒楼要装修为由,找了借口直接就走了。   姜氏被世子妃留了下来,朵朵此时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认得人了,看着姜氏能留下来陪她玩,高兴得不能自已,不断的缠着姜氏,一晃一天也就过去了。晚上甚至还舍了最喜欢的娘亲,闹着要跟姜氏一起休息。   翌日早起,浅浅夫妻俩又被叫到了韶音楼一起用早膳,姜氏抱着朵朵也入席在座。   姜氏以前照顾惯了朵朵,都是在席间一边喂着朵朵用餐,一边自个儿吃几口。   世子妃看着姜氏一副忙碌的样子,劝说道:“亲家母,不如把朵姐儿给丫鬟侍候好了,你先安心的把早点吃完。”   姜氏憨笑的说:“没事没事!我来照顾朵朵就好。”   世子妃略显无奈的看了眼姜氏,见她没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多说了,免得说多了,本来就局促的姜氏更加不自在。   浅浅懂得世子妃的一片好意,小声与她嘀咕说:“无碍,我娘这样已经习惯了,朵朵是她第一个孙,很是宠爱。”   世子妃浅浅笑说:“嗯,她觉得好就行,对了,今儿起,早上你就在我这里用早膳了,用过了你就跟着我学习主持中馈,正好你娘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也不怕朵朵由其他人带着不尽心。”   浅浅轻蹙眉眼,虽然不想这么快打理这些,不过世子妃一片好意,而且她也不傻,懂得一家人主持内院的大权。   世子妃这么早对她放权,也就说明了世子妃打心眼里是真的把她当儿媳妇来看待的,她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再者,这种事情,她以后总是要学会的。   后院就是女人的天下,总不能让一个男人来打理,以后这种事情,她也不可以依赖清澜。   “好!”浅浅痛快的应下。   清澜侧目望了过来,不待开口,世子爷就笑说:“你也不能闲着,用完早膳了,我们爷俩一起去松柏院。”   清澜没有答世子爷,而是看着浅浅,目光里有些询问的意思。   浅浅笑道:“你跟着世子爷去,我就跟在世子妃身边学东西,而且朵朵又是娘照顾的,出不了乱子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清澜缓缓挪开目光,看向世子爷问:“过去做什么?”   世子爷望着这儿子,心里也是觉得十分有趣,眉开眼笑的说:“能做什么?自然是和浅浅的事情差不多,你们俩分工不同而已。”   清澜听世子爷这样一说,也没有再问了,用过早膳,望了眼浅浅,就跟着世子爷一起去了松柏院。   随后世子妃也起身说:“我们去厅里。”   浅浅不是第一次来世子妃这里用早膳,自然清楚每次用早膳的时候,各个管事就已经等候在院子里等着向世子妃汇报情况。   “娘,你就带着朵朵在府里四走走,慎语你负责照顾好夫人和朵朵,夫人想去哪里看看,你就给她带路,明白吗?”   浅浅没有直接跟着世子妃去厅里,而是不放心的对慎语交待,就怕姜氏一个人在王府里不自在,或者是觉得无聊。   慎语忙答好,倒是姜氏还一副怕添了麻烦的样子说道:“我就在屋里坐坐行了,不用到处去看了。”   浅浅嗔了眼姜氏,轻斥说:“娘,四下走走嘛!王府大着,你可以到处看看啊!再说天也热了,憋在屋里也不舒服,朵朵又是一个好动的。”   姜氏见浅浅这样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客套的对慎语道:“就麻烦你了。”   慎语忙回说:“夫人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夫人这边请,奴婢带您四下去走走。”   姜氏应了声,对浅浅说:“那我跟着她去了啊?”   浅浅挥手,“去吧去吧!一会儿中午一起用膳。”   “好!”   姜氏跟着慎语走了出去,世子妃才说道:“你对你娘可关心。”   浅浅笑吟吟的打趣道:“人都是这样的,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世子妃对我们夫妻的关心,我看在眼里,我相信加以时日,清哥哥也会如此待你的。”   世子妃一脸希冀的说:“但愿不会太久。”   由于浅浅之前就说过了,清澜不改口,她作为清澜的妻子,并不想先改口,更不想因为她,而让清澜接受一些,他不想接受的亲情。   所以浅浅这话回答出来,世子妃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到了厅里,世子妃直接坐在主位上,并对浅浅说道:“你一会儿就站在我后面,这样也能方便看,方便学,可好?”   浅浅笑吟吟的说道:“行!你不用管我,我在一边看着,遇上不懂的等会儿再问你。”   世子妃听过浅浅的本事,所以也是极为放心的说:“那好,有不明白的你再问我,等我见过管事了,待会儿就教你看帐。”   浅浅笑应了一声,想着待会儿还不知道是谁教谁管帐。   她敢说,她用的管帐方法绝对比这时代的任何人都容易,毕竟是经过几千年的努力演改而来的,肯定比现在这种管理方式要强上许多。   “楼嬷嬷,让人进来。”   世子妃和浅浅说话的时候,丫鬟下人已经端了茶水上来,待一切妥当了,世子妃这才对她的奶嬷示意。   楼嬷嬷是世子妃的奶嬷,也是她的陪嫁,深得世子妃的信任,是府里其他嬷嬷和丫鬟下人都比不上的,同时也是各人巴结的对象。   不一会儿,就有七八位穿着体面的妇人拿着帐本走了进来。浅浅倒是知道如厨房、绣房等这些地方,全部都是由女子任管事,而帐房、药房、马房、轿房等都是由男子出任管事。而且府里还有三位管家,分别是大管家、二管家和三管家,且三人都是男子。   其中又以大管家权利最大,责任最重。负责府中大小事物,如府中设宴,人情往来等等这些。且库房也是三位管事共同负责,但是除了主母和王爷有一把能开,他们三位管事需要共同在场的情况下才打得开。而二管家和三管家主要是协助大管家打理府中事宜。   好在这些人员,早在世子妃说让她学习管家的当晚,就拿了名册给她看过了,虽然她不敢说府中大小各人都记得清楚,但是各个管事的名字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如今只要把名字对上他们的脸就行了。   看到浅浅待在这里,这些管事娘子虽然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但是却都极好的控制住了自个儿的表情。   “参见世子妃、参见世孙妃。”   管事娘子声调步伐统一的见了礼,世子妃淡然道:“都起来。”   待这些管事娘子站稳了,世子妃才不轻不重的说道:“今儿起,世孙妃就会跟着我学习管家,待到她上手了,府里的一切大小事物就都会交给她打理,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好好配合,若是我知道了哪个敢托大拿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管事娘子这才脸色一变,快速抬眼看向一脸笑吟吟的浅浅。   世子妃蹙眉,不悦的低沉道:“怎么?没长耳吗?”   管事娘子们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又跪了下来,争先恐后的说道:“奴婢不敢。”   世子妃紧绷着脸,不悦的说:“好了,照往日一样,一个个来说!”   “世子妃,厨房里的木盆已经有些漏水了,需要换一批新的来,且几位厨娘跟奴婢反应说是刀不利索了,想换把新的刀……”   世子妃听着,对楼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管事娘子也机警的递上采购的单子给了楼嬷嬷,并说道:“世子妃,这是厨房这次需要采办的物品。”   楼嬷嬷接过,递给世子妃看的时候,浅浅看了一眼。   采办的单子写得很清楚,每一样,买多少,花多少银子一目了然,但就是因为这么清楚,浅浅才突然莞尔笑了起来。   世子妃听到身后的动静,回眸不解的问:“怎么了吗?”   浅浅耸耸肩,不置一词。   世子妃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详问,而是看过后,又递给了楼嬷嬷,并说:“嗯,等下去帐房支银子吧!”   浅浅狐疑的看了眼世子妃,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世子妃回眸好笑的说:“有话就直说,别古古怪怪的样子。”   浅浅俏皮一笑,疑惑的问道:“你就这样同意她去帐房支银子了吗?”   厨房的管事娘子面色一紧,慌张的看着浅浅,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   世子妃同样,满是不解的在浅浅和管事娘子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这才问道:“怎么?你有别的意见吗?”   浅浅叹息一声,略感无语的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话,也不是全对的!世子妃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   厨房管事娘子瞬间提高了心弦,明白了浅浅的意思。世子妃好唬弄,从来没有出门,亲自去过菜场,买过菜,哪里知道菜价是多少,都是她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什么意思?”世子妃也不恼,她看得出来,浅浅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这样说的。   浅浅见世子妃仍然一副天真的样子,觉得她不说破的话,世子妃根本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大白菜多少钱一颗?”   “十、十五文?”厨房管事娘子心中一抖,汗颜的回答。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噢!原来是我误会了啊!像在我们南阳,一颗大白菜的价,也就是一文钱而已,我还以为国都顶多就是三文钱,没想到要贵十五倍啊!”   大白菜这些蔬菜小菜都卖得很便宜,因为种起来方便,且发得快,而且一般农户人家都是自给自足,很少人会买其他人家里的。   就连王府这样的人家,都是有自个儿的山庄的,山庄里也会种有这些蔬菜水果,季节到了,蔬菜水果成熟了,就会往王府里送了。   世子妃诧异的扬高了黛眉问:“真的吗?”   浅浅给了世子妃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又问厨房管事娘子。   “鸡蛋三十文钱一个?”   厨房管事娘子,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是啊!国都不比南阳,物价都要贵上一些。”   “呵呵,是吗?我以为国都再贵,也不可能超过五文,顶多也就三文。”浅浅好笑的看着厨房管事娘子继续狡辩。   “怎么可能。”厨房管事娘子有些心虚的瞅了眼脸已经全黑了的世子妃。   浅浅眯了眯眼,略带危险的说:“怎么,还不承认吗?不然我派一个人现在就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和你对比一下?又或者我亲自去一趟菜市场,你觉得怎么样?”   厨房管事娘子嘴角一抽一抽的,低垂着眉眼不敢再回话。   世子妃震怒的说道:“好啊!平时就知道你们爱贪些小便宜,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简直可恶。”   厨房管事娘子一抖,忙跪了下来,求饶说:“世子妃饶命啊!不关奴婢的事情,奴婢也是照着以前管事给的菜价采购的。”   “以前?”世子妃挑了挑眉,大声斥责说:“你当这管事,不说有十几年也有七八年了,你跟我说以前?”   以前的管事娘子其实是世子妃的人,不过后来出了事就放出去了,如今这位是二管事的亲戚,也是由他推荐坐上这个位置的。   “楼嬷嬷,当初是二管事推荐她当厨房管事娘子的吗?”世子妃也不想冤枉了好人,再加上平日记的事情太多了,怕一时有误,这才多嘴问了楼嬷嬷一声。   楼嬷嬷瞅了眼厨房管事娘子,说道:“正是,她是二管事的表弟媳妇,两家平时走动得很近,而厨房里另一个管事是三管家推举的。”   浅浅微一扬眉,倒是听说了厨房里是有两位管事在负责,而且还是因为他们俩家的关系不好,才特意挑了这两人。   “去把二管事和三管家都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推荐的是什么人。”   世子妃不理楼嬷嬷的废话,直接娇斥出声,一脸怒容。   话音落下,世子妃又对切厨房管事娘子斥道:“你们倒是好啊!平时装出一副意见不合的样子,怎么着?采购的时候,倒是意见统一了,对吗?”   一直没有吭声的另一个穿着蓝袍的厨房管事娘子这才出列,跪了下来,一脸苍白的说道:“世子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蓝袍管事如此一说,之前的另一位厨房管事娘子哪里还敢说什么,忙也跪下来连声求饶。   世子妃恼怒的冷哼一声,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们一眼。   “你们俩给我滚到一边好好反省,想想待会儿怎么说,才能留下你们的狗命,其他的先来。”   两位厨房管事娘子退到一边,互相打着眼色,却是一脸灰白,因为在物价的问题上面做假,是十分好查的。   虽然物价可以说是天天有浮动,但是这里是国都,近几年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浮动不可能有这么大的。   有了厨房的事情在前面,后来的几位管事娘子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采买的物品单递了上去,一双眉眼却是注意着浅浅。   看着浅浅嘴角噙着的那抹冷笑,各人心里都有些慌,就怕下一个倒霉的会是她们,但是等了等,又没见浅浅再有说话。   浅浅又不是傻的,第一次跟在世子妃身边学习,就把所有的管事娘子都给得罪了,除非她是打算把所有人都给换了,但是目前,她身边可没有这么多能用的人手。   世子妃虽然对帐本十分的熟悉,但是显然对物价不太清楚,每次她回眼浅浅眼,询问物价是否有问题时,底下的人就提高了一颗心。   浅浅好笑的说:“有疑问时,我会提出来的。”   浅浅这样说了,世子妃才好一些,而底下的人也轻松了一点,不过这些人能爬上管事的位置,自然都跟人精一样,看着浅浅望她们的眼神,她们也清楚,一切都逃不过浅浅的法眼,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当场揭穿。   管事天天过来汇报,倒也快,再加上今日有浅浅在,开场她就这么来了一手,其他人就算有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就怕火点到自个儿的身上。   “好了,你们先下去!”   世子妃处理过了,就让其他管事娘子都先退出去。   她这话一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忙都退了出去,连踌躇一下的都没有,更加不可能有好奇留下来张望的。   这些管事娘子退了出去,二管家便被请了进来。   在路上,他就已经打听过出了什么事,此时面色沉沉,一双眼睛转动的,若有似无的打量着笑吟吟的浅浅。   浅浅是什么人,哪里感觉不到二管家打量她的目光,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她若是连什么是主,什么是仆都分不清楚,哪里可能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面。   “参见世子妃,参见世孙妃!”二管家跪在厅中间见礼。   世子妃冷冷的看了二管家一眼,也没有让他起来,而是十分不悦的斥责:“我为什么叫你过来,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二管家诚惶诚恐的说道:“奴才不是很清楚,还请世子妃明示。”   世子妃涂着蔻丹的手指一抬,直指厨房管事娘子问道:“那么她,你应该认识吧?当初可是你推荐着做管事娘子的。”   二管家认真的看了眼厨房管事娘子,这才说道:“回世子妃的话,奴才记得!她是奴才推荐的,当初奴才见她做事踏实才推举了她。”   世子妃怪叫一声,不悦的问:“踏实,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从哪里看出她踏实的,还是说她贪的银子也有你的一份,我就说咯,若是后面没有人撑腰,她也不也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是吗?”   二管家忙大呼冤枉,并扭头喝斥管事娘子。   “好你个方翠,亏得我待你这么好,你竟然就是这样陷害我的,你赶紧和世子妃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被冤枉了,世子妃也一定会查明,若真是你做的,就赶紧认了,可千万别连累了其他人!”   方翠面色一喜,又紧接着一白。   “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世子妃饶了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方翠面色几经挣扎,突然就朝着世子妃认了过错。   浅浅看着方翠和二管家之间的互动,十分肯定二管家在这当中收了不少好处,而二管家现在为了自保,直接将方翠卖了,让她顶下所有过失。   “刘菊,那么你呢?”   刘菊就是另一个厨房管事娘子,只见她被世子妃问起时,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二管家,见二管家没有望她,她才灰白了脸,小声的承认。   世子妃气恼得不行,对着楼嬷嬷吩咐说:“让她们把这些年贪的银子都交出来,然后全家发卖出去。”   方翠和刘菊脸色同时一白,吓得眼泪鼻涕四溅,哭着嚷着求着说:“世子妃开恩啊,世子妃开恩啊!”   世子妃脸一撇,直接对楼嬷嬷说道:“还不把人带下去。”   方翠和刘菊脸色大变,急忙同时出声说:“世子妃明察,我们只是拿小份,真正得益的人是二管家和三管家啊!”   世子妃怒容一僵,二管家也瞬间瞥眼望去,又瞬间看向世子妃,惊得忙低了眼说:“世子妃明察,是她们冤枉奴才。”   “冤枉你?”世子妃高扬了眉,斥道:“怎么不见她们冤枉大管家,单单冤枉你和二管家?”   二管家一时词穷,刘菊又忙说:“世子妃,请相信奴婢,这是真的,我和方翠只是拿小额,真正的大头都被管家拿走了。”   世子妃恼得一下把茶杯打到了二管家的身上,并斥责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二管家狠狠的瞪着方翠和刘菊,两人虽然面有惧意,但却没有改口。   其实也不怪她们没有改口,因为她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以为只是打骂一顿,最差也是把他们一家子发配到庄子上。   如此的话,以后靠着二管家和三管家的关系,他们还有机会再回来,可是如今,发卖出去,还要赔以往的钱子。   这么十几年下来,随便算一下都是几千两,她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偿还啊!而且以这种名目被卖出去,他们以后一家还如何活啊!   到哪里都是贱卖,还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收留。   “去把大管家和三管家叫过来!”世子妃又对楼嬷嬷吩咐,没一会儿,大管家就带着灰头土面的三管家来了。   世子妃也不骂三管家,而是斥责大管家。   “你看看,他们都是你的人,就是这样为王府尽心尽力的吗?我们王府再大的家业,早晚也要被他们搬光。”   大管家面有愧色的说道:“是奴才办事不力。”   世子妃起身,冷冷的说道:“方、刘两家立即贱卖出去,二管家和三管家两家责令还回欠贪数目,打发出府。”   二管家和三管家脸色一变,慌忙的求饶说:“世子妃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所贪的银子,奴才一定如数奉还,还请世子妃看着咱们家代代侍候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   世子妃不屑的说:“你这种奴才,我们王府可用不起,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将人打发出去。”   大管家欲言又止的望了眼世子妃,觉得二管家和三管家还回银子就好,虽然两人有些贪污,但是其他方面表现还是不错的。   不过看着世子妃的怒容,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是!奴才立即去办!”   大管家将人带了下去,二管家和三管家立即求饶。   “你不会真的让我们还出银子了,就把我们赶出去吧?平时兄弟请你喝酒花销的那些银子,可也有这些当中的啊!”   大管家面色一凝,怒其不争的说道:“王府给的待遇已经是国都里最好了的,你们竟然还敢黑了心肝。”   三管家不满的说道:“我们又不像大管家你一样,平时其他人求着见王爷一面,都会给你些好处,你当然不在乎府里的这些银子!”   大管家本来还有心想救,想着或者问一问年老的意见,毕竟一下子撤了两个管家,人手周转上有些问题。   但是见他们这样不知死活,觉得救了也是白救。   “是吗?你们俩平日在外面做的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看在你们没有伤害到王府的利益,我就没有出声而已,别把人当傻子!”   二管家和三管家收银子说好话的事情不少,不过肃亲王府管得严,他们虽然贪些银子,但绝对不会做出违背王府的事情。   这也是大管家觉得他们还有可取之处的原因,再加上两人能力也不错,挺能帮上他的忙的。   “好好好,都是我们的错,求求你,去帮我们求求情啊!我们要是这样被赶出王府,以后还有什么活路啊!”二管家忙出声央求。   早知今日,他就贪这些银子了。   他的儿子前两年入了军,混了一个九品小官,若是没有了肃亲王府这颗大树,还有什么前程。   而且被肃亲王府这样赶出去,国都里谁人眼睛不是雪亮的,不说升官的机会,就是保住现在小官也是不可能了。   大管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去问问年老的意思再说,你们先回家里等着。”   “兄弟的生死就看你了,你一定要尽心啊!”二管家和三管家面色忐忑的央求,目送大管家走了,便急忙回家和自家婆娘商量对策去了。   二管家和三管家都是家生子,家里的关系错综复杂,现在只盼有谁能在世子妃面前说得上话,这事就此揭过。   浅浅这边,下人都走了,浅浅就又让丫鬟沏了杯茶端上来。   “世子妃,先喝杯茶,不要气了。”   世子妃怒容不减的说:“怎么可能不气,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把我当傻子一样,说来也是恼怒,在金钱的面前,什么都能变!本来刘菊和方翠两人是死敌的,年轻的时候,俩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小厮,俩人互相使绊子,最后小厮谁也没娶,娶了另一个女人,而且怕这两个女人,请调去了庄子上,没想到就她们这样的关系,为了银子竟然还能掺和在一起。”   浅浅失笑的说:“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世子妃咬牙切齿的说:“可不是么,按说她们俩人后来虽然都嫁了人,但是嫁的都不太好,一个死得早,一个酗酒打人,因此后来才会积怨越来越深。”   浅浅莞尔一笑,劝说道:“人就是这样,在利益的面前,所有的底限都可以抛开。”   世子妃恨恨的说:“说不定她们之间的矛盾就是做出来的。”   浅浅暗想,这种夺爱之恨,之后又嫁得不好,心中有恨,是肯定的。   不过,只能说她们在金钱的面前,可以为了利益暂时放下仇恨,联手合作而已。   “当初就是看厨房这块不好管治,特意选了两个有仇的人共同打理,这样也不怕出乱子,哪里知道,这么些年,出的乱子也不少,贪污得更不比别人少!”   世子妃苦笑一声,为自个儿的自作聪明。   浅浅略有所思的想想,便说:“世子妃这样的办法治标不治本,毕竟人心是善变的,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你看看可行吗?”   世子妃忙打起精神来追问说:“有什么办法你赶紧说,我为了这个问题已经愁死了。”   浅浅微微一笑,解释说:“其实这个办法很好解决的,是人就有些自私,谁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水至清则无鱼,要让一个下人做到无欲无求根本就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份贪婪控制在我们能容忍的范围内。”   世子妃蹙眉,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145、显摆才能   浅浅苦笑一声,对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楼嬷嬷说道:“我没有说错,是我教世子妃!”   浅浅再三确认的话,不说楼嬷嬷,就是宫嬷嬷也觉得不可思议。   宫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还侍候过先皇后,接触皇上的机会自然比起楼嬷嬷要多上许多。   当初,皇上原有意将世子妃指给皇子的,不过肃亲王府和镇国公府私下先行订了亲,皇上就算心塞,也不可能强拆了这门亲事。   若是其他的府坻,定然不敢如此,和皇上抢儿媳妇,且不被皇上祝福的一门亲事,最终能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显然,肃亲王府不惧。   “噢,是吗?你这样一说,我可来兴趣了!”世子妃一脸笑意。   浅浅观她说话,特意打量了几眼,见她没有一点轻视,反倒兴致勃勃的样子,脸上也跟着流露出真诚的笑意。   “这种记账的方法,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我手下的商铺和管事都是用的这种方法,而且十分的简单,一目了然,以后查起来账来,也不会这么头痛。”   世子妃感兴趣的说道:“这么神奇,楼嬷嬷快去拿笔墨过来。”   浅浅笑吟吟的说:“就是这么神奇。”   一会儿楼嬷嬷拿来笔墨,浅浅接过毛墨,沾了点墨开始在图纸上画了起来,世子妃歪着脖子在一边看着。   楼嬷嬷和宫嬷嬷也颇感兴趣,两人都上前了,一左一右的站在浅浅的身后,不解的看着,不知道浅浅究竟在画什么。   不一会儿,浅浅的表格就画好了,直接退开一步,让出位置来,并说道:“你们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位置,我再告诉你们。”   世子妃眼神一亮,说道:“你这样一列一列的写出来,倒是看起来十分的干净简洁,只是你这边这些符号是什么啊?”   浅浅笑着解释说:“不是符号,是阿拉伯数字,这是一到三十一,一个月最多三十一天,做一张这样的表,每个月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咦,这倒是好办法,比起我们写的数字容易多了,只是这些符号,你是怎么辩认它们的?”世子妃觉得好,但是这些数字看着又有些别扭,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感觉。   浅浅轻笑一声说:“这好都是有规律的,不如我来教你?”   世子妃眉开眼笑的说:“好啊!”   浅浅调皮的眨眨眼眸说:“这个算术我也教了清哥哥,还教了他九九乘法口诀表这些,世子妃若是有兴趣的话,学了这些数字了,你可以向清哥哥请教乘口诀表的事情。”   “还是你最懂我的心。”世子妃很满意浅浅的乖巧识趣,时不时总会给她制造一些机会,好让她和清澜多一些话题。   清澜太过沉闷,平日若不是浅浅提点,她在清澜的面前,除了问他昨晚睡得可好,今早吃得可好,衣服穿得可暖这些问题,就实在想不出其他了。   浅浅正兴致勃勃的教着世子妃识字的时候,世子爷和清澜过来了。   世子爷坐下,就脸上带笑的打趣说:“你这可是大手笔啊!王府一共就两位管事,你一下就直接发卖了两人,而且二总管还负责管理春秋两季的租子,各个庄子的收成。这眼看着就要到五月了,又正是收成的时候,这样把人一开,还真会有些手忙脚乱。”   世子妃原本笑盈盈的笑颊一落,不高兴的责问世子爷。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发卖一个下人的权利也没有吗?”   世子爷也是一个情种,除了成年时教他人事的婢女,这府里也就世子妃一人,而且清澜当初会失踪,也就是这婢女的手笔,事后她早就投井自缢了。   这么多年来,世子妃身体就算不好,世子爷也是只守着她一个人,俩人蜜里调油的过着小日子,世子妃的性子也难免被养得娇了些。   再也不是当初高攀了王府,嫁入国公府的小姐了。   世子爷瞪了眼世子妃,哭笑不得的说:“儿子、媳妇都在,你跟我发什么火,再说了,怎么就没有你做主的权利了,你这说要发卖,我不是赶紧同意了吗?而且谁求情,肯定都是没有用的。”   世子妃挑了挑眉眼,小脸仍然有些不高兴的问:“怎么?大总管还求情了吗?”   世子妃琢磨着,能直接求到松柏院,拉回世子爷和清澜的,肯定也就大总管一人了,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能耐。   世子爷客观的说道:“大总管也是就事论事,毕竟现在过不得几天就要收成了,顿失左右手,他也是会有些手忙脚乱。”   世子妃一脸傲色的说道:“他若是没有本事,做不了这个大总管就换人好了。”   世子爷立即收声,决定不再多说,反正世子妃已经做主了的事情,他当着大总管的面也说了,一切按世子妃的意思去行事。   这会儿说起,也不过是打趣的意思,可别把人惹毛了,连大总管都换了,到时候就真该他亲自操劳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现在这会儿,大总管正在找他们追讨贪污的银子,一会儿就要打发出去了。倒是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看你们婆媳俩正说着什么,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世子妃也不想和世子爷胡搅蛮缠,顺势着接了他的话,笑盈盈的说:“浅浅正在教我识字?”   “教你识字?”世子爷一副掉了下巴的样子。   世子妃狡黠的拿过刚刚浅浅写的字,递了过去,问道:“怎么样?认识吗?”   世子爷面色有些诡异,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字吗?”   “肯定啊!清澜,你告诉你父王,这些字是怎么读的?”世子妃趁机和清澜亲近起来。   清澜一见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浅浅的手笔,当下也是十分配合世子妃,一字一句的念道:“1、2、3、4……”   世子爷惊得微着嘴巴说:“这是数字啊?”   世子妃笑眯眯的抖了抖手中的纸说:“可不是么,而且浅浅还说了,清澜会九九乘法口诀表,让他教我。”   “这又是什么?”世子爷觉得大为不解,怎么他去了一趟松柏院,就和世子妃像处在两个世界一样。   其实世子妃也不清楚九九乘法口诀表是什么,故而看着清澜说:“你快告诉你父王是什么。”   浅浅窃笑着在一边插话,“是啊!清哥哥,你快背一遍啊!”   清澜面上一阵黑,瞪了眼贪玩的浅浅。   九九乘法口诀表他早就烂熟于胸,而且后来教了育幼院里的孩子,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浅浅抽查的时候,浅浅就是这副口吻的逼着他们背一遍。   不过对于浅浅眼底狡黠的笑意,与世子爷和世子妃面上的期盼,清澜还是没好意思拒绝,眼一闭,嘴一张,就背了起来。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世子爷听着清澜背着,心里默默的跟着算着,越算脸上的变化越大,等到清澜背完,世子爷的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   “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规律吗?”世子爷惊喜的看着清澜。   清澜目光一挪,看向浅浅,眼底泛柔的说:“不是我,是媳妇。”   “这要是装订印刻成书籍的话,我保证你到时候会一呜惊人的。”世子爷沉浸在喜悦里,根本就没有听到清澜的话。   清澜听见这话,不满的皱起眉,抿嘴道:“你说过了,是媳妇自创的。”   浅浅懂世子爷的意思,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说:“无所谓啊!就说是清哥哥自创的,我们本来就是夫妻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浅浅后一句话是对着清澜说的,一脸深情,让清澜面上的表情立即变得柔情似水。   世子爷这才听清楚了话,顺着浅浅的话说道:“就写你们夫妻自创的不就行了吗?”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都行啊!世子爷决定就好。”   浅浅对名声这些事情不太在乎,而且她也没有想过在这一世变成大才女,她折腾这些数字,这些表格,还有教她身边的人为单式记账法和复式记账法并不是想扬名立万成,只是方便大家做事而已。   再者,这些东西又不是她自创的,她也没有兴趣拿这些东西折腾一番,讨得一个虚名。   不过世子爷要拿这些去给清澜做起步,在国都建立名声,浅浅是自然不会反对的。   清澜不喜的沉了脸说:“我都说了,这是我媳妇自创的!你是听不懂,还是耳聋了啊!”   清澜突然阴沉了下来,不怒自威,看着颇略寒意。   浅浅最是懂清澜对她的怜惜,当下上前,握住清澜的大手,暖声说道:“清哥哥,不许这样和世子爷说话,他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知道我不在乎的,我的一切都能够和你分享,我们是夫妻。”   清澜不满的皱起眉,颇有担当的说:“我要扬名立万并不用抢夺你的成就,你若是想的话,我自然会建立功勋。”   浅浅面色暖和的说:“呆子,你什么样都没有关系,都是我的清哥哥。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大英雄。”   清澜神色微霁,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世子爷看两人这样,脸上的颜色就好比五色灯笼似的,一会一样,见浅浅几句话安抚住了清澜,这才又悠悠的开口。   “不过这么好的方法,我觉得应该推广,让所有人都学会,也不单是为了扬名,还有造福百姓。”   浅浅略一沉眉,抬脸笑说:“那世子爷就用我的名目印刷成册售卖好了,毕竟我相信清哥哥以后肯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现在也该努力了,不然的话,哪里能配得上他。”   世子爷爽朗一笑,倒是不否定这话。   刚才三祖孙在松柏院里聊天,第一次见和清澜说这么多话,可是把他吓了一跳,倒不是惊讶他的话多,而是诧异他竟然懂得这么多。   他这些年赋闲有家,看过的书数不胜数,可是和清澜交谈起来,清澜却能够对答如流,完全不是目不识丁的猎户,且胸中的笔墨可不比他。   闲谈间,说到的趣事,竟然是连他都没有听到过,一些比喻也是十分的新颖,一些见解更是独特。   不过每当他问清澜,这些是哪里看到的,清澜总是毫不犹豫的说浅浅教他的,刚才还觉得这可能是清澜过于宠溺浅浅,怕他们看轻了浅浅,故意抬举她的,不过这会儿,亲眼见到浅浅自创的数字及九九乘法口诀表,心里倒不敢这样想了。   “哈哈,也行啊!就像你们说的,夫妻一体,印谁的名字都一样!”世子爷顺着浅浅的话,就将事情敲定了。   浅浅也不客套,直接说道:“等晚一点,我就整理一份全的给你。”   世子爷温文尔雅的笑说:“这倒是好,正好让我先学会了,免得到时候我拿出去和同僚吹捧,自个儿还答不上来。”   浅浅轻笑,哪里看不出来世子爷这是故意抬举她。   接着,世子妃又把浅浅画的格子给世子爷看了,并说了浅浅对厨房管事的一些看法,惹得世子爷连夸了浅浅好几声。   “浅浅这么能干,厨房的事情,你肯定交给她了吧?”世子爷好笑的问世子妃。   世子妃一脸肯定的说:“这是肯定要的啊!反正以后都是要她管理的,早点接手,正好管事缺人,让她安插了自个儿的人手,将来也好管理。”   浅浅听到世子妃说这句话时,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就她所知,不说王府里,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里,一个新媳妇想往厨房及各个地方插一个人是有多么的困难。   而世子妃却是摆明的说出来,就是故意大手笔的惩罚下人,空缺出位置来,好方便浅浅的人上位。   浅浅心里十分感激世子妃为她如此铺路,不过却有些可惜的想着,她目前还没有人手可以插上去顶替厨房管事这个职位。   看样子,待会儿她得好好琢磨下,这个位置上,到底安插谁去做事会比较好,而且厨房又是肥差,且关系着王府上下的口粮,还真是马虎不得。   历来,厨房是后院里各位夫人,最想插入人手的地方之一。   如今世子妃却是这样大方的捧到了浅浅的面前,浅浅都忍不住自叹一句,摊上这么好的媳妇,还嫁了这么好的相公,肯定是上上辈子救了整个宇宙人类。   “恭喜你得了一个好媳妇。”世子爷温和的样子,带了些许坏意,一副故意调侃的样子。   世子妃倒是十分习惯这样的世子爷,对着他也是一拱手,嘴角扬起同样的弧度说道:“也恭喜你得了一个好媳妇。”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像孩子似的,自我挖苦的问道:“你们俩这是在拿我开涮吗?”   世子妃与世子爷交换了一个笑容,这才拉着浅浅的手拍了拍说:“母妃是真的高兴,不过你们能早点叫我母妃,我会更高兴。”   浅浅无辜的睁着眼,忙表示说:“你知道的,我也想早点叫你母妃的,不过清哥哥还没改口。”   浅浅说罢,就望向清澜,世子妃渴望的目光更是早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一屋子的人,就连下人都好奇的看着清澜,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改口。   清澜嘴巴抿了抿,看浅浅期盼的眼神,嘴巴张了张,一双眉纠结的拧了起来,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世子爷和世子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世子妃更是紧张的抓着浅浅的手问:“他这是还在怪我们,是吗?是吗?”   浅浅安抚的拍拍世子妃的手,柔声说:“你多虑了,清哥哥只是害羞了,不信的话,你现在追出去看,他的耳朵肯定是红了。”   浅浅这话纯是胡诌,因为她知道世子妃肯定追不上清澜。   清澜对世子妃他们根本就无爱无恨,哪里会有什么责怪,只是这么多人逼着他叫才认识不过十天来的夫妻俩做爹娘,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清澜性子冷,不易接近,是一个十分慢热的人。   倒是浅浅,不过这么些天,很快就被世子妃和肃亲王府上下的态度给收服了,毕竟人心是肉长的,她还是感觉得到的,肃亲王府上下待他们好得不能再好了,事无巨细,唯恐他们不舒服。   世子妃紧绷的脸这才好看了一点,底气不足的说:“只要不是讨厌我们就好,反正找了这么多年,我们有足够的耐性,他早晚会接纳我们的。”   浅浅很满意肃亲王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肃亲王府对他们始终使用着怀柔政策,就连威逼利诱都没有,就是单纯是用心意来打动他们,用行动告诉他们,肃亲王府在意他们,肃亲王府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属,是他们的家。   “嗯!我们有的是时间。”世子爷搂了搂世子妃的肩,以示安抚。   浅浅觉得刚才欢愉的气氛消散不少,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再加上马上就要午膳了,寻了借口说:“快开饭了,我去把清哥哥叫来一起用膳。”   “好!快去把他叫来!”说起这事,世子妃的神色又立即改变,一副活力再现的样子。   浅浅看着世子妃,只觉得这个当娘的也不容易。   都说母子亲情是天性,即便有再大的障碍,也割不断亲情。其实也不一定,人与人之间还是得多些相处,否则的话,就算清楚对方是自个儿的亲人,两人相处,也只会留下一室尴尬。   浅浅一路询问姜氏的去处,赶了过去,果然就看到正在和姜氏抢朵朵的清澜。   姜氏看时辰,本来正打算回韶音楼了,就看清澜没头没脑的跑了过来,正奇怪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浅浅也跟着过来了。   “该用膳了,我过来叫你们的!”浅浅率先出声。   姜氏立马忘了问事,紧张的瞪了眼清澜说道:“你也真是的,来叫我去吃饭,你倒是说话啊!来了一声不吭,抱过朵朵就跟块木头似的。”   清澜无辜的被骂,有些委屈的望着浅浅,浅浅好笑的抿着唇,故意视而不见。   姜氏怕让世子妃久等显得失礼,行色匆匆的走在前面,嘴里还说:“你们俩快些,别磨磨叽叽了。”   浅浅不紧不忙的跟在清澜的身边,好笑的侧目问道:“你刚才跑什么跑?”   清澜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幽怨的望着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哄道:“好啦!我又没有逼你叫她母妃,你做成这样是为哪般啊?”   清澜抿嘴,指控说:“你明明就说了,你想我叫她。”   浅浅略微一想,莞尔道:“这话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世子妃他们的确待我们很好,不是吗?”   清澜为难的咬着唇,看得出来,浅浅很快的接受了肃亲王府。   他对肃亲王府也没有一丝反感,只是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亲人,要他叫母妃,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每次只要想到浅浅叫姜氏娘时,一脸撒娇的甜意,要他如此对待世子妃,他总觉得全身透着一股子不自在。   “好了,别多想了,我们一切顺其自然,可好?”浅浅见清澜一脸沉思,知道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别扭,也就没有强迫。   其实浅浅最是清楚不过,她若是想叫清澜叫世子妃一声,那是极为容易的,但是浅浅并不想如此,一来为了清澜,二来为了世子妃。   相信世子妃本人,也愿意清澜发自内心的叫她一声母妃,而不是单调的自清澜口中读出两个字。   “嗯!”清澜一时想不明白,见浅浅没有逼他,他立即就换了一种心情,刚才的烦恼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世子妃想学九九乘法口诀表,想你教她,你可不能推拒了啊!”浅浅一脸狡黠的笑意,她就不信以世子妃的亲情攻势,清澜还能支撑多久。   “怎么世子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学啊?”清澜皱着眉,言语间还多有看不起的意思,好像世子妃就是一个笨蛋似的。   浅浅哭笑不得,只差直白的告诉清澜,世子妃不过是想和他亲近而已。   不过,想了想,这话还是没有说,就让清澜自个儿发现好了。   再到韶音楼时,世子妃早就已经调节好了心情,又是一派热情洋溢的样子迎接他们。   席间,由于有了姜氏的参与,倒不像前几次一起用膳,一直叮嘱丫鬟给清澜夹菜,也不会再拿眼珠子一眼不错的看着清澜,让清澜不自在了。   不过,这样的改变,在清澜看来是最好不过了的。   毕竟谁吃饭的时候都不喜欢被人盯着,好像多吃一口都被人计算着,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下午你们爷俩干啥去?”世子妃随口问起。   世子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清澜,这才说道:“下午我会带着清澜出去走动一下,约上三五朋友出来,让清澜多接触认识。”   世子妃侧目想了下,说:“那我下午也约几个手帕交过来一聚,让她们把各自家里女儿媳妇都带来,让浅浅认识一下,多交几个朋友。”   浅浅一听,事情扯到自个儿身上来了,忙说:“世子妃,我就不用了,这些人我早晚会认识的。”   世子妃见浅浅不乐意,也不强迫,只道:“那行,你什么时候觉得闷了,就和母妃说说,母妃叫上几人回来,一起开个小型茶会,热闹热闹。”   “好啊!”浅浅爽快的应下,心里却忍不住腹语。   国都这些娇贵的千金小姐,她可相处不来,想到这些人,明着对着她一个样,背地里又是另一副嘴脸,这样的生活和前世又有什么不同,想想,浅浅就觉得不乐意。   “那我们下午做什么?”世子妃侧目,微有点苦恼的样子。   浅浅很想说,不用为了她特意想节目,毕竟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几十年,若是天天如此,生活多累啊!   但是转而一想,浅浅脱口说道:“上次我让思行找人去做的麻将和扑克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我待会儿问问她,若是好了,正好能够教你们打麻将。”   姜氏正喂着朵朵,听到麻将两字,眼睛一亮,抬眼说道:“打麻将啊?这好啊!好长时间没摸牌了,别说这手啊!还有点痒。”   浅浅了然一笑,麻将打多了,是会上瘾。   世子妃不解的问:“只怕没这么快,可能还要等上两天,你打造麻将的事情,我知道,特意吩咐下去,让他们用的上好玉石,雕刻上肯定会细致一点,费的时间也会长一些。”   浅浅倒抽了口气,夸张的问:“什么,用玉打造的?”   世子妃不解的问:“是啊?怎么?你不喜欢吗?”   浅浅苦笑一声说:“不是,只是觉得不用这么奢华而已。”   王府私藏的玉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上好的玉石,一般的玉石,王府的三位主子都看不上,更别提以供收藏了。   世子妃莞尔笑说:“这有什么,放在那里也是放着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喜欢,哪能不喜欢!”这么一副麻将,浅浅想着,她以后肯定会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毕竟打麻将这事说不定,有些人牌品不好的,可是喜欢摔牌的,浅浅除了和几个知根知底的人一起打牌时,会用这副,平时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用的。   因为这麻将已经不是麻将了,倒成了昂贵的艺术品。   世子妃见浅浅喜欢,她也高兴,觉得付出没有白费。   “你说的打麻将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也教教我啊!”   世子妃颇为热衷的看着浅浅,事实上,只要是浅浅和清澜的事情,世子妃都十分的热衷。   “行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待把你们教会了,到时候世子妃就叫些夫人小姐回来,我们再教她们,待身边多几个人会了,我就在国都开一间女子坊。”   世子妃不解的问:“什么叫女子坊?”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就是专供女子玩乐的地方,等到时候开起了,就知道了,里面花样可多了。”   现如今的社会,玩乐的事情还是太少了,特别是对于女子,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数,每日就是围着家中的男子转,没有一点私生活。   姜氏早就听浅浅说过这个计划,比世子妃又了解得多一些,见世子妃好奇,便十分体贴的给她详细说了一些。   说着说着,姜氏突然拍拍额,说道:“哎呀!看我这糊涂的脑子,浅浅你忘了我们来国都的时候,就把家里的那副麻将带了过来吗?”   浅浅惊喜的说道:“对啊!那赶紧打发了人回去拿。”   姜氏起身说:“我回去拿好了。”   世子妃忙拦下人,对楼嬷嬷说道:“你亲自去一趟亲家府坻,将麻将取回来了,就赶紧回来。”   楼嬷嬷恭敬的说道:“奴婢这就好!”   姜氏矜持的对楼嬷嬷笑笑,并说:“你去了直接找湘茹,家里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她都清楚。”   此时,家里应该也就姚氏和蓝冉莹母女在家了,其他人应该都去酒楼里帮忙了。   “是,夫人!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先出去了。”楼嬷嬷对姜氏恭敬的态度与对世子妃时,如出一辙。   难怪世子妃特意打发了楼嬷嬷亲自跑一趟,若是让下面的小丫鬟去的话,她们不一定有这么高的情商。   毕竟以世子妃当初国公小姐的身份嫁到肃亲王府来,也不是没有受过刁难,现如今肃亲王府就一个女主子,又是一手护住浅浅,所以她才能活得这么滋润,想干嘛就干嘛。   但是有些没眼色的下人,去了四合院,又没有人看着的话,回来了难免会碎嘴,传播一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世子妃一行人移步到了正厅里,见时间不早了,便打了世子爷和清澜出去了。   “麻将是三个人打的吗?”世子妃喝着小丫鬟端上来的茶,一脸好奇的追问。   浅浅恍然说:“忘了,是四个人打的。”   世子妃略想下,说:“正好把兮晴叫来,她天天闷的屋里也不出来,早知道我就不说让她不用来请安了。”   兮晴虽然被世子妃免了来请安,但是她寄居在这里,自然不可能这么不懂规矩,只是后来知道了,早膳的时候,清澜和浅浅都会过来陪着世子妃一共用膳,兮晴多心的以为世子妃是为了避嫌,本来就自卑的她,越发心里阴郁了一些,哪里还敢出门。   “行啊!把兮晴叫来,也让她有点事情做!等以后要教其他人的事情,都让兮晴掺一脚,时间久了,肯定就忘了不开心的事情。”浅浅颇为关心的附和。   姜氏在一边,小声问道:“兮晴就是之前和清澜有婚约的女子?”   浅浅脸黑白了眼姜氏,随意的嗯了一声。   她就说她不喜欢这样吧!不说是其他人,就连姜氏在问起兮晴时,都要提一句她和清澜以前的往事,更何况是其他人。   但是浅浅又知道这是过去的事情,根本改变不了,所以每次被人提起,都有一种很郁卒的感觉。   怏怏的坐在窗台边看书的兮晴,突然被人叫过来,路上丫鬟也没有说一个什么事,只说世子妃有请,而且姜氏和浅浅都在。   兮晴心里一时想了许多,因此,到正厅里来的时候,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见过义母、义嫂,见过言伯母!”   世子妃笑着让兮晴不要多礼,但目光接触到她脸上的惨白时,愣了下,紧张的问:“怎么了?你这孩子,怎么病了也不说一声?”   兮晴摸了摸自个儿脸颊,虚弱的笑了起来,她最是了解自个儿的身体,又哪里是病了。   “义母不用担心,可能是一早开着窗吹久了风的原因,休息一下就好了。”   世子妃皱眉不悦的问:“你屋里的丫鬟怎么侍候的,这么不上心,待会儿我给你换批人。”   兮晴张了张嘴,本来想辩解两声,但想到她屋里的丫鬟,的确有些自恃过高,还摔脸子给她看。   她本来不欲说什么,不过世子妃主动提起,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否决世子妃的好意。   虽然世子妃是碰巧,歪打正着,但是在其他下人的眼里却不会这样想,如此,她接下来住在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兮晴当了肃亲王府未来的世孙爷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入住肃亲王府,但是以前和现在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王府的三位主子虽然还是对兮晴一如既往的喜欢和照顾,但是有了清澜和浅浅,他们自然而然而关心清澜和浅浅一些,忽略了兮晴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而下面的丫鬟又最是会看脸行事的。   因此,兮晴这几天,也是受了些委屈的,虽然衣食上不缺,可是丫鬟的脸色,她也没有少看。但凡有点吩咐,丫鬟都是一脸的不耐烦,就连她身边的丫鬟胭脂,都被气哭了,若不是借住在这里矮人一截,胭脂早就和她们吵起来了。   世子妃心若明镜,本来是试探性的一句话,见兮晴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哪里还看不出端倪来,一颗心早就沉了下来,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反而还说说笑笑。   “还不是你嫂子,是一个俏人儿,研究出了一种什么麻将,特意嚷着要把你叫来,说是一起开心玩乐一番。”   兮晴静静的看了一眼世子妃,见她神态不假,才知道一路过来,是她多虑了,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却是有些担忧的说:“但是我不懂什么麻将啊!”   世子妃拉着兮晴的手,劝说:“我也不懂!不过浅浅说了,有钱输就行了。”   兮晴啊了一声,浅浅狡黠的在一边挤眉弄眼的问道:“义妹不会是没有钱吧!不过你放心,世子妃在这里,你是她女儿,没钱就管她要。”   兮晴面上一红,说得好听是义女,但是哪里真有伸钱要钱的道理。   她忙扭首回眸对胭脂吩咐说:“去把我的钱袋拿过来。”   胭脂此时心里正乐着,因为世子妃终于想起她家小姐,要替她家小姐出头了,因此,答起话来,都带着轻快的调子。   “是,奴婢马上回去拿。”   浅浅见此,笑着吩咐下人抬了一张四方的桌子来了,并粗粗的给她们说了一遍打麻将的规矩。   世子妃和兮晴听得满头都是雾水,兮晴更是面红耳赤的询问了几回,尔后自个儿觉得太笨了,都没好意思问出口了。   浅浅笑拍着兮晴的肩说道:“不用担心,反正都是一家人,银子输来输去,都在我们自家人的手里!”   说罢,浅浅又小声在兮晴耳边说了一句。   “你放心,你嫂子我很厉害,到时候我赢了,我就还给你!”   浅浅说罢,冲着兮晴俏皮的眨了眨眼眸。   兮晴一怔,嘴角的笑容缓缓绽放。   ------题外话------   —0—今天有没有很早,是不是感觉我叼叼的啊~   其实是我哥打发了我一个大红包,我终于有银子出门买衣服了,也是醉了!   有哥的妹妹就是任性~\\(^o^)/~ ☆、146、街头闹事   楼嬷嬷带着麻将很快就回来了,浅浅兴高采列的接过,像对待情人似的细细抚摸了一遍,才一脸娇笑的说:“这么长时间没打,我也手痒了。”   姜氏对麻将明显是十分感兴趣的,催促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开始。”   浅浅笑着望了一圈说:“来,宫嬷嬷坐下,你和她们一起玩。”   宫嬷嬷怔了下,中规中矩的说:“奴婢不敢!”   浅浅一下大力的拉过宫嬷嬷,用力的将她往椅子上一按,笑吟吟的说道:“什么敢不敢,麻将桌上无亲人也无主仆,能糊只管糊!”   宫嬷嬷如坐针毡,问道:“世孙妃,那你不打吗?”   浅浅笑盈盈的自我调侃道:“虽然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过现在你们都不会打,我还是站在一边教你们好了,先打一个圈,让你们熟悉一下,等玩会了,我们先下再来真章。”   “这样还比较好,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出牌才是!”世子妃轻笑的接过话,对宫嬷嬷说:“你就打,没关系,就像浅浅说的一样,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而且你是代表了浅浅。”   宫嬷嬷眼中闪过些许抵触,觉得这和她平日的一些规矩有所不同,不过主子吩咐下来,她也不可能违背。   “好了,一二三四万,一人摸一张分位置,省得等会儿输了赖方位不好。”浅浅清出牌,摆在中间,让世子妃四人摸牌。   世子妃有些诧异的说:“原来输牌还能怪位置不好的啊?”   浅浅笑了笑,她以前打的牌,虽然大多是业务牌,但是各种牌品的人也都是见过了的。   待四人摸了位置,坐好起牌了,浅浅就像夫子似的,在世子妃、兮晴和宫嬷嬷的身后走来走去。   “摆牌说一遍,肯定都不会有错的啦,万子和万子一起,筒子和筒子一起,条子和条子一起。”   浅浅边走边说,倒是见她们摆放得都不错。   姜氏由于是熟手,倒是打得十分顺手,且脸上笑眯眯的说道:“当初浅浅教我们打牌时,可没少在我们身上赢银子,这次正好,我也在你们身上赢一点。”   世子妃配合着姜氏说笑,并道:“没关系,只要你赢得去,不过可别让我太快学会了,不然的话,就是我报仇的机会了。”   浅浅好笑的戳了戳摸了一张牌,紧张捏着提来提去的兮晴,说道:“你看世子妃这么大的志向,你可也要争气才行啊!”   兮晴矜持一笑,回眸泛苦的问:“这牌我要怎么打啊?你是不是说所有的牌都是一对一对就叫什么七对,也能胡牌的?”   浅浅教兮晴他们打的是长沙麻将,算是比较容易上手的麻将了,她也打算就在这边发展这一种麻将。   “对!”浅浅答话时,凑上去看了眼兮晴的牌,笑吟吟的说:“不错噢!已经五对了,再摸一对,你就听牌了,如果自己摸来了,就叫自摸,三家都要给你银子,如果别人打了,你就是吃糊别人的,只她一人给你银子。”   兮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我到底打哪一张。”   浅浅没有直接说打哪一张,只道:“打七对的时候,你最好看一下桌面上出了什么牌,一张牌总共四张,你自个儿看着办。”   兮晴捏着三张牌对比了一下,果断的丢出一张一筒,并说:“这个已经出了两张了,只一张了,肯定不好摸到了。”   浅浅笑看兮晴,接受倒还挺快的。   兮晴这边刚顺了些,世子妃又在另一边叫了起来,“浅浅,你快来看看,这都长一样的,怎么办?”   浅浅哭笑不得的走了过去,一看世子妃的牌,也是做大牌的料,便说:“能做清一色,是大番。这和普通的胡牌唯一的不同就是全部要是一门,而且一对将,不用二五八,随意的一对就行。”   世子妃眉开眼笑的说:“那我这些就都能够不要了啊!”   世子妃说罢就丢出一张七万,正好被下家姜氏吃了一个边七万。姜氏打牌顺手,甩了一张牌出去,就轮到了宫嬷嬷。   浅浅见宫嬷嬷一脸严谨,神色紧绷的样子,却不敢像兮晴和世子妃一样向她求饶。   浅浅主动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说:“什么都有,且门子也好,就做小屁糊好了,其实打长沙麻将,真正想赢钱,还是得多自摸。”   毕竟长沙是要看鸟的,又时候一个鸟不中的话,还不如自摸来得钱多。   宫嬷嬷心思可是十分细腻的,即使之前浅浅教世子妃她们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要让宫嬷嬷也学着一起打,不过在一边听着的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漏,全都烂熟于胸。   浅浅站在宫嬷嬷背后,看她打了两子,觉得她这架势倒是十分的足,很能唬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初次玩牌的人。   “啊?又来了!”兮晴失落的叫了一声,打出一筒,委屈的望向浅浅。   浅浅好笑的回嘴说:“打牌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你越想不到的牌,它却来得越发的容易。”   兮晴嘟着嘴说:“早知道我就留下一筒好了,那样的话,我就糊牌了。”   浅浅扬了扬眼,过去一看,兮晴果然叫糊了,而且一轮又轮到她时,她手一翻,露出牌时,惊喜的叫了起来。   “义嫂,你看,你看,我这是不是叫糊牌了啊?”   浅浅望了一眼,赞扬说:“义妹真厉害,上场就糊了一个大番子,你看看鸟牌了是什么。”   兮晴又伸手一摸,摸了一个九筒,望着浅浅问:“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笑说:“第一盘糊牌为庄,也就是七番,而你又中了鸟,就是说要翻一倍,如果打一文钱的底,就是他们每人要给你十四文。”   这刚开始算帐会比较麻烦,浅浅决定只看一个鸟,免得到时候算帐都算得她们的头晕了。   世子妃失落的说了句,“啊,才十四文钱啊?”   浅浅哭笑不得,忘了她们是大主子,自然不能和她们当初在四合院里休闲一样,便说:“那我们打一两的底好了,也就是每人要给十四银。”   世子妃立即说:“一两好了,根本就没有一文一文的钱,而且一两也好算一些。”   浅浅轻笑,这一文和一两,其实算法上完全一样,不过就是单位不一样了,给的数额大了上千倍罢了。   姜氏本来笑盈盈的在洗牌,一听到改了规矩,要打一两银子的底,脸色瞬间微有变化,就连手都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浅浅。   浅浅像是早就清楚姜氏的心理,一直望着姜氏的,四目对望,浅浅闷不出声的对姜氏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接着玩就行。   姜氏本玩闹的心情,瞬间沉重了几分,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浅浅虽然看得出来,但也不好说出来。   姜也也一样,虽然觉得大了一些,但又不好拂了浅浅的脸面。   而且就连坐在桌上的宫嬷嬷都没有出声,这些年她在宫里得过不少赏赐,不算多有银子,但是玩这种牌,输个几百两倒也不会影响当晚用膳的心情。   更何况宫嬷嬷是陪打,她输了银子,浅浅自然不会让她出。   教了一圈,世子妃她们明显还有些生疏,浅浅又教了一圈,这一圈一圈教下去,一教一个下午也就过去了。   晚膳时分,还是世子爷和清澜回来了,这桌麻将才散步。   原本还想过过瘾的浅浅站得腿都疼了,翘着小嘴不乐意的说:“整个下午,我自己一把牌都没有摸到。”   清澜心疼的看着浅浅,说:“晚上我陪你玩?”   世子妃听了这话,眼神一亮,问道:“你也会玩吗?”   浅浅好笑的看着世子妃,了然她的想法,却是十分坦率的说:“我会的,清哥哥都会。”   世子妃兴高采列的说:“好啊!那晚上我们再一起玩啊!”   浅浅看向姜氏和兮晴问说:“坐了一个下午,又玩一个晚上,那会很累的,你们支撑得了吗?”   姜氏和兮晴两人都是暂住在肃亲王府,见世子妃用一副渴望的眼神望着她们,她们哪里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兮晴温婉浅笑道:“不会累!我正好也在玩性上,也想接着玩,不然的话,我担心这睡一觉起来,又忘得差不多了。”   姜氏附和的笑笑说:“我能陪着玩一会儿,不过待会儿晚点,我要带着朵朵先睡觉,到时候清澜就顶我的位置,可好?”   清澜不置一词,便也是同意了的意思。   世子妃兴奋的对清澜说:“那你刚开始不打的时候,就站在后面教我打,怎么样?”   清澜皱皱眉,心里又是一阵腹语,世子妃还真的是什么都想学,而且什么都不懂,每多相处一天,就发现她少懂一样事情。   浅浅对清澜示意说:“你教世子妃,宫嬷嬷跟在我身后看牌,我教你。”   宫嬷嬷下午对这牌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也是明白浅浅的意思,以后家里少人时,或者要教别人打牌时,她肯定就要凑人数的,因此,学得也颇为认真。   说好了晚上的活动,用完晚膳,大家一起移步去了厅里,喝了杯茶,说了会话,牌桌又架了起来。   由于世子爷是加入的,虽然目前不能上桌,不过却颇为好奇,一直在旁边也是问不停,好在世子妃特别的热情,都解释了,只是每说一句话,就要问清澜一次。   “我说得对吗?”   清澜每每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声,“是这样的。”   总给人一种,特别有耐性的感觉,世子妃因此,又是甜甜一笑。   稍晚一些,王爷也来了。   “玩得这么高兴,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王爷进来,一屋的人都起身相迎,他摆摆手说:“都坐下坐下,你们接着玩。”   世子妃起身让位,笑吟吟的问道:“王爷要不要打几把?”   王爷眉开眼笑的说:“你们玩,我看会!”   王爷说话就直接走到楼嬷嬷身边,抱起正在玩耍的朵朵,逗着问道:“有没有想曾爷爷啊?”   王爷很好认,一大把花白的胡须,也是朵朵最喜欢的玩具之一,一被王爷抱到怀里,朵朵就开心的丢开了手中被她捏得稀烂的糕点,脏手一下揪住了王爷的胡须,吓得旁边的楼嬷嬷心里一颤,忙递帕子给朵朵擦手。   “你这小捣蛋。”王爷平时十分珍视这把胡子,但是被朵朵折腾了也不说什么,反而还一副笑意浓浓的样子。   浅浅回眸笑望了一眼,无奈的说:“王爷,你别太宠她了,不然她以后在你面前就会无法无天了。”   王爷端着笑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女孩子本来就要娇养,无法无天才好,养得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会,要来有什么用。”   浅浅见王爷说得一副十分有道理的样子,也不和她辩,反正她不会这样惯着朵朵,不然的话,这个家以后还不由朵朵说了算啊!   闹了一个晚上下来,就连最后过来带朵朵的王爷,虽然没有上桌,但是理论知识也学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快到子时时,各人才抖着酸胀的胳膊,打着呵欠回了屋。   前一日玩得太疯了,次日世子妃一样无精打采的样子,特别是早起,清澜过来教她五禽戏时,一副站着都能睡着的样子。   清澜看世子妃身体本来就不好,昨天为了一起玩,熬到那么晚不说,还坐在桌上打了一天的麻将,其实是很伤身的,便说道:“以后晚上就别打了。”   世子妃原本呆愣无神的表情突然一换,惊喜的问:“怎么?你关心我吗?”   清澜脸微黑一点,有些无语的看着世子妃。   世子妃不待清澜的答案,一阵傻乐,脸上瞬间看起来容光焕发。   清澜不解的看着世子妃,都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稍晚一些用早膳时,清澜趁着世子妃和姜氏在说话的时候,偷偷和浅浅说了这事。   浅浅听完这话,朝着清澜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世子妃侧目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浅浅莞尔说:“没什么,清哥哥说他今儿一早就要跟着世子爷出去,我想着我来国都了,也没上街走走的,打算今儿也出去门逛逛。”   世子妃热情的说:“那好啊!待会儿叫上兮晴,我们陪你一起去逛逛,你看看你是要去哪里,附近倒有些玩的地方,不然去普度寺,夫人小姐最喜欢去求神拜佛的地方。”   浅浅对神佛并没有太大的信仰,人只有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才会想着去求神拜佛。   而浅浅自小独立,比较相信自个儿的双手,求神拜佛,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心安,而她长得这么大,目前还没有走到如此局面。   浅浅本来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世子妃这么认真的计划起来,想想,她倒是真的没有出门走走,好不容易得空了,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倒不用去普度寺,就上街去走走好了。”   世子妃笑吟吟的说道:“那好,楼嬷嬷你去告诉兮晴一声,让她准备准备,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出门。中午的时候,我们就不回来用膳了,据说迎客楼上新菜品了,我们正好去尝尝。”   浅浅若有所思的嘀咕说:“迎客楼,好熟悉啊!”   世子妃侧目笑问:“怎么?你已经去过了吗?迎客楼的菜色还不错的,比较合我的口味,我们先去试试,看你喜不喜欢?”   浅浅拍额,恍然大悟的问道:“迎客楼的主家是不是姓端木?”   世子妃咦了声问:“你也认识端木家的人吗?”   浅浅微耸了下肩,说:“算是认识吧!一个小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说是叫端木云。”   世子妃侧目想了下,还是一边的世子爷提醒说:“朝阳公主的儿子。”   世子妃这才反应过来说:“我是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朝阳的儿子,不过说来,我已经几年没有见过朝阳了。”   世子爷揶揄的说:“你都几年没出过门了,自然是见不到的!”   世子妃白了眼世子妃,不满的说:“哪里有你说得夸张,我不过就是出门少一些,应酬少一些罢了。”   “行行行!”世子爷甚是宠溺的看着世子妃,见大家都吃完好一阵,便侧目问清澜。   “能走了吗?”   清澜直接起身,用行动说话。   世子爷和清澜这边走了,浅浅她们收拾一下,也准备出门的时候,兮晴那边过来传话。   “小姐说她有些不舒服,就不出门了。”胭脂一脸心虚尴尬的笑容。   浅浅一见就知道胭脂在说谎,便说道:“一定得出去,你再去叫她,就说我们在门口等她。多大点的事情啊!至于吗?都这么多天了。”   胭脂脸泛红潮,尴尬的不得自已。   “快去跟你家主子回话!”世子妃也不满意兮晴这样缩在自个儿的龟壳里,昨天打牌时,才刚才恢复些开朗,今儿一说要出门,又是这副样子。   “好!”胭脂声音一扬,又快速回去告诉兮晴。   其实胭脂也是希望兮晴早日放开此事,不然的话,她哪里会故意表现出一别心虚的样子让人觉得端倪。   毕竟胭脂可是兮晴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哪里有资格帖身照顾兮晴。   “哎!这个孩子也真是的。”世子妃长叹一声,也没有人接话。   她们琢磨着兮晴还会晚一点,就打算在厅里坐儿,晚点再出门。   闲坐时聊起,世子妃问道:“你可有决定好厨房管事的人选?”   二总管和三总管的位置虽然空缺了,但是世子爷很快就安插了人顶替了他们的位置,只是接下来会苦了大总管,由于不放心他们初次自个儿办事,像收租子这些事情,免不得多盯着一些。   但是偌大的一个王府,不怕没人用,现在提起的二个总管,原本就是跟着二总管和三总管做事的,对他们每日要做的事情也都极为清楚,上手也是极为容易的。   只有厨房的管事,世子妃说了让浅浅去管,所以一直也就没有插手,但是管事的人没有定下来,厨房的事情,倒是处理得井井有条。   “人选还没有定下来,我再观察观察。”   这事浅浅一直都有注意,而且也有让宫嬷嬷帮着看人,更是让思行去打听了一些厨房里的事情,几位有资历做管事的人,她们的心性,浅浅暂时心中也有数。   世子妃也不催促,还说:“行,你慢慢来,反正也不急!而且现在这样,事情也处理得挺好的!”   浅浅笑了笑,解释说:“眼下几日,厨房里采买的菜色都是一样的,我分别交给厨房里的人各自去采买的,一人一天,银子算得十分的死,菜色买回来也有好有坏。”   世子妃不解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微皱鼻子,撇嘴说:“我们也没有告诉过下人,该怎么做!但是菜色买回来的好坏,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机不机智,像那些抱怨银子少,买不了好的菜色的人,肯定是不够资格当管事的。”   世子妃见浅浅这么有想法,明显就是心中早已经有了条条框框,当下也不再多问,只道:“我看着办就是了,母妃相信你的能力。”   浅浅莞尔笑说:“谢谢世子妃!”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天表现得太过逆天了,这两天世子妃还是把浅浅带在身边处理事情,但是帐本却已经直接交到了她的手里,且两人坐的位置也对调了。完全就是浅浅在主事,世子妃只是在一边看着,若有不足,再提点两句。   “帐本你都看得差不多了吗?有什么不懂或者有问题的地方,你就提出来!等再过两天,我们就叫上三位总管,一起去把库房清点一下,库房的钥匙我就正式交给你了。”   浅浅怔了下,忙推拒说:“库房的钥匙就不要给我了,人情往来的事情上来,世子妃还是自个儿拿捏。”   世子妃嗔了浅浅一眼说:“家里的大小事物,你都能很好的处理,还担心这些做什么,再说了,不是有大总管在么,他会提点你,而且也不用你操心什么,他都是列好清单了给你过目,若有不足,你再添些或者删掉。而且大总管的办事能力不错,这些年来没有出过乱子。”   浅浅苦笑的说:“真的不用给我管库房,我一时也不想管这么多,再说了,我过两年还打算和清哥哥再添一个新成员,不能太忙了,不然会有所影响的。”   世子妃本来劝说的嘴脸,突然一顿,惊喜的说:“真的吗?这是好事,再生一个家里也会热闹一些,不过为什么要再等两年啊?”   浅浅笑吟吟的说道:“因为朵朵还小,我琢磨着等她三岁的时候,再要第二个好了。”   目前,浅浅一直是按着日子算着和清澜同房,清澜倒不在意这些,反正他要时,浅浅拒绝了,他虽然有些难受,但是一向都不会强迫浅浅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更何况这种事情,浅浅都是直接和清澜说的,清澜原本是不喜欢浅浅再生的,后来还是被浅浅说服了,如今加上浅浅又说,再晚两年生产,她就不会这么危险了,清澜怎么可能不答案,自然是全力配合她。   “没关系啊!到时候我帮你带啊!家里这么多下人,还怕生出来没人带吗?请十个八个奶嬷都没有关系的。”见浅浅他们有计划再生,世子妃眼热得恨不得马上就能抱到孙子。   浅浅不想解释太多,只是搪塞说:“生孩子这种事情也是随缘的,不是我说想生,马上就能怀上的。”   世子妃感动身受的说道:“这倒也是!”   这些年来,世子妃何止一次想过,再给王府添丁,不过奈何身体不好,就是怀不上,她也不是没有做主给世子爷再纳一妾,甚至自娘家带了一个妹妹过来,但是世子爷就是不碰她,没有办法,世子妃只好将人又送了回去。   好在这事也没有说破,倒是不影响这妹妹的声誉,如今她也早已嫁人,有了自个儿的家庭和孩子,一切倒都美满。   “我就是身体不好,想为王府多开枝散叶都不行,浅浅你身体好,和澜儿俩人又年轻,趁着年轻你们多生几个孩子,也让王府里热闹热闹。”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世子妃,她想说她不愿意当猪,觉得生个一男一女是最好了的,不过这话,可不好直接拒绝世子妃。   浅浅极是委婉的说:“这事还是看清哥哥,若是能怀,我们自然会愿意生。”   算日子的事情,虽然说不是十拿九稳,但是浅浅身体好,再加上如今有宫嬷嬷在身边给她调养身子,小日子是十分的准确的。   俩人说了会儿话,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走去大门,就见已经等候多时的兮晴。   “难得一家人出去走走,你怎么能不去。”世子妃上前,拖着兮晴的手,极为亲热的拍了拍。   兮晴抿了抿唇,虽然知道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外面的话题早就已经变了,但是她还是有些怯懦,不太想去面对。   “是啊!不要多想了,不是还有我们在么,难道谁还敢说你什么吗?”浅浅怜惜的劝说着兮晴。   站在她的立场上面,她是不太明白兮晴这样折腾是为了什么,她甚至觉得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设身处地为兮晴想了下,又觉得话又不能这样说,两人的生活背景,所受教育不同,面对事情时的态度自然就不对了。   浅浅想着,若是她自小就生长在国都,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份韧性,说不定在面对婚姻大事时和兮晴一样,手足无措,满腹绝望。   “我就是昨晚睡得晚了,所以身子有些乏,没有别的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是兮晴不懂事。”   兮晴周到的解释了之前不愿意一起出门的理由,虽然看起来很苍白,不过浅浅她们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没再说起这事。   即是逛街,浅浅她们也就没有坐马车,一路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门了,虽然浅浅、世子妃、姜氏和兮晴,一共才四人,但是浅浅带了宫嬷嬷和思行,留了慎语看院子,姜氏和兮晴也带了楼嬷嬷和胭脂,最后还跟有四位粗壮的婆子护行。再加上被抱在怀里的朵朵,一行也有十三人。   逛街即使是轻装简便出行,但是世子妃就没有便宜的东西,浅浅被世子妃照顾得这么周到,更不可能差了,姜氏气场上虽然差了许多,不过她怀里的朵朵也甚是可爱娇憨,再加上自小受着正规教育长大的兮晴,这几人随便往人群中一走,旁边的百姓自然纷纷让路,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她们不是一般人。   浅浅一路走来,心里有些好笑,感觉自个儿就是一只狐狸,借着王府的声势,在这里狐假虎威。   “糖葫芦,买糖葫芦!”   浅浅路过,正好一个卖糖葫芦的在一边叫着,她侧目一看,果就见到朵朵睁着闪亮的大眼,口水直流的望着糖葫芦。   糖葫芦是所有小孩子都喜欢吃的东西,虽然吃不到什么,但是酸酸甜甜的特别有滋味,而且要的就是那一舔一舔的过程。   “是糖葫芦,你们要不要?”   浅浅两步走了过去,回眸问世子妃等人。   世子妃和兮晴都是一脸尴尬的摇了摇首,兮晴欲言又止的看着浅浅,说:“在街上吃这些东西,不太雅观吧?”   浅浅嗔了兮晴一眼,数了数人数说:“来十二串。”   世子妃怔了下说:“我就不要了。”   浅浅不理,让思行付了银子,抽了糖葫芦一人给了一串,笑盈盈的说道:“这种东西,就是要边走边吃,才有趣啊!逛街就该是这样,一路走过去,就一路吃过去。”   世子妃拿着糖葫芦和兮晴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却不好拂了浅浅的意。   浅浅知道她们的为难,但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谁也没有规定,大户人家的贵女就不能在路上吃小吃了。   “世子妃,你不吃的话,她们都不敢吃,你还是吃吧!”   浅浅指了指带出来的下人,就见下人一个个都眼巴巴的望着世子妃,倒不是她们多谗嘴,而是觉得新鲜有趣。   世子妃无奈的说道:“今天都听世孙妃的话。”   她毕竟是带浅浅出来玩的,自然要浅浅玩得高兴才是。   世子妃说完,自个儿率先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觉,瞬间使得她脸皱成一团。   浅浅哈哈大笑说:“不要咬啦!舔舔更有趣。”   看着浅浅示范的伸出小舌一舔一舔,世子妃看得脸都红了,举着一根糖葫芦不知所措。   浅浅见此,也不再逗她玩,一手抱过朵朵,娘俩率先走在前面,一人舔一下,轮着尝味。   “朵朵,你好恶心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人,就听浅浅在前面抱怨,其中还夹杂着朵朵娇嫩的笑声。   原本还有些局促的下人,见到浅浅如此,又有世子妃的话,倒也都放松起来了,浅浅还真的发挥了一路逛一路吃的旨令,一路走去,嘴就没停过。   她自个儿吃的时候,不会忘了下人丫鬟,更不会忘了故意去逼世子妃和兮晴。   突然前面一阵热闹声,显然是两个人在吵架,浅浅兴致勃勃的赶了过去,也不顾身份,抱着朵朵就窜到了最前面。   往中间一看,竟然是端木云和一个红衣姑娘。   小姑娘年纪看起来比端木云还大上一二岁的样子,应该是十四五岁了,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茅盾,就见小姑娘面含容怒,手中的皮鞭挥个不停,啪啪啪的打在地上直响。   浅浅搂着朵朵缩了下身子,想着这鞭子若是抽打在身上该多疼啊!   “你够了啊!我是让你,你不要以为我怕你啊!”端木云就像一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四处乱躲。   鞭子目前虽然没有打到他的身上,但看起来,他也躲得挺狼狈的。   “你这不要脸的小子,我今天一定要代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不可!”红衣女子双眼赤红,显然是受了些委屈,又怒又羞的样子。   浅浅单手抱着朵朵,一边擦着她嘴角的口水,一边防着她被糖葫芦戳到,还要一边看戏,颇为忙碌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   浅浅抵不住好奇心,直接问起旁边看热闹,挥着拳十分激动的妇人。   妇人也是一个嘴快的,当即就说:“这小子不是东西,别看人模人样,但是刚才摸这姑娘的胸来的。”   浅浅嘴巴一下喔了起来,诧异的说:“不会吧?”   妇人激动的说:“怎么不会,我刚才亲眼看到的!”   浅浅讪笑一声,端木云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色胆倒是不小啊!竟然当街摸女人胸,不过,以端木云的身份,浅浅想也知道,这定然只是一个误会。   就在此时,端木云变脸的叫了起来,“你这恶婆娘,我都说了,这是误会,这是误会。”   浅浅抬眼看去,就见端木云的屁股被抽中了,一脸狰狞扭曲的丑样,难怪叫得这么难听。   浅浅窃笑一声,不过却不打算多管,这里毕竟是国都,端木云若是想对付这个红衣女子,就不会和她在街上闹这么长时间。   浅浅刚才挤进来的动作太过迅速,一时世子妃她们都没有跟上,这会儿回眸她也没有看到人,便又挤出去找人。   “人都跑哪里去了?”   虽然端木云上演的这场戏还蛮有趣的,看的人也蛮多的,把这条路堵得水泄不通,不过她们的人口也不少,不该完全找不到人啊!   浅浅四下张望几眼,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但是背影却显得凄凉,再看与她说话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   男子容貌中上之姿,穿着打扮都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神却显得有些不堪,透着些许猥琐。   浅浅躲躲闪闪的走近,就是想听男子在说什么,但其实男子说在兴头上,根本就没有管周边的环境,再加上端木云和红衣女子又在一边吵架,声音更是不自觉的拔高了。   “你还装什么矜持,反正是别人不要的破烂货,跟了本少爷,本少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   兮晴身边的胭脂显然刚才也是走散了,此时就她一个人,而她也是认识男子的样子,警告说:“戚宗海,请你自重。”   被叫戚宗海的男子,突然上前,颇为轻挑下流的说:“自重吗?晚上你来我屋里,我让你知道我有多重。”   浅浅走近,正好听到这两句对话,当下脸黑如碳,轻声对朵朵说:“朵朵,借给娘用一下,娘待会儿再卖一只给你。”   不待朵朵回答,浅浅拿过被朵朵啃得满是口水的糖葫芦,直接往戚宗海的脸上猛的砸了过去。   就见糖葫芦缓慢的自他额上落下,粘了他一脸的口水不说,额上还瞬间红了一片,颇为恶心的样子。   戚宗海猛的抬眼,“谁?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我。”   浅浅抱着朵朵上前一步,以示存在感,十分无辜的弯眼笑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戚宗海看到浅浅清丽的笑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讨好,轻挑的说道:“是吗?那我可要摸摸看,你的小手是不是真的滑了。”   ------题外话------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噢!群里会发福利的~   有兴趣的宝贝欢迎入群噢~   小妖的正版读者群:2919864(敲门砖文中任一角色名,进图直接截订阅纪录)   么么哒,强调一声,是正规读者群噢,新年快乐~么么哒~ ☆、147、遇上故友   浅浅自认为她见过不少无耻之辈了,但是像戚宗海如此不要脸的东西,却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戚宗海的咸猪手伸来的时候,浅浅抬起脚直接往他跨间用力一踹。   戚宗海疼得嚎叫了一嗓子,整个人都滚在地上,缩成一团。   瞬间,整条街都静了下来且默默的看了过来。   浅浅脚尖在地面上轻轻蹭了下,一脸厌恶的说:“这双鞋是不能要了的,沾了!”   “你……”戚宗海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闪着绿光,恨不得直接宰了浅浅的样子。   浅浅再次莞尔笑说:“不好意思,脚刚滑了一下,还是说你又要摸下鞋底,看看是不是滑了?”   戚宗海弯成一个虾米状,狰狞的骂道:“你这个贱……”   话还没有骂完,兮晴已经紧张的阻止了他,娇声喝斥说:“住口,她是我义嫂,肃亲王府的世孙妃。”   浅浅不解的看了眼兮晴,不明白她这么紧张是为了什么,不过话虽然未说完,但不表示浅浅猜戚宗海想说的是什么。   “骂我,是吗?”浅浅用力的一脚踩在戚宗海的胸口上,当时就听到一阵骨裂的声音。   戚宗海疼得更是一口就吐出了鲜血,呻吟声不断。   “世、世孙妃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浅浅顺抛收回脚,倒不是原谅了戚宗海,而是清楚她刚才的一脚,已经踢断了戚宗海胸前的肋骨,若是再用力踩的话,肋骨很有可能刺穿肺部。   这样的话,原本伤人,就成了死人。   “真是脏了我的脚。”浅浅收回的脚,又往戚宗海的脸上蹭了蹭。   戚宗海嘴角有血,原本干净的绣花鞋底还因此沾了血,这哪里是为了蹭干净鞋底,明显就是为了污辱戚宗海。   戚宗海此时是敢怒不敢言,一张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又见沿街的人都看着他,羞耻的红了脸。   刚才走散了的人,这会儿也都过来了,围在浅浅身后,阵势颇为强大。   世子妃看了眼浅浅,又望了眼被打倒在地的戚宗海,脸色微沉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这人嘴巴不怎么干净,我就小小教训了他一顿。”   世子妃一听浅浅说这话,就误以为这人辱骂了浅浅,当即就怒火中烧的命令道:“来人,给本世子妃好好的打,不打到吐血掉牙为止,不许停!”   带回来的四位婆子,有条不紊的挨个上前,一人扣住左肩,一个扣住右肩,还一个人压住了双腿,最后省下的一人,挥手就朝戚宗海的脸上甩过去。   粗使婆子的劲力本来就大,再加上这会儿周边的人见是肃亲王府的事情,也没有敢出声说什么,一条街就显得静悄悄的,便得这掌声显得特别的响亮,浅浅甚至觉得,她连粗使婆子摔耳光时的风声都听到了。   打人毕竟也是一件体力活,而这四个粗使婆子,明显关系也比较好,合作起来十分的有默契,打人的累人,扣住左肩的便和她换了一个位置。   巴掌声啪啪啪的在这条街上持续响起,直到打落了切戚宗海的一颗牙,这事情才算罢休。   四个粗使婆子退到世子妃身后的时候,浅浅冷声吩咐:“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就直接用板子打,免得疼了你们自个儿的手。”   粗使婆子应声的同时,围观的百姓倒抽了口气,纷纷觉得浅浅过于残忍。   浅浅素来不在意形象,当然,若是这种残忍的形象能省去不少麻烦,她也是乐意塑造的。   “言浅浅?”   端木云突然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红衣小辣椒。   俩人瞬间像是和好了似的,红衣小辣椒还一手用皮鞭指着端木云问道:“怎么,你认识她吗?”   端木云瞅了眼红衣小辣椒,一下闪开问道:“你谁啊!我和你又不熟。”   红衣小辣椒俏脸瞬间胀得通红,举高了皮鞭娇斥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端木云白了眼红衣小辣椒,觉得此女不好惹,一下就缩到了浅浅的身后,一副特别亲昵的口吻问道:“你怎么来了国都,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你什么时候做了世孙妃啊?”   浅浅蹙眉,哭笑不得的说:“你一次性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比较好?”   端木云一脸讨喜的笑容说道:“你一个一个的回答啊!不然我们找家茶楼慢慢说,啊,要不去迎客楼啊!你来了国都,我怎么也要请你好好大餐一顿的。”   浅浅侧目询问的望向世子妃,她一副笑语晏晏的样子,显然是不在意的。   浅浅便自个儿拿了主意说:“行啊!不过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是不是都招待啊!”   端木云豪气的拍拍胸口,笑说:“那是当然啦!随便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是我家开的,不花银子的。”   红衣小辣椒眼神瞬间变得十分的热切,主动的贴了上来,急切的说:“我也去,我也要去!”   端木云嫌弃的说:“我又不认识你,才不要你去,你刚还打我来的。”   红衣小辣椒眼珠子一动,一脸娇羞的怒意说道:“谁叫你刚才占我便宜的,臭色狼。”   端木云翻了翻白眼,斥道:“大婶,你年纪比我大这么多,我占你什么便宜啊!我都说了是误会,是误会了。”   红衣小辣椒一下就像被点燃的炮竹似的,跺着小脚大叫道:“你才大婶,我才十五岁,我阿爸刚给我办的及笄礼。”   “阿爸?你不是魏国人?”端木云瞬间警惕的看着红衣小辣椒,上下打量了起来。   红衣小辣椒张口反驳说:“你管我是哪里人,反正我不管,我也要去吃饭。”   端木云看红衣小辣椒这样想去,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想也没想就拒绝说:“不要,我一来不认识你,二来你太凶了。”   红衣小辣椒急得眼珠子四下一看,突然一手指着浅浅,说道:“我会有她穷吗?”   端木云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红衣小辣椒。   浅浅甚是无辜的耸耸肩,解释说:“我可不凶,不过这不长眼的东西,上来就轻挑的要摸我的手,难道我不该反击,反而让他占我的便宜吗?”   “什么?”世子妃一声变叫。   围观的百姓瞬间噢了一声,紧接着大家都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向了戚宗海,他这不是找死吗?   肃亲王府的世孙府也敢调戏,就连宣平郡主都因为说了她几句闲话而被撤去了郡主之位,这人,简直就是在找死。   一瞬间,大家又觉得戚宗海被打一顿也算是值了。   浅浅若是不当场爆发出来,秋后算帐,可能会更麻烦一些,至少现在发泄了,没有这么大的火了,事后也可能容易揭过一些。   “去把承治府的府尹叫来,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一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大的狗胆,简直是找死。”   世子妃口中的承治府府尹,就和浅浅了解的顺天府府尹是一样的。不过是朝代不一样,名字不同罢了。   浅浅若有所思的瞄了眼紧张的兮晴,劝说世子妃道:“算了,反正已经把他打成这样了,就当是一个教训好了,毕竟他连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世子妃不满的说:“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浅浅拉着世子妃,一阵小声低语,世子妃这才脸色微变的望了一眼兮晴,低眸对戚宗海说:“这次看在世孙妃仁慈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一次,再有下次,一定要了你的命。”   世子妃说起狠话来,竟是一套一套的,与她表面柔软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   红衣小辣椒怔怔的望着,喃喃自语说:“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我也最讨厌这种人,换了是我,我肯定下手还重一些。”   浅浅听红衣小辣椒嘀咕的话,笑吟吟的打趣说:“是吗?可我看你下手不重啊!端木云还是一副能走能跑的样子,莫不是看端木云长得乖?”   红衣小辣椒面红耳赤的娇斥:“你在胡说什么?你们这些中原人都好恶心啊!难怪阿爸不要我来国都的,哼。”   红衣小辣椒指着浅浅他们,洋洋散散的骂了一顿,然后挥挥衣袖,就高傲的走了。   端木云气得不行的说:“诶,这小妮子倒是还来脾气了,都是些什么人啊!”   浅浅莞尔笑说:“一个小辣椒罢了,就是心直口快了些而已。”   这个红衣小辣椒的单纯可是写在脸上了的,她阿爸不让她出门,也是应该的,好在还有些功夫防身,不然的话,就她这样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但是话说回来,会武功也不见得是好事,就她这样子,显然就是一个热心肠,自命不凡的侠女,会遇到什么事,还真不一样。   端木云没什么兴趣的挥挥手说:“不说她了,走走走,我们去迎客楼。”   浅浅跟上端木云,并说:“其实我们中午本来就打算去迎客楼用膳,听说迎客楼上了新的菜色。”   端木云笑嘻嘻的夸奖说:“不错,有眼光!我们迎客楼的菜可是国都一绝,来了国都是一定要尝一尝的,否则的话,就白来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端木云一副夸张做戏的样子,黑亮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发着耀眼的光芒,神情甚是讨喜。   浅浅跟着端木云率先迈开步伐,世子妃几人也陆续跟了上来,唯独兮晴犹豫了一下,才朝着胭脂使了一个眼色。   兮晴自个儿跟了上来,胭脂却朝着反方向跑了。   兮晴和胭脂的举动没有逃过宫嬷嬷和楼嬷嬷的眼皮,俩人都以极轻的声音在浅浅和世子妃耳边说了这事。   浅浅听了宫嬷嬷的话,脸上笑容不减,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仍旧与端木云说笑着。   而世子妃因为本来就和姜氏并列走的,这会儿反正也没有人注意她,她便立即回望了兮晴一眼,就见兮晴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连世子妃在看她,她都没有注意到。   迎客楼并不远,他们不过走过了一条街就到了,比起浅浅他们自个儿开的酒楼,这迎客楼的位置可以说是占了绝佳的地理位置。   不单在人来人往的旺街上,而且还占有宽大的店铺,光大门就开有五张,可见迎客楼有多气派了。   走入迎客楼,浅浅还没来得及欣赏,掌柜的已经跑了过来,讨好的叫道:“小东家来了。”   端木云下巴一收,挺直腰肢说:“嗯!我带朋友过来试试新菜,你去安排,不许马虎。”   “是是是,属下办事,小东家请放心,小东家先请楼上厢房稍坐片刻,喝杯茶水。”   掌柜要亲自带端木云上楼,端木云却是颇为嫌弃的说:“走开走开,你去上菜,我们自己上去!”   掌柜弯腰哈背的说道:“那小东家请稍坐一会儿,茶水马上就端上去,属下现在立即去吩咐厨房做菜。”   端木云搭也没搭理一句,一脸干净的笑容和浅浅说着,缠着浅浅追问,为什么会成农家女摇身一变就成了世孙妃。   浅浅余光瞥了眼端木云说话行事,显然端木云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没有太多的规矩,也不懂得给人尊重,比较随性的一个人。   或许这样的评价不太公平,毕竟这时代,没有主子给下人尊重这一说词。   迎客楼和浅浅他们即将开业的客似云来一样,也是三层楼高,端木云带着她们熟门熟路的到了三楼的一个大包厢里,显然这间厢房,端木云是常来的。   包厢装修得十分的奢华,摆设的瓷器竟然都是真品,墙上甚至还挂有大家的名画。   看到这里,浅浅恍然明白,这间厢房应该是端木云平时款待朋友或者自个儿过来时用餐的房间,是不会对外迎客的。   “你快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端木云坐下了,又缠着浅浅继续问话。   浅浅笑得甚是无奈的问道:“什么是世孙妃?”   端木云愣了下,傻眼的说:“不会吧?难道你连世孙妃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吗?那你怎么当的这个世孙妃?”   浅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是自个儿问的问题太傻,还是对面坐的人太笨。   “世孙妃就是世孙爷的嫡妻,可明白我为什么会是世孙妃了吗?”浅浅懒得绕,直接和端木云如此说道。   端木云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一脸呆傻的凑上来说:“不对啊!你不是有相公了吗?我还看到过你的相公。”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说:“我相公不就是世孙爷吗?”   端木云嘴巴一下喔了起来,睁着大眼,单纯的说道:“难怪当初我觉得你相公这么英伟不凡,我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   端木云喜欢四处游玩跑动,虽然是朝阳公主唯一的儿子,但是朝阳公主把他宠得不得了,使得他无法无天。   朝阳公主除了不同意端木云上战场,其他的事情都是由着他的,端木云喜欢自由,朝阳公主便任由他四处游玩,只是潜在身边的暗卫,可是上了十位数。   再加上肃亲王府淡出朝野好些年了,他们认识那年,端木云才十三岁,根本就没有见过肃亲王的样子,所以没有像君紫胤这般眼神明亮,也是有原因的。   浅浅莞尔笑道:“我替我相公谢谢你对他的赞美。”   端木云大方的挥挥手说:“不用不用。不过我也是才回来,倒是听说了肃亲王府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世孙妃会是我的熟人啊!”   端木云昨天才回的国都,只听说了世孙妃是一个村姑,其他的倒是不怎么了解,再说,端木云一个男子,也没人会跟他详细说道这些。   “嗯!是啊!”浅浅随口回了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端木云却一副极相熟的口吻,主动邀请说:“我娘明晚设宴替我接风,你也一起来玩啊!”   “接风宴?”浅浅不解的侧目。   端木云尴尬的抓了抓后脑说:“我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回来过了,一直到处游荡,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娘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浅浅恍然大悟,却是不忘揶揄的调侃说:“你也真是不孝啊!竟然把你娘丢在国都,一个人出去潇洒了几年。”   端木云略显无辜的说:“我娘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表哥不也是这样么!”   浅浅不解的问了句,“表哥?”   端木云理所当然的说:“你也认识啊!就是季如风,他的本名叫君紫胤,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被封为胤亲王,你应该知道了吧?”   浅浅噢了一声,而后点点头说:“清楚,到国都的时候,我们碰见过,他有请我们吃饭。”   端木云咧起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单纯的说道:“那你明天晚上一定要来啊!我表哥也会到,到时候你和世孙爷一起过来,我介绍朋友给你们认识。”   浅浅对这些宴会不怎么感兴趣,侧目望向世子妃,是想她帮忙推掉,世子妃却说:“你们去玩玩也好,多交一些朋友。”   浅浅纠结的说:“我还是在家里陪你好了。”   世子妃眉开眼笑的说:“不用,你们去玩,玩得开心最重要了,我有你娘陪就行了。”   姜氏也笑着劝说:“是啊!你开开心心的去玩,好不容易见了朋友,玩得高兴一些。”   浅浅真是有种哑然无语的感觉,不过想着,认识下人也是不错的,反正端木云都这般盛情的邀请了,她再不去,也不太好。   “嗯!到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去。”浅浅顺手指了下兮晴。   端木云是认识兮晴的,虽然有几年没有见了,但是模样也没有变太多,这会儿浅浅说她,端木云才总算找到了机会。   “这是长孙兮晴?以前和肃亲王府订过亲的?”   端木云话音未落,兮晴就满脸的尴尬,面红耳赤的样子如坐针毡。   正在这时候,小二过来上菜,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不过显然端木云是没什么眼色的人,亦或者是比较单纯的一个人,待菜上完了,有些执着的继续追问。   “是吗?我见你次数不多,但也有点印象。”   端木云和兮晴虽然不熟,但当初各种宴会上面,也是见过面的,再加上长孙兮晴的身份,有些人会因为好奇打听她的事情,也是情理当中的。   浅浅白了眼端木云,娇斥说:“她现在是我义妹。”   端木云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长孙兮晴,突然凑上前,小声问浅浅。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收为义妹,难道你就不怕她以后和你相公有什么?”   浅浅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抬手打了端木云一下。   “别胡说!”   这傻子以为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其实一点都不秀气,看兮晴羞愧得恨得不得挖入地洞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   正在这时候,大堂里一阵吵闹声,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怕端木云没头没脑再说些什么话让兮晴不自在,便支开他说:“你不去看看吗?”   端木云撇了撇唇,鄙夷的说:“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吗?若是这样的话,这种掌柜也该换了。”   浅浅白了眼端木云,侧目倾听道:“但是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你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姑娘家?”   端木云也是有些武功的人,浅浅能听到的声音,他自然也能听到,可见这个女人的声音有多大,且还有些熟悉。   浅浅听着也觉得耳熟,狐疑的说:“是不是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个小辣椒?”   “小辣椒?”端木云愣了下,复而大笑出声说:“不错不错,这名字取得好,这个姑娘不就跟个小辣椒似的吗?”   浅浅白了眼还有心情说笑的端木云。   端木云见楼下还没有处理好,而小辣椒又是针对他而来,便起身说道:“你们先吃着,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端木云前脚出去,浅浅后脚就安抚起了兮晴。   “他说话没大脑的,你别往心里去!”   兮晴腼腆的摇了摇首,勉强的笑了笑。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望着兮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街上的事情,所以一直面色平平的样子。   这会儿好不容易端木云走了,有了空档的时间,世子妃立马责问兮晴。   “刚才街上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兮晴骤然抿紧了唇,犹豫的点点头。   世子妃蹙眉不悦的问:“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兮晴咬着下唇,一脸痛苦的样子。   世子妃又颇为怜惜,缓了声音说道:“义母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娘走得早,我和你娘亲如姐妹,我一直将你当女儿看待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怕你性子单纯,被人骗了。我刚看到你吩咐胭脂走开了,你是让她去做什么了?”   兮晴抬起泪眼,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叫戚宗海,义母应该记得长孙府现在的当家主母是姓戚吧!”   世子妃瞬间反应过来了,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的说道:“他是你母亲那边的亲戚?”   兮晴眼角微湿,晶莹顺着脸颊滑落,凄凉的说道:“他是母亲的亲侄儿,戚家嫡出,很受宠爱。”   世子妃听兮晴这话,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他姓戚的受不受宠,还能影响到你在长孙府的事情吗?”   兮晴苦笑的说:“戚宗海是贪财好色,为人低俗,我不喜与他相交,可是奈何他嘴巧,把母亲哄得极顺心。”   浅浅狐疑的看着低着脸说这些事情的兮晴,心中有一个大胆假设,怒容问道:“别跟我说,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是想娶你?不单是轻薄而已?”   兮晴难堪的偏开脑袋,低语:“他刚才说我与其这样,不如勉为其难的娶了我,他若是这样跟母亲说的话,我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同意。”   浅浅哑然失声的望着兮晴,觉得说什么样的安慰都没有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兮晴快速订下一门婚事。   世子妃有些懵的问:“轻薄兮晴?怎么又是轻薄她了,刚才不是对你不敬吗?而且他怎么可能娶兮晴,兮晴的婚事现在可是我做主。”   浅浅摇首说道:“不是,我是看到戚宗海在欺负兮晴,所以才上去帮忙,打那个男的。虽然说长孙府暂时同意了,但是他们要自个儿做主,我们也没有立场说什么,还是尽快将兮晴的婚事定下来。”   世子妃责备的瞪了眼浅浅,又瞥了眼兮晴说:“婚事是要尽快,不过像刚才街上遇到的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自个儿上去,多累名声!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叫几个婆子上去教训他就行了。”   浅浅想说,当时人走散了,根本就看不到人,还哪里去找婆子,不过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   兮晴一脸愧疚的说:“对不起义嫂,是我连累了你!”   浅浅瞪了眼兮晴,娇斥说:“一家人做什么说两家话!若是换了你是我,你看着我被人欺负,难道你会不做声吗?”   “当然不会!”兮晴急忙否绝。   浅浅莞尔笑说:“那不就是么!”   世子妃抿了抿唇,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觉得有点对不起兮晴,刚才一时紧张浅浅而忽略了兮晴。   “你刚才让胭脂走开,是回去找人来抬走戚宗海吗?”世子妃轻咳一声,这才不自然的问起。   兮晴低落的说:“是啊!他就这样躺在大街上不好,而且到时候,母亲知道了也饶不了我!”   浅浅撇嘴说:“她现在就饶不了你吧?我刚才下手可不轻,他胸口至少是断了根肋骨的。”   兮晴小嘴惊呼出声,紧张的问:“那他不会死吧?”   浅浅失笑说:“放心,倒是死不了,我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不过早知道他不安好心眼,我就该直接弄死他。”   兮晴委屈的望着浅浅,小声的叫道:“义嫂……”   浅浅安抚的说:“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兮晴这才略微安心,但是想到之后戚氏可能会来找她的麻烦,她就觉得心冷如冰,只盼着戚氏能看在肃亲王府的面子上,收敛一些。   “你不用担心,我们浅浅很有本事,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和她说,她肯定能帮到你的!”姜氏一直没有出声,只是专门的喂着朵朵。   待朵朵不肯再多喝汤了,姜氏这才抬眼看向兮晴出声安慰。   在她看来,兮晴虽然出身不凡,却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婚姻大事都没有一个为她做主的亲人。   好在世子妃为人不错,还一直记挂着她,不然的话,兮晴还不知道被她的家人糟蹋成什么样子。   所以说啊!一家人有没有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心在一起,再有钱,若是日子过得像长孙府这样,也是枉然。   没过一会儿,端木云莽莽撞撞的进来,身后还跟着小辣椒。   就见端木云一脸不悦的报怨说:“都不知道是什么人,跑过来吃东西,竟然不够银子,还好意思说要砸了我的店子。”   小辣椒虎着俏丽的小脸,不悦的说:“谁叫你刚才占我的便宜,你以为本姑娘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而且本姑娘现在有理由怀疑,刚才就是因为你的胡撑蛮缠,才使得小贼有机会,把我的银子偷走了。”   端木云怒吼一句:“疯子。”   小辣椒不管不顾的赖着端木云说:“反正你就得养我,我哪天在国都待腻了,你再给我路费,我就走了。”   端木云火大的说:“你别以为你叫小辣椒,我就怕你了啊!你当我是冤大头啊!我免了你一顿饭就够不错了,凭什么我还要养着你啊!”   小辣椒瞪着大眼,虎声虎气的说道:“我都说了我不叫小辣椒了,你是猪啊!你听不懂人话吗?”   端木云故意叫嚷着:“小辣椒,小辣椒,我就是要这样叫你,怎么样,你打我啦!你打我啦!”   小辣椒鞭子一抽,面容带怒,冷冷的说:“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吗?”   端木云笑得嬉皮的说:“打啊!你打了我,就甭想再占我一点便宜,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单不会收留你,还会让你把刚才的饭钱吐出来。”   小辣椒眼神一转,迅速收起皮鞭,狡黠的笑了起来。   “早说你要收留我嘛,何苦绕这么大的人圈子,真是麻烦!”   端木云愣愣的看着小辣椒直接走到他之前坐过的位置上面坐下,而且还不挑剔的拿着他用过的筷子吃了起来。   当下脸色一变,怪声叫了出来!   “小辣椒!”   小辣椒掏了掏耳朵,不满的说:“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有聋。”   端木云气得红了脸,质问:“你没耳聋又怎么会说出,我同意收留你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小辣椒筷子用力一放,冷脸威胁道:“你这是打算说话不算数吗?”   端木云冷哼一声,“我端木云说话一向算数,只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小辣椒眼中划过一抹得意,高扬着下巴,得意的说:“刚才是谁说的,我如果打了他,他就不收留我了,也不给我饭吃了,这话的意思难道不就是说,我若不打他,他就会收留我吗?”   端木云愣了下说:“屁,我才不是这意思!”   小辣椒喳喳呼呼的叫了起来,一手正好指着浅浅问:“你说,他这话是不是这意思。”   浅浅看这两人斗嘴,觉得还蛮有趣的,有点欢喜冤家的意思,正看得高兴的时候,被人拉入了戏中,充当起了配角,却还是本份的演出着。   “是这样理解倒也没错!”   浅浅窃笑的看着端木云,端木云一脸不满的说:“你怎么帮她不帮我?”   浅浅摊手,一脸无辜的说:“没办法啊!谁叫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不帮女人,难道还帮男人啊!再说了,刚才你都占了她便宜了,收留她一下给顿饭吃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难事!难道你想她像我一样,把无礼的男人打断一根肋骨?”   端木云脸色瞬间变黑,不满的转身,背对浅浅,以示抗议的说:“我不跟你说了!”   小辣椒高兴的绕到浅浅的身边,一副姐妹好的口吻说道:“你很好,我喜欢你,不像某些人这样又坏又小气。”   端木云猛的转身,火大的问:“你说谁又坏又小气?”   小辣椒双眼溜溜的转动着,不怀好意的说:“谁答话我就说谁。”   浅浅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的样子,忙插话说:“缓缓,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俩在这里慢慢吵!”   端木云不满的说:“谁要和她吵!”   小辣椒瞪了眼端木云,拉着浅浅热情的问道:“我叫南儿,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很对我的脾气,我很喜欢你,我们交一个朋友吧!”   小辣椒双眼澄清,性子也单纯,虽说一直在吵吵架架,但其实浅浅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便互相交换了性命。   “我叫浅浅,家住肃王府,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玩。”   小辣椒眼神一亮,兴奋的说:“是吗?我真的能找你玩吗?那说定了啊!”   浅浅又被小辣椒拉着说了几句,这才抽身出了门。   一群人出了迎客楼,世子妃这才揉了揉额说道:“这小姑娘的嘴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都疼了。”   浅浅轻笑一声,“小姑娘就是这样的,比较有活力。”   世子妃不敢恭维的说:“端木云那孩子也是,她若真把这只小辣椒带回去,也够朝阳公主受的!”   不过想到朝阳公主的脾气,世子妃莞尔一笑,这谁受谁的气还说不一定,小辣椒这么没眼色又这么闹,朝阳公主却是这么严肃的一个人。   好不容易出场逛了一场,却接二连三的出事,浅浅她们也没有什么闲心的,便径直回了家。   下午时分,世子妃拉着她们打牌,兮晴一直魂不守舍的,打错了好几次牌,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在担心什么,怕戚氏突然叫人传话,让她回府。   对于她的担心,众人劝说没用,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分神,后来胭脂回来了,说戚氏没有提起让她回府的事情,兮晴这才略微安心。   当晚,第一次出门的清澜,踩着月色回府,而且还是一副微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沾了些花粉味。   浅浅平日不喜欢弄这些,到了肃亲王府后,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得不装扮自个儿,但是用在身上的粉香味也是极淡的,这么浓郁的香味,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会有。   想到这里,浅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趁着清澜沐浴的时候叫来宫嬷嬷。   “派人去打听一下,世子和世孙今天的行踪,有消息了立即来报,无论多晚!”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夜啦!祝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之前说是加群发红包,但是小伙伴们实在太视金钱为粪土了,完全没几个人加群,泪奔。   然后群里的小伙伴就提议,直接发XX币,   所以现在活动就改了啊~只要留言就有奖励噢~   举人:888,秀才:666,童生:88   只今天一天噢,晚上12点整,活动直接结束,么么哒~留言要趁早~   同一个帐号多次留言,只奖励一次~么么哒~ ☆、148、全新生活   等待的时刻总是煎熬的,浅浅来回在屋里走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相信清澜的人品,他不是这么极不住诱惑的一个男人,但同时也相信自个儿的嗅觉,女人天生就对香味比较敏感,特别是自个儿男人身上,出现了另一种陌生的香味时。   门房不一会儿推开,思行走了过来,请示说:“世孙妃,奴婢先替您铺床?”   浅浅平日是不让思行她们做这些事情的,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便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宫嬷嬷回来了吗?”   思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世孙爷回来了,世孙妃的脸色就有点奇怪了,还打发宫嬷嬷出去打听消息了去了。   但是她刚观世孙妃和世孙爷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对望了一眼,然后世孙妃就直接让世孙爷去沐浴了,世孙爷也就听话的去了。   好像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至少在思行看来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行!宫嬷嬷来了,就让她立即来见我。”   浅浅挥挥手,示意铺好床的思行出去。   思行这边出去,清澜那边就过来了,显然时间上有些来不及,清澜的动作比思嬷嬷快一些。   “媳妇……”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清澜的眼睛显得湿漉漉的,声音低沉绵长,给人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   人站在门边,黑亮的青丝还滴着水珠,衣襟大开,露出胸前一片蜜色的肌肤,整个看起来与平时里完全不同,带着一股子狂野的感觉。   “什、什么?”浅浅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眼神火辣的看着清澜。   清澜顺手将门带上,上前一下搂住浅浅的纤腰,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瞬间,在他们之间产生了一阵电流。   浅浅觉得脑袋有些晕呼呼的看着清澜,狠狠的瞥开了视线,暗骂了自个儿一声,这才声音微哑的出声。   “你今天是怎么了?”   清澜自衣里拿出一本藏好小册子,兴奋的说:“我们来吧!”   “啊?”浅浅愣愣的回眸看着清澜。   就见他一眼双眸光芒四溢,散发就绿光,就如同饿了几日的狼见到了肉似的,浅浅觉得全身一麻,有种动弹不得的错觉。   “我今天上青楼了,得了一本这个!”   清澜简直就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型,自个儿就得意洋洋的把去青楼的事情说了出来。   浅浅也瞬间回过神来,不再被男色所诱,声音透着一股子危险劲的凉声道:“你去青楼干什么?”   清澜微拧眉,有些茫然的说:“不能去吗?”   浅浅不悦的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能去?”   清澜一脸无辜的说:“你没有说过不许去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恼怒的说:“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毕竟在南阳那种小地方,青楼里的素质也就是那样,不入流的。而且在南阳,谁会带清澜去青楼啊!所以浅浅想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两人更不会谈到这些。   清澜迷离的眼神呆了呆,蠢萌的说道:“是不好的地方吗?难怪我也不喜欢,味道很臭,不过有一点挺好的。”   浅浅见清澜不喜欢青楼,大致也明白他虽然去了,肯定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毕竟清澜这人还是有点小洁癖的,不喜欢其他女子身上的香味。   清澜娶了浅浅这么多年,住在一个屋里的真真,他都不怎么愿意多过的接近,说是真真身上有点怪味。   其实真真身上哪里是什么怪味,就是真真比浅浅爱俏一些,平日里会涂脂抹粉而已。不如浅浅身上的味道来得清新,浅浅身上给人一种很干净阳光的味道,也是清澜最爱闻的味道。   “有什么好的?”浅浅轻轻蹙眉,想着他喜欢什么,就一定得打压什么才行,毕竟青楼里的东西,肯定没什么好的。   清澜嘴角一扬,难得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小册子,有些讨好的说:“就是这个啊!”   浅浅看着一脸古怪的清澜,接过他手中的小册子,细看了一眼,才惊讶的发现,小册子竟然还装有金线边,装订得十分的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   “兵法吗?”浅浅疑惑的翻开小册子,能够让清澜这么动心的书,十有八九是兵书了,只是青楼怎么会有装订得这么精致的兵书,感觉甚为奇怪。   书页翻开,浅浅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神突的一下猛然睁开,又猛的一下将书页合好。   “你怎么会有这个?”浅浅面色爆红,脑海里刚才看到的画面挥之不去。   两个赤身裸体,绘画得十分的细腻,连脸上那种细微愉悦的表情都画了出来,而且画上还着了急,比上次浅浅匆匆一瞥,村长送来的册子要强多了。   清澜兴奋的拿过小册子,手舞足蹈的翻开对浅浅说:“怎么样?喜欢吗?原来圆房还能这样,是不是好有趣,我当时看到时,就觉得身体热热的,好想学着图册子里的画面,把你压住,这样那样一番啊!”   浅浅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反应过来,羞愤的说:“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上次村长给你的也是这个啊!怎么没见你照着上面学?这么两年了,都是呆板而执着的用一个动作。”   清澜愣了下,傻眼的问:“村长给我的?”   说完,清澜马上反应过来,问:“就是那本我掉了,新婚夜里,你看了一眼的小书本。”   浅浅狐疑的看着清澜说:“对啊!虽然画得没有这么好,但大致上也是差不多的吧!”   两本书,浅浅都没有细看,但是圆房这种事情,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的结果肯定都是一样的。   清澜脸色瞬间就变了,懊恼的说:“死大白!”   浅浅咦了下,问:“怎么?”   清澜这才一脸报怨的坦白说:“书被大白咬坏了,我都没有看到。”   浅浅哭笑不得,她就说这么多年,为什么清澜这么坚持,始终如一,原来是他太笨了的原因。   而浅浅不好在床上多提意见,是因为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有些事情,她不方便主动开口。更何况,在床上的时候,清澜一向强势,每次她有点意见,清澜就以为她要反抗,便将她整个人都扣住了,根本就不让她乱动。   清澜的懊恼只坚持了一秒,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用力直接将浅浅抱上床,随之压下并扬言说:“今晚我要全试一遍。”   浅浅脸色一变,大叫道:“不要啊……”   话音未消散,就被清澜堵住了口,而后,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整夜,就见屋里传来细细的声音。   晚一步过来回禀事情的宫嬷嬷,听到屋里的声音了,识趣的没有打扰,不把下人丫鬟都支开了,本就静谧的夜空,更显安静,只听清澜和浅浅轻微的喘息声,及细声交谈声。   “你该这样……”   “我不要了!”   直到天明,墙上那抹手持书本的人影才总算歇停,浅浅顶着疲惫的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错过了第二日早上的晨练。   一夜饱腹的清澜,虽然很有精神,可是浅浅没有起身,他也乐得没有起身,世子妃派人来问,清澜将人直接打发了。   夫妻俩人一觉就睡到了午时,饭菜被直接端到了床上。   浅浅迷迷糊糊间,还听到清澜语调欢快的在她耳边轻语:“昨晚那样我好舒服,今晚我们继续。”   浅浅人虽然不清醒,但身体下意识的反抗,愁着一张疲惫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说:“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清澜年轻清隽的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笑容,看到浅浅眼下的青影,及因为委屈而瘪起的双唇,眼里布满了怜惜。   “乖乖睡吧!我不动你了。”   睡梦中的浅浅倒也十分的警觉,见危机解除了,整个人也放松了,舒服的窝入清澜的怀里,继续补眠。   又睡了一个时辰,浅浅这对缓缓醒来,秀气的打着呵欠,侧目看着旁边,还拿着小人书在研究的清澜。   她揉了揉眼睛,慵懒的问道:“世子爷没有叫你出去吗?”   清澜合上书,随手往旁边一放,拿了件衣服过来搭在浅浅的肩上,这才回话说:“叫过了,我推拒了。”   浅浅瞥了眼清澜,嘟嘴说:“你太过分了,昨晚我都说了不要了,你下次再这样一意孤行,我就不理你了。”   清澜看浅浅一脸无精打采且声音沙哑的样子,也是极为心疼的,但是昨晚的事情,他当时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蔽了眼神,就是停不下来。   若不是最后怜惜浅浅昏死过去了,清澜还真的有想法把小册子里的图画全都试一遍。   “好,以后你就了算!”   清澜瞬间就屈服了,浅浅仍旧不满的嘟高了嘴,娇斥说:“这可是你说了的噢!”   清澜诱声哄道:“对,我说了的!现在你先别说话,先把这盅汤喝了。”   汤是清澜吩咐下去,宫嬷嬷特意做了给浅浅喝的,有润喉的功效。   “你喂我!”浅浅一脸傲娇的嘟高了嘴,张开双肩,示意清澜抱抱。   清澜将浅浅抱起,置到腿上,如平时照顾朵朵一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她喝汤,好不容易侍候她乖乖喝了碗汤,又低声哄说:“香汤已经准备好了,去泡一个澡好不好?会舒服许多。”   浅浅眼神一亮,喜色道:“这个可以有。”   每次行房后,浅浅总是不担心这些善后的事情,清澜会替她先擦拭一遍,若两人精神都还不错的话,清澜还会替浅浅按摩一番。   到了次日,更是补品供着,香汤候着。   清澜开门,叫了候在门边的思行拿换洗的衣物,自个儿抱起浅浅,直直的朝着隔壁走去,并说:“那我帮你洗。”   浅浅眼神一动,立即防备的说:“不要了,我自己洗就好了。”   清澜仍旧不放弃这样的好福利,辩说:“你不是累吗?”   浅浅对着清澜呵呵一笑,再次肯定的说:“不用!叫宫嬷嬷来侍候就行了,你去娘那里把朵朵抱来,今晚我们带着朵朵睡,都好多天没和朵朵一起睡觉了。”   现在的清澜,眼神就跟头狼一样的,泛着绿光,浅浅才不会这么傻的给他机会,谁知道到了浴室里,看到未着片缕的她,清澜会不会再起不好的心思。   在这种事情面前,男人爱意很容易就被兽性掩盖了,浅浅觉得她最好还是防一防比较好。   清澜有些惋惜,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浅浅抱到了隔壁,吩咐宫嬷嬷好生侍候,就听话的去姜氏那边接朵朵了。   浴室里,宫嬷嬷一边替浅浅擦背,一边汇报。   “世子爷带着世孙爷去了丞相府,后来据说是胤王爷招待的,然后一起上了青楼,至于青楼里面的事情,奴婢还未查明。”   清澜身边还没有长随,且这次又是跟着世子爷出去的,宫嬷嬷昨晚是问的世子爷身边的人。   “原来是君紫胤。”浅浅略有不快的说起。   君紫胤这人,浅浅有些看不懂,时而出现,又时而消失,现在突然将清澜带到青楼里去,是想把清澜教坏,还是怎么?   浅浅一时也没有主意,不过听说君紫胤是一个风流人物,浅浅私心里还是不愿意他和清澜多接触,好在清澜也不喜欢君紫胤,只是不知道,昨晚怎么走到了一起,看样子待会儿要问问清澜才行。   在浴桶里舒服的泡了好一会儿,浅浅这才起身着衣,到主卧的时候,还没入门就听到朵朵欢快的笑声。   浅浅一脸柔脸的入室,伸手想接过朵朵。   清澜却是一躲,上下瞥了下浅浅说:“累。”   浅浅娇嗔了他一眼,轻斥道:“我会这么累,还不是因为你。”   清澜抿了抿唇,眼里带有笑意,也不反驳,只是将朵朵往前一抱,也不让浅浅接过,就为了方便浅浅与朵朵说话而已。   朵朵一边责备清澜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觉得清澜甚是体贴,心里对他的埋怨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清澜每次都是这样,若在床第之间过分了,事后服侍浅浅,服侍得服服帖帖,总是让浅浅很快的就饶了她。   也不知道清澜是不是拿准了浅浅这种心思,在床下他乖得如绵羊,在床上却霸道得如野狼。   “朵朵,有没有想娘啊?”浅浅伸指,轻轻刮了刮朵朵柔嫩的小脸颊。   朵朵傻笑的往浅浅身上扑腾,清澜牢牢的抱住了朵朵,并低声教训说:“娘太累了,你不许烦她。”   朵朵年幼不懂事,哪里听得懂清澜的话,就觉得不如自个儿的意思,嘴巴一瘪,杏眼里布满了无辜,眼看着就要哭了起来了的样子。   这表情,和浅浅扮起可怜来,如出一辙。   浅浅心疼女儿,接过手的同时说道:“我来抱,刚才泡了澡感觉舒服多了。”   清澜虽然松了手,不过却埋怨的说了朵朵一句,“一点都不懂事!”   浅浅哭笑不得的睨着清澜,笑骂说:“你最不懂事!还好意思说别人。”   清澜讪然一句,不再说话。   浅浅和朵朵母女两人,好不容易抱在一起,黏糊了一阵,浅浅才状似漫不经心的问起。   “你昨天和谁在一起啊?”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胤亲王。”   浅浅不解的侧目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清澜坚定的说:“是啊!不过昨天参加宴会,后来世子有事去了,胤亲王相邀,推不掉就去了。”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说:“怎么会去青楼呢?”   清澜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道:“他们说的。”   浅浅挑眉问:“怎么,还有些什么人?”   清澜回忆了下,说:“不认识,没记他们的名字。”   浅浅翻了下白眼,明白清澜就是这样的人,这种不重要的人,他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149、流言自杀   三日后,正逢初一,永乐侯府和肃亲王府就约在这一日见面。   初一前一晚,世子妃就将要上香的东西准备好了,以往每逢初一十五,世子爷都是要陪着世子妃亲自去一趟普度寺,为清澜祈福,希望他能早日回家。   此时,韶音楼里。   “世子今日要同行吗?”世子妃询问的看着世子爷。   世子爷温和的笑道:“你现在有澜儿和浅浅陪同,是不需要我陪着了,不过这次我还是要陪你走一回。”   世子妃微微一笑,说:“妾身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们向佛祖祈求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达成了愿望,是一定要去还愿的。”   世子爷眉眼微弯的说道:“我也是这意思,带上朵朵一起,去庙里给她求一个平安符,保佑她平安长大,也顺道让普慧大师给朵朵批命。”   世子妃连声应好,并说:“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普慧大师一直坚定的说澜儿还在世,否则的妾身只怕是撑不到澜儿回来的这一日的,咱们一定得好好谢谢他才行,不过父王不亲自过去,妾身怕普度大师不会见咱们。”   世子爷微蹙了下眉,轻笑着说:“应该不会的,普慧大师和父王的关系这么好,只要在寺里,又有时间的话,肯定会见我们的。”   世子妃略为宽心的点点头。   普慧大师是得道高僧,一年只见三次客,就算是皇上,也得提前预约,这世上能随时见普慧大师的没有几个人,而其中有一人就是肃亲王。   肃亲王和普慧大师是年轻时的情谊,俩人关系就如同朋友,虽然肃亲王并不信佛,但是悟性高,且两人在一起,多是下棋休闲。   初一一早,和以往每次一样,世子爷早早的就陪着世子妃起身出门,准备前往普度寺,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有清澜和浅浅他们的同行。   肃亲王府的几位主子,除了肃亲王没有同行,所有人都一起去的普度寺,其中自然还有今日不可缺少的主角兮晴。   他们光坐的马车就有三辆,世子爷和世子妃一辆,浅浅和清澜一辆,姜氏抱着朵朵和兮晴一辆。再加上同行的下人,一路可以说是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马车之上,浅浅和清澜小声说话。   “以前还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喜欢约在寺里见面,原来真的是好方面的,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多想。当初高阳和辩机若不是这么高调,也学着初一十五才在寺里见一面,肯定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浅浅碎碎念着,清澜的就默默听着,只是略为了不解的问道:“高阳和辩机是谁?”   这一路去普度寺的路并不短,浅浅正巧无趣,又睡不着,就窝在清澜的怀里,和他说起了高阳与辩机的爱情。   清澜听得认真,期间几次皱起俊眉,故事也不是浅浅亲自经历的,都是后世人看史书推测出来的,浅浅也不过是说的各大电视的版本,但无论哪一个版本都将高阳公主和辩机的感情描绘得十分的真切。   直到故事结束,清澜才长吁了口气说:“还好死了。”   “嗯?”浅浅自清澜怀里坐直,诧异的看着他。   清澜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以后不许来庙里。”   浅浅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了,当下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无语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我怎么会和和尚。”   清澜抿着刚毅的唇,十分坚定的说:“和尚都不是好东西,幸好当初他藏匿着高阳赠送的玉枕,被小偷偷了出来,也幸好被处死了。”   浅浅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段感情的确是不对的,清澜说得也没有错,只能说浅浅完全没有反驳之语。   “行,你不喜欢,我就不来!反正我们夫妻都不信这些,来了也没有意思,这一次,我们也是为了兮晴才来的。”   清澜再次抿唇说道:“她就是麻烦!”   清澜对兮晴一向没有同情心,至于连自责都没有,他向来觉得,肃亲王府世孙的人生与他是无关的,所以他不会傻得去背负以前的责任。   俩人说说闹闹间,就到了普度寺。   肃亲王府的马车,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准时到,这一次也一样。   寺庙门口早有小沙僧相候,是特意出来迎接世子他们的。   清澜下了马车,就看到小沙僧,盯着他光亮的头顶,当下就不悦的沉了脸,还不满的哼出了声音。   世子妃由世子搀扶着下了马车,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大为不解的皱起了眉,却也没有立即追问什么,而是由着小沙僧一路带去了他们平时下榻的东院,这才主动问起此事。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见你好像挺不喜欢那个小僧的。”世子妃问话,自然是等到小僧人走了,就他们自己人时,这才开口。   清澜皱着眉说:“和尚都不是好东西。”   浅浅当下用力的揪住清澜的胳膊,娇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清澜略显委屈的抿紧了唇,看向浅浅的眼神布满伤心,好像这会儿浅浅已经和和尚有了什么似的。   世子爷看着两人的小举动,好笑的问道:“你们这对小夫妻这又是在闹什么啊?”   浅浅叹息一声,松手前又忍不住心疼的揉了揉清澜被她掐过的胳膊,无奈的世子爷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在来的路上,我嘴快告诉了清哥哥一个公主与和尚之间的爱情故事,他就这样了。”   清澜不满的小声嘀咕,“才不是爱情故事。”   世子爷和世子妃对视一眼,都颇为感兴趣的问起。   “公主和和尚?”   浅浅见他们都这么感兴趣,就大致说了下,一屋人听见都望着清澜笑了起来,世子爷劝说清澜。   “这不过是一则故事,又不是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是一概而论,人都有分好坏,和尚自然也有分好坏。”   清澜是一个比较执着的人,但不是一个傻子,这些话,不用世子爷说他就知道,只是听了浅浅的话,他下意识的对和尚没有好感。   “反正媳妇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不来寺庙里了。”   世子妃苦叫一声,“啊,我还想着以后有媳妇陪着一起上香呢?”   浅浅无辜的冲着世子妃耸耸肩,让她初一十五陪世子妃上香也没关系,前提是清澜能够同意。   “你想都不要想!”清澜想也没想,一口就否决了,甚至还有点兴灾乐祸的冲着世子爷怪笑了一声,笑得世子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且这笑容太过张扬,都不像清澜的平时的样子了,世子爷哪里会看不出他眼中的不怀好意,当下也只是怒瞪了一眼,谁叫是自个儿的孩子。   世子妃若是宠溺的看着清澜,妥协的说:“行行行,下次我不叫你媳妇一起来就是了,你们现在都回屋里休息一下,我现在去前面还愿,待会儿一起去用斋饭。”   世子妃原还打算叫上清澜浅浅一起的,但是看清澜这么不喜欢寺庙,就直接连这话都没有提起。   一路上兮晴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想问下什么时候见人,但这种话又不是她一个姑娘家能问的,否则还让人误会她太过心急。   但是到了这会儿,还不见世子妃说起这事,兮晴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但就是如此,世子妃说一场各自回厢房里先休息,兮晴也还是没有追问什么。   兮晴由着胭脂搀扶着出去了,世子妃的目光才看向她的背影,摇了摇脑袋的低语:“没娘的孩子似根草。”   虽然她对兮晴再好,有些话兮晴还是不敢说,而她也不是刻意吊高兮晴的味口,而是两府虽然约了在普度寺相见,但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   毕竟两家能对眼,两个晚辈能不能对眼都是未知之数,若是惹来什么不需要的流言,那兮晴的名声就会更糟了。   午膳是小僧人端过来的,虽然都是一些素菜,但还是花了心思做的,色香味俱全,比起浅浅曾经去过的一些寺庙尝到的斋菜要强上百倍不止。   用完午膳了,世子妃随口说道:“刚才在前面还愿的时候,看到了永乐侯夫人与她家三公子。”   兮晴面色一紧,看向世子妃。   毕竟沈正希有可能是她未来的良人,兮晴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永乐侯我接触过几次了,是一个面慈心善的人,在这圈子里的名声也很好,你若有幸嫁过去,日子定不会难过的。”   兮晴面色一红,知道世子妃说到了重点。   世子妃笑瞅了兮晴一眼,才对浅浅说道:“待会儿陪着你妹妹去后山那里走走,现在五月天了,正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浅浅笑盈盈应声说:“好啊!正好一起晒晒太阳。”   世子妃说这话,不用想也知道两家长辈,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正式,打算让两个晚辈在后山来一个不期而遇。   再者,有浅浅在场,就算这事情被人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小辈偶遇,互相打了一个照面罢了。   兮晴面色赤红,手指紧紧的扭曲在一起。   浅浅看着兮晴一副小女儿娇羞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兮晴因为环境的原因,本来内心就有些自卑,再加上如今相亲的对象还是一个年纪比她小的少年,她心里更是没底,很怕对方因为她年纪过大而否决她。   “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陪着你!”   浅浅拍拍兮晴紧扭在一起的双手,示意她不用这么慌,不过就是见一个人罢了,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嗯!”兮晴仰面应了一声。   世子妃笑容满面的说道:“你们去走走吧!我也有些乏了,打算休息一会儿。”   浅浅牵起紧张的兮晴,脚步一致的出了正厅,两人在前面低声说着话,后面跟着清澜及嬷嬷丫鬟。   浅浅这是第一次来寺庙,自然不清楚后山在哪里,好在兮晴以前也陪着世子妃来过好几次了,对这里也是极为熟悉的。   后山果然如世子妃所说一样,是一个好地方,不但阳光明媚且鸟语花香。   浅浅牵着兮晴一路慢慢散步,见兮晴紧张,便故意说了西厢记的故事给她听,女子一般都喜欢听这些动人的爱情故事,兮晴也是一样。   原本紧张的情绪,没过多时,就被浅浅带引到了故事当中。   故事说到一半的时候,清澜朝着浅浅使了使眼色,浅浅便清楚是沈正希来了。   正巧这时候,浅浅和兮晴停在树下,两人面对面相立,浅浅望着翩翩少年郎款步走来,一副青春活力的样子,显然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主。   而兮晴还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已经到了,见浅浅没有接着往下说,便追问道:“接下来怎么样了?”   浅浅目光含笑的朝着兮晴示意了一眼,她身后正好也响起了沈正希的声音。   “冒昧打扰了,不知道小姐在此游玩,在下仍永乐侯府沈正希,见过小姐、夫人。”   兮晴听到声音,猛然回眸,目光与沈正希对视,脸色瞬间爆红,慌忙见礼,道:“小女子长孙兮晴,见过沈公子。”   沈正希好玩的瞪着兮晴,突然冒犯的笑了起来,打趣的说:“你见到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我都认识你,你别说你不认识我啊!”   沈正希说话大大咧咧,虽然在这时代显得轻佻了一些,但也正是因为这席话,让兮晴紧张消散了不少。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遇见你。”兮晴急忙辩解了一声,但说完后又觉得不对,脸色更显红润。   特别是沈正希还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噢!原来你不知道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我啊……”   浅浅看沈正希眼神清明,明显是觉得这么有趣,才故意说着玩的,倒与一般的登徒浪子不同。   “好了,你别打趣兮晴了,她本来就害羞,你再说上两句,她就该跑了!”   浅浅插话出声,沈正希立即收敛了顽劣的笑容,一本正经的朝着浅浅和清澜见礼。   “初次相见,让世孙、世孙妃见笑了。”   浅浅轻摇首,莞尔笑说:“不会,挺开朗的性格,我若是有一个弟弟的话,性格定然也是你这样的。”   沈正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惭愧的说道:“是吗?我娘可没为我少操心,就说我这性格一点都不稳重,干什么都不如我的两位哥哥。”   浅浅挑高了眉,揶揄的说:“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一点自我感觉不如你哥哥的样子,相反的,你是不是还挺自呜得意的,至少比他们活得轻松。”   “哈哈……”沈正希爽朗的大笑一声,十分厚脸皮的承认了,只是说:“你也别拆穿了啊!这样我多没面子啊!”   浅浅哭笑不得,看沈正希这人说话行事,根本就是一个大男孩,自个儿都还没有成熟的那种。   两人对话了几句,浅浅就了解了沈正希大致的性格,比较爱玩的一个少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兮晴和得来,毕竟以兮晴现在的情况,她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的男子,能够抚平她的伤心。   就在这时候,沈正希话锋一转,落在兮晴的身上。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以前几次见你,你不是很爱说话,也笑得很开心吗?你那时候笑得很美,现在怎么不笑了?”   沈正希这话一说,兮晴瞬间就露出尴尬无措的表情,浅浅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看样子这事有点意思噢!   至少兮晴在沈正希的眼里不是路人甲,不是这国都千百贵女中的一人,他对兮晴是有很深刻的印象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清楚兮晴以前的性格。   “我……”   兮晴尴尬的开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正希大大咧咧的说道:“怎么才几个月没见你,你就变了这么多啊!都不像我曾经认识的你了。”   兮晴古怪的看了眼沈正希,好奇的问:“我们以前好像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不是吗?”   沈正希一脸坦率的说道:“是啊!不过你不知道吗?以前你坐在女客中,和那些闺秀从来都是不一样的,笑得特别的明媚灿烂,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兮晴双颊泛红,羞涩的咬紧了下唇,觉得沈正希怎么和她印象中差了这么多,以前不觉得沈正希是这么轻浮的一个人啊!   浅浅好笑的插话说:“看样子你对我妹妹的印象还挺深的嘛?”   沈正希不可否认的说:“对啊!国都里像我这样的少年,大多都对她印象深刻,谁叫她以前的身份这么特殊,而且每次见她,她还一副欢喜的样子。”   浅浅心里微微撇了下嘴,一副果然的样子。每次新见一个人,就要多提起一次这事。   不过沈正希这话说得也奇怪,鄙夷的说:“那照你说的话,就是要她天天摆一副苦瓜脸才算数吗?”   沈正希忙解释说:“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再说了,她和国都里的一些大家闺秀不一样,那些人不是这样笑的。”   浅浅有些明白沈正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沈正希挺欣赏兮晴的性格,挺喜欢看她脸上露出的笑容。   不像国都里其他的贵女,都被教养嬷嬷教得一板一眼,像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似的,就连笑时,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浅浅观察了沈正希一会儿,觉得他就是心性不定好玩了一些,但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沈正希对以前的兮晴是欣赏的,如此,他们也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你们在这里聊一会儿,我去那边摘几朵花回来摆在屋里。”   浅浅见兮晴一直低垂着脸,一副不敢说话的小家子样,觉得这样不行。因为这种样子,根本就不是沈正希喜欢的样子,沈正希欣赏的是以前的兮晴。   因此,浅浅故意借故走开,就是为了让他们独处,这样的性格下,兮晴自然不可能再逃避。   浅浅走开得这么明显,清澜及下人自然都是跟着她一起到了另一边,就连胭脂也跟了过去。   毕竟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有什么动作,别人都是能看到的,也不用一个丫鬟一定要站在身后守着才行。   甚至以清澜的听力,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清澜见浅浅一直若有似无的瞥向兮晴的方面,便问道:“要不要我把他们的话,说给你听?”   浅浅轻笑的摇了摇首,道:“不用了,我若是想知道,一定也能知道。”   浅浅看得懂唇语,若是她想清楚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一直一眼不错的盯着看就是了,只是人家小儿女谈恋爱,她瞎掺一脚,要清楚得这么仔细干什么。   因为不是特意出来摘花的,连一个篮子也没有拿,浅浅就摘了几朵漂亮的花朵,让思行帮忙拿着的。   又假意赏花,闲看了一会儿,浅浅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宫嬷嬷也上来提醒说:“世孙妃,咱们该回去了。”   “嗯!那就回吧!”浅浅轻应了一声,率先走向兮晴的方向。   走近就听到沈正希在对兮晴说:“这些事情又不怪你,你不用如此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大笑啊!”   兮晴正待回话时,抬眼就见浅浅走近了,抿唇轻轻一笑,对沈正希说道:“沈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再见。”   沈正希皱了下眉,见到浅浅,也没再挽留,而是顺势说道:“我也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家母该担心了。”   “嗯!沈公子再见。”   兮晴应了一声,就走向浅浅,浅浅朝着沈正希点头示意了一下,一行人这才离开了后山。   一路回东院的时候,浅浅问道:“怎么样?印象可还不错?”   兮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刚刚第一印象觉得沈正希太过轻佻了,有点像无赖。但是之后两人单独相处时,沈正希说话又句句直戳她的心窝。   还不断的安抚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与她都没有关系,让她不用自卑,不用将自己封闭起来。   沈正希说这些话的时候,兮晴又觉得他像一个天仙下凡似的。   “怎么想这么久?”浅浅好笑的看着兮晴一副深思的样子。   兮晴反应过来,猛然脸红耳赤的回答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走神。”   浅浅没有拆穿兮晴,而是说道:“没关系,我只是问你对沈正希的看法如何,是不是中意,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再看看,不一定要找永乐侯府的。”   兮晴微抿唇瓣的说道:“他还不一定能看中我,我哪有什么可挑的。”   浅浅不喜兮晴这副自卑的口吻,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就觉得他对你挺有感觉的,好像还蛮喜欢你的。”   兮晴脸上渐起潮红,嘴唇挪了挪,没有出声。   浅浅见兮晴这样子,想来也是对沈正希满意的,因此,也没有再多问,毕竟女孩子还是脸皮比较薄。   回了东院,浅浅就把情况和世子妃说了。   世子妃听了浅浅描述,高兴的说:“我的意思是说沈正希挺喜欢兮晴,是吗?”   浅浅肯定的点点头说:“没错!沈正希性格比较活跃,有什么也就说了什么,兮晴和他在一起的话,虽然他不一定能照顾好兮晴,但是日子肯定会过得多姿多彩许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沉闷。”   世子妃眉开眼笑的说:“这样就很好啊!你是不知道,母妃现在每次看到兮晴这样心里就难受,以前多开朗爱笑的一个姑娘,活生生的被逼到这份上,也是懒难为她一个小姑娘的。”   浅浅明白世子妃的感受,她还只见过兮晴以前一面,就清楚她是一个多么喜欢笑的姑娘,更何况是世子妃,俩人以母女的关系相处了这么多年。   生活将一个姑娘脸上的笑容生生消磨掉了,可见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来普度寺最主要的目的已经办好了,世子妃他们这边的事情也完成了,再加上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打算收拾东西回去。   这一趟过来,世子妃他们并没有见到普慧大师,大师好像清楚他们来的目的似的,直接让小沙僧回了话,说是他们要问的事情,肃亲王已经提前问过了。   对此,世子妃还小声报怨了一句。   “父王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世子爷劝慰说:“父王既然问过了,肯定就是没有事,所以才没有特意说,要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父王肯定也就告诉我们了。”   世子爷如此一说,世子妃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瞬间脸上又绽放了笑容。   回去的时候,一家人明显显得比较轻快,毕竟事情都办得顺顺利利,不像来时,还压了这么多事情在心上。   赶回王府,世子爷和世子妃直奔了松柏院,向肃亲王说了今日见面的情况,还顺势问了朵朵的事情。   果然如世子爷猜测一样,朵朵的命是极好的,这一生大富大贵不说,且一生顺遂,父母缘、夫妻缘、儿女缘都及深,这代表她以后夫妻和睦子孙孝顺,且不会远嫁。   沈正希回府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侯爷夫人第二日一早就亲自登门了,还带了媒婆过来提亲。   在答应侯爷夫人亲事前,世子妃就让下人去告诉了兮晴这事,也顺便最后一次问她的意见。   毕竟婚事这种事情,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兮晴当时正枯坐在屋里,想着昨天见面的事情,没想到就听到前厅里的丫鬟过来传的话,当即愣了下,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丫鬟胭脂在屋里,欢喜的叫了起来,没大没小的拉着兮晴的手喜极而泣道:“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奴婢就知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兮晴眼眶湿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胭脂欢喜的说:“小姐,你还愣着什么,快告诉传话的丫鬟说你同意啊!奴婢看沈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且性格好又爱笑,比起世孙爷要强太多了,世孙爷简直就跟冰块似的,除了对世孙妃和小郡主,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   兮晴回过神来,娇斥道:“你懂什么,以后不许再胡说了!”   兮晴虽然不喜欢清澜,但不表示他觉得清澜不好,相反的,她觉得清澜这种性格是极好的。   或许他对别人是冷淡一些,但是她知道,世孙妃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国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世孙爷这样的男人。就算是痴情的世子爷,家里也还有庶长子。   “好好好,奴婢不说了,小姐赶紧回话啊!”胭脂清楚自家小姐的性格,自然不会在这事情上说什么,再者,她也不过就是随口说上一句。   胭脂虽然心疼自家小姐,但是也清楚,若不是有肃亲王府的照拂,她们主仆两人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怎么还会有如今这么好的日子。   兮晴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沉声对胭脂说:“你去回话,就说婚姻大事,兮晴自己拿不了主意,一切全凭义母做主。”   胭脂面上一喜,立即兴冲冲的说道:“奴婢马上去说。”   兮晴的回话,没多时就传到了前厅里。   世子妃好笑的和侯爷夫人说道:“她这是害羞了。”   侯爷夫人极为体恤的说:“这也是正常,当初我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世子妃笑容满面的说:“可不是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就如昨天似的,只是一转想,我们都这么大了,连孙辈都有了。”   “可不是么!”侯爷夫人陪着世子妃说了会儿闲话。   两人在欢愉的气氛下,将沈正希和兮晴的婚事订了下来。   由于侯爷夫人早就见过了兮晴,且一直觉得这姑娘不错,又甚是怜惜她的身世,以前和她娘也是旧相识,再加上兮晴如今又是肃亲王府的义女,因此,侯爷夫人也没刁难,甚至连亲自再见她一面的要求都没有提,只是说让沈正希自个儿相看一下,他若是满意的话,这婚事就成了。   当天上午,两府订了亲,侯爷夫人出了肃亲王府的大门,这婚事的事情,就在国都传开了。   一时之间,各人议论声音不断,大多都是说永乐侯府为了抱上肃亲王府这条大船,竟然出卖了好沈正希的婚事,捡了世孙爷不要的破鞋。   在各种议论声中,兮晴惶惶不可终日,就怕永乐侯府抵不住流言前来退亲,到时候她就真的只能一根麻绳了断了自个儿。   但好在永乐侯府并没有将市井的传言放在心上,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门心思的准备着沈正希迎娶之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说是沈正希会娶兮晴,只是因为看她可怜,而且事情说得一板一眼,就像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似的。   话很快就传到了兮晴的耳里,当时,兮晴就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说:“看我可怜,所以娶我?”   胭脂红着眼眶,泣声说:“这沈公子也太不是一个东西了,亏得奴婢之前还觉得他好,原来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不喜欢小姐不娶就是了,又没有人强迫他,如今竟然拿这种话来埋汰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   兮晴哑然苦笑一声,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就说戚氏怎么会突然这么好上门恭喜她觅得好郎君,原来是特意上门嘲笑她的。   这事,肃亲王府早先一步已经知道了,不过却都瞒着兮晴没有说,但是戚氏一向不安好心,当初因为兮晴,打伤了戚宗海,戚氏没有上门,后来兮晴婚事没有经过长孙府的同意,就这么与永乐侯府定下,戚氏也没有上门,而如今,戚氏为了沈正希的一句话,却亲自上了门。   兮晴苦涩的流下了眼泪,她这个人是有多么的讨人厌,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包袱,都没有人喜欢。   戚氏过来,也不过就是打破兮晴的幻想,让她得不到幸福,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戚氏也没有多留,欣赏了一会儿兮晴和胭脂的哭样,便得意洋洋的离开了肃亲王府。   兮晴枯坐了一会儿,才沙哑的出声道:“胭脂,你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胭脂红着眼眶,看着消瘦的兮晴,怜惜的说:“小姐,让奴婢在这里陪着你吧!奴婢保证,奴婢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兮晴无气无力的说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胭脂咬着唇,眼睛一热,眼泪又落了出来,她不敢放兮晴一个人,就怕她会做傻事。   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胭脂能够感觉得到,当初兮晴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一个下午,偶后决定与肃亲王退亲,胭脂心里都没有这种慌乱的感觉。   可是如今,她总觉得兮晴有些不妥,像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胭脂关了门,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边吩咐院里的丫鬟去把世孙妃请来,一边寸步不离的守着房门,细心聆听屋里的一举一动。   胭脂的猜测并没有错,兮晴想死,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想死,所以她才会支开胭脂,让她出去。   屋里静静的,就兮晴一个人,她先是收拾好了自个儿的财物,又写了一封遗言,妥善的安顿好了身后世,这才拿了一根金钗,用力的滑破了自个儿的手腕。   伤口很痛,但比起心上的伤,伤口的痛,她还能忍。   只是看着手腕血流不止,及身上渐起的寒意,让兮晴有些心慌,有些怕,可是却咬着嘴唇一句都不敢哭出来。   因为她知道,胭脂还守在门口,若屋里有一点不对劲,胭脂肯定会冲进来的,她不能、不能再活着拖累人了。   兮晴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母亲慈爱的笑容,就像幼时一样,总是对她张开了双手。   浅浅得了下人的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打开房门的瞬间,血腥味瞬间迎而扑来,浅浅瞳孔一张,便知道情况不好了。   忙冲进去一看,就见兮晴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沉稳的样子就如同睡着了,可是手腕边大片的鲜血,显示事情并不是如此。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胭脂瞬间崩溃的哭叫起来,声声泣泪的说道:“你还有奴婢啊!有什么事情,奴婢都会陪着你的啊!”   浅浅看了眼兮晴手腕边的血液,又探了下她的脉博,迅速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并说:“人还没死,宫嬷嬷,你赶紧去一趟古府,把我妹妹和妹夫叫来,记住,就说我有事叫他们,请他们务必过来一趟。”   宫嬷嬷瞬间明白了浅浅话里的意思,慎重的点头说:“世孙妃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兮晴自杀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所以只能以她的名义请来真真和古璇青,否则的话,又得为国都茶余饭后添点话料。 ☆、150、确认感情   胭脂一听人还没死,又哭又笑像一个傻子似的,哀求着浅浅说道:“世孙妃,奴婢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这一生太不容易了。”   浅浅瞥了一眼胭脂,知道她是一个忠心的丫鬟,即使这会儿她慌乱得帮不上什么忙,也没有因此而给她难堪。   反而极有耐性的沉声说:“好了,你现在哭对你家小姐没有一点帮助,你赶紧起来,帮你家小姐先把床单换了,然后派人去把世子妃请过来。”   兮晴这边的事情,是肯定不能透露半点风声的,而刚才她们进屋,院里的丫鬟都是看见了情况的,再加上胭脂哭叫的声音,想是都明白了什么事。   浅浅现在在王府的威望还不够,她的一句话,并不一定能震慑到下面的人,最好的办法还是叫来世子妃,让她亲自处理。   世子妃得了信立马赶了出来,她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被染血了的床单,以及床上苍白的人儿。   “这傻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么想不开?”   世子妃说话间,心疼的摸了摸兮晴的额,眼泪一落,伤心的说:“怎么这么凉?”   浅浅劝说:“人应该没事,就是流血过多,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了,等会儿我妹妹、妹夫过来了,再让我妹夫给包扎一下。现在还要麻烦您,去安顿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兮晴自杀的事情,府里的下人怕是都知道了,这事可不能传出去了。”   世子妃面色一凛,沉声说:“我明白,那我现在就去,兮晴这边你就多照看了,有什么消息记得立即告诉我。”   “我会的!”浅浅坚定的点点头。   在待古璇青来的时候,浅浅不悦的责问胭脂,“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寻了短见。”   胭脂哭得眼红鼻红的说道:“都是夫人的原因,她突然跑来告诉小姐,说沈公子娶小姐是见小姐可怜,才勉为其难相娶。沈公子也不是好人,若是不喜欢小姐的话,可以不娶啊!为什么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到小姐。”   浅浅白了眼胭脂,教训说:“你就是和兮晴说了这些话吗?”   胭脂愣了下,不明白浅浅为什么冲她发火,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回忆了下,才说:“奴婢说了。”   浅浅恨恨的教训说:“你这丫鬟怎么做的,怎么还能说些火上浇油的事情,就不能机智点劝着兮晴一些吗?再说了,看兮晴可怜就娶她,这也没什么不好啊!事情也都有两个方面,你们到底怎么想事情的。”   胭脂愣住,没有明白浅浅的意思。   浅浅说道:“他这话有两个意思,看兮晴可怜,也可以解释为心疼兮晴,你当沈正希是什么大善人吗?这大街上这么多看着可怜的女子,怎么不见他娶,在街上要饭的一些乞丐婆,被人逼良为娼的一些女子,不是比你家小姐更可怜,怎么没见他可怜了她们去娶她们?”   胭脂愣了愣,好奇有点明白了浅浅的意思。   浅浅又说:“他这话的意思是心疼你家小姐!你们俩人到底是什么脑袋,怎么想事情的?”   胭脂惊慌的瞪大了眼,哭泣说:“那小姐这样,不就是奴婢害的吗?”   浅浅知道胭脂忠心,丫鬟的才能本事都能培养,但是一个人的忠心却不是这么好培养的,不想胭脂自责绕到死胡同里去。   便主声开导说:“不关你的事情,是长孙夫人故意误导你们,再者,这种事情,你家小姐也没察觉到,你一个当奴婢被绕进去了,也是正常。”   胭脂如此一听,心里却是好过了许多,但同时还是觉得自责的说:“奴婢应该更聪明一些。”   浅浅长叹一声,说:“以后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别再被人三言两语就误导了,特别是这种事情,你主子若是想不通了,你不能同仇敌恺,你得多劝慰几句才是。”   胭脂受教的说:“奴婢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嗯!”浅浅应了声,也不打算再多说。   会教胭脂,也是看在兮晴的份上,难得有这么一个亲如姐妹的丫鬟,她也不想兮晴失去。   若不是刚才看了兮晴的遗书,浅浅这席话还不一定会和一个丫鬟说,倒不是她看不起丫鬟,而是觉得这丫鬟是兮晴的人,有什么问题,也该兮晴去教去说,她一个外人插手,也不像样。   兮晴的遗书没什么太多的话,就是表达了对肃亲王府的谢意以及愧疚,再就是安排了胭脂的未来。   兮晴的意思是不让胭脂再回长孙府,且她手边能动的全部首饰及银子都留给了胭脂,意思是让胭脂自立门户,让肃亲王府帮着脱离奴籍,若是不行的话,就希望世子妃暂留两年,再替她挑一户好人家相嫁。   古璇青和真真没过多长时间就来了,而且古璇青还背着小药箱,显然在路上宫嬷嬷就已经和他说了清楚。   一路直到兮晴的闺房,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且古璇青也是以大夫的身份过来的。   “人怎么样?”古璇青见面第一句话,还来不及和浅浅嘘寒,便直奔了主题。   浅浅一路将人领到了床边,并说道:“血暂时止住了,但是人还没有清醒,你再给看看。”   古璇青看了下兮晴手上包扎的伤口,侧目问道:“你处理的?”   浅浅应了一声。   古璇青赞扬说:“包扎得很好,好在处理得及时,血止住了,人就没有大问题了,再多调养些日子,肯定会恢复的。”   古璇青说话时,一边在检查兮晴的伤口。   看着兮晴左手手腕的伤口,他微蹙了下眉说道:“你这一下还挺深的,可见当时求死之心有多强烈,以后再恢复了,只怕这手也不如以前灵活了。”   浅浅跟着瞥了眼,说:“幸好是左手,也算是不幸的大幸了,只是以后弹琴这些,怕是不如以前了。”   胭脂在一边听着古璇青的话,默默拭泪,跪倒在床边问道:“古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古璇青瞥了眼胭脂说:“放心好了,虽然不敢保证和当初一样灵活,但是定然对生活上不会有什么影响。”   胭脂如此一听,这才喜极而泣的说:“谢谢古公子,谢谢古公子。”   浅浅见古璇青说得有把握,就说:“胭脂,你在这里侍候,古大夫有什么需要,你就帮着手。”   “是!”胭脂连累起身,紧张的站在古璇青的身后。   浅浅回身,拉着真真一起出了内室,两人在厅里说起了话。   自经过了上次朵朵被打的事情,姐妹俩人已经有多日未见了,再见面时,真真没有多少改变,浅浅心里也放心不少。   “你婆婆没有因为我的事情而为难你吧?”   真真笑着说:“没有,不过就是说话有些酸而已,你放心吧!我公公和相公都说,婆婆没有郡主的封号还好一些,就是家里也会平静一些,不然的话,婆婆总觉得她高人一等,不肯和我们好好相处。”   浅浅观真真说话的语态,知道她没有说谎,这才安心了一些,嘀咕道:“没有就好,我多怕她会因为我的问题而迁怒于你。”   真真瞅着浅浅,打趣的说道:“我婆婆哪里敢啊!当初某人不是说过了吗?我婆婆要是敢借着这事给我穿小鞋,肯定就不给我婆婆好日子过。”   浅浅哭笑不得的戳了下真真的额,无语的说:“我哪有说得这么直白,不过大致也就是这意思。”   说罢,两姐妹相视笑了起来。   真真突然敛了笑容问道:“对了,这个长孙小姐为什么突然自杀啊?不是说已经和永乐侯府的三公子订了亲吗?难道是因为那些流言吗?”   浅浅长叹口气说:“差不多吧!就是因为沈正希的那句话,说是什么看兮晴可怜,这才娶了她。”   真真蹙眉说:“这话我也听说了,不过也的确是挺伤人的,换了是我,我听到这话,肯定也不舒服。”   浅浅抿了抿唇,道:“虽然这话是不好听,但是我见过沈正希,觉得他说这话,应该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真真一脸好奇的看着浅浅。   浅浅就把当初在普度寺见面的事情告诉真真了,真真听了后,断言说:“那他就是喜欢长孙小姐的啊?”   浅浅耸肩说:“应该是的,所以我觉得这里说的可怜,应该是心疼的意思,只是流言的杀伤力太强了,传来传去,话的意思就变了。”   真真觉得浅浅说得有些道理,但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在成婚之前,让他们俩人说清楚,不然的话,这婚前指不定还出什么乱子,这长孙小姐都一门求死了。”   浅浅也觉得有需要让沈正希来一趟肃亲王府,不过却不能立刻,一定得缓几天才行。   国都里没几人是傻子,王府一连进来三拨人,只要有脑子的人,串在一起联想一下,就知道肯定是兮晴出了什么事。   姐妹俩聊了会儿天,古璇青就出来了。   浅浅立即上前问道:“怎么样?人醒过来了吗?”   古璇青温和笑说:“醒是醒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看她神情不好的样子,你最好多开导一下。”   浅浅抿了下唇,点头示意说:“多谢。”   “这么说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古璇青脸上的笑容明媚,两家的关系,也并没有宣平郡主的事情而变得所有隔阂。   浅浅这样对待宣平郡主,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堵,并不是觉得对宣平郡主下了狠手,而是在这中间,她的确是为了女儿,没有顾忌过真真和古璇青。   “你还能这样想,我很感谢!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声对不起。”浅浅发自内心的看着古璇青说道。   古璇青皱眉苦笑说:“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其实说实在的,你这样还是帮了我们的,我娘虽然因为这件事情望着我和真真不痛快,但却与我爹亲近多了,而槿哥儿现在年纪还小,正是学东西的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也是极好的,至少他不至于因为身份地位以后被直接毁了。”   浅浅明白古璇青的意思,也很谢谢他能从另一个好的方面来看待这件事情。   “是啊!姐你说这些做什么,我都说了相公不在意这事了,你就别自己再纠结了啦!我们姐妹俩,我们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或者有很大的影响,我早就告诉你了,哪里忍得到现在。”   真真嘻嘻哈哈的在一边笑说,还着浅浅不断的挤眉弄眼,逗得浅浅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再说我就见外了,我现在去看看兮晴。”浅浅也不是一个婆妈的人,该表达的意思表达了,也就够了。   再说多了,大家就都尴尬了。   “嗯!她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啊!等会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古璇青没有多留,提起小药箱就要走。   浅浅劝说道:“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吗?娘也在这里呢!”   真真听见,眼神一亮的望着古璇青。   古璇青笑望了真真一眼说:“我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还约了人,本来就推晚了一点,你就留了这里陪陪岳母,我去见一面,就先走,可好?”   真真清楚古璇青的确约了人去茶楼说事,自然不会多计较,当下就点点头,兴奋的说道:“相公最好了。”   古璇青温和浅笑说:“待会儿晚点回府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好!”真真笑容甜美的应了一声。   浅浅笑看两人,吩咐说:“思行,带他们去我娘那里。”   “那我先去娘那边了,你这边忙完了,也过来啊!”真真笑嘻嘻的拉着古璇青跟着思行一起出去了。   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浅浅的笑容渐渐敛去,复杂的望了一眼内室,这才沉步走了进去。   屋里,胭脂正在劝说了兮晴,两人低声说着话,互相擦着眼泪。   见到浅浅进来,胭脂立即退开一步,感激的叫了一声,“世孙妃。”   浅浅轻嗯了一声,对胭脂吩咐说:“你去准备点膳食端过来。”   胭脂见浅浅有话对兮晴说,忙立即退了出去,十分信赖的把空间留给了她们俩人独处。   浅浅走近,坐在床边,还未开口,兮晴已经先一步说话。   “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浅浅黑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兮晴,平静的问道:“难道你觉得只是添了麻烦而已吗?”   兮晴低垂了眼,默默的看着自个儿受伤的手腕,又道:“对不起。”   浅浅长叹一声说:“你的确是对不起我们,但并不是因为你给我们添了麻烦,而是让我们伤心了。”   兮晴眼睛湿湿的抬起眼,看着浅浅一时无语。   浅浅低叹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死,但是你既然有死的勇气,为什么就没有面对的勇气呢?”   兮晴默默垂泪道:“我觉得好累,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浅浅此时看着兮晴,只觉得她周身都围绕着一股死沉的黑气,让人看了都觉得压抑。   “那你先听听我的看法,再决定要不要寻死,可好?”   兮晴抿紧了唇看着浅浅。   浅浅抬手怜惜的摸摸兮晴的脸颊,温声说道:“其实,你误会了沈三公子的意思。”   “嗯?”兮晴不解的看着浅浅,迷茫的说道:“但是他说他是因为……”   兮晴抿着唇,这句话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将她踩到了地底下,她根本说不出这句话来。   浅浅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上过街吗?”   兮晴不懂浅浅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迷茫的回答,“嗯,上过!”   “那你应该看到过,街边乞讨的人吧?不然那种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你也看到过吧?”浅浅挑眉看向兮晴。   兮晴红着眼眶,不解的问:“这和我的事情有关系吗?”   浅浅坚定的看着兮晴道:“你只要回答你是不是看到过?”   兮晴一脸不解,面上有些呆的回答:“看到过!”   浅浅耸肩说:“这不就是了么,那你看到他们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得他们很可怜吗?”   浅浅观兮晴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肯定会对这些人起怜悯之心。   兮晴轻轻嗯了一下,有些明白浅浅的意思了。   浅浅笑说:“你虽然可怜他们,但是你绝对不会因为可怜他们而嫁给他们,不是吗?”   兮晴咬了咬下唇,有些期盼的看着浅浅,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浅浅十分肯定的回答。   兮晴微张小嘴,不敢相信的说:“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浅浅翻了翻白眼,斥责:“他是亲口告诉你的吗?你不知道流言的杀伤力吗?原来一句好的话,经过几个人的口都可能变了味道的,你又知道他原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是什么口气吗?”   兮晴低眉沉思了一下,有些复杂的抬眼问:“我能相信你吗?”   浅浅怜惜的拍拍兮晴的脑袋说:“我是你的嫂子,怎么可能会害你,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在,就算我摆不平了,还有世子妃,还有肃亲王,不是吗?”   兮晴有些自卑低了眼,由于在她心里,没有真正的把肃亲王府当作依靠,所以才会有种被独立,求救无门的感觉,这才会轻松的选择了自杀。   毕竟连生养她的长孙府,都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她,她还有什么可期盼的。   “我知道我说这些,也不能真正的让你安心,但是你得答应我,这两天不能再做傻事,等过两天,你的事情平静了,我会发帖请沈三公子过府一趟,到时候你们再详谈一次,若他不是心悦于你而娶你,我们会替你作主的。”   兮晴低眉沉思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麻烦你了。”   “记得我的话,这世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更何况你又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你怕什么?有什么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浅浅说着宽心话,让兮晴放心。   但是兮晴对这些话的感触并不深,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这样就乖了!”浅浅知道兮晴的心结在哪里,一时也是说不清楚的,只要她能不再寻死就够了,以后慢慢相处,让她多感受一些关心和爱,自然就会好了的。   姑嫂两人正聊着的时候,世子妃安顿了府里的事情,匆匆赶了过来,未语先泪的望着兮晴。   世子妃上前,一下抱住兮晴,不轻不重的在兮晴的后背上敲打了两下,并斥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你要真有一个三长两短,你让义母怎么办?”   兮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被世子妃一下勾了出来,俩人抱在一起痛哭。   浅浅见世子妃和她有话说,也没有多留,悄然无声的出了门,叮嘱守在门口的胭脂。   “这两天看紧了兮晴,不要在她面前说一些消极的话,你要记得我的话,过两天我会请沈三公子过府一趟,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的。”   胭脂感激的看着浅浅,忙跪下嗑头说道:“奴婢代小姐谢谢世孙妃,世孙妃对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   浅浅将胭脂扶起,好笑的说:“我不需要你下辈子报答我,只要你这辈子好好照顾兮晴,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胭脂坚定的说:“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胭脂说罢,眼眶又红了起来。   浅浅见她,拍拍肩说:“别哭了,你一哭,等会儿兮晴也要跟着哭了,多说一些开心的话,让兮晴的心情放松。”   胭脂擦了擦眼,忙说:“奴婢不哭了,奴婢不哭了。”   浅浅嗯了一声,并说:“我先回去了,兮晴有事就马上再通知我,知道吗?”   “是,奴婢送世孙妃。”胭脂忙起身。   浅浅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道:“不用送了,你在这里守着,等会儿厨房里摆了补品过来,就赶紧侍候兮晴喝了,她就是不想喝,也得劝着喝了,她现在身子正虚着。”   “好,奴婢省得。”胭脂说话间,行了一个下人礼。   浅浅应了一声,就直接离开了院子,一路去了姜氏那边。   姜氏在屋里照顾着朵朵,真真坐在一边嗑着坚果,两人说着话。   浅浅还未走近,就听见姜氏正在劝说真真。   “趁着现在感情正好的时候,你得赶紧生下一男半女,这种事情不能再拖了。”   真真苦笑的说:“娘,我也想生呢!但我也得生得出来啊!至今没有动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姜氏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晚上是不是同房住的?”   真真脸色一红,娇嗔一眼,害羞的点点头。   姜氏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见浅浅笑吟吟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忙嗔道:“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浅浅灿烂笑说:“这不是看你们聊得太高兴了吗?”   姜氏嗔怪的瞪了浅浅一眼,这才担忧的问道:“怎么样?兮晴没事吧?”   浅浅微耸下肩说:“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主要是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好好养段时间就好了。”   姜氏叹声说:“兮晴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只是怎么就这么傻,死哪里能解决问题。”   浅浅抿了下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兮晴才好。   不过换了她,她是绝对不会用死来解决问题,两个人的性格不一样,除非问题的方法也不同。   “是啊!只希望她以后能幸福一些!”   兮晴这样求死,说心里话,浅浅对兮晴有点愧疚的。   虽然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是浅浅所想,但是也是有连带关系的,结果虽然是兮晴自个儿选择的,但却不是浅浅想看到的。   “好在这事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沈三公子这话说得也太没分寸了,这婚事可还继续。”姜氏颇为担忧的问道。   浅浅肯定的说:“自然是继续的,我相信我的眼睛,虽然不知道沈三公子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相信眼下,沈三公子是对兮晴有意思的。”   “怎么说?”姜氏和真真同时好奇的出声问道。   浅浅就又把兮晴和沈三公子见面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得真真和姜氏连声应道:“听你这样说,倒还真像有意思一样。”   浅浅笑了下说:“何止是有意思啊!”   姜氏忧心仲仲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把沈三公子请过府,把事情说清楚吧!兮晴现在这样子,是受不得一点打击了。”   浅浅安抚说:“娘就放心好了,这些事情,我都会安顿好的,等过两天,事情淡下来了,我再请沈三公子过府一聚。”   姜氏见浅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多话。   母女三人说了会儿话,真真突然拉着浅浅,小声询问:“你说的那个办法到底有用吗?”   浅浅耸耸肩说:“肯定有啊!你看二嫂这么快就怀有身孕了。”   真真无奈的说:“怎么就我没动静啊!是不是我用的办法不对啊!但是不存在啊!我都是照着你说的去做的,日子也没有算错啊!”   浅浅笑着劝说:“这事急不得的,你越是急,孩子越是不来,其实这跟心太态有关系,你心情放松一点,孩子就来得快一点。”   真真狐疑的问道:“还有这一说吗?”   浅浅肯定的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啊!”   真真虽然觉得这话有些勉强,但是看浅浅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得不信,但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姜氏好笑的看着她们姐妹俩,并打趣的说:“好了,别瞎说了。”   真真小脸一变,嘟嘴说:“你果然是骗我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摇摇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母女三人在屋里闲聊了会儿,又一起用了膳,待到古璇青来接,真真这才一脸满足的笑意跟着回去了。   由于兮晴的事情,王府上下都有点小心翼翼,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世子妃叮嘱过,不能再提起此事。   如此过了两天,肃亲王府以世子爷的名义把沈正希叫了过来。   沈正希还不知道肃亲王府发生的事情,毕竟世子妃亲自叮嘱了的话,别人也不是这么好打听的。   再者,就算有那些厉害的打听出了兮晴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无聊得去说破。   毕竟兮晴对一些人而言,不过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物。   肃亲王亲自开口提起了永乐侯府,就证明永乐侯府和肃亲王府的关系早就存在了,永乐侯府若不是看在肃亲王的原因,也不会一口应下这事。   即是打不散的关系,又何苦再去做这事,被人再反咬一口。   沈正希到了王府,就直接被请到了书房里,不过待在书房里的人却不是世子妃,而是浅浅和兮晴。   沈正希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咦,怎么是你们在这里?”   沈正希说罢,目光落在兮晴的脸上,瞬间蹙眉关怀的问道:“你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浅浅深吸了口气,坦率的说道:“最近外面有些流言,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沈正希愣了下,望着兮晴诧异的问:“你是为了这些事情不开心的吗?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嘴巴没德,乱说话而已。”   浅浅为沈正希的经神大条感到揪心,翻了下白眼说:“只是单纯的不开心而已,就不用把你叫过来了,她听说了你是因为可怜她才娶她的,她一时想不开而自杀了。”   沈正希脸色一变,立即抓住兮晴的手,追问道:“你没事吧?”   “啊?”兮晴因为疼痛,同时出声叫了起来,吓得沈正希手一缩,又立即放开了手。   而也是这一个动作,沈正希看清了兮晴手上被缠着的绷带,当即脸色大变,焦急的解释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沈正希一脸心疼的样子,浅浅看得真切,也不想再留下来当灯笼,插话说:“你们先聊着,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清楚。”   沈正希感激的看向浅浅,并道:“多谢!”   浅浅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屋里,瞬间响起沈正希激动的声音。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自沈正希和兮晴的婚事定了下来,沈正希都听到过太多的版本了,他完全不确定兮晴听到的是哪个版本。   兮晴声音略显空洞的说道:“你是因为可怜我,才勉强娶我的吗?”   沈正希一脸心痛的样子说道:“你竟然这样想我?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兮晴眼泪婆娑的看着沈正希,一脸绝望的问道:“不然我告诉我,我该怎么想?”   沈正希烦躁的来回跺了两步,狠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但你若说是因为我说过我可怜你的话,不错,这话我的确说过了,但是我当时说这种话时,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满腹心疼的语气说着,我是想着,以后要好好疼惜你,一定要让你脸上再绽放出以前那种我见过且喜欢的笑容。”   兮晴抖了抖双唇,泪眼看向沈正希,不敢相信的问道:“是真的吗?”   沈正希性子有些急的说:“我怎么可能骗你,你怎么就不信我说的,我是你以后的相公,我说什么,你就该信什么,怎么能信外面的话呢?”   兮晴怔仲的看着沈正希,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沈正希深情款款的握起兮晴未受伤的另一只手,贴在自个儿的心口,说道:“你听见吗?我的心跳为你而跃动。”   兮晴怔了下,脸露羞涩的笑容。   沈正希目光灼灼的看着兮晴,暖声说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说话笑时,我喜欢盯着你看,直到这一次在寺庙,我再见到你时,我才明白过来,我是心悦于你,且是真心求娶你的。”   兮晴傻傻的反问一句,“你说你喜欢我?”   沈正希目光有些闪躲,不好意思的说道:“嗯!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只是我才发现而已。”   兮晴脑子瞬间变成了浆糊,却还是努力的抓住重点问道:“但是我们以前并不熟啊!你要是以前就就……那你怎么没和我联系过。”   沈正希看兮晴呆呆的样子,心情好了一些,笑说:“我也是才发现对你的感情,以前我们的身份立场,我怎么可能去打扰你,只是觉得你这个姑娘有些特殊而已,每次聚会时,会下意识寻找你的身影。”   兮晴傻傻的看着沈正希,一脸懵懂。   看得沈正希心里一软,脸红耳赤的犹豫要求问:“我、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啊?”兮晴彻底傻眼,脸色瞬间胀得通红,比什么补品都来得管用。   沈正希一个激动,直接往前一凑,狠狠的撞了上去,两人同时痛得一阵嚎叫。   沈正希吓得紧张的抱住了兮晴,来不及揉自个儿被撞疼了的鼻子,轻揉着兮晴的鼻子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兮晴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挣扎着推着沈正希,一脸羞涩的说:“你松开,你先松开啊!”   沈正希感受到小手软软的力度,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微微的荡漾了起来。   一脸无奈的说道:“不,我不松开,你是我娘子,以后我都不会再松开,证你做傻事了。”   兮晴脸上充血的说道:“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先松开,先松开。”   沈正希狐疑的看着怀中的人问道:“真的不再做傻事了吗?”   兮晴脸红的求饶说:“肯定不再做傻事,我不骗你!”   沈正希盯着怀中的兮晴认真看了许久,只到兮晴脸红得不敢再对视了,沈正希才一本正经的说:“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现在马上回去和我爹娘说,我要把我们的婚礼提前。”   兮晴慌得说:“不用了,我保证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沈正希一身热血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马上娶你,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因为想你担心你,而提前衰老的!”   兮晴面色耳赤,推拒着沈正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干涸的心,瞬间被投入清泉。   沈正希拿了主意,又哄好了兮晴,风风火火就跑了,一直没有走远的兮晴,等沈正希一走,就来了书房。   兮晴此时呆站在书房中,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迷茫,但始终维持着摸嘴唇的动作,浅浅故意突击问道:“怎么?他亲你了?”   “你怎么知道?”兮晴下意识的回答,回答完了,才惊觉自个儿说了什么,羞得身子猛然背了过去。   浅浅好笑的说:“不用害羞,反正早晚是夫妻。”   兮晴略显甜蜜的小声说道:“义嫂,谢谢你!他、他说……说他喜欢我!而且还、还要将婚礼提前。”   “这是好事啊!恭喜你。”   浅浅笑笑,兮晴等了一会儿见浅浅没有打趣她的话,这才回眸,腼腆的相视一笑。   ------题外话------   不好意思,这两天下乡去祭祖了,所以没有更新!害等文的亲失望了,抱歉啊~ ☆、151、顾虑重重   兮晴和沈正希的婚事,在沈正希的要求下,永乐侯夫人又亲自登门,提出将婚期提前的想法。   这事世子妃原先就是知情的,自然是一口就应下了,两家人商量之下,就将日子提前到了六月十九日这天。   距离大婚也只一个月的时间了,虽然说想早日成亲,但是两府都不是普通人,婚礼上的一切事宜,自然都得准备得妥妥当当才行,否则就会闹了笑话。   “世子妃,我是不是该亲自登一次长孙府啊?毕竟是娶长孙府的嫡长女,怎么着也得先和他们吱一声,对吗?”   侯爷夫人这话憋在心里已经挺长时间了,一直到了今天再次上肃亲王府的门才总算说了出来。   其实这门亲事,不是她看中的,而是肃亲王向侯爷透了意思,然后侯爷才和侯爷夫人通了气。   这事,侯爷夫人觉得早就该做了的,不过肃亲王府一直没给一句话,她也只能闷在心里想,这次过来,和侯爷提起了这事,侯爷的意思,是先问过肃亲王府。   毕竟娶兮晴,也是碍于肃亲王府的原因,没道理都同意了婚事,还在中间惹了肃亲王府不快。   但提起长孙府,世子妃就一脸的不快,阴沉的说道:“是该和长孙府说说了,至于这嫁妆,该长孙兮晴的,他们一分都别想少给。”   侯爷夫人不解的瞥了眼世子妃,但却没敢多嘴问什么。   沈正希回府了,只闹着想早点把兮晴娶回来,侯府上下也只以为沈正希看中了兮晴,一刻都不愿意多等,也并没有朝着其他的方向去想。   毕竟沈正希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没有一个定性,侯府上下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那我明天上门一趟?”侯爷夫人看向世子妃询问。   世子妃想了下,说:“这事暂缓几日,等过几日再说。”   侯爷夫人立即笑盈盈的说:“也行!侯府这些日子也正忙着,本来以为大婚会晚几个月,日子还忙得过来,但是突然提前了,时间也就紧了,聘礼的数目也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等先忙过这几日再说。”   侯爷夫人看得出来世子妃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多问。再者,长孙府的事情,她也是听说过了的,她一个未来的婆家,也没有道理去插手管这些。有世子妃在中间帮着担待调节,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事情。   世子妃也因为心里有事急着要处理,便也就没有和侯爷夫人多聊,两人闲话了几句,侯爷夫人得了大婚的准确信,也不多坐,喝了杯茶就借口有事先回府了。侯爷夫人一走,世子妃就把兮晴叫来了。   浅浅正好在兮晴的院子里,听到世子妃有请,便跟着一起过来了。   “你也来了?”世子妃看到浅浅,随口嘘寒了一句。   浅浅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啊!闲在屋里无事,画了几张喜服的样式拿去给兮晴看看,正好你就派人来传话了,我就拿过来也让你看看,帮着兮晴一起挑一张,务必让兮晴那天美美的出嫁。”   浅浅说话间,朝着身后侍候的思行使了一个眼色,思行便立即恭敬的上前,将图纸摊在了世子妃的眼前。   世子妃拿起看了看,赞赏说:“看不出来,我还有这个才能,画得十分的精致好看。”   浅浅好笑的说:“随手画画,清哥哥喜欢穿夫妻装,所以平时我会多下笔,画一些样式再做出来,日子久了,就熟能生巧了。”   浅浅和清澜穿夫妻装的事情,世子妃一直都知道,也觉得衣服新颖有趣,一看就知道两人是一对。   “嗯!这事兮晴自己决定就好,看她喜欢什么样的,这次叫你们过来,我是有件事情想和兮晴说说。”   兮晴呆愣的看了眼浅浅,反手指了下自个儿的鼻子问道:“和我说?”   “嗯!”世子妃略显沉重的应了一声,琢磨了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兮晴,你娘当初的那些铺子庄子和田地都还在你手里吗?”   兮晴神色一怔,满是落寞的开口。   “义母问这些做什么?”   世子妃见兮晴一副不愿意谈起的样子,便清楚这些东西肯定都已经不在她的手里了,当下脸色尤为难看。   兮晴看世子妃的样子,便知道她有想法,也不多插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下文。   “当初你娘的嫁妆清单,你还有吗?”世子妃目光灼灼的看着兮晴,带了几分不悦的加了一句。   “别告诉我这些也不在了,当初你娘留给你的那些人难道也是一个不剩了吗?”   兮晴眼眶一红,略显委屈的说道:“这些年,母亲早就借由着各种事情将他们打发出去了,就连奶嬷也被打发走了,只剩下胭脂一人。”   世子妃嗔怪的骂道:“这么多年了,怎么你提也没有提过!”   兮晴微垂眼帘,落寞的说道:“义母这些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因为思念义兄而时常病倒,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再让义母的病情加重,所以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   兮晴一句话,世子妃压在心间的不悦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不舍,心疼的说道:“你这个傻孩子。”   兮晴抿了抿唇,勉强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世子妃想了下问道:“你那奶嬷还在吗?”   兮晴瘪着唇,一脸愧疚的说道:“听胭脂说,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了,山庄的生活艰苦,奶嬷本来就上了年纪,我托胭脂送了几回银子过去让奶嬷看病,也不知道奶嬷如今病可好?”   世子妃心疼得一下搂过眼眶通红的兮晴,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不哭啊!义母这就帮你把奶嬷接回来。”   兮晴一下坐直了,惊喜的问道:“真的吗?”   世子妃破涕而笑的嗔道:“义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告诉义母,你奶嬷被发配到了哪个庄子里?”   “在陕北,离这里有十日远的路程。”兮晴激动得小脸通红,一副马上就能见到奶嬷了的样子。   世子妃莞尔一笑,对楼嬷嬷吩咐说:“你亲自走一趟,去和大总管把这事情说清楚,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兮晴的奶嬷接回来。”   楼嬷嬷也是看着兮晴长大了,见她生活得这么不如意,心里也是十分的疼惜的,当下不二话就立即出屋办事了。   楼嬷嬷出去了,世子妃叹息一声说道:“本来这事,我还打算慢慢来的,但是永乐侯夫人刚才过来了,意思是要将婚期提前,商量定在六月十九日这天,也就是说只一个月,你们就要大婚了,虽然你的嫁妆,我们王府不会让你失了面子,但是长孙府里,该是你的那一份,就得拿到手里,特别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没得平白便宜了其他人的道理。”   兮晴脸色一红又紧接着一白,还来不及害羞,就被现实打败了,失落的说道:“我不图长孙府什么东西。”   兮晴说得极为隐晦,但是世子妃和浅浅哪里听不出来意思,世子妃当下就变了脸说:“他们敢不给你准备嫁妆,他们若真是不要脸了去做,我们也没有道理替他们隐瞒。”   兮晴是长孙府的嫡长女,若是她出嫁,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长孙府也不准备的话,这话说了出去,别人只会说长孙府的不是。   兮晴不单占了长字还占了嫡字,在这个嫡庶有别的社会里,兮晴的身份可以说是长孙府这一辈里最高的,但是她的不平待遇,别人只会觉得长孙府是没有规矩的,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好说亲。   也正是因为这事,世子妃根本就不怕长孙府敢对兮晴不好,只是没想到,长孙夫人会借着各种借口掏空了兮晴的身家。   浅浅左右看了两眼,直率的提出,“世子妃你忘了一点,我们虽然能帮兮晴讨好她应有的,但是她自己是否愿意,因为这样做的话,无疑就是与长孙府断了亲缘。”   世子妃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长孙府对兮晴也不好,以后我们肃亲王府就是兮晴的娘家,难道还抵不上一个长孙府吗?”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们肃亲王府自然是比长孙府强了十百倍的,但亲情这种东西,总归是隔不断的。”   浅浅说罢,朝着世子妃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看一下兮晴。   就见兮晴一脸愁苦的阴沉着小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世子妃一时无语,默默的看着兮晴,长叹一声,跟着皱起了眉。   肃亲王府一句话,相信长孙府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肃亲王府做事,也是占着理字的,就算事情传出去了,别人也不会说肃亲王府如何。   但是,如今看兮晴的表情,对长孙府不单单是留恋这么简单,或许在她的想法里,她始终是长孙府的姑娘。   若是兮晴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话,她就不会让长孙府难堪,更不会让她爹为难,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事人都不打算追究的事情,肃亲王府再去强出头,就容易落下口舌,多心的人,还会以为肃亲王府打算占一个姑娘的家产。   肃亲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浅浅见世子妃和兮晴都没有说话了,便轻咳了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这才从容的开口劝说。   “兮晴,在这个社会里,女人生存是很不容易的,你知道吗?”   兮晴眼眶一涩,低吟道:“我知道。”   她一直都清楚,若她是一个男儿身,爹不会因为母亲的话而漠视她,若她是一个男儿身,娘亲留给她的一切,不会被母亲有借口弄走,若她是一个男儿身,长孙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她不用像一个外人似的住在长孙府,若她是一个男儿身,跟着她的人也不用死的死,散的散,她一定能好好护住她们,若她是一个男儿身……   “所以,作为女人,你一定得自强。我明白你留恋长孙府,这是你的优点,证明你是一个重情的人,但同时也是你的缺点。长孙府养了你十八年不假,但是你往后的八十年都是住在永乐侯府的。你一个女人,手里若是没有银子,没有一点身家的话,你不会过得好的!你在长孙府的经历,你应该很清楚,没有银子的话,日子有多么的难过,更何况你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确定你希望你经历过的一切,还想让你的孩子来承受吗?”   浅浅的话有些歪曲的意思,但是兮晴却上了当,当即脸色骤变的说道:“不,我不想这样!”   浅浅莞尔笑说:“既然不想,你怎么还能这么被动,谁也没办法保证你将来一定会生一个儿子,不是吗?若是你生的是女儿,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性别的问题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吗?你娘还给你留了她的嫁妆,你都过成这样,而你将来的女儿呢?你还什么都不能留给她。”   兮晴瞳孔陡然扩大,像是想到了未来似的,小脸白得像纸的猛摇着脑袋,突然一把抓住了浅浅的手,紧张的问道:“我应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浅浅耸耸肩,反问说:“你觉得我过得怎么样?”   兮晴目光微凝的看着浅浅,略有佩服的说:“我觉得你过得很好,非常好!”   兮晴没有说,她是羡慕浅浅的,甚至在她的认知里,浅浅能牢牢的抓住突然大富大贵的清澜已经很不简单了,还能够让清澜暴富后不抛弃糟糠妻,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更是不容易。   浅浅微微一笑,坦率的说:“那是因为我做人做事有一个标准,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说白了,就是谁对我好,我就会对谁好!你若是能做好这一点,相信你未来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兮晴嘴唇微微挪动了下,抿了抿,低声说道:“你的意思也是希望我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吗?”   浅浅失笑的说道:“我和你的性格不一样,所以我并不太明白你在纠结什么,一边是对你不好的家人,一边是你自己美好的未来。我只知道长孙府给了属于你的那一份嫁妆,长孙府还是长孙府,但是长孙府若不给你这一份属于你的嫁妆,你就不可能再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毕竟永乐侯府再是大方,再是对你好,也不能抹去这些事实,不是吗?”   哪有夫家不看新媳妇的嫁妆的,虽然夫家不会贪墨这些,但是嫁妆这种事情,丰富一点,不说新娘子有面子,就是夫家也是体面的。兮晴低落的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总想着我爹能多照看我一眼,我总顾虑着我爹。”   浅浅摇了摇首,好笑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你爹要是顾念你,早就顾念了,不用等到今日。”   兮晴脸上浮现如受伤的表情,失魂落魄的说道:“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我不说出来,我爹不表示,我就还能有一个幻想的空间,能够自我欺骗的说服自己,我爹只是太忙了,而且他一个男人也不插手后院里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顾不到我,他并不是真的不疼我。”   浅浅哑然失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望向世子妃,又把这问题抛给了世子妃,让她自行去解决。   世子妃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道:“你就算这样劝服了你自己又如何,在事实面前,再多的幻想也会被打破,你爹要是顾念你,你母亲就不敢这样对你,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懂的,别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   兮晴眼眶一涩,眼泪涟涟的样子。   这些年来,就是幻想支撑着兮晴走过来的,每次遇事的事情,胭脂都会让兮晴去找长孙大人,一来打破兮晴的幻想,二来胭脂也希望长孙大人了解兮晴的处境。   但是兮晴却从来不会听胭脂的话亲自去找长孙大人,因为兮晴心里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而已。   世子妃见兮晴这副样子,也不想把她逼得太过,缓了声音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交给义母来处理,可好?”   兮晴咬了下唇,明白世子妃的意思,因此,也没有一口同意,而是一脸犹豫的样子。   浅浅看兮晴这样,叹息一声,嘀咕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兮晴面上立即浮现一片尴尬的神色,世子妃拍拍兮晴说:“你嫂子说得对,有话地方该硬就该硬,不能一直这么软。”   兮晴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小脑袋,一脸不放心的样子说道:“能不能不为难我爹?”   世子妃劝说道:“你想太多了,男人不会插手后院里的事情,你嫁妆上的事情,定然也是你母亲做主。”   世子妃如此一说,兮晴立即放松了不少,显然让她顾虑的人只有长孙大人。敲定了这事,世子妃便不再多说,只道:“沈正希这么急着想早点把你娶回去,   看样子是挺满意你的,眼看着就要到六月十九日了,时间紧迫,你赶紧回去绣嫁妆,自己看着点,差了什么少了什么,就来和我说。”   “你也是她嫂子,在这事情上就多帮她看着一些。”世子妃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浅浅说的。   浅浅本来就对兮晴的婚事比较在意,一句推托的词也没有,立即答应说:“这是肯定会的。”   世子妃略抬了下手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浅浅明白世子妃嘴里说的要处理的事情,肯定就是长孙府的事情,拉起兮晴,两人相携出了韶音楼。   路上,兮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浅浅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却不打算多劝,毕竟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过了。   再者,这些事情,兮晴不是不懂,她只是自个儿不愿意走出来,所以旁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一定要等到她自个儿愿意走出来的那天。   走在分岔口上,浅浅示意思行把图纸给兮晴,并说道:“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我院里还有点事情,你自己看看这几张图,挑一张喜欢的,若是都不喜欢再跟我说,我再另替你画。”   兮晴忙表示说:“不会,我刚才看了下,都很漂亮,我都很喜欢。”   浅浅的一片心意,就冲着这一点,兮晴也不可能说不好,再者,这些图画真的很好,能看出浅浅是用了心思在画的。   “你喜欢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浅浅笑吟吟的与兮晴道别,带着思行她们一路回了安然居。   安然居里,清澜躺在床上,朵朵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两父女显然玩得十分的开心。   浅浅笑吟吟的慢步上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娘哪儿去了?”   清澜将朵朵抱起放在床的一边,起身搂过浅浅,这才回话说道:“刚回来没一会儿,娘见我回去了,就出去了,说是要去一趟四合院。”   浅浅挑眉追问:“娘回四合院干嘛?”   清澜微不可见的耸了下肩,说道:“我没问!”   浅浅白了眼清澜,也是十分了解他的脾性,他没问是正常的,若是问了这才奇怪。   清澜狐疑的看着浅浅说道:“不然我现在去看看?”   浅浅抿了下唇说:“这倒不用,娘在晚膳前应该就会回来了,可能是几日没回去了,惦记家里的事情吧!”   清澜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扭身就去抱起朵朵,并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浅浅扬眉,笑问:“怎么?今天还想上街了啊?”   清澜拧了下眉,一脸苦大情仇的样子说道:“我们去买东西。”   浅浅诧异的说:“怎么?有事?”   清澜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十分不平的说道:“我也要给你买东西。”   “啊?”浅浅愣了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清澜难得话多,张口就说:“跟着世子出去了几次,发现那些女人都穿得珠光宝器,而且我还听到女人家之间会攀比这些,所以我也要带你出去买,她们有的,你也得有。”   浅浅哭笑不得的走到梳妆台边,打开了上面的几个首饰盒,笑吟吟的问道:“难道你觉得那些女人穿戴的会有这些好吗?”   清澜一副仇恨的样子望着梳妆台上的首饰说道:“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买给你的。”   浅浅笑着说道:“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你,世子妃才会送给我的啊!难道不就是你给我的吗?”   清澜皱了下眉问:“能这么算吗?”   浅浅莞尔一笑,反问:“为什么不能?而且你清楚我的,我并不需要这样,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开开心心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就够了啊!”   浅浅说罢,上前搂住了清澜和朵朵。   清澜看了看面前两张大小相似的脸,微一凝眉说道:“那我们一起读书?像以前一样。”   “好啊!”   浅浅一口应下,拉着清澜的手在床边坐下,自个儿去书柜边拿起之前清澜看了一半的兵书过来。   一家三口都窝在床上,朵朵窝在浅浅的怀里,浅浅窝在清澜的怀里。屋里全是清澜低沉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   晚膳的时候,姜氏回来了,而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样子,见了浅浅便直接主动说了原因。   “浅浅,你二嫂在屋里跌了一跤,我得回去照顾她才行,朵朵这里?”   浅浅紧张的问:“二嫂跌了一跤,什么时候的事情?情况还好吗?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姜氏紧皱着眉说:“大小现在都没事,但是璇青说这些天都得卧床,不能再有闪失了。你姚姨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次会跌倒也是因为家里没人照顾的原因。”   浅浅忙附和说:“嗯嗯嗯,是要回去才行!二嫂这是头一胎,一定得好好照顾,若是留了病根,以后就不好了。”   姜氏叹息说道:“可不是吗?不过我走了,朵朵怎么办?”   浅浅挥手说:“不用担心,家里还这么多下人,再说我自己也能照顾好朵朵,娘还是回去照顾二嫂比较重要。”   姜氏心里想着把朵朵带回四合院照顾,但是又觉得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用开口,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姜氏犹豫的看了眼朵朵,这才说道:“那好,等你二嫂情况好了一点,我就马上再过来啊!今天晚上我就直接回去了,这两天可是关键。”   浅浅忙说好,并叫来了思行。   “替我娘收拾东西,叫马车送她回去,再去看看药房里有什么适合安胎的补品,也让我娘一并带回去。”   “是!”思行应声,主动站到了姜氏的身后。   姜氏犹豫了一会儿,瞥了眼宫嬷嬷。   浅浅立即明白了意思,当即吩咐说:“宫嬷嬷,麻烦你跟我娘走一趟,在四合院住几天,替我二嫂调养一下身子,可好?”   宫嬷嬷哪里可能说不好,当即就应了声,也站到了姜氏的身后。   姜氏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着宫嬷嬷说道:“这事就麻烦你了。”   宫嬷嬷一板一眼的说道:“夫人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娘,你先回去,明天我会抽空去四合院看二嫂的。”浅浅送着姜氏出门。   姜氏忙说:“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朵朵还在屋里,你照看好她,有什么事立即派人通知我,知道吗?”   “行!”   浅浅目送姜氏离开了安然居,回眸望着清澜一脸苦笑的问:“怎么办?”   清澜拧了下眉说:“我来照顾朵朵。”   浅浅蹙眉说:“这怎么能行,世子爷这些天带着你天天出去,就是为了让你多认识几人,这才好一点,怎么就能就此中断。”   清澜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关系,我抱着朵朵一起出去就是了啊!”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视的说道:“你们那种场合,怎么会适合朵朵去参加。”   “什么场合?”清澜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   浅浅叹声说:“总是歌舞升平的场合吧?不然也是多人在一起说话聊天喝酒,你觉得朵朵还这么小,对她而言,这些场合,不会太闹了吗?”   清澜听了浅浅的话,也觉得不太好,便说:“那怎么办?你现在在府里管着这些事情也忙不过来啊!不然让世子妃去带?”   浅浅忙摇首说道:“不行,世子妃也没有空,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的。”   清澜望向浅浅问:“什么事?”   浅浅微耸下肩,将兮晴的事情娓娓道出。   清澜听完,面无表情的噢了一声,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浅浅瞅着他,见他没有下文,也不打算自他口里听出什么实际性的话。   “算了,朵朵还是我天天带着好了,让思行多上心一些就是了。”   浅浅这边现在也没有人手,宫嬷嬷跟着去了四合院,就只剩下慎语和思行两人能用了。   清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觉得说什么,也解决不到人手不足的问题,只能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南阳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浅浅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说道:“也快了,现在那边肯定已经动身在往国都走了。”   清澜清楚来去的路程会比较长,也算了下时间才说:“他们来了就好了,山庄里姑娘有好些个,到时候就让她们到你身边来。”   浅浅莞尔,“我也是这意思。”   清澜好奇的问道:“那阿大他们会不会过来?”   浅浅摇摇首,不在意的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随便他们过不过来,就看他们自个儿的意愿了。”   清澜扬了下眉,略显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今天看到了阿大的爹。”   浅浅诧异的看着清澜,好奇的追问:“怎么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清澜想了下,不怎么喜欢的口吻说道:“挺来事的一个人。”   浅浅眉一挑,有些明白了。   清澜如今的身份,世子爷带他出去,自然是有许多人会想着去巴结他,毕竟清澜刚回来,又是那么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国都里的人,总觉得清澜不太聪明,很想在他身上捞得点好处,自然就会多人贴上来,主动示好。   相信阿大的爹也是其中一个,所以清澜才会说他是挺来事的一个人。   “还邀请我下个月去他家里做客。”清澜随口提起,兴趣不大的样子。   浅浅听见此言,却是十分感兴趣的说道:“去他家做客?那你答应了吗?”   清澜果断的说道:“肯定没有啊!我又不认识他,我才懒得去。”   浅浅哑然失笑的说道:“若是下次还有机会见面,他又说起的话,我们就去一趟,我也想看看阿大和阿三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阿大一直这么尽心尽力的替我办事,如今我们有能力了,能帮他一点就是一点,先去打听下情况也是好的。”   清澜见浅浅说得一副好有道理的样子,附和的说:“那好,我听你的。”   浅浅捏了捏清澜的脸颊,哄说:“乖!”   过了许久,思行才回来。   一回安然居就来给浅浅报信,并说道:“世孙妃,刚才奴婢送言夫人出去的时候,世子妃听说了言少夫人的事情,特意请了太医过去复诊,世子妃命奴婢跟随着同行了。”   浅浅一直和清澜窝在房里,也没有听说这事,现在听思行提起,也是极为上道的接了一句。   “世子妃有心了,太医过去看了怎么说的,我二嫂可还好?”   思行恭敬的说道:“言少夫人胎象有些不稳,不过情况还好,调养一下身子就行,不会影响以后。”   浅浅当即松了口气的说:“那就好,你也累了,早点下去休息。”   “谢世孙妃,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思行出去了,慎语随后进来侍候。   浅浅跟慎语叮嘱了几句,明日起要好好照顾朵朵的事情,便也让她出去了,晚上一家三口窝在床上玩了一会儿,这才一同入眠。   次日一早起来,浅浅先是处理了府里的事情,这才动身准备回四合院,世子妃听说了浅浅要回去的事情,又派人送了一车补品过来,让浅浅带着一起拿回去,浅浅也没有客套,大包小包就直接带回了四合院。   四合院里一片静谧,男人都出去做事了,剩下的几个女人,不是在蓝冉莹的房里,就是在厨房里。   浅浅直奔蓝冉莹的屋里,姜氏正陪着蓝冉莹,俩人正说着话,看着浅浅突然过来,有些惊讶的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浅浅耸耸肩笑说:“府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过来了,娘,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你出去告诉下人,该放到哪里。”   姜氏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你也真是,昨天就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今天怎么还拿东西来。”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无妨,反正都是世子妃的一片心意。”   姜氏横了眼浅浅说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让姜氏赶紧出去先处理这一车的补品,不然的话,下人都堵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屋里只剩下浅浅和蓝冉莹了,浅浅才一脸轻松的走过去,娇嗔的说道:“幸好你没事,不然的话,这不是让我内疚吗?”   蓝冉莹清楚浅浅的意思,说道:“哪有关系,就算娘在,也会这样!主要是前一晚下了雨,我在院里散步的时候没有注意。”   浅浅长叹一声,说:“你啊!下次散步的时候,一定得叫上我哥才行,不能再一个人了。”   “我下次会小心的,你以为我见过鬼还不怕黑吗?说真的,这次可把我吓坏了,这孩子本来我们夫妻就盼了这么久,若是因为我不小心让孩子来不及出世,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浅浅看蓝冉莹眉宇间的自责,又安慰说:“别这么紧张,你看我那会儿怀孕,还蹦蹦跳跳的,自己多小心一些就好了!”   蓝冉莹低垂眼抚了抚肚皮,说:“放心,以后我会小心的。”   她已经决定了,再不到生产的时候,她不会轻易下床,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而且折腾得她够呛,怎么也要保这个孩子平安来到世上,不然的话,她之前所受的苦,不就都白受了吗?   中午时分,浅浅就留在四合院里用膳,由于蓝冉莹身体不适,又不方便下床,一家人就直接在蓝冉莹的屋里用的膳。   姚氏去给言永福他们送饭,知道浅浅回来了,后来特意都赶了回来,一顿饭还没有用完,就又都移驾到了大厅里。   都是女眷的情况下,在蓝冉莹的房间用膳无所谓,但是言永福他们都回来了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再如此随性。   ------题外话------   啊啊啊,我终于回家了~~今天起恢复更新,年已经过完了啦啦啦~~~~~ ☆、152、一对冤家   “你回来得正好,酒楼里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了,现在看你怎么决定,是直接招工开业,还是等到南阳的人来了再说?”   一屋人刚在大厅里坐稳,言永福就率先发问。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都行,不过我觉得还是等南阳的人来了开业比较好,到时候酒儿跟着一起来了,就像在南阳时一样,努力一炮而红。”   言永福不甚在意的说道:“也行!不过就是看着酒楼空在那里,平白少挣了银子,心里觉得有些浪费罢了。”   浅浅好笑的说道:“哪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反正酒楼是我们自己的门面,又不用交租金,晚一个月开业也就晚一个月。而且现在我们开业的话,我们在南阳酿的那些酒也都跟不上,酒楼开起来了,也没有什么特色。”   言永福想了想说:“这倒也是,而且我还在琢磨,是不是把你表哥一家也叫过来,反正四合院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住你表哥一家也绰绰有余,不然的话,这往后运酒过来,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浅浅觉得言永福说得有几分道理,把人叫过来也无妨,而且姜氏一家都是有分寸的人,两个表哥也不错。   “娘去一封信,和姥爷他们说说情况,看看姥爷他们自个儿愿不愿意来国都发展,毕竟你们在南阳也还有产业,姥爷他们年纪大了,也不一定愿意长途跋涉的过来。如果来了,也不用挤在这四合院里住,四合院就让姥爷他们住,我们再另置一处房产。”   姜氏还未来得及答话,言永福就惊讶的叫道:“还置一处房产?这国都的房价这么高,我们怎么买得起啊!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闲钱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好笑的说:“爹,难道你不知道你生了两个好女儿,嫁了两个好相公吗?要给你们买房子,我和真真只要张张手就行了,哪里会动用到你们的银子。”   言永福满是犹豫的说:“这哪行啊!到时候你们婆家还不得有意见的啊!你们平时帖补娘家也就算了,连住房都让你们买的话,传出去了,别人也该说你们了。”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爹啊!这些都不是事,而且我也不会找府里拿银子,平日里世子妃给我的一些东西,买下南阳都够了,你还用得着担心银子的问题吗?”   言永福诧异的张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能买下南阳?”   姜氏在一边笑盈盈的说道:“可不是吗?你是没有看到浅浅屋里的那些首饰,一件件都闪瞎了我的眼,就是我在那里住的这些天,世子妃都没少送我东西,说来,世子妃可真是一个热情的人啊!”   浅浅笑了笑,赞同的说:“世子妃为人的确不错。”   若不是有世子妃做得这么好在前,浅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世子妃。   姜氏瞅着浅浅,若有所指的说道:“世子妃人好,你们可别老是伤她的心。”   浅浅笑吟吟的否决道:“怎么可能,而且世子妃这人对清哥哥可有耐心了,放心好了,相信加以时日,他们就能像真正的母子那样相处了。”   姜氏露出笑脸的说道:“那就好,看着你们这样不上不下的样子,我在旁边都着急。”   浅浅宽慰的说:“急什么,我都不急,慢慢看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反正清哥哥是肃亲王府的世孙已经跑不掉了,王爷、世子和世子妃也就都不急了,他们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特别是清哥哥这样的性格。”   “是啊!这些就不用操心了,妹夫他自己有分寸的,你们别看他闷不吭声的,但是他娶了浅浅这么长时间了,他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让我们帮着操心过了。”二郎突然笑着插话,一副信心十足的口吻。   浅浅给了二郎一个赞赏的眼神,见他将话题拉开了,也就顺势绕了这事,说起了旁的事情。   “对啊!不用担心,倒是我让你们帮忙在国都附近看看有没有田地买,你们有没有上心啊?”   邱子衍笑容满面的答腔说:“自然是有注意的,不过最近全力在盯着酒楼的事情,也甚少到处去跑,正好这个月也没什么事情,我们会多盯着一些的。”   浅浅倒也不是太急这种事情,因为她就算不出去跑,也清楚国都附近的田地并不是那么好收购的。   若是有好的田地,早就被其他府的人收走了,哪里还能留给他们捡漏的。   “购田地的时候,顺便和那些农户打好关系,今年我们争取把米铺开起来,到时候米源就是最大的问题。”   邱子衍了然的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浅浅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言一四人,笑吟吟的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都还好吗?”   言一作为四人的老大,主动上前答话说:“都好!”   四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要做,一切都是听了邱子衍的吩咐去办事,而他们来了国都这么长时间,整天也就是跟着言永福他们进进出出。   刚来的时候,倒是有些欺生的人,后来有古太医的照看,情况好了很多,再之后浅浅来了,一跃成了世孙妃,如今就连他们,也是一些人巴结的对象,哪里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虽然国都的生活和南阳不一样,但你们万不可松懈了自身的训练,可明白?”   “是,主子!”   言一四人齐声应答。   二郎在一边笑说:“不然你把他们四人带走好了,反正留在我们这里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我想妹夫身边可能需要一些人手吧?”   浅浅想了想,说:“行!那他们四人我就先带走了,反正南阳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二哥你到时候再自中间挑些人手。”   二郎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哪需要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们。”   浅浅抿唇笑了笑,对言一四人说道:“等会儿你们就跟我一起回王府了,名字也得改了,以后就叫魑魅魍魉,还是一样的按身后定名字。”   毕竟是带回王府的,浅浅也不想王府起什么流言,故而将这四人的名字改成魑魅魍魉。   “多谢主子赐名!”四人再次同声应答。   相对在言家无所事事的过日子,他们自然更愿意去肃亲王府一些,而且对他们而言,浅浅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行啦!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王府了,再有事情你们就通知我一声。”浅浅说罢,起身拍拍衣裙。   出门一趟,也花了些时间,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再者,每天清澜都会在晚膳之前回来,她也要在清澜回去之前回去才行。   更何况朵朵还交给世子妃照顾的,世子妃今日的事情怕也是不少的,她还是早点回去把朵朵接走比较好。   “好,你还有事爹娘就不多留了,你有空就多回来坐坐。”言永福起身相送。   由于有之前真真的事情在先,所以浅浅一说要走,言永福是连一句留的话也没有,倒不是其他,就是怕他多说一句,耽误了女儿的时间,回府了被婆家责备。   姜氏与王府接触得比较多,没有这些顾忌,再者,也没有经历过以前真真的事情,跟着浅浅一同出了四合院,并说道:“你先回去,等你二嫂这边好了一些,我再去王府带朵朵。”   浅浅笑吟吟的说:“娘,没事的!朵朵的事情,我顾得过来,你把二嫂照顾好比较重要,目前她才是重点需要照顾的人。”   姜氏微微一笑,挥着手目送浅浅离开。   浅浅一路回了王府,直奔世子妃的韶音楼。   她给清澜身边添了四个人,自然也是需要向世子妃报备一声的,总不能随便将人就带到王府里来。   世子妃听完,笑说:“那也好啊!世子正打算让澜儿去军营里历练一下,让他们四个人跟着,也更安全一些。”   浅浅明白世子妃不过是将话说得好听了一些,清澜去军营历练,自然是极为安全的,就算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王府也会替他解决的。   “嗯!是啊!而且这四个人也是清哥哥一手一脚训练出来的,对清哥哥是十分服从的。”浅浅接过朵朵搂入怀里。   说罢,又道:“他们四人就在前院候命,要不要叫来让你看看?”   世子妃莞尔道:“不用了,你们自己的人,用着肯定顺手顺心的,我们就不用看了。”   浅浅随意答道:“那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总会碰面的!”   其实浅浅早就清楚世子妃不会见魑魅魍魉四人,毕竟世子妃是女眷,要见也是世子见了,因此,浅浅都没有把魑魅魍魉四人带过来。   “对了,兮晴的事情怎么样了?”   报备完魑魅魍魉四人的事情,浅浅突然想起兮晴的嫁妆问题。   谈起这事,世子妃就皱起了眉,带了淡淡不悦的说道:“哪里有这么快,还要等着把兮晴的奶嬷接回来再说,嫁妆清单有什么,兮晴自个儿都是糊涂的,就希望这个奶嬷不是一个糊涂人,不然到时候,还要找到兮晴她娘的娘家里去,就怕时间会来不及。”   浅浅皱着眉问道:“就不用两边同时进行吗?”   世子妃瞅了眼浅浅说道:“兮晴的外家也不在国都,离这里甚远,不然的话,你当兮晴为什么像一个孤儿似的。”   浅浅噢了一声说:“那还真是比较麻烦。”   世子妃长叹一声说:“可不是么,我打算先约见长孙夫人当面把这事情说清楚,若是她能乖乖的把兮晴的那一份都吐出来,那大家也就都相安无事了。”   浅浅敷衍的笑说:“我觉得不太可能。”   世子妃同样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婆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清澜就过来了,清澜今天回来得比较早,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得有些不开心。   世子妃关怀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清澜看了眼世子妃,没有答她的话,突然侧目望向浅浅,煽情的说道:“我舍不得你。”   浅浅白了眼清澜,立即明白了原因,当下哭笑不得的说道:“没关系的,这不过是刚开始,等你习惯了,晚上再天天回来也是一样的。”   清澜入军营的事情,是王府早有的默契。   毕竟一个王府的世孙,未来的接班人,总不能天天无所事事,而清澜自个儿去军事战略这些比较感兴趣,自然就是去军营里历练。   虽然以清澜的身份是不用在军营过夜,不过王爷和世子的意思,都是让清澜在军营历练一段时间。   这事早在之前浅浅就知道了,所以刚才清澜这样一说,浅浅立马联想到,是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清澜回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再拖下去也不像样子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情,你想天天回来的话就直接回来了啊!”世子妃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她一个当娘的,自然是希望清澜每天都能回来,天天都能母子相见。   清澜望向世子妃,慎重的说道:“之后我可能会几天回来一趟,浅浅和朵朵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要替我照顾好她们,还有……嗯,你也照顾好自己。”   清澜最后一句话说得比较别扭,说完立即拉着浅浅起身要走。   世子妃脸上一副中了巨奖的模样,欢喜的跟着站了起来,连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你一个人在军营里也要照顾好自己,训练归训练,别让自己受伤了。”   清澜嗯了一声,拖着浅浅就走了。   沿路,浅浅抱着朵朵,笑睨着清澜打趣说:“怎么?这是害羞了吗?”   清澜瞅了眼浅浅,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浅浅好笑的冲着朵朵说道:“你爹害羞了。”   朵朵也听不懂话,只知道跟着傻笑,一路就听见她咯咯不断的笑声。   回到屋里,浅浅又说了言一四人,以及他们改名为魑魅魍魉的事情。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噢,那我一起带去军营。”   浅浅说好的同时,不忘问起侍卫的事情。   “当初不是说了让年枫马上回来了,怎么都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回来啊!他到底是在哪里学艺啊?”   清澜耸耸肩,显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   “我自己武功就很好,不用人保护。”   浅浅白了眼清澜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说,身边有几个保护你,总归是好的。”   清澜应了声说道:“今早我出门时,去见了王爷,他说若是我在军营里表现好的话,王府暗卫就给一半给我。”   浅浅诧异的说:“这么大手笔?看样子王爷还真打算掠过世子爷,将来把王府直接传给你。”   清澜对这些不在意,也不怎么上心,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显然不打算多谈。   夫妻俩如往日一起,用完晚膳,就在院里散了会儿步,晚上又在房里看了会儿书,再一起歇下了。   到了次日,一早清澜又被叫了出去,这段时间肃亲王府的动作可以说是十分频繁的,虽然王爷还是足不出户,但是世子爷带着世孙爷可是天天不落府。   这日,前面门房来话,说是有人拜访浅浅。   浅浅当时正在听府里各管事汇报,听到一早有人来访,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谁啊?”   “那人自称是南儿,说是与世孙妃是好朋友。”   来报信的丫鬟如此说道。   浅浅听了,想起南儿的样子,当下轻笑一声说:“行,让人带去大厅里等着,我一会儿忙完了就过去了。”   浅浅说罢,摆了下手,示意底下的管事继续汇报情况。   思行和慎语经由宫嬷嬷和浅浅这些日子的调教,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丫鬟,如今看起来都是一副大丫鬟的样子,处事也稳当了一些。   特别是慎语,一直跟着宫嬷嬷身边学习,帮着浅浅处理府中大小事物,相对思行而言,又更谨慎一些。   王府的事情虽然慢慢交到了浅浅的手里,但事实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底下的人也没有什么异声。   因为王府就这么几位主子,而世子妃又是甘心情愿让权的,还一副就怕下人对浅浅不敬的样子,谁还敢当刺头。   事情报告完了,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屋里就浅浅及慎语几个丫鬟的时候,浅浅这才侧目问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厨房管事你们觉得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   思行和慎语对视一眼,两人极为谨慎的说道:“相信世孙妃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奴婢不敢多加妄言。”   浅浅轻笑一声,温声道:“不用这么谨慎,就随便说说好了,有些事情,我毕竟看不得这么全面,还是你与她们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而且厨房里的管事也不能再拖了。”   思行和慎语想了一下,慎语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觉得成婆子会好一些,虽然她们并不善言语,但为人却是很不错的,周边的人对她的评价也不错。”   浅浅点点头,望向思行问道:“你觉得谁比较好?”   思行尴尬一笑,面红耳赤的说道:“奴婢和慎语的意见不一样,奴婢觉得成婆子的憨厚都是装的,奴婢比较嗜甜食,每次碰到成婆子,她总会给奴婢点甜食,久而久之关系也就亲近了,奴婢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多心了。”   浅浅其实早就将成婆子的行为看在眼里,发现成婆子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她在思行和慎语两人面前说话做事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以说是成婆子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种人。   “其实奴婢之前也觉得成婆子挺不错的,很会来事的一个人,但是刚才听了慎语说起,觉得成婆子可能不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思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反正就是想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可能成婆子对她这么厚待,是因为她天天跟着世孙妃身边的原因,所以她也没经大脑,就直接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嗯!既然你们都觉得成婆子好的话,那就成婆子好了。”浅浅突然笑着定下了厨房管事的人选。   思行和慎语两人同时一脸迷茫的样子,特别是思行,她刚才话里的意思,并没有支持成婆子的意思啊!怎么就成了她和慎语两人都觉得成婆子好。   不过浅浅做了决定,思行和慎语就是再迷茫,也不敢提出置疑。   其实浅浅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观成婆子人品还不错,又有些小聪明,而这些小聪明也是在浅浅能忍受的范围内。   反正她每天的定额就是这么多,成婆子有办法从中多挣银子,那是她自个儿的本事,这点,浅浅管不着。   浅浅挑人,并不需要那种真的很木讷的人,毕竟聪明的人,办起事情来也方便一些,而且浅浅也不想一手一脚的去教人怎么做事。   一般聪明人,都会把握一个度,而显然成婆子是清楚的,不然的话,她不会故意暴露出来。   几句话设定了这事,浅浅就让思行去厨房传达了她的意思,随后自个儿带着慎语一路去了前厅。   前厅里,南儿焦急的等着浅浅,见到她过来,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大吐苦水的说道:“浅浅,端木云那王八蛋欺负我,我不住在他家里了,我要住在你家里,行不行?”   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儿,问道:“他不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欺负你了吗?你不是照样在她家住得很开心吗?”   南儿脸色胀红的说:“那怎么一样,这次是完全不一样的。”   浅浅初见南儿时,虽然觉得她挺有趣的,但事后也就忘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些天过去了,显然她和端木云相处得还不错,不然的话,不会至今才来找她。   “那有什么不一样?”南儿的脸红,挑起了浅浅的几分兴趣。   南儿一脸不满的说:“你都不知道,端木云这个人好恶心,简直让我没法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浅浅扬眉,一脸笑意的问道:“怎么一个恶心法?”   南儿嘟高了唇,愤愤的骂道:“我今天一早去叫他起床,竟然看到他和丫鬟两人在床上,还一副衣衫不整,搂搂抱抱的样子,真是一个禽兽,连丫鬟都不放过。”   浅浅了然,憋住笑意打趣的说道:“丫鬟本来就是给男主子准备的通房啊!能够入屋侍候端木云的,自然就是他身边的大丫鬟,开脸升为通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南儿怔了下,胀红了脸,气短的说道:“但、但是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这样那样啊!”   浅浅好笑的打断说道:“并没有当着你的面啊!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是你自个儿跑到他的房间去的,说来,还是你打断了他的好事吧?”   南儿急得眼眶都红了,口不择言的说:“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么你也是这样想的,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纵容像端木云那样的男人,像我阿爸,就只我阿妈一个。”   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儿发脾气,这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家的孩子似的,还有几分有趣。   不过看南儿急得快哭了,显然还没发现自个儿真心,也觉得这孩子够可怜的,气得半死,还不清楚什么原因。   “好了,不气了不气了。你就在我家住下好了,什么时候想回端木府了,你再回去就是了。”   浅浅好言相劝,南儿急得眼睛一瞪,大声驳道:“我才不回端木府了,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端木云了,他就是一个骗子。”   “他骗了你什么?”浅浅觉得自个儿有点坏,在这儿骗问小姑娘的心事。   不过显然南儿还不明白她的心事,浅浅随口一问,她就开始告状,而且来来去去就是几句,都是端木云答应了她带她去玩而没有做到。   两人甚至还约好了,八月一起出游,据说是武林中有一个盛会,两人打算一同前行,而发现了这事,南儿在这里自怨自怜的想着,出游的机会泡汤了。   南儿的小情绪还没有发泄完,门房又传话过来,说是端木云前来拜访。   南儿一听这话,脸上表情一怔,耳朵高高的竖起。   浅浅笑着看了眼南儿一副小女儿心事样,吩咐说:“让他过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见他!”南儿后知事觉的娇声叫了起来。   浅浅有些坏心眼的故意逗说:“真的不见吗?说不定他是来找你的噢!不过你若是不想见的话,我就赶他走了。”   “来人啊!”浅浅虚张声势的叫了一声,南儿立即扑了上来,一下抱住了浅浅,慌乱的说:“你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浅浅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儿古怪的笑了起来。   南儿不甚自然的自浅浅的身上下来,有些扭捏的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浅浅也不点破,只道:“没事啊!”   没多时,端木云就过来,一路行色匆匆的样子,入厅俊眸一扫,落在南儿身上,直奔过去,一脸紧张的开始解释。   “南儿,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出来啊!你在国都又没有朋友,身上又没有银子,你这样乱跑,跑丢了可怎么办?”   南儿恶狠狠的瞪了端木云一眼,扭身背着对着端木云,委屈的说:“你抱着你的丫鬟去啊!还管我做什么,而且我丢了关你什么事。”   端木云苦着一张娃娃脸,大眼里满是无辜的解释说:“你误会我了,我和她没什么。”   南儿不信的回眸瞪说:“你骗人,我亲眼看到的,你们在床上抱着扭在一起了。”   端木云摊手说:“真的是误会,是她突然摔倒扑了上来,你跑进来的时候,我正打算推开她的,我若真和她有什么事,我怎么会让你随意进我的房间。”   南儿脸色一变,当即哭腔道:“噢……你说出来了,我说出来,你是怪我不该去你的房间,是不是?”   端木云一副败给南儿的表情,解释说:“我话的意思不是这个,你能不能听重点啊!”   南儿倒抽口气,眼睛鼓得大大的质问:“你凶我?你竟然凶我?”   端木云敲了敲自个儿的头,放缓了声音,安抚说:“我没有凶你,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凶你!”   南儿瞪着清澈布满晶莹的大眼,委屈的瘪着嘴说:“你凶我了,你就是凶我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端木云苦哈哈的一张脸,左右张望了眼,像是这才看到浅浅似的,惊喜的朝着浅浅叫道:“你快来给我解释一下,我根本就没有凶她啊!”   浅浅不怕事大,火上浇油的说道:“嗯!按照你刚才说话的分贝来说,你的确是提高了声音,也可以解释说你的确是凶了她的。”   端木云朝着浅浅,可不像朝着南儿那样的好脾气,当下就沉了脸喝斥说:“你怎么这样说话。”   浅浅一脸无辜的看着两人,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并说道:“行,你们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南儿在一边抱不平的朝着端木云,又是一顿娇斥:“你不单凶我,你还凶我的朋友,你安了什么心,你若是不想看到我的话,你就走啊,走啊!”   端木云一副头大的样子,又劝不住南儿,只能利用她的喜好勾引她。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消消气好了,你不是说想去游船河吗?有什么事也等到玩完了再说,好吗?府里那个丫鬟,我也已经打发了,你回去就看不到她了,别气了,行吗?”   端木云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南儿嘟高了的唇略有放松,狐疑的望着端木云,不信任的说道:“真的不是你的通房?”   端木云脸色一红,不满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通房!”   南儿一手指着浅浅说道:“浅浅说的,你府里的大丫鬟就是给你准备的通房,让你随时享用的。”   端木云再次恶狠狠的剜了眼浅浅,并不满的说道:“你到底和南儿胡说了什么啊!”   浅浅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反问说:“端木大少爷,这种事情,是人人心里都有数的事情,我都不是国都土生土长的人都清楚,你别说你一个大户人家会不懂这些规矩,我到底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   端木云脸上一阵尴尬的样子,也觉得不该冲着浅浅发火,压低了分贝,小声辩解说:“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我不是这样的,你不该跟南儿说这些的。”   浅浅耸耸肩,自嘲的说:“行行行,是我说错了,现在你们小两口和好了,是不是能走了呢?”   端木云和南儿同时面上一红,尴尬的回看了一眼,同时出声,又是甜蜜又是别扭的辩解说:“谁和他是小两口啊!”   浅浅可不管这些,挥挥手赶客道:“赶紧走,赶紧走!”   南儿被浅浅戏说得脸都红了,也不记得生气了,别扭的叫着浅浅问道:“你和我们一起去游船河吗?端木云说他准备了一只很大很漂亮的船噢!”   “谢了,不用!”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这小两口一会儿甜得跟蜜似的,一会儿苦得跟黄连似的,目前她可不想掺和进去,在一边看看戏还好。   南儿撒娇的说道:“去嘛去嘛!”   浅浅果断的拒绝,纠结了一会儿,南儿见叫不动浅浅,又见时间不早了,拉着端木云,俩人欢快的离开了王府。   他们一走,慎语便一脸不满的抱不平说道:“这都是什么人啊!吵架吵到王府来了,还有脸指责世孙妃的不是。”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笑说:“两个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慎语见浅浅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再多言,只是心里对端木云和所谓的南儿喜欢不喜欢。   端木云和南儿的事情,没多时就传到了世子妃的耳里,浅浅又被世子妃请过去了问话,听了浅浅的转述,世子妃也是笑笑。   “他们的事情,你往后只看看就好,南儿是苗疆的公主,皇上和朝阳公主都十分看重这段姻缘。”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问道:“南儿是苗疆的公主?”   世子妃好笑于浅浅的单纯,反问说:“不然呢?你以为一个随便平民姑娘,朝阳公主会允许她和端木云发展到这一步。”   浅浅难掩一脸震惊的说道:“我没有想到,而且南儿是一个人,身边也没有跟人,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姑娘,没往她身份上多想。”   世子妃笑吟吟的给浅浅科普,并说道:“南儿这次是离家出走的,私自跑来魏国的,苗疆王想将她嫁给蜀国皇子,她不乐意,就跑了。”   “蜀国皇子?”浅浅有些头大的嘀咕了一句。   “苗疆人口不多,地域也不大,但是苗疆人擅用蛊,会使毒,自保不成问题,一般不与他国接触也不与他国为敌,这一任苗疆王娶了蜀国的一个贵族女子,这才有了南儿会与皇子结亲之事,说来蜀国皇子还是南儿的表兄。”   浅浅若有所思的听着世子妃的话,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说我们魏国也想要苗疆这股势力,对吗?”   世子妃夸奖的说:“没错!而且苗疆王只育有一子一女,而且苗疆女子地位比男子崇高一些,南儿比起她的王兄来说,更受百姓及父母的喜爱一些。”   浅浅明白了世子妃话里的意思,突然觉得有些沉重的问道:“那端木云知道这些吗?”   她本来觉得这一对欢喜冤家甚是有爱的,但是这会儿被世子妃说破,原来背后有这么权势的推手。   世子妃抚了下指甲,端庄的笑说道:“没有,这事就皇上、朝阳公主和我们几人知道。朝阳公主的意思是端木云的性格问题,若是让他清楚了这些,反而两人不能成事,便瞒着没有说清。”   浅浅一听,心里这才好过了一些,至少这段感情,不管旁边的人怎么看,端木云和南儿两人的心是纯粹的,是真心相吸引的。   浅浅以前见多了这种事情,因此甚是不喜欢那种被人操控的生活,甚至连终身大事都不能自行做主。   “苗疆王不日就会到达!”世子妃再次丢了一个重磅出来。   且看了一眼浅浅,幽幽的说道:“若是蜀国和苗疆再次联姻的话,两代的关系下来,苗疆王势必站到蜀国那边去,到时候,我们魏国就会是三国中势力最弱的国家。”   浅浅愣了愣,抬眼望向世子妃,张了张小嘴问:“你也希望端木云和南儿能成事吗?”   世子妃用一种极为肯定的口吻说道:“不是希望,而是一定要成事,随着南疆王的接近,甚至不排除会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浅浅瞠目结舌的看着世子妃,一时有些无语,甚至在这一刻,才突然清醒过来,她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农妇,而是一个王府的世孙府,站在这个王权的最中央,甚至她身边的朋友也不再是普通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紧系着这个国家的安危。 ☆、153、婚前回府   浅浅一脸凝重的样子,世子妃看了心生不忍的安抚说:“你不用想太多了,这些事情,世子他们会处理的,我们做女人的,只要管好后院,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就行了。”   浅浅勉强的笑了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因为世子妃的话,她想到了汉国,他们与汉国也是死敌,若是蜀国再比魏国强,而汉国国师又查得了羊皮纸在他们的身上,难保汉国和蜀国不会联手,到时候灭魏国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不过浅浅心里虽然有这些担忧,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琢磨着还是和清澜先说说,到时候看清澜的决定。   来了国都,清澜跟着世子爷跑的日子多,对国都的事情,也了解一些,而他在这方面也更有发言权。   “对了,我们肃亲王府和皇室不和,你心里大约应该清楚一些才对。”世子妃突然出声提起。   浅浅不解的看着世子妃,等着她的下文,就听她说:“不和没错,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我们内里再怎么不合,我们都是魏国的子民,可明白?”   浅浅极为聪明,世子妃一点就透,当下就说:“放心好了,我懂你的意思,而且端木云和南儿这对,撇开其他的事情不说,我个人也是挺希望他们在一起的。”   世子妃笑了笑没再说其他,只道:“不要想太多了,这些事情皇上和朝阳公主会处理好的,我们肃亲王府就不要插手了。”   “明白!”浅浅懂世子妃的意思。   应该是南儿之前嚷着要住来王府,这是世子妃委婉的告诉她,若是再有下次,记得拒绝。   离开了韶音楼,浅浅回到院里,看到小丫鬟正在院里说笑,瞥了眼也没说什么,径直去了偏厅里。   慎语见浅浅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跟随入内室,问道:“世孙妃,可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摇摇首,并不打算和慎语说这些,只道:“无妨,身子有些乏而已。”   慎语立即一脸紧张的问道:“世孙妃身子不适吗?奴婢马上去请大夫过来。”   浅浅拦下,并说:“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慎语忧心仲仲的说:“那郡主奴婢先带出去?世孙妃好好休息一会儿?”   浅浅挥手说:“不用了,我带着她休息就行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   慎语知道浅浅的性格,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即使心里觉得不妥,但还是不敢打反口,只是小心的说道:“好,奴婢就在门边侍候,世孙妃有什么就叫一声。”   浅浅轻应一声,抱着精神尚好的朵朵一起躺入床榻之上。   朵朵睁着一双澄清的大眼,在浅浅身上爬来爬去,肉肉的小手用力的拍着浅浅胸前的小山丘。   浅浅原本有些神游的心思,被这一拍,消散得无影无踪,沉着小脸娇斥:“你这小没良心的。”   朵朵一脸懵懂无知,天真的露着笑容,往浅浅的胸前乱拱。   浅浅伸手一勾,划过朵朵嘴角的晶莹,无奈的解开衣襟说道:“还好你娘我有点存货。”   浅浅的存货其实挺多的,但是耐不住家里有大小两宝,每天晚上总有一个无耻之辈与女儿抢吃食。   因此,浅浅可以说她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感受那种胸涨的感觉。   傍晚时分,清澜回来,就见一大一小横躺在床上,两人不论长相睡姿,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看着她们嘴角浅浅勾起的笑容,清澜只觉得一日的奔波疲惫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浅浅向来浅眠,也只有清澜的气息能让她睡得死沉死沉,清澜入室,她倒醒了过来,这会儿睁开迷睁的眼,一脸慵懒的说道:“该用膳了吗?”   清澜上前,轻轻捏了下浅浅的鼻子,轻斥道:“就只知道吃。”   浅浅笑着,顺势滚到清澜的怀里,一双洁白的双臂搂住清澜的脖子,并娇懒的说道:“没办法啊!现在每天你回来的时候,就是用晚膳的时候啊!”   清澜眼里染了点点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这是在向我报怨,我没有时间陪你吗?”   浅浅俏皮的吐了吐舌,故意坏心眼的说道:“少来了,我只是怕你再这样下去,你女儿到时候会认不出你。”   原本来心情惬意的清澜,脸色陡然僵硬,转而阴沉的凝眉,一副沉思的模样想了会,坚定的说:“我以后不要出门了。”   说罢,清澜搂着浅浅,转而伸手一捞,瞬间两个大小女人,都入了他的怀里。   浅浅愣愣的看着,清澜一脸留恋的用脸蹭着熟睡的朵朵,一副慈父的样子。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浅浅突然脸色骤变,急急的扯着清澜。   清澜瞥了眼浅浅,俊眸里满是认真的神色,还一副颇为赞同的样子说道:“你说得挺有道理的,而且我已经当真了。”   浅浅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三里远,又是哄又是劝,好半晌了才拉回了想左的清澜,并擦了擦冷汗,想着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了。   清澜的性格本来就较真,而她这个二货,竟然还因为清澜出去几日开朗了些,就和他开这种玩笑,这简直就是找死。   “对了,下午端木云和南儿过来了,两人这些天打打闹闹好像出了些感情,而且上面那些大人物显然还挺看好他们的,也是世子妃和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南儿竟然是苗疆的公主。”   清澜诧异的瞥了眼问:“就是你上次说在街上和端木云打架的姑娘?”   浅浅一副‘想不到吧’的表情说道:“可不是么,这世界有多小啊!在街上随便打闹一下就是一个公主。”   清澜若有所思的想了下,这才说:“毕竟这里是国都。”   浅浅长叹声说:“可不是么,而且今儿世子妃还和我说了,南儿本来是要和蜀国皇子联姻的,若是成了这事的话,我们魏国可就是三国中最弱的了,我都没好意思告诉世子妃,我们和汉国之间的恩怨,否则的话,只怕是更麻烦。”   清澜眉目微沉,脑里想法过了一遍,就极为肯定的说道:“端木云一定要娶南儿才行!”   浅浅虽然不愿意这样,但想来端木云和南儿本来就是自个儿看对眼的,不管这其中有没有别人推波助澜,但到底是这样的结果,而且也只能是这样的结果。   浅浅虽然是现代思想,什么事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讲究平等自由,但是却不表示她希望看着魏国灭亡。   亡国奴,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而且如今她已为人母,更多的是想替朵朵制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不然的话,打定主意这一世悠闲度日的她,不会思虑这么多,更不会为了让家里条件变好而这么努力,毕竟最初她定下的目标只是不愁衣食。   “嗯!世子妃也是这意思,不过这事我们不用在意,不是还有皇上吗?他更在意,而且朝阳公主也盯着的,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是把兮晴嫁出去,免得再生事端,说来,兮晴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清澜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对兮晴的事情并不上心。   清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兮晴和他们没有关系,甚至是影响不到他们的,但是南儿却不一样,她嫁人的对象会直接影响到三国的局势,进而也会影响到清澜他们一家在魏国生活的状态。   “等把兮晴的奶嬷自陕北接回来就好了,幸好时间上还来得急。”浅浅自说自话,知道清澜不关心这些,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起罢了。   清澜看浅浅絮絮叨叨不停,难得主动的走到门口,让侍候的慎语准备晚膳,回来再听她细说。   “其实长孙府也不是阿猫阿狗的小户人家,他们也讲究一个体面,只要这事说开了,他们没有不给的道理,只是兮晴身边没一个老人,到时候怕长孙府倒打一耙,污了我们王府的声誉。”   清澜细细听着,不甚在意的说:“声誉算什么?”   来国都这么长的日子里,不单浅浅发现了国都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喜欢装腔作势,尤其在意面子和名声,就是清澜也是发现了的,为此,他常常嗤之以鼻。   “我们是可以不在意,但这种不好听的话,还是不要传比较好,不然的话,以后兮晴再有什么事,我们王府插手的话,别人不免多想了。”   浅浅细声给清澜分析,清澜却是眉眼一鼓,有些不高兴的问道:“还管着她以后?”   浅浅娇嗔了清澜一眼,哑然失笑的说:“兮晴现在是你的义妹,算是王府的姑娘了,出嫁了,若是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我们能帮的自然也得帮,毕竟有这层义亲的关系在,兮晴也代表了我们的王府,她被欺负了,也就是王府被欺负了。就像朵朵被欺负了,我们全家入宫讨公道是一样的。”   清澜拧了拧眉,望向怀里的朵朵,暗自想着,这才不一样。   朵朵看清澜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说他什么,反正他一向是如此,说来也省了她一些麻烦。   这些日子走动,浅浅不难发现,这国都还没有哪家女子能独享夫君的宠爱,不说妾氏通房那些,就是外面也是不少的。   甚至连一向以痴情著称的世子爷,府里也是有一个庶长子的。能够像清澜这样,自身对美色没什么兴趣的男子,真是少之又少。   如此平静的到了六月初,世子妃突然精神抖擞的表示宴请了长孙夫人过府一聚。   浅浅算着日子,想着所谓在陕北的嬷嬷只怕就是这两日到,所以世子妃打算先礼后兵。   这日,长孙夫人过来的时候,浅浅在一边陪同,世子妃有心教浅浅主持中馈这些,自然不会落了人情往来及待人接物这些事情。   但凡有任何能学习的机会,世子妃都会把浅浅带上,有条件就好好学习,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给浅浅好好学习。   说来,世子妃为了让浅浅能够早日成为一位合格的世孙妃可说是费尽了心力。   “眼看着兮晴大婚的日子逼近了,本来想亲自上门和你谈谈她的婚事,不过这几日身子实在是不妥,就只能劳烦你跑一趟了。”   世子妃一脸笑语晏晏的样子,拉着长孙世子的人,不知情的还当是两人的感情多么好似的。   长孙夫人笑容可掬的说:“世子妃说的哪里话,你心里惦记我们大姑娘,那是她的福分,只是世子妃还是要顾好自个儿的身体才是。”   世子妃长叹一声说:“哎,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只能用药吊着,不过好在如今有浅浅帮我,日子也能松爽一些。”   长孙夫人看向陪坐在一边,端着疏离笑容的浅浅,恭维的说道:“世子妃好福气,媳妇才貌双全。”   世子妃满目宠溺的望了眼浅浅道:“可不是么,不是我自夸,我这媳妇啊!好得没有话说,不单模样好,本事也大,这王府上下已经全权交给她打理了,但这么多天下来,上下有序,家里的事情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长孙夫人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嘴里却是甜着说道:“世孙妃真是好本事。”   浅浅极为客套内敛的说了一句谦虚话。   “全赖母妃教得好!”   世子妃愣了下,呆望了浅浅一眼,紧接着是一阵狂喜,兴奋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长孙夫人见世子妃这样,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倒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世子妃这样失态有失礼数。   浅浅选在这时候改口,也不过是觉得这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世子妃对她一片真心,并不单是为了让清澜接受而亲近她。   或许最开始,世子妃是抱着这种心态,但是浅浅感觉得出来,相处越长,世子妃的心越真。   即是如此,一声称谓,早晚都要改的,她又何不早早改过来,称了世子妃的心,也免得时间拖久了世子妃心生不快,倒是不美好了。   最主要的是当着长孙夫人的面前,浅浅也不想坏了规矩,等会儿还要提嫁妆之事,两府肯定要生缝隙,就没必要在这种人面前,露出什么弱点让人攻击。   “要说还是世孙妃聪慧,凡事一点就透!”长孙夫人笑吟吟的接话,目光却是好奇的瞥了几眼激动的世子妃。   世子妃察觉到长孙夫人的目光,强作镇定的敛去激动的心情,又是一阵闲谈,只到气氛差不多了,世子妃这才将话题绕回到兮晴出嫁的问题上。   “说来,兮晴也是一个好命的,有我这义母,还你这继母,前面还一个生母,光是这嫁妆,可就能拿三份,几个姑娘有她这样的好福气。”   世子妃说得委婉,不过也就是探了长孙夫人的口气,她当然不可能直白的向长孙府讨要嫁妆。   长孙夫人愣了下,一阵干笑的说:“可不是么!”   她虽然早知道世子妃叫她过来,定然是为了兮晴的婚事,而婚事在即,也只有嫁妆的事情能这么慎重的叫她过来了。   而她原先也打定了主意,备给兮晴的嫁妆也不会差,满满当当的一百二十八台,毕竟是长孙府的大姑娘,又是嫁入永乐侯府,她自然不会再在这当中拎不清,驳了大姑娘的面子。只是这一百二十八台里面,有多少是真实的,那就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了。   长孙夫人突然脑子变得这么灵光,自然不是她的功劳,而是戚老夫人。   反正兮晴的婚事已定,不可再改,而长孙夫人作为继母,自然要做得漂漂亮亮,再者,戚老夫人一向也就不赞同长孙夫人如此待兮晴。   兮晴到底是嫡长女,她嫁得好了,下面的妹妹才能有好姻缘,不过长孙夫人也是一个拎不清的,怎么说都不听,还嚷着兮晴名声已坏,嫁不到好人家,好在最后定的人家是永乐侯府。   “我记得当初兮晴她娘的嫁妆里有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那颜色漂亮得简直让人花眼,这次出嫁,兮晴只怕又得沿着她娘的旧路,风光一次了。”   世子妃笑眯眯的说着话,一副闲话家常忆当场的样子,长孙夫人却是当即就黑沉了脸,嘴角有些抽搐。   “是吗?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一个做继母的,哪里好插手前夫人的嫁妆,这不是平招人白眼吗?想来这些东西若还在的话,应该都在大姑娘自个儿手里。”   世子妃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说道:“可不是么,继母难为啊!不过好在兮晴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现在又马上要出嫁了,只要你这嫁妆打理得妥当一些,想来到时候名声也会大好,也不枉费你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长孙夫人讪笑着说:“可不是么,而且这次结的亲又是永乐侯府,这嫁妆我心里早有打算,满打满是一百二十八抬,还不提私下带过去的田产铺子。”   世子妃恭维说:“长孙夫人果然仁慈,不负盛名啊!”   “呵呵!没办法,到底是府里的大姑娘,而且就像你说的一样,大姑娘可是拿了三个娘的嫁妆,能少吗?”   长孙夫人笑得有些僵硬的说道。   虽然心里早有打算,但是和人说起来,心中的火焰还是有些压抑不住啊!   三人坐在一室聊天,浅浅话不多,只是默默听着,偶尔看长孙夫人两眼,但是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却没有淡过。   关于兮晴嫁妆之事,倒是聊得欢快,末了世子妃也说了,过几日就会把兮晴送回长孙府。   毕竟兮晴和肃亲王府再亲,也是长孙府的嫡亲闺女,出嫁自然还是要在长孙府里的,否则的话,长孙府哪里丢得起这人。   待到把长孙夫人送出去了,世子妃这才敛去脸上虚伪的笑容,揉了揉额,言语轻嘲的问道:“怎样?你信她话吗?”   浅浅好笑的说道:“就长孙夫人这种人,你觉得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吗?这说得好听是一百二十八抬,不过真的去算,满打满的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八十抬。”   世子妃抿了下唇,暗叹说:“不过是不是一百二十八抬倒也不打紧,只要该是兮晴的,别少了她那一份就行了,不该她的,我们也不会贪。”   浅浅收敛了轻嘲的笑容,正色说:“可不就是这意思么。”   其实兮晴若是把她娘的那份嫁妆拿回来,倒真的会出嫁得十分风光,不管长孙夫人愿不愿意,兮晴终是长孙府的大姑娘,她出嫁时,公中必会出一份嫁妆。且肃亲王府的给的添妆也一定不会薄。   “对了,那个……”世子妃突然双眼灼热的看着浅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浅呆了下,立马回神,轻笑的说:“母妃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   世子妃略微扬眉,又听到这声母妃,心里十分的畅快,眼睛笑得变了起来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听你再叫一声。”   浅浅呵呵一笑,莞尔说:“母妃待我们夫妻好,我们哪里感觉不出来,之前是顾着清哥哥的心理,所以一直没有改口,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逼清哥哥做什么违背他内心想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清哥哥能感觉到这个家对他的关怀,从而真心诚意的接受母妃,叫您一声母妃,而不单是因为我。”   世子妃略为感动的握着浅浅的手,拍了拍她手的后背说道:“好孩子。”   浅浅淡然一笑,琢磨着想说这声母妃能否先暂时只在私下叫,但话还没有说出来,世子妃已经先一步表达了。   “我知道澜儿这孩子什么都听你的,我也想他高兴,以后当着他的面,你还是叫我世子妃好了,等到澜儿改口那天,你再跟着改口好了。”   浅浅心里一喜,面上却没有立马表现出来,反倒是踌躇了一下,才道:“那也好,我也希望母妃和清哥哥之间的母子情份能更浓郁一些。”   世子妃信心十足的笑了笑,觉得离清澜打心里将她视为母亲的日子快到了。   又过了两日,兮晴远在陕北的奶嬷被秘密接到了府里。   世子妃以前是见过这位奶嬷的,她原是兮晴娘的人,当初小姐妹相聚时,兮晴娘也带她跟随过,这会儿见到这位奶嬷,世子妃吓了一跳。   奶嬷一脸沟壑,看起来七老八十了的样子,皮肤也是黑沉黑沉,还到处干涸发裂,再加上一双精明的双眼,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这些年辛苦你了!”   奶嬷眼眶一涩,立即红了起来,哑声说:“不辛苦,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再回到小姐的身边,已经是老奴最大的福分了。”   世子妃抿了抿唇,颇为感动的说:“好了,快别跪了,起来回话吧!”   奶嬷颇为倔强的说:“世子妃还是让老奴跪着多嗑几个头吧!多谢世子妃对我家大姐儿的全权爱护之情,这些年来多亏了您,我家大姐儿才能平安长大,更谢谢世子妃给我家大姐儿说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不然的话,老婆子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夫人。”   奶嬷见跪地不起,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竟直接把自个儿说得泪流满面。   听奶嬷的说词,这沿路来,显然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   世子妃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呆了一下,立马也就回过了神,轻咳了一声,“即是清楚兮晴快大婚了,也该明白我叫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老奴清楚!”奶嬷眯眼,闪过一抹恨意。   以前她还在大姐儿身边,大姐儿就被欺负得这么惨,这几天她不在了,还指不定那毒辣的女人是怎么欺负她的大姐儿。   奶嬷现在恨不得立马就见到兮晴,确认她过得很好。   但是世子妃显然有话要问,她也不敢多嘴提出要求。   其实奶嬷是一个明白人,早些年就说了,让兮晴向王府求救,但只因兮晴自个儿不愿意,奶嬷便也没有违背了她的意思。   奶嬷虽然心中是有大主意的,但是这些主意到了兮晴的面前,又一切都以兮晴的意愿为意愿。   若是兮晴早些听奶嬷的话,其实她们主仆也不用弄得这么灰头土脸,好在奶嬷身体一向健朗,在山庄这番折腾还是留下了性命,只因为她放不下兮晴,拼了命咬了口的不让自个儿身体出意外,小心翼翼的留着这条命。   “嗯,既然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如今我已经收了兮晴做义女,她出嫁在即,该是她的,我都要替她拿回来,而她这懵懂的姑娘,连自个儿娘临终留给她的嫁妆,她都不清楚有多少,想来奶嬷一路照看兮晴长大,对此事应该十分了解吧?”   奶嬷愤愤的说道:“何止了解,但是大姐儿就是一个菩萨心肠,总想着花钱消灾少些麻烦,但是她也不想想,夫人对她有一个好脸,还不是惦记着她的财富,若真是什么都没了,夫人哪里还肯给她好脸,也不知道老奴不在的这几天,小姐是怎么过来的。”   世子妃甚是耐心的听着奶嬷的报怨,等她发泄完了,这才问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奶嬷手里应该还有兮晴她娘当初的那份嫁妆清单吧?”   奶嬷忙斗志高昂的说道:“有的有的!老奴就是怕有这么一天,所以清单老奴一直保存得极好。”   奶嬷瞥了眼世子妃身后的浅浅,后半句话没有说清楚,她原以为若晴有可能会嫁入肃亲王府,待到世孙爷回来的那天,便是他们大婚之时,到时候,以肃亲王府的权势,再加上世子妃他们和兮晴的关键,央着他们出手,讨回这笔嫁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好,你先在府里休息一晚,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长孙府,兮晴到底是长孙府的大小姐,总归是要回长孙府待嫁的。”   奶嬷眼神一亮,一副期盼的样子。   世子妃也没有和奶嬷多闲话,毕竟她身份在这里,除了最开始说一句奶嬷辛苦了,她也没什么乖话可说的,叫来了小丫鬟,就让领着去找兮晴了。   据后来丫鬟传言,兮晴和奶嬷两人见面就搂在一起哭了起来,而这一哭,就是一天。   到了次日,浅浅陪着世子妃一起送兮晴他们回去的时候,兮晴果然顶着一双红了的眼皮,就是化了妆涂了粉也是遮不住的。   世子妃和浅浅都识趣的没有点破,在大门口叫来两个丫鬟,并对兮晴说道:“你如今身边也不得人用,只一个胭脂和一个奶嬷,这彩玉和彩屏,你且拿去使唤,也省得到时候身边连一两个贴心使的人也没有。”   兮晴受宠若惊的说道:“这怎么能行,彩玉和彩屏两位姐姐可是义母院里得用的人,给了我,义母不就少了人使唤吗?”   世子妃白了兮晴一眼,并抬手自楼嬷嬷手中,拿过一个小锦盒递给兮晴说道:“这里面装有她们俩人的身契,你收好了。”   兮晴嘴角一抿,眼泪又流了出来,哑声说:“都是兮晴不孝,让义母操心了。”   她哪里就真是一个傻的,只是心中仍然有一个梦,只是自小习惯了善良罢了。她知道这是世子妃怕她回长孙府待嫁的这几日被人欺负,这才故意拨了两个丫鬟送于她。   彩玉和彩屏虽然不是大丫鬟,但也是世子妃身边的二等丫鬟,一个王府的二等丫鬟,比起其他府里的大丫鬟还强得多。   更何况是世子妃身边的人,长孙府再怎么样,也不敢当着她们的面,薄待了兮晴,不单长孙府怕得罪了王府,也因长孙府丢不起这个人。   而世子妃一下给了兮晴两人,无非就是怕兮晴身边没人,回娘家没得力的人手,去了夫家身边也没一个可信任的人。   再加上世子妃连着她们俩人的身契都一并送来了,可见世子妃是多么细心的一个人,又是如何真心的对待她。   “好了,不要说傻话了,只要你强硬些,不再被人欺负,义母就放心了,这也算是对义母尽孝了。”   奶嬷虽然知道主子说话时,她在旁边插话是很没有规矩的,但是机会难得,她忍不住插话说:“世子妃说得对,大姐儿要听世子妃的话才行,万不可再由着性子,会伤了世子妃的一片爱护之情。”   兮晴抿紧了唇,泪流不止的点着头。   奶嬷不单是兮晴的奶嬷,也是兮晴娘的陪嫁,所以兮晴对她十分的信任,不然的话,奶嬷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走的,更不可能还留了性命。   说来,奶嬷也是一个争气的,这几年在庄子上就硬是挺了过来。但凡心理身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人,早就被长孙夫人派过去的人,暗地里使唤弄死了。   世子妃疼惜的拿过帕子替兮晴擦去眼泪,并柔声劝道:“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这张脸就不能看了,别是回去了,还让你家里人误会,我们王府薄待了你。”   兮晴忙激动的表示,“不不不,义母待我极好,王府上下都待我好。”   世子妃失笑的替兮晴整理了仪容,说道:“好了,不说闲话了,我们赶紧上马车,去长孙府,别是让你娘他们久等了。”   兮晴勉强的笑了声,拿着装有彩玉和彩屏身契的小锦盒,一起登上了马车。随后,世子妃和浅浅两人也登上了王府的马车。   一路直接到了长孙府,长孙府女眷早已在大厅等候,门房见她们回来,就将人直接领了过去。   “大姐儿,你可回来了,你爹想你都想白了发,若不是整日太忙了,早就亲自去看你了,你再不回来,你爹可得亲自上门接你了。”   兮晴一行人入屋,长孙夫人便笑吟吟的朝着兮晴打趣,一副亲腻的口吻。   兮晴脚步一顿,这才装做什么都没有似的走近长孙夫人。   她心里哪里不清楚,她爹怎么可能会想她,若是想她的话,又为什么不去王府看她,这么多日夜,难道真的是忙得没有空闲吗?   “是啊!大姐姐可回来了,妹妹可想你了。”   兮晴木讷的任由下面的几个妹妹围着她,微显憔悴的脸上挂着不太热衷的笑容。   这些妹妹,都不是和她自同一个肚皮爬出来的,除了四妹是戚氏所出,其他的庶妹,当初为了讨好戚氏没少与她为难过,这会儿却是突然新厚起来,想来也是戚氏交待过,要在世子妃面前做戏而已。   长孙四小姐高傲的抬着下巴,并没有围着兮晴,反而是一脸嫉妒的样子瞪着她,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姐姐该不是看王府比家里好,才不愿意回来吧?不过说来也是,不过在王府小住几天,就攀上了永乐侯府这门亲事。”   四小姐自小被戚氏娇养长大,戚氏今日交待她,一定得在面上与兮晴过得去,她本来就不高兴了,这会儿看到平常都围着她巴结的庶出姐妹突然换了一个人讨好,她心里怎么可能会高兴,当即便脾气发了出来。   世子妃笑容一敛,淡漠的看向四小姐。   她身份上比四小姐高一辈,自然不好和一个晚辈计较,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浅浅没这层顾虑,当下便笑吟吟的接过了话。   “可不是么,说来,我们王府还真比你们长孙府要强得多!”   浅浅一边说话,一边四下张望,时不时啧啧两声。   戚氏面上微红,眸中闪过不悦,却是配合的笑说:“那是自然,王府仍是当年太祖皇上亲赐的宅子,哪里是我们小小长孙府比得上的。”   “你们知道就好!”浅浅说这话时,目光却是挑剔的看向四小姐。   四小姐自小就被宠坏了,当即恼羞成怒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们长孙府吗?”   戚氏一把拉住四小姐,用力拧了她胳膊一下,笑着向世子妃赔罪,并说道:“世子妃见谅,小孩子家家没什么规矩。”   世子妃声音凉薄的说道:“的确没有规矩。”   戚氏声音一堵,眼见身边的四丫头还一副想冲上去理论的样子,压下心中的怒火,却是只能紧紧的拧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让世子妃见笑了,往后一定拘着她好好学规矩。想来大姐儿也累了,让她先回去休息好了,正好让她们姐妹陪着说说话,都好多天没见了。”   世子妃看了眼兮晴,对浅浅说道:“你也跟着去逛逛吧!长孙府虽然不如我们王府,但小也有小的精致。”   世子妃一句话,气得戚氏吐血,还要陪着笑容。   浅浅在一边看着好笑,觉得温温柔柔的世子妃,损起人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果然啊!这国都大宅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兮晴虽然顺势跟着出来了,但是目光却有些担忧的回望了几眼,浅浅挽过她的手臂说道:“不用担心,母妃会处理好的。”   兮晴抿唇点点头,想着应该会无事!   留下熟知一些事情的奶嬷及背景强势大的世子妃与长孙夫人谈判,想来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吧!   兮晴一路忧心仲仲的回了屋,长孙府几位小姐同行,入屋,四小姐就忍不住的扯开了嗓子冷嘲热讽说:“大姐姐,如今可是一个矜贵的人呢!娘唯恐你住得不舒服,连你屋里的摆设都换了一个新。”   四小姐虽然清楚,这不过是装一个样子,但看着这些连她房间里都没有的好东西,当即脸色黑沉黑沉的,只想着兮晴早日滚蛋,这些才能都收入她的房间。   ------题外话------   0。0我难道会说,一个感冒半个月,至今还没有好吗?先吃药再打针,又吃药又打针,感觉不会好了!   我都觉得自己成林妹妹了,我需要去葬花,伤不起啊!   不过好在不发烧流眼泪了,这段时间断更,让你们久等了,也谢谢你们的体谅~   病好后,我会好好更新的,努力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一鼓作气的写到完结!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够继续支撑~ ☆、154、南阳来人   兮晴猛然抬眼,目光扫过久未居住的闺房,也是一脸震惊,不解的回望了几眼,满是询问。   “这……”   四小姐冷笑一声,不满的说:“这什么这,还不是你惦记着荣华富贵,娘怕委屈你,这才装你屋里重新布置了一番,省得你一天到晚不住在府里,惹得爹和娘被人说闲话。”   兮晴目光一黯,难过的说道:“我没有。”   四小姐冷哼一声,率性的往屋里一坐,吊着眼尾看着兮晴说道:“没有,你骗鬼吗?”   原本几个奉了戚氏命令,要表现得与兮晴相好的庶妹也不敢说话了,虽然兮晴如今嫁得好,她们是想巴结一下,就算以后没有好处,也得让她抹平了以前的不愉快,不过眼下,看四小姐这样,她们哪里还敢做声,否则的话,四小姐的一腔怒火,定然要朝着她们发泄的。   兮晴咬紧下唇,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低声轻唤,“四妹该了解我的,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这些年来,我可曾为了这些身外物和你红过半分眼。”   四小姐吊着眼睛,斜看着兮晴,一声冷笑说:“这不就是你高明之处吗?笑呵呵的过了这么多年,却在出嫁之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柔弱得如一阵风似的,转眼就会被刮走,这不,立马就有人心疼了,来替你出头了。”   四小姐是戚氏的嫡亲女儿,戚氏去了王府后,回来自然是发了一顿脾气,亲自女儿哪有不知的道理。   四小姐自小就看不惯兮晴,以前见到兮晴被欺负惨了,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她就想打掉她脸上虚伪的笑容,如今再看她这副柔弱的样子更甚,只觉得恶心想吐。   兮晴眼神一黯,辩无可辩。   以前保持生活乐观,是因为她还有梦,幻想着到了二十岁就能脱离苦海,况且顶着被肃亲王府不要了的身份,想来也没其他人敢娶她,只待在家中尽孝,等老父过世了,她便能远离这是非之地,带上胭脂,过上全新的生活。   可是后来,事情与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婚事虽然吹了,可是戚氏却打算给她找一门更加恶劣的婚事来折腾她,而父亲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只有他的前程。   浅浅本来不欲插嘴,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让她们自个儿处理,不过眼下看兮晴这副样子,说来也是忍不住了。   “四小姐,过门即是客,我还在的情况下,你对我义妹就如此咄咄逼人,怕是不好吧?再者,不论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嫡姐,你连这点尊卑都没有吗?”   四小姐眼睛一横,酸溜溜的嘀咕了一句,倒是声音不大。   不过人都站得近,且浅浅能读唇语,因此十分清楚她说了什么。   四小姐说的是:“呸,还真当自己是一只金凤凰呢!不过就是只野鸡罢了。”   浅浅眼神一沉,凉声道:“四小姐说的是什么,麻烦你再大声说一次。”   四小姐抬眼,满是怒火的瞪着浅浅,不断的磨着牙,却是紧抿着唇,并未真的大声说出来。   浅浅微抬下巴,高高在上的看着四小姐,冷声说:“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免得憋坏了自己。”   正在这时候,有小丫鬟端茶过来,四小姐身后一位女子站出来,讨好的朝着浅浅说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做什么这般,快来尝尝这新茶。”   少女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的活,主动倒了杯茶给浅浅,甚是讨好的说道:“大姐姐这段日子在王府,承蒙世孙妃照顾了,大姐姐前段时间心情不好,多有失落,也多亏了世孙妃陪伴开导。”   浅浅瞄了眼说话的少女,只见她笑语晏晏的样子,虽然瞳眼中有些紧张,但是表现得极为大方,显然刚才离四小姐最近的她,是听到四小姐的话了,怕浅浅会追究。   “这位是?”浅浅望着兮晴,挑眉询问。   兮晴微愣了下说道:“这位是二妹。”   浅浅恍然道:“原来是二小姐啊!”   二小姐忙拘谨的说:“世孙妃叫我兮茉就好。”   浅浅瞥了下眼,觉得这兮茉倒还算机智,知道主动示一个好,哪里像四小姐,平白就是一身脾气,但人却蠢得不得了。   兮晴刚才想心事,倒也没有听到四小姐的话,误以为是因为她的原因气氛有些不对,忙收敛了心情,浅笑说:“是啊!姐妹都好久不见了,都别站着了,坐下聊聊吧!”   兮茉忙拉话说:“可不是么,也就这么几天能聚了,待大姐姐出嫁了,我们想再见一面,可就不这么容易了。”   兮茉说话时,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四小姐,大意也是为了给她提一个醒,就这几天的时间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反正兮晴和沈正希的婚事已定,这是不容改变的事情,而兮晴又嫁得好,何苦再来和她继续缠斗。   还不如在最后的日子,大家努力将以前的事情抹平,观兮晴以前的品性,想来她也不会记仇报复的。   “可不是么,说来以前我们做妹妹的,多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大姐姐原谅一二!”另一个庶女也趁机接了话,乖巧甜腻的看着兮晴。   兮晴有点受宠若惊的说道:“不、不会!”   浅浅瞥了下眼,撇撇嘴,倒是没有追究四小姐的事情,反正就四小姐这性格这张嘴,以后嫁了人也不会好过。   她不是初来乍道的小菜鸟,跟着世子妃参加了这么多聚会,认识了这么多年,清楚的明白这些大家族里的规矩有多少。   四小姐这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在夫家好好生存,特别是她的脾气,在这种男子为尊的社会里,也没有男人能够容忍,她的不幸,是可以预见的。   所以浅浅根本不用动手,免得脏了自个儿的手。   最重要的是她们今儿过来,是为了谈兮晴嫁妆之事,也不知道这会儿前厅里谈得怎么样了,若是差不多了,她也想早点回府了。   长孙府还真的是乌烟瘴气,让浅浅多待一刻,她也不愿意,还不如早点回去抱朵朵。   前厅里,显然谈得不太好,世子妃和戚氏是直接撕破了脸皮,戚氏打死不止承认她拿了兮晴娘亲的嫁妆。   但是抵不住奶嬷一字一句的说辞,大小物件,用在哪里,被以什么借口用去挪去,清清楚楚。   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就是长孙大人需要银子走动,就连田地铺子也都被戚氏骗走了。   好在这些东西被骗时,奶嬷都在旁边,虽然无力阻止,但是一笔一划计了下来,打算将来兮晴嫁入王府时,再向长孙府讨回公道。   只是没想到,虽然还是肃亲王府帮着讨回公道,兮晴却不再是嫁入肃亲王府。   戚氏有如被人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似的,尖着嗓子,一脸不悦的说:“你这老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说这些,大姐儿她娘的嫁妆,我是看也没看到过,当年可全是托了你打理的,别是你吞了,故意来反咬我一口吧!”   奶嬷一脸阴鸷的说:“若是早知道大姐儿这么善良,当初老奴就该做这个恶人,占了这些财产,也省得便宜了你,可怜我家大姐儿如今出嫁落得这么薄弱的地步。”   戚氏话锋一转,满脸诡笑的说:“怎么样,承认了吧?还说不是你监守自盗,你现在就暴露了,你根本就是有这心思。”   奶嬷阴鸷眼神不改,冷冷说道:“夫人也不用狡辩了,老奴敢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的,而证据也是交给世子孙看过了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替大姐儿出这个头。”   世子妃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长孙夫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别将脸面撕破了比较好。再者,就算你为了贪墨这些银子,不要这个脸,你也想想长孙大人的前程,也想想你自个儿的亲闺女。”   戚氏脸色骤变,狠声说:“你在威胁我?”   世子妃淡淡的说:“不敢!不过,倒是听闻了一件事情,你那好侄儿身上据说可是背了几条人命的,是吗?”   戚氏神色紧张的看着世子妃,戚宗海可是戚家唯一嫡出血脉,不然的话,也养不出他这样的性子。   “你想怎么样?”   世子妃淡淡的看向戚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的,兮晴若是嫁得风风光光,那么就皆大欢喜,不然的话,你该清楚的。”   戚氏眉眼一冷,没有立即回复。   世子妃不咸不淡的说道:“出府前,听我家世子说起,你这侄儿如今怕是已经蹲在大牢里吧?”   戚氏倒抽口气,一脸不信任的样子。   若是戚宗海出了事,娘家怎么可能不派一个人给她通消息,但是世子妃又没可能说这种一下就能拆穿的谎言。   世子妃见说得差不多了,也不乐意和戚氏多费唇舌,吩咐一声,叫来浅浅,婆媳俩人就离开了长孙府。   在回去的路上,浅浅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兮晴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庶女,也不知道这些天在家里待嫁,会不会被欺辱?” ☆、155、唯忠于你   浅浅一脸无奈的样子耸耸肩说:“正是他。”   世子妃目光落在阿三的身上,脸上几变,眼神略显诡异,一时没有开口。   浅浅略望一眼,便清楚世子妃在想什么,当即开口说:“阿……轻灵已经和我说过他们当初的事情了!说来也不怪他们,只能怪他们年幼,误信了姨母的话。”   浅浅差点脱口叫成阿三了,看样子习惯一时改不了,最重要的还是她自个儿别说错口,以后私下多叫几声轻灵,先练习着好了。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欲哭无泪的轻灵,收回审视的目光,说道:“当初我身子不大好,又忧心澜儿的事情,并不太出门走动,倒也耳闻过你的事情,听说你还一位兄长?”   轻灵抿着唇,乖巧的应声答道:“我还一个哥哥叫陆子睿。”   世子妃略为好奇的问道:“你们兄妹当初怎么会……呃,当时大家都说你兄长残忍虐待胞弟,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后,不是说你们兄妹俩死了吗?”   轻灵眼眶一涩,眼泪划落,哑声激动的说:“才不是,我哥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伤害小弟,完全是我姨母,她为了将我哥赶走,说他品性有问题,让爹失望,竟然动手虐待亲儿,她根本就不是人,是疯子,后来我们还被姨母卖到了合欢楼。”   世子妃轻呼一声,就是她一个闺中妇人,也清楚合欢楼是什么样子的地方,当即看着轻灵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傻孩子,以后这卖到合欢楼的事情,要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清楚吗?”   世子妃记得发生这事已经是几年前了,虽然当初轻灵还小,但到底是去过那种地方,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也会及为在意的,因此,听了合欢楼三字,世子妃顾不得其他,先叮嘱她这事。   轻灵乖巧的答说:“我明白的,我哥有叮嘱过我,但是你是浅姐姐的母妃,是不一样的!跟你说没有关系。”   世子妃见轻灵如此信任,模样又出落得这么好,当即更为怜爱了,摸了摸轻灵嫩滑的脸颊,惜声说:“好孩子。”   浅浅见世子妃如此,便轻声对轻灵道:“把当初发生的事情和世子妃说一遍。”   轻灵当初虽然年劝,许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但是这么几年下来,兄妹俩私下相处时,阿大没少说这事,轻灵就是想忘也是忘不掉。   一些被阿大说过的事情,由于说过太多次了,都已经成了轻灵记忆的一部分了,深深的便觉得这些就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轻灵的声音如她的人一样,清脆美妙,此时说话又带了几分脆弱的伤感,听起来尤其悦耳。   故事不算长,就是当初在陆府发生的事情,过后他们兄妹逃出合欢楼,当乞丐的事情也是一句带过,只道最后是遇上了浅浅,才有了如今的造化。   世子妃安慰说:“好在你们兄妹人还在,只要人还在就好,你哥如今在哪?”   轻灵望向浅浅,浅浅笑着插话说:“子睿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坚持不肯我直接帮他,说是一定要考取了功名再回去,所以把妹妹托付给我了。”   世子妃赞同的点点头说:“都是好孩子。”   浅浅笑容满面的说:“是啊!子睿托了我,我就得好好照顾轻灵,毕竟有一天,他们是要回陆府的,可不能让人看轻了,我打算给轻灵请一个教养嬷嬷,母妃,你觉得呢?”   世子妃赞同的说:“是该的,这事我会吩咐下去,过几天挑到合适的人了,就会带回来的,不过只怕得过完兮晴的的婚事。”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也不急。”   兮晴的婚事只有几天了,自然是先紧着她出嫁,教养嬷嬷哪里就差了这几天。   “还有,子睿他们兄妹目前不想让陆府其他人知道他们回来了,所以轻灵的身份还望母妃保密,到时候府中上下叫她一声陆姑娘就行,也别让人把话传出去了。”   浅浅主要是给世子妃打预防针,毕竟轻灵住在府里这段时间是不会见客的,让她心里有一个底,至于府里的下人,倒不怕什么,陆姓算得上大姓,并不会让人多想什么。   “放心,母妃明白!”世子妃十分体贴的拍拍轻灵的手,示意她宽心的住下来。   浅浅颇为感激,自来了王府,王府上下对他们一家三口提出的要求,总是无条件的答应,让浅浅深觉,以后若是不好好孝顺他们,真的会被天打雷劈的。   又闲话了一阵,浅浅这才带着轻灵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并吩咐下去,让下人将离安然居不远的梧桐院收拾出来,到时候给轻灵住。   轻灵毕竟是长住,自然得有自个儿的院子,再者轻灵如今也大了,十多岁的姑娘,不比几岁的小丫头,自然不可能和他们夫妻挤一个院子里。   “宫嬷嬷,这位是我妹子,姓陆,以后会在王府长住,我已经吩咐人收拾隔壁的梧桐院了,就劳烦你挑两个得力的丫鬟,给我妹子使唤。”   梧桐院自然不差下人,让宫嬷嬷挑的这两人,自然是轻灵的贴身丫鬟。   宫嬷嬷看了眼陆轻灵的长相,当即眉眼闪过一抹不赞同,却没有当面说什么,只道:“是,稍晚老奴带过来给主子掌眼。”   浅浅回以一个笑脸,对思行吩咐说:“先带陆小姐下去梳洗。”   “一会儿,我们一起用膳。”浅浅后一句,笑着对轻灵说道。   “嗯!”轻灵应声,走向思行,有礼的说道:“就麻烦这位姐姐了。”   思行忙错开身,惶恐的说:“陆小姐太客气了,请随奴婢过来。”   等她们走出去了,宫嬷嬷斟酌了下,才小声向浅浅说道:“主子,奴婢今儿听闻了一个趣事,不如说与主子乐呵乐呵。”   浅浅奇怪的看了宫嬷嬷一眼,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怎么会主动说趣事,当即挑起兴趣的说道:“行,你说说。”   宫嬷嬷松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这才开始说道。   说的是一个大府人家的主母,看一个姑娘可怜,便将这个姑娘带回来了府,好生培养了几年,等到这姑娘长大了,原想将她嫁一户好人家,哪里知道这姑娘是一个心大的,竟然爬了主子的床,事后为了争宠夺产,不单毒害了主母,连她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故事很简,宫嬷嬷要表达的意思,浅浅却是听得十分明白,回过神,愣了下,轻轻笑开说:“多谢宫嬷嬷一片好意,不过您多虑了,轻灵不是这样的人。”   宫嬷嬷见事情说开了,也不藏着了,直言说道:“主子,这种事情不得不防,而且陆小姐小小年纪已经这般颜色了,以后大了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嬷嬷不用担心,轻灵真不是这样的人,若是你不信的话,你私下替我多盯着她一些,观察她的人品如何,可好?”   宫嬷嬷还想劝说浅浅,但见她拿定了主意,知道说不动她,也只得闭嘴,但心里想着,没有女人不紧张自个儿夫婿的,她已经将事情说开了,浅浅以后肯定也会注意,再加上她私下帮浅浅盯着轻灵,想来应该能防许多。   但就怕世孙爷自个儿瞧上,就真的是没办法了,但是她现在劝说,主子又不听,宫嬷嬷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想着多盯着轻灵一些,有问题也早点发现。   傍晚时分,清澜回来,三人一起用膳,笑声不断。   宫嬷嬷站在一边侍候,除了叹息还是叹息,觉得自个儿这女主子看似聪明,但有时候神经真的粗得可以。   她都已经这样提点了,就是再信任轻灵也得防着一些,哪有像浅浅这般,还努力制造机会,让他们同桌用膳的道理。   浅浅注意到宫嬷嬷眼神不对,但又不好说开,憋成了内伤,直到晚上等她和清澜两人在屋里时,这才大笑的说出这些话。   清澜听了,紧皱着眉道:“她不还是一个孩子吗?”   浅浅嗯哼一声,“虽是,不过孩子也会长大啊!”   清澜古怪的看了眼浅浅,皱眉问:“阿三长得很好?”   浅浅白了眼清澜,提醒说:“以后得叫轻灵。”   清澜不甚在意的偏过视线,拿起桌上的书看起来了,显然对这话题没太多的兴趣。   浅浅失笑的摇摇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若是再说下去,她相信清澜的嘴里,一定会说出,她才是最漂亮的。   真论五官样貌的话,十六岁的轻灵定然强过十六岁的浅浅,不过两人年纪相差较大,且气场不同,只能说各有各的美。   稍晚些,宫嬷嬷在门边请示道:“主子,人带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浅浅应了声,说:“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你把人直接拿去给陆姑娘瞧瞧,她若是满意的话就留下,不喜的话,再替她重要挑过。”   宫嬷嬷答了声好,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轻灵的屋里。   轻灵自是不会不知进步的挑剔什么,谢过宫嬷嬷就将人收下了,宫嬷嬷趁机暗示了轻灵两句。   “世孙妃虽然是施恩不忘报,但陆小姐还是该铭记于心才是。”   轻灵呆了下,忙堆起笑容说:“这是一定的,浅姐姐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底里。”   宫嬷嬷嘴唇动了动,倒没有再多说,毕竟轻灵是以浅浅妹子的身份入的王府,也是贵客了,她自然不会太过无礼。   “若是没什么事,老奴就先退下了。”宫嬷嬷说罢,待起身离开了。   轻灵若有所思的望着宫嬷嬷的背影,一时也没有回过味来,只是摇头晃脑了一下,看着两个新丫鬟,立即笑脸相迎,将宫嬷嬷刚才的举动抛到了脑后。   轻灵幼时家中遭逢巨变,虽然一路有兄长看护,但是内心却是极为敏感的一个姑娘,在王府住了两天,便发现了不妥,趁着无人时,私下询问浅浅。   “浅姐姐,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浅浅愣了下,不解的问:“怎么说?”   轻灵微嘟了唇,有些委屈的说:“我总觉得她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放绿光了似的,怪渗人的。”   轻灵在入王府的次日就搬到了梧桐院里,但是教养的嬷嬷还没来,她闲着屋里也没事,因此,每天一醒来,就要往安然居跑。   浅浅轻戳了下轻灵的额,并不打算告诉她,宫嬷嬷的担忧,只道:“小姑娘心思怎么这般重,不过我身边的人,就像宫嬷嬷来说,她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最是讲规矩不过了,我们毕竟是民间来的,规矩不甚熟悉,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她也会说,不过因着我是主子,只会私下提意见而已。”   轻灵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然后我总觉得她有意无意会看我几眼,我还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她说得也没错,我来了王府,自然规矩都要学起来,不能给姐姐丢人。”   浅浅捏了捏轻灵的脸颊,轻轻一笑,倒是极为好哄。   稍晚一些,浅浅又叮嘱了宫嬷嬷一番,宫嬷嬷认定了是为主子好的事情性格有些执拗。   还说了宫中一件密事,原来老太妃中间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是接妹妹入宫,然后住出了祸事,这也是为什么宫嬷嬷这么提防的原因。   浅浅看宫嬷嬷一片好意,又不忍心责备她。   只道:“那你盯着也行,可是却不能过了,起码不能让她心生疑窦,这个妹子我还想要呢!”   宫嬷嬷要监视一个人哪里会被人察觉出来,这两日如此,也是有些故意,如今被浅浅提点了一番,日后自然会注意的。   六月十九日这天,是兮晴出嫁的好日子。   一早天还没有亮,浅浅婆媳两人就赶到了长孙府,顾老夫人也差不多和她们前后脚到的。   顾老夫人是世子妃特意请过来的老人,她这一生顺遂,子孙满堂,儿女孝顺,算是一个十分有福的老人,而且身份地位也颇为崇高。   顾家是清贵之流,是百年的书香世家,祖上出入内阁的一品大臣就占了三位。   “顾老夫人,辛苦你跑一趟了。”   顾老夫人满头银丝,精神却是十足的样子,笑容和蔼的说道:“世子妃客套什么,今儿我也是来沾沾长孙丫头的喜气的。”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虽然平时一般人请不动她,但是这次是世子妃亲自开口,她自然是乐得出面,即能卖永乐侯府一个面子,也得讨得肃亲王府,何乐而不为。   “可不是么,婆母高兴得昨晚都没睡什么,若不是我拉着她,只怕子时刚过,她就来了,还是我琢磨着新娘子今儿会比较辛苦,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这才来得晚了些。”搀扶着顾老夫人的是她的大儿媳妇,顾大夫人此时堆积了满面的笑容和世子妃说着话。   世子妃笑着答道:“真是辛苦了,待会儿一定兮晴好好谢谢你们才行。”   顾老夫人笑道:“说的哪里话。”   彼此嘘寒了会儿,浅浅在一边亲自替兮晴上妆完毕了,顾老夫人这才过去给她梳头挽发。   看到兮晴清新脱俗的样子,顾老夫人惊呼:“可真是漂亮,沈家的三小子有福了。”   兮晴脸色一红,偷看了眼铜镜,目光有些痴呆,有些不敢置信,原来上过妆后的她,这么的美丽。   世子妃笑吟吟的说道:“以往的新娘子都是脸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粉,也就今儿我才知道,原来新娘子可以打扮得这么美。”   顾大夫人凑趣的说道:“可不是吗?原来世孙妃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啊!我那小丫头明年也该出嫁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这福气,能不能请动世孙妃。”   浅浅听世子妃说过顾家,百年老府,死忠皇上,新旧皇上数任交替下来,顾家始终屹立不倒,这样底蕴深厚的世家,浅浅一个初来乍道的世孙妃,自然乐得卖她们一个好。   “这是一定的!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还要去给顾家小妹添妆呢!”浅浅语调温和,一副甚为亲切的样子。   顾大夫人眼眸一闪,看浅浅的目光越发温和。   顾老夫人却是嗔怪的念叨了顾大夫人一声没规矩,又笑着对世子妃说道:“还请见谅,老大家的媳妇什么都不宝贝,就宝贝她那小女。”   “无妨无妨,女儿是娇客,这是应该的!我们家那小孙女也是我们家的宝贝。”世子妃笑吟吟的接话。   彼此又说了会儿闲话,正好戚氏也来了,脸色有些暗沉,显然这些天没少折腾。   浅浅虽然没有具体打听细节,倒是听世子妃说了,该兮晴的都拿了回来,且戚宗海也平安的出了大牢,长孙大人的仕途也没有人再故意使绊子,只是为难了戚氏,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不过说来,也是她自个儿的责任,若是当初太过黑心,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一劫。   世子妃虽然与戚氏撕破了脸,但是当着顾家人的面前,还是一副好亲热的样子,只是为难了戚氏,恨不得捏死世子妃,却还得表情出一副亲厚的样子也是为难了她。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顾老夫人拉过丫鬟递来的梳子,一脸和蔼笑容的站在兮晴的身后,轻轻的替她梳起了头,嘴里也是默默的念着祝福语。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脸色酡红的兮晴,心里想着,这大户人家出嫁规矩果然是多一些,不像她当初嫁人,红盖头一遮,闭着眼睛就嫁过去了。   梳了头,戚氏就把世子妃还和顾夫人他们请去厅里坐了,屋里就留了小一辈,兮晴倒是有三五好姐妹,这会儿都来给她添妆了,显然热热闹闹。   没多过日,长孙府的一众姐妹,这才姗姗来迟。   特别是四姑娘,来时脸上还带了怒容,显然和她娘一样正不高兴着,不过道行却是差了许多,直接表现在脸上。   说是添妆,倒不如说是拿东西砸人,四姑娘给了东西,还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不愧是我们的大姐姐,嫁一个人,府里掏空了一半给你置办嫁妆,真是有长姐心胸,只是为难了我们下面这些妹妹,到时候出嫁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寒碜。”   兮晴脸色一红,满是不自然。   但是她心里清楚,她拿的不过是她应得的这一份,这些日子府里的吵闹声不断,都被奶嬷她们顶住了。   而且在被奶嬷胭脂她们四人的洗脑下,为了不给一心为她的世子妃添麻烦,她索性就闭门不出了,不管谁来求情或者说什么,只说是赶制嫁妆,两耳不闻窗外事,倒还算平静,除了院里偶尔响起的骂声。   在这次的事情中,兮晴觉得唯一庆幸的是她爹并没有来和她说什么,也没有说是让她退一步,为此,她心里觉得好受多了。   “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跟嫡姐说话的吗?”兮晴的一位好友,刚才介绍过,叫元珊的姑娘有些忍不住了,面红耳赤的对着四姑娘训斥。   四姑娘不乐意的斜着眼神看向元珊,凉声道:“我们长孙府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长孙兮瑶,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别忘了你自个儿的身份,别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元珊性子冲,说起话来也是不含糊的。   兮瑶脸色一变,狠瞪过来,张口就骂了起来,眼见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兮茉在一边急着说道:“好了好了,都一人少说一句,今天毕竟是大姐姐出嫁的好日子,当是给大姐姐一个面子。”   元珊一听兮茉说这话,立即反应过来,鸣金收兵不再与兮瑶吵嘴,反而是低着头一脸内疚的冲着兮晴不然的道歉。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兮晴深知元珊是护她,以前就没少为她报过不平,哪里会怪她,再者,元珊的性格向来如此。   不过当着兮瑶的面,兮晴这些安慰的话也是说不出口的,不然的话,又得挑起事端,只得略显平静的说道:“无妨,不过你们不要再吵呢!”   兮瑶可不管这么多,元珊单方面休战了,可是她的战意还浓着,正巴巴得捣乱了婚事,让兮晴出糗。   浅浅淡然的望了一眼兮瑶,不客气的威胁说:“你若再敢多说一句,就别敢我把你扔出去了,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   “你敢!”兮瑶人都没有看法,脖子一横瞪大了眼,等看清了说话的是浅浅,虽然心里有些打鼓,面上却是不退让的。   浅浅眼神一眯,阴鸷的说道:“你看我敢不敢?”   兮瑶早先说浅浅的不是,兮茉圆了回去,但是事后兮茉没讨得好,反被兮瑶训斥了,这话不知怎么就捅到了长孙大人的耳里,最后变成兮瑶被长孙大人教训过,长孙大人骂她的话,言犹在耳。   “不管言浅浅以前是一个什么身份,但她现在是肃亲王府的世孙妃,还是上了王府玉碟的,他们这些人就得恭敬的侍候着!”   兮瑶很想脾气一发,但是想到长孙大人的再三警告,她生生将脸憋得通红了,紧紧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兮茉心里一叹,不想开口解围,但是若不说的话,事后怕也会麻烦不断,笑着插话说:“四妹妹是不是该去前厅了?母亲之前不是还吩咐了事情让你做吗?你再不打点好,一会儿新姑爷就要来了。”   兮瑶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兮茉,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就冲出了屋。   看着兮瑶没规矩的样子,浅浅摇了摇首,低斥说:“比起我们村里的那些姑娘还要无知无礼。”   浅浅话说得重,长孙府其他几个姑娘都红了脸,一副尴尬的样子也没多留,低声说了几句,接二连三的便跟着出去了。   在这时代,家里的姑娘都是捆绑销售的,一个姑娘的品性不好,就代表她家里的教育不好,也就说明了这个府里的姑娘都不行。   等府里的姐妹全走了,兮晴这才低低不自然的向浅浅说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浅浅拍拍兮晴紧张的小手说道:“无妨,跟你没有关系。”   元珊一边插话说:“是啊!她们无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早就习惯了,特别是你那四妹,都不知道你那继母怎么教养孩子的,别是以后平白托累你们的名声。”   兮晴尴尬的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其他几个朋友也是附和着元珊的话,看她们的样子,倒也是真的十分讨厌兮瑶,想来也是,物似类聚,人以群分。   少了长孙府的几位姑娘,聊天起来倒是轻松多了,而且姑娘家都爱漂亮,除了最开始说的是兮晴夫婿是什么样的人,后来都围绕在她的妆容上。   知道是浅浅化的妆,又见她平易近人,并未因为身份高就摆谱,几句话下来,都央着浅浅露一手,浅浅想着闲来无事,也就给几个小姑娘简单的上了一个妆。   一番折腾,吉时倒是到了,永乐侯府那边的迎亲轿子来了。   在送兮晴出门的时候,元珊还有些扭捏怕被拒的样子拉着浅浅问话。   “我以后能不能找你玩啊?我想和你做朋友。”   元珊是一个对朋友讲义气的姑娘,浅浅自然乐得有这么一个直率的朋友,当即点头说:“行啊!有空来王府找我玩,或者下帖子让我去你家玩也行!只是你别嫌弃我偶尔会带一个小拖油瓶就好?”   元珊一脸懵懂不解,浅浅好笑的解释说:“我闺女君卿浅。”   元珊恍然大悟的说:“这是好事啊!正好我还没有见过卿浅郡主,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世孙妃姐姐长得这么美,郡主肯定也十分的可爱。”   浅浅笑了笑,对元珊的印象不错。   性子爽朗,嘴巴又甜,很会来事。   兮晴出门的时候,身为继母的戚氏,装模作样的哼唧了几声,倒是兮晴工哭声震天,十分悲恸。   听着这声音,浅浅想着,她不是哭她舍不得娘家,而是哭她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与不平。   沈正希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的喜服,将人衬得尤其英挺不凡,听着兮晴的哭声,他却是微微皱眉,大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浅浅由于一直注意着沈正希,因此没有错过这一个小细节,但也是这一个细节,让她微微放心,想来兮晴以后只要好好过,日子定然幸福美满。   待到日后再生下一男半女,地位也是能牢牢的稳住。   怕误了吉时,兮晴还是由着喜婆搀扶入的喜轿。   这边吹锣打鼓的走起了,浅浅婆媳俩人也登上了自家的马车,一路去永乐侯府做客。   长孙府里再有龌龊,事情也没有传开,旁人也是不知情的,冲着长孙大人和永乐侯还是许多人给面子,来往的宾客也都是非富即贵。   观完他们拜堂,新娘子入了洞房,新郎出来敬酒,酒席这才正式拉开序幕。   浅浅端坐在世子妃的身边,不少贵妇上前搭话,找的自然是世子妃,但也不忘拉着她这新晋升的世孙妃联络一番感情。   酒席过半,南儿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拉着浅浅便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刚才一来就看到你了,不过我的位置离你远,我跟朝阳公主坐在一桌。”南儿回眸手一指,浅浅顺着看了过去。   朝阳公主那边的人也正好望了过来,彼此轻笑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浅浅取笑的睨着南儿说:“看样子你和朝阳公主处得还不错啊!这是打算发展成婆媳了吗?”   南儿一甩手用力推了下浅浅,娇嗔说:“你胡说什么啊!”   浅浅不备,没想到南儿突然来这么一下,推得差点踉跄摔倒,当即也是脸黑沉了一半。   南儿不比闺秀的姑娘,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主,再加上又身怀武功,力气自然是比旁人要大上许多。   浅浅黑着脸站稳了身子,看南儿还一副娇羞不抬眼的样子,当即也是无语了,翻了下白眼的说:“都敢当街和人打架了,这会儿倒还是懂得害羞。”   南儿抬眼,又快速瞪了浅浅一眼。   浅浅看南儿这难得娇羞的样子,也不再打趣她,又正巧看着一堆人围着沈正希往后院里走,只道:“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我们去看下他们闹洞房吧!”   南儿眼神一亮,兴奋的抓着浅浅的手说:“走走走!”   两人跟随着沈正希朋友的脚步往新娘走去,看着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眼眸都皱了起来。   而那人也注意到了浅浅,不再跟着起哄,而是朝着浅浅径直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   浅浅看着眼前胤亲王的笑容,便是恨不得拍上两下,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很久不见!”   胤亲王愣了下,狐疑的问:“怎么了?见到我这么不高兴?”   “你觉得我该高兴吗?”浅浅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可没有忘记清澜第一次上青楼是被谁带去的。   南儿左右看两眼,又见前人走远了,便丢下浅浅说:“我先去看闹洞房了,你说完话也赶紧过来啊!”   浅浅也没有阻止南儿,待她一走,这才正式发难说:“你真是好人啊!哪里不好去,带着我相公去青楼!”   浅浅最后几个字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胤亲王先是一愣,随之大笑出声的说道:“我还当什么事,原来这件事情啊!不过小事一桩啊!”   “呵呵!是吗?”浅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胤亲王。   胤亲王收起张狂的笑容,狐疑的说:“你该不会是醋了吧?想来你也不该是妒妇啊?”   浅浅耷拉着眼皮,一副死沉的样子说道:“恭喜你,你答对了,我还真就是一个妒妇,所以下次别让我再知道你带我相公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   胤亲王愣了下,大笑出声的说道:“这么计较做什么,你相公规矩着,那晚没多看也没多摸,不该做的事情可是一样没做。”   浅浅下巴一抬,高傲的说:“我自然信得过我家相公,我信不过的是你的人品。”   胤亲王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样子,苦涩的看着浅浅,劝声说:“这男人逢场作戏而已。”   浅浅白了眼胤亲王,不欲再理会,朝着新房走去,正好看着闹洞房的一群人被新郎赶出来,便也没有凑热闹,又折返准备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碰见寻过来的清澜,他望了眼,紧跟在浅浅身后的君紫胤。   上前,搂腰搂住了浅浅,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低垂眼问道:“他跟着你做什么?”   浅浅看了眼胤亲王,凉声说:“谁知道啊!”   胤亲王刚才跟着浅浅身边,就是在跟她洗脑,论一个主母宽容大度的重要性,浅浅会信了胤亲王这套说辞才奇怪。   胤亲王一听这话,立即抱怨说:“好侄儿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好心好意带你去开眼界,刚才碰见侄媳,她不尊敬我倒算了,反倒是被她训斥了一顿。”   胤亲王表演夸张,一脸哭诉的样子,就跟女子告状似的,也亏得他姿容过人,做起这委屈样,倒是一点都不显别扭。   这皇叔和媳妇闹别扭,清澜是想也不想就站到了浅浅的身边,更何况在他心里,可没承认这君紫胤是皇叔,几次相交,都是他主动粘上来的,对清澜而言,这君紫胤不过是一个面熟认识的人而已。   “我媳妇说得都是对的!”   清澜说罢,搂着浅浅便走了,也不管风中凌乱的君紫胤。   反应过来的君紫胤,更是在后面大叫着说:“侄儿啊,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啊!她是不准你上青楼啊!就这样,以后你要纳妾,她是定然会拦住的啊!”   清澜听到这话,古怪的回眸看了眼君紫胤,不解的问:“我有媳妇就够了,纳妾做什么?”   君紫胤愣了下,玩笑的嘴脸微敛,瞳孔中闪过一抹诧异的问道:“难道你不打算纳妾,只她一人?”   清澜俊眉深深的纠结起来,看君紫胤的眼神越发奇怪了,凉声说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一生只忠于她一人。”   至少在清澜的眼里,是如此的。   因为狼就是这般的,认定了伴侣便是一生,更没有三妻四妾之说。   君紫胤和清澜拉拉扯扯的对话,一路正好到了厅里,两人本来就都是醒目之人,再加上清澜最后一句,场面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齐望向这三人。   其中不少女子看的是浅浅,均是用一种羡慕的眼神仰望着。   而一向低调的浅浅,因为清澜这句话,彻底火了一把,虽然不甚喜欢各人打量的目光,但是因为清澜的话,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泛起了甜,如果喝了蜜糖般。 ☆、156、初具才名   因为清澜的一席话,夫妻俩人倒是在兮晴的婚宴上出尽了风头,次日各人谈起的也不是这场大婚的盛况,而是论起了清澜和浅浅的感情。   一时之间,浅浅成了闺秀女子崇拜的对象,未嫁的姑娘莫不以嫁一个清澜这样的夫君为喜。   王府的请帖也如雪花似的,自四面八方的飞来,均是各家未出闺的姑娘邀请世孙府过府一聚,以示交好。   浅浅目前并不太清楚国都各府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因此这些帖子都是先给世子妃过目了,让她帮忙过滤一下,哪些媳妇姑娘是适合亲近走动的。   唯有一家,元珊请人送来的帖子,浅浅看到了倒是没有犹豫,便是直接去赴约了。   元珊身为元府嫡出大小姐,自然有一帮交好的小姐妹,而且与她交好的大多都入了国都千金举办的诗茶会,今儿正是会里聚会,元珊试探性的给浅浅递了话,没想到她人真来了。   看到浅浅,元珊喜出望外,拉着浅浅的手直说:“没想到你真来了,我好怕你不会来呢!”   浅浅笑容满面的说道:“怎么会,你元大小姐亲自给我发的帖子,我哪里敢不来啊!”   元珊虽知浅浅是在说笑,但还是免不得微红了下脸,娇嗔说:“不管怎么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浅浅俏皮的眨了下眼眸道:“我可没忘,兮晴大婚那日,你可是拉着我的手说要和我做朋友的。”   元珊微有羞涩,却是十分坚定的说:“是啊!不过说来,你那天可是拖足了兮晴的风头呢!”   浅浅甚是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说:“我也不想这样的!”   诗茶会包下国都的一间茶楼,两人正在门边说话,见她们嘘寒一阵,迟迟不进屋,一些想与浅浅接交的按耐不住了主动上前。   “元珊你再不把人带进来介绍我们认识,我们就得去和你抢人了啦!”   “可不是么,快来快来,我们对这传奇般的世孙妃可是十分的感兴趣。”   “……”   浅浅回望了一眼,大约有十多人,一人一句,说得浅浅无奈的笑了起来,回眸调皮的说道:“别啊!你们这样,我感觉自己就跟一个猴子似的。”   众家千金微呆,继而各自掩唇笑了起来,都没有想到浅浅这样好相处。   一句话玩笑话,瞬间打破了彼此的陌生感,浅浅也迅速的融入到她们当中。   国都的千金闺秀大多都是有教养的,像兮瑶那样被宠坏不知天高地厚的娇纵千金毕竟还是少数。   不说这些人内里如何,但是出门在外,她们总归是记着自个儿的身份,说白了,就是装也装得贤良淑德。   “今儿我们就以情字作为主题,大家随意各赋一诗,如何?”主持说话的女子是刘羽琪,她的相貌端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小小的鹅蛋脸上,五官细致而小巧,最醒目的就是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瞳。紫蓝色的衫裙将人衬得亭亭玉立,简单的装扮,看来却清丽可人。   刘羽琪的祖父是内阁首辅,身为长房嫡女的她,自幼就表现出不凡的天赋,据说七岁便能独立作诗,在国都是颇具盛名的才女,也甚得人缘。   刘羽琪话音落下,不少人附和说好,唯独元珊小声的询问浅浅的意见。   “以情为诗,可好?”   浅浅侧目,注意到元珊眼里小小的担忧,不免有些暖心的笑了笑说:“无妨。”   再怎么说也是沉淀了几千年的文化古国穿越而来的,一首小小的诗文而已,张口便来,虽然不是原创,但背起来还是毫无障碍的。   每次诗茶会的主题也就是一群闲在闺中的女子无事,凑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而以往若是有新人参加的话,这第一首诗,都是由着新人作出,也算是老会员对新加入成员的一种鉴定。   元珊见浅浅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便小声提醒了诗茶会的规矩,浅浅略一挑眉问:“我先?”   元珊担忧的点点头,怕浅浅是打肿了脸充胖子,又怕到时候落了她的面子,就不好美好了,毕竟浅浅是她邀请来的,而且国都里谁人不知道浅浅的出身。   浅浅起身而立,笑吟吟的望着各人,问道:“元小姐说由着我率先赋第一首诗,是这样的吗?”   刘羽琪甚为体贴的说:“世孙妃第一日参加我们的诗茶会,多有不清楚的地方,不如我们先做一个示范,如何?”   浅浅见刘羽琪一片好意,怕浅浅为难,她自然也乐得承这个情,当下甚为感激的说道:“随意。”   刘羽琪一个眼神过来,已经有识趣的姑娘先一步起来作诗,浅浅倾耳听着,侧目看着,觉得元珊交的这群朋友倒都还不错。   不管是卖浅浅身份上的一个面子还是其他,总归人看起来都是挺友善,就目前观察而言,都算是值得相交的好姑娘。   而且诗茶会里的姑娘,她们的文学都不低,做出来的诗文,不论的意境或者在平仄都没有问题,或者都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吧!与情有关的诗文,多是表达出对爱情的憧憬。   末了,论到浅浅的时候,浅浅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盈盈一笑的说道:“大家都是说的对爱情的幻想,那我也说一个,免得和你们格格不入了。”   浅浅嘴角一抿,梨涡浅现。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筛筛。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浅浅吟念完,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就是一直端庄浅笑的刘羽琪也微呆的看着浅浅,诧异得连小嘴都微微张着。   还是元珊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的拍着小手,双眼泛着崇拜的看着浅浅,夸张的说道:“不愧是世孙妃,作出来的诗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浅浅哭笑不得的瞅了眼元珊,对这才回神的众人说道:“献丑了。”   “不不不,在你面前,我们才是献丑了。”   一时之间,十多个姑娘都上前来围住了浅浅。   浅浅好笑的看着各位姑娘,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说道:“不过是切磋而已,这次也只是我侥幸,作出来的诗,都入得了各位的眼。”   刘羽琪抿了抿唇,不得不对浅浅刮目相看,这主题是她随口临时起的,根本不可能作弊。   “世孙妃,羽琪有一个不情之请。”刘羽琪走来,几位姑娘让开了位置,让她与浅浅面对面而立。   浅浅微一挑眉,看刘羽琪这样,以为刘羽琪想让她再赋一诗,心下立即想到了该再吟哪首。   却听见刘羽琪,温和的说道:“世孙妃刚才做的诗词,羽琪实在是喜欢,不知道可否劳烦世孙妃将诗词写下赠于我?”   浅浅一听是这声,当即浅笑的表示,“这有什么问题。”   她自嫁与清澜,两人日子稍好一些,便开始练字,且日日不曾落下,如今的字体虽然不说是大家之作,但写出来也绝对不辱没对方的眼睛。   “多谢!”刘羽琪先道了一声谢,这才指使着小丫鬟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浅浅提笔写下白头吟时,嘴边还轻轻的吟唱起来了,听得众家姑娘又是一怔,再看浅浅写得一手漂亮的颜体,更是佩服不已。   刘羽琪小心的接过墨汁还未全干的宣纸,看着上面的的字体,当下目光微闪,心中对浅浅的佩服更深。   刘羽琪自幼聪慧,独爱诗词,如今遇上让她惊艳的人,不觉得嫉妒,反倒是真心佩服,起了深交的心思。   这种好品性,还多亏了刘阁老的教育,刘羽琪身为长房嫡女,又极为聪慧,自幼便跟在刘老夫人身边教养长大,可见品性十分高尚。   “世孙妃真是让羽琪刮目相看,若是世孙妃愿意入我们诗茶会,这会长之位,我乐意拱手相让。”   刘羽琪眼神灼热,说得极为诚恳。   浅浅当即哭笑不得的忙推拒说:“刘小姐太高看我了,这会长之位我可是不敢要,若是刘小姐觉得我还不错的话,我倒是愿意入这诗茶会。”   毕竟就她这样观看下来,诗茶会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质量都蛮高的,观她们说话,品性大多不错。   刘羽琪犹豫了下,仍旧劝说了几句,看浅浅执意如此,也不再为难,但说:“那世孙妃做一个副会长可好?”   浅浅真心诚意的说道:“不是我不举抬举而是我平日较忙,怕是无瑕打理会中事宜。”   刘羽琪忙说:“不用你打理什么,就是挂名就好,若是会里有活动,世孙妃有空就来参加和我们交流一下诗词就好。”   浅浅看刘羽琪说得这么真心诚意,也不好再拒绝,若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浅浅应下了,各家姑娘十分赏脸的欢呼出声,七嘴八舌的夸着浅浅。   浅浅是元珊邀请而来的,此时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道:“世孙妃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你们是没有看到兮晴出嫁那天的妆容,可是美丽至极呢!就是顾大夫人看了,也忍不住央求着世孙妃帮着雪莹讨了一个恩典呢!”   元珊话音一落,众人都望向一人,只此见女,人如其名,一双清澈轻灵的秋瞳衬得她美得出尘不染,浑身散发清雅秀逸的气质,活生生的绝色佳人。   “我娘她……”雪莹话未说完,一张娇羞的脸已经通红,羞得连眼都不敢抬,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其他一个见着眼熟的姑娘,当天也给兮晴添过妆,显然和雪莹关系还不错,捅了捅她的手臂打趣的说:“你可有一个好娘啊!想来你出嫁时,也定能像兮晴姐姐一样,迷死你那夫婿。”   雪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娇嗔道:“你胡说什么。”   “呵呵……”看雪莹这般,各家姑娘掩唇偷偷笑了起来。   在场还有不少姑娘没有见过浅浅化妆的手艺,多有好奇,追问了几句,却不敢无礼的让世孙府现在拿人当模特化妆。   只得极为委婉的说:“不如世孙妃我开班授客,可好?”   浅浅微微一笑说道:“嗯,我正有意,不过眼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场地,等到时候决定了,一定邀请你们来捧场。”   各家姑娘连声应好,还有胆子略大些的凑趣说:“世孙妃可一定要选在我出嫁家之前。”   “可不是么,我也想美一次!”又一姑娘附和,尔后一片娇笑声。   其实观这些姑娘样貌,都是出落得不俗,且出身都是不差。   这时代讲究嫡庶有别,凭着他们的样貌,他们的家世,以后若不是命太差,嫁得都不会差,至于幸不幸福,就端看各人的手腕,日子怎么过活了。   浅浅也没有想到,她这么一趟出门,会结接这么一群朋友,聊到后面有点相遇恨晚的感觉,散场前,各人更是依依不舍。   浅浅想了下,便约了各家姑娘三日后,王府相聚,还调皮的眨眼道:“记得到时候多带些银子。”   刘羽琪大为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带银子?”   她虽然沉醉在诗词当中,但也没有被惯得不通庶物,毕竟像她这样的出身,将来嫁过府,定然是要做那当家主母的。   即使她心里对那黄白之物不甚感冒,但是在祖母的悉心教导之下,她也明白这物存在必要。   越是和刘羽琪多聊几句,浅浅便越发喜欢这人,虽然视才傲物,但甚至是活在人间,没学了那高傲的做派。   “我教你们一种新鲜的玩意,打麻将!甚为有趣,以后闲来可做闺趣,最近和母妃天天玩着,正缺着人手。”   刘羽琪一听世子妃也在玩,想来应该是高雅之事,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沾了黄白之物,但又不好问清楚,但暗想着,学会了,回府了教了母亲,以后也能和世子府多亲近一些。   这话不止刘羽琪一人这样想,就是其他的姑娘大多也都是这种想法。   毕竟肃亲王府沉浸了这么多年,而唯一的主母世子妃又大多抱恙在府,这些年来,各府女眷有意和世子妃亲近,也是找不到机会的,难得浅浅主动送了这么一个机会,各府姑娘又怎么会拒绝。   再是单纯的姑娘,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长大,也都明白家族利益的重要性,也不能怪她们多想,而是些已经成了她们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一种本能。   浅浅回府的时候,去松柏院接的朵朵。   肃亲王正抱着朵朵放在塌上,教着她走路,一脸慈爱的笑容。   浅浅通报后走进去就看到这一幕,莞尔笑说:“朵朵还小,没这么快学会走路。”   肃亲王随口说道:“那可不一定,当年澜儿他爹就是九个月大就能摇摇晃晃走的两步了。”   浅浅垂眸一笑,却是突然想起似的,说道:“倒是可以给朵朵做一个学步车,让她现在学着走路,也不怕摔了。”   “学步车?”肃亲王这才正视浅浅,略有不解的样子。   浅浅轻拍了下额,恍然嘀咕说:“我忘了这里没有。”   紧接着又脆声向肃亲王说道:“我画出草图,就麻烦王爷帮我找人代做了,可好?”   “行,你现在去画!”肃亲王显然一个急性子,说要就要。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个小丫鬟一手拿苹果,一手拿勺子过来,显然是要喂朵朵用苹果,肃亲王接过,自个儿将苹果用勺子刮成粉末下来,再小心的喂着朵朵。   浅浅见肃亲王正带着起劲,就没说什么,听了肃亲王的话,去画了学步车的草画过来。   浅浅过来的时候,朵朵还抿着苹果末,一小口一小口,也亏得干大事的肃亲王有这份耐性,还童性十足的哄着:“啊……”   浅浅眉眼弯弯,眸中布满了笑意的上前,轻声道:“王爷,草图!”   肃亲王并没有直接接图,而是先问了朵朵,是否还要吃苹果,但朵朵哪里会说什么,可显然也是不想吃了的,脑袋一偏,玩着榻上的东西。   肃亲王将小半未用完的苹果放到了一边,又擦了擦手,这才接过浅浅的草图看了眼,当下挑高了眉,感兴趣的问道:“你自个儿想出去的?”   浅浅弯眸浅笑说:“嗯!生了朵朵后瞎折腾的,怕朵朵摔着,这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肃亲王何等的智慧,看了眼便知道这学步车可行,当即说道:“甚好!”   浅浅见肃亲王当即吩咐了年老下去置办,且明天就要看到东西,浅浅微微挑眉,这办事效率可真是没得说。   次日午时未到,年老便拿着学步车过来了,浅浅细细打量了一眼,发现打造学步车的人十分的贴心。   虽然为了轻便,学步车并没有用沉重坚硬的红木,但也用了上好木材,打造得十分的光滑,但还是怕朵朵细皮嫩肉会有所受伤,上面还铺了一丝上好彩布。   或许是看朵朵年纪小,喜欢红红绿绿的东西,所以布料才选的这般喜庆。   不过浅浅看着,也觉得十分的满意,当即就把朵朵放在学步车里了。   朵朵本来就是一个胆大的,又得了新奇的玩意,走了几步,发现不会摔倒,那可算是卯足了劲,一气之下走了数步远,一张小嘴更是欢快的张着,两颗小小的糯米牙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年老在一边看着,感叹道:“这可真是不错啊!”   浅浅微微一笑的说:“可不是么,这样的话,不止朵朵不会摔倒,我们带着她,也要轻松一些。”   年老乐呵呵的附和说:“正是!王爷这会儿正忙着,稍晚一些,老奴再来接小小姐?”   浅浅笑应说:“好!我先带着她去母妃院里,让母妃也看看。”   年老满意的看着浅浅,觉得王爷这孙媳妇讨得不错,虽然身份上是差了一点,但是甚至可是一点都不差。   特别是昨天浅浅在诗茶会的事情,今儿一早就已经传开了,就连她作的诗词,写的字也被传开了。   虽然浅浅那首白头吟,并非所有人都喜欢,总有些挑刺的人,觉得她太过善妒了,但是有着刘老夫人和顾老夫人的背书,再加上诗茶会一群小姐对浅浅的崇拜,她算是彻底在国都扬名了。   年老走了,浅浅便抱着朵朵,慎语和思行搬着学步车,一起去了韶音楼。   浅浅过去,世子妃屋里的大丫鬟彩蝶偷偷对她说道:“彩桂姐姐来了。”   浅浅略微扬了眉,笑吟吟的说道:“多谢提点!”   彩蝶也是世子妃身边的老人,不说对世子妃的心情多了解,也是清楚得四五分的,她很明白世子妃对世孙爷的看重,所以绝对不是为了一个犯事的下人,与世孙妃意见起冲突。   更何况世孙府才接手府里的事情不久,若是这时候世子妃为了彩桂夫婿求情,明着是护了以前的主仆情,但是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下了浅浅的面子。   所以世子妃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为此,彩蝶才敢卖这么一个情面,提前把事情先告诉浅浅。   “去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带了朵朵过来。”浅浅面不改色的对彩蝶吩咐。   彩蝶笑应一声,通报得了世子妃的话,便将浅浅请到了内室。   内室里,彩桂正跪在中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低垂着眼注意到身边脚步走过,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母妃!”浅浅像是未见彩桂似的,笑着上前,高兴的说道:“我设计了一个学步车,让王爷找人做出来的,刚才年老就直接拿了过来,我觉得蛮不错的,特意拿来让母妃看看。”   世子妃原本沉着的脸庞,因着浅浅和朵朵过来,生出了一丝笑容,附和着浅浅的话问:“什么是学步车?”   浅浅笑着叫了思行她们过来将学步车放下,又将朵朵放到学步车中,看到她松了手,世子妃紧张得两步上前,扶着学步车,略有埋怨的说:“怎么能松手,朵朵还这么小,摔了可怎么办?”   浅浅好笑的拉着世子妃站了起来,并解释说:“母妃你看,不会摔的。”   朵朵在屋里本来就玩过了,这会儿又来,自然是驾轻就熟,在屋里转来转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世子妃工惊讶的微张嘴说:“这东西倒是好,不过真的不会摔了吗?”   浅浅十分肯定的说:“母妃就宽心好了,若不是十足安全,我哪里敢让朵朵一个人坐着这个玩。”   世子妃一想说:“也是!”   世子妃觉得这学步车还蛮有趣的,凑近左右打量了几眼,又足足盯了朵朵一盏茶时间,见她真的不会翻车,这才略略宽心。   浅浅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笑吟吟的问道:“彩桂?”   “是,世孙妃!”彩桂应了一声,忙立直了背脊。   浅浅好笑的问道:“怎么,可是对我昨儿下的命令不服,这会儿找了母妃来压我?”   世子妃朝着浅浅娇嗔一眼,轻斥说:“浑说什么。”   浅浅吐了吐舌,调皮的说:“我这不是怕有些人脑袋进水,不知好歹吗?”   彩桂眼眶一涩,眼泪泊泊而落。   她原是世子妃身边体面的大丫鬟,她的婚事,自然有世子妃操心,但是当初世子妃身体不好,对她们一群到了年纪的姐妹也没太多上心,但是每个丫鬟也没有亏待,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迷了心窍,竟然被阿富哄了,主动求了这婚事,还记得当时世子妃对她的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给了三十两银子添妆,还是成全了她。   直到婚后,阿富种种恶习露了出来,她才知道世子妃当初失望的眼神是为何。   世子妃这么本事的一个女人,即使生病了,也打量着王府大小事宜,哪一个小管事是不是好歹,她哪里不清楚。   这次世孙妃揪了阿富出去,解了他的管事之职,彩桂才恍然大悟,只怕这几年来,都是世子妃惦记着她,才给了她们家一口饭吃。   也幸得她有良心,这些年不管阿富怎么说,她始终没有为了让阿富调去更有油水的地方而求过世子妃。就算阿富威胁,甚至怪她无所出,纳了一房小妾,她都没有为此求过世子妃。   她只是想着,世子妃待她好,伤过她一次,不能再来一次。   如今想来,幸好这想法是对的,她今日来,是向世子妃告别的,阿富被世孙妃赶离出府了,喝令今日傍晚之前离开。   而阿富是让她来求情的,但这话,她却是只字没有好意思说出来,因为阿富辜负了世子妃的信任,贪墨了不少银子,还以次充好。   彩桂到底是世子妃这里出去的,说来也是打了她的脸,不想浅浅误会,世子妃解释了两句,浅浅倒是重新审视起了彩桂。   浅浅想了下,问说:“如今还有一条路可行,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走?”   彩桂挂着红肿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浅浅,低声道:“世孙府请说。”   “就是由我们做主,取消这门亲事,不过这府里你是不能待了,去庄子上待几年吧!也好好想想。”   浅浅并不清楚当初出嫁的事情,会这样说,是以为这门亲事是世子妃赐的,毕竟这时候的奴婢都是如此。   不过她倒是清楚彩桂的生活,也是托人打听过了的,清楚她的夫婿待她不好,也正是看在是世子妃屋里出去的人,才只是把人赶出去,并没有多追究。   彩蝶在一边小声劝道:“世孙妃的恩典,你还不多谢世孙妃。”   彩桂在时,彩蝶还只是一个小丫鬟,也是等彩桂几人出嫁了,她才有如今的地位,但到底是念在以前照顾之情,这会儿才会出声提点。   彩桂脸色几变,忽然咬咬牙说:“多谢世孙妃恩典。”   世子妃微皱了眉,没多说话,只道:“彩蝶,带她下去安顿,待阿富走了,再派人送彩桂去庄上。”   “是!”   彩蝶应声,彩桂跪地嗑谢恩情,待两人出去了,世子妃才对浅浅说话。   “你就是太善良了。”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说:“主要是看她是你屋里出去的,太过狠了也不好,再者,大家都是女人,她也有她的难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事她没掺和在里面,也不是无可救药的。”   世子妃脸色微暗的想到了以前,说道:“其实当初在我屋里的几个丫鬟,彩桂属于拔尖的,话不多,干活也细致,只是没想到被别人几句话哄了去,我那会儿又身体不好,见她不经我允许与人私下定情,也是伤心之下不再搭理,直接同意了她的请求。哎!”   浅浅耳闻,微微侧目,没多惊讶,软言安慰说:“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总要走一次,才知道对错的,你当初若是直接拦着,她肯定还会恨你,到时候还不知道留一个什么样的祸害在身边。”   世子妃叹息说:“我就是这样想的,才会任由了她。”   其实当主子的差不多都是这样,只要心眼不算坏,不是特别自私的,这些陪嫁丫鬟,主子都会细心挑一个好的嫁出去,也算是全了这多年的主仆情谊。   但是同样的,若是这些丫鬟自个儿有其他的心思,主子也多不会理会,并不会太过拦着,也是直接将人嫁了过去。   毕竟在主子眼里,这些只是下人,她们若是一门心思的侍候,不想其他,主子自然会为她们打算,但若是她们的心眼多,会自个儿打算了,主子哪里还愿意多理会。   “别多想了,反正待会儿他们出了府,这事也就过了!”浅浅低声劝慰。   毕竟不过几个下人而已,还是那存了歹心的,真的没有必要多为他们操心什么,只是赶出府,而不是发卖了,就已经是看在以前恩情的份上。   不过,早知道如此,浅浅就该卖了阿富一家的,只是现在再这样做,又留下了彩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彩桂为了自保才变成这样,因此,也是不能再动手了的。   浅浅看世子妃不甚高兴的样子,便把朵朵留下了,又派了去通知了年老,让他待会儿直接去韶音楼接朵朵。   走到半路上,浅浅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夸张的拍拍额说:“奶嬷!”   思行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主子在说什么奶嬷?”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去四合院跑一趟,去问问一个叫阿大的,我让他把邓嬷嬷带来,人可否带来了?若是在四合院,你就直接带回府里。”   “是,奴婢马上去!”   思行脚尖一转,就出了府。   浅浅回想下,那天见面倒是不见邓嬷嬷的人,阿大没提,她自个儿也忘了,别是人没有带来吧?   这疑问没有过会,思行便带来了消息,原来邓嬷嬷晕车,长途跋涉的过来,人病得不轻,这几天才调养好,正要把人送过来。   浅浅眉眼微疏,笑问:“邓嬷嬷人呢?”   思行脆声答道:“正在院里候着,主子要现在见她吗?”   浅浅笑应:“嗯!你去把人带过来。”   思行出个门,便带着邓嬷嬷一起过来,邓嬷嬷有样学样的跟在思行身边见了礼,邓嬷嬷再不济,以前也是大宅里侍候过的,虽然比不上国都的这些权贵,普通的规矩还是明了的。   浅浅虚扶一下说:“邓嬷嬷快请起,好久不见了。”   邓嬷嬷起身,脸色还有些泛白,精神却是极好的说:“可不是么吗?老婆子我都没想过能再见到大小姐。”   浅浅微微一笑说:“也本来是想让邓嬷嬷就在育幼院里养老的,但是朵朵这孩子身边差一个奶嬷,之前王府倒是请了两人,照顾得不细致,其他人,我又总有些不放心,这不,就想到了你么!”   邓嬷嬷笑容满面,感激的说:“大小姐能想到老婆子,是老婆子的福分。”   邓嬷嬷待过大户人家,哪里不懂得奶嬷的身份,自然是对一般下人要高上一截,将来在主子面前也会体面一些。   浅浅见邓嬷嬷也满意这差事,再加上来之前阿大肯定也说过了的,便没有再多说,只道把朵朵交给她。   接着两人又闲话了下南阳的事情,浅浅这才说道:“嬷嬷,这王府规矩多,虽然你是我带过来的人,但还是得先跟着去学些规矩,特别是你以后许多事情,又会直接影响到朵朵。正好趁着山庄的那个丫头都在学规矩的时候,你跟着一起,也有个伴。”   邓嬷嬷顿都没打一下,立即回说:“这是应该的,老婆子还怕自个儿不识大体会给大小姐丢脸,这规矩是该学该学。”   浅浅笑应:“那好,我让思行带你过去,你到时候有什么事就找思行,她会跟我说的。”   “好。”邓嬷嬷朝着思行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思行得了浅浅的吩咐,便将人带了下去,一并北交给府里的嬷嬷去管教了。   这事定下了,浅浅便又去了趟韶音楼,跟世子妃说这奶嬷人选已经定了,人也接到了府里。   世子妃也没什么意见,只说到时候让她看看眼就好。   浅浅自然是道好,看了圈也不见朵朵,才知道肃亲王已经派人把朵朵接过去了,一起带走的还有朵朵的学步车。   到了宴请小姐妹这日,世子妃也表现得特别积极,倒不是她急着想打麻将,而是觉得这是浅浅第一次宴客,自然要好好操办。   但其实对于这种小型宴会,浅浅自个儿就能办得很好,更何况还有宫嬷嬷帮忙,但是世子妃一片好意,浅浅自然不可能多说什么。   约了她们用午膳,人自然是来得比较早的,浅浅一早听下面各管事汇报了情况,就有各府小姐陆续到来。   来得最早的人要数元珊,见到浅浅,她一脸兴奋的攀着浅浅的手,说:“我这还是第二次来,上次来也没敢四下看看,就被娘拘着,唯恐我冲撞了谁。”   浅浅侧目挑眉问:“上次来是王爷认下我们的时候?”   “对啊!”元珊忙答话,并还说道:“上次我远远的都没有看清你长什么样人,还是回去了听我娘说起。”   “你娘怎么说?”浅浅兴致颇好的追问了一句。   元珊话音一顿,纠结的看着浅浅,犹豫了下说:“我说了,你不生气,不怪我娘可好?”   浅浅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便来了些兴趣,大度的说:“行,我不追究,你说吧!”   元珊小心翼翼的看着浅浅的脸色,讪笑的说道:“我娘说,没想到这大山里还有这般新清脱俗的玉人儿。”   浅浅本以为是不好的话,但一听,这不是夸奖她样貌美丽吗?   当即笑说:“我还当什么,这不是在表扬我吗?你怕什么啊?”   元珊尴尬的说:“我这不是怕你怪我娘说你山里出来的吗?”   毕竟一些人成名之后,都不太愿意让人说她过往破落时的事情,她怕浅浅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说得这么忐忑。   浅浅失笑一声道:“我没有这么小气,再说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   她自信英雄不问出处,再说君子坦荡荡,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相反的,南阳的生活原也是极幸福的,她不觉得有什么好隐藏的,更没有抹去的必要性。   浅浅说笑间,就将人请到了花亭里,花亭里早就备好了茶点,只待娇客们的到来。 ☆、157、又是喜脉   元珊坐在花亭了,只觉得一双眼眸有些不够看,桌上搬放的各色小吃竟然是她未曾见过的。   “这王府不愧是王府,这些吃食我竟然不曾见过,更别提尝尝它的滋味了。”元珊说话间,一双眉眼写满了欲望,只待浅浅开口了,便能扑向心仪的小吃。   思行在一边侍候的,布满笑意的小脸,朝着元珊插话道:“元小姐误会了,这些好吃的东西都是我家世孙妃自个儿捣鼓出来的,世子妃他们也说极美味。”   元珊努力的将眼睛自小吃上拨开,诧异的望着浅浅,惊讶的说:“你这个女人是全能的吗?”   浅浅侧目想了下,一脸好笑的表情说道:“似乎可能有这么一点,至少至今还没有什么问题难倒过我。”   元珊不顾身份的张大了嘴,惊讶的表情都能塞一个咸鸭蛋了。   浅浅垂眼,莞尔说:“好了,别贫了,你尝尝这些小吃,看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浅浅上世孤独,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生活,也唯独在美食方面能寻着片刻的安慰,因此,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尝尝当地的特色,这应该是每一个喜欢旅游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只是浅浅擅长厨艺,许多美食不说能做出十分美味,五六分的味道还是能做出来的。   “哇哇哇,这软软的是什么啊!入口即化!”元珊就近挑了一个卖相好的尝入口中,当即惊讶的叫了起来。   浅浅轻笑道:“这是蛋糕。”   元姗一脸幸福的猛尝了两口,浅浅失笑的说:“尝尝这奶茶,配着一起味道更佳。”   元姗小尝了一口,惊叹的说:“怎么这么香,味道这么醇?”   浅浅轻轻笑着,思行在一边解释说:“可不是么,主子为了接待你们,可是准备了三天,这一叠一叠的风味小食都是主子亲手做的。”   思行嘴乖,故意把这信息透露出去,也是为了让这些姑娘小姐记着主子的好,虽然世孙妃的地位崇高,但是多几个亲近的朋友总是好的。   而且世孙妃也夸过这几人,思行才会这般说话。   元珊动作一顿,有些愧意的说:“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浅浅白了眼元珊,轻斥说:“朋友间哪有麻烦不麻烦的,最多下次我再去你府上做客,你也好好宴请我一回就是了。”   “这是一定的!”元珊眼神坚定的答说。   在浅浅的招呼下,她又尝起其他小食,没过多时,其他应邀的姑娘都陆续来了,看着元姗吃到失了仪态,均是纷纷取笑打趣的样子,可是自个儿没一会儿也加入了元姗的行列。   应邀的人都到了,午膳时间也到了,宫嬷嬷过来请示,是否现在就摆膳。   其中几位小姐一听,均捂着肚子,苦笑着说:“还要吃啊?”   元珊白嫩的小拳一握,踌躇满志的说:“吃,肯定要吃!光小吃就这么好吃了,正餐肯定更美味。”   浅浅笑吟吟的说道:“午膳是吩咐了府里厨子准备的,不过王府厨子的厨艺也是极好的,待会儿大家多尝一些。”   “这是一定要的!”   几个姑娘家被元珊怂恿了一下,都变身成了小吃货,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偏厅里用膳。偏厅里饭菜早已上菜,只待她们入席就好。   看着每道精致的菜色,各位姑娘倒是淡定了,毕竟都是高门里出来的姑娘,哪里会这点见识这些菜色都没有尝过。   刚才在花亭里这般贪嘴,也不过是图的新鲜,毕竟浅浅做出来的小吃,可是她们连看都没有看到过的,尝起来味道还这般好,自然要多尝一些。   若说午膳最吸引人的地方,唯数桌上搬放的葡萄美酒。   看到这个,刘羽琪愣了下,侧目问道:“客似云来的葡萄酒?”   浅浅莞尔一笑的问道:“看样子刘小姐尝过了?”   刘羽琪脸色微红,腼腆的说:“前两日客似云来开业,这葡萄酒炒得很火热,府里也买了些尝,觉得味道的确不错。”   顾雪莹上前看了眼,娇小的人儿满是羞意的问道:“我也听我娘提起了,说是客似云来是世孙妃娘家置办的?”   浅浅莞尔笑说:“对啊!我家二哥置办的呢!你们尝尝这酒的味道,若是喜欢的话,我让人送些到你们府上去。”   刘羽琪略有犹豫的说:“这不好吧!”   这葡萄酒卖得极贵,已经炒到了百两银子一坛,只因为目前奇货可居,就连客似云来也没多少存货了。   “无妨,而且这酒的度数不高,很适合姑娘家喝,晚上喝上一小杯有副于睡眠。”浅浅笑吟吟的解释。   说这话之前,她本来就打算好了的,再说,这也算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虽说前两日客似云来如她所愿般一炮而红了,但是肯花上银子去的,又愿意被宰的,多是冲着王府的面子。   但好在,被宰过后,口碑都不错。   浅浅和邱子衍琢磨过,如今有王府这样的背景,不用白不用,索性就直接做高档酒楼里,说白了,就是酒楼里的一切东西都贵。   刘羽琪犹豫了下说:“这样的话,就多谢世孙妃了,我祖母年纪大了,夜里睡眠一直不太好,太医看过多回,也是没有能够调养好。”   浅浅思绪微动的说道:“我知道薰衣草有助睡眠,若是你能采些薰衣草,然后将花香薰到枕巾上,这样的话,刘老夫人夜里睡眠应该会好一点,再者,老人家睡眠都会比较浅,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刘羽琪愣了下问:“什么是薰衣草?”   浅浅也呆了下,想到她在这里,也的确没有看到过薰衣草,当即随口解释说:“那是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倒是自个儿不曾亲瞧过,是不是真有也不清楚,不过你能够找太医配些有助安眠的药,同样的薰在枕巾上,让刘老夫人伴着入眠。”   刘羽琪略想,觉得这办法应该可行,便说:“我先谢谢世孙妃了,若到时候对祖母的睡眠有益,我再好好感谢世孙妃一番。”   浅浅摆摆手说:“都是朋友不用客套了,快入席,别是菜肴都凉了。”   浅浅说话间,邀请着众家千金入桌,席间浅浅风趣幽默,说着一些笑话,使着几家千金都笑得阖不上嘴。   对于这样的交际,浅浅是得心应手,以前没少过这样的生活,不过如今倒好,几个姑娘家都是她喜欢的性子,倒比以前强一些,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炒热气氛。   “这酒还挺好喝的。”元珊尝了好几口,这才抬起笑脸满足的说道。   浅浅好笑的摇了摇首,越是了解,越发觉得元珊就是一个小吃货,当即劝说:“你悠着一点,少喝一些,待会儿我们还要打麻将呢,你别是喝醉了才好。”   元珊微翘了嘴说:“怎么会醉,这有点甜味啊!”   浅浅朝着侍候的丫鬟看了眼,吩咐说:“不许再给她添酒了,别是来王府一趟,回去还一身酒味,到时候元夫人可不会让我们再来往了。”   元珊微翘的小嘴,越发翘得高了,娇嗔说:“这点我还能不懂嘛,世孙妃真是的,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浅浅好笑的看着元珊一副撒娇的样子。   元珊见大家都笑望她,不免有些脸红的嘟哝说:“卿浅郡主才是小孩子。”   这话一出,大家这才想起,纷纷表示,过府了都还没有见过小郡主,浅浅也没想把孩子藏着掖着,只说待会儿打麻将时,就能看到了。   在欢声笑话中用过了膳,浅浅招呼了大家去大厅里,那边已经搬好了麻将桌,人数众多,开了两桌,其中一桌的麻将,正是世子妃吩咐用玉打造的。   两副麻将强列对比下,加上各家贵女又都是识货的人,当下轻呼出来,惊声道:“这一副麻将花了多少银子啊?”   浅浅莞尔道:“是母妃赠于我的,我也不太清楚。”   各家贵女望向浅浅的人,发热的说:“你可真是好命,婆婆竟然这么惯着你。”   浅浅看她们的模样也只是羡慕而已,并无坏意,便笑了笑故意打趣的说:“讷,性子温和的坐这边,暴躁的坐那一边,别是把我的麻将摔坏了才好,可贵着呢!”   浅浅故意表现出一副守财奴的样子,众家千金又笑了起来,倒不讲究坐在哪边,都甚是随意的挑了位置。   浅浅一副夫子的样子,将手背在后面,开始和她们讲麻将桌上的规矩,正说的时候,世子妃和轻灵她们过来了。   当然,轻灵自然是用轻纱遮了面,浅浅也刻意没多解释她,只说是自个儿的妹妹,姓陆。   在众的各家千金都是极聪慧的人,虽然好奇这位陆小姐的身份,但见主家不打算细说,她们也极有规矩的不会多打听。   众家千金自然是先拜见了世子妃,不过也只局促了一下便立即放开了手脚,原因当然归功于朵朵。   朵朵咦咦呀呀的坐在她的学步车里,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身边也不用一个侍候的下人,小脸上灿烂的笑容如温暖的阳光,任谁都会多打量几眼,特别是她还坐着一辆她们都没有见过的学步车上面。   “这是?”有好奇的千金当下就问了。   浅浅也没瞒着,直道:“是学步车,正是适合这年纪的小朋友,也不怕他们摔了,也能活动一下身子骨,早点学会自个儿走路。”   各家千金目光灼灼的看着学步车,又热烈的看着浅浅,浅浅当下会意的说:“行行行,你们喜获麟儿的时候,我给你们每人府上送一个。”   一句话,闹得各家千金都红了脸,不敢再多看学步车一眼,免得被浅浅打量说她们想嫁了。   话题又绕到了麻将的规矩上,浅浅说得细致,不时问众家千金可听明白,不过这悟性也是看人来的,有的仍旧一脸迷茫,有的却是若有所悟的样子。   “……好了,规矩就是这些,我们先看我们四人打一圈,有不懂的就立马问,等会儿打起来就有趣了。”   浅浅、世子妃、轻灵和宫嬷嬷四人坐下开始摸麻将,浅浅是一边打一边教,因此,站在浅浅身后看牌的千金最是多了。   世子妃性子温和,看着一屋的千金叽叽喳喳也不闲吵,还道:“等你们都学会了,我也不差牌搭子了。”   浅浅笑着接话说:“那敢情好,等女子坊开业了,就让母妃坐镇。”   世子妃嗔怪的瞪了眼浅浅,笑骂道:“你就想得美了。”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笑说:“那可不一定噢!说不定到时候,想叫母妃回来,母妃还不愿意呢!”   浅浅的女子坊,可不止是打麻将而已,美容美体美妆这些都是有的,就好比一座专门为女子建造的娱乐城,甚至连在里面,衣服都有得卖。   当然,只会是女子的贴身衣服而已。   而且那天诗茶会回来,浅浅就跟世子妃说了她的打算,世子妃也没阻挠,还说王府有适合的府邸,让浅浅不用再奔波去找府邸了。   对于世子妃贴心的举动,浅浅又是一阵感动,不过为了以后女子坊能建立起来,浅浅这三天也不得空去看世子妃口中的府邸,而是专心准备好今日的小宴会。   看了一圈的众家贵女也有些跃跃欲试了,毕竟几人都是颇具才名的女子,聪慧自是有的,端看愿不愿意学而已。   四人四人分坐两桌,浅浅自然没有上桌的,而是在一边围观,不时被这个叫去问两句,不时被那个叫去问两句。   一个下午明明在府里,却有种腿要跑断的感觉,看样子麻将普及最辛苦的不是她的嘴巴而是她的腿。   下午茶时,浅浅吩咐丫鬟上了蛋糕和奶茶,各人吃得津津有味,元珊更是不客气的询问:“我能不能打包一块回去吃啊?”   浅浅好笑的说:“行,奶茶我也给你一起打包。”   有了元珊开先例,其他几个喜欢吃甜食的自然也不客气了,举着柔嫩的小手说道:“我也要,我也要!”   在王府一天,又是吃又是喝又是拿,等到最后走时,各家千金才面有赧色。   特别是其中还有几个赢了银子的更加,其中以元珊为首,她是赢得最多的,甸了甸自个儿的小荷包说道:“这一趟过来收购可真是丰盛。”   浅浅笑着打击道:“你可别得意,小心下次你会输。”   元珊自信满满的说:“不可能咯,我已经琢磨透了,看我今儿赢得最多,就该清楚,我最厉害了。”   浅浅吊高了眼尾,笑道:“这可不一定,打牌多是看手气。”   元珊倔强的咬定就是她最厉害,浅浅看她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再逗她玩了。   送走了各府千金,王府也总算是静了下来,浅浅不急着回屋,而是先去了世子妃屋里一趟。   “母妃,今儿给你添麻烦了。”   世子妃嗔怪的斥道:“一家人胡说什么,而且下午母妃也玩得很高兴,不过就是你那手做得好美味,下次可不再藏着掖着,我还要借着客人的光,这才吃得到。”   浅浅表现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说道:“这是媳妇的不对,下次肯定会注意的。”   世子妃笑言:“母妃开玩笑的,不过那奶茶你是怎么处理的啊!以前你也喝过了,总有些膻味,我不喜欢。”   羊奶牛奶直接喝自然会有些膻味,十人里面起码有九人喝不惯的,浅浅便又给世子妃解释了一遍制作过程。   世子妃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就是浅浅说得再清楚,她也是迷茫的,浅浅看得出来,自然是顺势接了话说:“母妃下次想喝的时候,我就做了给你尝。或者你屋里有厨艺好的,我教她?”   世子妃屋里自然有小厨房,小厨房里的厨娘只为世子妃服务,再者,浅浅身为世孙妃,虽然服侍婆婆是应该的,但到底不如小厨房里的厨娘用得顺手,能够三更半夜把人叫起来,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   “这会不会有不妥?”世子妃顾忌到浅浅的娘家是开酒楼的,怕是她们家的独门秘方。   浅浅却是不在意的说道:“无妨,反正是屋里的厨娘,找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也不怕这手艺传出去。”   浅浅虽然教了蓝冉莹许多,但是蓝冉莹如今挺着一个大肚子,自然有许多不便,酒楼里做出来的美食还不如今儿上的几样多。   事先泄了出去,对客似云来也是一个打击,毕竟客似云来依仗着这些特色风味在国都立足。   国都这么多酒楼,不泛好厨子,若是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引人注意,生意哪里可能好得起来。   世子妃见浅浅这样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也就没有多推拒,毕竟卖身契捏在手里,就是学了再多本事也是翻不了天的。   “明天母妃陪你去府邸看看,哪里还要整修的,也好派人早点修葺好。”说完了闲事,世子妃主动提起底邸的事情。   浅浅自然乐得应下,并说道:“倒不用母妃陪我走一趟了,不过我明天出去,朵朵可能又要麻烦母妃照顾了。”   世子妃白了眼浅浅,嗔道:“说什么话,朵朵也是我孙女,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浅浅装傻的笑了下,又与世子妃闲话了几句,这才因自个儿院里。   院角落,慎语正接着宫嬷嬷在说些什么,两人小声交谈着,面目略有凝重,连她来了都没有注意。   浅浅走近,听到她们的话,当即愣了下,两人也是猛然回神,见礼请安道:“参见世孙妃。”   浅浅摆了下手,恍惚的摸到自个儿的小腹上,有些傻的说:“你们只怕是猜对了,我可能是有喜了,快去请一个大夫来瞧瞧。”   思行和宫嬷嬷面色一喜,一个小心侍候着浅浅回屋,一个拔腿就去找了世子妃,借了她的名义去请太医。   在这种大府人家里,身边的贴身丫鬟奶嬷都会清楚记录女主子的小日子,思行和宫嬷嬷到浅浅的身边都不长,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两人刚才就是在嘀咕,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女主子小日子的到来,这一算,估计着女主子只怕是怀孕了,正面色凝重的说着这事,浅浅就来了,且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太医没有先来,世子妃倒是风风火火的过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惊喜的说:“你怀孕了?”   浅浅哑然失笑的说道:“应该是有了的。”   她比较注意身体,对小日子也是紧张的,不太可能存在晚来这么一个月的情况,想来只可能是怀孕了。   而这一两个月来,她也是事多,才会忽悠了这点,以致于可能怀孕了都不清楚。   世子妃高兴过后,却是紧张的说:“你这孩子也是的,自己怀了身孕都不知道,今儿还这么操劳,若是有一个闪失可怎么是好。”   浅浅讨好的笑笑说:“是我忽略了,让母妃担忧了。”   世子妃抓着浅浅的手,脸上的笑容一副就快溢出来了的样子,忙又吩咐说:“彩蝶,赶紧去通知世子和世孙,就说世孙妃有孕了,让他们赶紧回府。”   浅浅拦着出声说:“不用了,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世子爷去了哪里,浅浅是不清楚的,但是清澜现在去了军营,虽然训练已经刻苦,休闲时间也不多,但只有得空,他就会回来了。   更何况现在太医还没有把脉,都没有得到确切的信,就把人都叫回来了,要是不小心使了一个乌龙,不就丢脸丢大了吗?   世子妃正在兴头上,浅浅哪里拦得住,劝说两句,见她执意也只得随了她去,就连她后来那句,还有记得通知肃亲王,浅浅也没多说一句。   没过多时,太医总算来了,在世子妃紧张的注意下,太医细心把脉,忽而脸色一变,笑道:“恭喜世子妃,恭喜世孙妃,世孙妃这是喜脉,已经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浅浅低垂轻笑一声,本来心里不琢磨着,要在朵朵三岁时,再怀二胎,看样子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近两个月的身孕,浅浅细想下,只怕是那晚初换姿势,颠鸾倒凤了一夜的成果,如此说来,倒是不委屈了清澜那晚折腾到天明,挥下的汗滴。   世子妃虽然不是初次做祖母,但却是第一次看到媳妇有孕,紧张是难免的,抓着太医问了许多细节,确定胎安健康,又让太医开了安胎药,这才重重打赏后将人送出府。   等到清澜祖孙三人来时,浅浅已经悠闲的用起了膳,照着世子妃的说法,如今可不比当初。   浅浅是孕妇,不能饿,一定要按时用膳,不能再等清澜他们回府了,一起用膳,免得饿坏了肚里的孩子。   “怎么有的?”清澜再为人父,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一脸凝重,问出来的话也是极为害人的,幸好浅浅一颗心大,不然的话,就打上去了。   浅浅白了眼清澜,不等她说话,世子妃已经先抱不平的斥责:“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自然是怀了你的孩子就有了啊!”   清澜脸色仍旧阴着,不甚高兴的说:“但是媳妇说了等朵朵三岁时再生。”   肃亲王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瞪着清澜,他就知道对清澜的话,不能用常理去推断,若是这话换了其他人说,他早就往龌龊的方面去想了。   “你这傻孩子,孩子要不要来,这种事情哪里是你们控制得住的,除非是你们分房睡。”   世子妃听了真是好气又好笑,刚说出能暂时不要孩子的办法,清澜又立即一脸不满的瞪着世子妃,凶凶的说:“我不和媳妇分开。”   世子妃也不在意清澜的口气,只是仍旧笑说:“不分开的话,孩子来不来,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   不让孩子来,自然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是浅浅是清澜的明媒正娶的媳妇,自然不可能为了不要孩子而喝药。   这时代喝的这些药可都极为伤身啊!喝多了可是会造成不孕,也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氏和通房才会去喝。   她们喝,也是为了防止她们在当家主母之前生下儿子,毕竟不管哪家府邸,都会先想要一个嫡长子,再说其他。   “好了,别犯傻了!”浅浅轻揪了清澜一下,悄悄瞪了他眼。   清澜立即软了下来,坐在浅浅身边,讨好的说道:“生孩子很疼的,你不是怕疼么。”   浅浅低眸看了眼自个儿肚皮,略带笑的说道:“所以啊!你最好保佑这一胎就是男儿,否则的话,我还得接着生。”   清澜不解的问:“为什么一定要生男儿?你不喜欢朵朵?”   浅浅眉眼微跳,恨不得把清澜拍回她娘的肚子里重新练造一下,直接鄙夷的说道:“你忘了我当初给你说过的吗?”   世子妃等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见清澜恍然大悟的说:“噢!是噢!没有儿子,以后朵朵出嫁了,被人欺负了就没人帮忙。”   清澜说完,又小声嘀咕了句,“其实朵朵不用嫁人的。”   浅浅懒得跟清澜多废唇舌,直接说道:“你还不赶紧去给我娘还我妹妹他们报喜讯吗?”   清澜听话的起身,世子妃接话说:“不用了,我派下人过去报信就是了,让他陪着你。”   肃亲王和世子爷一直在边上笑着,显然浅浅怀孕了,大家都是十分高兴的,毕竟朵朵再好,总是女子,将来顶起好府里的总归要一个儿子。   倒不是他们不爱朵朵,只是这社会需要,这个府里需要。   “怀了孕,就少操劳一点,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去做。”王府会叮嘱这么一句,也是因为清楚浅浅的一举一动。   浅浅嘴上应着好,但是却没有想过要改动明白的行程,女子坊的计划更不会变更。   “看她就是一个坐不住的,平日里你多炖此补品给她喝,朵朵那孩子你就接到跟前照顾。”   肃亲王对着世子妃又是一阵交待。   世子妃慎重的应声,并说:“我也是这意思,今晚就打算把朵朵接过去,等会儿就让下人收拾出来。”   “嗯!”   肃亲王应了声,叮嘱了几句,就和世子爷一起走了。   世子妃留下叮嘱了几句,并说:“这怀了孕可不能劳累了,澜儿也是,不能让浅浅累着了,明白吗?”   世子妃说得隐晦,说完还看了眼宫嬷嬷,大意是让她盯着,这才匆忙的走了。   毕竟浅浅这孩子一怀,府里大多的事情,又要落回到世子妃的身上,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先把朵朵搬去韶音楼安顿好。   屋里只浅浅夫妻俩及贴身侍候的人时,浅浅笑着打趣说道:“世子妃刚才的意思是让你不能碰我。”   清澜瞪眼说:“我又不是不知道,前三月后三月!”   经历过一次浅浅有孕,清澜哪里会不记得这些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与他的切身利益有关系,更是牢牢记在脑中。   浅浅见旁边丫鬟眉眼带笑,憋不住的样子,狠狠的剜了眼清澜,低斥说:“嘴贫。”   清澜搂住浅浅的腰身,脑袋轻轻的依在浅浅的肩上,略带委屈的口吻,撒娇说:“你不去军营了,在府里陪着你好不好?”   浅浅微抬了下巴,顶掉清澜的脑袋,暖声劝说说:“我的身体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再说府里这么多下人照顾,你不用担心我的。”   清澜眼眸微暗,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浅浅回身,轻轻倒在清澜的怀里,好声好气的说道:“我也想时时和你待在一起,但是我们肩上有责任,你得尽快融入到军营当中去。”   清澜眼神更暗了,越发怀念起南阳的生活,那时候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整日里都能抱着小娇妻,哪像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但是俩人见面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为了我肚里的孩子,也为了朵朵,有些责任我们是一定要去承担的,你懂吗?”浅浅意有所指。   他们一定要趁着没有被汉国国师找到之前,把该有的权利都拢到手里来,将来才能与汉国国师对抗,否则的话,就算他们武功再高,最后可能也免不得四下逃亡的命运。   再者,汉国国都本身的武功也是出神入化的,想他能轻易取了乔三公的性命,想来就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清澜目光忽明忽暗,沉淀了下,抛去心中的小情绪,只道:“你在家里要多注意,武功就先别再练了,早上多睡会儿,府中的事情也先交给世子妃去打理,身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看太医,派人立即通知我。”   浅浅爽快的应了一声,互相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次日一早,清澜回军营,浅浅跟着想起身,却被清澜按在床上,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浅浅无法,只得目送清澜离开。   原想今儿上午去府邸看看的,没想到姜氏他们一早就过来了。   看到两老,浅浅笑容满面的问道:“爹娘怎么来得这么早?”   姜氏上下打量眼浅浅,见她气色极好,也是放了心的,笑吟吟的说:“本来昨晚就想来的,但是你爹说是时间晚了,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一早得了空就过来了。”   姜氏话音落下,二郎提着一个食盒提了过来,并打趣的说:“这可是娘一早天还没亮就熬的鸡汤,可一定要喝完啊!”   “嗯!一定喝得连渣都不剩!”浅浅笑应一声,她身边的思行立即接过食盒。   姜氏笑了下解释说:“你二嫂本来要来看你的,但是之前她摔过一跤,我怕她胎不稳,就没让她出门。等她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我再让她来看你。”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说:“一家人讲究这么多做什么,二嫂这些日子还好吗?”   姜氏笑吟吟的说:“还不错,就是为难了亲家母倒是瘦了一圈。”   浅浅无奈的笑了声,姚氏这人本来就是一个心善的,再加上上次蓝冉莹摔了跤,虽然是自个儿闺女,没人会怪她照顾不周,但她倒是怪上了自个儿,如今是一眼不错的盯着蓝冉莹,能不瘦下来吗?   就是蓝冉莹劝说也没有用,只盼着这孩子能早点出生,免得她,也免了姚氏的折腾。   “鸡汤趁热喝,待会儿再喝就油味重了。”姜氏说了两句闲话,又忙叮嘱。   思行手脚麻利的将鸡汤倒了出来,一家人难得平静的坐在一起说说话,这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日子了。   来了国都,生活越来越好,他们一家人倒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浅浅和真真两人,姜氏和言永福想见一面都是不这么容易的。   一向嘴笨的言永福看着女儿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自哪里说起,只会瞪大了眼看着女儿,见她气色好,生活好倒也算是放了心。   浅浅和姜氏说完生活上的问题,又挑了生意上的事情和二郎及言永福说了会儿,聊得差不多时间了,他们也不多留了。   起身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间,正是客忙的时候,我们得去店里看着。”   浅浅也不多留人,只道:“去吧!爹娘没事就多来王府看看我,门房都认得你们,不会拦你们的。”   姜氏对王府比起言永福好一些,毕竟住过些日子,没这么拘谨,当即就说:“那好,娘得空了就熬些补品拿来。”   浅浅笑拦着说:“这倒不用了,府里补品都有,母妃都有准备,娘若是得空了,就过来看看我,陪着我做几件小孩子的新衣好了。”   这一次两次姜氏拿补品上门还好,次数多了,免得引起误会,不知道的人,还当是言家不满王府,以为王府薄待了她呢!娘家这才要上赶着煮补品拿来。   姜氏性子直,不像浅浅,肚子里拐了这么多弯,听浅浅这样说,也不执着,只道:“好!正好你嫂子也在屋里做小娃娃的衣服,到时候我拿些样式和布料过来。”   浅浅失笑,其实王府什么都有,不过姜氏一片母爱之情,浅浅也不会拒绝。   待送走了家人,浅浅看看时辰,想着只待下午再出去了,用过午膳了,本想吩咐轿房准备出行,却被宫嬷嬷要求一定要午休,原因是怀了孩子。   这样一番折腾,到了下午,世子妃又抱了朵朵过来。   浅浅有些哭笑不得的和世子妃说起,世子妃极委婉的说:“这事不如等生下孩子之后再说,也免得多操劳?”   浅浅一听,就不乐意了,忙保证说:“肯定不会累的啦!我一定会量力而为的,而且到时候我让轻灵帮我。”   世子妃抿唇并未同意,一时无语,脸色沉沉布满担忧,婆媳俩人相处,这可是第一次意见不同,也是第一次世子妃不想再顺着浅浅。 ☆、158、比试武功   浅浅见世子妃脸色不豫,心里打起了鼓,说来,世子妃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再者,自入府起,世子妃便一直待她极为贴心,就是亲生女儿怕也就这样了。   若不是不想将女子坊一拖再拖,浅浅也不愿意拂了世子妃的一片好意,至于在其他方面,浅浅是愿意让步的。   一时之间,浅浅思绪百转千回,缓声开口道:“母妃,要不这样可好,凡事我不亲力亲为,我指派了人去做,他们只需要向我报告进程就好,等到女子坊开张的时候,我的胎也坐稳了。”   世子妃脸色微霁,看得出浅浅已经主动让步,她也不好再死咬着不让,便道:“那你要做什么,需要什么人手,你跟母妃说,母妃帮你去安排。”   世子妃的身体也不太好,浅浅并不想让她这么操劳,但是这话若是说出口了,世子妃肯定又要怪她。   想了想,目前最主要的也就是修葺府邸,一时倒也没有旁的事情,便宽心的说道:“我想要府邸的格局图纸,再看哪些地方需要重新修葺的。”   “好,一会儿我让三总管找了给你拿来,这段时间就由他协助你,有什么事你就只管吩咐他去做,可千万别把自个儿累坏了。”世子妃免不得对浅浅耳提面命一番。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福利,浅浅自然是再三保证会注意自个儿的身体,世子妃这才作罢。   看着世子妃离去的背景,浅浅长叹了一声说道:“我还想去府邸看看啊!”   宫嬷嬷在一边侍候着,闻言抬眼看了下,轻声说道:“世子妃是宽厚的,主子要小心保胎才好,若是有万一的话,到时候定然要怪到这次府邸翻新的事情上面去的。”   宫嬷嬷一句话,浅浅立即明白了意思,大多数人家都信一个讲究,怀了孩子都不会翻新家里,也不会拆墙打墙这些,难怪世子妃这么不情愿的样子,想来若不是怕和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婆媳关系弄僵,定然会全力阻止的吧!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她一个现代人,又清楚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求的也就是一个心安罢了,拆墙修葺并不会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更何况两个府邸还隔着远,该是影响不到的。   世子妃回了屋,对着楼嬷嬷报怨了几句,楼嬷嬷劝说道:“世子妃也不用太过忧心,世孙妃到底是当过娘的人,心里肯定是有数的,再者看她先前和世孙爷说话,心里也明白生一个男孩子的重要性,所以她定然不会马虎,更何况动的是那边的府邸,又不是咱们住的位置,影响不到的。”   世子妃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才勉强同意了,若是这胎不稳,真有万一,我这心里都过不去。”   楼嬷嬷又低声说了好些劝慰的话,这才将世子妃劝住,不然的话,看她这担忧的样子,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其实浅浅也不是一个没心没肺拧不清的人,至少晚膳后三总管把府邸的格局图纸拿过来时,浅浅也只粗粗看了一眼,并没有强硬的表示,当晚就得设计出一个什么样新府出来。   虽然这当中有一半是宫嬷嬷的提点,但更多是浅浅的自觉性,毕竟以浅浅的性格,她若是不想的话,谁逼得了她。   白日里清澜回来了一趟,到了晚上怕是不方便再回来的,果不然,稍晚一些军营的消息就来了。   清澜虽然身份尊贵,但是跟着新兵训练,他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特殊,容易引起别人的不满,上面管事的人也不好御下,再者,肃亲王让他入营前早就说了,少用特权,多使本事,让那些人打心眼里的信服他,而不光是为了一个身份。   翌日,真真独自一个上门,神色有些憔悴。   浅浅接到下人通报时,还没多在意,仍旧坐在书桌前涂涂画画,想早些把心中的女子坊画出来,下面的人才好早日动工修葺。   但真真过来,触及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浅浅当下愣了会儿,放下笔走近真真身边,拉着她的手温声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看着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真真单手揉了揉发疼的额,欲哭无泪的说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婆母闹的。”   “古夫人?她又怎么了?”宣平郡主的封号撤了后,浅浅倒是没听到古府传来什么消息,想来宣平应该是多有收敛才是。但是见真真现在的样子,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真真微微挥手说:“让我先眯会儿,我们待会儿再说,自前天晚上起,我就没怎么合眼了。”   浅浅眉宇一皱,问道:“你两个晚上没睡了吗?真是的,有空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还过来我这边做什么,赶紧上床去睡会儿。”   浅浅唠叨间,拉着真真就让她躺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薄被,并轻声叮嘱说:“你好好睡,一会儿用午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   真真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了,中午不用叫我起来用膳,让我多睡会儿。”   “行!我让下人准备膳食,你起来了再用。”浅浅甚是怜惜的抚了抚真真鬓发。   以前在南阳时,虽然日子贫苦一点,但是真真样貌出众,肤白貌美,神情娇媚,哪像如今,一脸的阴沉暗黄,就如迟暮的老人似的。   浅浅放下床幔走出内室,一张脸阴森得有如地狱中爬出的勾魂使者般,对着宫嬷嬷吩咐说:“去,给我打听打听,古府出了什么事。”   宫嬷嬷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浅浅烦躁的屋里走来走去,若是古府真欺负了她妹妹,她不会罢休的。   慎语见浅浅这般暴躁,十分的担忧,使了个眼色让思行端了降火茶过来,又劝说道:“主子,您如今怀了身孕,心情起伏不可太大,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浅浅愣了下,怔怔的望着慎语,直到看到慎语头皮发麻了,浅浅才轻声嘀咕道:“真真刚才说是前晚起,前晚不正是我诊出有喜了吗?”   这样联想一下,浅浅大约明白了古夫人又在闹什么,定然是为了真真至今未有身孕的事情刁难着她。   没过多时,宫嬷嬷就回来了。   原来浅浅向真真报喜的那晚,真真被古夫人当着下人的面一通乱骂,直指她是生不出蛋的母鸡,当晚便把身边的一个丫鬟塞到了古璇青的房里,且是直接抬做了姨娘。   真真这两日合不上眼,不能安心睡觉,也是为了这事,但好在古璇青还是一个好的,至今还没有去那姨娘的屋里。   但是真真清楚,她若是再不能有身孕,古璇青去别人屋里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她不能给古璇青繁衍后代,而古璇青又有他的责任,古璇青身为古府唯一的嫡子,自然不可能让古府绝后。   “他们成亲才半年多,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吗?”浅浅恨恨的骂道,但是手又不能长得伸到古府里去。毕竟这是妹妹和妹夫的房中事,她若管得太多了,倒怕会引起古璇青的不满,毕竟就目前为止,古璇青还是惦记着他们夫妻情分,没有多余的念头。   宫嬷嬷见浅浅气得不轻,事情又到了这步,低声安慰说:“主子也宽心些,不管怎么说,就算那姨娘顺利怀孕生下孩子,也是记在古少夫人的名下,如今最重要的是古少夫人先调养好自个儿的身子,再谋其他。”   浅浅眼神一厉,喝斥说:“又不是不能生,要别的孩子记在名下做什么,更何况有一个亲娘就住在府里,时时能见面的,这种孩子怎么养都养不亲的。”   记养的孩子也有真情在,但是像这种情况下,怕是难现真情,不说其他,就光姨娘偶尔在旁边怂恿几句,这孩子就不可能真心视嫡母为母亲。   宫嬷嬷抿了抿唇,清楚世孙妃和世孙爷之间的事情,但也不是天下所有夫妻都如此,特别是国都贵权家的女子,更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说。   宫嬷嬷也是怕浅浅多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即使浅浅脸色不好,还是板着脸一板一眼的给她分析了这夫妻之道。   “……不说半年无所有,有些没规矩的人家,就是正妻都还没娶上,庶长子就已经出来了,这也是有的,更何况古家少爷之前干干净净,如今才添得一妾,已经是极好了的,主子还要放宽心才好,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世子妃待您这般。”   浅浅目光微不可见的沉了沉,清楚宫嬷嬷说的才是实情,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快,特别是关系到自个儿的妹妹。   不说其他,就是二郎娶了蓝冉莹,浅浅也是警告过他,要他好生对待,不可兴起什么三妻四妾的想法,更何况如今还是自家妹子,有一个什么,委屈的不还是女人么。   “主子,这事老奴看着,古家少爷应该是意志坚定的人,一个美妾放在身边,不起动摇之心,想来自有他的打算。古少夫人最主要的是放开心胸,早点怀上孩子,其他的事情,多想无益。”宫嬷嬷心平气和的劝说。   在她看来,纳妾这种事情,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只要不做出威胁到正室的地位即行,一般人家,如浅浅这般怀有身孕,都会主动抬了身边的丫鬟做姨娘,不过看世子妃不提,浅浅自个儿也没这种意识,宫嬷嬷自然不会多嘴。   但是现在是古少夫人的事情,宫嬷嬷觉得主子没必要这么气,毕竟隔了府,她也管不到。   宫嬷嬷劝说了半晌,浅浅也算是渐渐平静下来了,她心里虽然明白这种趋势,在这种国情下是避无可避的,但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午膳的时候,浅浅自个儿没什么胃口,也没多吃些什么,还是宫嬷嬷拿了真真说话,浅浅才不得不多喝了碗汤。   宫嬷嬷说:“古少夫人一来,主子就不怎么进食,到时候世子妃知道了,这不是平白让世子妃不喜她吗?”   浅浅无力的瞪着宫嬷嬷良久,才道:“算了,把那鸽子汤拿来。”   喝了碗汤,浅浅实在是不想再用膳了,便道:“撤了吧!让厨房里温着饭菜,一会儿真真起来了再端过来。”   “是。”宫嬷嬷擅长药膳。   自来浅浅身边起,每日里都会炖些补品给浅浅调养身子,如今怀了孕,更是马虎不得,看着浅浅喝了她准备的药膳,宫嬷嬷也没有再强求。   再者,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在浅浅身边服侍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她的性子却也是了解得差不多了。   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不会与自个儿的身体为难,让别人操心。   膳后,浅浅在屋里继续设计起了女子坊,一边构思,一边嘀咕:“若是能让我亲眼去看一眼就好了。”   她心里还是想着,亲自去走一趟,但是一想到之前宫嬷嬷说的话,她又打消了这想法。   世子妃对她算是很不错了,虽然她自认自身条件很好,但是在世人眼里,她是不配当肃亲王府的世孙妃的,可是世子妃对她没有一点挑剔,凡事还都是为了她考虑。   这次若不是宫嬷嬷说得这么直接,她也不会想到,怀有身孕了要和清澜分房睡,甚至要给他安排一个通房,也幸好世子妃没有想过插手她房中的事情。   不管是为了信守他们当初回府时的承诺还是其他,总归世子妃没提起这件事情给他们添堵,总是好事。   毕竟现在到了这一步,浅浅他们夫妻俩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了。   人不可能过于贪婪。   浅浅如此一想,便不觉得没有去看府邸是憾事,画起格局设计图来也是干劲十足。   直到快申时了,真真才起身,有些迷糊的走了出来,微哑的嗓子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浅浅侧目轻笑的说:“快申时了,你也真能睡,再不醒来,我就该叫你起床了。”   浅浅说罢,望了眼思行和慎语,两个小丫鬟识趣的一个去厨房里端饭菜,一个去打了温水来侍候真真洗漱。   洗漱过后的真真精神好了许多,或是刚才睡得太舒服,此时两颊红红,人看起来也娇嫩了几分。   “好了,现在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浅浅伸手推了下桌上的汤,眉眼看向真真时,神情凝重。   真真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避,低眸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饭菜。   浅浅看她这样,也不想影响她的食欲,只道:“算了,待会儿你再和我说,先用饭吧!”   浅浅让真真用饭同时,宫嬷嬷也敬职敬责的端了一盅补汤过来,说道:“主子中午用得少,这会儿正好陪着古少夫人一起用些。”   浅浅肚子倒不饿,但也清楚宫嬷嬷给她安排的膳食十分的合理,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便配合的用了起来。   由于真真心里憋着事,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和浅浅说,这会儿便沉默不语,闷声用着膳,见她不说话,浅浅也没有主动开口。   姐妹俩有默契的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   真真用膳时间长,浅浅也不催她,直到她放下筷碗,浅浅这才轻声问道:“饱了吗?”   “嗯!”真真低垂着眸轻应了一声。   浅浅对思行吩咐说:“撤下去吧!”   看着饭菜撤了下去,慎语又端了茶水上来,浅浅这才轻声说道:“现在能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吗?为什么一段时间不见,脸色这么差?”   真真下意识的捧起面前的茶杯,想了想,才低声说道:“婆母往我屋里塞了一个女人。”   这事浅浅事先打听到了,但是这会儿听了,却像初次听到似的,故作惊讶的问道:“为何?”   真真目光羡慕的望向浅浅的肚皮,嘀咕说:“我若能怀上身孕就好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轻斥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嫁给清澜多长日子才怀有身孕。”   真真痛苦的说道:“可是我也有半年多了啊!而且相公只我一个,怎么就怀不上孩子?”   浅浅看真真这样,心里也是十分难过的,恨不得把古夫人拖出来大骂一顿才好,平白给了真真这么大的压力。   “孩子这种事情是随缘的,而且你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不利于怀孕的。”浅浅搂过真真,好声劝说。   真真眼睛一涩,满是脆弱的哭诉道:“我其实也想当娘啊!可是肚皮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   浅浅搂着真真一阵好哄,等她发泄了心中的郁闷后,这才柔声劝说:“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我就该去找古府麻烦了。”   真真立马坐直了身子,紧张的说:“不要,不要去!”   浅浅无奈的苦笑一声,道:“我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去寻麻烦的,你放心好了。”   真真紧张的看着浅浅,再三确定的问道:“真的不会吗?”   现在的浅浅不比当初,她想找古府的麻烦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冲着她之前替朵朵讨回公道就能看出来。   而她们姐妹俩,自小就感情好,真真和浅浅说这些,也不过是发泄心中的苦闷,并不是真的要浅浅替她出面做什么,毕竟这日子她还是要自个儿过。   当初家里也不太乐意她高嫁,这些事情,甚至可能会有三妻四妾,浅浅也都是和她分析过了,如今到了这一步,她也怨不得其他人,只怪自个儿不争气,没能早日怀上孩子。   “其实相公对我不错了,婆母抬了的姨娘,他至今没有动,还劝着我不要多想,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真真微暗的脸庞在谈起古璇青时,露出点点笑容,有如被乌云遮住了的有月亮似的,悄悄的露出一个脸,又羞涩的缩了回去。   浅浅附和的说:“就是啊!你也清楚妹夫对你是什么样的,你只管放宽了心,而且你那婆母没脑子,可不代表妹夫和古太医都是这样的人。”   真真眼神一亮,略带欢快的说:“姐姐猜得不错,公爹为此把婆母骂了一顿,还说她没有一个章程,连嫡子都没有生,哪里有上赶着生庶子的道理。”   浅浅微微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吗?你婆母那人,一向都没什么规矩的,又不是第一天如此,你且放宽了心就是。”   “嗯!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好在相公也说了,他不会碰那姨娘,只是说到底是婆母的意思,人只能先留着,不然的话,婆母又该有话说了。”说起后续处理的问题,真真的心情倒是愉悦了一些。   毕竟古太医和古璇青还是对她好的,也没有因为她目前没有怀孕而有所埋怨,说来也是正常,毕竟古太医和古璇青都是大夫,真真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他们最清楚了。   浅浅又宽慰了真真一阵,在晚膳前,古璇青过来接走了真真。   两人见了面,浅浅对这妹夫倒是极为满意,也没多叮嘱什么,只是道:“我妹妹心里压力比较大,这些日子就麻烦你担当些。”   古璇青温和笑容不改,言语却是责备的说:“说的什么话,真真是我的娘子,疼她是应该的,说来这次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也许这怀上孩子,可能是我的问题呢!”   古璇青自我调侃,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浅浅抿着唇,轻轻的笑开。   其实刚清楚真真受委屈的时候,她是憋在心里想过这话,不过倒也没有说出口,没想到古璇青说起来这么不在乎。   “不许胡说!”真真急得上前捂住古璇青。   在这时代,男子说不能生,就好比承认自个儿不是男人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浅浅刚才生气,却没有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话说出来,总有一天会传开,到时候入了古璇青的耳里,对她是没有什么影响,怕就怕会连累到真真。   毕竟再是大度的男人,被这般质疑了,心里还是会不高兴的。   “好了,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只要你别多想就好,你怀不上孩子,就是思虑太重了的原因。”古璇青拉下真真的手,温和的劝说。   真真执着的说:“那你不准再说这事。”   古璇青笑吟吟的挑眉道:“那也得你不纠结这事了才行啊!”   真真嘟着唇,微微抿紧。   古璇青轻笑的看向浅浅,说道:“好了,我们不多打扰了,就先回去了。”   浅浅见留他们用膳,他们说家里已经准备了饭菜,便没拉着他们继续说话,让他们早点回去了。   浅浅晚膳是世子妃带着朵朵一起陪着用的,世子妃还怕这么拘着浅浅会让她觉得闷,便说道:“你这身子快两个月了,等出了三个月的时候,母妃带你去山庄住几日。”   浅浅清楚世子妃的好意,忙笑着表示说:“无妨,家里也不闷,再说一切也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明白的。”   浅浅看得出来,世子妃这样说话,也是为了之前没同意她亲自弄女子坊的事情,故有点示好的意思。   世子妃放下心结,温声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母妃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怕你们年轻不懂事。”   “我明白!”浅浅笑眯眯的回应,还不忘加了一句,说道:“当初怀朵朵也是这样,我娘跟前跟后的念着我,如今母妃这样待我,我心里感叹着,就跟我亲娘是一样的。”   这话听在世子妃耳里大受感动,她就是怕误会了她的意思,反倒将事情弄拧了,如今浅浅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稍晚,月挂当空,浅浅正待休息的时候,一身汗味的清澜自军营里跑了出来。   浅浅惊了下,立即叫来思行和慎语,又是准备热水,又是准备膳食,清澜忙拦着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军营。”   浅浅诧异的说:“怎么这么赶,不能在府里住一晚吗?”   清澜摇首说:“明儿一早还有训练,怕到时候赶不上,我是趁着这会儿休息时间,抽空跑出来看看你们娘俩。”   浅浅心里大受感动,同时又十分的心疼,暖声道:“训练了一天,还赶来赶去的,你身体吃得消吗?我在府里吃得好睡得好,你不用担心我,朵朵由着世子妃照顾,也好得不得了,倒是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别当自己是铁打的,让我们娘俩担心你。”   清澜心里被浅浅几句话说得滚烫的,面色暖了下来,声音略扬的说道:“我的身体你知道的,这点小训练还不看在眼里。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按时用膳,休息得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浅浅笑着摇摇首说道:“一切都好,就跟当初怀朵朵似的,没什么问题,连孕吐都没有,想来这一胎也是一个文静的。”   清澜在身上揩了揩,这才摸着浅浅的肚皮小声嘀咕:“真希望这胎是一个儿子,也免得你到时候再多辛苦了。”   浅浅温婉浅笑,心里其实另有计划,她打算生完这胎还生一胎。以前她是喜欢女儿不错,但是如今到了这样的家族,还是再生两个儿子会比较好,彼此也有一个照应。   肃亲王府太大,权利也太重,她不想将来的孩子过于辛苦,最好是生两个,一人分担一些,彼此也能轻松一些。   而且两个孩子自幼由她亲自教育,也不怕出现兄弟争家产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时代,嫡子继承爵位是谁也没有权利置喙的。   清澜虽然没时间沐浴更衣,但是拉着浅浅说话的时候,还是被逼着用了些膳食,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夫妻俩互相叮嘱了数句,清澜这才又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王府。   清澜来去匆匆,使了武功,并没有走大门,因此门房并不清楚世孙爷来了又走了,至于躲在暗处的护卫有没有发现,那就不清楚了,但不管如何,就算是发现了,看到对方是府里的正主,也不会多加阻止的。   如此过了两日,皇宫一道圣旨下来。   浅浅有孕的事情传开,皇上赏了一堆东西下来,并且给了清澜一个长假,准许他留在府里陪伴浅浅。   对此,清澜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却是愁得肃亲王和世子爷俩人私下多次交谈。   毕竟这国都里,谁家没有一个孕妇,但也不见皇上却谁这么优待,连差事都不用办了,就直接恩准回家陪妻待产。   虽然说清澜现在还没有官职,但是肃亲王让清澜去军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清楚清澜的本事,打算让他凭本事征服一群跟随者。   如今被皇上这样插手,计划自然也是打破了的。可恼的是清澜还觉得喜滋滋的,甚是满意皇上的决定。   肃亲王拿清澜没有办法,只得把他身边的魑魅魍魉召回来敲打一番,又让他们回了军营。   而后两日,清澜都一直陪在浅浅的身边,跟前跟后,对此,肃亲王府上下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世孙爷对世孙妃的重视。   浅浅本来也想劝清澜去军营里的,不过看清澜不乐意,浅浅便也没有多说,毕竟清澜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不受拘束。   如今努力的融入人群,取得别人的赞赏,也不过是为了她说的以后。   浅浅也不想逼清澜太过,毕竟以后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何苦把现在的清澜逼得这么忙碌不开心。   再者,清澜的性格她又是极清楚的,她怀了身体,他自然是想在她身边陪同侍产的。   这日午后,浅浅舒适的躺在院里,嘴边吃着清澜喂的水果,舒服的眯着杏眼,正感幸福的时候,有下人过来通报,说是肃亲王请清澜过去一趟。   清澜一听,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又有什么事?”   话音还没有落下,清澜随口剥了一片橙子喂到浅浅的嘴里,浅浅一边咬着香甜多汁的橙子,一边拿眼睛瞪清澜。   清澜这才收敛点,又问了一遍:“王爷有说什么事吗?”   传话的小丫鬟紧张的说道:“年侍卫回来了,正在王爷院里请安,王爷让你也过去一趟。”   “年侍卫?”清澜眉眼一扬。   小丫鬟立即解释说:“是年枫侍卫。”   清澜微想了下,就想起了这号人,而浅浅也在同时间想到了年枫就是那位准备给清澜的侍卫,而且自小拜师学艺,是年老的亲孙。   浅浅想着,这年枫的本事应该是挺高的,不然的王爷不会这么重视,再加上年家祖孙三人为王府服务,想来也是十分忠诚的。   当下浅浅劝说:“你赶紧过去看看,好好说话。”   清澜擦了擦手,起身对浅浅说道:“嗯!你坐在这儿别睡着了,一会儿觉得困了,就让她们拿条毯子出来盖着,别吹了风。”   浅浅嘴里答着好,催促说:“我会照顾好自个儿的,你赶紧去了,赶紧回来就是了。”   清澜宠溺的看了眼浅浅,对思行和慎语叮嘱了几句,这才跟着来传话的丫鬟一起去了松柏院。   待清澜走了,思行和慎语两人对望一眼,皆松了口气的感觉,对浅浅又是崇拜又是羡慕的说道:“世孙妃对主子可真好。”   浅浅仰脸轻轻一笑,眼眸静静合起,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舒适的感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又有小丫鬟来报,行色匆匆的说道:“世孙妃,世孙爷和年侍卫打起来了。”   “嗯?”浅浅一下就坐了起来,不解的问:“怎么会打起来了?”   小丫鬟语气焦急,有些解释不清的样子。   浅浅温婉笑说:“不急,慢慢说!”   想来也发生不了什么大事,毕竟肃亲王还在,而且年老虽然看着慈祥,但观他走路不带一丝声响的样子,也清楚他是一个练家子。   有这么两人盯着,哪里还能出什么大事。   “世孙爷和年侍卫在比武场上比武。”小丫鬟顺了口气,才总算把话说清楚。   思行当即发难,斥责说:“比武就比武,什么叫打起来了,你明知道世孙妃有喜了,还这般胡乱传话,真有一个什么不适小心你的小命。”   小丫鬟脸色一变,立马跪下来求饶,浅浅看了眼,不甚在意的说:“算了,下次注意一点就好。”   “多谢世孙妃,多谢世孙妃!”一得了特赦,小丫鬟赶紧跑了。   浅浅扶着躺椅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思行眉宇微皱,小心劝说道:“主子,咱们就不去了吧?比武不比其他,若是惊到了主子就不好了。”   浅浅轻拍了下肚皮,爽朗的笑说:“没事!”   思行看到浅浅的动作,吓得一颤,立即不敢再说其他,让慎语去和在小厨房里忙着的宫嬷嬷说了一声,她便陪同着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清澜和年枫打得难舍难分,思行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高手对打,当即忍不住轻呼了声:“这谁是谁都看不清了。”   高手过招,讲究的是快。   浅浅若不是有武功底子,怕也如思行一样,只看得见人影晃来晃去,其他的是什么也看不清。   “澜儿的武功怎么这么强?”肃亲王是有意把浅浅叫来的,毕竟有些话问清澜,他根本就不屑开口,还是找好说话的浅浅比较容易聊开。   浅浅骄傲的望了一眼比武场上的清澜,笑答肃亲王的话。   “机缘巧合之下得一位武林前辈传授。”   肃亲王若有所思的看着清澜,并说:“这可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该有的身手啊!”   清澜无论的内力还是修为都高过自小拜师学艺的年枫,之所以对打这么久,是因为年枫比起清澜有对打经验一些。   清澜虽然之前两次为了银子也为了提高修为,特意去捣毁了贼窝,但是那些贼人到底不比年枫这样的高手。   尔后他入了军营,又都是普通的士兵,也没有要用到内力的地方,因此,武功虽然一直在练,但是对打方面却仍然有些欠缺。   “这……”浅浅犹豫了下,想着,如今是不是该到了摊牌的时候。   肃亲王眸中光芒一闪而过,沉声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没有说?”   其实肃亲王派去打听的人也早就回来了,关于他们在南阳的生活也早就清楚,但是对于清澜的身手,为什么会一宿之间变这般强,倒没有打听出来。原先肃亲王以为清澜自幼与狼为武,后又以狩猎为生,因此身手会比较敏捷,两次做赏金猎人可能是凭了这点。   但肃亲王也没见过清澜动手,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还是那晚清澜回府,他并没有刻意隐藏,所以被暗卫发现了,他这才知道这事。   也是为了探得清澜身手到底有多好,他才会提议让清澜和年枫打一场,理由是鉴定年枫这些年的所学。 ☆、159、王府庶子   浅浅琢磨着他们夫妻如今与王府的关系,已经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且王府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早些坦白可能会好一点。   毕竟王府待他们极为真诚,他们夫妻俩一天到晚打着一些小算盘,藏着掖着也不像一个事。   浅浅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下了决定的事情,轻易也不会动摇,当下就觉得这地儿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这事说来话长,若是王爷想了解的话,我们最好是换一个地方详谈。”   肃王爷略看了眼浅浅,便对年老交待说:“你在这里盯着,点到即止,你跟我来。”   肃亲王后一句话是对浅浅说的,浅浅也吩咐了思行,陪着年老盯着清澜比武,只身一人跟着肃亲王去了书房。   书房里,独有肃亲王和浅浅两人。   由于浅浅怀了身孕,肃亲王还皱为细致的让下人拿了一个垫子过来,让她坐着说话。   “不知道王爷可否听过一个叫乔三公的人?”浅浅组织了下语言,决定自乔三公的身份说起。   肃亲王想了下,确定了才道:“没有听说过。”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就猜到会是这样的,乔三公的武功虽然高,但是看他所在的幽阴派就清楚了,门中就他一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门派,至少这门派行事低调,没想过要干什么扬名立万的事情。   “这话要自我们在南阳的时候说起……”   说起过往,浅浅一脸回忆的样子,虽然当初有些苦有些累,但是日子倒过得精神,贫穷的小日子眼见着一天天的变好,那种欣喜,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乔三公怕羊皮纸落到汉国国师的手里,拼着最后一口气回了育幼院,把羊皮纸传给了我们,一身武功也全传给了清哥哥,尔后,乔三公没撑过当晚就去世了,这些年,我们藏着掖着就怕被汉国国师发现,毕竟以乔三公的本事都打不赢对方,而我们夫妻还想多活几年。”   肃亲王听完,面色凝重的沉了脸,一时无话。   浅浅默默的端坐在位置上面,静静的看着肃亲王,等着他的下文。   过了好一会儿,肃亲王才长吐口气说:“早就有所闻汉国国师不简单,没想到他的野心这么大。”   浅浅不解的看着肃亲王,汉国是三国中最强的,怎么可能会有没有野心,不明白肃亲王说这话的意思。   “汉国国师行事低调,就连我至今也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样貌,前几年倒是见过一面,一身白衣胜雪,就连面上都蒙了块白色丝巾,根本不知道样貌如何。”   浅浅诧异的望着肃亲王,惊声道:“难道汉国国师不该是年纪很大了吗?”   至少自清楚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起,浅浅对他的幻想总是停留在爷爷辈,总觉得武功这么强的人,年纪应该很大了才对。   但是这会儿听肃亲王说,又觉得不像,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喜欢一天到晚穿着白衣,蒙着白纱巾四下走动的。   肃亲王眉峰微皱,说道:“不,他声音虽然冷冽,但是年纪应该不大,看身形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浅浅惊呼一声,“那不是和清哥哥差不多。”   肃亲王嗯了声,倒是没有多说,脑子里想的都是与汉国之间的大事,微凝了片刻,这才问道:“羊皮纸呢?”   浅浅抿了抿唇说:“当初怕被人发现,我便强迫清哥哥在最低的时间内将所有内疚背出来,之后便把羊皮纸烧了。”   “你做得对!”肃亲王赞赏的目光看着浅浅。   浅浅试探性的问道:“需不需要清哥哥把羊皮纸上的内容默背下来?”   肃亲王想也没想便说:“不用,这样不安全,如今这样是最好的,反正清澜记得,往后行军打仗对他也是有大益处的。”   浅浅莞尔,这会儿相信肃亲王是没有一点私心的,当下笑容真诚了许多。   两人谈话到了尾声的时候,思行过来了,禀告了他们练武场上的结果,不用想也清楚是清澜大获全胜,最后关键时刻若不是年老出手阻止,清澜说不定就失手伤了年枫。   而年枫也就不用当侍卫了,直接在硬板床上躺上一年半载养伤才是实际。   肃亲王抚着胡须,一副骄傲的样子说道:“这小子下手可真狠。”   肃亲王王嘴上虽然如此说,但看他样子,却是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   浅浅却是了解清澜的,当即笑着解释说:“清哥哥的实战经验不足,所以有些控制不住才会这样的。”   肃亲王哈哈大笑的说道:“无妨无妨,如今不是很好吗?”   浅浅附和的笑了声,便跟肃亲王告退了,一路去了练武场找清澜,就见前一刻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此时像好朋友似的闲聊起来了。   浅浅走近,年枫已经朝着她见礼,十分恭敬的好叫道:“年枫见过世孙妃,世孙妃安好。”   浅浅微微一笑,温和说道:“年侍卫客气了,以后清哥哥的安危还切有赖你多照顾了。”   年枫面皮薄,尴尬羞涩的表示:“属下不是世孙爷的对手,只求往后不要给世孙爷添麻烦才好。”   清澜下巴微抬,有些爽快的说:“以后你多陪我练习。”   年枫立即恭敬的说道:“是,属下遵命。”   清澜和年枫对打,两人都是有好处的,清澜能增加实战经验,毕竟和一流高手打斗的经验他十分贫乏,而年枫也能在打斗中,提升武功修为。   三人微聊了会儿人,清澜便担心起浅浅的身体,一手搂着她的腰,低眸问道:“站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我陪你回屋里去?”   浅浅轻应声,顺势说道:“正好,回屋里了,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清澜迫不急待的问道:“什么事?”   浅浅娇嗔了眼说:“都说了回屋现讲了。”   清澜看浅浅神秘兮兮,更是着急着回去,搂着清澜走了两步,回眸望着年枫,犹豫的问:“会有人安顿你吗?”   年枫净白的脸上略带笑颜的说道:“请世孙爷宽心,属下有院子。”   像他们这种侍卫,平日里是入不了二门的,今日是因为王爷招见,这才到了后院里。   浅浅侧目回望了去,对小尾巴思行吩咐说:“你跟着年侍卫一起去,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就替年侍卫打理妥当。”   “是,奴婢省得。”思行脆声应道,脚步微停,没再跟着继续往前走。   夫妻俩人一路相扶回了主屋,浅浅屏退了下人,将人严严实实的关紧了,这才拉着清澜到床边说话。   “我把乔三公和汉国国师的事情都和肃亲王说了。”   清澜微扬了下眉眼,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说了就说了罢。”   浅浅斜眼娇嗔了下,说道:“还说了羊皮纸的事情,我也问了,是否需要你默背下来,不过肃亲王说不用,只要你记得,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清澜噢了声,仍旧是一副不上心的口吻说道:“就算肃亲王要我默背出来,我也不会默背出来给他的,毕竟是乔三公用命换来的。”   浅浅懂清澜的意思,羊皮纸不能这样随便给出去,否则的乔三公那条命,就感觉像是白牺牲了似的。   不过浅浅却完全不是这意思,嗔怪的说道:“我的意思是王府待我们真的好呢!从不想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只是一味的照顾我们。”   清澜哑然失声,沉默了会,总算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浅浅斜视着,眼神布满了兴味,了然一笑。   她看得出来,清澜的心里也已经开始接受王府了,只是一向内敛的他,不如她表现得这么直白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王府走到今日这步,可想肃亲王的手腕有多么的厉害,把事情告诉他了,让他早有防备,总好过我们两个瞎担忧要强得多。”   回过来想想,浅浅觉得这事说出来,他们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许多,这就是所谓的能者多劳,谁叫肃亲王厉害,而他们目前又在这颗大树下面,所谓树大好乘凉,就是这意思。   清澜侧目看了浅浅一眼,没有答话,却是赞同了她的话,夫妻俩人对视一眼,皆笑出了声。   次日,浅浅和清澜起床了便去了韶音楼,看着世子妃一边打理家事一边带着朵朵,不免有些内疚。   “我现在月份小,这些事情,我还能处理,还是让我继续好了。”   世子妃眼睛一瞪说:“这怎么能行,就是月份小,胎还不稳的时候,家事多又杂,哪里能让你好好养胎。”   浅浅一脸为难的样子看了眼执着的世子妃,又看了眼坐在学步车里,满屋子跑来跑去的朵朵,便说:“不然,我把朵朵带回去?”   世子妃声音微扬,一副更加不赞同的样子说:“这更不行了,大姐儿年纪还小,没一个轻重,你抱着她的时候,若是不小心踢到你肚子了怎么办。”   自浅浅怀了宝宝,世子妃及府中上下,很自然的改叫朵朵大姐儿,也只有浅浅夫妻俩还是朵朵、朵朵的叫着。   浅浅是真的觉得世子妃这样太辛苦了,毕竟这不是一两日的时候,接下来还有七八个月,再加上她之后的坐月子养身子,时间可能更长一些。   “好了,你不要担心我了,你有这个孝心,母妃就很高兴了,你只能平平安安把这一胎顺利生下来,母妃就很满足了。”   浅浅见世子妃说到这步了,也不好再拂了她的一片好意。没再提接过中馈或者是带回朵朵的事情。   只是问道:“这小丫鬟和邓嬷嬷她们还要训练多长时间,人手早点出来,您也能松爽一些。”   世子妃不在意的说:“早一日晚一早没得多大的差别,主要的是规矩学好,毕竟以后是侍候你和大姐儿的,乱不得一点。”   “嗯!也是。”看世子妃这样说,浅浅更不好说得其他了。   陪着世子妃料理完家事了,也没有起身回屋,应了世子妃的挽留,中午就在韶音楼用膳,只是让慎语回安然居去把她的补品拿过来就是。   清澜这些日子不得空,世子妃别说好好拉着他聊天,就连看他都不曾好好看过了,今儿难得有时间,自然是事无巨细的问个清楚,就怕他不舒服。   一家子正联络感情的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兮晴带着新姑爷回来了。   兮晴虽然是世子妃认的义女,但也是王府的小姐了,她嫁的男人,可不就是王府的新姑爷么。   “快请快请!”   一说兮晴回来了,世子妃高兴得什么样,立即让下人把人带过来。   她嘴里还说道:“这孩子总算来了,乱没良心的,嫁了人这么多天了,总算记得我们,还知道回来看看了。”   浅浅莞尔失笑,其实兮晴嫁人也没几天的事情,毕竟新嫁的媳妇哪里能胡乱到处跑,刚嫁到永乐侯府,光忙着熟悉永乐侯府有哪些人就够她忙的,再三日后的回门,想来今儿是好不容易挪了空才过来的。   世子妃定然也是清楚的,不然的话,不可能嘴里报怨着,脸上却笑得这么开怀。   兮晴携沈正希过来拜见世子妃,世子妃一下将兮晴拉到了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才满意的说道:“气色好了不少。”   兮晴面上一阵娇红,羞涩的说:“相公待我极好。”   世子妃点点头说:“原该如此。”   沈正希这门婚事,本来就是由着肃亲王开口提点的,两家的关系怎么样,自然不用多说,浓正希也是清楚世子妃待兮晴如何的,见世子妃这般关怀兮晴,替兮晴高兴的同时,又忙表明了立场。   “世子妃请放心,正希一定会好好待她。”   世子妃温和的脸上布满了笑容,微有揶揄的说:“还叫世子妃?不该跟着兮晴叫声义母了吗?”   沈正希顺势叫道:“义母。”   沈正希虽然不是市侩的人,但是以着沈家和肃亲王府的关系,自然希望关系更亲厚一些,不然的话,沈家也不会为了肃亲王一句话就同意了兮晴入门,虽然后来,是沈正希自个儿看中了兮晴,但至于在沈家其他人眼里,会让兮晴过门,全因是肃亲王发了话。   楼嬷嬷笑呵呵的在一边说道:“小姐和新姑爷这么轻松的叫了句就完了,世子妃可是备了厚礼给你们的,怎么着也该讨杯茶喝吧?”   楼嬷嬷跟了世子妃这么多年,自小看着世子妃长大,她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胡乱开玩笑,这会儿说了,定然是世子妃心中有这样的想法。   兮晴和沈正希忙表示:“应该的应该的。”   楼嬷嬷动作极为迅速的吩咐小丫鬟拿了团蒲倒了茶过来,将两个团蒲放在地上,兮晴和沈正希立即一先一后跪了下来。   小丫鬟笑着一左一右给两人倒了茶,就看他们先后给世子妃敬茶,嘴里还叫道:“义母,喝茶。”   世子妃热泪盈眶的说道:“你那娘是一个薄命的,我今日就代她喝了这杯茶,往后你们夫妻俩一定要恩恩爱爱,特别是你,正希,我们兮晴自小就无父母缘,日子过得艰难,你往后得对她好一些,若是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我头一个不饶你。”   沈正希挺直了背脊,看着兮晴一副眼泪涟涟的样子,一手握紧她的小手,表示说:“义母请放心,我往后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   世子妃感伤的接过楼嬷嬷适时拿过来的锦盒,并说:“这里面是一对玉佩,先是你娘怕你年纪小,不小心给弄丢了,便托了我代为照看,如今你已经成家,这两块玉佩你们就拿着,一定要好好保存,这是当年你娘出嫁时,她祖母赐于的,是你外祖父祖母的定情之物。”   兮晴抖擞着唇,颤抖的打开锦盒,盒中静静躺着两块通体晶莹的暖玉,兮晴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崩溃的大哭失声。   沈正希替兮晴拿稳了锦盒,一手搂着兮晴,低声安抚说:“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岳母在天上看着你的,知道你如今过得幸福,她肯定也能安心了。”   世子妃想起过世的姐妹,也是一眼的湿润,擦了擦眼色说道:“是啊!你娘走时,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如今看你找到了好归宿,你娘定然也能安心了。”   兮晴抽泣不断,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浅浅在一边看着,回想这么多天来,兮晴性格大变,一副死气沉沉,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软得恨不得让人甩两耳光,让她清醒才好。   但是如今再见,虽然还是一副温吞的样子,但至少她懂得哭出声了,总好过以前那般,一个人只会躲着偷偷擦泪,连哭都不敢有声音。   还真希望沈正希的关怀能够让兮晴再次站起来,早日走出阴霾,重回她们初次相遇时的光景。   那会儿的兮晴,眼底虽然是不自信,至于面上是一个坚韧的姑娘,如今涅槃重生,相信会比当初初见时更为耀眼。   发泄过后,兮晴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极为羞涩,连脸都不敢抬一下,好在用鸡蛋敷了下眼睛,红肿消散了些。   用过午膳了,世子妃留着兮晴一起打了下麻将,才在晚膳前,让他们夫妻俩回府。   倒不是世子妃麻将瘾犯了,而是想多些了解兮晴的婚后生活,这才寻了法子将人留下。   好在人前人后,兮晴的说辞都是一样,沈正希待她极好,沈府也不曾有过刁难,看兮晴谈起沈正希时,脸上微微散发着光芒,便知道她话有多幸福。   夜里,世子妃和世子爷说起这事,一脸哽咽的说道:“幸好兮晴如今过得幸福,不然的话,我怎么对不起得她死去的娘。”   世子爷安抚的拍拍世子妃的肩说:“是啊!如今两个孩子各有各的幸福,也是一桩美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世子妃哽咽一声,应道:“是啊!好在他们各自寻到了幸福,我们这媳妇也不错,你是不知道她今天一脸内疚的样子望着我,看得我心都化了。”   世子爷看世子妃这么喜欢浅浅,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原先还担心世子妃看不上浅浅的身份,毕竟乡野里出来,但是看这对婆媳处得这么好,他心里也是放心了。   毕竟儿子这些年流落在民间,也是因为他的原因,他自然是想全力补偿的,而儿子又喜欢浅浅,他肯定是想他们夫妻能好的。   “对了……”世子爷犹豫了下,才小心说道:“翊帆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世子妃脸上的表情微淡了一些,轻声说道:“我晓得。”   世子爷犹豫的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替君翊帆多辩解几句。   倒是世子妃沉下心想了会,才苦涩的开口说:“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怪不到翊儿的身上去,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把他当庶子看待,但是再亲,我就真的做不到了。”   世子爷慌忙的搂住了世子妃,柔声说道:“够了,已经够了!”   世子妃是和他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女人,他哪里不清楚她的为人,她是一个心眼极正的女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爱她这么深。   当年翊帆的姨娘害了清澜,但是念翊帆小小年纪不懂事,她也没有牵怒。   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不曾在母爱上多有关怀,但是身为一个嫡母,她该做的也都做了。   不论是衣食还是其他,世子妃从来不曾亏待过君翊帆。   世子妃闷在世子爷的怀里,叹息一声轻声道:“让翊儿康复吧!毕竟他是有官职在身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世子妃清楚翊帆不单身体好了,而且是早就好了,不过是避着清澜,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出来,所以一直隐忍在院里,假意仍旧卧病在床。   世子妃就是清楚,所以才会这么矛盾,若是他索性和清澜争一争,她还能硬下心肠来,但这样不急不抢的退让,倒是让世子妃起了侧隐之心。   毕竟是养在身边二十多年了,一点感情没有也不可能,而且这些年来,为了等到清澜回来,连翊帆的婚事都一拖再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至今连家都没有成,身边除了两个通房,连一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   世子妃和翊帆算是仇敌,世子妃都起了不忍,更何况世子爷再怎么说也是翊帆的亲爹,而且当初出事时,翊帆也只是一个无知孩童罢了。   想到这里,世子妃微黯下眼眸,也不愿为了这么一个庶子伤了和气,再者,世子爷从来不会为了翊帆而伤她的心,这一点,世子爷一向做得很好。   “然后再替他选门适合的亲事。”世子妃抿了抿唇,声音微空的接着说道。   世子爷叹息的搂紧了世子妃,若是早知道他这辈子会这么爱一个女人,当初年轻时,就不该风流,更不该在风流后还留下证据,不然的话,他们这一家子该是多幸福啊!   世子夫妻俩人当晚商量好了,次日翊帆便来给两人请安问好,经过清澜出手一打,他们的关系更加凉了,世子妃不冷不热的叮嘱了几句,就让翊帆退出去了。   站在院子里,翊帆抬眼望天,眼神黯了黯,尔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过,差事还是要继续办。   浅浅有了身孕,虽然还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但是比起以前倒是贪睡了一些,这日起得早,也就没机会碰见这位庶出兄长。   后来还是起身了,用早膳时,思行在她耳边嘀咕的。   浅浅握着喝汤的勺子愣了下,才缓缓说道:“对噢!你不提,我倒还忘了这么一个人,府里还一个被打伤了庶兄。”   思行无奈的望着浅浅,觉得自家主子有时候够精明,但有时候又糊涂得可以,至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忘记啊!   浅浅喝着汤,抿了抿唇,侧目问思行。   “你觉得这位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   思行仰面微想了下说:“奴婢以前不在大少爷的院里侍候,见到大少爷的机会不多,但是据说大少爷脾气很好,很少见他发脾气,而且见到咱们这些下人也是和和气气的,在府里,大少爷的声望还不错。”   “噢!原来走的亲民路线。”浅浅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接着喝了一口汤。   思行不解的望着浅浅,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亲民路线?”   浅浅随意的摇了摇首,又接着问:“那这么多年下来,府里就没什么人说大少爷不好的话吗?”   思行古怪的看了眼浅浅,小声说道:“世子妃以往虽然身体偶染不适,但是府中大小事宜都打理的得妥当,再者,咱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能议主子的不是。”   浅浅转了两个弯,才明白思行的意思。   就是说世子妃一个当嫡母的都没有给君翊帆穿小鞋,他们这些看主人脸色行事的下人,自然也不会去多事,再者,君翊帆自身为人也还不错,因此,在府里也算混得风声水起且名声极佳。   “一个人长得二十多岁,竟然没有一点污点,若不是圣人,就是将自个儿隐藏得太深!”浅浅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她个人比较偏信君翊帆是后者,不管是她小人还是如何,总归先防着总是不错的,毕竟君翊帆的身份和清澜是有利益冲突的。   而且若不是清澜回来了,肃亲王府上下一切,最后都会落到君翊帆的口袋中,她就不信君翊帆心中没一点想法。   若真没有一点私心的话,对于这种人,除了圣人,浅浅也想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了。   思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突然觉得她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就连她,自小到大,也犯过不少事,而且还是小心再小心的情况下,但好在都是一些小事,如今倒是稳重了许多,不然也做不到世孙妃身边的大丫鬟。   但是据她有记忆来,还真没有听府里传过君翊帆任何不好的话,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世子妃管家严谨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君翊帆自个儿为人处事圆润。   浅浅拿着勺子若有所思的轻轻敲了下,问道:“在下人心中,他们更愿意谁将来继承这王府大统?”   思行倒抽口气,面色一白,见浅浅目光灼热的望了过来,当即结巴的说道:“这、这种大事,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资质置喙。”   浅浅微挑了下眉说:“没关系,你就说说,我不会怪你们的。”   思行紧抿着唇,这种事情,她哪里敢议论,这是要她命的事情啊!   “奴婢该死!”思行吓得直接跪在浅浅的脚边,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就怕哪一个字惹了世孙妃,小命就这么丢了。   浅浅挥挥手说:“无妨,你去给我打听一下,然后统计一下再来告诉我,并不用告诉我,我问过哪些人,我只要知道大多数下人的心声就好。”   其实会这样,她也不过是想知道在这王府里,谁更得人心一些。   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府里要是有点什么龌龊,不都是这些下人去办的么。   思行见浅浅执着,只能闷声命了命令去做事,但在办事之前,她去找了宫嬷嬷,把事情说了下。   宫嬷嬷却是当即把思行狠斥了一顿,“主子让你去你就去,问你什么就直接说,你只管做主子的耳朵就好了,其他的不要管,听来的事情,不多加也不减少,一句不漏的告诉主子。”   思行被骂得一脸通红的辩解说:“我是怕世孙妃不高兴。”   宫嬷嬷剜了眼思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把心掏出来给主子,难道主子还能不惦着你的好?就算她不高兴,也不会拿了你出气的。”   宫嬷嬷是侍候了多少贵人的老人,哪一个人是什么心思,不说一瞄就能看出来,也能看个几分。   她和浅浅相处越久,就越发觉得,浅浅是一个表面看似柔弱,但心里有大主意的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心里都有把尺。   跟了这样的主子,其实不用多想,只要一门心思的为主子好,自个儿少打点小主意,主子总不能薄待了她们的。   慎语在一边劝说道:“思行还小,不懂事,嬷嬷就原谅她这一回。”   宫嬷嬷看了眼慎语,没再多说什么。   宫中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不再管闲事了,只是慎语和思行两人平日在她面前嘴也甜,相处又久了,自然会多提点几句。   慎语一见宫嬷嬷不生气了,便使了眼色让思行去办事,思行脚底一滑,人就溜了出去。   “主子把老家的丫鬟带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身边的人使得不顺手,若是思行再不长进的话,没人帮得了她。”   宫嬷嬷特意把话挑明了告诉慎语,也是为了让她去劝说一下思行,思行性子活泼些不碍事,但是做起事情来同样也马虎一些。   慎语感激的说:“嬷嬷的好意,慎语明白。”   其实自丫鬟入府了,慎语就明白了这道理,也就越发对浅浅照顾得细致起来了,毕竟能在浅浅身边照顾是她的福分,而且她又到了这年纪,只需要在浅浅身边好好侍候两年,等到年纪一到,主子肯定不会薄待了她,到时候自会配一个像样的管事或者小厮。   思行那边,由于性子活泼,与不少人交好,怀里兜着一袋的干果出去找人闲嗑牙,也是大把的人愿意和她说话的。   因此,问起话来也是轻轻松松,毕竟今儿一早,君翊帆才出了屋,这会儿丫鬟闲聊这些也是很正常的,没人会多想。   虽然刚开始都不敢说,但是没几下,不都议论起来了,明面上下人不能议论主子,但私底下,又有几个不说的呢!   闲逛了一天,思行肚子里也搜罗了一大匡的话,晚上回了院里,一字不漏的全说给了浅浅听。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还打赏了思行五两银子。   思行喜滋滋的收下,扭身又去找宫嬷嬷了,觉得这姜还是老得辣,因为答案的确不是美好的,府中下人更倾向于大少爷,但是世孙妃不单没动怒,还赏了她。   “果然啊!”   浅浅长叹一声,晚上爬上床了,便和清澜嘀咕起了这事,说到后来,浅浅轻轻在清澜的胸口揪了下,埋怨起来。   “都怪你,平日里冷冷冰冰的,才害得府里下人不喜。”   清澜一脸古怪的说:“我要他们喜欢做甚?”   浅浅纠结的拧紧了双眉,皱为无奈的想了想,说:“你说得对,是没什么用。”   毕竟府里做主的还是上面的人,甚至下面的人,不喜的话,换了就是,只是浅浅觉得,府里这么多下人,若是心里都偏着君翊帆,他们要防的人就太多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和他比起来了?”清澜倒是记得这么一个人,只是不明白浅浅突然和他较真是为了什么。   浅浅见清澜一脸懵懂的样子,便给他解释了这当中的厉害关系,并且详说了一个能力强大的庶长大可能对嫡子带来的危害,种种关系利弊分析完了,清澜却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浅浅。   浅浅被清澜看得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干涸的唇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清澜性子直,也不拐弯抹角,坦白问道:“你眷恋如今的生活,舍不得如今的地位,想要长期留在这里吗?”   浅浅愣了下,恍然大悟的说:“对噢!我在干什么,世孙的位置被抢走了更好,我们就能欢快的回到南阳去了。”   清澜眼里闪过一抹期盼的说:“嗯!还有大白在南阳等着我!”   浅浅想了下,说:“不然把大白接过来?”   清澜眼神一亮,立即说:“我明白马上吩咐人去接大白。”   “这倒不用,表哥他们要来国都了,不如修书一封,让他们把大白一起带来,说不定表哥他们还没动身。”   虽然早就去信了,但是姜家过来可不像阿大他们,姜家是过来做生意的,自然要什么事都打点好了才能过来。而且又快到葡萄成熟的季节了,他们沿路过来,自然要多做打点,想来这些,不用浅浅教,表哥他们应该就会想到。   “好!”一想到马上能见大白了,清澜心里美滋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甚至连刚才两人说的事都抛开了。   浅浅微微一笑,也不不愿意多纠结这王府的事,侧身背靠着清澜的胸口,整个人如小虾米般缩到了他的怀里。   在清澜看不到的地方,浅浅的脸却是微微沉了下来。   身份已经公告天下了,除了他们死,这世孙之位落不到别人的头上,清澜想要的简单生活,浅浅何尝不想要,只是清澜天真了,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   “只要他不主动害我们,我们也不与他为难!”临睡前,浅浅如此对清澜说。   清澜自然是没有意见,他一向如此,只要不伤害他在意的家人,就算是来抢他的世孙之位,清澜可能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160、怀双胞胎   没过几日,王府就又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目的十分明了,就是替君翊帆选媳妇。   晚宴虽然是世子妃举办的,但是选媳妇上面,世子妃却没有多加意见,一切全凭了君翊帆的心意。   若要给他说一门太好的亲事,世子妃心里又添堵,有力的妻族,将来对清澜是一种威胁,毕竟清澜是没有妻族帮衬的。   但若是无用的妻族,又显得她小家子气,嫡母不善了,世子妃便索性不管了,只让君翊帆自个儿挑,挑中了她就帮忙去说亲就是了。   在某种程度上,世子妃已经算是大度的了,若是换了旁的嫡母,定不会让庶子有机会这般选择,而且声势这么大,不知情的人还当是肃亲王府上下一家亲。   王府再一次设宴,浅浅也不如当初那般陌生,这些日子,她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宴会不少,她如今也有了三五好友,但由于她有孕在身,倒不用招待客人,自个儿就像客人似的坐了一桌,不过身边陆续有朋友过来打招呼。   元珊贪嘴,被养得微有些圆润,好在皮肤白皙,眼睛大大,再加上性子,倒是十足的可爱小女人。   她跟着元夫人到了肃亲王府,眨眼就溜到了浅浅的身边,一脸揶揄的说:“恭喜你啊!听说有了身孕,本来我得了消息马上就要来的,不过我母亲拘着我不让我出来,说我毛手毛脚,怕惊到了你。”   浅浅莞尔一笑,“我哪有这么娇弱,那天那样招呼你们一天都没有事。”   元珊瞪着一双大眼,嗔道:“还说那天,母亲知道了可没把我好训一顿,说我不懂规矩。”   若肃亲王府的世孙妃,为了招待她们,腹中的胎儿有什么万一,那她们可就是罪孽深重了。王府当下虽然不会表示什么,但这帐总归是要记在她们的身上的,总不至于怪到世孙妃身上。   浅浅轻笑,明白元夫人的意思,却是解释说道:“我也是后来才清楚的,若是早先就晓得有了身孕,也不会这样了,你看我如今,世子妃可是拘我拘得紧,连跑跑跳跳都不让我做了。”   元珊吊着眼睛,瞄了眼浅浅的肚皮,老气横秋的说:“也不是我说了,你是该好好注意了,我母亲说了,怀了孕的女人特别娇弱,万事不可马虎。”   浅浅讨饶的说:“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别再说这些了,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元珊神色一敛,换了笑容说:“行,不说这了,过不得几个月,就要和小侄儿见面了,我给什么当见面礼比较好?不然打个长命锁?”   浅浅睨了眼元珊,娇嗔道:“你若真有心,就给做套小孩子的衣帽,打什么长命锁,这些外面买的东西,哪里有自个儿动手来得有心意。”   元珊愣了下,想说:“倒也对!不过我女红算不得顶好,你到时候别嫌弃就是。”   “怎么会嫌弃!”浅浅白了眼元珊。   了解她也不过是谦虚的话,就算元珊女红不算好,但也不会差,毕竟像她们这样出身的女子,都是自幼学起的,纳个鞋,绣个花,做件衣服都是难不倒她们的。   俩人正聊着,刘羽琪也走了过来,笑吟吟的问道:“说什么这么高兴?”   元珊抬眼一看来人,抢着回答说:“正说着世孙妃肚里的小宝宝,商量着用什么当见面礼比较好。”   刘羽琪扬了下唇,笑问:“那商量出了什么结果?”   元珊颇为得意的说:“世孙妃说过了,买的东西不如自个儿做得有心意,让我做件娃娃衣就好。”   刘羽琪眼眸微闪,越发觉得浅浅这人不错,而且能说出这话,显然就是真的把她们当朋友在看待。   一般小娃出生,赠小衣小鞋这些,都是亲近的姑姑嫂子这些女眷,而浅浅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就是把她们当自己人。   “行啊!我到时候也做套,正好还能省下些体己钱。”刘羽琪打趣的说道,眉眼却是直直的看着浅浅。   浅浅眼眸微弯,笑容满面的说道:“这倒是好了,我正好懒得动手,让你们帮忙做了,也不怕我家的以后没有衣裳穿。”   刘羽琪眉宇一松,打趣的说:“就你家的,还怕会没衣裳穿啊!”   浅浅吊着眼,笑得揶揄的说:“这也得看谁做的啊!你们动的手,可是一片爱护之情,这可是温暖牌啊!”   刘羽琪和元珊对视一眼,都有些发笑。   这一套衣服被浅浅这样一说,倒是显得千金难求了,但不论怎么样,这话听着还是颇为舒服的。   说了会儿闲话,刘羽琪突然敛了笑容,目光沉沉的望向前方,浅浅敏锐的看了过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顶多容貌出众了些。   “怎么?你认识?”   刘羽琪摇了摇首,却是突然问道:“你那大哥,会娶哪一府的姑娘,你可清楚?”   浅浅愣了下,无语的笑说:“这个我怎么可能会清楚,世子妃都不管,随便他想娶谁,反正姻缘这事天注定,以后要过一辈子的事情,总归是要两个人看对眼不是吗?”   刘羽琪微呆了下,才讪讪的问:“这是世子妃说的?”   浅浅抿唇浅笑,前面的话是世子妃说的,后来的话是她加上的,不过是为了让世子妃的话显得好看一眼,免得有心人多想了。   “讷,那是我三叔家里的,好像对你家大哥还挺有兴趣的。”刘羽琪下巴一抬,指向刚才她看的女子。   浅浅微愣了下,才犹豫的问道:“你们关系不好吗?”   刘羽琪凉笑一声,颇为自负的说道:“我才不在乎她的看法,反正我自幼在祖母身边,祖母又最是疼我,她们挑剔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浅浅微微蹙眉问道:“但你不是长房嫡女吗?”   刘羽琪斜着眼睛,好笑的说:“那又如何?”   呃……   浅浅有些傻眼,显然为自个儿智商捉急。   就算刘羽琪是长房嫡女,但是也不表示能因身份遏制住下面的妹妹对她的嫉妒心理。   元珊偷笑的插着嘴,“呵,看样子你这大哥还挺红的啊!我们家也有起了心思的。”   刘羽琪侧望了眼,问说:“你们家不就你这么一个嫡女吗?”   元珊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不就是那三个庶出的姐妹吗?心眼可高了,看中的竟是王府的庶长子,也不想想她们什么身份。”   元珊言语间满是鄙夷,不难看出,平日在家里,与庶出的姐妹之间相处得并不愉快。   浅浅微笑着插话道:“也许她们是想着都是庶出的身份比较相配,毕竟没有想过要嫁给嫡出的世孙爷不是吗?又或者是她们之间有真爱,真心喜欢君翊帆呢!”   刘羽琪和元珊同时对看了一眼,轻斥道:“呸,你就天真吧!这些庶女,就没有一个安份的,若真是好的,就不该肖想这不该属于她们的。”   浅浅默默的闭嘴,默默的想着,敢情这君翊帆虽然是庶子,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地位好像还是蛮高的,像是一块香饽饽一样。   就是这些名门贵族的庶出小姐都配不上一个肃亲王府的庶长子,那她一个农家女子却嫁给了王府的嫡子,难怪之前有这么多酸言酸语,说来,还真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刘羽琪见浅浅一副才清楚这事的样子,忍不住叮嘱说:“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别以为没人对世孙爷有想法,你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世孙爷将来真的要另娶一位高门女子的话,你的位置是要挪一挪的,总不至于叫那些名门女子日日在你跟前侍候,不是吗?”   浅浅的出身低,自然不会有人上赶着做妾,但是有些自认不凡的,在看中清澜后,便会想着要做妻了,而这种情况下,嫡妻的位置自是要空出来的。   浅浅不敢置信的问:“我挪位置?”   刘羽琪眼神凉薄的看着浅浅,若不是的确觉得她人不错,值得相交的话,她也不会说这些不讨喜的话。   “也别大惊小怪,这事也不是没有过!不说那些公主郡主下嫁,就是我死嗑了要嫁到王府,不说能把你的位置抢了,起码也是能捞一个平妻坐坐的。”刘羽琪说这话时,带了几分兴灾乐祸,明摆了就是看浅浅的笑话,却对抢世孙爷没有半分兴趣。   浅浅嘴角一抽,不自然的说道:“还兴这样?”   元珊捂着嘴,偷着乐,并说道:“当然,毕竟刘阁老的门生遍布天下,而羽琪又是刘阁老最疼惜的孙女,刘阁老真豁出去了求皇上,皇上会给他这面子,到时候圣旨下来了,就是肃亲王府也不能违抗。”   元珊心里闷着想着,这平妻的位置还不是刘羽琪坐,还是王府求了情,最后浅浅才有资格坐。   浅浅眉眼一抽一抽的,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清澜抱着朵朵自后院里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目光一扫,落在浅浅的身上,径直走来。   浅浅心里正不爽着,又见正主,当下颇为埋怨,张口满是酸味的问道:“你怎么跑到前面来了?怎么着,看着君翊帆选妻,你也想参一脚吗?”   清澜被骂得莫名其妙,直接将怀里的朵朵高举起来,往浅浅面前一凑,并说道:“她找你。”   浅浅眼微睁,瞪着清澜,不信的说:“她怎么会突然找我?你骗谁啊?”   朵朵现在大多都是世子妃带着,而且朵朵一向乖巧又不认生,谁带着她,她都不会哭闹,是一个极乖的孩子。   更何况清澜是亲爹,平时抱得可不少,朵朵哪里会突然闹别扭,再加上这凑近的一张小脸,笑得脸蛋红扑扑的,清澜说出来的话,也太没有信服度了。   清澜微歪着脑袋,不明白浅浅为什么不高兴,有些呆的看了会她,才坦白的说道:“刚才我和朵朵说想你了,然后朵朵就对我笑了,我又说要来找你,朵朵又对我笑了,所以我们就来了。”   刘羽棋和元珊在一边听得面红耳赤,刘羽棋还捅了捅浅浅的纤腰说道:“你别迁怒了,反正我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我才不做万老二,我聪明着,我只是告诉你,这国都的水深,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就成了定局。”   元珊在一边附和说:“就是啊!羽棋是好意提点。”   浅浅眉眼一扫,看向清澜,只见站在百花丛中的他耀眼夺目,比起当年在南阳的时候,更显沉稳内敛,即使时光飞逝,但有些习惯仍旧没有改变,一如清澜的眼神,自始自终都落在她的身上,不曾挪动一分。   浅浅的一颗心突然稳定了下来,觉得刚才这醋吃得有些没有道理,更不该向清澜发火,毕竟如今他有这身份,也不是他强求而来,而其他女子因着身份想投怀送抱,也不是他乐意的。   “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屋去。”浅浅低垂眉眼轻轻回应。   清澜便立即伸手过来,牵起浅浅就走,浅浅原想和世子妃说一声,但是想来,世子妃应该注意到了这边,再者世子妃知道她有孕在身,也不会说什么,本来世子妃的原意也只是让她露一面就回屋里休息。   回了屋里,清澜将朵朵放在学步车里,将浅浅紧紧的搂在怀里,闷声闷气的问道:“你刚才不高兴吗?”   浅浅抿了下唇,口是心非的说道:“没有。”   其实她不高兴了,她一直觉得他们这段婚姻很稳定,但是刚才听了刘羽琪的分析她不再坚信了。   原来皇上的一句话,就能打破她现在的幸福,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听到这话,她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她如今所拥有的幸福,都是自个儿幸福建立起来,想到将来可能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浅浅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动怒。   “你刚刚凶我了?”清澜微松开浅浅,单手抚着她的脸颊,说话时,嘴唇不自觉的微微翘起,眼神里布满了委屈。   浅浅心里一柔,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知道了些事情,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没忍住脾气对你发火了。”   清澜何其聪明,而且相处这么长时间,哪里不懂浅浅的心思,能让她上心的人,除了言家人就只有他了,当下猜测的问:“和我有关?”   在这王府发生的事情,总不至于会扯上言家的人,想来也就只有他自个儿了。   浅浅沉默了下,没有隐瞒清澜,将刚才刘羽棋的话再说了一遍给清澜听,清澜听完了,眉峰大大的皱起。   “她们有病吗?为什么要嫁给我?”   浅浅当即怒意消散了一半,斜着眼神,哭笑不得的说:“怎么,嫁给你就是有病,你可别忘了,现在谁是你媳妇!”   清澜眼睛一缩,有如兔子似的,带了些萌性,特别纯真的表示:“你不一样,你是我媳妇,我有了媳妇,那些还想嫁给我的,就是有病!”   浅浅挑了下眉,轻轻笑开。   清澜此时心里对皇上是一腔憎恨,就因为他,才使得自个儿被浅浅凶了,当即想了下,便有了主意。   “皇上若是敢这样做,我就去宫里杀了他。”   浅浅微挑了下,看着清澜。   清澜有些喜,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样的话,看他还怎么管我们的事情。”   浅浅失笑的说:“行了,我不在意这事就是了,你以后也防着那些女色,别给人有了机会。我琢磨过了,不会有人特意说要嫁给你,顶多是弄一个圈套引你上勾,至于皇上,那也是杀不得的,动了他还不天下大乱啊!”   皇上突然驾崩,魏国一乱,其他两国不趁机攻打魏国才奇怪,浅浅再是怎么任性,也不想做这亡国奴。   “噢!”清澜闷声应道,他还当他的主意很好的,原来是行不通的。   不过回想了下,他身边除了浅浅也不曾有过其他的女子,又觉得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当即便不再多虑。   其实这事真摊开了说,清澜比浅浅还着急,若是谁敢要换了浅浅,用另一个女人代替,清澜绝对和人拼命。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刚才还恼得不得了的浅浅,这会儿看清澜急成这样,她倒是不急了,不单不急了,心里还升起一股美滋滋的感觉。   只能感叹一声,这就是女人。   不管再怎么厉害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总有犯蠢的时候。   宴会散场了,客人都走了,世子妃过来接朵朵,满脸揶揄的看着清澜。   清澜心里发麻的回望过去,戒备的问:“看着我做什么?”   世子妃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看我儿子俊,刚才微微露了一个面,就有人打听你的情况。”   清澜和浅浅才谈到这些,世子妃回来又说,两人当即脸都黑了一半,世子妃这才后知后觉的问:“怎么着,不高兴?”   清澜目光一冷,凉薄的说:“以后少和人提起我。”   世子妃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脸色有些讪讪,无助的看向浅浅,不知出了何事。   浅浅抿了抿唇,心情很是复杂,一边觉得自家男人优秀才会如此,但一边又有些担忧。   毕竟这不是现代,什么都讲一个你情我愿。   “没什么,只是清哥哥不喜欢那些女人,不愿意被她们提起而已。”   世子妃想了下,立即明白了浅浅的意思,微微笑说:“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你们不用想太多,我当时就告诉他们了,我们嫡出这脉就一个儿媳。”   世子妃又不是傻的,早就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更何况如今一家人日渐亲近,浅浅又怀有身孕,她更不可能在这时候生幺蛾子。   “拒绝了?”浅浅愣了下,看了眼清澜,再看向世子妃。   世子妃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当下就挑明了说清楚了,那些夫人都不傻,还有什么不明白这话意思的。”   浅浅脸色缓和下来,有些惭愧的看了眼世子妃。   世子妃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乐呵了会儿说起了君翊帆的事情,只道:“也不知道看没看上哪家千金。”   浅浅想起元珊和刘羽棋说起君翊帆的样子时,不免皱起了眉,并说道:“也不用担心他的婚事,应该有大把的姑娘愿意嫁给他才是。”   世子妃撇了下唇说:“这倒是。”   比起现在,以前更甚,不过都被她压制住了。   他娶亲倒无妨,怕就怕他生子,君翊帆不讨世子和王爷喜欢是一回事,但若生了孩子就不一定了,都说隔代亲,隔代亲,谁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样的局面。   世子妃也是自私的,这才拖了君翊帆这么多年,不然以他的年纪,孩子都应该好几个了才对。   说了会儿话,忙了一天的世子妃也露出了倦容,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朵朵也该休息了,抱着朵朵便回去了。   待她走了,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相望沉默了会儿,浅浅才率先打破沉默的说道:“世子妃挺好的。”   至于世子妃这样一说,就替他们省了一个麻烦,清澜这里没有想法纳妾,世子妃那边也不松口,那些想和肃亲王府搭关系的人,自然就不可能寻到清澜的身上来。   “嗯!”清澜应了声,起身到门边,吩咐下人打水。   浅浅跟在后面,叮嘱说:“往后对世子妃说话态度好一些。”   清澜回眸,俊眸微挑,带了些疑惑的问:“我的态度不好吗?”   浅浅骄嗔了眼清澜,说道:“哪里好了啊?”   清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边夫妻俩说着这事,韶音楼里的情况也差不多,世子妃却只是把这些当一个笑话说给世子爷听。   “……你说好不好笑,这对还唯恐人家拆散了他们。”   世子爷抿了抿唇,带着清澜这么多天,他哪里不清楚自家儿子的性子,也是一个痴情种子,就跟他一样。   “你做母妃的,心里得有数,能挡的就挡了,我们这儿子是一个死心眼的,没了这儿媳,到时候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世子妃娇嗔了眼世子妃,轻斥道:“你怕我没看出来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压根就没旁的心思。”   “这就好,一家人简简单单的也挺好,到时候让浅浅多生两个,家里也就热热闹闹了,比起旁的一大家子乱七八糟要强得多。”世子爷独自幻想着将来,家里多几个小萝卜头跑来跑去的情境。   这纳妾除了男人为了满足自身,还一点也是为了多子多孙,如今清澜即不好色,浅浅又能生,他们王府还真没必要弄上这一套。   “这倒也是,之前探过浅浅的口风,她也是一个有主意的,虽然澜儿心疼她,不愿意她受生产的苦,但是她自个儿有打算,打算生完这胎还生一胎,想生两个儿子。”想到以后会有两个软软的金孙,世子妃眉眼笑成了一条缝。   夫妻俩人嘀嘀咕咕到深夜,若是细听便会有种好笑的冲动,俩人就为着这还未出生的金孙谈了许多,一路甚至谈到了今晚的主题,想着金孙以后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媳妇。   没过几日,君翊帆的婚事总算定了下来,女方是官居五品的通政司参议的嫡长女宋雨华。   在这国都里,五品官不算什么,随手都能捡几个,而且宋府是自宋大人祖父那辈高中入官,至今也不过三代,家底不算丰厚。但通政司参议却是一个实缺,受理四方章奏。   这些事,浅浅自然都是不清楚的,会了解得这么透彻也是世子妃告诉她的,当下她也没有多问,看世子妃的脸色就清楚,这婚事对世子妃而言,属于能够接受的范围。   至少君翊帆表现得很平凡,嫡弟娶了一个没妻族势力的女人,他也没有攀着高处走,挑的人还蛮适中的,就是浅浅听了世子妃分析,也觉得这人选不错。   官不大不小,位置不高不低,而且即是一府嫡长女,想来也是自小被薰陶长大,该她懂的事,应该是都懂的。   君翊帆到底是年纪大了,也不好再拖下去了,婚事一定,肃亲王府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了婚事。   这种事情,本来也该世子妃出面,一时之间倒是把世子妃累得够呛,浅浅有心帮忙,但是世子妃又怕浅浅累着,孩子有万一,因此,倒是宁愿自个儿多累些,好在她身边的嬷嬷都是能帮忙的。   世子妃本来心眼就正,不然的话,就光她和君翊帆姨娘的仇,都够君翊帆无声无息的死上好几回了,这次办婚事,聘礼的事情上面,世子妃自然不会薄待了他,一切都是按规矩来办的事情。   再说,王爷也丢不起这人。她要真是胡来,上面的王爷也不会准许的,小事上面王爷虽然不在乎,但在大面上面,王爷是绝对不会准许出错的。   就这样忙碌的到了七月中,天越发热了,浅浅屋里早早就用起了冰块,也不知道为何,怀了这胎,浅浅特别容易累,每日里多走动一下都不乐意。   她想着自个儿还不到三个月,就这么辛苦,蓝冉莹那边,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不是更加难受。   便不时让下人送冰去四合院里,毕竟冰在这时代还是一个好东西,也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冰窖,一般人家根本就在夏天看不到冰。   浅浅最近身子乏,也没有去四合院,不清楚那边府邸找得怎么样了,到目前还没有搬,想来是还没有找好的,为此,浅浅也是有几分担忧。   这日,清澜又和年枫切磋了一个下午,如今的清澜武功已经能收放自如了,两人也均是点到即止。   “准备凉水。”清澜一身是汗的回屋,未入室就对小丫鬟吩咐。   浅浅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抬眼看了眼清澜,又闲闲的眨吧了下眼睛,吩咐说:“思行,把世孙换洗的衣物送过去。”   平日时,清澜的一切事情都是浅浅亲自动手,就连清澜的发髻都是她每日梳的,但是这会儿才眯了下,感觉身子骨都是软的,根本就不想起身,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浅浅这样子,清澜是清楚的,上前担忧的问:“怎么了?又困了吗?”   浅浅微眯了下眼,软软的说道:“我还想睡会儿。”   清澜没说什么,吩咐浅浅好生休息,也没让思行拿衣服,自个儿拿了衣服就去沐浴了,尔后便叫来了年枫,让他去请了位太医过来。   太医过来的时候,浅浅已经起来了,正喝着宫嬷嬷准备的安胎补品,突见太医,浅浅还愣了下。   清澜在一边解释说:“你上次怀孕和这次不一样,还是多检查检查。”   浅浅看着清澜担忧的俊眸,清楚上次她生产时鬼吼鬼叫吓坏了他,便也不说什么,再说是为了孩子好,把一个脉也无所谓。   太医还是上次给浅浅诊出喜脉的人,笑呵呵的样子蛮讨喜的,替浅浅把脉的时候,不忘会问她最近睡眠好不好,吃得好不好这些。   浅浅都一一回答了,却是见太医脸色突然凝了一下,轻咦了一声。   浅浅心下一紧,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当下面色也凝重起来了,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这次也发现了,这胎和上胎不一样,特别爱困,也特别贪吃,怀朵朵的时候,她就跟没事人一样。   太医一会儿又放松了,拱手笑说:“恭喜世孙妃,世孙妃身体健康,大小平安,且肚中有两。”   浅浅愣了下,才狂喜的追问:“我怀的双胞胎?”   她以前就喜欢看那些双胞胎,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跳着舞说着话都显得特别萌。   “对!若无误的话,应该是双生儿,世孙妃可行再请一位太医确诊一下。”太医也不想担太大的责任,他把脉是有两个的,但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不说,府里肯定还是要再请太医确认的。   “多谢多谢!”浅浅连声感激,想来应该是双生儿错不了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叔家里的亦卓和亦杰,这就说明他们言家有双生儿的基因,那么她容易怀有双胞胎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浅浅指挥着宫嬷嬷相客并打赏,宫嬷嬷平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为了这个好消息,还特意多打赏了一些。   太医这边一走,宫嬷嬷又差人去给松柏院和韶音楼送消息。   屋里,浅浅自顾自的高兴着,傻乐了一会儿,才想起有一个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抬眼一看,就见清澜一脸呆样的站在一边,像是被了点了穴似的。   浅浅起身,手在清澜的面前挥了挥问:“清哥哥,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不说话,我一胎怀了两,你高兴不?”   清澜呆愣的眼神回过神,自上往下打量的浅浅的肚皮,干燥的大手轻轻抚上浅浅的肚皮,问道:“这里有两个朵朵?”   浅浅微微一笑,喜道:“这也不一定,可能是一个朵朵,一个弟弟,也可能是两个朵朵,也可能是两个弟弟。”   他们嘴里说的朵朵,自然指的是女儿。   清澜微张了嘴,目光好奇的打量着浅浅,上下来回十几遍了,这才说道:“这么娇小的人,里面可以塞满两个朵朵,真是神奇。”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清澜说:“到时候肚子会变大啊!就像生朵朵一样,只是说会比那时候还大一些。”   “还要大一些?”清澜惊慌的追问。   在浅浅怀朵朵最后两个月时,肚子就跟吹皮球似的,越来越大,当时姜氏说是正常的,但是清澜心里其实偷偷担心过,好怕浅浅哪一天肚皮就这么炸开,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眼不错的盯着她。   后来也怕浅浅突然就要临盆了,恨不得天天拿一个盆子跟在浅浅的身后才好,不过很可惜,他的这份体贴,浅浅并不喜欢,他自然也就不会这样去做。   夫妻两人正讨论着,世子妃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这哪还有平日端庄的模样,事实上,看到世子妃发髻上的珠钗有些歪了,浅浅还诧异的多瞟了几眼。   “哎哟喂,你怎么站在这里,赶紧上床躺着,赶紧的,赶紧的!宫嬷嬷、思行、慎语,赶紧去端安胎补品来。”   世子妃入屋就是这么一叫,这姿势有点像现代菜场大妈,和人说话时,不是猛拍下手,就是猛拍下大腿。   看到世子妃这一面,浅浅打心眼里的笑了起来。   一个人只有在真正关心另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容易犯错,就像世子妃这样,明明是一个端庄贤淑的人,但是怕她出事,多年来的教养和规矩一股脑的都抛开了。   浅浅顺从的躺到了床上,并柔声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太医说怀的应该是双生儿,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让我们再到宫里请一个太医过来看看。”   世子妃一听这话,又忙叫了楼嬷嬷来,让她拿了令牌去请太医过来,而且张口就是直接要叫三位太医来。   浅浅心里也想确定一个答案,所以并没有阻止世子妃的大张旗鼓。   “这怀了双胎胞可是不得了了啊!比起其他可就累许多,你凡事要当心啊!万不可再出差错,你这屋里侍候的人也不够,正好那边调教得也差不多了,晚点我就让人把人送过来。”   世子妃絮絮叨叨不停,浅浅趁她换气的时候,插话说:“倒不用这么急,现在肚子还没怀显,我自个儿就行,那些丫鬟还是等规矩学好了再送过来。”   浅浅之前不清楚,但是后来问过了,像是思行她们,到了府里都是学了三个月的规矩才慢慢开始得用,刚开始也是三等丫鬟做起,一步步的升上来的,哪像她带来的丫鬟,过来就是要入她室的。   “没事没事,现在你最重要。”世子妃倒是想派些乖巧的丫鬟过来,但是她清楚浅浅不信任这些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信任的人在身边,规矩慢慢教就是了,更何况她屋里还有宫嬷嬷,宫嬷嬷又是宫里出来的,院里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那好,您决定就是。”浅浅微微一笑,不再反驳。   虽然她还没有显怀,但身子骨懒,这是事实,身边的确需要多几个人跑腿,以前就带着慎语和思行两人。   出一个门都不方便,毕竟这小院里需要人看着,出了门,若是指使丫鬟去干点什么,她身边就立即缺了人手,可见,这大府人家买这么多下人,也是有用需要的。   世子妃请的太医,三人一起过来了,都给浅浅诊了脉,又一口同声的确定了是双胞胎,这可把世子妃乐坏了,拉着问了一堆注意事项,这才重重打赏了准人出府。   王爷和世子爷晚上回来得了这个消息,笑得嘴都合不上来了,当下就宣布,府里人人有赏,多得三个月的月钱,并赏两套衣服,至于在安乐居侍候的则翻倍。   这番大手笔,可没把府中下人乐坏,所有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看浅浅的眼神,就跟看活菩萨一样,只盼着浅浅能平安顺利的早点生下胎儿。   想着,若是将来生下一双男儿,王府就有新的继承人了,到时候府里的打赏肯定越发重了。 ☆、161、喜忧参半   次日,王府里去给四合院说好消息的时候,浅浅特意吩咐了不要告诉古府,虽然清楚这事瞒是瞒不住的,但总归也不要再上门去说这事了。   上次她怀有身孕的事情,真真就被古夫人闹得不好过,这次若是古夫人再晓得她怀的是双胞胎,只怕真真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想到这时,浅浅美好的心情中泛了些轻愁,只盼着真真能够早点怀孕,这才能堵了古夫人的嘴,不然的话,古夫人拿捏了这一条,真真是怎么也站不住脚的。   四合院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当日里就大包小包的提着过来看浅浅了,就连自上次摔了一跤就一直被拘在家里好好养胎的蓝冉莹都过来了。   浅浅看着蓝冉莹的气色不错,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又正好在王府里,浅浅还特意去请了一个太医来给她瞧瞧,好在如今腹中胎儿一切健康。   蓝冉莹深感浅浅的关怀,笑眯眯的说道:“你啊!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不然让娘过来住段时间好了。”   蓝冉莹说得真诚,她如今胎也坐稳了,家里人也多了,倒不会出上次的事情,但是她听姜氏说过,浅浅身边没什么得用的人。   这次过来一看,可不是么,屋里的丫鬟,浅浅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让她们到内室,就跟姜氏说的清楚一样。   “不用了,家里的事情也多,再说了,老让娘住在这里也不像一个样,娘来了也是做客的,怎么能帮着我做东做西。”   浅浅说这话时,下意识的笑着望向姜氏,之前没人照顾朵朵,朵朵又正巧出了事,那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如今有了人手,一个当女儿的,哪愿意让自个儿的母亲过府做些下人该做的活。   蓝冉莹抿了抿唇,左右望了眼问:“那怎么不见花好月圆她们?”   浅浅笑着又说了下王府的规矩,本来昨儿花好月圆就来了,但是宫嬷嬷却认为不妥,又把四人带了下去,亲自敲打调教两日再拿到跟前来用。   毕竟浅浅现在特殊时期,宫嬷嬷也是为保险,才一视同仁,她要亲眼看过这四人的品性也是无可厚非的,这院子里大小丫鬟可都是她看管着。   更何况,这一时之间,也不是真的这么差人手。   二郎看着这对姑嫂处得好,彼此真诚关怀,心里也放心,笑呵呵的在一边看着两人对话。   姜氏倒是拉着宫嬷嬷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这趟过来,倒不像是来看浅浅的,反而像是来看宫嬷嬷的。   但其实浅浅不用走近听两人说什么,看嘴型就知道姜氏拉着宫嬷嬷在问什么。   毕竟宫嬷嬷是照顾浅浅的人,浅浅身边的大小事,宫嬷嬷是最清楚的,而且自家女儿,当娘的哪有不知道的,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主,还不如在她身边的人嘴里打听还好一些。   姜氏听闻浅浅的确很好这才放心,又托付宫嬷嬷好生照顾,拉着唠叨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向浅浅和她说起话。   宫嬷嬷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子,心里微微有些好笑,这种事情还就他们一家人做得出来,换了其他主子家里,哪一个像姜氏这般,会拉着她一个下人这样絮叨。   不过,不得不说,她更喜欢这种方式,至少在她感觉看来,言家人是用一种平等的目光在看她,和她说话也不是趾高气昂的,遇到想她帮忙的事情,也会说一声请,一声谢谢。   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宫嬷嬷不得不说,她还是忘不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你这次一胎怀了两个,娘不在你身边照顾,你自己要注意一些,当初你婶子怀了亦卓他们,别看生的是双生儿,但是生下来时病病弱弱的也是不太好的,你自己平时要多吃一点,别挑嘴挑食……”   姜氏拉着浅浅说话,一副恨不得住下的模样,浅浅觉得有些好笑,她又不是第一次有身孕,但也知道姜氏对她的爱护,乖巧的应下,免得她担心。   一家人坐在一起,一人说一句,时间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还是和上次来一样,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时间,姜氏他们就动身要走了,留下来用一顿午膳,都没有时间。   临走时,言永福犹豫了下对浅浅说道:“真真那边你多照看一点,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浅浅笑吟吟的小脸收敛了几分,清楚真真是不想把她的问题带回家,所以才会索性不回来的。   “嗯,我会去看看她的,您甭担心她,倒是你们自个儿,生意好归生意好,别太累着了,酒楼里有小二,你们也不用天天守在那里。”   浅浅对言永福他们也是一阵不放心的叮嘱。   言永福看浅浅的样子,沉重的摇了摇首,背着手出了王府。   他一直都知道真真和浅浅两人的环境虽然差不多,但是过的日子却是全然不一样的,但是这种事情,他一个当爹的又插手不得,谁叫女儿都是高嫁了,他根本没本事,连上门帮女儿出面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送走了言家人,浅浅的心情有些烦躁,拉着宫嬷嬷说了下真真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找她讨主意,毕竟是宫里出身,见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知道该怎么应付。   但是宫嬷嬷说来说去,还是让真真先生孩子立住脚,再说其他,浅浅想来也只有这种办法,而她又不是大夫,也帮不了什么忙,要说大夫,古家也不差。   所以最好的办法,目前也只是不插手此事。   世子妃答应过浅浅的事情,就没有忘了过,虽然是晚了些天,但是之前说好了的教养嬷嬷却是找来了,一起来的还一位女夫子。   两人是楼嬷嬷带到安然居来的,浅浅先是问了些她们话,觉得应对得体,甚是满意了,这才把轻灵叫过来。   轻灵一身桃色轻纱,脚步欢快的蹦跶过来。   自知道浅浅有了身孕起,她也不再往浅浅身边凑了,怕自个儿没一个轻重,伤了浅浅肚中的娃娃,大多的时候都待在自个儿屋里绣花,做宝宝的衣服。再后来知道浅浅怀的是双胞胎时,轻灵就更忙了,所有打算做的东西都得两份。   “浅姐姐,你叫我来做什么啊?”轻灵本就容色清丽,即使脸上戴有面纱,掩去了她的国色天香,但仅一双似清水的双目,便足够抓住旁人的视线,再加上她神态天真,说话娇憨,更显小小年纪,出落不凡。   浅浅笑着招手,对她介绍说:“这两位是姐姐给你请来的夫子和教养嬷嬷,这位是沐夫子,这位是赵嬷嬷,你以后要听她们的话,好好学习,清楚吗?”   “轻灵见过沐夫子,见过赵嬷嬷,给两位添麻烦了,轻灵日后一定悉心跟着两位学同事。”轻灵笑着将手隔在腰间见了一个礼。   虽然小时候的规矩记不清了,但是这种基本的礼数,轻灵还是记得一些的,而且刚见面,嘴巴甜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陆小姐言重了。”沐夫子和赵嬷嬷一前一后回答。   府里由于就陆轻灵一个人要学这些,浅浅也就没有把两位另行安顿,毕竟梧桐院还是挺大的,而且住在一起,教学起来也是方便一些的。   和沐夫子及赵嬷嬷说了下,两位都没有意见,浅浅便挥手说:“那行,我让思行先带你们去安顿,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教授学业,你们俩看着商量,我不要求轻灵变成惊世大才女,但是这国都大半贵女会的,她也得一样不差的学起来,适当的时候严厉些是没有关系的。”   轻灵哭笑不得的娇嗔了句,“浅姐姐这样说,显得我好像多顽劣似的。”   浅浅睨了眼,笑着打趣的说:“不是吗?”   轻灵嘟高了唇,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浅浅好笑的摇了摇首,示意思行先把沐夫子和赵嬷嬷带下去。   “姐姐这是为了你好,你不想有朝一日被人说你是野丫头吧?你也不想有朝一日被你那些同父异母的妹妹看不起吧?”浅浅拉着轻灵语重心长的谈着话。   轻灵乖是乖,但到底是野惯了的,浅浅怕轻灵受不得拘束。   只是没想到轻灵特别懂事的说:“浅姐姐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说来我还要谢谢浅姐姐对我的照顾,若不是你,我也没机会再接触到这些,这本该是我自小就学的,偷了这么多年的懒,如今有机会了,我自然该拾起来。”   轻灵眼眶微红,她是打心眼里的把浅浅视为姐姐看待,也是真心的感激她,她小小年纪很是清楚,若是没有浅浅,也不会有他们兄妹的今日。   莫说是为了她好去学这些本事,就算是为了其他,只要浅浅说了,她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再者,对于轻灵而言,读书写字这些都不是难事,自小也没有落下过,唯一难得的就是学规矩,特别是这赵嬷嬷还是世子妃特意请来的,想来大有名声,自然是特别严厉的。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眼眶红了,浅浅也不想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便问起她的日常起居。   轻灵笑容一现,语调欢快了几分说道:“嗯,都好。”   浅浅笑着继续问道:“那下人呢?没有怠慢你的吧?”   轻灵嘴角一扬,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甚是愉悦的说:“浅姐姐在这王府的地位这么高,大家都是知道我是你妹妹,谁敢不长相了对我不敬。”   浅浅甚是心疼的看了眼轻灵,虽然有些话,轻灵不说,但不表示浅浅不知道,想来轻灵在这府里是寂寞的。   虽然她也一直在这府里,但是到底不能时时陪着轻灵,除了刚开始的两天,轻灵自个儿后来也是知道的,每日除了来请安坐会儿,并不会太过打扰浅浅,如今浅浅怀了身孕就更加了。   “你乖乖的跟着夫子和嬷嬷学规矩,等她们说你表现好了,我就准你回四合院里一趟,而且还在院里挑一个丫鬟,以后就跟着你照顾你。”浅浅想了下,也只有这样了。   当初她就顾虑不周到了,带轻灵回来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了的。   轻灵眼神一亮,欢喜的问道:“真的吗?”   浅浅莞尔笑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那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不让浅姐姐失望的。”轻灵瞬间变得动力十足了。   虽说以前和庄上那些姑娘不算特别熟识,但是阿大负责这些人的管理,轻灵也是老往山庄跑的,一来两去,有些性子活泼的就与轻灵交好了。   而且这次一起过来这边,沿路一个月的时间,天天吃喝住都在一起,又都是半大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混熟了。   其实说白了,轻灵和言曦处得最好,不过轻灵清楚,言曦是浅浅准备了给真真的人。所以当浅浅问起,想要谁陪在身边时,轻灵想了下,说:“八十三。”   浅浅嗯了一声,笑说:“行,到时候就让八十三跟着你。”   浅浅虽说是要等轻灵有了成绩再给她,但其实和轻灵谈完话了,就派慎语去了一趟四合院,找了阿大,并且带了三人回来。   其中一个是八十三号,一个是言曦,另一个是阿大推荐的人。   浅浅想着,反正训练一个也是一个,训练三个也是三个,还不如一起训练了,等到时候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就把另两人送去古府给真真。   给真真的两个,一个武功高,一个本事好,本事好的自然是言曦,别看如今年纪还不大,但是跟着阿大和子衍这么两年下来,庶物这方面的事情,已经难不倒她了。   拖了几日,府邸的新格局图总算是画了出来,东面用来做SPA水疗馆和化妆室,SPA这种手艺浅浅不算特别懂,但是自上次给胤亲王按了下,还被夸了几句,她当下就想到了,就她这只懂享受的人,清楚的那几招,在这里还算是一个能干的人。或许是因为她识得穴位,穴位找得比较准的原因。   至于化妆的话,倒是容易,不过这些活,浅浅也都不能亲手去做,到时候都要一起招人,一起训练才能上岗。   西面用来当麻将室,每个麻将房都布置得不一样,有粉色的芭比系,也有蓝色的海洋系,虽然这些装修,不算庄重,但是对于这些庄重了一生的夫人贵妇而言,她们应该会喜欢的。   再者,麻将室的装修,隔不得一段时间就能装修一下,就算这些夫人贵妇不喜欢,大不了下次再换些素雅别致一点,更何况这一批的房间中,也有这种。   至于北面,整个都是一大块,浅浅仿照的华清池打造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的游泳池,不过建造得高档一些,有酒有肉,且冬季有暖水,夏季有凉水。   至于南面,那东西就杂了些,浅浅目前能想到的女子能玩的,都大致添了些进去,有说故事的,故事的题材自然是浅浅准备,有教瑜伽的,有跳舞的,这个就劲爆了,浅浅打算高额收取费用,毕竟现代辣舞,回了家勾引自家男人,没几个男人立得住,总归要多得点好处。   南面算是什么都有一点,毕竟南边地理位置最大,浅浅目前还处于想到什么,就往里面添加点什么。   三总管目瞪口呆的看着浅浅口沫横飞,心里却是想着,就这么一个地方,就是国都最大的青楼都没有这么舒适,不愧是世孙妃口中所说的高档女子会所。   “好了,目前就这样,你可记清楚?”浅浅看着三总管有些呆的表情,心里有些怀疑他的能力。   三总管面色一凝,慎重的说:“属下记清楚。”   浅浅将心放回肚子了一些,并说道:“这些肯定要大规模的招人的,你下午的时候把牙婆带来,我要挑些干净的姑娘出来。”   三总管心里默算着刚才浅浅说的那些事儿,并不能确定浅浅打算招多少人,他下午便不好找牙婆,只得直接问出来了。   “世孙妃大约需要多少人手,属下好去准备。”   浅浅想也没想,就说:“一百人!”   人数她早就想好了的,毕竟这么大规模的做起来,人手肯定不能差,多培养些人养着,也好过将来差人手。   三总管眉峰一皱,解释道:“只怕没哪个牙婆手里有这么多人,而且又都刚好适合,不如属下今天下午带两个牙婆过来,明天带几个牙婆过来?”   浅浅配合的说:“行,你看着来。”   三总管拱手说:“那世孙妃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属下就先下去办事了。”   “去吧!”浅浅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她撑着腰准备站起来时,慎语立即上前搀扶着,并说道:“主子不如回屋里休息会儿?”   浅浅莞尔一笑说:“不碍事,你去把宫嬷嬷叫来,问问她花好月圆如今何用,若是没事的话,就让她带到我跟前来。”   慎语微垂了眼帘,清脆的应了一声,就出去叫人了,不多时,宫嬷嬷就和慎语一起过来了,六个丫鬟及邓嬷嬷在院里等着,宫嬷嬷在里面汇报这七人的性格。   不得不说,果然都是浅浅他们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人,心性都还不错,至少目前为止,在宫嬷嬷看来,都还算能入眼的。   “花儿有些好强有些拔尖,好儿心细好说话,月儿小心思较多,比较喜欢打听,圆儿较于木讷,嘴不乖。平儿倒是很细心,但是安儿话不太多,不知道哄不哄得了郡主,至于邓嬷嬷倒是挺本份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些话,算是宫嬷嬷这些天对这七人的看法,会这么观察,也是让浅浅好适当的安顿她们。   平儿细心,安儿话不多,倒都能算是优点,这两个给朵朵倒是不会变,再邓嬷嬷的为人,浅浅也是信的,一个屋檐下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这三个人没有问题。   至于花好月圆四人,说来浅浅和她们相处不多,她们倒是清楚浅浅是她们的主子,但是浅浅却不太认识她们,毕竟庄子上人太多了,浅浅也没时间一个个去认识。   “嗯!有劳嬷嬷了,让她们进来吧!”浅浅微微一笑,感激的朝着宫嬷嬷投去一眼。   本来宫嬷嬷不用如此多事的,若不是真的把浅浅当主子在用心侍候,也不会对她身边的人这么上心。   宫嬷嬷带着七人过来,学了一个多月规矩的她们,果然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了,一个个低眉顺目的,就跟府里侍候了多年的小丫鬟是一样的。   浅浅对跪着的七人,笑着说道:“都起吧!”   七人动作一致的起来了,倒不像以前一样,看人大大咧咧了,这会儿看人都是小心的偏过脸,偷偷的瞧上一眼。   浅浅敛了笑,板起脸来训话:“来之前你们要干的活,阿大也是告诉你们了,计划还是不变!平儿、安儿和邓嬷嬷照顾小郡主,平儿和安儿升一等丫鬟,这可是府上无先例的,入府就是一等,你们三人可不能丢了我的脸,更不能有何差词,小郡主有什么不妥,我就唯你们三人是问。”   “是,奴婢遵命!”被点名的三人又跪了下去。   浅浅微微皱眉,这被训练过了,怎么动不动就跪,不过在这王府几个月,她也习惯了这样,只能说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好了,都起来。”浅浅再起做了一个虚抬的手势,让她们起来回话。   等她们站稳了,浅浅便是对着邓嬷嬷说道:“邓嬷嬷,朵朵是你看着出生的,以前在南阳的时候,我们夫妻没时间,也是你帮着照顾的,我希望你到了国都也是一样,我就把朵朵托付给你了,我万万要当做自个儿的亲孙那样来照顾,你知道的,朵朵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若是有什么不好,我也活不了的。”   邓嬷嬷一脸严肃的回话说:“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以命相护。”   她来前就听阿大提起过,刚听朵朵被人欺负受伤的时候,她那心就跟刀剜了一下,恨不得将打朵朵的小屁孩抓起来打一顿。   后来又听阿大说让她来当朵朵的奶嬷,她心里是十万分的高兴的,本来就疼朵朵的人,哪里还有不尽心尽力的。   再者,她们都是签了死契的,在府里好还是跟着阿大更好一些,她们心里都是清楚的,邓嬷嬷还怕这些姑娘年纪小,都好好跟她们分析了一顿,相信不会有脑袋不清楚的。   “嗯!就有劳嬷嬷了,如今小郡主住在韶音楼,和她祖母住在一起,我让慎语带你们过去。”   浅浅话音落下,就望了眼慎语,慎语立即朝着邓嬷嬷三人走去,将人带了出去,一路送到了韶音楼。   朵朵那边还好,不单有熟识的邓嬷嬷照看,而且还有世子妃盯着,倒不怕出什么问题,就算平儿和安儿还不熟,但长期观察下来,什么品性也就看出来了。   再者,若真是品性不好的,阿大肯定早就看出来,也断不会往她这里送。   “你们四人就留在我院里,都自二等丫鬟做起,跟在宫嬷嬷和慎语思行她们身边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清楚吗?”   浅浅倒没打算把四人直接提为一等,毕竟慎语和思行两人是一等,一等丫鬟也就四个位置,还是先看看哪两个更好一些。   “是!”花好月圆四人乖巧的应下。   浅浅望着四张如玉的小脸,笑吟吟的问道:“都识字吗?阿大应该有教吧?”   站在最前面的花儿代表回答说:“大公子都有教,山庄里的兄弟姐妹都识得字,也会些基本算数。”   浅浅满意的笑了笑说:“那行,下午的时候,交给你们一个差事,现在先跟着思行下去。”   “是,奴婢告退。”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出。   宫嬷嬷上前扶起浅浅,并说道:“主子累了一个上午了,听慎语说,下午还会有牙婆过来,不如主子先回屋里躺会,一会儿用膳时,奴婢再叫您?”   “也行!”浅浅也不逞强,跟着宫嬷嬷就回屋休息了。   午膳的时候,浅浅不愿意起身,睡过了点起来,屋里饭菜照样热着的,这边才用完膳,那边三总管就带着牙婆过来了。   三总管请示过了,牙婆就将人带了过来。   浅浅一张椅子坐在正中间,宫嬷嬷及六位丫鬟依次派开,阵势颇大,看到这阵势,被带来的小姑娘都有些怯场。   浅浅事先告诉了宫嬷嬷,这些姑娘都是要做什么事情的,因此,浅浅一个眼神,宫嬷嬷就上前挑人了。   毕竟是服务人那些贵妇夫人的,除了样貌要清秀,口齿也得伶俐,因此,宫嬷嬷上下打量了,觉得可行的,都会到她面前,严肃的说句。   “介绍下自己。”   有些姑娘胆小,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这样的人,宫嬷嬷都没有要,她选的人都多是冷静稳重的那种。   浅浅看着,也觉得不错,毕竟一个侍候人的下人,要那么聒噪干嘛。   一个下午,宫嬷嬷仅挑了二十多人出来,也算是收获不小了,反正这事倒也不急,直到选够了人就是。   府里大,倒不怕没有地方住,留下了人,浅浅便派了花好月圆四人过去,给每个人做份详细的登计。   她们是哪里人,以前做过什么,擅长做什么,一份详细的记录,以后翻下档案就清楚了。   晚上的时候,浅浅躺在贵妃椅上看着这些下人的资料,倒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全是乡下的清白姑娘,都是家里贫穷,或者各种原因被卖了。   浅浅看着看着,摇首轻叹了句,“这时代的人命真是不值钱。”   “什么?”坐在一边看书的清澜听到声音抬眼,目光还略显迷茫。   浅浅微微一笑,仰着小手,伸着双臂,撒娇道:“要抱……”   清澜目光宠溺的放下书,走到浅浅的身边,将她抱入怀中,置于腿上,大手轻轻的搁在浅浅的肚子上,柔声问道:“怎么了?”   浅浅摇着小脑袋,细软的发轻轻的蹭着清澜的脖子,让他觉得有些痒,身子又有些麻,心里还一阵暖呼呼的。   “是不是要困了?”   浅浅扯着清澜的大手一边玩着,一边说道:“现在不困,而且一会儿宫嬷嬷还要拿汤来给我喝。”   “嗯!”清澜应了下,便没了下文。   浅浅主动说起下午招人的事情,并说道:“接下来会有些忙,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注意自个儿身体的。”   浅浅这是提前打预防针呢!怕到时候清澜觉得她太累了,会不高兴。   不过,很显然,这预防针没什么作用,因为清澜现在就不太高兴了,一双眉眼皱得紧紧的。   “我不过才出去一天而已。”   浅浅讨好的笑笑,这才想起问道:“对了,今儿皇上把你叫到宫里去是干嘛?”   今日皇上突然把清澜叫到宫里去了,不过有年枫跟着,浅浅也没怎么上心,反正清楚肯定没什么事的。   清澜微皱了下眉,说道:“皇上给我安排了差事。”   浅浅微微皱起眉问:“什么差事,王爷清楚吗?”   清澜撇了下唇,不甚在意的说:“好像是一个叫什么的忠显校尉,从六品的官儿。”   浅浅微微坐直了身子,歪着脑袋看清澜,清澜耸了下肩,仍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王爷清楚这事,好像是一个武散官。”   “噢……”浅浅应了一声,尾巴拉得长长。   一听说是一个武散官就不起劲了,一看就知道是没什么权力,不得什么用的官,皇上也不过就是随便封封而已,他们也就随便听听而已。   “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边关打仗了。”清澜突然说起,浅浅还愣了下,才回过神。   回过神的浅浅,立即紧张的问:“那我哥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其实这消息,清澜早就自王爷那里得到了,一直没说,是因为这次这场战役,大郎受伤了,如今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大郎养好了伤,清澜这才敢告诉浅浅。   “嗯,现在好了!”清澜说起话,有些心虚。   聪明的浅浅一下听明白了意思,声音拔高了问:“什么叫现在好了,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清澜不然的抖了抖下嘴角,这才坦坦白白的说出来。   边关打仗的事情,浅浅不知道,除了因为路途遥远,通信不方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澜有心隐瞒,他怕浅浅担忧,但是大郎自个儿选择建功立业,他也不能强把人拖回来。   也是一个月前的一场战役,边关一群游牧民族,再次抢劫大魏边境,谷将军出兵镇压,虽然将那些彪悍的游牧民族打跑了,便是没想到,这一次谷将军会差点栽了。   他为了救几个小孩子,将背部薄弱的地方暴露在敌人视野之下,眼看就要被砍了,大郎顶了这一刀,不单将谷将军救了,还把对方砍下了战马。   因此,大郎虽然受了伤,但是却建了军功,不单升了谷将军的亲兵,这次回来了,皇上还会赐封。   浅浅紧张的问:“那我大哥如今怎么样?身体可好了,这伤对他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你放心,已经好了。”清澜没有说,大郎挨了这一下,大郎的身份立即暴露了出来,世孙妃的亲大哥啊!未来肃亲王的大舅子,哪里还有人敢不好好医治。   浅浅刚松了口气,马上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兴奋的说道:“你是说我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吗?是真的吗?”   “对!”清澜看浅浅心情好,自个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浅浅感激得双手合十,并说道:“太好了,大哥总算要回来了,算算我都两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长什么样了。”   清澜看浅浅有些傻气的话,笑了笑说:“过两个月就是皇太后六十寿诞,不单你哥他们会提前回来,就连汉国国师都会来。”   “赫……”浅浅吓得倒抽了口气,瞪大了眼看着清澜。   清澜一脸无辜的说:“是王爷说的,这次皇太后六十大寿,皇上打算大办,汉国和蜀国的国君虽然不会来,但是他们会派皇子来祝贺,而汉国的国师这次也很有可能会来。”   浅浅皱着眉,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问道:“汉国国师来干嘛啊?”   清澜微斜了眼神,把王爷和他说的话,又转告了浅浅。   “王爷的意思是说,既然汉国国师知道羊皮纸在我们魏国,这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过来,怎么可能会错失机会。”   浅浅咬了下唇,只觉得肉疼,因为她觉得王爷说的话好有道理,若是换了她是汉国国师,他肯定也会眼巴巴的赶过来。   至于也要查探一番,这羊皮纸是不是已经落入了魏国皇室的手里,毕竟汉国国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到消息,他肯定会往这方面想。   但如今看来,倒也不算汉国国师想错,毕竟浅浅他们如今可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了。   “不用担心,他怀疑不到我们身上来!”清澜揉了揉浅浅的发顶,不喜欢看她一副愁容。   浅浅无力一笑,低垂眼看着自个儿的肚皮,有些不高兴的说:“真是的,为什么要挑在这时候,偏偏是两个月后,怎么不在我生完孩子后啊!”   毕竟她怀着孩子,到时候真有什么,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给人拖后腿。   清澜看浅浅这样愁,皱着眉说:“你若是这样,就还不如不告诉你!”   浅浅怕清澜真犯倔,马上不敢表现出愁容,讨好的说:“别啊,我就随便说说的而已。”   浅浅搂着清澜哄着,见他脸色微霁一点,又突然叫了一声,说:“啊!两个月,不是和朵朵一样是九月的吗?”   “嗯!朵朵在月中,皇太后在月底。”清澜不甚明了的点点头,古怪的看着浅浅,不懂这有什么好叫的。   就见浅浅嘟了嘟唇,不高兴的说:“幸好不是同一天,不然的话,不是要抢走我们女儿的风采吗?”   清澜略一想,觉得浅浅说得很有道理。   今年是朵朵满岁,早前世子妃他们就说过了,朵朵满岁的时候,府里要大办一场,若真和皇太后碰在一天了,那还真是说理都没有地方。   毕竟皇宫和王府同时请宴,傻子都知道要去皇宫啊!再者,王府再是嚣张,也不敢在皇太后大寿这日打对台,不入宫拜寿啊!   浅浅第二天,就去把大郎要回来的消息传回了四合院,言家上下都盼着大郎能够早点回来,如今总算要回来了,一家人还不憋着了劲高兴着啊。   这次的好消息浅浅自然不会忘了传给真真,至少也让她高兴一下。相信这么一个好消息,也能冲散些真真的苦闷,只是没想到,王府去给古府送消息的小厮没多时跑了回来。   他去古府的时候,古府的婆媳俩正闹着,而且这一次情况还较为严重,真真被古夫人直接骂晕,王府小厮打听到了消息,一刻也没敢多留就回来报信了。 ☆、162、古府变天   浅浅得了消息,惊得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那个老虔婆,竟然敢伤害我妹妹,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浅浅满是怒容的沉声吩咐:“慎语思行看着院子,花好月圆跟我去古府,我倒要看看这老虔婆究竟想怎么样,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宫嬷嬷微拧了起眉眼,低声劝说:“主子息怒,这了这种人伤了自个儿身子划不来,您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   浅浅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声说:“我知道分寸,嬷嬷不用担心,吩咐下去,立即去古府。”   宫嬷嬷犹豫的瞟了眼浅浅的肚子,见她神色坚定,也知道劝说不了,只得照着浅浅的话去做,想着待会儿多注意些好了。   浅浅出府特意吩咐了下去,并没有惊动世子妃,有什么只待回府了再说,免得世子妃担心她出门一趟,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自登上马车,浅浅便阴沉着一张脸,小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宫嬷嬷在一边侍候着,看着也是担忧。   “主子待会儿到了古府,凡事三思而行才好。”宫嬷嬷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一句逾越的话。   浅浅抬眼,冷冷看去,眸中布满寒芒。   宫嬷嬷身子微颤,背脊挺直,心中大骇,来浅浅身边侍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曾见她如此过,看样子这次触到她的大忌了。   浅浅一向将家人看得重要,妹子被人欺负了,却要忍气吞声,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   “多谢嬷嬷提点!”浅浅声音微凉,不似往日待宫嬷嬷那般亲厚。   宫嬷嬷心里发憷,明白今日若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肯定在浅浅的心里起一个疙瘩,为了别府的事情,她们主仆有什么嫌隙倒是不好了。   “奴婢明白主子的心情,但是不能随了性子去行事,古夫人如今虽然不再是郡主,但她的身后却是顺南王府和皇贵妃,再者,他还是古公子的亲娘,就算古夫人真的对言二小姐严厉了一些,古府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媳妇不要婆婆的,若是真硬拼硬的话,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言二小姐……”   浅浅没有打断宫嬷嬷的话,心情越发沉重了,她清楚宫嬷嬷说的是实情,古府丢不起这脸,顺南王府丢不起这脸,古璇青更背不起这不孝的罪名。   更何况一个男人,若是能为了婆媳间的一点争吵,就忍心将亲娘赶出去,这样不孝之子,将来也不会是真真的依靠。   宫嬷嬷见浅浅脸色乍青乍白,就清楚她把自个儿的话听了进去,便又软声劝说:“主子与古夫人为难是不理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事交给古公子去处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   浅浅嘴角抽了抽,听了宫嬷嬷一席话,她发现她还真的不能拿古夫人如何,因为古府不可能休了古夫人,也不可能真的伤害她,毕竟古夫人真有什么不妥,不说其他,每一个被牵连的就是古璇青,这间接受害的不还是真真吗?   若真走到过不下去的地步了,也就只能和离的,但是在这种时代,和离的女子,哪有嫁得好的。   而且以真真对古璇青的深情,她也不可能和古璇青和离,而且他们夫妻感情是没有问题的。   浅浅想通这些,揉了揉发疼的额,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一些,理智渐渐回笼,有些无奈的想着。   都说女人嫁人前一定要先见过婆母,若是婆母是那不讲理挑事之人,就算那男人再好,也是不能嫁的。毕竟一段再完美的感情,也经不起婆母在旁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及给小鞋穿。   马车到古府的时候,浅浅已经很好的敛去了心中的怒意,如若临时起意,只为来看妹妹一眼的温柔姐姐。   花好月圆四人刚才随马车在旁边侍候,虽然不像宫嬷嬷陪着浅浅坐在马车上,但是四人皆会武,耳聪目明,又离马车极近,再加上嬷嬷和浅浅说话时,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她们说了什么,花好月圆都听了去。   听到真真的事情,这四人心中也是微有起伏的,真真也会往山庄里跑,而且真真为人开朗,相较日日忙碌的浅浅来说,真真在她们面前还混得脸熟一些。   在花好月圆心中,那种感受就好像自家小姐被人欺负了似的,本来憋住了劲打算来为二小姐讨回公道,但是听了马车上的一席话,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心情和浅浅有些相似。   宫嬷嬷上前表明身份,门房一边请着浅浅一行人入府,一边飞快的去给古夫人传话。   浅浅也没兴趣跟着下人去前厅里等古夫人,那些虚伪的一套,在她和古夫人中间也不适合。   毕竟在古夫人心中,她们俩之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又何苦来那惺惺作假的一套。   “带我去你们少夫人的院里。”   门房微愣的看着浅浅,着急得额上布满了细汗,他是门房,最是清楚怎么回事,府里都已经传遍了,少夫人被夫人气晕了的事情,可是夫人不但没上心,连大夫也没有请,这会儿少夫人的娘家找上门,怕是事情不是这么巧合。   门房忐忑不安的将人带到了二门处,赔着笑脸说道:“世孙妃,再往里走就是后院了,奴才的身份不能入院。”   这规矩浅浅是懂的,大府人家都是如此,肃亲王府也是一样,没有主子的通传,那些总管及奴才,是不能到后院里来的,毕竟后院里都是住的女眷。   浅浅也没有为难他,目光自他身上挪开,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后院,又随意逮了一个丫鬟,让她带路,一路去了真真住的院子里,小丫鬟一刻都没有待,慌不择路的跑了。   浅浅也没有拦着,反正她们这么大的阵势过来了,早就有眼尖的丫鬟去给古夫人送消息了,相信过不了一会儿,古夫人就要来了。   真真住的院子,此时特别安静,院前也不见侍候的丫鬟,浅浅不免皱起了眉。   她平日在王府里,虽然不怎么搭理院里的那些小丫鬟,但是哪次不是入院,就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吩咐一声就马上有人去办事,哪像真真这院里。   宫嬷嬷见这院里这么没规矩,也是微微拧起了眉,目露不悦,这言家二小姐,只怕在古府的日子比她们猜测得更加艰难。   浅浅直直的朝着正屋走去,宫嬷嬷打起帘子,浅浅步入,里面一道急切的声音立马响起。   “可是大夫来了。”   “哼,就你喜欢在少夫人面前卖乖,你这样背着夫人让下面小的都出去找老爷少爷,事情闹大了,看夫人不揭了你的皮。”   屋里响起两个丫鬟的对话,先前问话的丫鬟,一脸喜色奔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另一个小丫鬟,还在不满的唠叨着。   两人看到一脸阴沉的浅浅,均是愣住了。   还是为先的丫鬟认出了浅浅,立马跪下见礼道:“参见世孙妃,奴婢不知世孙妃到来,多有失礼处,还请见谅。”   真真身边的大丫鬟,浅浅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听刚才两人的对话,也明白了院里没人的原因,当下对她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鸳鸯,先带我去看看你家少夫人。”   鸳鸯起身,忙引着浅浅往内室里走,嘴里还说道:“少夫人昏了一会儿,至今还没有醒,今儿正巧老爷和少爷都不在府里,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也让人去请大夫了。”   鸳鸯嘴快,在前面说着,浅浅默默听着,在经过另一个丫鬟身边时,脚步驻足,凉声问:“你叫什么?”   小丫鬟一愣,心里发憷的回说:“少夫人都叫奴婢蝴蝶。”   “蝴蝶是吗?”浅浅冷笑一声说:“我记住你了!”   蝴蝶脸色当即发白,流着冷汗跌坐在地上。   鸳鸯回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蝴蝶,这蝴蝶一向如此,见着少夫人性子好,就不知分寸,这次又是这般,还栽在了世孙妃手里,怕是这屋里待不下去了。   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鸳鸯张了张嘴,犹豫着要说情,但是世孙妃没把事情挑明了,她又不好解释。   浅浅瞥向鸳鸯,她的想法写在脸上,浅浅也没说什么,只道:“先去看看你家少夫人再说。”   鸳鸯忙敛了心神,觉得世孙妃说的话很对,现在什么都没有让少夫人先醒过来比较重要。   浅浅走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真真,脸色苍白无血,眼底青黑深厚,原本好看的瓜子脸,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双颊往有些内陷,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得了大病似的。   浅浅看了,心中绞痛难忍,强忍着心中翻天的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鸳鸯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她贴身侍候真真,自然清楚真真是为什么而烦心,这一日日消瘦下来,除了为了子嗣,还是为了子嗣。   “宫嬷嬷,麻烦你亲自跑一趟,用最快的速度把太医请过来。”浅浅压抑着怒,对着宫嬷嬷交待。   宫嬷嬷看了眼床上的真真,没说二话,就出了门,这才出门,就迎面撞上匆匆回来的古璇青。   宫嬷嬷想了下,又跟着古璇青折了回来,毕竟这种事情,也算是府中龌龊,再者,古府世代为医,自家媳妇有事,却求到宫中太医去了,传出去了,古府的颜面也扫地了。   浅浅抬眼看到古璇青,怒火却是再也压抑不住了,当下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古璇青,我妹妹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你还算一个男人吗?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都不知道善待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你当初娶我妹妹时,你是怎么说的。”   浅浅恼怒极了,若是做不到对真真疼惜,当初又为什么要招惹她,又为什么要娶她。   古璇青脸色极为难看,下巴紧绷着,对浅浅的骂话,像是听不到似的,径直给真真把脉看诊。   浅浅看到古璇青的动作,也不急着骂人了,担忧的看向床上,又见古璇青眼神瞬间有变,立即紧张的问:“怎么样?她什么时候会醒?”   古璇青抿紧了唇,对浅浅说道:“大姐一会儿要打要杀,璇青都绝无怨言,现在还请大姐见谅,我要先去给真真配药。”   浅浅眼神一眯,有点不高兴,但是王府都有自个儿的医药房,古府一个世代为医的,自然也有备平日里常用的药材。   由着古璇青去配药熬夜,自然比出府寻医馆,配了药再回来熬,花费的时间少很多。   “你配好药了,就让我的丫鬟去熬药,这事我们还是要说一个清楚才好!”浅浅双目坚定的看着古璇青。   古璇青没有意见的点点头,真真变成这样,难道他就真的不心疼不恼火吗?只是那人是他的母亲,明里暗里他都警告过,他还能如何。   “好儿、月儿,你们俩跟着他去。”   浅浅对着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马跟了上去,也明白浅浅的意思。   毕竟这古府是古夫人管家,而她又不喜欢真真,谁知道古夫人疯起来会做些什么,索性派了两个人跟去熬药,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待古璇青走了,浅浅脸色又沉了下去,打发了蝴蝶出去打水,哄着鸳鸯说这古府的事情。   “鸳鸯,你是我妹妹身边最得用的人,我今天要你一句话,这古府上下待我妹妹到底如何?”   鸳鸯微抿了下唇,一时有些为难,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古府下人自少夫人入府了,就是最难当的了。   古府上下仍旧是夫人当家,但是夫人不喜欢少夫人,要刁难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不可能违背夫人的意思。   但是少夫人又得少爷和老爷的喜欢,少爷和老爷要保她,若是晓得哪一个下人背地里阳奉阴违,通通都没好果子尝。   就连自小就侍候少爷,有了十来年的趣儿姐姐也没逃过恶运。   也怪趣儿姐姐自个儿看不清,以为凭借着在少爷身边侍候这些年的资历,能爬上姨娘的位置,先不说少爷这些年甚少在府,就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少爷和少夫人的关系甚好。   趣儿姐姐既然还信了古夫人的话,明里暗里对少夫人不敬就算了,还枉想爬上少爷的床,最后被少爷发怒,配给了庄上六十岁的老头子,这一生算是毁了。   “鸳鸯,我信你,才会留你问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浅浅语气沉重,鸳鸯听了,心中也甚为不舒服。   她毕竟是古府的丫鬟,有些话也不知道如何说,但是少夫人待她们这些下人也的确好,看少夫人这般苦,她心里也不好过。   鸳鸯想了想,倒是没有和盘托出,只道:“夫人不喜少夫人,但是老爷和少爷对少夫人极好,疼爱有加。”   浅浅皱了下眉,这种官方的说法,她早就听腻了。   “怎么一个不好法?”   鸳鸯犹豫了下,为难的说道:“夫人对少夫人的厌恶,从未掩饰,就是当着老爷和少爷的面也是如此,老爷和少爷在府里的时候,还能维护一二,若是不在府里的话,就……”   鸳鸯话未说完,但是浅浅却明白意思,就好比今日,正巧就是古太医和古璇青不在屋里。   鸳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浅浅难看的脸色,说道:“夫人将她失去郡主之位的责任扣在了少夫人的身上,而且因着这事,夫人也和娘家有嫌隙。”   浅浅面露诡异的问道:“意思是古夫人把这些全怪在真真的身上?”   鸳鸯望了眼浅浅,垂眼应声。   浅浅脸色越发难看了,虽然当初就知道,为了朵朵的事情肯定会对真真有影响的,但是当初若是不那样做的话,世人只会当她们一家三口是软柿子,她也是逼于无奈,并不是真的就不顾真真的处境了。   可是如今看来,真真举步艰难,倒都是被她拖累了。   浅浅不再问话,只是望着床上的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一会儿,蝴蝶打了温水过来,浅浅接过帕子,亲自给真真擦脸擦手,动作温柔,如同对待陶瓷娃娃似的。   “真真,你快醒过来,大哥快回来了,你知道吗?若是大哥回来了,知道你过得不好,他肯定极为难过的。”   “大哥的事情,清哥哥前些日子一直瞒着我,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原来大哥上个月出事了,在战场上受伤了,好在如今已经养好,而且因为救了谷将军而被谷将军信任,如今是古将军身边的亲信了。”   “真真,是姐姐对不起你!”浅浅一声哽咽,低首轻诉。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下,眼角划出晶莹,过了好一会儿,才眼皮颤了颤,轻轻睁开眼帘。   睁眼时,刺目的光线,明显让她有些不适,眨了好几下,才缓过来,声音沙哑的开口问:“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浅浅抬眼,满脸惊喜的凑上前。   “真真,你可算是醒了,你吓坏我了,我不是让你注意自个儿身体,不要胡思乱想吗?你怎么还如此不知自爱,你若是有什么,你让爹娘怎么办,他们该多心疼啊!”   真真声音一哽,沙哑的哭诉说:“是我不好。”   浅浅心疼的摸着真真消瘦的脸颊,哪里还说得出责备的话,低声安抚说:“好了,别多想了,目前你要赶紧养好身子才是。”   真真眼神黯然,又突然抬眼问道:“我刚才隐约好像听到你提起大哥,说他要回来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马上就要见到大哥了,你一定要养好精神,不能让大哥担心,大哥一个人在外面拼搏打仗不容易,我们不能再给他拖后腿了。”说起大郎,姐妹俩人脸上都绽放了光芒。   真真重重的应了一声,坚定的说道:“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不会让大哥担心我的。”   浅浅握着真真的手,看她嫁到古府还不到一年就变成这样,心里真的担心她熬不下去,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若是过得不好,就和离了吧?”   真真面色一怔,微张着嘴,凤眼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   “不,我不同意!”一道又急又快的男声,夹杂着怒意插入进来。   浅浅和真真两人同时抬眼望去,就见古璇青满脸怒容,平日是笑吟吟的脸已经被取而代之,看起来还颇为骇人。   浅浅不过闪了下神,立马起身喝斥:“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妹妹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嫁给你,你看看她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你别忘了,你们成亲还不到一年!”   浅浅恶狠狠的瞪着古璇青,虽然清楚他有他的立场,但是浅浅不得不埋怨他,很难控制自个儿不把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   古璇青疾步上前,握住真真的手,微颤的说:“我们不和离。”   以浅浅如今的地位,她要是真的插手进来,而真真又死心和离的话,他们古府也是没有能力抵抗的。只要一想到真真可能会离开他,他便忍不住打心底里发寒。   真真回过神来,用力的回握住古璇青的手,抬眼对浅浅坚定的说道:“姐,我不会离开相公的,只要他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他身边,这是我对他的承诺,我不会变的。”   浅浅狠狠的剜了眼真真,恼她的不争气,这呆子也不知道趁机提点要求,她又哪里是真的让真真和古璇青和离。   不过,浅浅完全误会了真真,浅浅平日里做事,凡事都顾虑着清澜,不喜他为难,不喜他违背自个儿心意做不喜欢的事情,但是真真又何尝不是,若不是顾虑到古璇青的心情,真真也不会忍让到这一步。   古璇青握着真真的手,感受到她娇小的身子传递来的力度,而这一次,他已经决定了,要为了这个小娘子,做一回不孝子。   “我会把娘送到别庄去住几年!”   古璇青突然出口的承认,浅浅和真真吓了一跳,两姐妹却是不同的反应。   真真是一脸即感动又心疼的说道:“相公,你不用为了我如此,我没有关系的,我……”   浅浅却是剜着真真,打断了她的话,急忙问道:“什么时候。”   古璇青望了眼浅浅,并不怪她多事,他知道他们姐妹的感情自小就好,看真真这样,他都心疼得忍不住埋怨起娘来,更何况浅浅和他娘没有任何关系。   “越快越好!”   古璇青的承诺一出,浅浅立马绽放出笑容,但也没有傻得在这时候火上浇油说什么。   古夫人一走,得益的人自然是真真,但是她心里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眼眶布满了泪珠,担忧的看着古璇青。   古璇青一边擦着真真的眼泪,一边柔声安抚说:“不要哭了,我这么做不单是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如今有了身孕,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真真和浅浅吓得叫了起来,俩人同时一脸又震惊又高兴的样子问道:“有喜了吗?”   “嗯!有了,二十多天了。”古璇青这会儿才初有为人父的喜悦,眼角的阴沉被吹散了些许。   “我有了,我终于有了。”真真大喜过后,痛哭失声的叫了起来,那悲凉的声音,听得浅浅一阵心酸。   浅浅吸了下鼻子,憋住冲眶而出的眼泪,忍不住埋怨说:“我妹妹是去年腊八节嫁给你的,满满当当的算起来,也还不到八个月,你看看你们家为了一个孩子把我妹妹逼成什么样子。”   古璇青心中一痛,他如何不知道真真受的委屈,就是因为清楚,才会痛定思痛后,决定把他娘送去山庄,也磨磨他娘的脾气。   没多时,好儿端了药过来,古璇青闻了下,这才哄着真真说道:“赶紧把药喝了,你如今气血不足……”   古璇青话还没说完,真真就忙接过了碗,还担心的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古璇青微笑着宽慰说:“放心,他很好,但是你如今有了孩子,心胸一定要放开阔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真真坚定的点点头,她以前思虑重,都是为了孩子,如今有了孩子,自然不可能再思虑重,肯定会好好养胎的。   “你放心,我会好好调养身体的。”   古璇青盯着真真急急忙忙喝药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以前为了让她喝点药,总是左哄右哄,如今这般懂事。   古璇青心微微的拧起来,他不清楚别的男人如何想的,倒是他自个儿,仍旧喜欢以前那个会在他面前任性撒娇的真真。   而不愿意看到这个被生活逼得长大懂事了的真真,他宁愿她一世单纯,一世被他欺负,而他也愿意如此保护她一世。   但是现实总是这么残忍,伤害真真的人是他娘,他连出手反击都做不到,除了在一边看着,警告着,竟然做不得任何实际的事情。   想到这里,古璇青眼神一凛,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忍下去了,他不能抱着侥幸的心态来面对这件事情。   “大姐,你在这里照顾一下她,我去我娘那边一趟!”古璇青起身,一脸肃容。   浅浅这才反应过来,她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古夫人竟然还没有露面,也算是奇葩了,倒是真的豁出去了,与谁撕破脸都不怕的架势啊!   “嗯!你去,我会照顾好她的。”   浅浅应了声,古璇青感激的点点头,就匆匆出去了。   望着古璇青的背影,浅浅和真真都沉默了一会儿,真真才率先发话说:“你们都下去。”   浅浅看真真这样子,看来是有私话要和她说了,也对宫嬷嬷她们说道:“你们也先下去。”   真真望向鸳鸯,说道:“替我照顾好宫嬷嬷她们。”   鸳鸯弯膝应声,带着屋里的嬷嬷丫鬟都下去了。   待人走空,真真是再也憋不住的又哭了起来,眼里心里都是苦的,就连流出来的泪都是苦的。   见真真一个劲的哭,又不说话,浅浅也是极为心疼的,搂着她说:“好了,别再哭了,忘了自个儿有身孕吗?好不容易怀上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想想肚里的孩子吧?”   浅浅这样一说,真真倒是真的止住了泪,但是脆弱的样子不改,满口苦涩的说:“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怀上孩子吗?”   浅浅眉眼一跳,心惊的问道:“怎么?难道有人动手脚?”   真真微瘪了唇,一脸苦相,又满是自嘲的说:“可不是么。”   浅浅眼神一眯,凛冽的问道:“不要告诉我是你那好婆母?”   真真幽幽的望了浅浅一眼,一脸自嘲的笑容说道:“她也算是不容易了,为了讨厌我,为了赶走我,竟然连孙儿都不愿意要了。”   浅浅倒抽口气,觉得古夫人也太疯狂了,她还从来没听哪家说起过,有夫人会去害少夫人,这肚皮里出来的可是嫡亲孙子啊!她这样做,和亲手杀自个儿的嫡孙有什么差别?   “也就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若不是相公是大夫,他怕也察觉不到,而我这一生,怕是会没得孩子生,后来相公暗地里给我调养了一个月的身子,之后又以挖草药为名,带我去山庄住了半个月,我这才怀上孩子。”   真真说得平淡,浅浅却是惊出了一身汗。   那些继母那些嫡母会害人,都是因为儿子不是自个儿亲生的,可是古璇青却是嫡亲的啊!古夫人怎么就下得了手,也不怕害了古璇青吗?   真真自嘲的说:“好在婆母顾忌着怕被相公发现,也不敢一次下猛药,我每次都想着,若是她再狠一点,那我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做不成娘了吗?”   真真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真真忧心子嗣问题,古璇青便时常替她把脉,这也是为什么古夫人不敢下重手的原因,因为直接弄得真真不孕的话,古璇青伸手一探就能发现问题。   因此,也只能小心的在浅浅的吃穿用度上做些手脚,用那些子避孕药粉,让真真不得怀孕,但是这种东西,吸食时间长了,同样会造成不孕。   “这老虔婆,我一定得去收拾她才行!”浅浅怒得站起来,恨不得狠狠的甩她两耳光。   真真忙拉住浅浅,急忙的说道:“别,你别去!”   浅浅叹息的看着真真,怜惜的说:“你受苦了。”   真真摇了摇首,十分容易满足的说道:“我没事,真正苦的人是相公,他夹在我们中间,怎么做都是错。”   浅浅原想反驳,但想了想,又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被发现时,公爹也气得不轻,不单打了婆母一个耳光,还已经两个月没进过婆母的房了,相公也是一直恼婆母,不曾与她说过话。”   真真幽幽的说着,她其实不明白婆母的想法,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利益冲突,婆母实在不用这么卯足了劲与她为难。   “这一次相公定然会把婆母送走吧!因为以婆母的性格,她若是留在这里,定然不会让我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真真低低的垂眼,轻轻的抚上肚子。   浅浅安慰说:“好了,别多想了,只要妹夫把这老虔婆送走就天下太平了。”   真真眼神黯了黯,说:“我真不愿意如此,我知道相公的心里定然很不好受,我并不想他为难的。”   浅浅拍了拍真真的小手,哪里不懂她的想法,吵起架来,能够叫得比谁都大声,但是心里比谁都软。   再者,她们姐妹俩在对待爱人这一点上也是极为相似的,一心想对方好,就怕他过得不快活,有时候委屈下自个儿都不在意。   这种心情好也不好,若是碰到一个渣的,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但胜在她们俩遇上的男人都算不错,都不是会委屈她们的人。   “都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没和我说,一个人闷声抗着,难怪憔悴成这样。”说起这事,浅浅颇为埋怨。   这两个月里,姐妹俩也不是没见过面,没想到真真竟然将口风瞒得这么紧,一个字都没跟她漏。   真真略显歉意的说:“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你那会儿都怀了身孕,我哪里还敢给你添乱,如今也是自个儿有了身孕,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才和你说说,不然的话,我还不敢说!倒是这事,你别告诉爹娘了,不然,他们该多想了。”   浅浅剜了眼真真,没好气的说:“就是多想,他们也是该的!又没有想错。”   女儿都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了,哪有可能不多想的。   真真讨饶的看着浅浅,唯恐浅浅真把这事往娘家里说,还是浅浅看不过眼,承诺了不会说,真真才松了口气。   俩姐妹又说了会儿古府的事情,真真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开口道:“对了,听说姐姐怀的是双胞胎?我还没亲自恭喜姐姐呢!”   浅浅淡淡一笑说:“嗯!我那会儿怕你这婆母又因着这事使什么幺蛾子就没敢来通知你。”   真真嗔了眼浅浅说:“这是好事,怎的能不说,姐姐是有福之人。”   浅浅轻笑着说:“你也是啊!之前不易有孕,这不是有人使了坏心眼吗?你看,身子调养好,躲到外面去了半个月,立马就有了身孕,可比我快多了。”   真真苍白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想起山庄的那半个月,微微的低下了眼帘。   山庄的那半个月,她仿佛又回到了南阳似的,是她这大半年来,过得最快活的一段时间。   真真和古璇青去山庄是为了造人,浅浅也不会多打趣,免得真真脸皮薄,会害羞,东扯西扯,说了会儿闲话,浅浅才想到府里丫鬟的事情。   “对了,我准备了两个丫鬟给你,是南阳山庄里出来人,会拳脚功夫,你以后留在身边使用,比起古府里的丫鬟自然是顺心一些的。”   真真即感动又担心的说:“人手给了我,做生意会不会人手不足?”   “放心吧!没事的,我府里还带走了六个人。”当即山庄的那批人,本来是为了训练出来对付汉国国师的,如今倒是不用了。   真真见浅浅这样的说,也没有再推拒,因为她也的确没有人可用,其实姐妹俩都是寒门嫁高门,面对的处境也是差不多的,只能说浅浅的命好一些,上面没有难缠的婆母。   “还有你身边的那个丫鬟蝴蝶,过些日子找一个名目就打发了,别再留用了。”浅浅拧起眉,不放心的叮嘱。   真真虽然不像浅浅思索这么缜密,但也不是一个傻的,鸳鸯和蝴蝶,谁对她真心,她也是清楚的。   只是以前身边不得人用,蝴蝶也只是自私一些,但是这种人,为了自个儿的利益,怕也什么都做得出来,倒是真的不能长用。   稍晚一些,鸳鸯过来回话,大夫人那院里闹了起来,老爷也回来了,不过最终在老爷和少爷联手镇压下给弄出了府,老爷亲自送夫人去的山庄。   等到古璇青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看古璇青一脸疲惫的样子,浅浅也没多嘴说什么,客套了几句,就带着丫鬟回了王府。   只待过几天,两个丫鬟稍有规矩了再把人往古府送,到时候再看看那边的情况再说。毕竟古府的家事,又是古璇青的亲娘,浅浅的身份,倒是真不好说太多,再说多了,古璇青心里该不舒服了。 ☆、163、大白归来   浅浅白日里挺着一个肚子跑去管古府的事情,世子妃事后虽然没有直白的说什么,但是也隐晦的提点了不少,这会儿本来是该休息的时间,浅浅还不死心的在折腾,想要去古府,别说是一向中规中矩的宫嬷嬷觉得不妥,就是清澜也是不喜的。   “媳妇,你就别在屋里走来走去了,你不睡,肚里的孩子还要睡啊!”清澜即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浅浅,只盼着她早点休息,别再瞎折腾了。   浅浅一个疾步走到清澜的面前,一脸紧绷的说道:“我觉得我还是要去一趟古府,古府要接人,肯定也是明天一早去接,我现在去和他说清楚,不准他们把人接回来,你看怎么样?”   清澜眼神帘微垂,直白说:“不好!”   浅浅激动的反驳问:“为什么不好?你是不知道那个老虔婆多坏啊!害真真吃了这么多苦,若是这老虔婆再回来了,我觉得真真肚里这个孩子都是留不住的。”   古璇青要古夫人去山庄静养,一是为了真真,二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显然古璇青也是了解古夫人的性情,不敢抱着万一的想法,这才把人送走的。   不说以前的那些恩怨,就是这一次,在古夫人看来,那就是亲生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仇可是结得越发大了,她更不可能放过真真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刚才都已经说过了!”清澜无奈的拉过激动的浅浅,将人搂入怀中,免得她过分激动,又一阵上窜下跳。   浅浅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老实的窝在清澜的怀里,只是小脸仍旧是一副阴阴沉沉的样子。   清澜垂眼看着怀中的女子,好笑的问:“你平日的聪明劲都去了哪里?”   浅浅眼一斜,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清澜无辜的说道:“你即说了,送走古夫人是妹夫自个儿提出的,就表示他早有计划,先是带真真去山庄,再是真真有孕了送走人,这明显都是他计划好了的,即是妹夫早就计划好了,该考虑的事情,肯定早就已经考虑妥当了,怎么可能会因为顺南王府的一句话,又把人接回来。”   浅浅愣了下,惊喜的看着清澜说道:“清哥哥说得好有道理啊!不过,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啊?”   说着后一句话时,浅浅脸色已变,斜着眼神一副质疑的样子看着清澜。   清澜微微有些吐血的冲动,他向来不蠢,只是有些事情没接触过,他不懂而已,但是来了国都几个月,天天被王爷和世子带在身边,难道只是为了互相干瞪眼吗?   清澜也不想和浅浅解释这么多废话,只道:“你是关心则乱,不过,现在能睡觉了吗?你不睡,肚里的孩子也该休息了。”   清澜说完这话,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浅浅一脸古怪的嘀咕:“难道别人说的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清澜耳朵好,听到浅浅的问话,还真认真的思索起来了,对比浅浅孕前孕后的样子,颇为认真的说:“应该是真的!”   浅浅抬眼埋怨的瞪了眼清澜,翻身直接往床上爬去。   清澜跟着上床,抬手将浅浅搂入怀中,浅浅却是不领情的拨开清澜的手,并娇斥说:“不要碰我,小心我把傻气传给你。”   清澜嘴角微抽,眼底一片柔光,越发执着的将浅浅锁入自个儿怀里,还颇为认真的说:“就是因为你傻了,我才要把你圈在怀里,牢牢的看着你,不让你出事才行。”   浅浅翻了翻白眼,一口气被堵得不上不下,听听,听听,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说的甜言蜜语吗?   “不对吗?”清澜一脸无辜的看着浅浅。   浅浅嘴角抽搐得越发厉害,最终败在清澜澄清的眸眼中,无力的说:“你说得对,我不睡宝宝也该睡了,我们休息好了。”   清澜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浅浅的脑袋,搂着人的手又紧了紧,这才满意的闭上眼。   次日一早,自怀孕起就赖床的浅浅难得起了一个早,催着宫嬷嬷派人去打听古府的情况。   宫嬷嬷昨日是陪着浅浅去了古府的,最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不用明说,也知道浅浅要打听的事情是什么。   没多时,宫嬷嬷就带来了好消息,果然如清澜所说的一样,顺南王府的人是不满,不过却被古璇青压制住了。   也不知道古璇青怎么和顺南王府的人谈的,昨儿去的时候是挺凶的,但后来走时却是消然无声,今儿一早,古府也没有要去接回古夫人的意思。   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刚才还心不在焉的浅浅立即胃口大好,中午用膳都吃得多一些。   但考虑到真真身边没人手可用,浅浅下午就让宫嬷嬷把南阳的两个姑娘给了古府送了过去,而且还让宫嬷嬷带了些珍贵补品亲自跑了一趟。   到底是南阳山庄里出来的,虽然细节方面不行,但是也在王府训练了几天,往后真真带在身边也自会调教,毕竟真真不至于差到连两个丫鬟都教不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古府没人管事,按说应该是真真接手,不过以她目前的样子,怕是为了身体考虑不会直接插手,肯定是让其他姨娘协助打理了。   办完这事,浅浅算是一身轻了,舒服的躺在院里晒着太阳,花儿和月儿一左一右的守着,一个替浅浅按摩一个替浅浅端茶递水。   没舒服一会儿,月儿见院门有人张望,过去一问,便回来请示浅浅。   “主子,三总管问主子什么时候有空,他好让牙婆把人都带过来。”   浅浅愣了下,一下挺直了坐起来,说道:“对,我人都还没选完的,这一下忙得都忘了。”   昨天忙了一天真真的事情,就没和三总管碰面,自然也就没有让他带寻牙婆过来。   月儿顺着浅浅话回问:“那奴婢现在通知三总管把人带过来?”   “行!让他把人带过来,你把宫嬷嬷叫来,挑好了人,到时候还像之前那样,一个个记录清楚,问清楚来历,明白吗?”浅浅说着话,又懒洋洋的躺了回去。   “奴婢知晓了。”月儿应声,走向院门口,对传话的丫鬟吩咐了几句,又回屋里通知了宫嬷嬷,并将待会儿要用的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没多时,三总管就带了牙婆来,一行人拜见了浅浅,浅浅便示意宫嬷嬷开始挑人。   在看人这方面,宫嬷嬷毕竟是老人,眼光比较辣,浅浅还是十分信任的,而她自个儿看中了的下人,也会告诉花儿,让花儿去问话。   如此,挑人倒也迅速,一批一批的进来,又一批一批的出去,或许是昨儿没有牙婆带人过来的原因,今日牙婆带来的人明显要多一些。   这边正挑着人,就见清澜切风风火火的过来了,浅浅抬眉瞄了下,那些不安分,看着清澜着迷的,后来都没有要。   “我出去一下。”清澜特意过来就是说这事。   虽然清澜现在有了官职,但他还是比较随性,每天早上去报一个到,白日里没什么事,他也就回来了。   回来了,不是和年枫切磋,就是被王爷抓去学东西了,总之也是挺忙的,再加上现在有花好月圆四人陪着浅浅,清澜倒是十分放心。   毕竟花好月圆四人也算是清澜自个儿调教出来的,当初在山庄时,清澜没少出力训练他们。   浅浅慵懒的看着清澜,随口问道:“去哪啊?”   清澜面染喜色的说:“我去接大白。”   浅浅一喜,坐直了身子问:“大白来了,那我表哥他们一家是不是都过来了啊?”   “嗯!都已经到了四合院了,刚才二哥来消息了。”清澜就是得了信,所以才会匆匆的准备出府。   他已经快半年没有看到大白了,也不知道大白如今长什么样了,是不是还记得他这个好兄弟,想到这里,清澜恨不得在背上插上一双翅膀,飞到大白的面前才好。   “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浅浅一下就弹跳了起来,看得清澜心里一惊,脸色都变了下。   “你去?”清澜的视线自浅浅的身上挪到三总管那边。   浅浅略有懊恼,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也不能这样完全丢下什么都不管不顾,苦着一张小脸望着清澜问:“那怎么办?”   清澜扶着浅浅,又让她坐下了,这才哄道:“我先去把大白接过来,至于表哥一家,过两天等你事情忙完了,我们再去见他们就是了,反正以后都在国都,要见面还不容易吗?他们又不会跑了。”   浅浅一想,觉得也是这理,便说:“那行,你跟他们说明清楚,就说我今儿有事就不方便过去了,只道过几天给他们设宴,对了,你还要问子衍,新屋到底找到了没有,现在连表哥一家都来了,四合院怕是不好挤了。”   四合院虽然把隔壁也买下来了,但到底还是人数多了一点,往后表哥一家也要酿酒,目前肯定是不会大规模的开酒厂,这都是要位置的。   清澜顺势应下,又和浅浅说了两句,便迫不急待的回了门。   浅浅望着清澜的背影,又低垂眼看了眼肚皮,略有埋怨的说:“儿啊儿,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这时候让她怀有身孕,最是忙时,真的是干什么都不方便,就连挑一个丫鬟,都不敢太辛苦,只能躺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看宫嬷嬷挑人,不然的话,到时候世子妃肯定又要说她太累了。   挑好丫鬟,浅浅也没多看,挥挥手,就让花儿她们带下去登记情况了,反正到时候有什么,也能在这当中看出来,再予以分配任务。   至于没挑中的人,三总管又带着牙婆将她们都带了出去,一时之间,院子里又清静了下来。   宫嬷嬷得了闲,算着时间,也正是浅浅喝补汤的时候,便又去厨房忙了,没一会儿汤就又端到了浅浅的面前。   浅浅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汤,并吩咐说:“嬷嬷,你派人去母妃那儿一趟,把朵朵接过来玩会。”   昨天没时间,今儿又没空,算起来也是两天没有见过女儿了,这难得闲下来了,浅浅还是挺想她的。   “是,奴婢马上去。”宫嬷嬷叫了慎语过来侍候浅浅,又亲自跑了一趟韶音楼,小心翼翼的抱着朵朵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邓嬷嬷和平儿安儿。   朵朵如今已经十个月了,看着人会咦咦呀呀的叫了,这几天世子妃最大的乐趣就是教朵朵叫祖母,不过这两个字对小奶娃而言,太过饶舌,朵朵自然是怎么都学不会。   浅浅看着朵朵坐在学步车里,摇摇晃晃走来走去的可爱劲,心里就一阵发软,觉得自家的娃,真是天下最可爱的娃,眼神都柔得快滴水了。   陪着朵朵玩了好一会儿,浅浅这才问起邓嬷嬷她们的情况。   “怎么样,在王爷还习惯吗?”   邓嬷嬷笑着说道:“挺好的,世子妃待奴婢三人也十分和善,小郡主越大越乖巧,比起在南阳时,更加好带。”   邓嬷嬷无儿无女,浅浅说了让她将朵朵视为孙女那样照顾,她自然是乐得遵从的。   “那就好,我还怕你们不习惯住在王府,毕竟王府里规矩多些,不如育幼院,也不如山庄那般自由自在。”浅浅笑望着三人。   邓嬷嬷和平儿安儿先后表示王府有王府的好。   “你们刚来王府,也不认识什么人,得闲的时候,就抱着朵朵来我这里玩,或者去轻灵那儿,不过轻灵如今在学规矩,时间怕也不多,不过偶尔次几次也没事。”邓嬷嬷她们来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以前不清楚阿三的本名,这会儿也是知道了的。   至于陆轻灵原本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不用,在南阳时要用阿三当名字是为什么,她们就不得而知了,且三人都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倒没有人去打听过。   朵朵在这里玩耍,小厨房里自然会拿糕点出来给她吃,现在朵朵有两颗小糥米牙,倒是能尝一些松软的东西。   浅浅对邓嬷嬷几人也亲近,也让她们都跟着一起吃点,不过或许是这一个多月在王府学的规矩起了作用,三人倒是十分守规矩,不肯同桌而食。   浅浅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倒没有强迫她们,毕竟她们如今守得身份界限,她也没有一定要打破的想法。   有些事情,私下里怎么样都无所谓,若是让别人看到了,就有得话可传了,若是为了她们好的话,也的确少开这样的先例比较好。   傍晚的时候,清澜带着大白回来了,两人一路威风凛凛的到了安然居。   浅浅高兴得不顾在屋里用膳的朵朵,直接冲到了院子里,看到大白也颇为想念,当下便三两步冲了上去,准备抱着亲热一番,却被清澜一下挡住了,双手直接抱到了他的身上。   “干嘛啊?”浅浅轻敲了下清澜的胸口,不解的瞪着他。   清澜一手搂住浅浅的纤腰,说道:“脏,你先别碰大白,我先带它去洗澡。”   大白对浅浅倒也亲近了,毕竟这女主人也当了两年了,不像以前那般,看着浅浅就鼻孔哼哼,大白也是想念浅浅的,呜呜呜的挨着浅浅的腿边叫着,那感觉就像是一只被抛弃了可爱小狗,丁点儿也看不出来,大白是一只凶猛的白狼。   “大白乖,浅浅也想你,你先跟着清哥哥去洗干净,一会儿回来了我抱你玩,我还准备了好多肉肉给你吃。”浅浅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和大白说着话。   大白瞬间眼神一变,立直了身子,哈哈哈的吐出长舌,一副垂涎的样子。   自第一次认识大白,被大白鄙视过,浅浅就清楚这狼快成精了,十分的聪明,所以她对大白听了有肉吃就这副嘴脸倒也很习惯,反而还笑得更开心了。   “乖乖洗澡去!”   浅浅一声,大白立即欢跃起来,一副蠢狗样,围着自个儿的尾巴边咬边叫。   清澜拍了拍大白的脑袋,侧目对着浅浅满是柔情的说道:“大白越来越喜欢你了。”   浅浅微微扬起下巴,得意的说:“这是肯定的啊!我这么招人稀罕的一个姑娘,谁会不喜欢我啊?”   清澜愣了下,默默的垂下布满笑意的眼帘,拍了下大白的脑袋,示意它跟上,并边走边说道:“我带大白洗澡去了。”   浅浅嘁了声,带着满脸笑容,扭身就回了屋。   “咦咦咦……”朵朵看着突然消失的浅浅又回来了,拿着一根木勺就叫了起来。   浅浅上前,轻刮了下她的小鼻,打趣的说:“姨什么姨,我是你娘,要叫娘,清楚吗?”   朵朵还当浅浅在和她玩,手上那根木勺挥舞得更起劲了,咦咦呀呀的说着她的小人国语言。   若说这学步车哪里不好,大约就是此时最能体现了,邓嬷嬷端着碗粥跟着朵朵四下转着。   邓嬷嬷她们带娃,又不像现代人带小朋友,双腿卡住学步车,不让学步车跑,好好喂小朋友就是了。   但是邓嬷嬷她们只要拉住学步车不动,朵朵就会开始鬼哭狼嚎的叫起来,冲着朵朵这一叫,这唰唰唰的无数道视线就落在她们身上了,她们哪里还敢这样对待朵朵,又不是不要命了。   因此,每次喂饭的时候,最是辛苦,只能跟着朵朵的屁股后面,不断的好言诱哄着。   浅浅摇道失笑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这朵朵长大了怕也不会是一个乖巧安份的主,看着是挺乖的一个孩子,但是只要不如她的意,就不行了。   还真冲了那句话来的,作为一个女人,她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但只要得不到,她就会生气。   看着邓嬷嬷微有年纪,还弯着腰这样跟着跑,浅浅就替她觉得累,一下固定了学步车,在朵朵出声叫前,随手拿出帕子,揉揉捏捏的弄出了一只老鼠。   朵朵看着觉得有趣,也不闹着要跑来跑去,只是木勺一丢,小手就冲着帕子爬去了。   看着朵朵这动作,浅浅微微皱起了眉,邓嬷嬷跟着浅浅时间最长,也大意清楚浅浅这表情,明显就是不喜的样子。   当下替着朵朵解释说:“小郡主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懂,这是孩子的天性。”   浅浅微蹙的眉眼没有松开,只是慎重的望着邓嬷嬷说道:“这小郡主一天天的长大,嬷嬷还得多花些心思,好好教导,我可不希望她变成无法无天的小恶霸。”   浅浅不喜欢那种娇蛮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不希望自家闺女长成那样,忙事先跟邓嬷嬷叮嘱,别宠她太过了。   毕竟有时候,过分宠一个孩子就是害他,就好像是槿哥儿,当初顺南王府但凡有人教过他规矩,他也不至于无视到连一个小奶娃都会打。   邓嬷嬷面上配合着回好,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浅浅这话可是为难了她,这度根本就不好拿捏,且朵朵还小,尚在不懂事的时候,有时候劝说都没法开口啊!   浅浅也清楚邓嬷嬷为难,并不是真的要她严厉的教朵朵什么,只是提醒她宠孩子别过了,不能好的坏的,只要是孩子要求的就照办,还是要看事情来做事。   “讷,就像现在这样,平日里喂饭,若是她不乖的话,你们就像我这样,弄点什么吸引她,她便乖了,不会乱跑了,这样的话,你们也没这么累,不是吗?”   浅浅意有所指的对着邓嬷嬷几人笑了笑。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朵朵这样喂饭,以前没有学步车,都是抱在怀里喂饭,倒也乖巧,没想到有了学步车后,喂一顿饭,一屋的下人人仰马翻的,这怎么能行,太过宠溺孩子了。   平儿过了儿柔声开口,“主子,能不能教教奴婢怎么折这些小动物?”   “行啊!”浅浅抬眼一笑,她们学了是为了哄朵朵,她怎么会舍不教。   不过说来,浅浅也就会这么几手,也是以前小时候,自个儿和自个儿玩时,瞎琢磨出来的。   毕竟孤单的孩子,有时候一个人也能玩得挺自得其乐的。   浅浅随手又折了几个小动物,一边折还一边跟平儿说话。   “你看,这边是这样的,讷,这样一扯,我动作慢点,你慢慢看。”   浅浅慢动作的折着,平儿好学的拿着一块手帕跟着折着,她倒也机智,看了两下便就学会了,有些欣喜的凑上前问:“主子,是这样吗?”   “对!学得挺快的,很聪明!”浅浅微微一笑,大方的表扬道。   平儿文静的抿了下唇,内敛的笑了起来。   这边正边学边逗着朵朵的时候,清澜带着大白过来了,微湿的大白,豪迈的在门口猛的甩了下身子,这水珠子一下就散得到处都是。   “大白……”浅浅一声喝斥。   笨大白欣喜的冲了过来,一副想要把浅浅扑倒的样子,但它身后的清澜动作更快,扯着大白后劲的白毛用力一扯。   就听大白一声惨叫,嗷呜的趴到了地上。   清澜一脸严肃的警告大白,“我媳妇怀孕了,你不准往她身边凑,更不准去撞她。”   “嗷呜……”满是委屈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在哭诉自个儿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   刚来一副晚娘样的浅浅,看大白这委屈的小样,当下笑了起来,走到大白面前,蹲下身子,挠了挠他的下巴,得意的说:“看你下次还乱甩水珠不。”   大白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抬了下眼,瞥向浅浅的眼神,透了几分轻蔑,好似是懂清澜的意思,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而骂它。   浅浅好气又好笑的轻拍了下大白的脑袋,娇斥道:“这蠢狗,又一副嘲笑的样子看着我,真是给它三分颜色就开染房了。”   她可没有忘记,刚和大白同一个屋檐下时,这种白眼,大白可没少赏给她,每次都让她不免有些怀疑,这狗是不是成精了。   清澜好笑的看着自个儿娇妻和狼兄吵架,这感觉就好像娶回家的媳妇和自家顽皮的弟弟不合拍似的,感觉好像还挺不赖的。   太久没有这种感觉,这一幕,让清澜觉得又像回了村中小屋似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柔情。   “呀呀呀……”朵朵一个疾步冲了过来,学步车好巧不巧的压在大白的狼爪上,疼得大白一声狼嚎。   屋里那些侍候的下人,不是南阳来的,和大白不熟的都变了脸,唯独朵朵,那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伸着小手就要去掰大白的牙齿。   这一下把浅浅吓得不轻,忙挡开了手,扯着学步车后退两步。   清澜倒是对大白有信心,不慌不忙的拍着大白的脑袋做介绍,一手指着朵朵,并说:“那是朵朵,还记得吗?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白又是嗷呜一叫,顺便鄙视的朝着浅浅丢了一个白眼球,觉得浅浅刚才的动作真是寒碜。   动物都是闻着气味辩人的,早在朵朵出生时,清澜就扯着大白认了主的,虽然半年不见了,但是大白怎么可能会忘了味道。   刚才朵朵是压到大白的爪子了,但大白也只是下意识的狼嚎了一声,可完全没有要伤害朵朵的意思。   “咳,清哥哥,她又鄙视我!”浅浅反应过来了,想起当初朵朵睡在摇摇床里时,这只傻狼还在旁边守候过。   清澜好笑的解释说:“你不用担心,大白不会伤害朵朵的,它只会保护朵朵。”   浅浅微嘟了唇,不满的回瞪了一眼。   虽然浅浅相信大白是一条很聪明的狼,但是浅浅有时候还是不敢让大白和朵朵单独相处,毕竟现代的时候,她没少看过那种新闻。都是自家养了十来年的狼啊狗啊什么的,最终吃了自家刚出生的婴儿。   人和动物有时候是不一样的,动物是没有理智的,而朵朵又是浅浅的心肝,她可不像清澜那样,全心信任着大白。毕竟和大白自小长到大的是清澜,他信任大白是理所当然,但是浅浅一个做母亲的,做不到这样放心,所以对于大白这种时候给的白眼球,浅浅也只能忍。   “呀呀呀……”朵朵是完全不怕大白的,趁着浅浅发愣的空档,又摇摇晃晃的冲到了大白的面前。   只是这次大白学乖了,知道前腿一伸,趴在学步车上,不再被学步车压着爪子。   “咦呀咦呀……”朵朵高兴的伸着小爪子去扯大白,可真是为难浅浅,站在后面神经兮兮的看着。   以前在南阳,朵朵还小,也没这么闹腾,不是抱在手里,就是在摇摇车里,根本不会和大白这么近的接触。   朵朵去扯大白的毛,大白就舔她的手,朵朵怕痒就松开,换另一边去扯,大白就追着去舔。   一人一狼就一个扯一个舔,还玩得有点不亦乐呼的感觉,浅浅在一边看着脸都黑了,这可多脏啊!   “你们注意些,傻狗舔了的地方,待会儿都要给小郡主洗一遍,不然她没一个分寸,又塞口里了,不卫生。”   “是。”   邓嬷嬷应话的声音还未散开,就听一声不满的哼哼。   浅浅一看,大白侧目看了她一眼,鼻子微动,眼神不满,然后就在一人一狼对视的情况下,大白故意往前一探,伸舌往朵朵脸上一舔,舔得朵朵笑得更大声了。   浅浅当即变脸,捂着胸口,不满的狂叫出声,“清哥哥,你看你看,它、它竟然敢挑衅我!”   清澜哭笑不得的上前搂住浅浅,柔声问:“好了嘛,你不要和大白计较了,你以前不是都会让着它的么。”   浅浅翻了下白眼,以前那不叫让着大白,那是不屑与大白为伍,毕竟一个人和一只狼斗,像什么样子。   再说,那会儿天天忙着挣银子,也没有时间,哪像现在这么空,还能和一个狼斗气。   “本来给你准备了一大盆子肉,现在不给你吃了,哼!看你以后还敢得罪我不。”浅浅孩子气的冲着大白哼一声。   大白耳朵一动,双爪落地,高傲的朝着浅浅走来,浅浅戒备的看着大白,以为它要使什么诡计时,就见大白讨好的用爪子拍拍她的小腿。   浅浅哭笑不得的低眸训斥:“喂,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就这小样,还和她斗?   大白为了肉,可是不管不顾的,仍旧一副讨好的样子拍着浅浅的小腿,浅浅一副怕了它的样子说道:“好啦好啦,肉还是给你吃就是了,慎语,去厨房里拿肉来。”   大白耳朵欢喜的动了动,看着慎语出去了,屁股一扭,离开了浅浅的身边,继续和朵朵玩起了你揪我舔的游戏。   浅浅看着这匹没节操的狼,当下眉眼高挑,揶揄的说:“这就是你养的好狼啊!真是好有骨气啊!”   清澜脸颊微红,也觉得大白刚才谄媚的样子太过丢人了,不过好在丢人也丢在家里,倒也不在意。   宫嬷嬷几人不认识大白,自大白进来,她们就乖乖的缩到了一角,这会儿观察了下,见大白好似通人性,也不再这么怕了。   宫嬷嬷壮着胆子凑上来问道:“主子,现在摆饭吗?”   “嗯!端上来。”浅浅应了声,看着宫嬷嬷离着大白远远的走出去,边笑边说:“嬷嬷不用怕,这只蠢狗不咬人的。”   大白听了,不满的呲牙,吓得宫嬷嬷难得变了脸色。   浅浅抬起一脚,就朝着大白轻踹过去,娇斥道:“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以后不给肉吃,天天吃青菜。”   “嗷呜……”大白不满的一声,总算老实了。   一会儿丫鬟鱼贯而入,饭菜上桌,浅浅和清澜坐着用膳,大白缩在桌边咬肉,唯一让大白不满的就是它吃肉的时候,后面总有一个小手扯着他身上的毛。它感觉来国都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   浅浅夫妻俩人边用膳边聊着天,说的自然是四合院的事情,今儿浅浅没去,自然会比较关系四合院的情况了。   “对了,你有没有碰见子衍,问新屋的事情?”   清澜看着浅浅道:“子衍和岳父一起出去了,听岳母说是隔壁村有人要卖地,而且还有上百亩,是难得的一个好机会,就去问问情况了。”   浅浅听到买地,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附和说:“倒希望消息是真的。”   国都附近果然不好买地,田地贵些不说,那些成片连接在一起的田地,都握在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手里,别人不卖,他们根本就买不到。   “我有问岳母,但是岳母的意思好像是说不买屋,就住四合院挺好的。”清澜漫不经心的把听来的话直接告诉了浅浅。   浅浅眉眼微皱,之前不都说好了买吗?怎么又突然不买了。   这疑惑才起,一个眨眼间,浅浅大致也就明白了原因,想来应该是子衍看中了哪一处府邸,且去问了价,爹娘觉得太贵了,便不打算搬了。   她是说咯,找一个府邸怎么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挑好,原来是他们就根本没有打算再搬了,这要是她不回去问,爹娘怕还是会拖着。   “你没有告诉娘,是我们送给她,不用他们出银子吗?”浅浅微拧起眉,看着清澜继续问道。   清澜捡了菜放到浅浅的碗里,又轻轻的敲了下碗,示意她边吃边聊,这才回答说:“说是说了,不过娘好像就是不愿意花我们的银子才不愿意搬。”   浅浅凝眉一想,猜想爹娘别扭的原因,她自个儿有多少银子,子衍是十分清楚的,爹娘怕也是问过,子衍也是透过底的,所以爹娘才不乐意接受。   其实浅浅手里的现银,的确也没有这么多,不能买一栋府邸,就连这次办女子坊,也是在府里支的银子。   只是如今,她要用银子都是去账房里说一声,也没有人拦着不给,毕竟浅浅之前管了会儿家,再加上能这么方便行事,应该是世子妃他们发过话了的。   “算了,不如我们直接买了,再让爹娘搬过去就是了,而且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大哥再娶亲,一家人挤在四合院里,哪里够住啊!”   浅浅拧着眉,想了想,决定不跟爹娘说这事了,直接办好了,他们总不能拒绝的。   清澜附和说:“行,我明白让年枫去办。”   清澜比起浅浅又更方便一些,王爷直接给了他一个印鉴,拿着印鉴可去银庄随意提取银子。   这事,浅浅是清楚的,所以清澜一说接手过去,浅浅是连也都没多问一句,还顺便交待说:“那好,记得把丫鬟下人都一起准备妥当了,倒不用像王府这么多人,爹娘他们也不习惯,但是厨娘,门房这些,该有的都一起准备了,免得到时候爹娘又有话说。我们过得好了,也让爹娘日子舒服些。”   “嗯!应该的!”清澜十分赞同。   在清澜的心里,早就听浅浅的话,把言父言母当成了自个儿的爹娘,再加上他对金银这些都不上心,自然是浅浅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下来几日倒是轻松,浅浅在屋里看着新丫鬟的资料,并将她们按照个人经历分了类,好决定她们将来朝哪一个方向发展,但是最后定人,自然不是这么轻率的,还得见见人再说。   这百来人目前浅浅也还不急着接手,起码得让她们先跟着府里的嬷嬷学些该懂的规矩,毕竟将来接待的都是些贵人小姐,可容不得一点差错,说不定一点错都会丢了命的。   这天下午,浅浅正在屋里写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的故事,就听前院里来人说元珊几人来访,而且还是约了她打麻将,浅浅当下愣了愣,想着元珊几人都不是不懂礼数的,不该在她怀了身孕的时候,冒昧的这样上门,事前连一个拜帖也没有。 ☆、164、有意指婚   浅浅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仍旧立马让人将她们请了进来,元珊走在最前面,刘羽琪和雪莹两人并列慢一步跟在后面。   三人过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特别是刘羽琪,神色十分憔悴,还是雪莹扶着她,一路走来的。   浅浅看到一向爱笑的元珊脸上都少了笑容,当下心里的狐疑更加深了,但也没有点破,反而笑吟吟的说:“今儿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来找我打麻将了。”   元珊轻啧了一声,说:“别提了。”语落还偷看了眼刘羽琪。   浅浅一看这样子,便知道这三人倒也不打算瞒她,显然是打算来跟她说这事的,也不再装糊涂。   直接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屋里说话。”刘羽琪插话,怕元珊就在这里大大咧咧的嚷出来,还顺势瞪了眼元珊。   浅浅看这样子,大致清楚三人中间是谁出了事。   四人移步到了内室,慎语上了茶水,浅浅便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上了,这才直接问刘羽琪。   “说说,什么事?”   刘羽琪眼眶一红,脆弱的说:“我偷听到我祖母说话,谷将军这次回朝,皇上有意把我指婚给他。”   浅浅不解的眨了眨眼,问:“谷将军?谷敏吗?他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浅浅话音未落,惹得其他三人同时白眼瞪了过来,元珊更是不客气的低斥:“你知道什么,这谷将军可不是什么良人。”   “啊?”浅浅也不在意元珊的语气,相反的,和她们接触几次,就将几人当成闺蜜看待,正是因为她们这种性情。   她们交朋友看对方的品性,并不看身份,而且朋友之间也特别单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就特别奉承,也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就刻意欺压。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刘羽琪不愿意嫁给谷将军,至少浅浅就觉得谷将军不错啊!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大英雄,而且全家老小就他一个人,过去就当主母,也不怕有什么婆媳问题。   刘羽琪微咬了下唇,苦涩的说道:“世孙妃不是自小就在国都长大,有些事情自然是不清楚的,谷将军自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好,本来长大了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在徐薇还未及笈的时候,家逢巨变,全家被抄了,女眷都被卖入青楼……”   浅浅听到这里,嘴角一抽,这可还真是戏剧话啊!张口下意识的追问原因,插话问道:“为什么被抄家了啊?”   刘羽琪微微看了眼浅浅,也不知道是对事情不了解还是不打算详说,三两句就带过了,只道:“新皇登基,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浅浅瞬间明白过来了,应该是站错队了的原因,被皇上秋后算帐,捉到一个把柄,就灭了全家。   只是可怜了这些女人,原本是高高在上的贵妇贵女,突然变成了最被人轻视的青楼女子,怕是一般人接受不了的。   不过看刘羽琪这么不情愿的样子,浅浅大胆猜测说:“你别告诉我,谷将军这么长情,一直没有忘了这个叫徐薇的女子?”   刘羽琪古怪的笑了一声,“哪能忘啊!官妓是不能被赎的,这些年谷将军就一直出银子养着她,而且听说这次回来,人也一并带了回来。”   浅浅嘴角抽搐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对于刘羽琪而言,谷将军的确不是一个好良人,但是对于徐薇而言,谷将军怕是天底下最最痴情的好男子。   元珊冷笑一声,不怀好意的说道:“带回来又怎么样,皇上难道还会让他们在一起,就是皇上愿意,徐薇也不愿意啊!你可别忘了,当初她家与敌国联络的信函,就是谷元帅呈给皇上的。”   元珊嘴里说的谷元帅是指谷将军的爹,不过在数年前,他已经战死沙场,而谷家一门忠烈,如今也落得只他一人的地步。   浅浅脸微黑,嘀咕说:“这还真是复杂的恩怨情仇啊!”   雪莹清澈大眼布满担忧的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皇上真下了旨的话,我们也不能抗旨啊!而且以徐薇如今的身份,就算皇上恩准她,撤了她的贱籍,最多也只能入府做一个贱妾啊!”   元珊白了眼天真的雪莹,斥道:“你懂什么,你就是被你娘保护得太好了,你看看这天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偏宠小妾的,再说了,这一个小妾还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子,你觉得将来羽琪还有她站的位置吗?”   羽琪脸乍白乍红,一脸难堪的说:“徐薇的出身,我们都是清楚的,但是在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妓子,让我去和一个妓子抢男人,共侍一夫,我做不到。”   羽琪眼里喷着火,其实几次相处下来,浅浅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怕是蛮大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直给她傻白甜感觉的元珊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也是一个快乐在表面的人,可能在府里的日子,也不顺遂,虽说嫡母是亲娘,只怕也是不被他爹喜欢的,所以才让她每次在说起这些方面时,总是一副疾恶如仇的样子。   “那不然怎么办嘛!”雪莹被元珊吼了一句,脸蛋微微红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娇俏。   “不是还没下旨吗?赶在下旨之前,订亲完婚不就完了吗?”浅浅古怪的看着她们,不懂她们在愁什么。   结果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对浅浅叹息,还是一副浅浅不懂的样子,看得浅浅有些无语啊!   羽琪沉默了会儿,才轻声解惑说:“皇上才向我祖父透了口风,我这边就立即订亲成亲,这明显就是逆了皇上的意思,这皇上表面虽然不会说什么,但这事皇上可就记到心里去了,我们刘家这么多年,这么多代人的努力,可就都毁于一旦了。”   羽琪一说,浅浅也反应过来了,这事照这样说的话,可还真不好办了,她望了眼三人,也附和了雪莹刚才的话。   “不然你就别多想了,反正就算入门了,也只是一个妾,而且让你祖父动动手脚,她这贱籍也是摘不掉的。”   羽琪冷笑说:“摘不掉又如何,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越是动手脚,他就越发会恨我,我都已经能预见我这一生的悲凉了。”   浅浅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怪羽琪过于聪明,把事情看得即透彻又全面。   “不然直接和谷将军摊牌好了,他这么一个大将军,总不会强娶一个不愿意嫁给她的女子啊!”浅浅说着话时,三人又望着她。   浅浅当时就敛了眉眼,无语的说:“好好好,我又说天真话了。”   羽琪摇摇首说:“不是,是因为你不了解谷将军和徐薇的感情,所以你才会这样说。”   浅浅不懂了,就是因为他们深情,谷将军才更应该不愿意娶别的女子才对啊!   不等浅浅问话,羽琪就主动说起。   “这次战胜回朝,皇上是一定会赏谷将军的,而谷将军带徐薇回来,明显就是打算用战功换徐薇自由,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谷将军拒绝皇上的赐婚,皇上肯定会震怒,徐薇可能不单脱不了贱籍,还会被皇上赐死,你说他怎么可能会主动退婚?”   浅浅抚了抚额,嘀咕说:“这可真是复杂啊!”   不过是嫁娶之事,竟然折腾得这么麻烦,不过话被这样摊开来说,也就是说将来不管谁嫁给谷将军,肯定都不会好过啊!   想着想着,浅浅想到大郎救过谷将军一命,若是大郎私下告诉谷将军,他钟意羽琪,谷将军肯定就不会娶她,只需要与皇上说换一个赐婚对象就行,即不得罪皇上,羽琪也自由了,只是这样的话,羽琪会愿意嫁给大郎吗?   而且羽琪这样的出身,寒门小户,她习惯得了吗?   浅浅想着想着,又自顾自的摇了摇首,推翻了前面的想法。   元珊狐疑的看着浅浅,微眯了眼问:“世孙妃,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你有的话,就说出来啊!我们三个就是想不到办法了,才叫你一起商量的。”   浅浅抬眼,抿了抿唇,苦笑一声,侧目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羽琪提道:“你愿不愿意嫁到寒门小户来啊?”   雪莹轻呼一声问道:“不会是布衣吧?这是肯定不行的啊!刘阁老不会同意的,最差也得是进士出身啊!”   浅浅揉了揉额,有些羞于启齿的说:“倒也不是布衣,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算了,当我没说过。”   浅浅说了两句,还是不愿意开口,总觉得这身份上不配,倒不是看不起自家大哥,而是觉得这话说出来了,要是被拒绝了,她一片好意,还连累大哥被辱,到时候她肯定要心生怨恨的。   “你真是急死我了,你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啊!难道你想看着羽琪嫁到谷将军府去受苦吗?”元珊声音微高的追问,看得出来,她与羽琪的关系真的很好,一副是自个儿即将去受难了的样子。   “可我也不想把我大哥说出来,平白被你们羞辱啊!”浅浅脸色微沉的嘀咕。   元珊微愣的追问:“这和你大哥有什么关系啊?”   浅浅翻了下白眼,微有不满的说:“我大哥是谷将军身边的亲兵,而且这次还救过谷将军一命,若是我大哥么下找谷将军开口话,肯定为了报救命之恩,肯定愿意跟皇上说换一个赐婚对象,到时候谁也不会出事,只是这样的话,羽琪就势必要嫁给我大哥了。我什么出身,你们是清楚的,我家啥也没有,所以我才踌躇要不要说这事,讷,你们随便听听就说,也不要再说什么,免得我不高兴。”   浅浅一副丑话说前面的样子,并不忘加一句,“我十分敬重我大哥,谁说我大哥的坏话,谁就是我的敌人。”   羽琪轻笑出声,“我们都什么还没说,你就说了这么多。”   元珊一双大眼左右看了两眼,抿了抿唇,倒没有多说什么,但意思却是很明显了,因为她也觉得刘阁老应该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羽琪垂眼沉默了会,突然抬眼看着浅浅说:“这事,我得回去和我祖母说下,我觉得可行性很大,只是不知道你大哥是否会中意我。”   浅浅愣了下,有些傻眼的说:“你……真同意?”   羽琪眨了下眼,调皮的说:“我可不笨,看你这紧张你大哥的样子,还怕他将来没有出息吗?未来肃亲王的嫡亲大舅子,更何况这一次又立了战功,只要你们肃亲王府出个声,走动一下,不说捞一个多大的官,五六品的武将还是没有问题的。”   浅浅愣了下,有些傻眼的看着羽琪问:“你脑子是怎么想的,一下子想了这么多?”   羽琪十分坦率,心里想什么,都和浅浅说了,浅浅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感的,毕竟羽琪和大郎没有见过,不谈这些,难道还谈感情吗?   “我哥不识字,也没关系吗?”浅浅笑得有些虚心。   刘羽琪可是大才女,最是喜欢舞文弄墨,要她嫁给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这怕也是对她的一种污辱吧!   果然,刘羽琪一听这话,脸色微变,不敢置信的问:“怎么会不识字?你身为女子都才华如此出众了,你大哥不是长子吗?”   刘羽琪会这样想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谁家有闲银子不是供儿子念书,哪里会供女儿的。   话说到这一步了,浅浅也没什么可瞒的,将以前在南阳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听到三个小姑娘都变了脸。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学了这么两年吗?”雪莹颤抖的替另两人问出声。   浅浅挑了她这两年练的字大致说了一下,并道:“勤能补拙,这有什么,我们家的人都是这两年才学起的,我相公,我二哥都是,而且我二哥的学问还都是我二嫂教的。”   元珊三人咂巴了嘴,都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浅浅,毕竟浅浅作的诗,写的字还让她们佩服过,引为知己,结果这事说破,人家就学了两年,这让她们这些自小学起的情何以堪啊!   “这丫的太打击人了!”元珊哼哧哼哧的粗喘息着,一副恨不得上来掐死浅浅的模样。   “你大哥的品性倒是高雅圣洁!”刘羽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还真的在心里细细琢磨起来了。   浅浅说得嘴快,这会儿又开心担心了,他大哥出去两年了,应该没有遇到钟意的姑娘吧?而且入营了,都是大老爷也没机会啊!   刚才说时,没想到,这会儿却担心起大郎的心情来了。   言家三兄妹的嫁娶都是自个儿钟意的对象,大郎最后成亲,浅浅自然也希望他能找到自个儿心中喜欢的姑娘。   “而且你两年就能学出这么一身本事,我若是嫁给你大哥了,也学你二嫂,教他这些,就不信两年学不会!”羽琪越琢磨越觉得可行,看样子还真是狗急了跳墙,十分不愿嫁给谷将军啊!   浅浅苦笑的赔着笑脸说:“我忘了跟你说,我大哥是我们四兄妹中,心眼最好最实的,但却不是最聪明的,我觉得他两年可能学不会!”   对于这点,浅浅可不能瞒,毕竟两人性格爱好,决定了未来能走多远啊!而且没有爱包容的情况下,说不定就是怨偶了,浅浅越想越觉得可怕。   当即又忙说道:“而且这事,我还没跟我大哥说,我大哥也还没回来,我们言家四兄妹,嫁娶肯定都是要自个儿钟意的对象,不过我放心,我们家有一点好,就是绝不纳妾,一夫一妻制。”   浅浅这话音一落,元珊眼就亮了,刚才还不甚感兴趣的小脸立即凑了上来问:“你还有哥哥吗?不然给我也介绍一个吧!”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元珊,笑骂说:“你凑什么热闹啊!”   元珊大眼一瞪,一脸严肃的说:“谁凑热闹了啊!我跟你说真的,我这辈子不烦了那些小妾,就想嫁个不纳妾的。”   浅浅无奈的说:“我二哥已经成亲了,孩子都快出生了,就大哥因为我的事情自卖身了,又入了营,才会拖到如今还未娶亲。”   元珊眼珠子瞟来瞟去,最后凑到羽琪身边,黏着她说:“我不像你,一定要嫁一个舞文弄墨的,不然你把大哥让给我啊!你再重新选一个。”   羽琪白了眼元珊,还未说话,雪莹就轻斥说:“少掺和了,你们当你们的婚事真能自个儿做主吗?这事还得回去问你爹娘的意思。”   雪莹一句话,将羽琪和元珊都拉回现实,两人同时垂下了肩。   不过元珊兴致高,立马又挺直了背脊说:“没关系,我回来找我娘说,肯定能说通,再说,又是世孙妃的大舅子,又不是真的无名小子,有什么关系。”   雪莹哭笑不得的说:“你真的别掺和了啊!”   元珊难得认真的说:“我不是掺和,而是说真的!刚才世孙妃说了,要得大哥喜欢才行,反正大哥没见过我和羽琪,机会一人一半,虽然我不如羽琪长得好,但是为了这一夫一妻,我拼了。”   浅浅扶着额翻着白眼,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来元珊还这么有志愿,不过她这话也敢说,传出去了谁还敢娶她啊!这妒妇的名可是会钉在她身上了。   浅浅轻敲了下桌子,打断了两人的幻想说道:“好了,别开玩笑了,这话当我没有说过,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真要娶了你们这样一个高门媳妇回去,我爹娘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相处呢!”   羽琪和元珊同时反驳说:“这怎么能当没说过呢!我们都听到了。”   俩人说罢,又都对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   浅浅看着这两人的眼神交流,也是颇为无奈的样子。   最后把人送走的时候,俩人还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浅浅也随便她们了,反正大郎到时候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浅浅把这话当笑话说给清澜听时,他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十分肯定的说:“刘阁老会不会冒着得罪皇上的可能同意这事,我不清楚,但是元府肯定是愿意结这门亲事的。”   “为什么?”浅浅瞠目结舌的看着清澜。   清澜拍拍浅浅的额说:“王爷说了,你娘家没人,难得出来一个向上的,他们自然要帮忙提拔一把,也是为了给我多培养点势力。”   浅浅斜着眼,古怪的看着清澜说:“你怎么早没告诉我啊!”   清澜眨眨清澈的眸子,无辜的说:“你也没问过啊!”   他每天会和王爷说很多话,有些说了就说了,没说也就忘了,他回来了自然不可能件件说得清楚,而浅浅也不可能件件都详问,漏了说些事,也不奇怪啊!   浅浅翘着小嘴,嘀咕道:“你该早告诉我的。”   “有什么差别吗?”清澜不懂的看着浅浅。   浅浅想了下,觉得好像还真没什么差别,便抿了抿唇,不再计较这些。   浅浅神色一动,清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将人搂到怀里,并说道:“这事也不难看出来,等到大哥回来了,世子会带我和大哥走动一下,不过几天的时间,国都这些人就能看懂了。”   浅浅微张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起羽琪的话,当下就觉得她还真是聪明,一下就联想到了这些,可能这就是世家女子所的世家力量吧!   毕竟这时代,从来没有哪个家族是一个人在奋斗的。   “其实大哥的婚事你不用着急,王爷说了,言家没有根基,这亲家一定要好好挑,以后对大哥有益的才行,我想王爷这样说,心中应该有大致的人选了。”清澜若有所思的说道。   浅浅闷声应了下,窝到了清澜的怀里。   清澜一听,便晓得浅浅不高兴了,不解的说:“怎么?你不喜欢吗?”   浅浅闷在清澜的怀里,小脑袋轻轻摇着,闷声闷气的说道:“不是,我知道王爷是一片好意,只是我们,还有二哥小妹他们的嫁娶都是自己钟意的对象,我也希望大郎能娶一个喜欢的女人做媳妇,而不是为了这些所谓的利益。”   清澜眸光微闪,想到了自个儿,若是王爷要他为了利益,重新娶一个对他事业上有助力的女子,他也不会喜欢。   当下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清澜便保证说:“放心,我会和王爷说清楚的,大哥娶的对象,定是他自个儿心仪想娶的女子。”   浅浅抬眼,可怜兮兮的嘟着小嘴问道:“我是不是很不知好歹啊?”   王爷摆明了要抬言家,而这亲事摆明了也是要借王府的光的,她竟然还在这里说什么感情,这不是不知好歹吗?   清澜拍了拍浅浅的额说:“你别多想,你说得很对,因为再多的权利财富也比不得你在我身边的那种幸福,所以你想让大哥娶一个喜欢的女子,是正确的。”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清澜,凑上前轻嘬了一口,并说:“清哥哥,你一天比一天优秀,而我也一天比一天更爱你了。”   原还一本正经和浅浅说事的清澜眼神聚变,深沉的看着她,轻声询问道:“可以吗?”   浅浅小脸微红,眼神虚飘,轻舔了下唇瓣,不自然的说道:“轻一点的话,应该可以……”   带着无限的爱恋,清澜紧紧的将浅浅圈入怀中,等不及听她说完话,已将她樱红的小嘴密实的堵住,用力的吻着。   浅浅小小的双手抵在清澜的胸前,她能感受到清澜胸口快而剧烈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像在传递和释放着他对她满满的爱恋。   缠绵悱恻的一吻,他恋恋不舍的微微挪开唇,灼热的唇贴在浅浅的耳边,带着不尽的眷恋和深情,俯耳轻声说:“我会轻一点的!”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传入浅浅的耳里,浅浅只觉得全身一软。   清澜翻身轻压在浅浅身上,双手肆意挑逗他熟悉的每一处敏感,手掌紧贴着肌肤,灼热的体温传来,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   “媳妇,不怕,我会温柔的。”   清澜一直注意着浅浅,惟恐她有任何不适,突见她娇媚一笑,微弯起腰,献上自己的红唇。   只一刹那,清澜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悉数崩溃,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不过是好好爱身下这个女子。   事后,清澜抱着浅浅喘息了很久才平复下来,灼热的红唇轻咬着浅浅的小手问道:“可有不适?”   浅浅眉眼间满是被爱宠过后的娇媚,微哑的道:“我想沐浴。”   清澜不舍的看着浅浅一副倦样,轻哄说:“我打水过来给你擦擦身子,明儿一早再沐浴可好?”   浅浅小脑袋轻点了一下,轻蹭了枕巾几下,双眼已无力的合起,一副困得不行了的样子。   等到清澜打了水过来时,浅浅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早已步入梦乡,清澜眼神一柔,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   翌日浅浅起床,蹭着旁边温热的身子,眼眸都没有睁开的呢喃道:“今儿不用出去吗?”   清澜早已醒来,只是昨晚俩人过于亲密,他怕浅浅今儿会觉得不舒服,故并不敢出门。   “今天在家里陪你。”   浅浅眼帘缓缓睁开,眼角布满春色,小嘴更是欢喜的说道:“清哥哥真好。”   清澜大手轻轻揉着浅浅的腰肢,并说道:“先沐浴还是先用膳,香汤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浅浅窝在床上,一副爱怜的样子看着清澜,撒娇道:“我不想起来,我喂我用膳了,再抱我去沐浴,好不好?”   “好!”清澜对于浅浅的要求,一向都是有求必应的。   浅浅躺在床上,清澜侍候她梳洗了,又端要早膳过来,俩人你一口我一口,边吃边闹好一会儿,这才移步去了隔壁沐浴。   下午的时候,清澜怕浅浅不舒服,还特意请了太医过来看,得了太医的话,清澜这才放心。   为此,浅浅还取笑了他。   又要吃,又怕吃。   对于浅浅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清澜自是不会放在心上,该吃的时候,照吃不误,吃完了仍旧小心翼翼的当着宝贝疙瘩捧着。   夫妻俩这日难得如此悠闲,又像回到了在南阳时,没事就窝在房里看书,一个抬眼,对方总对及时感应到,彼此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这种美妙的气氛,临近傍晚时分被打破,年枫有事禀告,清澜就去前院书房里见他了,只是没一会儿,清澜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府邸已经找到了。”   浅浅愣了下,说:“啊!这么快,我还以为会花上几天时间,不过这么短时间找的,屋子好不好,没什么问题吧?”   清澜眼角带笑的说:“肯定没问题,府邸原就是王府的。”   浅浅欣喜的小脸微微敛神,不解的问:“王府的?那是什么意思,借给我娘家住吗?但是我还是想买一处住房。”   虽然买房也是拿了王府的银子,但是到时候写的名字总归是言家的,至少让他们拿着房契,住着也自在一些,而且浅浅打算将来一家子就是这样住下去了。   “自然不是,王爷说当初我嫁你,也没什么像样的聘礼,那府邸就当是给你的聘礼,还要你不要嫌弃就好。”   清澜说这话时,眼底有着点点笑意,很高兴为浅浅解决了这么一件事情,不然的话,她又有得操心了。   浅浅满是不解的问:“这事怎么传到了王爷耳里?”   清澜一派无辜的说:“我让年枫去办啊!但是年枫才回来没几天,出去那么多年,对国都情况也不熟悉了,他就找了年老,然后年老就不小心告诉王爷了。”   浅浅脸微黑,嘀咕说:“最好是不小心啦!”   不过一想,倒也无所谓,反正她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府邸肃亲王都大方的赠送了,她也不打算小家子气的推拒。   “怎么,你不高兴吗?”清澜看着浅浅脸色不对的样子。   浅浅摇了摇首说:“没事,王爷在府里吗?我们一起去趟松柏院,谢谢他的礼物,顺便陪王爷用晚膳好了。”   浅浅是清楚王爷和世子他们的,都还蛮喜欢她带着清澜去蹭饭,反正现在也差不多是晚膳时间,浅浅自然就不客气了。   松柏院里,王爷像是算准了浅浅他们会来似的,浅浅扫了眼已经上桌了饭菜,特别丰盛,且还都是清澜喜欢吃的菜。   “来得正好,一起用膳。”   清澜和浅浅也没客气,一同入坐了。   浅浅没急着说感谢的话,因为清澜和王爷聊起了朝堂上的事情,听两人说话,浅浅有些惊讶的瞟了清澜几眼。   她一直都知道清澜在成长,但是竟然不知道他成长得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的腹黑了。   “哼,不过几个无伤大雅的角色,让他们拉下马又如何。”谈起朝堂上的事情时,清澜一副傲然的样子,是平日里与浅浅相处时,不曾露出的。   王爷目光带笑,欣赏的看着清澜问:“噢,对方可不是要拉我们几个人下马而已。”   清澜瞟了眼王爷,略有责备的说:“这些人的底细,世子早就给我看过了,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如今有人帮我们解决这是好事,还省得我们自己动手,落得名声不好。怎么?难道你还想保他们?”   清澜说最后一句话时,嘴角带着微嘲的笑意,斜斜的看着王爷。   王爷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说话的清澜,也不在乎,反而笑意更浓的说道:“我不过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清澜漫不经心的瞄了眼王爷,说道:“让他折腾好了,正好给我们来次大瘦身,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假着他们的手都除掉,适当的时候,我们还能主动露点尾巴让他们抓住。”   王爷笑看着清澜,没有立即说话。   清澜看浅浅在一边听得入迷,筷子都没怎么动,给她碗里夹了筷子菜,这才又对王爷说道:“人贵精不贵多!”   这种小人,将来真有什么要用到他们的地方也是靠不住的,除非王府一直这么鼎盛,可是王府一直这么鼎盛的话,为什么又要让他们依附,还不如早日除掉,省得以后真遇上事,还被人拿来当成攻击的武器。   王爷满意的赞叹说:“你比我想象中要成长得快!”   清澜没有答话,谈完事情的他,又恢复成了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看得坐在旁边的浅浅也是一愣一愣的。   刚才自他们的对话中,若是没有听错意思的话,应该是有人拉肃亲王府这一派的人下马,王爷问清澜意见,但是清澜在听了那几人名字后,却是不慌不忙的表示不用出手,反而还要借着这机会,借着对方的手,除掉肃亲王府这一派的某些人物。   这脑子动得快得,浅浅也是瞬间就服了,原本忠犬型的相公突然变成腹黑型,浅浅一时觉得有些承受不了。   她每次多教清澜一点知识时,就多发觉他的一些潜能,总觉得清澜就像一块海绵,不断在吸收,如今却觉得他更像一颗珍珠,蒙了尘的珍珠,只有回到肃亲王府,回到他原有的身份上,他才能发光发亮。   看着这样的清澜,浅浅能够想象,在不久的将来,君清澜这三个字,将会变成家喻户晓。   他的才华掩盖不住,肃亲王爷也不会允许他藏拙,或许肃亲王府低调太久了,也到了该蜕变的时候。   就像一只大老虎,若是沉睡了太久,别人就会忘了它的危险性,如今肃亲王府就是这样的情况,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肃亲王府一派呢!而对方的这个举动,对肃亲王府而言正是机遇,改变可能就是这次人员大瘦身之后。   原本浅浅是来说府邸的事情,但是她发现根本就没什么机会插嘴,只在最后走时,才总算是抓住机会道了一声谢,也不枉费来了一趟。   肃亲王却是笑得古怪,说话也和世子妃的语调极为相似。   “反正这王府的一切,日后都是你们夫妻俩的,现在给你们和以后给你们,没什么差别。”   浅浅嘴里说着感谢,心里却是默默的叹息,这王府上下也算是不容易了,原本该是他们最最嫡亲的孙儿和儿子,如今却为了认回,而不断的讨好她这么一个媳妇,甚至连她娘家也照顾到了。   若清澜原本就是王府的世孙爷,浅浅只是一个普通嫁到王府的姑娘,日子怕是会天差地远,过得可能如真真那样吧!哪能像她如今这样,把娘家事当自个儿的事,如此贴补娘家,换了任何一个婆家,早就给她立起了规矩。   毕竟这才是国都大多世家的生活,浅浅摊上了肃亲王府这么一家子,她自个儿都觉得她上辈子可能拯救了世界才换了这一世的幸福生活。   ------题外话------   刘羽琪,你没发现我拿你的读者号做了一个角色名吗?哈哈,我偷用了你的名字,你要嫁人了~ ☆、165、搬入新府   有了肃亲王府的插手,府邸自修葺到入住也不过是用了两天的时间而已。   毕竟府邸原就在国都城内,离着王府也近,不过是隔了两条街,周边住的环境也好,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贾豪绅,比起原本居住的四合院那是强了百倍不止。   这日一早,浅浅和清澜夫妻俩带着丫鬟直奔了四合院,还未走近,浅浅就吆喝起来了。   “赶紧的都和我走一趟。”   言永福坐在院里抽着烟斗,看着浅浅这样莽撞的冲了过来,立马惊得站了起来,将烟斗丢到一边,几步上前沉声训斥:“这都怀了孕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跑跑跳跳,没点大人样。”   浅浅赔着笑脸说:“爹,我没事的!你叫上娘和大家,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跟我走一趟呗。”   言永福拧眉说:“什么叫没事,你不记得你二嫂上次就是摔了一跤吗?你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双胎胞,你可得比她更仔细一些。”   浅浅苦着小脸说:“好啦好啦!爹就甭骂我了,我下次好好走路还不行吗?”   见到浅浅一脸被骂了的憋屈样,清澜虽然也不乐趣浅浅这样不当回事的样子,不过还是很疼媳妇的,在一边维护说:“岳父大人,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她。”   言永福瞟了眼清澜,见他这样说话,也没再责备浅浅,毕竟清澜的本事有多好,言永福没有亲眼见过也是听过不少的。   “你刚才说要带我们去哪里?”言永福抬眼看向浅浅,这才问起浅浅刚才一直叫嚷着的事情。   说起新府的事情,浅浅一改颓废,立即来了精神,乐呵说:“爹跟我走一趟就清楚了,把娘、二哥二嫂还有表哥他们都叫上。”   言永福古怪的看着浅浅问:“都叫上做什么,而且酒楼开门得早,你二哥已经去了酒楼里,你表哥他们也跟着过去了。至于你二嫂,她如今怀着身孕,哪能出门走动,你当都和你一样,这么不在乎啊!”   言永福嘴里虽然念叨着浅浅,但心里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再说也清楚这女儿的本事,自两年前遇事了,她性格大变,一路看着她走来,他这当爹的心里是即欣慰又心酸。   “爹,没事的啦!你叫他们都跟我走一趟啦!赶紧赶紧。”浅浅一边催着言永福,一边又回眸对花好月圆吩咐说:“赶紧去把他们都叫出来。”   花好月圆应声,朝着各个房间走去,没多时,人就都陆续的走了出来,姜立海夫妻俩走在最前面,浅浅立即笑着望了过去。   “舅舅舅母来了国都几日了,浅浅今日才来相见,实在是不懂事,还望舅舅舅母不要见怪才好。”浅浅说罢,冲着他们福了下身子见礼。   许氏一下拉住了浅浅的手,亲切的说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这种话做什么,倒是你怀了身孕,我和你舅舅一点礼物也没有准备,等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和你舅舅肯定准备一份大礼。”   浅浅微嘟着小嘴说:“舅母还说我,自个儿说话不也这般,若是舅母真想给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大礼的话,舅母得空了就给孩子做两身衣裳,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她怀孕的时候许氏他们都在南阳,不清楚她有了身孕,事前没有准备这是很正常的,至于来了国都,晓得情况了,想准备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毕竟浅浅如今是世孙妃,他们觉得准备什么都拿不出手,可是好的贵的,他们又买不起。   许氏眼神一闪,眸中笑意更深,觉得这外甥女虽然身份变了,还是和在南阳一样,善良体贴。   当下,便笑着应说:“那行,这次过来,事前不知道你有身孕,就没多准备,倒是给你嫂子肚里的孩子做了两身虎帽虎鞋,待会儿有空了,你也看看,若是喜欢,照着样式再给你做一份。”   浅浅莞尔,调皮的笑说:“舅母做的,我肯定喜欢,不过一份可少了,我肚子里可怀了两个!”   许氏连日来的忐忑,一扫而空,大笑的拉着浅浅说道:“你这孩子啊!舅母知道,两份,不,准备四份!一个小哥儿两套。”   浅浅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姜立海在一边看着自家妻子和外甥女聊得这么好也放心了,自得了国都这边的信,许氏就惴惴不安,虽然清楚来国都,对两个儿子的发展会好一些,但是心里却有些担忧的,如今身份等级差太多了,他们这样来国都,一切都要依附言家,就跟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怕这样的日子长久了,亲戚间的一点情份会被消磨殆尽。   这事,不单许氏心里有些嘀咕,姜立海也是一样的,说来说去,也只怪这夫妻俩太实诚了,若是换了言楚书和崔氏,他们可就不会这样想了,言楚书只会逼问浅浅他们,什么时候给他安插一个大官做做。   “浅丫头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舅舅这要是在街上见到了,都不敢相认。”姜立海自上而下打量着浅浅,觉得她长得越发通透了,整个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贵不可言。   浅浅轻嗔了姜立海一眼,撒娇的嘟起唇,不满的说:“舅舅就是喜欢笑话我,哼,本来我还想着,等大哥回来了,升了官,到时候就给两个表哥一人说一门好亲事的,如今看来,我觉得我还是不插手比较好。”   许氏一听,立马急了,拉着浅浅的手嘀咕说:“好孩子,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在国都,我和你舅舅一个人也不认识,说亲都不知道该去找哪家说,本来在南阳,我们要给你大表哥说亲的,可他说什么都要先打理好酒厂的事情,说是要先稳定下来,这一拖就拖下来了。”   浅浅莞尔,拍拍许氏的手,安抚说:“这幸好大表哥没在南阳娶亲,倒不是我看不上南阳的姑娘,而是来了国都后,才发现这里的姑娘的确是更好一些,知书达礼不说,懂得还多,以后娶回家了,绝对都是贤内助。”   两位表哥的婚事,其实浅浅也有琢磨,不过待等大哥的官职稳定了一些,这才好说亲。   虽然两位表哥不像大哥一样,像是说一个官家千金的庶女,若又是她亲自出面的话,想来应该是容易的。   浅浅也不在乎嫡庶的差别,重点是心眼正就好,而且再是庶女,也比南阳大多数目不识丁的姑娘要好一些,家族要发展,不能总在文盲这条道路上奔到底。   “有你这话,舅母就放心了!”许氏笑眯眯的弯起了眼,一颗心完全安定了下来,来国都时,心里所有的担忧,因着和浅浅说了几句话,一扫而空。   几人接着又闲话了几句话,浅浅就看蓝冉莹,由着姚氏搀扶着,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艰难的走了出来。   “二嫂,你这肚子越发大了,自个儿可得注意一些,只两个月就要生了,孩子太大了,到时候生产时会很危险的,平日里,让二哥陪着多在院里走动走动,当初我怀了身孕时,你也是在旁边照顾着的,我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   浅浅看着人蓝冉莹,微有些担忧,这离上次见面还没过多少天,人又胖了一圈不说,这肚子就跟吹皮球一样,越来越大。   虽然她补品像流水一样拿来给家里人吃,但也不是想害蓝冉莹,她可是知道这时代的医疗水平的,孩子若是太大的话,生产不利,可是会死人的,又不像是在现代,还能破腹产。   蓝冉莹被浅浅说得面上一红,羞涩的瞅了眼浅浅,细声说:“我也跟我娘说了,但是她就是劝不听,还一个劲的让我多吃一些。”   浅浅白了眼蓝冉莹,对身后的宫嬷嬷说道:“嬷嬷,麻烦你回府了,帮我这二嫂拟订一个菜单,不然照她这吃法,我怕到时候孩子太多,生产不顺,会引起血崩的,那大人小孩就都会危险了。”   “是。”宫嬷嬷望了眼蓝冉莹的肚皮,也觉得过大,就像即将临盆的产妇似的。上次蓝冉莹到王府时,她就已经准备到了,当时也只跟浅浅提点了一句,说得十分的隐晦,可那会儿浅浅还不甚在意,觉得蓝冉莹应该懂这些。   现在看来,蓝冉莹是懂,不过却不忍辜负她娘的一片心意,不过这心意可就是把双刃刀了,大府人家不少人用这种龌龊的办法,来害妾氏的,姚氏自然不可能害亲女,不过就是无知罢了。   宫嬷嬷没有想到的是浅浅她竟然也懂这些事情,倒是让她再次刮目相看了。   “这孕妇不就是要多补一些吗?难道孩子大些,健康些不更好吗?”姚氏不解的看着浅浅,脸色布满了担忧。   她是自个儿怀蓝冉莹时,没被好好照顾到,蓝冉莹生下来时就跟小猫似的,一丁点儿大,她这当娘的奶水也不足,满腹心酸只她自个儿晓得,如今女儿嫁人怀孕,夫家条件又好,她这才想着让女儿多补一些,免得和她一样。   “宫嬷嬷,你和姚姨说说这当中的利害关键。”浅浅把这任务直接交给了宫嬷嬷,她是宫中出来的嬷嬷,照顾过先皇后,这是府里上下都清楚的事情,她有某些时候说的某些话,比起浅浅而言,姚氏姜氏她们还会更信任一些。   毕竟姚氏和姜氏看宫嬷嬷的眼神,带了些仰望,就如宫嬷嬷是高不可攀的人一样,所以对她的话,也有点盲目的信服。   姚氏跟着宫嬷嬷在一边说话,浅浅扫了眼,人也都到了,除了已经去了酒楼的三位哥哥。   “好了,我们赶紧的出发,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浅浅笑得神秘兮兮,看得众人狐疑,见她这般执着要保秘,倒是没有再多问,只是笑着跟了上去。   过了两条街,一路到了某府门前,姜氏他们左右张望着,问:“就是这里吗?”   浅浅笑吟吟的指了指新府,新府连牌匾都已经挂上,大府正门中间,言府两字特别醒目。   言永福和姜氏都不识字,但是蓝冉莹却是识得,瞠目结舌的读道:“言府?”   浅浅莞尔笑说:“对,这就是你们以后的新家,也是区区在下我的娘家!”   言永福和姜氏对视一眼,满目疑惑的同时问出声,“这么大间府邸,你哪来的银子啊?”   浅浅娇嗔一眼,打趣的说:“爹娘你们别闹了好吗?我堂堂肃亲王府的世孙妃,你们说我没银子,说出去谁信啊!”   言永福和姜氏对视一眼,双眉紧紧蹙起。   浅浅哪里不知道爹娘在想什么,就是怕她在夫家拿得太多了被人看不起,但其实她做事还是蛮有分寸。或者该说也是看人来的,肃亲王府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更何况肃亲王府现在摆平了要抬她的娘家,让清澜将来多一份助力,等再过些日子,大郎回来了,就是浅浅不提这事,说不定肃亲王府都会帮忙解决。   “好了,先到府里去看看,有什么我们里面说,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浅浅笑吟吟的招呼着众人入里走。   门内年枫里往这边走来,一早清澜早先一步派年枫过来打点,中午他们就会留在这里用膳,然后下午就把四合院的东西搬过来,晚上就正式入住了。   “主子,世孙妃。”年枫上前见礼。   浅浅微笑的指了指言永福夫妻俩,又指了指姜立海夫妻俩说道:“他们是我的爹娘,他们是我的舅舅和舅母。”   年枫面色不变,像对清澜和浅浅见礼时一样,道了一声,“老爷、夫人,舅老爷、舅夫人……”   言永福夫妻俩来国都这么长时间,见过王府不少人了,已经有些习惯了,倒没什么,姜立海和许氏却是第一次,他们就像当初的姜氏一样,有些局促不安,但又怕给浅浅丢人,整个人都紧绷着的。   浅浅安抚的笑了笑,立即将注意力转开了,又介绍了蓝冉莹母女给年枫认识,年枫见了礼,便一路带着浅浅他们入府,并招来了总管。   总管上来见了礼,就拿了一个小木盒直接给了世孙妃,并说道:“这是府里丫鬟小厮的身契。”   浅浅瞟了眼,花儿上前接了过来,打开木盒,浅浅随手翻了翻,笑问道:“黄总管的也在这里面吗?”   黄总管立即弯腰恭敬回道:“回世孙妃的话,奴才的身契也在不中。”   浅浅接过小木盒,转手交给了姜氏,并叮嘱说:“娘,这小木盒你拿好,是府中下人的身契,往后这些子人,哪一个不老实的你直接发卖了或者打死,都不会有人说得一句闲话。”   浅浅这话,说得比较凶,而言家的人又都老实,听到这话,皆是脸色一变。   浅浅对他们使了使眼色,倒是没有人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抿着唇。   “行了,你叫所有人都前院里来集合,也趁着这机会认清主子,省得下次我过来时,发现一两个还认不得主子的人,我这个人脾气又不太好,最看不得那种欺上瞒下的刁奴。”   黄总管背后一湿,立马出去召集人了,他清楚世孙妃这话都是说给他听的,只是他没想到,世孙妃说话这么直白,以往碰到过的贵人小姐,哪一个不是极重名声,说话棉里藏针,哪像世孙妃这样,嘴里直白的喊打喊杀。   “有很多下人吗?”姜氏微有紧张,刚才跟着入府,就看到旁边不少下人。   浅浅莞尔笑说:“娘不用担心,先撑过这两个月,我会派慎语和思行过来帮忙的,等大哥回来了,我会替他说门好亲事,找一个能撑得起府管得了事的大嫂,只是爹娘还请见谅,大哥的婚事,我这当女儿的就要不懂规矩的逾越了。”   言永福夫妻俩对这事倒是不在意,只是姜氏比较担心的说:“你要给你大哥找什么样的?我们夫妻俩倒是没有意见,但总归要让你大哥喜欢才是。”   浅浅低低一笑,轻嗔说:“娘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样独裁啊!您放心好了,我肯定会让大哥先过目,他觉得好了,我才会替他说亲的。”   姜氏松了口气的说:“那就好,你大哥年纪大了,是该说媳妇了,你们三个当弟弟妹妹的,如今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就你大哥还单着,每次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堵得慌。”   说到这事,姜氏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去。   浅浅怕好好的氛围被破坏,忙打诨插科的扯开了话题,说道:“不过娘就不担心吗?这国都的贵女哪一个不是自小养得娇贵,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姜氏愣了下,满是信任的看着浅浅说:“这点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又觉得不可能,以你挑人的眼光,若真是这样的性子,怕也是入不了你的眼的,你肯定会多方面考虑的。”   对于这个大女儿,姜氏还是挺放心的,小女儿也聪明,但不如大女儿想事情这么全面,如今大儿子的婚事让大女儿来操心,她倒是挺放心的,再者,以大女儿如今的身份,说不定真能结一门很好的亲事。   “娘这样一说,我若不全力给大哥找一个好媳妇,还真是辜负了娘的信任。”浅浅撒娇的上前抱着姜氏的手臂轻摇,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不多时,黄总管过来请示说:“世孙妃,府里的下人都已经到了,现在在前院里候着。”   浅浅轻抬了下眼帘说道:“那就现在过去吧!”   浅浅一家人入府过来,本来就是在前厅里说话,这会儿到前院,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   “楼嬷嬷,您怎么在这里?”浅浅在下人堆里,竟然看到了熟悉的楼嬷嬷,当下惊讶的出声。   楼嬷嬷上前回话说:“世子妃怕世孙妃太过劳累,特意派了老奴过来帮手,并带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帮着世孙妃打理家业。”   浅浅脸上立马浮现出又羞又愧的表情说道:“浅浅不孝,又让母妃担忧了。”   说音落下,楼嬷嬷还未说话,浅浅就察觉到了身边的一道炽热目光,侧目一看,就见清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浅浅略回想下,就明白了,她刚才一时冲动,竟然当着清澜的面说了母妃两字,她平日都挺小心的,叫着世子妃。   只是在家时,常有和世子妃独处的机会,母妃母妃叫惯了,就有些混肴,一时叫错了。   “世孙妃快别这样说了,若是世子妃知道了该伤心了,只要世孙妃和世孙爷好好的,世子妃就高兴了。”楼嬷嬷笑容满面的看着浅浅回答,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浅浅和清澜之间的眼神交流,因此,笑容越发深了。   “那好,有楼嬷嬷在这里,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只让府里的这些下人,先认认主就好!”   浅浅本来准备了一大段话来训斥来警告的,毕竟她不能天天在新府里,而言姜两家人都是包子性格,不太与人计较,更不懂什么主子下人,至于姚氏母女就更别提了,整个就是一个受气包。   因此,浅浅也只能强硬的威胁,并早点把大嫂娶回家,这家才算是定下来,府里中馈之事有人打理,她也才不用担忧。   黄总管向下人说明了各位主子的身份,而浅浅也早有准备,让月儿和好儿给他们一个派了一个荷包,每个荷包里装有半两碎银,不多不少,算是大家认主的见面礼。   “我爹娘的性子好,但不代表本世孙妃的性格也好,若是让我清楚哪一个敢对我爹娘他们不敬,或者是怠慢了,没尽到该有的责任,不论是什么原因,连同全家一起发卖了,情况恶劣的一律乱棍打死,没得任何情面可说,明白吗?”浅浅声色俱厉的说道,冷冷的目光全场看了一遍,所有下人都低低垂下了脸,不敢与她对视。   浅浅看效果还不错,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淡淡的吩咐说:“都下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丫鬟小厮都散了,就留了楼嬷嬷几人和黄总管。   浅浅软声对楼嬷嬷说:“这次的事情就麻烦嬷嬷了,我爹娘性格好,也不懂得御下,就麻烦楼嬷嬷帮忙挑几个心眼正的人放在他们身边使用,我本来打算让慎语和思行明天就过来帮忙的,没想到母妃疼惜我,早我一步就想到了。”   楼嬷嬷笑呵呵的说:“世孙妃不用担心这些,老奴会打点妥当的,慎语和思行就不用过来了,世孙妃如今身边不能少人。”   浅浅想了想,觉得慎语和思行的本事肯定不如楼嬷嬷的,自然不会觉得不妥,便顺势应声说:“那好,只是母妃身边少得了楼嬷嬷吗?王府里还一大摊子事情,楼嬷嬷不在府里帮着母妃,我怕母妃太过劳累了。”   楼嬷嬷欣喜浅浅的贴心,觉得世子妃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果然是有回报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就是一块石头捂在怀里几个月也该热了。   “世孙妃不用担心,老奴只是每天过来看看,晚上仍然是回府休息,她们三人会留在这里一个月,直到言夫人接手家中事务。”   楼嬷嬷笑着指了指身后三人,浅浅看着眼熟,知道都是世子妃身边得用的人,也十分的放心。   “真是麻烦嬷嬷每日奔波了,等哪天得空了,我一定亲自做几道小菜感谢嬷嬷。”浅浅的厨艺,经过上次宴请刘羽棋她们,世子妃他们都清楚有多好了。   楼嬷嬷笑中笑意更浓,嘴里却是推拒着,毕竟哪有让主子做吃食给下人的道理,说出来也是笑话,不过有主子这句话,她就是每日把腿断,心里也是开心的。   客套了几句,楼嬷嬷说道:“新府这边,由于以前没人住,就留了看守的丫鬟小厮,人手有些不足,老奴觉得不如买些下人回来,一来是新人,也好管事,二来也能让夫人少夫人她们自个儿挑挑人,毕竟往后这些人都是她们使用,还得她们用着顺手才是。”   浅浅觉得楼嬷嬷说得很有道理,便直接说道:“这些事情嬷嬷看着决定,嬷嬷办事,浅浅很放心。”   “行,那老奴也不多话了,先下去忙了!世妃孙可先到府里四处看看,一会儿午膳准备好了,老奴再派人来请示。”楼嬷嬷微微弯膝,与浅浅说道。   浅浅也不再留人,笑吟吟的道了一声,“那就辛苦嬷嬷了。”   瞬间,原本热闹的前院,就剩下浅浅一家子人及年枫了,清澜已经来了,年枫自然就跟在他身边了。   “走,我们四下去看看,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浅浅兴致颇高,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过来,走在最前面,走了两步,又看向年枫。   “还是你来带路好了。”   年枫眼里染了笑意,觉得这世孙妃性格一会儿一个样,难怪世孙爷每天看她都看不够,真是盯着她看,一双眼珠子就忙不过来。   走了一段,浅浅只顾着和清澜说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回眸去看才察觉到原因,不解的看着众人问:“怎么都不说话啊?”   她就说咯,好像很长时间没听到言家人说话了,都是她吱吱喳喳不停。   姜氏犹豫了下,仍旧坚持的说道:“我们还是住在四合院里比较好,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们都处不来。”   一家人面有菜色,自浅浅叫所有下人来认主时,他们心里就起了慌乱,这么大的场面,以后每天管着这么一大帮子人,他们根本就没这本事。   浅浅失笑的说:“娘,说了这些你不用担心的,有什么问题楼嬷嬷会告诉你的,你有什么不懂的,楼嬷嬷也会教你的。楼嬷嬷是世子妃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本事很大的。”   姜氏微张的嘴,更显得局促。   浅浅眼里带着笑,看着这一家子没见过世面的人,只觉得满是甜蜜的负担啊!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真想搬回来住,免得家人为了这种小事而担心。   “好了,娘担心这些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大哥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定了亲,娶了新娘子,这府中大小事务就交由她打理就是了啊!而且这一个月,嬷嬷她们都会在这里,若是一个月后,娘还没接手家中庶物,就让嬷嬷她们多留几个月就是了,无妨的。”   浅浅的一席劝慰,没有让姜氏宽心,反而让蓝冉莹白净的脸上布满了羞愧。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她知道她该帮着姜氏打理家中庶物的,只是这些事情姜氏不懂,她也同样不懂,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哪里懂得这些。   蓝冉莹是能读书写字,代不表示她能打理府中大小庶物,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生产在即,根本就没空也没能力去花心思跟着嬷嬷她们学习。   浅浅一眼瞪了过去,娇嗔道:“二嫂说的什么胡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生产,给我哥生一个大胖小子,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蓝冉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浅浅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明白这些古代女人,家中有点不好,就喜欢把责任都往自个儿肩上扛,也不看看她们瘦弱的肩膀哪里承受得起这份重量。   浅浅见着这附近没有丫鬟下人,也摊开了和蓝冉莹说道:“二哥和大哥两人走的路不一样,当初刚来时,王爷问过二哥了,但他志向在商场,王爷也不为难,如今大哥走了仕途,而且大哥又是长子,往后这家里肯定要大哥撑起来的,而在嫂是长媳,她的责任也会重大一些,照顾这一家大小是应该的。”   姜氏在一边附和说:“是啊!小冉不要想太多了,你这媳妇很好,娘很满意。”   姜氏虽然再不懂,也清楚长幼有序,家业还是要长子继承的道理,更何况她听浅浅说过,以后大郎是要做大官的,这家早晚是由长子掌管,长媳打理家中庶务也就理所应当了。   蓝冉莹抿了抿唇,低垂眼望着肚皮,只觉得肚里的孩子是一个男儿,这样的话,也算是没有辜负家里人的期望。   浅浅看着这懵懂的一家人,心中微有叹息,想着等大哥回来了,她要抽一个时间,把四兄妹叫上一起,好好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确定以后的道路,免得多走弯路。   其实在浅浅看来,如今言家的发展算是不错了的,这才短短两年,就走到了这一步。   往后兄弟两人,大郎走仕途,二郎走商场,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互帮互助,再加上她和真真都嫁得不错,对娘家都是助力,以后言家真的会发展得很快,不久的将来定能在国都有一席之地。   士农工商,虽然商人在末等,但是等言家发展起来了,以着言家的能力,再加上肃亲王府的实力,帮着说句话,在朝廷挂个虚职,脱离了商人之称,又有何难。   说是好好欣赏这新府,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浅浅给众人洗脑,但是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穷下来的,突然富有了,就是穿得再光鲜,内里还是更不上来的,骨子里的寒酸是没法改的。   就像当初真真,对古璇青表现得再热情又如何,只不过是碰到了他带着表妹馥儿逛夜市,不问原由,立马就缩了回去。即自卑又自怜,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是真真都如此,更何况是言永福夫妻俩,内里的自卑,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得了的。不然的话,世人也不会对暴发户带有些许偏见。   午膳时,下人在一边侍候,言家人不习惯这样的做派,若是以前的活,浅浅肯定摈退下人,一家人在一起舒服的用一个午膳。   但是如今,即是决定了未来要走的路,有些事情就一定要摆正了姿态,否则的话,背地里只会被人笑话。   但好在言家上下,倒是没有什么恶习,虽然不如真正的大家族那般有涵养,但是心眼都好。   下午的时候,在浅浅的强权下,言家人就开始了搬家,除了浅浅和蓝冉莹这两个大肚婆,舒服的坐在府里聊天,其他人都帮着去搬家了,就是二郎他们也得了风声,自酒楼里过来了。   “大表哥,二表哥,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浅浅看着跑到她面前来了,却又不说话的两位表情,狡黠一笑,眨了眨眼,调皮的询问。   姜树人和姜一凡兄弟俩回过神,脸色局促的红了起来,不自在的说:“表妹这样坐在这里,就像仙女似的,我们兄弟俩都不敢相认。”   浅浅剜了眼两眼,轻斥说:“大表哥是生意做多了吗?嘴巴皮子越发利索了,竟然还取笑起我了。”   姜树人讨饶的说:“我哪里敢啊!表妹可不许冤枉了我。”   浅浅好笑的看着两位表兄,心里软呼呼的,可是嘴巴不饶人的说道:“那是,大表哥肯定不敢啦!你们定然是知道舅母已经把你们的婚事托付于我了,以后要是让我不高兴了,我就给你们说一个母老虎,天天闹得你们不得安宁。”   说起婚事,姜树人和姜一凡虽然是男子,但都有些不自在。   姜树人尴尬了下,立马表示说:“我目前还不打算成家,表妹要做媒的话,就给一凡找个媳妇。”   姜一凡哇哇的乱叫起来,指着姜树人骂道:“大哥,你也太无情了,你不懂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浅浅横眼看着兄弟俩人笑闹,一脸威严的说道:“都别推,这事你们都躲不过去,等大哥回来了,我就给他说亲,他的亲事定下来了,就轮到你们了,你们也不害羞,我一个做妹妹的,如今孩子都准备生第二胎了,你们媳妇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姜树人和姜一凡彼此对视一眼,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在国都的时候,许氏就没少为了这事念他们,不过兄弟俩人都无心上人,而那会儿又正是葡萄酒起步的时候,也都不愿意分神去想这些,因此,婚事一天天的拖了下来。   二郎好笑看着表哥表弟被欺负,觉得心里有些平衡了,因为他在浅浅面前也讨不得好,不过同时也觉得表哥表弟是该成亲了。   虽然表哥和他是同一年的,只大些月份,但是他如今孩子都快生了,表哥还是单身一人,也难怪舅母这么着急。   见姜家兄弟被浅浅调侃得差不多了,二郎这才出声解救他们。   “你这话的意思,像是已经给大哥挑好媳妇了,是吗?”   浅浅微微一笑,赞赏的说:“还是二哥聪明,其实说真的,我倒看上了几个姑娘,都是我来了国都后交的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她们的品性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看得上。”   二郎微拧了下眉,想到刚来国都的时候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再想到了真真的婆母,有些为难的说:“你给大哥说的姑娘怕是家世不差吧?这种姑娘娶回来真的好吗?会对大哥好,孝顺娘吗?”   浅浅明白二郎的担忧,坦率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难道还能容忍谁对娘不敬对大哥不好吗?”   二郎转念一想说:“那也是!平日里你像一个老母鸡似的护着我们,把我这当哥哥该承担的责任都抢了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二郎的形容表示十分的无语。   兄妹俩斗了几句话,二郎突然眼神一黯,说道:“大哥要回来了,我……心里十分紧张。”   ------题外话------   么么qquser6728711,老婆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么么么么么么哒~爱你噢! ☆、166、皇宫夜宴   浅浅怔忡的看着二郎,不解的歪了歪脑袋问:“你紧张什么?”   二郎微不自然的瞥开了视线,不敢与浅浅对视,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二郎,忍不住开始天马行空的想着,难道二郎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大郎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蓝冉莹坐在另一边,见这对兄妹如此,窃笑一声,插话说:“你二哥是觉得辜负大哥对他的托付,这两年来,这个家里大小事情都多亏了你,若是没有你,家里也走不到今天,而且这一路过来,他还犯了不少错,若不是有你在,他都不知道这个家会变什么样,说是紧张,其实他是惭愧。”   蓝冉莹和二郎夫妻鹣鲽情深,和浅浅夫妻俩人情况是一样的,晚上入睡前,躺在床上,总要喋喋不休的聊些生活碎事,蓝冉莹身为二郎的贤妻,哪有不懂他心事的道理。   浅浅恍然大悟,却是一脸轻斥的说:“二哥,你少无聊啦!”   二郎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说:“我不是无聊,我是真的觉得有负大哥所托,但好在这个家里还有你在。”   自接到大郎要回来的消息后,二郎不断的自我反省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若真论起来,当初为了娶蓝冉莹,还没少给家里添麻烦,若不是蓝冉莹的确是一个值得求娶的好女子,能够为了他抛弃所谓的名声,他那般胡闹的情况下,浅浅定会为了他卖田卖地的,也幸好没走到那一步。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惊出一身汗,当初也太不明事了,浅浅这样辛苦打下的一份家业,他竟是那般不懂事的瞎折腾。   “二哥说的是什么胡话,难道家里现在不是你在支撑着吗?难道爹娘现在不是你在照顾着吗?你再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我可就不理你了。”浅浅微嘟着小嘴,一副怒颜娇嗔的瞪着二郎。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二郎一副怕了浅浅的口吻,不敢再提这些。   他其实明白,是他心眼小了一些,一家人却在计较这些。   可是有时候午夜梦回间,想起这两年的生活,就是如今,连搬新府都是浅浅在一力张罗,他就是觉得自个儿这个当哥哥的没用,才会让妹妹这么操劳,忙完婆家忙娘家,挫败感十足。   “是啊!我就说你想太多了,一家人在乎这些做什么,你们还没到府里去看看的,新府比四合院大多了,我们都住在后院里。”蓝冉莹笑着故意扯开了话题。   新府分了前后院,比起四合院不止大了,也气派了。府中有花亭、长廊、假山、小池,处处可见精致。   兄妹几人绕着新府走了一圈,姜一凡啧啧几声夸张的叫道:“让我在这么大的府里住上一晚,我就是明天死了也值了。”   蓝冉莹眉宇一皱,轻斥道:“凡表弟说的什么胡话。”   二郎好笑的看向姜一凡,劝蓝冉莹说:“算了,表弟说话一向如此,别听他说胡话就是了。”   姜一凡性子活泼,说话也一向是如此,这些日子住在一起,大家都混得比较熟了,对夫家这个表弟,她最不满的就是说话没有一个忌讳。所以每次,他一犯浑的时候,蓝冉莹就忍不住拿出表嫂的威严训斥几句,希望他能改过这毛病。   “好好好,表嫂你别念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姜一凡讨好的看着蓝冉莹,觉得人不可貌相,以前觉得蓝冉莹挺好的,后来同住一个屋檐下才知道,这嘴太喜欢碎碎念了,也不知道二郎怎么受得了。   蓝冉莹剜了眼姜一凡没得正经的样子,打趣的说:“你以后别说住一晚了,就是你成亲生子都住在这里,浅浅特意还吩咐黄总管把你和表哥的院子分开了,说是你们年纪大了,又马上要成亲了,一次分出来比较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姜一凡惊得跳起来说:“我年纪小,我现在先不娶亲。”   浅浅闲闲的望向姜一凡,自上而下打量了姜一凡一眼,才问:“你哪里小了,是年纪比我小,还是个子比我矮?”   姜一凡被堵得哑口无言,讪讪的指着姜树人说:“大哥还没成亲,我是肯定不会娶亲的。”   他清楚姜树人现在也不想娶亲,因为他们在二郎他们的影响下,都觉得要找一个喜欢的姑娘才行。   就像他,虽然觉得蓝冉莹有时候话挺多的,还会管着他,但是他看二郎就很喜欢和蓝冉莹说话,每天凑在一起,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这种感觉他就觉得挺羡慕的,也希望将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有一个女子在旁边,不论她做什么,他心里都觉得喜欢。   “放心,肯定会的!”浅浅翻了翻白眼,才不许他们逃避。   都年纪不小了,在这时代超过二十岁还没娶亲的男子,都算是大龄剩男了,毕竟姑娘十六岁左右就会嫁人,而这时代的男女,三十多岁就能当升级当祖字辈了,都二十的男人了,哪里能不抓紧。   姜一凡的撇了撇嘴,十分无辜的冲着清澜问道:“表妹夫,表妹挺着一个肚子,还操心这么多事,你就不心疼吗?”   一直沉默不语,小心翼翼护着浅浅的清澜,这会儿抬起俊眸,厉眼扫向姜一凡,凌厉的说:“即是清楚她的辛苦,怎么不见你配合一些?”   清澜一句话堵得姜一凡,脸色都变了,张了几下嘴,找不出反驳的话,最终讷讷的小声道:“不和你们说了,我去看看我的院子。”   姜一凡说罢,脚底就抹油跑开了。   “这不省心的家伙……”浅浅失笑的摇了摇首。   姜树人怕火苗烧到他的身上,忙识趣的拍了拍浅浅的马屁,顺势表明立场,他的婚事一切由浅浅打理,但万望浅浅别太劳累才好,不然他就罪过大了。   浅浅螓首微垂,低低笑了起来。   这两兄弟一个沉稳,一个活泼,还真是配合得极好,其实她现在也不过就是吓唬他们罢了,真要娶亲了,自然得他们中意才行,不然成就了一对怨偶可就不美妙了。   下午看了新府,二郎他们又回了酒楼。   由于才在国都开业没多长时间,二郎担心酒楼有事,每天都会守在酒楼里,特别是用膳时间,更是一步不敢离开。   忙了一日,浅浅也赶在用晚膳前回了王府,有事可做的她,折腾了这一天下午,倒不觉得身子骨乏,平日里坐在院里晒着太阳,倒是一整天都昏昏欲睡。   晚上,浅浅在屋里听着慎语和思行说着府里的事情,才知道君翊帆的婚期竟然还快就要到了。   “世子妃那不是很忙吗?”浅浅紧蹙着眉,想着就十日就要大婚了,而她还在这时候搬了新府,害得世子妃在忙碌当中拨了人手给她。   慎语和思行对视一眼,也是觉得今儿府里忙上忙下一天,这才跟浅浅提起了这事,但见她这样子,却是有些不解的。   慎语和思行只知道世孙府的娘家搬了新府,却不知道世子妃派了楼嬷嬷她们去帮忙。   “奴婢未见到世子妃,不过想来应该挺忙的。”慎语若有所思的说道,府里的下人忙上忙下,这些指示都是世子妃下的,她怎么可能闲得住。   而且新妇入府,君翊帆的院子里要重新布置一番,也要自库房里重新挑一匹摆设拿出来。   前前后后都是需要打点的,哪一样事情都不能轻视,毕竟这婚事若是没办得漂漂亮亮,到时候人前人后可是会不少闲话的。   看着府里这么忙碌,浅浅却帮不上一点忙,还在这当口添了不少麻烦,心里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   次日就去找了世子妃,意思是想帮着手做点什么,但是世子妃一心盼着浅浅能顺利生一个孙儿出来,哪里敢让她沾手这些,两人互不相让的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世子妃退了一步,同意了浅浅的提议。   “大姐儿白天你带着她,但是晚上还是住到我这边来,不许再说其他了,母妃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眼下你身子最重要,其他的不用多说。”世子妃看着浅浅,一副她再有意见,就连朵朵都不让她带的样子。   浅浅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说,只是再次感谢老天爷,让她碰上这么一个好婆母,像是她就听到元珊她们说过,这国都各府的水深着的,多的是那种媳妇挺着大肚,还要在婆母面前立规矩的。   而元珊她们也不止一次对浅浅的生活表示了羡慕,倒是浅浅自个儿感悟没这么深,毕竟姜氏也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对待蓝冉莹有如自家闺女一样。   “好,母妃也别累到了,还有楼嬷嬷就叫回来吧!我娘家那边也没什么事,楼嬷嬷留在那边太过大材小用了,而且母妃派去的另三位嬷嬷也是极本事的,相信有她们在就够了。”   浅浅看着世子妃一副疲惫的样子,想来她真的忙得不行,十分的吃力。   毕竟世子妃这么多年来,由于身子骨比较虚弱的原因,没有接手过什么大事,肃亲王府也一直处于半隐退的状况,平日里走动都不多,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打点的,顶多就是府里的一些庶物。   “你确定吗?”世子妃微蹙蛾眉,觉得言府新开府,府里又没有一个立得住的女主人,事情怕是比她这边还杂一些。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说:“真的没事的,府里不是有总管吗?再者,真不行的话,我再向母妃求助。”   世子妃想了想说:“那行,就让楼嬷嬷先回来帮着处理翊儿的婚宴,至于你娘家新府的事情,黄总管为人应该还不错,以前跟着大总管了一段日子,至于其他三位嬷嬷,也各有所长。”   浅浅莞尔笑说:“是啊!所以母妃不用担心我这边,我娘家的事情,他们能自个儿打理好,不能凡事都依赖我们,不是吗?”   世子妃见浅浅说得真诚,也就没再多言,毕竟她这里确实是忙得昏了头,不过昨儿一天,她感觉自个儿就苍老了许多。   世子妃原本身体就不好,这般操劳也确实多有不妥,好在世子妃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强硬的扛住。   浅浅几劝之下,并未一意孤行,浅浅为此,也松了口气,若是世子妃因为这事而累倒了,她这当儿媳妇的可就罪孽深重了。   接下来几日,浅浅也明白了慎语思行两人没见到世子妃却大约能猜到她很忙的原因,因为全府上下可以说是都动员了起来。   浅浅带着朵朵在后花园里玩,见到来去的丫鬟都是匆匆而过,步伐比起平日里明显要快上许多。   前一日,浅浅还看到了君翊帆,不过弟妹和大伯之间实在是不熟,也没有什么话可谈,再者,浅浅对君翊帆还是保持着观望。   但看君翊帆的样子,浅浅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有一点新郎官该有的春风满面,浅浅不禁为了这未来的大嫂开始担忧了。   这日,浅浅又在后花园里教朵朵说话。   “叫娘。”   朵朵小嘴一咧,兴奋的叫道:“羊……”   浅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反正朵朵会喊娘了,只是喊得不太标准而已。   “不是羊,是娘!跟我说,娘……”浅浅耐着性子一遍遍的教着。   朵朵也不遑多让,一遍遍执着的叫着羊,母女俩一来一往,浅浅挫败的看着玩着起劲的朵朵,哑然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朵朵小嘴一扬,露出糯糯的小牙,透了几分坏笑的样子。   大白张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趴在地上看着这对母女,无趣的偏开了视线,翻了一个身,露出肚皮来。   “嗷唔……”一声低低的狼嚎,透着一股舒服劲。   朵朵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了,横冲直撞的跑向大白,嘴里还叫道:“白、白……”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好意思直说,她是有点嫉妒这只臭狗的,女儿和大白才认识的几天啊!竟然就能清晰的念出它的名字。   亏得她还生养了朵朵,都教了这么长的时间,朵朵还只会叫羊,但是比起清澜他们来说,浅浅也算是有一个安慰了。   其实朵朵对大白的名字能叫得这么清楚,也是浅浅的功劳,因为浅浅还是怕大白难压兽性,所以没事就对大白耳提面命一番。   “大白要保护朵朵。”   “大白要乖。”   “大白不许咬人。”   “大白……”   总之,浅浅挂在嘴边说的全是大白,时间一长,朵朵又正是懵懂好奇的时候,大白的这个白字就记在了心里,也清楚白是指她的玩具。   在朵朵的眼里,大白可不就是她的玩具吗?   就像这会儿,朵朵刚冲到大白面前,它立即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双爪自然而然的放在学步车上。   有过一次被压爪子的经验,大白可不想来第二次。   朵朵却不懂大白的心事,每次这样就以为大白在和她玩,笑得也就特别的畅快,满院子都是她咯咯咯的笑声。   浅浅失笑的看着朵朵小手扯着大白,据她多日来的观察,大白这臭狗在这方面还挺好的,不论朵朵怎么对它,都乖乖的陪着她玩闹,就是不懂事的朵朵没轻没重的扯疼了它,大白也只会呲牙咧嘴,并不会做出伤害朵朵的事情。   未时刚过,清澜匆匆回府,浅浅诧异的张口问:“怎么今儿回来得这么早?”   这两日谷将军就要班师回朝了,就是清澜这么一个闲人也天天去报到了,而且前两日都到了晚膳时分才回府。   清澜嘴角微扬,语调轻快的说:“谷大将军的军队今晚会在城外十里处扎营,明儿一早,他们就会进城面圣。”   浅浅面上一喜,惊叫道:“意思是说我明天就能见到我大哥了吗?”   清澜面带春风的说:“是的!不过明天谷大将军入城,百姓肯定都会出来围观,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浅浅轻嘟了下嘴,不满的说:“我哪有这么笨,肯定不会去凑热闹的,我明儿一早就回娘家,等着大哥回来。”   清澜嘴染笑意的说道:“大哥又不知道新家的位置,怎么会找过去,而且据我打听,谷大将军很重视你大哥,应该会带着你大哥入宫面圣。”   浅浅嘴角一歪,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清澜点了下浅浅挺翘的鼻子,笑说:“意思是你明儿不用去言府了,倒是明晚要和我一起入宫,皇上会在宫中设宴,款待这次在边关立了战功的将士。”   浅浅眨了几下眼眸,喜笑颜开的说道:“都行都行,只要明天能让我见到大哥就好,对了,入宫的话,我妹妹能不能入府啊?”   二郎是商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入的,所以浅浅问都不问这样的傻话,不过真真应该有机会能入宫吧?   清澜若有所思的说:“应该能行,妹夫虽然没有进太医院,没官职在身,不过古太医仍是,想来问题不大。”   浅浅眯起弯弯的笑眸,高兴的说:“那我明天叫上真真一起。”   清澜本想说到了皇宫,皇宫有皇宫的规矩,位置什么都是早先安排好了的,不是想坐在一起就一起,不过看浅浅这么高兴,清澜也没有打破她的兴致。   夫妻俩人说完正事,浅浅便闲话起朵朵的事情,献宝的告诉清澜,朵朵如今会叫娘了。   清澜惊喜的抱过朵朵,指着浅浅说:“叫声娘给爹听。”   朵朵一双杏眸瞪得溜圆,小脑袋一弯,张嘴叫道:“羊……”   清澜意味深长的看向浅浅,眼里布满笑意,那眼神就像在问浅浅,这就是你所谓的会叫娘了吗?   浅浅瞪了眼自个儿不争气的女儿,强势的自清澜怀里将人抱了过来,逼迫说:“快叫娘,娘……”   “羊,羊……”朵朵算是十分给浅浅面子了,被逼着叫了一天的叫,也没有闹情绪,反而叫得很起劲。   清澜看着这对母女俩,相似的眸子,大眼瞪着小眼,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参与其中。   自用了晚膳,一家三口就闹成一堆,后来还是韶音楼那边催了,浅浅对让邓嬷嬷把朵朵抱回去休息。   而最终一晚的成果也算不小了,至少朵朵又学了一个新字,她会叫爹了,虽然发音怪怪的,但是能听得出来叫的是爹,比起一声羊,要强太多了。   翌日一早,清澜出门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浅浅不许她出去,还给花好月圆下达了命令,得看好了浅浅。   浅浅为此即不满又觉得甜蜜,清澜完全把她当成不听话的小孩子在管教,不过身为女人,浅浅觉得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遇到一个男人肯把自个儿当成女儿般来疼爱。   清澜出了府,浅浅倒是乖巧,没有想过上街,却是指使了花儿和月儿上街看看,想着娘家肯定也得了这消息,说不定爹娘他们会上街,有些担心他们会被人挤伤,但想着南阳山庄那么多人都在,二郎应该妥善安排的,倒也是放心了。   若不是怀有身孕,浅浅真想亲自上街去看看,这会儿的大郎肯定是威风凛凛,特别的帅。   不过,一想到晚上就能见到他,还能和他近距离的说话,浅浅一颗心都雀跃起来了,高兴得早早的就让慎语拿出了入宫的衣裳。   自下午起,浅浅就一个人躲在院里沐浴梳妆打扮。   两年未见,再见一心疼爱她的兄长,浅浅想以想幸福的姿态出现,也让大郎放心,她如今过得很好。   酉时将至,清澜派了年枫过来接浅浅,浅浅看到年枫时,眉宇微皱的问:“怎么是你来了?”   年枫微微一笑,说:“主子现在和世子爷在一起,请世孙妃放心。”   浅浅莞尔,小脸上又重新堆满了笑容,有些迫不急待的说:“那好,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能够入宫。”   年枫笑上布满了笑,恭敬的说道:“请世孙妃稍候片刻,世子妃那边还有些许事情。”   浅浅了然,下午的时候,世子妃还来提醒了她,让她早做准备,不过这会儿世子妃拖了些时间,浅浅虽然急,倒也能够理解,世子妃目前管着家,虽然这才离开几个时辰,但是府里大小事务,还是要有一个交待的。   没多时,世子妃那边就来了话,能够出发了,待浅浅这边到王府门口的时候,世子妃已经先一步到了,且没有直接上马车,而是站在门口等她。   浅浅几步匆匆跑去,世子妃莞尔笑说:“不要急,慢慢来!”   浅浅俏皮的吐吐舌说:“让母妃等,是浅浅不懂事了。”   世子妃拉着浅浅的手,轻轻拍了拍说:“哪里是我让你等了,明明是你在等我,好了,不说这些闲话了,我们赶紧出发才是。”   世子妃拉着浅浅的手走到一辆马车前,浅浅在慎语的搀扶下步上马车,她今儿入宫,带的宫嬷嬷、慎语和月儿三人。   虽然花好月圆会武功,带在身边比较放心,但是出入皇宫,慎语和思行还是老练一些,不容易出差错,因此,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浅浅虽然不是第一次入宫,但是在去接真真的路上,世子妃还是给浅浅说了一大堆宫中的规矩,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不要怕,跟在母妃身边就好了。   等到了古府时,世子妃就换了一辆马车,让浅浅她们姐妹俩同坐一辆,为此,浅浅十分感激世子妃的体贴。   原来她刚才没有坐自个儿那辆马车,特意上了她的马车,只是为了告诉她一些宫规,免得她怯场。   毕竟浅浅上一次入宫是为了朵朵的事情,当时王府上下本来就是怒意高涨,而王府又是受委屈的一方,皇上也不会和他们计较这些,但是今儿却不一样,文武百官都在,可容不得一点差错。   “姐姐,我好高兴啊!马上就要见到大哥了。”真真刚上马车就握着浅浅的手激动的轻叫出声,眼底布满了泪花,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皇宫的样子。   浅浅轻拍着真真的手背以示附和,眼神却是望向一边,抽出一只手轻掀起车窗帘说道:“宫嬷嬷,你上来。”   宫嬷嬷上了马车,马车轻缓了走动,真真不明白浅浅突然叫宫嬷嬷上来的原因,满腔的激动压抑住了,一双美眸左顾右盼。   浅浅略带笑意的说道:“宫嬷嬷,你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最是清楚宫中的规矩了,我妹妹尚未入过皇宫,就还请宫嬷嬷多加提点了。”   真真面上微惊的抓着浅浅的手问:“姐姐,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浅浅刚才在世子妃的言谈中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皇宫每一处座位都有规矩的,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都是按身份地位来的。   虽然她和真真是两姐妹,但是嫁人后的她们,身份差了很多,入座的位置,大约是一个在皇上跟前,一个在皇上看不着的位置。   “好像是不在一起的!”浅浅回话间,看向宫嬷嬷,示意她来解释。   宫嬷嬷只需浅浅一个眼神便已经会意,接过话说了起来,意思大致和世子妃刚才说得一样,不过世子妃刚才说的是她会照顾浅浅,而如今宫嬷嬷说的是古夫人应该有派嬷嬷照顾真真,要真真听嬷嬷的话行事。   毕竟古夫人以前是宣平郡主,进宫的机会多,她身边的嬷嬷也都是有几分眼力劲的。   真真一脸为难的样子,浅浅当即会意了,便问:“你今儿身边带了谁入宫?”   真真略有扭捏的回答说:“是鸳鸯和绿罗。”   “绿罗?”浅浅好奇的看着真真。   真真微微抿唇说:“红裳和绿罗就是姐姐给我送来的人,我给她们取的名字。”   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宫嬷嬷,宫嬷嬷立即会意,不等浅浅开口,先一步跪了下来恭敬的说:“主子,今儿皇宫人多,奴婢会一步不离的守着您,请主子放心。”   浅浅嘴角微微抽搐,有个太聪明的下属也不太好,她才一个念头,别人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真真也不傻,看这对主仆之间的互对,自然是明白意思的,羞涩的扯了扯浅浅的衣袖说:“姐,我没事的,我又不认识人,也没人会注意到我。”   真真说来也不容易,比浅浅早先一步来了国都,却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交到。   毕竟真真不被古夫人重视,当初古夫人甚至恶意打压,再加上真真的出身,没有哪家闺秀会吃力不讨好,主动去与真真结交。   “嗯,待会儿我们随机应变,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都是姐姐来国都认识的,相信她们会喜欢你的。”浅浅心疼的摸了摸真真的小脸,好在有了身孕后,她的脸颊丰腴起来了,如今打扮起来,也是十分的出色。   “好啊!”真真高兴的应下了,满是信任的看着浅浅。   虽然来了国都,她活泼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且不断的被打击着,不过她还是很信任的浅浅的,浅浅说的朋友,自然不会有什么门户高低之见,想来应该不会排斥她才是。   到了皇宫门口,各色马车有序的排列开来,看起来颇为壮观。   浅浅和真真下了马车,世子妃也过来了,见到世子妃,真真乖巧的见了礼,世子妃满意的笑了笑说:“真真等会儿就和我们坐在一起好了。”   浅浅和真真眼神同时一亮,惊喜的问道:“行吗?不是说宫里的座位各有规定的吗?”   其实去哪里做客,座位是没有规定的,只是说在别人府里,像浅浅她们这种身份,拉着朋友坐在她身边也是无妨的,主人家也不会说什么,只会多添把椅子,但是在皇宫,浅浅可就不敢如此做了。   毕竟她还没本事嚣张到叫皇上或者皇后给她行一个方便,再在她身边加一把椅子的地步。   “无妨,澜儿昨晚跑来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我早就打点妥当了。”世子妃想起澜儿昨晚的样子,忍不住弯起了唇。   这个儿子啊!只要关于浅浅的事情,不论大小就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比起他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称得上真正的情种。   她这当娘的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是吃醋,却是肯定有的。   “他都没和我说!”浅浅微微嘟起了小嘴,即觉得清澜体贴,又责备他害她白担心了一场。   世子妃好笑的解释说:“昨晚我也没有一口应下,只说想办法的,他肯定是怕事情成不了,所以没和你说。”   毕竟在皇宫换位置,哪里是这么容易的,若是这么容易的话,谁都去宫里说一句,谁都坐到帝后的眼皮子底下了。   “也是!”浅浅笑笑,倒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只要结果满意就好。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是同时松了口气的样子,浅浅不用担心真真出错了,真真也不惧怕是自个儿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了。   一行人往宫里走去,领路的公公走在最前面,世子妃其次,浅浅和真真一左一右的跟着后面,再后面是丫鬟嬷嬷数人。   浅浅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和初次来也没多少差别,再加上旁边还一个从来没有进过宫的真真,世子妃看真真一副好奇的样子,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是爱乌及乌的觉得真真性子甚为率真,便笑着给她指点了各宫住了哪些人,及其地位。   其实世子妃说这些,也是为了说给浅浅听的,不过她看浅浅气定神闲,一副内敛沉静的模样,倒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但不得不说,世子妃心中对浅浅也是佩服的,一个农女出身,这样跳跃到了权利的最顶端,却不见任何慌乱。   为此,世子妃看浅浅的眼神,还透着几分自豪的意思,毕竟这是她家的儿媳妇。心里也觉得只有浅浅这样,才够资格做王府的世孙妃。就算是不懂,也得端着那个架势,不能让旁人看轻了。   其实世子妃倒真误会了浅浅,她不是不好奇的,只不过她比起真真懂得多一点,不会直白的去打量,去观看,或者该说她更会装一些。   这一路过来,浅浅只觉得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片通红,喜气洋洋。   由此也证明了皇上有多么重视这次晚宴,对谷将军的看重更是不言而喻。   宴会没有设在宫殿内,而是直接设在御花园里,浅浅她们到的时候,御花园里已经布满了不少宾客。   浅浅一身华贵礼服,笑吟吟的站在世子妃身旁,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眼神若有似无的打量一眼。   御花园不像沿路过来,是用灯笼点亮,这里更为壮观一些,两旁的灯柱上放着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这一眼望不底,浅浅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颗夜明珠。   而灯柱也不是普通家用的雕花灯柱,每根灯柱上面都镶嵌了耀眼的宝石,这宝石与夜明珠的互相照耀下,越发光辉夺目。   光这一眼,浅浅便不敢多看了,免得太过惊讶了,自个儿破了功,索性便直视前方,莞尔浅笑。   正前方是帝后的位置,一把纯黄龙打造的龙椅刺得浅浅双眼微微有些发疼,更别提龙椅后面的屏风,虽然看不清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但看那气势磅礴的画风,也明白这屏风的价值。   就在浅浅打量这些的同时,早她一步到来的官员及其家眷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她们。谁都清楚浅浅和真真的身份,她们来国都的时日也不短了,也没有人会傻得分不清她们是谁,就算刚才不清楚,这会儿姐妹俩人站在一起,向旁人一问,也是明白了的。   只是让在场各人忍不住挪开眸光的原因,是她们的姿容,姐妹俩人容貌秀丽,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特别是浅浅,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落落大方地任由众人打量。比起国都这些自小悉心栽培的贵女而言,也是不差分毫的。   姐妹俩人,一静一动,一个雍容雅步,一个天真烂缦,相衬合宜,众人脑海中不约起了质疑,这究竟是哪个村里养出来的农家女,他们也去养养看,这比起自家府里那些刁蛮小姐可是强了百倍不止啊!   世子妃站在最前面,自然接收到了那些打量及赞赏的目光,不自觉腰板挺得更直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   毕竟众人赞赏的女子是她的儿媳妇,世子妃心里能不高兴吗?这感觉比起当年自个儿被人称为才女还要高兴一些。   就在众人目光还未来及挪开时,清澜和古璇青俩人同时自两个角落里走出来,一左一右的搂过自家媳妇,有默契的同时带向了角落。   他们都是心眼窄的男人,自家媳妇再好,自个儿回屋了慢慢欣赏就好,可不喜欢这些人落在她们身上的打量目光,特别是当中还有一些年轻的世家公子。那种惊艳的眼神,让清澜和古璇青恨不得上前戳瞎他们的眼睛。   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最是清楚他们露出这种眼神时,心中所想,因此,这夜宴才开始,两个大男人便因自家出色的媳妇喝了满满一缸醋。 ☆、167、国都第一   “不准对着他们笑!”古璇青拉着真到了角落,迫不急待的下了死命令,清澜在一边听到,眉眼一闪,十分认同的朝着浅浅说。   “我也是这意思。”   真真和浅浅姐妹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娇笑出声,“你们俩在耍什么活宝啊?”   古璇青和清澜同时微沉了脸,俊眸不爽的眯起,看样子这两个小女人还没有弄清楚,她们刚才造成的视觉冲击。   不过,显然古璇青是不打算将话说清楚的,一脸邪侫的盯着真真索要承诺,“反正你给我听话一点,否则回家了有你好受的。”   浅浅初听这话,还替真真打抱不平,但看真真不怒反嗔,双颊酡红的样子,浅浅也只得摸摸鼻子,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这对夫妻耍流氓,一定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吗?倒是看不出来,古璇青平日对真真的调教竟然是这样的别具一格,难怪提起,真真就脸红。   果然是顶好的夫妻情趣啊!   两对夫妻相处模式不同,清澜自然不可能对浅浅说出这样霸道的话,却单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浅浅融化。   谁叫浅浅最看不得清澜委屈,他这小眼神一露,别说是不让浅浅胡乱放电,就是让她出门戴面纱,她也是没意见的。   两对夫妻说了几句话,宫嬷嬷就过来请人,说是世子妃让她们赶紧过去,帝后一会儿马上就要过来了。   浅浅和真真拉着小手,跟着宫嬷嬷一路到了世子妃的身边,她身边围了几位贵夫人,正在和她说话。   见到浅浅过来,一席恭维的话,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过这些话,她们说得出口,浅浅听着都觉得有些害羞。   但是又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还得端庄的应对的,微微浅笑。   待好不容易人散了时,浅浅笑容总算不用绷着了,抬手轻轻揉了揉颊,略带撒娇的抱怨说:“母妃,我脸都笑僵了。”   世子妃莞尔,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挺高兴的,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而这些话又都是夸她儿媳的,她自然是听得高兴。   “对了,刚才澜儿把你叫一边去说什么?”   提起清澜,浅浅表情一柔,窃笑说:“有人醋了,拖我去边上警告,让我不许对人乱笑。”   世子妃愣了下,随即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站在浅浅身侧的真真,也微微张嘴,侧目有些诧异的看着浅浅,她没想到浅浅敢这么直白告诉世子妃这些。   她们婆媳的相处之道与她和婆母不一样,像她在婆母面前,就从来不敢表现得和璇青多亲昵,免得婆母又觉得她想抢人。   不过好在,如今婆母去了山庄,不在府里,日子倒也安静了些。   约莫戌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人群中有瞬间骚动,原本热闹的气氛静默了片刻,紧接着各人都纷纷跪下。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浅浅跟在世子妃身后跪下,小小的脑袋看似低垂着,却是自侧面打量着这一行人,一身黄袍的帝后很好认,他身后跟了四位年岁不大,一身锦服的小少年,一看就明白他们的身份,是当朝的四位皇子。   至于再后来的一些人,浅浅注意到其中一人十分出色,一身黑色,被他穿出了高贵神秘的味道,五官如刀刻般硬朗,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根直线,眼帘微垂,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眸中的神色。   就在浅浅打量他的时候,他突然抬眼,双目与浅浅撞了一个正着。   男子冰冷孤傲的眼睛静静的与她对视,神情专注,时间也好像静止了一般。   浅浅微微皱起了眉,此人眼中平静无波,就如一滩死水似的,看了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就好像沉溺在黑暗的旋涡中不可自拨似的,有种死亡的感觉。   浅浅目光错开,正好落在男子身后,一张熟悉的脸,瞬间让浅浅的脸色绽放出光芒,那是她两年未见的兄长。   大郎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些,身板也更结实了,而且两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褪去了憨厚纯朴的笑容,此时的他有如一把利剑,带着凛冽之势。   而这一刻,浅浅也清楚了黑衣男子的身份,他就是被世人追捧的谷大将军,同时也是被刘羽琪识为猛兽的赐婚对象。   皇上龙行虎步的走向龙椅,坐下后,才道,“平身吧。”   浅浅看着世子妃的动作,见她起身了,这才慢一步跟着起身,虚扶了世子妃一把,拉着真真一起站在世子妃身后。   皇上这会儿又道:“好了,这次夜宴是为了款待谷将军,大家就都不要拘谨了,入座开席了。”   一片衣服摩擦的声音,众人又乖巧的入座,浅浅看着这一个指使一个动作,觉得在场的众人,除了皇上,都有如牵线的木偶似的,万般无趣的撇了撇唇,只想着这种宴会,她以后还是少参加为妙,太过拘谨,真不适合她。   刚坐下,浅浅便迫不急待的抬起眼,一双眉眼急急的追逐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发现抬眼就能瞧见。   谷将军就坐在皇上的左手下方,而大郎就在谷将军后面的位置上,所以浅浅只要抬眼就能看到大郎。   真真也在这时候注意到了大郎,有些失态的在桌下拉了拉浅浅的衣袖,红了眼眶的说:“你看到大哥了吗?看到大哥了吗?”   浅浅柔声安抚说:“看到了,我看到了!不要哭,要哭也回去了再痛快的哭一场。”   真真声音一哽,带着鼻音重重的应了一声,尔后破涕为笑的说:“待会儿我一定要在大哥的怀里好好哭一回。”   浅浅侧目,眼中同样一片晶莹的轻斥说:“还真是爱撒娇的小妹。”   姐妹俩人目光一眼不错的看向大郎,自然有注意到他在打量四下周边的人,想来他也是知道了两个妹妹会来,所以一双眼睛才会这般忙碌,可是却有不能表现出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浅浅和真真好笑的对视一眼,真真吸了下鼻子,调皮的说:“你说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们,我们是不是变了很多,她会不会认不出来了啊?”   两年的时间在她们的身上都留下了印记,两个天真懵懂的小村姑,变成了如今的贵夫人,再加上特意的梳妆打扮,自然与大郎印象中单纯的小妹子已有不同。   而且这样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华贵锦服,在大郎这个硬汉眼中,只觉得所有女子都是一样的。   就在浅浅和真真打量着对面的时候,就见原本未入她们眼的谷将军突然侧目对大郎说了一句什么,大郎猛的抬眼朝她们这边看来。   浅浅和真真面上一喜,就差跳起来挥着小手绢叫大哥了,这种心情,不压于脑残粉追星,个中感受笔墨难以形容。   大郎望着两个眼睛亮亮的少夫人,怔忡的看了几眼,这才确定了她们正是他的妹妹,当下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   “这次能取得如此胜利,还多亏了言大郎,若是没有他,微臣如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   兄妹一直眉目对视,无声的询问着对方的近况,突然听到言大郎三字,三人六眼同时望向上位。   只见皇上乐呵呵的抚着美须,说:“正是正是,言大郎这次功不可抹,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皇上随口一句,底下百官及其女眷全都倒抽了一口气,不明白这言大郎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让皇上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救了谷将军是立了很大的战功,但又不是救了皇上,哪值得皇上许下这么一个承认,但是当中也不乏眼明的,早就查清了言大郎的底细,自然也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微臣多谢皇上,能跟在将军身边学习是微臣的荣幸,能替皇上分忧更是微臣前世修来的福分,微臣不敢有所奢求。”言大郎自后席站了起来,直直的跪在中间。   看着他说话应对得体,回皇上的话时,不见丝毫胆怯,浅浅不禁挺直了背脊,小脸布满了骄傲。   这个人是她的大哥,不骄不躁,很好很好。   “可是想清楚了啊?朕难得开一次金口,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了啊?”皇上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但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甚是打量的看着大郎。   浅浅那样敏感的一个人,就算是皇上隐藏得再好,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眸,不过她却是丁点也不担心,因为那个跪在中间的人是言大郎。   是一向待人宽厚有礼的言大郎,是施恩不忘报、是以德报怨的言大郎,他是绝对不可能开口提一些过分要求的。   正如浅浅所想,言大郎再次开口,仍然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说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不敢索要赏赐。   皇上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朗声开口道:“那可不行,一点意思都没有,不是显得朕这个皇上十分小气吗?”   大郎满是踌躇,早就不是当初不懂事的言大郎,这次班师回朝,虽然清楚皇上对这次战将会有封赏,他在这场战役中救过谷将军,赏赐不会差,但没想到是皇上出手就给了一个三品大官,吓得大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哪里还敢图谋其他。   大郎犹豫了下,喃喃说道:“皇上已经破格任命微臣为护军统领,有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就是对微臣最好的赏赐,微臣不需要其他了。”   皇上眼眸微弯了下,像是十分满意大郎的表现,随口说道:“那就再加赏黄金千两,良田千亩好了。”   大郎拧了下眉,求助的看向谷将军,谷将军微不可见的垂了下眼帘,这么多个日夜相对,以命相护,哪里还看不明白意思。   当下,大郎一跪,脑袋嗑得更响了。   “微臣多谢皇上厚赐……”   谢过皇上,大郎一连串表忠心的话脱口而出,听得浅浅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大郎也有这么一天,他不是一向口才不好的吗?   至少在他们四兄妹中间,大郎的嘴是最笨拙的。   皇上又闲话了两句,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清澜身上,笑呵呵的说:“还不来见见你这大舅子。”   还有些不同意的贵女贵妇也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了,原来谷将军的得力助手是竟然是肃亲王府的大舅子。   这是不是表明了将军府和肃亲王府的关系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就在各位人精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皇上怎么会坐视这两家关系亲近?   “穆清?”大郎看着这突然走出来的清隽男子,有些惊讶。   他在边关受伤后,才知道身边有人保护他,而那几个人竟然是肃亲王府的人,他早先是知道小妹嫁到了古府,后来又知道了大妹嫁的夫婿,并不是普通的猎户而是肃亲王府的世孙爷。   太多的疑问,他想弄清楚,但是被派过去保护他的人,也不可能跟他详说,当然,也没有人会刻意嚷着这层关系,除了谷将军及他的几个亲信,其他人自然是不知情的。   清澜清楚大郎在浅浅心中的位置,虽然与大郎不熟,但也没有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反倒是主动抿了下唇以示交好。   声音更是微暖的问候道:“大哥,好久不见。”   这句话说来也是没错的,以前虽然不熟,但至少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彼此还是见过面的。   浅浅来的书信多,自然没少提清澜的事情,但是真见到他时,大郎不免想起了浅浅和清澜之间的婚姻,有些担忧的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也知道这不是问话的地方。   “好了,看你们这激动的样子,待会儿晚宴散了再好好坐下说说话。”皇后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清澜和大郎之间尴尬气氛。   浅浅虽然看着这两人有些着急,但是听到皇后说话就更着急了,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硬是没有看出来,这两人哪里有什么激动了,若说大郎还有情绪起动,清澜整个人就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样子。   紧接着帝后两人又说了会儿场面话,随之夜宴也算是正式开启了,舞娘歌妓陆续出场献艺,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真真自刚才听到大郎的封赏就高兴得小嘴合不起来了,一副财迷样子,浅浅忍不住打趣了两句。   真真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大哥有了这些,爹娘也就不用担心了,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浅浅抿了抿唇,想说,其实家里如今挺好的了,不过这可能就是当女儿的习惯,总是会不自觉的想把好东西往娘家里拿。   真真以前在古府虽然做不得主,但不表示她没有这心思,而且她每次表现得也不比浅浅这个做姐姐的差。   只不过她出府的机会少,能带的东西也不多,但好在古璇青体谅她,隔三差五,会私下办些礼品往言家拿,只说是真真的心意。   小两口做这些事情,还不敢让古夫人看到,不然的话,到时候真真又该有麻烦了,如今古夫人走了,真真的顾虑自然就少了许多。   “不过,姐,什么是护军统领?这是几品官啊?”真真听着这官名倒是挺威风的,但却不知道是几品官。   浅浅莞尔一笑,附耳说:“是一个正三品的大官,有些人在军营里奋斗了一生,都爬不到这个位置。”   真真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浅浅,高兴的说:“大哥真棒,以后我大哥也是大官了,看谁还敢说我,还敢嘲笑我。”   浅浅看着真真微抬的下巴,心中一酸,这时代就是如此,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不然她们之后过得如何,总要被人拿出来说一说。   “……如今将军府就你一人,且看见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看中了哪家千金就让皇上替你赐婚。”   浅浅和真真正聊着天,突然注意到了皇后那边的说话,抬眼看去,就见她笑吟吟的望着谷将军。   浅浅下意识的去看刘羽琪,刘阁老的身份高,刘老夫人自然也坐在前排,浅浅一眼就望到了刘羽琪,只见她听到这话,小脸儿苍白。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若微臣觅得意中人,定当向皇上皇后请旨赐婚。”谷将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目前没有中意的人。   但是帝后问这话的意思哪里是这个,不过就是探探路而已,但是谷将军身为重臣宠臣,自然还是有他的优势的,就好比皇上打算赐婚,但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先试探一番,确定了他没有喜欢的姑娘,再私下跟他说,最后才会宣旨。   “那你这次回来可得好好看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皇后亲带亲昵的开口,宛如亲近的长辈。   谷将军也顺势应下了,接着,在所有贵女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皇后突然提议让众家小姐表演才艺助兴。   听到这里,浅浅微微垂眼,凑上前问世子妃。   “这是临时起意还是?”   世子妃面不改色的笑说:“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浅浅哑然,特别是望着这一个个贵女接二连三的上场,这一首首精妙绝伦的歌舞表演,当下也明白过来了。   可能就她一个人觉得皇后是临时提议的,至少这些在她看来没有准备的贵女,真下了场,却是准备得十分的充足,也不知道是平日苦练了的原因,还是其他。   浅浅自是有看到刘羽琪、元珊她们下场,不过这几个人表现得都很平常,水准欠佳,不用细想,浅浅也清楚原因。   将军府,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去的,同样,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去的。   浅浅一直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当中,倒是对表演的节目没有多大的兴致,毕竟这些贵女的表演来去就是这么几样,没有什么新颖吸引人的地方。   直到最后皇后赏赐时,浅浅才看向揭得桂冠的女子。   女子年约十七岁左右,飞扬的神采、甜软的嗓音、灵动娇俏的多变风情,笑时颊畔镶嵌着浅浅梨涡,眼眉弯弯,眸光也灿灿,一张美得无法形容的芙蓉娇靥上,精致的五官,如羊脂玉般白嫩的肌肤,清丽绝伦完美无瑕,仿佛能将整片星空都拂亮。   “臣女素绾谢皇后娘娘赏赐!”   女子甜软的嗓音,使得浅浅愣愣回神,喃喃道:“难道她就是国都第一美人?”   浅浅是听过素婠的大名的,毕竟她与苏祈同时提起的机率太高,只是来国都这么长时间,浅浅和她总是无缘相见,而今日总算见到这第一美人的庐山真面貌了,只能感叹,有时候传言也是可信的。   她不论前世今生都算是姿容出众了,可是站在素绾面前,身为女子的她却会不自觉的痴迷望去。   那种近乎完美的长相,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浅浅一直觉得她这世能好运的嫁给清澜一定是上世拯救了世界,而这个第一美人能长成这样,上世应该是拯救过全宇宙吧!   “嗯!就是她!而且她琴棋书画样样好,只有我们说不出的,没有她办不到的。”真真倒是见过她一次,对她谈不上喜厌。   在所有贵女都鄙夷她的出身时,只有素绾没有开口,按说那样的情况下,真真该对她十分欣赏才是,但当时素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却是喜欢不起来。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否认素绾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子。   “这么神?”浅浅诧异的同时,下意识的抬眼去找那个与她齐名的男子。   只见苏祈一身素雅的象牙白坐在角落,一身出尘脱俗的气质,显得与周边的人格格不入,但就是这么一个人,身边却围着一个形迹古怪的胤王。   即使在胤王纠结不休的情况下,苏祈还能保持那份淡定从容,好似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也不知道胤王围着苏祈在说什么,见苏祈不理他,竟然十分孩子气的踢了踢凳子,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姐,你在看什么?”真真好奇的顺着浅浅的目光看去。   浅浅却是淡淡的挪开视线,不打算多谈,目光一换,看向旁处,对上一道布满酸意的眸子,当下微微浅笑。   他怎么望了这个醋相公,就是刚才坐在她身边的真真没有看到她在看谁,清澜也是一定注意到了的,因为只要有她在场的情况下,他的视线一定是落在她的身上的。同样的,清澜也喜欢如此要求她。   还记得当初清澜呆呆笨笨的捏着她的下巴,命令她看他时的表情,那样的笨拙,那样的打动她的心。   想到过往,浅浅的目光越发温柔,看得原本醋意高涨的清澜,也在片刻间软了下来,恨不得立马上前,抱着浅浅远离这些人才好。   所以当晚宴到了尾声,帝后乏了先回寝宫休息了,清澜便瞬间过来将浅浅抱走了,这动作之快,令现场不会武功的人都为之错愕,而那样身怀武功的人,却在瞬间微微眨起了眼,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   如谷将军、胤王这些人,甚至是苏祈都是有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清澜抱着浅浅没跑多远,就在附近的假山洞中,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了一下,浅浅忍不住笑出了声,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清澜双唇不高兴的拉成一条直线,一双俊眸更是幽怨的看着浅浅,那眼神就好似在指责她是多么无情的女子似的。   浅浅敛了笑,板了一张脸,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去给你报仇。”   清澜一手固执的搂着浅浅的腰,一手指着浅浅的鼻尖,幽怨的语气越发低沉的指控,“就是你。”   浅浅忙呼冤枉,并指天立誓的说:“不可能,绝对不是我,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   清澜听到这声爱,眼眸瞬间变得闪闪发亮,宛如黑暗中的狼眸似的,散发着绿光,还怪寒渗人的。   而浅浅和清澜相处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清楚他的习性,此时这双容易让人误解成饥渴的狼眸,所表达的情绪也不过是兴奋。   浅浅软了身子骨,越发贴近清澜,吐气如兰的在他颈边,可怜兮兮的讨好说:“好嘛好嘛,我错了嘛!我刚才看他们,也不过是好奇这与第一美人齐名的第一公子而已。”   清澜俊眉又悄悄的皱了起来,浅浅娇弱的身躯若无骨的蒲柳似的紧紧的依附在清澜的身上,右手还顽皮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这远远看去,哪有一丝道歉的诚意在,更像是在挑逗他。   浅浅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清澜在胸口戳着,戳得清澜心中一股邪火上升,恨不得直接把浅浅压在这里处置了,哪里还顾得上和她置气,思绪完全随着她葱白的手指而动。   “你问你啊,你觉得那个素绾怎么样?”   清澜只顾着注意胸前那只使坏的小手了,根本就不知道浅浅说的是谁,呆愣了会儿,将浅浅的小手捉住,轻轻的咬了两口,才含糊不清的问:“谁?”   口里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传来,浅浅只觉得身子一阵电流划过,脚下一软,更加贴入清澜的怀抱。   浅浅枕在清澜的胸口上,抬眼娇嗔说:“就是那个第一美人素婠啊!”   清澜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来浅浅说的人到底是谁,自始自终,清澜的眸光中就浅浅一个人而已,他哪里知道谁是第一美人素婠。   “她很重要吗?”清澜问得小心翼翼,很怕不小心错过了某个重要的人,然后让浅浅不高兴了。   看清澜这副笨拙讨好她的样子,浅浅突然失声笑了起来说:“不,她一点都不重要,我很高兴你在有她的情况下,视线里仍旧只我一个人。”   清澜拧了下眉,不明白浅浅说这话的意思,素婠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妨碍他看浅浅,不过,因着浅浅这话,清澜又想到了他刚不高兴的事情。   “你以后只准看我。”清澜其实心里很烦躁,来了国都后,他发现浅浅眼中要看的事物越来越多,相对的,看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虽然他看得出来,浅浅看她的眼神和看其他事物的眼神不一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不高兴,忍不住的想要独占浅浅所有的目光。   “好好好,不过现在能不能批准我先去看看我大哥!”浅浅说罢,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等清澜回答,他便听到有人朝着这边走来,不即抱着浅浅出了假山,并说道:“他们过来了。”   人声走近,浅浅看清来人,微微诧异的笑了起来,说:“倒是都挺闲的啊!竟然散步都散到这里来了。”   真真一蹦一跳的拉着大郎的胳膊,连拖带拽的走近,并说:“哪有,我们特意过来找你的。”   浅浅微微一笑,对上大郎的目光,脸色一变,声音微哑的叫道:“大哥……”   大郎眼眶红红的,欣慰的看着浅浅说:“当初离家时,最怕的就是你过得不好,如今看到你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浅浅泣声叫道,再也控制不住的飞奔到了大郎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肢紧紧不撒手的不断说着。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   她欠大郎一句对不起,当初若不是她不懂事,压抑不住脾气,不把胡家兄弟打伤,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大郎也不用被迫离家两年。   大郎抬手,正准备拍拍浅浅肩,安抚怀中的妹妹时,就感觉怀里一空,人已经被清澜抢了过来。   “你干嘛啊?”浅浅抱着大郎换成了清澜,十分的不满,朝着他一声低吼。   清澜也同样不高兴了,声音低沉的说:“你只准抱我!”   浅浅用力一推,没推开清澜,挣扎着:“你别闹了,他是我大哥,我都两年没见了,我抱一下怎么了啊!”   清澜固执的抱着浅浅,寸步不让,还不忘抬眼恶狠狠的威胁大郎。   大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觉得刚才温情的场面都被打破了,现在再酝酿,也酝酿不出来了。   “小妹夫,你是不是和大妹夫说好了的?”大郎整理好心情后,不望打趣这两个妹夫,虽然觉得好玩,但心里更多的是宽慰,两个妹妹都嫁了不错的男人。   古璇青忙一副和清澜划清界线的口吻说道:“我可和他不一样,至少我没有阻止真真抱你。”   大郎眼神古怪的看着古璇青,调侃说:“是噢!只是不知道谁一脸阴沉的拍着小妹的肩,一边问他够了没,一边命令他只准在你怀里哭?”   古璇青脸色浮现起一抹尴尬,却是不答腔的望着天空。   “就说让你过来,肯定能免费看一场好戏吧!”一道兴致勃勃的男声响起。   埋首在清澜怀里挣扎的浅浅怔了下,侧目看去,诧异的说:“怎么你们也在?”   胤亲王上前,一切亲近的口吻说道:“喂喂喂,侄媳妇,你这是什么口吻啊?”   浅浅不悦的蹙眉,鄙夷的说:“谁是你侄媳妇,少攀亲戚了,最讨厌那种没事上门乱认亲戚的,肯定是有所图谋。”   胤亲王抬手反指自个儿的鼻子,不敢置信的说:“我?君紫胤?堂堂胤亲王,我会对你有所图谋?”   胤亲王一句反问的话,听在清澜的耳里却是十分不是滋味,不即将浅浅藏在身后,挺身与胤亲王对峙,还不忘威胁几句。   “最好离我媳妇远一点,不然的话,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王,照样要了你的命,听明白了吗?”   胤亲王愣了,周边一片静谧,他们这样过来找浅浅夫妻俩的人数不少,有同行的谷将军和苏祈,以及因着他们这群风云人物而好奇跟来,落后数步的各家贵女贵公子。   现在清澜掷地有声的一句威胁,别说是近在眼前的人,就是离他们数步的人都听到了,此时大家都只觉得,他们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要跟过来啊!   不小心听到这些,胤亲王没了面子,不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吧!   苏祈轻咳一声,温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缓缓响起,“胤王他不过是……”   苏祈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胤亲王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哇哇哇的乱叫起来,围着清澜手舞足蹈的跳着:“你这忤逆不孝子,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谁,我是你的皇叔,皇叔耶!你竟然就这样对我说话,你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   胤亲王气得上窜下跳,浅浅却是抿了抿唇没有开口,她觉得很奇怪,胤亲王不是这样的。   但是看周边人的反应,却是没有一点诧异,以前认识的季如风,现在的胤亲王,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若现在这副玩世不恭的闲散王爷只是装出来的话,浅浅不得不说胤亲王可能主修表演系,副修……仍是表演系。   “时间也不早了,不如都回府好了,我想爹娘也在家里等着我,我想早点回去,大妹小妹,你们说呢?”   见气氛一阵尴尬,又是因自家妹夫所起,大郎顶着被人射成马蜂窝的威胁,硬着头皮开口。   浅浅本无意再在此当猴子让人围观看戏,一听说要回来,立马赞同的说:“嗯!回去吧!爹娘还在屋里等着,而且我和真真都有身孕,也不能太晚睡觉。”   浅浅这边话音才落下,清澜就搂着浅浅率先迈开步伐,看着清澜这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浅浅也是醉了。   “你怎么这样,太没礼貌了啦!”浅浅小声训斥着清澜。   清澜微抿着唇,不高兴的反驳:“谁叫你刚才看他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看的是苏祈,我就是想看看第一公子和第一美人配不配而已。”   清澜微一凝眉,问:“苏祈是谁?”   浅浅扶额,瞬间有种放弃自救的挫败感,说:“没谁,你不用管!”   清澜不死心的执着追问:“苏祈到底是谁。”   夫妻俩人旁若无人的斗起了嘴,身后一群人却是面色各异,就是一向清雅的苏祈,在听到清澜的话时,脚步都颠簸了一下。   虽然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但是身为苏祈的好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君紫胤哪里看不出来。   他一扫刚才的阴霾,兴致高昂的调说:“苏大公子,比起你来,我似乎还好这么一点点,至少他还知道我是谁!”   苏祈淡淡的扫了一眼君紫胤,不明白他在自鸣得意什么,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他们……很特别!”这是谷将军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   知道言大郎要过来找他妹妹,谷将军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他只是有些好奇刚才偷看她的女子而已,没想到私下她是这样的,倒也让他更加好奇了,他从没见过浅浅这样的女子。 ☆、168、一家团聚   出了宫门,言家几兄妹互相对视一眼,回眸望了一眼巍峨的宫殿皆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言大郎拱手对谷敏说道:“七哥,我先同妹妹他们回家一趟,见过父母后再回将军府。”   谷敏在家中排行老七,虽然上面的哥哥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身边亲近的人都惯了叫他一声七哥,而言大郎自救过谷敏一命后,也有幸成了这亲近的人。   谷敏摆手,甚为体恤的说:“等过几日有空了再来将军府,如今你已经是护军统领,不用跟在我身边。”   “但是……”言大郎脸色骤变,一副要被谷敏舍弃了的样子。   谷敏刚毅的脸上不见柔情,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让人动容。   “别但是了,边关的战事说不定的,我们也不知道能在国都待多长时间,有机会就多陪在父母身边,别等着以后想了却没有机会了。”   谷敏说最后一句话时,眼梢微有落寞。   浅浅在一边偷偷听着两人谈话,又窥视了一眼,心底微有诧异,想不到这么一个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   虽然刚才那眼神表情一闪而过,但浅浅猜想得不错的话,他该是后悔了。浅浅也听过谷敏少年时期的事情,最是放荡不羁,不服管教。   现在只怕是想让人管,身边却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七哥!”大郎动容的看着谷敏,谷敏什么话也没说,拍拍他的肩,带着他的人转身就朝着另一边走了。   “大哥,我们也该回去了,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你。”浅浅上前出声提醒。   大郎收回眼神,低叹了一句,“七哥也不容易!”   浅浅微微挑眉,这世上谁又过得容易了,不过对于大郎对谷敏的心疼,浅浅却是能理解的。   这些将领回到国都,都有温暖的家能回,唯独谷敏,回去了,不单感受不到家人的温暖,反而会在冰冷空旷的大府邸里,想起以前的种种。   相比起来,国都还不如边关,在边关的时候,谷敏身边至少还一群好兄弟陪着他。   浅浅看着大郎的眼神,心里有些醋意,以前的大郎心里可只有他们几人,如今竟然装了这么多人了。   浅浅故意嘟着小嘴,撒娇说:“大哥,我们也很不容易,等了你两年了,你知道是多少个日夜吗?家里生活好了,你也不回来,富老爷放了你,你也不回来,你就这么不乐意回家吗?”   大郎面上一慌,手忙脚乱的回说:“没没没,大妹你别误会了,我想回家,我天天想,夜夜想,一直想回家,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人欺负你们,我……”   真真哈哈一笑,捧腹说:“大哥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唬啊!姐姐说着玩的啦!又不是真的怪你。”   浅浅眉眼带笑的看着大郎,觉得这一刻,他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护着她,站在她身前的好大哥,而不是浑身上下都带着军人凛冽寒气的护军统领。   “好了,不闹了,虽然我们没有怪过你,但时时刻刻为你担忧是真的,怕你在边关过得不好,也怕你上战场冒险。”浅浅敛了笑容,认真的一字一句说着,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他不要再上战场。   但是,浅浅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大郎的事业,是他的成就。   “好了,有什么回去再说,爹娘肯定等得不耐烦了。”真真说话间,率先走上马车。   正在这时候,刘羽琪袅袅婷婷而来,落落大方的朝着各人福了下身子,才和浅浅说话。   “一个晚上都找不着机会和你说句话,你现在要回去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吗?”刘羽琪语带娇嗔,甚是不满。   浅浅眼珠子一动,小脸布上贼兮兮的笑容说道:“怎么会,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叫言大郎,对我们这些弟妹可好了,怎么样?我大哥是不是长得很好,一看就是一副很好拐的样子,对不对?”   刘羽琪面染潮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言大郎也闹了一个大红脸,不知道自家妹子玩的哪一出,低斥道:“小妹,别胡闹了。”   说罢,言大郎还一本正经的朝着刘羽琪赔了罪,并说道:“舍妹贪玩,还望刘小姐不要见怪。”   “不会!”刘羽琪抿了抿唇,不敢与大郎对视。   虽然大郎不清楚原由,她却是心里敞亮,也明白浅浅为何这样说。   浅浅玩归玩,但也懂分寸,把其他人都介绍了一遍,到了真真时,着重说道:“这是我妹妹言真真,挺没脑子的一个姑娘,以后相处时,你就多担当一些。真真,这就是我今儿跟你说的,要给你介绍的朋友,羽琪性子好,懂得也多,你以后和她相处,有什么不懂,就多问问她。”   真真嘟着嘴,小脸布满不悦的反驳:“你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了。”   刘羽琪也是面带苦色,哪有像浅浅这样介绍的,不是平白让真真不喜欢她吗?正准备说几句好话,夸奖真真一番,好将这事揭过时,就见真真脸色一变,没心没肺的朝着她笑起来了。   “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你别听我姐胡说,我脑袋挺好使的,我相公还说我聪明来着,我就是性子有点跳脱,没我姐那么沉静罢了,但是该懂的我都懂。呃,对了,这国都里的姑娘都说我出身不好,不大愿意和我说话,你若是也这样想的话,不用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勉强了,我不会怪你的!”   刘羽琪呆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了,莞尔说:“不会,你说话很直爽,我很喜欢,而且我不在乎这些,我要是在意,就不可能和浅浅做朋友了。”   真真一想,嘟哝说:“也对,我们一个娘生的。”   刘羽琪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又见不远处的丫鬟在招手,便也不多留,浅笑一声道了别就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身后一道男声响起,带着浓浓的心疼问道:“小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刘羽琪愣了下,才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言大郎。   “嗯!大哥不在,她们都欺负我。”   “不怕啊!以后有大哥在,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了。”   “嗯,大哥最好了。”   兄妹俩人的对话,渐渐模糊,刘羽琪悄悄的勾起嘴角想着,果然是心疼妹妹的好兄长,难怪浅浅如此护兄。   刘羽琪上了马车,只见满是银丝的刘老夫人坐在马车上,望着她浅浅笑着。   刘羽琪耳朵一红,低声呢喃说:“倒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而且看起来就像浅浅说的那样,挺好拐的!”   刘老夫人眼闪光芒一闪,倒没说什么,温和笑着,嘴里淡淡的说道:“不急不急,这事再看看,再看看!”   刘羽琪急得眉眼一抬,咬了咬正唇,又不好多说什么,不然就太不矜持了,可是这事却不得不急,她一丁点儿也不愿意嫁给谷敏,做那个什么将军夫人。   浅浅这边一路回府,新府门前站了一堆人,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   姜氏着急的拉着言永福的手问:“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不会今晚不回来了吧?”   言永福面上虽然镇定,但心里着急的感觉不亚于姜氏,说话时不免有些心浮气躁的。   “急什么急,肯定要回来的,再等等,再等等。”   二郎扶着蓝冉莹站在一边,大手轻轻的给她揉着腰,小声问道:“累不累?不然你先回屋里休息?”   蓝冉莹面有疲色,小声的说道:“没关系,我没事!大哥回家,我又是第一次见他,哪能躲在屋里。”   二郎布满爱意的眸子落在蓝冉莹的身上,小声提醒说:“要是支持不住了,一定得和我说,不要硬撑。”   蓝冉莹笑着正待答话,站在他们前面的姜氏听到这话了,猛然回首,满是担忧的着急道:“是啊!你赶紧回屋里休息,别跟着瞎折腾了啊!”   蓝冉莹温柔的笑说:“娘,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想大哥马上就要来了。”   姜氏懂蓝冉莹的坚持,目光又在她脸上看了一圈,觉得气色还不错,倒也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前方有马车过来,一直在路口等消息的姜一凡兴奋的瞪大了眼,边跑边指着马车说:“是王府的马车,肯定是表妹他们回来。”   姜一凡话音落下,言永福和姜氏都朝着马车方向跑去,二郎一手扶着蓝冉莹,着急的想走快两步,又要顾虑蓝冉莹的身子。   蓝冉莹好笑的挣脱了二郎的手说:“你快上去看看,我在这儿等你。”   二郎重重应了一声,把蓝冉莹交给了姚氏照顾,尔后头也不回,兴奋的冲向马车边,嘴里大叫道:“大哥、大哥……”   马车还没停下,车上的人就听到了叫唤声,一个个也都看向了车窗口,见着他们跑来,马车一停,浅浅几人也是跟着跳下了马车。   大郎看着言永福夫妻俩,什么话都没说,笔直的往地下一跪,语带哽咽的说:“爹娘,儿子回来了。”   姜氏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连拖带拽的拉着大郎,哭诉说:“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   大郎执意跪着,抱着姜氏的大腿,哑声说:“儿子不孝,让爹娘担忧了,就让儿子跪着好了。”   浅浅兄妹三人在一边看着眼睛涩涩的,都偷偷的别开了脸,轻轻的擦着泪,而清澜和古璇青俩人,却是同时上前,一左一右的搂过自家娘子,低声安抚。   言永福一把年纪了,此时眼睛通红的看着长子,重重在他肩上拍了几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氏也跟着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大郎,并说:“你爹说得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让娘好好看看,这是不是瘦了?”   大郎抿着唇,浅笑一声,说:“娘,儿子不单没瘦,还壮实了些。”   姜氏破涕为笑,嗔怪的瞪了眼说:“娘就是说你瘦了,走走走,快跟娘进府里,娘今儿亲自下厨,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   姜立海站在一边笑呵呵的说:“依我看,大郎这身子板倒是更结实了一些。”   大郎朝着姜立海和许氏看去,并叫道:“舅舅,舅母!”   姜立海感叹说:“回来就好,这两年你爹娘可没少担心你,赶紧回屋用膳,一家人都等着你回来。”   大郎担心的问:“你们还没吃饭吗?”   二郎笑容满面的插话说:“我们等你一起吃,好久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了。”   大郎望向二郎,低低的叫了一声,“二弟!”   二郎胸中一堵,激动得说:“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大郎歉疚的对二郎说道:“这两年来,我不在家里,辛苦你了。”   二郎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说:“辛苦的不是我,是大妹,这个家都是她撑起来的,要不是有她,家里如今也不会过得这么好。”   大郎回首望着被清澜搂在怀里的浅浅,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浅浅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好了,大哥就不要婆婆妈妈的,爹娘,舅舅舅母他们还没有用膳了,我们赶紧回屋里陪他们用膳,二嫂还挺着肚子站在这里呢!”   浅浅一眼望着站在二郎身后的蓝冉莹,笑了笑觉得这个二嫂果然不错,入门这么长时间了,倒是和家里人相处得都好,在大事方面也体贴懂事。   大郎自是早就注意到了蓝冉莹,只是没人给他介绍,他和爹娘说话的时间都不够,自然没时间分神先去认识她,这会儿浅浅说起了,大郎才朝着她笑道了一声,“弟妹!”   “大伯!”蓝冉莹挺着肚子福了下身子,动作做得有些笨拙,脸不禁红了起来,很怕在这个初次见面的大伯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为她太清楚这个大伯在言家三兄妹心中的地位,若是讨不得她的喜欢,说不定二郎以后都会责备她不懂事。   大郎没多说什么,却是一手扶着言永福,一手扶着姜氏,一边一个的将人带入了府里。   饭菜虽然是姜氏亲自动手做的,但是一直放在厨房里温着,这会儿他们入府了,下人们也眼力劲十足的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此时,一家人坐在偏厅里,和色融融的样子。   姜氏不断的给大郎夹着菜,眼泪始终湿湿的,嘴色的笑容却时扬得极高的说:“多吃一点,多吃一点。”   大郎端着碗,感受到满满的母爱,不过看着这堆积如山的菜时,笑得无奈的说:“娘,你不用顾我,你自己也多吃一点。”   大郎说罢,夹了筷子菜到姜氏的碗里。   “娘不饿,你多吃一点,娘看着你吃就好!”姜氏目光一眼不错的看着大郎,唯恐移开一下,大郎就会消失了似的。   大郎心酸的低垂了眼帘,是他不孝了,出走两年,使得爹娘这般担忧,好在如今已经回来了,他发誓定要好好侍奉双亲。   看大郎被逼着吃了几碗饭,姜氏还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调皮的笑容。   不过为免呆笨的大哥被撑死,浅浅还是好心的开口救场,并说道:“娘,大哥这才回来了,你也不用这样吧!你是想怪大哥离家两年,但也别用这种手段啊!”   姜氏愣了下,大郎一脸苦笑,嘴里还包着饭菜。   浅浅窃笑的问向真真,“大哥这是第几碗了啊?”   真真笑得狡黠的说:“若是我没有数错的话,大哥这应该是第七碗饭了,呵呵,是不是当了士兵后,胃口都变得好一些了呢?”   姜氏一惊,忙抢过大郎的碗说道:“你这个孩子,吃不下了怎么不和娘说,还拼命吃做什么。”   大郎心无城府的憨笑说:“我知道娘担心我,若是多吃两碗饭能让娘放心一些,我自然是乐意从命的。”   姜氏眼眶一涩,感叹说:“你这个傻孩子,自小就是这样,从来都只会苦了自己。”   大郎抿了抿,神色复杂的看着姜氏说:“娘,别哭了。”   姜氏一个没忍住,又抱着大郎狠哭了一场,浅浅和真真两人之前都是哭过的,这会儿再看姜氏哭,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浅笑一声。   大郎手足无措的抱着姜氏安抚,自我调侃说:“我们家的女人可真会哭,这一个两个都把我的衣服当抹布了。”   姜氏一下没绷住,破涕为笑。   看到姜氏笑了,大郎也算是放心了。   一家人又移步到了旁边的大厅,喝着新茶,吃着点心,你一言我一句的关心着大郎这两年来的生活。   大郎性子好,但凡是家人问的,他都一字一句答得清清楚楚,即使是一个问题被重复问了几次,也不会有丝毫的不耐烦。   “大哥,这两年来,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言永福正在问大郎军营里的事情,浅浅突然插上这么一句,不单闹得大郎红了脸,一家人都收了声,同时望了过去。   姜氏最先反应过来,附和说:“对啊对啊!你看你弟弟妹妹,都已经成了亲,我这个身为大哥的却还没有讨好媳妇,说来也是娘也不好,当初若不是爹娘有事,你也不会……”   姜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浅浅一个厉眼望过去,娇斥说:“娘,你胡说什么,要怪也怪我,跟你和爹娘扯不上关系,所以我现在的责任是给大哥讨上一个好媳妇,娘就别哭了。”   姜氏收了哭腔,回话说:“好好好,娘不哭了,不哭了。”   真真娇嗔说:“就是嘛,这大好的日子,娘老哭什么,真是的。”   真真说得理直气壮,完全忘了她自个儿刚才在宫里抱着大郎哭起来的那劲,就跟黄河发大水似的。   “大哥,你有喜欢的姑娘吗?”浅浅眼神闪闪发亮的再次问道。   看得大郎窘迫的避开了视线,问说道:“军营里都是男人,怎么可能遇上喜欢的姑娘。”   浅浅眼睛一眯,也放心了,笑吟吟的说:“那大哥的意思就是说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对吧?”   大郎清楚浅浅的意思,不自在的说道:“我现在还没想着成亲的事情,打算过几年再说!”   姜氏一听,吓得弹跳了起来,脸色苍白的说:“你都二十又一了,怎么还能等两年,不行不行,一定得成亲。”   大郎苦笑的讨饶说:“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回边关,这时候娶亲,不是害了人家好姑娘吗?”   姜氏见大郎说这话,更加坚定的要大郎娶亲,还说:“不行,亲事是一定要结的,这边关也不许去了。”   “可是……”大郎目光求饶的看向众人,意思是要浅浅他们帮忙说话。   浅浅抬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嘀咕说:“大哥真坏,明知道我因为当年的事愧对于你,如今只不过想赎罪,想替你找一个好媳妇,你还不给我机会,摆明了就是没有原谅我。”   大郎十分无语的说:“这哪里跟哪里啊!”   真真掺和说:“那你就答应娶亲啊!你不娶亲的话,我们怎么能安心,大哥可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幸福都是当初你换来的,你若是还不娶亲的话,这不是存心让我们心里难过吗?”   真真越说越严重,说到尾声,还哽咽几声,扭身就躲到古璇青的怀里装哭去了。   古璇青搂着小娇妻,虽然清楚她的古灵精怪,还是心疼极了,对着大郎说道:“大舅子,我们大家也都是为了你好,再者,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也得想想岳父岳母吧!他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就盼着你成家了。”   大郎抿了抿唇,低眸沉思了片刻,便说:“那行,但是你得和人家姑娘说清楚,干我们这一行的,朝廷需要,出去打仗一去就是一两年也是常有的事情,若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就不要强求了。”   浅浅莞尔笑说:“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国都这些贵女,哪些家里不是做大官的,哪里不清楚护军统领是要干什么的,自然是要随军的。”   大郎犹豫了下,不自然的问道:“娶国都的这些贵女?”   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他以为还是像当初那样,娶一个孝顺的姑娘回来,能帮着他照顾爹娘的。   但是国都里的女子,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也听说过,都娇贵极了,娶回来就不是侍候公婆的,完全是被人侍候的。   “大哥,妹妹我办事,你放心!而且这么大一个府邸,真要娶了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回来,以后家中谁掌管中馈啊!”浅浅娇笑一声,心中早就有了人选。   刚才她算是看出来了的,刘羽琪突然跑过来搭讪,明显是不妥的,但是她还是来了,目的是什么哪还用明说,自然是走近来看看大郎的模样。   虽然事后俩人没说什么,但是浅浅看得出来,刘羽琪对大郎的感观应该是不坏的,反正这事她倒是不急,因为刘羽琪比她更急。   “可是……”大郎对这些贵女没有好感的原因,主要还是在边关碰到过这样的女子,一边巴结着谷敏,一边对他们趾高气昂,他不想娶一个这么两面三刀,且动不动就打骂下人表里不一女人。   大郎对未来的另一半没有太多的要求,但唯一的一点要求就是要心地善良。   浅浅笑眯眯的说:“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会挑一个全能的好大嫂回来,不然的话,以后你出去打仗了,谁在家里照顾爹娘啊,是吗?”   大郎抬眼,对上浅浅了然的笑容,心里也宽慰了些,想来妹妹也是理解他的需求的。   但是姜氏听到这话时,又不满的皱起也眉,并追问为什么还要打仗,大郎嘴笨,说不清楚,浅浅又特意解释了一下大郎现在的身份。   姜氏惊讶的张着嘴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意思就是说我大哥现在是大官了。”   浅浅想了下又加了一句,说:“就是那种随便动根手指,就能把以前害得我们一家分离的小县官弄死的这种大官。”   姜氏恍然大悟,大郎却是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怎么形容的啊?”   浅浅笑嘻嘻的说:“而且大哥做了大官以后,别人就再也不能拿真真的出身说事了,她的娘家如今也是官家了。”   古璇青一阵尴尬,摸了摸鼻子,到是没说什么,他清楚是他没有保护好真真,至少同是姐妹的浅浅,她就没有这种烦恼。   而一边的二郎听到这话时,皱了皱眉,古怪的说:“大妹,当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二郎说得没头没脑,浅浅却是懂他的意思,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二哥做事高兴,不能为了我们姐妹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二郎一阵愧疚,他还是脑子不够清楚,只想着喜不喜欢,没想过走哪条路,对家里人,对两个妹妹更好。   “好了,好了,如今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浅浅笑得没心没肺,但是真的不在意这种事情。   她觉得如今很好,兄弟俩一官一商,以后还怕家族不能兴旺起来吗?   “噢,对了,大哥,有一件事情,我得事先提醒你,我们言家可是定了一条家规的!”浅浅突然想起这事,一脸慎重的说起。   大郎怔忡的看着浅浅,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什么事,你说。”   浅浅目光转了一圈,笑得狡黠的说:“当初二哥娶二嫂的时候,我就跟二哥说过,让他认准了人,因为我们家不兴什么三妻四妾,就只准娶一个媳妇。如今大哥也是这样,以后再有了小一辈,等他们长大了,这就是我们言家的家规。”   大郎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听这话,脸色又红了下,却是结巴的说:“这个、本来就是应当的。”   大郎的心眼还没二郎多,二郎都觉得好的事情,他就更加不会有意见,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自然不可能想着三妻四妾的事情。   就如在边关,军营里不是没有军妓,但是他却从来没去沾染过,不是他道貌岸然的觉得军妓不干净什么,而是他有精神上的洁癖,不是自个儿的媳妇,他不愿意碰,且那会儿他想的全是怎么出头,哪里有时间管这些。   说来,他二十有一了,却是连女人香都没有闻过。   浅浅好笑的看着大郎突然胀红了的一张脸,揶揄的笑了笑,接着说:“这种家规也是有好处的,以后大哥二哥生了女儿,也不怕嫁过去委屈了,我们言家的女儿也不与人共夫。”   浅浅话说完,屋里人有默契的看向清澜和古璇青,清澜有多宝贝浅浅,像一个小尾巴似的,大家都清楚,而古璇青纳了一妾的事情,姜氏他们倒是不知道。   因此,当大家都望向古璇青时,他自个儿先是心虚了,急忙表态说:“我也只碰过真真一人。”   真真脸色一红,娇嗔的瞪了过去。   不明真相的言家人笑了起来,姜氏更是欣慰的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对她们姐妹也都好,她们嫁给你们,我们当爹娘的很放心。”   清澜坦然的受着了,古璇青却是有些虚心,想着回去了,还是找什么理由把那个小妾打发了,不过那小妾安安份份,什么举动也没有,他也不好插手,不然的话,真真的名声就更差了。   由于古夫人的帮忙,真真的名声可以说是差得没法看,毕竟一个当婆母的人都说她不好,旁人能怎么看,自然是信的。   “妻妾之争,是家祸之始!我不希望看着我们家好不容易起来了,没撑过几年又落败了。”浅浅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的望着大郎和二郎。   毕竟在这时代,这是他们身为男人能够享受的权利。   不过显然,大郎和二郎都不在乎,一个是不重欲,一个是已经找到了心爱的姑娘。   “当然,两位表哥也是一样的!”浅浅目光一转,看向正在窃笑的姜一凡和姜树人。   两人同时怔怔的看着浅浅,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样子,好像不明白事情怎么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浅浅凉凉的看着两人,并说:“两个表哥就和我亲哥哥是一样的,自然待遇也该一样,而且我相信两位表哥的人品,若是我看走了眼,以后也只当没有这两个表哥好了。”   浅浅的话很直白,直白的威胁。   原本看笑话的两人,瞬间变成了笑话,都纷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姜树人不自然的说:“怎么扯到我们身上来了。”   浅浅平静的说道:“因为大哥娶亲完了,就是你们!当然,不论是大哥,还是两位表哥,所娶之人,事先肯定会先让你们看过了,你们喜欢了,满意了再娶,但是娶了就得好好对待她们。”   浅浅敢对家里这四个兄长下这种命令,自然也是有依据的,大郎和二郎的为人不用说,本来就没这方面的担忧,再树人和一凡两人也是差不多,虽然性子多有不同,但是对于女色这方面都没有太多的兴趣。   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拖着不愿意成亲,若说是贪玩不愿意成亲也有一个理由,但是他们又从不去花楼,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酿好酒,挣更多的银子。   既然本来就不是这种人,再加上有了规定,就更懂得自我约束了,再者,浅浅也算是发现了。   不论是两位哥哥还是两位表哥,对家里的女人都是言听计从,就是她和真真的话,只要说了,哥哥们都会照着去做。   一阵推心置腹的闲聊后,四个哥哥扭扭捏捏的把事情应了下来,倒不是不情愿,而是提起这方面,有三个在室男,因此,他们表现得就像一个大姑娘似的。   但是能够肯定的是言家家规也算是定了下来,以后浅浅出去说亲,再说这话时,也是底气十足了。   当晚,一家人聊到了很晚,也都留宿在了新府里,新府开府的时候,就给浅浅和真真她们留了院子,因此,带着夫婿在娘家住上两天也没问题的。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似的,这两日二郎连酒楼都没有去,酒楼里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邱子衍在打点,他只一心一意的享受着一家人团聚的幸福。   晃眼间,就在言府待了两日,到了君翊帆成亲的这天,言家作为浅浅的娘家人,自然全部都被请到了,而浅浅夫妻俩人虽然不用帮忙,但还是在婚礼的前一晚回了王府。   婚事说定,世子妃便有计划地一步步采办成亲的大小事物,三媒六聘、礼单、宾客名帖、酒宴等等,这些全都是她亲自操办,连日来人都消瘦了一圈。   大婚这日,世子妃作为嫡母,穿着喜庆,一边应付着客人,一边打点着婚宴锁事,想着忙完这一日,也能好好休息几日了,世子妃便觉得全身轻松。   “浅浅,你赶紧去坐着,别跑来别去,小心被人撞到了肚子!”世子妃看着浅浅跟在一边接待客人,她就觉得提心吊胆的。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母妃,你不用担心我啦!我会照顾好自个儿的,倒是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一会儿你大哥就该接新娘子过门了!”世子妃揉了揉额,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浅浅虽然担心世子妃,但也清楚连日来的忙碌就为了这一天,自然是不能躲懒的,就只能让楼嬷嬷多照顾着世子妃一些,别让她太累了。   浅浅会主动帮忙,也是想给世子妃分些重担,她把她们这一辈的贵女都主动招待了,世子妃便只用管贵夫人了。   而原本被浅浅拖来招待男客的清澜,浅浅眼神找了一圈,就在角落的一桌看到了他,而且还没智商的正喂着朵朵在吃鸡腿!   浅浅眼中火苗一簇,几步冲了过去,没好气的斥责。   “你在干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不准你喂她吃这些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清澜被抓包不是第一次,被骂也不是第一次,已经有些习惯了,抬起眉眼,一副指挥的神色看着浅浅说:“朵朵长牙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我知道。”   朵朵长了牙,爱磨东西,喜欢东咬西咬,而清澜就当朵朵贪嘴,喜欢喂她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阻止不让的话,清澜就用眼神指挥她,怪她狠心。   就好比现在这样,一副她是后娘的表情。   “她还小,不能吃这些东西,吃了会肚子痛的,她吃能喝奶,吃糊糊。”浅浅深吸口气,耐着性子再三教清澜。   把朵朵自世子妃那边接过来,最麻烦的事情不是照顾朵朵,而是怎么去照顾一颗熊熊父爱心。   “可是奶难喝,糊糊没味道!”清澜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对于浅浅,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爱极了,但是唯独这奶水,他是一次次的喝,却一次次的没有习惯,连这么爱浅浅的他,都喝不惯她的奶,更何况朵朵,所以当朵朵有牙了,清澜就想把他最爱吃的肉与女儿分享,但是浅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让他觉得浅浅好坏。   其实浅浅一直清楚清澜不喜欢,每次帮忙吸出奶时,那眉宇打起的结,让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但是浅浅也不说什么。   只是现在看着清澜那嫌弃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胸,浅浅就忍不住一个巴掌甩过去,事实上,浅浅也是这样做了,还顺手抢过了朵朵。   “你这个混蛋!”浅浅骂完,不忘轻轻踹了脚清澜以示愤怒。   ------题外话------   【小番外】   古璇青死死盯着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得像死了相公似的真真,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够了啊!”   真真不理,抱着大郎继续哭哭哭。   古璇青忍不住的动手,戳着真真的肩,想将人抢回来,真真一个反手打过来,更加用力的抱住大郎。   这下,古璇青是再也管不住什么风度了,脸色阴沉的一下抢过真真,死扣在怀里,恶狠狠的说:“哭什么哭,以后要哭也只准在我怀里哭!”   真真抬起朦胧的泪眼,边哭边打嗝的说:“呜……你、这个坏人。”   古璇青目光又怜又爱,嘴里却是毒舌的说道:“别哭了,丢死人了。”   (这种配角的小片断番外,亲们要是喜欢看的话,我以后就多写几个,么么哒~) ☆、169、刘家出手   清澜一双俊眸特别委屈的望着浅浅,一副被人抛弃了的样子,喃喃道:“你踢我,你竟然踢我。”   浅浅翻了翻白眼,小脸仍旧沉着不高兴的说:“谁叫你这样说话的。”   清澜紧紧的抿着唇,伤心的看着浅浅,他就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果然,一说了她就不高兴。   “你们在吵什么?”大远处真真就看到了两人的举动,走近一看,果然正在争吵,这可是难得啊!恩爱的模范夫妻,竟然还会斗嘴。   清澜嘟着嘴很想告状,但想到浅浅不喜欢他把夫妻间的私事拿出来说,又抿了抿唇,乖乖的没有张嘴。   浅浅翻了下白眼,不甚在意的说:“没事。”   真真好奇的打量,不信任的说:“怎么会,没事你们怎么会吵架,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你踢了姐夫一脚。”   浅浅瞪向真真,不情愿的说:“他不听话,都让他别喂朵朵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就是不听。”   清澜幽怨的说:“才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浅浅怒眼一瞪,没好气的说:“你也不看看她多大,你现在喂她鸡腿,她怎么吃得了啊!”   真真愣了下,大笑出声,捧腹说:“姐夫,你也太宝了吧!朵朵才多大啊,连牙齿都没有长全,咬不了鸡腿的啦!”   清澜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朵朵身上。   朵朵完全不知道自个儿已经成了爹娘吵架的理由,见清澜望着她,兴奋的伸出双手叫着:“爹,爹……”   清澜一张俊脸立马柔了下来,哀求的看着浅浅,浅浅剜了眼清澜,才把手中的朵朵再次放到清澜的怀里,并说:“不许再喂她吃东西了,知道吗?朵朵饿了的话,邓嬷嬷会喂她的。”   “噢……”清澜闷闷的应了一声,显然还有点小情绪。   真真在一边笑得差不多了,这才提醒说:“新人已经到了,赶紧过去了,他们要拜堂了。”   “嗯!”浅浅应了一声,几人这才移步去了大厅里。   大厅里,一片喜庆,四处都是高挂的红布,大大的喜字贴在最中央,下面坐的是世子爷和世子妃。   君翊帆一身喜服,拉着同样身着喜服,盖了喜帕的新娘子站在中间,所有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样子。   喜娘站在前方说着吉祥话,看着时间到了,喜气洋洋的高喝了一声:“吉时到,有请新人拜天地。”   浅浅突然低垂眼笑了起来,跟身边的真真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年来,我们不断的在参加婚宴啊!”   真真略想了下说:“没有办法啊!谁叫我们到了适婚的年纪,身边的朋友都要成亲了。”   “这倒是!”浅浅目光柔柔的看向中间的一对新人。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所有动作都是一样的,最后喜娘一声送入洞房,浅浅拉着真真两人也跟了过去。   临去前,浅浅不忘对清澜说道:“你照顾好朵朵,去和我大哥他们坐在一起。”   “嗯!”清澜应了一声,抬眼望了圈,笔直的朝着大郎走去。   新房里,围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数胤亲王嗓门最大,乐呵呵的说道:“快掀喜帕,让我们看看新娘长什么样子。”   浅浅忍不住剜了胤亲王一眼,说道:“怎么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你啊!”   胤亲王脸皮颇厚,像是没有听出浅浅的嘲讽似的,笑着回应说:“我也老见着你。”   浅浅脸微黑,颇为无语,正好对上苏祈看来的视线,浅浅莞尔笑说:“苏公子以后最好少跟胤王在一起,免得被他带坏了。”   苏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胤亲王,甚为认同的说:“世孙妃说得有理。”   浅浅愣了下,看苏祈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当下笑了笑说:“你们俩在一起,这感觉就像是一黑一白。”   胤亲王皱了下眉,不高兴的乱叫:“哇哇哇,你这意思是说我们俩是黑白无常吗?”   苏祈瞥了眼胤亲王,眼神布满了无奈,就差白痴两字冲出口了,但好在多年的修养,让他忍住了。   正在这时,旁边突然一阵躁动,都在赞美新娘子,浅浅抬眼望去,才发现新帕已经掀起来了。   浅浅虽然清楚新娘子就是宋雨华,但是说真的,在一层厚厚的白粉下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浅浅看不清楚。但看五官来说,至少也是长相不俗的。   浅浅虽然和宋雨华以后就是妯娌了,但是不熟的人,她还真的不知道该上前说些什么,旁边倒是有几个少夫人在一言一语的说着笑,浅浅也只是默默的陪着笑脸,并没有开口说话。   喜娘好话说了一堆,见时间也不差多了,便让大家都出去,而新郎也该出去敬酒了,浅浅又随着大家一起离开了新房。   自始自终,浅浅都没有和新娘子说上一句话,只是看新娘子和别人说话时的羞涩劲,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嫁娘的原因,感觉是一个挺内向的人。   到了前院里,大家都已经喝起来了,浅浅挽着真真,抬眼望了圈,正准备走向姜氏那边,就见刘羽琪在向她招手,便笑吟吟的和真真一起走了过去。   “羽琪。”浅浅笑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刘羽琪莞尔,并笑着介绍说:“这是我母亲,这是我祖母。”   浅浅初次见到两位,立马又起身福了礼,并说道:“初次相见,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刘老夫人和刘夫人笑盈盈的打量着浅浅,并说道:“怎么会,我们羽琪平日里还多亏了你照顾。”   浅浅尴尬红了脸,并说道:“我不给羽琪添麻烦就不错了,平日里,也多亏了有她提点,我才不至于闹些笑话,老夫人就别寒碜我了。”   刘老夫人目光柔和的看着浅浅,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了。”   浅浅微微一笑,坐下陪着刘老夫人他们闲聊了几句,浅浅看这架势,怕是刘家有意与言家结亲,不过打了半天太极,话题也没有绕过去,浅浅倒也不急。   毕竟言家与刘家差距太大了,这种话,还真只能刘家自个儿提起,若是言家开口的话,人家只会当言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浅浅虽然觉得刘羽琪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但也不想把自个儿的娘家放在这么等的位置上。   而且由刘家开口的话,也算是言家帮了刘羽琪一个忙,以后刘羽琪在言家也不至于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姐,娘叫我了,我过去一下!”一直在一边,赔着笑容,并不多话的真真,突然在浅浅耳边开口。   浅浅下意识的看向姜氏,她正望着这边。   “嗯!去吧!看娘有什么事,再来和我说。”浅浅应了声,对真真叮嘱。   真真应好起身,进退有礼的与刘家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走向姜氏。   刘老夫人满意的看着这言家两姐妹,觉得这对姐妹的气度,完全不像之前传说的那般,只是普通的农家姑娘。   若是农家姑娘都有这样的样貌品性,那国都倒是有许多户小姐,连农安姑娘都不如了。   不多时,真真又过来跟浅浅说道:“姐,娘她们要回去了,二嫂挺着肚子出来时间长了,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浅浅起身说:“嗯!我派人送他们回去。”   浅浅回眸,正准备和刘老夫人她们说一声时,刘老夫人已经先一步体贴的说道:“你们去忙,不用管我们。”   浅浅轻轻一笑,点头说:“我一会儿忙完了再过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刘羽琪笑吟吟的说:“你只管去忙你的,我们什么关系,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浅浅想了下,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她心里大约也是明白的,刘老夫人和刘夫人叫她过来,又不提大郎的事情,只怕是想看看她这小姑子的为人如何。   毕竟一个家里出来,她们估计着教养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姜氏见真真把浅浅叫来了,拉着她的手说:“我没看到你婆母,要不要打声招呼了再走?”   浅浅四下张望了眼,的确没有看到世子妃的身影,想着世子妃的为人,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便说:“没关系的,世子妃肯定在忙,二嫂身子不舒服,娘和二嫂先回去就是了。”   姜氏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怕礼数上不周到,会让浅浅到时候不好做人。   浅浅安抚说:“没事的,你们早点回去,若是二嫂不舒服,就请大夫过来看看,二哥他们呢?是不是和你们一起回去?”   姜氏望了眼男宾那边的席位,二郎和大郎一直望着这边的,见她们起了身,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显然也是准备一起回去的。   浅浅将人送到了门口,对真真说道:“你也跟着一起回去,正好让妹夫给二嫂看看把个脉什么的。”   古璇青和清澜都过来了,古璇青正好听到这话,立马应了下来,浅浅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他们都送走了。   “抱了一天,累不累?”只他们夫妻俩人时,浅浅接过朵朵抱入了怀。   清澜不知疲惫的说:“不会,朵朵很轻。”   浅浅笑了笑,看了眼在场的嘉宾,有点不负责任的说道:“我们也回房休息去,反正这些人我们也不熟。”   清澜早就想回去了,刚才抱着朵朵还一直有人过来找他喝酒,没有一点眼色,而他也是看都不看来人,直接冷眼瞪过去,慢慢的也就没人找他了,他乐得轻松的抱着朵朵坐在大郎他们身边。   浅浅过去和刘老夫人他们说了一声,就抱着朵朵一同回了后院里。   刘老夫人她们望着浅浅的背影,目光闪了闪说:“老大家的,你明天派人去试试言大郎。”   刘羽琪知道祖母要做什么,有些犹豫的说:“祖母,这样不好吧?”   刘老夫人瞪了眼刘羽琪,她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   刘夫人接话说:“婆母就不用担心了,这些事情我都做好了准备,明天言大郎会同言夫人去趟普度寺里去还愿。”   “嗯!但愿他能通过考验。”刘老夫人望着前方,双瞳微微闪动。   而言家这边,完全不知道刘家的打算,就算是浅浅,也不清楚,刘家已经摆了一台戏,就等着看大郎是否能通过考验。   晚上,王府宾客都散了后,世子妃来了一趟安然居,满脸疲惫的想把朵朵接回去。   浅浅琢磨着今晚就让朵朵在这里睡,特意事先派了丫鬟去说了,没想到世子妃又跑了一趟。   “母妃,你累了这么多天了,就好好休息两天,这两天我带着朵朵就是了,最多明儿一早,你让邓嬷嬷她们再来接朵朵。”   世子妃看浅浅这样说,也没有执意要带回朵朵,只是揉了揉朵朵粉嫩的小脸颊说道:“好,我明儿一早我让邓嬷嬷过来接人,你也别太累了,早点休息,你现在还怀着身孕。”   浅浅笑吟吟的说:“母妃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早早就回屋里休息了吗?倒是后来都还顺利吗?”   世子妃脸上闪过浅笑,并说:“都还好,你不用担心这些了!”   “嗯嗯!”浅浅附和的应了声。   世子妃又关心清澜几句,这才离开。   次日早上,邓嬷嬷来接人的时候,浅浅还睡得正香,等她起来的时候,清澜已经出门了一趟又回来了。   清澜见浅浅起身,又陪着她用了膳,突然侧目,狐疑的问:“你是不是打算让大哥娶刘家小姐?”   浅浅侧目,不解的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你事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刘羽琪的心思,浅浅也没有瞒着清澜,在闲聊间,都通通说给清澜听了,实际上,这对夫妻俩人之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一般其中一个人知道了的事情,另一个肯定也就会清楚。   不然的话,这日夜相对,哪里会有这么多聊不完的话题,肯定是夫妻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还一个顾忌。   “今早下朝了,我听说了些事情。”清澜微微皱眉,看向浅浅,不等她追问,又接着说了起来。   “皇上下了朝把刘阁老和谷将军都叫了去,想来用意是很明显的,但是之后却没有圣旨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浅浅蹙眉,略有不平的说:“不是吧!我看中的大嫂就这样没有了吗?”   清澜轻轻瞥了眼浅浅,没有多嘴,他倒是觉得浅浅不太上心的样子,并没有下定决心,就让刘羽琪做她的大嫂。   “算了,刘府和我娘家根本就门不当府不对的,而且刘羽琪这人我虽然看着不错,但是她欣赏有才华的男子,其实我也怕她将就的嫁了我大哥,以后的日子并不能过得幸福,所以我才没有多插手。”   这也是为什么浅浅一定要刘家先表明立场的原因。   言家与刘家这种百年根基的大世家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她虽然想大郎娶一个对家族有益的女子回来,但同样也希望大郎幸福。   并不想大郎为了家族而牺牲了一生的幸福,所以她即使看中了刘羽琪,也不多插手,就是这原因。   因为以刘羽琪的聪明,刘家的权势,若是真想和言家结下这门亲,他们会自个儿想办法的。   “不然我去问问王爷,他应该有办法打听到御书房里谈了什么内容。”清澜看浅浅眉宇紧锁的样子,并不喜欢。   浅浅抬眼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不用了,我能猜到一些,想来想去应该是为了那个徐薇的事情。”   谷敏的目的是救徐薇,而阁老的目的,自然是要除掉徐薇的,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嫁过去,却要和一个妓子争宠,阁老活了这么一世,他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皇上目前没有强制下圣旨,也是给两边面子,但是皇上即有这个想法,最后肯定是按他的意思去做,只看到时候是怎么协商,不过浅浅估计着,最后倒霉的可能还是徐薇。   “噢!那我们还去不去岳母家里了?”大郎匆匆赶回来,也是为了这事。   浅浅微抬下眼皮,慵懒的说:“算了,不去了,大哥他们肯定已经出发了,再说,我也不信这神佛,没什么好拜的。娘是去还愿的,感谢神明保佑大哥平安回来,顺便给一家人祈福,想来,中午应该就在普度寺用膳了。”   “嗯!”清澜也不信这些。   浅浅突然想到这国都有什么都喜欢宴请客人,这大郎升了官,是不是也要摆上几桌。想到这里时,浅浅就已经开口问起了清澜。   对于这些,清澜也是懵懂无知的,便说:“我不清楚,不然去问问世子妃。”   浅浅若有所思的说:“是该问问,不过若是要宴请客人的话,家里也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场面的,别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就丢脸了。”   清澜满不在乎的说:“让王府总管去帮忙不就行了。”   浅浅剜了眼清澜,他也说得出口,王府总管每天这么忙,还得去忙她娘家的事情,她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算了,先问问要怎么办,若是真要办的话,就把子衍他们叫去帮忙,生意上的事情,先缓缓。”反正设宴请客,也就前面忙几天做准备,一共也花不了几天的时间。   下午浅浅找了一个机会,把这事问过世子妃,世子妃的意思是说不用大办,就看大郎有什么好朋友没有,宴请这些人就够了。   浅浅一想,觉得这倒不错,小宴的话,又不会太忙,家里的人也不会出错,最主要的是现在大摆宴席,来的人也都不认识,多数也是看在肃亲王府的面子上才会去的,指不定,好多人还只派管家送一个礼,倒是真不用大办。   “需要母妃帮忙的地方只管说一声。”世子妃甚为体贴的说道。   浅浅摇了摇首,挽着她的手臂说:“母妃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几日,你再这么劳累下去,世子爷该担心了,到时候肯定不待见我了。”   世子妃欣慰浅浅的贴心,拍着她的手说:“怎么会,世子甚是喜欢你,说你很是懂事。”   浅浅莞尔一笑,她和世子相处的机会不多,不过每次见面了,世子对她都是笑容满面的,不会像世子妃这般细心的关心,但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和善。   婆媳两人下午聊了会儿天,浅浅说她晚上要去言府用膳,世子妃又让人准备了些薄礼让她带过去。   浅浅扭不过世子妃,只得拖着一车所谓的薄礼回了娘家。   浅浅也不过是比姜氏她们晚回来一点,看到浅浅回来一趟,又是大包小包的,姜氏不免都收得不好意思,责备说:“你这孩子,我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再往家里带东西了,你回来一趟,就这样,别人该怎么说你啊!”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想啊!但是世子妃死活要我带过来,我不拿来,她还不高兴,我有什么办法。”   姜氏叹息一声说:“亲家就是客气,我们每次过去都没有准备什么好礼物。”   浅浅笑着瞪了眼姜氏,自家也不是那不知礼数的人,哪一次上门没有备礼,只是说比不上肃亲王府礼重而已。   但是两家的实力悬殊差别,世子妃也是清楚的,有这个心就好,王府也不会和言家计较这种小事情。   浅浅三言两语就把这事绕开了,姜氏不再多虑,又想到了另一个事情上面,有点愁的说:“你哥今天救了一个人回来。”   “嗯?”浅浅下意识的皱紧了眉,问:“什么情况?”   姜氏望了眼后院的方向,说道:“就是我们回来的路上,突然跑出来一拔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要强压了这姑娘去卖,大郎坐在马上,一下就被这姑娘拦下来了,大郎什么性子,你也是清楚的,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就把人带回来了。”   浅浅撇了撇唇,问:“安置在后院里?”   “嗯!”姜氏一脸愁容,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才会立马就告诉浅浅。   浅浅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悦的问:“你别告诉我,现在我那个好大哥正陪着那个姑娘?”   姜氏面色难堪的说:“那个姑娘被吓得不轻,刚才请过大夫看了,如今你大哥正在屋里陪着哄她喝药。”   “哄她喝药!”浅浅这四个字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她抬脚就往后院里走去,沿路不悦的低吼着:“她算一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我家里闹脾气,让我大哥哄她喝药。”   清澜在一边跟着,很少看浅浅这么生气,当即担忧的说:“媳妇,你不要生气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大夫说你不能动怒的。”   浅浅回眸怒瞪一眼,清澜立马收了声,不敢再多言。   一路到了后院,被救回来的姑娘就安置在大郎的院子里,虽然那间厢房门正开着,但浅浅进去时,还是不悦的一脚踹在了门上。   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大郎不明所以的看着浅浅,问:“怎么了大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浅浅厉眼看去,就看那被救的姑娘扯着大郎的衣袖,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看浅浅望着她,她慌忙的把眼睛垂下。   “大哥,这是谁?”   大郎怜悯的望了眼床上的姑娘,抬眼回话说:“这是我刚才在路上救的姑娘,我看她可怜就带了回来。”   浅浅冷笑一声问:“可怜,可怜什么?”   大郎性子憨厚,倒是没看出浅浅在不高兴什么,直白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浅浅越听越觉得不妥。   本来她觉得这天子脚下,强买强卖的事情就有些蹊跷,再听姜氏说人被直接安置在后院,就更不高兴了。   后院是什么地方,那是自家人住的地方,哪是一个随便的什么人,都能住到后院里去,若是这样的话,还分什么前后院,要什么第二道门。   “那你预备把她怎么样?”浅浅一手不耐烦的指着床上的姑娘。   大郎想也没想的说:“她吓得不轻,我问她家住哪里,要把她送回去,她也摇首说不知道,我打算等她喝了茶,人好些了,就送回去的。”   床上的姑娘听大郎这样一说,立即翻滚跪到地上,抱着大郎的大腿,哭诉说:“求公子救怜儿一命,怜儿回去了还是会被继兄发卖了的,怜儿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浅浅看清了小姑娘的面容,长得我见犹怜,哭起来也是梨花带泪,还真没有辜负她的名字。   但是看这小姑娘的举动,浅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有黄花姑娘救人是这样抱大腿的吗?再上几寸,都快挨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了。   显然大郎也是觉得不妥的,吓得一下缩回了腿,只差动作夸张的把怜儿踢到一边,怜儿跌倒在地,哭得越发伤心。   大郎看到这里,又觉得过意不去,忙上去安抚说:“怜儿姑娘,你不要这样。”   “大哥,你出去,这事我来处理好了。”浅浅看大郎这忠厚的性子,也不可能处理得了什么事,说不定被人哄两句,就把人留在房里了。   这年头的回报,可都是以身相许。   在别人家里,或许这能添一个美谈,但是他们言家不需要,浅浅既然给哥哥们定下了这个规矩,自然就要按这个遵守了。   就算言家和刘家结不成姻亲了,国都里这么多好姑娘,浅浅可不想她的大嫂是随便在路上捡的一个野花。   倒不是她看不上人家的世身,而是家族的需要,就算当初,浅浅开了颇多条件,让二郎去挑媳妇,但是最后二郎喜欢上了蓝冉莹,即使浅浅不喜欢蓝家这个亲家,但是只要二郎喜欢,蓝冉莹的品性也好,她还是一样会成全。   这一次,大郎挑媳妇也是一样,如若顺利的话,浅浅还是希望大郎喜欢的女子,会是她看中的那几人当中的一个。   毕竟言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再挑一个立不起门户的长媳回来,以后言家人情往来这些事情都一团乱的话,只会沦落别人的笑柄。   浅浅一直是有计划的在扩大言家,自然不可能在最后棋差一招。   “公子,公子,求公子好心救救怜儿,不要把怜儿送走,若是公子把怜儿送走,怜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怜儿低垂的眼眸目光一闪,脸色变得极快,上前抱住了大郎的腿,吓得大郎抬腿要躲,又光怜儿哭得厉害,一时愣住,倒是被怜儿抱了一个正着。   “这……大妹?”大郎求助的看向浅浅。   浅浅目光闪了闪,根本只是不想有机会造成什么以身相许的还恩戏码,但是这会儿却觉得有些怪异。   这个怜儿好像吃定了大郎比较心软,一个劲的只求着他,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行,你留下也行!府里正好差丫鬟,花儿,你带她去找总管,给她在前院里安插一个轻松的活。”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怜儿说道。   怜儿咬了咬唇,可怜兮兮的仰着白净的小脸对大郎央求,“大郎对怜儿大恩大德,怜儿不敢忘记,怜儿此生只愿能待在公子身边侍候,以报大恩。”   浅浅这会儿哪里还看不懂这姑娘的意思,当下冷哼一声,甚为直白说:“你怎么不直接说,以后就给我大哥暖床,不是更好吗?”   大郎脸色一红,不满的低斥:“大妹,你胡说什么。”   浅浅冷笑的看着怜儿,斜眼道:“我哪里是胡说啊!明明就是这个姑娘打了这主意,若真的只是为了报恩,我都同意她留在府里做丫鬟了,还死活抱着你的大腿不松是什么意思,所以说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郎脸色几变,不解的看着怜儿。   怜儿一阵心慌意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胀得通红,委委屈屈的说:“不是的,不是的!怜儿只是服侍公子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浅浅目露深思,意味深长的对大郎说:“就留她在你院里侍候吧!不过我说过的话,希望大哥记住,言家的家规也不是闹着玩的,不然的话,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大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清楚浅浅想他娶国都的贵女,也明白浅浅这两年为了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禅精竭虑,承认了他这个长子该承担的事情,哪里还敢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大郎目光清澈的看着浅浅。   本来他救人只是一片好意,但是看浅浅和怜儿对话,他也觉得这个怜儿有些问题,他也提过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另行发展了,但是怜儿不肯,死活要跟着他。   浅浅出了大郎的院子,立马让清澜命人去查查这个怜儿的底细,晚膳还未用完,浅浅还没有离开言府,年枫就带了消息来。   听到年枫的话,浅浅愣了愣。   大郎挥手让年枫退下,这才搂过浅浅的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浅浅想了下,说:“算了,刘家这样做也是为了羽琪,想来刘家不信任我们,不过也是,毕竟是婚姻大事,说得再好听,也不如自个儿找人试探一番。再者,这种事情,就算我们骗了他们,他们以后也只能吃一个哑巴亏,又低嫁了,又不是良人,他们慎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浅浅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以后要是朵朵嫁人,她只怕被刘家更小心眼一些,至少不会派这么一个蠢人过来,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嗯!”大郎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   他本来对这事就无所谓,浅浅说不管,他自然乐得不管。   晚上,浅浅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就回了王府,虽然是抱着不管的姿态,但是浅浅心里还是担忧的。   看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举动就知道了,扰得清澜也没法好好休息,清澜一下搂紧了浅浅,固定在怀里,并说道:“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去言家说一声。”   浅浅抬眼,娇嗔道:“你知道什么啦,我是觉得今晚怜儿会有所动作啦!到时候我哥又傻头傻脑的,真占了怜儿什么便宜的话,我怕我哥死心眼的要负责任,若是这样的话,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如果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是刘府和浅浅都没有算到的。   刘府倒还好,拍拍屁股还能找下一个夫家,但是言家要娶这样的长媳,浅浅想想,脸就黑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怜儿,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不干净,感觉人不是太正派。   “那我现在过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动作,我也能阻止?”清澜询问的目光看着浅浅,只要她点一下头,他就立马起身。   早点把这事情解决了,也免得浅浅彻夜难眠。   浅浅想了想说:“算了,毕竟这种事情,也到了考验大郎人品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造假了,而且我也信得过我大哥。”   虽然有两年不见不在一起了,但是浅浅相信大郎的人品肯定能通过刘家的考验,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又瞎担心什么事。   想通了这点,浅浅也好眠了,一夜起来,早上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清澜派人去言府打听情况,顺便让人跟踪大郎。   浅浅觉得,刘家既然是这样背地里下了手脚,肯定这考验就不止一条,但不管怎么说,刘家的举动也没有伤害大郎的意思,又都是因为爱护刘羽琪的原因,浅浅倒不怎么反感。   毕竟人家打算把女儿嫁过来了,考验一下,也是很应该的,她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三天,浅浅觉得就像看大戏似的,一边听着年枫报来的信,一边想着当是的情况,每看一场戏,浅浅都要骄傲一下。   这言大郎不愧是她言浅浅的大哥,人品各方面都经得起考验,不论是钱财还是美色方面,都通过了刘家的考验。   如今说来,最难的倒是让刘羽琪和大郎能够看对眼,浅浅还在琢磨刘家会用什么样招数的时候,年枫那边就来了消息,吓得浅浅差点自椅子上摔了下来。也幸好浅浅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相公,一下搂住了她,才免得她的小屁屁受罪。   “你说什么?不至于吧?”浅浅歪着嘴看着年枫,觉得年枫肯定是在和她开玩笑,对方可是刘阁老的嫡亲孙女,刘羽琪也!   他怎么可能会用这一招嫁入言府,这样的话,她往后怎么抬脸做人,她置她的名声于何地啊?   年枫嘴角抽了下,这几天他都盯着这事,最是清楚刘家的打算,因为也颇为震惊,自古就只见女子为了嫁入高门用尽心机的,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高门女子为了低家如此这般,真是豁出去了。   “世孙妃没有听错,如真如此!”   浅浅惊讶的微着小嘴,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即大叫道:“快,准备一下,我要回娘家一趟!”   这事,她一定得回去亲自处理,刘羽琪为了嫁到言家来,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她这个当朋友的,怎么着也能多护着她一些。 ☆、170、定下婚事   浅浅一路冲到了言府,清澜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护着,一张脸极为紧绷,就怕浅浅心绪波动这么大,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又没多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浅浅在慌张什么。   听了年枫的话,竟然一秒都坐不住了,直接冲回了言府,就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大哥,大哥……”浅浅回府就扯直了嗓子叫了起来。   跑往后院的路上,遇上姜一凡,就见他嬉皮笑脸的跑过来,不正经的说道:“浅浅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腹中的胎儿。”   浅浅瞪了眼姜一凡,急急问道:“有没有见到我大哥?”   “表哥吗?他刚回来啊!这会儿应该去沐浴了。”姜一凡说罢,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说道:“跟你说,刚才表哥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染了血,看起来怪吓人的。”   浅浅呆了下,紧张的问:“怎么?大哥还受伤了吗?”   姜一凡一副自豪的口吻说道:“哪能啊!大哥没事,他说他在路上救了一个姑娘,血是沾了别人的。”   浅浅抿了抿唇,对姜一凡交待说:“二表哥去我哥院里等着他,让他赶紧洗了澡换了衣服来娘的院子里,我等着他,有事和他说啊!”   姜一凡凑趣的问道:“什么事啊?看你这紧张的样子。”   浅浅没功夫和姜一凡瞎扯,再三叮嘱说:“赶紧去通知我哥,我先去我娘那里等他了,要快,听到没?”   姜一凡看浅浅慎重的样子,也敛了笑容,不明所以的答应了,又折回了大郎的院里。   浅浅和清澜夫妻俩直奔姜氏的院子里,院子里,姜氏、姚氏和蓝冉莹都在,三个女人正说着话,笑得开怀,见浅浅突然行色匆匆跑来,皆是愣了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怪怪的?”姜氏上前紧张的拉着浅浅。   浅浅摸了摸脸问:“怪吗?可能是刚才一路奔波过来的原因。”   姜氏自不会怪自家闺女,抬眼埋怨的看向清澜,微斥说:“浅浅不懂事,怎么你也跟着不懂事,她如今怀了身孕,哪里还能这样奔波。”   姜氏一边拉着浅浅往椅子边上坐,蓝冉莹一边开口对姚氏说:“娘,厨房里应该还炖有滋补的汤,你快去端来给浅浅喝。”   浅浅忙阻止说:“不用这么麻烦。”   “要的要的,一会儿就来!”姚氏笑眯眯的起身,快步就走出去了。   浅浅见周边也没有下人,本来想说让下人去端的,不过看样子就是她们还不习惯让下人在身前侍候,打发走了,不过一想,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又忙问姜氏。   “娘,大哥马上要娶亲了,你得赶紧准备起来,不能有一丝马虎的地方。”   姜氏惊了下,诧异的问:“你大哥要娶谁?怎么我不知道啊?”   蓝冉莹也凑上来插话,“是啊!大伯要娶谁?哪家的姑娘?”   浅浅想起刘羽琪微微一笑,说:“是刘阁老府的嫡长孙女刘羽琪,这姑娘与我关系甚为亲厚,为人我也是观察过了的,甚至她的能耐,就更不用说了。”   那样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自小琴棋书画女红中馈样样都行,言府能娶了这样的姑娘回府做长媳,真是祖坟冒烟了。   最近两次宴会上面,姜氏和蓝冉莹都见过刘羽琪了,虽然不认识,但是也是见过礼的,想到那么一个天仙般的人物要来言府,她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但同时又有些担忧。   姜氏直白的说:“她会同意吗?我看她贵不可言的样子,和我们家不怎么搭。”   蓝冉莹附和的轻轻点头,说:“感觉她和我们不是同路人似的。”   浅浅白了眼两人说:“现在不是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她一定得嫁了,因为大哥毁了人家清白。”   “什么?”姜氏和蓝冉莹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   浅浅吓得忙扶住蓝冉莹,并喝斥说:“二嫂,你挺着一个大肚子,你小心一点,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似的。”   蓝冉莹尴尬的低喃了一声,“我这不是被你的话吓到了吗?我看大伯不像是一个无视的人,怎么会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姜氏沉了脸,不高兴的说:“是啊!这种话你别乱说,你大哥晓得了,会怪你的。”   “什么啊!我才没乱说,大哥今儿是不是把怜儿送走了?”浅浅吊着眼尾,阴阳怪气的开口。   姜氏不解,却是配合的说:“倒是这回事,说来也是你大哥厚道,这事我也听下人说了,那怜儿姑娘果然,有点……”   姜氏在女儿和儿媳面前,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是这事,其实三个人心里都清楚。   蓝冉莹看姜氏胀红了脸,接话说:“大伯也是怕怜儿姑娘离府了会出什么事,到时候我们倒是脱不了责任了,便索性好人做到底,今儿一早把她送到她家去了。怎么?还和这事有牵吗?”   浅浅耸耸肩,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刘府算好了的,竟然还一环扣一环的,在大郎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山贼,而山贼当时抢劫的对象正好是刘府的马车。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山贼被大郎打跑了,刘府的马车在大郎到之前不见了,下人更是早就遇害了,大郎不放心刘羽琪一个姑娘家在野地里,便将人直接背了回来,还一路将人送到了刘府。   现在整个国都都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而一片好心救人的大郎,这样背着刘羽琪回来,等于毁了她的清白。   姜氏听了这话,瞠目结舌的瞪着浅浅,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吗?但是大郎也只是背那个姑娘回府,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才对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娘,这里不是南阳啊!这里规矩多着,可不像我们乡下地方,阿哥阿妹打打闹闹不在意。”   在南阳乡下,若是哪个姑娘在山上崴了脚,下不了山,同乡的阿哥背她下山,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乡里乡亲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渲染什么,更不会强迫别人嫁娶,可是这里可不一样,越是地方大,越是规矩多。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提亲吗?人家会同意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吗?我看那姑娘模样好,周身气派一看就知道家里花了心思教养的,他们家里人,怕是不愿意把她嫁到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来吧?”姜氏被浅浅说得,心里有些不安,即是自家儿子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他们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等哥来了再说,先问问哥对那姑娘的想法。”浅浅现在求神拜佛,希望大郎对刘羽琪有感觉,不然的话,这事就麻烦了。   浅浅这话音刚落下,大郎就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接口道:“什么事要等我来了再说,什么姑娘?”   浅浅一下站起来,焦急的说道:“大哥,你刚才背了一个姑娘回家,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大郎愣了下,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现在整个国都都知道了,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把人家背到府里去,谁没有看见啊!”   大郎一脸忠厚的说道:“没有办法,看她一个姑娘家,我也不能把她抛下啊!就好人做到底把她背回去了,她脚伤了,根本没法走路。”   浅浅抿了抿唇,埋怨的看着大郎的同时,心里也骂了刘羽琪几句,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根本不给大郎反悔的机会。   她都还没有问过大郎是否喜欢她,怎么就能把事情定下来,浅浅私心里,自然希望事情能两全,娶能撑起言家内宅的女主人的同时,也能讨得大郎的欢心。   “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全国都都知道了?而且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大郎狐疑的看着浅浅,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浅浅长叹一声,又把事情给大郎解释了一遍。   言家人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在南阳那边,男女大防没这么严苛,不然的话,当初真真也干不出倒追古璇青的事情。   再加上后来大郎去了边关,军营里都是男的,根本就没机会和女人接触,能看到的女人不是厨娘就是军妓,哪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说。   大郎惊得脸色都变了,有些结巴的问:“那、那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凉凉的说:“意思就是你如何不娶她的话,她就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毕竟国都这门当户对的人家,是肯定不会要她了。”   大郎微张嘴,一张脸变来变去。   浅浅皱眉问道:“你对人家姑娘什么意思,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就去提亲。”   大郎微苦了脸说:“我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有注意到,我根本就没多想啊!”   浅浅白了眼,娇斥说:“大哥,你就是块木头。”   大郎一脸正气的说:“怎么能这样说,当时人家姑娘正被人欺负着,我又不是禽兽,哪里还有功夫想这些事情。”   浅浅抓狂的说:“那后来你一路背她回去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吗?”   大郎愣了下,脸色慢慢胀得通红的说:“就、就是觉得她好轻,然后还、还……”   “还怎么样?”浅浅看大郎一副古怪的样子,说话又不清不楚,声音不自觉的沉了下来,透了几分不高兴。   大郎腼腆的回答说:“她、她身上好、好香……”   大郎说罢,一颗头差点栽到地里去,他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一个女人这么亲近过来,害得后来他把人在门口放下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就直接跑来。   其实说来,他连那个姑娘的长相,都没有细看过,刚开始是没时间去打量人家姑娘的长相,后来是发现背着人家姑娘,第一次感受到两颗心贴在一起时跳动的频率是那样的奇怪,他就没敢去看了。   浅浅挑了挑眉,看样子大郎对刘羽琪也是有点想法的,至少是比怜儿强多了,她可是听说了,怜儿就是昨晚跑去献身了,然后没有成功,今儿一早就被大郎送出去了。   “那大哥怎么想,负不负责任啊?”浅浅好整以暇,故意逗着大郎玩。   大郎想到刘羽琪,一张脸胀得通红的说:“不是一定要负责任的吗?而且我、我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自然要求得她的原谅,若是她愿意的话,我肯定是要嫁她过门的。”   浅浅看大郎脸上浮现的惭愧之色,想了下,没有告诉他,刘家背后的事情,这事还是不要让她说比较好,还是让刘羽琪开口。   毕竟大郎再是忠厚,也应该不喜欢如此,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被女人算计,更何况这个女人以后还会变为他的枕边人。   “噢!对了,即是打算娶了,我想你有件事情最好要了解一下,皇上本来是有意给刘羽琪和谷敏指婚的。”浅浅揶揄的看着大郎。   就见大郎惊得一下弹跳了起来,夸张的叫道:“什么?刘家小姐是七哥的未婚妻?”   浅浅耸了耸肩,笑得无辜的说:“如不出大哥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了的。”   大郎脸色骤变,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双手握拳,互相捶打着,不安的问:“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七哥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竟然还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我真的太不是人了。”   浅浅怕大郎绕到死胡同里去,忙开导说:“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你想太多了,按说你家那位七哥,应该是不想娶羽琪的,不然的话,皇上的圣旨就不会一直按压着没下旨了。”   大郎身子一僵,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指了指身后似隐形人的清澜说道:“他得了消息,早在谷将军回朝时,那道圣旨就拟好了,一直没有下旨,是因为谷将军和刘阁老没有谈好,谷将军身边有一个女子,你即是他的亲信,你应该就听说过,而刘阁老自然不可能让她嫡亲的孙女与这样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你是指微凉姑娘?”大郎愣了下,目光有些呆的望着浅浅。   浅浅想了下,抬眼问清澜,“徐薇现在的名字叫微凉?”   清澜随口应声:“她到青楼后就舍了徐薇这名字,微凉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浅浅轻蹙眉眼,虽然她没有见过微凉,但是却大致能明白她换一个名字的意思,毕竟徐薇是爹娘给取的,在那种肮脏的地方用她的本名,不过是对家族的一种玷污。   大郎犹豫了下说:“七哥是对微凉姑娘比较特殊。”   浅浅微微一笑,一脸古怪的问:“只是一点点特殊吗?”   大郎偏开视线,不自然的说:“微凉姑娘性子很倔强,一直跟七哥作对,但是七哥对她却特别好,我们也一直拿她当嫂子看。”   浅浅眯了眯眼,更加明白刘羽琪打死不愿意嫁的原因,不单谷敏看重这个女人,就连谷敏身边的所有亲信都把她当了未来的将军夫人。   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谷敏身边,谁嫁给谷敏都不会幸福的。   “所以咯,你根本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因为刘阁老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微凉姑娘离开,而谷将军的要求就是让微凉姑娘脱离贱籍入将军府。”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赐婚也是儿戏。   也幸好两府不能成事,若真成了,不单怨偶,更是笑话,以后指不定闹得多么难看。   刘羽琪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是绝对不会认命的,如果真嫁给了谷敏,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局势怎么变化,谁也说不定。   “那现在怎么办?”大郎有些茫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浅浅想了想说:“你现在和娘请上媒婆,然后再去刘府提亲,这事越快越好,免得到时候会流出许多不利羽琪的话。”   大郎不过犹豫了一下,便立马做出了决定,对姜氏说道:“娘,就麻烦你去请媒婆,然后带上礼,我们到刘府门口汇合,我要先去一趟将军府,这事我一定要事先给七哥一个交待。”   浅浅皱紧了眉,不认同的说:“大哥,你不用去的,毕竟这赐婚的事情,又还没有定下来,而且我不告诉你,你也是不知道的,不是吗?”   大郎不赞同的说:“不知道是回事,知道了又是回事,现在我即是知道了,自然就该去说清楚,给七哥一个交待。”   浅浅翻了翻白眼,嘟哝说:“行,不过你知道这赐婚之事,你告诉谷将军一人就够了,别嚷得四下都知道这事,不然的话,皇上追究起来,我们就麻烦了。”   这话浅浅不用点明,大郎也是清楚意思的。   毕竟御书房里的话,而肃亲王府却是一清二楚的,皇上若是晓得了,不恼羞成怒动些人才怪。   大郎前脚出门,浅浅后脚就陪着姜氏上街采办提亲物品,并派人请了媒婆,花了些时间准备,这才到刘府门前。   刘府门前,大郎早已先到,晚霞照在他的身上,染着金色的光彩,拖出长长的坚毅的影子。   刘府早得了消息,只是大郎一直不入府,他们也只能在府里干着急,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下人来报了,也得来了好消息,言府带了人直接上门提亲。   这事,刘老夫人亲自出面,坐在大厅里接待浅浅一家四口,她和清澜属于陪衬,这事他们本来不用来的,但是浅浅怕姜氏一人怯场,故而陪着来撑场面的。   再者,有她在,刘家也不至于在面上刁难什么,毕竟她是清楚事情始末的。   “晚辈十分仰慕贵府大小姐的才情,虽明白我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但是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不会负她,这一生一世,我定然疼惜她,不会有二心,若是有违此誓,我将来不得好死。今日厚着脸皮上门求娶,还请老夫人看在晚辈一片诚心的份上,能够同意贵府大小姐下嫁。”   大郎忠厚得让人不耐心刁难,入府见到刘老夫人和大夫人就直接往中间一跪,提都没提之前的事情。   刘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有见过大郎这样的人,明显愣了下,才问:“你这说不会有二心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听刘羽琪说过言家的家规,不过现在大郎已是三品官员,而且她们私下做的事情,瞒得了别人,也瞒不过浅浅,这事言府肯定也是清楚的,她们想过言府上门的情况,可能是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但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刘大郎有些尴尬腼腆的说:“我知道我是一个粗人,哪儿都不好,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但是我向您保证,我若是娶了刘小姐,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只要她要的,我有的,我都会给她!而且我们言府有家训,一生只能娶一妻,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老夫人我求求你把她嫁给我吧!”   刘老夫人愣了下,下意识的望向浅浅,浅浅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清楚,我们言府是配不上你们刘府的,但不过今儿我大哥见了羽琪一面,就鬼迷了心窍,还说今生非她不娶,我们这不就厚着脸皮上门提亲了吗?还望老夫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能成全我大哥一片痴情。”   刘老夫人觉得她活了几十年,都没像现在过,或者该说,她习惯了国都的那套虚伪,突然有人这样真诚,她一时倒是反应不过来了。   “你刚刚说的你都能做到吗?以后一心一意对待羽琪,若是能做到的话,我们也希望羽琪能嫁一个满意的夫婿。”刘夫人见老夫人半晌没说话,这才耐不住的插话。   事情都走到这步了,自然不能拖了,肯定是要早点定下婚期的,不然的话,市井的风言风语会越传越多。   “这是肯定的,我以性命起誓!”大郎举起三根手指,置于额边。   刘夫人看了眼老夫人,见她同意了,也没有刁难,这婚事当场就说定了,双方直接交了庚帖。   婚礼定得很仓促,就在八月底,刘府还好,这样的权贵人家,女儿家自小就开始备嫁妆了,但是却为难了言府。   这急忙间要备出不失礼数的聘礼还真有些为难,最终没有办法,浅浅也只好又请了楼嬷嬷去帮忙。   毕竟这次娶刘羽琪可是马虎不得,而言府还没办过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没人撑得起场面来。   婚事订下的隔日,刘羽琪就派人来请了浅浅过府一聚,浅浅如今和刘家可是亲家了,刘府人看到浅浅是恭恭敬敬的。   一路浅浅被请到了刘羽琪的闺房里,她也正在为婚宴而准备着,屋里架着大大的绣嫁,正绣着东西。   “你来啦!”   刘羽琪放下针起身相迎,屋里的丫鬟上前帮忙把绣架收到一边。   浅浅剜了眼刘羽琪轻笑说:“能不来吗?未来大嫂相请,我哪里敢不来啊!”   刘羽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不自然的说:“你就少调侃我了,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你这么聪明想不到,不过我听我娘她们说,你大哥好像对这件事情不知情?”   浅浅嗯哼了一声,带了几分高傲的样子,抬起下巴说:“羽琪,我和你是朋友,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所以这次你算计我哥的事情,我也不和你计较,甚至你们背后做的事情,我都看着的!但是也只有这么一次,你以后嫁给我哥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我哥是一个忠厚的人,你若是拿出真心对他,我哥会连命都给你。”   刘羽琪微垂小脸,羞涩的表明立场说:“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以后嫁给你哥了,自然就好好过日子,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谢我就不用了,至于这件事情,我个人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我哥说清楚,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以后若是自旁人口里听到这事的话,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刘羽琪抿了抿唇说:“我明白,我从来没想过瞒他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清楚,并求得他的原谅。”   浅浅莞尔一笑说:“嗯!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清楚要怎么做,你们以后才会好!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一定得让我哥幸福啊!我可是为了你,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家算计我哥啊!”   刘羽琪被浅浅说得又羞又窘,再三表示一定会好好对待言大郎。   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大郎不识文墨,她心里的确有犹豫,但是在家人这番试探下来,她已经对言大郎悄悄动了心,因为她觉得,在国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言大郎这样正直的男人了。   而且俩人有了亲密接触,她觉得要喜欢上言大郎并不难,他身上有一种国都男人都没有的特殊气质,十分的干净纯粹,而这些比起能舞文弄墨来说,更加难能可贵,更何况大郎模样还十分出众,让人有一种能够全心依赖的感觉。   话也只是点到即止,浅浅看刘羽琪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了,两人说了会儿闲话,浅浅就开始报怨起婚宴定得太仓促了,还跟她说了言家的情况。   “所以你也要做好,嫁过府就当家的准备。”   刘羽琪脸色羞红,一阵尴尬的说:“多少姑娘想着出嫁就能当家,我能这样好运,才不会觉得苦。”   浅浅不是国都长大的姑娘,她没有在复杂的后宅里生存过,所以她不明白当家的重要性。   浅浅挑了挑眉,说道:“你即是这样觉得的话,不如就能者多劳啊,现在就把家里的事情接过去啊!”   “现在?”刘羽琪脸色白了白,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小嘴。   浅浅苦恼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娘家没人能管事,你都不知道,我天天找世子妃借了人回府帮忙,反正那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你不如早就上手,你觉得怎么样?”   刘羽琪嘴角抽了抽说:“这旁人会说闲话的吧?”   她还没见过哪家姑娘,还没出嫁就管到夫家的事情去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浅浅不解的眨了眨眼问:“谁说闲话?再说了,我们自己过日子,管人家说什么闲话啊?”   “可是……”刘羽琪犹豫着,觉得这于礼不合,但是浅浅提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就在这时候,刘夫人过来了,她也是听说浅浅来了,特意过来打声招呼的。听了两个小姑娘的谈话,刘夫人虽然愣了下,但是反应却比刘羽琪强多了,毕竟是见惯风雨了的。   “亲家若是有这个意思,羽琪你就提早过去帮忙也无妨,先让陪嫁的下人过去。”   浅浅附和说:“是啊!我也能早点轻松一些,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到晚挺着肚子往娘家跑有多累!我娘性子软,别说是指使下人干活了,她不帮下人干活就不错了,至于我二嫂,她如今挺着大肚子,眼看就要生了,之前还摔过一跤,差点动了胎气,家里根本不敢让她多做一点事,眼下能仰仗的也就你这个大嫂了,大嫂……”   浅浅说着,小手就爬上了刘羽琪的双臂,窘得刘羽琪一张脸通红,吱唔的说:“你别乱叫,现在还不是。”   浅浅调侃说:“怎么着,还打算后悔啊?这可是不行的,我哥可是一个死心眼的,认定了你,就是你了,你都招惹我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不然的话,我就和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你胡说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话被别人听了去不好,多羞人啊!”   浅浅满不在乎的嘟了嘟小嘴说:“别人的看法,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自个儿活得高兴了,再者,你借着这婚前的机会,你也能和我哥多接触下,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   “什么是恋爱的感觉?”刘羽琪懵懵懂懂的看着浅浅。   浅浅狡黠的笑了笑,替刘羽琪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恋爱,羞得刘羽琪一下就站起了身,背对浅浅娇斥:“你怎么说这些,太羞人了。”   “少来了啦!我们言家四兄妹,除了大哥和你的婚约有些不同,我们其他的三兄妹都是婚前就认识了,且都是两情相悦,彼此决定要携手过一生的。如今我和我大哥即是注意了要在一起,我自然希望你们能互相喜欢,彼此尊重,这哪里就羞人了啊!”浅浅翻了翻白眼,她若是说现代爱情给刘羽琪听,怕是一向稳重内敛的她都会变脸。   刘羽琪微微蹙眉说:“但是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怎么能私相授受?”   浅浅调侃的看了眼刘羽琪,毕竟刘夫人在场,她并不打算这时候和刘羽琪多说,只待有空了,再和她聊聊她们言家三兄妹的爱情故事,也让刘羽琪明白婚姻不是单纯的凑合过日子。   虽然浅浅不确定刘羽琪和大郎之间能否擦出火花,但是刘羽琪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若是想把日子过得和和满满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大郎的心还是很好拐的,而且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多是因为好奇。   在他们日夜相对,只能看彼此的情况下,要产生爱情也是不难的,没有深深的爱也有浓浓的喜欢。   来刘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又聊了会儿,确定了明儿一早在言府见面,浅浅便快似的与她们道别了。   出了刘府,浅浅抬眼望天轻笑了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就两位兄长,他们娶的媳妇,竟然都是用的同一个理由进的家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晚上,浅浅回王府又见了世子妃,把让刘羽琪早日接手言家内宅的事情告诉了她,世子妃倒没有那套于礼不合之说,也明白浅浅的心意,只夸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母妃对的多有照顾,如今我就想母妃多照看点自个儿身子,以后等我多生了几个娃娃,母妃才能帮我照看啊!”   世子妃不说,但不表示浅浅没有长眼睛,世子妃这连日来已经消瘦了许多。   “母妃没事,而且你大嫂每日都在我这里侍候,有她在,你不用担心,你只要顾好自个儿身体,母妃就满足了。”提起宋雨华时,世子妃轻蹙了下眉。   浅浅在君翊帆成亲的第二日见过宋雨华,也给了一只玉做见面礼,当时宋雨华给浅浅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这些天看她一天不落在世子妃面前侍候也是能看出来的,即使世子妃再三强调不用如此,但宋雨华还是每日一早就过来了,与此相对,浅浅都觉得她这个儿媳当得挺不称职的,好在世子妃没说什么。   “等这几日过了,我就会在府里养胎了,不再让母妃担心了!”浅浅突然觉得她其实挺不孝的,这样每天疯野的到处跑,还让世子妃跟在后面各种担心了。   世子妃听浅浅这样一说,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拍拍她的手,高兴的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浅浅陪着世子妃说了会儿话,晚膳也直接留在这边用的。   次日一早,又拉着清澜过来一起用膳,她发现这些天一直忙着娘家的事情,别说是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了,就是清澜,也是天天担心着她,跟着她跑出去的,世子妃要见清澜一面都不容易了。   只是浅浅没想到,早膳的时候也碰到了宋雨华,而且她还在一边侍候世子妃用膳,这弄得浅浅十分的尴尬。   因为两个人同样都是儿媳,一个坐着用膳,一边站在旁边端茶递水,浅浅自个儿都觉得有点不妥,劝着宋雨华一起,但她笑吟吟的说用了膳,怎么说也不听,浅浅又赶着回娘家,也就没多说了。   浅浅回娘家的时候,刘羽琪还没有到,她这一天到晚的往娘家里跑,姜氏都觉得太多次数了,见面就训了起来。   “娘啊,我是有正事办的,我昨天去见了大嫂,让她早点过来帮忙,等会儿她就过来了,家里的事情以后就交给她打理好了。”   姜氏愣了下,说:“这会不会太麻烦她了?”   浅浅轻笑的说:“这有什么,她每天多跑几趟,正好能和大哥多见几面,能能多相处相处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姜氏恍然大悟的说:“这倒也是,那我要通知你大哥一声,他这会儿正在院里练武,让他梳洗一下才行。”   浅浅窃笑一声,说:“这弄得大哥就像一个大姑娘似的。”   姜氏瞪了眼,亲自去和大郎和说这话,浅浅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见到大郎不等姜氏开口,率先说道:“大哥,大嫂要来了,娘要你赶紧梳妆打扮一下,穿得体体面面的去见你的新娘子!”   大郎愣了下,反应有些慢,过了半晌,才胀了脸说:“刘、刘姑娘要来?” ☆、171、现代老乡   “干嘛?害羞啊?”浅浅笑嘻嘻的围上去调侃。   大郎倒退一步,一个武将差点被自个儿的脚绊倒,匆匆丢下一句要去沐浴,人就直接跑了。   浅浅当下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指着大郎落荒而逃的背影说道:“大哥,你好搞笑啊!”   姜氏面带微笑,回眸剜了浅浅一眼,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   浅浅瞪着溜圆的眼睛,嘟高了小嘴问道:“像我怎么了,多好啊!”   姜氏打趣的说:“对,都像你,像你一样厚脸皮。”   浅浅娇嗔一声,母女俩携手出了后院,就听到门房来报,说是刘羽琪已经到了,浅浅立马加快了步伐,一路到了前厅。   “大嫂,果然守信啊!我可是怕你不来,一大早就来这里守着了。”浅浅笑眯眯的上前挽着刘羽琪。   刘羽琪面带浅笑,被浅浅拉着,她朝着姜氏见礼,动作都显得有些不协调,好在言府一向随意,也没人讲究这些,姜氏还甚为亲切的拉着她说话。   “都怪浅浅不懂事,这么麻烦你,会不会让你为难?”   刘羽琪微抿着唇,吟吟笑说:“不会,能帮到浅浅,我也很高兴。”   姜氏放心的说:“那就好,我就怕浅浅让你为难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在府里也不要局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和自个儿家里一样的。”   “好!”刘羽琪端庄的笑容里闪过一抹腼腆。   浅浅笑嘻嘻的插话说:“大嫂,大哥知道你要过来,吓得立马去沐浴了,他一会儿才会过来。”   刘羽琪愣了下,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好想问句,为什么她来,他要去沐浴,但又觉得问这话不妥。   “别听浅浅胡说,大郎刚刚练完武,一身都是汗,所以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来见你,也免得失礼了。”姜氏一边解释,一边瞪着浅浅。   浅浅调皮的吐吐舌,也不再废话,拉着刘羽琪就要她干活了。   一会儿总管和下面的管事都过来了,浅浅拉着刘羽琪上前一步,对众人说道:“相信她是谁,大家也都清楚,八月底羽琪就会和大哥完婚,到时候这家就由她打理了,自今儿起,大嫂会经常来府里,她说什么你们照着去做就是了,不要让我发现谁对她有丝毫不敬,不然的话,就直接给我滚出去,明白了吗?”   浅浅厉眼扫过众人,这家里也就她会如此严苛的和下人说话。姜氏她们都是一副软棉棉的样子,与下人见面就像亲朋好友见面似的,笑容满面没有一点威信。   倒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一个家里没有一个厉害的角色,浅浅很怕到时候会奴大欺主,而她又不能天天待在娘家里。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管刘家的小动作,也乐得娶刘羽琪回来的原因,在动这个心思之前,浅浅就派人打听过刘羽琪的为人。   她自懂事起就跟在刘夫人身边,帮着打理府中事宜,在府里也有威信,娶这样一个女子回来当女主人,相信御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至于对外交际,浅浅是和她交往过的,更是清楚她的交际手段。   浅浅说了几句硬话,刘羽琪又说了几句软话,俩人倒是配合得好,当即浅浅就让管事把帐本拿了出来,让刘羽琪先拿帐本去看,然后其他的什么,让她自个儿决定如何去做。   刘羽琪今儿过来,简装出行,身边也就带了一个丫鬟,显然也不打算有大动作的,说是让她拿帐本回去看,她也没有推辞。   言府才开府都没多少天,帐本也不过是几页,所有集在一起,也不过花上片刻就能看清楚。   至于接下来在各个位置插人手,那又是刘羽琪的问题了,本来她嫁过来了,她的陪嫁,也会安插在各个院里干活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边还未结束,大郎就已经过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袍子,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战场上的肃穆,看起来像书生似的,再加上他嘴角不自觉扬起的温和笑容,整个人显得越发容易亲近了。   “大哥……”浅浅高兴的朝着大郎招手。   大郎嘴角挂着的笑,若是细看,能发现有些僵硬,直直的望着浅浅,浑身紧绷的问:“在做什么?”   浅浅不甚在意的把事情提了下,然后对黄总管他们说道:“好了,就到这里了,你们先下去。”   大郎窥视刘羽琪一眼,正好对上刘羽琪望来的乌瞳,有些不自然的说:“这会不会太麻烦刘小姐了?”   浅浅白了眼大郎说:“什么刘不刘小姐,八月底你们就要成亲了,又没多少日子了,你还是叫人家羽琪好了,别到时候成婚了,你还天天叫着刘小姐。”   大郎一阵尴尬,极不自然的对刘羽琪解释说:“你别见怪,我大妹说话比较直接,没有别的意思。”   大郎事先并不晓得浅浅和刘羽琪私下是好友,又想着刘羽琪初次登门,认识他的家人,怕刘羽琪紧张,这才有所解释。   刘羽琪落落大方的朝着大郎微微一笑,并说:“无妨,我和浅浅平日里交情甚笃,她说话率真,我很是欣赏。”   大郎愣了下,问道:“你们认识?”   刘羽琪抿了下唇,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便抬眼对大郎说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浅浅一眼就看穿了两人,清楚他们要说什么,也没有跟上去,由得他们去说了,只是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两人身上,盯着两人的嘴型。   见他们说话一直和颜悦色,大郎也没有太多抵触情绪,浅浅也放心了,倒是姜氏在一边,有些紧张的问:“他们俩要说什么,我怎么觉得这刘小姐好认真的样子。”   浅浅安抚的劝说:“娘,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现在有空去厨房看看,叮嘱他们多做几道好菜,羽琪第一次在我们家用膳,别失礼于人家了。”   “这倒是,我现在过去看看啊!”姜氏说风就是雨,两句话被浅浅忽悠一下,就忘了先前问的话,急急忙忙的去了厨房准备午膳。   大郎和羽琪两人说了会儿话就过来了,大郎脸色看不出来有什么,仍旧是一派平静的样子,羽琪的眼里倒是多了些东西,显得沉稳了许多。   后来羽琪偷偷拉着浅浅说私话,浅浅才明白羽琪是在想什么。   羽琪把她算计大郎的事情告诉了他,大郎不单没有怪她,还十分体贴的说这是应该的,甚至还开导她,说是当初他不在府里,若是在府里,两个妹妹出嫁,他当兄长的只怕也会这样,比起刘家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浅浅看着羽琪的样子,心里琢磨着这一对,她觉得羽琪可能会在大郎动心之前倾心,就光两人的条件看来,羽琪更吸引人一些,但是显然,如今羽琪看大郎已经不单是救命稻草这么简单了,她对大郎这个人开始好奇了,目光也会随着他的身影而动。   看着两人的互相,浅浅也不点破,却是喜在心里,只盼在婚前,两人真能擦出爱的火花。   晚上回府,浅浅躺在床上和不准唠叨这事,清澜不甚在意,待浅浅说完了,才开始秋后算帐,责备浅浅这段时间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太少了。   浅浅讨好的笑着,说:“我回来时,就跟娘和羽琪说了,这段时间就不回娘家了,要在家里待产,不过就是如此,我也不得闲,家里那些下人也训练得差不多了,到了该教她们本事的时候了。”   清澜脸色黑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浅浅的肚皮,不过这才两个月,肚子也还不见长,小腹仍然是一片平坦。   浅浅撒娇的爬到清澜的身上,稳稳的往他腿上一坐,笑得没心没肺的说:“你就不要担心了啦!我懂得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累到,更不会累到肚子里的宝宝。”   清澜眉宇微微蹙起,果断的说:“让轻灵先暂停课业,你有什么事情,就交待她去办。”   浅浅讨好的笑说:“这怎么行,轻灵还小,再者,课业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休息了一段时间不碰书,等再回来,之前学的就白学了。”   清澜墨瞳静静的看着浅浅,也不急着说什么劝服她,只是这不说话,比说些什么震慑性更强。   浅浅被迫败在清澜的淫威之下,嘟哝说:“好啦好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把能分出去的事情都交给轻灵就是了,真是可怜了轻灵,小小年纪就要被你这样欺压。”   清澜对浅浅的话不为所动,毕竟他们在国都的时候,这种童工可没少用,育幼院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或多或少要做点事情,没有一个是吃白饭的人。   次日浅浅把轻灵叫来,把自个儿写的几个故事交给了她,让她挑几个声色好,表演欲望强烈的姑娘出来,搭一台戏,把这些爱情故事表演出来。至于麻将的事情,浅浅是要求所有姑娘都得学会的。   “你有什么地方处理不来的话,就去找三总管,我会交待他配合你行事的。”浅浅望着轻灵微笑的说道。   轻灵握着手中的宣纸,轻轻的翻了翻说:“总算不用坐在屋里学规矩,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快憋出病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你就是疯野惯了的,我已经让宫嬷嬷去把人带来了,你现在要办女子坊的事情,身边没一个人跑腿也不行。”   轻灵眼神一亮,欣喜的说:“谢谢浅姐姐。”   浅浅轻剜了眼,说:“办好这件事情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趁着人还没有来,你好好想想,给她取一个什么名字。”   “早就想好了,就叫弄影!”轻灵得意的扬着小下巴,对于这小丫鬟可说是十分的期待。   毕竟这个丫鬟对轻灵而言,不单是贴身保护她的人,更是她在这王府里的玩伴,浅浅也是没有办法,想着以后再让轻灵调教也不妥,不如直接将人训练好了给轻灵带过来,好在都是山庄里的人,什么苦都吃过了,也极为听话,学规矩也快,嬷嬷对她的表现也甚为满意。   没多时,弄影就来了,轻灵拉着弄影高兴的说给她换了名字,还说以后就让弄影陪在她的身边。   弄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整个人也是高兴的,却是没有忘了规矩,下意识的看向浅浅,待她下命令。   “嗯!她说得对,你以后就陪在她的身边,好好照顾她,以后也只用听她一个人的话了,她才是你唯一的主子。”浅浅淡然的吩咐。   人给了轻灵自然就是她的人了,她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省得以后弄影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浅姐姐最好了。”轻灵嘴甜的拍着马屁。   浅浅笑瞪了眼说:“少说乖话了,先去把我交待你的事情办好,然后还得挑些丫鬟出来,让她们学会认穴位,你等会儿去找三总管,让他买几本穴位书给你,你发给那些丫鬟。我派花儿和月儿去协助你,她们对这些丫鬟比较熟悉,有什么事你和她们商量着来。”   轻灵迫不急待的说道:“好!”   浅浅开女子坊的事情轻灵自然是晓得的,早在南阳学打麻将的事情,浅浅就说了这些想法,轻灵也一直向往,如今要她自个儿去动手开创事业,自然是跃跃欲试。   轻灵一走,浅浅才是真正的静了下来,朵朵没在身边,世子妃忙完君翊帆的大婚,自然把朵朵又接手去照顾了,她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安心的养胎。   她这边闲下来,清澜又忙起来了,听清澜提起,好像是他们这边的人被对方咬得差不多了,也到了他们该反击的时候,这次被咬的是江州府尹。   江州富饶,百姓富足,每一任江州府尹离开前都是赚得荷包满满,这一任江州府尹也一样,而且他还连任了两届,可想他的身家有多少。   江州府尹虽然贪,却是死忠肃亲王府的,且每年上缴到王府的银两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最主要是江州府尹虽贪,但官风不算差,他贪他应得的银子,他同样替百姓办事,在地方富,百姓富的情况下,其实百姓不在意府尹贪不贪,这样一个人,王府自然要保下的。   浅浅白日里一个人闲了两天就坐不住了,她本来就是一个闲得住的人,更何况现在只能在院子里或躺或坐。   一早起来,浅浅嘴馋想上聚鲜楼用膳,宫嬷嬷提议让下人去买了回来,浅浅还不乐意,一定要出府亲自去尝。   宫嬷嬷扭不过浅浅,只得命慎语和思行看好院子,她和月儿圆儿再带上几个粗使粗子陪着一起出府。   准备好了,能够出行了,浅浅又看到大白躺在院子里,想她都觉得整日没趣了,更何况喜欢在山上猎物的大白。   浅浅走到大白身边,大白不太搭理人,趴在地上舔舔毛、玩玩爪子,无聊得只差抓几只蚂蚁来玩。   浅浅好笑的看着大白的样子,轻轻踢了它一脚,见它仍旧没有反应,故意叹息的说:“哎,本来想带你出门玩的,不过看你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去的。”   大白经清澜长年驯养,十分通人性,一听这话,直接站了起来,一派精神抖擞的样子。对上浅浅揶揄的笑容,身子一软,悄悄移上前,靠在脚边撒娇地偎蹭。   浅浅好笑的看着大白的举动,轻踹了一脚说:“都成精了,小心被人宰了,想出门就跟上来,到了街上不许乱跑,一定要跟好我,否则下次就不带你出去了。”   大白抖擞的挺直了胸,大摇大摆的跟在浅浅的身后。   最开始大白如此,院里的丫鬟都是怕,不过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们也发现了,大白不太理人,就是她们自大白身边走过去,大白也是连眼都不抬一下的,有时候这些丫鬟也会想,就这样还是白狼吗?整个就是一个大爷似的,还有专职侍候它的丫鬟。   出了王府的大门,浅浅坐在马车上,大白死活不愿意上马车,再者,它也不能上马车,因为马儿看到白狼直接腿软,根本就跑不动。   主要是大白不愿意上马,就故意呲牙裂嘴的吓唬马儿,浅浅看得明白,也不拆穿大白的小把戏,本来就是带它出来散步的,拘在马车里,还不如在王府花园里好玩。   “不让你上马就是,但是你在街上别乱来,不许吓人,更不许咬人,不然的话,有你好受的!”浅浅说话间,指着大白的鼻子。   大白不满的哼哼,显然是极不高兴被浅浅训斥的,不过看浅浅上了马车,它一扭身就欢呼的跳了出去,哪里还顾得到浅浅刚才的训斥。   沿路,大白威风凛凛的走在前面,就跟一个大爷似的,人群自动散到两边去,马儿一路腿颤颤巍巍的跟着,大白还时不时回眸亮出一口白色的獠牙。   “哇哇哇,这是哪里来的狗狗啊!好可爱啊!我要把它带回去。”街上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惊喜声,接紧着就是一人一狼对峙的声音。   狼嚎伴随着皮鞭打在地上的声音,旁边还一个男声不断的劝说着,一听这一男一女的声音,浅浅就认出来人。   当即不满的出声说:“端木云、南儿,很高兴我家大白取悦了你们,但是我家大白若是伤了一根毛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皮鞭声静止,南儿一下跑到了马车边上,笑得没心没肺的说道:“浅浅你别这么认真么,我就是认出了王府的马车,才和你闹着玩的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满是不悦的说:“这种玩笑,以后还是免了。”   “好嘛好嘛!”南儿委屈的嘟高了嘴,不过眨眼间,又笑嘻嘻的往马车边上凑,还没规矩的直接打开了车帘说话。   “浅浅你们去哪里玩啊?我们一起去用膳,好不好?我朋友过来找我,我介绍她给你认识啊!”   南儿说话的时候,回眸找了一下,一手指着站在街道边的一个少女。   少女看起来比南儿略大一些,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儿弯弯,秋瞳如澄静湖水,黑白分明,清澈晶亮,细致秀丽的五官嵌在小巧的脸儿上,标准的美人胚子。   浅浅见南儿这样热情,且她的性子浅浅一向也是喜欢的,便没有直言拒绝,只道:“我正准备去聚鲜楼用膳,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一起去。”   因为迎客楼是端木家的产业,南儿他们平日出来玩,自然是去迎客楼用膳,但是今儿浅浅想去尝尝聚鲜楼的咸水鸭,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南儿才不在乎这些,觉得在哪用膳也一样,立马应声说:“要去要去,我们也要去,对了,用完膳了,我们要去跑马,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浅浅淡笑的婉拒道:“不了,我怀有身孕,现在不适合去跑马,我们一会儿聚鲜楼再见。”   南儿惊喜的说:“啊,你怀了孕啊!我都不知道,真是恭喜恭喜。”   南儿脸上的惊讶不似做假,浅浅也是服了南儿,她怀孕这么大的事情,国都里又有几人没有听说过,南儿竟然能迷糊成这样。   两人匆匆几句,浅浅让南儿放下了车帘,说是各自去聚鲜楼,其实就是一起,南儿围在马车边小嘴叽叽喳喳的说不停。   聚鲜楼里,浅浅他们要了一间厢房,南儿指了指她的朋友对浅浅说道:“她叫南宫婉婉,是我的好朋友,我都叫她婉姐姐的,她昨儿才来,我今天就是带她上街玩的。”   浅浅抬眼莞尔笑道:“南宫姑娘,初次相见,幸会。”   南宫婉婉相对跳脱的南儿而言,颇为文静,福了下身子说道:“昨天才来国都,但已经听南儿多次说起你了,原是打算过两天去拜访你的,今日是有幸相见,南儿在国都的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浅浅心里微微诧异,没想到南儿这么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姑娘还有这么一个进退有度的好朋友。   “不会,南儿姑娘很可爱,我甚为喜欢。”浅浅轻轻笑着,若说要添麻烦也不是给她添,她们也不过才见了几面罢了。   南儿敲着筷子,微嘟起嘴,一脸不满的说:“婉姐姐就喜欢说我,我哪有给人添麻烦啊!”   南宫婉婉剜了眼南儿,附在她耳边低语:“你蠢啊!这是客套话,客套话,懂不懂!”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但是浅浅懂唇语,看南宫婉婉说出这话,眼里浮现了一抹笑意,果然是好朋友,不过是南宫婉婉会装一些,知道在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而已。   只是不知道南宫嬷嬷是什么身份,南儿叫她婉姐姐,想来她在苗疆的地位应该也不低,只是不知道南儿逃婚,而她又是为了什么而跑来。看南儿和南宫婉婉的样子,也不像是南宫婉婉来捉她回去的。   不过现在就算来捉,想来也没多大的问题,看南儿和端木云的互动,就知道这对小冤家已经情根深重了,只要南儿坚持,这婚肯定是能成事的。   “你真不和我们去走走吗?不骑马散散步也行啊!我还约了表哥他们一起,人多会比较好玩,刚刚让小厮跑了一趟,让他们待会儿直接来这里。”   客套了几句,端木云再次向浅浅邀请。   反正去赛马场,不一定要骑马,踏踏青散散步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马场附近有条小溪,他们每次过去,都要捉鱼烤来吃,不单只是骑马而已。   “不了,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不然出来久了,家里人该担心了。”浅浅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毕竟马场里变数太大了,她如今怀了孩子,还是不要太任性才好。   端木云有些可惜的说:“那好,以后有机会了再去,那儿挺好玩的,我一定要去玩玩才是。”   浅浅笑着说:“好啊!等我生产完了叫你一起去,来国都这么长时间,说来,我也在没有怎么玩过。”   刚开始忙着安顿,好不容易事情顺了些,她又怀了身孕,哪里有时间出去玩。   端木云爽快的应下,还给浅浅说了下周边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又约以后有时间一起去玩。   浅浅一边和端木云说着话,一边注意着南宫婉婉,倒不是她想注意南宫婉婉,而是南宫婉婉行迹太过诡异,一双眸子像见了肉似的,让人寒碜。   “南宫姑娘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浅浅开门见山的直接问话。   南宫婉婉凑上前,整个身子倾出了大半,喜滋滋的追问:“白头吟你在哪儿听说的啊?”   南儿不解的一下打在南宫婉婉的手臂上,娇斥说:“你傻了吗?我昨晚不是告诉你了,是浅浅作的诗吗?还作成曲了,你不是听我唱了么。”   白头吟在贵女圈中甚为流行,就是南儿没交几个朋友,天天和端木云混在一起,也学会了唱这只歌。   昨儿南宫婉婉找来,南儿随口唱起了这歌,就被南宫婉婉追问了一个晚上关于言浅浅的事情。   南儿也没有多心,南宫婉婉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毕竟对南儿而言,就这么一个可以讨论的朋友。   南宫婉婉不理会南儿,继续追问说:“除了白头吟,你还会什么,比如说国歌啊!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南儿歪着脑袋,大眼里布满了迷惑的问道:“你在唱什么啊,这么奇怪!”   南宫婉婉低斥了一眼说:“你别吵。”   浅浅愣了下神,她倒是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上一个老乡,当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但是南宫婉婉,眼眸里一片澄清,很是单纯的一个人。而且白头吟一字不差的唱了出来,她就是想否认,人家也不会相信,何不落落大方的承认算了。   “义勇军进行曲,很高兴认识你!有机会我们私下再说。”浅浅主动伸手握住南宫婉婉的手,却是用了些力度的,就怕她一个兴趣就胡说些什么,到时候两人都要被当成疯子抓走了。   “也也也……”南宫婉婉满是兴奋的看着浅浅,张口有些结巴的样子,眨眼间自位置上起来,熊抱住浅浅,十足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呜呜呜……我来了两年了,你呢?”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敲着南宫婉婉的脑袋低斥说:“和你一样,说了有机会私下说。”   南宫婉婉也不是没脑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苗疆隐瞒了这么长时间,当下捂着被敲疼了的额,略显委屈的说:“我这不是兴奋么。”   浅浅看南宫婉婉如此,其实有些被感染,有点明白南宫婉婉的心情,终于遇到一个人可以说说以前世界的事情。   时间过得越长,她们的脑子越模糊,相信再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慢慢的她们会开始怀疑,现代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她们的幻想。   “你们俩在说什么啊?怎么感觉怪怪的?”南儿狐疑的看着两人,一双眼瞳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动。   南宫婉婉朝着浅浅狡黠一笑,略显得意的对南儿抬起下巴说:“这就是一见如故的魔力,你是羡慕不来的。”   南儿嘟了嘟嘴,不满的说:“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你到时候要被嫁掉的。”   南宫婉婉眼一瞪,张牙舞爪的叫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这本来该是你的婚事的,你逃跑了赖到了我的身上,你可别想我代你出嫁。”   在了解到两人老乡的身份了,南宫婉婉也不装了,真性情顷刻间就露了出来。   而南宫婉婉的一声娇斥,浅浅也明白了她突然来找南儿的原因了,原来苗疆王在南儿逃婚后,打算让南宫婉婉代嫁。   端木云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开口,“婚事?代嫁?什么意思?”   浅浅抬眼一看,就见南儿脸色倏忽而变,紧张的说:“你听错了啦!哪有什么婚事,没有婚事,对不对?”   南儿说话间,朝着南宫婉婉死命的眨着眼。   南宫婉婉极不配合的躲开视线,她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瞒,早点说清楚还比较好,先是南儿逃婚再是她,苗疆王是肯定要找过来的。   之前派出去找的人就不少,只是南儿会躲,一时没有找到罢了,如今可就不一定了。再者,就她所知,魏国太后大寿,苗疆王也会来的,就算找不到,到时候也会碰见的。   “南儿你给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云筷子用力的往桌上一拍,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端木云和南儿两人如此,浅浅却是悄悄的笑了起来,不管如何,看两人目前的样子,显然还不知道上面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而南儿也是幸运的,端木云和她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因为她这个人,完全与她身后苗疆没有丁点关系。   “就是、就是……”南儿低垂着小脸,努力的想着借口,突然小脸一抬,凶巴巴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对我这么凶。”   端木云净白的俊脸微微皱了下,耐着性子说:“你哪有凶你,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以前不是告诉我说,你离家出走,是因为你爹不顾你的意愿,娶了二娘,然后二娘欺负你,你被逼得不行了,才离家出走的吗?还说什么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南宫婉婉翻了翻白眼,不怕事大的火上浇油说:“亏得你也敢说,要是让你阿爸知道了,肯定剥了你一层皮。”   浅浅抿了抿唇,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就算她不清楚南儿的身份,也是晓得她这是说的假话。   还记得上次小两口吵架时,南儿就跑到了王府,还说什么她阿爸一生就她阿妈一个人,这两边的话,明显就是对不上来的。   “你骗我,你又骗我,你这个谎言精。”端木云不满的大叫起来。   他都已经习惯了南儿隔三差五的小谎言,他也不在乎,反正他清楚南儿,心地是善良的她,说谎话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这一次,却是让他动怒,婚事上竟然也能说谎。   若是南儿最终要回去另嫁他人,那他们这段时间在一起的日子算什么,小朋友闹着玩吗?他付出的这么多感情,又算什么。   也不怪端木云如此恼怒,只怪他在这段感情中,用了太多的真心,甚至为两人构造了美丽的蓝图。   小两口不顾有人在场,当即闹了起来,端木云更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就是想听一句真话。   南宫婉婉见此,趁机拉着浅浅说起了悄悄话。   “听南儿说你是肃亲王府的世孙妃,你混得可真好,对了,我本名叫关婉怡,你叫什么?”   浅浅对着热情的南宫婉婉有些招架不住,笑得无奈的说出差点忘了的本名。   “言叶!”   南宫婉婉羡慕的说:“你可好了,甚至连姓没有变,我可是什么都变了,你都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苗疆,我是汉族人,你晓得吗?晓得吗?民族都给我改了,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好怕不同民族有不同的习俗,就怕踏错了半步被人捉去烧死,而且苗疆养蛊,你知道吗?这种东西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但是在苗疆,我和南儿使蛊的本事最好,但是我看到那些虫我就怕,你知道吗?我心里慌啊!就算有那些记忆,我也不敢用啊!”   看着南宫婉婉激动的样子,浅浅有些无语,却也是明白她的心情,这么长时间下来,肯定心里积压了不少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口能和人说,自然是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浅浅明白此时的南宫婉婉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倾听的观众而已,并没有打断她的说话,只是等她一顿咆哮完了,这才小声提醒说:“我们的身份自己清楚就好,不要与旁人提起,毕竟你我都不想被人当成怪物杀死,而且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只会以为我们是疯子。”   南宫婉婉瞪着双眼,一脸坚定的说:“这是肯定的啊!我都憋了两年了,接下去的几个二十年都打算憋着,只是有办法能够回去就更好了。”   浅浅轻飘飘的看了眼南宫婉婉说:“我是没打算回去的!我已成家,这里有夫有儿,有疼我的爹娘有亲近的手足,有太多太多我牵挂的人。”   南宫婉婉愣了下,没想到浅浅会这样说,她还以为浅浅和她一样,有些呆的回说:“难道你在现代没有牵挂的人吗?”   浅浅抿紧了嘴,略微垂眼。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说话的四人同时沉默的看向大门边,就见门被推开,胤亲王和苏祈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而同一时间,浅浅听到身边的南宫婉婉轻呼出声,“是他!” ☆、172、我喜欢他   浅浅并不知道南宫婉婉的那声他是指谁,但是不过片刻间,心中就有了答案,只怪南宫婉婉的目光太过痴缠,自苏祈进屋,视线就没自他身上挪开过。   “你认识他吗?”浅浅小声询问南宫婉婉。   不等南宫婉婉回话,胤亲王已经大步上前,看到浅浅也在时,脸上露出颇为兴奋的笑容。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怀孕了吗?能和我们一起去骑马吗?”   浅浅莞尔一笑,朝着两人点头示意,也算是见了礼,这才回话说:“刚才在街上偶遇南儿,便一起坐了坐,待会儿你们骑马我就不参与了,我这肚子里可还装了两个娃呢!”   胤亲王满意的笑说:“是要小心一点才是,我还等着做叔爷爷。”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下嘴角,这个胤亲王,没事就喜欢占点他们的便宜,就喜欢趁口舌之快,拿出辈分来说事。   苏祈温温和和的开口:“恭喜你!”   “谢谢!”浅浅和苏祈说来不熟,几次见面看他都是和胤亲王在一起,可见他们两人的关系如何。   苏祈话少,浅浅也不知道如何和他打开话题,两人对话因此显得有些僵硬。   “嗨,你还记得我吗?”南宫婉婉站在浅浅身边,小手微抬,对着苏祈挥了挥。   苏祈视线落在南宫婉婉身上,不过眨眼间又挪开了,十分疏离的说:“原来是你!”   南宫婉婉睡意露出兴奋的笑容,显然被苏祈认了出来,对她而言是一件极为愉悦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你的伤好些了吗?”南宫婉婉双颊微红,下意识的抓了抓后脑,一副羞涩的样子。   “多谢惦记!”苏祈不咸不淡的一句,显然是不打算再谈了。   胤亲王目光左右看了两眼,好奇的问:“你们认识?怎么认识的啊?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苏祈缓缓抬眼,轻启薄唇对胤亲王低斥一声,“多事!”   胤亲王笑了没心没肺的搂住苏祈的手臂说:“小祈祈,你可不能抛弃我啊!你一定要记得,你最最最爱的人就是我!”   苏祈脸色微黑,正想甩掉胤亲王胡闹的手时,就见面前南宫婉婉突然变了脸,苍白无血的小脸上布满了讶色。   “你们?你们俩是一对?”   胤亲王惯了胡闹,一下将苏祈搂在怀里,大声宣布说:“对啊!我们俩形影不离,谁也不能少了谁。”   苏祈忍着将胤亲王一掌打出去的冲动,没有开口辩解一句。   浅浅在一边,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   都是聪明人,又何苦用这种方法来骗一个小姑娘,浅浅是不清楚南宫婉婉和苏祈怎么回事,但是南宫婉婉眼里对苏祈的迷恋这样的赤裸,她都看得出来,更何况一向聪慧的苏祈,他自然也能感觉到才对。   不过看这出戏,显然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但是……”南宫婉婉目光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她一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年少时曾经迷过同性间的纯爱,有一段时间还觉得同性之间的爱更纯粹,更真实,因为他们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要承受更多,要冲破世俗的禁忌。   但是,当她自个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牵动她目光的人时,那种感觉真是剜心的痛,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你来国都,想要什么?”苏祈突然抬脸望向南宫婉婉,温和的脸上,双目略显凉薄。   南宫婉婉愣了下,说:“我说过了,我不要什么,救你也不过就是顺手而已,真的没有所图。”   苏祈眉眼闪过一抹不耐,说道:“我不喜欢欠人,等你想到要什么的时候,随时来苏府找我。”   南宫婉婉双肩微垂,一副被人抛弃了的可怜样说道:“你怎么就是不信,我真的没有什么要的啊!”   南宫婉婉略为难过的看着苏祈,她这一路来国都一共见了他两次,这再次见面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祈在马车上,他并没有见到她,但是马车飞扬而过,车窗帘掀起,让她惊艳了眼球,不敢置信这世上还有如此脱尘绝俗的人。   第二次见面是在森林里,她晃晃悠悠的正在赶路,看到他一袭白衣似雪,被一群黑衣人围攻,而他神色不自然,显然是中了毒的,在他险丧命的时候,她召唤了蛊虫救了他一命。   但是他却误会了她的举动,一直防备着她,后来两人分道扬镳,苏祈倒是给了她信物,让她想到要什么的时候,随时来国都苏府找他。   “我只是想快点解决此事而已!”苏祈脸色仍旧一派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拒人千里的态度。   浅浅其实自第一次见到苏祈时就感觉到了,他看似对谁都温和,但却与谁都不亲近。如今看他对南宫婉婉这个救命恩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南儿突然凑上来,大眼左右看了两下,戳了戳南宫婉婉的手臂说:“你救了他?怎么救的?你使蛊了啊?”   南宫婉婉不自然的轻应了一声。   南儿又怪叫出声,“你不是怕那些虫子吗?自两年前你伤了一次脑子,我就没见你使过这些了,你怎么突然敢?”   南宫婉婉扯了扯南儿的手臂,尴尬的说:“你别问了。”   她至于到现在还是怕的,毕竟想到那些母蛊就在她的身体里,她怎么可能会不怕,但是怕也没有办法,总不至于因为怕就自杀逃避吧!   胤亲王见气氛有些奇怪,故意大声说:“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去骑马,不过浅浅不能去,我们就去游船河好了,反正这天正好适合,河风凉凉吹着也是很舒服的。”   浅浅本来想推拒的,但看各人脸色怪怪的,也不好再扫兴,再加上她来国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去游过船河。   “临时决定会不会太麻烦了。”   胤亲王不甚在意的说道:“不会,公主不是有艘新船吗?正好我们去玩玩。”   端木云有些犹豫的说:“我娘最近喜欢在船上宴请朋友,我不清楚她晚一点会不会有安排。”   胤亲王满不在乎的说:“安啦!你只说是要带南儿去玩,你娘肯定会同意的。”   端木云愣了下,忽然展颜笑说:“这倒是,我娘很喜欢南儿,每次我说要带南儿去玩什么做什么时,我娘都不会反对。”   胤亲王笑了笑,催促说:“赶紧派人去安排,我们一会儿就上船。”   “行!”端木云想了想,一口应下,叫来门口侍候的下人回府去安排。   浅浅听着两人对话,十分明了胤亲王应该是清楚南儿的身份,也清楚皇上和朝阳公主想法的人,不然的话,他不会说这样的话,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果然,没多时公主府的下人就来说话了,朝阳公主不单把船给了他们游玩,船上的一切还都已经备妥,他们只要过去玩就行了。   浅浅低垂眼帘,微微笑了起来,朝阳皇上和皇上为了让端木云和南儿这小两口的感情能快速加温,真是给了一切方便。   一行人移步到了船上,船舫十分巨大,前部敞开,以供赏景,中舱休息所用,宴客两侧设长窗,能一览湖中风光,后部最高,分为两层,四面开窗,能眺望得很远的地方,一片湖光风色皆能收入眼底。   这会儿正是午后,太阳毒的时候,一行人都坐在中舱里,大白显然兴致也不高,乖乖的趴在浅浅的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个儿爪上的毛。   不差片刻,丫鬟下人就端了茶水点心上来,船上还有随行的歌舞妓。   不用端木云吩咐,都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似的,有序的出场表演。   浅浅他们也不是为了来看这些节日的,只是说有了这些歌舞妓,更显热闹些罢了。   “对了,听说你大哥和刘家小姐订亲了?”胤亲王端着酒杯,突然眼神朦胧的看向浅浅,漫不经心的问起。   浅浅怀有身孕,自是喝不得酒的,和他们闲聊时,一直是以茶代酒,这会儿也是一样,随口接话说:“嗯!说来也是缘分。”   “噢,怎么说?”胤亲王微坐直了身子,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看着浅浅。   浅浅轻笑一声,目光如炬的说道:“是为了什么原因,相信胤亲王应该很清楚,明人面前又所必说暗话。”   胤亲王耸耸肩,不见一丝尴尬的说道:“倒是听说了一些事,这不是想在你这里听听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刘家小姐原本可是皇上打算指婚给谷将军的。”   正和端木云还在为了婚事而斗嘴的南儿,突然听到这话,扭过脑袋惊讶的说:“谷将军?你大哥不是言大郎吗?不是说他是谷将军的亲信吗?现在算不算抢自己上司的女人啊?”   南儿一脸凑趣的样子,明显只是觉得这话题好玩,故而插话,但是浅浅却是狠狠的剜了她几眼,并轻声喝斥说:“你当我们人人都是胤亲王啊?都是皇上的嫡亲弟弟啊!皇上没有下旨的事情,我们事先怎么会知晓。我哥根本就不认识刘家小姐,不过是看她被人欺负,伸手搭救了一把而已。”   南儿无辜的吐吐舌,脖子一缩,道:“我也听说了,这事闹得挺大的,连公主府的下人都在议论。”   南儿说罢,端木云又是一声轻喝:“胡说什么。”   端木云对南儿这直性子也是无奈,这随口一句话,不但让公主府得罪了言府和刘府,还暴露了公主府治下不严,不然的话,府的丫鬟怎么会有活不干,天天说得旁人的闲话。   朝阳公主府自然不是如此,不过是侍候南儿的丫鬟,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清楚南儿的性子,再加上刘家小姐的身份,扯上了国都新贵言大郎,就随口便说了几句。   南儿被凶得不明所以,还嘟高了唇,不高兴的反驳,“什么嘛,我又没有说错。”   端木云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和南儿较真,他喜欢南儿,不就是喜欢她这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样,一句话要绕十七八个弯,即是如此,又何苦让她为了环境而改变,忘了原本的性情。   浅浅见小两口一言不合又要闹起来了的样子,无奈的插话说:“这事也没得什么好说的,而且刚才若不是胤亲王说出来,我们谁又知道刘家小姐原是皇上要指给谷将军的人?”   南儿若有所思的应声道:“这也是!不过,谷将军班师回朝好些天了,要下旨赐婚,难道不是第一天就该下旨了吗?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啊?若是早下旨了,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啊!”   南儿嘴快的问道,一脸好奇的看着胤亲王等他解惑。   浅浅低垂眼眸微微一笑,也十分有耐性的看着胤亲王,等着看他有什么解决,毕竟事情可是他先挑起来的。   见一向狡猾的胤亲王被单纯的南儿逼得说不出话来,浅浅却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胤亲王直接忽视了南儿的问题,面不改色继续问着浅浅。   “你们也不清楚吗?不至于吧?我听说你大哥去刘府提前前,先去了一趟将军府,不是吗?”   浅浅微笑的面容不改,波澜不惊的说道:“你也说过了,我大哥是谷将军的亲信,那你也晓得我大哥有多崇拜谷将军吧?出了这种事情,我大哥事先去和谷将军说一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胤亲王口不对心的说:“这倒也是!”   浅浅小脸上的笑容微敛的问道:“只是我不明白胤亲王一定要死咬着我们事先就晓得这事是为了什么?难道胤亲王不清楚这随口一句话的重要性吗?若是皇上信了你的话,怪责下来,你知道我们家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   若是事先就晓得,而故意如此做的话,就是欺君了,皇上哪里是容得了他人玩弄。更何况他们言家与这事事前是没有牵扯的,他们言家凭什么晓得这事,皇上想的会更深层。   南儿有些傻眼,喃喃说道:“你们不要这么认真!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大不了我不问了就是。”   浅浅抬眼看向紧张的南儿,轻语说:“无妨,我只是不喜欢胤亲王如此说话而已,他和你不同,他长在这国都里,明白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是无心,却会害死人的。”   南儿微张着小嘴,一副惊讶的样子。   胤亲王处变不惊的看着浅浅,还是笑得一副随性的样子说道:“世孙妃太过小心了,这不过就是朋友间的问话而已,世孙妃若是不喜欢,我不认就是了。”   浅浅微垂眼帘,看得出来胤亲王也有些不高兴了,虽然面容上没有变化,但是称呼却已经变了,之前还套着近呼叫着浅浅,这会却是叫起了世孙妃。   不过对于胤亲王的心事,浅浅也不愿意多猜。   自认识胤亲王起,浅浅就不觉得他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到了国都,这种感觉更甚,因为在国都在世人的眼里,跟她当初所认为的季如风是不一样。   当初认识季如风的时候,他的性子里是带着些算计的,走一步看了三步的人,但是在国都是君紫胤,他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哪里好玩他就在哪里。   前后差别太大,再加上当初季如风并不想清澜认祖归宗,浅浅有绝对的理由怀疑季如风如今的样子就是装的。   肃亲王府和皇上之间即是彼此猜疑,浅浅当然不可能和胤亲王走得近,或许胤亲王也是这样想的,到了国都,他也没有多打扰过他们。   “那个,对了,我刚到国都,你又是我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以后能不能经常去找你玩啊?”   见气氛有些不对,就连南宫婉婉这不懂国都之事的人,都忍不住插话,想着扯开话题,就怕两人一语不和打起来了。   浅浅本就无意与胤亲王多费唇舌,顺着南宫婉婉的话回说:“行啊!我最近在家里安胎,你有空就过来玩,我一个人也闲得无趣。”   南宫婉婉凑趣的笑说:“那就好,你也看出来了,现在南儿和端木云是一对,我可不想天天夹在他们中间当电灯泡。”   “去,谁和他一对啊!”南儿娇红了脸否认,不过这神情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一直沉默不语,自饮的苏祈突然抬眼,温润的声音略显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电灯泡啊?”   南宫婉婉愣了下,对着苏祈,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电灯泡,只好求助的看向浅浅,浅浅眼观鼻鼻观心,她才不会傻得去解释。   倒是不懂的南儿在旁边插科打诨的说道:“你不用在意啦!婉姐姐常常会说些我们不懂的词出来,让她解释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我都已经习惯了。”   “噢……”苏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只觉得背脊一凉,嘴角扬起了苦笑,有种不好的感觉,她觉得苏祈对她的防备越发深了。   浅浅看着南宫婉婉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都不明白这个怎么就好意思做穿越人的,一个防备都没有,什么都敢乱说。   “嗷唔……”一声低低的声音,脚边一暖。   浅浅看了眼,发现大白的口粮被它啃完了,又忙丢了块肉干在地上。   南宫婉婉正好尴尬的时候,见此忙又换了话题,好奇的盯着大白问:“你这是什么狗啊?纯白的我只认识萨摩耶,但是它长得又不像,而且这个眼睛怪怪的,长得好像狼眸啊!”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说:“大白本来就是狼啊!”   “啊?”南宫婉婉惊得一叫。   大白抬起黄色的狼眸轻嘲的看了南宫婉婉一眼,又继续趴到浅浅的脚边啃肉干了。   南宫婉婉尴尬的笑了一声,有些紧张的问:“狼怎么会这么乖啊?我还以为……嘿嘿!”   南宫婉婉笑得十分的尴尬,她没有多注意大白,大白一直乖巧的跟着浅浅,就像一个忠诚的守护者一样。在她潜意识里就认定了大白就是一只狗,毕竟她觉得只有狗才会如此乖。   而南宫婉婉本身对狗和猫并没有太大的喜爱,因此,也没多放视线在大白的身上,到了后来,苏祈又来了,她的视线了,更是看不到苏祈以外的人事物了。   “大白是我相公的兄弟,自小就陪着我相公长大,比较通人性,也不会乱来,你不用怕。”浅浅说话间,伸手抓了抓大白的脑袋。   大白脑顶的毛被浅浅抓得很舒服,露出惬意的表情,喉间还发出低低的声音,“嗷唔……”   “和狼一起长大啊?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情。”南宫婉婉颇感兴趣的追问起来。   毕竟在他们生活的现代社会,大城市里已经不易见到狼了,就南宫婉婉个人而言,她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在电脑电视里,生活中她就没见过狼,这次见大白,可以说是她第一次活生生的见到一匹狼。   “嗯!你相公小时候出了些事,不住在王府里……”浅浅对着南宫婉婉也没有隐瞒,说起了清澜的事情。   再者,清澜的这些事情,也不用隐瞒,国都里谁人不晓得。只要有心,随便问几句,就能问出来。   南宫婉婉显然对浅浅的生活十分的好奇,缠着她问了好多,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觉得差不多了,才各自回去。   回到府里的时候,清澜在大门口等她,不等她走近,大白已经先一步的扑了上去,围着清澜兴奋的叫着。   清澜安抚的拍拍大白的脑袋,这才皱眉对浅浅说道:“你怎么又跑出去了?”   浅浅无辜的耸耸肩说:“我中午突然想到聚鲜楼用膳,就出去了一趟,不过没关系啦!你看我不单带了月儿和圆儿,还带了大白,他们都能保护我。”   清澜紧紧皱着眉,一副拿浅浅无可奈何的样子。   上前,牵过浅浅的手,叹息一声问道:“吃了饭去了哪里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浅浅微嘟了嘴,把遇到胤亲王他们的事情说了说,两人边说边往府里走。   “以后少和他说话,王爷说他身份不简单,皇上一些见不得明面的事情,都是他帮着皇上处理的。”清澜自第一次看到胤亲王时,就不喜欢这个人,现在更甚。   浅浅耸耸肩,说:“我都没有和他接触,这一次也是偶然相遇了,显然他很好奇我大哥和刘羽琪的婚事。”   清澜捏了捏浅浅的手安抚说:“不用担心,就算有什么事也还有刘家,他们敢这样做,自然是让人抓不到把柄的,而且以刘家对刘羽琪的喜欢,以后他们只会帮你哥铺路,肯定做不出扯他后腿的事情。”   浅浅娇嗔了清澜一眼,说道:“我晓得了啦!”   清澜看浅浅笑了,也就放松了,便不再刻意多话哄她高兴。   夫妻俩回了房,饭菜已经上了桌,浅浅净了手,换了件衣服就坐了过来,看到清澜等她一同用膳的时候,和大白玩得高兴。   “大白之前和我出去了,身上有些脏了,你先去洗手了再来用膳。”浅浅提醒清澜的同时,已经坐了下来,顺手就夹了几筷子肉放到大白的碗中。   清澜走向一边,慎语早已经准备好清水,清澜一边洗手一边朝浅浅说话:“我一会儿给大白洗澡。”   浅浅漫不经心的说:“好啊!我和你一起。”   清澜净了手过来,侧脸问道:“能一起?”   落音还未落下,清澜的目光就已经落在浅浅的腹部上了,浅浅哭笑不得的捂住肚子。   “什么啊,以前我不是也陪你一起给大白洗澡吗?大白又乖,洗澡而已,它又不会咬我,怕什么?”   清澜略微想了想赞同的说:“这倒是,大白很乖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有种想要多谢大白的冲动,若不是大白太乖的话,清澜肯定还不会让她动手。   其实每次给大白洗澡,浅浅也不过就是在旁边倒两勺水,陪着清澜说说话而已,真正动手给大白洗澡的人是清澜。   大白自个儿也比较喜欢清澜侍候它,看清澜每次给它洗澡和别人给它洗澡时,它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说来也奇怪,大白就像人似的,是一个比较讲卫生的狼,像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它身上毛如果脏了,而清澜又没空给它梳洗的时候,它会自己跑到山中的小溪去洗干净了再回来。   所以每次叫大白洗澡,它都十分的配合,不像有些动物,一叫洗澡就狼哭鬼嚎的,大白整只狼身就躺在那儿,一副享受的样子,舒服得恨不得让人在它身上多按摩几下的样子。   晚上,去给大白洗澡,等把他洗干净了陪着玩了一会儿,再浅浅夫妻俩各自去洗一个澡回来,就已经不早了。   “那个江州府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浅浅侧躺在床上,看向仍然坐在桌边手执一只册子只看着清澜问话。   清澜抽空抬眼说道:“目前有些僵持不下,不过还好,风声渐渐往我们这边倒。”   浅浅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她其实也不过就是随口问起而已,王府之前一直沉默着,这是唯一一次出手相助,又怎么可能失手。   “你困了吗?你先睡,我把这个看完就睡了。”清澜放下手中的册子,起身走到床边,拨了拨浅浅额上的碎发轻语。   浅浅撒娇的拉着清澜的手,说道:“我还不困,我陪你一起啊!你不用管我,反正我躺在床上的,一会儿累了,就会直接睡了。”   清澜低下头在浅浅的额上轻轻一吻,并叮嘱说:“累了就睡,别硬撑。”   “嗯!”浅浅笑吟吟的应了声,抬起小脸在清澜的下巴上咬了一口,这才一下翻滚到床内侧,笑得狡黠的说:“你去忙吧!”   清澜哭笑不得,若不是那些册子今晚一定要看完,他真想立马上床抱着浅浅舒服的睡一觉。   不过,就是如此,清澜心中一团火焰被浅浅挑了起来,就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当下伸手把她拉入怀中,好好缠绵了一番,这才不舍的放下,将人塞到被中,起身走向桌边,继续看册子。   册子是王爷拿来让他看的,是各方势力的动向,这些事情,清澜都是一定要了解的,而且一定得在第一时间清楚各方动向。   浅浅抱着薄被,全身浮起淡淡的一层红晕,杏目含水,犹如波光潋滟,眉眼柔顺,一副等人怜爱的模样。   清澜哭笑不得的放下手中的册子,无奈的说道:“别勾引我。”   浅浅无辜的嘟起被清澜吻得红肿了的双唇,微哑的声音带有淡淡的情潮,打死不认的说道:“我没有。”   清澜微微握紧拳,努力克制了想走向床边的冲动,并说:“那你不许这样看我。”   浅浅一声娇咛,不满的说:“你是我相公,竟然还不许我看你,你不让我看,你想让谁看!”   清澜深吸了口气,求饶说:“媳妇,你怀孕了。”   “噢,我知道啊!怎么了吗?”浅浅眨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特别无辜的看着清澜。   清澜重重的闭了下眼,克制不住的走向床边,一下压住了浅浅,俊眸透着邪气,眸光一闪一闪的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浅浅娇笑的闪躲,小嘴里不断的说道:“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清澜可不管不顾,上床直接剥光了浅浅的衣服,干燥的大手熟练的撩拨着她身上的敏感,顷刻间,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喘响起。   就在这静谧的夜深中,一道猛的摔门声伴随响起,一道清风吹过,床上一身薄汗的浅浅猛然回过神,拍着床铺大笑出声。   清澜冲出去冲了一个凉水澡回来,就见床上的娇人儿还没休息,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微微弯着,带着愉悦的好心情。   清澜沉着一张黑脸警告说:“不许再闹了。”   浅浅大眼溜溜动着,笑得狡黠的说:“好嘛,我乖乖睡觉还不行吗?”   清澜看着浅浅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狠狠的挪开了视线,快速拿起桌上的几本册子说道:“我去书房里看了,你先休息,不用等我了。”   清澜动作迅速,有点落慌而逃的味道,浅浅愣了愣,才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听到身后的笑声,清澜无奈的笑容中满是宠溺。   没了彼此的干扰,清澜看册子的速度提升了不少,浅浅也极快的入眠了,到了第二次再起来的时候,浅浅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世孙爷什么时候出去的?”浅浅打着呵欠,随口问起。   慎语一边侍候浅浅梳洗,一边回话说:“世孙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中午不回来用膳了,让世孙妃多食一点,晚上会回来陪世孙妃用膳。”   “噢!”浅浅应声,她已经习惯了。   清澜大多时候中午都不在府里用膳的,除了像之前那样赖在府里,但是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能不干活,王爷他们可是恨不得清澜一口就吃成一个大胖子呢!   下午的时候,南宫婉婉跑来拜访,浅浅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看我体贴吗?就猜到你早上要睡懒觉,特意下午才来的。”南宫婉婉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若是有尾巴指不定就翘了起来。   浅浅好笑的说:“是是是,你很体贴,你十分体贴。”   南宫婉婉大大咧咧的往浅浅身边一坐,好在浅浅看南宫婉婉是一个人过来的,早就把下人都遣开了。   “好了,别废话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浅浅开门见山的问道,说罢,加了一句。   “看在都是现代老乡的份上,有什么能帮你的,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南宫婉婉白了眼浅浅,没好气的说:“你这是把我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吗?我告诉你噢,我在苗疆地位也不低。”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指金银方面,我是指生活或者其它,我以为你有什么想了解的事情。”   浅浅又不是不清楚南儿的身份,苗疆的公主,冲着她能叫南宫婉婉一声婉姐姐,就清楚她的身份肯定也不低,生活方面自然不愁。   “噢,这倒是啊!我现在最愁的就是年纪大了,要嫁人了,真是狗屎,我才十八岁,我这年纪不是正好读大学的年纪吗?但是现在有人跟我说,我是老姑娘了,要我出嫁,我想想就觉得可怕,若是有一天我嫁人了,然后我又有机会回去了,那该怎么办?”南宫婉婉每次提起这些,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们来了两年了,再回去的话,那边的身体就剩下一堆白骨了。我们回不了,你接受现实吧!”   南宫婉婉挺直的背脊颓废的弯了下来,埋怨的看向浅浅说:“你以为我心里不清楚啊!我不过是说些自欺欺人的话而已,你为什么要拆穿我。”   浅浅鄙夷的说:“人不能永远活在自欺欺人的梦境中,老天既然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存的机会,我们就该好好把握。”   南宫婉婉委屈的对着手指说:“我明白,而且现在真让我走的话,我也放不下这边的事情,我和南儿亲如姐妹,她的爹娘也一直拿我当女儿对待,还有我这里的爹娘,他们都极疼我,苗疆那边的族人,也对我也十分的尊重,唉……”   浅浅看南宫婉婉双目清明,清楚她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说的话虽然布满了迷茫,但是心里却似明镜一样,不过是难得碰上能够说心事的人,所以才忍不住胡言乱语起来了。   “算了,跟你说真的,我这次突然跑来能遇上你,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南儿在苗疆本来有段婚约,不过她不愿意就跑了,但她和我关系好,我们一直有联系,苗疆王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打算让我代嫁,我一听到这消息还不马上跑了,立马来找南儿了,唉……”   浅浅失笑的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南宫婉婉哭丧着小脸,舔了舔唇道:“这样说好了,我原本想着反正回不去了,而苗疆的女人地位蛮高了,而我又被苗疆百姓尊重,我就想着找一个本分忠厚的男子过日子,毕竟你也清楚,这里是一夫多妻,我想我们都接受不了吧!但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苗疆王现在要我代嫁,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烂,打死我也不会代嫁的,但问题是我来了国都,发现南儿竟然有了心上人,那她肯定更不会嫁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最重要的就是我在来的路上,我竟然看中了一个人男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浅浅被南宫婉婉绕得有些晕,发现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喜欢说话的姑娘,叽叽喳喳的好热闹。   “你就直接说你看中了苏祈呗!”浅浅失笑的看着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愣了下,摸了摸自个儿脸颊问:“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浅浅嗯哼一声,带笑的说:“你的眼光还挺高的,苏祈也是魏国第一公子,你知道第一公子的意思吗?就是魏国姑娘家心中最俊的男子,最想嫁的男子。”   南宫婉婉脸色一变,惊悚的说:“那不是有很多人和我抢?”   浅浅偷着乐了两声,看她这样,也没再笑话她,明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指点迷津说:“这倒没有,聪明的女人摆平那个男人就够了,只有笨女人才喜欢对付他身边的女人。”   南宫婉婉恍然大悟,一喜一悲,挫败的看着浅浅说:“我感觉他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浅浅尴尬的陪着笑容,不忍直接告诉南宫婉婉答案,其实她的感觉没有错。 ☆、173、苗疆王到   南宫婉婉喃喃自语了一番,制定了数条拿下苏祈的计划,浅浅不忍打破她的美梦,默默的陪着笑脸,偶尔附和两句。   美梦做得正开始的时候,南宫婉婉突然小脸扭向浅浅,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觉得苏祈现在喜欢我吗?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应该会对我不同,对吗?”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问:“为什么你觉得他要对你不同?因为你救了他的命吗?”   南宫婉婉微嘟小嘴,斜视着浅浅,略有不满的口吻说道:“难道不是吗?怎么说,我们也应该比普通朋友多了点东西才对啊!”   浅浅剜了眼南宫婉婉问:“你在现代应该生活得挺幸福,有疼你的家人和朋友,周边环境也十分的单纯,是吗?”   南宫婉婉不解话题怎么突然说到这里,却是坦白的说:“是啊!我爸妈都是老师,我还有一个哥哥,因为我最小,家里人都很疼我,然后我周边的朋友,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同学,怎么了吗?”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宫婉婉,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性子这么……嗯,单纯了,同样也能明白,她为什么会想回现代。   若是她在现代有这样的生活环境,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浅浅的一切生活,安分的做起言浅浅。   “没什么,只是你最好不要一直在苏祈面前提起救命这件事情,当然,若你想用这个理由让他娶你,又是另一说。”   浅浅好心的提点,她觉得以苏祈的性格,应该不喜欢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点,那种感觉就好像欠了人似的。   特别是南宫婉婉还打算追求苏祈的话,就更不能做让他反感不喜的事情。   南宫婉婉激动的站起来说:“当然不想啊!我希望他爱我,因为我发现我还真挺喜欢他的,只要他在,那视线就在他身上了,挪都挪不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一见钟情,所谓一见钟情都不过是一见钟颜而已,若是他长得奇丑无比,你会对他一见钟情吗?”   南宫婉婉被浅浅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胀得通红,嘴唇嘟了几下,才不满的说:“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这叫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定终身。”   浅浅不想对别人的感情多做评断,再者,她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容貌、才学、财富、地位这些,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那种要求对方撇开一切,只单纯爱他这么一个人是不现实的。   因为人的价值本来就是由这些组合而成,为什么要舍弃?   就好像性格,兴趣这些,也是他的一部分,当所有都舍弃了,那对方要爱他什么,又欣赏他什么?   南宫婉婉见浅浅不说话,软了声嗓说:“其实我觉得和他还蛮有缘的,你看我们一次又一次的相遇,我来了国都都还没有去找他,就遇到了他,这不就是缘分吗?”   浅浅配合的说:“是啊!缘份。”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反正她目前看来,苏祈是不喜欢南宫婉婉的,甚至再着几分防备。   南宫婉婉嘟高了嘴,拉着浅浅的手臂轻摇说:“那你到底支不支持我的决定,你觉得我去把他搞定怎么样?反正回不去了,我总要嫁人的,以后是没喜欢的,想着找一个忠厚的男人,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如果不去努力就嫁人,我总觉得我以后会后悔。”   浅浅一手轻轻推开南宫婉婉的手臂,并说道:“别摇了,我可是怀有身孕的人。”   南宫婉婉俏皮的吐吐舌说:“不好意思,我忘了。”   浅浅嗔怪的剜了眼南宫婉婉,才轻声说道:“我个人觉得人活一世不容易,有些事情做了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为了不让自己以后有机会后悔,现在凡事都要拼全力去做,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后悔,只要是自己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达成,至于你要不要追苏祈,其实在我看来,你已经下了决定,又何苦来问我。”   南宫婉婉惊喜的说:“所以你也是支持我的咯?”   浅浅笑意吟吟的看着她,道:“你不过就是想要有一个人赞同你的决定而已,行行行,我赞同了!”   南宫婉婉展颜笑开,兴奋的拉着浅浅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正好轻灵过来说事,浅浅也没有瞒着南宫婉婉,就当着她的面谈的。   南宫婉婉一脸欲言又止,几次欲插话问事,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控制住了,待浅浅和轻灵事情谈妥了,她这才迫不急待的问话。   “你说的麻将是我们的国粹吗?”   浅浅失笑的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南宫婉婉急急的举起手说:“我也会玩,我有一个朋友特别喜欢打麻将,每次差人时就拖我去好凑数。”   浅浅笑吟吟的说:“你想说什么?想掺一脚吗?”   南宫婉婉摇首说:“NONONO,我对当女强人没有兴趣,不过对这个女子坊挺有兴趣的,不如我现在帮你把女子坊建起来,将来你弄张终身VIP卡给我,让我随时能够入住,分文不收,如何?”   浅浅意味深长的笑说:“这样算起来是我占便宜噢,你想清楚了吗?”   浅浅一个现代人,不在乎生意上的股份制,更何况同是来自现代,言语间总归多一份亲近。且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她们俩人合作的话,女子坊只会更好。   南宫婉婉耸耸肩,没有大志的说:“或许是自小生活环境的原因,我差什么要什么,爸妈不买给我,我哥也会买给我,所以我做事一向都没有什么大目标,说来好笑,追求苏祈可以说是我人生定下最大的一个目标了,我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做好再说。”   浅浅也不劝说什么,毕竟每个人喜欢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自己觉得舒适就好。   “行!那你得空了就过来,帮着我训练这批丫鬟,你刚才也听我说了,我写了几个故事,让她们去表演,你若是有空的话,也去给点意见!我现在怀了身孕,世子妃根本不让我插手这些,有你来帮忙就好了,我也能轻松一些。”   南宫婉婉拍着胸膛保证说:“这个好办,我住在你这里都行,你都不知道南儿和端木云两个人,真是闲得没事做,一会儿好得恨不得一个人,一会儿打得鸡飞狗跳,我才刚来我就受不住了,真是为难公主府的下人了。”   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宫婉婉说:“你习惯了就好,不过你要来王府住,我也是随时欢迎的。”   她第一次看到南儿的时候,正是那天她和端木云相识,两人在街上就打起来了,当时就能够预料到未来的相处模式,典型的欢喜冤家。   南宫婉婉想了想说:“住就算了,我每天早点过来就是了,你到时候别闲我意见多就好。”   “怎么会,你有不同的意见,我高兴还来不及。”浅浅笑了笑,说得真诚。   见南宫婉婉兴致颇高的样子,浅浅又派丫鬟去把轻灵叫了过来。   轻灵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调走进来,看了圈,笑了笑问:“浅姐姐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浅浅摇首说:“不是,这位是南宫婉婉,刚才你见过了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她会过来帮你一起训练女子坊的那些丫头,你有什么事就和她多商量一些。”   轻灵诧异的看了眼南宫婉婉,笑了笑说:“南宫姑娘既然是浅姐姐的好朋友,以后我们又一起共事,我不如叫你一声婉姐姐可好?”   南宫婉婉当即笑吟吟的说:“你不嫌弃的话,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妹妹叫我姐姐,我开心都来不及。”   轻灵俏丽的容颜微微泛起红晕,带了几分羞涩,整张脸显得越发娇俏可人。   “啧啧啧……”南宫婉婉望着轻灵,一边摇首,一边轻啧。   浅浅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无奈的说:“好了,你别逗轻灵了,她一个小姑娘脸皮没你厚。”   南宫婉婉轻剜了眼浅浅说:“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哪里找来的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   虽然刚才轻灵过来说女子坊的事情,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上面,但不表示她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的样子,这会儿有机会说了,肯定要调侃几句啊!   浅浅轻笑一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的人长得普遍比我们当初那里的人要好看一些吗?”   浅浅隐晦提了下,轻眨了两下眼。   南宫婉婉若有所思的说道:“倒也是!可能是这里污染少一些,姑娘家的皮肤都是干干净净,看着就舒服,再加上姑娘家的打扮。那边也怪我们自己把老祖宗的文化丢得差不多了,反正我活了二十多年,别说是自己穿汉服了,也没有看到周边哪个朋友穿过,若真有人穿上街,肯定会被指神经,说来挺可惜的,我还是蛮喜欢汉服的。”   浅浅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但却是十分认同南宫婉婉的话。   “唉,你说反正那么多节日了,怎么我们以前那里不弄一个纪念日啊!挑一天,全国上下都须统一着汉服,这样一年一年的下去,文化不又慢慢拾起来了吗?”南宫婉婉一副颇为惋惜的口吻。   浅浅赞同的说:“挺好的,只是我们没这权利做这样的改制。”   轻灵颇为好奇的左右看了两眼,一脸迷茫的问:“浅姐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汉服?是汉国的衣服吗?”   浅浅轻笑的否定说:“不是,我们说的是一个遥远的国度,离这里很远很远。”   轻灵小脸微皱的说:“我就只知道魏国、汉国和蜀国,然后周边几个小地方也略微听说过,再远一点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浅浅瞄了眼南宫婉婉,示意她别再多说了,这才对轻灵说道:“不知道也没事,我们也只是在书上看的,并不是太了解,随便聊几句而已。”   轻灵也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浅浅几句话,她便没再多问了,南宫婉婉见状,不好意思的吐吐舌,三人闲谈了会儿,说的全是女子坊的事情。   南宫婉婉便有些按捺不住了,拉着轻灵的小手说:“走走走,我们现在去看看,正好看看你们挑出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我晚上回去也好琢磨琢磨,要怎么帮忙。”   轻灵望向浅浅,见她点了点头,这才笑眯眯的答好,一起出了浅浅的院子,去到女子坊那些丫头暂住的院里。   浅浅这边的客人刚走一会儿,世子妃那边就派人过来有请,浅浅略想了下,就清楚她是为了什么事情。   “母妃!”浅浅到了韶音楼,就见到了世子妃,她带着朵朵在屋里玩着,丫鬟下人在旁边侍候着。   世子妃手里拿着苹果和勺子,显然正在喂朵朵,看到她来,笑容满面的说:“赶紧坐,这是母妃刚才让人端上来的,熬了四五个时辰了,你尝尝好喝不。”   浅浅顺着世子妃手指位置看去,就见桌上摆了盅汤,以及新鲜的几样水果。   “多谢母妃!”浅浅笑了笑坐下。   朵朵坐着学步车,一下就撞到浅浅的腿上来了,咧着一张小嘴,兴奋的叫道:“羊……”   浅浅默默的缩回被撞得有些痛的腿,失笑的指着自己说:“娘!”   “羊……”朵朵甚为执着的叫着羊。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打算和她继续纠结这问题,反正教了这么多遍了,还是羊羊羊的叫着。   世子妃好笑的看着这母女俩,一边示意浅浅先喝汤,一边说道:“朵朵越大越像你,也难怪澜儿每次抱着就爱不释手了。”   浅浅想了到清澜宝贝似抱着朵朵的样子,不由的发出笑声。   “他就是这样的,当初没怀孕的时候,他就天天念叨着要生一个长得像我一样的女儿,其实我倒是想生一个长得像他一样的儿子。”   世子妃眼带笑意的瞟向浅浅的肚皮说道:“你如今肚子里怀有两个,总会有一个是儿子,长得像他的。”   浅浅也不敢保证这一胎就一定是儿子,倒也没有打击世子妃的积极性,只道:“我也希望如此。”   浅浅说话间,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皮,心里默默念着,这一胎可是有两个娃啊!千万要有一个儿子啊!毕竟现如今可不像当初了,还是有一个儿子傍身会比较好。不然的话,世子妃他们到时候还是会盯着她的肚皮,这三年抱两的情况,浅浅还是想停了停。   “猪!”朵朵不满拍着学步车,一张小脸不悦的瞪着世子妃。   世子妃忙笑着刮了勺苹果堵住了朵朵的嘴,并好笑的说道:“这鬼丫头还会生气了。”   浅浅微微蹙眉说:“母妃,你别太惯着她了。”   朵朵现在吐词不清,祖母两个字没有学好,就学了一个祖字,还发音不标准,听起来就跟叫的猪一样。   但就是这样,世子妃还乐呵乐呵的,说是朵朵越来越会说话了。   “没事,她现在还小,是该惯着的时候,等再大一些,要学的东西多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没几年真正开心的日子,现在能多惯她一点就多惯一点,等她懂事了,琴棋书画女红规矩这些学起来了,我们就是想惯,也惯不了了。”世子妃满不在乎的回答浅浅,一双眉眼看着朵朵布满了慈爱。   浅浅抿了抿唇,虽然世子妃大部分的话,她是认同的,但是她觉得就算现在惯孩子也要有一个尺度,毕竟性格这种事是三岁定终生的,而且这脾气若是惯起来了,以后可就不好压下去了。   浅浅还欲说什么时,世子妃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好了,你不用太操心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顾好自己的身体,朵朵这里有母妃照看的,不会出事的。”   浅浅扯嘴笑了笑,终是没再说什么。   想世子妃眼下就朵朵这么一个孙女,自然护得如眼珠子似的,等她再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分散了世子妃的注意力,那会儿的时候,朵朵一岁半多了,正好带在身边慢慢教导。   婆媳两人闲话了下,等浅浅喝完了汤,这才问起了叫她过来的主要目的。   “你以前和南宫姑娘认识吗?”   浅浅摇了摇首,说:“以前并不相识,昨儿俩人经南儿介绍,倒是一见如故。她刚才来找我玩,正好又碰上轻灵跟我汇报女子坊的事情,她听了觉得有趣,要帮忙搭把手,我也就没有拒绝。”   世子妃蹙眉说:“这个南宫婉婉我们毕竟不了解,你多留意一些,据世子爷说,苗疆王也就是这两天到了,这一前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浅浅是一个比较自信的人,她看南宫婉婉眼神,便觉得她是一个真诚且值得相交的朋友,再加上都是现代人的身份,多少会添些分,但是这些,浅浅也不好跟世子妃明说。   她只道:“这事我倒是清楚一些,婉婉跟我说是苗疆王要她代南儿出嫁,所以她才会跑来找南儿。”   世子妃咦了声说:“这怎么可能,苗疆虽然不算一个国家,但也是一方霸主,这算起来是两国联姻的事情,而且他们又是表亲结亲,哪里是能代嫁的,怕是唬人的。”   浅浅怔了怔,大胆猜测说:“婉婉说苗疆王是一直找不到南儿,才打了主意让她代嫁的,但是婉婉这才跑来国都,苗疆王就跟着找来了,该不会是苗疆王晓得南儿和婉婉有联系,故意骗婉婉,只是为了找出南儿的下落?”   世子妃不确定这事,也不敢跟着乱猜,只是说道:“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但我却晓得代嫁是肯定不行的。”   浅浅张了张小嘴,有些诧异,心里也越发觉得这可能性是很高的,反正待会儿南宫婉婉要来向她辞行的,她见了人再提点一句就是。   只是浅浅没想到南宫婉婉的兴致这么高,一待就到了晚上,还是浅浅让丫鬟去叫人,她才过来一起用晚膳。   南宫婉婉来的时候,浅浅和清澜都在,她有点猥琐的揪住浅浅的衣袖,才着清澜探头探脑的说道:“他就是你相公啊?”   浅浅好笑的推开了南宫婉婉,让她站直了,这才介绍说:“他是我相公叫君清澜,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叫南宫婉婉,昨天跟你说过了的。”   浅浅后面一句话是对清澜说的,不过显然他兴趣不大,随意望了眼,也没一句客套的话。   浅浅耸耸肩,无奈的对南宫婉婉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相公话不多,不喜欢和人说话。”   南宫婉婉惊喜的说:“不会!我觉得好酷啊!这就像那些小说和漫画里的男主角一样,除了对女主角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对其他人都一副冷冷淡淡,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抵不上女主角一根手指的感觉。”   浅浅侧目若有所思的看着清澜,清澜也在同一时间抬眼,俊眸微微弯了下,暖暖的眸子带有询问。   浅浅低低一笑,这才对南宫婉婉说道:“嗯,他似乎就是你说的这样!”   南宫婉婉一脸羡慕的说:“真好,所谓的人生赢家说的肯定就是你这样的人,我以后要拿你当榜样,也要过得这么幸福。”   浅浅笑吟吟的说:“你以后肯定会过得比我更幸福!”   本来一直无话的清澜听到这话,不高兴的皱起了眉,极为肯定的口吻说道:“不会!”   浅浅和南宫婉婉愣了下,同时看向清澜,浅浅却是明白清澜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不要这么较真。”   清澜却是一脸认真的抬眸说:“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浅浅诱哄说:“好好好,我们赶紧用膳,不然饭菜都凉了。”   清澜不满的抿着唇,说:“你又用这种哄朵朵的口吻和我说话了。”   浅浅清楚清澜的性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怕他犯拧,连南宫婉婉在场也顾不得了,忙再三表示,她是真的很幸福,也相信未来会一直这样幸福,好话说了一堆,清澜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南宫婉婉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十分配合的在浅浅的身边小声说:“你们俩感情真好。”   浅浅忙南宫婉婉多感叹几句,又要出什么事,忙扯开了话题,说起了苗疆王要来国都的事情,并把她的猜测说了一下。   南宫婉婉注意的重点显然和浅浅说得不一样,惊讶的问:“我有说过是苗疆王吗?为什么你会知道?”   浅浅想着,反正苗疆王要来了,事情也瞒不了了,再者,也相信南宫婉婉的为人,便直白的说:“你以为端木云是谁?他是朝阳公主的嫡亲儿子,你觉得在这种封建制度下,一个公主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来路不同的女子在一起吗?”   南宫婉婉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说:“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端木云看起来像什么都不知道啊!昨天不还为了南儿的婚事和她闹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端木云是不知情,但不表示朝阳公主不知道啊!你别天真了。”   南宫婉婉撇了撇唇,不甚在意的说:“不过就是清楚也没什么,反正南儿不管是谁的女儿,她还是南儿。”   浅浅揉了揉额,她觉得她已经够不在状况里了,没有想到南宫婉婉比她还不如。不过想想,浅浅也懒得多废唇舌了,这种事情,让南宫婉婉知道了,指不定她会告诉南儿,到时候让南儿多想了就不好了。   “这倒是,但是南儿的婚事也不是小事,这应该不是代嫁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刚来国都,苗疆王就跟了来,我觉得他是忽悠你的,就是为了找到南儿的下落。”   南宫婉婉嘟着小嘴,不高兴的说:“表舅竟然这样对我,真的是太过分了,害我提心吊胆了一路。”   浅浅看了眼南宫婉婉,果然是有着不低的身份,难怪南儿叫南宫婉婉为婉姐姐,原来俩人本来就是表姐妹。   “算了啦,反正都追到了,躲也来不及了,现在你主要是告诉南儿,看她决定怎么办,是跟苗疆王回去成亲还是怎么样?”   南宫婉婉微微蹙眉,猜测说:“以南儿的性格,她是肯定不会回去成亲的,她不喜欢被人逼迫,别人越叫她做什么,她就越不愿意做什么。”   浅浅耸耸肩,反正该说的也说了,她现在提醒,也不过就是让南儿她们心里早点有数罢了。   至于南儿和端木云的关系,其实说白了,浅浅一点都不操心,反正多的是人为他们操心,又在魏国的国土上,小两口又是两情相悦,哪有成不了事的。   一顿饭就在闲谈中度过了,用了晚膳,时间也不早了,浅浅就没多留你南宫婉婉,让下人派了辆马车把她送回了公主府。   到了次日,南宫婉婉又是一早跑来了,还带了最新情报,南儿果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和端木云在一起,并且为了对抗苗疆王,南儿昨晚已经主动向端木云坦白了身份。   今天一早,两人就手扯手去找了朝阳公主,希望能得到朝阳公主的支持,然后让朝阳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下旨给他们赐婚。   南儿想法天真,觉得魏国皇上能压得住苗疆王,这才有此一出,但却没想过,他们苗疆失信蜀国,又该如何。   或许在南儿的想法里,蜀国毕竟是亲戚,想来也应该没什么事,才会做出如此不经大脑的决定。   次日,苗疆王来了,就算他带着属下低调入城,还是被人高调的请到了公主府,只因为他有一个天真的女儿,想藏也藏不住。   虽然南儿和南宫婉婉两人的脾气不一样,但是都被养得十分的单纯,可是这不表示苗疆王就是不一个简单的人。   对于南儿的行为,他气得牙痒痒,但是却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对着魏国生闷气,因为他怎么都不相信,魏国会不清楚南儿的身份。   都是一方霸主,怎么会不了解毕竟的心思,他们事先肯定就清楚南儿的身份,不然的话,哪会放任一个公主之子和南儿走到如此亲密的一步。   苗疆王被安顿在皇家驿站里暂住,南儿和南宫婉婉自然也跟着搬了过去,对于这两个小姑娘,苗疆王什么都没说,她们倒是先使起了性子。   “表舅是不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代嫁,只是想从我这里得知南儿的下落,是不是?”南宫婉婉沉着小脸,不高兴的盯着苗疆王。   苗疆王对这被宠坏了的两个丫头,十分的无语,板着一张怒容,她们也不怕,反而斜眼歪嘴,不甚高兴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南儿的下落吗?现如今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苗疆王瞪着两人,也怪当初太过放纵了,才让她们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南宫婉婉一听这话,哪里不懂意思,当下自身危机解除了,得意的宣布说:“反正表舅别打我的主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是不会代嫁的。”   南宫婉婉说罢,就脚底抹油的跑了,免得留下来夹在这对父女的中间。   苗疆王气得想问南宫婉婉的心上人是谁,怕她会被骗,但是当务之急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决定,也就顾不得南宫婉婉了。   当晚,也没人知道苗疆王和南儿谈得怎么样了,只是听说皇家驿站吵翻了天,直到皇上设宴招待苗疆王这日,南儿还闹着不愿意理苗疆王。   皇上亲自设宴,倒比较大方,没有说南儿和端木云的事情,对百官的官方说法是苗疆王为了给太后贺寿提前来了。   这晚宴会,浅浅自然也是要去的,在宫门口遇上了未来大嫂刘羽琪,便相携一起入了宫。   浅浅由于没跟刘羽琪说过南儿的事情,她也不清楚浅浅晓得这事,倒还主意跟浅浅说起了她的听闻。   浅浅笑了笑说:“嗯,这事我清楚,我和南儿及南宫婉婉的关系还不错,端木云和南儿相识的时候我也是在场的,只是那会儿不清楚南儿是这样一个身份。”   刘羽琪聪慧的挑了挑眉,倒没接着往下说了。   两人跟在刘老夫人及世子妃她们的身后,慢慢的走向宴会地,这会儿已经到了不少人,浅浅四下望了眼,并没有看到真真。   刘羽琪小声附耳说道:“我早先派人去古府问了,本来想约真真同行,但是她回话来说,说是不来了。”   刘羽琪和浅浅的关系好,倒不用刻意去结交,再加上浅浅的身份,她就是一个人入宫也不怕什么,但是真真却不同,其实古府少了宣平郡主,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所以这次真真入不入宫其实无所谓,入宫倒显得有些勉强。   这事说来也是古府的门风,都不爱权势,再加上古大夫虽然挂有太医的品阶,却离开了这么多年,而古璇青至今还没决定入不入太医院。   “嗯!也好,她怀了身孕免得操劳。”浅浅弯了弯嘴角,感激刘羽琪的体贴。   刘羽琪白了眼浅浅说道:“别说得好像你没怀孕似的,你肚子里这胎怀的可是双胞胎,你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   浅浅调皮一笑,附耳与刘羽琪说:“我不怕,倒是你以后也会有这种机会的,我家有生双胞胎的基因,我有堂兄弟就是双胞胎。”   刘羽琪脸色一红,轻捶了浅浅一下,又忍不住好奇的问:“基因是什么?真的会生双胞胎吗?”   浅浅揶揄的笑了起来,没有解释基因是什么,倒是很肯定的告诉了她,她们家生双胞胎的机会比别人家里大一些。   刘羽琪一本正经的听着,若不是通红的耳朵及微红的脸颊出卖了她,浅浅还真当她一点都不害羞呢!   参加过几次晚宴的浅浅,如今对晚宴已经没有多大兴趣,和之前一样,宴会开始,皇上说几句话,然后歌舞表演,再又是皇上和苗疆王互相恭维说话。   浅浅在一边看着颇为无趣,好在这样没趣陪着的人不止她一个人,好不容易熬到皇上和苗疆王一起走了,各人也松懈开了。   南宫婉婉一身苗疆少女服侍,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像只花蝴蝶似的转了一圈问道:“我这样穿,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浅浅真心实意的赞美说,由上自下打量了一眼,身上戴有不少银饰,而且南宫婉婉转圈走动时,脚边还有铃铛响的声音。   “想不到南宫姑娘来自苗疆啊!”身后突然响起胤亲王的声音。   南宫婉婉猛然回眸,定睛看到苏祈,瞬间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笑吟吟的说道:“苏祈,我这样穿,好看吗?”   苏祈面色温和的笑了笑,疏离的说:“好看!”   南宫婉婉嘟高了小嘴,看出了苏祈的敷衍,小脚轻轻跺了两下,闷声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看啊!还有铃铛悦耳的响起,也挺好玩啊!”   苏祈笑容不减,却是没有接南宫婉婉的话,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按说南宫婉婉本来就是苗疆人,自小长大就穿的这种服饰,就算一段时间不穿,也不至于像她表现得这样才对啊!相反的,她一个苗疆长大的姑娘,不是穿上他们的衣服才更新奇吗?   “是真的好看,不过你们也真是的,早说是大远自苗疆来的啊!我们怎么也会好好招待才是,不然的话,苗疆王该说我们招呼不周了。”胤亲王笑着说话,表现得像是真的才知道南儿她们的身份似的。   胤亲王早就知道南儿的身份,而南儿叫南宫婉婉姐姐,若是胤亲王真的有心礼遇南宫婉婉她们,早就该行动了。   南宫婉婉听言,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胤亲王问:“那我能让他招待我吗?”   苏祈本来就是一颗闪亮的星,再加上和胤亲王一起,两个单身贵族,走到哪里都是众家千金注意的对象。   这次他们主动朝着浅浅这边走来攀谈,许多千金贵女打量的目光就若有似无的看了过来,这会儿南宫婉婉一个激动,声音还拔高了一些,周边有心的人,可都是听到了这句话的。   浅浅是不知道南宫婉婉有没有感觉到,她站在南宫婉婉身边,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被人甩了好几下眼刀子。   “我说南宫姑娘,我哪里比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差了啊?你竟然选他不选我?”胤亲王本来就不是怕事大的人,哇哇一叫,各人都停了手边的事看了过来。   南宫婉婉还一副单纯不谙世事的样子,坦率的说:“我觉得他哪里都比你好,我就想他招待我,行吗?”   南宫婉婉问出最后两字时,目光期盼的看着苏祈,苏祈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一时之间只觉得这南宫婉婉蠢得无药可救。   就在南宫婉婉满心忐忑等着苏祈答案的时候,旁边的议论声渐渐响起。   “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是一个苗疆女子,竟然还敢说胤亲王不好?她是眼瞎了吗?”   “对啊!你看她好恶心的样子,竟然还敢要苏公子陪她,还敢直呼苏公子的名字,她是不是傻的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苏公子怎么可能会陪她,她站在苏公子的身边都是对苏公子的一种玷污。”   “……”   谩骂声一时响起,南宫婉婉愣了下,双目微有呆滞,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说的是她。 ☆、174、大婚之喜   这边闹得动静有些大,本来和端木云缩在角落打情骂俏的南儿也惊动到了,跑来一看,发现众人指责的人正是南宫婉婉,当下就变了脸,跳起脚来和那些出言不逊的贵女对骂。   “你们是疯子吗?有没有教养啊!”南儿一张嘴,自然说不过这么多人,恼得将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啪啪两声往地上一甩。   “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抽花你们的脸!”南儿恶狠狠的看着众家贵女。   浅浅见此,微微蹙眉,轻声说:“南儿,算了,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吗?我们做人要大度一点,毕竟我们是有理智的人,不是吗?”   南儿愣了下,莞尔笑开,附和说:“是啊!谁叫我们是人,算了,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你们……”几个贵女一张脸胀得通红,一副恨不得上来咬人的样子。   “世孙妃如此说话怕是不妥吧?”也有打着正义旗帜,出来替众贵女感到不值的,比较如说戴月容。   戴月容撇开平时刁蛮的样子,长相也是不俗的,此时一派端庄高贵,十足的大家闺秀,再加上她这番公允的开口,又得了一群贵女的赞同。   就是那些一直保持中立的贵女及善未开口的一群夫人,此时也皆是点点头,毕竟在她们看来,还是有远近亲疏之别。   国都里的这些达官贵人,若是真计较起来,拐上十七八弯的都能扯上亲戚关系,对她们而言,这些贵女背后的家族自然强过一个小小南宫婉婉。   “不妥?是吗?何来不妥之说!”浅浅向来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但是事儿来了也绝对不会怕事。   戴月容轻蹙黛眉,一副担忧的口吻说道:“这毕竟和你没有关系,我这样指桑骂槐苛责一通又何苦。”   浅浅微微一笑,眼神凌厉的扫过戴月容及她周边几位贵女,言辞严厉的斥责:“原来戴小姐是这样的人,只会说我,不会说自己!这事即是与我无关,又与你何干,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事干你们什么事,胤亲王和苏公子自己都没有意见,需要你们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还是说,你们中间有谁能替他们做得了主,怎么,你们谁是他们的娘还是他们的娘子啊?”   浅浅嘴巴一张,刚才与南儿对峙的几位贵女皆是尴尬的低了脸,她们当君紫胤和苏祈的娘是没机会了,只是都想当她们的娘子。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人人都像南宫婉婉一样,当着大家的面这样执着的缠着苏祈,只为了让彼此多些认识的机会。   被众人骂懵了的南宫婉婉,这会儿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敛眉低思的苏祈,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们骂我是因为我约苏祈?”   南宫婉婉话音未落,各家贵女心里就有股吐血的冲动,和这样一个蠢人计较,她们真是闲得没事,以苏祈的才学,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一个笨蛋。   “但是你们不觉得你们骂我骂得很不该吗?苏祈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需要朋友啊!他愿意和谁亲近是他的事情,就像现在,我是很欣赏苏祈,也想和他进一步认识,但这是我的事情,我并不妨碍到谁不是吗?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约他啊!苏祈现在还未婚,难道机会不是平等的吗?”   某贵女不服的说:“但你根本配不上苏公子,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南宫婉婉不高兴了,她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简体繁体有差别,来了这里已经两年了,她也不是天天闲着晒太阳的人,至少也脱离了半文盲的状态,该认的字都已经认清了,甚至为了不穿邦还特意照着以前的南宫婉婉练了她的字迹。   “是吗?你有胆说这话,想来你的水平很高咯,即是如此,婉婉你便和她来场公平的比赛,看看谁是癞蛤蟆。”浅浅凉笑一声,替南宫婉婉做了主。   活在现代的人,谁不会几首流传了千年的经典诗句,好些甚至被编成了脍炙人口的歌曲,只看她们愿不愿意抄,想不想在这世界出名而已。   就算南宫婉婉的记性再差,定然也记得那首被无数人翻唱过的但愿人长久,这词这歌对她们而言,可能已经是烂熟了,但是若在这里唱出来,写出来,绝对能惊艳四座。   南宫婉婉犹豫了一下,看向苏祈小声说道:“对不起,拿你这样比赛,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被尊重,但是我却不想退缩,我或许不聪明也不能干,但我想说,我很喜欢你,我想努力追上你的脚步,你若是怪我的话,事后我随你打骂。”   南宫婉婉说罢,逃避的躲开了苏祈的视线,自是没有注意有一道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   “好,我愿意和你比,你说,我们怎么比?”南宫婉婉当年怎么说也是拿奖学金的人,就算她甘于平庸,不想当女强人,可也不代表她肚中没墨水,更何况家中爸妈还是人民教师,自小就是被当成高材生来培养的。   浅浅满意南宫婉婉的自信,不过却还是替她买了一个保险,笑吟吟的说:“听说我当初吟唱的那首白头吟不少姑娘家挺喜欢的,今儿不如也这般,赋诗唱曲。”   南儿愣了下,有些紧张的说:“浅浅,你当谁都像你这样有才情啊?”   浅浅笑容满面的看着南宫婉婉说:“我相信你行的,是吗?”   南宫婉婉目光微闪,笑容颇为无奈的说:“世孙妃都说了话,婉婉自然听命,待会儿献丑了,你别笑话我就是了。”   南宫婉婉和浅浅两人说着暗话,一个是让她盗诗,一个是说盗,不过婉婉面皮比较薄,当着浅浅面,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还是有点小尴尬的。   “怎么?你们敢吗?”浅浅目光一挪,看向戴月容,笑得不怀好意。   戴月容微有尴尬的挪开视线,她是有些才学,但却没有这种急才,让她现在做出一首白头吟那样的诗句,她是没这本事的。   但是她也不相信,这世上就这么多浅浅这样的怪才,但就是如此,戴月容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去博。   “来人……”胤亲王突然抬了抬手,宫婢过来,他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中间就摆起了台子。   浅浅好笑的看向胤亲王说道:“你这凑热闹的兴致倒是蛮高的啊!”   胤亲王笑得妖娆的说道:“若是有女人为了我这样打擂台,我兴致肯定更高一些。”   苏祈冷眼看向胤亲王,胤亲王揶揄的说:“我又没说错,你瞪我也没有用啊!”   浅浅鄙夷的看向胤亲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等你哪天站直了说话,相信也会有女人看得上你了。”   胤亲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冲到浅浅面前和他理论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浅浅回眸,微微一笑。   胤亲王看着浅浅的笑容,微微有些闪神,眼神避了下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浅浅也不欲与胤亲王多说,只道:“你即是这么喜欢凑热闹,这场比赛就由你主持好了,各家千金有才学都能上去,也好给她们一个机会露露脸,不然的话,怎么让苏大公子记住她们,不是吗?”   浅浅凉凉的瞥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祈。   其实浅浅对苏祈不怎么喜欢,因为他这人太假了,让人琢磨不透。   浅浅也算见过苏祈数面了,但是还没见过苏祈除了微笑之余的第二种表情,就算是现在,他的嘴角仍然是微微扬起的,笑得十分的公式化,看了就有种颇难亲近的感觉。   她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些姑娘家会觉得苏祈温润如玉,忍不得直接贴了上去。   可能是她已经嫁为人妇,与小姑娘的欣赏眼光不同,不过说来,就算她没有嫁人,她也不会喜欢苏祈这样的,见过太多虚幻之物,她更倾向于清澜这种,一颗真心捧在她的面前,不用猜不用想。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有些想清澜了,他刚才跟着皇上肃亲王他们一起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说来,我可是为了你啊!你以后有了女人可不能忘了我啊!”胤亲王对着苏祈抛了抛媚眼,径直走到中间了。   胤亲王和苏祈两人在贵女圈中受欢迎的程度其实是不相高下的,同样身份高贵出类拔萃。   “说了,即是本王主持,也就没多余的废话了,现在谁先上来!”   胤亲王上前,桌子一拍,凤眼一扫,不少贵女低了脸。   胤亲王心中好笑,倒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以前他目光扫过去时,各位贵女恨不得在本就打扮得美艳的妆容上再涂抹一番,一个个更是眼若秋水的望着他,这还是第一次不敢与他对视,表现欲这么低。   “怎么?没人吗?难道我们大魏国连一首诗都没有人做得出来吗”胤亲王脸上笑容越发妖艳,但细心的人自然能注意到他眼底的一片冰凉与轻蔑。   “呵呵,幸好我们大魏还有一个言浅浅,不然的话,这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吗?以后若是自个儿没本事就别瞎嚷嚷,省得丢人现眼。”胤亲王此时的笑容有如罂粟,迷人却含有剧毒,正如他说出的话。   等于给了各家贵女狠狠一个耳光,丁点情面也没有留。   浅浅端着得体的笑容,在这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面都能听清的时候,她说出来的话,就显得特别的清晰。   “婉婉,你想好了吗?”   南宫婉婉望了眼视线放空的苏祈,侧目对浅浅说道:“嗯!我想到了。”   胤亲王站在书桌边笑靥如花的说道:“本来看你是客人,还打算优待你,让你最后上场的,不过说来让你见笑了,呵呵……”   最后一声笑,嘲讽味道十足,任谁都听得出来意思。   南宫婉婉在众女人仇视的目光下,上前默写了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清平调三首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杆。”   南宫婉婉写的时候,胤亲王就站在旁边看,看到她的字时,微微笑了一下,甚至打趣的说:“嗯,南宫姑娘的字迹倒是中规中矩。”   南宫婉婉侧目剜了眼胤亲王,她也清楚自己写的字不怎么样,但至少是规规矩矩认得出来,也不至于有多差。   想她一个用惯电脑的人,让她突然拿起毛笔字,能有这水平已经算是不错了。   南宫婉婉敢这样想,自然是因为她没有见过浅浅的字迹,不然的话,她肯定得去面壁了。   胤亲王凤眼微挑,笑吟着南宫婉婉写的诗,待她收笔了,胤亲王又是回眸叫道:“小祈祈你快来看看,倒是写得不错啊!”   苏祈看了眼胤亲王,眼含警告,这才上前观看。   南宫婉婉面红耳赤,拘束的站在一边,略有心虚的感觉。   特别是苏祈眼前一亮,温润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时,更是心虚得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这是你写的?”   “嗯啦!”南宫婉婉声若蚊叮,心里不断的吐着槽。   南儿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是看苏祈和胤亲王的样子,也看得出来,南宫婉婉这诗词写得不错,再得苏祈这样一问,南儿当挺张牙舞爪的责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眼瞎了不成吗?你看不到是婉姐姐刚刚写出来的吗?”   南宫婉婉扯了扯南儿,不赞同的说道:“你别这样跟他说话。”   南儿白了眼南宫婉婉,低斥一声:“笨蛋。”   浅浅笑吟吟的上前看了看,侧目对南宫婉婉扬了扬眉,她以为南宫婉婉会写那首但愿人长久,毕竟就她个人而言,她更喜欢这首一些。   戴月容几人狐疑的上前看了看,脸色虽有些不好,但也还能接受,毕竟让她们单纯的作诗,她们都能马上作出来,但是最难的不是诗,而是编成曲。   “我就不信她能立即唱出来。”仍有不服气的贵女,面色耳赤的咬着牙说道。   浅浅望向南儿,彼此交会了一个她们才懂的眼神。   “我唱得不好听,献丑了。”南儿上前一步,话虽然说得谦虚,却是落落大方的朝着在座的各人见了礼,才娓娓唱起。   浅浅在南儿歌声响起时,走到琴师边上,让她起身,自个儿坐下替南儿配乐,这首歌浅浅也听过,自然也是会的。   浅浅的琴音一响,显得南儿的歌声越发的婉转动听。   她回眸对着浅浅一笑,无声道了一声谢,俩人浅笑配合,一曲完毕,之前与南儿对峙的各家千金脸色都绿了。   南儿本来就是一个小辣椒性子,这会儿得了势更加要出刚才的一口恶气,趾高气昂的看着那几个和南宫婉婉刚才呛得最大声的姑娘。   “婉姐姐已经唱完了,轮到你们了,你们倒是上啊!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吧?”   几个贵女被逼到角落,脸色胀红的说:“上就上,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这话大声说声,若是不带颤音的话,可能会好一些。   其实像这种表演才艺的机会有很多,大多时候也能替自己挣些才名,为以后说婆家加些分,但若是失败了,那可就是人生一大败笔,往后可能花上十倍百倍的精力还不一定能洗去污点。   在这国都里,各家贵女都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的,轻易不会折损了,但是现在被逼到这份上,她们就是想找借口逃,也是骑虎难下。   南儿的咄咄逼人,使得她们自乱了阵脚,根本就时间去好好考虑。   南宫婉婉的性格不如南儿张扬,见各家贵女这样,她也不想逼得太过了,而且她这一番举动,即是已经让大家认同了,又何苦多结仇人。   “其实我相信以各位小姐的才能,定能做出意境更好的诗词,你们不过是看我远道而来又是客人,想着让我一番,可以有机会能与苏祈同游,是吗?”南宫婉婉笑靥如花的看着众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南宫婉婉还主动给她们台阶下了,自然没有人会去说什么。   其实这国都也不是真的缺乏这种才女,只是真正有内涵有修养的人,不会做出当众与人争执的事情,更不会刻意去为难别人。   “南宫姑娘真是好肚量。”君紫胤率先拍起了手,还一副调侃的意思撞了苏祈一下。   苏祈剜了君紫胤一眼,笑脸不变的看着南宫婉婉说道:“南宫姑娘远道而来就是客,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和胤亲王只要有空的话,定然不会推迟。”   “真的吗?”南宫婉婉脸色一变,双眼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闪闪发亮颇为吸引人,就连苏祈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嗯!”苏祈温和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浅浅看了看苏祈的样子,又看了看南宫婉婉的笑容,失笑想着这丫头还真好哄。   人家苏祈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一句有空的话,要包含了多少可能性啊。   晚宴被这样闹了下,大多数人都没有了兴致,再加上帝后也不会再来了, 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有些人便直接出了宫。   浅浅她倒是也想出宫,不过清澜还没有回来,只能在这里等着,倒是刘羽琪一起陪在她的身边。   “你和她们的关系很好吗?这样帮她们?”刘羽琪好奇了很久了,一直憋着想问又没问,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想着日后都是一家人,何不用这么谨慎。   浅浅笑着望向南宫婉婉那边,她站在苏祈和君紫胤的身边,不过显然,苏祈虽然温和,却是话不多的,而君紫胤反而嘴快一些。   南宫婉婉为了在苏祈身边多待一会儿,只好跟君紫胤说着一些闲话。   “虽然才认识,但是我还挺喜欢她们的,她们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刚来这国都,没有什么心计,比较单纯。”浅浅说罢这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虽然较真了说起来,她这个好像就没有特别单纯的时候,因为她的单纯只是表面,不像南宫婉婉和南儿。   她们自小在温室中长大,很少接触到世间不美好的事情,因为思想单纯一些,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看向南宫婉婉,委婉的说道:“的确是比较特殊的,这国都喜欢苏公子的女子何其多,但就是苏公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虽然缠人,却不厌人。”   浅浅抿唇轻轻笑开说:“这就是她可爱的地方啊!”   南宫婉婉缠着苏祈,带着崇拜的目光去追随他,会以他的感受为考量,就像刚才浅浅就有注意到。   南宫婉婉答应比试之前,和苏祈悄声说了几句话,虽然她没有看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苏祈当时面对的着她。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苏祈眼底的波纹,显然苏祈的情绪有所改变。   刘羽琪收回目光,看向浅浅笑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苏公子这朵天山天山雪莲会被南宫姑娘摘下?”   浅浅扬了扬唇说:“很有可能噢!”   对于这点,浅浅是不怀疑的。   南宫婉婉有着她聪颖可爱的地方,再加上她的性格温和心地善良,死缠烂打的去追求苏祈的话,就算他是一颗石头,也会被捂热的。   苏祈虽然用一种温和的态度拒人千里,但是浅浅不否认,若是有人能走入他的心底,他付出的柔情与专一,和清澜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两人表现出来的性格虽然不一样,但心底的那份执着应该是一样的,而且这两个人有一种共同点,就是对他们不在意的人,不屑一顾,对他们在乎的人却护如眼珠。   浅浅觉得她若是没有看走眼,苏祈应该就是这种人。   “对了,家里现在怎么样,没有人为难你吧?”浅浅话锋一转,谈起娘家的事情来了,这几天她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提起言家的事情,刘羽琪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真了许多,柔声说:“没有人为难我,他们都对我很好。”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好,若是有不听话的下人,你只管打骂了,有人不服的话,你就说我说的。”   刘羽棋莞尔笑说:“倒不用如此,你明白的啦,我一向讲究以德服人。”   “行行行。”浅浅一副怕了刘羽琪的口吻轻轻的笑了起来。   刘羽琪脸皮微有红晕,她也是跟着浅浅才会这般说话,其实与其他人说话时,刘羽琪不是这样的,见人说话凡事说三分,这是她自小被教导的。   若不是和浅浅在一直时间长了,被她感染了,她也不会说出如此厚脸皮类似自夸的话来。   “你和我哥怎么样了?”浅浅相信家里的那些事情自然是难不倒刘羽琪的,就算现在有什么阻拦也不过是不够名正言顺,等到嫁到言府,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谈起未婚夫,刘羽琪虽然每次去,都能见到大郎,但还是忍不住脸红的说:“嗯,还不错。”   “怎么一个不错法啊?”浅浅翻了翻白眼,看刘羽琪越是害羞,她就越是喜欢追问。   刘羽琪自持一副端庄的样子,娇艳的脸颊布满了红晕,娇斥说:“你怎么还好奇这种事情啊!”   刘羽琪嗔怪浅浅过问了这事,但她的脸若不是红得这么过份的话,会更有说服力及威严一些。   “这有什么,我也是关心你们啊!”浅浅狡黠的笑了笑,倒不是真的要知道细节,不过就是想知道他们好不好而已。   说白了,浅浅就是一个操心的命,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过得幸福。   虽然说这样挺累的,但其实浅浅累得还挺高兴的,这世身边能有三五亲人让她这般上心,让她紧张,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他……他要我教他写字。”刘羽琪想到这两日,俩人抽空在书房里的事情,脸色不禁像火烧一样。   活了十几年,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这么亲近,她不知道大郎是真的不懂还是如何,轻浮的让她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心里是又嗔又怪,但是对上他正直的眼神,她又不好将这些话宣泄出口,总觉得是自个儿太过儿女情长了,人家真的只是在认真的学习而已。   “看不出我大哥还挺好学的啊!是吧?”浅浅挑了挑眉,一副言犹未尽的样子。   看刘羽琪羞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浅浅哪里还会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好事。   即是如此,浅浅自然不会再多问了,免得刘羽琪恼羞成怒了。   接着,浅浅没再逗刘羽琪,而是正儿八经的聊起了八月底大婚的事宜,清楚家里一切时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而且大郎凡事还亲力亲为,更是觉得满意。   又聊了许长时间,清澜他们才出来,浅浅也不想再多待了,跟着一直回了府。   在回去的路上,浅浅就跟清澜说了他们走后的事情,清澜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情绪,玩着浅浅纤细的手指,只听到浅浅插手时,才怔怔的抬眼。   “她们骂你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怎么可能,她们谁敢骂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护短,要是有人敢骂我,你不打她们了啊!”   清澜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或者不打女人这一说,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对浅浅好的,一种对浅浅不好的。   所以在清澜的面前,也别讲究什么君子之风了,这是根本就没有的事。   “噢!”清澜应了声,又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   浅浅也不管清澜感不感兴趣,回去的路上,就跟他说了一路,清澜听到最后,也问了一句和刘羽琪一样的话。   “你和她很好?不单留她用晚膳,还帮她?”   浅浅想到南宫婉婉莞尔笑说:“还不错,我觉得她挺好的,是一个值得交得的朋友。”   清澜看了眼浅浅,说:“好,我知道了。”   浅浅嘴角略略勾了起来,没再多说什么,在回到府里,梳洗上床后,清澜抱着浅浅一手摸着她的小腹,来回轻抚。   浅浅侧身在清澜的脸颊落得一吻,轻声说道:“宝宝他们很好,还说想爹爹。”   清澜眼神一亮,果然对此事十分感兴趣,好奇的追问说:“他们现在就会想我了吗?那我要跟他们说什么才好?”   浅浅憋着笑说:“还不是和当初怀朵朵一样么!”   清澜一下坐起,轻趴在浅浅的小腹上,嘀咕说:“大宝小宝,我叫君清澜,是你们的爹,我以前叫穆清,是一个猎户,现在改了名,肃亲王说我是他的孙子,大家也都叫我世孙爷,据说我以后也是要当王爷的,我和你娘本来没想这么早就生你们的,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是很欢迎的,我们很期待你们能平安顺利的出生。”   浅浅好笑的戳着清澜的脸颊,取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脸严肃的说你很期待他们啊?”   清澜抬眼,一脸严肃的说:“我真的很期待。”   浅浅憋着笑,哄说:“好好好,我知道你很期待,行了吧?”   清澜微皱眉眼,较真的说:“我感觉你不太信的样子。”   “没有!”浅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只差将手举在额边发誓了。   清澜瞅了浅浅一眼,又趴在浅浅的小腹上轻轻说道:“虽然我不喜欢因为你们的出生让媳妇这么受痛,但是你们既然来了,媳妇喜欢,我肯定也会喜欢的,不过若是以后,我觉得让我来生比较好。”   清澜说着,自个儿率先皱起了眉。   浅浅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弯腰抱住清澜,趴在他的肩头说:“清哥哥,你怎么这么逗啊!”   清澜不解浅浅突然笑成这样是为什么,但是他说这话却是真心实意的,回想朵朵出生那天,浅浅那惨烈的叫声,他至今还是浑身一寒。   “好嘛,好嘛,我知道你是疼我,但是我也疼你啊!我才不要你疼,我宁可自己疼,而且我也想为你生儿育女,他们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浅浅温柔的抱着清澜煽情的说着。   清澜皱紧了眉,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才好,此时只觉得心里澎湃异常,却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口。   清澜情急之下有些笨拙的抓着浅浅的手放在胸口,剧烈而强劲的心跳声砰砰而响。   浅浅心领神会,爱娇的窝入清澜的怀里,柔声道:“妾心似君心。”   清澜紧紧的抱住浅浅,他不像浅浅一样,说不出这些好听的话,但是他知道浅浅定然懂他的心。   一个晚上,夫妻俩人痴痴缠缠的说着情话,闹到很晚才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到是安静,南宫婉婉虽然还是日日有上门报到,但是却没再为她的感情事而烦恼,反而兴致勃勃的操办着女子坊的事情。   浅浅见她这样,好笑的问了原来。   南宫婉婉竟然略有内涵的说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浅浅看她这样,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看在这段感情里,南宫婉婉至今的感受都是快乐,那也便放心了。   一段好的感情能促使人上进,也能让人感受到幸福。   只要有这种感觉,追求与被追求,什么样的形式,都是无所谓的。   日子在平静中到了八月底,大郎和刘羽琪成亲这日,可以说是十里红妆,刘羽琪不愧是刘阁老最疼爱孙女。   她出嫁的时候,第一抬嫁妆到了言府,最后一抬还没有出家门。   刘羽琪的人缘也是十分好的,来给她添妆的小姑娘也十分多,有些是在她之前已经成亲了的少夫人。   刘羽琪今儿的妆也是浅浅帮忙化的,这会儿已经行了礼坐在新娘里了。   浅浅和真真姐妹俩陪着刘羽琪,大郎算是在她们的轰闹声中被赶出去的,临走了,还不放心的折回去了说。   “你们没事就在这里多陪陪你们大嫂。”   浅浅翻了翻白眼,挥拳威胁说:“大哥,你再不走的话,我们可就要当恶小姑了,背地里欺负大嫂了。”   刘羽琪娇艳的颊本就染了胭脂,这会儿红得更艳,粉嫩的唇瓣微微的扬起。   “好好好,我马上走!”大郎话音落下,人就不见了。   浅浅无奈的笑了笑,低首对坐在床边的新娘子说道:“大嫂,不错啊!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把我哥牢牢的抓在手里了,他可紧张你了。”   真真附和的取笑说:“大嫂御夫的本事不错啊!”   刘羽琪咬了下唇,害羞的说:“你们就快别取笑我了,我都快紧张得昏倒了。”   刘羽琪的陪嫁丫鬟,笑吟吟的说:“我们小姐紧张得昨晚都没有睡,世孙妃早上过去化妆时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就放过我们家小姐吧!”   浅浅笑着剜了眼说:“算了,放过你了。看样子以后不能随便欺负你了,不单有大哥护着,还有忠心的小婢啊!”   小婢也算和浅浅相熟了,俏皮的说:“世孙妃可别这样说,不然小姐要怪奴婢不知礼数了。”   浅浅轻捏了下小婢的脸颊说:“我们青芽这样乖巧,谁敢说你不知礼数啊!”   浅浅是知道刘羽琪和青芽的关系的,自小一直长大,是刘羽琪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平日里也多倚重她。   大婚前夕,青芽帮着刘羽琪没少跑言府的门,处理事情来,也是十分的老练,就连姜氏都跟浅浅提起过青芽两次,夸声不断。   “多谢世孙妃夸奖。”青芽一笑,俏皮的行了一个礼。   浅浅让青芽出去准备,一会儿晚点大郎就会回来了,肯定要喝些解酒汤,两人也要沐浴,这些都要丫鬟事先准备好的。   屋里就三姑嫂了,刘羽琪拉着浅浅的手,豁了面子的说道:“我有点怕。”   真真翻了翻白眼,说:“怕什么,你就眼睛一闭,躺在那儿什么都不要管就是了,一切都有大哥在。”   刘羽琪微低了脸,真真这话和刘夫人说得不错,出嫁前刘夫人也塞了本书给她看,便一想到,等会儿要和大郎做那些亲密的动作,她觉得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浅浅懂这些小姑娘的心思,在出嫁前一刻听娘亲说了洞房之事,一知半解最是好奇的事情。   “不用怕,就是女人第一次会有点痛,你忍忍就过去了,至于我哥的话,咳咳,我帮你打探过了,我哥还没有过女人,所以你多担当一些。不过说来你也不亏的,你的第一次换我哥的第一次。”   刘羽琪脸色瞬间爆红,低垂着一张小脸不敢说话。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而且谁会计较男人的第一次,但是听到浅浅这样说,她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莫名高兴起来,想着就算大郎不懂床第之事,就算让她多吃一些苦,她也是甘愿的。 ☆、175、周岁宴会   大婚之夜,浅浅和真真也没有留得太晚,两人都是有身孕的人,都经不起折腾,不过次日一早,两人却是约好了一起过来。   毕竟新妇敬茶,虽然浅浅和真真身为妹妹是没资格喝到这杯茶的,不过却不妨碍她们来围观的好心情。   浅浅和真真算是来得早了,没想到刘羽琪起得更早,或是昨晚大郎太过懵懂了的原因,只见刘羽琪走过来的动作有些僵硬,也不如以往体态优美。   浅浅和真真都是过来人,相识一笑,倒也没有打趣取笑,毕竟刘羽琪面子也挺薄的。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休息得好吗?”姜氏温柔的看着刘羽琪,觉得这儿媳越看越满意。   当初还担心儿媳出生那么高贵,到了他们家里,心里难免不平衡会使些性子,没想到刘羽琪这么好相处,对他们始终孝顺有礼,模样也是笑吟吟的,见着就讨人喜欢。   刘羽琪想起昨晚,脸染潮红,低低的应声说:“一切都好,多谢娘关心。”   姜氏乐呵的张着嘴说:“都好就好,都好就好!”   浅浅揶揄的朝着大郎看去,只见他此时脸微微侧目,双目柔情的看着刘羽琪,这显然是对这新妇十分的满意啊!   “大哥,大嫂昨晚可是累坏了,你们还是赶紧敬茶了,让大嫂好回屋里再休息休息。”浅浅好意提点,因为她也是受过这苦的。   当初清澜也是懵懂无知,就算她理论知识丰富,但是到了床上,清澜就开始霸道不讲理,她也是没少受苦的。   “是是是,素锦,赶紧端茶来。”姜氏忙侧目对身后的丫鬟吩咐。   别人家里都是做婆婆的往儿媳房里塞人,到了言家,倒是做儿媳的往婆婆房里塞人。   不单是姜氏房里,就是蓝冉莹身边的丫鬟,也是刘羽琪做主决定的,当然这些,她自然是问过浅浅以及姜氏和蓝冉莹的意见。   姜氏和蓝冉莹心里都清楚,这到了国都就不一样了,而且她们都是十分信任浅浅的,即是浅浅做主让她这般做的,想来刘羽琪也该是不错的姑娘,往后相处自然能发现的。   刘羽琪特意给姜氏和蓝冉莹各配了两个大丫鬟及一位嬷嬷,嬷嬷都是刘府走了关系请来的,虽然不像浅浅身边的宫嬷嬷那般,是宫中女官退出来的,但是这府邸之事,她们也是能信手拈来的。   姜氏身边的三人分别是寿嬷嬷、素锦和华缎。   蓝冉莹身边的三人是平嬷嬷、绯袖和碧裳。   看似简单的六人,却是刘羽琪花了大心思找来的,这六人过来就能当差,这些能力倒是不值一挺,在国都有财有势,想找这样的下人十分的容易,但难就难在这六人的性子也是极好的。   刘羽琪先是听浅浅说了言家人的性子,又经自个儿的观察,发现这一家子人还真是没有什么脾性的人,对谁都和颜悦色。   因为,刘羽琪找起下来人十分的费劲。   又要那能力强,手腕高的,又要那性子好,心性好,不会奴大欺主的,这六人也是在快成婚的前几天,才到的言府。   她们果然也没有让刘羽琪失望,到府里就能上手处事,至于性子问题,刘羽琪倒是把她们的卖身契都各自给了姜氏和蓝冉莹,也再三叮嘱了这是拿捏下人的重要法宝之一。   不过这些她倒也不太担心,想着日后住在一个院里,自然有她多看着一些,虽然嫁到言府来,她平日操心的事情太多,但是反过来想想,却又十分的舒心。   婆婆温和,妯娌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和她一条心过日子的夫君,这样下去,日后再生三五小儿,哪有日子过不美满的。   大郎扶着刘羽琪跪在团蒲上,一前一后的向言永福和姜氏敬了茶,初为人妇,就是一向端庄大方的刘羽琪也是布满了羞涩,一声爹娘喝茶,虽然叫得清晰,却是声量低了些。   言永福和姜氏满意的笑笑,各自说了几句吉祥话,给了事先准备的翠绿镯子,小夫妻俩这才起身。   如今舅家住在府里,大郎和刘羽琪自然也要给他们敬茶,姜立海和许氏有些慌,特别是两人喝了高贵侄媳的茶,给礼时,更是惴惴不安。   “这是你舅舅和舅母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许氏如今吃住都在言府里,也是一个聪明人,看得出来以后这府里就是这大侄媳当家了,她倒是想送些好东西,以后在一个屋檐底下也好相处。   但是姜家也就这家底,他们家掏了家底去送礼,刘羽琪也不一定看得上,许氏也是明白这点的,所以特意问了浅浅的意思。   浅浅便画一个金钗的样子,让许氏拿去打造,再当成今儿的见面礼送给刘羽琪,礼物胜在新颖却不贵重。   刘羽琪看到款式新颖的金钗,当即笑容满面的说道:“谢谢舅母,羽琪很喜欢。”   刘羽琪十分会做人,不管是姜氏还是许氏送的礼物,都是当下就戴起了,心里如何想不知情,但面上至少表现出了一副喜爱之情,也让送礼的人高兴。   许氏松了口气的说:“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刘羽琪微微一笑,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她哪里看不出来许氏的担心,不过说真的,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有这样几个亲戚住在府里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府里甚至是养了不少食客的,比如说她自个儿的娘家就有。   而且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有注意过舅家人,自上到下,都是十分谦让守礼,而且让他们住在一起,也是浅浅提的意思。   刘羽琪是看出了浅浅的厉害,能通过她法眼的人,自然就不会是那泼皮无赖之辈,所以她对舅家也没有一点膈应,但是这话她也不好直接说出来,等到日后相处,大家自然就都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敬完茶,刘羽琪起身,青芽立即笑着上前,把刘羽琪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呈上,刘羽琪又一一分给了屋里的各人。   新妇准备的礼物一般都是亲手绣的荷包,刘羽琪也一样。   浅浅拿着荷包细细打量了几眼,说道:“大嫂的女红真好,以后大哥有福了。”   刘羽琪害羞的娇嗔了浅浅一眼说道:“你就爱打趣我。”   浅浅眨了眨眼,调皮的说:“你挺着一个肚子,大清早的就跑来了,你还不许我说两句吗?”   刘羽琪视线掠过浅浅,落在蓝冉莹的肚皮上说道:“弟妹的这才叫挺着肚子,你都还没有显怀。”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没显怀,也不能当我没怀啊!”   刘羽琪剜了眼浅不知,对蓝冉莹说道:“弟妹,我在娘家时,给你腹中的小娃做了两身衣裳,还望弟妹喜欢才是。”   蓝冉莹立即起身,说道:“大嫂前些日子忙着备嫁妆,又忙着打理府里的事情,还抽空给我儿做衣裳,真是太辛苦了。”   刘羽琪笑吟吟的说:“一家人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弟妹喜欢就好!”   刘羽琪话音落下,青芽又把刘羽琪事先准备的虎鞋虎帽这些拿了出来。   浅浅凑上前,拿起虎帽玩了玩,觉得甚为有趣,朝着刘羽琪勒索说:“大嫂,你以后就答应了给我孩子也做的啊!你看,你现在又成我大嫂了,这只怕四套还少了些,不能体现你我之间的情谊,你觉得呢?”   一家人都清楚浅浅和刘羽琪是手帕交,自然没人说浅浅这样说话不妥,反而是笑呵呵的围观。   只大郎心疼自家媳妇,他这些天算是见他这媳妇的能耐了,但就是如此,他还是心疼的,毕竟一个人就一双手,每天这样奔波,哪里忙得过来。   “大妹,你将来还会差这些吗?这府中大小事情,你大嫂天天要打理,本来就忙不过来了,你还让她做这些。”   大郎一副心疼的表情直白的写在脸上,再加上两人又是新婚夫妇,不说浅浅取笑,其他人就也都先笑了起来。   浅浅揶揄的看向刘羽琪说:“虽然现在是言刘氏了,但也不能说话不算数不是吗?”   刘羽琪心中又甜又窘,剜了眼浅浅说:“我会做的啦!”   蓝冉莹看着浅浅的肚子,笑了笑说:“浅浅你就别给大嫂多添麻烦了,这府里的事情,我虽然帮不了大嫂,但是做娃娃衣服,我还是挺理手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我来做吧!你要多少做多少,一直做到你儿子将来娶媳妇为止,可好?”   浅浅自然不可能让她们做这么多,本来也就是一家人说笑,彼此心里都是清楚的。   浅浅也顺着蓝冉莹的话,哇哇叫道:“你们竟然现在就连成了一线,二嫂,亏得我以前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帮大嫂不帮我。真真,以后我们姐妹俩要相依为命了。”   真真笑眯眯的附和说:“你把得来的小娃衣服分我一半,我就和你相依为命。”   “你就会趁火打劫。”浅浅朝着真真咧了下嘴,姐妹俩人又斗起了嘴。   这新妇入门的第一天,有了浅浅在一边插科打诨,刘羽琪没有感到一点局促感,她甚至有一种已经嫁入言府多年的错觉。   新婚三日,很快就过去了,刘羽琪回门这日,刘府上下自然都在府里等着,而刘羽琪脸上藏不住的喜悦更是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中午留膳时,大郎的体贴,更是得到了刘府上下一致好评。   刘羽琪喜欢吃虾,浅浅也喜欢吃,在言府用膳时,一起倒是吃过几回,不要说言大郎本来就不是那些贵公子,只指使下人做事的人,再加上有清澜这个好榜样在一边,自然就养成了亲自为媳妇剥虾的习惯。   而刘府用膳这日,肯定是迁就刘羽琪的口味,也上了这一道菜,平日时,在刘府做这些活的都是她的丫鬟青芽,但是这次青芽没有动手,正当刘夫人准备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大郎已经默默剥了一叠虾尾放到刘羽琪的面前。   刘夫人何等精明的人,眼睛一扫也就明白过了了,想来两人之间肯定不止一次如此了,不然的话,青芽不会连吩咐一声都不用,就知道该避退。   刘阁老和刘老夫人最疼的就是这个嫡孙女,言大郎拿刘羽琪当宝,刘府自然懂得投桃报李。   有了刘阁老的提携,以及肃亲王府的铺路,言大郎可以算是真正的新贵了,甚至不用人说,瞎子都能看出来,只要刘府和肃亲王府不倒,言大郎以后走的绝对是一条康庄大道。   眼看着就要到九月十七这日了,这一天是朵朵满周岁的好日子,还差十来天的时候,世子妃就天天念叨着。   不过对于浅浅来说,最高兴的事情,不是朵朵满周岁了,而是这娃终于分得清羊和娘了,为此,浅浅可以说是掬了一把辛酸泪。   浅浅的生日快到了,间接的也说明了太后的大寿要到了,国都上下一派肃穆,连城中的守卫都加强了。   这日,世子妃笑靥如花,忙上忙下,府中上下都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   浅浅还以为是要到朵朵周岁宴了的原因,倒也没有多问,还是后来彩蝶过来告诉她,浅浅这才清楚,原来是镇国公回来了。   镇国公这次出使蜀国的时间较长,所以浅浅至今都没有见到人,镇国公本来是使蜀国使者一同回魏国,不过为了赶上朵朵的周岁宴,特意加快了行程,在周岁宴的前两天到了国都。   镇国公回国都的当天,世子妃就好好收拾了一番,带着浅浅夫妻俩及世子爷四人一共去了镇国公府。   世子妃心急来得早,镇国公刚在宫里面了圣回来,连梳洗一下都来不及,初见清澜时,略有激动。   “想来这就是了?”   世子妃眼眶发红的忙应声说:“是啊!他就是我那澜儿,如今可算是找回了,这是我孙女叫君卿浅,这是我那儿媳言氏。”   镇国公上下打量了清澜一家三口,着急看了清澜几眼,见他面貌和肃亲王和八九成相似,根本就不用怀疑就清楚定是君家的后代。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镇国公激动的握着清澜的手。   他这个当爹的最是清楚女儿了,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也是多亏了女婿厚道,不然的话,没有女婿的陪伴,他这个女儿怕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清澜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外祖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当镇国公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倒是一个过路人似的,好像这屋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镇国公围着清澜感叹了一番,世子妃的哥哥也是一阵嘘寒,半晌了他们才发现自个儿唱了独角戏。   世子妃颇为尴尬的解释说:“这孩子就是内向,自幼又是跟狼一起长大,性子十分的孤僻,还望爹不要见怪才是。”   镇国公一听,就火大的说:“都怪当初那贱人,竟然把我外孙丢到狼堆里去,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世子妃悄悄的抹了抹泪,说:“好在如今回来了,真是老天怜悯。”   镇国公本来就只一子一女,又因为世子妃是女儿身,不用继承家业,自小他就极为宠爱,看世子妃一哭,镇国公马上就什么都不说了。   其兄当年因立下战功被封为平津侯,并赐有封地,如今的平津县就是世子妃兄长的封地。   他对这个妹妹也甚是疼爱,当即扯开了话题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看看哥和爹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来。”   平津侯面色黝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夜奔波的原因,和世子妃肤色相差甚远,两人长得也不太相似,世子妃五官精致秀气,而平津侯却是十足的粗犷男子。   平津侯说罢,示意下人将屋里的三口个大箱子打开,一口箱子里全是珍珠宝石,一口箱子里全是上好皮草,还最后一口大箱子里装有的东西比较杂,像是看到什么就买点什么似的,而且多是小孩子玩用的东西,不用想也看得出来,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是特意为朵朵准备的。   世子妃对这些名贵的珠宝皮草不感兴趣,随意瞥了眼就挪开了视线,并说道:“爹爹和哥哥这次出使蜀国,是替皇上办差事的,置办这些做什么,让别人看到了,不是又得参哥哥和爹爹一本么。”   镇国公不满的冷哼一声,“怕什么,也只有那些无用的鼠辈,才喜欢在背后动这些小动作。”   世子妃心里对娘家是有愧疚的,这些年来,肃亲王府的蛰伏,也使得镇国公府人才凋零。   平津侯如今已到中年了,却是膝下无子,当年侯爷夫人生产时一尸两命,使得平律侯消极了一阵。   镇国公和平津侯看似威风,其实手上没有大权,当年立了战功,皇上便让平津侯交出了兵权,空守着这么一个爵位而已。   镇国公府也就索性过起了闭门谢客的日子,和肃亲王府一样,一休养就是十几年。   如今清澜回来了,肃亲王府不再沉默,镇国公府怎么会不激动,当年生产之事,也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的,不然的话,镇国公不至于变成这样。   而这次出使蜀国,说得好听是皇上信任,说得难听一点,也不过是皇上不在意罢了,一路上风险不少,好在肃亲王早就有所准备,才次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好了,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有什么事还有爹和哥在,再不是也有世子和王爷在!”平津侯拍拍世子妃的肩,示意她不要多想。   世子爷接话说:“是啊!你只要在家里好好照顾朵朵就是了,这小丫头越来越皮,不过啊!每天我不抱她一会儿,我这晚上都睡不好。”   朵朵带在世子妃的膝下,就好像带在世子爷的膝下一样,两人都是有儿子却没有经历过带儿子长大的经历,更别提像现在这样,看着朵朵长牙,学走路,学说话。   每一样对他们而言都是新奇的,落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在看清澜长大似的。   一家人团聚说了会儿闲话,镇国公示意下人准备晚膳,他率先带着世子爷几人一起去了书房,就连清澜也被拉着一起过去了。   世子妃望着他们的背影,摇首笑了笑说:“这些男人啊,就喜欢躲在书房里说事。”   一直憋着没有说话的浅浅,这会儿总算是能说话了,笑得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不见舅母和外祖母啊?”   世子妃眼神一黯,说道:“她们都不在了,你舅舅这些年,一直沉浸在武学当中,也无心再成亲,我提了几次,他也不理,就是连爹都不管,我说多了,他们只说自个儿心中有主意,我又能说什么。”   浅浅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事,但想来应该是有一个故事的,不然的话,平津侯作为独子,有着传宗接代的责任,镇国公不单不催他,反而随他如此,显然父子俩是有同识的。 ☆、176、国都盛况   周岁宴会还没开席,朵朵就挣了一个满堂彩,瞬间荣升为小富婆的行列。   世子妃特意准备了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等让朵朵抓周,对于抓周测未来的行为,浅浅是不信的,这人未来走哪条路,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决定,不过世子妃兴致高昂,浅浅也是乐得配合。   周岁宴而已,本来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劲。   前院里搬了一张圆圆的大台子,上面放了各种各样的物品,世子妃自学步车里抱起朵朵,在她耳边嘀咕说:“我的心肝宝贝,看那些琴棋书画,你要是抓到了,以后就能做一个才华洋溢的小姑娘。”   朵朵呵呵的张着小嘴,急着往台上爬,是不是要抓世子妃所想的,就不一定了。   世子爷站在旁边,看着这祖孙两人,笑得合不上嘴的说道:“大姐儿爱抓什么就抓什么,她高兴就是。”   “这是肯定的啊!”世子妃白了眼世子爷,上前将朵朵放在大圆台桌上面。   主角上场,旁边的人都围了上来,如镇国公和平津侯他们,都兴致高昂的拿着手边的东西晃着说:“朵朵,来这里,来这里。”   大郎二郎几人,见样学样的拿起面前的东西也是一阵诱惑,而大郎正巧拿的是小木剑,刘羽琪抿唇打趣的说:“你快些放下,朵朵要是以后真的喜欢弄刀舞剑,小心浅浅和你拼了。”   大郎看了眼手中的剑,又看了眼对面爬得正欢的朵朵,想了想,将小木剑放下,又拿起旁边的小笛子引诱朵朵。   刘羽琪一阵失笑,只觉得自家相公笨笨呆呆的样子怎么这么讨人喜欢,被说上两句,竟会尴尬得连耳朵都红了。   这是她嫁到大郎后才发现的事情,只要大郎觉得他自个儿做错了,又被她指出来了的话,她便会尴尬得不与她对视。   平日生活中,如学写字的时候,若是太过亲密了,大郎也会害羞得不敢与她对视,而且耳朵一样会悄然红起来。   也就是婚后,刘羽琪才确定了,原来以前未成亲前,大郎要她握着他手教写字,真的只是在认真学习,这婚前婚后差别甚大,刘羽琪也懂了,什么叫红袖添香。   “大姐儿,来祖母这里,快来!”   “朵朵,来娘这里。”   “大姐儿,来……”   “朵朵,来……”   “小郡主,过来……”   朵朵穿着大红的小兜衣,衬得小脸越发白净,一双溜圆的杏眼,不停的转着,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似的。   “来来来……”   在大人兴致高昂的时候,朵朵玩得自得其乐,抓一件丢一件,惹得大家心都悬了起来。   一路摇摇晃晃的站到中间,然后小屁屁一歪,就坐到了中间,十分机智的把周边的东西都往身边拨拉。   浅浅看到朵朵这猴样,当娘的她终于觉得有些尴尬了,轻咳一声提醒说:“朵朵啊!我们只拿一样,拿一样就行了。”   朵朵眼皮都没有抬,小手在面前的一堆物品中感兴趣的翻来翻去,突然翻到一颗夜明珠,也不知道谁放在桌上的,反正现在到了朵朵的手里,只见她拿着照啊照,然后嘴角一咧,塞到小兜衣里面去了。   “呵呵,拿了夜明珠,我们大姐儿以后肯定国色无双,才艺双绝。”世子妃沾沾自喜的说着,旁边还有不少人附和。   唯独浅浅这个当娘的心里布满了疑惑,这拿了夜明珠和国色无双有什么关系吗?这果然是自家的娃,怎么看怎么都是好的。   “照我看啊!你家这闺女以后肯定是一个贪财的!”南宫婉婉悄声站到浅浅身后,捅了捅她的腰肢小声说道。   浅浅回眸,对上南宫婉婉揶揄的眼神,笑言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小财迷的性子表现得太显眼了。”   南宫婉婉低笑一声说:“像你!”   浅浅笑着剜了眼南宫婉婉,娇斥道:“呸,姐这么道骨仙风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   南宫婉婉捧腹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蛮会讲笑话的啊!”   浅浅傲娇的扬扬下巴,正欲再说话的时候,目光扫到旁边,胤亲王正若有所思的看向她们。   浅浅抿了抿嘴,没再多斗嘴,回眸继续朵朵抓周。   就见爱闹的南儿,拿出了一个荷包,用金丝线绣成的,十分的抢眼,在朵朵正前面不断的晃着,诱惑道:“朵朵,快来拿,快来拿。”   朵朵本来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看到金丝线自然就上了钩,直接爬了过去,眼疾手快的一下夺过了那荷包。   南宫婉婉站在浅浅身后,看到这一幕,惊了下,忙伸手越过浅浅的肩,对南儿喝斥说:“你赶紧把你那东西收回去,你别害到朵朵了。”   南儿大大咧咧的说道:“有什么关系,不拆开看里面就是了。”   南儿正得意,她的东西被朵朵拿了的时候,就见朵朵一下打开了荷包,并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瞬间,围着圆台桌的人都倒退了数步,脸色大变的叫道:“这是什么鬼?”   荷包里掉出一个小木盒,小木盒是没锁紧还是怎样,跌在桌上的时候,盒子也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像是蟾蜍,又比蟾蜍丑上数万倍的小东西,它的背部凹凸不平,全是小点凸起的,而且呈黑色,看起来极为恐怖。   “啊,小宝,小宝!”南儿紧张的叫了一起,立马上前用盒子将蟾蜍装了起来,然后往怀里一放,回眸一脸无辜的望着众人。   浅浅上前伸手正要抱过仍然傻笑得开心的朵朵时,世子妃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抱过朵朵的时候,世子妃脸色发白的叫道:“王太医,王太医,你快来看看。”   浅浅虽然觉得世子妃有些大惊小怪了,但是心里却清楚那只小怪物肯定是毒性特强的,若真碰到了,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对着南儿脸色难看的训斥了起来。   “你是前几天下雨的时候,淋了雨,没捂好脑袋吗?”   南儿尴尬的陪着笑脸,不懂浅浅的意思,坦白说道:“下雨那天,我没有出门。”   南宫婉婉见朵朵没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埋怨南儿的莽撞,又听浅浅这样骂人,当下哭笑不得的上前解惑。   “浅浅的意思是说你脑袋进水了,和我以前问你,小时候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是一样的道理!懂了吗?”南宫婉婉兴灾乐祸的看着南儿。   南儿微翘起小嘴,无辜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小宝会掉出来。”   浅浅挥手威胁说:“你要是敢故意的,我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吗?我早就弄死你了。”   南儿身为苗疆公主,现在又正是魏国想拉拢她们的时候,浅浅这番说话,旁边不好人变了脸,倒抽了口气。   特别是如朝阳公主这种,原本端庄坐在一边浅笑的她,也是坐不住了,刚想插话,将事情圆过去的时候,就见南儿讨好的挽着浅浅的胳膊,低低的撒娇讨讨饶。   “好嘛好嘛,我错了嘛,你就不要骂我了,最多、最多我把小宝赔给你好了。”   南儿一副割肉的表情看得浅浅好气又好笑。   浅浅大致清楚南儿和南宫婉婉都会使蛊,而这些小怪物对她们而言,自然就是宝物,可是对于浅浅来说,却是恶心的东西。   当即敬谢不敏的说:“少来,你只要把你那个小宝给我藏好,别让我再看到就好了。”   南儿眼神一亮,兴奋的说:“讷,是你不要的啊!你可不能后悔啊!”   南儿拍了拍胸口藏小宝的位置,一副幸好的表情,看得浅浅就想一个巴掌把她甩到一边去。   这傻妞完全不知道事情的重点在哪里。   “不过我看朵朵好像挺喜欢的,她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教她玩。”南儿想了想,一副不舍的口吻。   浅浅忙拒绝说:“谢了,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你可千万别教我女儿玩这些,不然我和你没完。”   南儿翘了翘小嘴,一副被轻视了的不悦样。   那边世子妃也让王太医看过了,确定了朵朵没事,她脸色这才好看些,看抱着朵朵过来,对上南儿时,仍是一脸的不快。   不过身为主人家,世子妃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很委婉的提点几句,让南儿下次来王府里,不要带这些危险物了。   因着这小小的插曲,朵朵的抓周不算成功,若细究下来,就是兜了一个夜明珠,抓了一只蟾蜍,因此,大家有默契的当做朵朵什么也没有抓到。   宴会正式开始,一桌桌坐满了人,饭菜酒水也上了桌,朵朵又坐到了她的学步里,邓嬷嬷和平儿安儿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就怕被嗑了碰了。   “南儿性子没有一点城府,就像小孩子似的,希望世子妃不要怪罪才好。”宴会时,朝阳公主和世子妃同坐一桌,主动开口说情。   世子妃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清楚南儿的身份,现在也是最后关键的时刻,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只道:“嗯!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不过那个什么小宝,还希望她下次不要带出来比较好。”   雍容华贵的朝阳公主,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笑意,她也不喜欢南儿玩弄这些,不过苗疆女子皆如此,她也不好多说。   更何况朝阳公子也不是那无知的女子,自然是清楚蛊毒的厉害,哪里敢轻视一分。   “对了,你那学步车的图样说好了给我一份的,待会儿可别忘了啊!”丞相夫人见两人话语间有些冷场,故意插话错开话题。   她率先出了声,同桌其他的夫人自然也识趣的接过了这话题,和丞相夫人关系好的,甚至还打趣的说笑起来了。   “你们家那位可是要成亲了?”   丞相夫人一声长叹,满是愁容的说:“我都不知道祈儿这孩子怎么想的,都二十有余了,竟然还不打算娶妻。”   朝阳公主笑着接话说:“苏祈可是国都的第一公子,多少大姑娘想嫁给他,你还愁讨不好儿媳吗?”   丞相夫人提起这个儿子真是又喜又忧,早在十四岁就高中了状元,明明能有一个很好的前程,却是不愿意入朝为官。   这国都各家小姐,也是由着他挑,他却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仍谁都激不起他的兴趣,她有时候还真怕这儿子突然哪天想不通,就跑到寺庙里去出家了。   “你还没听说吗?皇宫设宴执行苗疆王那晚,南宫姑娘不是当场对苏公子表白了吗?”某位夫人上前凑趣,一脸揶揄的样子。   丞相夫人苦笑一声说:“我当时也在,那姑娘我看着就挺好的,模样好,才情高,我回府还特意问了问这事,你当这逆子怎么回我的?”   几位夫人纷纷感兴趣的猜测问:“说是不喜欢?”   丞相夫人撇了撇嘴,满是不悦的说:“他说不喜欢还好一些,我跟他提南宫姑娘,他竟然反问我,南宫姑娘是谁?你们说气不气人?”   “啊?”几个夫人脸色微变,哭笑不得,又顺势改了口风。   “不过也算了,南宫姑娘当众说那些话,也是有些不庄重,苏公子眼光高,自身条件也好,自然值得更好一些的。”   “是啊!我儿子若是有你儿子一半,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了!”几位夫人附和着说起,对着丞相夫人及苏祈一顿吹捧。   苏祈的好,那是整个国都上下有眼的人都看得到的,只要家里有女儿的这些夫人,都是想和苏祈结亲的。   更不提苏祈有个当丞相的爹,那可是百官之首,又得皇上的重用及信任,丞相夫人自然是走到哪里都受都追捧。   也就世子妃和朝阳公主这种门第高贵,家里又没女儿的才不会如此。   世子妃这边说的话,浅浅那边自然是不清楚的,南宫婉婉还不知道她原本在丞相夫人眼中不错的印象,因为这几句交谈,也被轻视了。   “你说苏祈怎么天天有事啊!我天天叫他出来,他都不出来。”南宫婉婉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神遥遥的望向男子那边。   浅浅轻敲了下南宫婉婉的脑袋说道:“因为他不想和你出去啊!一个男人若是想见一个女人,不管再忙,他也抽得出时间来相见,相反,也是一样的。”   南宫婉婉双肩一垂,委屈的说:“你心里明白,你就不要说出来了嘛!人家正在热情的时候,你就不能不打击我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看她这副样子,叹息说:“你就不晓得什么叫曲线救国吗?”   “嗯?”南宫婉婉愣下,不解的看向浅浅。   浅浅十分好心的给南宫婉婉上了一课,完整的给她分析了君紫胤和苏祈之间不得不说的基情,又顺便提了端木云与君紫胤表兄弟的关系。   南宫婉婉立马回神过来,眼神发亮侧目拉着南儿说:“明天我们一起去骑马好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吗?”   南儿一直在吃吃喝喝,根本没注意到浅浅和南宫婉婉的话,这会儿有些诧异的说:“你不是说出一身汗好麻烦吗?不是还说要帮着打理女子坊很忙吗?”   南宫婉婉挥挥手说:“好了,你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反正你跟端木云说要去骑马,叫他叫上胤亲王和苏祈,不准说是我说的。”   南儿恍然大悟,拍了拍胸口说:“包在我身上。”   南儿抬眼一扫,看到端木云,起身就要过去,却被浅浅一把扯下,并说:“你傻了吗?这种事情回去再说,更何况你现在跑过去跟一个男子说话像什么样子。”   南儿翻了翻白眼,嫌弃的说:“你们国都的女子就是麻烦,跟男人说话怎么了,还指指点点的,在我们那里,想说就说。”   浅浅抬眼无力望天,单手扶额对南宫婉婉说:“她就教给你去教育了,就她这性子,不好好磨磨,以后真嫁给端木云了,有得苦尝。”   现在是因为国情的问题,南儿的一些问题都能忽视,以后真成了婚,以朝阳公主那样端庄守礼的性子,指不定就要对她管束了。   若是南儿不服教的话,婆媳一有问题的话,南儿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南宫婉婉耸耸肩说:“算了,南儿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南儿脸色微红,略有羞涩,却是底气十足的说道:“端木云说了,才不会让我吃苦,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的,和我打架也会让着我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南儿说:“你真是有大志向的人。”   闹了半天,南儿这傻妞要嫁人,提出来的要求竟然是这个,她就不能更高端一些吗?还打什么架,直接让端木云站着让她打就是了。   浅浅愉悦的想完,脸立马黑了,发现自个儿被南儿绕了进去,这智商明显有下降的趋势。   忙了一天,周岁宴也算成功的办完了,浅浅怀着身孕,世子妃也没有让她送客,稍晚一些,就把她赶回屋里休息去了。   清澜就没有这么闲了,毕竟朵朵满周岁,当爹娘的不能都闪了,他一直和世子爷陪客,直到客人都走了,他才回屋里。   浅浅早就命慎语放好了香汤,清澜回屋,她便立即上前侍候,并说:“香汤已经放好了,你先过去沐浴,待会儿我给你按按肩,松松骨。”   清澜拉过浅浅的小手,放在掌心轻揉,并说道:“不用了,我去沐浴,你早点休息,你今儿也累了。”   浅浅抬起笑脸,轻声道:“我累什么,就坐在那儿说了几句话而已,倒是你,晚上喝了不少酒,解酒汤已经煮了,一会儿沐浴了来喝。”   清澜打量了眼浅浅,见她精神十足的样子,也便没有多说,拿起衣服就去隔壁沐浴了。   “主子,解酒汤已经煮好了,是现在端来吗?”思行过来,站在门边轻声询问。   浅浅应声说:“嗯!把汤端来,然后你们就都回去休息,今天你们也辛苦了。”   思行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说道:“今天是小郡主的周岁宴,府里上下都高兴着,更何况托了小郡主的福,府里上下都得了赏银,就是累也是高兴的。”   浅浅莞尔笑了笑说:“好了,去把汤端来,今晚就不用守夜了,都早点回屋里休息。”   “是!”思行低低应了声。   侍候浅浅和清澜数月,他们的习惯慎语和思行她们几人已经清楚了,但凡是主子说了,他们照做就是了,包括守夜这些,就不用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只要听了主子的话去办就是对的。   清澜沐浴了过来,屋里的丫鬟已经退下,醒酒汤也摆在桌上了,浅浅拿了干净的帕子,拉着清澜在桌边坐下,一边替他擦发一边催促他喝醒酒汤。   醒酒汤微有些凉了,清澜一口便喝了,将碗放到一边,琢磨了会儿才开口说话。   “其实有件事情我前两天就想告诉你了,后来一想,等着朵朵的周岁宴过了再说,免得你多虑。”   浅浅很少看他这么正经的说话,好笑的揉着清澜的发,随口问道:“什么事啊?”   清澜皱着眉说道:“汉国国师来了。”   浅浅动作一顿,偶后漫不经心的继续替清澜擦着发,问道:“他也住在皇家驿站吗?”   “没有!王爷的情节只说是人到了国都,但不清楚具体行踪。”清澜想起汉国国师这人,便觉得厌恶。   但不是因为他杀了乔三公,而是因为他一直是浅浅心里的一个膈应。就算是恨,是讨厌,清澜也不喜欢浅浅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不清楚行踪?怎么会?这里可是国都,还有肃亲王掌握不了的行踪吗?”浅浅动作一顿,声音下意识的拔高而不自知。   清澜反手一拉,将浅浅抱到腿上,轻声安抚说:“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浅浅抿了抿唇,说:“我也不是担心,我就是忍不住会操心。”   清澜戳了戳浅浅的脸颊,说道:“我们在暗,他在明,而且国都又是我们的地方,出不了什么事。”   浅浅身子一软,枕在清澜的肩上,轻声问道:“我们就不能偷偷把国师暗杀了吗?”   或许一对一,浅浅他们是打不过国师,但是到了国都,十个或者百个打一人,难道还赢不了吗?就算不行,那下黑手啊,使毒啊!使诈啊!   浅浅本来也不是那真君子,自然不讲究那一套,只是想早点把这个随时会威胁到他们的人除掉就好。   清澜无奈的表示:“不行,国师若在魏国出事,汉国定然对我们发动战争,再加上这次和蜀国抢夺苗疆的事情,蜀国就算不落井下石也会袖手旁观,到时候魏国就有危险了。”   浅浅闷闷的应了一声。   虽然她有自信,觉得万事在她手中都能解决,但也没有到盲目的地步,明知道两国国力相差悬殊,不是她随便说几句,挥几下手就能打胜仗的事情,再加上旁边又还一只虎视耽耽的恶虎,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清楚,清澜说得才是对的。   “而且,我们并不清楚国师长什么样子。”清澜有些难以启齿的口吻说起。   浅浅愣了下,猜测说:“国都在汉国都威风了十几二十多年了,对吗?应该比我们大,当初就算是二十岁掌握大权,如今也该是四十多岁了,想来应该是中年人,或者是老者才对。”   清澜不置可否,只道:“国师有一双翠眸,相信看见了,就能认出来。”   浅浅微微翘了下嘴,想来竟然是混血儿,不过有这双眸子倒是好认人,毕竟她在魏国这么长时间,所遇的人都是黑瞳黑发,翠眸可不是那么好遇的。   “我们不用慌,国师若是清楚羊皮纸在我们手里,早就找过来了,我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清澜安抚的拍拍浅浅的后背。   又接着说道:“你如今怀有身孕,不要多想了。”   浅浅笑了笑,十分依赖的抱着清澜的脖子,撒娇道:“我困了,我们去睡觉了。”   俩人躺在床上,倒没有再多究竟这事,浅浅窝在清澜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黑夜中,清澜眼神异常坚定,轻柔的吻了吻浅浅的额,这才合上睡,静静睡去。   接下来几日,国都在一片繁忙当中,就连小贩也被带动起来了,因为国都人流旺了,他们的生意也好起来了。   百姓沉浸在一片热闹繁华的气氛当中,就是为难了那些守卫,各国到访的人员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哪一个都不容轻视。   越到大寿这日,浅浅越被拘得厉害,不单是世子妃,就是清澜都不肯让她出门了,每天幸好南宫婉婉过来陪她。   对此,浅浅还打趣的说过,幸好苏祈不应她的约,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天天往王府里跑。   浅浅刚想到南宫婉婉,她人便过来了,而且一蹦一跳的特别高兴,显然是有好事发生了。   “怎么,苏大公子肯和你出来玩了吗?”   浅浅和南宫婉婉熟了,俩人说话也没有禁忌,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实在的说。   以往几次,南宫婉婉一听这话,双肩就垂下,一副无惊打趣的幽怨样,这会儿却是小脸发亮,兴奋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答案,浅浅就像吃东西噎了下的感觉,愣了下问:“他真的答应跟你出去了啊?”   南宫婉婉一脸幸福的说:“才不是,这一次是他主动约我出去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浅浅不忍的戳穿南宫婉婉的美梦。   不管苏祈为什么突然约南宫婉婉,但肯定不是南宫婉婉心中所想,跟爱情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南宫婉婉不甚在意的说:“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肯出来就好了啊!”   浅浅佩服的点点头说:“不愧是陷入爱海中的女人,果然大气。”   南宫婉婉娇嗔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翘了下嘴,偶后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国都新出的大新闻。   “蜀国和汉国不是各来了一位公主吗?这两位公主可真是人才啊!那刁蛮的性情可有得一拼,你都不知道,她们昨天已经碰上了,差点就当街打起来了。”   浅浅蹙眉,诧异的问:“不至于吧?毕竟是两位公主,难道涵养这么差吗?”   南宫婉婉翻了翻白眼,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说道:“越是身份高贵,越是容易养出刁蛮的性子,而且这次两位公主闹起来只是为了一件小事,两人看上了同一件首饰,各不相让,她们的侍卫都打起来了。”   浅浅哭笑不得张了张唇,无力的说:“两人贵为一国公主,难道会看得上这些,为这些打起来,是不是太过戏了。”   南宫婉婉一副你真机智的表情看着浅浅说道:“那是,自然不是为了这些,而是蜀国公主先到,正拿着钗子在看,然后汉国公主经过时,看到了,要拿去看,蜀国公主不同意,两人闹起来了,表明了身份,就更不可能相让了,都直接扯到国家面子问题上面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两位公主这样的性子,只怕到时候麻烦事肯定还会不少。”   “可不是么!”南宫婉婉耸耸肩。   反正蜀国皇子,她是没有好感的,再听公主这样,更是十分的厌恶,想来汉国的公主也是半斤八两的人物,心里立马就下了决定,以后碰到这两人,要躲远一点才行。   “对了,我听说汉国国师是一个风云人物,你们都住在皇家驿站,你见过他了吗?”浅浅是听南宫婉婉说起了,这才有此一问。   可能是只两天就是太后大寿的原因了,汉国国师也出现了,不过清澜至今没有见到他的人,就是不知道南宫婉婉和他住在一起,有没有见到。   南宫婉婉翻了翻白眼说:“哪里见到过啊!倒是汉国的皇子和蜀国的皇子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蜀国那皇子我跟你说过了的,就是和南儿有婚约的人。”   浅浅打住南宫婉婉的话说:“不是有婚约,而是准备定婚约,这其中的差别甚大。”   南宫婉婉呆了下接话说:“是啊,就是那个准备定婚约的皇子,他就是一个烂人,只要是母的就行,汉国皇子和他关系好,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浅浅撇了撇嘴,对汉国的皇子没有兴趣,只想知道国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主也是这样,刁蛮任性,不可一世,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她们似的,这皇家出品,怎么都这么差啊!”南宫婉婉说起这些,嘴巴就停不下来。   因为这些天在皇家驿站,她没少听到他们的消息,看着他们打鸡骂狗,她站在一边看都觉得累。   “那汉国国师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浅浅皱着眉阻止了南宫婉婉继续抱怨不停的话。   南宫婉婉狐疑的问:“你怎么老问他啊?我没有见过啊!他根本就没有露过面啊!不过说来这个国师也真是神秘,而且好像汉国公主挺喜欢这个国师的。她就是为了和国师同行,才一路跟来魏国的。”   浅浅微张小嘴,惊讶的说:“这样吗?那汉国国师的年纪不是应该很大了吗?公主应该是花儿般的年纪吧?怎么看得上国师啊?”   南宫婉婉耸耸肩说:“这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这些也是听说的,因为汉国公主一直挑三捡四各种嫌弃,还说若不是为了国师,她才不来这种穷乡僻壤。”   浅浅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作为魏国的国都,用大腿想也知道不可能差,汉国国力是比魏国强一点,但是汉国公主也不至于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啊!   “你好像对这汉国国师挺感兴趣的,我到时候去帮你打听打听。”南宫婉婉见浅浅提了几句,才有此一说。   浅浅摇了摇脑袋,怕打草惊蛇,反倒引起了汉国国师的注意,倒说道:“不用了,只是听说过此人,长了一双翠眸,而且在汉国权利很大,有些好奇罢了。”   南宫婉婉兴奋的说:“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混血儿,想来汉国国师肯定长得十分的俊。”   浅浅蹙眉想了一想,一个四十多岁的俊男,顶多也只能称为儒雅的大叔了,不过这些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南宫婉婉去打听,就故意扯了话题笑他。   “怎么,说是要帮我去打听,原来是自个儿有意思了?不会见异思迁吧?”   南宫婉婉轻呸一声说道:“才不会,我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女孩,肯定会从一而终的。”   浅浅轻笑一声,不和南宫婉婉继续斗嘴,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她又屁颠颠的去找轻灵,帮着检查那些丫头的成果。   稍晚一些,邱子衍过来求见。   浅浅在前厅见了他,同行的还有阿二。   “怎么突然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邱子衍拿出一堆田契递给浅浅,并说:“这附近能买的都买了,再买就要跑远一点了,而且资金有些不足了。”   浅浅侧目对花儿吩咐说:“去我屋里,把装银票的盒子拿来。”   说来,其实现在现在都不用做全国大米商了,她发现这银子特别好挣,也不知道清澜这么冷淡的一个人,怎么对收银子这么热衷,只要别人送,他就拿。   每次对此,浅浅都特别无语,有些是别人求他办事的,但他连对方要他办什么事,他都不清楚。   清澜就是典型的那种只拿银子不办事的人,可是还是有人给他送银子,而且数目还不小。   为此,浅浅也担心过,委婉的跟世子妃提过,世子妃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只说无妨,随清澜高兴就好。   浅浅每次想到世子妃那表情,心是那酸爽劲就特别的无语。   世子妃可能是觉得清澜小时候吃了太多苦,现在才需要银子傍身,如此才有安全感,因此,这些财迷的性子,在世子妃他们眼里,都是让他们心疼的表情。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只要是爱的人,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好的。   花儿拿了盒子出来交给邱子衍,浅浅无奈的说道:“好像有十万两银票,你自己看看,我也没细数过。”   想着当初掐着手指过日子,如今却是几万过手而不知数目,浅浅自个儿都有种生活就像玄幻片一样的感觉。   “客似云来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也不用你们帮忙了,有二哥和我爹就行了,你们再专心打理米铺的生意,国都的米铺要开起来了,然后拿着这些银子去买地购铺,今年内,我起码要见到五家分铺,明白吗?”   现在也九月底了,虽然就快年底了,但想来也不算为难的事情,毕竟这是一直在准备的事情,都准备了一年了,就年底开铺而已,拿着十万两银子,若是这都办不妥的话,以后也别想成什么事了。   “嗯!放心好了,我明白的!最多两年时间,魏国上下肯定到处都是我们的米铺。”   对于这点,邱子衍是一点都不怀疑的,有财有势,想办什么不行。   浅浅看着沉默不语的阿二,想了想说道:“那行,人手方面你看着办,后续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断了层!阿二这两年下来,我们也是看着他成长的,二当家的位置就让他来当,至于阿四,再磨磨,若是差不多了,就提上来,不行的话,就另寻他人。”   邱子衍明白浅浅的意思,说:“你放心好了,虽然我没有负责过这么大的生意,但是你即交给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失望。”   浅浅莞尔笑了笑,就是喜欢邱子衍这份冲劲,看到他面上的面具,揶揄的笑说:“你这面具也该换了,当初我承诺过你的。”   她说过,有朝一日发迹了,一定打一面更好更精致的金面具给邱子衍,而不是这样镀金的。 ☆、177、狩猎风波   以邱子衍的性格,浅浅自是明白他定然不会拿银子去打造一面全新的面具,所以待他们离开后,浅浅便吩咐慎语去办这事,照着旧样子打造的。   晚上清澜回府,眉眼微扬的说道:“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浅浅略微好奇的问道:“怎么突然这么好,不是说现在国都人流复杂,出去不安全的吗?”   清澜自信满满的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再说有我在啊!”   浅浅挑眉笑了笑,清澜坦率直言:“其实是胤王组织的狩猎活动,不少青年才俊和贵族小姐都会参加,最主要的就是会邀请汉国和蜀国的贵客,我想着你对国师好奇,便打算带你一起参加。”   浅浅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突然想到南宫婉婉,脸色怪异的问道:“那苗疆王他们去不去?”   清澜微耸了下肩说:“苗疆王应该是不去的,都是年轻一辈的活动,不过南儿公主和南宫姑娘都会去。”   浅浅不厚道的笑了一声,有些明白苏祈为什么会主动约南宫婉婉了,原来他这次约的人不止她一个。   即是胤亲王组织的,想来他肯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余下的定然甩手交给了苏祈,这也就是为什么苏祈会主动约南宫婉婉的原因。   想通这点,浅浅有些哭笑不得,但愿明白南宫婉婉看到那么多人,不要过于伤心才好。   “不过虽然带你去,但是你不能狩猎的,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是清楚的!到时候让花好月圆四人紧跟着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清澜看浅浅笑得古怪,以为她有什么想法,不放心的叮嘱了起来。   浅浅翻了翻白眼,戳着清澜的胸口娇斥说:“也就你喜欢打猎好不好?我又没有喜欢打猎。”   清澜握住浅浅纤细白净的小手,不放心的说:“算了,光带花好月圆还不够,把大白也带上。”   浅浅斜眼看着清澜,不满他大惊小怪的样子,说道:“以前都是大白陪着你打猎啊!你肯定要带过去追捕猎物啊!”   “不用了,大白跟着你,我会比较安心。”对于花好月圆四人,清澜自然更信任大白。   因此,现在大白的主要任务,不是跟着浅浅就是跟着朵朵,安静得就像是一个骑士,专门保护她们娘俩的。   次日,浅浅一身轻便,带着花好月圆和大白跟着清澜出门了,临出门前,清澜还被世子妃叫去训斥了一顿。   但碍于清澜油盐不进的性子,世子妃这一席话等于白说了,浅浅仍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出了门,只是苦了世子妃,这一日注定是得提心吊胆了。   在去皇家狩猎场的路上,浅浅被清澜抱在怀里,不让马车有颠到她的机会。   窝在清澜怀里的浅浅,小手不安分的抓着清澜衣袖轻扯玩耍着,嘴里无意的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改口啊?”   清澜眉眼微微一蹙,说:“你不是已经改口了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斥说:“但你是你,我是我啊!两个人怎么能一样,而且他们是想听你叫他们。”   清澜不满的表示,“你就是我,我没有阻止你,不是吗?”   浅浅回过味,明白清澜的意思,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想他们更想听你亲口叫了一声。”   清澜甚是无奈的说:“麻烦。”   浅浅耐着性子好言哄道:“这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就好比我们的女儿朵朵,将来她不叫你爹,叫你世孙爷,但是她嫁了一个夫婿,她的夫婿叫你爹,你觉得这两者的关系能一样吗?”   清澜双掌握着浅浅的胳膊,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一脸惊悚的问:“朵朵要嫁一个夫婿了?”   浅浅愣了下,猛的被清澜拉开,脑袋还慌了下,定睛说道:“不是说现在要嫁,是将来啊!将来总要嫁的啊!我们不能把她捆在身边一辈子。”   清澜脸色骤变,渐渐阴沉下来了,看得浅浅好气又好笑。   “你别闹了,我在跟你说正事!”   清澜言辞犀利的问道:“难道还有什么比朵朵出嫁更严重的事情吗?”   浅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决定现在不和清澜辩解了,而且心中也下了决定,以后说事打比方的时候,一定不要扯上朵朵,不然的话,主题会被清澜模糊。   沿路直到皇家狩猎场,清澜的脸色仍然是十分不好看的,浅浅叹息的说道:“这起码是十五年后的事情了,你现在操心这些做什么,你若是真的不放心的话,你就给朵朵培养一个青梅竹马就是了,自小你就亲自训练,一项项考核,直到满意了,再让他们在一起。”   清澜想了想,觉得浅浅说的这话勉强合心意,脸色这才好看一眼,却是又另有纠结的问道:“那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青梅竹马?”   浅浅嘴巴一歪,有些不忍心直白的告诉清澜,他现在就算找到了小竹马,以后也把他培养成了十项全能,但最后朵朵若是不喜欢的话,一切都是白搭了。   毕竟感情的事情不好说,浅浅又不是一个封建的家长,以后自然不会让女儿盲婚哑嫁。   “呵呵,这事不急慢慢来,时间还多着,朵朵不是还只一岁吗?”浅浅干笑着安抚清澜,感觉自个儿挖了一个坑把清澜埋了的错觉。   “嗯!”清澜轻应一声,脑子却想着他这些日子来,认识的那些人,哪户人家有小公子。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就停了下来,浅浅见清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声提醒了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清澜这才敛了心神,将朵朵的事情暂时压后。   浅浅他们到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到了,胤亲王骑着骏马一路跑来,桀骜不驯的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浅浅下了马车,站稳了这才仰脸看向胤亲王,此时一身骑马服,原就狂狷艳丽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额上散布了一些密汗,看起来比平日里少了些妖娆,略显明媚。   清澜捏了下浅浅的小手,浅浅兴趣的挪开视线,看向在胤亲王身后随之而来的苏祈。   即使是骑马服,穿在他的身上仍然是一派道骨仙风的样子,脸上带了几分笑容,温文尔雅的说道:“就等你们了。”   浅浅仰了小脸略显惭愧的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苏祈笑得一派温的说:“无妨,世孙妃如今怀有身孕,慢慢来先顾着身子是对的。”   浅浅略点了下头,视线落在苏祈身后的南宫婉婉,见她一副郁闷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   “你们去玩,我在这里走走。”浅浅回身对一直紧握着她手表示不满的清澜说话,眼神里布满了宠溺与无奈。   清澜瞪了眼浅浅以示警告,这才对花好月圆吩咐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们主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是。”花好月圆齐声应道。   早在出门前,这话清澜就已经说过了一遍。   说完,他还是不放心,又对大白嘀咕了几句,这才走向一边的年枫,他事先已经把清澜坐骑牵了过来。   一匹全身黑得发亮的骏马,眉间一撮白色的毛,模样看起来像一道闪电,名字却不是叫闪电,而且光听名字就知道取名字的主人是谁。   “大黑!”清澜叫了一声,骏马就颠颠的跑了过来,一副吃了激素的兴奋样子。   清澜随即翻身上马,驾马离去前,仍然不放心的对浅浅叮嘱:“我要乖一点,我等下打猎回来看不到你,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好啦,我知道了啦!你别当我是小孩子似的。”浅浅翻了翻白眼,心中又甜又羞。   虽然这样很甜蜜,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也很尴尬,清澜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叮嘱不听话的小孩子似的,特别是旁边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那打趣揶揄的眼神,恼得浅浅狠狠剜了清澜几眼,他这才肯离开。   南宫婉婉坐在一匹枣红色的母马上面,目睹苏祈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上去。   浅浅上前两步,仰着小脸问:“怎么不跟着去,现在人都到了,应该是准备入场狩猎了。”   南宫婉婉嘟高了嘴说:“你骑马技术一般,狩猎技术更是一般,这狩猎场里养了许多大型猛兽,我还是不要跟着他去给他添乱了。”   浅浅微微扬唇问道:“你不是怕给他添乱,而是怕跟在他后面,遇上了危险,他却不会搭手救你,对吗?”   南宫婉婉眼眶一红,不满的娇斥:“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为什么要说出来嘛?”   浅浅伸手,示意南宫婉婉下马,她们两以这种姿势说话,南宫婉婉不累,她仰着脖子倒是十分的累人。   南宫婉婉一下就跳下了马,伸手轻轻打开浅浅的手,有些任性的说:“你就不能不戳我的伤口吗?”   浅浅翻了翻白眼,并不计较南宫婉婉的行为,只是十分无奈的表示,“就这么一点打击都挺不住了吗?你忘了上次宫宴了吗?这些日子你围着苏祈跑,你以为背后没人说话吗?”   南宫婉婉脸色微变,略有阴沉,喃喃自语道:“我明白的,表舅跟我和南儿分析了很多。”   浅浅微扬了下眉眼道:“即是如此,你还在难过什么,你若是想继续追苏祈,以后难听的话只会更多,我觉得你这么玻璃心,还不如趁早断了对他的念想。”   南宫婉婉咬了咬嘴角,眼眶微红的说:“我才不是玻璃心,我就是……就是挺失望的。”   南宫婉婉最后几字小声说出,委屈的呢喃说:“南儿跟我说这事时,也没说明白,我就以为是苏祈约我们出来玩,昨天我那么高兴,你是知道的,晚上我还傻得把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一件件试穿,甭说衣服,就连笑容,我都端坐在镜子里笑了好久,就为了给他留一个好印象,结果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甚至连看我一眼,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都没有。”   浅浅轻轻握着南宫婉婉的手,捏了捏,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种失望落空的感觉的确是十分的难受。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今天这里人多,你若是想多了,不是让别人有机会笑话你吗?”   南宫婉婉粗鲁的擦了擦眼角,不满的瞪着浅浅说道:“还不都是你啊!如果不是你故意刺激我,我才不会这么失态。”   浅浅轻哄的说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好吗?”   南宫婉婉矫情完了,自个儿也不好意思了,眼神有些闪躲的说:“我刚才说话有点不经大脑,你别和我计较。”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计较什么,我们俩的身份心照不宣,那就跟亲人是差不多的。”   南宫婉婉嘴角高扬,笑着搂住浅浅的胳膊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俩人相视一笑,朝着前方走去,狩猎场附近搭起了台子,各家交好的千金各坐一团,互相说话笑闹着。   浅浅正张望着,青芽就过来了,顺着她手指看去,看了一眼,都是些熟面孔,便跟着到了刘羽琪这一桌。   刘羽琪起身相迎,拉着浅浅坐下,并说道:“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浅浅轻笑的坐下,让南宫婉婉坐在自个儿身边,这才回首笑说:“反正现在没显怀,倒不影响什么,我又不骑马狩猎,就过来走走,不碍事的。”   刘羽琪窃笑说:“你大哥也来了,幸好他下场得早,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要说你的,不然也会责备妹夫的。”   浅浅悄声吐了下舌,笑眯眯的问:“真真他们没来吗?”   刘羽琪抬手推了碟糕点摆到浅浅的面前,回话说:“她没有来,她可比你安分多了,就在家里养胎。”   浅浅大言不惭的说道:“真真是第一胎,肯定是没经验的,自然要小心一点,我这可是第二胎了,经验十足,好不好!”   刘羽琪无奈的轻笑,低斥说:“你啊!就是嘴巴厉害,待会儿被你哥和娘说的时候,你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浅浅紧张的左右张望道:“不是吧?娘也来了。”   说服大郎那是小意思,但是姜氏可不是这样好说服的,倒不是指其他,而是姜氏会十分操心,看她那种小心翼翼的担忧样,浅浅就会有种被鞭打小心肝的感觉,觉得自个儿特别的不孝。   “娘没有来,不过你大哥回去了肯定会告诉娘的!”刘羽琪挑了挑眉,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   浅浅当下松了口气,不甚在意的说:“不是还大嫂你吗?难道你连大哥都摆不平吗?我看你不像这么没用啊!”   刘羽琪微上微躁,娇嗔说:“休想我帮你。”   浅浅讨好的说:“我的好大嫂,你知道你会帮我的。”   姑嫂俩人坐下便旁若无人的谈了起来,感情好得让旁边的人咂舌。   “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某位贵女一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浅浅和刘羽琪。   元珊轻斥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大惊小怪什么,羽琪没退去言府的时候,就和浅浅关系好了,现在亲上加亲,自然关系更好了一些。”   元珊说罢,还幽怨的看了一眼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问元珊,“你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   元珊一脸傲娇的说道:“你现在是有了羽琪就不要我们了,是不是?坐下这么久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浅浅失笑的说:“你别闹了。”   元珊嘟了嘟嘴,一副吃醋的样子,看得浅浅和刘羽琪都笑了起来。   刘羽琪更是打趣的说:“行啊!你要是想让浅浅和你关系也好起来,你也当她嫂子就是了。”   在坐的几人关系都好,平时私下小姐妹聚会不少,所以刘羽琪才敢说这样的玩笑话。   元珊白了眼刘羽琪,娇斥说:“你少忽悠我了,浅浅就两个哥哥,大哥娶了你,二哥的媳妇都快临盆了。”   刘羽琪难得孩子性的使坏说:“没有亲哥,还有表哥啊!而且他两个表哥今天都跟着一起来了噢!”   浅浅脸上的笑容微顿了下,倒是一直没有想过这些,虽然她当初想大郎娶刘羽琪算是高攀了,但到底大郎也是有官职在身,且深得谷将军的重用,又与肃亲王府是姻亲的关系,但是两位表哥就不一样了,至今一身布衣,浅浅不敢妄想。   “大嫂,别说笑了,元珊可是一个好姑娘,配我两个表哥不是委屈她了吗?”浅浅朝着刘羽琪眨眨眼,示意她别说了。   刘羽琪略有不解,据她看来,浅浅是十分喜欢元珊的,怎么在这事上,却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元珊自是也看出来了,脸色胀得通红,瞪了眼浅浅,不满的说:“婚姻大事哪是我做得了主的,自然要看我爹娘的意思。”   刘羽琪瞥了眼,不明白浅浅的顾虑,却没再开这样的玩笑。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雪莹笑吟吟的打破沉默说道:“你们听说了吗?谷将军谢绝了皇上的赐婚,说是一心只想保卫大魏江山。”   提起谷敏,刘羽琪仍旧一副膈应的样子说道:“是吗?那很好啊!”   至少不用再多害一个姑娘,不是吗?   不过说来,她倒是要谢谢谷敏,若不是他的话,她不可能嫁给大郎,家里不会同意,她自己也看不上他。   可是如今,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了,有些人看起来并不眼热,但只有和他相处了才知道,他是一块璞玉,有着让人心折的魅力,而大郎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说来,其实谷将军挺长情的,为了徐小姐守了这么多年。”雪莹言辞间略有羡慕。   刘羽琪倒是不否认这一点,只是立场不一样,看法就不一样。   如今她与谷敏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她自然可以跳开来看这事,能够中肯的评价,在对待徐薇时,谷敏的确是一个好男人。   但前提是他能够做到一直不娶,否则的话,他对徐薇的有情,就是对另一个女人的无情。而那个女人还是他更该珍惜,是他名门正娶的女人。   在她们说闲话的时候,浅浅四下张望了一眼,却不见所谓的公主,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听说汉国和蜀国的公主皇子不是也会来吗?”   元珊耸耸肩,一脸厌恶的说:“你是来得晚了,没有看到那两个公主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我们这些人都该给她们提鞋似的。”   浅浅轻剜了眼说:“说重点,他们人去了哪里?”   元珊瞪着大眼说:“这还用问吗?来狩猎肯定是下场了啊!你当谁都和我们一起坐在这里啊!”   浅浅略好奇的问:“对噢!你们都坐在这里干嘛?都不会骑马狩猎吗?应该不会啊!”   这些千金贵女据浅浅所知,都是十八般武艺各会一些,国都的学院会收女学生,也会教这些,像她们这样的贵女应该都懂一些的。   雪莹捂嘴窃笑说:“浅浅就别说笑了,今儿国都的青年才俊可全都来了,我们若是下了场,回府了不被爹娘骂死才怪了。”   浅浅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问:“那你们不下场,来了多无趣啊!”   她是怀有身孕,且是为了看国师才来的。   若是让她漫无目的坐在这里,她倒是宁愿回府睡觉,也强过在这里装腔作势。   元珊咂巴了下嘴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待会儿打了猎物大家一起烤来吃,有吃就行了,不下场就不下场呗。”   浅浅恍然大悟,对元珊而言,有得吃就够了,其他的都不是重点。   她看了圈,也没见到翠眸的人,想来应该是下场狩猎了,倒没多问,等着待会儿看本人就是了。   上次多嘴好奇追问了几句国师的事情,南宫婉婉就好奇她对这人的在意,这会儿再问,怕是又要多做解释了。   “我发现你这只狼还挺乖的,你怎么弄它,它都不咬人。”浅浅一会儿没说话,光顾着和脚边的大白玩去了,就有人主动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   毕竟在座的几人,就数浅浅的身份最高,就是她想保持沉默,人家也会主动拉她一起说话。   浅浅看了眼说话的小姑娘,记得见过两三次面了,她和刘羽琪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便笑了笑说:“大白对我相公而言就是狼兄,自小一人一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好的,而且大白跟着我相公的时间长了,比较通人性,不会胡乱咬人。”   “真好,又漂亮又听话,我也好想要只狼啊!”小姑娘一脸向往。   浅浅微微一笑,打趣的说:“最好别了,不是所有的狼都这么乖的,毕竟野性难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清澜和浅浅自身武功都不错,在狼口下也有自保的能力,就好比浅浅再是喜欢大白,至今让大白和朵朵单独相处,心里仍是会担心。   倒也不是说不信大白,而是清楚朵朵没有自保的能力,就怕大白哪里兽性犯了,朵朵不能脱身。   “这倒也是!”小姑娘看着突然抬起脸来,露出一口白牙的大白缩了缩脖子。   浅浅一边替大白抓痒一边和她们闲话,突然间,就见大白一跃而起,朝着前面狂叫出声。   花好月圆四人瞬间上前,浅浅抬眼望去,那是进狩猎场的入口,不解的拍了下大白问:“怎么回事?”   圆儿呆板的圆脸上浮现起凝重的表情,并说道:“主子,前面好像有什么不妥,奴婢过去看看。”   圆儿性子呆,平时喜欢和大白待在一起,第一次看大白这样,不免有些诧异。   浅浅定睛望了望,说:“不用了,有人出来了。”   大白朝着突然跑出来的一人大声狂叫,只见来人一身鲜红,自上而下,像是被谁恶意倒了一身狗血似的,但看来人脸上的慌乱,事情好像有些不简单。   看到那个满身是血的男子时,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有些是因为见了血慌乱,有些是因为认出了他的身份。   “啊……是璟皇子!”一声高呼,所有人都乱了阵脚,一拥而上。   浅浅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低喃道:“璟皇子不就是汉国的皇子吗?怎么伤得这么重?”   刘羽琪一把握紧了浅浅的手,紧张的说:“大郎他……”   浅浅安抚的拍了拍刘羽琪的手背说:“你不用担心,大哥身经百战,这点小事难不倒他的。”   刘羽琪嘴唇发白的摇了摇首说:“不是,刚才下场前,胤亲王让你大哥保护好璟皇子,让左副将保护好裕皇子,现在璟皇子这样……”   刘羽琪身子微抖,根本就不敢往下面想。   浅浅神色一闪,忙跑向璟皇子身边,就见不少人围着他,随行的太医也在给他检查。   “太医,他怎么样了?”浅浅急急的问道。   太医也是满额密汗,若是璟皇子在这里出了事,不说他的脑袋保不住,就是魏国也有不小的麻烦。   这璟皇子虽是皇子,却是汉国皇后所出,深得皇上的喜欢,被封为太子,继承大统是早晚的事情。   “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要马上抬回宫里医治。”太医诊断完立马说道,将叫来几位侍卫,抬着璟皇子上了马车就回宫去了。   浅浅看着紧闭双眼的璟皇子,心里急得想骂人,却也明白人已经昏迷了,她也问不到什么。   “花儿、月儿你们赶紧去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浅浅着急的对两人吩咐。   两人犹豫的对视了一眼,想说清澜吩咐她们寸步不离的守着浅浅,又想着浅浅才是她们的主子,应该听她的话。   略犹豫了下,步伐就慢了一点,浅浅又立马说:“算了,算了,我也是急疯了,里面都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璟皇子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都一身是伤的出来了,你们俩跑到里面去,这不是白白填命吗?别去了别去了。”   浅浅一个人嘀嘀咕咕,花好月圆四人看得出来浅浅十分的紧张,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考虑到她们的安危,四人心中都十分的感动。   “主子不用多虑,世孙爷的武功极高,有他在,定然会没事的。”好儿柔声安抚浅浅。   浅浅扯了扯嘴角,她根本就不担心清澜,她对清澜有十足的自信,她担心的人是大郎。   大郎的武功不像清澜,他虽有武功却没有内力,且使的是一身蛮劲,而且是在战场上学来的武功,比不得清澜灵巧。   “嗯!会没事的,别多想了!”浅浅顺着好儿的话,安抚的对刘羽琪说。   元珊在一边听了两人的对话,轻声安慰说:“你们别想这么多了,他们下场的时候,身边都跟了好多侍卫,肯定不会有事的。”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着元珊的话,回眸问好儿。   “这次过来的时候,言昕有没有一起过来?”   好儿摇摇首,说:“没有,育幼院里的人都没有来,主子没有说让他们过来,大公子就让他们先待在南阳,顺便替主子监督各个掌柜。”   言昕平日就在山庄练习,她自然也是认得的。   浅浅沉凝了下问:“言昕的武功如今学得怎么样了?比你又如何?”   好儿虽然长得漂亮,武功却也学得极好的,但是比起言昕,好儿脸色微红的承认说:“言昕比我强一些。”   浅浅立马决定说:“待会儿回了府,你立马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带回南阳,让言昕立刻起身来国都。”   好儿看了眼旁边紧张的刘羽琪,甚是明白这当中的意思,表示说:“是!奴婢回府了立马去办。”   浅浅双手微微握拳,蹲下身贴在大白的耳边小声问道:“你刚才叫是因为闻到了血味?那血味中间没有清哥哥的吧?”   大白闷呜了一声,浅浅却像是明白了这当中的意思,心里也宽松了许多,她倒是想问大郎,但想着大白也不熟悉大郎的味道,问了也白问。   满身是血的璟皇子被人抬走了,狩猎场里不见再有人出来,在场的姑娘及家奴都没有闲情了,一个个都有些坐不住了。   毕竟这狩猎场里的男儿,不是有她们的兄弟就是夫婿亲人,看到璟皇子这副样子跑了出来,其他人哪里还坐得住。   雪莹也有兄弟在狩猎场里,有些紧张的拉着浅浅说道:“不如去跟皇上说,让他派兵过来,若是里面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   浅浅抬眼望了一圈,发现在场的人竟是她的份位最高。   魏国的皇子公主都只有十多岁,因此并没有参与这场狩猎,而如朝阳公主那辈的又与她们辈分不平,自然不会参与。   见所有人都望着她,浅浅当机立断道:“好儿,你回府一趟,跟肃亲王说说这里的情况,王爷自会派人去皇宫,而且太医已经带璟皇子回了皇宫,皇上定然很快清楚这里的事情。”   浅浅身边的四个丫鬟都才跟着她,就是她本人皇宫侍卫都不见得认识,更何况这四个丫鬟,由她们去宫里传话,没有令牌的情况下,根本就传不进去,还不如回府求救。   在场的各家千金虽然觉得直接去皇宫里,找皇上派兵来会更快一些,但也只敢小声嘀咕,不敢对浅浅有所挑衅。   “花儿你去一趟承治府,跟府尹说说这里的情况,让他派人过来。”浅浅想了想又对花儿吩咐。   承治府府尹主管国都这附近的治安等问题,这狩猎场出了事情,自然也该归他管了。   眼下浅浅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吩咐完了,便只有望穿秋水的等着皇上那边派人来,或者是狩猎场的人提前出来。   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时期,在所有人都快没了耐性的时候,皇上亲自过来了,带在大批上等侍卫,来人什么话也不说,立马让人进去救人。   侍卫下了狩猎场,皇上往主位上一坐,一脸威严,眼神阴鸷的问道:“谁能跟朕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场的全是一些女流之辈,说来她们也是不清楚出了什么事的。   皇上见没人回答他的话,脸色越发难看了,抬手一指,便直接指了浅浅,让她回答。   浅浅心里臭骂了皇上一句,还是乖乖的站出来回话,倒是口齿清晰的说了刚才的所见所闻,只是这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还是回答不了皇上的问话。   因为她们也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想知道,要么等璟皇子醒来了问他,要么把里面的人都救出来。   皇上派进了侍卫下场,接着就陆续有人出来,先出来的人都是一脸懵懂,手里甚至提了不少猎物。   皇上问他们里面出了什么事时,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还恨不得反问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的表情。   皇上发狠的瞪了几眼,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毕竟狩猎场这么大,璟皇子遇到了危险,也不代表其他人都遇上了,更不表示所有人都遇上了同一件事情。   陆续出来的人中间有姜氏兄弟,浅浅立马把两人叫到了身边。   刘羽琪紧张的上前,追问说:“大郎呢?”   姜树人见气氛凝重,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却是俊脸绷得紧紧的回答说:“表哥要跟着璟皇子,所以没和我们在一起,刚才也是碰到了侍卫,说是皇上让所有人都出来,我们才出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浅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小脸微白的把璟皇子遇到危险的事情说了说,姜树人和姜一凡俩人脸色一变,同声问道:“那表哥呢?”   浅浅苦皱着眉,担忧的说:“大哥就是还没有出来啊!”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们就跟表哥一起好了。”姜氏兄弟一脸懊恼。   大郎也是见狩猎,特意带了姜氏兄弟过来玩的,而他临时被胤亲王任命保护璟皇子,他自然不可能拖着姜氏兄弟一起。   谁也知道侍候皇子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说狩猎了,就是说话也得小心翼翼,因此,大郎自然不会让他们一起,只让他们自己去玩,还让他们带了两个小兵,怕他们在狩猎场里遇到危险。   四人着急的看着狩猎场入口,见不断的有人出来,且都是和姜氏兄弟一样的,一脸懵懂,不知道出了何事的样子。   姜树人突然侧目问起,“浅浅你怎么来了?那表妹夫呢?”   时间过了这么久,浅浅心里不免也担心起来,丈夫和哥哥都在狩猎场里,至今还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能让人不挂心吗?   “他带我来的,他下场了,也还没有出来。”   “那……”姜树人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了,话锋一转说道:“你放心好了,表哥和妹夫都是福大的人,肯定会没事的,再等等,我觉得他们功夫好,肯定是跑到深山里面去狩猎了,而且妹夫以前又是狩猎为生的,这是他的强项,肯定出不了事。”   “但愿如此。”时间越长,浅浅心里就越发担忧,就是对清澜再有信心,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也是抑制不住的。   更何况现在不单是清澜一人,还有大郎,这双重担忧下,浅浅只觉得小腹微微有种刺痛的感觉,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 ☆、178、因祸得福   “主子过来休息会儿。”圆儿平凡的小脸上布满了坚决,拉着浅浅便往回走,强硬的让她坐下好好休息。   浅浅倔强的说:“没事,我没事!”   圆儿不放心的盯着浅浅单手捂肚的动作,刘羽琪三人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当即脸色均吓得苍白。   特别是刘羽琪一脸自责的说:“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大郎和妹夫肯定没事的,你别多想了啊!我先派人送你回去,你别待在这里了。”   刘羽琪现在满是懊恼,她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忘了浅浅是一个有孕在身的人,竟然还把自个儿的负面情绪传给了她,害得她紧张不已,若是因此,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万一,她就成了罪人了。   “不用了,我没事!”浅浅深呼了几口气,缓了缓心情。   她刚才是太过紧张,小腹收缩得厉害,才会觉得十分的疼痛,这会儿自我调节下心情,虽然仍旧不适,倒是缓和些。   再者,她自个儿的身体,她也是清楚的,断不会拿孩子开玩笑,若真的很不舒服或者不适,会影响到胎儿,她自然会选择回府静候消息。   但眼下她身体没有这么差,也还能撑得住,她想留在这里,亲眼看着清澜和大郎平安出来,否则她就是回府了,也不能好好休息。   “主子喝茶!”圆儿倒了杯热茶过来给浅浅,示意她喝下会舒服一些。   浅浅哭笑不得,平时最不起眼的圆儿,只会鹦鹉学舌的她,这会儿倒是蛮有主见的。不过浅浅以往也是最欣赏圆儿这点,一个下人并不需要太多的主见,只要肯听命行事就好。   更何况圆儿最大的优点就是她的鹦鹉学舌,她不管是在府内还是哪里,也不管听到了什么话,她回来了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浅浅,至于心中有什么想法也都告诉浅浅。   在浅浅面前,圆儿表现得就像一个透明人似的,因此,就算圆儿平日最不起眼,但私心里,浅浅却是最信任她的。   “是啊!浅浅不要想太多,顾好你自己的身体才是,不然的话,待会儿妹夫出来了,肯定会责备你的。还有大表嫂,你也是一样,快坐着休息一会儿。”姜树人说话落下,青芽也倒了杯热茶过来。   刘羽琪端着热茶坐在浅浅身边,一颗心高悬着,紧紧的望向前方,唯恐大郎出来了,她会错过似的。   “这里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真是急死人了。”旁边声音不断,浅浅倒是冷静下来了。   想着清澜身边有年枫跟着,以他们俩人的武功,要同时出事怕是不可能的,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大郎。   按说狩猎场里也就可能遇到凶猛的野兽,但是现在又不是初春,动物刚冬眠了出来觅食,按说危险系数应该不会特别大。   以他们这些人下场,又带了这么多侍卫的情况下,不该让一位皇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独自一人逃出来。   浅浅突然眼睛一睁,想到国师大人怎么会没有出来,按说他应该是跟着璟皇子的才对。   而且又以国师大人的实力,璟皇子不该被重伤啊!毕竟国师大人的武功这么高强,难道他们没在一起?   就在浅浅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一阵躁动,刘羽琪一跃而起,边跑边哭的叫道:“大郎,大郎……”   浅浅定睛看去,就见清澜护着大郎出来了,两人皆是一身鲜红,血染湿了衣裳。   看到他们出来,浅浅倒是安了心,快步走了过去,低声询问:“清哥哥,你受伤了吗?”   清澜摇首说:“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   浅浅放心的同时,又担忧的看向大郎,见他脸色苍白不太好看的样子,问道:“大哥他……”   清澜安抚说:“不用担心,伤口并不致命,失命过多暂时昏迷了,先抬回府里医治,马上宣太医去言府。”   清澜前句话是对浅浅在解释,后一句却是吩咐年枫办事。   浅浅听大郎如此说了,仍是不放心的去了探了探大郎的脉博,见还有跳动,这才一颗心着了地,立马对眼泪婆娑的刘羽琪说道:“大嫂,大哥没事,我们赶紧回府医治。”   刘羽琪眼睛一抹,坚强的挺直了背,立马指使下人将大郎抬上马车。   看着几个侍卫过来抬人,刘羽琪在一边心疼的直叫道:“轻一点,轻一点,你们别弄疼他了。”   浅浅拉着清澜匆匆跟了上去,一个小太监自后来赶了过来,尖着嗓子叫道:“世孙爷,世孙爷。”   清澜回眸,一脸不耐。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轻声道:“皇上让世孙爷过去一趟,有事情要问你……”   “我没空,让他问别人去!”清澜不待小太监将话说完,厉眼一扫,拉着浅浅就跟上了马车。   浅浅夫妻俩上了马车,浅浅这才回身抱紧了清澜,声音微颤的说:“幸好你没事,你知道我多怕你出事吗?我吓坏了。”   清澜放低了声音,轻柔的拍着浅浅后背哄道:“别怕,没事了。”   浅浅闷声应了句,有些担忧的说:“希望大哥也没事。”   清澜明白浅浅这样回府定然是不放心的,所以上马车时就吩咐了车夫,跟着言府的马车去言府。   “我们跟过去看看,需要什么药材,就到王府去拿,不要担心,人肯定是没有事的。”   浅浅嗯了一声,抬眼不解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你们前面璟皇子也是一身是血的跑出来了,刚跑出来人就昏倒了。”   清澜撇了撇嘴,不屑的说:“谁晓得他怎么回事。”   浅浅微退了些,拉开了俩人拥抱的距离,惊讶的问道:“难道这和璟皇子没有关系吗?我以为大哥是为了保护璟皇子才受伤的啊!”   清澜不屑的说:“他们遇上了杀手,大哥为了保护璟皇子才受伤的,但是璟皇子最后自己逃了,留了大哥一人断后,若不是我赶到及时,大哥这命就没了。”   浅浅嘴角一抿,瞬间对璟皇子充满了怨恨。   虽然她能想象得到,璟皇子先走,定然是大郎的意思,毕竟在大郎的保护下,璟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脱不了责任。   再者,璟皇子在魏国出了事,魏国也开脱不了。   这些大义,浅浅都懂,但却阻止不了她讨厌璟皇子。   她说过了,她不在乎这世界如何,也不在乎谁当这世界的主宰者,只要她关心的亲人没事就够了。   在浅浅的心里,璟皇子就算贵为皇子,也是抵不过大郎一条命的,若是两人之间一定要死一个人的话,自然是璟皇子牺牲较好,而且那些杀手也是冲着他来的。   “你和那些杀人交手,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吗?”浅浅好奇的瞪大了眼,虽说大郎留了一命,但这仇得记下,以后有机会自然要报的。   清澜微抿唇角说:“我倒是没看出来,年枫好像认识,说是什么暗冥盟的人。”   清澜虽然空有一身武功,但没在江湖上走动,哪里认得出来哪种武功是哪个门派的,就连对打的经验,都是碰到年枫了,这才有所提升,武功越发精进了些。   “暗冥盟?这是什么组织?对付璟皇子干嘛?”浅浅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清澜猜测道:“据年枫说暗冥盟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对方给得起价,他们连皇上都敢刺杀。这一次杀璟皇子,我想应该是有人出银子买他的命。”   浅浅略微想了下,狐疑道:“难道是汉国里面有人想要璟皇子死?或者是蜀国动的手脚,好挑起两国的争端?”   清澜并不清楚这中间的原由,也不敢随意附和,只道:“这两种可能都有,但到底怎么样,目前还不清楚。”   浅浅小脸略微阴沉了下来,想着这事的后续,魏国定然不会追究,也就是说,大郎这伤是白挨的。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更恼怒了,口不择言的抱怨了几句。   清澜拍拍浅浅的后背,哄说:“倒也不是白挨的,明天皇上论功行赏,大哥应该能得不少好处。”   浅浅冷眸一扫,不悦的说:“这些虚名哪比得上身体重要,白挨了一下,你当是不疼啊!”   清澜低哄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朝着好的方面去想啊!你就不要再恼怒了。”   浅浅抿了抿嘴,上下打量了清澜一眼说:“好在你没事,待会儿回了言府,先去沐浴换身衣服,这一身都是血味,怪恶心的。”   清澜生性喜洁,提起这点也是极为受不了。   两人闲谈了几句,浅浅看清澜身上的战迹,不免有些惊讶的问:“你这满身都染了血,对方很厉害吗?”   清澜极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嗯!而且年枫替我抵了一刀,伤在后背。”   浅浅瞪大了眼怒斥:“你傻了吗?年枫替你挡了刀,你还让他去叫太医,怎么不让他先休息啊!”   清澜自是有他的相法,年枫背上虽有一刀,却伤得不重,他这番去太医院叫人,能顺便把伤治了,若是等人来,起码是治了大郎后才轮到他。   而他一个侍卫,也不可能大牌到叫太医上门看诊的地位,如此倒是能最快的处理伤口。   清澜没有多解释,只道:“放心好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浅浅看清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倒不多和他纠结这事,只是不解的说:“以你如今的武功躲不过这一刀吗?怎么会需要年枫替你挡刀?”   清澜面色平静的说:“能躲,只是躲开了的话,那一刀就落在大哥身上了。”   浅浅哑然失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真是应了那条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这一刀砍在大郎还是清澜的身上,她定然心疼半死。   “我挡刀自然会避开要害,没想到年枫竟然突然冲过来用后背挡了这一刀。”清澜说话时,眼瞳闪过一抹光芒,显然年枫因着这一个动作,已经被清澜认同了。   “……你们没事就好!”浅浅嘴巴张了张,明白这句话十分的自私,但是眼下这一刻,却是她的心事。   她以前曾经觉得这种侍卫,不会有他们亲自培养的人来得忠心,但是显然不是,在遇上危险的时候,他们护主的心都是一样的。   “别多想了!”清澜和浅浅在一起这么两年了,哪里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更何况她一副又羞又愧的表情摆在脸上。   “嗯!”浅浅轻应了一声,不惧清澜一身染血了的衣裳,倾向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肢。   “这次回去了就把魑魅魍魉四人招回来好了,他们也在军营里磨练了几个月,再者,你身边也多需要几人。”   浅浅低低埋首清澜颈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虽然与血相融了,有些让人反胃,但也奇异的让她安心。   “好!”   现在不论浅浅说什么,清澜都只这一个答案。   和浅浅在一起两年,她脸上何时这般慌乱过,凡事对她而言,都不过是玩闹罢了,那种胸有成竹的自信感,时时能感染到旁人。   两人相拥,一路到了言府,哪着下马车回府。   刘羽琪他们的马车先一步到言府,言府上下得了大郎被伤的消息全都慌成一团乱了,原本伤心的刘羽琪,见到这种情况,立马打起了精神,命令一条条的吩咐下去了。   不差片刻,府中上下虽然仍旧弥漫着一股子令人压抑的沉重窒息气氛,但所有下人都不再慌乱,有条不序的在自己岗位上做着自己该干的活。   大郎房内,刘羽琪和姜氏两人合力替大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姜氏眼眶通红的捧着血衣出了屋,问道:“你大哥出了什么事?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一身是血的抬了回来?”   浅浅刚才抱了清澜,原是想拍拍姜氏安慰她的,又怕将她身上弄脏,只得着急的看着姜氏说:“娘,大哥会没事的,有什么等他醒来了再说。”   姜氏眼泪一落,哽咽的说:“嗯!太医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浅浅才答完,就有小丫鬟带着太医过来了,沿路脚步匆匆,刚到院里就叫了起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姜氏一听,几步冲到院门口,顾不上男女大防,拉着太医就往正屋里走,并哀求说:“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一定要救救他。”   “言夫人放心,让我先去看看令郎。”   浅浅忙劝阻了姜氏,刘羽琪也出了里屋,看到来人,忙张口叫道:“傅太医,快快有请。”   傅太医立马上前,探了探大郎的脉博,又掀起他的衣服查看了伤口,问道:“这是擦了金创药,又喂了止血凝固丸?”   止血凝固丸有一股清香味,傅太医也是在大郎的气息中闻到的。   清澜在一边沉声道:“嗯!”   打退了黑衣了,年枫立马拿出随身的药给大郎和他自己用了,不然的话,以大郎身上这多处伤口流血的情况而已,血早就流干了。   傅太医再次认识的检查了伤口,庆幸的说:“都没有伤极要害,看着虽然吓了,休养几日也就能下床活动了。”   刘羽琪是信服傅太医的,她自小到大有些不舒服,也都是傅太医看诊的,但即是如此,仍旧不放心的说:“那他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傅太医又看了一眼大郎才说:“失血多过,我开帖药方,你照着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一日三次,连续七日。”   刘羽琪连连应声,并吩咐说:“青芽,跟傅太医去开药方,然后去抓药,亲自去看着火,熬好了立马把药端来。”   “是!”青芽欠了下身,对傅太医示意:“傅太医这边请。”   傅太医上前,一直默不出声的圆儿突然一步拦住了去路,平凡的小脸上不见波澜,却是十分坚定的口吻说道:“麻烦太医给我家主子诊脉。”   傅太医愣了下,不明白圆儿是谁的丫鬟,抬眼看了圈。   浅浅哭笑不得的对圆儿说:“我没事了,你别拦着傅太医,他还要去给大哥开药方。”   圆儿微粗双眉紧紧的皱起,担忧的看着浅浅的肚子说道:“但是主子刚才肚子痛。”   清澜脸色微变,强硬的抓起浅浅的手让太医诊脉,俊脸紧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浅浅张了张唇,也不敢再多说,更何况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肚子的确疼得厉害,查查也好。   傅太医把了脉说:“孕妇最忌情绪大起大落,还望世孙妃保持心胸开阔,有点动了胎气,不过倒没有大碍,喝两帖安胎药就好了。”   浅浅感受到身边男人传来阵阵寒意,脖子微微缩了下,对圆儿吩咐说:“你跟着太医一起去拿药。”   太医一走,浅浅忙讨好的捧起双手看着清澜。   清澜见此,也不好责备浅浅,只道:“回家了再说!”   浅浅偷偷吁了口气,小声辩解说:“刚开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担心你和大哥,一时紧张,才会如此,以后不会了。”   清澜皱了皱眉,不好说什么,两人对视数秒,清澜总结说:“果然不该带你出来。”   浅浅心中一片哀嚎,但这时候也不敢反驳。   刘羽琪经历这一场,浑身都汗湿了,跌坐在床边,握着大郎的手,脆弱的说:“幸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浅浅忙上前拍拍刘羽琪的肩,说:“大嫂,大哥吉人天相,你不要太紧张了,傅太医也说了,大哥的伤看起来严重,但没有伤筋动骨,调养几日就又能跑能跳了。”   “嗯!”刘羽琪轻应一声,眼泪却不断的涌出来。   看她这样,浅浅轻拉了下姜氏和清澜,与他们一起步出房间。   在院里,浅浅对姜氏说道:“娘,太医已经说了没事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反正现在你也没事,不如去厨房里做些补血的汤,待晚点大哥醒了也能喝。”   浅浅怕姜氏闲下来会多想,特意支开了她,让她有点事情可做,心里也不至于这么慌,等再晚一点,大郎喝了药,差不多也就该醒了。   只要大郎醒了,姜氏和刘羽琪也能定下心了。   看姜氏脚步虚浮的走了出去,浅浅和清澜两人也去了清浅院。   清浅院还是言家刚搬来时,两人在府里住了两日,闲来时改的院名。   浅浅和清澜除了最初在刘羽琪尚未嫁到言府里住过两日,就一直没有回来住过,但是刘羽琪嫁来了,不单保留了清浅院,还打理得井井有条。   清浅院里的下人见到浅浅过来,立马上前请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率先一步说道:“大小姐大姑爷,香汤已经备好,是否先去沐浴?”   浅浅看了一眼小姑娘,眉眼透着一股机灵劲,觉得刘羽琪挑的丫鬟不错,但这会儿一身脏乱,也没心情闲谈,淡应一声:“嗯!有劳了。”   浅浅和清澜各去一房沐浴,两人曾经在言府住过,所以府里也有备衣服,倒不用愁没有干净的衣服换装。   浅浅因着担心大郎的伤势,沐浴的速度极快,洗去一身血腥味,换了干净的衣服就出来了,低首系衣服的时候,嘴里说道:“跟姑爷说,我去大哥院里了。”   “我陪你一起去!”熟悉的声音响起。   浅浅抬眼一看,清澜如她一样,一身清爽的站在院里,看着清澜微湿的发,浅浅抿了抿唇,倒是难得没有说什么。   因为她此时发梢也是湿的,却来不及擦干。   两人去大郎院里的时候,刘羽琪正在喂大郎喝药,而且大郎已经清醒过来了。   “大哥,你可算是醒了,我再不醒来的话,娘和大嫂的眼泪,肯定就要把家里淹了。”   见着大郎醒了,浅浅也是松了口气,脸上终是再现笑容,一副悠闲的口吻轻轻的调侃着。   大郎虚弱的一笑,黑瞳灼热的看着刘羽琪,低语:“我没事!”   刘羽琪嘴角微动,低了眼,豆大的泪珠直直的落到汤药碗里,吓得大郎抬手想去安抚,却是扯动了伤口,一声轻呼。   “唔……”   刘羽琪吓得放下手中药,上前搀扶说:“怎么了?哪里痛吗?我再叫太医过来。”   浅浅在一边哭笑不得的说:“大嫂,你真的别再哭了,平日里不是挺坚强有主见的一个姑娘吗?你再哭的话,大哥又该伤了。”   刘羽琪微有懵懂的抬眼,大郎虚弱的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别哭了,我没事。”   浅浅耸耸肩,上前端过药,塞到刘羽琪的手里,并说:“你再哭,我大哥伤的可就是心了,你还是赶紧喂我哥把药喝了先,我娘去哪了?大哥醒了,通知她了吗?”   刘羽琪听了浅浅的话,脸色几变,故作镇定的说:“嗯!娘刚刚来过了,见大郎没事了,就又去厨房了,说是要看着汤,一会儿给大郎喝。”   “让你们担心了!”大郎抬起发白的脸轻轻的笑着,对上清澜时,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没伤到吧?”   清澜摇了摇首,大郎也习惯了他的话少,又接着问道:“那璟皇子呢?”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悦的说:“你还算他干嘛,他早就跑出了狩猎场,就你们还傻得在里面与杀手博斗。大哥,不是我说你,凡事量力而为,你也不想想,你家中有爹娘,有妻子,有兄弟姐妹,你若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啊?”   大郎愧疚的望了眼刘羽琪,但却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事,无力的辩驳说:“璟皇子身份尊贵,不能在魏国出事的,不然的话,不单是我要遭殃,魏国可能也会面对汉国的报复。”   浅浅翻了翻白眼,虽然清楚大郎说的是实话,但心里那个疙瘩却仍然还在。   “汉国国师不是挺厉害的吗?他去哪里了?”浅浅突然想起这人,侧目看向清澜。   清澜眉宇微皱,说道:“我并没有看到谁是翠眸,他应该没有下狩猎场。”   大郎也听说了国师眼睛的事情,附和说:“我跟着璟皇子一起下场,他身边虽有不少侍卫,但没有国师,也没有谁是翠眸。”   浅浅咬唇不满的低吼:“有没有搞错,国师竟然没跟去,璟皇子遇害他在哪里,不然在皇家驿馆里睡觉吧?汉国的皇子,汉国的国师不保护,竟然要我们去保护。”   刘羽琪虽然心疼大郎被伤之事,但也明白他做的是对的,如今大郎已经脱离了危险,她倒是冷静下来了,反而能劝说浅浅了。   “算了,这事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是枉然,而且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妹夫出手相助,等到事情查清,与我们魏国没有关系,汉国便欠了我们魏国一个人情,也能一解现在紧张的气氛。”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三国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在意,更不想用自己亲人的安危去解决这当中的事情。   再者,以她的看法,汉国即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哪里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放过魏国,这完全是刘羽琪一厢情愿的想法。   “是啊!算了,别说了,隔墙有耳,免得这话传出去了,还徒生事端。”大郎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见此,浅浅哪里还好说什么。   四人闲谈了几句,浅浅也没有多留,就回了王府。   王府里,虽然早就有下人来报信,说了清澜和浅浅都无恙,但是世子妃没有亲眼所见,仍然不放心,整整截截的坐在前厅里。   得了清澜和浅浅回府的消息,立即把两人请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数眼,这才松了口气。   松懈过后,世子妃不免埋怨的说:“就说不让你们去狩猎场,你们非去不可,幸好没有出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浅浅抿紧了唇,早知道有这一出,刚才在门口就直接让提着药的圆儿溜回了安然居,不然的话,被世子妃知道了她胎不稳,指不定该担心成什么样了。   清澜可没浅浅这么有心眼,一板一眼的说:“没事,我们就先回屋里了。”   世子妃蹙眉,有些伤心的说:“澜儿,虽然你到现在还不肯叫我一声母妃,但我总是你的母妃,你就算做不到对我亲近,也不能这样对我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伤母妃的心啊!”   世子妃伤春悲秋的话还没说完,清澜便直接抬眼说:“我当你是母妃,但是现在媳妇动了胎气,她得回屋里休息了。   世子妃一惊一乍,脸色就跟五彩灯笼有得一拼,连声怪叫几下,直到清澜搂着浅浅走了,这才匆忙跟了上去。   世子妃尚未来得及感受清澜视她为母的那种喜悦心情,就一颗心全被浅浅动了胎气这几个字占领了。   跟着浅浅小俩口到了屋里,世子妃一边唠叨浅浅的不小心,一边手脚麻利的指使下人去给浅浅熬安胎药。   若不是说傅太医已经看过了,世子妃人怕是连太医都要请来了。   “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最近就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安心养胎。”   浅浅这次,把世子妃吓得不轻,但是现在冷静回想下来,若是真因为这虚惊一场,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万一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心中会永远有一个结。   因此,现在世子妃一说,浅浅便忙应声说:“母妃你放心好了,最近我都会在家里安安分分的养胎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世子妃连说两声,又叮嘱了数句,要浅浅小心安胎,这才一脸期盼的看向清澜。   对上世子妃炽热的眼神,清澜一脸呆相,浅浅翻了翻白眼,低声提醒说:“世子妃是想你叫她一声母妃。”   清澜一脸诡异,觉得被人这样追着要他叫娘也是怪寒碜的。   但是回想来到国都,被他们寻回认祖归宗后,肃亲王府这一家大大小小没有一人对不起他的,待他都是小心翼翼,唯恐他有丁点不舒服。   其实这些,旁人不说,他也是感觉得到的。   孤单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有浅浅,他都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如今,这一家子人都给了他这样的感觉,而他只是不喜将这些事情挂在嘴边而已。   “母妃!”在世子妃期盼的目光中,清澜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除了细微的眼纹波动,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诶!”世子妃激动的应了一声,一脸期盼的问:“你能不能再叫一声?”   清澜面无表情的又叫了一声,世子妃喜极而泣,哑声说:“再叫一声?”   “母妃!”清澜声音微有起伏,或是被世子妃感染了。   世子妃哽咽的说:“再叫一声。”   母子两人如此对话数句,世子妃才总算是信了清澜肯认她了,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已,抱着清澜痛哭失声。   平日里不喜欢旁人接近的清澜,身子动了动,原是想躲开的,但看世子妃这样,脚步又生生的顿住,被世子妃抱了一个正着。   世子妃难得与清澜这么亲近,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浅浅躺在床上,看着母子俩人的表情,微微一笑。   稍晚一些,王爷派人过来叫人,让清澜去一趟,若是换了平时,浅浅这边尚未喝安胎药的情况下,他是定然不会走的。   但是这会儿,他已经被世子妃浓烈的母爱逼得不行,草草的对浅浅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喝药,便跟着来传话的丫鬟火速走了。   世子妃满腔爱意无处可泄,拉着浅浅又是一阵促膝长谈,言辞间满满的满足与欣喜之情,完全藏不住。   浅浅虽然没经历过世子妃这样的心情,但是将心比心想了想,若是有朝一日,她和朵朵变成这样,她可能会比世子妃更絮叨,更失控。   世子妃这样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了第二日,也因为这事,她忘了问浅浅动胎气的原因,还是第二天皇上下了圣旨,世子妃这才清楚这事。   说来,言大郎倒的确是因祸得福了,皇上竟然直接封了言大郎一个忠勇侯。对此,浅浅也是吓了一跳的。   待到清澜他们下朝回来了,浅浅细细打听了这事才清楚原由。   倒还真应了那句话,娶一个好女人旺三代。照这个趋势看来,刘羽琪可能还不止能让言家旺三代。   刘阁老门生三千,遍布朝野,自己这个新得的孙女婿,难得上进又对他孙女一条心,他看着也眼热稀罕,哪知道这好日子还没几日就出了这事。   这次也幸好命大,被肃亲王府的世孙救起了,否则的话,那么一条命就没了,她孙女刚嫁就成了寡妇。   想到这里,刘阁老哪里能忍,即不能报仇做什么,自然就该把利益最大化,以刘阁老为首的官员,洋洋洒洒的写了份奏折。   大意是说言大郎这次以命相护,才救下了璟皇子,对于两国来说,这是天大的功劳,应该得到厚赏。   再加上璟世子醒了以后,也直言说是大郎相护才得以脱险,因此,皇上这才下旨封了大郎为忠勇侯。   得了这信,浅浅很想亲自去趟言府,但是昨儿才答应了世子妃安心在家里养胎,因此,也只能心痒痒的干瞪眼了。   好在清澜体贴,懂得浅浅的心思,言府那边只要有消息,他就会说给她听。   言大郎被封为好忠勇侯的第二天,皇上赏赐的牌匾也下来了,而且忠勇侯府四字还是皇上亲笔相提。   对此,各人表示不一,除了言家人觉得这么一个称谓拿块牌匾,还不如换回大郎健康比较好,国都里的其他人都纷纷表示言大郎的好运,先是娶了刘羽琪,再是被封了忠勇侯。   甚至还有不少人后悔,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机遇,当天他们就该陪在璟皇子的身边。但是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换了一个人,他们哪里来的世孙爷这样武功高强的妹夫去救他们。   接下来的两天,国都对于这位新贵,人人都处于巴结状态,忠勇侯府的门槛也不过两天的光景就快被人踩烂了。   刘羽琪想好好陪着言大郎都没有时间,不断的应付着各个上门的客人,中间还抽空来了一趟王府。   大郎的情况刚稳定下来,刘羽琪便又恢复了那副万事胸中有沟壑的模样,自然也记起了浅浅身体不适的事情,带了一些安胎的药材亲自上门,又给她说了忠勇侯府如今的情况。   对此,刘羽琪和浅浅的想法是一样。   她微微叹息说:“升官发财以后多的是机会,我一点也不希望大郎的前程是用命相博的,而且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浅浅拍了拍刘羽琪的手,轻声安抚说:“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但是大哥是武将,而且三国的关系目前又紧张,哪一天会开战也说不定!”   “我明白!”刘羽琪沉沉的应了一声。   之后说什么,刘羽琪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回去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她如此,浅浅倒是高兴,这明显就是对大郎上了心,才会起了这种思虑。 ☆、179、公主刁难   眨眼间就到了太后大寿这日,全国上下皆是一片喜庆,就连浅浅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人都被这种气氛感染到了。   为了太皇大寿,皇上亲自下旨,免了百姓赋税一年,这对一些穷苦的百姓而言,是件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换言之,就是他们在新年的时候可能家里一人能裁一件新衣了,又或者是年幼的孩子有机会多尝两块令他们垂涎欲滴的猪肉。   对于皇上这样大赦天下的举动,浅浅谈不上好或者不好,因为现在三国关系紧张,而若真是要爆发战争的话,粮草会是一道难题。   这日,肃亲王府上下一起进宫,同行的君翊帆和宋雨华。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许多大臣及其家眷进宫,浅浅也在花儿和好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见年老上前递了名帖,表明了身份,便由专门的宫人指引来到宫里为她们准备轿辇旁。   宫中盛宴,自然是男女分席而坐,上了轿到了里面,再要说话也不甚方便。   清澜在浅浅上轿前,捏了捏她的小手,嘀咕说:“跟好母妃,别乱跑了,有什么休息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母妃说。”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现在清澜叫世子妃一声母妃倒是顺溜,就连对世子爷和王爷也都改了口,一家人站在一起说话更亲密了。   世子爷笑容满面的调侃说:“好了啦!不过就一会儿的时间,还能出得了什么事,待会儿她身体不舒服就让你母妃先带她回去就是了。”   清澜没理会世子爷的话,抬眼看向世子妃,世子妃立马会意的说:“不用担心,母妃比你还紧张她。”   清澜见世子妃这样说了,这才放心的跟着王爷和世子爷一起走了。   待人走了,浅浅才拉着世子妃撒娇说:“母妃啊!我哪里有这么娇贵,就清哥哥爱瞎操心。”   世子妃清楚浅浅不喜被人拘着的性子,笑得不怀好意的说:“谁叫你有前科。”   浅浅嘟了嘟小嘴,觉得自个儿委屈极了,上次的前科难道不是担心清澜和大郎的结果吗?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宋雨华眼见这婆媳俩越发亲厚了,眼神黯了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君翊帆叮嘱她要讨得世子妃的喜欢,但是她已经努力的去做了,世子妃对她还是不咸不淡的样子。   相反的,浅浅什么也没做,甚至不侍候她,在她面前说话也随性,但是世子妃就是喜欢她。   而且这种喜欢,她看得出来,是真心的。   “大嫂,你说是不是?”突然一声,宋雨华回过神,却是一脸迷茫。   浅浅见她这样,体贴的将问题再说了一遍,语带埋怨的问:“你说清哥哥是不是将我管得太严了,我觉得他当我是朵朵在管,母妃也是女人,竟然不帮我,还合伙清哥哥一起管我,是不是她不对?”   宋雨华愣了愣,浅浅眼角眉梢,哪一处不是张显着幸福,就连埋怨的语气在她听来,都像是在炫耀。   对浅浅对比,宋雨华不免有些落寞的说道:“怎么会,你可知道你的幸福是多少姑娘家羡慕的生活。”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宋雨华,尔后笑得仍是一派天真的说道:“大嫂也羡慕吗?其实不用的,等你怀孕了,就会深有体会,被大哥和母妃联合起来管制是什么感觉了。”   宋雨华笑容有些虚的望了眼浅浅的肚皮,衷心的希望浅浅这一胎能顺利产下男儿。   因为君翊帆不想抢在君清澜之前生下嫡子,也就是说,君清澜不生下长子,她就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小孩子。   虽然为此,她心中对君翊帆有过埋怨,但也通过这事清楚了君翊帆在这家里的地位,对他越发心疼了。   “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急不来的,只要母妃不责备我未有所出就好。”宋雨华说话时,望向世子妃柔柔一笑。   世子妃笑容微敛,甚至连虚伪一句都没有,顺了宋雨华的话说道:“孩子的事情本来就急不得,再者,你们也年轻,晚几年再生也没有关系。”   “是啊!”宋雨华笑着应下,眼神微有黯然的垂了眼帘。   果然如此!   难怪君翊帆会想晚点生长子,她该高兴他观人甚微,还是心疼他这一份洞悉能力,若是不清楚就算了,但问题他又看得明明白白。   婆媳三人闲扯了几句,在宫人提醒下,这才各自上了轿,临上轿前,浅浅望了宋雨华一眼,正对上上她的视线,她微愣的表情一闪而过,紧接着温婉优雅的回以一笑。   宋雨华在肃亲王府的日子不算难过但也不好过,说难过是因为君翊帆的位置尴尬,连带着她也有些小心翼翼,说好过是因为不管是世子妃或是浅浅,都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四季之物等从未少了她那房的一份。   在轿内,浅浅微微叹息一声,关于宋雨华的处境,她无力多去周旋,毕竟世子妃对她算是不错了,没打没骂。   若是换了她,处在世子妃的位置上面,不一定能对仇人之子这样,连婚事都是由着她去张罗的。   毕竟因为君翊帆的姨娘,世子妃才会与清澜分开二十来年。   辇轿上的浅浅正想着王府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忽闻一阵喧闹自不远处传来,听到那嘈杂的声音,浅浅心里略微好奇,到底谁大你胆,竟然敢在宫里这样肆意妄为。   “这是谁家的小姐这么没规矩,竟然敢冲撞了冰月公主,是不要命了吗?还不快下轿给冰月公主赔不是。”   浅浅思绪回笼,心中一片茫然,微掀起轿帘,问着旁边静候而立的宫嬷嬷。   “出了什么事?”   宫嬷嬷眼神不喜的望了眼前方的人,这才对浅浅回话说:“回主子的话,刚才我们轿子一路前行,冰月公主一行人突然冲了出来,然后就指责我们冲撞了她们。”   浅浅眉眼闪过不悦,低斥了一句,“怎么会有这种无礼的人。”   宫嬷嬷微垂了眼帘,再次低声说道:“冰月公主是汉国的公主。”   “噢……”浅浅恍然大悟。   一个对在大街上就打起来的公主,能期盼她有多高的涵养。   “放肆,冰月公主在此,你们竟然敢如此无礼!”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是恼怒了,毕竟王府这边的三辆轿辇上没一人下轿出面。   浅浅微侧了脸,看向宫嬷嬷身后,那边正好是世子妃的轿子,见她没有动静,想了想也觉得是应该的,毕竟世子妃也不可能出面和一个晚辈计较。   过分了的话,就伤了两国间的和气,若是一味忍让,又失了肃亲王府的面子,以世子妃的身份,她是不好出现解决这事。   浅浅正欲出面的时候,宫嬷嬷小声提点说:“主子不用多想,世子妃自然会解决此事。”   浅浅微挑了下眉,见宫嬷嬷都这样说了,也就不急着出面了。   正如宫嬷嬷所说,世子妃那边有了动静,楼嬷嬷十分平板的声音响起。   “奴婢等人眼拙,不识冰月公主,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我家世子妃身体略有不适,不便下轿,还请见谅。”   冰月公主其实就是存了心思来找麻烦的,可是连正主都见不到,这会儿心情能好才奇怪,阴沉了小脸,原本就不友善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你们魏国就是这样招待贵客的吗?还是说你肃亲王府这么不懂规矩,说来也是,毕竟肃亲王府的世孙妃不过是一个乡下种田的女人而已,怎么样?是不是羞与见人,满脚都是泥土的原因啊?”   浅浅竖起耳朵正听着轿外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道咄咄逼人的声音,而且直指向她,她当时有些懵了。   这位冰月公主明显是知道轿内的人是谁,也是故意来找麻烦的,这感觉有点像是被碰瓷了。   但她并不记得何时与冰月公主有过过节啊?冰月公主怎么会点名指姓的骂她?   就在浅浅疑惑的时候,世子妃和宋雨华同时也起了疑惑,楼嬷嬷过来询问,浅浅只道不识,楼嬷嬷回了府,世子妃示意浅浅不要多言。   但是浅浅又何尝是一个缩头乌龟,再加上冰月公主真的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只图嘴巴快活,张口一串又一串羞辱的话就没有停嘴过。   她若再不出声的话,这后面来的轿子停下的越发多了,这好戏看的人也就越多了。   “说够了吗?”冰冷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却是震慑性十足,瞬间压倒了冰月公主的声音。   只见浅浅弯腰出轿,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冷傲,看冰月几人的目光也是极为嘲讽。   冷月公主身边的丫鬟,急忙护主,朝着浅浅张口舞爪的叫道:“大胆,竟然敢如此直视公主,还不快快向公主认错。”   冷月公主目光一怔,惊讶的问:“你是言浅浅?”   “嗯哼!”浅浅轻挑的回应,目光自上而下的打趣了冷月公主一眼,最终结论是空有美貌的草包一人而已。   若不是的话,冰月公主就断然不会这样公然的挑衅她,冰月公主知道肃亲王府,会不知道肃亲王府在魏国的地位,难道不清楚污辱她就等于污辱肃亲王府甚至魏国吗?   “来人,给本宫挖了她的眼睛!”冷月公主失控的叫出声,惊悚的看着浅浅。   她不知道言浅浅竟然长得如此清新脱俗,就连一向被人追捧的她,在见到浅浅时,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沉静的书香味,会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她的美不像魏国第一美人那种空乏浮于表面的美,她的美就像一坛陈醇的佳肴,得一品再品才能入味。   “冰月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里毕竟是魏国皇宫,还望公主不要太过分才好!”世子妃不疾不徐的开口。   她不知道冰月公主和浅浅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这个汉国公主张口便是要挖浅浅的眼睛,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浅浅其实也挺自傲的,虽然她在这里遇到了南宫婉婉,但是她一直有一种穿越人的优越感,这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再加上她在上世,本身又是一个能力卓越的人,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世子妃好意相护,浅浅的脾性却容不得被人这样糟蹋了,还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事情即是她挑起的,浅浅也就不客气了。   她只是不明白,怎么会遇到一个这么白目的人,冰月公主自始自终都是微抬下巴,高傲看人的姿势。浅浅看得出来,这位冰月公主也是一个自傲的人,但是这一刻说真的,浅浅有些迷茫了,这位公主到底在傲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   “想挖我的眼?呵呵,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浅浅话音落下,冰月公主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指使着她的丫鬟上前动手,花儿和月儿一左一眼上前相护。   浅浅见此,想着也的确不用她亲自动手,便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上前迅速的将公主的几位随侍摆平,打昏在地。   冰月公主身子一僵,缩了下脖子,虚张声势的叫道:“你竟然敢行刺本宫?”   “行刺?”浅浅笑容微嘲,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才缓缓开口。   “冰月公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哪一点值得我花费心力去对付,去行刺?”   冰月公主此时有如强弩之末,却仍旧不怕死的叫嚷着:“你敢动本宫一根头发,你信不信本宫一状告到皇上面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浅浅眉眼轻轻挑起,清脆的声音带了不怀好意的笑声,缓缓开口说:“花儿,她的头发很碍眼。”   花儿一言不发,像变戏法似的,自袖间拿出一块小小的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刀片散发着阵阵寒光。   面对花儿的逼进,冰月公主倒退两步,这才心生惧意,脸色发白的失控吼道:“谁敢!小心我叫我父皇灭了你们魏国。”   浅浅微微一笑,目光越发寒冷,凉声道:“还不动手。”   花儿一个疾步上前,手中的刀片划过,裁下冰月公主的半截青丝,浅浅见此,略有疑惑的开口。   “可惜了!”   看浅浅的模样,仍谁都能看出来,她不是可惜冰月公主伤了发,而是可惜没有伤得彻底。   “世孙妃大人大量,还望不要跟我妹妹一般计较才好。”璟皇子及时出现,并在花儿的刀锋下救下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微白的小脸回过神,立马拉着璟皇子的手大吐哭水,告状说:“皇兄,她要杀我,她竟然要杀我,你快替我报仇。”   璟皇子垂眼低斥:“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冰月公主心境变化得厉害,见到璟皇子时,原以为终有人为她出口恶气了,迎来的却是一顿训斥,当下眼眶就红了。   “皇兄你怎么这样,她欺负我,你竟然不替我报仇,等我回宫了,我一定要告诉母后。”   璟皇子和冰月公主一母同胞,但两人的性子却是各有不同,再加上冰月公主自小被娇惯长大,才养成了这样霸道又不可一世的性子。   “原来你就是璟皇子啊!”浅浅凉声响起,带了些许嘲讽。   璟皇子可不像冰月公主这般,一眨眼间就明白了浅浅的意思,当下也是一副惭愧的样子说道:“让世孙妃见笑了,舍妹顽劣,还请见谅。”   浅浅嘴角微微扬起,微嘲道:“说来,我与冰月公主初次见面,我倒是好奇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吗?至于你冲着我发这么大的火吗?还是说冰月公主责怪我大哥多事救了璟皇子一命,毕竟那场要死的狩猎,至今仍没查出是谁下的黑手,不是吗?”   璟皇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冰月公主,眼神满是责备。   冰月公主忙胀红了脸,张牙舞爪的朝着浅浅娇吼:“你胡说什么,皇兄可是我嫡亲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害他,你少挑拨离间了。”   浅浅玩味的看着冰月公主,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噢,是吗?那倒是可惜了,我还以为能查出凶手是谁了。不过说来,除了这点,我们之间可不曾有过交际,真的不是这个原因吗?”   “不是、不是,才不是,若不是因为……”冰月公主冲口而出的话到了一半卡住了,眼神鬼鬼的一转,却是闭口不谈。   浅浅眼神闪过一抹可惜,刚才差点就诱问出原因了,没想到在这最后一步竟然被她有所察觉。   不过看冰月公主的神色,倒不是察觉到了她在套话,而是她下意识的不想让浅浅清楚这事,为何?   “闹够了吗?”淡淡一声,宛若清泉,凉凉的感觉沁人心肺。   冰月公主身子瞬间紧绷,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见到班主任了似的,紧张僵硬得不敢与对方直视,低低的叫了一声。   “国师!”   浅浅身子微不可见的轻晃了下,屏住呼吸缓缓回眸望去,正好对上一双翠眸,瞬间,浅浅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浅浅形容不出来,觉得天下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容颜的万分之一,她私以为苏祈那样的公子,已是温润如玉,贵不可言。   与他对视时,浅浅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起八个字。   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说的应该就是汉国国师这种人,而这世上应该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配用上这八字的了。   “你看什么看,你不准看!”一道夹杂着醋意与怒意的声音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浅浅和国师中间。   浅浅挪开视线,看着那个努力踮着脚想挡了两人视线接触的冰月公主,突然有所顿悟。   若有所思的问道:“冰月公主,冒昧问一句,你如此针对我,该不会是因为国师吧?”   冰月公主眼神一慌,左闪右躲,浅浅瞬间明了过来了。   虽然她并不清楚冰月公主为什么会把她当成情敌,但是……   浅浅眼帘微垂,瞳色微黯,国师定然是做了什么才引起冰月公主的误会,或是背地里查她被冰月公主发现了,或是在冰月公主面前提前了她。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浅浅而言都不是好事,因为国师已经注意到她了,而这也意味着,危险在逼近,不是吗?   “你管我是为了什么,反正你冲撞了我是事实,你还削了我的头发。”冰月公主见女儿心思被拆穿,脸上倒是浮现了一抹红晕。   浅浅正欲反驳的时候,南宫婉婉一行人过来了,跟着她来的,除了南儿和端木云,还有胤亲王和苏祈等人。   “咦,这里是怎么了?”南宫婉婉跑在最前面,看到浅浅就提着裙摆,小跑过来了,小脸上绽放出绚丽的笑容。   浅浅看到来人,微微一笑,上次狩猎一别,两人这几天都没有见面,苗疆王因着那事,怕婉婉和南儿被连累出事,一直拘着她们不让出来。   而那天狩猎场上,浅浅一心牵挂着清澜和大郎也没有注意到南宫婉婉,后来事情安定下来回想,她发现南宫婉婉好像在璟皇子出事了便跑得没见了人影。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冰月公主说我冲撞了她,想要挖掉我的眼睛,然后我就和她理论,再接下来……嗯!我削了她头发。”   浅浅面对表情的跟南宫婉婉说着事情经历。   南宫婉婉听了一愣,哈哈大笑说:“冰月公主是不是有病啊?没事挖你眼睛做什么,她活得不耐烦了吗?”   南宫婉婉与浅浅越亲近,越是了解她的本事,特别是后来清楚了她前世的身份,对她的敬仰真的就如涛涛江山延绵不绝了。   “南宫婉婉,你敢挑衅本宫!”   冰月公主不认识浅浅,不示意她不认识南宫婉婉,毕竟住在一个皇家驿馆里,虽然驿馆很大,但总有机会碰见。   南宫婉婉对汉蜀的两位公主都极为不喜,平日大远见了她们就绕路走,倒不是怕她们,而是不想增加麻烦。   “拜托!我怎么敢挑衅你,你如果一个人不高兴也挖了我的眼睛怎么办?这世间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我才不要当瞎子。”南宫婉婉鄙夷的剜了眼冰月公主,视线下意识的追随看了眼苏祈,正好对上他的眼神,有些心虚的瞥开了视线。   冰月公主一连被两人呛声,只觉得颜面扫地,朝着璟皇子和国师娇斥道:“你们就看着我被她们这样欺负吗?出发前,母后要你们好好照顾我的,你们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南宫婉婉轻笑的朝着冰月公主前方看去,对上一双翠眸,再看他的容貌,当即一句粗口爆了出来。   “卧槽!”   南宫婉婉大咧咧的拉着浅浅惊声尖叫:“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前面有一个长了翠眸的男人,但是,尼玛,他怎么长得这么好,怎么长得这么好,那翠眸像是、像是……”   南宫婉婉眼底的欣赏极为精粹,在这时代看到了一个混血儿,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现代的高科技一样。   浅浅明白南宫婉婉的心情,却有些想打晕她的冲动,不说她白目的当着苏祈的面这样去大声赞扬另一个男人,为此会在她的求爱之路上铺上多少荆棘。   就是国师,浅浅侧身挡了国师的目光。   没有人注意到,翠眸的变化,及那一瞬间的杀意,除了浅浅。   “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浅浅淡淡的接下南宫婉婉的话,免得她纠结更多。   南宫婉婉拍着手兴奋的说:“对对对,而且是那种最最最上层的翡翠,漂亮,可真漂亮啊!”   南宫婉婉伸首还要去看,却是被浅浅用力抓了下引回目光,不解的看向浅浅满目询问。   正在这时候,冰月公主妒火中烧的娇斥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啊?你们苗疆没有男人吗?要跑到这里来看男人,你真是恬不知耻。”   南宫婉婉被骂得莫名其妙,不悦的反驳:“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我也只是说国师的眼睛长得好看而已,我看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才国师怀有龌龊,才会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吧!”   “我……”冰月公主张大了嘴,想反驳,却是说不出话来。   南宫婉婉轻蹙眉眼,低斥道:“神经病!”   “寿宴快开始了,我们该过去了。”温润的声音响起,南宫婉婉抬眼望去,对上他冰冷的双眸,瞬间只觉得全身冰凉,脸色发白。   浅浅轻捏南宫婉婉的小手,轻叹一声说:“这不是我们的时代,有些欣赏不能如此说白,更何况你当初对苏祈也是如此,我觉得以后他就算是喜欢你了,也不会相信你的感情了。”   南宫婉婉张了张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幽怨的说:“怎么会这样,他才对我和颜悦色一点点而已。”   狩猎场的事情,南宫婉婉看到璟皇子出事了,她大脑一热就冲了进去,找了好久才找到苏祈,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她感觉到,他对她不再是拒之千里的态度。   可是刚才那么一个眼神,她觉得有种被推入冰窖里的感觉。   一行人跟着移步,浅浅始终能察觉到那一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清楚自那个方向而来,是谁在打量她。   但这会儿浅浅不想回眸,更不想说什么,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不想过多的表露情绪,让已经有所怀疑了的他,查得更多。   寿宴处,比起刚才浅浅她们那边的闹剧,这边更显热闹。各世家小姐、夫人都齐聚在这里。   能看到出,寿宴分了左右两边,这边全是女眷,对面全是臣子,胤亲王和苏祈他们,早在刚才就走过左右中间的那道拱桥到了对面。   沿路欲言又止的南宫婉婉这会儿看到苏祈的背影,更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回眸挫败的问浅浅。   “我是不是挺失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人面前丢脸。”   浅浅也不好太打击南宫婉婉,只好委婉的说道:“这是不是现代,也不是民风开放的苗疆。”   “我明白,你也觉得我轻浮了吗?”南宫婉婉眼神闪过一抹脆弱,她不过就是随着心情说了几句话而已。   浅浅摇了摇首,她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像南宫婉婉这样的性子,顶多只能说率真单纯,哪里配用得上轻浮两字。   只是在这时代,众人的看法和眼光不一样,而南宫婉婉虽是来了两年,但因在苗疆,除了隐瞒身份,其他的事情没有刻意压抑,所以到了这里,又突兀的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她的举动才会如此让人轻视。   “你得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论上次你直言邀约苏祈还是这次直白称赞国师,在别人的眼里,这就是一种很孟浪的行为,甚至过了今晚,会有人说你朝三暮四,我说你这些,是希望你明白,虽然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率真的性子,但人活在这世上,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懂我们,只能是我们慢慢适应这世界,你明白吗?有些性子该收敛就要收敛起来。”   南宫婉婉看了眼浅浅,轻声道:“我明白你是为了我,我放心好了,我不会笨得连这都听不出来。”   浅浅拍拍南宫婉婉沮丧的小脑袋,看向对面,突然对上一抹目光,心中浮起了然的笑意,虽然不清楚这几天南宫婉婉没来王府发生了什么。   但是显然,她和苏祈之间有什么不同了,刚才苏祈望向这边的目光,看的应该是南宫婉婉,不然的话,不会在她抬眼看向对面时,苏祈的视线下意识的挪开,这是心虚。   此时宴会还没开始,世子妃也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多问什么,倒是皇后派人过来了,请浅浅去后宫一趟。   世子妃原本就没走近,虽是和各位夫人在闲谈,但是离着浅浅也不过是四五步的距离,一直也有注意浅浅的动静。   “什么事?”世子妃上前,问向宫人。   宫人见礼,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有请世孙妃。”   世子妃眉眼淡淡蹙起,看了眼浅浅,不放心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浅浅懂世子妃的维护之情,但是这种事情,她根本没放在眼里,不用小心翼翼的叫上世子妃去护航,而且皇后没有请世子妃,单让她去的,若是世子妃跟了去,皇后心里定然不快。   “母妃不用担心,我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世子妃蹙眉不赞同的说:“无妨,反正我也很久没见皇后了,是该去拜见一下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拉着世子妃的手说道:“母妃,你相信我好吗?没事的,我自己去一趟就好了。”   世子妃见浅浅目光坚定,不容退缩的样子,抿了抿唇甚是无奈的抬起眼,招来花儿和好儿两人,一番细细叮嘱。   宫人始终站在一边,默不出声,即使她们把皇后当成洪水猛兽,她也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南宫婉婉猜到是为了什么事,主动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好了,怎么说我也代表了苗疆,有我在,皇后也不至于会为难你。”   浅浅嘴角微挑,好笑的问道:“你觉得皇后能为难到我?”   南宫婉婉略一想,轻松的笑道:“说得也是啊!皇后娘娘哪里是你的对手啊!”   一旁的宫人听到这话,眉眼抖了抖,只觉得世孙妃和南宫姑娘也太敢说了吧!这话若是被皇后娘娘听到了,就是没事,也得找点事啊!   毕竟这也太挑衅皇后的威严了,她想了想,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要鹦鹉学舌了,因为到了最后,两边相斗,她肯定是讨不得好的。   皇后是肯定不会真拿世孙妃怎么样,但是王府却一定会真对付她这个小宫女。   “有劳了,请带路!”   浅浅宽了世子妃和南宫婉婉的心,这才跟着宫人一路到了皇后的宫殿。   皇后的宫殿尚算热闹,有不少夫人在场,还有刚才拦路的冰月公主也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冰月公主又跑到皇后这里来告状,浅浅也是极为佩服的。   毕竟璟皇子和国师都没有替她报仇,她还想着让谁替她报仇呢?   “听说就是你削了冰月的头发啊?不错,干得漂亮,本宫很喜欢你!”浅浅尚未来得及给皇后见礼,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跑了过来,一双眼眸熠熠生辉,满是兴灾乐祸。   “舞阳,你什么意思!”冰月公主上前横眉冷对的朝着小姑娘一吼。   浅浅也瞬间明白了眼前这小姑娘的身份,她就是蜀国的舞阳公主,与冰月公主在街上打架的另一位主角。   浅浅瞥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两人就像母鸡似的,见面了就斗不停,错开身子,缓步上前,向皇后见了礼。   “参见皇后,皇后吉祥。”   两位正吵得高兴的公主,一见让他们争吵的主角不见了,皆是一愣,冰月更是直率的冲到了浅浅的身前。   浅浅眉眼一挑,不待皇后出声,就站直了身子,轻嘲的说道:“冰月公主虽然出身高贵,但也承不起我这一跪,下次还望公主长点眼色。”   “你……”冰月公主本来是冲上来找浅浅晦气的,倒被她反客为主的将了一军,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180、爱很麻烦   顺南王妃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咬了咬牙,脸色阴阴的笑着道:“冰月公主可真是喜欢说笑了。”   “谁有闲情和你们说笑!”冰月公主不爽的娇斥一声。   浅浅挑了挑眉,轻佻的打量了冰月公主一眼,失笑的问:“冰月公主,容我问一句,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留下了?”   “什么意思?”冰月公主防备的看着浅浅,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她一时没想过弯来,是什么意思,嘴巴已经不受控制的抢先问出口了。   浅浅冷笑一声,轻嘲的说:“连这话都听不懂,也难怪了。”   骂她还真没有骂错,脑子都没有带出门的人,和她说话都有种浪费时间光阴的感觉,只会胡搅蛮缠。   冰月公主就是醋了,起码也找一个靠谱一点的对象。   浅浅她不过就是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妇人,不说家中有小女,就是肚子里都还有两个,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能看中她,当这里是现代,流行结婚离婚这一套吗?   “她在骂你没脑子!”顺南王妃阴阳怪气的开口,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浅浅再次看了眼她,倒不怪顺南王妃对她的仇视,毕竟儿媳她能不在乎,但是宣平是她的女儿,在顺南王府的眼里,宣平如今是过得不好的,这笔帐自然要算在浅浅的身上。   “你竟然敢骂本宫!”冰月公主恼怒的直接冲了上去。   在场的人都清楚浅浅已经怀有身孕,不免也有担忧的,如顾老夫人就是第一个站起来,极紧张的出声说:“冰月公主三思,世孙妃如今有孕在身,不可胡来。”   浅浅这时候还抽空朝顾老夫人投已感激的一眼,这才凉凉的朝着冰月公主说道:“不要再近了,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冰月公主见浅浅这样说,还当她是怕了,整个个就像把了鸡血似的,面目更显狰狞的冲了上来,抬手就往浅浅的脸上打去。   “啊……”   屋里不是皇后贵妃就是浩命夫人,看到这阵势,就是平日再镇定,这会儿也是倒抽了口气了。   冰月公主的巴掌没有落下,只因为浅浅闲闲的抬了一下手,然后顺势又拧断了冰月公主的手。   “我都说了不要惹我了。”浅浅轻轻一推,一副嫌弃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苍白了脸跌倒在地,痛得眼泪涟涟的抽答了两下,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昏了过去。   浅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耸耸肩说:“可真不能受痛。”   才扭断手腕而已,竟然就痛晕了。   “宣、宣太医!”皇后愣了下,慢半拍的站了起来,尖声叫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浅浅会这么大胆,连冰月公主都敢打,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   浅浅挑了下眉,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冰月公主,她出手不算过分,只是让冰月公主的手腕脱臼了而已。   浅浅主要是顾虑到待会儿的寿宴,不然的话,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冰月公主。   正在浅浅满心腹语,不满的蹲下身,想将冰月公主脱臼的手腕拧回来时,皇后却是紧张的几步上前阻止。   “够了,够了!虽然是她先动手,但到底也是邻国公主,不可如此无礼。”   浅浅轻嘲的笑了笑,缓慢的起身,若是刚才冰月公主想动手打她时,皇后也有这么维护的话,说不定冰月公主这会儿能逃过一劫。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开了,有多少人清楚,浅浅也不知道,但是该来的几人都来了。   如汉国的璟皇子和国师,还有肃亲王府的人。   以及南儿他们这些凑热闹的人,全都跟了过来。   “没事?”清澜直直的过来,拉着浅浅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到浅浅和熙的笑容,焦急的眸色这才好看一些。   “我能有什么事?难道你觉得以冰月公主那软绵绵的样子能欺负得了我吗?”浅浅失笑的与清澜耳语。   两人没有一点失人的自觉,顾自说起了悄悄话,使得旁边众人都黑了半张脸。   就是皇上,也是极为不满的投去了几眼,就算他要偏私,也得这两人拿点诚意出来,让汉国面子上好看一些。   “怎么样了?”璟皇子紧张的追问,却不是问正在诊脉的太医,而是盯着国师。   国师上前,不置一词,却是迫使太医退居一边。   国师甚至连脉都没有把,扯着冰月公主的手一拉,然后拿了块帕子出来,细细的擦拭刚才碰过冰月公主的那只手。   那副厌恶的样子,就好像冰月公主是世上最可怕的病毒一样,显然这才是真正的有洁癖。   看到这一幕,浅浅突然笑了出来。   国师若有所思的抬眼,对上浅浅的笑眸,平静无波的翠眸闪了闪。   浅浅却是不怕死的挑衅回眸,大言不惭的说道:“别想我会道歉,是她先动的手。”   璟皇子掏出药瓶揭开,置于冰月公主鼻间,不差片刻,冰月公主便缓缓醒来。   璟皇子这才抬眼,凉薄的看向浅浅,压抑的说道:“即是如此,你也不该出手伤她!”   浅浅微微一笑,凉声说:“那就不好意思了,谁不清楚我是农妇出身,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劲大!你若真这么担心的话,就让她离我远一点,毕竟若有下次,她的手再往我脸上招呼的话,你就不清楚你们再来的时候,这手腕还能不能接上来。”   璟皇子皱眉,复杂的看着浅浅。   “她打你了?伤了吗?快让母妃看看,要不要上药?”世子妃紧张的上前,一下挤开了清澜的位置。   浅浅轻握了下世子妃的手,笑了笑说:“没事,我聪明的躲开了,不过冰月公主就没这么好运了,不安好心使那么大的劲没打到我,却是扭了自己的手。”   浅浅声音不大不小,却是一个殿里的人都听得到。   刚才围观的人不在少数,谁不清楚冰月公主的这只手是被浅浅扭断的,这会儿却被她说成这样。   而冰月公主也只好这时候醒来,想起刚才那股钻心的疼痛感,眼睛婆娑的抬眼,正好对上璟皇子,嘴巴一瘪,哭诉:“皇兄,我的手……”   璟皇子虽然平时不喜冰月的刁蛮,但她变成这样,他何尝不也是帮凶之一,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同母胞母。   “没事了,不要怕,你动动手试试看,还疼不疼?”璟皇子声音轻柔,低声安抚。   冰月公主咬着下唇,颤抖的动了动手指,缓慢的转了转手腕,欢喜的说:“我手好了,我手好了。”   璟皇子心疼的拍了拍冰月公主的脑袋,低声说道:“下次不要再胡闹了。”   冰月公主笑容一顿,一脸戾气的抬眼扫去,指着浅浅说道:“皇兄,是她,是她拧断了我的手。”   璟皇子心中微叹,抬眼看向国师,却发现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神游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插手这事了。   “皇兄,她竟然敢对我出手,显明了就是漠视两国的关系,他们根本就是存心挑衅我们魏国,我要回国,我一刻也不要待在这里了。”   冰月公主扯着璟皇子,小脸愤愤不平。   璟皇子额角青筋微微跃起,他就不该昏了头的把冰月带出来,这完全是给自个儿添麻烦。   但是眼下到了这一步,虽然他不打算和魏国撕破脸,但也得为冰月讨回公道,不然的话,丢的可是汉国的体面。   “皇上,这事你怎么说?”璟皇子眸色淡淡的看向皇上,把问题抛向了他。   璟皇子不像冰月公主这样没脑子,自然清楚肃亲王府的魏国的地位,也明白清澜是流落民间多年才找回来的世孙,而这世孙又将他的农家小妻子看得比命重要。   说白了,就是一些有眼色的人,若不想和肃亲王府为敌,根本就不会打浅浅的主意。   但是可惜,冰月公主活到这么大,根本就没看过任何人的眼色,也根本不懂看人眼色。   皇上脸色阴阴的,为难的看了眼璟皇子,又看向肃亲王府。   为了安抚汉国这边,自然是要薄待肃亲王府的,但是他心里明白,肃亲王府是不愿意背上这样的黑锅的。   浅浅眼珠微闪,自然清楚这事要和平解决,不然的话,麻烦不小,本来没事,都会出点什么事。   她轻轻扯了下清澜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两句,清澜若有所思的看向璟皇子,猛的向他攻击。   璟皇子猛的向后闪躲,抬手下意识的向清澜胸口打去。   清澜避开,退回!   “君清澜!”皇上怔得叫了起来。   一屋子人反应过来,皆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清澜刚才的动作。   浅浅拍拍上,上次缓缓笑了起来,说:“嗯,璟皇子打我相公这笔帐怎么算?”   璟皇子脸色微蛮,不悦的说:“世孙妃不要太过胡搅蛮缠才好。”   “噢?我怎么胡搅蛮缠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你对我相公出手了,难道不是吗?”   浅浅这话说出来,一屋人都汗颜了。   唯有国师若有所思的看着浅浅,一双翠眸好像预知一切的样子,刚才清澜朝着璟皇子出手,他也没有解围。   璟皇子眼带不耐的说道:“世孙妃,本皇子看你是一个女子,并不想与你多为难,但是他刚才出手在先,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浅浅若有所思的说:“噢!原来璟皇子的这个叫自卫,我的就叫打人!难道璟皇子的意思是说我的命不如你,也不如冰月公主,所以当她打我的时候,我就活该站着让她打,即使我还怀有身孕,公主打骂都得受着,皆是赏赐,是这意思吗?”   璟皇子眉宇深皱,哪里还不明白意思,脸色当下变得十分难看,嘴唇动了动说:“我没有这意思。”   冰月公主不满的娇斥:“皇兄刚才又没有打到他,但是你折断了我的手。”   浅浅轻嘲一笑,斥道:“我相公躲得开,说明他本事好,而你躲不开,说明你即无脑又无能,还喜欢仗着身份四处惹祸,你说你抛开这一身光环,你还省什么,我真替你父皇母后感到羞愧,丢脸都丢到魏国来了。”   “你竟然敢骂我父皇母后?”冰月公主一下弹跳起来,瞪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的样子。   璟皇子别有深意看了眼浅浅,回眸低喝,“够了,住嘴!还嫌闹的笑话不够多吗?”   冰月公主一愣,斗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的下坠。   “你竟然为了她骂我?”   浅浅张了张嘴,觉得和冰月公主讲道理,就好比对牛弹琴一样,她的奇葩脑袋到底是自哪里看出来了。   璟皇子是为了她而骂冰月公主的?   “闹够了吗?”国师淡淡一句,冰月公主张着的嘴,无声的闭起。   浅浅惊讶的看向冰月公主,又看了看国师。   这样一个刁蛮公主,璟皇子说的话,她都不怎么听,国师的一句话,却是能让她立即收声。   国师甚至连音量都不用抬高,这语气就好比说今天天气真好,是一样的感觉。   璟皇子对冰月公主十分无语,任性又不懂事,可是又狠不下心来管他,再加上他也管不了,整个汉国,冰月也就怕国师一人而已。   就连父皇和母后的话,她都是不听的。   但是每次国师只要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她都奉为圣旨,什么都照做。   其实这次冰月针对浅浅的理由,他多少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们不能告诉她而已。   “皇上,冰月顽劣,让世孙妃受惊了,我在这里代他向你们赔一声不是。”   璟皇子主动开口,皇上自然是顺势而下。   他忙说:“无妨,世孙妃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不该出手这么重。”   浅浅在一边听着两人虚伪的话,轻蔑的撇撇嘴。   说什么让她受惊了,却没人想着要向她道歉一句吗?   不过现在事情能这样解决,浅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对她而言,等于白打了讨人厌的冰月一顿,怎么会不开心。   皇后适时的出面说:“好了,姑娘家打闹也是常事,世孙妃也有不对,不管怎么样,不能出手这么重,以后得懂些分寸。”   “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前面,别是错过了吉时。”   皇后温温婉婉的搭腔,浅浅虽然清楚她这样说是为了宽璟皇子的心,让他心里好过一些,但是浅浅却忍不住厌恶这种虚伪的一套说法。   她就不信了,若是冰月公主冲撞的是皇后,且在她腹中有胎的情况下,攻击她的身体,她会淡然一笑而过。   不过说来,她相信皇后会的,只是私下的动作又有谁清楚,这就是宫里的女人。   浅浅凉笑一声,微敛了眉眼。   一群人移步到了寿宴处,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就连太后都端坐在那儿,显然她是清楚出了什么事的,对于这么多人晚到,她没有一句苛责的问话,反而笑吟吟的朝着帝后招手,还让冰月和舞阳两位公主坐在她的身边。   浅浅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看着天空燃放的烟花,并没有什么兴致。   南宫婉婉坐在浅浅身边,细心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快,小声说道:“别不高兴了,反正冰月公主也被你教训了。”   浅浅眼神微凉的望着舞台上的表演,扯了扯嘴说:“若不是有所顾忌,我真的恨不得冰月公主在我面前消失。”   南宫婉婉张了张嘴,看了眼冰月公主的方向,尔后才小声说道:“但、但是杀人是犯法的,你们不该……”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失笑的说:“你明白你是二十一世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但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冰月公主是讨人厌,但我不至于为此而动杀念。”   南宫婉婉松了口气,笑着剜了眼浅浅说:“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真是的,没事吓我做什么。”   浅浅戳着南宫婉婉的额说:“傻!”   南宫婉婉陪着笑脸,哄问:“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浅浅侧目看了眼南宫婉婉,心里有些好笑,不愧是温暖家庭长大的孩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而且心地也极为善良。   “没什么,只是觉得又回到过去的生活而已,有点压抑不喜罢了。”面对宫里这些女人,浅浅虽然没说,但心里是不喜欢的。   说来,当一个土财主,恣意妄为才是最好的生活。   说起这事,南宫婉婉长叹一声,双肩垂下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以前没试过和人说一句话,脑子里还要想几遍,考虑说出来会不会被周边的人笑话,因为大家都是同学朋友,不会有人对我怀有恶意,但是在这里经历了两件事后,你觉得自己挺笨的。”   浅浅怜惜的望着南宫婉婉轻问说:“我明白。”   生活环境不一样,让南宫婉婉一下长大也的确是为难了她,甚至浅浅觉得苏祈并不适合她。   就好像当初她觉得真真和古璇青并不合适是一样的。   但是这些,她也只能在旁边提点一下而已,爱情里的酸甜苦辣得自己去尝。   南宫婉婉现在的情况,就好比在现代,一个平凡人家出生的小姑娘要嫁到豪门去了,随之而来,是她二十多年都没有接触过的豪门规矩。   最可惜的是在这里,豪门的那位公子至今对南宫婉婉还没有那份情爱的心思,完全只是南宫婉婉她一头热而已。   “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我没有谈过恋爱,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喜欢一个人,看到他心就会鼓动,那种要跳出心口中的感觉,很特殊,但我很喜欢。”南宫婉婉腼腆一笑,却是大方的承认了她的心事。   浅浅鼓励说:“喜欢就去追,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会支持你的,而且真正懂你的人,自然就清楚你的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南宫婉婉耸了耸鼻子说:“怎么可能不在乎,我不过是一个平凡人而已,而且,我也想得到大家的认同,不想有朝一日,站在他身边时,被人指指点点,说我配不上他。”   浅浅惊讶的看着南宫婉婉,深思了会儿,抬眼问:“你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吗?”   南宫婉婉不安的抓了抓手问:“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浅浅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单不觉得可笑,反而觉得这是一份很纯真的感情,若是苏祈聪明,自然懂得用心眼去看她。   “凡事有我!你怕什么,再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苏祈不接纳你,有什么关系,你屁股拍拍就回了苗疆,天高皇帝远,谁还能清楚你在国都做的事情吗?”   南宫婉婉嗔怪的瞪了眼,轻轻笑开。   心里倒是因为浅浅这话而放松了许多。   她们现在这样就好像大学毕业后,跑到一个大城市来工作,然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努力的去追求,为了他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少过程她努力了,以后不后悔。   万一失败了,她还能回家乡,回到生养他的地方,那里有疼爱她的爸妈。   浅浅如今告诉南宫婉婉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她的背后有浅浅还有苗疆,并不是孤单一人。   一场寿宴,浅浅和婉婉两人在低声交淡中度过。   两个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个是看多了这当中的虚伪,另一个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寿宴后半场,大家都比较随性,浅浅和婉婉也跑到了一角,两人坐在荷塘边,一边聊着心声,一边晒着湖中月光。   气氛正好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追忆上世的美梦。   浅浅抬眼看去,只见女子身形曼妙,缓缓而来,身后跟了宫人数名。   借着月光,浅浅看清了来人,低叹一声,“又是一个麻烦。”   南宫婉婉也认得来人,拉了拉浅浅,低声说:“我们先走,这舞阳公主和冰月公主的刁蛮有得一拼。”   浅浅拍了拍南宫婉婉的手说:“算了,来不及了。”   刚才挑这处地方就是因为隐蔽,俩人说话方便,后面全是湖水,要坐小船才能到中间的亭子,她才不要为了躲舞阳公主,在黑漆漆的情况下坐小船游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哈,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舞阳公主上次,大咧咧的朝着浅浅打招呼。   看着她笔直走来,浅浅就清楚她找的是自己,甚至连目的,浅浅都能猜到大概,只是她真的没有这些公主这么闲。   “嗯,这里风景好,坐在这里看看月色。”浅浅仰脸微微一笑,并没有起身,也没有接舞阳公主的话。   但是舞阳公主是谁,哪会在意这些,她想说什么自然就说什么。   “之前你教训冰月的那一手我很喜欢,是怎么弄的,你教教我。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舞阳公主一脸兴奋的径直下了决定,完全不顾浅浅的意愿。   浅浅哭笑不得的望着湖中的倒影,以及站在她身后,那个笑得恣意的舞阳公主。   “谢谢公主的好意。”浅浅缓慢起身,侧身站到离湖边较远的一个安全距离,这才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谁知道她这不好听的话,会不会让舞阳公主恼羞成怒,把她推到湖里去。   “但是公主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负了。”   舞阳公主紧皱眉眼,不悦的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婉婉一听舞阳公主声音拔高,立马站到浅浅身边,一手捂着自个儿腰上的荷包,一边威胁说:“你好好说话,否则别怪我不顾亲戚颜面了。”   “你敢!”舞阳公主大声威胁,步伐却是倒退了一步。   南宫婉婉防备的看着舞阳公主,侧脸对浅浅说道:“小心一点,舞阳公主也懂一点点盅毒。”   浅浅恍然大悟,难怪南宫婉婉突然这么紧张的站到了她的前面。   对于盅毒,她的确是不如南宫婉婉,甚至可以说是不了解的,只听说过这事,尚未见过它的厉害。   浅浅站在南宫婉婉身后,笑容微淡的朝舞阳公主说道:“我伤冰月公主那一下,本来就不是我本愿,也不过是情急之下自保的办法,若是舞阳公主愿意的话,我相信你的侍卫中,大有能教你的人。”   “至于和你当朋友,说来这是我的荣幸,但公主和我当朋友,只是为了对付冰月公主的话,那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奉陪,毕竟你我身份不同,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不像公主一样,出身那么高贵,我有我的无可奈何,不能像公主那样随意,希望公主能够体谅我的苦衷。”   对于一个会使盅毒的人,电光火石间,浅浅便有了主意,便是做不了朋友也不能当敌人。   虽然她的身边有南儿和南宫婉婉这两位朋友,但是哪有一世防贼的道理,而且舞阳是公主的身份,她只要是魏国的贵客,浅浅便不能对她怎么样,除非浅浅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舞阳公主上下打量浅浅,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样,轻视的说:“倒也是,听说你是农女出身?”   浅浅笑了笑,并不在意舞阳公主的说辞,顺着她的话说:“嗯!对于出身,我改不了,所以我不像公主一样,有强大的蜀国能够为后盾,希望公主明白。”   舞阳公主轻蹙黛眉,一脸不屑的说:“刚才在皇后宫殿,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原来竟然这么没胆。”   浅浅微微一笑,并不在乎舞阳公主怎么看她,反而笑吟吟的说道:“那是因为冰月公主对我动手了,女子为母则强,等有一天公主招得附马,身怀六甲时就会明白。”   舞阳公主一脸迷茫,她的母妃没有为她强过,但是为了皇兄会变得很厉害,什么事都愿意去做,至于是杀人放火,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但是孩子都没有生,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儿?”舞阳公主喃喃自语的盯着浅浅的腹部。   浅浅惊讶的看着舞阳公主,并不全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却突然觉得舞阳有点可怜。   因为她这话透露了一个信息,为母则强在她的眼里竟然只是为了男孩子。   舞阳公主自身是女儿身,她本不该会这样想的,除了自小环境及周边人给她灌输的思想。   但是浅浅却不打算不说教或者是开导,对于这两国的公主,浅浅向来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就在这边话题一度僵持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听着对话,其中女子的声音甚为熟悉,与南宫婉婉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笃定。   “皇兄真是没用,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舞阳公主轻嘲的声音响起,也为浅浅她们解了惑。   原来站在不远处吵架的一对男女竟然是裕皇子和南儿。   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明白在吵什么,虽然没有订在婚约,但是双方家长都有这意思,南儿再这样逃婚,多少使得裕皇子没有面子。   更何况这中间夹杂着还不止是面子的问题,毕竟这是一场政治联姻。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如今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玩过的烂货而已,我肯明媒正娶聘娶你,你就偷着乐好了,还敢跟我拿乔?”   裕皇子的声音极大,浅浅相信,这周边看这出戏的人,肯定不单他们。   南宫婉婉有些担忧的扯了扯浅浅的衣袖,低语说:“我们过去看看,裕皇子脾气不好,会打女人。”   浅浅诧异的挑了挑眉,打女人的男人,她最是轻视不屑。   舞阳公主白了眼南宫婉婉,鄙夷的说:“打女人怎么了,像南儿这样的,打几次就老实了。”   浅浅皱了皱眉,不懂舞阳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她也是女子。   “若是你,也如此?”浅浅用词含蓄,毕竟刚才说了一堆话,可不想为了这句话,而推翻了之前的努力。   舞阳公主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是当然,哪个男人敢不听我的话,打一顿自然就乖了,仍是不乖的话,我多的是手段治他!”   浅浅哑然失声,有些明白舞阳公主为什么觉得裕皇子打女人会这样理所当然了,因为在这位事情上面,舞阳公主根本没站在女性的立场去看待。   不然的话,她不会说出打男人的话。   浅浅略为怜悯的看了一眼舞阳公主,为她以后的驸马。   “你……找死!”南儿怒急攻心的叫了起来,皮鞭挥打的声音动一时间响起。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忙顺着声音跑过去,就见南儿和裕皇子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裕皇子虽然好色无德,但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在南儿不使盅毒的情况下,她根本不是裕皇子的对手。   “拿开你的脏手!”南儿用力的挥着鞭子,但另一边被裕皇子紧紧的握在手里。   裕皇子脸色阴阴的开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儿作势呕了一下,呸声说:“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行吗?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管我,我今天还就跟你把话撂在这里了,我看上端木云了,我要嫁给他,你少使坏,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裕皇子用力一扯,鞭子到了他的手里,而南儿也差点因为站不稳而摔倒在地上。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对我放大话。”裕皇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被戴了绿帽,看着南儿的眼神都是冒着怒火的。   “别逼我对你使盅,我不想闹得这么难看。”南儿憋着一股怒火,她这样逃走,虽然是不想嫁给裕皇子,但不表示她不讲道理。   她清楚她走后,会在苗疆和蜀国之间造成什么样的麻烦,但她不甘心她的一生就被这样当成买卖了。   若是卖家是一个好的对象,为了苗疆,她咬咬牙就忍了,但是对象是裕皇子,她是打死也忍不了。   更何况出走来魏国又遇到了端木云,更是完全不能忍了。   心有所系,如何另嫁。   “裕皇子,欺负一个女人,是不是太不入流了一些。”端木云自黑暗中走出,爱笑的脸上此时布满了寒霜。   一张娃娃脸,从来没有哪一此像现在这样严肃过。   “端木云!”南儿眼睛一亮,投奔到了端木云的怀里。   端木云脸上的寒霜微散,紧张的握着南儿的手,细声询问:“没事吧?”   南儿扬起一张灿烂的笑容,自大的说:“没事,就他,还伤不到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端木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妒火中烧的裕皇子,这才回南儿的话,说道:“刚才看不到你,就四处找了找。”   南儿小脸兴奋的扬起来,得意的说:“你是不是想我了啊?”   端木云哭笑一声,望了周边的人,问:“你确定现在说这些话合适吗?”   南儿瘪了瘪小嘴,望了眼周边看戏的人,冲着裕皇子趾高气昂的说道:“裕皇子,你要娶我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明白,但是我们苗疆不止我一个女子,讷,你后面就有一个。”   南儿眼睛一扫,手一抬,直接把南宫婉婉卖了。   浅浅愣了愣,南宫婉婉却是跳起脚来骂道:“南儿,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想得美,你少打我的主意,我才不会代嫁。”   南宫婉婉咆哮的声音尚未落下,黑暗处又走出了苏祈等人。   对此,浅浅愣了下,微微笑开。   南宫婉婉到底是在走什么狗屎运,只要有点不好的意思,她心中的男主角就一定会出现,而且会看到她丢人的一幕。   “咦,这是怎么回事?才一会儿不见,南宫姑娘就要嫁人了吗?”胤亲王随后出来,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南宫婉婉凶神恶煞的样子来不及收敛就突然看到了苏祈,一时变化太快,嘴巴有点抽搐,慌乱的收回粗鲁的动作,埋怨的说:“没有,你别胡说!”   胤亲王掏了掏耳朵,调侃的说:“是吗?但是我大老远就听到了啊!难道我听错了吗?喂,小祈祈,你有没有听到。”   胤亲王戳着苏祈,一副一定要他参一脚的模样。   苏祈微笑着看了一眼胤亲王,胤亲王头皮一麻,喃喃自语说:“算了,看你这样子,肯定也是没听到的。”   裕皇子见人越来越多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和南儿说话的时候,狠狠的剜了眼南儿,又将她的鞭子往她脚边一扔,甚是阴鸷的说道:“你最好别让我再发现你与其他的男子有染。”   裕皇子阴鸷的目光扫了扫端木云,那意思不言而喻。   南儿气得跳脚,指着裕皇子离去的背影大骂,端木云几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特别是胤亲王嘴角凉薄的笑容,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雪天似的。   只因至今为止,苗疆王都没有表明他的立场。 ☆、181、言家有女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渣男以为他是谁啊!竟然还敢命令我!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南儿气得团团转,一副无处可发泄的憋屈样子。   南宫婉婉上前捡起南儿的鞭子,递了过去,并说道:“算了,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南儿恶狠狠的剜了眼南宫婉婉,娇斥说:“别碰啦!刚才被那渣男碰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毒。”   南宫婉婉抽出手帕,包住鞭子,再次递了过去,宠溺的问道:“这样行了吗?我的大小姐。”   南儿小嘴嘟了起来,接过南宫婉婉手中的鞭子,嘀咕说:“不行,待会儿回去了,一定要用药水浸泡一下。”   南宫婉婉失笑于南儿的孩子气,娇颜故作不悦的斥道:“你刚才出卖我时,卖得很顺手啊?”   南儿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愿意嫁给他啊!”   南宫婉婉磨牙,脸色阴阴的说:“你既然清楚还把我卖了?”   南儿白了眼南宫婉婉,啧了声说:“反正你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有什么关系。”   浅浅手指微动,忍着想掐死南儿的冲动,低斥说:“你懂不懂什么叫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南儿直白的甩了甩小脑袋,将鞭子往端木云手上一扔,尔后挽着南宫婉婉的手臂吱吱喳喳的说道:“待会儿我们一起去见阿爸,跟他说清楚啊!我不要嫁给裕皇子……”   南宫婉婉服败的翻了翻白眼,南儿和她聊天明显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而且南儿摆明了也是吃定她不会生气。   好吧!事实上,她是真的不会生南儿的气。   浅浅好笑的看着被拖走南宫婉婉,缓步跟了过去,经过胤亲王身边时,他略显好奇的声音响起:“你倒是挺特别的一个人,和谁都能一见如故。”   浅浅清楚她是在说南宫婉婉和她的关系。   说来,要是换了别人,浅浅也会好奇这两人的亲密,若说以前不认识,这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怎么?你嫉妒我的人缘比你好?”浅浅漫不经心的回应一声。   胤亲王愣了下,而后放声大笑说:“你在和我说笑吗?”   浅浅挑了挑眉,调侃说:“行啊!你有本事也拐着婉婉陪你在这黑漆漆的小湖边看星星看月亮啊!”   胤亲王眼珠子一扫,落在身边苏祈的身边,得意洋洋的说:“你以为我办不到?”   浅浅看了眼这位表面上温文儒雅,其实骨子里无情得要死的苏祈,淡淡的说道:“你别好有本事别用苏大公子的名讳约人家小姑娘出来。”   苏祈嘴角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尔后笑得越发轻柔的说道:“世孙妃说笑了。”   浅浅斜挑了下眼,看苏祈这极力回避的样子,若是被南宫婉婉看到了,那傻丫头又要黯然一阵了。   胤亲王一脸被辱了的样子,不满的哇哇乱叫道:“什么?你竟然这么看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浅浅皱了下眉,故意扭曲胤亲王的意思说道:“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吗?怎么?伪装太过了,看不清原来的自己了吗?”   胤亲王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丝的龟裂,哈哈一笑的说道:“看来我这皇叔当得可真是失败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还不清楚我的身份。”   浅浅目光微凉,自胤亲王身上挪开视线,淡淡的望向前方,脚步不停的缓慢走着,直到见到前面的一片灯火。   这才冷冷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所求的不多,不过是一世温暖,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允许他破坏我平静的生活,伤害我的家人。”   胤亲王敛去平时嬉笑的样子,眼神深邃的问道:“你觉得我会伤害你?”   浅浅侧目,坦然对视问:“你难道不会吗?”   胤亲王动了动嘴,没有出声,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余下的事情,不用他说,浅浅也是懂的。   胤亲王不想与她为敌,但是若有需要,她与他要做的事情,起了冲突的话,他手中的刀也会毫不留情的对准她。   浅浅看了眼胤亲王,冲动下真的很想告诉他,肃亲王府没有什么大企图,虽然她没有和肃亲王细谈过,但是她看得出来,肃亲王是一个坦荡的人,当初若是眷恋皇位就不会舍弃。   即是自己舍弃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倾全家之力再去夺回,在人生中留下一个污点。   她想说皇上和胤亲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站在皇上的角度来想,他们也有他们的考量。   想了想,浅浅还是没有开口。   前方宋雨华找了过来,看到浅浅时,脸上神色一松,快步上前说道:“浅浅,母妃让我过来寻你,该准备回府了。”   “嗯!”浅浅应了声,朝着宋雨化走去。   一声低低的声音自浅浅身后化开,“若有选择,我不会!”   浅浅低垂眼帘,淡然一笑,答案果然和她想的是一样。   一直以为,浅浅始终记得当初胤亲王对她的帮助,也记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管胤亲王表现得如何。   她记得胤亲王帮她的原因,也记得他听到育幼院事情时,对她委婉的帮助,一直一直以来,她都相信,不管胤亲王私下怎么做,想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魏国这颗大树,以为依仗大树生存的这些树枝及果实。   “王爷他们也一起回府吗?”浅浅脚步不停的走向宋雨华,迎面低声询问。   宋雨华看了眼浅浅周边的人,应了一声说:“他们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浅浅也不停留,回眸对走在前面的南宫婉婉等人说道:“我们先回府了。”   南宫婉婉抢先回道:“好!我明天再去找你啊!”   浅浅一笑,未再多言,率先迈开步伐,宋雨华跟上,浅浅低低的与她说了几句,问了下王爷他们什么时候出宫的,以及宋雨华找了她多长时间。   与世子妃汇合了,浅浅婆媳三人一起出了宫,宫门口王府马车等候多时。   清澜身形挺拔的站在门口马车前,见浅浅出宫,立马上前相扶,并问:“累了吗?”   “没有!倒是你,喝了很多酒吗?”浅浅小巧的鼻子耸了耸,像小狗一样在清澜的身前嗅了嗅。   清澜抬手闻了下衣袖,问:“很难闻吗?那我离你远一点。”   浅浅一下拉过往后退了两步清澜,娇嗔说:“不许离我这么远,不会难闻,我只是怕你喝多了酒伤身而已。”   清澜抿了抿嘴,眼底闪过笑意,解释说:“有些人敬酒,不好推拒。”   “我明白!”浅浅由着清澜扶着上了马车。   如今的清澜比起以前,懂了些人情事故,其实这样也好,不会我行我素的得罪太多人。   毕竟这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独立于世,人到底适合群体居住。   “对了,汉蜀两国的人,什么时候离开?”   突然瞪大了眼看着清澜,恨不得他告诉她,汉蜀两国的人明天一早就会走。   清澜想了想说:“不会这么快,现在没听说过他们有要走的意图,而且这次两国人过来的目的,我觉得可能都是为了……”   羊皮纸三字没有说话,清澜的嘴便被浅浅捂上了。   浅浅娇嗔了一眼,并说道:“说好了,不提这事了的!”   毕竟现在风声这么紧,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别人听了墙脚,虽然清澜武功高,但凡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嗯!”清澜拉下浅浅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握着,轻轻揉了揉,安抚说:“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在。”   浅浅娇嗔说:“你没担心,就是看到汉蜀两位公主比较讨厌而已。”   她知道清澜不想她担心这些事情,那她就当做不知情,不担心,做一个富贵闲散娘子。   “别让自己吃亏了。”清澜皱着眉,想着两位公主娇蛮的样子,很握下一次并不像这次这么幸运。   毕竟浅浅有了身孕,往后月份越大,动作就越是笨拙,不是次次都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   “我都不会和他们多亲近,最近也不打算出门,你放心好了!”浅浅伸手抚平清澜额间的沟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王府,各人都有些累了,也都没有说什么,就各自回了院里休息。   汉蜀两国的皇子公主虽然仍然留在魏国,但接下来的几日,倒是显得安静,可能是肃亲王府闭门谢客,才给了浅浅这样的错觉。   但其实浅浅清楚,私底下一派波涛汹涌,光裕皇子和南儿的吵吵闹闹就够让人受的了。   苗疆王来了,自然不可能让南儿带住在公主府,但这也就造成了南儿和裕皇子同住驿馆的情况。   两人每次只要碰见了,那就是王不王的情况,总要打一架收场。   有时候浅浅听到这些,都忍不住皱眉,不明白蜀国皇上怎么把裕皇子生得这么笨,又想娶南儿,又不给她一个好脸。   哪个女人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除非是脑子有病的傻子。   眼看着蓝冉莹临盆在即,浅浅也没有心思去管南儿她们那边的事情了,再者,这种事情,自然有该管的人去管,只是南宫婉婉不时来向她汇报一下情况。   “母妃,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好的产婆吗?”浅浅跑来韶音楼问世子妃,她打算待会儿出门回趟娘家。   世子妃紧张上下打量浅浅数眼,追问:“怎么?哪里不舒服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问题?你现在月份还小,不用这么早请产婆回来,这些事情母妃会操办的,你只要安心养胎就好了。”   浅浅笑了笑,说:“不是我,是我娘家二嫂,马上就要生产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刚来国都,人生地不熟的,女人生产又是件危险事情,我想早点找到人,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世子妃见浅浅没事,松了口气的同时说道:“行,我让楼嬷嬷去找人,这两人就把人送过去。”   浅浅甜甜一笑说:“母妃,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世子妃嗔怪的瞪了眼浅浅,笑骂说:“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你有事能想到母妃,母妃很高兴。”   浅浅微微笑了笑说:“待会儿我和清哥哥一起回趟我娘家里,晚膳会在那边用,稍晚一点才回来。”   世子妃见有清澜陪着,也不拦着,只是免不得要叮嘱几句。   “你现在也是快五个月身孕的人了,肚子又比一般人要大一些,要多加小心才是,平日里走路也慢一点,凡事不要急躁……”   对于世子妃关怀的话,浅浅都是十分有耐性的听完,每次还一副受教的样子,从不会露出丁点不耐烦。   下午,清澜回来接浅浅,夫妻俩人便一起去了忠勇侯府,这是昨晚就说好了的事情。   来忠勇侯府的事情,浅浅事先也没差人过来说一声,所以她突然过来,倒是让娘家里的人吓了一跳。   特别是姜氏,看着浅浅挺着大肚子过来,紧张得不得了,连声问道:“怎么了?不是说最近在家里好好安胎,不出门了吗?”   浅浅一手抓着姜氏一手抓着清澜,稳步朝着大厅里走道,小脸布满了盈盈笑意,说道:“没事,我知道二嫂的预产期快到了,我过来看看她的。”   “你这孩子,自己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别到处乱跑了,你二嫂生了,我们会差人去给你报喜的!”姜氏心疼浅浅怀着孕还跑来跑去。   浅浅却是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我现在才五个月而已,而且我来也是跟娘说事的,我让母妃帮我去找产婆了,这两天就会带来,到时候安顿她在府里住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姜氏嗔了眼浅浅,笑着拉过刘羽琪的手说:“你啊!就是有一个操心的命,现在你大嫂当家,这些她早就考虑到了,几天前,稳婆就住到府里来了,就连奶嬷也都请到了。”   浅浅嘴角一扬,调侃说:“不错嘛!也不枉费我把大哥介绍你啊!”   刘羽琪脸染桃红,嗔怪的瞪了眼浅浅,娇斥说:“没一个正经的。”   浅浅笑容满面的看着刘羽琪,心里甚至是十分感谢她的,这个家有了她在,的确就像是有了一个主心骨一样。   “你回来了也跟世子妃说说,别让她再麻烦了,我们给王府添的麻烦够多了!”姜氏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   她觉得他们言家这嫁一个女儿就跟卖了一个女儿似的,有事没事言家就要占点王府的便宜。   对于这种感觉,姜氏和言永福都极为不喜欢,就怕因为他们的原因,让浅浅在王府抬不起脸做人。   但好在清澜一向都好,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对浅浅的心意,始终没有改变过。   浅浅也忙接话说:“倒是,以母妃的性子,肯定马上就会差人去办,我每次向她开口了的事情,她就没有拖延过。”   浅浅自顾自的说完,又对花儿吩咐说:“你立即回府一趟,就跟世子妃说不用再替我找稳婆了,说是这边已经请了合适的稳婆。”   “是,奴婢这就去!”花儿弯膝应了一声,立马退了下去。   花儿出去的时候,蓝冉莹正好由着姚氏扶着,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过来了。   浅浅见到蓝冉莹胖胖的身子,笨拙走来的样子,免不得笑了起来,上前握着她的手,扶她坐下。   “你怎么跑出来了?”   蓝冉莹抬起明显变圆了脸,说道:“听说你来,所以出来了。”   “你急什么,我本来就是来看你的,肯定要去你院里的。”浅浅娇嗔了一眼,倒不是真的不高兴。   蓝冉莹生产在即,多走动一下,她到时候生产会更顺利一些。   “你啊!自己给我坐好,挺着一个肚子,还以为比你二嫂好多少是吗?”姜氏白了眼浅浅,拉着她,让她安分的坐下。   浅浅乖乖的坐下,与蓝冉莹对视一眼说道:“孕妇就是没有人权,是坐是站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蓝冉莹捂嘴窃笑了声说:“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双胞胎,要特别特别小心才是,不能有一点马虎。”   浅浅耸耸言,不置一语。   旁边的人不断的提醒她怀了双胞胎,要特别特别小心,但是就她自己的感觉,其实觉得还不错。   和第一胎相比,也没有太大有差别,只是肚子比起当初怀朵朵时,确实是大了很多的。   “别光顾着说我,你自己也是一样,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平日里多走动一下,有助于将来生产?”   浅浅看蓝冉莹圆润的身材,也知道她平日里补得好,就怕到时候孩子太大了,生产的时候,她自己受苦。   “有,你都是按着你当初怀孕时那样做的,平时用了晚膳,也会让娘或者是二郎陪我在院里走走的。”蓝冉莹忙答道。   浅浅有特意交待过她,她自然会照着去做。   况且这都是为了她的身体好,蓝冉莹哪里会不识好歹,她也想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一屋两个孕妇的情况下,一个下午的话题,自然就围绕着这些在谈。   屋里的上到言永福,下到姜一凡,这些男人都不在府里,清澜也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对象,便一直陪着浅浅,倒是不时替她换杯温水,捶捶腰,一副二十四孝相公的样子。   晚上,浅浅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半夜醒来,只觉得肚子饿得慌,抬脚踹了踹清澜说:“我要吃红烧肉。”   清澜夜里本来睡眠就浅,每次浅浅一醒,他就醒了,更何况这次浅浅还直接用脚踹了他。   “嗯!等着,我马上让人去做。”   世子妃也怕浅浅晚上会想吃东西,不管是大厨房还是安然居的小厨房,都备了一个厨子值夜班。   “你就不能自己做给我吃吗?我都好久没有吃到你为我做的菜!”一觉起来,浅浅有些难缠,特别想吃清澜做的菜。   若不是理智还在,浅浅很想说,她想吃清澜打来的猎物做的野味。   清澜愣了下,眼带宠溺的说:“好,我马上去做,你躺在床上不要乱动,今晚谁值夜,我叫她过来侍候。”   浅浅嘟着嘴,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清澜不明所以的抱住了浅浅,并说:“你起来做什么,我一会儿做好了给你端过来。”   浅浅固执的起身,搂着清澜的腰,撒娇道:“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都好久没一起下过厨房了。”   清澜哭笑不得,眼里一片放纵,妥协说:“好,不过你得加件衣服,晚上转凉了。再有就是,下次想一起下厨,我们白天,好吗?”   浅浅露出甜美的笑容,翘起嘴巴,得意的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控制得住吗?而且又不是我要吃的,红烧肉那么油腻,我觉得肯定怀的这个是儿子,是你儿子要吃的啦!”   浅浅指着肚皮,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小人得志样。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来,抬脚,穿鞋!”清澜跪在床边,握住浅浅的小脚替她将鞋子穿起。   这次怀孕浅浅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清澜却察觉得出来,浅浅对比怀朵朵的同一个时期,当中有很大的差别。   至少现在的五个月像是当初的七个月,而且当初五个月的时候,肚子才大起来一点点,哪像现在,浅浅的小脚都有些肿了。   有些话,清澜不会说,但是他都有看到。   浅浅这次怀孕,掉头发掉得比较严重,为此,他吓得不轻,可又怕告诉浅浅,让她紧张。   私下去问了太医,也跟宫嬷嬷研究过,他们都说是怀孕的正常反应,说浅浅的身体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不用担心,但是怀朵朵的时候就没有这样。   清澜胡搅蛮缠的追问了几位太医,都说是正常反应,看着他们言之凿凿的样子,清澜一颗心并没有全然放下。   他觉得他这颗高悬的心,只有等浅浅生下孩子后,他才可能会松懈下来。   清澜替浅浅穿了件披风,被裹得像颗球似的浅浅,深得有些闷热,不高兴的扯着衣领。   清澜一个厉眼扫来,不悦的说:“敢脱的话,就不带你去。”   浅浅嘟高了唇,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瞪着大眼指控的看着清澜说道:“你越来越霸道了。”   清澜一叹,他觉得他这辈子就栽在浅浅的手里了,只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当下就又妥协了,摆低了姿态,好言哄道:“你乖,好不好?秋天夜里凉,若是风寒入侵了怎么办?”   清澜其实最怕的就是浅浅生病,她说过,怀了孕就不能喝药,不然的话,对孩子不好。   所以不管是上次怀朵朵时,还是这一次,他在一边侍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浅浅有什么不舒服。   因为以为浅浅的性格,她说得出就做得到,若是真病了,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会吃药的。   到时候有什么事情,看着心疼的人还是他,所以清澜觉得,还不如开始就管紧一点,杜绝让她生病的一切可能。   “那你抱我去小厨房才行!”浅浅撒娇的朝着清澜伸出两只手。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是浅浅不至于笨到分不清好坏。   她只不过就是趁机想多讨得清澜的疼惜罢了。   对比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这次怀孕,真的有如太上皇般的待遇,但其实浅浅私心里,仍是喜欢在南阳的时候。   那会儿清澜第一次当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心思去做什么,一天到晚围着她转,就是胎动一次,也是惊讶得不得了。   哪里像现在,她肚子里怀着两个调皮鬼的第一次胎动,第一次翻身,第一次伸腿,他全错过了。   说不遗憾,这是假的。   这一切的一切,浅浅都想和清澜分享。   特别是当宝宝在肚子里动了,她惊喜叫着清澜的名字,抬脸要和他分享时,身边却看不到他的那种失落感觉,真的特别难受。   每次叫完他的名字,浅浅总要发呆一阵,她一直记得当初那种甜蜜的感觉,她只要回眸,便能对上他饱含深情的眼睛。   现在白天里,不管她怎么回眸,背后也看不到人了。   虽然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变,但相处的时间少了,而浅浅又正值怀孕敏感的时期,难免到了晚上,会想更亲近清澜一些。   有时候会变着法子,至于是无理取闹的要求他多疼她一点。   好在清澜不管多累,都不在乎在这些。   浅浅的很多敏感心思,清澜都不懂,但是最初的一颗心却始终没有动摇过,一切以浅浅的需要为先。   夫妻两人到了小厨房里,厨娘正在睡梦中钓着鱼,脑袋一点一点的。   清澜没管厨娘,四下看了眼,拿了椅子过来让浅浅坐下,并叮嘱说:“坐着别乱动,我一会儿就好。”   “好!”浅浅眼睛溜溜的转着,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清澜轻刮了下浅浅的俏鼻,宠溺说:“等我一会儿。”   夫妻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厨娘,揉了揉眼睛一看面前的人是世孙爷和孙妃妃,立即慌乱的擦了擦嘴巴,结巴的说:“世、世孙、世孙妃,要吃什么跟奴婢说,奴婢来做。”   清澜面无表情的挽袖,拿肉,清洗。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厨娘一愣一愣,心里万分紧张。   若是明天让世子妃知道,世孙和世孙妃要用宵夜的时候,她睡着了,让世孙爷亲自动手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厨娘诚惶诚恐胡思乱想的时候,浅浅微微一笑,暖声说:“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厨娘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说道:“还是让奴婢来侍候主子吧?”   浅浅轻笑的说:“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想吃他给我做的菜,那种味道,我做不出去。”   厨娘一脸呆滞,微微张嘴,看着世孙爷回眸对世孙妃一笑时,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她一直清楚世孙爷极宠世孙妃,却不知道竟然宠到了这般没有原则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就因为世孙妃一句想吃他做的菜,半夜不睡觉,进厨房做饭菜给世孙妃吃。   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看样子也不全对,一个男人若是真心爱你的话,根本不会计较这种世俗的看法,就如世孙爷这样。   厨娘这会儿也总算有眼色看出来了,世孙爷和世孙妃是想独处,便没再打扰,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厨房静了下来,只剩下清澜切菜的声音,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浅浅心里暖暖的,闲话家长的和他说起了南阳的生活。   “……育幼院里的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切是不是还好?”   清澜炒菜的动作一顿,回眸问道:“你想他们了吗?”   浅浅抿了抿唇,并不答这话,因为她清楚,若是她说想了,清澜定然会把整个育幼院都移到国都来,但是并不用这样。   让孩子们在南阳长大,对他们反而更好一些。   “只是想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而已,毕竟当初我们也在他们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等哪一天我们闲下来了,就回南阳走走,当是散散心。”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向浅浅,心里琢磨着浅浅这话,有些为难的说:“只怕暂时不易。”   浅浅抿着小嘴,微微笑开,一双梨涡浅显,清脆嗓音微扬道:“我也没有说现在回去啊!等过些年,等国都的事情定了,等朵朵他们都长大了。”   清澜抬眼,目光灼灼的说道:“一定!”   浅浅不喜欢困在这方小天地里,清澜是清楚的,但是目前他们却没有办法离开,而且在王府住得越久,羁绊越深。   “等以后空闲了,我带你四处看看?”他记得浅浅以前很喜欢看一些野史游记,想来也是想到处去看看走走的。   浅浅眼神一亮,露出幸福的笑意,追要承诺的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噢!说话要算数噢!”   “一定!”清澜目光渐柔,怜爱的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包得像一团白面馒头般的女人。   夫妻俩人窝在厨房里絮絮叨叨不停,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初在南阳时一样。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话题,只关切他们自己,他们的未来,未掺杂国都里的那些事情。   浅浅他们去完忠勇侯府的第三日,刘羽琪派人来消息,说是蓝冉莹要生了,一早天没亮就发作了,至今还没有生。   浅浅得了消息,跟世子妃说了一声,打点了下,就坐着马车到了忠勇侯府。   她到没一会儿,古璇青也陪着真真过来了。   一段日子没见真真,就见她小脸被养得极为红润,早不复之前古夫人在时那副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子。   “二嫂怎么样?生了吗?”真真还没坐下就急急的问道。   她话音没落,正屋里就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也代表众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真真有些着急的说:“不是说天没亮就发作了吗?怎么还没生下来,这都快午膳时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相公,你去看看吧!”   姜氏瞪了眼真真,抢先说道:“你二嫂这是第一胎,时间是会长一点,当初我生你大哥时,也是一样的。”   古璇青怎么说也是一个男子,在稳婆没有开口求医的时候,怎么能让他过去,再者,生产前本来就让大夫把了脉,确定没事,稳婆才接生的。   刘羽琪附和说:“真真,你不用太紧张了,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两个稳婆都是经验丰富的人,相信弟妹很快就能顺利产下孩儿。”   真真小脸仍是一片慌乱,耳边听着蓝冉莹的惨叫声,小手紧紧的抓着古璇青问:“生孩子这么痛苦吗?”   古璇青安抚怀中的媳妇,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在一边陪着你的。”   浅浅见真真一副小脸发白吓得不轻的样子,同样出声说道:“每个人生产的情况都不一样,你看我当初生朵朵的时候,不是也没多难就生了出来吗?”   真真侧目想了想,微白的小脸突然勾唇笑了笑说:“你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姐夫吓晕了。”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真真说:“就记这些没用的事情。”   真真微微笑开,调侃的说:“这哪里是没用的事情,明明就是姐夫疼惜你的最真实反应。”   古璇青挑高了眉,玩味的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后你生产的时候,我若是不昏倒,就证明我不疼惜你,对吗?”   真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说:“我没说,你误会了。”   “真是误会吗?”古璇青本就有意引开真真的注意力,便是故意拿这事纠缠不放。   真真抬眼一副装傻的样子问道:“啊,对了,二哥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二哥的人啊?他总不至于不管二嫂生孩子,跑去酒楼做生意了吧?”   刘羽琪失笑的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有些明白浅浅当初为什么那么自信的说嫁到言家来会幸福。   因为幸福的人看世界都是暖色的,而他们兄妹都过得好,带给周边的人,自然也是暖暖的关怀。   “你二哥在门边守着,让他过来坐,他也坐不住!”刘羽琪笑着解释,脑海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   有朝一日,她怀孕生子,大郎会是怎么样?   是像清澜一样,紧张得昏倒,还是像二郎一样,担忧得寸步不离。   自日出到日落,言家折腾了一日,蓝冉莹终于将孩子生了出来,是一个千金,自己却是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昏了过去。   浅浅看着稳婆抱出来的小团子,欢喜的抱到手里,笑眯眯的说:“长得真可爱,就跟二嫂一样。”   姜氏笑眯眯的凑上来,说:“小皮肤红红的,看这哭声多带力啊!以后一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姚氏一脸失望的在旁边轻声嘀咕了一句说:“可惜不是一个儿子。”   浅浅皱眉看了过去,一脸不赞同的说:“姚姨,这话你可别当着二嫂的面说,她可是嫡亲的姑娘,你可不能伤了她的心。”   姚氏脸上一阵不自然,又感激言家的体贴,又心疼自家的闺女,叹息说:“小冉一直想生一个儿子。”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再生就最,我第一胎还生的是女儿呢!以后又不是没得生了。”   现在到了古代,浅浅也不说什么重男轻女这一套了,因为她也发现了,这一个家一定得有一个男子继承,不为别的,就光是以后女儿出嫁了,没有一个兄弟相护,在夫家的路也不顺。   就在这时候,二郎一脸疲倦的出来,浅浅抱着小宝宝上前,问道:“二嫂怎么样了?”   “她太累,睡着了!”二郎说话,目光落在小宝宝的身上。   浅浅笑着递了过去,并说:“快抱抱你女儿,还没抱过的。”   二郎手脚僵硬的接过小宝宝,像块石头似的,一副动都不敢动的样子。   浅浅看了好笑,捏了捏小宝宝的手说:“二哥,你是孩子的爹,你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呗。”   言永福和姜氏他们都是不识字的,也取不到什么好名字,不然的话,大郎和二郎的名字也不会这么敷衍。   二郎想了想,没有推拒的说道:“就叫思源,饮水思源的思源,我希望她记得她娘生她所受的苦。”   浅浅心里一紧,欣赏的看着二郎,不愧是她的二哥,就是会疼媳妇,当下笑容绽放的说道:“言思源,不错,是一个好名字!” ☆、182、为何动心   二郎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全身皱皱的红红的,并不好看,却是蓝冉莹拼了命生下来的,在他眼里,就如世上最耀眼的明珠似的。   想到蓝冉莹这一天挨的苦,他好怕她撑不下去,精神一松的二郎,突然抱着小思源哭了起来。   小思源本来就在练嗓子的过程中,见到二郎一哭,更是配合的大声哭起来了,那嘹亮的嗓子,像是要把屋顶都掀了似的。   浅浅见此,在一边戳了戳姚氏说:“姚姨,这一幕,你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告诉二嫂,让她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二嫂生的,二哥就喜欢,你看他哭得那样,哪像是不喜欢女儿的人?”   姚氏眼眶发热,再次欣慰女儿嫁对了好人家。   “你和二嫂每次就喜欢多想,一家人在一起哪这么多计较!”浅浅叹息说道。   她是清楚姚氏和蓝冉莹的心结,毕竟像蓝冉莹这样带着娘住到夫家的儿媳,是一千户人家中也难有一户的。   但是言家又不是这样喜欢计较的人家,若是在意这些,当初根本就不会接纳蓝冉莹,她们真的不用处处小心翼翼的。   特别是姚氏,她活得小心,大家都明白,毕竟是这样的性子,几十年是这样过来的,可是不论大家怎么开导,对姚氏而言也没用,甚至会影响到蓝冉莹。   对此,大家也没有办法,只能细心对待,但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哪能没有一个摩擦,只希望姚氏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才好,别再委屈了自己。   浅浅和真真各自回去的时候,蓝冉莹仍在休息,暂时未醒。   清澜来接浅浅的时候,看了一眼小思源,不过就是一眼,立马一脸嫌弃的样子,轻声嘀咕了一句   “没有我女儿长得好。”   也幸好清澜声音不大,不然的话,二郎听到这话还不找他拼命啊!每个当爹娘的都觉得自家的小孩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二嫂醒来后,肯定又是一番自责,她和真真一样,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而且二嫂又一直想替言家开枝散叶!”   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浅浅嘀嘀咕咕不停,清澜不答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免得她被马车颠到。   “……诶,其实说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影响了还是怎样,我现在也想生一个儿子了。”   清澜瞥了眼浅浅,微微蹙眉问:“你不是喜欢女儿吗?”   浅浅窝在清澜的怀里蹭了蹭,才说道:“是喜欢啊!只要是和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以前也没特别要求过儿女,不过如今有了女儿,自然会想要儿子。”   清澜轻抚浅浅翘起的肚皮,淡淡的说道:“这里面有两个,总有一个是儿子。”   “但愿!”浅浅莞尔一笑,杏眼布满期盼。   过了一会儿,又缠着清澜问道:“你呢?想不想要儿子?”   清澜认真的想了想,才说:“我有朵朵就够了,没想过多生几个孩子,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不过现在有了,也没有办法,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喜欢。”   浅浅调皮的咬了咬清澜的唇,调侃说:“清哥哥嘴巴越来越甜了,说的话也越来越好听。”   清澜低眸,看着眼前的笑颜,问:“所以你才咬我?”   浅浅狡黠一笑,挑衅的说:“我有口下留情噢!没有咬破皮,你等会下了马车还能见人。”   “我乐意之至。”说罢,清澜俯下头,温柔吮住芳唇。   到了王府,年枫通红着脸,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见马车上没有动静,又认命的开口:“主子,到了。”   “我们下车!”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年枫有些懊恼,当初就不该拼了命的学武功,这会儿的听力也不至于这么好,一路回府,就听到世孙妃和世妃爷在马车里打情骂俏的对话,真想短暂失聪。   清澜率先下了马车,尔后将浅浅抱了下来。   年枫在旁边看了看,目光在两人的唇上来回落了一遍。   “收回你的眼珠子!”清澜一声冷斥,搂着浅浅往王府里走。   年枫跟在后面,眼帘微垂,不敢再多瞧一眼,只是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世孙妃哪里是要把世孙爷的嘴巴咬破,明明就是她自个儿的小嘴被世孙爷吻肿了。   次日,忠勇侯府派人来送红鸡蛋,这自然是姜氏的意思,在南阳那边,生了孩子都会如此。   不过乡下人家比较穷,只有生儿子才会这么大方,但是如今言家条件好了,自然不讲究这些。   红鸡蛋不单送到了浅浅这里,也送到了真真那边。   世子妃又准备了一份回礼,派总管送了过去,倒没有太重的礼,就是一点细软的布料,一点滋补品。   姜氏对王府的不自在,刘羽琪也是清楚的,自她嫁到言府,又因为她手边有嫁妆,再加上皇上给的那些赏赐,倒是给王府回过几次礼。   自是比不上浅浅带回娘家的那些贵重,但也不算失礼,毕竟大郎现在虽然是忠勇侯,但毕竟根基太浅薄了。   在家里窝了几日,浅浅便沉不住了,如今汉蜀两国的人都没有走,浅浅是清楚的,南宫婉婉也上门过几次,有几次举行活动,浅浅被邀请了却没有参加。   这日午睡起来,浅浅想去看看那些丫头训练得怎么样了,便也没说一声,带着慎语和圆儿就过去了。   轻灵看到浅浅来了偏院里,吓了一跳,忙几步迎了过来,仰面问道:“浅姐姐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派丫鬟叫我过去,或者晚一点我回去了再说就是了,你如今大着肚子,走来走去多不方便。”   上午的时候,轻灵是跟着赵嬷嬷学规矩,下午就会来偏院里,只有到了晚上,她才会跟着沐夫子上课。   毕竟沐夫子也是女子,再加上也住在府里,晚上上课也没有太多的影响,一切都是按照轻灵的时间来安排的。   “打住!你再念下去,也要成小老太婆了!”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前眼比自己矮了一截,却表现得像是她的长者似的,念不停的轻灵。   轻灵娇嗔一眼,美眸里满是埋怨的说:“人家是担心你嘛,你还说我是小老太婆。”   “好好好!”浅浅投降了,只怪轻灵这小妮子长得太漂亮了,看她嘟一下嘴,都是万分不舍。   “她们怎么样了啊?”浅浅努了努下巴,看向院里的小丫头。   虽然各人看似在做她们自己的事情,但是好奇的目光却是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瞟,毕竟浅浅出面的机会太少了,平日里不太管事。   “都挺努力的,浅姐姐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成果。”   提起这些人,轻灵的小脸上布满了笑容,扶着浅浅慢慢的朝中间走去。   接着又吩咐院里的小丫头端了椅子出来,让浅浅坐好了,这才朝着院中的人说话。   “来,一组一组的站好,趁着浅姐姐今天有空,把你们平日的努力的成果都表现出来,也让浅姐姐看看,我们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然后有哪里不足,也能让浅姐姐指点出来。”   浅浅看着轻灵单薄的背影微微一笑,明明就只是十多岁的小孩子,却表现得像一副大人的样子。   “兰儿,你们这组开始。”轻灵望向斜前方的女子,对她说话,并交待说:“好好表现,别让我们失望啊!”   兰儿微有紧张的站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几个女孩也是一样,看她们这样,浅浅也想到了是表演舞台剧。   “不用紧张,按你们平日的来就行了,出了错也没事!只要以后正式表演时不要乱就好。”浅浅声音温温柔柔,如六月的泉水似的。   众人看浅浅这么好说话的样子,想到了南宫婉婉,她也是这样,有了对比,心里倒不再这么慌乱了。   浅浅也清楚她的身份让这个姑娘惧怕,故意和轻灵说话,装出一副并没有太过认真看她们表演的样子。   “放眼看去,都还行,不过你得教教她们,都大方一点,以后不单见我,多的是达官贵人。”浅浅和轻灵说话时,眼神又瞥了眼方几眼。   轻灵笑着应声说:“好!其实平日挺好的,在我和婉姐姐面前表演也都没有不自在,可能是因为你在,毕竟你可是大东家啊!”   浅浅笑着剜了轻灵一眼,娇斥说:“你这鬼精灵。”   轻灵调皮的吐了舌,突然一副恍然回神的样子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这几天一忙也忘了和你说,刚提起婉姐姐这才想起。婉姐姐前几天让我们做一个工号牌出来,说是以后方便客人认识我们,叫我们服务时,也不会只喂喂喂的叫。”   浅浅赞同的说:“嗯!不错。每个工号牌上刻上她们的名字。”   轻灵笑眯眯的说:“婉姐姐也是这意思,还说跟你说一声,你就明白了,让我找你要图样。”   浅浅嘴角扬起宠溺的笑容说道:“她都提出来了,就没顺手给你画一个样子吗?”   一个工号牌的样子,谁都会,婉婉都说了,却是不肯做最后一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每次有好主意都是这样,她给意见提起,但却不会私自做主拍板,一定会让浅浅做最后的决定。   浅浅明白这是婉婉的体贴,不做喧宾夺主的事情,但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这剧本是婉婉写的吗?”浅浅失笑的看着兰儿几人的表演。   轻灵看了眼,笑说:“对啊!婉姐姐还弄了好多这样的剧本出来,我觉得挺有趣的,而且她们自己要表演的人,还被感动得不得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揉揉额说:“这是恶作剧之吻?”   “对啊!不过婉姐姐太懒了啦,至今结局都没有写出来,写了几个姑事,都只写了一点。”轻灵满嘴抱怨,因为她真的迫不急待的想看到结局了啊。   “你们也真敢,结局都没有写出来,就让她们这么排练。”浅浅看了眼,觉得演得还挺不错。   南宫婉婉这是想捧几个视后吗?竟然把偶像剧搬来了,也亏得她想得出来。   轻灵愣了下,紧张的问:“浅姐姐觉得这不好吗?”   浅浅无所谓的说:“不是,挺好的,就是怕她们到时候来不及表演,一天起码得表演一场,而且隔天了内容又都不一样了。”   当初这事,南儿跟她提了,她觉得无妨,让南儿有想法就去做,当时不会反对,现在自然更不可能。   轻灵松了口气的说:“我还以为浅姐姐不喜欢呢!婉姐姐也说了,不过婉姐姐说没关系,反正要求没那么高,能看就行!而且她说这样做的话,能很好的抓住客人,每天为了看下期内容都要过来。我觉得有几分道理,就连我天天看她们排练,我也好想看下一场的。”   浅浅当然懂,一个没有真心朋友的人,节假日不是一个人出游,就是躲在家里看电视,那种一天等播一集的经验,她也有过。   “嗯!挺好的,不过跟婉婉说,你们既然打算先表演这个节目,就让她把剧本赶紧先写出来。”这些偶像剧,浅浅也大多看了,不过让她现在把剧本写出来,可就记得不这么清楚了,有些也没有全看,还要自己编一点。   但是她现在挺着肚子,自然不方便做这些劳神的事情。   “好!我会跟婉姐姐说的,我每次催她,她还不听。”轻灵嘟着小嘴,她急着看后续,自然催过婉婉几次。   不过每次婉婉都说不急,因为她现在正忙着追求苏祈。   汉蜀两国以及苗疆的人都没有走,胤亲王负责接待,平日多有接触,南宫婉婉哪能错过,这几天跑王府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接着浅浅又看了一下,她们的按摩手法,又闻了下她们调的酒,毕竟她现在怀了孕,不能亲自品尝,只能看看而已。   有了事做,一个下午倒是过得快。   傍晚时,浅浅才挺着肚子,慢悠悠的回安然居。   思行见浅浅回院里,立马跟上来侍候,并说道:“世子妃说晚上让主子过去用膳。”   “嗯!有说为什么吗?”浅浅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随口问了一句。   思行摇首道:“彩蝶姐姐没有说,只说世子妃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些你爱吃的菜。”   浅浅收拾整齐了,便起身说道:“世孙爷回来了,让他过来韶音楼。”   “是!”思行目送浅浅出院。   韶音楼这边,也就世子妃一人,看到浅浅过来,忙关心的问道:“今天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浅浅笑吟吟的说:“都还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在院里待得困了些,下午去偏院里看了看。”   世子妃没说浅浅什么,毕竟府里的事情,哪有世子妃不清楚的。   “嗯!别累着了,我也知道你闲不住,明天我打算去寺庙里一趟,替你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你要不要一起去?”   浅浅眼神一亮,欢喜的说:“要去,要去!”   世子妃不放心的说:“母妃知道你想出去走走,去也是行的,但是你要答应母妃,不许乱跑。”   浅浅忙保证说:“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乱跑的!”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出去走走了,就是去寺庙里,浅浅也是愿意的。   世子妃看浅浅脸上高兴的笑容,也知道这决定是对的,不过还是说道:“那晚上你跟澜儿说一声,让他陪着我们一起去。”   这次,倒不是世子妃利用浅浅,只为了和清澜相处,而是她清楚浅浅如今月份大了,出了府变数也大,还是让清澜在一边保护比较安心。   “行!我会跟他说的!”   浅浅眼眸弯弯的笑着回应。   婆媳俩人都是想着,反正清澜上朝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去不去也无所谓。   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晚上浅浅和清澜一说,他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应下去,甚至细心的亲自去打点,明天带在路上的东西,以及让下人将马车再铺一层棉被。   去普度寺里,来回两个时辰,清澜自然要把马车打造得更舒适一些,免得浅浅坐车颠簸了。   次日,浅浅难得起了一个早,小脸还精神奕奕的样子。   清澜看浅浅这副性子,抿了抿唇,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带浅浅踏遍这大好活山,她和国都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不是金丝鹊,不喜欢关在这一方后院里。   有了清澜的陪同,王府准备了两辆马车,世子妃上马车前,拿了一罐梅子交给浅浅,并说:“等会儿在路上,若是不舒服的话,就吃一颗。”   浅浅感动的接过,笑甜的说:“母妃对我真好。”   世子妃笑弯了眼,没多说什么,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浅浅抱着一罐梅子上了马车,清澜随后跟了上来,打开马车上的小抽屉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   浅浅笑吟吟的上前,香吻落在清澜的嘴角,表扬说:“你最好了。”   清澜满意的搂过浅浅,也不嫌重的就抱上了腿,浅浅自动自发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   “这次出门,再是你产前最后一次出门了!”路上,清澜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而且是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的口吻。   浅浅不生气,只是有些惊讶,清澜做事从来不会不顾她的感觉,直觉上,浅浅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为什么?”   清澜眸光沉了下,手放在浅浅的肚上,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适合出门了吗?”   浅浅蹙眉,不信的看着清澜说:“总觉得不止这个原因,而且我怀了孕,又不是断了腿,四下走动下,将来生产也顺利一些,你是清楚的。”   清澜轻戳了下浅浅额,眉眼微挑的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看看你的肚皮,现在就大成这样,你觉得再过两个月,你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了,还能出去走动吗?”   浅浅嘟了嘟嘴,觉得这话是实话,再过两个多月就过年了,孩子也七个月大了,到时候肚子肯定会更大,低下头肯定是看不到自己的脚。   “但是明年二月下旬才是预产期啊!这样算算还有四个月啊!”让她四个月都窝在家里,躺在床上,也太难受了啦!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浅浅,认真的说道:“生完这一胎了,我们就不生了,我说真的。”   “噢……”浅浅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玩着清澜的手指,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虽然她没有要生一个足球队的目标,但也要看看这胎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反正不管怎么样,如今他们是肯定要生一个儿子的。   “我说真的,这事我已经打听过了,太医也会给我配药!”清澜一脸认真,捏着浅浅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听到清澜的话,浅浅一惊,慌张的问:“让太医给你配药,什么意思?”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道:“我有问太医,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让男子不能有孕。”   浅浅眼睛一瞪,慌忙坐直了身子问:“你疯了啊!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已经吃了这种药,我告诉你,我不许,我不许你吃这种药,这些药肯定是伤身子的。”   清澜平静无波的瞥了眼浅浅,坚决的说道:“药是一定会吃的,我也只是告诉你而已,并不是和你商量。”   如果可以的话,清澜连告都不想告诉浅浅,不过她太清楚浅浅的性格了,若是在做决定前,不告诉她,以后让她知道了,肯定要吵得天翻地覆。   毕竟他们还年轻,隔几年,若是一直没有怀孕,浅浅起了疑心,事情还是要穿帮的,不如直接说开了。   夫妻之间,最好不要有那种自以为是的付出,毕竟摊开后,对方是喜是悲还不一定。而且一个真爱你的人,不会喜欢你伤害自己来成全她的。   “你傻了啊!这种药是男人吃的吗?要吃也是女人吃啊!”浅浅气急败坏的瞪着清澜。   清澜连眼皮都没抬一眼,不为所动的说道:“所以我才问太医替我配药,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浅浅紧张的抓住清澜的手,说:“不行,伤身体,你若是敢背着我吃这种药,我就带着朵朵离家出走。”   清澜眉心微蹙,叹息说:“我是为了你好。”   浅浅眼一瞪,脏话都差点骂了出来,恶狠狠的说:“谁要你这样为我好,我才不要需要。”   一个男人没有生育能力,那就好像太监是一样的。   浅浅才不要清澜做这么大的牺牲。   这种事情,别人知道了,只会在背后嘲笑清澜。   浅浅只要想到这样的画面就不高兴了,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变成现实。   “你不用担心,太医配出来的药,自然不会伤害身体!”清澜低声安抚情绪不稳的浅浅。   浅浅呸了一声,骂道:“狗屎,不伤身体,那你以后怎么不能让我怀孕了?我跟你说,你最好打消你这种想法,否则的话,我绝对带着朵朵离开你。我不需要你这种打着爱的名义来伤害自己保护我,你听到了没有?”   清澜沉沉的目光与浅浅对视良久,最终败了下来说:“听到了,我会不乱来的!我只是看你不喜欢被拘束,而且我们有三个孩子也够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有三个孩子是够了,她也的确不愿意再生孩子,但这不表示,她就愿意以伤害清澜的身体为代价杜绝以后的麻烦。   不愿意生和不能生,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者是自己的意愿,后者却是身份的残缺。   别人怎么想的,浅浅不清楚,反正浅浅不会容许清澜做这样的事情。不管那药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到清澜,还是只针对生育这方面。   “早知道不和你说了!”清澜小声嘀咕一句。   浅浅眼眉一挑,又是一顿脾气发出,不解恨的甚至骂了几句,末了不忘威胁说:“反正你做什么决定前都得和我商量,夫妻间有商有量才对,如果你不和我商量的话,我以后有什么事情也都不告诉你了。”   清澜就怕浅浅不看着他,不把心里事情告诉他,哪里敢冒这个险,忙说:“不会,我都会和你说。”   “这还差不多!”浅浅一副吃定了清澜的样子。   清澜即是无奈又是宠溺的的看着浅浅,没办法,谁叫他就喜欢她,就是这霸道的样子也是爱极了。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普度寺,坐在前面赶车的年枫听得清楚。   见他们下马车时,又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世孙爷对世孙妃是没有脾气的。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她声音拔高了一些,世孙爷担心的也只会是嗓子疼不疼,会不会动了胎气。   和上次过来一样,有小和尚在门口接待,将她们一路带到了西院里安顿了下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世子妃连坐下喝口茶都不曾,就先关心起了浅浅的身体状况。   浅浅如今已经五个月了,说来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安分的,除了动动手脚,让她这个当娘的清楚,他们很健康,也没有太闹腾。   “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挺好的,倒是母妃脸色有些发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浅浅话音落下,清澜皱眉望了眼你世子妃。   世子妃不曾在意的说:“没事,可能是早上吃的早膳太油腻了的原因,刚才坐马车有点反胃。”   浅浅扶着世子妃坐下,并吩咐圆儿去烧热水,又跟楼嬷嬷说,让早点用午膳。   胃里不舒服,喝杯热水,吃点清淡点的东西。   反正是在寺里,午膳是一定很清淡的,这些就不用说了。   世子妃喝了杯热水,便被扶到房里去休息了,午膳的事情,自然有楼嬷嬷在,也不用浅浅插手,再加上她也大着肚子,清澜也不放心她。   世子妃刚回房,浅浅也被清澜弄到房里,强迫躺下了。   本来浅浅觉得精神挺好的,但是沾到床,便真有点困意上涌,可能是早上起早了的原因。   午膳起来,浅浅还是被三请四催,这才起床,毕竟这里不像是王府,还是跟着正常时间用膳比较好,免得多添麻烦。   “下午我去方丈那边听佛,你们俩是跟我一起去,还是怎样?”世子妃用膳的时候,和浅浅他们提起这事。   浅浅一听这事,头就大了,她最怕和尚念经了,当下苦哈哈的看着世子妃可怜兮兮的问:“我能不去吗?”   她清楚这次出门,世子妃主要是为了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求福,所以就算不想去,但是世子妃觉得她亲自去一趟,会比较诚心,她还是会去的。   世子妃笑嗔了浅浅一眼说:“你就是坐不住!那晚一点,我向方丈求两个平安佛,你还是要来拜拜吧?”   “这没问题!”浅浅腰一挺,脸上散发出光芒。   只要不是让她去听和尚念经,其他的都好说,毕竟和尚念经,也不是一会儿的时候,一念可能就是一两个时辰,她是真的坐不住。   世子妃会这么痛快的同意,倒不是真的考虑到浅浅的性子坐不住,而是担心她大着肚子,坐在那里时间长了会难受,而大师讲佛经中途离场,又是极为不尊重的事情,索性不去还要好一些。   用完膳,浅浅挥着小手帕目送世子妃离开,待她一走,浅浅立即坐不住了,拉着清澜说:“我们去后山玩啊,那边红枫好看。”   “这时候还有红枫吗?”清澜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浅浅的肚皮上,并不想跑。   但考虑到浅浅出门的目的,又撇了撇嘴,说:“后山肯定会凉一些,让她们带件披风。”   “圆儿,赶紧去准备!”浅浅兴致高昂的叫了一声。   清澜拿浅浅没有办法,夫妻俩人带着年枫和圆儿一起往后山去了,等他们到红枫树下,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   少女一袭紫色罗裙,一头墨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顺滑,柔风一拂,裙摆轻轻飘舞,婀娜多姿,犹如堕落红尘的仙子。   浅浅正想绕路,不与前面的紫衣姑娘争这处风景的时候,她已经回眸。   对上少女的脸,浅浅目光闪了闪,难怪连背影都如此惊艳,原来是国都第一美人素婠。   素婠一张芙蓉娇靥上,眼眉弯弯的朝着她笑着,这时候若是不上去打声招呼,浅浅又觉得太过不礼貌了,更何况她正朝着这边走来。   没多想,浅浅举步朝素婠走去,主动开口说道:“素婠姑娘,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素婠莞尔一笑,清丽绝伦的小脸微侧,甜软的嗓音带着笑意说道:“见过世孙爷、世孙妃,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们。”   浅浅和这位名声远扬素婠其实并不熟,私下这也是第一次说话,以前虽然在宴会见过几次,但从来没有说过话。   “嗯!我们陪母妃来上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浅浅左右看了两眼,真的不见素婠的丫鬟什么。   她倒是大胆,一个姑娘家就这么站在后院,也不怕有什么万一,不过佛门清净地,倒也比一般的地方要安全许多。   “风起有些凉,我的丫鬟回屋给我拿披风去了!”素婠照实回答,眼神若有似无的瞥了眼清澜。   对于素婠,浅浅是没什么可聊的,毕竟两人不熟,之间根本没有话题。   浅浅正准备开口说她不打扰了的时候,素婠主动相邀,说是一起去前面看看,对此,浅浅也不好拒绝。   素婠和浅浅走在前面,清澜跟在后面,倒是离了七步远,如今他已经懂得这些规矩了,自然不会在有别的女人时,还凑上去。   “世孙爷对你很好,还愿意陪你闲逛!”素婠回眸看了眼一脸平淡无波的清澜,侧目对浅浅说话。   浅浅不解的打量了素婠一眼,不懂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好奇是什么意思。当下便也没有接素婠的话,毕竟两人不熟,还是不要交浅言深比较好。   一路围着枫树下,走了会儿,素婠突然开口说道:“明年我就二十岁了。”   浅浅微愣了看着素婠的小脸,她一直误会她只有十七岁左右,也没有人告诉过她,素婠的年纪,原来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不过,两人真的不熟,她不懂素婠突然告诉她年纪是为什么,总不至于素婠想她帮忙介绍男人吧?   “我娘在我小时候就不断的告诉我,我一定要嫁一个不为我美貌而动心的男人。”素婠幽幽的开口,言语间满是落寞。   浅浅撇了撇嘴,觉得这话说得对也不对。   美貌本来就素婠的一部分,让人完全忽视她的美貌也不可能,但一个男人只爱她的美貌也是不长久了,毕竟再是倾国的容貌,看久了也会腻。   更何况色衰而爱弛,这句话,也不是开玩笑的。   “就连我娘临终前,也是拉着我的手,让我答应她这件事情!我答应了我娘,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嫁人。”一声低低的叹息出自素婠口中。   浅浅默默听着,还是不懂素婠跟她说这些的用意,却是明白她娘的意思,看这张美丽的小脸,一脸忧伤的样子,多嘴劝导,毕竟人家也主动说了心事。   “我想令尊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你嫁一个真心懂你疼你的男人,而不单单只是为了你的样貌。”   素婠抬起美丽而多情的小脸说道:“是啊!但是这世上又哪里来的这样的男子。”   浅浅心里反驳,觉得她家清澜就是这样,但是嘴巴却抿得紧紧的,觉得素婠也不过是想发泄说说心事而已,并不用她太多意见。   只是这位素婠姑娘,说心事是不是该挑一个适合的对象,她们俩人之间可是没有一点交情,真的不适合说这些。   “我娘是一个美丽有才华的女子,出嫁前,求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但是我娘最终选了我爹,因为她觉得我爹是真爱她的!”素婠说罢,眸光也暗了下来。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浅浅也能猜到,定然又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素婠一声空洞的笑声响起,“刚开始的几年,我爹对我娘也是真的好,让我娘觉得全世界她就是那最幸福的女人,每次我娘跟我说起这些时,我能看到她脸上散发的光芒。但是娘因为生我而伤了身子,病魔缠身,使得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美丽的容颜也不复在了,爹也渐渐少来娘的院子了,甚至后来还纳了一房美妾……”   浅浅耐心的听着,虽然这种听了开始就猜到结局的故事对她而言,有点无聊,但是人家姑娘说得伤心,她又不好打断。   “你说他怎么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呢?”故事结尾,素婠话锋一转,甜软的嗓音布满了迷惑,清亮的美眸微微回眸,视线不偏不移的落在清澜的身上。   浅浅嘴角一抽,客套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原来之前那么多话都不过是为了铺垫问出这句话而已。   “因为他是我相公!”浅浅说这话时,言语已经冷了下来,若有点眼色的人,就该知道闭嘴了。   但是素婠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她甚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反驳,“但是我比你美啊!” ☆、183、风云诡谲   浅浅自觉为人挺自信的,甚至有点自恋的倾向了,但是和素婠相对,那简单就是小巫见大巫。   浅浅再是臭不要脸的自恋,也不会傻呼呼的跑去问别的女人,为什么你的相公喜欢你,却不喜欢我。   所以当素婠问她这话时,说真的,浅浅心里至于有些好笑的冲动,虽然不高兴素婠那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浅浅上世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也没有人跑到她的面前如此挑衅过,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倒是挺为新奇的一个经历。   “那也只是你觉得而已,在我相公的眼里,我比你美!”对于这一点,浅浅是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办法,在这方面,女人就是这样的,自信来自她深爱的男人,而清澜又给了她这方面足够的自信,让她即使站在素婠的面前,被她如此挑衅,也不会有丁点自卑的想法。   “他的眼睛有问题吗?”软甜的的嗓音一如往昔,带着淡淡的迷茫,显得越发动听。   浅浅上下打量了素婠,失笑的说:“我觉得可能不是我相公的眼睛有问题,而是你的脑袋有问题。”   素婠皱了皱秀眉,不理解的问道:“难道你觉得你比我美吗?”   浅浅细细打量素婠,发现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显然是打心底的这样认同,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太多男人因为她的样貌而动心,使得她觉得,爱情全赖一张脸。   “我有事就不妨碍你了,你自己慢慢散步好了。”浅浅决定,她还是离素婠远一点,免得过多牵扯。   至于素婠的幻想,就由得她好了,浅浅想着,反正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而且个个看起来不简单,一身肃杀。   尚未开口问明他们的目标,就见黑衣人朝着浅浅和素婠这边过来,而清澜也在同一时间挡在了前面。   年枫和圆儿的反应也不慢,一左一右,加上清澜,三人形成三角形,将浅浅和素婠包你在中间。   浅浅眉心微蹙,这些黑衣人竟然朝着她来的,初一眼,她以为目标会是清澜,毕竟在场,也就清澜有被人攻击的可能。   “没想到他为了我保护你,竟然可以枉顾自己的性命。”一声不可置信的轻叹声,带着浓浓的深情。   在这样的气氛下,浅浅不想和素婠争辩什么,但是看她眼神的变化,觉得不跟素婠说清楚,她定然会迷恋上清澜。   虽然说清澜对她一条心,但是不可否认,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而言,就她看素婠都是美丽的。   所以她并不想要有这么一个情敌。   “你想多了,我相公是为了救我。”浅浅冷言拆穿素婠的幻想。   素婠回眸,目光平平,绝是极为坚信的说道:“他挡在我的前面。”   浅浅翻了翻白眼,实在不想在这时候和素婠讨论这些,压着怒说:“那是因为你站在我的前面,不信的话,你站开,你看我相公会不会管你的死活。”   这女人,真是盲目自恋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清澜为了她拼命,竟然被素婠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   素婠清澈的美眸平静的看向浅浅,像是在无声的指挥浅浅说谎,以及无理取闹似的。   看素婠这副自信的样子,浅浅深觉两人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虽然清澜三人将她和素婠围在中间,保护得很安全。   但就是这么闲的情况下,浅浅也不愿意多嘴再和素婠说一句话。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   浅浅看了过去,只见是一个小丫鬟,手里还拿了一件披风,此时已经吓得掉到地上了,如果猜得不错,她应该是素婠的丫鬟。   小丫鬟一叫,这边的杀手立即有人提剑过去。   浅浅微皱眉眼,想着这小丫鬟可能会命丧于此的时候,就见小丫鬟回身拔腿就跑,嘴里高声喊着:“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小丫鬟个子看起来娇娇小小,但是肺活量却是十足强大,再加上四周本来就有侍卫,不论是王府的还是素婠带来的。   小丫鬟这一声嗓子,侍卫都跑了过来,战况也一面倒向清澜他们这边。   清澜又解决了面前的一个杀手,回身在素婠满目欣喜的目光中越过了她,走到浅浅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问:“吓到了吗?”   “没事!而且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没什么好怕的!”浅浅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敌不过清澜他们。   三人中间,圆儿的防守是最薄弱的,但是有清澜和年枫在,两人一边对付面前的杀手,还能顺手解决圆儿面前的,让她不至于这么吃力。   “你不问问我是否担惊害怕吗?”素婠的声音缓缓响起,眼神清澈如水,一如和浅浅说话时那样。   早先浅浅和素婠的对话,清澜就听到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毕竟他来国都这大半年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大半年下来,示好的女子不少,只是他不曾多看一眼罢了。   当初决定娶浅浅时,私心里就已经决定了,这辈子要给她幸福,要她脸上的笑靥永不褪色。   这一点,不论时间怎么变,他换了什么身份,心意都不会改变。   “年枫,这里交给你了!”清澜看了眼周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浅浅,越过了素婠往回走。   自始自终,清澜都没有看素婠一眼。   素婠这才有些慌了,脚步微有凌乱的跑了两步,跟在清澜的身后说道:“你不送我回去吗?”   清澜连回斥的兴趣都没有,横抱起浅浅,脚尖一点,使用轻功,离开这处染了血腥的地方。   “这么一个大美人向你示好,你怎么这么冷酷啊?理都不理人家一下?”浅浅窝在清澜的怀里,翘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墨瞳对上浅浅的明眸,清澜坦白说:“我没注意!”   浅浅娇嗔的剜了眼清澜,揶揄的说:“素婠姑娘听到这话,怕是要伤心了,一向自负美貌过人,在你面前晃了这么久,你竟然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注意到。”   也只有清澜这样的呆子,才会回答出这样的话。若是换了其他人,就是对素婠没有意思,在这时候,也会忍不住逗浅浅几句。   清澜真是坦白到让浅浅想偶尔吃点醋都难,毕竟这么一颗真心捧在了她的面前了,她哪里还能有丁点儿怀疑。   “我只看得到你!”很平淡的一句话。   不是甜言蜜语,是清澜最心底的话。   浅浅如今挺着大肚子,清澜时时关心着她,就怕她走路不稳摔倒了或是怎么了,哪里有功夫去看其他的风景。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听在浅浅的耳里,像是裹了一层蜜似的,甜得浅浅小心妥善的收藏在心底最深处。   偶尔才会拿出来,轻嗅一下。   清澜抱着浅浅回去的路上,遇上行色匆匆,脸色难看的世子妃。   见到他们,世子妃脸色微霁,紧张的上前问道:“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浅浅呢?没动胎气吧?”   浅浅拍拍清澜,示意他将自个儿放下,站稳了,这才握着世子妃冰凉的手,笑说:“母妃不用担心,我没事!一切都很好,有清哥哥在,你不用担心。”   世子妃看了眼两人,见身上衣服都整齐,也没哪里受伤,这才松了口气,但同时又自责的说起。   “早知道就不该叫你们一起出来了。”   浅浅蹙眉,不愿意世子妃自责,也怕世子妃以后真的不放她出来了,忙安抚说:“母妃不用想太多了,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世子妃不放心的说:“算了算了,我们早点回府去,出了这种事情,也没心情再留在这里了。”   浅浅哑然失声,想了想,觉得留下来的确也没什么用了,世子妃也不可能再让她四下走动闲逛了。   且浅浅自己心里也不确定,是不是后面还要更厉害的杀手,如今怀着孩子,也不能太任性。   “好,收拾一下,我们就回府,但是那个平安符?”浅浅没忘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若是没有求得平安符,等到回了府,世子妃又该遗憾了。   “没事,我下次自己来就是了!”世子妃不甚在意,示意楼嬷嬷去打点,准备回府。   浅浅眉眼微微一蹙,尔后笑说:“来都来了,我还是亲自给菩萨叩一个头会比较有诚意,再说,楼嬷嬷他们打点回程,还要些时间,我们现在去求平安符,正好。”   世子妃神色有些松动,浅浅又开口劝说:“而且是在前面求平安符,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更何况有清哥哥在啊!”   世子妃看了眼清澜,这才说:“那好,求完符,我们就回府了。”   “嗯!”浅浅眯眼笑了笑,回身握住清澜的大手,三人一起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大雄宝殿里这会儿其实也是没有什么人的,在浅浅她们前面的,也不过是一位贵夫人,显然还认识世子妃。   见了妃子妃主动过来打招呼,两人嘘寒了几句,各自求签去了。   浅浅也似模似样的蹲在神明的前面,小嘴里嘀嘀咕咕的念不停,世子妃好笑的看着浅浅一副孩子气的样子,这会儿又不好说什么。   方丈目光慈爱的望着浅浅,拿出两个平安符,交给她,并说道:“施主是福泽深厚之人,一念行善,一念为恶,还望施主以后行事,莫望初心。”   浅浅挑了挑眉,说白了,其实她没懂方丈大师的意思,但是福泽深厚这四个字还是蛮好听的。   “多谢方丈!”浅浅回了一礼,接过两个平安符,就见世子妃笑容满面的又去添了一大笔的香油钱。   接着世子妃又和方丈谈了会高深的禅机,这才走过来跟浅浅夫妻俩人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嗯!”   清澜扶着浅浅跟在世子妃的身后,走出大雄宝殿时,遇上缓步走来的素婠。   她看到清澜时,眼神明显亮了起来,脚步也加快了些,上前直接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等我?”   世子妃自是认识素婠,但看素婠对清澜这亲腻劲,一时也微微傻眼。   清澜看都没看素婠一眼,一言不发的扶着浅浅往前走。   素婠清澈的美眸蒙上一层迷雾,低低的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浅浅忍不住直翻白眼,这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在她相公面前发骚,到底是素婠太白目了,还是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素婠姑娘,人要脸树要皮,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明白吗?”浅浅轻轻的声音布满寒意,一张小脸也全都沉了下来。   但是显然,这些素婠都看不到,她注意的重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她轻柔的嗓子反问一句。   “自知之明,你有吗?”   浅浅忍着上前打人的冲动,低叹一声,“算了,懒得和你说!”   若不是怕教坏肚子里的孩子,浅浅这会儿真想冲上去骂人,顺便打开素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脑存量是不是真的这么小。   “你别走!”   素婠见清澜揽着浅浅要走,伸出小手去抓清澜的衣袖,却是被他一躲。   世子妃不解的眸子来回扫动,张了张嘴问:“怎么回事?”   清澜搂着浅浅径直前行,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直到到了西院里,浅浅见素婠没有跟过来,这才替世子妃解惑,将刚才在后院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世子妃瞠目结舌,不也置信的问道:“素婠这孩子怎么这样?”   浅浅耸了耸肩说:“我哪清楚。”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清澜,说道:“我早几年倒是听说过,素婠想嫁一个不为她美貌所动的男人,所以才会蹉跎到如今。”   浅浅挑了挑眉眼,不懂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自言自语的又说道:“但是国都不为素婠美色所动的人也不单澜儿一人,怎么就单选了他?”   浅浅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国都目前还有不为素婠美色所动的人就只有汉国的国师了,只是那样一个人,素婠敢去高攀吗?   “澜儿的脾气不太好,定然不喜欢这样纠缠的女子,你下次遇到素婠,就跟她说说,别让她纠缠了,那孩子也不容易,十岁不到,亲娘就过世了。”   世子妃嘀咕了一句,就走开了。   虽然浅浅觉得世子妃交待的这任务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过倒也放心了,至少不是她刚才胡思乱想的意思。   她刚看世子妃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还当是世子妃有了给清澜再添一个媳妇的心思呢!   毕竟这好日子才开始,王府才渐渐有了一家人的感情,浅浅不想为了这种事情,一家人的感情又回归到冰点。   好在世子妃脑子清晰,没有说什么傻话,不然的话,就是最后素婠进不了门,这事对浅浅也会有影响。   至少,浅浅不可能再把世子妃当做母妃来敬重了。   在回程的马车上,浅浅握了握手中的平安符,交了一个给清澜,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们一人一个,替孩子戴上。”   清澜不置一词的将平安符小心贴身收好,尔后继续抱着浅浅,扶着她的腰,为免她过于辛苦。   “那些黑衣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浅浅若有所思的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清澜目光一沉,满脸阴鸷,没有附和,但也没有否定,显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会有人想杀我?”浅浅不懂,她自问做人还算不错,没有树敌。   至少比起清澜来说,她比他强太多了,而且就算要对付他们夫妻俩人,也不可能挑了她来下手。   因为没有世孙妃,对王府的影响不大,不至于有人笨到对她动手才对。   “我会查清楚的!”清澜脸色阴阴,满身杀气。   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对了浅浅,他绝对绝对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系?”浅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虽然没有明白说出这人的身份,但是两人都清楚,浅浅指的就是国师。   清澜目前也不清楚是谁,但心是却觉得不太可能是国师,甚至分析说:“若是他的话,他自己出马,人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不是更快一些。”   清澜话音落下,一张脸尤为恐怕。   浅浅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小手抚上他的脸,轻声安抚说:“你别想太多了。”   清澜复杂的看了眼怀中的女人,只道:“府里的暗卫要加强,再就是你自己,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花好月圆四人。”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激当初建立山庄,买下这些人教他们武功的决定,若不然的话,如今浅浅身边少了这四个武功不弱的丫鬟,他不知道该多担心。   只怕是连离开她一步都不敢,就怕她有万一。   “好!”浅浅柔声回答,乖巧的窝到清澜的怀里,眼中却是闪过一阵寒芒,但是低垂眼,看到挺翘的腹部,却是一阵叹息。   这孩子怀得果然不是时候,这时候若真的有人对她动手或者怎么样,她是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看样子当初做的那些袖箭她得重新准备了。   至少真有什么事时,她能有些自保能力,不至于太过被动。   浅浅声音低低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清澜立马同意说:“回府了,我就差人去打造,到时候在袖箭上放点毒药。”   “嗯!”浅浅没什么意见。   以前没有什么危险,自然是让轻灵她们放些迷药就够了,如今,能让浅浅用到袖箭时,自然是生死之间了,最好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   回到府里,清澜一刻没停的去找了王爷。   浅浅自然清楚清澜此时心中的压力,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让他别太紧张了,但是当晚,王府就加强了防卫,特别是安然居。   其实王府的守卫已经十分的精密了,不然的话,这些年来又是如何度过的,特别是当王府沉默的时候,多的是人想打听王府内部的事情。   晚上清澜神色微倦的回屋,浅浅也不急着问他什么,侍候他用了宵夜,又给他推拿了一番,最后倒是他自己主动说起。   “王府一直有派人盯着国师的举动。”   浅浅细心聆听,这里毕竟是魏国,而他们又住的是驿馆,怎么也逃不开王府的视线才对。   “国师这些天没有出过一次门,倒是璟皇子天天不落驿馆,和国都各世家公子都极为交好,特别是殷的两位公子。”   “殷家?”浅浅诧异,殷家不就是素婠家吗?   素婠虽然是国都第一美人,但其实在国都这么多权贵人家里,她家也算不得多厉害,她爹也不过是当朝一个二品大官而已。   “对!”清澜极为肯定的点点头。   浅浅瞪大了眼,不解的问:“璟皇子这么急着与国都贵权人家之子结交是为了什么,特别是殷家,我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能够让璟皇子所图吧?”   若是没有所图,璟皇子为什么要和这些人这般亲近,总不至于真的只是为一起喝花酒吧?   清澜微蹙了下眉,说道:“目前不清楚,不过璟皇子接触的不止这一府。”   浅浅微垂眼睫,半敛眸中光芒。   汉国到底要做什么,璟皇子这样的举动,王府都已经发现了,皇上定然也是清楚的,怎么就没有一点举动。   “那裕皇子在做什么?”浅浅侧目,想起蜀国皇子。   提起裕皇子,清澜目露轻视的说:“不是和南儿公主在吵闹,就是去了花楼,比起璟皇子,也是不相上下。”   浅浅唾弃的说:“他是有病吗?一边求娶南儿,一边还上花楼,想来这国都的姑娘他也招惹了不少吧?”   清澜脸色阴阴的说:“何止,花名单都能写十页纸了,其中不泛一些俏寡妇之类的。”   浅浅扶了扶额,有些无语的说:“这裕皇子也是一个人才啊!再让这两位皇子在国都待下去,这国都大半的女子只怕都会被他们睡一遍。”   清澜对此不置一词,墨瞳微黯。   浅浅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清澜忽然抬眼问道:“你觉得以他们的身份,可能睡同一个女人吗?”   浅浅眸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想了很多东西,当下惊讶的说道:“难道汉蜀两国联手了?”   清澜眸光阴沉,一时无语。   他们一直没有朝这方面想的一个原因,就是蜀国不如汉国,若蜀国的国君有点脑子的话,就不会起这方面的心思,打破三国的平衡。   毕竟汉国和蜀国一起灭了魏国,那么接下来,不用想,等汉国休整后,定然是要除去蜀国的。   “会吗?”良久,清澜才轻轻问出口。   一个国君,难道连这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吗?不至于目光短浅到这一步吧?除非是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倚仗,才会放手一搏。   浅浅一颗心也高高的悬起,她不怕打仗,不怕前方的危难,但就怕她遇上这些的时候,不能在清澜的身边给他帮助,反而平添负担。   “别想太多了,汉蜀两国若真是联手了,定然就会有接触,他们身边的人多查一下,包括他们宠爱的女人,也不能放过。”   浅浅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以前电视上不是常演,那些借着青楼做晃子,背地里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更何况就连她也是这样的,当初最先想开女子坊,还有一个原因,不就是为了跟国都那些权贵的女人打交道吗?   “嗯!我会去查的,你别多想!夜已经深了,睡吧!”清澜搂过浅浅,拍拍她的后背。   浅浅侧过身子,清澜拿着枕头垫在浅浅的肚皮下,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怀了孕,浅浅也的确是嗜睡一些,困意上来得极快,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说:“嗯,那我睡了,你查到什么要跟我说噢!”   “好!你睡!”清澜轻拍着浅浅的后背,轻声哄道。   深夜,一片静谧中,清澜睁大了眼,却是无心睡眠。   来到国都,接触了许多事情,也背负了许多事情,如今,即是三国之间微弱的关系,他也要操心了。   其实这魏国是不是姓君,他不在乎,这天下有没有魏国的一席之地,他也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浅浅是否安好。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他懂。   如今他姓君,他的儿女都会姓君,就连浅浅也是君言氏,走到哪里,都挣开不了他是君氏的后人。   就是他不管这三国之间的事情,有朝一日,若真是国破了,汉蜀两国不管谁是最终的受益者,肯定都不会放过君氏一家。   可如今到了这一步,皇上对肃亲王府仍然有芥蒂,王爷也没有主动去求和。   若是皇上和王府不能联手起来,只会给别人有趁之机。   今天遇刺的事情,最后带来的消息,就是当中有一人竟然戴有大内侍卫的腰牌。   能指使得了这些大内侍卫的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而皇上一向又恨不得肃亲王府后继无人。   伤害浅浅,连带着她腹中的胎儿也不能平安出世,也算是一举两得之事了。   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清澜是恨不得冲到皇宫去将皇上直接杀了的,却是被王爷拦下了。   王爷和世子爷分析之下,觉得戴有大内侍卫腰牌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别人有意挑拨,毕竟肃亲王府和皇上真斗起来了,不论谁输谁赢,魏国定然元气大伤。   但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这人定然是十分了解浅浅在清澜心中的地位。   对肃亲王府上下的事情,也该是十分清楚,背地里肯定观察了许久。   王府现在不能乱,若真的出手了,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王爷压制了清澜,让他暂时不要冲动。   对于王爷的分析,清澜懂,所以他才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愤怒,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真是像王爷猜测的那样,是小人挑拨,那王府的出手,只会使得魏国加速灭亡,最终肃亲王府也讨不得好。   明明查出了结果,却不能为浅浅出这口恶气,清澜心里觉得十分压抑,连带着这件事情,清澜都没脸告诉浅浅。   心里只盼着事情早点查清楚,也省得浅浅活在惊慌当中。   一夜没睡的清澜,想了很多事情,他明白王爷不主动与皇上示好的原因,毕竟皇上防了肃亲王府一辈子,他们的主动,皇上不会放心,而且会显得廉价。   眼下最主要的是先查出汉蜀两国的企图,将证据不经意间呈到皇上面前,相对汉蜀两国,皇上自然会求得肃亲王府的帮助。   毕竟这魏国的江山,皇上更在意一些,江山可是他在坐。   而肃亲王府眼下要做的,就是在皇上没有反击之前,替他防范。   憋了一个晚上的清澜,清早天没亮就悄悄起了身,将年枫叫来,两人在练武场狠狠的打了一场,发泄一身使不完的精力。   年枫看着清澜眼中的红丝,就清楚他昨晚整夜没眠,对此,不用多问,他自然是清楚原因的。   想了想,年枫安抚说:“主子不用担心,现在府里防卫加强了,世孙妃不出府的话,定然不会有危险。”   清澜瞄了眼年枫,对他还是蛮满意的,算是打出来的交情,再加上年枫之前为他挡了一刀,更是当他自己看待。   因此,年枫说起了,好清澜也没有特意瞒他。   “浅浅不喜欢拘束的生活!”清澜悠悠的口吻,布满了心疼。   他是想疼浅浅,想他幸福,活得自由自在的,但是如今束手束脚,就连出府都不行了,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年枫不识情爱,不懂清澜这种即要保护她周全,又想她活得自在的心理,只是十分肯定的说:“世孙妃不比一般女子,她能明白爷的决定是为她好。”   清澜略想,说:“这倒是!浅浅很棒……”   筋疲力尽的两人躺在练武场上,似朋友一样谈起了心事,而清澜这也是第一次向浅浅以外的人说起他们的感情。   而且这一说还收不住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对浅浅浓厚眷恋。   说是要查出汉蜀两国逗留魏国不走,私下是否有其他的理由,但哪里又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倒是浅浅这次十分安分,天天在府里涂涂画画,自得其乐。   清澜看在眼里,心里也放心。   其实清澜在这一方面真的是多虑了,浅浅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她自然不可能不顾大局使些小性子。   以前国都的局势没有这么明显,她也没有置身危险当中,自然就想四下走动,活动身子,但是经过普度寺那一次。   浅浅已经非常明白了,有些人已经把目标打到她的身上来了,她能做的也就是少出去,少让清澜担心。   这日下午,邱子衍带着言昕过来了。   浅浅惊讶言昕竟然这么快就自南阳赶了过来,虽然如今条件好了,为了方便,邱子衍养了不少信鸽,和南阳那边有通信,但是言昕赶来,可不像鸽子一样能飞。   邱子衍笑着指向言昕说:“这傻小子一听你说要他立马赶来,竟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一路上别说休息了,就是连喝口热汤都没有。”   浅浅感动的同时,又心疼的说:“你是傻子吗?我要你立马过来,是让你得了信就直接过来,不是让你在路上不吃不睡。”   言昕抓了抓后脑,尴尬之下,右脸那红色的胎记越发红艳了,憨憨的说道:“难道浅姐姐有事叫我,我心里高兴,一路赶来也不觉得累!”   自言昕主动要求去山庄训练起,浅浅就清楚这小少年不是一味接受他人示好的人,有了机会,他会回报,没有机会,他会创造机会来回报。   “浅姐姐也不和你说客套的话,这次过来,也的确是有事情要交待你去做!”浅浅话音落下,言昕脸色一亮,一副兴奋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说:“你别太高兴了,这项事情可是有危险的,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的话……”   浅浅话音还没有落下,言昕急忙表态的说:“我愿意愿意,我当初学武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帮着浅姐姐,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有什么事情,浅姐姐只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浅浅笑容微敛,跟言昕说起大郎的事情,并说起上次狩猎场大郎被伤的事情,末了,这才说道:“我大哥当初为了我的任性受了很多苦,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日子稍微好过一点,我不想大哥再出什么事情,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我大哥身边当侍卫,保护他的安全。”   言昕忙回答说:“我愿意的,有机会能替浅姐姐分忧,我心里十分高兴。”   浅浅莞尔笑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不过你保护我大哥的同时也得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受伤了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我一直拿你们当弟弟看待的!”   “我省得!”言昕微有残缺的脸颊微微红起。   浅浅微微一笑说:“那好,等会儿你先跟子衍回去休息两日,你觉得精神好了,再让子衍带你去忠勇侯府。至于其他的事情,子衍会跟我大哥说的,他们会好好安顿你的,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好的,你回来告诉子衍,清楚吗?”   言昕很高兴自己能有用武之力,一副怕浅浅反悔的样子说道:“不用休息了,我现在就去忠勇侯府。”   浅浅看他兴致高,想了想说:“也行,反正其他的事情,大哥大嫂肯定会打点好的。”   她大老远的自南阳找来的侍卫,又是为了保护大郎的,相信刘羽琪自然会重视,妥善安顿,对于这点,浅浅十分信任。   说完正事,浅浅又追问了南阳如今的情况,言昕拿了厚厚的一叠信出来,腼腆的说:“这里是言晓言曦他们的来信,浅姐姐若是有空就看一看,大家都很想你们。”   “好!”浅浅接过信,只觉得暖呼呼的。   明白这些信是被言昕贴身收藏的原因,但是握在这里,这种感觉就像是碰触到了育幼院里那一颗颗的真心似的。   “大家都很好,而且学习都很用功,这次我过来,他们都哭得不得了,不是舍不得我,而是后悔当初没有去山庄学武,不然的话,也有机会来国都找浅姐姐……”   言昕语调欢快,带着向分得意,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当初他读书不成,深觉辜负了浅姐姐一番好意,后来想了想,觉得浅姐姐这样悉心培养他,他不能一无所成。   他清楚山庄的艰苦,也明白那时候浅姐姐是真的不愿意他去山庄训练,但是现在他很庆幸,当初他坚持了。   所以如今浅姐姐需要人手的时候,他才能来帮忙,虽然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只要一想到浅浅在这种事情,想到了他,他心里就十分的高兴,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了。 ☆、184、将军大婚   言昕去忠勇侯府次日,大郎和刘羽琪两人就联袂而来,正巧世子爷和清澜都不在府里,王爷亲自出面和接待大郎,将人请去松柏院说话。   大郎刚走,刘羽琪立即出声调侃说:“你哥他们一直担心你在王府会被人看轻,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这下好了,我们过来一趟,王爷竟亲自接待,请他过去说话,可见王爷对你的重视,大郎他们也能真的放心了。”   看刘羽琪笑靥如花的样子,浅浅眉眼弯弯的说道:“怎么?你这是吃醋吗?怪我大哥太惦记我了?”   刘羽琪娇嗔瞪了眼浅浅,四目相对,浅浅学着刘羽琪刚才的口吻,调侃说:“真是的,连这种醋你也要吃,我可是大哥的亲妹子!”   刘羽琪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一副怕了浅浅的口吻说道:“算了,我说不过你。”   浅浅掩嘴,愉悦的笑了起来。   刘羽琪微敛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来主要是谢谢你替你大哥寻了这么一个侍卫来,听娘说起,你在南阳建了一所育幼院,里面收养了不少孤儿,他就是其中一个。”   浅浅嘴角微微弯起,却是埋怨的说道:“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而且,我可不想我哥再被人伤害。言昕虽是貌不惊人,但是他心眼正,肯下苦功,让他贴身保护大哥的安全,我比较放心切。”   刘羽琪轻笑的说:“看得出来,昨天过来的时候,一副急着上任的样子,就怕辜负了你的托付似的。”   浅浅微微正色,怕刘羽琪和大郎不懂她与言昕的关系,一脸严谨的说:“他们都是我心甘情愿照顾的,我一直拿他们当弟弟妹妹看待,也就没有什么卖身这一说,但是我即是推荐给了你们,自然能放心使用的,他们都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只要你真心对他们好,他们会掏了心肺对你们好的,比起那些光有一张卖身契的纸约要强多了。”   刘羽琪微瞪了眼浅浅,直白说道:“这道理我们哪里不懂,昨天娘和我们一说,我就看出来了。”   浅浅脸上恢复轻松的笑颜,并说道:“言昕跟着清哥哥学了一两年武功,当初我培养他,本来是打算有朝一日,让他当清哥哥的侍卫,不过现在清哥哥身边有年枫了,倒不像大哥这般差忠心耿耿的人。”   刘羽琪难得露出一脸调皮的样子,笑说:“那我不是抢了你的人手吗?”   浅浅眸光灿灿的说道:“乐意之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尔后又话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刘羽琪才叹息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准备回府了,你真的不打算把朵朵叫来让我这大舅母抱抱吗?娘还要我代她亲亲朵朵呢!”   浅浅白了眼刘羽琪,娇嗔说:“你怎么不早说。”   说罢,浅浅起身,到门边叫了一句,“慎语,去母妃那边把朵朵抱过来。”   “你可真舍得,自己闺女不带在身边,就不担心吗?”刘羽琪睨了眼浅浅。   浅浅笑了笑,说:“你以为带孩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母妃本来就身体不好,还一直要把朵朵接过去带,除了让我轻松些,也是因为真的疼朵朵,她想把当初清哥哥来不及感受的关爱,全部给朵朵,我怎么可能拒绝。”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说:“这倒是!”   浅浅看了眼她,接着又说道:“隔代疼,抱孙不抱子,你当这些话哪里出来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儿女又都有自己的事情,有了孙子孙女在身边,他们的生活才有重心,不会显然孤单。”   刘羽琪心思通透,明白浅浅的意思,但十分坚定的说:“将来娘要带孩子,我自然不会反对,但孩子教育方面,我想我不会让爹娘插手,毕竟你大哥现在是忠勇侯了,以后不论我的儿子或者是女人,嫁娶都不会是一般的百姓人家,要学的不单单是善良。”   刘羽琪觉得公婆都善良,教出来孩子也是这样,而且以姜氏的性格,她觉得姜氏很可能会一味的溺爱孩子,这对孩子而言,并不是最好的。   而且在国都这里,一个人光有善良是不够的,要学的太多了。   特别是心眼,那是不能少的。做人不能使坏心眼,但也绝对不能没有心眼,像大郎那样,她觉得好,待人真诚,但大郎每次出去,她又何尝不担心。   “这是一定的啊!孩子的教育方面自然是由你引导,我爹娘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可能教得了下一代,说真的,你若是得空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连小思源也能揽过去,二嫂虽然能识文断字,但是性格也是太绵软了,可不希望我的小侄女将来也是一个包子性格。”浅浅撇撇嘴,一脸认真的说起。   刘羽琪翻了白眼,轻嗔说:“说什么傻话,弟妹在的情况下,我一个做长嫂的怎么能接手去教导,说出来了,这不是平白让弟妹不高兴么。”   这种话说出来,心眼再好的人心里也会有膈应。   浅浅调皮的吐吐舌说:“我不过就是和你这么一说,你也是做大伯母的,能多照看就多照看啊!”   刘羽琪懂浅浅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算是应下了这事,毕竟不能正面插手,侧面引导下,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说来,自嫁到言府,我才惊觉这天下竟有这么和善的一家人,没有什么严谨的家风,但是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底线,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其实我一直没说,我很谢谢你当初的提议,让我如今成了我的嫂子。”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矫情,现在说这些干嘛,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互相扶持也是应该的!说真的,我倒希望你多担当一些,我清楚我的家人生活习性上,可能和你有较大的差别,不过这些都能慢慢磨合,你也别太急迫了些。”   当初浅浅虽然看好刘羽琪,但是相爱容易相处难,浅浅心里也不是没有担心的,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嫁到他们这样的人家来了,彼此习惯都是不一样的。   刘羽琪不雅的白了眼浅浅,没好脸色的斥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能这么不知足吗?当初若不是你们搭手一把,我现在指不定在将军府那火坑里待着。”   浅浅抿了抿唇,见刘羽琪这样说,心里也松了些。   毕竟再看好刘羽琪也怕日子长了,她心里会有计较。   “对了,说起这事,这些日子,倒不见谷将军的行踪,他的婚事怎么样了啊?”浅浅顺势聊起了别的话题。   刘羽琪眉眼微微黯了下来说:“我堂妹会嫁过去。”   浅浅小嘴张了张,见刘羽琪这样,当她与堂妹感情十分要好,心里难过,出声安抚说:“这圣旨没下吗?应该也有回旋的余地才是啊。”   刘羽琪摇摇首说:“我不懂,我堂妹与我性格不一样,她好强!而且这婚事,是她想要的。”   浅浅微张的小嘴抿了抿,懂了其中的意思,小心问道:“你和你堂妹的关系好吗?”   这么一个要求的堂妹,又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堂姐,按说刘羽琪想亲近,人家堂妹应该也不会给她好脸才是。   “嗯!不怎么样!”刘羽琪涩涩一笑,没有隐瞒。   家里的几个妹妹都与她关系普通,维持面上关系,她看得明白。   “关系不好,又是她自己所求,你就算是她的堂姐,你也说不得什么啊!毕竟在你家那些不明情理的妹妹眼中,你是因为坏了名声不得不嫁给我大哥的,不是吗?你若插手的话,她们反而会说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浅浅微微拧眉看向刘羽琪,并不想她插手这件事情。   不说刘府姑娘第二次嫁将军府不成,皇上是否会动怒,就是新嫁娘本身也是欢喜这门亲事的,即是如此,以后有什么问题,也该由得她自个儿去面对。   刘羽琪眼神微黯,这事憋在心里并不舒服,她跟大郎谈起,大郎虽然口才不如浅浅这般好,但意思也是这样。   他们说的道理,刘羽琪都懂,只是明明是火坑,还看着堂妹往里面跳,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乐罢了。   “算了,你若是想的话,可以回一趟娘家,至于你堂妹听不听你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浅浅见刘羽琪如此,微有叹息的说道。   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说与不说,已无重要。   而且比起浅浅,刘羽琪的心里更清楚,刘阁老不会为了堂妹拿刘家上下去赌皇上会仁慈得再次原谅刘府。   “好了,不说这事了!朵朵怎么还没有来,思行,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浅浅看刘羽琪这样子,大约也能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毕竟这婚事是她极力摆脱的,虽然她堂妹现在看不清楚,但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所以她现在若是不去劝阻一下,总觉得心里过不去。   也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浅浅才劝着刘羽琪回一趟娘家,虽然大家都清楚,这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让刘羽琪求一个心安罢了。   “奴婢去看看!”   思行弯膝福了下身子退出去,没过片刻,门口就响起朵朵银铃般的笑声。   “娘、娘……”朵朵被邓嬷嬷抱在手里,小脸肉呼呼的,双手拍打着,半边身子因兴奋而探出。   朵朵闹腾时劲很大,邓嬷嬷根本就抱不稳她。   “小家伙,乖不乖啊?”浅浅接过朵朵,放置在腿上。   “乖……”   朵朵红艳艳的小脸,像是鲜红的苹果似的。   安份的坐在浅浅的腿上,小手扶着浅浅的大肚子,眼神灿灿的张口道:“弟弟……”   浅浅月份越大,肚子也就越大,每次把朵朵抱过来的时候,都是清澜抱着,就怕朵朵年幼不懂事,会撞到浅浅的肚子。   一次又一次的教,朵朵虽小却也明白浅浅的肚子碰不得,里面有弟弟,以后要生出来陪她玩耍的。   “你娘肚子里有弟弟了,让大伯母抱抱你,好不好?”刘羽琪上前,轻轻拍了拍朵朵的小脑袋。   朵朵也不怕生,仰面对着刘羽琪露齿一笑。   “真乖!”刘羽琪顺势抱过朵朵。   坐到一边,刘羽琪捏了捏朵朵的小手,只觉得肉呼呼的一股暖和劲,心里一片柔软的说道:“长得真可爱。”   “姨!”朵朵很聪明,不用人教,也知道叫人。   主要是见南宫婉婉和轻灵的机会多,都是叫的姨,因此,朵朵看到像她们这么大的姑娘,就都叫姨。   “哎呀!这小嘴真甜,不过我可不是你姨,我是你大伯母,以后要叫我大伯母噢!”刘羽琪一下搂住了朵朵,一脸恨不得将她直接抱回家的样子。   “母……”朵朵现在年纪尚小,虽然有几分机灵劲,但吐词还是不清楚。   目前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重复大人说的最后一个字。   “真乖!”刘羽琪揉了揉朵朵红艳艳的小脸,单手扶着她,去拿桌上的桔子,并问道:“她能吃吗?”   浅浅笑望着朵朵说:“可以,你不用抱着她,让她在地上走,没关系的,她会走路了。”   毕竟自身子骨长结实了,就在学步车里跑来跑去,也一岁了,会走路也不稀奇。   “真的啊!朵朵这么厉害,走两步给大伯母看看!”刘羽琪眉眼皆扬,笑着将朵朵放在地上。   朵朵本来就是一个好动的孩子,而且每次她稳稳的走出几步,旁边就一堆人对她又是亲又是抱又是表扬的。   因此,朵朵也特别喜欢走路,走了两步都会一脸骄傲的望着身边的大人,等着被夸奖。   “哇,好棒!”刘羽琪对上朵朵微抬的下巴,十分配合的拍着手。   朵朵也走得越发卖力了,冲过了的结局就是摔倒。   刘羽琪吓了一跳,忙上去要将人抱起来,却见刘羽琪往后一跳,冲着刘羽琪一笑,拍拍小手,又站了起来。   刘羽琪愣了下,回眸抬眼对浅浅说:“朵朵很坚强。”   浅浅莞尔一笑,眸光中布满了骄傲。   她不想朵朵被宠坏了,所以每次在这边,她都会教她,自己摔倒了要懂得自己站起来。   稍晚一些清澜回来了,王爷留了大郎和刘羽琪在府里用膳,两人不好推拒,就索性留了下来,用过晚膳这才回忠勇侯府。   晚上,清澜自王爷那边过来,眉眼带笑的告诉浅浅。   “王爷夸大哥了。”   浅浅微微一笑说:“我大哥待人真诚,有慧眼的人都能发现他的好。”   “得瑟!”清澜轻斥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是柔情似水。   浅浅骄傲的抬起下巴,得意的说:“难道你敢否认吗?”   清澜心情颇好的将浅浅抱起,问:“你在别人面前谈起我时,也是这副神情吗?”   浅浅顿了顿,故意说:“不是!”   清澜脸上瞬间布满一层寒霜,眼神也似冰一样望着浅浅,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浅浅哈哈大笑一声,捏着清澜的下巴,调皮的说:“你是我的男人,全天下最最最棒的男人,那何止是这副信任的表情,是全然的骄傲好吗?我以你为荣,你不知道吗?”   清澜脸上的寒霜,一点点散开,嘴角要扬不扬的样子。   浅浅睨了眼,戳着清澜的腰,大大咧咧的说:“要笑就笑,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很得意!”   清澜轻轻望了眼浅浅,嘴角轻扬,淡淡的笑意在脸上化开。   浅浅立马化成花痴,抱紧清澜大声叫道:“清哥哥……”   夫妻俩人闹了一会儿,清澜才跟浅浅提起正事,说:“皇上让谷将军十日后回边关。”   “嗯?”浅浅一下立直了身子,紧张的看着清澜。   “那我大哥他也要去吗?”   清澜安抚的拍拍浅浅说:“以你大哥如今的你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屈居在谷将军面前做了一个亲兵,应该是不用去的,但大哥自己执意的话,会用另一种身份随军。”   清澜的话,让浅浅想起,大郎之前被封为护军统领的事情。   “好了,别多想了,这事轮不到你大哥的身上去!”清澜轻声安抚。   浅浅细细想了下,觉得以大郎的性格,他自然是想随谷将军的,但是如今家里有娇妻,又有老母。   大郎性子实,只要姜氏和刘羽琪一人一句,他就走不了。   如此一想,浅浅也就安了心,她就怕大郎哪根筋不对,一定要跟着随军。   毕竟这时候,皇上让谷将军立即回边关,也就表示皇上也是有所察觉了的。   “皇上不给谷将军赐婚了吗?”浅浅有些好奇,毕竟白天了刘羽琪才说了这事。   而且刘羽琪即是得了信,那消息应该就不会错了。   清澜看了眼浅浅,问:“你对谷将军的婚事怎么一直这么感兴趣。”   浅浅翻了下白眼,以前是为了刘羽琪,现在是好奇。   清澜也不过就是一提,倒没要浅浅给答案,自顾自的又说道:“最晚后天圣旨就会下了,就连婚期也定了,在谷将军离开的前三天。”   浅浅一算,意思也就只七天了。   不知道刘羽琪能不能赶在圣旨之前去趟娘家,把该说的话,和她堂妹说清楚,也免得这事留在她心里成一个结。   “谷将军那位青梅竹马的微凉姑娘如今怎么样了?”浅浅比较好奇的是这件事情。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你当谷将军为什么接受赐婚了?”   “噢……”浅浅闷闷的应了一声,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她还以为谷将军能做到为了微凉一生不娶,但是想来,又觉得不可能,谷府一门忠烈,如今就他一人了。   谷府需要他传宗接代,他若是任性得一生不娶,百年之后,九泉之下的父母不会原谅他的。   毕竟这时代讲究的就是这些啊!再是铁骨硬汉,也脱不掉这些束缚。   “你对这事感兴趣?”清澜双目澄清的看着浅浅,对于谷将军的情事,他没有多打探,若是浅浅有兴趣的话,他明天再去探探。   浅浅摇了摇首说:“不是,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可惜,两人的感情这么深厚,徐府若是没有出事,徐薇仍是官家千金的话,他们可能也会像我们一样,成为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清澜撇撇唇,不羁的说道:“这事若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我早就带着你走了。”   清澜是不清楚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将心比心的想一想,要让浅浅待在青楼那种地方,任其他男人评头论足,他就恨不得大杀四方。   他可不像谷敏那么大的胸怀,更没有他肩上那么重的责任。   对清澜而言,无所谓撑不撑起家门,他的世界一如最初,一双手要守护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如今有所改变的,不过是多了他们的爱情结晶,他们的孩子。   “嗯!但愿他们以后过得好!”浅浅回想起谷敏的样子。   一身正气,双目深邃,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最初浅浅觉得可能是大将的气场,如今想来,可能是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的原因。   翌日一早,刘羽琪回了娘家,和她堂妹说了这事,免不得被讥讽了一番。   堂妹不听她的话,刘羽琪也没有办法,她该说的也都说了,更何况在她还没离开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   早朝过后,一道圣旨就到了刘府。   将刘羽琪的堂妹许给了谷将军。   刘羽琪看着堂妹那满心满眼的开心劲,心里渐起愁绪,特别是她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仿佛拥有了世上最好的男人一样。   “事情到了这步,我也没什么可说了,我只希望你嫁人后,能收敛一些你的小任性,多些温柔,多些体贴。”   谷敏其实人不坏,这一点刘羽琪清楚,不过是她心高气傲,不愿意做万年老二,不愿意拿一颗真心去哄不爱她的人。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刘羽琪希望堂妹能有所改变。   毕竟得不到谷敏的情,也要得到他的义。   否则的话,日子就太难挨了。   但是显然,刘羽琪的话,并不被人欣赏,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后,刘羽琪也不再多言,默默的回了夫家。   谷将军的婚事十分的匆忙,但是却一点都不马虎,时间紧急,皇后甚至派了宫中的嬷嬷过来亲自打点。   大婚这日,国都有点脸面的人都到场了,浅浅挺着一个大肚子,也在清澜的陪同下出席了。   这种盛席,男女自然是分席而坐的,清澜不放心的对世子妃和花好月圆叮嘱了几次。   以往出来,浅浅都只带花好月圆中的两人或者一人,如今清澜不放心,四个丫鬟都带了出来。   世子妃再三保证下,清澜才去了男宾席,望着清澜的背影,世子妃摇首失笑的说:“也只有你,才有办法让他说这么多的话。”   浅浅撒娇的挽着世子妃的手说道:“清哥哥不喜欢太吵了,本身话也不多!这是多年来的习惯,不过如今对母妃也是越来越重视了!前几天你咳了几声,虽然清哥哥没说什么,但是纠结的目光却是望了你好几眼。”   世子妃嗔怪的瞪了眼浅浅说:“这么急着解释,你是怕母妃怪你还是怪澜儿啊?”   浅浅讨好的一阵傻笑。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清澜对世子妃他们现在不如对她,但起码不再是陌生人的样子。   有些关心,清澜不善说出来,并不表示他心里没有注意到。   婆媳三人由着丫鬟领到席位上时,已经有不少人先一步到了。   浅浅抬眼望了下,看到不少熟脸,她望过去的时候,几人正好也望着她这边,四目相对,皆是微微一笑。   “母妃,我看到我娘和大嫂了,我去打一个招呼!”浅浅目光落在一角,对着世子妃说道。   世子妃不放心的说:“自己注意一点,你们四个跟好世孙妃,不可马虎大意,清楚吗?”   “是,奴婢省得!”花好月圆同时小声应道。   浅浅朝着宋雨华微笑说:“母妃就麻烦大嫂照顾了,我马上就回来。”   宋雨华恬淡的笑说:“没事的,你自己注意身子。”   “嗯!”浅浅应了声,带着四个丫鬟朝着姜氏那边走去。   走近,浅浅就见元珊缠着刘羽琪说:“再给我点葡萄酒呗,好不好,好不好嘛!”   刘羽琪无可奈何的扶额说:“元大小姐,那是我夫君舅家的产业,你又不是不知道葡萄酒有多贵,每天晚上自己喝得那么高兴,三五天就要一瓶,我也不好意思天天去要啊!”   刘羽琪对此很是无奈,若是她自己的东西,给朋友就给朋友了,但这是夫君舅家的,一次两次好了,次数多了,她哪好意思开口啊!   “可是我真的喜欢喝嘛!”元珊嘟高了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姜氏看着元珊和刘羽琪的关系好,而且元珊也来过家里几回,笑着插话说:“没事的,你想要多少,我去跟树人他们说说,让他们给你送过去。”   元珊一乐,张嘴正要说的时候,对上浅浅似笑非笑的眼神。   元珊面色一红,吱唔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浅浅单手扶着腰,笑吟吟的说:“就在你找我大嫂耍无赖的时候。”   “哪有!”元珊抿了抿嘴,小脸红了一片。   她是真的喜欢喝,但是现在葡萄酒已经卖到了千两一壶了,她私下也去买了,但是她私房钱没这么多啊!贪得两杯就没了。   像元珊她们这样的大小姐,身边首饰金器是不少,但是现银都不会多,而且他们的首饰金器都是记录在册,若是少了一样两样都是查得出来的。   “好了,反正是你大嫂的朋友,家里又有,计较这些做什么?”姜氏说话间,已经起身,让了位置出来。   刘羽琪见浅浅过来,本来就要起身让位,见姜氏比她快一步,她更是急忙站起,忙说:“浅浅坐我这里。”   浅浅笑望了眼,自然是选择坐到刘羽琪的位置上,若真坐了姜氏的位置,她这女儿挺着肚子,别人只会说母亲疼女儿,倒是刘羽琪这媳妇的名声怕就要糟践光了。   这些微小的细节姜氏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她也没有多想,倒是才站起来,就又被姜氏牵着手坐下了。   “娘,不是我对朋友舍不得,而是大表哥他们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和大嫂送给元珊的葡萄酒,原都是大表哥送给我们,我们没喝给她的。”   浅浅说罢,瞟了眼元珊。   元珊立即羞愧的低了脸。   其实元珊要喝,浅浅也不是舍不得,毕竟她就这么几个朋友,而且别人不清楚,葡萄酒是她捣鼓出来的,难道她还不知道是多少成本吗?   只是浅浅发现元珊酒喝得有点多了,没事就小酌几杯,现在酒量都练出来了。   为此,浅浅这才断了元珊的酒,没想到她又找到刘羽琪那里去了。   元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若真迷上了喝酒,酒量越来越大的话,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夫家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容得了她这样的喝法,毕竟这对闺中妇女而言,并不是一件体面的好事。   葡萄酒慢酌,喝的是情调。   浅浅可不想她的朋友,因为她捣鼓出来的葡萄酒变成酒鬼。   “这……”姜氏有些为难,女儿的话不能不听,但是看着刘羽琪,又不想儿媳为难。   浅浅拍拍姜氏的手说:“娘就甭担心了,我每个月会派人送一壶酒到她府上的,多了可就没有。”   刘羽琪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说道:“你懂的,这家不是我说了算,我这小姑可厉害着,我要听她的。”   “你真是没用!”元珊轻声嘀咕一句,小颊气得鼓鼓的。   姜氏紧张的目光来回穿梭,刘羽琪笑着附耳,道:“娘不用担心,我们三个平日就是这么闹的,这事浅浅事先和我说过了,我才不给她酒的。”   姜氏松了口气的同时露出了笑脸。   刘羽琪莞尔,觉得自个儿的命真的是太好了,她觉得她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有几个人像她这么命好,遇上这么好相处的婆母。   婆母甚至还会顾虑她的心情,怕她不被重视,心里会不痛快。   “你啊!这么想喝酒,你就嫁来我们家啊!我那两个表弟随便你挑。”刘羽琪一派轻松的口吻调侃着。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刘羽琪,这是她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   言和姜毕竟是两个姓氏,抛开姜家人住在忠勇侯府的事情,姜家就是最末等的商人,元府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些道理浅浅都懂,为什么生长在国都这样环境下的刘羽琪反而懵懂的样子。   元珊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也行啊!下次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这意思娶我。”   浅浅插话,嗔怪的说:“干嘛,挑白菜啊!你想都别想!”   元珊嘟高了嘴,埋怨的说:“你就是怕我把你们家吃穷,你当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就好!”浅浅一脸坚定的说道,好似多不愿意元珊嫁过来似的。   元珊愣了愣,脸色微黯,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一时气氛有些凝重,浅浅也没有解释什么。   即是难成的路,又何苦给他们认识的机会,元珊的性格讨喜,长得圆圆润润,让人看了心里就舒服。   浅浅可不想元珊和姜家兄弟太亲近,若是不小心真喜欢上了,哪边受伤,浅浅都不忍心。   元珊身世简单一点,牵强娶了也就娶了,但是元珊的爹是当朝二品官,兄伯叔父都在朝为官。   她这样的官家小姐出身,别说是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是嫁给王爷为妃什么都是有机会的。   元府怎么可能让她这样一个大小姐委身到姜家来。   这也是为什么浅浅自始自终喜欢这个朋友,但是却不会动念头,让她做自己表嫂的原因。   “好像吉时到了,新郎新娘要行礼了,我们也去看看!”刘羽琪一脸尴尬,早知道就不挑这话说了。   元珊闷闷的,低垂着脸说:“我不去了,我娘叫我了,我过去了。”   元珊走近,刘羽琪这才不解的问:“我看你平时和元珊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挺喜欢她的吗?怎么每次说这话,你都拒绝得这么不留情面?”   浅浅白了眼刘羽琪,低声说:“你还好意思说,元珊家里什么样的家世,你不清楚吗?我表哥家里,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商户,别说是给元珊体面,就是让她过上娘家这种优渥的生活都没有能力,门不当户不对的。”   刘羽琪奇怪的看着浅浅,不解的说:“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压低了声音,分析说:“你当为什么我会跟你提我大哥,让你嫁给我大哥,是因为我早得了信,清楚我大哥回来定然会封个不错的官职,以后再有肃亲王府疏通,我大哥的前途不会差。”   “你跟着我大哥,也顶多是刚开始苦点,不如在娘家那样的好日子,但以后会好起来的,我大哥能给你很多很多。可是我表哥不一样,两个表哥人都很好,但是和我二哥一样,无心官场,就算我们帮忙走动,也没有用,你明白吗?而元府应该不会想要元珊嫁到一个商户里去。”   刘羽琪张了张嘴,她原先只以为浅浅不在意门户的事情,才和她提起大郎,原来她心里竟然计算了这么多,也是有一定的考量才会开口。   “但是元珊想要的生活并不是……”刘羽琪喃喃开口,话未尽但说不出来了。   浅浅微垂眼帘,敛去眸色。   “对!她会这样想,那是因为她现在有很好的生活环境,元珊最大的追求,就是每天开心,能吃到各色美食,你觉得一般平民人家,能供得起元珊的这些所求吗?”   刘羽琪可惜的说:“我是觉得大表弟对元珊的印象不错,说不定有机会发展。”   浅浅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问:“大表哥吗?”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说:“是我瞎猜的啦,大表哥看元珊的眼神挺温柔的,我以为有那个意思,就帮着撮合一下。”   浅浅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等哪天有空,她先问问姜树人的心思再决定,若真是喜欢上了,浅浅扶了额,真就头疼了。   “算了,我们去看观礼。”浅浅起身,姜氏和刘羽琪扶着她一起往大厅里走。   经过门边时,浅浅看到角落站着一位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姑娘年届二十左右,长相出尘,给人一种很飘渺的感觉,像是看不清长相似的,唯独一双秋瞳,经历沧桑,像是想哭又哭不出来,缠缠绕绕的视线盯着新郎官。 ☆、185、拙略陷害   浅浅好奇的目光引起女子的注意,她微微侧目看来,目光沉静,有如深海的黑洞一样,使人窒息。   “你看什么?”刘羽琪察觉到身边的浅浅有些不妥,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微微一愣。   浅浅视线没有自女子身上挪开,见她沉默的回身离开了这片喧闹的喜堂,只觉得她的背景孤寂得可怕。   “她……好像是徐薇?”   刘羽琪并不确定是不是,毕竟好多年没见了,而且她以前和徐薇也不熟,不过都是国都有身份地位的贵女,难免有机会见面。   “应该是她!”浅浅收回目光。   刚才徐薇看谷敏的眼神那样缠绵,又带了绝望与悲恸,很复杂的样子。   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十分深的,这样的感情,浅浅不免有些同情今天的新娘子了,她是不是真的能插足得了。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感叹说:“她变了好多,以前我和她虽然不熟,但几次见面,她总是笑靥如花,如今竟然……”   浅浅凉声感叹:“在家破人亡后,还想单纯的绽放笑容,哪有这么容易。”   那种天地间,就她一人的孤寂,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两人悄声说着话时,新郎新娘已经行完大礼,浅浅自是有注意到,自始自终,谷敏脸上都没有露出过笑容,这又是何苦。   看到新郎新娘被众人高棒着送入洞房,刘羽琪低声问:“我们要不要去沾沾喜庆?”   浅浅轻摇首说:“我没兴趣,你去好了!”   刘羽琪看了眼说:“算了,我也不去了,反正去了也不被欢迎。”   浅浅戏谑的看了眼刘羽琪,跟她和姜氏低声说了两句,就回到了世子妃的身边。   刚坐下,世子妃便关怀的问道:“没哪里不舒服吧?”   浅浅莞尔笑说:“母妃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很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世子妃担忧的目光上下看了眼,这才放心,并舀了碗汤给她,说道:“汤上面的油都已经去了,趁着汤还热,赶紧喝了。”   “多谢母妃!”浅浅甜甜一笑。   宋雨华坐在一边颇不是滋味,这碗汤是她特意给世子妃舀的,汤上的油,也是她小心翼翼的舀出来的,结果最后世子妃却给了浅浅喝下。   同样是儿媳,就是不是一个肚皮爬出来的,但是这名份上也是正经婆母。   两者的差别如此大,宋雨华就是再明事理,心里没有一个计较,也是不可能的。   宋雨华的目光,浅浅不是没有察觉到,但这种事情,也不是浅浅能控制的,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浅浅没有经历过世子妃当年的丧子之痛,现在也没法闲谈一句,让她释怀。   毕竟就浅浅看来,世子妃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正闷声喝汤的时候,浅浅突然觉得背身一阵压迫,回眸就见素婠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身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颇为渗人的样子。   “素婠姑娘,有事吗?”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浅浅颇感无奈的放下勺子,回眸有礼的问了一句。   素婠不言不语的看着浅浅,若不是那双眼睛绿幽幽打着主意,浅浅倒是不在意被这么一个大美人盯着看。   “殷姑娘?”世子妃皱眉不悦的看向素婠。   素婠全名叫殷素婠,只是殷家姑娘不止她一个,而她又是颇负盛名的魏国第一美人,因此,大家都叫她一声素婠姑娘。   素婠对上世子妃,倒不敢这么放肆,轻声回道:“我有话想和她说。”   世子妃原就没有和素婠有过接触,这两句话下来,对她的印象也极为不好,脸色难堪的说道:“她没空。”   素婠嚅嗫的说:“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不会打扰太久的。”   世子妃初次这么近和素婠接触,第一感觉就是这姑娘好生奇怪,第二感觉就是她不懂礼数。   有了这两点,世子妃当下觉得这魏国第一美人也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浅浅好笑的看着素婠。   难道上次清澜表现得不够清楚吗?   素婠竟然有脸面再来找她。   “借一步,方便吗?”素婠瞄了一下世子妃,暂时压下胸口的不满。   若不是为了清澜,她也不会这么忍气吞声,但想到世子妃是生养清澜的人,以后又是她正经的婆母,她这才暂缓脸色。   幸好这些话,素婠也只在心中所想而已,若真说了出来,不是平白让人笑掉大牙么。   “好啊!”浅浅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缓缓起身。   世子妃不认同的说:“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就是了,你大着一个肚子别乱跑了,将军府人又多事杂,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浅浅安抚的拍了拍抓着她手臂的世子妃,轻笑说:“母妃放心好了,我带着花好月圆四个丫鬟在身边,能出什么事。”   世子妃看向柔柔弱弱的素婠,她身后也只带了一个丫鬟,想了想,才说:“那好,你自己当心一些,走路注意点,别摔倒了。”   世子妃不愿意让浅浅离开眼皮子底下,倒不是看出素婠有什么小动作,而是担心浅浅挺着一个大肚子不安分的到处跑。   “好!”浅浅爽快的应下。   跟着素婠离开热闹的大堂,一路到了旁边的小庭院里,只见庭院里有一个小池,上面有一个小桥,而素婠直接走到了桥上。   浅浅缓缓勾起唇,慢慢走上小桥,侧目看了眼,这若是掉下去了,就是直接摔到池子里,难道素婠打了这主意?   若是如此,只能说素婠太蠢了,毕竟她身后可是跟了四个会武功的丫鬟,而浅浅本身也不是旱鸭子,这小池就算水深,又能有多深!   “你觉得世孙爷是真的喜欢你吗?”   素婠缓缓抬起一张芙蓉面,眉宇微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但前提是忽略她说出口的话,不然的话,浅浅真的没有心思去欣赏一个处心积虑想抢她相公的女人。   浅浅一脸戏谑的看着素婠,眸中一片凉凉的开口,“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素婠咬了咬牙,一副不忍的样子说道:“我觉得他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不过是道义,毕竟当初你陪他吃了不少苦,他不能抛弃糟糠妻。”   “呵呵……”浅浅低低的笑出声。   素婠微有不悦的质问:“你在笑什么?”   浅浅抬眼,眸光灿灿,一脸自信的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糟糠妻了?若糟糠妻是我这样的,哪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男人会愿意抛弃妻子吧?”   素婠眸光露出一抹讶色,显然没想过浅浅会这样想。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而后十分中肯的说道:“虽然糟糠,但是你站在我的面前,不会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吗?”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不好意思噢!让你失望了,我真没这种感觉。”   “怎么会?你不能自欺欺人了。”素婠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股笃定。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想跟眼前这明显有幻想症的女人讨论这些。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素婠咬了咬粉嫩的下唇,微蹙眉心,说道:“你不该死缠着他不放,你配不上他,他应该拥有更好的女人。”   浅浅玩味的问道:“更好的女人?谁?”   素婠微挺胸膛,十分自信的说道:“自然是我,除了我,这天下又有谁能与他匹配。”   若不是时机不对,若不是这个女人一本正经的在抢她的男人,浅浅想她这会儿应该是捧腹大笑才对。   “可是她看不上你!”浅浅十分平静的出声,看素婠的眼神就跟看一个跳梁小丑似的。   素婠轻柔的嗓音,微微拔高,脸蛋儿而染红了,据理力争说:“你错了,他爱我!”   浅浅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觉得眼前这素婠倒是一点都不迷糊。   对她,素婠是形容清澜不喜欢她。   反之到了素婠自己身上,竟是瞬间变成了爱。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自恋是病,得治!你有空就去看看太医好了,别拖太久了。”   浅浅摇首,不欲再多谈。   素婠碎步上前,拉住浅浅的手腕,执着的说:“你不能走,我和你说真的,你别再束缚他了。”   浅浅挣脱了两下,发现这柔柔弱弱的素婠力道倒是挺大的。   再加上她如今有了身孕,也不敢用力挣扎,只得暂时放弃,和她讲起了道理。   “我没有束缚他,你想太多了,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出她喜欢你了?”   素婠幽怨的看着浅浅,一副心疼的口吻说道:“若不是你,他不会故做不认识我。”   浅浅心里一片骂声,觉得素婠若是在现代,十有八九是被关到了神经病院。   “你别不信,前几天我遇见他了,和他打招呼,他竟然装做不识得我,还问我是谁?”素婠看浅浅的样子,以为她不信,忙做解决。   但听了这话,浅浅脸上不屑的表情更深了。   她能想到当时的场景,绝对是素婠自我良好的感觉又犯了,跑上去和清澜打招呼,但是清澜却完全不记得素婠是谁,便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换了一般的人,肯定要羞愧难当的,但是到了素婠这里,意思就完全变了。   成了清澜对她有情,因为不忍辜负浅浅,这才忍痛装做不识她的。   对此,浅浅也只能说她很佩服素婠的想象力。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浅浅翻了下白眼,忍着打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话。   素婠微蹙眉眼,说:“我知道他是重情重义的男子,你当初陪他吃了苦,他不可能主动离开他,你若是真为了他好,你就离开他吧!”   浅浅失笑的看着素婠,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着自个儿的肚皮问:“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他吗?”   素婠犹豫了一下,一副仁慈的口吻说道:“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把孩子留下来,我会待他们很好的,或者我给你一笔银两也行,足够你安然度过这一生。”   浅浅粗吐一口气,觉得真是够了,她已经仁慈到陪一个精神病发疯到这一步了,但眼下的情况是已经完全不能再忍了。   浅浅用力想要收回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被素婠牢牢抓紧。   素婠蹙眉,只差捧心了,一副怜悯的口吻说:“我这是为了你好,至少你现在离开,肚子里的孩子仍能好好的。”   浅浅眉眼一挑,眸光阴鸷的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素婠想做什么?   两次下来,浅浅之所以没有对素婠有所动作,是因为她觉得素婠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这种话,说来也是不痛不痒的。   但是她若敢为了抢清澜,而使什么龌龊的手段的话,她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我……”素婠犹豫的抬起眉眼,目光却是掠过她,望向后面。   “他爱的人真的是我!”素婠幽怨的望了浅浅一眼,那眼神饱含指责,就像在说浅浅是夺人夫婿的第三者似的。   浅浅来不及回话,就见两人拉扯的手,被素婠抬起,她往后一带,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浅浅推了素婠的胸口一下似的。   而单薄的素婠也十分给面子的往后一仰,扑通一声掉到了池水里。   浅浅来不及发愣,身子就立马被搂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不用回眸,浅浅便清楚身后的人是谁。   “你没事吧?”清澜担忧的声音响起。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没事!”   “救、救命啊……”素婠甜软的嗓音一如往昔,显得慌乱,却不会刺耳难听。   浅浅好兴致的欣赏着素婠的演出,觉得美人果然就是美人,即使落水了,也这般出水芙蓉。   “啊,小姐,小姐……”素婠的丫鬟在桥上慌乱的叫着。   “快救救我家小姐,小姐不会水啊!”素婠的丫鬟自是她最贴心的人,求救的对象也只有清澜一人。   清澜自问不是傻子,哪里可能出手相助,不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冷淡的人,就光是大郎救了一个女子就要娶她的事情,他又不是清楚。   这会儿怎么可能傻得下水去救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府。”清澜目光自始自终都在浅浅的身上,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素婠。   这天待在池水里,其实是挺凉的,特别是现在一阵凉风吹过,又加上清澜的拒之千里的态度,浅浅都替素婠打起了冷颤。   “救、救我……”   素婠咕噜两声,水过发顶,眼看她就要沉下去了,清澜仍是不见所动。   素婠自恋看不清人,但是她的丫鬟不是傻的啊!这会儿也不再只求清澜了,忙向浅浅叩头。   “世孙妃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她不会水啊!求你救救她……”   浅浅瞥了眼眼前哭得慌了神的小丫鬟,心里大骂一声作死。   主子丫鬟两人都不会水,竟然就敢使这样的小手段,也不怕真的把命玩掉了。   “你们四个谁会水,下去把她捞起来。”浅浅虽然厌烦素绾喜欢缠着她说一些有的没的,但却也没想看着她去死。   其实素婠说话没有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是那份笃定的自信,每次让浅浅恨不得破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才好。   花好月圆四人都是穷人家出身,以前又都在南阳一起训练,都是会水之人。   她们对视了一眼,由着身形最是圆润体重的圆儿下水去救人了,不一会儿,就把人拉了上来。   素婠本来就没有昏死过去,圆儿又是在她腹胸拍了几眼,喝到肚里的水也瞬间吐了出来,人更是清醒了。   “你、你怎么能推我下水?”素婠的声音饱含了不信与受伤。   她下手时,浅浅就清楚她的目的,所以当她说这话时,浅浅也没什么感觉。   “是吗?我只知道是我的人救了你。”浅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素婠。   说真的,她觉得这个素婠挺烦的,但又不能打不能杀,可是以后若是有事没事被她这么缠一番,也是麻烦事。   素婠梨花带泪的看着清澜,哭诉说:“我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她竟然就狠心的把我推到了池水了,像她这样善妒的人,是配不上你的。”   清澜抬眼,这才正色看向素婠。   浅浅双手环胸,玩味的目光也看向清澜,她有点好奇清澜会怎么打发他的烂桃花,怎么回答这话。   “这把戏,我媳妇几年前就玩过了。”凉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浅浅愣了下,立马红脸不满的轻捶清澜的胸口,娇嗔说:“我哪有玩过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你少污蔑我。”   清澜眼光一柔,唇角微扬,带了笑意的说道:“当年在山下,还要我细说吗?”   浅浅杏眼一瞪,恼羞成怒的说道:“哼,就记一些有的没的。”   清澜捏了捏浅浅的鼻子,宠溺的说:“不是你教我的吗?不要被骗了,我现在是学以致用。”   “你本事,你最本事了!”浅浅不满的娇嗔。   清澜微垂眼帘,掩去满目风华,搂着浅浅径直离开,完全不顾一身湿透了,坐在桥上傻眼的素婠。   在过拱门时,浅浅看到了徐薇。   只见她目光沉静的望向桥上的素婠。   浅浅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了多少,不过两人不相识,浅浅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应当践踏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声音低低凉凉,像是一道清泉。   不过浅浅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她话里的意思。   “微凉姑娘吗?”浅浅清楚徐薇的身份,但却没有叫她的本名,毕竟当初她被迫舍弃了,如今有没有取回,浅浅没兴趣了解,所以还是叫了一声微凉。   微凉身子一颤,原本就冰凉无色的小脸越发透明了,背脊也在瞬间挺得笔直。   看她这副样子,浅浅眸光微闪,也懂她的防备为何,想来是被人攻击过太多次的原因。   又想到微凉的遭遇,浅浅心下一软,原本准备好的犀利言辞也吞了下去,改了一个较为温婉的方式向她表达意思。   “清哥哥,你认识她吗?”浅浅仰起甜甜的小脸看向清澜,一手却是指着桥上的素婠。   清澜到是给面子的顺着浅浅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十分坦白的道:“不认识。”   浅浅笑容不减的说道:“但是她说你喜欢她,还说我配不上你,要我离开你。”   清澜眉宇瞬间紧皱,厌恶的说:“我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我知道,我是你的。”   浅浅心里如喝了蜜似的,嗔怪道:“油嘴滑舌。”   清澜怕浅浅多虑,再次强调说:“我是你的!”   “嗯嗯嗯!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浅浅轻哄一句,这才回眸看向微凉,缓缓开口。   “以微凉姑娘的姿容,相信有不少人说过喜欢你才是?难道就因为那些人的喜欢,你就得回应!又换个角度说来,相信微凉姑娘也有喜欢的人,难道就因为别人说你不配,你就该退出,放弃原本的幸福,不管自己和深爱的人是否伤心。”   微凉愣了下,眸中一派波涛汹涌。   她没有想过会说这些,她以为会迎来一顿羞辱。   早在徐家家破的那天起,那些羞辱的话,就伴随她至今,就连当初与她相好的一些手帕交,哪一个见了她不是远远的绕开,就像她身上有可怕的痛毒似的。   “感情是很个人的事情,我不介意有人欣赏我的夫君,但是她若是想使些手段,让我离开我的夫妻,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能让我离开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的夫君自己亲口告诉我,他不爱我,不要我了。”   浅浅看了眼微凉,或是觉得这姑娘可怜,才会意有所指的和她说这些话。   青梅竹马的爱情最是美丽,那是一种融入骨血了的喜欢,若是要折断,就好像生生剜出心肺一样的感觉。   “你好自为之……”浅浅声音干干的叮嘱了一句。   看微凉一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浅浅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了,她懂这种感觉。   人长大了,便不如小孩子一般随性哭闹了,并不是长大懂事了的原因,而是懂得没人会再心疼自己的眼泪,就只好微笑着把眼泪咽回去,变得坚强冷漠又淡然。   其实能哭能闹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你不能不要我,我也不会不要你!”   微凉痴痴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空中还飘散着男人的誓言,那样的急切,就好似说晚了一秒,女人会消失不见似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即无力又心疼的口吻说道:“回房好吗?”   微凉抬眼,那熟悉的相貌,一抹刺眼的红,眼泪瞬间在眼眶聚集。   “你怎么了?你别哭啊!”大红喜服走近,怜爱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珠。   “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你明白的。我能为你一世不娶,可是我怎么忍心让你一生不能摆脱这样的身份。刘家姑娘如今嫁了我,我就对她有责任,一个孩子,是我欠她的。你若是愿意的话,等我完成了我的责任,我便带你离开这地,择一村终老,只你和我!可好?”   微凉眼泪婆娑的看着谷敏,也不说话。   谷敏不明白她的心意,这些天她一直是如此,但却不像这样哭过,让他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哇……”微凉突然抱住谷敏,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桥上一直呆呆坐着的素婠,这才回过神,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走出拱门时,早已不见人影,哭声也不再了。   清澜和浅浅两人到了前院里,世子妃颇有微词的对浅浅说:“怎么去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摇了摇头,笑笑说:“没有!就是聊了一会儿。”   世子妃嗔怪的瞪了眼浅浅,倒是没多说什么,也没问浅浅怎么突然和清澜在一起。   “我们等一会儿了就直接回府了,酒席已经开了,你要不要在这里吃点什么?”世子妃怕浅浅饿到肚子,刚才就喝了两口汤就被叫走了。   浅浅笑答:“不用了,府里宫嬷嬷有给我准备,我回府了再吃也是一样。”   宫嬷嬷厨艺好,煲出来的汤更是一绝,不单养身,味也鲜美。   浅浅的嘴巴都让她养刁了,再加上出府前,浅浅才喝了一盅汤,这会儿也没过多的食欲。   “嗯!好!清哥哥和我们一起回府吗?”浅浅仰面看向清澜。   世子妃好笑这小两口的感情好,分开片刻都不行,但也直白说道:“不会,他们会晚一点回府。”   谷敏到底是魏国的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半差不多都在他手里,哪里能这么不给他面子。   若不是公主尚小,嫁到将军府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刘府的女儿,起码也是一个公主,如此才能紧紧的拉拢谷敏。   “嗯!”浅浅见世子妃抢在清澜前面回答了,也没有二话,倒是怕清澜要跟着她们一起回去。   坐了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世子妃起身准备回府,让楼嬷嬷过去和世子爷说一声。   果然如浅浅所猜的样子,清澜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们出府。   世子妃微蹙眉说:“你待会儿和世子一起回去。”   清澜不为所动的说:“我和你们一起回府。”   世子妃嘴唇嚅动了两下没讲出话来。   清澜不甚在意的牵起浅浅的手出府,使得浅浅有些不自在的说:“这样好吗?”   清澜无所谓的说:“不是有君翊帆陪着父王么。”   浅浅娇嗔了清澜一眼,见都快出府门了,也就没多说什么,反正王府也不是没有代表留下,倒不影响什么大局。   更何况清澜在国都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已经半年时间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他这个做派。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向肃亲王府,浅浅他们在后面一辆。   “你啊!母妃都说了让你留下来了,你却不听。”浅浅哭笑不得的瞪着清澜。   清澜看了眼浅浅,满目的牵挂,其余的话也不用多说,浅浅自然明白清澜不愿意留下的原因。   现在除了王府里,浅浅走哪里,清澜都一定要亲自陪同,否则的话,他根本就不能安心。   “你认识刚才的姑娘吗?”清澜不想被浅浅说他又不听世子妃的话,特意扯开了话题。   浅浅戏谑的挑了挑眉,问:“刚才的姑娘,哪一个?”   清澜古怪的看了眼浅浅,不明白她笑成这样是为什么,但仍是坦率的说:“在拱门的那个,你和她说话时挺奇怪的。”   浅浅自是明白清澜是在转移话题,也清楚他问的是谁,不过是故意逗他而已,看他呆呆没反应的样子,浅浅也不想多逗了,太没成就感了。   “不认识,不过是听说了些她的事情罢去了。”想到微凉姑娘,浅浅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对于她的经历,浅浅只能抱以同情,刚才要说的话,也说过了,至于微凉姑娘有没有听懂,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你好像对谷大将军身边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清澜一脸疑惑的看着浅浅。   浅浅莞尔,得意的扬着小脸问道:“怎么,你吃醋了吗?”   清澜不解的反问:“为什么要吃醋?”   浅浅脸上的笑容一僵,娇嗔道:“呆子!”   这样没情趣,害她打情骂俏的事情都做不出来,没好气的连续瞪了他几眼,暗自嘀咕,刚才那句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肯定不是这呆子说的。   “是我说的!”清澜将浅浅搂在怀里,她嘀咕得再小声,他也是听得到的。   浅浅抬眼不满的又狠狠的剜了几眼。   清澜纠结得缓缓拧起眉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浅浅张口欲说时,忽然想起,清澜若不是这样的性子,国都那么多女人围绕,说不定他早就心花怒放了。   呆也有呆的好,至少他的心里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想到这里,浅浅敛去怒容,娇媚的抱着清澜的腰肢,蹭了蹭才轻柔的说道:“你是我的!”   清澜只觉得一颗心瞬间加速,像千百只蚂蚁在啃咬他的心似的,酥酥麻麻的,声音沙哑的应了一声,“嗯……”   想了想,又有些不自在推开了些浅浅,并说:“你别这样,我会忍不住。”   “嗯?”浅浅正不满被推开了,就见清澜不自在的动了动腿,而她瞬间也察觉出了异样,当即呆了下,复而大笑的倒在清澜的怀里。   “清哥哥,你好可爱噢!”   这男人也太纯情了一些,她不过是稍稍撩拨的说了一句甜言蜜语,竟然给她反应这么大,而且还是在马车上面。   “因为是你啊!”清澜一张俊颜满是尴尬,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哑吼了出来,使得浅浅笑得越发开心了。   浅浅是高兴了,不过为难了清澜,回到王府,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浅浅也不过是面上笑笑而已,心里高兴着,毕竟她如今怀了身孕,夫妻俩人又久没夫妻生活。   清澜这样抱着她,她又用在床第间才会吐露的娇媚语气和他说话,他一时把持不住,多想了一些,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由此,也能证明清澜没有乱来过,对此,浅浅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晚上,就寝时间一到,清澜仍是乖乖的出现了。   不过看到床上的一幕,却是没出息的瞬间喷出了鼻血。   浅浅翻了翻白眼,娇嗔的下床,拿着帕子仰首要替他擦鼻血。   清澜接了帕子,瞬间跳离浅浅的身边,一副惊恐的模样。   “你干嘛啊?离我这么远?”浅浅明知故问,一副娇媚的样子抛了抛媚眼。   清澜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按着乱跳的心脏部位,粗声粗气的问道:“你穿成这样干嘛?”   “怎么了嘛?”浅浅低垂下眼,看了眼若隐若现的娇躯,抬眼,一副单纯懵懂的委屈样。   清澜见不得浅浅委屈,也不管自己如何难受了,大步上前,抱过浅浅,软了声音,故做正直的说:“夜里风凉,小心着凉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你啊!我抱着你睡就是了,你身上暖暖的,我才不会着凉!”浅浅埋首清澜的胸膛,说话间,小脑袋就不断的蹭着。   蹭着清澜只觉得胸口一股邪火上升。   “你不要这样……”清澜低哑的声音,饱含了情欲。   浅浅狡黠的笑着,小脸故意埋清澜的怀里,不让他看清自个儿使坏的表情,大腿却是有意无意的缠上了他。   “我……那个!呃……我今晚去书房里睡!”清澜下定决心说了出来,快速拨开浅浅,抬腿就要跑出房间。   浅浅抬手快速抬住浅浅,哭笑不得的娇嗔道:“呆子!你真是呆子!”   清澜额间布满了细汗,想到此时贴在他身后的柔软女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便不敢回眸。   “你不是看了小人书吗?书上夫妻同房,难道只一种办法吗?”浅浅咬了咬牙,闷声在清澜的背后说起。   她是看清澜这苦行和尚当得太久了,今日这才特意只穿了一身纱衣,就是为了给他福利,哪知道这呆子竟然拔腿就要跑。   而浅浅也不好直接将人推倒,毕竟夫妻床第间的事情,有些姿势浅浅虽然会解锁,便是她仍是把这重责选择了交给清澜。   清澜惊喜的回眸,结巴的说:“真、真的吗?”   浅浅娇嗔一眼,斥道:“这要问你啊!”   清澜眼神火热的盯着浅浅果冻般香软的双唇,大拇指更是饱含暗示的轻轻磨蹭着。   浅浅俏脸一红,不满的娇嗔:“你想都别想。”   清澜眼睛通红,似着了火一样,有些魔怔的把手指轻轻的放入浅浅的口中搅拌,声音沙哑的说:“我想要。”   浅浅轻咬了清澜的手指一口,羞涩的别过眼,只觉得清澜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害得她全身发热。   “好不好?”清澜用搂过浅浅,滚烫的双唇,轻咬着浅浅的唇瓣,低低的诱惑着。   浅浅双腿一软,双手急急的抱着清澜,借着他的力,勉强的撑住,脸色欲艳欲滴。   “先到床上去!”浅浅低低的说罢,在清澜兴奋且火热的眼神中,浅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燃烧起来了。   “你答应了吗?”清澜一下将浅浅横抱起来了,大步走向床边。   “我……考虑考虑!”   浅浅一张红艳的小脸羞得埋到清澜的怀里,她好想去死啊!她原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想着有其他的办法能够代替。   清澜是她的男人,她也是心疼他的,想让他高兴一下而已。   如手,如腿,再不行的话,用胸啊!   可是,可是……   清澜的目标太过明确,眼神火辣得让她想混都混不过去。   浅浅被清澜轻放在床上,一张脸红艳艳的,望着清澜的眼神,欲拒还迎。   憋了数日的清澜,再是忍不住了,低低的诉了一句情语,滚烫的身子,急急的抱住了浅浅。   夜,正浓。   情,正盛。 ☆、186、苗疆双姝   一脸餍足的清澜,大清早就出门办事了,出门前不忘提醒慎语她们,不许打扰到浅浅休息。   浅浅睡到午时才醒,一脸慵懒的神情,缓缓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圆润的香肩,胸前一片恩爱过后的痕迹。   慎语眼瞳微睁了下,尔后低垂了一张红艳的小脸,快速服侍浅浅将衣服穿好,并问道:“主子是先用膳还是梳妆?”   “先用膳!”浅浅懒懒的回了一声,反正她在屋里用膳,也不见人,不用打扮得多美丽,更何况此时全身像被碾压了似的,她只想多吃两碗饭来补充体力。   想起昨晚的火热,浅浅也不自觉的红了颊,男人啊!果然不能憋太久,不然的话,再是温吞的男子也会化身为狼。   更何况是清澜,在床榻之上,向来霸道。   慎语摆了膳在一边侍候,一双眉眼却是若有似无的瞥向浅浅的小嘴,就算浅浅再专注眼前的美食,也难忽略这道目光。   “有事?”浅浅清了清喉咙,抬眼望去。   慎语满摇首,低垂了小脸,不敢再多瞧一眼。   浅浅满足的用完午膳,并不打算午休,毕竟这才睡起来,打算去韶音楼坐坐,也看看宝贝女儿。   “帮我梳一个……”浅浅往梳妆台前一坐,话音未落,抬眼看到铜镜的人时,当即轻呼的捂住了嘴。   慎语迷茫的站在身边,不解的问:“主子要梳什么发髻。”   浅浅捂着小嘴,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用了,我先出去。”   慎语拿梳子的动作一顿,虽然不清楚浅浅这是怎么了,却是乖巧的走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浅浅一人时,她这才将手拿出,只见铜镜中照出她神色娇媚,眼带秋波,特别是一点红唇,像被人狠狠蹂躏过似的。   “丢死人了……”想到刚才慎语望着她嘴唇打量的神色,浅浅懊恼的抱着脑袋。   顶着这张红艳水润的丰唇,浅浅觉得她今天哪里都不用去了,还是安安分分的屋里练练字,看看书比较好。   下午时分,清澜早早的就回府了,手里还特意挺了一盒凤梨酥。   一路直接到了主屋,看浅浅躺在贵妃椅上,手执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便好奇的问道:“怎么一个人关在屋里。”   浅浅见到清澜回来,瞬间坐直了身子,一手插腰,撒泼说:“你倒有脸说,你看看我这嘴,能见人吗?”   浅浅翘起红唇,杏眼圆瞪,一脸不满的看着清澜。   清澜沉静的目光看了过去,瞳眼微缩,目光一黯,上前轻轻摩擦着浅浅的红唇,声音低低的道:“怎么了吗?”   浅浅只顾发泄不满,也没注意到清澜的目光变得幽深了,娇斥道:“还问我怎么了,我这个样子,谁都知道我们昨晚干的好事啦!”   清澜低低一笑,弯腰在浅浅嘴角偷得一吻,哄声说:“别这样诱惑我。”   浅浅愣了下,眼神一慌,躲开说:“臭流氓。”   清澜缓缓起身,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哪有平时那副生人勿静的样子。   浅浅现在怕极了清澜,唯恐他一个高兴,又让她换一个方式取愉他,忙扯开话题,一手指着他提来的纸包问起。   “这是什么?”   清澜打开纸包,拿到浅浅的面前,这才回声说:“是凤梨酥,我见刚出炉的,你又喜欢,就买了些回来。”   浅浅小巧的鼻子一皱说:“你也清楚昨晚自己太过火了,所以才买东西来哄我的,是不是?”   浅浅嘴巴不饶人的数落着清澜,手却是直接捏起凤梨酥尝了起来,味道香香脆脆极为不错,又顺势把咬了一口的凤梨酥塞到清澜的嘴边。   “你尝尝,味道不错。”   清澜就着浅浅的手咬了一口凤梨酥,尔后微微退开说:“嗯,你喜欢就多吃一点,明天我再买了带回来。”   “这倒不用,这种小零食,宫嬷嬷不会让我多吃的!”   特别是甜食,吃多了就没胃口吃正餐了,浅浅也比较自觉,吃了两块就放下了。   清澜抱着浅浅坐在贵妃椅上,俩人相依在一起,闲话起家长。   “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捣蛋欺负你?”清澜满目眷恋的看着浅浅,好像天地间就她一人能入他眼似的。   “没有捣蛋,不过有动动手脚。”浅浅摸着肚皮,全身散发着母性光辉。   清澜低垂眼对着浅浅的肚皮一阵轻语,嘀咕说:“你们要乖,不许闹,否则的话,出来了我会打你们的小屁屁。”   浅浅好笑的抱着清澜俊脸,香唇在他脸上胡乱亲着,并嚷嚷说:“清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小宝宝他们现在乱动是正常的,他们若是哪天不动了,我才要担心了。”   清澜眉眼微疏,带了愉悦,有过一次照顾孕妇的经验,他哪里会不清楚这些,只不过有些事情虽然明白,但不表示他愿意接受,特别是看到浅浅辛苦的事情。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讨论起孩子的名字。   清澜犹豫了下说:“王爷好像有意给孩子取名字。”   浅浅愣了下,复而笑说:“好啊!王爷本来就是长辈,应该由他取名的,当初我们没回王府,而且爹娘不识字,我们才自己取的。”   清澜盯着浅浅的眉眼,见她没有不高兴,这才跟着笑起来说:“嗯!反正都是我们的孩子。”   王爷没有开口说过要给孩子取名字,但是清澜却是看到书房里写的字,而且年老也说了,那些字都是王爷取的,但又觉得不好,一直在想。   清澜当时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但心里已经决定了,把两个孩子取名字的权利交给王爷。   隔天,南宫婉婉突然一脸憔悴的跑来,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坐在一角。   浅浅原是想等南宫婉婉想说了再开口,但是看她像一个木头似的,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当下也颇为无奈的主动出声。   “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和我说说呗!”浅浅用一副轻快口吻问起。   南宫婉婉充耳不闻,继续玩着一二三木头人。   浅浅翻了翻白眼,毒舌道:“苏祈又怎么你了?他是要娶亲了还是要死了,你这么一副死样子给谁看啊?”   南宫婉婉幽怨的抬眼,不满的说:“你别咒他。”   就算苏祈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听别人说他不好。   “行行行,我不咒他了,还不行吗?但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啊?”浅浅拖着有点笨拙的身子凑到南宫婉婉身边坐好。   南宫婉婉幽怨的看了眼浅浅,又垂了脸说:“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浅浅愣了愣,声音微微扬起。   南宫婉婉无惊打采的抿了抿小嘴,说:“嗯!我要跟表舅回苗疆了。”   浅浅不解的问:“回苗疆,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喜欢苏祈吗?没有搞定他,你就要回去了吗?”   南宫婉婉牵强一笑,自嘲道:“我哪里配得上他。”   浅浅狐疑的问:“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就她对南宫婉婉的了解,比较有活力的一个姑娘,如今看起来,像是一身活力被人抽走了,整个人都显得阴郁了。   姑娘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十有八九是为了爱情,而南宫婉婉的事情,不用想肯定就是苏祈说了些什么。   毕竟苏祈只是单纯的拒绝南宫婉婉,她不至于这样,而且苏祈又不是第一次拒绝南宫婉婉了。   “你别问了,总之我要回苗疆了,我这次来是和你辞行的,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再是什么时候,希望我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南宫婉婉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样子。   浅浅见此,心里颇为不舒服,毕竟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了,没得一个计较怎么可能。   “那不行,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就忘了你,只当没你这个朋友。”浅浅不想南宫婉婉带着遗憾离开国都,这才强迫她将事情说清楚。   但被逼急了的南宫婉婉眼眶一红,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见她这样,浅浅哪里还敢多问,忙收了声,哄说:“行行行,我别哭,我不问了就是。”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没脸说起,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南宫婉婉落寞的嘟哝着,这是她唯一能给的解释。   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了,毕竟臊得慌。   浅浅看南宫婉婉说得这么隐晦,脑海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该不会是大胆的南宫婉婉下药把苏祈做了,事后还被苏祈厌恶鄙夷了?   但是想想,浅浅又觉得南宫婉婉不是这样的人,都是聪明的女人,应该清楚这样不单得不到一个男人,反倒会把这个男人推远。   这种毁男人自尊的事情,南宫婉婉是不会做的。   浅浅心里像猫抓一样,旁敲侧击的问道:“你们回去,那南儿怎么办?她不是喜欢端木云吗?难道她要回去嫁给裕皇子吗?”   南宫婉婉鄙夷的说:“怎么可能嫁给裕皇子,他们俩人的过节已经比山高了,真嫁了过去,不是裕皇子死就是南儿亡。”   浅浅想了想,觉得以南儿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弑夫。   “倒也是,那苗疆王同意南儿嫁给端木云了吗?”浅浅带笑的口吻问起。   想来这事成了,对魏国也是极好的,但能会使得魏蜀两国的关系更加紧张,不说抢走了蜀国一大助力,光是颜面上就是极为难看的。   “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南儿骗表舅,说她清白已毁!”提起这事,南宫婉婉的有上染了些许笑容。   浅浅失笑的问:“这应该不是真的。”   现在是怎么样?凡是家里不同意嫁娶的,就都用这一招,而且还百试百灵,会不会太好用了一点。   不过说来倒也能理解,在这时代,名节比性命重要,毁了名节,除了嫁给那个男人,根本就嫁不出去了。   南宫婉婉抿了抿嘴说:“怎么可能,不过就是唬表舅的,不过我看表舅应该也是猜到了,有意成全这门亲事。”   浅浅扬了扬眉,玩味的问:“怎么?苗疆王如今看中魏国,弃蜀国了吗?”   南宫婉婉翻了翻白眼,轻嗔了浅浅一眼,这才说道:“表舅再怎么样也是疼南儿的,这些天南儿闹成这样,决心已定了,他再是不乐意又如何,更何况裕皇子的为人,这些天的接触,表舅也看得清楚,表舅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就牺牲南儿幸福的人。”   浅浅轻笑一声说:“那很好啊!”   “是挺好的!当初表舅劝南儿嫁裕皇子时,还说那些关于裕皇子的事情都是风言风语,是诋毁裕皇子名誉的,如今这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用来再劝服南儿了,因此,就索性不管了,再加上南儿这次下了猛药,表舅就由得她自己决定了。”   南宫婉婉很高兴南儿最终能选择自个儿喜欢的人成亲,因此,说起这事时,脸上轻柔了许多,始终带有淡淡的笑容。   “南儿即要嫁到公主府去,那你不是能够名正言顺留在这里陪南儿吗?为什么要急着和苗疆王回去?”浅浅顺势问出。   南宫婉婉脸上的笑容一僵,抿了抿嘴,苦笑的说:“你就是一定要问清楚,是吗?”   浅浅看南宫婉婉脸上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也不忍心再问了,哄声说:“好好好,我这次是真的不问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   南宫婉婉半敛眉眼,掩去满目难堪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被他如此厌恶罢了。”   只要想到他说的话,南宫婉婉便觉得一颗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浅浅张了张嘴,没再追问,只说:“南儿什么时候成婚,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去送送你。”   南宫婉婉摇了摇首说:“南儿的婚期会先订下来,但是目前……”   “嗯?”浅浅不解的看着说话一半突然紧闭上嘴的南宫婉婉。   她顿了顿才说:“应该会很快了,皇上和表舅会订好日子,到时候会由皇上亲自赐婚。”   浅浅点点头说:“这是好事!”   南儿在苗疆的身份地位再怎么崇高,到了魏国也不见得被人尊重,而且男人的喜欢,不一定能保一世安乐。   但是皇上亲自赐的婚又不一样,至少往后,公主府上下不会怠慢了南儿。   两人又聊了会儿,都是围着南儿和端木云的婚事在说,只要稍提了下南宫婉婉的事情,她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像一个蚌壳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南宫婉婉起身,拒绝了浅浅派人相送,独自走出了府。   看着南宫婉婉消瘦的背影,浅浅略微心酸,想来她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又不愿意说与她听。   害得她就是有心,也无处可着手帮忙。   稍晚,清澜回府,浅浅向他打听这事,清澜不甚明了,只道:“我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我去问问王爷?”   浅浅犹豫了下说:“那你去帮我问问,若是王爷也不清楚,让他派人查查。”   南儿婚事的事情,世子妃当初就提醒过她了,让她不要插手,说是皇上和朝阳公主自有想法,想来王府也没多上心才是。   如今南宫婉婉出事了,王府更加不会在意才对,指不定并不清楚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清澜见浅浅急切的想了解发生在南宫婉婉身上的事情,清澜便派了人去查,且让他们有消息立即回报。   晚上,临睡前来了消息。   清澜听了年枫报告的消息,回了主屋,见浅浅仍等着她,也没有耽误,直接开口说了原因。   “苗疆王同意了南儿公主和端木云的婚事,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苏祈一定要娶南宫婉婉才行,两个姑娘同时出嫁。”   “什么?”浅浅诧异的微张嘴人,尔后却说:“这是好事啊?婉婉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清澜想了想,说:“苏祈应该不会高兴。”   虽然他和苏祈不算交好,但是倒也一起聚过几次,那人看起来好相处,但他总觉得那只是表现而已。   他曾经看到苏祈被人撞了一下,表面上是没有说什么,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但是回头,他就去换了件衣服,且之前那件衣服,他再也没见苏祈穿过。   而且他还注意到,就是胤亲王和苏祈关系这么好,也不会擅自替他做什么决定,因此,清澜决定,他应该不像表现得那么温和,也不是一个能被人左右的人。   “婚姻大事,被人这样强买强卖,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浅浅瘪了下嘴,不用分析苏祈的性格,就清楚他不会接受。   毕竟苏祈现在没有对南宫婉婉动情,这样赶鸭子上架,只会让苏祈反感而已。   “嗯!不过皇上会同意的!”清澜搂着浅浅往床榻走去。   浅浅鄙夷的说:“他肯定会同意啊!一句话决定的又不是他的终身大事,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而且这样结亲,与苗疆的关系更加亲密了,皇上欢喜都来不及。”   清澜替浅浅脱了鞋子,服侍她躺上了床,自己这才跟着上床,并没有对浅浅这一席话发表看法。   “不过其实先成亲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先占了名分再说,感情的事情慢慢再培养就好了,而且以婉婉的热情,早晚也会融化苏祈那颗冰心的。”浅浅暗自嘀咕了会儿,侧身搂住清澜的腰追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互相喜欢,也是相处后,觉得彼此不错,慢慢产生的感情,如涓涓流水般。相信他们也行,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清澜看了眼窝在他怀里的清丽容颜,直白的说道:“不一样,我们当初虽然没有浓厚的感情,却是自愿在一起的。他们这样结合,苏祈心中带有怨,往后不一定会幸福。”   清澜低垂俊眸,有些感性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刚开始他对浅浅只是责任使然,但即是这样,他也是想着要对她好的,后来爱上了她的明眸,更加恨不得她眼里时时刻刻只他一人。   两人的感情发展那是水到渠成,彼此之初,都是想着好好经营这个小家,过好未来的生活,互相扶持间产生了爱。   而苏祈和南宫婉婉这样结合,清澜觉得产生爱的可能性小过产生怨。   “那就可惜了,难怪婉婉要走,怕也是不想苏祈恨她,说不定苏祈私下已经找过婉婉了,想让她自己打退堂鼓。”浅浅猜测也只有这样,南宫婉婉才会这么心灰意冷。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说:“苏祈的确找过南宫婉婉,两人说了什么不清楚,但是南宫婉婉一开始就是反对这样的婚约的。”   浅浅想了想,有些明白南宫婉婉。   她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也希望对方能够回应,在追求对方的时候,不可能白目的做一些让对方讨厌的事情。   苏祈即使不表明立场,南宫婉婉也能猜到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婚约,所以最初她就直言拒绝,后来再被苏祈找去私下谈话了一次,更是心灰意冷的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你好像很喜欢南宫婉婉,要不要王府出面,促成这段婚事?”清澜看浅浅和南宫婉婉的关系很好。   而且南宫婉婉也时常来王府给浅浅解闷,清澜也不想浅浅少一个朋友,再加上浅浅这会儿又为了南宫婉婉的事情这么烦。   浅浅搂着清澜的腰,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说:“不用了,人家感情的事情,我们也插手不了,更何况这种事情,说不定会越帮越忙,还是由他们自己好了,若是真有缘分的话,自然会走到一起。”   浅浅目光微闪,他觉得苏祈对南宫婉婉应该不是全无感觉,记得几次苏祈看南宫婉婉的眼神微有不同,不至于是她眼花才对。   眨眼间,谷敏已经成婚三日了,今儿一早,大军就要出城。   清澜起了早床,惊醒了浅浅。   她睡眼惺忪的抱着被子,小嘴模糊不清的问道:“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   谷敏今早就走的事情,浅浅自然是清楚的,她倒是想去看看万人相送的壮观场面,但就是起不来,离不开温暖的被窝。   “不用了,你反正大哥又不走!”清澜回身弯腰,轻轻刮了刮浅浅的鼻梁。   浅浅一想,嘟哝说:“也是,反正我大哥不走,我凑什么热闹。”   浅浅说罢,笨拙的翻了一个身,小屁屁微微翘起,对着清澜,使得清澜哭笑不得的低咕了一句。   “这也太现实了吧!”   少了浅浅送行,谷将军出行,仍然是万人空巷的场面。   上次谷将军回来,是单身一人,这次回去,却是有妻有妾。   其实将军夫人是不用跟去的,不过她看微凉跟在谷将军身边,自是不安心,他们本来就情根深重,自个儿再不趁着花容正好时加把劲,以后她就连站都没地方站了。   为此,将军夫人这才舍了国都的繁华,去了边关,毕竟边关也有专门的将军府邸,只是比上国都要差上数倍。   所以这次出行,除了穿着铠甲的将领士兵,后面还跟了数名丫鬟婆子,带去的大箱子也有数十口,全是将军夫人平日要用到的衣物饰品等物。   谷将军的离开,像是带走了国都的生机似的,缓了一天,这才回过劲来。   皇上慎重的给谷将军辞行后,这才空出手来管南儿和端木云的婚事。   这日早朝未下,南宫婉婉就央求着苗疆王带她到了宫里,一直等到皇上有空这才见了她。   见面,南宫婉婉便跪着表达了她的来意。   “皇上,南儿胡闹,说是让我和苏祈成亲,她这才嫁给端木云,请皇上不要当真,南儿愿意嫁给端木云的。”   皇上沉默的样子显得有些阴郁,南宫婉婉心里有些慌乱,又忙说道:“求皇上成全。”   皇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女子,面色微白,明明心里很怕,却能勇敢的说出自个儿的请求,不免有些欣赏。   “噢,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苏祈是吗?”   南宫婉婉心里一堵,让她违心的说出她不喜欢苏祈,她又做不到。   嚅嗫的说:“我想嫁给喜欢我的人。”   皇上挑眉,带了几分兴趣,难得有兴致和一个女人谈话。   “但是苗疆王的意思却是说怕南儿公主一个人在国都不适应,所以才把你留下做伴,你若是不想嫁给苏祈,朕就再替你择一夫婿,如何?”   南宫婉婉张了张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傻眼的说:“我、我不用了。”   “原来朕的这些臣子你一个都看不上啊!若是这样的话,朕纳你为妃,如何?”皇上嘴角带笑,神情就如同那恶猫逗着可怜的老鼠玩耍似的。   “呵……”南宫婉婉吓得倒抽了口气,完全忘了呼吸。   皇上眼瞳中闪过一丝兴味,说道:“怎么,高兴得傻了吗?”   南宫婉婉忙抗拒的摇首,连声说:“不不不,婉婉粗俗不堪,实在配不上英明神武的皇上,就、就按皇上之前的决定,婉婉愿意嫁给苏祈。”   南宫婉婉急急忙忙的说出意思,也不管皇上怎么回答,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身后,皇上粗犷的笑声响起。   南宫婉婉出了宫直接奔到了肃亲王府,见了浅浅噼里啪啦嘴不停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副吓得手脚冰冷的样子。   “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想纳我为妃吧?”南宫婉婉想到皇上刚才的样子,不禁抖了抖。   浅浅倒了杯茶推到南宫婉婉面前,示意她先喝杯茶定定惊。   这才缓缓开口说:“谁叫你作死,直接嫁给苏祈不就没事了。”   南宫婉婉脸色一白,苦笑说:“哪有这么容易,你当我不愿意嫁给苏祈啊!但也要他愿意娶啊!心不甘情不愿,逼得他恨我,我不想这么难堪。”   浅浅听了这话,就知道南宫婉婉的想法,和她当时猜测得差不多。   “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情,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想纳我入宫吧?不要啊!我不想上演什么宫心计,我还不想那么早死啊!”南宫婉婉痛苦的抱头,只要一想到刚才皇上所说的话,她就恨不得去撞墙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你们也是!有这想法,起码也得先商量好啊!怎么还没说好,就直接捅到皇上面前去了。”   苗疆王喜欢的两个晚辈就是南儿和南宫婉婉,一次两个都嫁到魏国来了,皇上怎么可能会拒绝,他又不是傻的。   “是南儿啦!她看我这样,就出了这主意。”南宫婉婉哭笑不得,南儿一片好意,她也不能责备。   而且这事,她听说的事情,就已经捅到皇上面前了,且她一直是拒理力争的在拒绝,可是就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   闹到后来苏祈也收到风声,还声色皆厉的讽刺了她一番,虽然说得不算难听,但是每句话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疼。   她是真的喜欢苏祈,没想过让他为难的,这样的婚姻也不是她所期盼的。   “你说现在怎么办?就算嫁不了苏祈,我也不要当皇妃啊!呜……”南宫婉婉一急,眼泪滚滚而落。   浅浅上前安抚说:“好了啦,你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我听你形容,皇上好像对你还蛮有意思的,说不定你进了宫能得宠呢?”   “你还说?”南宫婉婉气急败坏的冲着浅浅吼道,双眼红通通的像只可怜的兔子似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敛去玩笑的嘴脸,说道:“好了,别哭了,和你说真的,我觉得皇上只是吓唬你的,毕竟你喜欢苏祈的事情,你当国都谁人不知道啊!”   南宫婉婉哭得一抽,抬眼不信任的望着浅浅,小声追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啦!皇上也是男人,而且明知道你喜欢苏祈,他没事纳你为妃做什么啊!怕自己没机会做绿乌龟啊?我看他是故意使这些小手段吓你啦!你看他这样一说,你不是在皇上面前亲口许诺了要嫁给苏祈吗?以后就是想改口也没机会了。”   南宫婉婉把她和皇上的对话一说,这想法便在浅浅心上浮现了。   毕竟南宫婉婉虽然长得漂亮,但比起素婠却是不足的,就连素婠那样的大美人,皇上也没有想过纳回宫里,更何况是南宫婉婉。   据浅浅所了解,皇上并不是一个重欲的人,相反的,他很勤政爱民,一心想打理好魏国这大好的江山。   这样的男人,会为了政事而纳南宫婉婉回宫,但是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他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才对。   “这皇上也太卑鄙了,他怎么能使用这样的手段。”南宫婉婉显然是接受了浅浅的说辞,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没好脸色的说道:“人家是皇上,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这魏国的江山更重要,南儿和端木云,你和苏祈,你们两对的联姻,能稳固魏国的江山,他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为什么不?”   南宫婉婉扭捏不满的说:“但这是我一生的幸福啊!”   浅浅叹息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啊?你不是喜欢苏祈吗?而且现在又不是你逼的他,你也是没办法才走这条路,你为了让他自由也努力过了啊!是皇上执意的啊!”   南宫婉婉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说:“我真是失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好的处理。”   浅浅静静的看着南宫婉婉,也不表态。   的确,这事若是搁在她的身上,她不会弄到现在这步。   而且她不是南宫婉婉,没有那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不会闹得满城皆知的地步的。像她和清澜的感情,一直是温温柔柔,不轰动却很深厚。   轰轰烈烈的感情就如烟花一般,美丽绽放后成灰。   细水流长和温暖相伴更能打动她的心,那是刻入骨髓的一种感情,是生死都不能将他们分离的浓郁情感。   说白了,就是一种习惯,习惯了看着他,习惯了爱着他。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让人戒不掉,忘不掉。   “这事,你去跟苏祈说清楚好了,你也努力过了,相信他会体谅你的!”等南宫婉婉发泄完了,浅浅才这样劝说。   南宫婉婉一副颓废的样子说道:“怎么说啊!说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在国都找一个人嫁了,实在不愿意嫁人的话,皇上就纳我为妃?而我不愿意嫁别人,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就选了他的当夫君?你觉得他听了这话,会原谅我吗?”   浅浅凝眉想了想说:“不清楚他会不会原谅你,但至于不会比这更坏了,不是吗?”   南宫婉婉抗拒的摇摇首说:“不,我不是说!我都能猜到他的答案了,我干嘛凑上去自取寻辱啊!”   浅浅挑眉看向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清咳一声,站起来,学着苏祈的样子,扯着嗓子说道:“与我何干!”   “他会这样说,一定会这样说,而且脸上还会挂着笑容,那种让人寒到骨子里的疏离笑容,我不要去说啦!”   南宫婉婉一副鸵鸟样,浅浅鄙夷的说:“行行行,爱说不说,反正我觉得你最好去说不清楚。”   南宫婉婉紧抿着嘴,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还恶狠狠的威胁浅浅。   “你也不准去说!”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视的说:“我才懒得管你们的感情事,反正你做什么决定,你自己想清楚就是了,别最后苦了自己。”   南宫婉婉眉眼一垂,低落的说:“已经苦了,我都觉得我这样挺烦的,死皮赖脸的缠着一个人,一点都不可爱。”   “不会,他若是喜欢你了,就不会觉得你烦!”浅浅想了下,觉得苏祈的表现也还好,多是探究的目光,少露出烦躁的样子。   “你在剜我的心!”南宫婉婉幽怨的看着浅浅。   尔后,又稍坐了一会儿,抱怨了一阵这才施施然的离开。   晚上浅浅把这事和清澜说了,清澜当即肯定了浅浅的猜测。   因为浅浅对南宫婉婉的事情上心,因此,清澜特意有留意。   “嗯!据宫里的消息,南宫婉婉一走,皇上就拟了圣旨,想来皇上无意纳南宫婉婉为妃,不过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苏祈罢了。”   浅浅对这答案没什么惊奇,一副早就猜到了的神色。   “宣旨了吗?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清澜边替浅浅按摩有些浮重了的双腿,边说道:“明天应该就会宣旨了,日子听说是定在下月初。”   浅浅咂巴了下嘴,嘀咕说:“那不没多少天了吗?也不知道婉婉能不能搞定苏祈,别到时候洞房花烛夜都不能好好过。”   清澜俊眸沉静的看着浅浅问:“你很担忧?”   浅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才叹息说:“没什么,我就是希望婉婉能少走点弯路,算了,这事我们也管不到。”   一听浅浅说算了,清澜的脸色立即好看许多,甚至劝说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你如今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浅浅低低一笑,明白清澜的心思,以前操心言家的事情就算了,毕竟那是家人,清澜也不能说什么,现在竟然连南宫婉婉的婚事也能困扰她。   而且清澜向来都希望浅浅的目光只落在他一人身上,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却不愿意她管这么多,怕她心里负担重了,会累坏身体。 ☆、187、与君相绝   宣圣旨这天,南宫婉婉躲在浅浅这里,仍然是一副鸵鸟的样子,看她这样,浅浅就明白,她定然没去和苏祈谈过。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里碍眼,趁着现在没事,赶紧去把你编的那几个偶像剧写完了,别等到演出的时候开天窗。”浅浅一脸不碍烦的赶着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哀怨的看着浅浅,嘟哝说:“你好无情噢!”   “是啦!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啦!你赶紧去把故事编完,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无情。”浅浅挥手一副打人的架势威胁的看着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无精打采的望着门口,要死不活的说道:“能不能不要,我现在没什么心情。”   浅浅动手推了推南宫婉婉,低斥:“少来!半途而废什么的最讨厌了,而且女子坊就要开业了,你忍心让我因为你的事情而耽误吗?”   南宫婉婉微颤了下身子,猛的坐起来诧异的问:“要开业了吗?”   “嗯哼!”浅浅高高在上的看了眼南宫婉婉。   “你当我做事和你一样啊!即是下了决心的事情,就不会因为路上的羁绊而放弃,不走到终点,结果是怎么样的谁人又清楚。更何况沿路的风景,不论是酸是甜甚至是苦,那都是一种经历,是人生阅历,为什么要去抗拒。”   南宫婉婉愣了愣,恍惚的看着浅浅,喃喃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浅浅猛翻了下白眼,只差拿脚去踹南宫婉婉的屁股了,没好脸色的说道:“赶紧去,这两天不把故事写出来,我弄死你。”   “好好好,我去我现在就去!”南宫婉婉吓得一下就跳起来,就怕浅浅挥舞的拳落到她的身上。   “花儿,你跟去监视南宫小姐干活,若她敢偷懒,你就给我直接打!”浅浅走到门口,朝着花儿吩咐。   花儿呆了下,望着一脸郁闷的南宫婉婉,莞尔笑说:“请主子放心,奴婢省得。”   “你好可恶!”南宫婉婉娇嗔一句,带着花儿风风火火的走了。   浅浅望着她们的背影,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让南宫婉婉做点事情,好过她坐在这里胡思乱想,没事都让她整点事情出来。   “圆儿,你去打听打听,苏府收到圣旨后有什么举动。”浅浅并不想多事,不过看南宫婉婉这样,她又不放心,索性就鸡婆一点将事情查清楚,免得南宫婉婉神神叨叨的。   “是,奴婢马上就去!”圆儿应声也出了院。   慎儿见南宫婉婉眉宇轻蹙,上前安抚说:“主子不用多虑,南宫小姐长得美,性子又好,相处一段时间,苏公子早晚会喜欢上她的。”   “但愿如此!”   南宫婉婉和她同是现代人的身份,浅浅免不得对她多些照顾,也希望她能在这异世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稍晚一些,圆儿尚未回府,思行就过来告诉浅浅,说是魅侍卫刚才过来传话。   清澜很少让侍卫回来传话,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两人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并不需要人再传话。   这次清澜特意让魅回来传话,是因为清澜清楚浅浅对南宫婉婉的婚事比较在意,所以才第一时间派魅来通知她。   浅浅听到思行说苏祈拿着圣旨到宫里去了的消息时,微微拧眉,问道:“魅有没有说苏祈去宫里做什么?”   思行摇首回答说:“没有,魅侍卫只告诉奴婢说是苏公子去了皇宫,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浅浅撇了撇嘴,不由的猜想,难道苏祈想抗旨吗?   苏祈并不满意这门婚事,总不至于拿了圣旨去皇上谢恩才是。   “主子?”思行小心翼翼的看向脸色不定的浅浅。   浅浅轻应一声,抬眼询问。   思行说道:“魅侍卫在二门那里等着主子的回话,主子有其他的吩咐吗?”   浅浅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你去告诉他,让世孙爷注意下这事,若是有新的进展,立即派人来告诉我。”   “是,奴婢立即去!”思行弯腰退了出去。   屋里这会儿就剩宫嬷嬷和慎语两人在旁边侍候,浅浅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眼问向宫嬷嬷。   “你觉得皇上会怎么说?”浅浅用大腿想也猜到了苏祈去宫里定然是为了说服皇上更改圣旨。   宫嬷嬷面色沉静,声音平缓的说道:“圣旨岂是儿戏,皇上即是下了决定,就断不会更改。”   浅浅嘀咕说:“是啊!自古就如此,君无戏言,就算说的是错的都是对的,更何况是这种事情。”   宫嬷嬷抿嘴没有答话,慎语更是将头微微的垂下。   这种私下议论皇上言行的事情,她们俩人只是下人,可不敢多加妄语,否则的话,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晚膳时分,清澜都回来了,南宫婉婉也没来辞行,浅浅便请她过来一起用膳,她也没来,只说忙着把故事写完。   本来清澜带来的消息,浅浅是想告诉南宫婉婉的,但见她这样,浅浅也不急着去说,主要是她说了,南宫婉婉也帮不了什么忙。   “皇上开了口,若是苏祈不娶南宫婉婉就是抗旨不遵,不止苏祈要被问罪,就连丞相府也逃不了干系。”   浅浅皱着眉,担忧的说:“这样赶鸭子上架,不单苏祈不会喜欢婉婉,就连丞相府上下对她应该也会极为反感的。”   清澜微不可见的耸耸肩,并不想发表意见。   这件事情,若不是看浅浅上心,他也不会处处留意,毕竟对他而言,不论是苏祈或是南宫婉婉,都不过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现在怎么样了?苏祈回府了吗?苏丞相应该会劝说苏祈娶亲才是啊!”浅浅嘀嘀咕咕不停,面前的饭菜也没吃什么。   清澜眉心微微蹙起,夹了筷子菜放到浅浅碗里,见她没有看到似的,不满的轻轻敲响碗。   浅浅睨了眼清澜,嘟着小嘴端起碗,扒了一口饭,嚼了几下,才接着说道:“苏祈到底怎么样了?”   她觉得以苏祈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皇上说一定娶,他就娶了的人,性子应该是十分执拗的一个人。   “目前跪在宫门前!”清澜缓缓出声。   反正他出宫前,看到的是这样,至于现在是不是仍然跪着,他就不清楚了。   “噢……”浅浅长长的应了一声,也没有多大的惊讶,他觉得以苏祈的性格,会做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   她至于想,若不是有丞相府上下的羁绊,苏祈说不定在下圣旨的那一刻就直接逃离了国都。   “苏祈也真是的,这样闹了一场,以后就算婉婉嫁给他了,也会被别人看不起。”浅浅满口埋怨的语气。   清澜终是耐不住出声喝斥,严厉的说:“你就不能不管他们的事情,好好吃饭吗?你不吃饭,我儿子还要吃饭。”   浅浅瘪着嘴,幽怨的看着清澜,哼唧两声,不满的说:“你凶我!”   清澜缓了神色,用着商量的口吻说道:“你好好养胎,不多操心,我就不会凶你了,好不好?”   浅浅用力的撇过脸,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像是在泄愤似的。   清澜夹了几筷子的菜放到浅浅的碗里,哄道:“别光吃饭,也要吃菜。”   浅浅听话的吃了两口菜,抬眼,一副商量的口吻说:“我会好好吃饭的,你听到关于他们的事情,也要马上回来告诉我,好不好?”   清澜无可奈何,对浅浅甚是宠爱,见她一脸期盼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   “好,但不能影响你的心情。”   浅浅这样关注苏祈的事情,清澜也忍了,毕竟他明白浅浅是为了南宫婉婉,并不是为了苏祈这个人。   但是看到浅浅为了苏祈的事情,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了,甚至连心情都左右,那他就不能忍了。   当晚,南宫婉婉留宿在王府里,并不清楚事苏祈现在的情况,到了第二天,浅浅也没有说。   南宫婉婉也是有心避开这事,所以在王府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下来,倒是心无旁骛的把几个故事都编写出来了,甚至抽了空指导兰儿那些丫头怎么去表演,抓住主角的心理。   这天雨下得太大了,清澜也没有出府,夫妻俩人就窝在屋里。   浅浅练字练得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这场雨是昨天晚上下起的,到现在已经一夜一天了,而最重要的是苏祈仍然跪在宫门口。   “你说苏祈的身体怎么就这么好?”一跪就是三天,换了一般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清澜手持书卷,翻了一页,这才淡淡的开口说:“他武功好。”   浅浅挑眉说:“我觉得他武功应该是不错的,不过被你说一声武功好的话,就应该是很不错了。”   一般武功好的人,身体底子也强壮,所以苏祈撑一个三天不是问题。   就像清澜,原本身体就好,后来得了乔三公一身内力,现在连冬天都不知道怕冷了,每天早上练功,一件单衣,热的时候,甚至是打着赤膊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苏祈是下了决心不想娶婉婉啊!”浅浅望着这倾盆大雨,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澜放下书卷,看向蹙眉担忧的浅浅,想了想说:“应该没人喜欢被迫做不喜欢的事情,特别是婚姻大事!”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又不是纳小妾,让她过门了,随便丢一个院子里就行了,发妻可是一生的伴侣,以后要替男人生儿育女主持中馈的。   虽说有宠妾灭妻这样的昏庸男子,但一般正常的男人,都会给妻子该有的尊重,所以娶妻娶贤,很重要。   像丞相府这样的门第,断然不会出现什么休妻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些对他们而言,都是让家族蒙羞的丑闻。   “去,把南宫小姐请来,让她立即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浅浅突然起身,对着门口服侍的慎语吩咐。   清澜看向情绪波动厉害的浅浅,问道:“你要做什么?”   浅浅皱着眉说:“我得把这事告诉婉婉,她再逃避也不是办法了,她一定要去面对了,因为就算苏祈最后为了丞相府上下的性格娶了婉婉,她以后也不会幸福的,即是这样,这个男人她就不该要了。”   清澜定睛看了眼浅浅,没再答话,拿起面前的书卷又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南宫婉婉撑着雨伞过来,一身仍然打湿了不少。   浅浅在中厅里与南宫婉婉见面。   她边走边抖着身上的雨珠,朝里面问话:“什么事让我一定要马上来,你都不看看这多大的雨,下这么大的雨,我撑了伞,衣裙都湿了。”   浅浅一脸严肃的说:“大事,关于苏祈。”   南宫婉婉面色一黯,眼神下意识的闪躲,浅浅也不管她现在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将苏祈这三天的所作所为说于她听。   南宫婉婉愣了下,脸色红潮褪尽,苍白了脸问:“他当真如此?”   浅浅怜悯的看了眼南宫婉婉说:“嗯!至今仍然跪在宫门前,你也别想太多了,其实这种事情,换谁谁都不会高兴。毕竟婚姻大事,一辈子同床共枕的人,谁都想自己去选择。”   南宫婉婉嘴角抖了抖,低低的垂下眉眼。   浅浅也没有催她,过了好一会儿,南宫婉婉才缓缓抬眼,动了动冷得发麻的身子,凄惨一笑,缓缓出声。   “我有点事情要去办,这三天麻烦你了。”   浅浅张了张嘴,本来想问她打算怎么做的,但是想了想,看她这样子,也不忍心再逼她了。   “嗯!你别胡思乱想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而且你还有苗疆王,有南儿,别干傻事。”   南宫婉婉低低一笑,眼神空洞的说:“我会干什么傻事,你不用担心,倒是这些天为了我的事情,让你操心了。”   “没事,我们是朋友,彼此照顾也是应该的!”浅浅心疼的上前,想给南宫婉婉一个鼓励的拥抱。   她却是退开一步,惨笑说:“别,我现在一身微湿,你怀着孕,可别受凉了,我就不多留了,先回驿馆了。”   “嗯!去吧!”浅浅收回手,让慎语派了马车把她送回去。   看着南宫婉婉离开,浅浅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总觉得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种想法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次日就有消息传出,皇上取消了这门婚事,对此,浅浅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这会儿清澜不在,她也找不到人,问不到情况,只能耐心等着清澜回来了给她解惑。   就在这时候,前院里来话说是南儿来拜访了。   浅浅本来就担心南宫婉婉出事了,南儿的到访,更加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测好。   南儿这姑娘是典型的重色轻友,每天到哪里都是和端木云在一起,会注意跑来找她,肯定是南宫婉婉有什么事才会这样。   浅浅随便换了一件衣服,就去前厅里见人了,幸好今日雨势小了很多,不然的话,就她挺着这大肚子,从后院走到前院都是不方便的。   “浅浅。”南儿看到浅浅,便低低的叫了一声,眼睛通红通红的,甚是吓人。   浅浅稳了下心神,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婉姐姐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她吧!”南儿说罢,斗大的眼泪泊泊而出。   浅浅身子一歪,若不是圆儿扶得快,指不定就踉跄得摔到了地上。   “怎么会?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南儿哽咽的哭诉说:“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浅浅顾不得此时出行是不是危险,带上花好月圆四人,匆匆的跟着南儿到了驿馆。   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血的南宫婉婉,浅浅心里颇不是滋味,眼眶涩涩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她昨天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一头凌乱的短发,苍白的脸颊,以及胸口殷红的血渍,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胸口仍有微弱的起伏,浅浅会以为她人已经不在了。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自作主张,婉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南儿趴在床边哭得伤心。   浅浅却没心情去安抚,反而追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南儿抬起泪眸,一脸委屈的说:“你不是故意的,我看婉姐姐这么喜欢苏祈,就想着让她嫁给苏祈,求了阿爸向皇上表明立场,哪里会晓得苏祈这么不知好歹,婉姐姐为了不被苏祈讨厌,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浅浅心里一堵,这事也怪不得南儿。   南儿虽然事先没有和南宫婉婉商量,但出发点是好的,顶多就是好心办坏事,真要怪责也是不忍心的。   南儿泪眼婆娑的说:“昨天婉姐姐跑回来跟阿爸说她不要嫁给苏祈,我们只怕她又是因为苏祈的事情而闹情绪,毕竟皇上已经下旨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哪里晓得婉姐姐这么刚烈,竟然直接剪了自己的头发,以此来证明她的立场,阿爸和我怕婉姐姐出事,忙带着婉姐姐去宫里见皇上。”   “皇上已经下了旨的事情,他自然不愿意更改,哪里晓得婉姐姐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竟然拿出一把小刀,直直的朝自己的胸口刺去,皇上也是吓了一跳,婉姐姐昏迷前,求着皇上收回成命,还说什么这是结亲不是结仇,求皇上成全她。”   “皇上看婉姐姐这样,才同意了解除婚约,只是可惜了婉姐姐她她……”   南儿说着说着放声大哭起来,若是婉姐姐有什么万一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好了,别哭了,太医怎么说!”浅浅不耐烦的轻斥一声。   她现在脑子也乱得很,根本没有闲情去安抚南儿一副慌乱的心。   南儿抽泣的说:“太医说这三天是危险期,婉姐姐若是不能度过的话,那就就……”   南儿一双大眼哭得又红又肿,浅浅抚着肚子,站着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宫婉婉,心里五杂陈谷。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浅浅不知道南宫婉婉婉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是却也明白,南宫婉婉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用这么偏激的方法,只为了放苏祈自由。   “苏祈呢?”浅浅眯了眯眼。   南儿愤怒的抬起红肿的眼,不平的说道:“婉姐姐为了他连命都快没了,可是他见皇上撤了圣旨就马上回府了,连来看都没看一眼婉姐姐,婉姐姐真的是不值得了。”   浅浅低咒了一声,回身走到门边,想吩咐花儿她们去把苏祈抓回来,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有什么意思。   一个心不在南宫婉婉身上的男人,不算是抓回来了,能改变什么吗?   就算苏祈会有一时的惭愧,但这份心情,能跟随一生吗?能保一世吗?   浅浅缓慢的折回屋里,看向南儿,问道:“你们苗疆的蛊不是很厉害吗?有没有一种蛊能让人失去记忆?”   南儿愣了下,慌忙看向浅浅,不敢置信的说:“要抹去婉姐姐的记忆?”   浅浅一脸戾气的说:“这种不堪的回忆留着也没用,更何况以婉婉的性格,以后指不定还做多少错事,她有几条命经得起她这样折腾。”   南儿微微发呆,跌坐在床榻边。   浅浅看她这样,就明白是有这种蛊的,当下也不再多问,毕竟这种事情,最终做决定的人,自然是南宫婉婉自己。   浅浅虽然觉得这一段感情有抹去最好,但是这也只是她站在朋友的旁观立场上,等南宫婉婉醒了,她会给建议,但是最后怎么样,还是南宫婉婉去决定。   毕竟这是南宫婉婉要过的人生。   “有一种忘情蛊,可……”南儿犹豫不决的看着床榻上的南宫婉婉。   “可是什么?”浅浅接话追问。   南儿抬眼,被泪珠洗涤过的双眼,显得空洞明亮。   她不安的说道:“中了忘情蛊的人,这一生不会再识情爱,若是再动情的话,她会极为痛苦,犹如万虫坑蚀心脏。”   “这么吓人?”浅浅惊讶的看着南儿。   她只是想南宫婉婉忘掉苏祈而已,没有想过,让她这一生不再拾起情爱,毕竟这一生这才开始,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断绝情爱了。   南儿苦笑一声说:“但是中了忘情蛊的人,还没有谁再动过情爱,而且解忘情蛊就得下情蛊。”   “情蛊又是什么?”浅浅被南儿越说越迷茫。   南儿凄惨的笑了笑说:“情蛊是双人蛊,下在一男一女身上的,两人一定要极为相爱才能解了忘情蛊。若是有一方变心了的话……”   南儿没有说完,顿了顿才说:“谁先变心谁先埋!”   “所以不会有男人愿意和女人一起被下情蛊,就连我也一样,虽是执意要嫁给端木云,但是我去不敢对他下情蛊。”   浅浅愣了愣,在这世上寻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已经不容易了,但要求对方一起下情蛊,这份爱赌的是命。   天下男人薄幸的太多,谁又愿意。   “别多想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这是婉婉自己的记忆,我们没有决定她要不要的权利,说不定她自己愿意留,让她自己决定。”浅浅声音干干的说道。   说完,又道:“算了,你别和她说这事!”   南宫婉婉毕竟是现代人,对蛊毒是惧怕的,但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浅浅也看得出来,南宫婉婉是一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   浅浅可不想希望南宫婉婉因为心里太苦,而走上这条路。   “嗯!我不会说的!”南儿缓缓接口。   她是玩蛊毒的人,比起浅浅更明白蛊毒的可怕。   两人静静陪了南宫婉婉一会儿,太医又过来了,为了照顾南宫婉婉,驿馆里留有四位太医,随时注意南宫婉婉的病情。   浅浅注意到太医看了会儿南宫婉婉,就紧蹙眉出去了。   浅浅不解的指着太医的背影问南儿,“他就这样走了吗?一句话也不说吗?”   南儿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说道:“太医一会儿会熬药拿过来,我再喂婉姐姐把药喝下去就行了,可是婉姐姐昏迷中,根本就不喝药。”   南儿说着,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浅浅蹙眉,担忧的问:“难道太医没有说,到底伤得怎么样吗?这三天危险期,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吗?”   “太医说只差一点就伤到了心脏了,幸好婉姐姐的心脏比正常人长偏了一些,不然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婉姐姐。”南儿哭哭啼啼的说起。   咬了咬唇,心疼的道:“婉姐姐这是决心求死了,而且太医说,婉姐姐伤得虽然重,但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婉姐姐没有求生意志,昨天晚上说了好多胡话,还一直一直哭。”   “没有求生意志?”浅浅愣愣的看向南宫婉婉。   她最是清楚一个人的求生意志有多么的重要,若是连求生意志都没有了,那再是高明的大夫,也难将她救起。   “你和婉姐姐投缘,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很想回苗疆?她昨晚一直在喊爸爸妈妈,还说他们终于来接她了,说她好怕。”   “婉姐姐口里的爸爸妈妈应该是阿爸阿妈的意思,但是她一直说她在古代,说古代好可怕,说终于回家了,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怜惜的看着南宫婉婉,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醒来了,或许是人痛了,下意识会找爸妈的原因。   南宫婉婉此时的梦里,应该是有她现代的爸妈以及疼她的哥哥的,所以她不愿意醒来。   “应该是做了一个不愿意醒来的美梦。”浅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儿的话,总不至于直接告诉她,南宫婉婉和她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们不过是一抹来自异世的魂魄。   “婉姐姐你做了什么美梦,为什么不愿意醒来,你快点醒来啊!我还在等着你,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是捣乱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南儿趴在南宫婉婉耳边轻声嘀咕。   南宫婉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纸,不论南儿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表示。   “以后我说话时,婉姐姐总会笑着看着我,现在不是了,呜……”南儿说了会儿话,又哭了起来。   浅浅也算是明白了,难怪南儿的眼睛肿得这么厉害,这样哭下去,南宫婉婉若是不醒的话,南儿的眼睛只怕也会哭瞎。   “别哭了,婉婉不会希望看到你哭了,她曾经跟我说过,每次看到你笑,就会觉得心情很好,你要多笑笑给给她,而且你眼睛哭坏了,以后谁照顾婉婉?”浅浅上前,轻轻拍拍南儿的肩膀。   南儿缩了缩肩,一阵抽泣。   太医一会儿端了药来,南儿接过药碗,手忙脚乱的喂着南宫婉婉喝药,看她咽不下去,又是一阵落泪。   浅浅挺着肚子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折腾了一会儿,南宫婉婉这才将药喝了下去,或是药太过苦了,昏迷中的南宫婉婉,一双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浅浅有心想留下来照顾南宫婉婉,却也清楚她大着一个肚子,不单帮不了忙,反而会添乱,所以当清澜来接她的时候,她也没多说什么,就跟着回去了。   只是接下来的三天,都是一早,浅浅就到了驿馆,晚上再由清澜接回王府。   但是眼看着三天过去了,这三天里,南宫婉婉的病情反反复复,一直高烧不断,好不容易退了烧,稳定了病情,但人一直在昏迷当中。   “怎么还没醒,这都已经第五天了。”   折腾了五天,就是浅浅都露出了疲惫,更何况是日日常在床前的南儿,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太医苦着脸回答浅浅的质问,“按说以南宫小姐的身体情况,早就该醒了,至于为什么还没醒,下官也不清楚。”   浅浅忍不住责备说:“你身为太医,病人为什么陷入昏迷你都不清楚为什么吗?”   太医苦哈哈的解释说:“以南宫小姐的情况看来,她是自己放弃了求生意志,选择沉睡不醒的,下官也没有办法唤醒她啊!”   浅浅瞪了眼太医,挥手让他退下。   南儿守在床边,瘦下来了的她,一双明眸显得更大了,苦笑的朝浅浅说道:“你别骂太医了,若是骂他们能让婉姐姐醒来的话,婉姐姐早就醒来了,我都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婉姐姐为什么不肯醒。”   浅浅在现代也听说过这种情况,便对南儿说道:“你每天都在婉婉的耳边,说你们在苗疆时的事情,多说些高兴的事情给她听。”   “对了,只说这两年的开心事就好了!”浅浅补充了一句。   怕南儿追忆到小时候,那时候的南宫婉婉可不是现在的南宫婉婉。   南儿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只能说这两年的事情,我们小时候的开心事情可多了。”   浅浅随口敷衍说:“这两年的事情是才发生的,她的印象会比较深刻,你多说一些,说不定能勾起婉婉的记忆,然后她一个开心就醒来了。”   南儿半信半疑的问道:“这样婉姐姐就会醒了吗?”   浅浅娇斥说:“不管怎么样,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不是吗?”   可恨的是她和南宫婉婉之间没什么可说的,若说起来,就要说到现代的事情了,就怕南宫婉婉更不愿意醒来。   浅浅心里其实明白,还有一个人的声音更能叫醒南宫婉婉,但是若是让他来的话,不说他愿不愿意,就是叫醒了南宫婉婉,也是一件让她极为难堪的事情吧!   又这样过了三天,南宫婉婉仍是没有醒来,倒是南儿的婚事逼近了。   虽然皇上取消了苏祈和南宫婉婉的婚事,但是端木云和南儿的婚事照旧,南儿现在安心的照顾着南宫婉婉。   至于她的婚事,上面多的是人打点,她也不用担心,端木云倒是每天过来看她,带着各种美食,不过南儿担心南宫婉婉的身体,没什么胃口。   因此,端木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儿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看南儿这样,端木云气不过跑去找苏祈吵了一架,毕竟若不是苏祈执意不娶南宫婉婉,她如今也不会躺在床上。   南宫婉婉不出事的话,南儿也不用天天愁眉苦脸,人还消瘦一圈。   南儿本来现在该是开心的待嫁娘,这一切都是被苏祈害得,所以端木云跑去找苏祈吵架,那吵得叫一个理直气壮。   后来,端木云还是被胤亲王拧着后领丢出府的。   这日一早,浅浅又来了驿馆。   “怎么样了?”这句话已经成了例行公事了,每天浅浅看到南儿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南儿回眸,牵强的扯唇笑了笑说:“你来了啊!”   “嗯!我带了药膳来,你过来喝掉!”南儿消瘦得厉害,就是浅浅看了,也不忍心,特意让宫嬷嬷准备了药膳,这几天都提来逼着南儿喝。   南儿起身坐到桌边,说道:“你现在怀着身孕,为了我们俩人的事情,每天这样跑来跑去,我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   浅浅看向南儿,觉得她突然懂事了许多,劝慰说:“说这种话做什么,都是朋友。”   南儿抿唇笑了笑,望了眼床上的人说道:“婉姐姐还是没有醒来,不过伤口好了很多,慢慢在愈合了。”   浅浅走到床边,看了看,觉得南宫婉婉的脸色好了些,不像刚伤的那会儿,脸色苍白得厉害。   “这是好事!”浅浅伸手探了探南儿额上的温度。   南儿边喝着药,边嘀咕说:“我天天在婉姐姐耳边说我想她参加我的婚礼,她怎么就不应我,她是不是不疼我了啊?”   浅浅回身,坐到南儿的身边,轻声安抚说:“别想太多,婉婉会醒的。”   梦永远是梦,不可能做一世。   她现在就怕南宫婉婉的魂魄会离体,虽然她们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古代,拥有现在的身体。   但是她们心里都十分不清楚,这个身体不属于她们。   所以每次来,浅浅都要问南儿,南宫婉婉有没有呓语,听到她仍在叫着爸爸妈妈,她心里也就放心了。   至少这证明床上的人,仍然是南宫婉婉,有这点就够了,伤口恢复了,南宫婉婉再是不愿意醒来,也不可能会沉醒一世。   毕竟这时代,仍有关心她,在乎她的人。   浅浅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南宫婉婉能早点醒来,看着南儿每天照顾她,替她捏腿按摩,她都觉得南宫婉婉能拥有南儿这个表妹,是她的福分。   只是看到南儿的婚礼一天天的接近,南儿也一天天的沉默,浅浅就想着,她是不是该把苏祈找来。   毕竟她看得出来,南儿希望她的婚礼南宫婉婉能参加,虽然南宫婉婉现在昏迷不醒,但是她能想到,若是错过了南儿的婚礼,这对她们这对好姐妹而言,会是一个遗憾。   而南儿甚至说了,若是到了大婚那天,南宫婉婉不醒的话,她就不出嫁。 ☆、188、 国师有请   “醒了吗?”这是浅浅每天登门的第一句话。   今日浅浅提着药膳又来了,却不见屋里有人,走到内室也没看见应该躺在床上的南宫婉婉,脸上瞬间绽放笑容,对身后的花儿吩咐说:“赶紧去看看,南宫小姐是不是醒了?”   花儿回身回门,迎面撞上回来的丫鬟,她喜笑颜开的说道:“世孙妃来了,小姐已经醒了,现在和南儿公主在花园里晒太阳。”   “嗯!带我过去。”   听到南宫婉婉醒来的消息,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浅浅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声音带有迫切的想去看看南宫婉婉,确定她安好。   小丫鬟屈膝恭敬的说道:“世孙妃请稍等,奴婢去替小姐拿件披风。”   “嗯!赶紧的。”浅浅微微抬了抬手,先一步带着花好月圆四人出了房间。   屋里,小丫鬟迅速在衣柜里拿了一件披风,匆匆走出来,对浅浅说道:“让世孙妃久等了,奴婢好了,世孙妃这边请。”   小丫鬟率先一步,带着浅浅一路到了花园里。   远远的,浅浅就见南宫婉婉和南儿两人,一站一坐,立在花亭中间。   小丫鬟上前替南宫婉婉披上披风,她回眸对上浅浅,虚弱一笑,满是惭愧的说:“让你担心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微沉了声音说:“你也知道会让我们担心,怎么还做这样的傻事,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南儿在一边冷哼两声,一脸不满的说:“可不就是了不起吗?浅浅你是来得晚,有些事情不清楚,她一早醒来,可神气了,竟然还打算装失忆骗我们,我都服了她了,伤在胸口,又没在脑子,她失的哪门子忆啊?”   南宫婉婉脸色通红,不自然的瞥过视线,喃喃的说道:“我就是不想多做纠缠。”   南儿嘟高了嘴,不满的责备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这样做,不是要装做和我们也不相识吗?难道你就不怕伤了我们的心。”   南宫婉婉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浅浅拍拍一脸怒容的南儿,劝说:“算了,你心里也是有喜欢的人,你该明白,女人在情爱中犯起傻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南儿想了想,撇嘴说:“我才不会,端木云要是对不起我,你就抽死他,哪像婉姐姐这样,虐待自己算个什么事啊!”   南宫婉婉一脸难堪的低了眼,轻声解释说:“我不是虐待自己,而是我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才……”   南儿冲口怒骂:“才去死吗?你怎么不想想,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我这些天为了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怕你有一个万一,我……”   南儿性子急,骂着骂着,自个儿倒是先哭了起来。   南宫婉婉仰脸,内疚的说道:“是我考虑事情不周全了,你别哭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你敢有下次!”南儿眼一瞪,小辣椒的性格表露无疑。   “好了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婉婉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浅浅好声好气的做着和事佬。   “太医怎么说,婉婉的伤口,好了吗?”浅浅侧目问向南儿,明白她也不过是这些天憋坏了,又不用大声骂南宫婉婉,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抗议。   南儿敛去怒容,抹去眼泪,轻声问道:“嗯!太医说婉姐姐的伤口已无大碍,接下来只要按时喝药上药就行了。”   “婉姐姐一早醒来,我本来是想去通知你的,但是想到你反正每天都会过来,就索性没有派人去告诉你。”   南儿想的是浅浅每日里跑来跑去也是甚为辛苦,孕妇又嗜睡,早上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她也不好去打扰。   “嗯!无妨,婉婉醒了就好。”浅浅对上南儿有点担忧的眼眸,笑了笑表示她不在意。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浅浅低眸看向南宫婉婉。   只见她神色不大好的样子,眉眼间满是疲惫,一副倦容。   “没有,伤口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自己小心一点,不拉扯到伤口就好。”南宫婉婉笑容微虚,一副神游的样子。   浅浅挑了挑眉,问道:“你在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一个美梦?”   南宫婉婉看了眼旁边的南儿,明白浅浅问话的意思,挑了挑唇,说:“可不是美梦吗?真想一睡不醒啊!”   “你敢!”南儿急急的威胁说:“你再敢昏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南宫婉婉对着阳光失落的抬了下手,不着痕迹的擦去眼角的眼珠,无奈的说道:“这梦哪里这么好做。”   来了两年,第一次那么真实的回到了爸妈的身边,能看到现代的一切,她真的想就这么下去,再也不要回到这个让她布满伤心的地方。   “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啊?你老是叫爸爸妈妈,是梦到阿爸阿妈他们吗?”南儿一直就好奇,这会儿说起来了,就顺势问了出来。   浅浅自是清楚南宫婉婉梦到了什么。   南宫婉婉早先就说了,她来自现代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爸爸妈妈和疼她的哥哥,在她受伤了的事情,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家庭,换了是她,她肯定也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一切。   “能是什么,被欺负了的孩子找爸妈呗!”浅浅调侃的朝南宫婉婉使了使眼色。   南宫婉婉微微一笑,附和说:“是啊!难过了找爸妈,待在他们的怀抱里,便觉得一切的苦难都离自己很远了。”   浅浅怕南儿多问,故意意有所指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们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后的日子,我们努力过得开心一些。”   南儿忙接话说:“是啊!不开心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南宫婉婉也怕南儿再追问,三人倒是有默契的不再提这事,闲扯了下就谈到了南儿的婚事上面去了。   南宫婉婉一脸内疚的看着南儿消瘦了许多的面容说道:“为了我的事情,你都瘦了这么多,到时候穿嫁衣肯定都撑不起来了。”   南儿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关系,改小一点就是了。”   南宫婉婉看着南儿的脸容,紧蹙眉眼说:“嫁衣能改小,但是面容这么憔悴,你这是打算嫁过去吓端木云的吗?”   南儿小嘴一嘟,傲然道:“他爱娶不娶,敢嫌弃的话,我还不嫁了呢!”   南宫婉婉眼神一黯,有些羡慕南儿。   一个女人,只有遇到一个好男人,她才能永远都长不大,一副娇憨的样子也无妨,因为这个好男人会愿意包容。   相反的话,那个女人只能不断的迫使自己快速成长才行。   显然,南儿是前者,她是幸福的。   “你也别光顾着说南儿,你自己也是一样,你可别忘了,你是南儿的娘家人,你到时候一定要容光焕发的出场才行,所以你要赶紧把伤养好才是。”浅浅望向南宫婉婉,轻声叮嘱。   南宫婉婉回过神,莞尔笑说:“我明白,你们放心好了,有你们这两个好朋友在,我怎么敢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人傻一次就是了,我往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南儿和浅浅对视一眼,有默契的说道。   三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南宫婉婉面露疲色,南儿立马叫了下人,抬了轿辇来,将南宫婉婉小心翼翼的抬回了房。   南宫婉婉才刚醒,精神并不是很好,撑着聊了会儿天,就眼皮子打架了,一副要困的样子。   南儿和浅浅两人没多打扰,出了内室,让她能安心休息。   厅内,浅浅轻抚着肚子对南儿说道:“婉婉醒了,我就不多留了,你就多照看一些,有什么事,你就派人来通知我。”   “好!你自己怀了身孕也要多休息才是。”   浅浅这样天天来,南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浅浅这个人真够朋友,在婉婉出事时,她能这么上心。   南儿性子冲,人却不呆,每天傍晚世孙爷来接浅浅时,她能看得出来,世孙爷并不喜欢浅浅日日来驿馆,他不想浅浅这么奔波劳累。   但是浅浅能做到每天来看婉婉,她真的觉得挺不容易的,毕竟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她看着都觉得累。   出了驿馆,浅浅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让魑将马车开去珍品轩。   浅浅天天要来驿馆,清澜阻止不了,只能派了魑来给她驾车,也当是多一份保险。   “爷说世孙妃若是离开驿馆的话,就让您直接回府。”魑一脸为难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我就去珍品轩买点东西而已。”   小思源和南儿的好日子相隔一天,一个满月一个嫁人,她想去挑点东西送给这两人。   花儿见状,犹豫的提出意见问:“不然让珍品轩的掌柜把东西拿到王府里来?主子在王府里挑选,可好?”   浅浅哭笑不得,知道他们是担心她,又不能沉脸发火,只能好声说道:“没关系的,就去珍品轩,要是世孙爷怪责起来了,我会说是我的主意,和你们没关系。”   魑和花好月圆五人心里一阵嘀咕,他们不是怕清澜发火,而是怕浅浅遇险。   毕竟对他们而言,浅浅就是恩人,不单单只是一份差事这么简单。   “好了啦!走了啦!”浅浅笑吟吟的催促。   五人毕竟都是下人,也不敢真的违背浅浅的意思,只能各自上了马车,魑驾着马车直接到了珍品轩。   珍品轩是国都数一数二的铺子,里面卖有各种玉器,金器等。   浅浅虽然是第一次亲自来珍品轩,但是其掌柜是一个有眼色的人,看到马车上的标致,就清楚是肃亲王府的人,只是不确定浅浅的身份,但看她这般年纪,又怀有身孕,大致也能猜出来。   “给我们世孙妃安排一间雅房,然后把你们这里好的玉器什么都拿出来。”魑下了马车,有模有样的朝着掌柜的吩咐。   正好解了掌柜的困境,也明确了浅浅的身份,他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三分,卑躬屈膝的将人请到了雅室里。   掌柜的亲自给浅浅沏了茶,这才问道:“属在下冒昧问一句,世孙妃是打算挑选什么样玉器?”   这珍品轩里上好的玉器太多,以浅浅的身份,让掌柜的全然出来,自然是可行的,不过若是有明确的目标,彼此都不耽误时间,不是更好一些。   浅浅笑颜说道:“不一定是玉器,一件礼是要送给我侄女满月用的,一件是送给我朋友出嫁用的。”   掌柜的眼神一动,也就清楚浅浅这两样礼要送的对象是谁,国都目前最近的一桩婚事,就是端木云和南儿公主。   他立马出声回应说:“世孙妃请稍等,在下马上拿来。”   不一会儿,掌柜的又亲自端了几个盒子上来,有白玉的送子观音,有漂亮的红珊瑚,有翠绿的镯子,以及做工精细的头面等等。   浅浅看着这些,比较中意的是白玉送子观音,毕竟这种意头比较好。   “这是最好的吗?”浅浅修长的手指,接过白玉送子观音,细细打量起来。   掌柜眼神一亮,说道:“自然,给世孙妃掌眼,在下怎么敢拿次品出来。”   浅浅笑了笑,甚是满意的说:“这个包起来。”   掌柜的喜得将白玉送子观音又小心的装到锦盒中,猜想这应该是给南儿公主的贺礼,尔后他又大力的推荐了几款新颖的长命锁。   浅浅拿着看了看,倒是都挺有趣的,但是想着表哥他们现在的财力,给小思源的满月礼肯定也是同命锁之类的物品。   她若是和她们相撞了,就不美妙了,更何况这白玉送子观音,她原本也是打算给小思源当贺礼的。   谁叫蓝冉莹这么想生儿子,浅浅便投她所好,将这个送过去。   后又挑了挑,也没有看到满意的,便也不强求,反正给南儿的贺礼,王府自然是有准备,她是自个儿准备给南儿添妆用的。   “算了,没挑到中意的,下次再来,这白玉送子观音,你给我送到王府里,找总管结帐。”   浅浅缓缓起身,对掌柜的吩咐。   像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情,浅浅他们没有分家,本来就能够使用公中的银子,最主要的是她出门来南宫婉婉,也没想到会逛街,身上根本没这么多银子。   “是,世孙妃放心,在下一定会及时送到。”掌柜的做了一笔大单,笑呵呵的把人送了出去。   站在珍品轩的门口,浅浅左右张望了一下,魑怕她又要去哪里,忙说:“世孙妃,咱们回府吗?”   浅浅揶揄的望着魑笑了笑,说:“算了,回府好了。”   她本来是想着,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就趁机去酒楼买点清澜喜欢吃的菜带回去,这些天没有好好陪他,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不过被魑提醒了下,她觉得比起菜来说,清澜可能更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坐在府里,而是满街大跑。   圆儿搀扶着浅浅上马车的时候,一个小童跑了过来,眉清目秀的样子,看着颇为人讨喜。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稚气。   “世孙妃,我有主子有请。”   花儿和月儿两人一左一右的拦在前面,不满的对着小童说道:“你家主子是谁,这么没礼貌?”   小童笑眯眯的说道:“世孙妃去看了就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了,我家主子在对面酒楼里用膳,世孙妃请。”   浅浅看着小童笑容满面的样子,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不免有些不喜。   “身子不便,就不去了,替我多谢你家主子。”   小童秀气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疑惑的说:“咦,我家主子请你,我竟然不去?怎么会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多少姑娘家爱慕吗?”   浅浅额间青筋跳了跳,觉得这小童虽然没啥礼貌,但是说话倒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也不算太过讨厌。   “你也说了是姑娘,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是夫人了。”浅浅调侃了一句,扶着圆儿的手就准备上马。   正在这时候,一声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的响起。   “世孙妃,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烦请上楼一叙。”   浅浅侧目看了眼,低声问圆儿,“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圆儿一脸迷茫的说:“没有,主子听到了什么吗?”   浅浅咬了咬唇,维持着上马车的姿势,回眸问小童,“你主子是谁?”   小童愣了下,拍着额说:“我没有告诉你吗?我主子是汉国的国师啊!多少姑娘想亲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还不给机会了,我家主子亲自开口说要见你,你竟然还不敢去。”   小童嘟高了嘴,一副为国师抱不平的样子,嘴巴有些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话多的人。   “原来是他!”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对面酒楼,自然是看不见国师的,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上马车的脚。   “走吧!带路!”   魑紧张的低呼了一声,“世孙妃。”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你们在下面等我,圆儿陪我上去就行了。”   花儿也皱起眉,不赞同的说:“不妥吧?奴婢几人陪世孙妃一起上去吧?”   浅浅笑了笑,调侃说:“汉国国师,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我请上去,难道还会伤害我不成吗?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小童见魑他们这样,不满的哼唧,“小人!我家主子要动谁,那是弹指间的事情,至于请你们主子上楼吗?”   浅浅笑着微敛了眼,掩去眼中的担忧,看样子国师的武功真的很高啊!   身边养的一个小童都这样嚣张,可见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像一般的下人,他身上没有奴性。   “我一会儿就下来!”浅浅定睛看了他们一眼,四人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什么。   浅浅带着圆儿跟着小童上楼,小童一路蹦蹦跳跳,没有一个定性的样子,不像是下人,倒像是哪家顽皮的小公子哥。   “主子,我把人带上来了。”   小童将门一推,一张讨好的脸朝着国师笑得特别灿烂。   小童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的浅浅正好和国师四目相对。   再一次见到国师,浅浅仍是被他的容颜狠狠的惊艳了一番,费力的挪开了视线,清咳一声问道:“不知道国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请坐!”国师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就如天山的雪莲一样。   浅浅好奇的打量了眼国师,却是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   对于这位国师,浅浅也是挺好奇的,再加上俩人之间暗底下的汹涌,机会摆在面前,浅浅也没想过要错过。   “能不能冒昧问一句,国师你今年多大了?”   她怎么算,也觉得这位国师,不该像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起码得四五十岁以上了才是。   国师显然没想到浅浅会问这个,瞳眼闪了下,才认真的想了下说:“我不记得了。”   浅浅一脸不信的说:“你说笑吗?谁会不记得自己的年纪。”   国师抬眼冷冽的眸子,认真的回答说:“时间久了,就不记得了。”   浅浅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眼国师,说:“你不愿意说就直接不说好了,说什么时间久了,看你的样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顶多二十多岁吧!”   国师眼帘微垂,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好像是一百六十多岁。”   浅浅先是愣了下,尔后差点拍着桌子乱笑说:“你唬谁啊!一百多岁的人像你一样,长得跟二十多岁的青年一样?”   “我修道!”国师淡淡的三字,直直的看着浅浅。   浅浅打心理的不信任国师的说辞,但是对上他的眼,却下意识的觉得,国师不是在说笑,他眉眼太过认真,害得她都不好意思再笑了。   “咳咳,学道能长生不老?”浅浅不自然的撇开话题。   国师默默的看着浅浅,也不答话。   浅浅心虚的撇了下眼眸,问道:“能不能让我跟你学道啊?”   若学道真的能活这么长那倒该学,不说能不能长命百岁,身为女子,再是与众不同,也不会拒绝青春永驻。   想想上百的年纪了,容颜仍能停在十七八岁的样子,那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到时候她拉上清澜一起学道,两人就是真正的一对神仙眷侣了。   这会儿做着美梦的浅浅,完全忘了她们和国师的立场不一样。   就算国师肯教,她们是否有胆子跟着国师所说的去修炼还要另说。   “不能!”国师直言拒绝。   浅浅‘噢’了一声,脸上也没多大失望的表情,说白了,其实她心里是不太信国师所言的。   在她的想法里,国师一般就是神棍这样的角色,骗皇上说能炼制什么长生不老丸这些。   不过这样一想,浅浅也有些明白国师为什么要说他已经一百多岁了,毕竟他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啊!   浅浅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心思因为国师的话,一会儿一个样。   “好了,现在轮到我问我了。”国师直直的望着浅浅,一本正经的开口。   浅浅微呆了下,才笑说:“我们是小朋友交换秘密吗?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   国师黑白分明的眼瞳,闪了闪,点点头说:“嗯!可以这样说。”   浅浅眨了眨眼,狐疑的看着国师,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国师有点呆啊?不会是人假扮的吧?   “羊皮纸是不是在你们身上?”   就在浅浅打量国师的时候,他已经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了,吓得浅浅呆了下,立马敛去讶色,装起了傻。   “羊皮纸?”   “不用装了,我知道乔三公把羊皮纸给了你们,你拿出来,这事当没有发生过。”国师眉眼间一副沉静的神色,好像天地万物,他都掌握在手的样子。   浅浅猛眨了几下眼,一副迷茫的样子说道:“等等、等等,什么羊皮纸,什么乔三公,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国师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浅浅,吓得浅浅这么强悍的心理素质都有些顶不住的感觉了,他这才再次出声。   “君清澜原不会武功,突然有了武功,而且一身内力的由来,他说不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乔三公把他的内力全传给了君清澜。”   浅浅心里暗叫糟,原来国师已经查得这么清楚了,即是这样,她仍然不能承认。   “清哥哥原是猎户,本来就会些武功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打猎就很厉害了啊!”浅浅说话时,故意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微微侧脸,显得单纯无知。   国师细细打量浅浅的神色,不见一丝慌乱,反而瞪着大眼迷茫的望着他,他不免心里有些动摇,难道羊皮纸在清澜的身上,浅浅不知道这事。   他在南阳查得的消息,他们家是浅浅做主,所以他才直接找了浅浅,想把羊皮纸拿回来,免得再横生枝节。   “喂,国师,你还没有说清楚,到底羊皮纸是什么,谁又是乔三公?”浅浅好奇的倾身。   国师却是突然起身,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小童也忙跟了上去。   浅浅望着国师的背影,暗自嘀咕说:“真是怪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把我叫上来,就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吗?”   浅浅心里明白,她说的这些话,国师都能听到,所以才做戏做全套的抱怨了几句。   国师前脚一走,浅浅后脚就离开,直奔回了王府。   王府里,清澜尚未回来,浅浅本来想直接去找王爷把这事告诉她,但突然想到,国师这么难缠的一个角色,应该不会因为她的两句话,就推翻了自个儿认同的事情。   她现在若是急急忙忙去找国师,不是落实了她清楚羊皮纸和乔三公的事情吗?   想了想,浅浅便没有多做举动,安心的在待里等清澜晚上回来了,再和他说这事。   正巧今晚清澜又回来得晚一些,浅浅憋了满肚子的话,等着清澜沐浴用过膳了,这才把人往床上拖了,两人躲在被子里说起了悄悄话。   清澜默默听完了,却是对着浅浅一阵责备。   “国师是什么样的角色,他叫你上去,你也敢上去,他若是对你有点歹念,你还有命睡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吗?”   浅浅清楚清澜这是担心她,所以才凶她,倒也不恼,反而抱着他的腰,低声说道:“别生气啦!我本来是不去的,但是他用密音传话给我,当时我吓了一跳,原来他的武功已经这么高了啊!”   清澜瞥了眼浅浅,语气缓了些说:“这些我也会,他除了和你说那些话,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浅浅摇了摇首,激动的问道:“你也会,那你怎么没对我使过密语?”   清澜搂过浅浅,大手上下一阵轻抚,不带一丝情欲,只是为了确定她身上没有伤。   “我们天天能对话,又没特殊情况,为什么要用密语?”清澜一句反问,堵得浅浅说不出话来。   “也是!”浅浅一脸讪讪的样子。   她是因为一直怀着身孕不方便,但是却知道王爷不单给他找了武功秘籍,还替他找了一些暗卫陪打,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年枫陪着清澜对打。   “这事你别管,你就当做不清楚,他再有什么会直接来找我。”清澜说话时,轻拍浅浅后背以示安抚。   浅浅忍不住担忧的说:“会不会很危险,而且国师说他一百六十多岁了,是不是真的啊?若是真的话,那他的内力会很可怕的,一百多年的功力,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敌人,若是国师说的都是真的话,浅浅想想,就有种去死的想法。   “不要想太多了,赶紧睡,这些天为了南宫婉婉的事情,你也没有休息好,现在好不容易她醒了,你赶紧好好休息两日,这两日又是思源满月,南儿公主出嫁。”清澜心疼浅浅这么劳累,但是劝她,她又不听。   “嗯,我不多想就是了,但是有什么事,你得马上告诉我,你不能瞒我!”浅浅瞪着大眼,不满的对清澜说。   现在的清澜,浅浅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越来越有担当的清澜,他不会再把一些坏事告诉她,会努力一肩抗起两人之间的问题。   这原本是浅浅来这世最初的想法,找一个男人,他负责挣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两人各司其职,她每天只要撒撒娇,任任性就行了。   但男人真的强大到了这种时候,她又忍不住会担心,而且他越不把事情说给她听,她就越会担心。   说来说去,她就是一副劳碌命,凡事都喜欢操心。   浅浅在家休息了两天,也没见汉国国师找上门,再加上又马上是小思源的满月宴,一时倒是忘了这事。   小思源满月这天,一早浅浅就拉着清澜一起回了忠勇侯府。   二郎的意思是家里人在一起聚聚就好,毕竟他一届商人身份,就算冲着大郎的面子来了许多人,但彼此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闹一下。   二郎的这个想法得到了蓝冉莹的认同,因此,小思源的满月宴,也就是一家人的小型聚会。   世子妃本来是来的,浅浅也是大力支持,却被清澜嘴快说破了,世子妃便只差人送了礼来,人并没有亲自过来。   “二嫂,这送子观音送给你,免得你天天惦记着生儿子,就不好好照顾我们家小思源了。”浅浅怕敏感的蓝冉莹多想,故意打趣的说笑。   蓝冉莹面色一红,娇嗔说:“说得好像我会虐待自己女儿似的。”   生育后的蓝冉莹圆润了一些,再加上月子坐得好,如今的她,整个人看起来白里透红。   用句好听一点的话说就是满脸的胶原蛋白,远远看到了,就恨不得上前捏两下的感觉。   “那可不一定,反正我已经跟大嫂说了,让她帮我盯着,没事就把小思源多往身边带,免得你偏心,欺负小思源!”浅浅说得一脸认真,一屋人都笑了起来。   唯独刘羽琪懂她的意思,忍不住轻嗔了一眼。   浅浅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以后打基础,等到小思源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她多把小思源往身边带,蓝冉莹也不会说什么。   “你啊!就爱胡闹,你大嫂事情忙着,你还好意思什么事情都去烦她!”姜氏轻睨了浅浅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浅浅上前挽着刘羽琪的手臂,笑吟吟的说:“长嫂为母,大嫂为这家多操劳一点,肯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对……”刘羽琪一个音拖得长长,笑说:“你都开了口,我哪里还敢反驳一句啊!”   浅浅耸耸鼻子说:“讲得我像小霸王似的,想我也是似水柔情的一个娇弱姑娘啊!”   “这话说出来,反正我们是不信的,就看妹夫是不是相信了!”二郎朗声笑了起来,一脸调侃。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闹了好一会儿,各人都拿了满月礼出来,浅浅看了眼,竟然没有重复的。   看到这一幕,浅浅不免会心一笑。   这证明家里上下都十分的和睦,彼此有商有量,才会这样。   “二嫂,我这小金佛虽然不如姐姐的送子观音,但也是在寺里求来的,说是求子很灵的。”真真调侃的把礼物塞到了蓝冉莹的手里。   蓝冉莹脸色一片通红,尴尬不已的说:“你们别这样,不是给思思满月吗?怎么都塞我这里来了。”   浅浅和真真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笑闹着说:“谁叫二嫂想儿子,我们这些做姑母的怕二嫂不待见侄女,不就只能拐了弯来讨好你嘛!”   蓝冉莹轻跺了下脚,不满的说:“你们就是喜欢欺负人!”   她原本在刚晓得生的是女儿时,心里的确有些失望,但是后来听了姚氏的话,又见二郎和爹娘都这么宝贝的着她的女儿。   她心里那一抹失望也消失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和二郎的第一个孩子,就像浅浅说的一样,她又不是不能再生了,不用拘束这些。   她和二郎都年轻,以后别说生一个儿子,三五个都生。   为此,现在浅浅她们捉着这个把柄打趣她,她也是一点都不会往心里去,反而是笑眯眯,懂她们的意思。   其实浅浅她们多虑了,她虽然想要儿子,但也不会为了儿子去忽视自己的女儿,更何况现在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是想比较想偏心,也根本没有机会。   没有宾客的满月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小思源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一整天都笑呵呵的,谁抱她,她就朝着谁笑。   用了膳,姜树人偷偷摸摸的把浅浅叫到了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浅见此,眉眼一跳,心中狐疑,猜测道:“你别告诉我说,你看上了元家小姐,想我帮你提亲?” ☆、189、各人姻缘   姜树人因为浅浅的口吻,只觉得又羞又躁,一张俊脸瞬间变得通红,若是面前有一个地洞的话,他肯定会毫不郁闷就钻进去的。   “不不不、没,没有的事!”姜树人在浅浅的目光下,下意识的反驳。   浅浅眼瞳中闪过一抹了解,刘羽琪事先也不是没有给她打过预防针,就是清楚姜树人和元珊私下有接触,浅浅开口第一句才会这样问。   “那你这副样子把我叫到角落来是干嘛?”浅浅双手环胸,挑眉等着姜树人掰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呃……就是最近酒坊的生意挺好的!”姜树人尴尬一笑,眼底全是一片难堪。   浅浅敛容,明白她的口吻可能伤了姜树人,当下暖声问道:“大表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   “没、没有!”姜树人一张白净斯文的脸艳如晚霞,带了些惭愧的样子,结巴着就要走开。   两人到一边去说话,自是有人注意到,如姜一凡,他见此忙疾步跑了过来,灿笑问:“大哥,你和元小姐的事情,有没有跟浅浅说?”   姜树人一脸不自然的朝着姜一凡使眼色。   姜一凡茫然不解的问:“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浅浅朝着这对天兵兄弟翻了翻白眼,带了笑音轻斥说:“好了啦!别故意闹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是不是你和元珊看对了眼,想我代你去提亲?”   姜树人略显尴尬的样子,没先表明什么,倒是姜一凡已经急急的都说了出来。   “大哥喜欢上了元小姐啦!觉得她天真率直,很有好感,想向她提亲!”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树人,尔后笑问:“提亲的事情是你的意思,还是元珊的意思啊?”   姜树人愣了下说:“是我的意思,她不知道我的心意。”   浅浅微微蹙眉,不解的问:“你们不是经常能见面吗?你怎么没把心意告诉她?”   姜一凡嘴快的答话说:“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怕唐突了佳人啊!”   浅浅鄙视的瞪了眼姜一凡说:“你少插话,别弄得像是你要娶媳妇似的。”   姜一凡大眼略弯,带着灿笑的说道:“别了,这种千金大小姐可不适合我,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   “咳咳!”浅浅轻咳一声,瞪向姜一凡。   这二表哥也太耿直了一些,也不怕这些话会伤了大表哥。   姜树人脸上笑容浅了些,温和说道:“无妨,一凡说的本来就是实情,我的确配不上元小姐,不过我就是想着,难得碰上一个喜欢的姑娘,不去提亲又哪里会死心。”   浅浅明白姜树人的心情,碰上喜欢的人了,就是前方道路布满了荆棘,也会想要闯一闯。   “待会儿我和大嫂说说,然后找一个时间一起去元府提亲。”浅浅想了想,才慎重开口。   她虽然没有想过让舅家去高攀元府,但是姜树人自个儿主动提起了,她也不会泼凉水。   毕竟是一家人,若她都用那种嫌弃的眼光对待,别人又怎么会正视姜树人。   有些事情私下里,她能理智的拒绝,但摆到平面上来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在意家里人的想法。   “谢谢!”姜树人显现不自然,脸皮露出薄薄的红晕。   浅浅略显担忧的笑了笑说:“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元府的门第不低,怕是不好高攀。”   姜树人洒脱的笑了起来,直言不讳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真的想过能娶到元小姐,我和她之间的差距,我心里明白。不过,我若是连争取都不曾有过,就放弃了她,这不但是对不起自己,也不尊重她。”   浅浅微呆,突然想起一句话。   最让我难过的不是失去你,而是你都没有为了和我在一起而努力过。   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大概就是遇上一个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的人。   想到这里,浅浅缓缓,轻轻的笑了起来,“嗯,我支持你!”   姜树人薄薄的脸皮红晕不散,低低的说:“谢谢!”   “不用,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浅浅回以灿烂一笑。   当初就是怕出现门第之见,所以浅浅并不想姜家兄弟和元珊之间有过多的牵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姜树人竟然自个儿看上了元珊。   “那以后我看上谁了,浅浅也帮我去说亲吗?”姜一凡凑上来,笑吟吟追问的样子就如一个大男孩似的。   浅浅轻响了下他的额,笑骂说:“就你这样,自己都跟一个孩子似的,还谈找媳妇,你能照顾妻儿吗?”   姜一凡捂着额退开一步,喳喳呼呼的说:“哇,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你表哥,我比你大,好不啦!”   浅浅笑着睨望着姜一凡,“等哪天你的智商跟上了你的年纪再说这些。”   “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吗?”姜一凡不满的大叫,浅浅却是轻笑一声,朝着清澜走去了。   姜一凡跟了上来,一副要找人评理的样子,反倒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且一致认同浅浅的话。   稍晚些,蓝冉莹要给小思源喂奶,浅浅姑嫂几人都跟进了屋。   朵朵现在如今俨然有了小姐姐的样子,蓝冉莹喂奶的时候,她守在旁边拍着襁褓,小嘴里喋喋不休的哄道:“乖乖……”   浅浅好笑的看着多动儿童难得这么乖巧的样子,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由着蓝冉莹陪着这两个小娃。   “大表哥的事情,你早就看在眼里了吧?”浅浅慢步走到椅边坐下,对着刘羽琪轻瞪了眼。   真真眨了下眼,不解的问道:“大表哥怎么了吗?”   真真这胎孕相不太好,天天被肚里的娃折腾得厉害,现在月份大了,这才好一些,才敢出门稍微走动一下。   刘羽琪陪着笑脸,无辜的说:“你们别这样看我,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上次你跟我说了后,我可没打算把他们凑在一起了。”   浅浅轻睨了眼说:“少来,没有你的帮忙,大表哥哪有机会经验看到元珊,更别提对元珊动心了。”   刘羽琪讪然一笑,倒是没有否认浅浅这话。   元珊来忠勇侯府都是为了找她,若她注意一些,姜树人和元珊是没可能见到面的,毕竟男女有别。   “好了啦!现在如了你的意,大表哥看上了元珊!”浅浅不满的嘟了下嘴,倒不是真的怪刘羽琪。   她明白刘羽琪的相法,觉得元珊是一个好姑娘,而且又一心想要嫁一个不二妇的相公,这在门当户对的子弟里根本就不可能。   刘羽琪这样做,也是为了元珊好,不然的话,以后她嫁了人,抱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不会幸福的。   即是这样的话,不如将门槛放低一些,物资生活可能不如以前,但至少精神生活是满足的,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其实也可以说是刘羽琪的亲自体验。   她如今嫁到了忠勇侯府,但由于家底太薄弱的原因,就算她带了大批嫁妆过来,也不敢挥霍,毕竟一家大小这么多人,吃穿用度哪一项不用花银子。   但是言家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家都很务实。   上到姜氏,下到蓝氏,都不会想着去追求名贵的珠宝首饰,少了这些花项,家里其实收支算是平衡的了。   毕竟客似云来和酒坊的生意都很好,而且不论是二郎或者是姜树人,都很有默契的会把挣的银子拿回来。   俨然把她当做一家人,财产共享。   光这份信任,刘羽琪就自叹不如。   不过刘羽琪也明白这不是日久之计,所以她在和大郎商量过了,便决定用家里的银子置些产业,如田地、铺子、山庄等。   对此,大郎虽然没有意见,但是在下决定前,倒是叫来了二郎他们商量,毕竟这往后就是公中的产业。   虽然只是走一个过程,但也让一家人有参与和被尊重的感觉。   “这不是挺好的吗?元小姐不是和你们关系很好,嫁到我们家来,应该能很好的相处啊!”真真不解的插话。   明明是好事,不明白两人说这些做什么。   浅浅轻叹一声,“元珊是不错,但是我不认为元大人愿意让女儿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来。”   真真不满浅浅的妄自菲薄,嘀咕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们家怎么不好了吗?娶他们家的姑娘是看得起她们,有什么好挑的啊!”   浅浅瞪了眼真真,这才用种不愿承的口吻说起,“我们家根基薄了,我怕人家根本看不上。”   真真小嘴一撇,不屑的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真正疼女儿的爹娘就愿意把女儿嫁过来,毕竟千万家产哪抵得上一个真正疼人的相公强?”   浅浅半垂眼帘,微微笑说:“你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真真笑骂说:“什么啊!我一向会说,而且我说的就是实话。”   “是是是,你最棒了!”浅浅一副敷衍的样子,使得真真不满的嘟高了小嘴。   蓝冉莹喂了奶,将小思源放在床上,自个儿守在床边,就让两个小的在床上玩耍。   听到浅浅他们的对话,侧目看去,并插话问道:“那现在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去提亲?”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说:“等南儿大婚了再说,正好在南儿的婚宴上,我们也能探探口风,看元夫人对这事是什么想法。”   蓝冉莹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也是,免得贸然去提亲使人尴尬。”   刘羽琪小脸微侧,想了想说:“元夫人这方面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家中小妾多了,最苦的人就是元夫人,她应该很明白夫君不二妇的重要性。”   浅浅保留意见的说道:“道理大家都懂,但不表示谁都做得出正确的选择,有些观念是改变不了的。就像你,嫁到我们家来,你爹娘同意吗?”   刘羽琪微愣了下,才不自然的笑笑,解释说:“相公如今是忠勇侯,我爹娘哪敢说不好。”   浅浅轻嗔一眼,娇斥说:“少来,若不是有老夫人相看,有刘阁老的掌控,你哪里嫁得了。”   老夫人看了大郎的为人,刘阁老分析了大郎的前途,几番比较了,刘羽琪才会嫁到言府来。   看似随便的一件事情,其实背后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呵呵……”刘羽琪一阵尴尬的笑声。   蓝冉莹见刘羽琪面色尴尬,忙出声打圆场的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毕竟儿女都是爹娘手中的宝贝,就像当初你给你二哥娶妻,不也是各种条件开出来。”   浅浅无可奈何的笑骂一声,“你们俩妯娌倒是处得好,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翻那旧帐,大哥的婚事我最是清楚的,也是我牵的线,大嫂不会怪我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们,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我们看着好的,元府不一定会认同。”   真真一双明眸来回打了几眼,奇怪的说:“我们说来说去,都没有说过元小姐是否中意大表哥,若是她不喜欢的话,那说什么不都是白搭的吗?”   浅浅轻缓的眨了两下眼瞳,有点理所当然的认为。   “大表哥说他没有向元珊表白,但是这种事情,元珊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才是,不然的话,她一个官家千金,该是懂得什么叫避嫌,不会和大表哥这么亲密的接触才对?”   浅浅没问,但觉得这应该是郎有情妹有意的事情,不过被真真这样一说,浅浅也有点怀疑,目光好奇的看向刘羽琪,等着她开口。   刘羽琪清了下喉咙,才坦率的说起,“这话我倒问过,但是元珊目前没有开窍,有点懵懂。”   浅浅脸色微微阴沉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羽琪笑了笑说:“别忙着不高兴,元珊应该是对大表弟不一样的,她自己还说过,大表弟是唯一一个不在意她吃多了会长胖的,反倒是找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来给也吃。”   “这算是好人卡吗?”浅浅深深的蹙眉。   一时之间,四人都静了下来,屋里就剩一大一小两个萌娃对话,基本上,她们俩说什么,其他人是听不懂的。   “我觉得先确定元小姐的心意比较好!”蓝冉莹犹豫了下,才小声提议。   若是元珊不喜欢姜树人,她们把事情做得再漂亮,让元府同意了又如何?   更何况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情,男女双方一起使力,都不一定能成事,一头热就更难了。   刘羽琪低叹一声,这才坦白说:“其实我也没想这么快,我的意思是让家里先拿到酒贡的资格,再去谈婚事,这样的话,机会大一些。”   浅浅愣了下,莞尔说:“大嫂,你的胃口不小嘛!”   刘羽琪娇嗔道:“你就少调侃我了,不过我是真的有这种想法,葡萄酒就我们一家会酿,若是作为贡酒献给皇上,再加上王府和丞相府在后面使力,取得皇商的资格并不难。”   “这倒是!”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刘羽琪,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刘羽琪一脸好奇的问:“你在笑什么?”   浅浅摇摇首,脸上笑容不减的说:“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家的女人都挺厉害的,而且照这个趋势下去,以后二表哥娶的女人肯定也不会差。”   刘羽琪反应过来,跟着笑了笑,却是埋怨的瞪了眼浅浅,并叮嘱说:“这话可不许让大郎他们听到,不然该不高兴了。”   几个女人关在屋里说一下就算了,若是真出去说了,别人只当大郎是靠的裙带关系。   “看样子这家里最不济的就是我了!”蓝冉莹心里刚冒起点自卑的想法,就被其他三个女人几句话浇灭了。   “你哪不济了,这言家长孙女可是你添的!”浅浅一眼瞪了过去,不许蓝冉莹胡思乱想。   真真接话说:“可不是么,我二哥这么一个大文盲,如今被你教得能吟几首诗了,你这还叫不济啊?”   刘羽琪和这弟妹相处时间长了,也清楚她心里的疙瘩,缓缓笑说:“我可是清楚的,客似云来的生意你都懂,哪像我一样,只懂得操持家里。”   “不过这样也挺好,我们俩妯娌,一个把家里打理好,一个把生意打理好,你说是不是?”   刘羽琪轻轻一笑,反问蓝冉莹。   蓝冉莹那低落的心情被她们几句话,瞬间清理干净了,反倒是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这样一人一句,我都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了。”   浅浅杏眼微瞪的说:“即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下次就别说这种话了,我们是一家人,大家各司其职,你可能觉得你有些方面不如大嫂优秀,但是同样的,有些方面,大嫂也会觉得她不如你,你不信问大嫂。”   “是啊!至少我可不会客似云来的那些私房菜,而且你的厨艺,我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不用浅浅示意,刘羽琪就已经接了话去说。   蓝冉莹被赞得有些脸红的说:“那些私房菜都是浅浅教我的,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花茶可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女子坊开园了,还要你去帮忙的,你可别给我推拒。”浅浅瞪着蓝冉莹。   刘羽琪和真真也是一左一右的称赞,使得蓝冉莹羞涩的露出了笑容。   在刘羽琪这优秀的大嫂面前,蓝冉莹会再三否定自个儿的价值也是正常的事情,谁叫刘羽琪是全面发展的大才女。   “好了,话题越扯越远了,大嫂就负责去问清楚元珊的心事,我就负责去跟大表哥说酒贡的事情,对了,那原先给宫廷贡酒的是哪户人家,又是什么时候到期?”   浅浅对这些并不太了解,但是清楚宫廷贡品是每年有甄选的,不单是商人之间的争斗,也是为了给皇宫提供最好的一切。   “每年年底,年初又是新的一轮!”刘羽琪就是琢磨着时间快到了,才有了这想法。   毕竟葡萄酒若是被选为贡酒了,身价又要涨数倍,虽然现在就已经不便宜了,但到了那会儿,就成了有银子都不一定能喝到了。   毕竟贡酒,一些都是以皇室需要为先。   “那好,我跟大表哥去说这事,让他去准备,但是其他的事情,可能需要大嫂去操心了,我怀了身孕,王府不让我随便出门,行事可能不太方便。”   浅浅也没好说,现在清澜被汉国国师缠着,她不敢在这种时候,让清澜分散人手去管酒贡的事情。   毕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浅浅不想做。   “嗯!没事,这些你用操心,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了,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会再和你说的!”刘羽琪很有长嫂风范的一肩将事情承担下来了。   聊了会儿这事,四个女人又说起了育儿经,毕竟其中三人都是已经或是即将当娘的人了。   晚膳的时候,浅浅抽了一个空和姜树人把酒贡的事情说了说,他表示很有兴趣,在听到浅浅说缓一缓提亲的时间时,也极为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立刻应下了,并说这次一定会好好表现,努力拿到酒贡的资格。   见到姜树人这么识趣,浅浅也放心了。   小思源满月一过,紧接着就是南儿大婚。   南儿大婚是走驿馆出嫁,王府虽然备了贺礼,但浅浅私人还给南儿添了妆。   南宫婉婉大伤未痊愈的情况下,并不能有什么激烈的动作,而浅浅怀有身孕,也是差不多的,两人便结伴一起。   坐在公主府的角落里,看着宾客盈门的场面,南宫婉婉不甚惭愧的说道:“让你陪我缩在这角落里,真是不好意思。”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低斥,“我们之间需要说这样的话吗?”   两人正说着话,浅浅就见南宫婉婉不自然的缩了缩身子,目光有些闪躲的样子,她抬眼一看,便见不少人会有意无意的打量她,与同伴窃窃私语。   “婉婉……”浅浅长叹一声,引起南宫婉婉的注意。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现代人,你不要被他们的言行束缚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重活一世不容易,要好好珍惜,万不可再轻生了,明白吗?”   南宫婉婉抿了抿干涸的唇瓣,不自然的说:“我没有想过轻生,我就是想让他自由,摆脱他不想要的这段婚约,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冲动下就这样做了。”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宫婉婉问道:“后悔吗?”   南宫婉婉脸上扬起极为微弱的笑容,却是十分坚定的说:“不,我很高兴我这样做了。”   不能相爱,也不要相恨。   她不想她的初恋,走到那一步。   “都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什么?”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南宫婉婉死脑筋的样子。   她眼眸随意一抬,就见一双桃花眼带着妖娆的笑意,正朝着她们这里走来。   “据我所看,这男宾席好像在对面。”   浅浅一脸不喜的看着眼前的胤亲王,厌恶的神色却是自他身上一溜,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苏祈身上。   “我过来打一声招呼而已,要不要一副不欢迎的样子啊?”胤亲王摸了摸鼻子,一副苦笑的样子。   沉浸在自个儿思绪里的南宫婉婉,听到胤亲王的声音,这才回神抬眼,看到眼前的妖孽般的俊颜,愣了愣。   想到胤亲王和苏祈平时友好的关系,南宫婉婉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去,目光正好对上苏祈。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南宫婉婉只觉得身边万物像是没了声音似的,这天地间只有苏祈一人。   “听说你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胤亲王温和的一句话,拉回南宫婉婉的视线,慌忙的躲闪,一副想逃的样子。   “多、多谢关心,已经好了。”南宫婉婉慢半拍的回应。   想到苏祈就有前方,却是再也不敢抬眼乱看了,一双眉眼低低的垂下,就像面前的桌子有多么的特殊似的,誓要将它盯出一个洞。   “南宫小姐,和人说话不看着对方,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你不知道吗?”胤亲王回眸望了一眼苏祈,带有调侃的声音在南宫婉婉耳边响起。   南宫婉婉不自然的闪躲了下,双目像粘到了桌面似的,一副打死也不愿意抬眼的样子。   “招呼打过了,还不走?”浅浅站在南宫婉婉的右后侧方,正好在她的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眼底的晶莹。   虽然心里大骂南宫婉婉不争气,但也不想看到南宫婉婉再次失态,这样只会被人越发轻视罢了。   胤亲王红润的双唇微微翘起,一副撒娇的口吻,不满的说道:“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赶我走,你真是没良心。”   浅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骂道:“好好说话。”   胤亲王狭长的媚眼,轻挑的抬了抬,说:“真怀念当初在建州时的你。”   建州?   浅浅脸一沉,想到了胤亲王说的是什么事,当即狠狠的磨着牙,问:“是吗?那你要不要重温一下?”   胤亲王脸上的笑容更深,识趣的说:“看你这样子,我是无福消受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拆了我!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新出了一种杀人手法,就是扭断人背脊上的骨头。”   浅浅愣了下,这种杀人手法她自然清楚,是她教了山庄里的那群人。   “死的谁?”浅浅管不住嘴的问了句。   能派得动山庄里的人,不是清澜就是她,而她没有下过任何命令,显然就是清澜差人去做的。   但是这事,自始自终,清澜都没有提起过。   胤亲王不甚在意的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汉国的侍卫死在我魏国倒也是不妥的。”   胤亲王看似嬉笑的样子,双眼却是细细的打量着浅浅,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尤其是当浅浅听到是汉国侍卫时,那种并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显然不同寻常。   “你知道是谁?是为了什么,对不对?”胤亲王敛去妖娆的媚笑,神色充满探究。   浅浅抬眼,目光清明的回答,“王爷在说笑吗?我一个深阁中的妇人,怎么会清楚这些事情!”   她猜想应该是清澜和国师对上了,却又没有实际开战,算是小打小闹,探究彼此的实力。   国师就是武功再强,但毕竟这里是魏国,而且国师想要的是羊皮纸,并不是清澜的命,所以才会这样。   “我从来没觉得你只是一个深阁中的妇人。”胤亲王眉眼沉沉,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将浅浅看透似的。   浅浅不喜的微微皱眉,看向仍然等在后面,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祈,淡然说道:“你确定你还要站在这里和我们说闲话吗?苏大公子可是等你多时了。”   胤亲王目光在浅浅脸上扫了一圈,恢复了那闲散王爷的样子,笑得妖娆的说:“也是,怎么能让我们家小祈祈久等。”   胤亲王转身离开,南宫婉婉和浅浅各有心事,一时倒显得沉默。   直到大厅里准备拜堂了,两人这才跟着众人过去观了礼,尔后又沉默的坐了回来,一副神游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刘羽琪缓缓而来,身边跟着元珊。   浅浅抬眼看去,掩去心中的担忧,绽放出笑容的说:“没什么,就是刚才来了两只讨厌鬼和我们说了些话,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刘羽琪看了眼浅浅旁边的南宫婉婉,她虽然和南宫婉婉不熟,但也没有戳人痛处的习惯,当下只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没有好奇的追问什么。   “对了,我把元珊带来了,她啊!不中意大表弟。”   浅浅挑了挑眉,不解刘羽琪说这话时,语带笑意,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是为什么。   元珊扭捏了下,圆圆的小脸胀得通红,不满的娇嗔说:“我才不要嫁到你们家去,反正浅浅也不喜欢我。”   浅浅愣了下,对上刘羽琪微挑的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也算明白过来了。   “这话怎么说?”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元珊。   元珊嘟高了嘴,一副埋怨的样子说道:“你不想我做你嫂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有什么了不起么,我才不要嫁到你们家去。”   元珊再三报怨,浅浅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来是记恨之前两次她驳了刘羽琪的提议。   “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想你当我嫂子,而是我清楚我们家高攀不上,所以才打消这种想法。”   浅浅好声好气的解释,元珊却是一脸不领情的样子。   “你少骗人了,羽琪的家世比我还好一些,怎么没看你觉得高攀了?你这谎言说得没一点技术含量。”   元珊就差没有一手指着浅浅的鼻子了,圆圆的脸满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不一样啊!大嫂当时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而且她嫁的是我大哥,我提议的时候,我就清楚我大哥回来了会被升官!至少是有一个官职啊!以后再徐徐图之,总会更好的。”   浅浅哭笑不得,没想到元珊孩子似的,竟然这么计较之前的事情。   不过她能这样说出来,浅浅倒也不在意,能说出来的事情,就表示没往心底里去,就怕那种默默记在心里,一声不吭的人。   “但是后来大嫂说的是我大表哥,我首先得承认我大表哥人很好,你也很好,我再三阻止就是怕你们看对了眼,到时候你家里不同意,再来一个棒打鸳鸯,落得彼此痛苦的下场,我就索性不赞同这事了,哪里知道你们,诶!”   元珊被浅浅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烫,结巴的说:“我、我和他又没怎么样!”   浅浅瞪了眼元珊,娇嗔说:“你是没怎么样,但却偷了我大表哥的心,他现在还央着我去你家提亲,你说怎么办才好。”   元珊双手捧着肉肉的圆脸,一副傻笑的样子反问说:“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的吗?”   浅浅看出了些味道,挑眉看向刘羽琪,却见她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早就看透了元珊的样子。   为了证实心中猜测,浅浅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嫁给我大表哥吗?”   “不嫁啊!我早就跟自己说了,才不要嫁去你们家,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元珊一副铁齿的样子,但前提是脸上的红潮消散些,会更加让人信服。   “可我觉得你这样子,不像不要嫁啊!”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元珊,不给情面的直接拆穿。   元珊瞪着圆圆的大眼,坚定的说:“我才不嫁。”   浅浅微启唇,话到嘴边,却是改了口说:“不嫁就不嫁好了,反正我大表哥也配不上你。”   元珊纠结的拧起眉,想到那个温柔的男子,反倒是替他打抱不平的说:“他很好,不好的是有你这个表妹。”   浅浅嗯哼一声,信元珊无意于姜树人这才有鬼。   难怪问刘羽琪时,她的样子这么奇怪,碰上元珊这傻妞,就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说破,在互通心意前的那段暧昧期,其实是十分甜蜜美好的,这些与其让她来说破,不如等着元珊自己以后慢慢去发觉心意。   元珊这边的芳心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浅浅宴会时,特意在元珊回去找元夫人时,陪着一起去见了元夫人,同行的还有刘羽琪和南宫婉婉。   元夫人看着刘羽琪的样子,本来大家都唱衰她嫁给大郎,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就成了侯爷夫人,而且看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也知道婚后生活定然过得十分好。   当初她便看好大郎,元珊回来说这事的时候,她也有点心思,不过后来琢磨过来,发现浅浅看中的是刘羽琪,她就歇了心思。   元夫人感叹一声,“你们几个好友都嫁了,就剩下珊珊了,也不知道这傻妞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有没有你们的福分。”   元珊圆脸微红,像颗熟透了大苹果,不满的娇嗔说:“娘瞎说,明明就不止我一个,雪莹也没有嫁。”   “雪莹可是早就许了人的,只有你!”元夫人白了眼自家女儿。   元珊不满的嘟起唇,找不到反驳的话,因为元夫人说的是对的,至于雪莹年纪到了,没嫁,不是她不嫁,而是未来夫君这几年身体逐渐变差,所以才所以迟迟没娶。   “伯母没有替元珊相看吗?”刘羽琪故意试探的追问。   说起这事,元夫人又是一阵不满,因为刘羽琪和元珊关系极好,元夫人也没有隐瞒的直说:“哪里没有,相看了几个,但是这丫头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刘羽琪微微一笑说:“女人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一步都错不得,而且元珊年纪也小,倒能晚一两年再嫁。”   元夫人心里就是清楚这理,所以才拖到现在,按说开年元珊就十七岁了,也不算小了。   不过她自己在婚姻里走了一遭,最是明白女人嫁得不好,那孤枕难眠的痛苦,所以也没那么强硬的逼迫元珊。   她也怕元珊嫁得不好,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见刘夫人言语间软了下来,又一副担忧元珊未来会不幸福的样子,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元夫人这里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 ☆、190、闺房密语   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现在提起亲事,等酒贡的事情确定下来了,再向元夫人提亲,成功率会大很多。   更何况在这以前,还得让元珊看清自个儿的心意,是否对姜树人有意,毕竟能看得出来,元夫人极为疼爱元珊,若是有她开口的话,元夫人也会比较重视。   不多时,端木云出来敬酒了。   一直坐在这里,显得不自然的南宫婉婉悄声对浅浅说:“你去新房里陪南儿说话。”   浅浅不放心南宫婉婉一个人,忙说:“我和你一起去,这会儿南儿坐在新房里肯定是极为紧张的,我们去和她说说话也好。”   南宫婉婉动了动唇,清楚浅浅的心意,本来想拒绝的,但见她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   俩人向元夫人她们说了一声,便携手一起去向后院新房。   新房门紧锁,浅浅推了推,推不开门,一脸狐疑的看向南宫婉婉,她也跟着推了推。   “谁?”门内南儿充满防备的声音响起。   南宫婉婉不解的应声,“是我!怎么把门锁上了啊?”   新房门虽然会关,却不会锁上,毕竟新郎都还没有回房间。   “原来是你们,吓死我了!”南儿声音响起的同时,门被打开,两只小手快速将南宫婉婉和浅浅拉到屋里来。   浅浅没明白怎么回事,新嫁娘弄得像一个小偷似的,张口正想问时,抬眼看到桌上酒菜的狼藉,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南儿不像其他的新嫁娘一样端坐着等候新郎过来,反而一个人躲在这里胡叫海喝,难怪要将房门紧锁。   不然的话,被别人看到了,这话传了出去,南儿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你怎么搞的,跟饿鬼投胎似的,这酒菜你是要和端木云一起用的,等会儿要喝交杯酒的!”   浅浅注意到的时候,南儿婉婉也看到了,张口便沉脸训斥起了南儿。   南儿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没事!端木云才不会和我计较这些,他有说让我先吃的。”   南宫婉婉剜了眼南儿,一方面清楚端木云疼南儿,一方面又觉得南儿这点时间也忍不得,太有失体统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瞪我了,你们一起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南宫婉婉她们来的时候,南儿就已经吃得差不多,这会儿正好闲下来了,拉着两人往床上一坐,自个儿脱了鞋子爬上了床。   对了南儿大大咧咧的样子,南宫婉婉和浅浅两人也不想多说什么。   “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来和你说说话。”南宫婉婉一副随意的口吻。   南儿却是一把抱住了南宫婉婉,兴奋的说道:“我就知道婉姐姐对我最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啊!连一个说话的丫鬟都没有。”   浅浅轻笑一声,调侃说:“当然不能有啊!不然人家不就看到你这副没有规矩的样子了么。”   浅浅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桌上的酒菜。   南儿连脸都没红一下,理直气壮的回答说:“你也是成亲了的人,这折腾一天还不让入食,饿得手脚发软的情况下,让我看着一桌饭菜还不能吃,你知道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吗?”   “行行行,那你吃饱了吗?要不要下人再准备一桌端上来?”浅浅笑吟吟的揶揄着南儿。   南儿眉眼一挑,说:“这倒不用了,我又不是猪!”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轻轻笑开。   三人说了会儿闲话,南儿期期艾艾的问浅浅和南宫婉婉。   “洞房是不是会很疼啊?”   南宫婉婉轻咳一声,偏开小脸,这事她没有发言权,空有纸上弹兵的本事,却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   “第一次都有一点,以后就不会了!”浅浅面色平静,看起来就像在聊晚上的菜色是什么似的。   南儿轻啧了一声,爬到床头拿了一本小册子出来,大大咧咧的翻开,指着画中的男的问:“他怎么有根棍子?”   浅浅就是再镇定,被南儿这样一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尴尬的瞟了两眼,不自然的说:“这种小人书你就不用拿出来和我们一起看了,咳咳,你和端木云若是兴致好,倒是能多研究研究。”   像她和清澜,私下也有研究,不过多数时间是她被清澜缠着,毕竟她现在怀了身孕,房事本来就不宜频繁。   “我才不和他看,阿爸说让我一个人偷偷躲着看!而且这种东西看了,我觉得身体怪怪。”神经大条的南儿,总算有了少女该有的羞涩,脸颊升起两朵红云。   “这和相公看是没事的,当然,这种东西也只能和相公看!”浅浅轻笑着看着南儿的窘样,没有拆穿她看到这些小人书时,身体怪怪的原因。   南宫婉婉轻咳了一声,对浅浅挑眉问道:“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一起看小黄书啊?是不是和我们那时代的男生一样,躲着看黄片是一个概念。”   浅浅抬手轻轻捂了下嘴,低低笑开说:“好像是这样!”   南儿一脸天真懵懂的来回看了两人一眼,问:“黄书黄片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抬手夺过南儿手中的小人书,用力一合,塞到了枕下,并说:“书上的这些知识,你若是想了解的话,你就问端木云,和他一起去研究就好了。”   南儿瞥了眼枕头,想到书上的画面,她和端木云真的要躲到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这样那样吗?   想到这里,南儿身子一阵燥热,脸颊更显红晕,忙摇了摇小脑袋,一副要挥散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的样子。   “对了,裕皇子怎么样?”浅浅很清楚怎么引导南儿换一个话题。   正如她所想的一样,提起裕皇子,南儿满脑的绮梦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张小脸阴阴沉沉,满是不高兴。   “别闹他了,提起他来我就不高兴。”南儿小嘴一撇,一脸不满。   她话虽是这样说,但张口而来的抱怨却是一下没停的接着说道:“这裕皇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也敢对我阿爸大小声,就他这副德性,竟然敢妄想我嫁给他,我呸……”   “嗯?”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儿。   南儿和端木云的婚事出来了,紧接着就是南宫婉婉和苏祈的事情,倒使得浅浅没多余的心思去观注裕皇子的态度。   “他竟然说我阿爸无能,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说我阿爸,我的事情我自己负责,凭什么怪到我阿爸的身上去!”   南儿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浅浅却是在她没头没尾的话里懂了意思。   南儿最终嫁给端木云,是因为她自己跑到苗疆王面前说她和端木云有了夫妻之实,非他不嫁。   想来这话是传了出去的,裕皇子定然也是清楚了,身为皇子的他,自然不愿意要一个残花败柳,但是心里憋着的怨也是噎不下去的,因此,就只能逞下口舌之快。   “这不是最可恨的,可恨的是他还威胁我阿爸,说一定会让我们苗疆付出代价的,真是的,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敢这样说话。”南儿嘴里骂着,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担忧却是不加掩饰。   浅浅柔声安抚说:“你不用太担心了,你如今嫁给了端木云,就好比是魏国和苗疆联姻了,若是蜀国真的因为这事对苗疆发难的话,魏国不会坐视不理的。”   南儿嘴唇不自然的扬了扬说:“这话朝阳公主也和我说过了,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若真的因为我的任性,给苗疆带来了灾难的话,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浅浅笑了笑,再三保证说:“放心,肯定不会!魏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魏国这么大费周张的拉拢了苗疆,这会儿魏国巴巴得蜀国对苗疆发难,魏国出面解围。   但是蜀国不会这样做,这样只会导致他们把苗疆推到魏国的怀抱里,毕竟就算魏国和苗疆联姻了,但是魏国和苗疆之前十几年的关系仍在,蜀国就是不高兴,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南儿努了努嘴,心里不安的说:“阿爸也是这样说,还说若是蜀国愿意的话会让族里其他姐妹嫁过去。”   浅浅微笑说:“你阿爸都说了不会了,你还不相信他吗?”   南儿有点消极的说:“我自然是相信阿爸的,阿爸从来不会骗我,我只是想到有其他的姐妹要嫁给裕皇子,我心里就觉得可惜了。”   南宫婉婉拧紧了眉眼,也是一副颇为担忧的样子说道:“表舅倒是说了,会努力和蜀国国君谈的,看联姻的对象能不能换一个人。”   南儿白了眼南宫婉婉,说道:“能换的话,我这么不愿意嫁到裕皇子,阿爸不是早该去换了,我要嫁人都换不了,别人更是换不了了。”   浅浅看着南儿的小脸,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那也不一定,正是因为你,才不好换人,若是换了其他的姑娘,可能对象就不是裕皇子了。”   就浅浅所了解,苗疆王就南儿这么一个女儿,再换人的话,肯定就是苗疆里的普通姑娘。   这样的话,在蜀国看来,她就配不上他们高高在上的皇子,派出来联姻的对象,也就不一定会是皇子了。   “怎么说?”南儿好奇的瞪大了眼。   浅浅柔笑的把她的想法说了说,南宫婉婉立马附和说:“好像挺有道理的。”   “这是一定的,不过如果嫁的人是你的话,对象应该仍是裕皇子!”浅浅笑了笑,故意打趣的朝着南宫婉婉抛了一个媚眼。   南宫婉婉不满的剜了眼浅浅说:“少来了,我才不会嫁给他。”   说罢,南宫婉婉下意识的按了按发上的布巾。   南宫婉婉剪去了长发,发尾刚好到下巴,若是在现代的话,这是很可爱的娃娃头,但是到了这里,却是……   就浅浅所了解,有些不贞的女子,会被人绞发。   “那当然啦!裕皇子怎么配得上你,而且我也舍不得你嫁去蜀国,我还想把你留下替我打理女子坊,女子妨打算最近就开业,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啊!”浅浅嘴快的立即换了话题,怕南宫婉婉想到苏祈的身上去。   南宫婉婉虚弱一笑,配合浅浅的话,聊起了女子坊的事情。   “倒没听说,看好日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张?那些姑娘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带她们进场,实地演习一下?若是差顾客的话,我们倒是能去客串一下。”   浅浅眉眼一挑,笑说:“这不就看你么,你如今挺着一个大肚子,干什么都不行,你不来帮我怎么能行。”   南宫婉婉一脸为难的低垂了眉眼,微微恍惚的说道:“我打算跟表舅一起回苗疆了。”   南儿张了张嘴,想劝南宫婉婉留下,但她留下的话,势必以后就还会看到苏祈。   看到苏祈也就罢了,南宫婉婉在国都的名声不好,还要受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南儿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要她留下。   或许,南宫婉婉回到苗疆,她会过得更开心一些。   “你如果一定要走,我也不会强留,但是我个人觉得,有些事情该面对就要面对,该过去就该让他过去,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浅浅敛了笑,一本正色的望着南宫婉婉说道。   她个人觉得,南宫婉婉若是就这样走了,虽然逃开了一时,但心上的那道枷锁就永远摆脱不掉了。   有些事情一定要去面对,才会发现,现实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只要自己的内心够强大,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   南宫婉婉抿了抿唇,倒没有将话说满,只道:“让我再想想,我若是决定好了再去找你。”   浅浅勾唇微微一笑,并说:“行啊!女子坊总经理的位置,我替你留着!”   南宫婉婉莞尔浅笑,睨着浅浅说:“这里哪有什么总经理啊?”   南儿瞪大了眼,狐疑的说:“我以前就觉得婉姐姐说话奇怪,怎么你说话也是奇奇怪怪,最重要的是你们俩说的奇怪话,就你们自己明白。”   南宫婉婉掩唇轻笑,并调侃说:“这没办法,这种事情,就聪明的人懂得,所以你不懂,我们也不怪你。”   “婉姐姐你真坏!”南儿娇嗔一声。   三人说笑间,时间倒是过得很快,直到端木云一身酒味的被人抬到屋里来,南宫婉婉和浅浅这才想到该是回避的时候了。   两人携手出去,前院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浅浅放眼看去,就见清澜醒目的站在中间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等着她。   而在他旁边还围有不少人,其中让浅浅多看一眼的人自然是苏祈。   苏祈站得有些远,眉目如画,在这样的夜里,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显得越发英挺,也难怪将南宫婉婉迷得团团转,正所谓男色误人。   “等很久了吗?”浅浅上前,握住清澜的手。   清澜刚毅的脸庞,瞬间柔化了许多,说道:“没有,能回家了吗?”   “嗯!母妃他们先走了吗?”浅浅抬步跟着清澜往大门走去,却是不忘牵过一直低垂小脸的南宫婉婉。   清澜望了眼浅浅的另一张手,随口应说:“嗯!母妃他们刚走一会儿。”   “那我们先把婉婉送回驿馆。”浅浅侧目仰脸对清澜说话。   清澜看了一眼南宫婉婉,只看得到她发上的巾帕,尚未说话,便被胤亲王抢先说:“浅浅你挺着一个大肚子,怎么能跑来跑去,还是我派人送好了。”   南宫婉婉低垂的小脸一白,握着浅浅的手一紧。   胤亲王和苏祈只要出来,两人就在一起,让胤亲王送人,不就等于是让苏祈送是一样吗?   浅浅这会儿自然也是不放心让南宫婉婉和苏祈多接触的,抬脸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敢劳烦胤亲王大驾,我还是自己送得好,就多谢胤亲王好意了。”   胤亲王一副不在意浅浅嘲讽的样子,仍旧一张笑脸凑上来说:“有什么关系,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有些事情还是分清一些比较好!”浅浅冷冷的抬眼,尖锐的目光却是直直的看向苏祈。   胤亲王微微抿唇,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清澜面无表情的对浅浅说道:“刚才苗疆王出去时,和我说他会在门口等南宫小姐。”   浅浅眉眼一挑,得意洋洋的看向胤亲王说:“听到了吗?多谢你的好意,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胤亲王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说:“跟我凶什么凶,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浅浅狠狠瞪了眼胤亲王,拉着南宫婉婉就走,她就不信,胤亲王听不出她话时的意思,明显就是指桑骂槐,在说苏祈。   但不得不说,浅浅这种口吻和胤亲王说话,是有些迁怒的意思。   谁叫胤亲王是苏祈的好朋友,而她是南宫婉婉的好朋友,两人站在对立场上,哪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再说了,就是没这事,浅浅和胤亲王说话,也没给她多少好脸色看。   出了公主府大门,就看到了停在对面的马车,苗疆王一副担忧的样子,站在马车前引颈张望。   看到南宫婉婉出来了,立马上前过来,低声询问:“婉婉?”   南宫婉婉抬眼,轻轻一笑说:“表舅,我刚才在南儿的新房里和她聊天,一时待得晚些,让表舅担心了。”   苗疆王心疼的看了眼南宫婉婉说:“没事!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们先回驿馆休息,可好?”   “嗯!”南宫婉婉抬眼,又是轻快的一个笑容。   苗疆王这才朝着清澜和浅浅两人示意,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带着南宫婉婉回驿馆了。   看着南宫婉婉单薄的背影,浅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感叹一声说:“幸好她还有疼她的家人。”   清澜对此时没有什么感触,对他而言,不论是南宫婉婉还是南儿,都不过是浅浅的朋友罢了,不值他放在心上。   “我们也走吧!”浅浅侧眸说话,余光瞥见他们身后处站有一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而且那目光的方向正好是南宫婉婉离去的方向。   “猫哭耗子借慈悲,若真的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最好的回报方法就是不打扰!”浅浅声音微微提高,朝着门口暗处说道。   站在那里的人看了眼浅浅,什么话也没说,又折身回了公主府。   清澜搂过气呼呼的浅浅,走向马车,俩人上了马车坐稳了,清澜这才问话。   “你好像很讨厌苏祈?”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谈不上讨厌不讨厌,感情是很个人的事情,他不喜欢婉婉,不愿意娶她,旁人也说不得什么。但即是不喜欢就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因为愧疚而主动示好什么的,不然的话,婉婉对他的感情就没完没了了。”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反问:“就算是因为愧疚而接受了南宫小姐,你又怎么知道南宫小姐不愿意?”   浅浅张了张嘴,又默默的合上。   清澜说得对,这种感情换了她,她是一定不屑要的,但是南宫婉婉和她不一样,是否会接受,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倒是你,我只知道你肚子越来越大了。”见浅浅没有反驳,清澜才接着又说起。   他每天看着浅浅这小小的身子忙得像一个陀螺一样,他也是极为心疼的,但是说又说不得,骂更舍不得。   浅浅沉默了一下,窝到清澜的怀里,柔声说:“好了啦!我懂你的意思,下次再碰见了,我不会像一个刺猬一样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好?”   “嗯哼!”清澜应了一声,却是一点都不相信浅浅说的这话。   就是浅浅自个儿这样说出来,也是一副极为虚心的样子。   晚上,梳洗完的夫妻俩躺在床上,浅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坐起来说:“对了,女子坊我打算在年前开业,你觉得怎么样。”   清澜眉眼一挑,不满的哼声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浅浅紧皱着眉,不悦的问:“怎么会不怎么样。”   清澜叹息声,搂过浅浅,柔声问道:“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养胎吗?看到你每天这样忙碌,我心里实在是担心。”   浅浅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快,因着这句话消散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些得意的扬起小脸,愉悦的问:“说,你是不是很心疼我,不舍我这么辛苦。”   清澜手臂紧了紧,在浅浅发上印得一吻,这才回说:“媳妇,我们如今不差钱。”   浅浅‘咯咯’笑了起来,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清澜不过是想说,他们如今不差钱,而她也不用为了银子的事情这么操劳,又是米铺又是女子坊。   但其实浅浅不单是为了银子,或许是做惯了的,让她闲下来,她反而闲不住。   当初说什么要全全依赖相公,如今有这条件了,倒是自个儿做不来,想来也有些好笑,她根本就不是那纤弱的菟丝花。   “我又不是为了钱!”浅浅微嘟了小嘴,眼底布满了笑意。   清澜微退下了些,不解的对上浅浅的双眼,问道:“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浅浅调皮的眨了眨眼,说:“我若说是梦想,你信吗?”   “梦想?”清澜皱眉,对这词颇为陌生。   浅浅低低的钻到清澜怀里笑了起来。   梦想这词对这时代的人来说,有些陌生。   一般平民的梦想可能就只是温饱而已,而那些贵族子弟,他们在出生的时候,前途就已经被家里人规划好了,只要踏踏实实按着家里人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好嘛好嘛!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就算要开女子坊,肯定也是身体情况允许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浅浅松了口,她心里还是想南宫婉婉能来帮她。   “嗯!”清澜低低一字,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浅浅努了努小嘴,不满的挑眉说:“你还管我这些,我都没有说,你今天还是从别人那里才知道,你和国师对上了,是不是?”   清澜挑了下眉眼,没有否认的说:“我以为你该知道的。”   浅浅狠狠剜了眼清澜,不满的说:“你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他先找了你,你觉得他会耐得住不来找我吗?”   浅浅叹息,明白清澜说的是对的,但不免担忧。   “对手了吗?你杀了他的人?”   清澜没有否认,只说:“他也没有放过我的手。”   浅浅了解的噢了一声,明白双方都有伤亡。   “好了,别想了,不是有我在么!”清澜有力的搂了搂浅浅,拉回她的思绪。   他不跟浅浅说这些,就是怕她会胡思乱想。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该他这个男人来承担的,若是他连这些都处理不好,让浅浅挺着大肚子还要担惊受怕,他哪里有资格说要给浅浅和他们的孩子幸福。   “嗯!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噢,你这样瞒着我,我在别人那里知道这些事情,我会更担心的。”浅浅乖顺的窝到清澜的怀里,低低的开口。   清澜模糊的应了一声,轻声哄着浅浅睡觉。   夫妻俩各有心思,却都是为了对方的身体和安全在担忧。   翌日,浅浅起床的时候,床边的位置早就已经凉了,对于这种现象,浅浅也有些习惯了,起身在床上发了呆,便下了床。   午膳时分,清澜多数不在家里用餐,浅浅想着她也很长时间没闲下来好好陪女儿了,便吩咐一声,去了韶音楼。   “母妃,我来蹭饭咯。”浅浅笑吟吟的上前。   世子妃起身拉过浅浅的手,扶着她坐下,一副怕她摔倒了的样子说道:“我巴巴得你天天过来,也好让我盯着你多食一些,感觉你这些天瘦了一些,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   浅浅陪着笑脸说道:“哪有,每餐都没有落下,而且吃得也多,不信的话,母妃问我身边的丫鬟。”   世子妃也不瞒着浅浅,直言说道:“你以为我没有问过你身边的丫鬟,若不是知道你有好好吃饭,哪里会任由你胡来。”   浅浅小嘴努了努,故作委屈的说道:“母妃这意思好像说我不听话似的。”   世子妃笑容满脸的挑高了眉,说:“可不是吗?还不如我们大姐儿乖巧。”   说起朵朵,邓嬷嬷正好抱着她过来。   世子妃天天都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朵朵,朵朵也清楚这是她的另一个名字,还没进屋就听到世子妃这样叫,她立即闹腾起来。   看到朵朵,世子妃一张脸柔得快要滴水似的。   “快来祖母这里!”   世子妃蹭下身子,张着朵朵张开手,邓嬷嬷忙将朵朵放在地上,就见朵朵摇摇晃晃的直接冲到了世子妃的怀里。   祖孙俩人就像一般的平民人家似的,只见世子妃抱着朵朵一个劲的心肝宝贝叫着,朵朵也甚为受用的抬着骄傲的小下巴。   “我的小乖乖,有没有想祖母啊?”世子妃一下搂着朵朵,将她抱起。   朵朵肉呼呼的小手,贴着世子妃的双颊,露着灿烂的笑容,甜糯的说道:“想!”   浅浅失笑的看着她们,凑趣的上前问道:“那朵朵有没有想娘啊!”   朵朵侧目望了眼浅浅,说了一句想,又忙回眸和世子妃你侬我侬的笑闹去了。   浅浅摸了鼻子,也清楚是她失职了,浅浅这时候最是认人了,她天天忙别人的事情,少和女儿相处,倒是世子妃天天带着她,俩人感情自然就要深一些。   浅浅一副低思忏悔的样子。   这时候的朵朵真是一天一样,她其实也不过是南宫婉婉昏迷这段时间,少和女儿见面,以前每天都要亲自带女儿玩耍一会儿的。   还记得那会儿,女儿看到她都是腻腻歪歪的上前叫娘的。   “对了,我听说你娘家有个什么三只小熊,专门卖夫妻装和母子装?”世子妃搂着朵朵,突然问起。   浅浅不明所以的说:“是啊!怎么了吗?”   世子妃笑得满足的说:“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让人给我和朵朵做身衣裳。”   浅浅瞬间明白了意思,心里又酸又涩,女儿都没有和她穿过母女装,就要和母妃穿了。   但转念一想,看到朵朵这么得世子妃的喜欢,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那些衣服都是我设计的,等会儿回屋了,就设计两套出来,到时候让府里的绣娘赶紧做出来。”   “不然全家人都做一件好了,下次去宴会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穿得一样,别人一看就清楚我们是一家人,呵呵,是不是很好?”浅浅突发奇想,觉得这样穿出去,挺打眼的。   “这好啊!”世子妃甚为喜欢的接话,一张脸都亮了起来。   浅浅笑吟吟的想着,这样的话,女儿的第一次也就没有被祖母抢走,心里愉快的为自个儿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接下来,婆媳俩人的话题全绕着朵朵在打转。   浅浅再次忏悔,特别是看着世子妃告诉她,如今朵朵可以吃一碗饭时,脸上的那种骄傲表情。   其实这些,该是她这个当娘的来注意的,她却为了其他的事情,忽略了女儿的成长。   浅浅自责了一会儿,马上想到了弥补的办法。   “那我以后得天天过来用膳才行,不然的话,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女儿长成什么样了。”浅浅似真似假的说道。   世子妃哄着朵朵在玩,也没有注意浅浅的心情,只是听她这么说,甚为高兴的说:“那敢情好啊!我就是担心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天天来我这里用膳,有我盯着,我也会放心一些。”   浅浅笑吟吟的说:“那就说好了,母妃可别觉得我烦才好。”   世子妃回眸一笑,嗔道:“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   浅浅对着世子妃回以一笑,望向朵朵,想着她如今一岁了,也到了该开发她智力的时候,这时候应该要准备点益智游戏给她玩才行。   而且孩子学的声母和韵母,她也是时候做一些小卡片出来,让朵朵在游戏中,渐渐接受这些。   浅浅虽然没想过要让朵朵成为天才型的儿童,但是这些启蒙教育也是不能少的,而且她发现在这古代,大家闺秀要学的东西,可不比现代人少。   找到事情做的浅浅,倒是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了,毕竟比起别人的事情,朵朵的事情更为重要。   积木,数字卡,声母韵母表等等这些,浅浅都画了,然后命人去做。   她甚至画了不少卡通图片,有些是让绣娘做成洋娃娃,有些是做成卡片,一个两张。   卡通图片做成洋娃娃,正好适合这时候的朵朵,能一边玩,一边将卡片分类。   由于浅浅也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前世那些益智小游戏,她知道的并不多,能想到的,也就这些,打算先做出来,等下次南宫婉婉过来的时候,再叫她一起出出主意。   南宫婉婉的爸妈都是老师,这种事情,她懂得自然会多一些。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浅浅想着,若是能弄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就好了,等朵朵到了五六岁,能识字的时候,正好看这书。   不过对此,浅浅也只是想想而已,十万个为什么那么厚的一本书,浅浅记不得内容,相信南宫婉婉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浅浅兴致高昂做这些的时候,也感染到了清澜,他亲手给朵朵做了一个小木马。   小木马摇摇晃晃,又不会倒,朵朵一玩就爱上了,天天坐在木要马上不肯下来。   可能对朵朵而言,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木马不能跑,每次她摇了会,想去一个地方,就得下来拖。   好在身边侍候的丫鬟多,照顾起她也颇有心得,见她一动,就清楚她的想法,自动将木马搬离到下一个地方去。   日子就这样安逸的过着,舒服得浅浅都快忘了国都还有几波久未离开的人时,突然又闹出了一件事情。   胤亲王意图染指舞阳公主。   听到这传言的时候,浅浅微微愣了下,下意识选择了不信。   就她所清楚,胤亲王并不是一个会使强的人,更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要去染指舞阳公主吗?   而且舞阳公主和冰月公主两人的性格就像亲姐妹似的,一样的娇横无礼,胤亲王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舞阳公主,还为了她去做这种小人行径。   但是胤亲王偷窥舞阳公主沐浴的事情,又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甚至还有人亲眼看到,让胤亲王想抵赖都不行。   为此,浅浅狐疑更深了,难道是蜀国下的套,但是为什么?   若是想联姻的话,直接说出来就是了,魏国现在可不想打仗,正愁不知如何和其他两国和平共处,能联姻,魏国哪里会拒绝。   想到这里,浅浅只觉得这件事情,阴谋味甚浓。 ☆、191、皇宫摔跤   清澜回府了,好奇的浅浅自然第一时间跑去问他胤亲王染指舞阳公主的事情是否属实。   “这话你在哪里听说的?”清澜由着浅浅将他身上衣服脱下,好笑的看着她挺着大肚子,一副力表贤惠的样子。   浅浅努了努小嘴,抱怨说:“是母妃说的,母妃都知道这事,你却不告诉我。”   清澜从善如流的回答说:“我不知道你对这事感兴趣,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一定立马告诉你。”   其实这事也不过就是昨天宴会上发生的,而清澜回来的时候,浅浅已经躺在床上了,夫妻俩哪有时间去说别人的闲话。   “这还差不多!”浅浅得意的翘起小嘴。   现在她在家里待产,最是无趣的时候,就是想听些国都的大事来给生活添些调味品。   对上浅浅好奇的明眸,清澜擦净了手,搂过围着他忙不停的小妻子,一起坐到贵妃椅上了,这才将昨日的事情娓娓道出。   “昨天在宫里,舞阳公主一身华服沾了尘,生性爱美的她立即跑去换衣,哪里晓得,她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胤亲王突然自衣柜里摔了出来,一身狼狈。舞阳公主惊叫声引来不少宫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浅浅拧紧了眉,狐疑的说:“藏在衣柜里,不就说明胤亲王比舞阳公主先到吗?这应该是陷害才对。”   清澜赞同了浅浅的猜测,点了点头说:“当时胤亲王摔出衣柜时,神智有些不清楚。后来皇上私下问过这事,胤亲王只说他到了宫里,不想与人多嘘寒,就一个人跑到了冷宫晒太阳,醒来就摔倒在舞阳公主换衣的寝宫里了。”   浅浅表情有些诡异的看着清澜问:“胤亲王的武功应该也很不错吧?”   她虽然没有看到胤亲王出手,但想来他的武功应该不差才是,就冲着他那份嚣张劲,想来也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   “嗯!”清澜应了声,眉宇紧紧的拧起。   浅浅窝在清澜怀里,抬手轻轻揉平他眉间的褶皱,柔声问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动了这样的手脚,胤亲王和舞阳公主各自没有婚约,就算闹出这事,为了两国的声誉着想,只要两人成亲就是了,而且这对我们魏国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是啊!”   清澜和王爷甚至是皇上他们都是这样想的,但是一天过去了,至今没有查到是谁对胤亲王对手。   而他们也想,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快完结,这样大费周张的设计胤亲王,应该不是为了替他讨一个公主媳妇。   但是这一天下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倒是裕皇子去找皇上讨了说辞,皇上自然是拿出诚意的和裕皇子说了联姻的事情。   裕皇子哼哼唧唧摆高了姿态,一时也没有应下。   倒是胤亲王因为这些,一张脸黑沉黑沉的,远远的就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对了,皇上后天会在宫里举行一场摔跤,得胜者会有丰厚的奖励。”清澜突然提起这事,且目光沉思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解的挑了挑眉眼,狐疑的问:“怎么,你要下场?拿丰厚的大奖?”   皇上出手,奖励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不过浅浅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不觉得清澜真的会无聊到这一步。   清澜犹豫了下才问:“你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浅浅一愣,喜笑颜开的追问:“我能去吗?我真的能去吗?”   清澜对上浅浅那不加掩饰的笑容,心中唯一的一点犹豫也消散了,嘴角略扬的说道:“嗯!你待在家里这么多天该是闷了,不如去宫里看看摔跤,就当是散散心。”   “好啊好啊!”浅浅忙应声,也清楚清澜刚才的犹豫是为什么,举着小手乖巧的保证。   “你放心好了,到了宫里,我肯定听你的话,乖乖的跟在你的身边。”   “嗯!”清澜用脸在浅浅颊边轻蹭了下。   这次摔跤赛倒不像以前的宫宴,男女分席而坐。   摔跤赛设在承天门,两边会搭有高高的看台,是按身份设位的,一府一处。   “摔跤赛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扭来扭去啊?”就浅浅所了解的摔跤就是这样的,不知道这时代的是不是一样。   而且谈起后天的活动,浅浅也忘了继续关注胤亲王的事情。   清澜眼底一片笑意,坦率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不过想来,摔跤的话,应该就都是那么一回事。”   浅浅想了想,觉得也是,难道皇室能多花出一些花样不成?   世子妃第二天听浅浅说要去参加摔跤赛,本来是不同意的,但看她剪水秋瞳布满了哀求,一副要见世面的样子,她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自己多注意一些,摔跤场上就别往前凑了,可别忘了你是怀了孕的人,和一般人比不得。”   世子妃对着浅浅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完全一副将她视为女儿的亲密样。   “呵呵,我会小心的,再说母妃不也在么!”浅浅讨好的笑笑。   世子妃怒颜装不下去了,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可不去,我本来就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这些日子时常出去走动,就是怕你一个觉得害怕,这次有澜儿在你身边守着,我就不去了。”   世子妃和浅浅可不一样,她自小就见多了这种活动,对她而言没什么吸引力,再者,世子妃对这种野蛮活动,一向都不感兴趣。   “别了啊!我们一起去玩玩啊!”浅浅努力劝说,她这么一个当儿媳的出去玩,留婆母在府里带孩子好像不太好。   世子妃轻笑,不甚在意的说:“你去玩好了,我这两天有点咳嗽,就不去那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了。”   “那……”浅浅一阵犹豫,明白世子妃一向照顾她。   她这两天虽然有炖雪梨给世子妃喝,但是仍然有点小咳嗽,这时候世子妃少去那人多的地方,免得加重咳嗽之症也是应该的。   宋雨华微微一笑,朝浅浅说道:“你安心的去玩好了,我会留在府里侍候婆母的。”   浅浅嘴角抽了抽,被宋雨华这样一说,她觉得她更不好意思出去玩了,毕竟都是当儿媳的,这样对比下来,也不要差太多才是。   “那我也不出去了,在府里照顾母妃好了。”浅浅失落的坐了下来,有点可惜不能去看摔跤赛。   浅浅一点心情这会儿全写在脸上,世子妃哪里会看不出来,笑说:“你去就是了,这府里这么多人,哪里需要你照顾了。”   宋雨华有一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她本来是好意开口的,结果却弄巧成拙,就算她私心里偶尔有些嫉妒浅浅,但从未想过与她交恶。   “对啊!你就好好去玩就是了,我是以往参加过了,而且也不太喜欢那种活动,所以才不去的!”   浅浅侧目看着两人,一人一句的劝说她。   她突然觉得自个儿有些矫情,又想出去玩,又要玩得理直气壮,于心无愧。   “那我回去了告诉跟你们说有什么好玩的。”浅浅不自觉的红了红脸,都不敢与她们两人对视了。   倒是世子妃和宋雨华两人都不太在意,毕竟就像她们说的,这种摔跤赛她们早就看过了。   而且两人性子都比较温柔,对于这种有点暴力的活动,也是真的都没有兴趣。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宋雨华不是世子妃嫡亲的儿媳,不能像浅浅这么放肆,也没她这么好命,能让世子妃亲口开口让她去玩。   一般婆母病了,作为儿媳自然是要在一边侍疾。   世子妃虽然只是小小的咳嗽,但是作为媳妇也没有哪个敢挑这时候出去玩,说来,也只能说浅浅的命太好了。   也正是清楚这点,浅浅自个儿都觉得羞愧的脸红了。   摔跤赛这日,浅浅一早被清澜接出了府,窝在清澜怀里,浅浅脸颊红红的说:“我觉得我真是不孝,母妃身体不舒服,我不跑出去玩。”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你开心就好,母妃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浅浅嘟着小嘴,睨视着清澜。   清澜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别多想,更何况你就算在府里,也不能照顾她,你不给她添乱,让她照顾你就不错了。”   浅浅不满的撒娇说:“好嘛!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无事处了,是不是?”   清澜急忙说:“怎么会,只是母妃过于大惊小怪了,你又不是不清楚。”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清澜,倒也没有否认这话。   世子妃是对她极好,这些天她天天在韶音楼里,和朵朵的母女情分恢复往昔,但就是有一点不好,世子妃真的太过小心翼翼了。   就连她走路的快慢,世子妃也会叮嘱。   前两天院里的洒水丫鬟,不小心把水弄到地上了,她回去拿抹布的空档,被世子妃看到了,因此,将人贬出了院子。   世子妃自然不是这么吹毛求疵的人,而是浅浅在她的院子里,她只要想到浅浅可能踩到那摊水,然后摔倒,心里就忍不住责备下人做事毛躁。   两人到了皇宫门口,就遇到了蹦蹦跳跳而来的南儿。   浅浅多日没出门,见南儿仍是上前她嫁人的时候,如今再见,这些天的婚姻生活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仍旧是一副灿烂的笑颜,唯一不同的就是发髻有所改变。   “浅浅,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正愁没人陪我,你来得正好!”南儿高高兴兴的上前,一下挤开了清澜,自个儿占有性的挽起了浅浅的胳膊。   浅浅笑看了过去,看到清澜皱起了眉,柔柔报以一笑。   清澜抿了抿嘴,略有不快,端木云比起大而化之的南儿略为细心一些,上前对清澜拱手说:“南儿性子直率,还望世孙爷见谅。”   清澜看都没看南儿一眼,若不是浅浅示意无妨,他早就将人抢到自个儿的怀里了。   南儿显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仍然紧抱着浅浅,一脸抱怨的说:“我本来想叫婉姐姐一起来的,不过她不愿意出门,我就没强迫她。”   浅浅笑了笑说:“让她多休息休息也好,毕竟身体没有痊愈。”   这些日子,南儿都不曾去王府找过她,自然也不愿意参加这种可有可无的活动,毕竟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眼光,再是坚强的人,被人这样看着,也是极为不舒服的。   “哪有,婉姐姐的伤早就好了,没好的是心伤!”南儿直率的嚷着。   浅浅看了眼,幸好周边没人,不然的话,这话被人听去了,又得给南宫婉婉添麻烦了。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浅浅微沉了脸训斥南儿,怕她不晓得事情的重要性。   南儿嘟高了嘴,小声辩驳说:“我又不会和别人说,我是看是你,我才说的啊!”   南儿一脸无辜的样子,别把她看得这么笨,在苗疆她的聪慧可是没几人比得上,到了国都,她只是不愿意学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样子罢了。   但不表示她不懂事,不清楚别人心中所想。   若她真是一个蠢的,不会在国都交不到朋友。   没有朋友,只是她不愿意与那些人相交罢了。   “嗯!我只是觉得加在婉婉身上的流言已经更多了,就没必要再多加一两句,明白吗?”浅浅缓了神色,好声好气的对南儿说,也不想她误会什么。   南儿微耸下肩说:“明白啊!”   她就是明白,所以才敢和浅浅说这些,这话可是她第一次说,之前不敢跟南宫婉婉说,也没有旁人可说。   四人跟着宫婢,一路到了承天门。   看台上面,肃亲王府和公主府的座位是相临的。   朝阳公主与皇上同胞,地位本来就高贵,如今再加上南儿嫁到公主府,那更是不能轻视的,所以两府的位置可以说是这面看台上最好的了。   与她们再相临的两个位置是汉国和蜀国的贵客,就连其他的宗亲也在他们的身后,而皇上的皇子公主在对面的看台上面。   南儿一副坐不住的性子,刚坐位置上没两秒钟就换到了浅浅的身边,兴致勃勃的问她摔跤比赛是怎么比的。   浅浅一脸无奈的笑容说:“我也不清楚,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但想来应该和大家所了解的差不多才是。”   一个对一个的打,输了就换下一个,最后立在场上的人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诶,你听说了吗?第一名的奖励是一件金缕衣,据说是天蚕丝线纺织而成,而且刀剑都斩不断。”   浅浅诧异的看着神秘兮兮的南儿说道:“有这么夸张吗?以为是防弹衣啊!”   “什么是防弹衣?”南儿好奇的瞪大了眼。   浅浅嘴角一抽,不甚自然的说:“没什么,你说的那金缕衣是怎么回事?”   南儿撇撇嘴,也不追问,反正在南宫婉婉那里已经习惯了,两年下来,再多奇怪的词语都听说过了,她已经连追问的兴趣都没有了。   “是真的,是端木告诉我的,说是蚕丝线用特殊的药材泡制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   南儿说得神神叨叨的,浅浅却有些怪异,侧目问旁边的清澜。   “那金缕衣真的这么神奇吗?”   若是真的话,倒是挺不错的。   清澜面色沉静的说:“嗯!”   浅浅怪异的看了眼清澜的样子,正想问话的时候,被楼梯口的一阵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君紫胤,你这是什么意思!”舞阳公主咆哮的声音响起,窈窕的身影也随之出现。   与她同行的人有胤亲王、苏祈、裕皇子以及蜀国几位得力的侍卫。   “不然舞阳公主你想怎么样?”胤亲王咬牙切齿的看着舞阳公主。   这两天,他已经快被这位公主烦死了,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想一掌拍死她算了。   舞阳公主娇纵的尖叫:“你问我想怎么样,你这伪君子玷污了我的清白,反问我想怎么样?”   胤亲王眼角一阵抽搐,冷厉的说道:“我自衣柜里摔出来的时候,公主穿着妥贴,还请公主注意言辞。”   舞阳公主下巴一场,骄傲的说:“谁知道你躲在衣柜里看了多少,谁知道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胤亲王双拳握紧,青筋突起。   浅浅远远看着,觉得颇为有趣,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胤亲王被人逼到这副地步,连那抹虚伪的痞笑也没心情装饰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胤亲王声音带了满满的无奈,似有妥协。   舞阳公主满意的露出笑容,高高在上的说道:“你应该求得我的原谅,否则的话,休想我会嫁给你。”   胤亲王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满目阴沉的说道:“办不到!”   让他道歉,不就等于让他承认,他有意偷窥舞阳公主换衣服吗?对于这次被人设计的事情,在胤亲王的人生中就已经是一个奇耻大辱。   他不需要在这件事情上再加一把锁。   舞阳公主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咒骂说:“你就不怕我不嫁给你吗?你你你……”   裕皇子颇烦的看了一眼吵闹不休的舞阳公主,但到底是他的妹妹,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胤亲王时,明显没这么好的耐性。   “你就说句好话哄她一些,顺下她的心意就是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胤亲王背挺得笔直,坚定的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承认,这桩婚姻不单你一个人不愿意,舞阳公主!”   胤亲王被舞阳公主烦透了,重重的说出口,满脸的厌恶。   舞阳公主愣了下,呆呆的看着胤亲王。   她其实也不喜欢胤亲王,只不过闹到这步,她除了嫁给胤亲王也没有办法,可正是因为心里不愿意,所以才会这般闹。   可是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舞阳公主,感受到对方这么直白的厌恶时,她一时吓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胤亲王直接往座位上坐去,各人有志一同的沉默的闭上了嘴,并没有人会傻得在这时候撞上枪口。   倒是舞阳公主,回过神了立即又一副斗鸡的样子,冲上去扯着胤亲王就一阵嘶吼。   胤亲王冷冷的看了一眼舞阳公主,抬眼对裕皇子出声说:“舞阳公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蜀国,你确定要任她在这样的场合闹下去吗?”   裕皇子皱了皱眉,不快的责斥:“舞阳,够了!”   他其实也跟舞阳说过了,不可如此,毕竟他也是男人,十分清楚,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但是舞阳公主自小就自信膨胀,这人儿仍然是一样,就连他这个皇兄的劝话,也根本就听不进去,还只说是他想多了。   舞阳公主心里是有些悚裕皇子的,毕竟她可是见过他的手段,闹声小了下,不满的娇斥了几声,总算是歇停下来了。   浅浅见戏停了,有些可惜的朝着胤亲王那边望了几眼,却是对上望过来的苏祈,不过他的目光有些虚,看人不实在,再说,浅浅这会儿也厌恶看到他,因此,高傲的将小脑袋一撇,不再望向那个方向。   清澜注意到浅浅的动作,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十分了然的握了握浅浅的小手。   “要开始了!”   清澜提醒下,浅浅才注意到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场上已经站了不少摔跤手,而且看他们的样子。   浅浅诧异的回眸,“他们都是国都的贵公子?”   清澜挑了挑眉眼,对这称呼不置可否,毕竟下场都是各位大官家的公子哥。   “我还以为会有真正的摔跤手,是他们之间的比赛。”浅浅突然兴致大减,觉得这样的摔跤能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   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   浅浅认真看了两场,才咂巴着小嘴说道:“看不出来,都有两下子。”   现在站在台上的男子,浅浅见过一次,在大街上看着他嚣张的纵马而过,听着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小声议论他。   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也有两把刷子,倒是她小瞧了人家。   这些官家子弟,自小就有光大门楣的责任,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不是教导四书五经就是兵法武术。   就算是一个纨绔子弟,只要把自小身边夫子所教的学了十分之一,也比一般的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而且能当得纨绔子弟的人,家里自然有一个极为疼惜他的长辈,且还在府里说得起话,否则的话,还没有这资格。   浅浅发现这些人也不弱的时候,兴致也起来了,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越到了后来,上场的人也就越厉害了。   说是摔跤,浅浅看着,都有点像在比试武功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皇室子弟,有人先出声说是要下注,他一声,倒是都响应了。   南儿好奇的探长了脖子问:“下注做什么?是不是就跟我们去赌坊玩的是一样的啊?”   端木云瞪了眼南儿,她娇憨的缩了缩脖子,一时口快,忘了这事不能跟别人说起的。   “咳咳,就是赌台上的两人谁赢谁输,赢的人能在输的人中间挑件东西,当然,这种赌注事先就说好了。”端木云不自然的解释,怕被问起他带南儿去赌坊的事情。   浅浅可没心情多想,伸长了脖子看向那堆人,就听其一个人说道:“那我就用这只玉镯赌郡主的玉佩了。”   “行啊!”被称为郡主的女子爽快的应下。   浅浅与这人并不相识,但看她年纪与打扮,应该是早已嫁为人妇,年届三十了的女子。   浅浅大眼里布满了兴味,正下赌注的有些人注意到了,主动示好的问道:“世孙妃要不要玩玩?”   浅浅瞥了眼桌上那堆珠宝,又看了看这些人的身份,对他们而言,这些价值不菲的饰品,可不就是玩玩之物么。   “要玩吗?”清澜在浅浅耳边低语。   浅浅摇了摇首,并不热衷的回道:“不用了,我看看比赛就好了。”   她望着出神,只是觉得这种场景有点相似与现代的球赛,球员比赛,球迷下注。   浅浅说不用了,那些皇亲国戚自然也不会来劝说,毕竟他们和浅浅不熟,旁边还一个冷面的清澜,谁也不敢上来冒犯。   而和浅浅相熟的那些贵女夫人,都是大臣家的女眷,就连刘羽琪身为忠勇侯也不是在这面小楼上,而是在右边那面小楼上面。   又过了几轮,清澜突然起身说:“我要下场了。”   浅浅愣了下,呆呆的看着他问:“你下去干嘛?”   他们不是只来看摔跤的吗?怎么也要亲自参与?   清澜抿了抿嘴,望了眼皇上那个方向,说道:“我要金缕衣。”   浅浅微睁了下眼,清澜不用明说,她也清楚,这定然是要拿来送给她的,不过想到旁边的空位。   浅浅拉住清澜说:“不用了。”   她意有所指的望了眼汉国所属的位置上,现在空无一人,谁知道汉国国师他们去了哪里。   “没事!”清澜不甚在意的样子。   浅浅却是担忧的拉着清澜的衣袖小声说道:“不要让武功暴露在国师的面前,否则将来对立起来,我们会很吃亏的。”   国师若是清楚清澜的武功招式,本来就厉害许多的国师,对付起清澜,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而且汉国国师他们没来这边,肯定就在皇上那边的。   舞阳公主听到这边的动静,忙朝胤亲王娇斥命令。   “我也要金缕衣,你下场替我夺来!”   胤亲王懒懒的看了眼舞阳公主,他自然是清楚清澜那边的动静,当下十分坦率的承认说:“我武功不如世孙爷。”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他即使下场了,也抢不过清澜,那金缕衣还是不归他所有。   而且,胤亲王也没有兴趣替舞阳公主去争那金缕衣,讨得她的欢心。   “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没用!我舞阳怎么要嫁你这么一个没用的窝囊废!”   舞阳公主的责骂声很大,浅浅那边听到动静也望了过去。   胤亲王抬眼,正好对上浅浅微蹙的眉眼,一时觉得十分的难堪。   朝着舞阳公主低低喝斥一声,“泼妇。”   舞阳公主手臂环胸,冷言冷语的讽刺说:“我就算是泼妇也比你强,你这个窝囊废!”   这天下应该没有几个男人接受得了被女人骂窝囊废,胤亲王也是一样,不过这话是自舞阳公主嘴里说出来,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不喜这些话被有些人听入耳里罢了。   “说够了吗?”胤亲王冷冷的看着舞阳公主,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边缘。   舞阳公主不怕死的挑衅说:“我就说了,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   胤亲王微抬了下手,一脸青紫的说道:“你该庆幸我不在打女人!”   舞阳公主对上胤亲王阴鸷的眼神,吓得缩了缩,下意识的朝着裕皇子那边躲了躲。   裕皇子翻了翻白眼,心里白眼舞阳公主没脑子,但面上仍然替她解围。   “算了,不要和一个女人计较了!”   胤亲王冷哼一声,凉声说:“就算我有能力夺得金缕衣,你觉得你有资格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舞阳公主一下又暴躁起来了。   胤亲王却是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不管舞阳公主在他身后用多么难堪的字言咒骂他,他都未曾停下半步。   苏祈紧跟着起身,离去前看了眼南儿,又朝仍在骂人的舞阳公主说道:“女子还是温婉一些好。”   舞阳公主愣了下,不敢置信的说:“你什么意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吗?”   苏祈俊眉微微皱起,好看的脸轻摇了两下,没有与舞阳公主纠缠,也跟着下了楼梯,直接离开了。   “什么魏国第一公子,不过是君紫胤养的一条狗,竟然也敢这样对我说话!”舞阳公主娇俏的小脸此时布满了狰狞,看起来极为恐怖。   “你才是狗!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直默默无语的南儿,突然跳起来与舞阳公主对骂。   舞阳公主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了,轻嘲的说:“怎么,骂不得啊?你不会像你那婉姐姐一样,看上了他吧?不过可惜啊,他根本就不要你们。”   “你……”   南儿气得牙痒痒,她承认她是听到舞阳公主骂苏祈,这才忍不住跳出来的。   但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苏祈,而是因为她知道,若是南宫婉婉在这里,听到有人这样骂苏祈,她该多气愤,所以才会忍不住喝斥舞阳公主。   “怎么突然这么臭啊?”浅浅双眉微蹙,小手在鼻尖轻轻煽动。   南儿看向浅浅这话,心下一阵熟悉感,以前南宫婉婉和她一说一唱时,也使过这一招,当下极为配合的说:“还不是因为有人说话跟放屁一样,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刷牙了。”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觉得这么臭咯!”   舞阳公主胀红了一张脸,跺着脚说:“你们竟然敢说我嘴、嘴……”   浅浅笑望南儿,问:“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臭了啊?”   南儿捏着鼻子,夸张的说:“可不是吗?臭死了臭死了。你们有没有闻到,都闻到了吗?”   南儿身后站的可都是魏国皇室,他们虽然不会主动与舞阳公主交恶,但这种时候,自然是站在浅浅他们这边的,更何况舞阳公主刚才那样骂苏祈。   苏祈可是国都少女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在座那些没成亲的姑娘家,十个就有七八个钟意他,哪里容得了舞阳公主这样辱骂,有机会自然要落井下石。   “你们、你们走着瞧!”舞阳公主不满的撂下狠话,也没脸再待下去了,转身就跑下楼梯。   舞阳公主一走,裕皇子也没多留,带着蜀国的侍卫一起走了。   等蜀国的人都走光了,皇室的子弟这才开始畅所欲言,一句一句的说着对舞阳公主的不满,也哀悼胤亲王竟然要娶这样一个女人。   甚至他们都觉得,这一切可能是舞阳公主的阴谋,是她看上了胤亲王,明知胤亲王一不可能娶她,才使了这样的手段逼得胤亲王不得不从。   “我下场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清澜有些担忧的看着浅浅,不放心她一个人,又想拿得金缕衣回来送给她。   “我哪里是一个人,不是有南儿吗?她的鞭子可厉害了,而且花好月圆不也在吗?”浅浅指了指角落里的丫鬟。   南儿误以为清澜担忧舞阳公主会回来找麻烦,拍了拍胸口保证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照顾好浅浅,不会让人伤了她一根头发。”   清澜难得正视浅浅以外的女人,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麻烦了!”   说罢,清澜起身,拍了拍浅浅的发说道:“年枫在楼下,你有事叫他一声就行了。”   “好!”浅浅笑眯眯的应声,对于清澜的叮嘱,没有一丝不耐烦。   清澜一走,南儿便凑上来,努努嘴说:“我觉得世孙爷把你当小孩子似的,感觉什么都管着你。”   浅浅轻瞥了眼,双目满是幸福的说道:“他担心我才会这样!”   南儿一脸不认同的说:“担心也不用时时挂在裤腰带上吧!这都没一点自由了,也就你受得了,要是换了我啊……”   浅浅挑眉,故意坏笑的问:“换了你,你会怎么样?”   南儿愣了下,看向瞪大了眼在偷听的端木云。   “端木,你怎么偷听我们女人家说话!”   南儿一声娇斥,没有身为女子该有的娇媚,而且两人成亲了,称呼也不过是自端木云变成了端木。   “咳,你说得太大声!”端木云一声轻咳,掩不住心里的好奇。   但是说来他们俩人,他喜好自由,四下云游,南儿也是一样,一阵风似的。   不过好在两人兴趣相投,都是结伴而行,倒不存在被拘束这一说。   对于这一点,端木云还是挺有自信的,南儿若不是嫁给他,去了别人府里,绝对不会有如今这般的自由。   “上场了,上场了,世孙爷上场了,世孙妃,你要不要参与下注啊?”身后有皇室宗亲叫了起来,热情的拉着浅浅下注。   浅浅看了眼桌上的赌物,又看了眼台下的清澜。   站在他对面的人是璟皇子,浅浅一时有些担忧,她不清楚璟皇子的实力,不知道清澜可否知情。   但是汉国那边对于清澜的实力却是极为清楚的,这样的比赛,说来有些不公平,但就是如此,浅浅仍然是无条件信任清澜的。   “这是自然,我买我家爷胜!”   浅浅自腕上脱下手镯,放在桌上。   这镯子是世子妃亲手戴在她的手上的,价值自然不用细说。   就是皇室这些看惯了好东西的宗亲子弟也是眼亲一亮,几人抢着下注与浅浅相赌,其中一人手脚迅速的拿下几样玉饰说:“我用这些与世孙妃赌,我赌璟皇子胜。”   浅浅微微一笑,应声说:“好!”   ------题外话------   恭喜包包emily成解元了噢~本文的第一位解元大人,真是棒棒哒~O(∩_∩)O~ ☆、192、舞阳公主   南儿本来就是一个爱凑热闹的性格,刚才是由于舞阳公主他们在争吵,也没得心思参加下注,这会儿清澜上场,连浅浅都下注了,她自然要大力支持,一腔热血的上前,解下腰间的荷包,十分给力的叫说:“我支持世孙爷!”   众人面面相窥,其中一位郡主嘴角抽了抽,委婉的提示说:“南儿公主,荷包就算了,我们不赌这个!”   南儿小脸一扬,不乐意的说:“什么啊!这里面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平时我看都不让人看一眼的。”   南儿不服的扯开荷包,拿出里面的小盒子,正要打开时,浅浅眼明手快的拦下,并说:“算了,好吗?别吓到他们了。”   端木云两步过来,直接解下腰上的玉佩,往桌上一放,一脸虚汗的说:“是啊是啊!用这个就好,用这个就好!”   “什么嘛!我可是为了支持世孙,这才特意拿出来的,一般人就是要看一眼小宝,我都舍不得的!”   南儿不满的嘟高了嘴,一副被伤了的样子。   浅浅和端木云对视一眼,尴尬的出声劝说:“这赌博的事情,输赢可不一定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了,你和小宝的感情这么好,怎么能拿来当赌注。”   “是啊!世孙妃说得对,你就听她的话啊!”端木云在一边附和的劝说。   南儿不舍的摸了摸装有小宝的盒子,又装它装到荷包里,才满一脸古怪的其他人说:“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世孙爷和璟皇子打对台,你们竟然买璟皇子赢,就不怕魏国输了丢人啊!”   和浅浅下注的女人,当时脸色胀得有点红的解释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心里自然是希望世孙爷能赢,为了我们魏国争光,不过世孙妃已经买了世孙爷赢,总要有人买璟皇子,这游戏才能玩下去,不是吗?”   南儿撇了撇嘴,勉强接受了女子的论调。   “好了,别争了,赶紧下注,已经开始了!”站在看台最前面的女子,回眸大声叫了一句,也没人再说什么,赶紧看中了饰品,各自下了注。   “切!换了我的话,如果不是买自己人赢,我宁愿不买!”南儿小声的跟浅浅嘀咕。   浅浅莞尔一笑,调戏说:“不错啊!角色进入得很快,现在视自己为魏国人了。”   南儿脸色着跺脚,不依的娇嗔,“哪有,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   “行行行!”浅浅微微一笑,不再闹她,目光缓缓挪到清澜的身上。   比试台上的两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两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   就一般贵女而言,可能更欣赏璟皇子一些,毕竟他除了一张好皮相,还有一张巧嘴。   而清澜虽然有一副好相貌,却是吝啬对人露出笑容,更遑论与人亲近说话了。   一般的贵女看到清澜就吓得颤抖了,哪有心思欣赏他的出众。   “哇,都开始了,两人还一动不动的是想干什么,站着聊天吗?或者打算用眼神杀死对方。”   没两秒钟,南儿便不满的嘀嘀咕咕起来,一副恨不得冲上看台,按着两人赶紧动手的架式。   浅浅好笑的答了一句,“不用操心这么多,他们会动手的。”   毕竟是高手对战,自然讲究些氛围,哪里像一些莽汉一样,冲上去就是扯着裤腰带一顿乱拉。   虽然摔跤就是如此,但至于浅浅觉得,让这么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对战,会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清澜和璟皇子对站了一会儿,尔后还是璟皇子先动手,整个人轻飘飘的朝着清澜过来,出掌却是如闪电般的迅速。   “浅浅你看他们,好不像在摔跤,毕竟在比武,你说是不是?”南儿狐疑的瞪大了眼。   在他们前面的那些公子哥,虽然也会利用自身的优势,将武功融入在其中,但不像这两人,你一拳来我一脚,完全不是在摔跤,而是在打擂台。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谁最后将对方压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谁就赢了!”   南儿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浅浅自然不可能会忽略,但是她也发现了,台上的两人都没有使用内力,拼的只是招式而已。   这样的比划,顶多就是挨些皮肉伤,倒是不打劲。   毕竟摔跤这样的暴力活动,哪有不受伤的。   “哇哇哇,世孙打到璟皇子,好棒啊!”南儿瞪大了眼,兴奋的拍手叫着。   围观的其他人,也有买清澜赢的,自然和南儿一样,笑得极为高兴。   没过一会儿,南儿又气呼呼的咒骂道:“小人,竟然偷窥世孙。”   浅浅哭笑不得听着南儿那张小嘴不停的念叨着,连她都替南儿觉得汗颜,典型的双重标准。   清澜打到璟皇子那是武功高,璟皇子打到清澜那就是偷袭的小人行径。   这一来一回,双方都挨了几下,看台上的人也是一阵喜一阵忧的,唯独浅浅,脸上始终挂着淡笑,默默的注视着清澜。   在他赢时,她替他喜,在他输时,她替他忧。   但好在,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不长,且最终是清澜取得了胜利,对此,浅浅好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诶,真可惜!”   旁边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南儿脸上挂着的笑容突然僵住,不满的冲着另一边教训说:“可惜什么啊!你们别这么肤浅好不好,现在赢的不单是世孙爷,也是我们魏国。”   浅浅失声笑笑,南儿的性格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就跟一个小辣椒似的,一点就燃。   端木云在一边,心满意足的看着南儿训斥人,一副以她为傲的样子。   几位皇亲被南儿说得不好意思的低首反驳,“不过说说而已,这么较真做什么,跟一个泼妇似的。”   端木云挑眉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站在南儿的身上,无声的给予支持,看着南儿舌战几人。   最终,怕她说多了待会儿会口渴,这才插话说道:“我夫人再是不如几位优雅,至少有一点比各位强!在民族大义面前,她看得清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而我,以她为荣。”   南儿愣了下,小脸微微仰起,呆呆的看着端木云说:“端木,你说甜言蜜语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原本严肃的对话,被南儿这么一搅,突然觉得有些搞笑,端木云脸上的严肃的表情也维持不下去了,满是无奈的对上南儿闪闪发亮的黑眸。   “好了,别闹了,我们该下去了!”浅浅看了眼台下,适时的打断他们的对话。   走过桌边时,默默戴起自个儿的手镯,并侧目问了一句,“这些,我拿走了。”   和浅浅下注的女子,尴尬的拱手说:“自然,自然!”   “嗯!”浅浅没有多说一句应酬话,拿起几样首饰,就朝楼梯口走去。   花好月圆四人忙跟了上来,浅浅便将首饰交给了圆儿保管。   浅浅一走,南儿拿了玉佩和她赢来的玉石,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小嘴里还叫说:“浅浅等等我啊!我要去看看金缕衣长什么样子。”   浅浅脚步微缓,放慢了片刻,等到南儿追上来了,几人这才一起朝主看台走了过去。   皇上坐在正中间,而国师就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一双绿眸自她来了,便默默的注视着她,目光中多有探究,使得浅浅不自然的蹙了蹙眉。   显然,在她们过来前,皇上该说的勉励话已经说完了,这会儿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招来宫侍拿出金缕衣。   宫侍捧着金缕衣过来,笑吟吟的捧到清澜的面前。   清澜打开一看,就是他这样冷淡的性格,都被金缕衣晃得有些失了神。   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缕衣散发着七彩光芒,比世上任何美丽的珍宝都显得更为光彩夺目。   清澜自宫侍手中接过盒子,捧到浅浅的面前,对上她淡淡的笑容,清澜脸上的寒霜一点点的散去,柔声问道:“喜欢吗?”   浅浅微微一笑,“喜欢。”   她喜欢的不是这件华丽的金缕衣,而是清澜为了替她拿到这件金缕衣,而努力的过程。   其实事先她并不清楚这次的奖励是金缕衣,而她也不是喜欢追求这些的人,但是清澜在了解金缕衣的华丽与实用性后,竟是默默的下了决心,一定要摘得冠桂,并将这金缕衣赠于她。   “哇哇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南儿叽叽喳喳的叫不停,伸手就去拿金缕衣。   清澜下意识的想躲,身子刚动,就见浅浅无声的摇了摇首,示意无妨,他这才又定定的站住,任由南儿双手自盒中拿出金缕衣。   华丽的金缕衣在南儿的手中,轻轻的抖开,瞬间一片赞扬声。   “哇……”   南儿捧着金缕衣,瞪直了眼,对一边的端木云挤眉弄眼的说道:“早知道这衣服这么漂亮,我就该让你也上台的。”   端木云轻咳一声,脸色胀得有些不自然的说:“你打不过他。”   刚才的比试,他全程都看了,别说是打过清澜了,他就连璟皇子都打不过,怎么去争这个第一,夺这个桂冠啊!   南儿翻了翻白眼,大言不惭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是还有我吗?你在前面打,我在后面下蛊,难怪还怕赢不了。”   端木云哭笑不得的看着南儿。   浅浅失笑的接过南儿手中的金缕衣,没好气的娇斥说:“你出坏主意的时候,更大一点声音好了,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坏似的。”   南儿调皮的吐吐舌说:“什么嘛,我就说说而已!我又不会穿这种衣服。”   浅浅看了眼南儿的衣着,明白她说的是真话,每次见面,南儿的衣着都是以轻便为主,有点像女子穿的骑马服。   不过想来也是正常,她这么一个爱跑爱闹时常挥鞭子的姑娘,穿着一袭宽广的衣裙,的确施展不开身手。   “这衣服啊!就适合你这种文文静静的女子穿,穿上了肯定跟仙女一样漂亮!哪天你得空了就穿给我看看啊!”南儿大眼亮亮的,由衷的赞美道。   浅浅想了下自身,也不是一个文静的姑娘,不过是比南儿会装一样。   正准备回话时,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澜……”   声音绵软,尾音轻颤,让人听了,不觉的酥了三分。   浅浅抬眼看去,就见素婠不知何时站了过来,一双美目幽怨的看着清澜,无声的诉说着万千情话。   南儿捅了捅浅浅,一脸好奇的问道:“她是在叫你家相公?”   “嗯哼!”浅浅轻应一声,并无任何不快。   “她怎么叫你相公为澜啊?他们什么关系,好像挺亲近的?”南儿狐疑的目光在素婠身上扫了扫。   浅浅默默收起金缕衣,放到盒中,并不甚在意的说起,“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   南儿一脸讶色的问:“难道他们有什么?我一直以为世孙爷对你情有独钟,难道不是吗?”   浅浅白了眼南儿,轻斥说:“蠢!难道你没碰到过那种对端木云主动贴上来的女人过?”   上次为了丫鬟的事情,南儿还怒气冲冲的跑到了王府。   以端木云温和的性格,比起清澜,他遇到这种女人的机会定然更多一些。   浅浅两句话说明了清楚,南儿当即一脸厌恶的看向素婠,“真是不要脸。”   她最讨厌这种女人了,天下男人多得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抢别人的男人。   南儿不是魏国中人,自小又在苗疆长大,苗疆王虽说是男性,但其实苗疆上百年来一直是女性地位较为崇高。   在他们苗疆,女子未嫁前,甚至能同时和十个男人交往,最终在他们中挑选一人成为自个儿的夫婿。   素婠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对于其他人的目光与看法,她一向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解方式。   “澜……”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澜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中闪过一抹黑暗,若不自身控制得好,他真的想抬手一挥,打走这没眼色的女人。   “这件金缕衣我很喜欢……”素婠低低的声音布满了委屈。   浅浅挑眉,明白素婠突然跑过来是为了什么,敢情是想要清澜把这件金缕衣送给她啊!   南儿眼珠子一溜,看懂了这事,当下憋不住的诅咒说:“喂,我说姑娘,我看你也长得人模人样,但是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素婠淡淡的看了一眼南儿,眼神直接将人无视,对上清澜高大的声音,仍旧一副哀怨的样子。   “澜,你怎么不理我?”   浅浅长这么大,活了两世,让她真正崇拜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如今看素绾,她决定了,以后要封素婠为了偶像。   这不要脸的功力简直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而且还能以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看着众人。   “这是怎么啦?我们国都第一美人看上了肃亲王的世孙?”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浅浅看着眉眼带笑的皇上走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参见皇上。”   素婠率先行礼,皇上笑得甚是亲切的抬抬手说:“不用多礼。”   跟在皇上旁边的人,不单和国师,还有刚才技逊一筹输了的璟皇子。   璟皇子笑得邪魅的说:“世孙这礼是打算给两人吗?不过金缕衣只一件,到底是娇妻还是红颜,可得快快决定啊!”   清澜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并不想随之起舞。   浅浅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璟皇子,这人肚量不大啊!   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这只是素婠单方面在缠着清澜,但他却说得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不是报复刚才输了比赛还能是为什么。   “澜,我喜欢这件金缕衣!”素婠甜美的声音带起响起,不如刚才那般幽怨,或许是看到有人在支撑她的原因。   皇上笑着左右看了两眼,金口一开说:“素婠既然喜欢的话,你就送给她好了,反正她是国都第一美人,这件金缕衣在她的身上才能散发出美,更何况对你而言,给哪一个都是一样的。”   清澜眉宇一皱,浅浅也不能忍的怒目相斥。   “媳妇,皇上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就把这金缕衣送给这位姑娘,当是恭喜她入宫侍候皇上的贺礼。”   清澜不咸不淡的开口,但捧在手中的锦盒,却没有伸出去。   毕竟这金缕衣可是他特意为了浅浅而夺的,就是皇上开口,他也断不会再给出去。   浅浅怒容敛去,一张小脸笑得兴灾乐祸的说:“也行!毕竟皇上亲自开口了,而且素婠姑娘又是皇上看中的人,哪天指不定生了一个皇子就是要做皇后娘娘的人,我们哪里敢得罪啊!”   浅浅下了猛药的捅了两刀。   这话说出来,不论是不是真有其事,皇后的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以后素婠的日子也不会再好过。   “原来竟然是皇上的女人,难怪这么嚣张,过来就说要金缕衣,真是的,早点说嘛!你早就了,浅浅哪里敢不卖你这个面子!”南儿坏笑的附和。   素婠脸色一白,倒退一步。   皇上脸上的笑容也消散得无影无踪,恢复成原本的阴沉样,咬牙说:“爱卿在胡说什么?”   清澜面不改色的抬眼,平静的反驳说:“不是吗?微臣以为这位姑娘是您的女人,所以您才来讨要金缕衣。”   皇上脸颊不自然的抽了抽,恨恨的说:“她不是和你关系亲密吗?”   清澜微张了嘴,瞠目结舌的问:“她是谁?”   素绾一张丽颜白净如纸,嘴唇颤了颤,不可置信的启唇问:“澜,你怎可如此无情。”   皇上脸色微霁,微眯了眼说:“爱卿可不得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啊!”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这是自然,我说过这辈子只会疼我媳妇一个人就只会疼她一个人,不会变的!多谢皇上提醒,微臣定然不会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浅浅微垂眼帘,掩去眼底的笑意。   什么时候,清澜竟然长成这样了,腹黑得连皇上都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素婠上前一步,幽怨的伸手去扯清澜的袖子,清澜却是故意闪开,且用内力往素婠腿上一打,让她歪向皇上的怀抱。   素婠准备好了的满腹爱语,一时全被堵在喉间说不出来,眉心紧蹙的微微依附在皇上的怀中,轻吟呼痛。   清澜的举动可是一点都不隐晦,周边几人看得真真切切,更何况他们又都是会武功的人,这些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眸。   “君清澜!”皇上震怒的叫了起来,又不能推开站不稳的素婠。   清澜微微抬眼,目光沉静的回答:“微臣在!”   “你……”皇上瞪着清澜,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才好。   浅浅见戏唱得也差不多了,捧着肚子轻呼一声,“唔……我、肚子,肚子……”   “怎么了?”清澜立马回身抱住了浅浅,一脸紧张,与刚才淡定从容与皇上拆招,简单就如同两个人一样。   窝在清澜怀里,浅浅调皮的眨了眨眼眸,给他信号,示意他不要担心。   清澜愣了下,搂着浅浅,脸上的担忧不减,却是回眸声色皆厉的看向皇上和素婠两人。   “我媳妇怀有身孕,皇上是不乐意我肃亲王府开枝散叶吗?这才特意派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这会儿我媳妇肚子痛了,你该高兴了吧?”   清澜苛责的话说得极为大声,不单眼前几人听到了,就是离得远些,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人也都听到了。   皇上和肃亲王府那点微妙的关系,国都哪一个人精是不知道的,这会儿被清澜大大咧咧的指出来,又见他吼完就抱着浅浅快速跑了,这各人看皇上的眼光,可就多了这么一丝味道。   清澜抱着浅浅去了太医院,找了太医看了,两人倒是装得挺像的,就是太医把脉,明知道浅浅一切正常,却仍要配合着开些安胎药。   更何况,他们找的太医,原本就是暗中效忠肃亲王府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十分清楚。   拿了药的两人,又是一路风风火火的回了王府。   直到浅浅这会儿安稳的坐在床上了,两人这才相识一笑。   清澜不放心的说:“你真的没事吗?”   浅浅嗔了眼说:“能有啥事,我故意装的,不是给你信号了吗?”   清澜将大手轻轻放在浅浅的肚皮上,凉声说:“没事就好,若你真有什么不适,我和他们没完。”   浅浅抓着清澜的大手,笑容满面的说:“清哥哥,你如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可是越来越高明了。”   清澜瞟了眼浅浅,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也不解释。   毕竟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长时间,就连帝王术都学了些,谁叫当初肃亲王是太子爷,这些自小耳濡目染的事情,如今要教孙儿,自然也是一股脑的全教了他。   “不过素婠仍然在缠着我吗?”   浅浅微微拧眉,倒不担心清澜变心,只是清澜有这么一个人缠着清澜不放,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喜欢。   “别担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她消失的!”清澜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浅浅见此,也没多问,只道:“不如设计让她嫁人算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心里有数!”清澜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浅浅就没再说了。   夫妻俩人换了话题,清澜拿过锦盒中的金缕衣问:“穿给我看看?”   浅浅心里有点别扭的望着这件衣服,早没了当初刚拿过手时的喜悦,不过对上清澜期盼的眼神,心里那点小疙瘩倒是消散得极快。   “要我穿也行,但不能说丑啊!你知道的,我现在挺着一个肚子,这衣服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塞下去,我就披着看看。”   “好!”   清澜一口应下,并主动侍候浅浅换衣。   果然如浅浅所想,衣服小了些,只能当披风一样搭在肩上,但就是如此,清澜仍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眼神看着她,使她想娇嗔几句不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美!”清澜由衷的感叹。   浅浅脱下衣服,小心收到锦盒中,并说:“现在怀了身孕,肚子太大了,穿不好,等我生完孩子了,再穿给你看!”   “好!”清澜柔声回应,眼里满是笑意。   浅浅刚让慎语将衣服拿下去收好,世子妃便匆匆忙忙的过来了,人都没有站稳,就急忙问道:“怎么了,听说叫了太医,是肚子不舒服吗?”   浅浅张了张手,对着世子妃莞尔笑说:“母妃,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哪里不舒服的吗?”   世子妃愣了下神,不解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浅浅无奈的耸了下肩,把刚才在摔跤场上发生的事情说了说。   世子妃惊魂总算定了下来,刚才有人来报,她听到浅浅叫太医的事情,就没心思再听下去了,就直接匆匆跑来。   “这殷素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看着挺好的一个姑娘,现在怎么觉得她脑子有点不清楚的样子?”世子妃微怒的说起。   想到因为她,害得浅浅得装肚子痛才逃得开,心里就一阵不舒坦,恨不得把殷素婠叫到面前大骂一番才好。   浅浅轻蹙眉眼,瞥了眼清澜,这才缓缓说:“素婠姑娘是觉得以她的样貌,天下间应该不会有男子不喜欢她才对,所以她已经铁了心认定了清哥哥喜欢她。”   “这……”世子妃咂舌,瞪大了眼看着浅浅。   浅浅耸耸肩,无辜的说:“不要惊讶,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世子妃脸庞皱了皱,狐疑的看着清澜问:“会不会是你,在不小心的时候,给了她一些错误的暗示。”   清澜仍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回答说:“我不认识她!”   浅浅望着清澜窃笑一声,说:“可不是吗?就是清哥哥给了她错误的暗示,所以她才会缠着清哥哥,认为清哥哥喜欢她。”   清澜眼睛发直的看着浅浅,没想过她会说这样不信任他的话,当即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不信我吗?”   浅浅笑容不减的缓声接着说:“我信你啊!但你也的确给了她错误的信息,素婠姑娘想嫁一个不贪图她美貌的人,而你自始自终连看她一眼都不曾有过,这不正好符合她心中夫君的标准吗?所以她就只好缠着你不放咯。”   清澜眉宇深深的皱了皱,浅浅这话,他在脑海里回味了两次,又细细看了她的样子,发现她嘴角笑容真切,这才放下心来。   “可我真的不觉得她美!”   清澜说罢,看了眼浅浅。   在他心中,唯一让他动容,觉得美丽的,除了浅浅就只有他们的女儿了,因为朵朵是长得那么的像浅浅,就像她的缩小版是一样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世子妃一副魂游的样子,显然不敢相信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女子。   浅浅无可奈何的说:“是啊,很奇葩,打骂都不听,就是认死扣,觉得清哥哥爱她爱得要死,还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那种,也真是够了!”   说着说着,浅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种人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世子妃见此,劝了浅浅几句,大意是他们夫妻感情好就好,其他的人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浅浅附和的应了几句,才又抱怨的说:“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事插一脚,一副要当红娘的样子,看了就恶心人。”   世子妃蹙眉说:“这种事情不用担心,王爷不会让他发生的,当初先皇想给世子指婚,王爷就没有同意,更何况到了你们这里!而且皇上没事指一个不受宠的侧妃给澜儿,意义也不大。”   世子妃说得肯定,浅浅也松了口气,就怕皇上一气之下,给清澜身边送几个美人。   这样的话,就算清澜不去碰她们,占着这个名份,浅浅觉得以她对清澜的占有欲,肯定也会天天在醋缸里泡来泡去的。   “派人监视我们呗!”浅浅努努嘴,觉得皇上能这样做也就这么一个目的。   不然就是挑拨王府内乱,但是王府人丁单薄,要乱也真乱不起来。   清澜上面虽然有一个庶出大哥,但是在这一面倒的支持下,王爷和世子爷身体又健壮,他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轻举易动。   等到王爷和世子爷身体不行了的时候,清澜也早就将王府势力抓在手里了。   君翊帆看起来不像一个蠢货,再加上在清澜回府后,他处处回避的举动能看出来,他早就摆明了立场。   虽然说在权利面前,谁都可能会变,但要让君翊帆动心的话,一定是要三管齐下,能同时对付王爷、世子爷和清澜,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君翊帆便会万劫不复。   而且,宋雨华喝避子汤的事情,世子妃心里明白,并将这事告诉了浅浅。   对此,浅浅其实并不在意,这王府下一代,就算君翊帆那一房先生出来,也影响不了什么,但对于他们的小心翼翼,却是让浅浅软了心。   所以每次对着宋雨华时,看着她那伏低做小的样子,浅浅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努力的表现出和善,让她明白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就在清澜和皇上闹得不欢而散,皇上冥思苦想要如何给清澜一个教训的时候,驿馆里就出了事。   摔跤赛的第二天,舞阳公主惨死在驿馆里。   据说,死状甚为恶心,死前不单遭到了凌辱,就连舌头都让人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信,怕舞阳公主死后下地狱告状。   舞阳公主死在魏国的驿馆里,这事本来就跟魏国脱不了关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舞阳公主房间里,竟然发现了胤亲王府暗卫的腰牌。   而光是这一点,所有的矛头就都指向了胤亲王。   未婚妻被人抢了,裕皇子忍了,舞阳公主换衣被人偷窥,裕皇子也忍了,但是这一次,裕皇子可以说是忍无可忍。   事情发现的早上,裕皇子已经先一步派出亲信,让他带信回蜀国,而后他自个儿直接冲到了魏国皇宫,向皇上讨要说法。   早朝之上,裕皇子一身戾气,大有这事不交待清楚,蜀国就会向魏国开战的架式。   皇上也被这事惊骇到了。   早先他们就察觉了舞阳公主换衣的事情不简单,应该还会有后招,但是谁也没想到,后招竟然会要了舞阳公主的命。   这事若是没有查清楚,蜀国定然不会罢休。   舞阳虽然只是一位公主,但这事关蜀国的体面,与舞阳公主身份的高低已经没有关系了。   皇上立即安抚裕皇子,并承诺这事一定会彻查,若真是胤亲王所为,一定会给蜀国一个交待。   皇上为了表明诚意,甚至下命要将胤亲王软禁。   裕皇子见皇上如此,脸色这才好一些,但仍然是一番威胁,这才扬长而去。   裕皇子一走,整个朝堂都静了下来,皇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沉默了一下,一言不发的退了朝。   皇上退了朝,将自个儿关在寝宫里,一天都没有出来,而躺在府里睡大觉的闲散王爷也在睡梦中被人叫起,告知了这事。   对于皇上的决定,胤亲王没有说什么,乖顺的任来的官差,将其押到宫中,只是一路上,他阴沉的脸色和皇上有得一拼。   兄弟俩人在这时候,倒是奇迹的显得十分的相似。   浅浅听闻这事,是在清澜回府后。   他眉宇间愁绪微浓的说:“我觉得这事可能是汉国所为,毕竟魏国和蜀国真的打起来了,最后获利的定然是汉国。”   浅浅抿了抿嘴,在听到这事的第一时间,她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魏国若没有实际的证据,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不然等于同时得罪了两个国家,到时候魏国就真的举步维艰了。   “皇上现在怎么说?”浅浅缓慢的轻抚肚皮,脑子不断的在想着这事。   果然,这是一个局中局啊!自胤亲王被陷害偷窥舞阳公主开始。   魏国方面虽然有防备,但也只是针对胤亲王本人,谁又会想到,死的人会是舞阳公主。   “皇上已经把胤亲王按到宫里,目前情况倒不清楚,有消息宫里会派人过来的。”清澜轻蹙了眉,见浅浅担忧不已,又出声安抚。   “别想太多,顾着自己的身体,就算最终找不到是汉国出手的证据,为了魏国和蜀国间的关系,要么是皇上割几座城池,要么就是押胤亲王去蜀国填命。”   清澜缓缓分析了他的想法,他觉得这仗,应该不至于会轻易打起来。   当然,若是汉国还有下招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清澜忙起身说:“不行,我要去跟王爷说一声,裕皇子一定要严密的保护起来,不然的话,裕皇子再死在魏国,这仗怕就是不得不打了。”   浅浅瞥了眼清澜,轻飘飘的说:“有点难,一个不好,裕皇子会觉得我们在软禁他,两边很难统一意见。”   毕竟现在在裕皇子眼中,魏国才是杀人凶手,他又怎么可能同意让魏国保护,在裕皇子心中,说不定反怕魏国下黑手。   “不管怎么说,这事要跟皇上说,至于怎么决定,是他的事情!”清澜起身,一副坚决的口吻。   浅浅甚是赞同的说:“嗯!你的担忧有很大可能会发生,你赶紧去,别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清澜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出来。   浅浅望着清澜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着,舞阳公主的死,可能只是事情的开端而已!   ------题外话------   么么哒~13687689208你也升官,成解元了~   话说我有很努力的更新~最近天天万更~感觉自己棒棒哒~   不过我星期二起要去学车了~我教练跟我说了,你再不来,我就生气了~   我当时就无语了~然后我朋友问我,我是不是要去哄我教练了,当时心中万马奔腾啊~ ☆、193、遭到软禁   皇宫内苑,阴冷的密室内。   皇上和胤亲王一站一立,两人皆一副冷厉的样子。   “这次是我疏忽了。”胤亲王率先开口,脸色阴阴的样子,恨不得将陷害他的人拖出来乱刀砍死。   皇上瞥了眼胤亲王,略带压抑的说:“现在讲这些都没用,赶紧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感觉这次的事情,是针对我们魏国而来的!怕是有人想在这当中得利。”   “除了汉国还能有谁!”胤亲王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此时的他,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与平时嬉笑玩闹的样子截然不同,不论谁看了,都不会认为,这人就是平日里不务正业的胤亲王。   皇上阴沉的眸子抬起,说出口的话却是和清澜他们所想得一样。   “这事明眼人看都明白,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却是不能胡乱出声,否则的话,后果不是我们魏国眼下能承担的。”   胤亲王虽怒,却也没有到达失去理智的地步,清楚皇上说的是事实。   “我一直有派暗卫监视汉国的一举一动,但是这次的事情事先竟然没看出一点端倪来。”   皇上不想在这时候苛责胤亲王什么,只是面色沉静的说:“暗卫都是由你管理的,这次的失职,你看着办。”   胤亲王抿了抿嘴说:“是不是汉国,只是我们的推测,倒不用急着处置这些暗卫,培育一个合格的暗卫不容易,再说,眼下多的是让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君紫璃和君紫胤两人是亲兄弟,一母同胞。   君紫璃即使坐上了龙椅,对这嫡亲的弟弟仍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后来甚至将暗中热力全交给他打理。   兄弟俩人一明一暗,一些私底下,见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是君紫胤在处理。   甚至在君紫璃刚登基皇位不稳的前两年,几位大人府中灭门的事情,都是经了君紫胤的手。   君紫胤就是君紫璃手中的一把利刃。   “你暗访查这事的时候,可别让人识破了身份,不然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没法翻身了!”皇上皱起粗粗的眉,满是不放心的样子。   胤亲王沉吟说:“嗯!我会事先让替身代替我住到寝宫里,每日三餐,偶尔露面,不会被人识破的!”   “嗯,叫你的人给我机警一些,这事你看着办,但是别再给我搞砸了!”皇上说这话时,眼神凌厉的看向胤亲王。   兄弟俩人这么多年,这是皇上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甚至隐含威胁的口吻和胤亲王说话。   胤亲王也清楚这事的严重性,握紧了拳,无声应下。   “这段时间把盯着肃亲王府的势力撤回来,专心眼前的事情!”皇上想了想,如此吩咐。   胤亲王略有担忧的犹豫了下,说:“但肃亲王府,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我们不就太过被动了吗?”   皇上阴鸷的眉眼微微低垂,愤怒的说:“盯着有什么用,肃亲王府真的这么好对付的话,这些年来我们就不用这样防备了。”   胤亲王抬了下眼皮,没有接这句话。   他清楚皇上这样说,也不过是恼怒了的原因。   虽然肃亲王府有些地方的势力,他们是看管不到,但若是全然撤手不管,肃亲王府就脱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到时候真有什么异动,他们就太被动了,事先会一点都不知情。   “再说,肃亲王那只老狐狸,肯定也察觉到了这次的事情不一般,到底大家都是姓君的,他应该不会看着魏国被欺,还在这时候添乱。”   皇上有些迟疑的说着,他自个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不得不说,皇上猜得不错。   肃亲王府没有人想做皇上,所以皇上的担忧是多虑的。   一直以为,肃亲王府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自保,他们只能不断的强大,强大到让皇上芒刺在背的地步,不然的话,皇上早就伸手灭了肃亲王府。   毕竟两者相对,肃亲王府更为正统。   这种事情,对皇上而言,就是一种警示,一种难堪,没有哪位皇上接受得了,因此,皇上一心想铲除肃亲王府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肃亲王府这边,清澜把他的想法告诉了肃亲王,但沉稳的肃亲王只说了一句话。   “这事,你不要插手!”   清澜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他倒是没有闲情管这种事情,只是怕到时候真的会引起战争,最终倒霉的仍会是他们肃亲王府。   清澜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已经将自个儿视为这肃亲王府的一份子,这魏国皇室的一份子。   以前不上心的事情,这会儿都会开始忧心。   国家大事,曾经离他很远,如今却是日日所烦之事。   “这时候我们少些动作,皇上也能专心应对这次的事情!”世子爷在一边解释,并再次分析了他们肃亲王府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那根芒刺有些巨大,早就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清澜沉默了下,回答说:“嗯!我明白了。”   世子爷笑了笑,安抚说:“放心好了,皇上不是吃素的,我们想到的这个问题,皇上肯定也想到了,自然不可能再让裕皇子出事。”   “这就好!”   清澜听世子爷这样说,也放心了一些。   毕竟他对皇上不算了解,但是王爷和世子爷与皇上斗了十几年了,他是什么样的性子,王爷和世子爷不说完全明白但也了解了七八分者。   出事的第二天,皇上就把裕皇子请到了皇宫。   但两人的意见起了分歧,裕皇子更是怒不可遏的责问皇上。   “说得好听是保护,其实是想软禁本皇子,是吗?”裕皇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一早来宫里,以为魏国皇上给他说辞,没想到竟然跟他谈起安危问题,言语间多有推诿。   甚至让他就暂时留住在皇宫,并会安插侍卫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这种安排,裕皇子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在发怒的同时,心里却想着,好在他第一时间就派出侍卫,送信回了蜀国,否则的话,不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裕皇子多虑了,舞阳公主在我国发生这种事情,于情于理,朕都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目前让裕皇子顿住宫中,也不过是为了皇子你的安危着想。”皇上耐着性子跟裕皇子解释。   裕皇子却像被激怒了的狮子似的,张牙舞爪的说:“你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离宫,你敢拦我一步就走着瞧。”   裕皇子说完,就冲向宫殿大门,门口的侍卫没得到皇上放行的旨令,自然是负责的上前拦人。   裕皇子冷冷的瞪着眼前的带刀侍卫,赤手空拳与对方打了起来,侍卫不怕回手,只能闪躲。   “魏国皇帝,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诚意吗?你是想与我们蜀国开战吗?”裕皇子一边对侍卫下狠手,一边朝着皇上喊话。   他也看得出来,侍卫并无伤他之意,因此,下手越发狠毒。   “退下!”皇上一声喝斥。   侍卫立即收手退开,裕皇子却是穷追不舍的上前,一掌狠狠的袭击在侍卫的胸口,侍卫即使有防备,却是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裕皇子这才满意的收了手,眼神轻蔑的在他身上掠过。   “魏国皇帝,本皇子绝对不会同意住到皇宫里来,你若是执意如此,就别怪本皇子和你撕破脸!”   皇上忍着青筋跳起,若不是不愿意中了汉国的圈套,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拖出去一顿好打。   “裕皇子,朕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事,我们魏国虽然先前有失礼于舞阳公主的地方,但是两国目前都准备联姻了,这不论对魏国或是蜀国,都是有好处的,我们魏国又怎么会自打嘴巴,去伤害舞阳公主?”   裕皇子微眯了下眼,轻嘲的说:“这可能不是你的主意,但绝对和胤亲王脱不了关系,他先前明确表明过不愿意娶舞阳,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摆脱这段婚姻,故意杀害舞阳。”   皇子忍着怒,压低了声音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裕皇子也是在宫庭中长大的,联姻这种事情,对我们这样的出身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就算娶来的女子不喜欢,再纳几房美妾就是了,至于闹出人命吗?”   裕皇子目光闪了闪,有些被说服了。   因为这话,也有人和他说过了。   他并不乐意娶南儿,毕竟那个女人的本事不低,谁晓得她会不会疯起来了,就对他下蛊,但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从。   那时候母后也是对他说,若真不喜欢,就维持面上的情分就够了,私下多纳几房美妾就行了,用不着拒绝这门对他有益的婚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可行,裕皇子才愿意娶南儿,没想到这个死女人竟然敢拿乔,打死也不肯嫁给他。   想到这里,裕皇子又有一种恨不得掐死南儿的感觉。   “不说舞阳公主的事情是谁所为,但魏国和蜀国真的打起来了,到时候受益的就会是汉国,朕想,我们两国都清楚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皇上眼见裕皇子有些动摇了,又忙再次再声劝说。   裕皇子低垂眼,想了想。   他目前并不打算直接回蜀国,即是如此的话,留在皇宫也无所谓,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很好的说服了本皇子,但是本皇子只给你十天的时间,若是不能给本皇子一个交待,本皇子就会带着人马直接回蜀国,到时候你们魏国就等着接我们蜀国的战书好了!”   裕皇子挺直了背脊,睥睨的看着魏国皇上。   皇上没有直接答应十日之约,只说:“我们魏国一定会尽快给你们蜀国一个交待,绝对不会让舞阳公主枉死。”   反正十日约期到了,皇上另有办法留住裕皇子。   而且裕皇子在皇宫里,若是没有他出声的话,裕皇子也不可能走得出这皇宫。   裕皇子被皇上安顿在宫里,就连他的人也一并带到了宫里,皇上的意思是双重保障,裕皇子倒也没有反对。   毕竟在裕皇子的想法中,派出去的人马早就走了,现在这些侍卫留下来的责任也不过是保护他,守在他身边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裕皇子搬到皇宫里的事情,肃亲王得到消息时,眉眼中的忧愁一闪而过。   他叫来年老吩咐,“派人去盯着,保护好裕皇子的安危,尤其是吃食这方面。”   年老慎重的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坐在书房里的肃亲王弯曲了手指,敲着桌面,眸中精光闪现。   舞阳公主死后的第三天,国都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就连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事。   甚至一致认为是胤亲王所为,觉得是胤亲王不想娶舞阳公主,这才使人毁了她。   因为第二天的时候,胤亲王的一名暗卫被人发现曝尸荒野,他后背甚至有女人长长指甲留下的抓痕。   而身体某处也染有血迹,但身上表面却没有明显的伤痕,由此可见,那细微的血迹,并不属于他。   且他的腰牌不见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玷污以及杀害舞阳公主的凶手。   这原本该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但是次日,市井上的普通百姓全都知道了,而且一个个都传得神乎其神。   为此,皇上震怒,甚至派了承治府的府尹彻查此事,一时之间,天牢里关了大大小小的普通百姓上百人。   但就是一个一个的问去,这事却像一个迷团一样,怎么都找不到线头,都是听人说的,且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为了这事,清澜也忙得脚不着地,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朝廷里派人关押了不少百姓,但是那些流言却是不曾停息。   这晚,清澜回来得较早一些,浅浅忙让慎语她们准备饭菜端上来。   清澜拉着浅浅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并说:“别忙了,你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浅浅不满的娇嗔了清澜一眼,抱怨说:“吃过了也再吃一些,你这些天为了舞阳公主的事情,也是忙上忙下,我觉得你肯定没有好好用膳。”   肃亲王府虽然之前说是不管这事,让皇上去处理。   但是事实越闹越大,且肃亲王府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只是没想到,连他们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压制住百姓的流言。   对于这事,不说皇上,就是肃亲王也忍不住深思这背后的推手是谁。   毕竟在国都这个地方,他的能力竟然大过了皇上和肃亲王府的联手,这样一个敌人,怎么不可怕。   清澜用过膳,便陪着浅浅在院里散步,这几天太过忙碌,他连陪浅浅散步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事情怎么样了?可是查出是什么人所为了吗?”浅浅微微蹙眉,目露担忧。   提起这事,清澜的语气也颇为沉重。   “还没有,不过倒是证实了的确是那名暗卫所为,但是所有的暗卫都是经过了严厉的训练,绝对不可能做出背主的事情,可是胤亲王又再三表明,命令不是他下的,因此,这事仍是一个迷团。”   浅浅抿了抿嘴,侧目问:“你相信胤亲王的话吗?”   清澜眼眸微闪,沉声反问:“皇上敢把暗势力全都交给胤亲王打理,你觉得这么一个王爷会是无能之辈吗?他会为了个人喜好,而将整个魏国置于这般田地吗?”   浅浅诧异的挑了挑眼尾,她虽然一直都觉得胤亲王不简单,但是没想过,他私底下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   换句话说,那不就是皇上把魏国分了一半给胤亲王吗?   兄弟两人一个是明面的王一个是暗面的王。   接受了胤亲王是暗势力主宰的事情,浅浅声音微轻的说:“其实我也不觉得他像是干这种事情的人!”   这与皇上给予胤亲王权利的大小无关,仅是她个人的直觉。   一个闲散的王爷,不会跑遍大江南北,不会因为她对孤儿所做的事情侧目。   当初胤亲王对她出手相助的时候,她就好奇过胤亲王的身份,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男子,不可能是普通人。   “魏国百姓若是也有你这么聪明,我相信皇上应该会没这么头疼。”清澜低低的声音,带了些兴灾乐祸的笑意。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不过胤亲王的名声不好,也不怪百姓这样想他。”   胤亲王可是是为了打理暗中势力,所以才刻意营造出这种纨绔王爷的样子,也是为了让国都的大臣放心。   但就是这样,百姓也都知道魏国有这么一位王爷,什么都不懂,寻花问柳却最是拿手。   舞阳公主死后的第六天,肃亲王和浅浅两人被请到了皇宫。   肃亲王年事以高,除了没退下王爷的位置,明面上其实早就不参与朝政了,但是眼下这敏感时期,皇上却是把肃亲王请到了王府,不免让人侧目。   “王叔,朕请你来宫里的原因,就开门见山的说好了。”皇上面色沉沉,双眼如鹰似的盯着肃亲王。   浅浅挺着一个大肚子,见了礼倒是和肃亲王一样,被请到位置上坐下了,只是这一路过来,她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皇上请肃亲王过来,能解释说是为了商量事情,但好端端的把她也叫过来是为什么?   “皇上请讲!”肃亲王面不改色的应声,多少也了解是为了什么事情。   皇上这边查到的事情,他们早先一步也查到了,但没来得及应证什么,就被请到了皇宫里。   “那名暗卫在被挑选成为暗卫前是一个妹妹的,而且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一直就在国都居住,这一次这名暗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为了为个妹妹,但是妹妹却喜欢一个人。”   浅浅听着皇上说话,刚抬眉眼好奇皇上怎么说着说着就停了,却发现皇上正盯着她在看。   “暗卫妹妹喜欢的对象对是言家的下人邱子衍。”   浅浅呆了下,下意识的追问:“邱子衍?皇上是说那个天天戴着金色面具的邱子衍吗?”   皇上眼中闪过狐疑,浅浅的表情不像作假,她像是完全不知情似的,但是他查得的消息,邱子衍是听命浅浅行事的。   他心里琢磨着,若是浅浅这模样只是为了取信于他的话,那只能说明,她有演戏的天份。   “正是!”皇上说罢,瞥了眼肃亲王。   就见肃亲王眉眼闪了闪,却是十分的镇定,这说明肃亲王要么早就知情,要么也已经查到这事。   “子衍怎么会和这事有牵扯,这太不可思议了!”浅浅声音微喘,也不过一个眨眼间弄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当下拧紧了眉,不悦的质问皇上。   “难道这种手段皇上信了吗?这很明显是有人一步一步的在布局,目的不单是挑动我国与蜀国的战争,同时也让我们魏国发生内乱,若真是中了敌人圈套的话,我们魏国离灭亡也不远了。”   皇上阴鸷的瞳眼中闪过一抹异光,略微欣赏的看了一眼浅浅。   他倒是小看了这民间女子,没想到她在短短时间内,能这么快就发现端倪,就他个人,也是和胤亲王两人在密室中商量过了,有肯定这可能是背后黑手的又一手段。   “那女子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死了?”浅浅见皇上没有说话,独自猜测着。   局都布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会放过那个女子,让事情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嗯!你倒是清楚!”皇上声音冰冷,带了怀疑。   浅浅压下心中的不满,沉声说:“皇上,这事即是牵扯到了子衍,我想我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相信皇上会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来处理这事,是吗?”   皇上轻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虽然目前他没有想到怎么解开这局,但是应对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甚至为了保险起见。   他已经决定了,要将浅浅扣留在皇宫,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   “皇上,即是如此的话,把邱子衍招到宫里来,有什么当面问清楚,也省得邱子衍再被人灭口,您说是吗?”   浅浅冷静的提出意见,心里却是默默的担忧。   就怕对方对邱子衍也出了事,若是这样的话,阿大阿二他们应该早就派人通知他了才是,不会一点信息都没有。   浅浅这样安慰着自个儿,就听见皇上说道:“邱子衍失踪了。”   “怎么可能?”浅浅惊讶的叫了出来。   接着又说:“我不信,子衍若是失踪了,阿大他们早就来告诉我了,怎么可能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皇上冷冷的看着浅浅,看她时而冷静时而担忧的样子,特别是听到邱子衍失踪的消息时,情绪这般外露,显然是真心在担忧邱子衍的安危。   “难道朕会说谎吗?”皇上反问一句。   肃亲王见浅浅情绪有些不妥,忙出声解释说:“邱子衍前几天出去了,至今未归,所以你的人应该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有事。”   浅浅压下心中的担忧,想了想。   邱子衍目前在忙米铺的事情,出去就是几天,到周边的县城去买铺子,购米粮,买田地,这种事情经常会有。   而且邱子衍替浅浅做事,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向浅浅汇报,他出去几天不回来,也没有人会刻意去追究,毕竟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大家不见他回来,也不会担忧。   “我会去查清楚,到时候一定给皇上一个交待!”浅浅说罢,有些着急的想出宫去四合院看看。   皇上这时候却是不冷不热的说道:“这事,朕自然会查清楚,不过在事情水落石出的一天,你都得留在宫里。”   浅浅眉眼一凝,不满的说:“你要软禁我?”   皇上目光掠过浅浅,直视肃亲王,坦白说:“王叔,出了这种事情,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们王府的时候,你觉得朕难道不该买一个保障吗?而世孙妃肚里的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保障,王叔觉得如何?”   肃亲王目光沉沉,半敛眉眼,让人看不清脸色。   皇上也不急着逼肃亲王下决定,反而继续说道:“若是王府真是清白,王叔此举不单能消除朕对王府的怀疑,也能证咱们联合起来,不甚至被人占了先机。”   肃亲王一时没有下定主意,倒是浅浅听了皇上的话,分析了利弊。   王府肯定不会放心她住到皇宫里来,不说这次的事情,就是以前,皇上也不乐得愿意王府生下继承人。   在皇上的心里,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王府生不出继承人,然后就此凋零。   谁知道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在王府示好后,皇上趁机反咬一口。   但若是王府不按皇上的话去做,皇上与王府之间就会有隔阂,有了隔阂的两人怎么可能去合作。   想通了这些的浅浅,也明白在国家民族前,个人的事情倒变得微小了,不管怎么样,她不能愿意看着魏国被人用这种手段打散了。   “好!我同意,但是我要求侍候我的丫鬟是我自己的人,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们插手,但我会住在皇宫,直到事情水落石出,如何?”   浅浅不要皇上在她身边安插人,并不是有什么秘密,而是防着皇上对她使阴招,若是她肚里没有两个孩子,她不会怕阴招,但是如今有了两个孩子,她不能冒险。   “行!”皇上没有犹豫,就直接同意了。   其实不论是皇上或者是肃亲王爷,他们目前都没有心思,在这当中得利,或者对付对方,只想着事情早点解决,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君字。   这魏国是君家的天下,有外敌入侵的时候,他们自然放弃了以往的立场,只是针锋相对多年的两人,要彼此信任并不容易。   也许,浅浅入宫是一个契机。   肃亲王嘴唇动了动,想阻止浅浅,但话却说不出口,因为他清楚,眼下这是最好的决定。   “王爷,清哥哥那里,你帮我跟他说说,让他不用担心我的事情,还有帮我查清子衍的事情。”   肃亲王怜惜的看着浅浅说:“嗯!委屈你了。”   浅浅强打起笑脸,说:“不会!我相信王爷和清哥哥,你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这事和我们王府没有关系。”   浅浅不傻,哪里不清楚,对方这样拐着弯的把事情推到邱子衍的身上,不就是看中了她是王府的儿媳吗?   让人误以为她能做这样的事情,定然就是王爷指使,意图也不过是为了魏国的江山。   “好!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肃王爷嘴角紧抿,温情的话也不会多说。   浅浅笑吟吟的捧着肚子说:“王爷不用担心,孙媳没事,倒是您,回府要记得把我的那些丫鬟送过来,我可不习惯皇宫里这些不认识的宫婢侍候我。”   “嗯!”肃亲王简短的答了一声,抬眼对向皇上,一脸严肃。   “皇上,魏国面对这种事情,你我本该齐心,但事情的矛头既然指向我们肃亲王府,我也不会逃避,你要让浅浅住在宫中,我也同意,但若是她有什么万一,就别怪我到时候撕破脸,对这魏国江山撒手不管。”   肃亲王掷地有声的说道,除了担心皇上这边,还要堤防有人会趁机对浅浅对手,若真如此的话,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肃亲王的担忧,皇上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脸色阴阴沉沉的保证说:“王叔的意思,朕明白!”   肃亲王认真的看了眼皇上,侧目对浅浅说法,声音轻柔了几分道:“我先回府了,一会儿就把人都送进来,你自己万事当心。”   肃亲王深深看了眼浅浅,让她待在宫里,虽是无奈之举,但心里也是挺相信这个孙媳的,知道她不是一个软柿子,在宫里生存倒也不难。   看着肃亲王大步离去,浅浅心里其实有些失落,但又觉得欣慰。   毕竟能看得出来,肃亲王是真的在担心她,刚才为了她也与皇上呛声了。   “倒是挺厉害的,一个民间女子,竟然将肃亲王府上下都收得服服贴贴。”皇上阴阳怪气的声音,拉回了浅浅的声音。   她抬眸,冷笑说:“皇上不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拿我当人质的吗?现在又何必说这些风凉话!”   皇上眼神一眯,厉声道:“你就不怕朕降罪于你。”   浅浅冷静的抬眼,丝毫不惧的与之对视,并嘲讽说:“皇上有心思在这里怪责我,不如想办法早点查清舞阳公主的事情,免得百姓不安,闹得人心惶惶。”   皇上一口银牙咬碎了,这会儿也拿浅浅没得办法,大声喝斥了一声,不满的朝着站口侍候的公公叫道:“把她安置在清泉宫。”   浅浅嘴角微撇,觉得自个儿来国都,安逸了两年多,早就丧失了原先该有的冷静,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也差不多。被她几句话挑衅,竟然将情绪这么外漏。   但浅浅却是误会了一点,在这样的封建制度下,皇上的权威是不容人挑衅的,敢如此与皇上大声呛话的,还真就只有她一人。   就连肃亲王,都不会这样与皇上说话,至少明面上,皇上该有的尊荣,肃亲王府从来就不会去挑衅。   浅浅这次到宫里来,是跟着肃亲王来的,身边就跟了圆儿一个人,这会儿两人被带到了清泉宫里。   圆儿憨憨的圆脸,难得表现出火烧眉毛的急样。   “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您要留在宫里?”   圆儿是她的亲信,又是南阳带来的人,再说这事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便直接将事情告诉了她。   圆儿一听,当下抗拒的说:“不不不,不可能,这事明明就不是主子做的,怎么能怪到你的身上,而且邱大哥他他他……”   提起邱子衍,浅浅心里一沉。   说是失踪了,也可能是尸骨无存,她不觉得背后的黑手会放过邱子衍,毕竟邱子衍若是死了的话,所有的线索就都中断了。   而查不出结果的情况下,所有的黑锅也只能由肃亲王来扛。   这样的结果对蜀国而言,其实是没有差别的,无论是胤亲王的命令或者是肃亲王的命令,或者是他们两派之争,拿了舞阳公主当替死鬼。   都不能抹去,舞阳公主就是死在魏国,而且就是魏国人动的手。   “子衍,应该不会有事!我相信他!”浅浅声音颤了颤,说话并没有太大的底气。   圆儿照顾浅浅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她这样,回过神来,自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低声骂道:“我在说什么胡话。”   再一抬眼,圆儿普通的圆脸上绽放出光芒,并坚定的说:“主子不要担心,邱大哥一定没事的。”   “嗯!但愿!”浅浅微微一笑,用手指轻刮了下圆儿的脸颊低声斥责。   “傻姑娘,打自己的脸也这么用力,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圆儿有些呆的回应说:“主子放心,圆儿以后肯定不会说让主子担忧的话了。”   浅浅想笑,但因为担心邱子衍的事情,却是笑不出来,嘴角略勾了下,又缓缓落下,只说:“清哥哥晓得这事了,不知道该多怒,但愿他能冷静下来,先去找阿大他们把事情了解清楚。”   圆儿皱了皱鼻子,特别坦率的说:“奴婢觉得以世孙爷对主子的喜欢,等会儿肯定要冲到皇宫里来闹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抬眼望向圆儿问:“你不是说下次不说让我担心的话了吗?”   圆儿不解,瞪着圆眼。   “世孙爷疼主子,这话也会让主子担忧?”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打算和这小妮子多纠结了。   而且自府里过来,闹了些时间,她也有些乏了,便回内室里躺了一会儿,稍晚一些,安然居的几人都来了。   除了花好月圆四人齐了,宫嬷嬷、慎语和思行三人也来了,前前后后站了七人,一起侍候她。   “世孙爷回府了吗?”浅浅睡了一觉起来,就看到宫嬷嬷她们都来了,脱口也问起了清澜的行踪。   宫嬷嬷上前一步回答说:“王爷送奴婢几人过来的时候,也派了人去通知世孙爷,这会儿世孙爷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噢……”浅浅轻轻应了一声,想着不一会儿,清澜应该就会闯到宫里来。   七人见浅浅不说话,面面相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宫嬷嬷率先打破寂静,小心问道:“主子要不要吃点什么,奴婢去准备?”   浅浅回神,抬眼一笑,并说:“嗯!有劳嬷嬷了!你原就是宫里的老人,这次再到宫里来,懂得也经她们六个小丫头要多一点,这次你们来的时候,王爷肯定也提点了你们,你们行事凡事要当心,明白吗?”   “是,奴婢省得!”   七人齐声应下,浅浅便让她们下去了,毕竟刚来宫里,有些该熟悉的地方,都得熟悉,哪能全守在她身边,她身边目前就留一个人侍候就行了。 ☆、194、宫廷挑事   就如浅浅所想的一样,清澜没过多久就来了,带着雷霆之怒,过来二话不说,弯腰横抱起浅浅就要走。   为防盛怒的清澜,一个不小心将她摔下去,浅浅紧紧的抱着清澜的脖子,柔声劝说:“先别生气,听我说好吗?”   清澜眼一瞪,大声怒斥:“这有什么好说吗?你是笨蛋吗?竟然主动要求住到宫里。”   浅浅第一次被清澜用这么凶神恶煞的口吻责骂,但脸上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因为她清楚,清澜的大声,不过是说明了他担心她而已。   “好啦!别恼了,你这么凶我的话,宝宝会不高兴的!”浅浅一手搂着清澜的脖子,一手轻抚他的脸颊,柔声安慰。   清澜嘴角紧抿成一根直线,对上浅浅的笑脸,斥责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特别是她如今怀有身孕,一个人住在宫里,心中的恐慌可能比他更甚。   想到这里,清澜当即觉得自己不是人,一点都不懂体谅她,见面没有安慰,反而出言相斥。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声说话的!”清澜声音略显低落,一副全身精力被抽干了的样子。   浅浅知道清澜已经冷静下来了,暖声说:“先抱我回里屋,这人来人往的,待会儿被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   清澜嘴角抿了抿,很想把浅浅直接抱回王府,但有些道理,心里却是明白的。   他现在就处于那种道理他都懂,可就是不愿意将浅浅留在这危险的皇宫。   “来啊!”浅浅搂着清澜的脖子,笑语晏晏的样子,像是没将这事搁在心上一般。   清澜不情不愿的抱着浅浅到了内室,侍候她的圆儿等人立即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将门带上。   清澜横抱着浅浅看了眼四周,脚步这才走向床边,将人放在床上。   浅浅坐稳了,便拍了拍床边的空位,撒娇说:“清哥哥,你也坐嘛,我这样仰着脖子和你说话,好累噢!”   清澜眼下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浅浅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清澜坐下,浅浅便像懒骨头一样倒在他的身上,吓得清澜立即扶住她的腰,就怕人摔到床下去了。   “皇上查出胤亲王的暗卫有一个妹妹,且那个妹妹又正巧认识子衍,目前暗卫和那个妹妹都已经被人杀死了,只剩下失踪的子衍,我有些担心子衍的安危,你帮我去把这事查清楚好吗?”   清澜眉宇深皱,这事他已经听肃亲王说起过了,但心中却有股不详的预兆,觉得邱子衍这次可能是九死一生了。   对方设了这么一个局,怎么可能在最后关键的时刻留下邱子衍这么一个活口?   “你等会儿直接去四合院问问,跟阿大他们说说,看子衍前几天是去了哪里,再派人过去打听打听情况,子衍做事不是一个没交待的人,他出去几天,定然会和家里人说清楚的。”   浅浅眉眼微蹙,只盼着这中间能出什么乌龙事,让邱子衍躲过这一劫,毕竟两人共事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有了一份情谊,而且如今这事,邱子衍也是被他们牵连的。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越发不安乐了。   “你别多想,这些我自然会去查清楚的,但是眼下你不能留在宫里,我们一起回府,好吗?”   清澜低低的声音,布满了担忧。   浅浅轻笑着摇首说:“别这样,你心里应该也是清楚,我目前留在宫里是最妥当的,只有我留在宫里了,皇上才能腾出手来应对这次的事情。”   皇上多疑,浅浅也不说什么,毕竟他会这样想,也是有根有据的,谁叫肃亲王府一直和皇上这一派不和。   清澜鄙夷的说:“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他的疑心来做妥协?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这皇位他也坐到头了。”   浅浅轻嗔了眼,娇斥说:“好了,别这样!”   清澜紧蹙的眉眼,看浅浅一副坚决的样子,带怒的低声问:“你真的不和我回府吗?”   浅浅长叹一声,将事情细细分析了一遍,其实这些,她不说,清澜心里也是清楚的,不过在情感和理智互生矛盾的时候,他选择了情感。   清澜脸黑黑的说:“这些你不用跟我多说,我都清楚,而且来时,王爷也说过了,但有些事情我就是清楚,可也不愿意照着去做。”   浅浅轻声一笑,扯了扯清澜的手指说:“清哥哥这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我身边吗?不用想太多,不过几天的光景而已,我就回家了。”   清澜无视浅浅的调侃,理直气壮的说:“我本来就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你身边,你让我几天见不到你,还看你被关在这鬼地方,我怎么能接受得了。”   浅浅挑了挑眉眼,笑说:“鬼地方?这可是皇宫,多少姑娘家想在这里一展美梦。”   “你也想?”俊眉深深的打结在一起,清澜认真的看着浅浅,脑海里想着,这时候谋朝篡位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浅浅一眼瞪过去,娇斥说:“少胡说了!我可不想,你以为皇上的女人好做啊!和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累不累啊!我宁愿平平淡淡的在一起。”   清澜眉眼微疏,说:“像我们这样!”   “对,像我们这样!”浅浅甜甜一笑,更往清澜的怀里钻了些。   俩人静静相守了片刻,浅浅才不舍的出声说:“清哥哥你去查子衍的事情,你在宫里等你到时候来接我回家,好吗?”   清澜抿了抿嘴,再次问说:“你确定了吗?”   浅浅轻嗔眼,“为了大局我们分开几日也无妨,你也别依依不舍的,皇上哪敢对我怎么样,你心里也是明白的。”   清澜心里也清楚,皇上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这时候对浅浅如何,不单如此,还会派人照顾好浅浅,但就是明白,也怕有万一。   面对自己珍视的人,那种万分之一可能的危险都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清澜对浅浅,就是这种心情。   但眼下的情势,以及浅浅的坚持,他又拧不过她。   只得说道:“那好,但是你也得答应我,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让我担心,我会尽快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浅浅笑着保证说:“那是肯定的!我们一起努力,正好裕皇子就在旁边的宫殿里,我还能帮着盯着他。”   “别……”清澜忙阻止。   脸色微变的说:“这事你不要插手,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养胎,我就心满意足了。”   浅浅嘟了嘟嘴,心里满是甜蜜,嘴上却说:“竟然看轻我的能力,真是讨厌。”   “别让我担心好吗?”清澜低低叹了一声。   浅浅忙敛了心神,不敢再开玩笑,一脸严肃的保证说:“我不会胡来的,你放心,你去忙你的事情,倒是你自己,注意安全,难保他们不会对付你们,毕竟事情已经牵扯到了王府的身上。”   “嗯!我会的!”清澜不放心的看着浅浅。   夫妻俩人互相叮嘱了片刻,清澜也不敢多留,毕竟现在时间不等人,即是决定了的事情,多说也无益,不如早点出宫将事情查清楚,早点接浅浅回府,更妥当一些。   清澜一走,浅浅就没形象的往床上一躺。   圆儿紧接着到内室里来,看浅浅这般躺在床上,忙快步上前,担忧的询问:“主子,可有哪里不适?”   浅浅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口白牙,笑说:“没有,就是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圆儿呆了下说:“主子你等一下!”   圆儿说罢,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浅浅望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打满了问号,她只是觉得刚才为了说服清澜费了些唇舌,这会儿不想动而已,圆儿是想到哪里去了?   圆儿没让浅浅好奇多长时间,一会儿功夫就端了两碟小菜一碗米饭过来,并对浅浅解释说:“主子先吃点垫垫胃,宫嬷嬷说汤要多炖一下,晚一点才有得喝。”   浅浅哭笑不得的撑起身,看着两碟现炒的菜,诧异的问:“你怎么突然……”   圆儿瞪大了眼,憨憨的说:“主子不是说没力吗?奴婢平时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吃完东西就好了,主子赶紧吃。”   浅浅轻声笑了出来,不忍驳了圆儿的好意,直言说:“倒是,我也有些饿了。”   “那赶紧的!”圆儿快速把碗筷递到浅浅手里,并说:“主子若是不够,我再去端来。”   浅浅轻笑着说:“不用了,一会儿要用膳了。”   “嗯!”圆儿乖乖的应了一声,站在浅浅的身后。   浅浅边吃着菜,边与圆儿闲话,问起:“宫嬷嬷现在在厨房里熬汤,其他的人做什么去了啊?”   圆儿微侧了脸,回答说:“皇上刚才特意派了公公过来,带慎语和思行两位姐姐去熟悉宫中的情境,特别是御膳房和太医院。”   “嗯?”浅浅轻应声,等着圆儿的下文。   圆儿见浅浅对这事有兴趣,又忙详说:“宫嬷嬷说咱们虽然住在宫里,但是不和宫里一起用大碗饭,每天我们要自己去御膳房里拿菜,有时候也会要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主子请脉,这两个地方是一定要先去混混脸熟的。”   浅浅认同的应了一声,问:“御膳房里不会送菜过来吗?还要你们自己跑吗?”   圆儿高兴的咧着嘴,圆圆的小脸挤得像个雪白的包子似的,语调欢快的说:“嬷嬷说了,他们送的肯定不如咱们自己去挑的好,反正一早没事的时候,咱们就先去挑些菜拿回来。”   浅浅好笑的看了眼圆儿得意的样子,不得不说,宫嬷嬷想得十分细心。   怕她在宫里,吃食不好,费尽心思。   宫里虽然不会薄待了她,但是最好的东西也不会留给她,她们自己早点去,的确能挑些新鲜的蔬菜什么拿回来。   “你们跑来跑去就辛苦了。”浅浅笑着表示感谢。   这皇宫可不小,每天这样来回跑一趟,可是费不少时间的。   圆儿憨憨的一笑,抓了抓后脑,说:“不辛苦!奴婢几人都有武功,多跑几趟就是了。”   浅浅莞尔一笑,问:“那花儿她们三人在哪里?是在小厨房里帮宫嬷嬷吗?”   圆儿摇首说:“没有,小厨房里就好儿和宫嬷嬷在,花儿和月儿在这附近溜达,说是熟悉一下地形,而且宫殿门口守了侍卫,说是打点好关系,这几天若真有什么事,也好叫他们搭把手。”   浅浅看着她们这样自动自发的找事做,心里不免觉得窝心。   想着王爷肯定也不可能让她只身在宫里,有事的话,周边定然也会有人出现接应她们,但是想了想,浅浅没把这话说出来,还是让她们保持高度的警觉性会比较好。   “嗯!你们做得很好!”浅浅微微一笑,暖声夸奖。   圆儿脸上浮现喜色,脆声应话,“多谢主子赞扬,等会儿奴婢把这事告诉慎语姐姐几人,她们肯定也会高兴的。”   “嗯!”浅浅笑着附和。   这几个丫鬟,她越用越顺手,说来,品性都不错,慎语和思行虽然是王府里的丫鬟,又来得要比花好月圆早一些,但是也没有拿乔托大,六个丫鬟的关系都不错。   再加上宫嬷嬷的手腕,不单这六个丫鬟规规矩矩,安然居里其他一些小丫鬟更是本份。   如今安然居也是像模像样,里面的消息,只要她发了话,就是世子妃也是打听不到的,不过由于世子妃是一门心思为了她好,打听的又都是她身体方面的事情,浅浅是从来不会防备,这一点也是任由丫鬟去禀告。   晚上就寝时分,两个丫鬟守在床榻边。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不用守在这里,都回屋里睡觉,你们在这里怎么睡啊?”   床榻下面的小板子睡一个人都不舒服了,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睡得下,而且她夜里也没有起床的习惯,倒不用丫鬟守在这里。   在王府里就是这样,夫妻俩人晚上睡觉,都不用丫鬟守夜的,就是耳房里,都不用她们待的。   说来,也是浅浅思想的问题,耳房与她们的内室太过相邻,夫妻俩人在房里做点什么,守在耳房里的丫鬟能听得一清二楚,浅浅不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一点隐私,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丫鬟守夜。   慎语温温柔柔的说道:“主子就让奴婢守在这里好了,这里毕竟不比王府,而且世孙爷又没在您身边,夜里,你起身要喝杯水,或者是翻下身,都多有不便,让奴婢两人守在这里,也方便一些,可好?”   浅浅想了想,她如今肚子大了,夜里翻身的确都是清澜帮忙,而且有时候腿会有抽搐的现象。   想着自个儿身体如今正特殊,浅浅也没多矫情,只说:“那好,不过留一个人就行了,两个人在这里,你们怎么睡,难道要站着守一晚?”   慎语和花儿对视一眼,两人倒没有打算站着守一夜,只想着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但眼下主子明显是疼惜她们,才会故意这样说。   “但是奴婢不懂武功,一个人守在主子身边,怕会有不妥之处。”慎语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怕夜里有人偷袭。   浅浅觉得她们俩真的想太多了,这里毕竟是皇宫,一般人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来,那武功就不是花好月圆四人中的任何一个可以对付得了的。   但看她们这哀求的小脸,浅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们为了她着想,若她不配合的话,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倒霉的都是这些下人。   “算了,我也拧不过你们,你们去把那边的贵妃椅搬过来,晚上你们一个睡床榻边一个睡贵妃椅上,然后一人去搬床被子来,可别冻坏了。”   慎语和花儿对视一眼,都没推拒。   跟了浅浅这么长时间,哪里不清楚她的为人,平日里对她们这些丫鬟下人就好,即不打也不骂,有了好东西也会分赏给她们。   等她们弄好了,浅浅也瞌睡来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下身,说:“我好困,就不管你们了。”   慎语在床边轻声回了一句什么,浅浅也没有听清楚,一下不直接跌进了梦想。   没有清澜在身边,浅浅还以为这一夜会难眠的,没想到她自个儿倒是挺没心没肺的一个人,一觉就睡到了大天光。   早上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是被人闹醒的。   坐在床上,浅浅脑子有些迷茫,一时分不清自个儿身在何处,屋里一个侍候的丫鬟也没有。   “有没有人在?”浅浅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声。   站在门口张望的思行像是听到了世孙妃的声音,忙走了过来,看到浅浅起身,几步上前侍候。   浅浅任由思行服侍穿衣穿鞋,目光却是望着门口的方向,问说:“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思行犹豫了一下说:“是裕皇子的人。”   “嗯?”浅浅愣了下,回过神看向思行,问:“他们也晓得子衍的事情了吗?”   思行一张小脸紧紧的皱成一团,嘀咕说:“听裕皇子说话的口吻,倒像是明白了始末,好像是怕皇上包庇咱们王府,又听说主子住在宫里,这才来这里讨要一个说法的。”   浅浅眉眼微蹙,带了些许不悦,质问说:“裕皇子也在?”   思行微摇了下首,说:“裕皇子倒是不在,但是他派来了人要叫主子过去,所以在宫殿里闹了起来。”   浅浅漱口净面了,便让思行侍候挽了发髻,尔后起身说:“我们去看看。”   思行有些担忧的劝说:“主子您就不用过去了,嬷嬷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处理了,主子怀了身孕,这吵吵闹闹的场面,怕有些不妥。”   思行倒不是怕对方推撞到浅浅,毕竟她们这边人也不少,发生这种事情的机率也不大,但是就怕对方说话不好听,惹得浅浅动怒。   “没事,人家都找上门了,我们哪里有躲的道理!”浅浅了解思行的担忧与好意,但也不想躲起来,不然的话,别人只当她好欺负。   浅浅挺着大肚走到厅里,就看吵闹的人突然静了下来,她一脸不悦的说:“吵,接着吵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要翻了这宫殿。”   裕皇子的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对于浅浅的怒火,也是不在意的,其中一位宫婢有些酸的上前说话。   “世孙妃,我家皇子有请,劳请您跟奴婢走一趟。”   能这样为了裕皇子和浅浅的人吵起来的,自然都是蜀国人,都是裕皇子带到宫里来的,他们又怎么会把浅浅放在眼里。   “想见我的话,他自己不会来吗?是断了腿还是瞎了眼,所以才不能过来了?”浅浅不喜眼前宫婢说话的态度,因此,也没有给对方好脸。   毕竟她一个世子妃,和一个宫婢说话,本来就矮了身份,对方还是这副口吻她能和善得了才奇怪。   “你敢诅咒我家皇子!”一个侍卫样的男子自宫婢身后窜出来,凶神恶煞的面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浅浅轻飘飘的抬了眼,冷声喝斥:“哪里来的狗,都给本世孙妃扔出去。”   裕皇子的人来闹,不单花好月圆守在浅浅的前面,就连门口的禁军侍卫也在宫殿里,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浅浅这一声喝斥更是将事情白热化,禁军侍卫自然是听浅浅的话,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浅浅的安危。   因此,都不用犹豫,就对裕皇子的人动起手来了。   裕皇子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抬手就要反抗,浅浅却是冷冷一声威胁说:“你家皇子只是让你们来请人,你却在这里动手,在皇宫内苑动武,又不是裕皇子吩咐的,你说待会儿皇上追究起来了,你们裕皇子会不会为了给皇上一个交待而舍弃你们。”   裕皇子带来的侍卫不单有武功,就连宫婢也有点身手,但是男女几人,因为浅浅的话,犹豫了下,就被禁军侍卫和花好月圆制服了。   浅浅轻嘲的勾了下唇,对着他们说:“现在都给我滚出去,裕皇子想见我的话,就自己过来。”   “你们这样对我们,裕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被压走的人蜀国下人,临走前还不满的朝浅浅威胁咆哮。   浅浅望着他们的背影,低声诅咒说:“一群只会叫的狗,说是狗都污辱了狗。”   “就是,大白可爱多了!”圆儿附和。   看着圆儿呆呆的样子,浅浅再次决定隐瞒大白的属性。   说来,大白不是在安然居太晒太阳吃肉,就是在韶间楼晒太阳吃肉,整个就是一条懒狗的形象,也不怪时间长了,府里没人怕它,都只把它当成宠物看待。   特别是如今朵朵走路稳了,没事就坐在大白的身上,驾驾驾的叫着,也不管大白配不配合,反正她是玩得挺高兴的。   “这会儿大白如果在就好了,亮出一口獠牙,肯定把他们吓得屁股尿流!”好儿柔声插话。   她可不像圆儿这么呆,一直错认大白的属性。   大白表现得再是温吞,也不能隐藏它的杀伤性,虽说大多数丫鬟都说大白是漂亮的大狗狗,但她看着就不像,不过主子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多嘴的去问什么。   浅浅侧目想了想说:“清哥哥晚一点来看我的时候,应该会把大白带过来。”   以前清澜出门的时候,他就会叮嘱大白照顾好她的安全,这次虽然是她出门,但结果都是差不多,清澜应该也会把大白带过来。   若是他太忙了,没看到大白没想到这事,又是另一说,但对于清澜的行为,浅浅不说十拿九稳,倒也了解七八分。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大白就会被带来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啊!”圆儿欢喜的样子溢于言表。   浅浅敛了笑容,声音微沉的问:“派去向皇上通信的人,已经去了多久了?”   宫嬷嬷上前一步,答话说:“他们刚来,奴婢就派了侍卫过去找皇上,没多时主子就醒了,这宫里位置大,皇上此时应该在前宫议事,一来一返要些时间。”   浅浅看宫嬷嬷解释得这么清楚,倒打消了她心中的想法。   想来,也应该是她多虑了,皇上若是晓得她这里出了事,肯定会立刻派人过来处理,不会任由着裕皇子胡闹。   浅浅才这样想完,没过一会儿,正由着思行她们侍候用膳的时候,皇上和裕皇子前后街过来了。   看到皇上亲自过来了,浅浅倒是挑了挑眉,看样子皇上倒是挺重视她的安危的,如此一想,心里也痛快了一些。   “皇上,即是已经查出,胤亲王的暗卫与王府有勾结,舞阳这件事情,是不是该有定夺了。”裕皇子过来,便狠狠剜了眼浅浅,尔后直接朝着皇上逼问。   皇上沉稳的脸上闪过一抹狐疑。   这皇宫大苑里,裕皇子是怎么清楚这件事情的,他并没有将事情公开,而肃亲王方面也不会傻得四下嚷嚷。   想到宫里可能有裕皇子的人,皇上一张脸黑沉黑沉的,这些人若是不能拔出,这魏国皇宫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但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很普遍的,就像蜀国和汉国的皇宫里,同样有魏国派去的奸细。   各国皇上都会这样做,只是这样的暗桩,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用到的机会,但显然,裕皇子这次情况特殊,倒是用上了暗桩。   其实也正好,一次铲除了。   能打听到舞阳公主的事情与邱子衍有关系,只能说明这暗桩的身份不低,且在议事殿附近。   想到这里,皇上的脸犹如踩了大便似的。   “事情并没有查清楚,裕皇子不用急在一时下定论!”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裕皇子,一副并不为此担忧的样子。   裕皇子挑挑眼,嘲笑说:“皇上你也别瞒着我了,若不是和肃亲王府有关系,皇上怎么会把世孙妃弄到宫里来,更何况如今皇上和肃亲王府都在找一个叫邱子衍的人,这人据说可是世孙妃的手下啊!”   皇上挑了下眉,故意问说:“谁和你说的这些?”   裕皇子咄咄逼人的口吻讽刺说:“你以为把本皇子关在宫里,本皇子就什么都不晓得了吗?今早璟皇子来辞行,若不是他言语间透露出来,本皇子倒被你们瞒得死死的。”   皇上眉眼闪过一抹深思,显然在考虑裕皇子这话的真假话,不清楚他是真的自璟皇子话里推测出来的,还是自己得的消息。   但不管怎么样,即是起了怀疑,议事殿的宫侍,自然要好好查一番。   “璟皇子辞行?他们要回汉国了吗?”   皇上和裕皇子俩人见面了,就唇枪舌剑不停,这会儿浅浅才算插了一句话,问出心中的疑问。   皇上挪开视线,落在浅浅身上,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一早,璟皇子就来向朕辞行,三日后就会离开国都。”   “三日后?”浅浅轻轻蹙眉,看了一边的裕皇子。   忍不住轻声嘀咕说:“三日后不正是裕皇子给的十日期限到期的日子吗?倒是走得及时。”   裕皇子见浅浅这样说,眉眼也闪过一抹狐疑,但仍然是认死理的说道:“三日后,时期一到,你们若是查不清楚这件事情,又拿不出一个交待来,就别怪本皇子不给你们颜面,到时候本皇子会直接回国,你们别想再用什么法子困着本皇子,或者拖住本皇子。”   浅浅不悦的看了眼裕皇子,觉得这人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这件事情,不论是实质性或者表面性,都显示另有其人,魏国根本就没有理由与蜀国为敌,但是裕皇子却是认了死理。   其实浅浅他们不明白裕皇子所想。   毕竟端木云抢夺南儿在先,这事也是皇上暗中属意支持的,在明面上看来,没人会觉得魏国只是为了让三国势力平衡,只觉得魏国是存心与蜀国作对,而且一心扩大本国的势力。   裕皇子怀疑魏国所图不轨,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毕竟新仇旧恨,先入为主的观念,很容易误导一个人。   而且就是因为太过表面了的原因,汉国方面一句轻飘飘的解释就带过去了。   若是他们汉国所为,怎么可能表现得这么明显,他们又不是傻的。   璟皇子一句闲话,裕皇子就动摇了,因为将心比心,他要使阴谋的时候,也会把自己藏起来,不会把自己推到这么明显的位置上,让人捉住话柄。   “裕皇子,此事关乎重大,还望你不要义气用事,你眼下回国,除了挑起两国战争,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安心的待在魏国,等咱们查清了,也给舞阳公主一个交待,如何?”皇上敛容,压低了声音劝说。   裕皇子却是不领情的反驳,“什么叫本皇子挑起两国战争,别忘了,这场战争是你们魏国挑起的,既然你们魏国敢使这种阴招,就要有勇气承受我们蜀国的报复。”   皇上拧紧了眉,额间青筋跳起,腮帮子咬得紧紧的,显然一副想掐死裕皇子的样子。   若裕皇子是他的臣子,只怕早就死了千万遍了,皇上哪里容得了裕皇子在他面前如此无礼。   “少给本皇子来这一套,十天就十天,一国之君难道说话不算数吗?或者是这事就是你们干的,你们存心将本皇子软禁起来,刚才甚至还打了本皇子的人。”   裕皇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阴森的望着浅浅。   浅浅毫不畏惧的抬眼对峙,凉声反驳,“打人?裕皇子可真会夸大其词,我不过是让人把他们丢了出去而已,若是裕皇子想追究此事的话,最好还是先问问清楚,他们在我这宫殿里说了什么话,又是什么态度对我,你我立场虽然不同,但我总是一国的世孙妃,容得了你们蜀国的一个奴才在我面前指手划脚吗?或者说裕皇子在我国时,有哪个奴才如此对你不敬过?”   浅浅很有把握魏国上下待裕亲王都如座上宾,所以才敢如此掷地有声的反驳一句。   更何况在这种封建制度下,等级森严,没有哪个奴才在没有自家主子授意的情况下,敢对一个世孙妃这样大呼小叫,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挑衅。   这事不管是不是裕皇子授意,浅浅这样直白拿出来质问,他就不可能承认,否则的话,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到时候讨公道不成,反过来要道歉了。   裕皇子眯了眯眼,满目恼怒,咬牙切齿的说:“伶牙俐齿!”   浅浅不怒反笑,洋洋得意的说:“我就当裕皇子在称赞我。”   裕皇子脸一黑,不欲与浅浅多做纠缠,只冲着皇上再次威胁说:“三日后,若还没有一个说话,就别怪本皇子翻脸无情了。”   裕皇子像一个炮竹一样,怒气冲冲的走了。   皇上低眉沉思,脸上没有表情的样子看起来阴阴沉沉的,站在他身边的浅浅都觉得有股寒意上身,下意识的退开了两步。   毕竟怀有身孕,别是晚上没受凉,却因为皇上释放的低压冷气而冻凉,这就不好了。   “你……有事再派人通知朕!”皇上低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抬眼时,黑瞳就像百年古井一样,深不可测。   “嗯,多谢皇上!”浅浅轻了声,装模作样的福了下身子,只盼着皇上赶紧离开。   皇上看了眼浅浅,也没有多留,回身就摆驾离开了清泉宫。   看着皇上走了,浅浅这才大力的呼了两口气,并嘀咕说:“真是的,阴阴沉沉的像鬼屋里爬出来似的,一点都不讨喜。”   浅浅很不喜欢这种性格阴沉的人,或许是她自己以前不够阳光的原因,她欣赏的一直都是爱笑单纯的人。   如端木云、元姗、南儿这样的朋友。   下午的时候,大白来了,只是浅浅没有想到,会是南宫婉婉带着它过来的,当即诧异的张着小嘴,瞪着这一人一狼。   南宫婉婉休养多日,头发虽然仍旧是被布巾包着,但脸上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嘴角也染了笑容。   她看着浅浅呆呆的样子,在她面前得意的挥了挥小手说:“在想什么,看到我来就傻了眼。”   浅浅轻笑着将目光在南宫婉婉和大白身上来回看了看,问:“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你们?”南宫婉婉看了眼趴在浅浅脚边用爪子轻轻拍着浅浅小腿,一副讨宠的大白,不免嘴角抽了抽。   “我觉得这一人一狼,用你们来形容有点怪怪的感觉。”   浅浅好笑的伸手梳了梳大白后背的毛,并再次问说:“你们怎么一起来的?你去了王府吗?”   南宫婉婉耸了耸肩说:“嗯!我听说你住到宫里来了,就跑去王府一探究竟了,然后就想着,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宫里陪你住几天好了,你男人见我要来,就托我把大白的带来了,他说他今天可能没空来宫里看你了,要我给你传句话,我去王府的时候,他正好要出门。”   浅浅没有注意清澜今天不来的事情,毕竟只三天时间了,找到真凶比较重要,看不看她倒是其次。   倒是南宫婉婉的话,让浅浅吓了一跳。   “你要来宫里陪我?”   南宫婉婉吊着眼尾,一脸威胁说:“怎么,不乐意吗?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会使蛊的人,在你身边也能多给你一重保障。”   南宫婉婉一手指着自个儿的太阳穴点了点,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浅浅看着轻轻笑开,暖声说:“你能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195、十日之期   “这还差不多!”南宫婉婉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十分满意浅浅的识趣。   浅浅轻笑间,细细打量她,见她眉眼间愁绪少了些,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见她心情变好了,心里也是替她感到高兴的。   “对了,等这事过了,我们也要回苗疆了!”南宫婉婉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不自然的僵了下,眼神飘忽到了大白的身上。   浅浅没有刻意追问南宫婉婉是否真的决定了要走,随口接话问:“大致定了日子吗?”   南宫婉婉微耸了下肩说:“没,但也差不多就是过几天就走了,不是说裕皇子弄了一个什么十日期限吗?其实本来早就要走了,刚开始表舅是不放心南儿一个人在这里,打算留几天看看再说,后来是又出了舞阳公主的事情。”   浅浅挑了挑眼尾,没有拆穿南宫婉婉,她也是拖累了回苗疆的因素之一。   “端木云和南儿俩人感情好,倒不用太担忧,两人成亲虽然是有政治考量及其因素,但好在小两口事先都不清楚情况,至少他们彼此的感情是真的,这就够了!更何况南儿那一手绝活,谁敢对不起她啊!”   浅浅想着南儿小辣椒的样子,不单能打,不能下蛊毒。   端木云以后最好是一条心思的对南儿,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南儿,南宫婉婉捂嘴一笑,说:“可不是么,南儿的性子极端,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真不用担心她被谁欺负,不过表舅是这样的,总觉得自家孩子都是善良的,别人家的都是豺狼。”   浅浅嘴巴努了努,本来想问南宫婉婉这次的事情,苗疆王怎么没寻苏祈的麻烦,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觉得以南宫婉婉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她自个儿拼死拦下的,倒不是苗疆王不想替她出头。   “对了!这次的事情,你到底怎么看啊?是不是真是胤亲王做的啊?我听南儿说,那天摔跤赛的时候,胤亲王表现得特别讨厌舞阳公主,而且舞阳公主还对他一副指手划脚的样子,你说胤亲王有没有可能,为了后半生能过得痛快一些,就下了杀手,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被拆穿?”南宫婉婉闲坐在一边,拿着眼前的杯子一边玩一边问话。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麻烦你用点脑子行吗?这又不是现代,不喜欢又怎么样,娶回府里丢到角落院子里,眼不见为净就行了,至于杀人吗?而且对方是一国公主,要用这种手段去污辱,这不是挑衅寻事吗?”   南宫婉婉傻笑一声,说:“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不是南儿说的吗?而且不止南儿,大多数百姓都认为就是胤亲王下的手。”   关于暗卫的事情,皇上和肃亲王并没有放出风声,因此,大多数人并不知情,事情目前也没有牵扯到肃亲王府的身上来。   不过浅浅琢磨着,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有风言风语出来了,毕竟今天裕皇子这样一闹,他也听说了这事,就表示这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浅浅想了想,直接告诉了南宫婉婉这事。   “最新的证据指明,那个暗卫和我的手下认识一个同共的人,所以裕皇子觉得可能是我们肃亲王府下的手。”   南宫婉婉微张了嘴,下意识的反驳说:“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去杀害一个姑娘?”   浅浅耸肩一笑,对于南宫婉婉直觉上的维护十分的欣慰,自我调侃说:“可能人家觉得我是一个变态呗。”   南宫婉婉蹙眉不满的说:“这一点都不好笑!”   浅浅失笑的敛去玩闹的嘴脸,坦然说:“对方这样引导的目的很简单,离间我们肃亲王府和皇上,若是皇上要同时应付裕皇子和肃亲王府会挺吃力的。”   南宫婉婉打眉,有些明白了,但仍然不解的问:“那你怎么跑到宫里来了,我就挺好奇的,感觉有点奇怪。”   浅浅不甚在意的口吻说:“人质,懂吗?我现在就是肃亲王府押在皇宫里的人质,为了消除皇上的疑心。”   南宫婉婉一张俏丽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说:“难怪你会突然跑到宫里来的,但是为什么要你当人质啊!当人质多不安全啊!你看历史上那些当人质的,哪一个有好日子过的。”   浅浅轻插着南宫婉婉的额,笑骂说:“你不要想得这么复杂,这事不是我们王府干的,我们也不怕!更何况不论皇上对我们王府有多大的怀疑,我们王府也是姓君的,在这种时候,自然要考虑大局。”   南宫婉婉扯了扯嘴皮说:“你们真是胸襟宽广,要是换了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这样想,我最讨厌被人冤枉了。”   浅浅睨了眼南宫婉婉,有些话没有点破。   在这事上,她的看法不同,是因为魏国不是她所在乎的,若真让她重视了,她就不会这样拘泥个人得失了。   就好像她对苏祈,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让苏祈为难。   南宫婉婉向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只是以前的生活过于单纯,所以养成了嘴比脑快的习惯。   有些事情,她脑子里都没有想清楚,嘴巴就已经说出来了,但其实她又是一副说过就忘的马大哈性子,现代大多数姑娘都是这样的性格,自小在温室长大,身边的朋友又都是同学,彼此间没有恶意,直来直往。   但是在这里,这种性格的人倒是异类了,她一句话,可能会让别人揣摩出很多种意思。   有了人陪伴,时间俩是过得很快,到了晚膳时分,清澜仍没有来,想来今天的确是太忙了,真的来不了。   浅浅和南宫婉婉一起用的膳,大白就缩在桌子底下,享受着一大盆香喷喷的肉,吃得满嘴都是油的样子。   饭后,南宫婉婉拍着肚皮,称赞说:“你那宫嬷嬷真不错,手艺好,我喜欢,我平时没这么能吃的,你看我这肚皮都撑起来了,我觉得我陪我住几天,你肯定会长胖的。”   浅浅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角,这才慢悠悠的说:“胖点好看,明天我会叮嘱嬷嬷多做几个花样让你尝尝。”   南宫婉婉这段时间瘦了许多,漂亮的鹅蛋脸变成了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空洞的挂在脸上,倒不如之前漂亮。   说来,女子脸上要有点肉才显得漂亮。   毕竟时代不一样,就像是在现代,十几年前被人称美的也是鹅蛋脸,更何况在这时代。   这时代的女子,长着尖尖细细的下巴,脸上无肉,别人只会认为是一副苦相,有些说话不好听的,甚至会说是一副刻薄相。   浅浅用了晚膳,都会在院里散散步,虽然自王府搬到了皇宫,但这习惯她也没打算改,只是南宫婉婉一副赖皮样子,要拖着才敢走。   “诶,你刚说我要长胖,现在又拖我减肥,你到底是要我瘦还是胖啊?”南宫婉婉不论上世还是这世,身材都不错,且都不是易胖体质。   就没有吃过减肥的苦,而且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人,但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在现代时,可常因此被一帮损友嫉妒。   “大哥,我现在怀着孕,你觉得我不适当的运动运动,将来生孩子时,哪里会这么好生啊!”浅浅一声长叹。   南宫婉婉反应过来,说:“噢,也是噢!那我这几天陪你散散步好了,不过我听人说,多走路,小腿会粗。”   浅浅吊着眼尾,取笑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时代也没人会看到你的小腿,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穿超短裙啊!”   提起这话,南宫婉婉满腹抱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真不明白古代为什么要把女人包得跟粽子似的,你都不知道我在夏天有多热,还要左一件右一件,那么大的太阳,我穿三件衣服,出了汗就粘在身上,热得我抓狂了,还要装淡定。”   浅浅笑笑,这种感觉她也是有亲身体验的,自然明白宫婉婉咆哮的怒吼,一点都不夸张。   更何况她比南宫婉婉更倒霉一些,刚来这边的时候,家里穷,也穿不起绫罗绸缎,大夏天那种最便宜的麻布,贴身而穿,摩擦着皮肤,真的很不舒服。   好在后来,家里条件很快有所改变,一家人都穿起了棉布。   姐妹俩人一人吐槽一句,散步的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南宫婉婉跟着浅浅一起回房,大声的宣布说:“晚上我和你一起睡。”   浅浅挑了下眉眼,指了下自个儿的肚皮说:“你确定?我现在这样子,晚上睡觉挺麻烦的,有时候要翻身,有时候腿会抽筋。”   南宫婉婉轻蹙了下眉眼,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应该没事,帮你翻个身,按个腿,我总不至于做不好吧?”   浅浅眼眸弯弯的笑了下,倒是没有拒绝南宫婉婉的好意。   只是问说:“怎么突然要和我一起睡,别告诉我说,换了一个环境,你一个人睡觉会怕。”   “去!”南宫婉婉不怕的哼唧一声,一脸嫌弃的自她带来的小背包里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防贼,所以我们住一起比较好,不然的话,我跳到宫里来陪你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浅浅见此,耸了耸肩说:“行,你不怕麻烦就是了。”   南宫婉婉拧着小背包往内室里走,嘀咕说:“晚上就别让这些丫鬟守夜了,免得她们中招了,给我添麻烦。”   浅浅没有回南宫婉婉的话,却是出去跟几个丫鬟吩咐了一声。   对浅浅这种行为,宫嬷嬷不满的侧目。一脸不放心的背着南宫婉婉提点浅浅。   “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苗疆本来就是一派邪术,她若是对您做点什么,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你如今有身孕,最好不要走得太近。”   浅浅失笑的看了眼里屋的方向。   南宫婉婉刚也表示了,不让丫鬟守夜,是因为她觉得有她在更安全一点,她在屋里放了不少小蛊虫,怕晚上丫鬟走动,不幸中招。   只是她这么一来,就把浅浅的亲信都赶走了,宫嬷嬷几人又维护浅浅,就是看南宫婉婉平时再和浅浅关系好,这时候不免也会起防备之意。   “嬷嬷不用多虑,她的为人我信得过!”   宫嬷嬷嚅嗫的说:“还是小心为上。”   浅浅轻轻笑着,神情却是异常坚定的说:“嬷嬷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事您真的多虑了,婉婉她不会害我的。”   两人来自现代,在这时代又没有利益冲突,南宫婉婉是脑袋进水了才会突然想来害她。   宫嬷嬷仍想劝说,但在浅浅的眼神示意下,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出去的时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想着这一幕,感觉有点像皇上和肃亲王府,都是为了魏国好,但又彼此不能信任。   宫嬷嬷她们和南宫婉婉一样,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宫嬷嬷她们又不敢全然信任南宫婉婉。   浅浅和南宫婉婉晚上睡觉的时候,浅浅是睡在里面,她说脚会抽筋,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南宫婉婉。   毕竟她平日里有注意适当运动,而且抽筋的时日也少,哪里晓得,南宫婉婉和她睡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抽筋了。   吓得睡梦中的南宫婉婉一下弹了起来,夸张失色的叫说:“这是要生了吗?”   浅浅这会儿腿疼得伸不直,根本没时间欣赏南宫婉婉犯笨,没好气的说:“腿抽筋,快给我按按。”   浅浅挺着一个肚子,弯腰都弯不下来,不能好好按腿,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圆儿大步跑了过来。   她目光一瞥,就清楚出了什么事,抬手大力的直接将笨手笨脚的南宫婉婉拖下了床,尔后一双手用力的替浅浅将筋拨正。   “主子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圆儿深深的蹙眉,担忧的目光落在浅浅脸上,见她小脸皱成一团,不免手下力度更大了些。   南宫婉婉站在一边,这会儿也完全醒了过来,尴尬的揉了揉自个儿鼻子,没好意思开口。   刚才睡梦中突然被浅浅推醒,入目就看到一张扭曲的脸,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是不是要生了。   圆儿手法熟练的替浅浅按摩了会,纾解了她的不舒,这才起身,面色沉沉的对南宫婉婉说:“南宫小姐,主子现在有孕,你一个人可能照顾不来,奴婢今晚就留在这里了。”   “噢,好!”南宫婉婉呆呆的应了一声,并拿了颗药丸给她。   圆儿不解的看着南宫婉婉,南宫婉婉解释说:“那个我怕晚上有人不小心跑错屋,特意设了点屏障,你刚才突然冲过来,沾了些不该沾的东西,你把这药丸吞下,这是解药。”   圆儿没吭声,目光却是看向浅浅,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拿过药丸服下,并说:“多谢南宫小姐。”   圆儿说罢,回身倒了杯水给浅浅,并问说:“主子可舒坦一些?”   浅浅扬起无力的一笑,抬手擦了擦额,躺好了,这才对一边的南宫婉婉说话。   “怎么样,吓到了吗?”   南宫婉婉不甚自然的解释说:“我没有照顾过孕妇,有点高估了自己,半梦半醒点,反应有点慢,幸好你没事。”   浅浅失笑的说:“你当孕妇是这么好照顾的啊?”   她早猜到会是这样,而且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刚才南宫婉婉那一脸慌乱样子,有些笨拙可爱。   南宫婉婉毕竟不是习武的人,本来就没有这么机警,就连清澜,晚上为了照顾她,怕她有事,向来都是浅眠。   她动一下身子,清澜就会醒过来。   南宫婉婉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可能像清澜他们照顾得这么周到。   折腾了好一会儿,南宫婉婉又爬到了床铺上,却是一时没有睡意,又不敢乱动,怕惊到浅浅。   浅浅其实也没睡,听着身边那没有规矩的呼吸声,小声问说:“你在屋里下的什么药,怎么圆儿中了招却看起来像没事人似的。”   南宫婉婉翻过身子,面对着浅浅说:“就是此时会压抑人内力的药啊!”   浅浅在黑暗中翻了下白眼,幸好被圆儿闯了下,若真有什么来对付她们,光控制了对方的内力有什么用。   圆儿憋了会儿,忍不住插话说:“南宫小姐下这种药用,起码得下那种,让人一沾就会死的药。”   南宫婉婉倒抽了口气,觉得圆儿那一脸憨厚的样子,竟然张口就说得这么恶毒,而且她手里就是有这种药,也是要见血的。   她倒是有一种小蛊虫,但也不算是她养的,是以前的南宫婉婉捣鼓出来的,算是保命绝招。   这这蛊血能在瞬间钻到人的伤口里,使其血液凝固直至死亡。   苗疆虽然有这一门绝活,但好在他们都信因果报应这一说,而且苗疆大多数人都平静的生活,学蛊不过是为了自保。   一般所用的,都是些伤人却不要命的蛊毒,只为了给自己一些逃脱的时间。   “杀、杀人?我、我才不要!”南宫婉婉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圆儿在黑暗中瞥了眼睡在床边的南宫婉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连浅浅都没有说话,她刚才插话,本来就逾越了。   室内静了好一会儿,南宫婉婉才小声询问浅浅。   “难道你也觉得要直接用那种一招致命的毒吗?”   浅浅闭起的双眼未睁,缓缓说道:“这倒不用,不过也不能如此鸡肋,起码在消了对方内力的同时,得给我们提起示警才行!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又不会要命的,你可以多弄些出来。”   浅浅也是现代人,哪里不清楚南宫婉婉的想法,自然不会跟她说什么,对方都来要她们的命了,她们就不要客气的回敬回去。   说到底,浅浅和南宫婉婉也差不多,虽然看着比她狠一点,但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取人性命的性格。   这或许是生存在法制社会下养成的习性。   在宫里的日子,说来是无趣的,浅浅除了练字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做,闲来倒是让王府把麻将送来打了一个下午。   隔天又替南宫婉婉将短发修减了下,倒是显得人十分的俏皮可爱,就是不清楚这时代的人,有没有这种欣赏眼光。   毕竟在他们眼里,第一眼看到短发时,不会意识到发型什么,只会觉得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要绞发。   在约定期的第九天,清澜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才浅浅连日来的担忧消散了许多。   “我已经找到了子衍,并把他接到了府里,不过他如今腿摔断了,还在昏迷之中,这段时间怕是只能在床上好好养伤了。”   浅浅双手合十,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说:“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清澜眉眼闪过一抹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浅浅沉浸在邱子衍活着的喜悦中,倒也没有注意清澜的特殊。   “对了,你说他腿摔断了,太医怎么说,会不会影响以后走路?”浅浅想起这点,又紧紧的拧起了眉。   清澜皱了下眉说:“断的骨已经接好了,太医说这几个月好好养伤,倒是不会有影响,能恢复过来。”   “这就好!”浅浅又是一阵谢天谢地,这才问说:“对了,你有没有问邱子衍他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噢,我一喜忘了,你刚说他还在昏迷中,你应该没来得及问才是。”   清澜抿了抿嘴,犹豫下还是坦白说了。   “子衍这次去收购田地粮食一共带了山庄里的四人,其中三人被人追杀时,就已经死了,另一个人在我们找到子衍时,死在回来的路上了。”   浅浅愣了愣,脸上的笑容退散,有些麻木的问了一句。   “死了山庄的四人?就是那些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   清澜不忍的说:“嗯!就是他们,而且子衍这次能逃过一劫,也多亏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和子衍换了衣服,戴了他的面具,与他跑了反方向,不过两边虽然跑的方向不一样,同样被人追杀着,只是换了衣服的那个少年由着另两人相护逃离,可惜他们三人都没逃脱。”   浅浅声音哑了哑,一脸低落的说:“当初买下他们的时候,本来就是把他们当成工具在训练,目的也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如今看着他们为了保护子衍而牺牲,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   清澜张手,紧紧的将浅浅搂到怀里,低声劝慰说:“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我也一样!”   听到他们死了的消息,清澜心中都闪过一抹异样,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更何况是一向心软的浅浅。   他就是怕浅浅伤心,所以才犹豫着说与不说,但想着以后她总会知道的,瞒着她也不好,至少现在知道了这事,虽然伤心,还可以送他们最后一程。   浅浅脆弱的窝在清澜的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的原因,心思特别敏感,清澜安抚了许久,她才好一些。   两人细声聊了会儿,浅浅详细问了那四位少年是哪四个,了解了他们的情况,又告诉清澜,让他转达给阿大,一定要好好厚葬这四位少年。   “希望他们下一世投胎一个好人家,不用再受这些苦了!”浅浅窝在清澜的怀里,眼神有些空洞的说着。   她到底没有铁石心肠到可以以命易命的地步。   虽然很感激这四位少年如此保护邱子衍,因为邱子衍若是不在了的话,她定然会更伤心,但是她也没法在听说这四位少年舍命了的情况下,表现出庆幸。   伤感完,又敲定了四位少年的身后事,浅浅他们还是要面对现实。   舞阳公主的事情迫在眉睫,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这几天裕皇子窝在寝宫里,倒是没有闹事,但同时,谁也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   裕皇子住的那个寝宫就如浅浅这边一样,同样不让别人插手,里面的人全是裕皇子自蜀国带来的人。   或许是舞阳公主的死,又或许是裕皇子的配合,这些天下来,裕皇子不断的派人出宫买各色酒楼的招牌菜带来宫里来,皇上也没有阻止。   “可有查到什么有利的情况?”浅浅单手轻抚肚皮,一脸凝重的样子。   清澜半敛眉眼,低声说:“仵作在那姑娘的身上倒是验出了些事情,知道那姑娘身前已经中了剧毒,但就是查不出是什么毒,而且中毒的潜伏期这么长,死后七天才在尸体上显现出来,一般人家若是中了这种毒,怕是不易被发现了。”   浅浅想了下,冷静分析说:“这就表示这对兄妹可能不认识这背后黑手,他可能就是直接对那姑娘下了毒药,然后借此威胁。”   清澜目光闪了闪说:“只怪那暗卫太蠢了,竟然信了这种人的话。最后妹妹没有救成,自己一条命搭了去,还害了胤亲王。”   “怎么说?”浅浅好奇的坐直了身子,觉得这话中有话,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些,她不晓得的事情。   清澜低声说:“我去查问过发现暗卫尸体的人,他说暗卫被发现的时候,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他是跪着的!后来我细问了下,想了下才明白暗卫为什么要跪着,他跪着的方向正好是朝着胤亲王府,显然他是觉得愧疚的,才会在死前摆出这样一个姿势。”   浅浅蹙眉,一时不好说什么。   这暗卫虽然蠢,中了人家的圈套,但是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事,被人拿捏住了弱点来威胁,就是这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说来说去,也是魏国有这么一劫,每一个暗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能活下来的本事是不用说的,作为一个工具,也是不可能有任何感情牵扯的,不是上任暗卫的传人,就是孤儿。   哪里会晓得碰上这么一个,兄妹分离了十几年,能够重遇,重遇了还能相识,这一明一暗两处生活的人,在没出这事前,相信他们兄妹都以为这次重遇是老天的眷顾。   但谁会想到,这是老天跟他们开的一个大玩笑。   这位暗卫,若不是有这么一个弱点,对方不一定会挑了他下手。   “……所以我觉得,这位暗卫是自愿去死的!”清澜淡淡的声做出总结。   浅浅听了他这样分析,也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自古忠义两难全,暗卫或许在选择背主救妹时,就没想过苟活。   只是他始终忽略了人性的残忍,他忘了他一死,他那柔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用,而且就算子衍醒了也没用,我们王府没做这事,我们心里清楚,子衍醒了,也只能跟皇上解释,事情与我们无关,但还是不能给裕皇子一个准备的答复。”   清澜说话都不免有些急躁了,本来没多大关系的事情,因为皇上把浅浅扣在宫里了,他感觉就是他自个儿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几天下来了,事情却没有大的进展,这让他如何能淡定从容。   “皇上那边有查到什么吗?”浅浅拧紧了眉,双手轻放在清澜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清澜微嘲的说了一句,“能有什么,我们王府都查不到,他不是一样的。”   浅浅略微垂眼,问:“那汉国那边怎么样了?直觉上,我就认定了是他们,然后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吗?”   清澜压抑的说:“还真是这样!除了那天来宫里辞行,其他的时间都老老实实,和以前是一样的,甚至说,比起以前还收敛了许多。”   浅浅微微张了张嘴,眉眼一闪,淡然道:“这事要么不是汉国做的,要么就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全盘事宜,而且一环接一环,早有准备,根本就不需要璟皇子插手。”   “是后者!”清澜十分肯定的口吻,与浅浅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凭直觉就行了,没有真凭实据,谁也拿璟皇子没有办法,除非是想在和蜀国误会没解开的情况下,又和汉国闹僵。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正襟危坐的说:“明天不但是十日期限,而且汉国一行人,也是明天离开。”   “对!”清澜眸光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浅浅担忧的说:“璟皇子他们这一走,黑锅我们不是背定了吗?不说证据更难找了,就算找到了蜀国这边也不会信了啊!汉国人在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他一走,倒是什么都浮出水面了,蜀国会以为这是嫁祸吧?”   清澜轻轻应了一声,把他想法说了出来。   “汉国这次倒是豁出去了,可能一次把埋在魏国的暗桩全用上了,而且还是那种埋在最底层,可能是自小就在魏国长大的那种人,这才会使得我们对付起来这么棘手。”   “嗯……”浅浅低低应了一声。   清澜又说:“散布消息的人也查出来了,有五户人家之多,而且他们是上一辈就在国都定居了的,家中有老有小,呵……”   清澜说罢,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这种普通的百姓,几代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谁会想到他们是敌国的奸细,说出来,都觉得可笑。   “难怪出事时府尹没有第一时间查出是何人所为,这五户人家互相掩护,一时之间倒是的确会绕成一个怪圈。”浅浅皱眉,她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不免有些好奇的说:“未必他们就分得清自己是哪一国人,特别是这一代和下一代,应该都是在魏国生魏国长的吧?”   清澜目光沉沉,敷衍的回了一句。   “这我倒没问。”   浅浅看清澜的样子,好奇的问:“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清澜突然握住浅浅的小手,在她手上写有三字,并说:“这东西不是他们要的吗?没有得到,就这么走了?”   浅浅咬了咬下唇,想到这次布的局,以及国师给人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像半途而废的人才是。   “你这样一说,给我一种感觉,明天晚上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   清澜一副聆听的样子看着浅浅,浅浅又接着说:“今天晚上应该是安全的,毕竟你和我今天晚上出了事的话,明天魏国一定会扣留汉国的人,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明天他们走时,对付你或者我,也有可能是国师晚上直接回来掳人,毕竟以国师的武功,晚上来掳人可能还轻松一些。”   清澜沉默了下,一脸懊恼的说:“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应该会掳了你来威胁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当初就应该说东西在你的身上。”   浅浅微微一笑,安抚清澜说:“不在在意这些,毕竟我们不是神,哪里晓得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啊!而且就算掳了我去,我相信以清哥哥的本事,也会把我救回来的。”   清澜目光灼灼的看着浅浅,对上她全心依赖的眸子,不免有些心虚。   他和国师交过一次手,对方也许是念在羊皮纸没得手的原因,并没有对他下狠招,但是他却探不到对方武功的深浅,当时心里甚至有一种恐慌。   这是清澜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他自小在狼堆里长大,所以很清楚在面对敌人时,要在气势上强硬的压倒对方,更不可能露怯。   但是这次,国师并没有使什么阴招,甚至没有下狠手,他心里却是不自觉的升起了恐慌,那是一种对强者的畏惧。   这件事情,清澜一直压在心里,他不敢告诉浅浅,怕她多想,会影响身体。   就是到了这时候,清澜仍是没有告诉浅浅。   其实夫妻俩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明白国师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们不是国师的对手。   第九天的晚上,在安静中度过。   次日一早,浅浅也没有赖床,早早的就起来了,并派了好儿她们去打听裕皇子那边的动静。   毕竟晚天还没有结果的事情,浅浅也不相信一个晚上能查出什么来,只看皇上今天怎么留住裕皇子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裕皇子这时候离开。   若真闹起来了,也只有软禁裕皇子了,毕竟裕皇子在魏国,蜀国也会投鼠忌器,暂时不会出兵,两国之间还有商讨的余地。   浅浅用着早膳的时候,好儿回来报告说,裕皇子带着人去找皇上了,没过多时,花儿又来报说裕皇子回来了,而且皇上和璟皇子跟着一起来了。   浅浅挑了挑眉,心思几变。   皇上定然没有和裕皇子谈妥,所以才会放下架子,跟过来劝说。   而璟皇子应该是来辞行的,又为什么会跟了过来。   昨天浅浅和清澜两人商量,虽然他一面叫皇上加强了对她的守护,一边也加强了对他自个儿的保护,但是这会儿浅浅的心情有些悬空。   她下意识的觉得璟皇子这趟来宫里辞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不声不响的弄走。   想到这个可能性,浅浅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说:“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过去看看!记住,今天一整天下来,天塌下来也不能离开我一步。”   人多的地方会安全一些,璟皇子总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她带走。   “是!”慎语几人皆是一脸凝重,这事的重要性,昨晚浅浅就和她们说了,所以浅浅昨晚特意没有让她们守夜,就是为了对付今天。   “别紧张,我会一步不离的守着你!”南宫婉婉上前,握住浅浅手给她打气,却是自个儿的手有些颤抖。   ------题外话------   0。0我要把时间调过来!改成早上更新~啊啊啊!这个可能吗?我能坚持几天啊~希望不会只是今天一天~泪奔。 ☆、196、金蝉脱壳   浅浅没有否定南宫婉婉的话,事实上她心里是有一些紧张的,毕竟如今挺着大肚子,身手也是大不如前,若真的有人想拐走她的话,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安全的脱离危险。   浅浅一群人到裕皇子住的宫殿,门口有几名禁军侍卫守着,看着这阵势,浅浅不免蹙眉。   虽然魏国是打算强留下裕皇子一行人,但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让蜀国的人一看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世孙妃!”禁军侍卫见到浅浅行礼,犹豫着要不要拦人的时候,浅浅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宫殿里。   宫殿正厅里,皇上正和裕皇子在说话,蜀国一干人都站在裕皇子身后,一别蓄势待发的样子,看起来比较像在谈判。   “世孙妃也来了?”璟皇子笑眯眯的看着浅浅,倒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人。   浅浅勉强的勾了下唇,算是打过招呼,这才朝着皇上福了下身子。   皇上这会儿看到浅浅带着南宫婉婉来了,不免有些迁怒的问:“你过来做什么,怀着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回宫里好好休息。”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说:“反正待在宫里也无事,不如过来看看,也帮着劝说劝说裕皇子。”   皇上见浅浅这般说话,嘴巴抿了抿,倒没有再赶浅浅回去。   “你们想都别想了,谁来说话都没有用!本皇子现在是执意要走,你们是不是一定要拦,甚至不惜与我蜀国翻脸?”   浅浅蹙眉看向裕皇子,他倒是十年如一日的无礼,只会拿身份压人,一句话就是不能好好说出口。   “裕皇子误会了,朕留下你,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查清楚舞阳公主的事情,还请裕皇子再多给我们魏国几日时间。”皇上压仰了声音,释出善意。   自登陆以来,他就没这样和人说过话了,没想到对着裕皇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裕皇子还一副不卖情面的样子。   有朝一日,裕皇子最好别落在他手里,否则的话,他一定要将今日一耻一并讨回来。   “哼!说得好听,你们想软禁本皇子就直接说,你们当本皇子是傻的吗?”裕皇子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朝着皇上大吼大叫。   浅浅紧蹙的眉就没有松开过,面对突然放大的脸,却是突然咦了一声。   轻轻的一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响起,也没有谁会在意,除了跟在她身边,紧握着她手的南宫婉婉。   “怎么了吗?”南宫婉婉侧目在浅浅耳边小声问话。   浅浅用眼神示意南宫婉婉看裕皇子的脸,南宫婉婉盯着看了看,也没有看出门道,倒是浅浅越发觉得眼前的裕皇子有问题。   虽然这位裕皇子无论是样貌、动作、声音甚至是说话的神态都与裕皇子本人一模一样,但是有一点却不同。   这位裕皇子在怒吼的时候,会脖子粗,青筋突起,可是脸上却不见一点怒红,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发怒时的样子。   正常人这样大声咆哮,脸色脖子粗是一定的,可是眼下这位裕皇子,他的颈部以上的面容都没有异样。   可就是没有异样才会显得异常。   “他不是裕皇子!”浅浅再三肯定了心中所想,这才小声对南宫婉婉说道。   南宫婉婉轻呼了一声,不敢置信的问:“这怎么可能?”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裕皇子数眼,仍然没看到这位裕皇子哪里有问题,他明明就是裕皇子本人没错啊!   浅浅没时间和南宫婉婉多解释,反正等会儿真相自然会公布。   毕竟她再是退步,那些融化在骨血里的一些东西并不会遗忘,她相信她的观察力。   “皇上,借一步说话!”浅浅突然上前,打断了皇上和裕皇子的对话。   皇上不满的回眸,望着浅浅的眼神有些不耐,这些天皇上也是被得急了,情绪早不复当初的那般沉稳内敛了。   “皇上,借一步说话!很重要!”浅浅再次出声,一脸坚定的样子。   皇上皱了下眉,走到角落,浅浅跟了过去,身后的裕皇子却是在这时候,招呼起蜀国的人,要一起出宫。   宫殿门口就有禁宫守着,皇上看了一眼,倒也没急着说什么,反正那些禁军没有他的旨令是不可能让裕皇子这时候出宫的。   皇上沉不住的率先问说:“你要说什么?”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裕皇子,一脸笃定的告诉皇上。   “皇上,他不是裕皇子,虽然他将裕皇子学得惟妙惟肖,但是他不是!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动怒的时候,脸色正常,但一个正常人发怒的情况下,血液会加速运行,脸红是一定的!”   皇上微睁了下眼,虽是第一次听说血液加速运行这种话,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二话没说,大步走到裕皇子的面前。   定定的站住,脸色阴阴的说:“裕皇子,朕说过了,你暂时还不能走。”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吗?你是魏国皇上,并不是我大蜀国的皇上,你要弄清楚这点?”   皇上故意激怒裕皇子,见他暴跳如雷,脸色却果如浅浅所言一样,当下一双眼眸沉如古井。   “来人,帮朕将他们拿下,朕怀疑这人假冒蜀国皇子,真正的蜀国皇子已遇不测。”   裕皇子等人愣了下,尔后跳起来反抗,不过他们区区数十人,又怎么对付得了皇上的禁卫军。   没多时,裕皇子的人就被制服了,一边看戏的璟皇子挑挑眉眼,笑着调侃说:“魏国皇上,本皇子虽然清楚你很想留下裕皇子,但是使这种手段怕是不够不明磊落啊!”   皇上脸色阴阴的勾了下唇,亲自走到裕皇子面前,使了一个眼色让禁卫军按住裕皇子的脑袋,手在他脸颊旁边探了会儿,这才重重的将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璟皇子,这人根本就不是裕皇子,却是冒充裕皇子在这里,不提这是欺君的大罪,朕至少要也将这一干人等拿下,以图救回真正的裕皇子,不是吗?”   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裕皇子金蝉脱壳的办法,但是皇上执意将谋害皇子的罪名扣在蜀国这些人的身上,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璟皇子嘴角抖了抖,目光微微闪了下,浅浅一直有注意璟皇子的举动,若是他这眼神不是骗人的话,看来他也不清楚裕皇子已经金蝉脱壳逃离国都了。   “这是一定的,涉嫌谋害一国皇子,可是大罪!”璟皇子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眯眯的回说。   还一副颇有兴致的上前打量起假的裕皇子,咂舌说:“看不出来,裕皇子手下还有这样的能人,连我都被瞒过去了。”   皇上目光微闪,看了眼浅浅,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他也被假皇子骗了过去,若不是浅浅提醒的话,这会儿只怕还有假皇子僵持不下。   “世孙妃果然是好眼力,不容小觑啊!”璟皇子话锋一转,直接将事情点明。   浅浅却是装着傻,盈盈浅笑的对视,问:“璟皇子何出此言。”   刚才在场的人都目睹了经过,皇上突然发难,就是因为和浅浅在旁边角落说了一句话的原因。   虽然说的是什么,别人不一定听到了,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浅浅一定是说了什么话,皇上才会质疑起裕皇子的身份。   “我和贵国皇上都没有发现裕皇子是假冒的,你一来就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还不是眼力过人吗?”璟皇子调侃的笑着。   浅浅微微一笑的摇摇头,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说道:“浅浅哪来这么好的眼力,若真有这份眼力劲,早就看穿璟皇子的为人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劳,皇上原是不打算拆穿,想私下查明原因,但是我刚才向皇上请示,让他将裕皇子放行,让我回府,皇上被迫这才拆穿裕皇子的真面目。”   璟皇子挑眉笑了下,摆明了就是不信浅浅的说辞。   浅浅也懒得管他信不信,反正这种事情有一个说法,让大部分的人相信皇上英明神勇,没有抹黑皇上就行了。   而她一个小女子也不用出这样的风头,毕竟皇上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让她瞧出来了,皇上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以后再有流言蜚语,皇上更是不悦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浅浅想得通,所以不想以这种方法显现她的聪颖。   原本是打算劝说裕皇子留下的,闹到这会儿,竟然成了这般田地,在一片诅咒反搞声中,蜀国的人全部被带了下去。   宫殿一时只剩下皇上、璟皇子、浅浅和南宫婉婉以及一些宫婢下人了。   静默了一瞬,璟皇子笑着朝皇上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的人怕是等急了,我也要出宫了。”   璟皇子本来就是来辞行的,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要走了。   连浅浅都清楚璟皇子一行人一走,就更查不到什么证据了,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   皇上又忙出声劝说:“璟皇子若不是觉得我们魏国招呼不周,所以不愿意多留几日?”   璟皇子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说:“哪里,你在魏国待得可比在汉国更为舒坦,可是满意极了。”   皇上微勾了下唇,以示和善的说:“即是如此,璟皇子不如多留几日,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宜。”   璟皇子笑得说:“我在这一待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再加上来回路上的行程,这一趟出门可是离国近半年,再不回朝的话,怕是深有不妥啊!”   皇上见璟皇子虽然笑容不断,但一副难以说服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为了魏国,皇上仍然压着性子劝说:“实不相瞒,我魏国最近事情不断,裕皇子又在我魏国失踪了,朕怕下一个出事的人就是你,你不如在魏国多待数日,朕也好派兵保护你,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朕再送你回国?”   璟皇子挑眉笑说:“皇上不用顾虑我,这次出来,身边也带了不少好手,想出事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璟皇子这时候说这种展现实力的话,自然不是为了让皇上放心他的安慰,而是在暗示皇上,想软禁他怕是不容易。   除非皇上打算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在裕皇子逃走回了蜀国的情况下,皇上自然不可能这样做。   对此,璟皇子有十足的把握。   皇上眼神沉了几分,阴阴带着不悦,却是担忧不减的说:“怕也不妥,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裕皇子若是执意要走,不如让朕派些兵马护送你回国,如何?”   璟皇子从善如流的应对说:“那就多谢皇上的好意了。”   皇上派人相送,自然是为了监视璟皇子,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事,路上有自己的人,也能防止变动。   而璟皇子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皇上要派的这些人放在眼里,自然无所谓有没有人盯着。   浅浅看皇上和璟皇子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脑海里却在想着,皇上这次会派谁去。   因为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魏国最厉害的将军该属大将军谷敏,但是这会儿谷敏已经到了边关,自然不可能召他回来做这样的事情。   而大郎虽然已经是忠勇侯了,但却是一名武将,浅浅很担心皇上会因此派大郎出行。   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安全,不说路上会不会出事,就算平安到了汉国,也不知道这紧张的形势会不会一触即发,到时候大郎可能就会没命回来了。   “即是如此的话,璟皇子不如就多留一日,明早再启程,朕也正好派人将你们沿路的行程打点好。”这事没有早做准备,突然提出的意见,自然不可能马上就要点到将派去出行。   不过璟皇子即是答应了皇上的提议,对于多留一天,也没有什么意见,再次爽快的应声说:“如此,就麻烦皇上了。”   浅浅见此,眉宇皱得更紧了,因为这说明,她又要多担心一日了。   眼下,她倒是希望汉国的人早点走,这要走不走的拖在这里,也不知道汉国的人会不会有下招,浅浅都觉得一颗心紧缩得厉害。   “世孙妃,今日一别怕是没机会相见了,世孙妃哪日得空,倒是欢迎你来汉国做客,到时候我一定盛情款待。”   璟皇子和皇上说好了,突然看着浅浅来了这么一句。   浅浅眉眼一跳,觉得璟皇子有些挑衅。   但人家面上说的是客套话,她也不好甩脸说什么,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说:“多谢璟皇子的美意,不过我是一个恋家的人,怕是不会远行。”   璟皇子挑眉轻笑,说:“这可不一定,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比较好,这人生这么长,总会有些异数,不是吗?”   浅浅笑而不答,却是忍不住深思起来。   汉国都这么十足的把握吗?不然的话,怎么敢在没成事前就向她挑衅?   浅浅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璟皇子和皇上一起离开,脸上不免露出担忧的神色。   “浅浅,你怎么了?”南宫婉婉扯了扯浅浅的衣袖,见人都走了,她还站在这里不动,一副神游的样子。   浅浅回神,笑了笑说:“没有,就是觉得璟皇子有点讨厌罢了。”   南宫婉婉呆了下,附和的笑了起来,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他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其实比裕皇子难缠多了,因为他的眼神看人怪怪的,怎么说呢!就是被他盯着时,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像是没穿衣服被看了透的,怪恶心人的。”   南宫婉婉的形容虽然有点不伦不类,浅浅却是懂她的意思,笑了笑说:“你可以说他目光如炬,能看穿人心。”   南宫婉婉撇嘴说:“算了好吧!这种人最是阴险了,我才不想和他相交认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以后可千万别去汉国。”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率先迈步走了出去,轻斥说:“你讲傻话,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吗?我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汉国。”   “这倒也是!”南宫婉婉可爱的歪了歪脑袋,一跳一跳的跟了上去。   看着她一跳,发上的巾帕一扬,露得十分萌的样子,浅浅笑了笑,问:“你现在短发的样子也挺好看的,这巾帕在我的面前就不用戴了。”   南宫婉婉努了努嘴,说:“算了,还是戴着好了,我其实也怕看自己短发的样子,因为越看越好看,根本就不想再留长发啊!”   南宫婉婉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是完全度过了情伤,对此,浅浅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清泉宫,浅浅又挥挥手让高度紧张的嬷嬷丫鬟都下去休息,毕竟晚上才是关键。   浅浅和南宫婉婉闲来没事,也躺在床上,不过睡不着的两人,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闲话。   “诶,你说这时代要是有电话多好啊!现在裕皇子跑了,璟皇子明天就走了,表舅过两天肯定也要走了,到时候我再想和你说说话都不容易了,身边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没法告诉你。”   南宫婉婉一脸叹息,对现代的高科技充满了怀念的神情。   浅浅侧目瞥了眼,问:“真的决定要走了吗?不为了我的女子坊考虑一下吗?你可是终身VIP啊!一次都不用,你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南宫婉婉目光黯了黯,“其实……”   “嗯?”浅浅略微扬起眉眼,示意南宫婉婉接着说。   南宫婉婉尴尬的笑了声,目光飘虚的挪开,本来没多想的浅浅,见她这副样子,不免侧目正视。   “你这样子告诉我,你好像出了什么事?”   “嘿嘿……”南宫婉婉又是一阵尴尬的笑声。   浅浅挑了下眉眼,肯定说:“和苏祈有关系,是吗?”   南宫婉婉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看着浅浅,犹豫的说:“这事我没好意思跟你说,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浅浅微微眯眼,猜测苏祈应该是做了什么举动,才会让南宫婉婉一颗心死灰复燃。   “呃,就是我养伤的那些天,他晚上偶尔会来看我,他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会跟我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南宫婉婉说罢,一张脸低低的垂下,不敢看浅浅的眼睛。   浅浅蹙紧了眉眼,轻斥说:“你是傻了吗?一个女子的闺房,竟然让他这么一个男人乱闯,他若是尊重你的话,就不会这样做?”   南宫婉婉快速抬眼,一脸古怪的回了句。   “哪有,你别这么古板好不好?”   浅浅白了眼缺心眼的南宫婉婉,她自然不是古板的人,也承认是有意抹黑苏祈。   苏祈挑在那时候去看南宫婉婉,应该是心存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才会这样做。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浅浅微微压了些声音,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南宫婉婉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倒是没在意到这点,反而攀上浅浅,好奇的说:“他一直问我为什么?好像这事很困扰他似的,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啊?”   浅浅目光闪了闪,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反正看这形势,南宫婉婉像是在苏祈心中站了一席之地。   虽然这一片小小的角落,苏祈也不清楚是什么,但倒是比以前强多了。   “我喜欢他,自然就想对他好,我虽然想和他在一起,但这事若是困扰了他,我肯定也不会为难他的,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他幸福吗?可是他一直问我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南宫婉婉困惑的嘀咕,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浅浅见此,也不想点破,只是没好气的说:“你当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呆吗?多的是那种以爱为名的伤害,而且十个姑娘里起码有九个,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后,会各种要求他为了自己这样那样。”   这可能是大多姑娘的天性,喜欢被人宠着疼着,所以当遇到一个喜欢的男人时,会下意识的不断索取。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姑娘家要来要去,也不过是要自己深爱的男人多给一些疼惜罢了。   但是相对而言,像南宫婉婉这样一味付出的,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至少,她的行为让苏祈如此困惑,就能证明了,苏祈活了二十多年,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啊?是不是愿意接受我的心意了啊?”南宫婉婉明亮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充满了期待。   浅浅不答反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若是他有这种意思,你就不计前事的奔到他的怀里?打算留在国都了?”   南宫婉婉目露羞涩的娇斥:“你别说得这么直白,而且之前的事情也不能怪他是不是,其实我也想通了,那会儿他没有接受我的心意,他不想娶我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一样,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啊!”   浅浅目光静静的看着南宫婉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南宫婉婉这话说得有十分有理,甚至连她都被说服了。   因为她一向都清楚,这事不能赖苏祈,但是情感方面,迁怒却是免不了的。   “而且我留在国都不是挺好的吗?你和南儿都在,我以后也能经常和你见面,还能帮你打理女子坊,多好啊!”南宫婉婉自说自话。   浅浅翻了一个身,不想跟这女人说话了。   什么叫问她的意见,心里明明就早有打算了,这会儿跟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支持她的想法,不显得那么势单力薄而已。   亏得她之前还傻呼呼的相信了南宫婉婉的话,以为她真的会回苗疆,为此还可惜了好久。   现在才总算明白了,女人在碰到感情时,说出来的话,都是要大打折扣的,特别是对朋友的许诺。   “浅浅,你别这样,你和我说说吗?我现在心里没底,你没勇气了啦!”南宫婉婉讨好的拉着浅浅。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又笨拙的翻过身,一脸严谨的问:“你就这么喜欢苏祈?”   南宫婉婉怔了下,苦笑一声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可能是为了他那张脸,但是汉国国师拥有一双醉人的绿眸,看起来更为出众一些,但是我对他却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就像你家相公,即有霸道总裁的身材长相和家世,又有忠犬暖男的温柔深情,但我看了心也不会跳,对他们我都是纯欣赏而已,就像是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只有对苏祈,我光想着他就能傻笑一天,这种感情,若不是很喜欢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了,毕竟我这是第一次对男人发春。”   南宫婉婉自我剖析了一遍,而后轻嘲的笑了笑。   浅浅嘴唇抽了抽,她第一次动情,也是为了清澜。   两人在一起两年多,不说时时在一起,但也是甚少分离,那种想念的机会不多,但是他不在自己身边时,想到他会心一笑的感觉,却也有过这种体会。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情感,思绪没有跟上的时候,嘴角已经先一步扬起了,被人问到笑什么时,自己也答不出来。   “……那你再试试好了。”浅浅想了想,有些犹豫的答了一句。   反正南宫婉婉自己也舍不得这段感情,更何况这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已经不容易了,若有机会引起他的共鸣,互生爱意更是难上加难。   即是有这样的机会,南宫婉婉又是这样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格,倒不如放手再次一博,说不定会是柳暗花明。   苏祈除了难追一些,心门难入一些,倒也不失为一个佳婿的好人选。   毕竟这些,在追他时,都是缺点的方面,到了以后,可都是他的优点,这样的男人,不怕他与别的女人乱来。   “真的吗?你也觉得他是喜欢我的?”南宫婉婉眼神一亮,惊喜的问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视说:“我可没说他喜欢你,我只是觉得,人生那么短,既然有目标就要冲,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青春不留白。更何况这事,你心里的天秤早就压倒性的倒向了一边,我说不说什么,他现在是不是喜欢你,又哪里重要?”   南宫婉婉一副被人看透了的尴尬样子,说:“其实我就是觉得他突然对我这样和颜悦色,看起来好像是打算接受我的前兆,你别看我没谈过恋爱,但是言情小说看过好多本了,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浅浅失笑的答说:“是是是,书上都写了的话,肯定就错不了。”   南宫婉婉这几日压在心上的事情总算有了答案,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比起初时,更多了几分笃定。   浅浅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也很欣赏南宫婉婉的性格,这种打不死的小强毅力,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她一个姑娘这样倒追一个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死缠烂打的感觉,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坚定初衷,对于这一点,浅浅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其实做人做事都这样,不怕输,就怕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稍晚一些,清澜来了清泉宫,脸色有些疲惫的样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跟宫嬷嬷她们说:“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府。”   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在床上爬起来,听了这事,浅浅也没惊讶,毕竟裕皇子都跑了,还把她留在宫里也没什么用意了。   “跟皇上说了我回府的事情吗?”虽然早在预料中,但浅浅觉得,还是应该跟皇上说一声,免得皇上觉得他的威信被人挑衅了。   “嗯!刚议事殿出来,已经说过了!”清澜揉了揉眉心。   浅浅担忧的问:“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清澜摇首示意浅浅别担心,却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浅浅也没吵他,趁着宫嬷嬷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拉着清澜在椅子上坐下,人站在他身后,替他轻柔的按压头部。   浅浅本来就只会在宫里住几日,带来的东西也不多,不差片刻就收拾好了,一行人直接离宫。   南宫婉婉窝在马车上,一张小脸笑意吟吟的,浅浅将她先送到了驿馆。   她站在马车下,挥挥手说:“拜拜,等过两天我再去看你啊!”   “好!”浅浅笑答,心里急问回去问清澜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南宫婉婉即是打算留在国都,以后再相处的机会还有许多,倒不急一时。   南宫婉婉一走,清澜就放弃了骑马,直接钻到马车里来了,带着无限的思念,把浅浅紧紧圈在自己怀里,等不及听她说话,已堵住她樱红的小嘴,用力的吻着,无言的传递和释放着胸间涨得满满的思念和柔情。   一吻结束,清澜带着数不尽的眷恋和深情,俯在浅浅耳边轻声咕噜了一句。   “我想你了。”   浅浅一张娇颜似水,主动奉上微肿的红唇,小嘴压在他的唇边,缠绵的回说:“我也想你!”   夫妻两人紧紧相拥,温柔的吻如涓涓流水。   等到了王府时,浅浅一张红唇,已经被啃咬得不能见人,好在清澜算是克制,她身上衣服和发饰都不算乱。   只是她不时抿了抿唇,那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尝到嘴里,全是清澜的气息。   清澜让人告诉世子妃,浅浅已经回府了,并没有带她去请安,反将她直接抱回的安然居,稍晚一些,还是世子妃带了朵朵来看她。   “皇上打算要追回裕皇子,而且派我去执行。”夫妻人叙完深情,才总算说起迫在眉睫的事情。   浅浅蹙眉不满的说:“皇上又不是没人,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啊?而且你现在去,也不方便啊!若是汉国掌握了你的行踪,你不是很危险吗?”   “我明白,所以我不打算去!”清澜示意浅浅不用担心。   但他不去的理由,却不是怕自己有危险,而是他想到,若是他走了,浅浅身边谁来相护。   “这样好吗?皇上不会怪责?”浅浅略有担忧。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我已经跟皇上说了,我不会离开国都,但是王府一样会派人去拦阻裕皇子,只是裕皇子身边有擅于易容的高手,想要将人追回来,怕是不容易。”   浅浅想到那模仿了十成然的裕皇子,不免也拧起了眉。   在皇宫里,面对对倒是好发现,但是到了民间,百姓那么多,裕皇子随便易容成一个普通百姓,这要寻人,从何谈起。   “皇上已经快马加鞭派人去守住通住蜀国的关口了,希望到时候能拦到人。”清澜淡然的说着这话,对这事有点不以为然。   蜀国若真的要开战的话,一个皇子是不是拿捏在手里,已经不重要了,不过皇上想着多一个人质多一个筹码也是没错的。   “尽人事吧!真要是打仗的话,也……”浅浅话没说完,已经厌恶的皱了皱了小巧的鼻子。   生在和平年代的她,并不喜欢打仗!她虽然没上过战场,但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说来,并不讨喜。   她也不想再过以后的生活。   清澜安抚的捏了捏浅浅的手,这才挣扎着说出最重要的事情。   “皇上派了大哥这次去汉国,还封了他将军!”清澜说罢,有些担忧的看着浅浅。   浅浅一向聪明,有些事情,看得比他还透彻一些,想也这中间的原由及危险,她也是清楚的。   可能是早有猜测,浅浅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讶色,只是微微叹息一声说:“娘和大嫂又要担惊受怕了。”   清澜动了动嘴,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他能推了自己的差事,也能在皇上派大郎出行时给出别的名单,但是皇上执意钦点大郎,他总不至于替大郎推了这份差事。   清澜想了想,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管过程怎么样,结局没有改变,说得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我想回娘家一趟,大哥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我们现在过去一趟?你若是方便,调几个人给我大哥使唤,可好?”   言家底子薄弱,怎么可能养得起暗卫,就算娶了一个高门女子,浅浅也不能眼巴巴的跑去问刘羽琪,是不是在这方面也替大郎想到了。   毕竟言家是娶亲,不是找一个老妈子,刘羽琪也不用为了大郎这般废心,而且好的暗卫培养不容易,谁家也舍不得送人。   “你放心好了,这些回来的时候,我早有吩咐。”   浅浅重视的人,清澜都会重视,对于这一点,浅浅不说,他也是想到了的。   夫妻两人回府,没坐片刻,又急急忙忙的去了忠勇侯府,却发现府里一片大乱,问过下人,才晓得是刘羽琪昏倒了,这会儿正在看大夫。 ☆、197、出使汉国   浅浅夫妻两人,匆忙赶到刘羽琪的小院,就见一家人都围在这里,一副正好要送大夫出来的样子。   “娘,大嫂怎么了?”   “浅浅?怎么突然回来了?”   浅浅和姜氏的声音同时响起,姜氏又忙对姚氏说:“湘茹,你替我送送大夫。”   “好。”姚氏一脸笑眯眯的回答。   浅浅不解的看了看,不是说刘羽琪昏倒了吗?怎么见娘和姚姨都挺高兴的。   见大夫能见到这么开心的地步也就一个原因了,浅浅眉眼不免染了喜色问:“大嫂是怀孕了吗?”   “对,怀了一个多月了,你大嫂真是福星,这才成婚就有了身孕!”姜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立即杀猪宰羊酬神一番的样子。   “哈哈,这可是大喜事,我去看看大嫂!”浅浅高兴得直往内室里冲,清澜一个男人自然不方便进去,因此就站在院子里,也没有走开。   “这孩子……”姜氏一脸笑意的望着浅浅的背影摇摇首,回眸对着清澜,要将他请到厅里去坐。   清澜自己倒是不愿意,执意站在这里。   姜氏也知道她劝服不了清澜,便没多说,跟着浅浅进了内室。   内室里,浅浅兴高采烈的向刘羽琪道喜说:“恭喜啊,大嫂,你也是当娘的人了。”   刘羽琪喜色中带了微微羞涩的回了一句,“谢谢,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么快。”   “快点好啊,你看我大哥这个年纪,若再晚几年,那就叫老来得子了。”浅浅一脸调侃的望向床边的大郎。   只见他笑得春风得意,完全不在乎浅浅揶揄的话。   刘羽琪微微笑了笑,看着大郎,想到他刚才的话,目光却是闪过一抹黯然。   紧随其后来的姜氏,抬眼直接对大郎说:“你大妹夫也来了,正在院里站着,你赶紧去陪陪。”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男人陪男客,女人陪女客。   大郎一听说清澜来了,也不敢怠慢,忙起了身对刘羽琪说:“你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来吃,一会儿安胎药拿来了,记得喝,若是怕苦,就吃颗蜜枣。”   “我晓得的。”刘羽琪脸色微现红晕,即感觉大郎的话窝心,又羞涩于人前太过亲密。   刘羽琪自小就是按高门女子培养的,那一颦一笑都是有规定的,即使和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太过没了规矩,不然的话,会显得不庄重。   而在高门中,只有那些小妾才会如此,耍尽了手段,就是为了把夫君多留在屋内。   “你一个大男人别待在这里了,赶紧出去了,娘会盯着她喝安胎药的!”姜氏笑着挥挥手。   大郎脸上也浮现一抹不自然,尴尬得没再多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刘羽琪望着大郎的背影,眼神略显担忧。   看她如此,浅浅猜想,她应该是听大郎说了要去汉国的事情,才会如此。   “你们姑嫂两人聊聊,娘去吩咐厨房给你炖汤,你现在是一个吃两人补,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吃得这么少了。”   姜氏有些坐不住,恨不得让刘羽琪一口气吃成大胖子,这会儿哪里愿意闲在这里等丫鬟端安胎药来。   浅浅望着姜氏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笑弯了眼的说:“大嫂怀孕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呢!”   刘羽琪抿了抿唇,拉着浅浅的手问:“你特意过来,也是听说了你大哥要去汉国的事情吗?”   “嗯!我听说了,所以来看看!”浅浅眉梢眼尾的笑意微微敛去,略显沉重的拍拍刘羽琪的手背。   刘羽琪咬了咬下唇,有些担忧的说:“现在各国间并不平静,你大哥这时候出去,会不会遇上危险?”   浅浅扯了扯嘴角,没有明说,但是以刘羽琪的聪慧,她会问这样的话,自然就是心里已经有数。   “这出使他国,多少都有些风险的,但是大哥的身份倒不至于像裕皇子他们这样,出了事,也顶多是被赶回来,不至于被软禁被威胁,之前镇国公和平津侯不也这样,但也没事啊!”浅浅默默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对于想要羊皮纸的汉国来说,大郎比起皇子更为有价值,可是这一点,浅浅不能明说,不然的话刘羽琪会更担心。   “我想请祖父帮忙去疏通疏通,看能不能换一个人出使汉国,你觉得可行吗?”刘羽琪轻声嘀咕,并没有将浅浅的劝说放在心上,径直说着自己心中所想。   “这……”   浅浅犹豫着,觉得目前可行的办法,应该就是向皇上说出羊皮纸的事情,但是之前都没说,这会儿说,皇上不见得会高兴,只怕会更加忌讳肃亲王府。   刘羽琪其实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这会儿也不过是心里慌,嘴上才不自觉的这样问了起来,但她心中其实早有主意。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说一声!正好我现在怀了身孕,快去向我娘家报喜,然后请祖母一定要来一趟。”刘羽琪后一句话是对她的贴身丫鬟青芽说的。   青芽得了指使,一下就跑得没了影。   看着刘羽琪这样,浅浅微微抿了下嘴,说:“我过来本是想说,大哥要出使汉国了,我心里也不安,所以让清哥哥给安插几位暗卫在他身边。”   刘羽琪对于让皇上改变主意也没多大的把握,比较这种事情,该在皇上下旨前就走动了。   因此,刘羽琪忙接话说:“浅浅有心了,那几位暗卫的话,也先准备着,毕竟皇上已经下旨了的事情,明天一早就出发了,突然改动,不见得能成事。”   浅浅微微启唇,想了想也没说打击刘羽琪的话。   虽然清澜没有跟她多说皇上派职的事情,但是她私心里想着,清澜能推了自己的差事,在大郎的事情上,应该也不会视若无睹,毕竟他是清楚汉国的目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郎落到汉国的手里。   这趟出行,说得好听一些,就是保护璟皇子等人,但到了汉国,不就等于是别人碗里的鱼肉一样。   姑嫂俩人挨坐在床边,默默的说着话,其间也喝了安胎药,刘老夫人这才姗姗来迟。   “有喜啦?”刘老夫人满是喜色的样子。   浅浅让开床边的位置,福了下身子见礼,毕竟是刘羽琪的祖母,也就是她的长辈,私底下自然不能以身份论尊贵。   “世孙妃也在啊!”刘老夫人笑笑的坐到了床边。   刘羽琪一下拉住了老夫人的手,眼梢眉底尽透着娇意,一句闲话也没有多说,直接问起了正事。   “祖母,孙儿如今有了身孕,不想相公出行汉国,您能不能和祖父说说,不让相公出去啊!”   刘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微敛,孙女这样急哄哄的把她叫来,她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不过这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老夫人看了眼在场的人,两个侍候的丫鬟是刘府带来的人,再就只有浅浅一人,话倒是都能说。   “你当这事这么容易啊?清楚皇上有这意图的时候,你祖父就阻挠了,但是皇上执意如此,你祖父也奈何不了,更何况,当时不单你祖父阻挠了,肃亲王府的世孙爷也反对,还另行提议了他人,都被皇上拒绝了,如今圣旨都下了,将军名号都封了,你觉得怎么可能改变。”   浅浅微微抬了下眼皮,清澜没跟她说得这么清楚,她只是猜想清澜不会任由大郎被派这样的苦差,倒不知道这般尽力。   想来,他可能是觉得事情没有办成功,过程多说也是无益的,所以才没有跟她细说。   “那怎么办啊?我才怀了身孕。”刘羽琪在刘老夫人面前,完全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依赖的看着老夫人。   刘老夫人拍拍刘心琪手,安抚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只能在他安全方面下功夫了。”   刘羽琪嘴角一垮,见刘老夫人这样说,就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浅浅也是这样说的,王府派了几位暗卫过来,这一路会跟着相公同行。”刘羽琪声音低低,显得有些失望。   刘老夫人没安抚刘羽琪,毕竟这是已成的事实,除了接受也没有第二种办法了。   她望向浅浅,满是感激的说道:“世孙妃有心了。”   浅浅微显尴尬的一笑说:“他也是我大哥,有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的。”   这感觉挺怪的,帮自家大哥做点事,还被其他人来感谢。   但同时,心里也挺高兴的,至少老夫人这样相护的情况看来,刘家是真的把大郎当了半个儿子在照看。   “你祖父也是这意思,稍晚一些,府上会有四人过来找大郎,到时候你跟大郎说一声,四个都是府中一流的好手,有什么事情多仰仗他们,危险的事情就自己别做了,不想想你,也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老夫人回眸对着刘羽琪一阵叮嘱。   老夫人不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又是女人,自然不习惯武将那套,而且就他看来,什么都不如活条命最重要。   毕竟,她可不想她孙女千挑万选的夫婿,这样早就没了,到时候苦的仍是她的孙女。   也正是因为这原因,刘府才这么尽力的走动,不想让大郎出行,但是圣意已决。   “嗯!多谢祖母,我会跟相公说的!但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刘羽琪仍然有些不死心。   老夫人却是十分肯定的说:“没有一点可能性了,你想想南宫姑娘和苏公子的婚事,这才隔了多少天,皇上下的旨意又作废,这样朝令夕改,那以后皇上哪里有威信可言,所以你别多想了。”   浅浅微微愣了下,她还以为说了羊皮纸的事情,皇上就会收回成命,但完全没想到这一重。   浅浅原是打算,等会儿回去的路上,和清澜说这事,让他连夜到宫里一趟,向皇上请旨,免了大郎去汉国。   想到这里,浅浅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她们祖孙见面了,自然有私话要说,浅浅也没多留,直接去了书房找清澜和大郎两人。   书房里,气氛有些沉闷,浅浅一脸不解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清澜上前扶着浅浅在椅子上坐下了,这才沉声说:“大哥决定去汉国。”   浅浅愣愣的抬眼,这一声决定,自然与皇意无关,而是他自己想去。   “为什么?”闹了半晌,他们急不可耐的事情,原来大郎本人是欣然向往的。   “我把羊皮纸的事情,刚刚告诉大哥了。”清澜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浅浅的脸色,怕她不高兴,又忙加了一句。   “大哥如今去汉国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有些事情,让他知道会好一些,他能事先多有防备。”   清澜就是好意,才会说出羊皮纸的事情,浅浅又不是傻子哪里会想不到。   “我本来是想说,看能不能把羊皮纸的事情告诉皇上,说不定皇上因此,会不让大郎出使汉国了。”浅浅苦笑一声,不过这办法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清澜沉静的目光望了眼浅浅,略显心疼的样子,但有些话,却得明说。   “大哥虽然是经大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岳家也是纯臣,但是大哥与我们的关系,皇上并不能十分放心,而这次出行,皇上会挑上大哥,多少也些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是大哥战场上的功勋,皇上觉得他能够胜任这次的任务。”   大郎接话说:“嗯,皇上私下有召见过我,并说到时候如有异动,就让我将汉国一干人等扣留。”   浅浅轻嘲的撇了撇嘴,说:“皇上真是天真,连国师是什么样的实力都不懂,竟然就敢妄想。”   大郎有些犹豫的问:“国师难道真的这么厉害吗?”   国师在魏国十分的低调,除了一双绿眸倒没有什么特殊,毕竟大郎是一个男人,也不会去关注男人的样貌。   更何况国师都会戴面具,除了给人的感觉是清风骨道,绝世出尘,倒也看不出其他来。   至于武功方面,国师根本没出过手,旁人哪里晓得厉害。   浅浅可不想大郎掉以轻心,故意问说:“大哥,你和清哥哥对打,你能在他手里过几招?”   大郎面色赧然,“不到十招。”   大郎的武功是战场上学的,那是实打实的蛮力,而清澜的武功以内力为辅,两者比对,过不了十招也是正常的事情。   “大哥,你知道吗?清哥哥的师父就是被国师杀死的,这样一说,你明白国师的实力了吗?”   大郎微怔的看着浅浅,又见清澜点点头,刚毅的唇不自觉的抿了起来,说:“那就真的是一个棘手的角色了。”   “对啊!”浅浅对国师这样的敌人也是甚感烦躁。   她现在可没有那种敌人越强,挑战难道越高,人就越兴奋的感觉,她现在只希望日子顺顺利利的,好让她快快将肚里的两个宝贝蛋生出来。   “不过就算如此,皇上没有下旨,我也是要去的。”大郎突然这样说话,浅浅微微愣了,有些傻眼的看着他问。   “为什么?”   大郎瞥了眼清澜,这才回话说:“大妹夫都跟我说了,国师找上他几次了,就是为了抢夺羊皮纸,他很担心汉国这次回去时,会趁机做点小动作来威胁他,要他交出羊皮纸。”   浅浅微微拧眉,这事夫妻俩早有猜测,只是不解清澜突然跟大郎说这事干嘛。毕竟帮不了什么忙,还多一个人担心。   “国师捉了你,你肯定也不会愿意说出羊皮纸的事情,到时候真要这样的话,你说不定会被带到汉国去,到时候我在路上也能给你照应,能把你救出来啊!”   大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浅浅觉得窝心又好笑。   “不会的啦!国师现在不可能明面上对我们怎么样,我们防他,就是防他私底下使些手段!”   如果光明正大的掳去汉国,这不是要两国开战的意思吗?   但若不这样,她到时候一口咬定,她没有羊皮氏,汉国一样要派人来肃亲王府要东西,事情也会摊开在明面上。   所以目前,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大郎心安的嘀咕着。   毕竟浅浅怀了身孕,若真碰上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能不能安全也不一定,所以一听说这事,他对出使汉国的决心便十足有十。   大郎毕竟是战场上回来的将士,虽然为官的日子尚短,政治触角并不敏感,但是他的妹夫,他的岳家先后向皇上上书,不让他出行,他多少也清楚这当中的意思。   只是大郎嘴笨,有些话不会说,但不表示心中没有所想。   他这一路到汉国就是两个月的行程,而裕皇子又跑回蜀国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魏国和蜀国会不会开战,没有人清楚,但若真开战起来了,汉国绝对会坐收渔人之利,到时候他一个魏国的将士,待在汉国的领土上,哪里有什么安危可言。   “大哥这次出去,要自己多加小心,把璟皇子安全送到了汉国,就赶紧回来,不论汉国怎么留你,都别多做停留。我看这次和蜀国的事情,我们魏国不是割地赔偿的话,就要开战了。”浅浅忍不住碎碎念了起来。   大郎点着头应声说:“放心好了,我肯定一刻都不会多留的。”   “那就好!清哥哥已经跟你说了暗卫的事情了吗?你刚才在大嫂那边过来,刘老夫人来了,那话里的意思是刘家也给你准备了人,一路护卫你的安全,稍晚一些人会来向你报到,你晚一点过去一趟,见见老夫人。”   浅浅想着,大郎和清澜在书房里谈话,刘老夫人过来了,他可能还不太清楚。   “嗯!都说了,你不用担心,祖母来了,我过去一趟,待会儿来了,我们再说!”大郎一听刘老夫人来了,也不敢多耽误一刻。   浅浅忙说:“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回去了,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再晚了,回去的路也不好走了。”   有些话没有明说,但大郎现在清楚了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人,自然就清楚浅浅这声路不好走的原因是什么。   “我觉得和蜀国开战的机率比较大,魏国在三国中,本来就稍微显弱,若再割地赔偿的话,以后只有被欺的份。”   临走前,清澜突然插上这么一句。   大郎愣了愣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而且对方设了局,挑起这场战争,就算这次平息了,仍有下次,总不能次次割地赔偿。”   “正是!”清澜目光沉了沉,温情的话没有说出口。   浅浅在一边接话说:“所以大哥也别听皇上的话,什么沿路拖行程,查明真相了就把人带回来,这根本不可能,你们打不过国师的,不如早早的赶紧把人送到汉国,你自己安全回来,还可行一些。”   “嗯嗯!你们这样一说,我清楚该怎么做了,你们别担心!只是到时候,我不能看到小侄儿平安出生了。”大郎略显失望的看了一眼浅浅的肚皮。   他这个做大舅的,大妹两次生孩子都没法第一次看到小侄儿,难免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像三个弟妹成家,他这个做大哥的,一次都没有参加,说来心里也是觉得很有遗憾的。   “大哥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看到大嫂顺利生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浅浅目光定定的看着大郎柔笑。   大郎浅笑的应了一声,说:“这是一定的!”   “嗯!你去找大嫂,我们去和爹娘说一声,就回去了。”浅浅起身。   三人说笑着一起出了书房。   浅浅夫妻两人去看了蓝冉莹和小思源,这才向姜氏道别,启程回王府。   担心汉国有所行动,清澜和浅浅出行,都快赶上帝后出行了,那侍卫比起平时,多了一倍有余。   马车上面,浅浅小声的和清澜说着话。   “我觉得汉国这样做,这次应该不会对我们出手,就算要出手的话,应该是趁着魏国和蜀国开战的时候,再趁火打劫。”   刚才一番分析,浅浅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大一些。   说来,这些天,他们分析来分析去,清楚汉国会对他们出手,但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   而她又怀有身孕,不单清澜十分紧张,就是她自己也有些紧张的。   但是刚才大郎说到沿路有照应的时候,浅浅就想到了一件事。   汉国不可能直白的为了羊皮纸对付她,不然的话,王府将这事公开了,蜀国方面也会有想法。   最重要的是这种关键时候,汉国要羊皮纸是为什么,羊皮纸上可是记载了大量的兵法,若不是想打仗,谁会急着要这东西。   魏国顺势把舞阳公主的事情再推到汉国的头上,那汉国这些日子在魏国做的事情不就成了白搭。   所以她用一种置身事外的方法,细心下来琢磨,觉得汉国应该不会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嗯!我刚才也想到了这点!”浅浅说完,清澜顺嘴接话。   他也正准备和浅浅说这事,刚才和大郎谈话的事情,他也觉得之前他们的想法有些盲点。   夫妻俩人过于看重彼此,弄得有点神经兮兮,却忘了在大局上分析这件事情。   毕竟汉国就算是要羊皮纸,也是为了夺天下,怎么可能会因为羊皮纸而把汉国推入到风浪口上。   “不过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松懈,毕竟这天下形势瞬间万变,谁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清澜觉得,不管汉国打算做什么,他们这边不松懈才是最主要的,不让敌人有机可趁。   “嗯!”浅浅柔顺窝到了清澜的怀里,脸上微现倦容。   清澜张手抱住浅浅,在她耳边低声说:“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到了王府,我抱你回去。”   浅浅勾了勾唇,嘴角浮现起一个淡笑,张口却是说:“我担心大哥的事情,有些睡不着。”   清澜拧紧了眉说:“你别这样,我会派人一路跟踪保护的,你只两个月就要生了,这时候可得保持好的心情。”   浅浅低低的应了一声,明白清澜说的才是对的,眼下什么事,都不如她把孩子先平安生出来重要。   毕竟就像他们分析的一样,就算要开战也是两个月后的事情,那会儿,也正是她生产的时候。   安全回了王府,清澜把浅浅抱回安然居安置好了,让花儿她们侍候着,自个儿又去了王爷的松柏院。   清澜去松柏院待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一晚,王府上下一片戒严,却是风平浪静的直到天明。   一早,璟皇子一行人离开国都,清澜也没有送行,而是找了托词请了假,留在屋里守着浅浅。   直到午时过了,有下人来报,说是汉国一行人已经出城了,清澜和浅浅对互相对望一眼,松了口气。   “果然,真的没在这时候动手。”浅浅低低说了一声。   清澜没有接话,脸色却有点不好看。   浅浅微微耸了耸肩,劝说清澜。   “别多想了,毕竟羊皮纸的事情,我们在南阳时就清楚早晚有面对的一天,哪里会晓得,真要面对的这天,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声东击西的手段而已。”   因为羊皮纸的事情,王府的注意力全被国师牵引住了。   当时,清澜就狐疑过,国师到底是何等人,国师没有伤他的心思。   国师甚至有点像小孩子,就是直白的上来向清澜讨要东西。   虽然两边的人有交手,也要死伤,但是清澜和国师两人始终没有出手,就算王府这伤折扣了国师不少手下,他也没吱一声。   如今倒总算看明白了,原来这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   但是谁又能想得到。   可是事情就来得有这么巧。   若不是在南阳有乔三公的事情,王府也不会信得那么真,更不会让璟皇子行事得那么轻松。   但是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说什么,更不过是马后炮而已。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的肃亲王府,清澜脸色难看,也是正常的事情。   国师什么活动都甚少参加,也不露面,只一心盯着王府索要羊皮纸,而王府又是清楚他的实力,自然也是全力对付,哪里晓得,人家不过是闹家家玩玩而已,只怪国师玩得太认真,又怪清澜太轻信他要羊皮纸的决心了。   “大哥怎么样了?”浅浅故意问了一句,引开清澜的思绪。   清澜嘴角动了动,这才说:“我们的人在暗处,刘府的人在明处,但是大哥已经清楚汉国的实力了,也没想过这些暗处的人能瞒过他们的视线。”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这怎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啊!”   清澜无奈的望了眼浅浅说:“也不是这样说,而是目前为止,三国间暂时不会有举动,就算有什么,也不过是蜀国单方面微而小的挑衅,毕竟裕皇子一路跑回去也是要时间的,这近两个月内应该算是平静。”   浅浅了解,所以才会提议让大郎赶紧把人送到汉国,然后又赶紧回来,这样的话,这一趟倒也算是轻松差事。   但就怕,到时候被留在汉国,而且在蜀国和魏国关系破裂的时候,汉国再来参一脚,可就麻烦了。   可是浅浅觉得,她越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发生。   璟皇子走的当天下午,邱子衍就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听到下人来报,浅浅便立马赶了过去。   看到一脸病容的邱子衍,扬着虚弱的笑容冲着她笑时,浅浅只觉得鼻子一阵酸,几步上前,担忧的问说:“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大夫来看看。”   邱子衍摇了摇首说:“我没事,他们呢?”   浅浅抿了抿嘴,明白邱子衍问的是谁,不过在邱子衍昏迷发烧的这些天里,他们四人早就已经下葬了。   “都……没了?四人?全没了?”邱子衍表情僵硬的开口,原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更是显得有些青色。   浅浅安抚劝说:“你别多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你的身体,你别忘了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你若不把身体养好,怎么对得起他们,往后的日子,你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还是他们四个人的,你要代替他们四个人好好活下去,万不可自暴自弃。”   邱子衍目光暗了暗,苦涩的说:“我这条命,哪有自暴自弃的资本。”   自邱家破亡了,他就不是为自己活了,就是为了邱家而活,如今又遇上这种事情,四条命换了他一条命。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我自问在商场上行事光明,并不曾有过什么龌龊。”   邱子衍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大力购买了不少田地,也将五谷粮仓开了起来,便是这当中行事都是银货两讫,从未借了浅浅的势,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情。   浅浅对邱子衍一向信任,有事情多也不会瞒他,更何况这次连累到他差点没命的地步,浅浅自然也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邱子衍听完了愣愣的呆了下,几番无声张嘴,片刻后才木讷的解释说:“我和她并不相熟,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被小地痞欺负的她,见她只身一人,心中多有感慨聊了几句而已,之后她为表感谢,倒是去了城南米铺几回,但是我都没在那里,说来,我们也不过见了一面而已。”   浅浅听到这样的答案,其实心中有些放心,倒不是怕邱子衍真做坏事,而是在庆幸,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幸好不是他的心上人,否则的话,只怕更让他难过。   “我没想过,救她一回,会害她没了性命,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初就不救她了。”邱子衍沉默了下,天性善良的他,将事情揽上了身。   浅浅蹙眉反驳,“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你,说来你们俩人都没有错,错的是璟皇子他们,是他们不折手段的挑事。”   就算他们发现了国都有汉国的暗桩那也没有用,那些人根本就不愿意指认汉国,后来王府深查下才发现。   就如那五府普通百姓人家,家中第三代全是孙女,但并不是他们真的没有生下男孙,而是男孙生下了,不是离奇失踪,就是生产时夭折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但是这样凑巧的事情,说来,想也没人会相信他们。   可正是因为留了后,后人又都在汉国,所以他们怎么也不会背叛汉国的。   对此,浅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汉国的手法高明。   这样做,不单保证了这些人的忠心,而且也让他们感激,毕竟对他们而言,汉国人只有回到自己的地方,才算安全。   相信他们直到死,也会认为,这是汉国体恤他们背井离乡,特意给他们留的后,哪里会想到,这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吗?可若不是我的话,汉国的人不会找上他们,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不是吗?”   邱子衍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是因为他和那位姑娘相识的原因,就恨不得斩了自己的手,当初为什么要多事。   不多事的话,那位姑娘不会死,这次跟他出去的四位少年不会死,大家都不会死。   浅浅紧拧着眉,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样钻死胡同是没有用的,你与其在这里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汉国比较好。当然,如果你想我出事的话,又是另一说。”   浅浅故意拿自己说事,就是因为她清楚邱子衍在乎她。   果然,她话音一落,邱子衍便忙抬眼问:“怎么说?关你什么事?你会出什么事?”   浅浅抿了抿嘴,又说了国师的事情,并说道:“你该清楚当初乔三公的事情才对,你觉得国师会那样对付乔三公了,如今又清楚乔三公把羊皮纸交给了我们,你认为他会怎么对付我们?”   邱子衍一片灰败,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浅浅也不想在这时候让邱子衍烦心这些事情,但若不这样说的话,他就会想那些人的死,倒不如转移他的思绪。   “可能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裕皇子现在也逃回蜀国了,皇上虽然有派人去追,但也不知道追不追得上,裕皇子身边有擅长易容的高人,只怕皇上难找到他的。”浅浅撇了撇嘴,有点责备皇上无能的意思。   但是又有点忍不住辩解,不怪我军无能,只怪敌军太狡猾。   “……若我们现在成了三国最大的米商就好了,控制了三国的粮草,相信就没人敢轻言打仗了。”邱子衍讷讷的说道。   他以前一直听浅浅说这样的话,说是控制了粮草经济就等于控制了三国命脉,那会儿并没有切死的体验。   但是这一次,他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战争要来临的时候,他什么也做不到,若是当初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是啊!”浅浅抿了下唇,她虽然一直有这样的大志,但是以前是经济不允许,现在是时间不允许。   “我想一个人静静!”邱子衍满目复杂的闭上了眼。   浅浅看他如此,心里也不好过,没多话就出来了,在门口对着侍候他的丫鬟一阵叮嘱,这才脚步沉重的回了安然居。 ☆、198、借住王府   苗疆王也在璟皇子走后的第三天离开了国服,他上午走了,南宫婉婉下午就拧着行李来了。   看到她上门,浅浅楞了下说:“我以后你会去找南儿。”   一个人住在驿馆里的确无聊了一下,她想南宫婉婉也是待不住的。   “朝阳公主虽然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她不太喜欢我。”南宫婉婉撇撇嘴,心里也是明白的。   她在国都的人缘不太好,讨厌她的人很多。   “这种时候,你就挺有眼色了啊!”浅浅调侃的看着南宫婉婉笑着。   南宫婉婉脸色赧然一笑,鼓着腮帮子问说:“你到底要不要收留我?”   “收,我哪敢不收啊!再说了,你会给我拒绝的机会吗?”浅浅笑着瞥向南宫婉婉的行李。   发现她的东西少之又少,不免收了玩笑的嘴脸问:“你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南宫婉婉不甚在意的拍拍包袱说:“还有几套衣服在驿馆,太薄了,现在穿不了,我就没带来。”   浅浅想了想南宫婉婉这些日子的作为,也的确是买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算了,就不要了,等会让裁缝来做几套。”   “嗷呜……”南宫婉婉阴阳怪气的叫了声,揶揄的说:“不愧是世孙妃,果然大气。”   浅浅好笑的白了眼耍宝的她,问说:“你是想单独住一个院子,还是和轻灵住在一起。”   “肯定是和轻灵一起住啊,一个人住多无聊啊!”南宫婉婉理所当然的瞪着浅浅。   浅浅也早才到了这样的答案,毕竟南宫婉婉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行,这也挺好的,反正你和轻灵也熟。”浅浅笑了笑。   轻灵在府上也比较寂寞,她也没有时间去多照顾她的心情,如今有南宫婉婉陪着,她们彼此作伴,也是不错的选择。   “是啊,而且我和轻灵住一起,还能一起帮你打理女子坊—_—||呢!”   这事,南宫婉婉决定留下时就想到了,她有事做,也不会显得清闲。   浅浅笑着调侃说:“怎么,这是答应了替我打理女子坊吗?之前还不乐意,你现在就不怕我故意不要你啊!”   南宫婉婉十分肯定的说:“你才不会,又不是小孩子,哪里有这么无聊幼稚。”   浅浅哑然失笑的看着南宫婉婉,本来还打算逗她几句的话都被堵在喉间了,不然的话,说出来了,不就成了幼稚的人吗?   “好了,女子坊的事情晚一点说,我先让慎语带你去梧桐院安顿,轻灵现在应该在偏院,我派人叫她过来。”   浅浅不再废话,打算先将人安顿下来,晚点没事了再继续闲聊。   “不用了,我放下行李去找她就是了,反正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偏院里的那些小丫头了。”南宫婉婉不好意思让轻灵跑来跑去,但也是真的想看那些小丫头的进步。   浅浅笑看了眼南宫婉婉,说:“行,我陪你一起过去,正好和她们说说,准备开业的事情。”   南宫婉婉挑眉问:“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之前没有听你说起过?”   “刚刚。”浅浅笑得狡黠,一点也没有隐瞒要压榨她的心思。   南宫婉婉愣了下,仰头大笑说:“哈哈,看样子我这里羊入虎口了,正中你的下怀吧?”   浅浅嗯哼一声,没有否认。   南宫婉婉笑得没心没肺的说:“行啊,我就做个小小包身工好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能赏口饭吃就好了。”   “这是一定的。”浅浅笑眯眯的样子,表现得像一个奸商。   南宫婉婉挥挥手说:“不和你贫嘴了,我先把包袱放过去。”   “算了,让慎语拿过去就是了,我们直接去偏院。”浅浅本来是想让轻灵来了,陪着一起安排房间的,毕竟轻灵住下的时间长一些。   “那好,就麻烦你了。”南宫婉婉把包袱给了慎语,拉着浅浅就出了院子。   一路过去的路上,浅浅看南宫婉婉心思不错的样子,就有点好奇的问起了她的追夫大计。   南宫婉婉略显尴尬的说:“我暂时不打算做什么,等过些天再说。”   浅浅愣了,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过些天,打铁不是要趁热吗?”   南宫婉婉抿了抿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浅浅看她主意已定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两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便到了偏院。   看到她们联袂而来,轻灵小脸满是震惊的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南宫婉婉和轻灵两人之前因为女子坊的事情多番接触,如今已经十分熟悉,说话也是一副随便的口吻。   南宫婉婉故意打趣的问:“怎么?不欢迎啊?”   “哪有?婉姐姐又欺负我,我明明就是很欢喜的。”轻灵微嘟起小嘴,显得十分可爱。   浅浅看两人关系好,心里也高兴,笑盈盈的说:“以后婉婉就住在王府,和你一个院子,可好?”   “真的吗?”轻灵惊喜的看着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一脸笑,却是故意调侃说:“除非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轻灵忙用力的点着脑袋,就怕晚了,南宫婉婉会变卦似的。   南宫婉婉看轻灵这样,有点沾沾自喜的说:“看不出来,我还挺受欢迎的。”   轻灵兴奋的拉着南宫婉婉的手抱怨:“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无聊,又不能出府,浅姐姐又没有空陪我。”   南宫婉婉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出府啊?”   轻灵神色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意识求救的目光就看向浅浅。   浅浅嘴角笑意不断,张口就胡说道:“还能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就这长相,带得出去,可不一定带得回来。”   南宫婉婉认真的打量了轻灵几眼,才一本正经的附和说:“说得太有道理了。”   她其实看的出来,这不过是浅浅的推脱之话,不过浅浅不说,想来也是不便多说的事情,她也没有这么不识趣的一定要刨根究底。   轻灵松了口气的同时,一声娇斥:“你们就是喜欢欺负人。”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样,同时笑说:“谁叫你最小。”   轻灵嘟高了唇,十分不满的说:“本来新节目准备好了要给你们看的,现在不给你们看了。”   浅浅和南宫婉婉再次对视一眼,同时出声哄人。   “好了,我们喜欢你,才故意逗你玩的,谁叫你这么可爱。”浅浅笑吟吟的望着轻灵微翘的小嘴调侃。   南宫婉婉也附和说:“就是啊!换了是其他人,我们理都不理。”   轻灵原就没有生气,这会更是憋不住的笑出声,“你们就爱拿胡话哄骗我,不过这话我听得高兴,你们在院里等下,我去叫那个姑娘都出来。”   “是!陆大小姐。”浅浅一声调侃,就见轻灵娇嗔的跺了跺脚,一溜烟跑得没见了人影。   慎语在浅浅身后,请示说:“主子,待会儿看表演时间会较长,奴婢去准备点瓜果搬把椅子过来?”   浅浅回眸笑说:“行,还弄点瓜子来嗑,就真是看戏了,呵呵……”   慎语微微一笑,叫上月儿一起。   南宫婉婉望着浅浅的这几位丫鬟,挑了挑眉眼,说:“喂,你这些丫鬟都训练得挺好的啊!说说,哪里请来的?”   浅浅上下望了南宫婉婉一眼,说:“你想找丫鬟吗?”   南宫婉婉轻呸了一声,说:“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也没得一定要人服侍的原因。”   浅浅挑挑眉,不解南宫婉婉又不需要丫鬟又突然问起这事的原因。   “那你问来干嘛啊?”浅浅好笑的看着她。   南宫婉婉目光在圆儿身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眼好儿,才神秘兮兮的附在浅浅耳边说:“就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全心护着自己挺好的,我也想要这么一个人,倒不是为了让她来当丫鬟,而就是有这么一个伴。”   浅浅目光闪过一抹了解,南宫婉婉怕是觉得有些孤单了,才会这样。   说来也是,不论是她还是南儿,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家庭,能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而南宫婉婉亲密的朋友也就她们两人。   “但是这种丫鬟不好找,晚一点我叫牙婆子过来,你自己看着挑一个,卖身契你自己好好收着,她自然就会对你贴心了。”浅浅略想,便提出了这种意见。   好主子不容易遇上,其实好丫鬟也是一样的。   就像谨心、默言、慎语和思行来说,她们都是王府自小养到大的丫鬟,就是如此,谨心和默言在照顾朵朵的时候,都还会有差错,最后四人,也只留下了如今的慎语和思行两人。   而花好月圆四人,又自是不同,山庄那一些少女,阿大都是自最下等的牙婆手里买来的,若不是阿大将她们买回来,她们除了青楼就没有第二去处。   而且到了山庄两年,又不用干活,又不用侍候人,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只要学会武功就行。   这样的条件下,那和救命恩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而浅浅又是一个和善的主子,平时也不会差使她们做什么。   若仍有不知感恩图报的人,也只能说明她们情商太低了,毕竟失去浅浅的信息,出了这王府,她们可绝对不可能再过上如今的生活。   花好月圆会武功的事情,不说世子妃她们清楚,就连贴身侍候的慎语和思行都了解。   因此,在对她们四人时,浅浅虽然没有明着升她们等级,但世子妃却按照一等丫鬟的月银给的她们,而且四季衣物等待遇都是比照的一等丫鬟来的。   可以说是浅浅身边的六个丫鬟,都是按照一等丫鬟的待遇享受的,原就是当惯下人或者说是穷苦出身,尝过卑贱的,相对的也容易满意一些。   有人对她们好时,她们就会掏心掏肺,一如圆儿。   不多时,慎语这边已经摆好了桌椅果盘,轻灵那边也把小丫头都叫了出来,而且一个个连衣服都换好了。   戏服,也是南宫婉婉想出来的,倒是没有参照现代衣服来弄,而是用的民国时期流行的衣服。   女角身装旗袍,男角身穿中山服。   看起来与众不同,又吸引人的眼球,特别是旗袍,将女子婀娜的身形勾勒出来,一个个都显得亭亭玉立。   “浅姐姐,这套恶作剧之吻一共十集,我们已经全部都排演完了,不过后面几集不如前面几集熟练而已。”   轻灵想献宝的就是这套偶像剧,浅浅一直没有时间来这边走动,练好后,她也没来看过。   轻灵其实一直想浅浅来看看,给点意见,今天总算有空来了,她自然得抓着不放,让她多看两集。   “行,那就表演前面几集熟练的,一集有多少时间?”浅浅笑得温和的问起,看向那边时刻准备的姑娘,微微一笑。   轻灵高兴的比划了两根手指说:“两盏茶的时间。”   浅浅心里算了下,琢磨的小声和南宫婉婉说:“那就是二十分钟。”   南宫婉婉应声说:“也差不多了,太长了,我也怕他们记不住会出纰漏,每次二十分钟,不长不短,刚刚好,怎么?你觉得时间短了些?”   浅浅耸了下肩说:“只二十分钟,到时候肯定是要滚动演出的,也不可能只有这一场戏的。”   南宫婉婉得意的翘起嘴说:“当初我早就想到了啦!也和轻灵商量了,中间有安插其他的项目的,你记不记得我们那会儿,去世界之窗那种地方玩时,里面表演的节目就都是滚动的,一个节目时间单摆在门口,我们也能这样。”   “嗯!挺好啊!”浅浅笑笑。   对于南宫婉婉的办事能力十分的相信,两人毕竟出自同一个时代,在他们那里稀松平常的事情,到了这边也是眼前一亮的新主意。   “至于空了的时间段,嘿嘿,嘿嘿……”南宫婉婉一阵怪笑,让人不寒而栗。   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宫婉婉问:“你想到了什么?”   南宫婉婉得意的扬了扬眉眼说:“你手里不是有一个三只小熊的吗?”   浅浅莞尔说:“对啊!怎么,你想弄这一块?”   “差不多啦!我们弄一个内衣时装秀啊!那绝对能在贵妇圈中造成轰动,而且像这种内衣,又能吸引自家男人的眼球,肯定很多人会买。”南宫婉婉想到那时候到帐的银子就笑得合不上嘴。   浅浅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当下便说:“那行,你弄吧!到时候内衣裤所挣的银子都归你个人所有。”   “那怎么行,我就是帮你出主意而已,我不要银子啦!”南宫婉婉脸色一变,有点不好看。   她不喜欢朋友间谈钱,总觉得谈钱伤感情。   再差,她也不差钱,又不是一个特别物质的姑娘,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大银两,生活得挺好的。   浅浅虽明白南宫婉婉的想法,却是十分坚定的说:“那行,不然拿女子坊的股份吧,你自己看了办。”   南宫婉婉瘪了瘪嘴,女子坊的股份,她就更不好意思拿了,折中说:“那好啦!内衣裤所挣银两归我就归我嘛!”   浅浅恼得戳着南宫婉婉的额说:“就你是笨蛋吗?该你拿的银子还不要。”   南宫婉婉坐在椅子上,一副全身被小虫子咬了的样子,扭捏不安的说:“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啊!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朋友间帮忙还谈银子,我觉得怪怪的。”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说:“你放心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们俩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所以我们之间就算谈银子也不会伤感情,而且你拿的是你挣的这一块,你只是借了女子坊的场地销售而已,与我并不影响什么。”   南宫婉婉想了想,才勉强的说:“那就好。”   浅浅笑了下,对于南宫婉婉这种单纯的直性子已经十分无语了,但同时又觉得很是难得。   “看样子,我以后要特别卖力为你工作才行,不然的话,这银两我挣得都不安心。”南宫婉婉自嘲的一笑,对着浅浅用鼻子哼了哼。   浅浅苦笑不得的看着她一副孩子气。   在旁边等得头发丝都白了的轻灵,无奈的叹息问:“你们到底商量好了吗?有什么就不能晚一点再说吗?能先看戏给点意见吗?”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两人露齿一笑,同时出声说:“能!”   轻灵不满的嘀咕了两句,这才走到那边姑娘们所站的位置,又和她们说了会儿,才自个儿坐到古琴边上。   浅浅看这架式,冲南宫婉婉说:“不错啊!竟然不配了乐。”   南宫婉婉微意的抬了下下巴,尔后说:“其实不是我不错,是你给轻灵请来的那位沐夫子很不错,我唱了两遍的歌,她就能把曲子谱出来。”   浅浅微笑着说:“嗯!沐夫人名声极好,才学也高,不然的话,我也不敢请来教导轻灵。”   “我发现你对轻灵挺不错啊!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啊?”南宫婉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探了一句。   浅浅没瞒她,直接说道:“其实不算是什么人,就是当初在南阳的时候,正巧他们兄妹落难时,被我救了。”   南宫婉婉打量了眼轻灵说:“她看起来可不像一般人家的姑娘,而且你培养她,又花了这么多精力,想是她原本的出身就很不错才是。”   浅浅微微耸肩,并没有否认南宫婉婉的话。   南宫婉婉识趣的没再往下面打探,倒是一边的轻灵,不满的娇斥说:“你们俩根本就没有认真在看啦,我有注意到你们,一直在说悄悄话。”   浅浅苦笑的抬眼说:“小家伙,你眼睛要不要这么尖,我们虽然有说话,但也有看表演。”   南宫婉婉得意的说:“就是,我们能一心两用,而且刚才是在讨论她们的表演。”   浅浅侧目挑眉,为南宫婉婉大言不惭的话感到羞愧,亏得她好意思说出口,明明就在聊人家的身世,竟然还敢说在商讨剧情。   不过南宫婉婉这话一出,倒是吓到了几位姑娘,紧张中出了几次错,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浅浅扬声说:“不要紧张,你们表现得很好,照刚才那样继续就好了。”   几位姑娘对于练了这么久的戏还出了错,也表现得十分的尴尬,羞愧的朝着浅浅一笑。   轻灵在另一边娇声说道:“不是说了么,把她们当做稻草人就好,不要在乎她们啦,照着你们平时的水准表演就很好了。”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轻笑出声说:“原来我们是稻草人。”   南宫婉婉眉梢眼尾布满了笑意的哼唱着,“我不是个稻草人,不能动不能说,已把爱紧紧绑心中,我不是个稻草人,没人爱没人懂,再难再疯我要结果……”   浅浅轻嗔的瞪了眼,“说你胖还喘起来了,唱这种歌做什么。”   南宫婉婉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说:“这不是配合轻灵的话吗?不过我突然觉得这歌挺适合我的。”   “我不是个稻草人,不做梦不还手,别用泪水逼我放手,就算全世界都笑我,爱个人谁敢说错,就算全世界都怪我,我只要你跟我走……”   南宫婉婉又轻轻的哼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不再真实。   浅浅就是想到了这后半段的歌词,所以才不愿意南宫婉婉唱下去,免得她把这些歌词往自己身上套。   但是想来,阻止也没用,她还是唱了,仍是多想了。   “好了,看她们表演了,怎么说也是你新手导的戏,你就算不是大导演,也是副导和编剧了,可不能有一点马虎。”   浅浅故意在南宫婉婉后背重重的打了一下,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南宫婉婉痛得一声怪叫,没好气的侧目嗔怪说:“你这黑手也下得太重了吧!”   浅浅用嘴努了努轻灵的方向说:“你再不好好看戏,轻灵就该发脾气了的。”   南宫婉婉抬眼看起,就见轻灵一脸不悦,小嘴嘟得高高,就差能挂块猪肉在上面卖了。   她忙坐直了身上,装做一脸认真的看戏表情,轻灵这才总算收回了视线,专注在弹琴上面。   浅浅和南宫婉婉不再闲话了,倒是看得认真了许多,再加上几位姑娘的表演,也是越来越顺手。   浅浅和南宫婉婉不时讨论几句,多是南宫婉婉在说,浅浅在听。   毕竟浅浅不像南宫婉婉那样,抱着偶像剧当饭吃,喜欢的偶像剧甚至能看三四遍以上。   对于南宫婉婉说的那些戏份,浅浅有些完全没有印象,她有时候说的明星,浅浅也是完全不认识的。   不过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倒也谈得十分的投机。   看戏的时间倒是快,两盏茶又两盏茶,一连看了三场戏。   浅浅看轻灵弹了这么长时间,也心疼她的手指,在第三集下场的时候,忙说:“好了,今天就看到这里了。”   轻灵双手自琴身上拿开,起身过来,仰着笑脸问:“怎么样?还行吗?”   “不错!”浅浅笑眯眯的拍了拍轻灵的脑袋,又握着她的双手看了看,十指已经有些红肿了。   毕竟一个小时下来,中间也没休息一下。   “你找一个琴师来,以后女子坊总要用到的,不能事事都由你出面,到时候你会忙不过来的。”   浅浅虽然现在把训练这些姑娘的事情交给轻灵,但没想着让轻灵以后长期替她做事,毕竟等到阿大高中了,他们兄妹俩可是要风光的回陆府,拿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轻灵到时候自然不可能再以一个小妹妹的身份跟在她身边了,那时候的她会是陆家的大小姐,会住到陆府里去。   “我这不是看自己能帮忙嘛!而且我也挺喜欢做这些事情的。”轻灵微微嘟起小嘴。   她想的和浅浅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替浅浅打理女子坊的事情这么长时间,就想着以后也能待在女子坊。   而且这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大的游玩场地,根本就没有干活的那种辛苦与抱怨。   若不是阿大要回去拿回属于他们兄妹的一切,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回去,那种冷冰冰的环境,她没有一点留恋。   虽然她离家时尚年幼,但如今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情,她也会想了,所以对于那个家的一切,她一点也不稀罕。   少了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她仍然是陆轻灵,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你喜欢的话,偶尔能客串一下,但以后女子坊开起了,事情多了,你会忙不过来,你也不能天天坐在那里弹琴吧?难道你这双手不想要了吗?更何况,你还要打理这么多人的生活,时间不够用的。”浅浅笑着向轻灵分析。   轻灵年纪小,而且是来了国都才重拾古琴的,一双手可经不起她这么的摧残。   “那好!我问问沐夫子,看有没有适合的琴师。”轻灵瘪了瘪嘴,一下就被浅浅说服了。   浅浅笑着说:“最好是单身女子,像沐夫子那样背景的最好,不然以后流动太大了,我们时常要寻人,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毕竟南宫婉婉哼唱的歌,又是这时代没有的,每找一个人过来,就要重新学一遍,也是麻烦事。   “嗯!我知道了,我会跟沐夫子说的!”轻灵乖巧的应下。   浅浅也没再多说了,虽然她跟总管说一声,人会更快一些找到,不过看轻灵这样高昂的兴致,她也不想打破。   “好了,大家都过来。”浅浅拍拍手,招呼所有人围起来。   南宫婉婉刚才已经知道浅浅这会儿公布什么,所以比较平静,不像其他人,一脸好奇的小声嘀咕:“这是有什么事吗?”   “大家静一静。”浅浅声音落下。   面前的姑娘都有序的闭上了嘴,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目光全都落在浅浅的身上了。   “我决定了,女子坊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开业,时间紧迫,姑娘们可都得加把劲啊,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南宫婉婉愣了下,轻笑的调侃说:“你竟然挑在平安夜这天。”   浅浅回眸笑说:“这里可没有什么平安夜,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自行创一个节日,也是没人会反对的。”   南宫婉婉眉目一凝,立即说:“不然就二十六日开业,正好是狂欢夜,我们就弄成狂欢节,以后每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我们都嗨一次,怎么样?”   南宫婉婉这所以提议晚两天,也是为了和不改日子,免得以后记错日子,出现混乱。   浅浅对前两天开业或者晚两天开业,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不免有些担忧的说:“你确定吗?如果真的要弄狂欢节,就一定要嗨起来才是,你到时候策划这场活动会很累的。”   南宫婉婉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有点事情做,人还充实一些。”   浅浅见此,想了想便说:“行,不过还是二十四日开业,前面两天是试营业,二十六日才是正式开业,正好试营业的时候,我们也能多做一点广告,也让她们知道二十六日的活动。”   南宫婉婉满口应下,并问:“那怎么收费,你到底定了吗?”   “这个再说,我们肯定是按会员制收费,一年半年或者三个月。期间他们来女子坊都是不限次数的。不过试营业的那两天就全部免费好了,也让她们尝到一点甜头才行,不然的话,她们哪里愿意出银子。对了,你那内衣秀,试营业的两天就别弄了,省得被别人抄了去……”   浅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东一句西一句的。   但好在南宫婉婉都听得明白,而且十分配合的说:“也行,不然我们年会员就定五千两一年,半年的定三千两,三个月的定一千八百两,你觉得怎么样?”   浅浅心里琢磨了一下,说:“也行!倒是挺合适的,再高了的话,怕那些想来的女人也不敢来,毕竟这价是透明的,一家来几人,就是好几万两,到时候皇上只怕都要追究了,可是较低了,又显示不出我们女子坊只接待身份尊贵客人的理念。”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幸好我有终身VIP啊!想想,如果一百年的话,就是五十万两啊!真是恐怖。”南宫婉婉咂舌,一副占了天大便宜的口吻。   浅浅白了眼她,好笑的说:“你觉得你能活到一百多岁?”   她可不敢这样想,能活到七八十岁,和清澜一起白头就已经够了。   南宫婉婉小嘴一嘟,嗔怪说:“你咒我早死。”   轻灵在一边嬉笑说:“浅姐姐又没说错,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一百多岁的老人。”   南宫婉婉白了两人一眼,鄙夷说:“你们真较真。”   浅浅敛去玩笑的嘴脸,说:“好了,别闹了,现在开业的日期也定下来了,会员价也定了下来,再就是制办会员卡,能代表他们身份向征的,我觉得制会员卡比较麻烦,不如就制手圈,平时还能用做装饰,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婉婉想了下,说:“倒是不错,但就怕有人抄袭啊!所以每个手镯都要有自己的出生证明才行。”   浅浅赞赏的说:“不错啊!很细心。”   南宫婉婉得意的一笑,说:“这是当然的啦,没看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知不知道有DR真爱戒指,那也是唯一的,每个男士用身份证买的,当初你就特别希望能找一个男朋友,然后带着DR真爱戒指来向我求婚,哪里晓得,我根本连谈爱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DR!”浅浅轻轻笑了下。   轻灵在旁边看看说话,满头雾水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啊!”   轻灵身后的姑娘,同样都是一脸迷惑样。   南宫婉婉侧目看去,才发现聊得高兴,又说了不属于这时代的话,憨笑一声说:“没有什么,瞎掰而已。”   轻灵不信的看着南宫婉婉,小嘴嘟了起来,一副吃醋的样子,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怪南宫婉婉有秘密没有跟她说。   毕竟南宫婉婉说的话,浅浅都能对上来,怎么可能是瞎掰胡说。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手镯你来设计还是我来?”浅浅会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她看南宫婉婉有注意DR戒指,以前肯定也研究过这些。   “我我我,我来!我设计得不好,你再改改就是了。”   如浅浅所想,南宫婉婉兴奋的表示,她要参与设计。   浅浅没有意见的耸耸肩说:“行,那就你设计,记得要在一角写下日期的,毕竟分时间段的。”   南宫婉婉笑容可掬的说:“我明白的,不单会有时期,还会分颜色的,金色银色,就是再来也不能用铁了,他们这里又不会相信黑卡是最好的,那得用什么,用玉吗?”   浅浅一时也想不到用其他的什么代替,就说:“玉吧!反正这里崇尚玉,全年制的会员卡,就用玉好了,或者红色的玛瑙,有点颜色,总是好看一些的。”   南宫婉婉撇了撇嘴说:“若是我们能制玻璃珠子出来就好了,那样就好分辨了,而且别人肯定仿冒不了。”   浅浅眼神一亮,瞬间又暗了下去,无奈的说:“玻璃珠制造的原理,我还真的不知道,倒是镜子能做一做,我清楚用水银,找些专人反复调试,应该有机会做出清晰的镜面。”   南宫婉婉和浅浅对视一眼,皆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因为她也不懂玻璃珠怎么制。   “总不能用镜子当会员卡吧?”   浅浅耸耸肩说:“算了,别多想了,就先这样好了,以后有好的,再改就是了!那些会员制的,不是没事就喜欢改下卡上的图案吗?我们这样也是一样的。”   “也是!”   南宫婉婉笑着应了声,手舞足稻的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法,不行不行,我不和你们再说下去了,我得去将这些想法画出来才行。”   南宫婉婉说风就是雨样,拔腿就要走。   浅浅忙出声说:“你要走也要叫上轻灵一起啊!你们现在住一起,让她陪你回去,正好把房间安排一下。”   “噢,也是!”南宫婉婉说罢,回头就拉起了轻灵的手。   轻灵急忙说:“等下等下,我还有话和她们说。”   南宫婉婉吊着眼尾看向轻灵,问:“你要说什么?”   轻灵其实也挺急着回去看南宫婉婉画东西,因为刚才她们两人说话,她没有完全听懂。   “你们好好练习,我去去,晚点再过来。”轻灵匆匆吩咐一句,就和南宫婉婉一起走了。   看着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浅浅失笑的摇摇首,起身对满院子的姑娘说:“我也就不多留了,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婉婉和轻灵,我怀着身孕,多有不便,以后有什么事,你们都听她们的。”   “是!”院里丫鬟整齐的回答声一片。   浅浅由着慎语她们搀扶着,离开了偏院,一路回到了安然居。   浅浅本来答应了清澜他们,说是生产前,不开业女子坊,但是如今,有了婉婉的帮忙,倒也不算难事了,毕竟她不用自己插手,也不会累着自己。   但是事情敲定了,浅浅还是先去向世子妃和清澜说了一声,让他们也有一个准备,被念上几句是免不得的,但好在世子妃和清澜听说是由南宫婉婉打理,她不插手,这才都同意了。 ☆、199、隆重开业   女子坊筹备开业的这段期间,世子妃在府上设宴了几回。   其用意就是为了给浅浅的女子坊打广告,造势。   这些人当中也有王府的部下,甚至连女子坊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交了会费。   这些银子,浅浅都暂时让轻灵收着,女子坊目前还没有合适的职业经理人,而且浅浅以前是打算自己做的。   目前孩子没有生下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到了以后,也不一定了。   这日,南宫婉婉再次数银子数得手软后,调侃浅浅说:“照这个形式,我们连广告费都省了,世子妃说几句话,大家就都来买单了,你看那几位夫人,一副怕晚了,世子妃会不高兴的样子。”   “咳咳。”浅浅尴尬的轻咳了声。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想到了。   “不过说真的,你这个婆婆对你真的是没话说,亲生母女也不过这样。”南宫婉婉一脸羡慕的样子望着浅浅。   “是啊!”对于这一点,浅浅从来都不会否认。   南宫婉婉鄙视的瞪了眼说:“瞧你这得意的样子。”   浅浅莞尔一笑,说:“我还和我大嫂打过招呼了,她那边应该也会收些人。”   “啧啧……”浅浅怪声说:“我算是见识到了高官子弟的特权了。”   浅浅娇嗔说:“少来,你在苗疆,这种特权怕是享受了不少吧!”   “这倒也是。”南宫婉婉说罢,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什么吃的都捣鼓得出来,味道还都有七八分以上的水准?”南宫婉婉吃着浅浅新做出来的成品,突然一声感叹。   现代那些美味小吃,她也怀念,但是却不像浅浅一样,能够自己做出来。   但好在她在这里遇到了浅浅,像是昨天,她想吃炸鸡,浅浅也弄了出来,而且那个味道不比那些小摊小贩做得差。   “那是因为我从以前就是自己做饭自己吃,哪像你,这么好命,有老妈伺候。”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她完全就是厨房白痴。   南宫婉婉微嘟了嘴,无辜的说:“谁知道有朝一日会穿越啊,早知道就学做饭了,唉,其实都怪我妈,她都不让我去厨房的,说是油烟味重。”   浅浅笑骂说:“幸好这话你妈妈听不到,不然的话,非气得打你不可,把你当一个宝贝宠着,你还有脸说这话。”   南宫婉婉眼尾上扬,怪声说:“我倒是宁愿我妈现在来打我。”   “好了,不说闲话了,该说正事了,那些办了会员的,基本信息都登记好了吗?”浅浅可不敢再聊现代的事情,免得南宫婉婉晚上想妈妈,哭鼻子。   南宫婉婉收了不断在桌上摸零食吃的小手,翻开会员信息记录本,摊在浅浅的面前,并说:“你看看,我照这个记的,怎么样?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浅浅接过,看了眼便说:“不错啊!连客人的喜好都记录在册。”   南宫婉婉嘴角一扬,略有得意的说:“我也是能办好事情的人,好吗?这样记录,不会让那些客人觉得隐私被冒犯了,我们也能了解客人的喜好,方便以后的服务。”   浅浅赞赏的朝着南宫婉婉竖起大拇指。   这些的确做得不错,简单的记录了那些贵妇喜欢的口味颜色及其他,都是一些很表面的东西。   并不能算什么秘密,随便在自位夫人府上打听一下,她身边的丫鬟就都清楚的事情。   所以就算这些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女子坊也是为了给她们更好的服务。   “对了,那些服务员啊!我准备弄一个私人管家,你觉得怎么样,毕竟刚开业的时候,让每个服务员都快速了解到各位夫人的喜好,怕是有些难的,不如逐个击破。每人先负责五位夫人,记熟她们五人的喜好,等熟悉了再换五人服侍,如此循环下来,不用多久的日子,她们就熟悉每位夫人了,也比强硬的记背她们的喜好要容易一些,我看着这些数据都眼花,而且现在还只是一些贵夫人,等到你大嫂那边的少夫人小姐名单一来,肯定更多了,还不说以后公开来的一些富家夫人小姐。”   南宫婉婉整理这些夫人的喜好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毕竟让她来记,也是不容易的事情,而且那些服务员又刚上手,哪里一次记得了这么多,不如慢慢来,最重要的是别出差错就好。   浅浅略为赞同的说:“也行,但说不定会遇上五位夫人同时来的情况,一位服务员,肯定就忙不过来,这些突发情况,你肯定都要算在内的。”   南宫婉婉笑着点点下巴说:“放心好了,不是有一种人叫做候补吗?候补球员都有了,我们弄个修补服务员算什么啊!”   浅浅轻轻一笑,调侃说:“行啊!反正你都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去做。”   南宫婉婉挑眉说:“话是这样说,但谁叫你是终极大BOSS啊,我有什么想法肯定要先通过你,让你同意了,我才敢去实行啊!”   浅浅娇嗔了南宫婉婉一眼,说:“就你嘴贫!”   “对了,我之前让你买来的宣纸你都买了吗?小本子都订好了吗?碳笔做好了吗?”   浅浅突然想起,以前是觉得每个服务员身上带上笔和本子会方便一些,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有什么突发情况都记下来,客人有什么需求也记下来,就算是交接班,交给下一个人的时间,也不容易出错。   “放心好了,都吩咐下去了,小本子也已经做好,发到她们手里了。而且我读大学时,还跑到一家酒店兼职过,这种事情大同小异的,我倒不会出错。”   虽然她在酒店里没做三个月,但也算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再加上那家酒店刚开业,比起其他上了轨道的大酒店,那边学的东西都还多一些,毕竟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去摸索,留在脑海中的记忆也更深刻一些。   “行!那这方面我就不管了,你有问题再来找我,而且我已经跟三总管说了,你差什么东西要买,或者有什么新想法要做的话,就跟他说一声,他会配合你的。”浅浅笑着说着,对于这方面其实十分相信南宫婉婉。   在现代就算没有在酒店做过,也甚少有人不清楚这种事情,毕竟少有人家里会穷得下不起餐厅馆子。   小一点的餐厅馆子里,服务员都是用笔记单,大一点的就是用电子产品,而他们现在就好比小一点的餐厅,毕竟这时代可没什么电子产品。   再说以南宫婉婉家优渥的环境看来,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中上水平,比起普通百姓要好很多。   “嗯,我晓得的,三总管人还挺好的,我之前跟他说要做服务员名牌的事情,他也是二话没说,就去帮我弄了。不过说真的,服务员这名称也太不好听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听一点的称呼能代替啊?”   南宫婉婉觉得服务员这称呼不够高上大,再加上这边没有这种称呼,反正是一种新称呼,为什么不直接换一个好听一点的。   浅浅凝眉想了下,一时没什么思绪,便脱口说:“不是名牌上都刻有她们的名字吗?反正就像胸针一样戴着的,那些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名字了。”   南宫婉婉嘟了下嘴说:“才不会叫名字,反正我以前下馆子时,很少叫那些服务员的名字,都是美女美女叫的,但是在这里总不能叫得这么轻率吧?”   浅浅微微拧眉,想了想,一脸古怪的说:“难道要叫waitress?”   南宫婉婉不给面子的捧腹笑说:“少来了,叫waitress的话,她们会发音吗?肯定发音都发不准,到时候全叫成维觉思了。”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憋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说:“算了,不如叫小蜜蜂好了,反正小蜜蜂总是很勤劳的工作着,早出晚归不停的采蜜,正好也符合服务员为客人服务的宗旨和理念。”   “小蜜蜂?”南宫婉婉轻轻念了一遍。   才点点头说:“不错,比起服务员好听多了,就叫小蜜蜂好了,也得顺便给大家科普一下小蜜蜂的属性,因为我觉得到时候肯定有人会问她们,为什么要叫小蜜蜂了,可别有人答不上来才好。”   “嗯!问肯定会有人问的!”浅浅也觉得肯定会有问。   “啊?”南宫婉婉突然一惊的跳了起来。   吓得浅浅都往后仰了下身子,轻斥说:“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南宫婉婉拔腿就跑,头也不回的说:“我要去找三总管啊!那个名牌要改一下,名字前面还得加一只小蜜蜂的图标才行,我不和你说了,我怕晚了来不及了。”   趁着才交待下去,三总管就算打造名牌也应该没这么快在上面刻图样,若是再拖晚一些,怕就不一定了。   浅浅望着南宫婉婉的背影,失笑的摇了摇脑袋,轻声叫来花儿。   “你照着这样抄一份,名字,喜好,口味等,以你自己为案例,写好了就给我大嫂送过去,让她收人时,按着这个来记录一下。”   浅浅笑着翻了翻桌上的小册子,将它直接交到了花儿的手中。   南宫婉婉急着跑出去,连这些都没有带走,想来她晚一点又要匆匆忙忙赶来拿。   “是,奴婢马上去办!”花儿脆声应话。   刚才浅浅和南宫婉婉说话时,她就一直在,所以很明白这些小册子上是怎么写的,连多问一句都不用。   不一会儿,花儿就写好了,向浅浅请示了一声,就直接去了忠勇侯府。   虽然以刘家的实力,刘羽琪怀孕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差,但是浅浅还是比照着蓝冉莹怀孕时一样的待遇,该送补品时,还是一样不差的送了过去。   毕竟两人都是嫂子,也不能因为刘羽琪家世好一些,人家不缺这些东西就不理睬,有时候这些东西送过去讲究的也不过是一个心意。   晚一点,花儿回来了。立即到了浅浅屋里来回话。   “主子,忠勇侯夫人说她目前已经收了十三人的会费,只记了名字,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有记,说是晚一点她问过那些少夫人和小姐了,再把详细的情况送来给你,这些都是忠勇侯夫人让奴婢带回来的银票。”   花儿一脸慎重的将包有银票的小布包放在桌上。   说来,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银子,一路回来的时候,总觉得路上的每个人都在盯着她。   吓得她在街上疾走,一路到了王府才稍稍松了心房,又赶紧把银票都交给浅浅。   “嗯,这么多人啊!”浅浅笑着拨了拨面前的银票。   每张银票都是五千两的面值,看样子那边收的也全是年会员,和世子妃这边收的人是一样的。   果然就算南宫婉婉说的一样,当大官的有特权,一句话,下面的人就都上赶着支持了。   浅浅捏着下巴,轻轻笑了笑,觉得这怎么有点像另类的行贿?   不过对此,她不担心,反正到时候女子坊开业了,她会让这些贵夫人富小姐了解,她们花的银子一点都不冤枉。   光是现在世面上一千两一壶的葡萄酒,女子坊每天就都会提供一壶,当然,这些自然是先到先得,每人一杯,但是其他的饮料,如奶茶,果汁这些都不会断。   小吃的种类更是繁多,如果冻布丁这些,都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到了夏天,她甚至还能做刨冰这些出来。   好在她现在的身份是世孙妃,夏天里冰虽然贵,但是王府却是不差的,有一个十分大的冰库。   “好了,你把这些先拿去给轻灵,说是名单晚一点再交给她。”浅浅将桌上的银票一推,示意花儿拿走。   花儿又拿起银票,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出屋,而是一脸有话要说的踌躇表情。   浅浅不解的侧目,“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花儿尴尬结巴的说:“就、就是言夫人有话要奴婢带给主子。”   “我娘?”浅浅狐疑的反问了一句,并说:“我娘要你带什么话给我啊?”   花儿脸上尴尬的神色更重了,吱唔的说:“言夫人说……说忠勇侯夫人现在怀有身孕,而且头三个月都还没过,让主子……嗯,就是尽量别用这种事情麻烦她。”   花儿一脸苦色,姜氏说话的口吻带了几分报怨,母女俩这样说话是很正常的,但是她一个小丫鬟在中间传话,可不敢学了这种口气,真是苦死她了。   浅浅愣了下,失笑说:“我娘可真是偏心啊!大嫂怀孕了就宝贝着,怕她太辛苦了。”   花儿摇摇脑袋,忙说:“不止这些,夫人还说了,说忠勇侯夫人每天打理家事就够忙了,这接连几天应酬客人,怕她身体吃不消,而且夫人还说了,让……主子您也少理会这些,说您马上就要生产了,身体要紧。”   花儿传这些话时,虽然觉得有些慌,但也不敢隐瞒一句。   浅浅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行,我晓得了。看样子不止我遇上了一个好婆母,我大嫂也是一样啊!”   对于姜氏的性格,浅浅是了解的。   姜氏和言永福夫妻俩都差不多一样的心态,儿孙好就好,至于银钱,够用就行。   所以现在她和刘羽琪怀着身孕,一个才刚怀,一个又马上要生了,都是得小心翼翼侍候的时候,她自然不愿意女儿媳妇为了这种事情,累坏了身子。   “主子若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奴婢先去忙了。”花儿见浅浅轻笑着低眸,没有再多吩咐的样子,便起示的看着她问话。   “行,你下去吧!”浅浅挥了挥手,让花儿退下去。   尔后一个坐在屋里,嘟囔的轻笑说:“不让我找大嫂,我就找二哥和大表哥呗,反正现在客似云来生意也好,大表哥的酒业做得也不错,是时候找些富家夫人和小姐入会了。”   在广告铺天盖地的打出去了的时候,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也到了,由于之前就收了将近一百位会员,浅浅她们也没再像之前想的那样,免费招待客人。   毕竟这人数已经众多了,若还来一些普通百姓的话,想来女子坊一日之内就会变成五一的故宫,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到。   浅浅翘着大肚子,世子妃根本不让她去前面帮忙,这会儿正坐在女子坊的雅间里,看着新装修出来的房间,忍不住低叹。   “宝贝,你赶紧出来,娘也想去前面享受享受。”   世子妃睨了眼浅浅,笑骂说:“哪有你这么当娘的,你就在这屋里泡泡温泉就是了,其他的项目就别想了。”   浅浅无辜的表示,“其实我还能去看她们表演节目的。”   世子妃一个刀眼看过去,在这种事情上,十分坚定的说:“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怎么能去那里挤。”   浅浅咂巴了下嘴,表现得十分无辜。   世子妃一下抱起朵朵,笑说:“我们代你去看就是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反正有什么事,婉婉和轻灵会来和你说的。”   “那……你们玩得高兴!”浅浅目光幽怨的目送她们祖孙离开。   没良心的朵朵咧着张嘴,挥着小手和她拜拜。   想到就连不能露面的轻灵都戴着面纱去接待客人了,浅浅心里更是愤愤不平,想她一个终极大BOSS,竟然沦落到要躲在这里,真是不公平。   但是世子妃的话,浅浅也不想违抗,毕竟世子妃待她是真的好,除了在她身体安危方面有所限制,其他能够妥协的都妥协了,她也不能得寸进尺。   不一会儿,南宫婉婉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手舞足蹈的说:“好多人打听旗袍,还都隐晦的问我们,为什么小蜜蜂的胸都这么挺。”   浅浅笑了笑,说:“很正常啊!毕竟新鲜的事物,大家都会有兴趣的。不过你没有傻得说出来吧?”   南宫婉婉白了眼浅浅,说:“怎么可能啊?我有按你说的去做好吗?把她们的胃口吊高了,只告诉她们二十六日那天申时一到,准时为大家解惑,让她们一定都得来,不然的话,后悔终生啊!”   “干得漂亮!”浅浅现在就能想象那天的场景,到时候各家夫人小姐肯定会看得面红耳赤。   “对了,走秀的时候,位置一定要摆好,可不能乱,你那边一乱,母妃肯定又不要我去参加了。”   浅浅对些很是执念,忍不住又唠叨了一句。   南宫婉婉敷衍的说:“安啦安啦,你都说了好多回了,这事早就准备好了,放心放心,那天你一定能参加的。”   浅浅挑了挑眉,说:“你是不了解我一个人坐在这屋里的悲凉啊!”   南宫婉婉呆了下,不给面子的大笑说:“不要担心,你大嫂和妹妹一会儿不是要来吗?我到时候把她们请过来了,反正她们也怀有身孕。”   “嗯!这是一定的!”浅浅一脸坏笑。   南宫婉婉闲话了两句,便坐不住的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盯着了,不然的话,我怕她们忙中出错。”   浅浅一脸向往的说:“你赶紧去。”   其实她也好想去看看,亲眼目睹一下今天的盛况,不过好在二十六日那天的盛况能够参加,不然的话,非呕出两口老血不成。   稍晚一会儿,轻灵也来了,面纱下的绝世容颜惨白无色,颤抖了双唇,委屈的抱着浅浅,一声不吭。   浅浅见她这样,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到陆夫人了?”   当初看到陆夫人的名单时,浅浅考虑到轻灵的感受,并不想让她入会的,但轻灵表示无所谓,且说不想因为这事,让陆府起疑,这才同意了她入会。   即是成了会员,轻灵又是这边的负责人之一,以后两人见面也是常有的事情,这种事情,轻灵也早就该想到了。   有些事情想到和亲眼见到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刚才,轻灵看到陆夫人一脸喜庆的在她面前走过时,她心像被人狠狠踹了两脚似的。   “如果不是当初……她根本就没机会来到这里!”陆轻灵咬牙切齿,一副恨恨的样子。   女子坊虽说只接待女客,但是女客中也分人,女子坊接待正室夫人和小姐,却不接待小妾侧室,就连后宫贵妃也如此。   刚把规矩说出来时,后宫妃子即使出不来,也十分不满,但是皇后一句甚好,旁人也不敢说什么,皇后虽然无子,但是深得皇上的敬重,再加上浅浅到底是肃亲王府的世孙妃,那些后宫妃子真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下自个儿的重量。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噱头,倒是让正室夫人趋之若鹜。   小姐却是无论嫡庶都能参与,毕竟出身是选不了的,就算是庶出小姐,也是主子,她们和侧室姨娘是不一样的。   浅浅定下这样的规矩,不过是为了挣银子,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未来的好些年里,国都女子宁愿下嫁做得正室娘子,也不愿意进宫享受荣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陆轻灵哭得有些微红了的眼,布满了心酸。   “她凭什么享受我娘该享受的一切,以前我不明白,但是现在看到她这么风光,我有点懂我哥为什么一定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浅浅轻轻拍了拍轻灵的后背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便是别哭了,你得坚强,你得忍着,你不能让她察觉出异样,否则的话,你会连累你哥的。”   陆轻灵憋住泪,哑声说:“我明白,哥说了,我们现在一穷二白的回去,就算有你帮我们,就算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身份,别人也会看不起我们,我们一定得自己强大了,堂堂正正的被他们请回去。”   “对!你哥说得没错!”浅浅拍了拍轻灵的脑袋。   阿大的想法是对的,她帮得了他们一时,帮不了他们一时。   更何况阿大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十分有想法的一个少年,有些仇,他更希望是自己动手,不然的话,憋在心中这么多年的怨恨,怎么发泄。   “嗯!就让她再嚣张一段时间,等我哥功成名就了,就有她哭的时候,我们兄妹受的苦,我娘受的委屈,一定让她加倍还回来。”轻灵一脸恨恨的咬牙道。   浅浅轻应一声,却不好说什么。   其实在这之前,轻灵心中并没有太多的仇恨,毕竟她离府的年纪小,就算有什么都是听阿大说的,没有太多的切肤之痛,所以恨意也不深。   没想到,这才见了陆夫人一面,竟然就将她心中的痛与恨全部勾了起来,或许是有了对比的原因。   看到陆夫人的风光,又想到他们兄妹在遇到浅浅前,那种过街老鼠般的生活,能以平常心面对的人,怕也没有几人。   “嗯,心里不舒服就别出去了,正好在这里陪着我!”浅浅心疼轻灵,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原不该承受这么多。   轻灵抱着浅浅沉淀了下心情,才抬起小脸,满目坚强的说:“我没事,你得出去看着,毕竟不能因为她影响到我的情绪,而且今天这么重要,最多我等会儿看到她不舒服的话,我就不看她。”   “没关系的,你不出去也……”   浅浅安抚着轻灵,正说着话,敲门声响起,南宫婉婉一张笑颜探出,笑吟吟的说:“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浅浅话声嘎然而止,轻灵也忙整理了下仪容,这才回眸笑说:“婉姐姐,你也来偷懒啊!”   南宫婉婉注意到轻灵微红的眼,目光微闪,并没有拆穿,仍旧一派没心没肺的样子,笑说:“我哪里是偷懒,我这是在履行一个辛勤小蜜蜂的责职,我可是把真真和羽琪都带了过来。”   真真和羽琪两人跟在南宫婉婉身后进来。   看到浅浅,刘羽琪便一脸笑意的说:“我都不知道不能带丫鬟进来,带着青芽走到一半,才发现大家都没有带丫鬟,又让她出去了,好在你们想得挺周到,门房边上有个休息室,能让丫鬟暂时呆在那里。”   真真笑着附和说:“我不也是嘛!姐姐你也真是,不能带要跟我们说嘛,弄得我们像搞特殊一样。”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两眼,说:“你们本来就是搞特殊,会费都没有交的人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真真和刘羽琪对视一眼,轻咳笑说:“会费这种隐蔽的特殊性,别人不清楚啊!可是带丫鬟就不一样了,没走几步,就有人好奇的指指点点,问我们怎么能带丫鬟来。”   南宫婉婉失笑的解释说:“门口的小蜜蜂认识你们俩,知道你们是浅浅的家人,哪里敢乱拦着,没事的,下次让她们直接去休息室就行了,你们有什么事,园子里的小蜜蜂都会为你们服务的。”   真真和刘羽琪笑着应声,两人都是第一次过来,有点好奇的看了眼内室里奇特的设计,说:“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总是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真真笑着调侃了句,说:“这点我也好奇,以前我姐明明没我聪明的,但自从前两年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这脑子就好使了,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南宫婉婉揶揄的朝着浅浅抛了一个媚眼,别人不清楚原由,她们俩心中可是十分明白。   “对了,娘和二嫂她们没来吗?”浅浅故意扯开话题,免得她们越聊越深,把以前的一点事情都挖出来了。   真真顺势接话说:“都来了,舅母和姚姨她们也全来了,不过她们在那边玩着,就没过来。”   浅浅点点下巴说:“让她们好好玩,对了,你派小蜜蜂跟踪服务吗?”   南宫婉婉嗔了眼浅浅说:“肯定有啊!大BOSS的家人,我哪里敢怠慢啊!”   “大波丝是什么啊?”刘羽琪一脸好奇的看着南宫婉婉。   觉得她说话有些奇怪,时不时会说几句她不懂的话,但是除了这点,其他的倒是挺好的,和大家传言的有些不一样。   传言都说南宫婉婉倒贴男人,恬不知耻。   刘羽琪因为帮着浅浅收纳会员,倒是和南宫婉婉私下碰过几回面,发现这姑娘不过就是心直口快了一点。   没有太多的城府,想什么就说什么,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人。   “呃,反正意思就是指浅浅是幕后大东家啦!没有其他什么,你不用在意。”南宫婉婉一脸尴尬,对上浅浅怒瞪的眼神,悄悄吐了下舌。   她在苗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适,已经少有现代语言了,但是在国都遇到浅浅后,两人私下聊天的机会多了,她偶尔又会犯二的冒出几句不属于这时代的语言。   南宫婉婉怕刘羽琪会追问,故意‘啊’了很大一声,指着浅浅的肚皮说:“你看你们怀孕的就有三个,不然开一个母婴班好了,教产妇瑜伽啊!不然能生产顺利,产后恢复身材也很有帮助的。”   浅浅微微拧眉,瑜伽她倒是会一点皮毛,但也只自个儿闲了没事在床上摆几个动作而已,平时都是打的五擒戏健身。   就算在现代,她需要健身也多是练一些搏击项目,瑜伽没有正规学习过,顶多在网络光盘上看到过一些,自己在家里琢磨过一阵。   后来发现,她还是比较热衷于搏击,能出一身汗的剧烈运动,因此,没有去学瑜伽。   就算如今女子坊也有教瑜伽,浅浅也只是一套唬人的动作,可是针对教孕妇的话,浅浅却是不敢马虎。   “喂,你别说你不会,不是有开瑜伽班吗?虽然不如我练得好,但我看那些丫鬟的几个动作都是像模像样啊!”   南宫婉婉一脸狐疑的看着浅浅。   浅浅白了眼她,注意到她话里的重点,问:“你会瑜伽?”   南宫婉婉轻斥一声说:“这不是废话吗?办公室坐的时间长了,都会长点小肚子,我可不想跑步健身什么,小腿会长粗的,我也不喜欢一身肌肉,练瑜伽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瑜伽、香薰SPA、美容护肤,这些姑娘家喜欢的,我也都喜欢好吗?而且我单身一人,我平日不就和闺蜜去做点这些吗?”   南宫婉婉这会儿乖了,没有直白的告诉浅浅,她没有男朋友,现代平时的休闲也就是这些,但意思就是这样。   “我看女子坊都有弄这些,我以为你很精通才对啊!”南宫婉婉说罢,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   浅浅没气的说:“你当我是神啊!什么都精通,有些我也只懂皮毛好吗?”   不论是瑜伽还是香薰SPA都是皮毛而已,香薰SPA她的手法好,除了是因为她自己平日多享受的原因,再就是她认识穴位。   “你早说啊!我对瑜伽很拿手的,我还会跳肚皮舞,虽然我不是易胖体质,但是天天坐得时间长了,肚子也会长点,为了我的小蛮腰,我当初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说起这事,南宫婉婉就是一脸得意,在她那间办公室里,就数她的腰部曲线最漂亮,当时不知道多少女同事羡慕她。   “行啊!那瑜伽和舞蹈班就都交给你了,反正也是打着瘦身的旗号,相信你很能胜任。”浅浅高兴的把责任一推。   南宫婉婉欣然接受,并打铁趁热的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教你们这些,反正你们现在在这里也没事做。”   浅浅敲了下南宫婉婉的额说:“你还是去盯着小蜜蜂,以防她们出纰漏比较好,毕竟待会儿就会用晚膳了,自助餐的形式,你得向那些客人多解释一下。而且你不坐在那边用牛排,那些客人怎么会用啊?”   浅浅估计着,那些贵夫人就算有什么不懂,面子上也不一定好意思开口,所以她们都是以真人秀的形式。   新颖的项目,总会有人以表演的方式让大家了解。   对于那种不愿意拉下面子的人,若是细心多打量几眼,自然就能看懂,毕竟学切一个牛排,拌一个水果沙拉,也不是这么难的。   南宫婉婉调皮的吐着舌,一脸被赶的幽怨样子和轻灵一起出了雅室。   待屋里只剩言家三姑嫂了,刘羽琪才笑着说:“你倒是找了两个好帮手,都很积极的把帮你挣银子啊!”   浅浅笑吟吟的调侃说:“大嫂有什么好想法也能够参与啊!二十六日那天,女子坊会推出三只小熊。”   真真讨好的抱着浅浅,撒娇说:“还是姐姐好啊!”   浅浅娇嗔了眼说:“但我有你这妹妹就不好了,等你孩子生下来,这事就你自己打理,明白吗?”   真真一脸讨好的说:“但我想不出设计啊!”   浅浅仰天长叹,一脸无奈,不过眼底却不见一丝勉强,毕竟当初将三只小熊给真真时,她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幸好我已经通知了言曦,让她来国都,开年了她应该就会到了。”浅浅鄙夷的瞪了一眼真真,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   上次世子妃说要穿亲子装,浅浅其实早就设计好了,府里的绣娘也已经做好,但是浅浅说要在狂欢节推出,世子妃便憋着没穿,只在府里和朵朵躲在房里穿了下过了回瘾。   “我可不像你这么有生意天赋,这些事我处理不来,我啊!只要有好东西,想到我就行了!”刘羽琪笑着调侃。   前几天的时候,南宫婉婉拿了两套内衣来给她,并教了她怎么穿,她脸皮薄,自然不敢当着南宫婉婉的面穿,好在南宫婉婉体恤,亲自示范了,不过却是看得她面红耳赤。   稍晚一些,她自个儿躲在屋里,对着铜镜穿上了内衣裤,只觉得一张小脸要烧了起来似的,如今她尚未显怀,穿上内衣裤,细腰更显盈盈一握,有些明白南宫婉婉说的话了。   若是穿了这样的衣物在相公面前,他肯定会为了自个儿疯狂的,难怪她们的广告语说这是抢回相公的秘密武器。   当晚,刘羽琪做了一个带有颜色的绮梦,梦中的她穿上了内衣裤躺在床上,而大郎站在床边,一双眼眸就像着火了似的,看着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半夜醒来,她羞得整晚都没敢再睡,心中又甜又喜的同时,甚是觉得可惜,因为等大郎回来了,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怕是不能在第一时间让大郎看到她美丽的风姿。   想到这里,刘羽琪更显羞涩,觉得自个儿被南宫婉婉洗脑了一样,满脑子都是想的怎么样勾住大郎的视线。   甚至会不受控制的去幻想,大郎看到她的美丽时,会是怎么样的,会不会真像梦中的他一样,化身为狼。   “那是一定的,不过说起新项目,你怎么没穿婉婉给你送去的内衣裤,不合身吗?”浅浅没有注意到刘羽琪的尴尬脸红,目光全落在了她的胸上。   女人有没有穿内衣,浅浅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羽琪对上浅浅火热的视线,不自觉的缩了下背,羞涩的说:“我穿了下,挺合身的,就是挺得太高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浅浅轻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就是要挺才美啊!”   刘羽琪尴尬的抿嘴笑说:“还是等推行了,大家都穿的时候,我再穿好了。”   浅浅娇嗔眼说:“你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胸也会涨的,那两件内衣就穿不了,赶紧趁着能穿的时候多穿穿。”   刘羽琪的尺寸,南宫婉婉特意去量了,才让绣娘缝制出来的,大小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她和真真,两人因为怀有身孕,但直接没做,打算等以后生了孩子,身材恢复,定了下来,再多做几套。   “那……我晚一点,等二十六日那天再穿!”刘羽琪羞红了脸皮。   晓得二十六日会推广内衣裤,到时候买的人多了,大家都穿了,她也就不会这么不自在了。   浅浅无奈的笑了笑,看刘羽琪这样,有些像现代大多数的青春期女孩,刚刚发育长胸时,总会觉得害羞,觉得旁人的目光都是异样的,天天含胸哈背,不敢挺起来。 ☆、200、皇后有请   浅浅这三姑嫂一聊就聊到了晚膳时分。   三人相携出去的时候,浅浅还调侃说:“看样子娘她们玩得挺高兴的,都没有来找我们。”   “可不是么。”真真附和的笑了起来。   三人走出雅间就有小蜜蜂上来伺候,并亲切的问说:“坊主现在是否准备用膳?自助餐已经开始了。”   浅浅笑颜轻扬,应声说:“恩,带路。”   “请随我来。”小蜜蜂清脆的声音响起,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些小蜜蜂会突然改口叫浅浅坊主,也是南宫婉婉的意思。   她觉得叫世孙妃麻烦,又觉得叫东家不好听,便说要改一个名字。   在言主和坊主中间,浅浅毫不犹豫的选了坊主。   南宫婉婉的意思是说,言主辨识度比较高,但是浅浅执拗不肯用。   至于这些小蜜蜂,她们都是服务员,倒不是那些夫人小姐的下人,浅浅和南宫婉婉的意思都是说,不用自称奴婢,就用我称呼自己就行了,只是敬语要时时刻刻的挂在嘴边。   浅浅笑着又应了一声,看了眼眼前小蜜蜂的名牌,随口闲聊问起。   “思思,今天第一天开工干活,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思思的名字一看就能猜到是南宫婉婉改的。   这些小蜜蜂里,叫什么翠花、冬梅、招娣的一大堆。   南宫婉婉在刻名牌的时候,大手一挥,全给改了。   毕竟标榜的高级女子会所,小蜜蜂的名字也不能太土了。   为了让那些夫人小姐好认人叫人,南宫婉婉都尽量给这些小蜜蜂取的叠名。   看着取名的那两天,南宫婉婉抓破了头,把所有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名单都背了一遍,浅浅就特别佩服她,真是一个认真的姑娘。   思思没有想到浅浅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愣了下,才胀红了脸说:“都很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浅浅微微一笑说:“不用怕,照实话说,哪里不习惯,我们改到习惯就行了。”   思思和浅浅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并不了解浅浅的性格,但是她没少听南宫婉婉和轻灵说浅浅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个人。   特别是轻灵,简直在给浅浅背书,以前育幼院收留孤儿的事情,她隔三差五就要说一次。   所以这些小蜜蜂就算和浅浅不熟悉,知道她是坊主,也没有多大的提防心。   浅浅问了她两句,她便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   “我今天都在雅间伺候,雅间里没有什么客人过来,所以我比较清闲,但是我听南边的姐妹说,那里十分热闹,那些小品相声说得她们都捧腹大笑,挪不开腿。还说,工作餐很好吃,我们本来以为王府的伙食就很好了,这里更好,餐后有点心水果,那些夫人和小姐才能吃的东西,我们竟然也吃到了,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了一样……”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思思一张沉醉的脸,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说来也是,今天有很多新奇的节目,没有几位夫人会选择来泡汤按摩。   毕竟泡汤按摩不会跑,但是节目却一直在更新。   而且单调的泡汤按摩也吸引不了她们,能来女子坊的,身份地位都不低,不说谁都有小丫鬟伺候按摩,就是温泉泡汤,很多山庄别苑都有引进。   不过等到她们体验过,肯定会爱上SPA的,毕竟比起普通的按摩来说,SPA更能放松身心。   姑嫂三人由着思思引路到餐厅时,发现餐厅有点人满为患了,而且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盘中餐,不时与同伴交流下意见。   不过每一桌旁边都有一个小蜜蜂侍候,以防这些初次用刀叉的客人有任何疑问。   思思带着浅浅她们到的那一桌,不单姜氏她们在,世子妃和刘夫人及刘老夫人都在。   刘夫人和刘老夫人两人各买了一张会员,自然是为了给刘羽琪撑门面,毕竟刘羽琪现在是言府的长媳。   小姑的事业,她这做大嫂的娘家没一点表示,她们也担心婆家里到时候会给刘羽琪难堪。   当娘的人都是这样,即使女儿在婆家里过得再好,总也免不得会有点牵挂,毕竟婆家不比自己娘家自在。   但是没想到来了女子坊,才发现这银子没白花,至少开了眼界。   “这些奇思妙想,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老夫人不等浅浅三人见礼,立即颇感兴趣的问话。   浅浅三人也没多嘘寒,毕竟这一桌子都是亲人,微点了下头示意,便各自从容坐下。   浅浅这才笑吟吟的回话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还有婉婉,她帮了我不少,像下午的时候,你们听说的那些故事,就是她编出来的。”   “原来是她编出来的,该不会是她自己追求苏公子的心得吧?”刘夫人接话,满是调侃的意思。   刘羽琪和南宫婉婉相交后,发现她为人不错,回了娘家自然提及过这事,刘夫人和刘老夫人即疼刘羽琪,又相信她。   因此,刘夫人这会儿调侃也没有恶意,眼底满是一片笑意。   浅浅抿着小嘴,窃笑说:“待会儿我把这话告诉她,也问问她,是不是私心里真是这样幻想的。”   “那好啊!正巧我们都好奇这后续的发展,可惜一天才放两集,少了些。”刘夫人倒是挺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小故事,一脸可惜的样子,恨不得能立即看完。   “娘,你看着一下就过去了,你可晓得她们准备了多长时间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羽琪苦笑不得的嗔了眼刘夫人。   刘夫人笑容满面的说:“这证明她们这戏演得好,我们才会有所期待,这是好事,世孙妃,你说是不是?”   浅浅莞尔笑笑,并说:“刘夫人别世孙妃世孙妃的叫我了,就跟大嫂一样,叫我浅浅好了,若是您不嫌弃的话,我也叫您一声伯母,都是自家亲人,叫得太客套了,都不显亲近了。”   “这好啊!我老早就想说了,呵呵!”刘夫人一脸笑意。   她扭身对坐在她旁边的姜氏说:“你家这大女儿又有出息,又懂礼,真是不错。”   任谁都看得出来,言府如今的风光,多多少少都是搭了浅浅的颜面,就拿言刘两府的亲事来说,若不是有嫡亲的妹子是肃亲王府的世孙妃,刘府也不会让嫡长女嫁到言府。   姜氏腼腆的笑了笑,满是慈爱的看了一眼浅浅,才说:“嗯!她自小就懂事,没多让我操心,以前家里生活不好的时候,家里什么活都帮着干,小时候她吃了不少苦。”   “娘啊!我们这叫苦尽甘来,只有尝过苦,才会珍惜甜!”浅浅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他们言家出身贫穷,这是抹去不了的事实,而言家上下,也没有人想要遮掩,每次聊起这话题,也都是坦坦白白的,并不惧怕任何人的异样眼光。   至于在言家人眼中,以前过往的一切,都是他们人生中的一种经验,很宝贵的财富。   “这倒是,国都不少勋贵人家,哪家没有几位没出息的子孙,不像你们家,不说儿女优秀,听说两个侄子都十分的能干。”老夫人有所感悟的点点下巴。   就连他们刘府,也同样有不成材的。   但这是大家族里的通病,要求严苛的环境下,有长成人上人的那种贵公子,如苏祈,也有长残了,整日寻花门柳不务正业的,而且后者甚至居多。   毕竟在这么高要求高标准的环境下,并不是人人都天姿聪颖,并不是人人都承担得起所有人的注视目光。   当压力大到他们承受不起的地步,很多人都是选择逃避来放纵自己。   “那也是因为他们出身太好了,不用奋斗就什么就有了,哪像我们当初那会儿,穷得连儿女想买件新衣,我们当爹娘的都办不到,说来,也是我们对不起这些孩子,才迫使他们过得这么辛苦。”姜氏尴尬的说笑着,眼角却满是自责。   “娘说什么胡话了,我们哪里过得辛苦了,一点都不辛苦,对不对,姐?”坐下便没说话的真真,这时候插了一句话,冲着浅浅使了下眼色。   浅浅笑着睨向真真,故意调侃说:“你自然是不辛苦的啦!我还记得啊!当初我干了活回来,你嫌我手脏,都不让我碰你的头发。”   真真眼一横,娇蛮的说:“姐你也帮帮忙好吗?厨房里出来,一手油就要在我头上抓,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再说了,我哪里不辛苦了,你都不知道我为了维护你们,整天打鸡骂狗,一个村里的人都觉得我是泼妇,我一天到晚跟阿嬷周旋,就是为了让她少来奴隶爹娘一些,我应付她多累啊!”   “这倒是!不过说来,以前的日子也挺好玩的,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插着腰骂人了。”浅浅捂了捂嘴,这些事情,其实只她记忆中有。   她替代浅浅生活下来了,许多责任便揽了过来,真真也不再需要用满身的刺来防备其他人,一如其他人家中最小的女儿似的,被爹娘及兄姐疼惜着。   真真微嘟了嘴抱怨,“还好意思说起,几次插腰骂人都是因为阿嬷的事情,事后又怕阿嬷为难爹娘,我又要去求她。其实我倒是宁愿干些粗活,也不愿意故意养得娇贵些,让阿嬷觉得我也是有心嫁做富户的。”   浅浅失笑,刚来时,是觉得这家挺不公平的,两个女儿差别对待十分大。   但后来一家人共同奋斗的时候,她也看得出来,家里就没有一个懒的,就是真真,也是手脚勤快的。   只是以前的浅浅太过软弱,真真若再不另走途径的话,包子爹娘的确会被欺负得更惨一些。   “说起你阿嬷,我就想起了你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好不好?”姜氏突然一声叹息。   浅浅和真真斗嘴时,挂在嘴角的笑容同时敛去,一脸古怪的朝着姜氏说:“娘你想这些做什么?”   姜氏心里明白两个女儿都不喜欢二房的人,脸现尴尬的说:“就是你们提起,我才突然想到而已。”   真真一脸阴阳怪气的说:“叔那么本事的一个人,还需要娘来惦记吗?为了银子能把自家亲妹子卖给一个快死了的人,为了妹子夫家财产,又能把女儿嫁给他儿子,并害死亲妹子和老母亲,这样会钻营的一个人,需要我们来担心吗?娘你想太多了,你有空的话,不如担心担心我们,我和姐姐还有大嫂都怀着身孕,还是担心我们有没有吃饱穿暖更实际一些……”   真真言辞犀利,说得姜氏一张脸皮乍红乍白,一桌子人都静了下来,不敢出声。   浅浅眼眸渐沉,虽然觉得真真说得对,但却不认同她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口吻对姜氏说话,而且这话也越说越过分。   “言真真!”浅浅声音冰凉的叫了一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真真嘴角一撇,才不甘愿的住嘴,讪讪的撇开脸。   “叔在我们家遇事时,没有出手相助,逼得大哥卖身为苦力,事后又想骗我们辛辛苦苦积下来的救大哥的银两,最后还逼死小姑和阿嬷,这种种恶行,娘又不是不记得,她不过感叹一声,你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的说话吗?”   浅浅明着在训斥真真,其实不过把过往的事情再说一遍,让姜氏长长记性,别是哪天冤家路窄,彼此遇上了,姜氏他们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刘羽琪轻呼,“我听你们大哥说过这事,但救他得五千两,对你们当时的情况怕是不容易才存得的吧?”   刘羽琪多聪明的人一个,早先浅浅姐妹俩对话,就听出了她们与邓氏不合,再者,以前的事情,大郎没有瞒她,她也听说过邓氏以前是如何欺负他们一家人的。   因此,连问都没问邓氏和言希颖的死。   真真憋不住的又愤愤说:“可不是吗?大哥去做苦力,对我们一家人而言,那是心中无法抹去的痛,不说见不到大哥的思念,就是只要想到他,日日这么辛苦,身体会拖垮,我们一家人也不敢停息一分,只想早早挣够五千两,救回大哥。但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叔他们一家人就来骗银子,那会儿可没把我们气死。”   “而且苦力被打,甚至被累死,都是常有的事情,唉……”浅浅接了真真的话,低低的叹了一声,目光瞥向了姜氏。   刘羽琪目光如火,怒容说:“这哪里是亲叔叔,简直比恶魔还可怕,以后若真是冤家路窄遇上了,我绝对不放过他,看他还敢不敢这样欺负人。”   刘羽琪只要一想到,大郎如果不是好运的在路上救了那位富老爷一命,也许他至今还在做苦力,就算浅浅最终会成世孙妃,但大郎不会去从军,自个儿没有一点能耐的话,刘府也不会同意她下嫁,想到这段大好的姻缘可能会擦肩而过,刘羽琪就恨言楚书恨得牙痒痒。   “嗯嗯,的确,这种亲人不要来往了也好。”刘老夫人淡淡一句,像是做总结似的。   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者,自然不会同晚辈一样,这样讨论亲家的家事,但是私心里听了这些,也觉得这样的亲戚不要来往比较好,指不定哪日就被拖累了。   “对啊!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倒是你们三人,怎么还不吃东西啊?你们想吃什么,舅母去给你们拿。”许氏总算逮到机会把圆场了,忙笑吟吟的插话,转移了话题。   她桌下的手,却是紧紧的握了姜氏的手几下,示意她不要再犯糊涂了。   其实姜氏说来也是有点冤枉的,不过是浅浅她们提起了邓氏,她便随口说了一句而已,哪里晓得两个女儿反弹这么大。   说来,也不怪浅浅和真真这样大题小作,只怪以前的经历太深刻了。   “也是,不过不用麻烦舅母了,我叫小蜜蜂她们给我们拿就行了。”浅浅顺势接了许氏的话。   这里虽然是自助餐厅,客人要什么都得自己去拿,但是浅浅她可是怀有身孕的特殊份子,而且是这里的坊主,自然能使些特权。   “不如我们自己去拿好了,我看到好多种新颖的吃食,都想尝尝,又叫不出名字。”刘羽琪一路过来坐下的路上,就看到不少让她眼前一亮的食物。   这会儿去拿东西来食用,自然也想过去看看有哪些。   “好啊!”浅浅没有意见的率先起了身。   刘羽琪和真真跟着起来了,浅浅笑问在桌的人。   “你们还要吃点什么吗?我们帮你们拿来。”   世子妃侧身拍了拍朵朵的小脑袋问:“还要不要吃布丁?”   刚才情况不对,世子妃一直没有抬眼,毕竟是亲家的事情,在座她身份也最好,实在不好随便插话。   好在朵朵一直缠着她,要她喂布丁,祖孙两人躲在一角吃得愉快,倒也不显得那么尴尬。   “要!丁丁!”朵朵奶声奶气的叫着,自己举着一根小芍子挥舞着。   浅浅好笑的嗔了眼朵朵,轻斥:“小没良心的,娘来了这么久,都没见你叫一声,现在要吃布丁了,倒知道朝着我笑了啊?”   “娘……”朵朵立即咧嘴甜甜的叫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是她惯有的撒娇手段。   浅浅拿这女儿没有办法,平时像模像样,但吃起东西来可就是六亲不认,典型的小吃货,而且惯会见风使舵这些本事,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跟谁学的。   王爷在时,她就紧抱王爷大腿,世子爷在时,就紧抱世子爷的,世子妃在时,就紧抱世子妃的,好在浅浅和清澜在时,她是紧抱浅浅的。   后来浅浅算是看出来,由着朵朵抱大腿的顺序看来,也能看出这王府几位主子的名次。   对于朵朵这惊人的眼色,浅浅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孩子真是特早熟。   “我们就不用了,一块牛排就已经吃饱了,你帮大姐儿再拿个布丁来,她喜欢吃这些。稍晚一些,把包点带回去,让大姐儿当零嘴吃。”世子妃一边和浅浅说话,一边拿着手帕擦着朵朵嘴角的污渍。   这布丁她也尝了两口,软软滑滑的,难怪朵朵会这么喜欢。   浅浅笑吟吟的说:“嗯,好,不过布丁就不用带回去了,女子坊的一切食物都不能带出去,我们自己也不好坏了规矩,等晚点回去,朵朵想吃的话,我再做给她吃,可好?”   世子妃甚为通情达理的说:“也行,你看着办就是了。”   她自然不会让浅浅为难,而且浅浅一个当娘的,女儿要吃的东西,她自然会想办法弄来。   姑嫂三人去夹餐的时候,浅浅甚机训斥了真真几句,其实她刚才也有插话,便却不像真真说得那么不留情面。   刘羽琪附和说:“你姐姐说得对,你本来是一片好意,别人不清楚的,还以为你不疼你娘,不孝顺。”   真真瘪了下小嘴,颇为委屈的说:“姐也是清楚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比较激动的,等下我就会向娘赔礼,我记得娘爱吃橙子汁,我去打杯来。”   浅浅失笑的看着真真的背影,对刘羽琪淡笑说:“真真就是这样的性子,心直口快,甚至她特别孝顺,很疼娘的。”   “我明白。”刘羽琪瞥了一眼浅浅,聪明的接过话。   三人夹了餐,因为一趟拿不了,仍是叫了小蜜蜂来帮忙。   真真单端了一杯橙子汁,一脸惭愧的放到了姜氏的面前,可怜兮兮的说:“娘,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急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姜氏愣了下,眼底一片晶莹。   许氏怕姜氏失态,忙接话说:“你娘知道你们都是疼她,哪里会怪你们,你说是不是?”   许后一句话是对姜氏说的,说罢还用肩撞了下姜氏的肩。   姜氏忙说:“是啊是啊!娘怎么会怪你,娘知道你是一个乖巧的,你们只别怪娘没本事就好。”   “怎么会,娘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娘了。”浅浅可怜兮兮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笑颜,抱着姜氏撒娇。   真真一声道歉,这事也算是揭了过去,尔后都在愉快的氛围中度过。   只是事后,不论是世子妃还是刘夫人那边,都多少阴晦的提了下真真如此说话,甚为不妥。   不过浅浅是了解真真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最疼爹娘了。她举列了以后几件事情告诉世子妃,也让世子妃了解真真的为人,才发现是误会她了。   毕竟真真怀孕了,古夫人就被迫挪到别苑,这事大家都清楚,本来大家以前还只觉得是古夫人不妥,若是传出真真对亲母不孝顺的话,那大家的想法就都会变了。   而刘羽琪那边,早就得了浅浅的暗示,自然也替真真解释了一番,再加上,她嫁到忠勇侯府也几个月了。   真真虽然不像浅浅一样大手笔,时时拿些好东西回来,但是有空了,就会亲手给言永福和姜氏做件衣裳,做双鞋袜托人带来。   这种若还不叫孝顺的话,怕许多人都称不上孝顺了。   孝顺不是光凭嘴说的,要看行动,而真真就是那种嘴上该说什么是什么的人,但行动上又最为孝顺。   二十五日这天上午,浅浅本来打算睡一个懒觉,女子坊上午是不开门营业的,不过女子坊很随意,晚上能留宿,客人若是上午要来也行,不过却是没什么活动。   但是早膳及中膳并不像晚膳那般丰富,早膳的话,只有牛奶和水果,午膳的话,也是简单的小炒。倒是各种各样的特色小吃及瓜果点心有很多。   浅浅他们这样决定,也不过是不想过于浪费,毕竟用晚膳的人会多一些,而下午来的客人,也只会食用到小吃及瓜果点心,很少会用人来吃正餐的。   只是浅浅没想到,她不去女子坊,倒有人因为女子坊的事情把她请去,而且还是一个拒绝不了的对象。   听到丫鬟的传话,浅浅的眉深深的打了几个结,纠结的自床上爬了起来,由着慎心侍候着梳妆换衣。   “皇后也真是没事找事,闲得没事就去睡觉啊!把我请到宫里干什么啊。好奇女子坊的事情,不会自己出来看看啊!”没有睡够的浅浅,一张脸有够臭的,小嘴里更是不时冒出几句埋怨的话。   慎语浅笑的安抚说:“主子换一个角度想想也挺好的啊!至少这证明了女子坊很成功,才一天的时间就引起了皇后的注意,连她都按耐不住好奇来打听了。”   浅浅撇了撇嘴,并没因这话有太多喜色。   一不准男子入内,二不准侧室小妾入内,光是这两点,就够噱头了,能引起人注意是很正常的。   等到早朝散了,会更多人对女子坊好奇。   毕竟百官中,大多数夫人昨天都来了,回家后一顿吹捧,男人的心思还不吊得奇高啊!   不过可惜,男人就算再好奇,浅浅也不会改变经营方针,否则的话,就失去原本的意义。   换了正装,浅浅又慢条斯理的用了早点,这才带着慎语和花儿及月儿和圆儿四人一起去宫里面见皇后。   皇后见浅浅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没敢让她真见礼,浅浅微弯了下腿,皇后就忙让宫婢将她扶起,并请到了坐椅上。   “这孩子快要生了吧?太医有没有说预产期大约是什么时候?”皇后待浅浅坐下,才盯着她的肚子开口。   浅浅莞尔一笑,说:“回皇后的话,太医说是下个月月底,不过臣妾看啊,这肚里的两个小家伙皮得很,说不定会提前出来也不一定。”   浅浅现在肚子大得完全看不到自个儿的脚,每天撑着肚子走几步就累,今儿想睡一个懒觉,就是昨天太累了的原因,只是没想到,一早又被叫到了宫里。   “那快了啊,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皇后微有惊讶,觉得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她觉得澜世孙才找回来似的,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要添喜了,说来,王府这一年来,喜事是接二连三不断啊!   “是啊!就怕他们提前出来,所以现在府里都已备妥,随时准备迎接新的小生命。”说起这事,浅浅脸上也是一脸笑容。   皇后无子,看着浅浅颇为羡慕。   不过叮嘱了几句,让浅浅多注意身体,皇后也没围着浅浅的肚子多聊,说起今儿请她来的正事。   “对了,本宫是听说了女子坊的事情,才请你过来一叙的,听说那女子坊只接待正室夫人,侧室小妾都不接待,就连尊贵的贵妃娘娘也一样,可有这一说?”   皇后声音平稳,但是眼角却有几分喜色,浅浅甚至不用想,也明白她的这个举动皇后一定会喜欢,也会支持的。   毕竟皇后这位置坐得不容易,皇上有三位皇子,却没有一位是她所出,好在皇上正值壮年,皇子也年幼,并未立下太子。   皇后她自个儿也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其实也还是有机会再生的。   三位皇子中间,就数二皇子身份最为尊重,母妃是贵妃,又是平南王府的嫡长女,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平时里没少和她为难。   说来这位贵妃娘娘是古璇青的亲姨母,和浅浅算来,也是有些渊源的。   浅浅这次的举动,就数贵妃娘娘最为不快,甚至有种被打脸了的感觉,早在听到这事时,她就向皇上哭诉过了。   不过皇上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管浅浅怎么经营一间女子坊。更何况,皇上也不觉得,以贵妃娘娘的身份能出宫去女子坊玩。   觉得贵妃娘娘此举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因此,并没有理睬。   “对!”浅浅果断的应了一声,等着皇后娘娘的下文。   皇后眉眼松动,轻轻笑了笑说:“你可知道你此举已经惹得贵妃不快了?”   浅浅挑了挑眉,反问:“那又如何?就算我准许她到女子坊来,她就能随意出宫了吗?据臣妾所知,后妃出宫都得皇上允许了才行,难道皇上隔三差五就会允许后妃出宫游玩吗?”   皇后愣了下,笑颜展开,“倒是伶牙俐齿,原来你早就想到了,即是如此,又何必还说这样的话来让人不快。”   浅浅嘴角一撇,有点痞的说:“我没让她不快,是她自己钻牛角尖,再说了,在商言商,臣妾规矩就是这样定的,为此也带来了很大的商机,臣妾不觉得有何不妥。”   一个根本动不到她的贵妃娘娘,浅浅可不觉得要为了这样的人而低头改变原则。   再者了,贵妃娘娘想让二皇子以后登上帝位,多少还得拉拢肃亲王妃,她是蠢得没药救了,才会与肃亲王府为难。   皇后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浅浅说:“有机会,本宫倒是想去看看那女子坊里面到底有何玄机。”   浅浅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心中瞬间想到,若是明天皇后能够出席的话,那到时候对女子坊而言可就是一块无形的招牌啊!   为此,浅浅脸色一变,大力邀请说:“皇后明天若是得空可来一趟,而且算是臣妾私下请你的,呵呵……”   皇后失笑于浅浅的说辞,却是有些可惜的说:“怕是不行,本宫都十多年没出过宫了。”   浅浅眼闪怜惜,这些后宫的女人也不容易,几十年的青春就困在这片地方,为了一个男人,互相争斗。   “就是因为十多年没出来了,才要来女子坊看看,保证皇后不虚此行。而且女子坊只接待正室夫人和各府小姐人,皇后身为魏国主母,真的不去看看吗?”浅浅挑挑眉,故意诱惑皇后。   十分隐晦的表示,她若是去了的话,贵妃娘娘会更气,借此,皇后也能打压贵妃一把,虽没什么实际的伤害,也能让贵妃娘娘难受一阵。   皇后娘娘虽然心动,但却是无奈的说:“皇上只怕不会同意,本宫还是不要为了这点事去烦他比较好。”   浅浅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很想去,便故意可惜的说:“唉,明天才算是正式开业,有一个特别神秘的节目,这也是为什么不让侧室小妾参加的原因,就是教正室夫人怎么栓住夫婿的心。”   皇后娘娘眼神一亮,但又不好明显的表现出来,她如今已经三十岁了,比起后宫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年华不在。   皇上虽然敬重她,但除了初一十五特定的日子,平日是不会留宿在她的宫里,这样的情况下,她怀孕的机率低之又低。   “噢?神秘的节目?”皇后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个儿的情绪不那么明显。   浅浅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说:“皇后若是相信臣妾的话,明天最好来一趟女子坊,看看那个节目,不说会让皇后天天将皇上留在宫里,相信十天半个月的新鲜劲仍然在的情况下,皇上是不会去其他宫殿的。”   内衣裤的事情,浅浅可不敢保证这些夫人会做得滴水不漏,事情只要透出去了,后宫其他的妃子肯定会照做了。   而且能来后宫的女人,哪一个出身是不好的,家里的正室还少了吗?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清楚事情始末。   “这……”皇后一脸犹豫踌躇。   浅浅下了猛药,直接说:“皇后不信别人也不信臣妾吗?臣妾和澜世孙的夫妻关系这么和睦,相信皇后也听说过,澜世孙绝不有二妇的事情吧?”   皇后就是因为听说了,这话又是浅浅说的,她才会这么犹豫。   “就不能现在说说吗?”皇后毕竟是端庄守礼的,想去又怕落人话柄,若是让人知道她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而特意跑去看这些节目,只怕会被唾沫淹死。   毕竟皇后的责任可不是为了与后宫的妃子争宠。   但是在她没有皇子来保障以后的利益时,她比谁都需要皇上的雨露,可惜即不能争也不能抢,还不能将心急表现出来,否则就失了国母该有大度。   “真的不行,而且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皇后来看了,就清楚了!”浅浅笑容不断,嘴巴却是闭得紧紧,一下都不松口。   皇后问了几下,见问不出来,又不能用强的情况下,目光闪了闪说:“那好,本宫再琢磨下,明天若是能出宫的话,便去寻你!”   “嗯!好的,臣妾到时候欢迎皇后娘娘的大驾光临!”   浅浅笑笑,尔后说了几句闲话,就被皇后娘娘放出宫了。   沿路回府的时候,浅浅心情畅快,觉得早起这一回也没白起。   到了王府,直奔了梧桐院,想和南宫婉婉说这事,却被下人丫鬟告知,南宫婉婉和轻灵一早就去了女子坊。   浅浅耸肩笑笑,就让圆儿去传的话,也让南宫婉婉有一个心理准备,明天皇后会来,凡事再多严谨几分。   至于内衣裤的事情,浅浅倒不担心,事先南宫婉婉就订制了许多款式,许多尺寸,总会有一款适合皇后娘娘。   眼下,就等今晚的夜幕降临,明早的日出升起了。   ------题外话------   么么哒~浅浅要生小猴子了,你们看出来了吗?   求名字,双生儿,一对男猴子!   啊啊啊~名字录用者有奖励啊啊啊啊啊~取名无能啊啊啊啊啊~ ☆、201、大秀内衣   当晚,南宫婉婉和轻灵都没有回王府,只派了一个小蜜蜂过来传话,说是太忙,晚上就留宿在女子坊。   浅浅心里惦记着今日的活动,也因着今日就是狂欢节,因此,一早起来,浅浅就带着丫鬟直奔了女子坊。   眼下不过巳时而已,但是浅浅到女子坊的时候,看到南宫婉婉和轻灵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显然已经起来忙了一会儿了。   两人看到她,异口同声的问:“怎么来得这么早?”   浅浅微微一笑,调侃说:“毕竟也是坊主啊!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我若还躲在床上偷懒,总归是不太好看。”   南宫婉婉半挑眉眼,揶揄的说:“原来你还知道啊?那看到我们俩这样为你当牛做马的份上,怎么不见你贿赂贿赂我们俩人?”   浅浅轻笑一声,故意说:“别闹了,你们俩就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十分有风骨的一个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贿赂了呢?”   “少来!”南宫婉婉轻哼的反驳了一句。   两人斗了会嘴,就有小蜜蜂过来向南宫婉婉请示:“婉姐,她们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开始?”   南宫婉婉轻点了下巴说:“我让她们在后台准备,一会儿歌声响起来了,她们就能出来了。”   “好!”小蜜蜂抽空向浅浅见了礼,又匆匆忙忙的向后台跑了。   这间大会堂,浅浅当初设计时,特别按照现代时装秀场设计的,那会儿想着是将来推出三只小熊,肯定会要用到,没想到第一次用到这个秀场是为了内衣秀。   “这是要走秀了吗?”浅浅好奇的睁大了眼望向舞台后面,却什么也看不到。   “对!昨天晚上已经走了几遍了,不过小蜜蜂都有些紧张羞涩,让她们多走几遍,下午开场的时候,也能大方一些。”   南宫婉婉抽空回了浅浅一句,忙走向另一边正忙得闲不下来的轻灵。   “你这边布置得怎么样了?我想趁着现在有空,让她们多走几遍,熟悉熟悉,需要你配合弹弹琴。”   轻灵抬眼笑说:“行啊!我这边布置得差不多了,稍晚一些,都准备妥当了,再用黑布将门窗暂时盖住。”   浅浅跟在南宫婉婉身侧,张望了两眼,秀台两边的椅子都已经备妥,甚至每把椅子的背后,还标有号码。   场内四周也能看到一些花朵盆栽,秀台及椅子周边,都有简单的蕾丝妆点,再看另一边,两只小蜜蜂坐在桌前,小手不停的忙碌着。   一根丝带一朵花,缠绕在一起,尔后戴在手腕处,浅浅看了眼,觉得有点像新娘出嫁时,手腕缠绕的白百合。   “喂,你就不觉得麻烦吗?”浅浅指了指那边辛勤的两只小蜜蜂。   南宫婉婉看了一眼,笑吟吟的说:“麻烦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场内衣秀看起来高上大一些。”   浅浅莞尔说:“刚开始是会简单一些,毕竟所有事情都要你负责,等晚一些,多走几场了,大家都清楚流程了,你的事情就会轻松一些,也有空多想一些花样。”   “这倒也是!”南宫婉婉笑笑的回说。   她侧目看到轻灵手中最后一块号码牌都分发了出来,便朝着浅浅邀请说:“走,轻灵忙完了,我们去看看她们走秀,你还没有看到过呢!”   浅浅微微咂舌问:“轻灵也看吗?”   轻灵不解的问:“为什么我不能看?我还要负责弹琴啊!”   一场秀若是没有一点背景音乐,小蜜蜂怎么跟着节拍走?虽然南宫婉婉觉得她们并不能准确的踩到节拍,不过,却不影响她对背景音乐的严要求。   “是啊!她怎么不能看了啊?她早就看过了啊!”南宫婉婉古怪的看了一眼浅浅。   昨天晚上她们没有回王府住,就是在留在女子坊排练啊!轻灵作为负责人之一,自然也是全程参与了的。   浅浅愣了下,呆呆的说:“我是觉得轻灵还太小了,不适合看这些,而且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这场秀主推的是什么,吸引人的广告语又是什么?”   南宫婉婉深皱起眉,仍是一脸不解的说:“那又怎么样,轻灵也是女子啊!而且她现在也发育了,自然也要用到这些啊!”   浅浅再次瞪大了眼,目光一扫,落在轻灵的胸前问:“你长咪咪了?”   轻灵脸色胀红,弯着腰,迅速背过身子,一脸窘迫的说:“人家来了月事,身体有变化是很正常的啊!”   “啊,你来了月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啊?”浅浅有点傻的追问。   当初在南阳时,轻灵都只是一个小姑娘,这会儿连月事都来了,看样子还真像南宫婉婉说的那般发育了。   在这时代,来了月事就表示能做娘了,都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就是你来国都后的两个月时间啊!”轻灵脸色胀红,谈起这事多有不自然。   但幸好当初和浅浅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教过她这些方面的常识,所以月事初潮,看到裤子上的大量血迹时,她也没有过于紧张而慌乱。   有条不絮的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月事带,一个人躲在房里沐浴更衣,而后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   “有没有很怕?有喝红糖水吗?”浅浅怜惜的拍了拍轻灵的肩膀。   女孩子月经初潮时,多少有些不习惯,心里也会有些慌的,当时她们又都没在轻灵的身边,阿大他们就算在,这种女孩子家的事情,轻灵也不会和他们说。   “嗯,邓嬷嬷有照顾我,她有给我准备这些,而且那几天也没让我碰凉水,我的衣物都是小曦帮我洗的。”   轻灵说罢,更显不好意思了,本来是偷偷的,但是后来想起浅浅说过,来月事来的时候,最好喝点红糖水,她去厨房弄的时候被邓嬷嬷看到了。   哪里晓得邓嬷嬷这么上心,甚至连凉水都不让她碰一下,还让言曦帮着她清洗衣物,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姑娘家那几天一定要小心注意身体,不然的话,以后会累出一身病。”浅浅安心的笑笑。   轻灵扭捏了下,说:“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去弹琴了,小蜜蜂她们该要等极了。”   轻灵羞涩的跑开,南宫婉婉大笑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当初我们那会儿,别说是女孩子,就是男孩子都不在乎的将这事挂在嘴边。我记得我读初中时,班上有个女同学也是来了月事,面包掉了出来,被一个顽皮的男同学捡到了,就在班里扔来扔去,窘得那位女同学一天脸上的红潮就没退下去过。”   “别逗了,那怎么可能一样,我只是没有发现,轻灵也是大姑娘了。”浅浅口吻略显落寞,有种自家女儿初长成的感觉。   南宫婉婉白了眼浅浅,说:“早就是了,从你叫她干活起就是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自行走开。   这个时候背景音乐响起,南宫婉婉忙上前,挽着浅浅秀台旁边走,嘴里还得意的说:“你别看她们都是生手,比不得专业模特,但是也走得像模像样了。”   浅浅笑了下,说:“我可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不在秀台上摔倒就好,其他的能看过眼就行。”   南宫婉婉一脸傲娇的说:“切,竟然不相信我带人的实力。”   “行行行,我信你。”浅浅答得有些敷衍,目光望向台上。   小蜜蜂已经出场,而且一个个脸色充血,像是被逼着去做出卖身体和事情一样。   浅浅看了觉得有些好笑,扬声说:“姑娘们,没有什么可害羞的,过了今天下午,国都所有有身份的女人,都会穿上内衣裤,你们甚至在她们之前享受到。”   台上的小蜜蜂因为浅浅这话,有些更紧张了,还一个直接被自己的脚绊倒。   南宫婉婉哂笑的说:“这是失误。”   刚对浅浅说完,南宫婉婉便一脸无奈笑容的对台上的小蜜蜂说:“我刚刚为了你们,可是在坊主面前夸了海口的,你们可不能这么拖我的后腿啊!”   “你也知道是海口啊?”浅浅一脸揶揄的调侃。   两人当着小蜜蜂的面斗了几句嘴,倒是奇迹的使她们放松了心情。   或许是两人谈话间的笑意感染了大家的原因。   原本浅浅她们对小蜜蜂也没有太高的要求,能撑着走完全场,不要羞愧而死就够了。   这会看她们渐入佳境也不再盯着看了,两人闲聊起来。   浅浅狡黠笑问:“你这个内衣不太正规啊!该不会是想走情趣内衣的路线吧?”   “哈哈……”南宫婉婉豪迈的笑了一声,并说:“这是一定要的啊,你也不看看我们主打什么,目的可是为了抢回夫君的目光。”   “作为女人一定要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上得了床。而国都这些正室夫人都是第二项出色,第三项技能零分。”南宫婉婉努努嘴巴。   她觉得那些女人每一个都架子端得那么高,回到屋里,肯定也是一副禁欲派的样子。   “你一次下这么猛的药,你就不怕那些夫人接受不了啊?”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宫婉婉一脸鄙视的样子。   南宫婉婉满不在乎的说:“那又怎么样,我跟你说,那些夫人就是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想要的,能抓住夫君的心,又只在屋里给夫君看,谁不愿意啊!”   “你当你是霸道总裁啊?”浅浅不给面子的捧腹笑了起来。   “你别说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南宫婉婉一脸鄙视,那样子就像在说,若是浅浅敢说一句虚伪的话,她就会拆穿。   浅浅莞尔一笑说:“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吗?”   南宫婉婉用一脸算你识相的眼神瞟了浅浅一眼,才微蹙眉眼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女子坊人数还少了一些啊?区区这百来人,做起事情来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觉得呢?”   浅浅看着秀台上的人,就有十几人,再加上其他表演方面及技术方面的人员,一个女子坊每日上岗的工作人员,就差不多得近百人了,还不说平时倒班休息。   毕竟浅浅和南宫婉婉都是现代姑娘,管理起女子坊来,自然按现代的那一套,但也结合了古代的做了调整,每月休息两日,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分早晚班。   “人数是少了一些,再招些人手,这事你和轻灵商量一下,人手方面就让她负责,她有过几次经验了,处理起来应该是没问题的,有什么事情,同样的,随时去找三总管帮忙。”   浅浅想着,女子坊已经开业了,自然让新招来的员工就在女子坊这样的氛围中培训会比较好,所以才没说让王府帮忙招人。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员工宿舍我也打算慢慢改进,想让三总管帮忙做些双人床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婉婉询问的目光看着浅浅。   她是觉得挤在大通铺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若是有条件的话,对那些员工好一些也是可以的。   再说,就算是员工也是分很多等级的,等过了最初开业的这几天,以后各个版块里要挑出一些拔尖的人出来做组长。   既然是当了小官,待遇肯定是要好一点,不然的话,谁愿意多操心去管这么多事情。   “也行!你看着办就好,双人床的图纸,我会交给三总管,请他招人打造,做好了,就让他派人送来!”浅浅微微蹙眉,这时候有些想念在南阳的合作伙伴。   若是何木匠他们在的话,不单能让他们挣一笔,也能把图纸给他们,以后也是一个商机。   “弄四张双人床,每个房间里睡四个人,目前应该还挑不出八个组长来,等以后分组多了,小组长多了,有需要的时候再加!对了,我和轻灵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都想就住在女子坊里。”   南宫婉婉昨天忙得太晚了,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想到以后都会这么晚,这一来一回的奔波也不安全,便打算索性住在女子坊里好了。   “住这里?”浅浅微微蹙眉。   南宫婉婉耸耸肩,四下环视了一眼,说:“这里挺好啊!王府里,你虽然待我好,但毕竟人多嘴杂,我不太喜欢。而且规矩也多,甚是麻烦。”   浅浅微蹙的眉眼皱得越深,王府规矩多也只是下人之间的事情,就她这个世孙妃而言,可没人敢跟她立规矩。   她和南宫婉婉的关系又好,但是听南宫婉婉话时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有丫鬟在她背后说了什么,不巧被她听到了。   想到这里,浅浅满心不悦,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嘴巴长在人家身上,她强制的命令了什么,背后的小声音仍然不断,南宫婉婉同样会觉得不自在。   “那好,你自己喜欢的话就住在这里,反正你是这里的老大,她们什么都要听你的,不过你住在这里的话,这里买人就买一个丫鬟,专门侍候你。你平时事多,生活方面需要人照顾才行。”   南宫婉婉想了下,也没说什么,只道:“行啊!我到牙婆那里买小蜜蜂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买一个丫鬟就是。”   浅浅笑着应了声,却是望向后台,说:“你留住在女子坊没关系,但是轻灵得跟我回去才行,她大哥将她托付给我,可是为了让她在王府学习琴棋书画的,可不是干这些活的。”   南宫婉婉鄙视的说:“你也没少利用人家啊!我听说,连她大哥都帮你干活,管着你外面的生意。”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轻斥:“真难听,什么叫利用。我将他们兄妹看得跟自家弟弟妹妹一样,对他们也是很照顾的。”   “看得出来!”南宫婉婉笑着挑挑眉,她也不过是开玩笑的。   陆轻灵浑身上下可没有一件便宜货,光是穿在身上的绫罗绸缎可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而且她现在和陆轻灵住在一起,清楚轻灵的衣柜、首饰盒里的东西,都是浅浅给添满的。   不说轻灵,就是她如今借住在王府也是一样,才不过短短一月时间,衣服就已经做了几套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剜了南宫婉婉几眼,秀台琴声停了,模特也都回了后台,过了一会儿轻灵欢快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弹的这曲子还行吗?有没有哪里不妥的?”   南宫婉婉耸了耸肩说:“我对古琴可不拿手,不过沐夫子说你行,肯定就是行了的。”   轻灵弹的曲子又是南宫婉婉哼的现代歌,然后由沐夫人编的曲。   反正南宫婉婉对古琴没什么造诣,编得好不好,她也不清楚,反正大致听起来是一样的,她就觉得很好了。   “嗯!那行的话,我就让她们先去用午膳,然后趁机去休息一会儿,申时前就会有人陆续过来,趁着有时间,让大伙都偷下懒。”   自二十四日试营业开始,大家的情绪都紧绷着,特别是告诉她们,今天才是开业,而这场内衣秀才是重头戏。   那些要上台表演的小蜜蜂本来就紧张,就怕一个不好出了差错,影响了大局,再加上穿得那么暴露,她们的紧张就等于放大了数倍。   “行啊!”浅浅一向是比较提议劳逸结合的。   而且她觉得就失在秀台上跌倒也没有关系,站起来再接着走就是了,反正这种走秀是第一次,大家的注意力肯定也全在新推出的内衣上。   至于过程走得好不好,想来也不会有谁去关心。   “好,那我去和她们说!”轻灵脚尖一转,就要跑开。   南宫婉婉在她背后说了一句。   “噢,对了,我把我们想搬来女子坊住的事情和浅浅说了,不过她不同意我搬来。”   轻灵木讷的转身,不解的问:“为什么?”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我现在是身体不方便,所以许多事情要你代劳,但是你别忘了,你大哥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不是让你干活的,你想长住女子坊是为什么?以后就打理女子坊吗?你哥会同意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轻灵漂亮的双眉紧紧的蹙起,她没有说过,其实她特别厌恶学习琴棋书画,倒不是反感这些,而是讨厌学这些的目的。   只是想到,她学习这些,不是为了充实自个儿,而是为了回到陆家时,被人认可,她心中就颇为抵触。   “那……是不是我大哥同意了,浅姐姐就会同意?”轻灵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的问起。   浅浅想也没想的说:“对,我一向不喜欢强迫你们,要你们做什么,不过你们兄妹的事情,你大哥有主意,我也不好代他替你做决定,但是他要是同意了的话,你随时可以搬到女子坊来住。”   浅浅莞尔一笑,搬到女子坊来住的意思,自然就是以后长期打理这坊间的业务,才会有这种需要。   浅浅想得到,想来阿大也想得到,看轻灵那兴致高昂的样子,怕是十分喜欢了,就是不知道阿大会不会赞同。   “那好,我自己去和大哥说!”轻灵狡黠一笑,她觉得她去说服阿大还是挺容易的,特别是如今女子坊开业差人手的时候,有很好的借口。   浅浅看轻灵鬼精灵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不好的主意,不过也没有拆穿她,反正怎么着,也是他们兄妹的事情。   彼此有商有量就行了。   稍晚一些,浅浅她们三人用了午膳,也各自去休息了一会儿。   不到申时,就陆续有夫人和小姐入场,而女子坊的大门口早就摆了桌椅,每位入场的夫人和小姐,都有小蜜蜂为她们带上手环。   别致清新的手环造型用丝带绑在手腕间,看起来颇有美感,微风吹过,更显飘逸。   刘羽琪今儿来得比较早,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浅浅一眼看去,就知道原因。   上前轻笑的说:“干什么啊?女人就是要挺得好,你越挺别人只会越羡慕你。”   刘羽琪脸色红艳,羞涩的说:“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像胸前突然藏了两个包子似的,刚娘还问我怎么回事,我都没好意思说。”   “我娘吗?她今天怎么没来?”浅浅朝着后面张望了一眼,没见姜氏的人。   刘羽琪笑说:“不是,娘说她今天不来了,在家里带小思源,舅母也没来,弟妹和姚姨来了,刚才两人去如厕了。”   “噢,有人带路吗?”浅浅笑笑问话。   刘羽琪点点下巴说:“是你们这里的小蜜蜂。”   浅浅轻应了一声,也明白刘羽琪口中的娘是指刘夫人,便问:“伯母她们去了哪里?”   刘羽琪略显尴尬侧目说:“刚才娘看着我觉得奇怪,还让我去雅室里脱衣服给她看了下,这会儿只怕是兴致勃勃的去了秀场。”   浅浅呆了下,才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调侃说:“看不出来啊!伯母竟然有一颗火热的心。”   “少来!我娘是听说好多穿这种衣服的姑娘走秀,觉得好奇而已。”刘羽琪脸色潮红,不满的嗔了眼浅浅。   浅浅但笑不语,不一会儿,门口就有小蜜蜂过来,一脸紧张的样子,在她耳边轻声嘀咕说:“门口有一位姑姑说是要坊主亲自出去迎接。”   “什么人?”浅浅狐疑的问了一句,猜想可能是宫中的那位大人物。   小蜜蜂有些迷茫的说:“我不知道,她就说让坊主亲自去迎接,那位姑姑虽然是位下人,但看起来也很贵气。”   “噢,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马上就来!”浅浅一脸了然。   小蜜蜂一走,刘羽琪好奇的问:“怎么?是谁来了,还需要你亲自出去迎接?”   浅浅抬手指了指天,对刘羽琪轻笑说:“皇后大驾光临,我若不亲自去迎,不显得太不识抬举了吗?”   刘羽琪愣了下,诧异的说:“不会吧?你弄一个女子坊,皇后都给面子亲自来了?皇后好像没出过宫门吧?”   浅浅嗯哼一声,有些得意的说:“据说是十几年没出过宫了。”   “你可真了不起啊!”刘羽琪由衷的佩服。   浅浅闷在心中想,可不是她了不起,而是南宫婉婉制作出来的内衣了不起,完全勾起了皇后心中最深的欲望。   皇后再怎么端庄设大体,也是一个女人,夜深人静也会感觉寂寞,也会想要皇上能够时常陪伴。   “大嫂,你在这里等二嫂和姚姨,前天她们没来的,可能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你多照顾一点,我可能没时间陪你们了。”   皇后已经到了门口,浅浅也没功夫和刘羽琪多聊了,匆匆交待了一句,就走向了门口。   沿路,浅浅随便叫了一个小蜜蜂,让她去通知轻灵和南宫婉婉,就说皇后已经来了,秀场要时刻做准备着。   虽说,原本定了秀场是申时,不过眼下皇后来了,自然要按她的时间走,毕竟申时也快到了。   浅浅走到门口,就见一脸严谨的嬷嬷守在那儿,显然来得晚一些的夫人和小姐中,已经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因此,这门边一副静悄悄的样子,显得十分的诡异。   “世孙妃。”嬷嬷看到浅浅走来,神色微敛,嘴角露出淡笑见礼。   浅浅半侧了身子,并未全然受了她这一礼,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一等一的大红了,这些体面,浅浅还是会给的。   “嬷嬷不用多礼。不知道皇后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赎罪。”浅浅说话间,走向停放在门边的辇轿。   辇轿里传来一道严谨的声音,低低的说道:“世孙妃说笑了,说来还是本宫冒昧打扰。”   浅浅淡然笑说:“皇后娘娘说得哪里话,您能来一趟女子坊,这是臣妾的荣幸,更使女子坊瞬间有种蓬荜生辉,身价百倍的感觉。”   浅浅和皇后娘娘说了几句酸话,这才将人请出了辇轿。   相信不过片刻,国都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女子坊正式营业的第一天,就连天底下最尊重的皇后娘娘都亲自来了女子坊,恭贺开业新喜。   在步入女子坊时,浅浅贴耳告诉皇后娘娘。   “由于里面的节目关系重要,皇后娘娘最好只带亲信进去,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浅浅不想因为皇后的到来,太过破坏规矩,虽然是拿了皇后娘娘做活广告,但也不能连底牌都翻开了。   而皇后娘娘心中也有她的原因,因此,没多深究就顺了浅浅的意思,只带了一个贴身嬷嬷入场。   因此,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就连尊重的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特权,带来的宫侍全部去了休息室等候,除了一位侍候多年的老嬷嬷跟在身边,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再行跟随侍候。   皇后娘娘入场了,各位夫人和小姐急忙请安问好,各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皇后娘娘气度渊雅的挥了挥说:“今天本宫在这里和你们一样,都是上门的客人,只世孙妃才是这里的客人家,所以大家不用太过拘谨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皇后娘娘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那些夫人小姐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哪里放得开,而这样的情况,浅浅也是早就想到了。   正在这里,对面一个小蜜蜂走来,朝着浅浅挤眉弄眼一番,她便直接是南宫婉婉那边安排好了,就忙将皇后娘娘带到了雅室。   “皇后娘娘吉祥!”南宫婉婉见到皇后娘娘便脆生生的请了安,她原本想直接换了内衣,免得再中间折腾浪费时间,但又怕吓到皇后娘娘,就仍是一身便装,先见了礼。   “请起,今日不在宫中,南宫姑娘不用多礼!”皇后对南宫婉婉的态度甚是和善,毕竟她身后牵连的是苗疆,并不是一般普通的姑娘。   南宫婉婉和浅浅中午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向皇后展示的时候,还是由着婉安然自己来比较好。   毕竟以皇后娘娘的身份,她可能不太希望有很多人知道她私下买内衣的事情,虽然皇后娘娘就算要内衣,也不可能出银子,只会是浅浅她们相赠与而已。   几人随意嘘寒了几句,就说起了正事。   南宫婉婉更是直接去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就换了套内衣走了出来,看得皇后娘娘瞠目结舌,就连古板的老嬷嬷,脸色也是大变。   这一主一仆在宫中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已经鲜少有事情能让她们变脸了,但是南宫婉婉这样走出来,两人惊讶的神色不加掩饰的摆在脸上。   “皇后娘娘,这就是我们的终极武器。”   浅浅朝南宫婉婉抛了下眼,南宫婉婉便朝着皇后娘娘解释起来。   皇后娘娘听到南宫婉婉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儿失态了,微微敛容问:“这是?”   南宫婉婉从容解释说:“这是内衣,不单能塑造女人,让女人的身体曲线看起来更美,也能让男人更加为之疯。”   皇后娘娘脸露讶色,抿了抿嘴,没好意思接南宫婉婉的话。   南宫婉婉也不要皇后娘娘捧场,自个儿小嘴不停的碎碎念着,期间又去换了两套内衣,还将穿了内衣与不穿时做了比较。   最后,列是劲爆的换了一身黑纱的紧身情趣内衣出来,满嘴挑逗的说道:“就是要让男人享受撕裂的乐趣。”   皇后娘娘再是镇定也有些支持不住了,特别是眼前的南宫婉婉,如水蛇一样舞动着自个儿的身体。   “勾引自己男人的女人不可耻,真正可耻的是留不住男人的女人!”南宫婉婉颇为挑衅的说了最后一句,摆了一个收舞的动作。   皇后娘娘愣了下,南宫婉婉笑说:“皇后娘娘想来也是才艺双绝,舞蹈功底应该不在话下才是。”   皇后娘娘嘴角一阵抽搐,舞蹈她自然是会,但却没想过这样对皇上跳舞,她不是不知道,有妃子为了留下皇上,会跳舞给她看。   这会儿,她不免会想,难道就是跳这样的舞吗?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是给时间给皇后娘娘消化,两人随意说了几句,便借口要去准备秀场,一起出去了,只留了皇后主仆俩人在雅室,至于那些内衣她们要不要拿,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稍晚,申时一到,秀场活动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比起上午浅浅看到的,这会儿更具在震撼力。   门窗都用黑布封了起来,秀台两边用灯架子撑着夜明珠,照亮了整个秀场,看着朦胧人景致,别说是那些没开过眼界的,就连浅浅,都恨不得买几套内衣回去穿才好。   小蜜蜂上场的人选,南宫婉婉都聪明的选了肌肤雪白的女子,这会儿若隐若现的,只觉得一个个都是冰肌玉肤。   皇后娘娘就坐在浅浅边上,看到这一幕,微微张嘴。   浅浅小声在她耳边说:“有些决定要趁早,相信过了今晚,明天上午,所有该知道这场秀,想知道这场秀的人都会知道了。”   皇后娘娘愣了下,望向后座的夫人和小姐,心里十分明白浅浅的意思。   她若是拉不下面子在皇上面前搔首弄姿,后宫自然会有其他的妃子这样做,等到时候她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内衣秀十分的成功,因为这场秀对各位夫人和小姐的冲击太大,便得后面的节目都有些逊色,就连前两天被人追捧的偶像剧,今天看的人也少了大半。   不过相对的,这些夫人和小姐,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掩掩遮遮的向南宫婉婉买了几套内衣裤,不差片刻,货物一扫而空,有些夫人小姐甚至都没有买到。   浅浅会场看到一半,就见不少夫人小姐打听内衣裤价钱的时候,她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那感觉就像当初朵朵急着要出来见世面是差不多的。   但她琢磨着,这一时半会也生不了,有了一次的经验,她清楚生孩子要羊水破,要十指全开,现在还只是震痛的初级阶段。   皇后娘娘在会场一半的时候,就有些坐不住了,看着那些夫人和小姐欲拒还迎的眼神,便知道她们肯定对这些有兴趣,也定然会买。   因此,皇后娘娘没有多想,拿了内衣就走了。   毕竟她出宫的时间有限,其他再多的节目也没有时间一一欣赏。   浅浅一直坚持到会场最后,看到南宫婉婉一身兔子装跳了出来时,差点一个大笑,孩子都崩出来了。   她捧着肚皮,朝着台上的南宫婉婉叫道:“你快别跳了,我要生了,要生了。”   浅浅这一场吼,现场立马乱了,刘羽琪和蓝冉莹等人都坐在她的旁边,七手八脚的上前抬她,好好的一场盛宴,也瞬间变得像菜市场一样。   浅浅望着南宫婉婉不顾危险自台上跳下来的场景,心里竟然还想着,幸好没有搞砸南宫婉婉的秀场,幸好她憋到了最后,等皇后走了,这才出声。 ☆、202、平安产子   看着这额间布满密汗的浅浅一步步向门口走,刘羽琪和蓝冉莹两人一左一右就紧张得不得了。   但是这女子坊上上下下都是女人,也没人能一手抱得稳浅浅,倒不如她自个儿走出去还安全一些。   毕竟这踉跄摔一下,浅浅就会如西瓜落地似的,瞬间摔得四分五裂,别说浅浅不敢冒险,就是别人也不敢插手。   好在走到一半,遇到得了信而来的圆儿,圆儿本身体型微胖,又练了一身武功,当下二话没说,一把搂住浅浅,横腰抱起,直接飞奔跑出了女子坊。   今天出门,充当车夫的人是魅,看到浅浅这样,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将车帘打起,又搭手将浅浅扶上了马车。   尔后,自个儿上了马车,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内车的圆儿看着浅浅额上布满了密汗,拿着帕子一边替她轻擦,一边敲了敲马车边缘说道:“开稳一点,你这样会颠着主子的。”   “嗯!”魅已经尽量将马车驾稳了,不过赶时间的原因,速度快了些,听了圆儿的话,又微微调慢了步伐。   马车一路平稳的开向王府,浅浅还出声安抚圆儿和魅,声音有些紧绷的说:“没事,没事,你们不用太紧张,羊水还没破,还没破。”   “嗯嗯!”圆儿平板的小脸微微紧绷着,小手不停的给浅浅擦着额上的汗。   快到王府时,浅浅脸色一变,苦笑的说:“羊水破了,魅,加快步伐,赶紧回府。”   “好!圆儿你扶稳主子。”魅应了一声,大力抽了下马臀。   马车一路飞奔回了王府,车未停稳,魅就直接跳下马车,对门房说道:“赶紧通知世子妃准备,世孙妃要生了。”   “啊,噢!”门房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一路飞奔朝二门处去通传。   不差片刻,王府上下都惊动了。   浅浅这边被圆儿抱到安然居的时候,安然居上下已经准备妥当,稳婆也在了,世子妃抱着朵朵,一脸焦急的看着脸挂虚笑的浅浅。   “快快快,赶紧放到床上去!”世子妃大声指挥着圆儿,神色紧张而慌乱。   “不是还一个月才生产吗?怎么好端端的就要生了,可是磕着碰着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世子妃搂着朵朵急着团团转,懂事的朵朵窝在世子妃怀里,睁着一双怀有恐惧的大眼,直直的望着床上浅浅。   低低的吟叫了一声,“娘……”   浅浅抬眼,虚弱的一笑,安抚说:“娘没事!要给朵朵生小弟弟小妹妹了,母妃,你不要紧张,我没磕着也没碰着,想来应该是怀双胞胎的原因,孩子长得太大,迫不急待的要出来了,你赶紧带朵朵先出去,别吓着她了。”   世子妃低眸一看,这才发现朵朵脸色怪异,小嘴瘪着,眼角挂泪,却不敢哭出来的委屈样子。   她刚才抱着朵朵在玩,一听下人来报,说是浅浅要生了,也顾不上其他,抱着朵朵就直接跑过来,都忘了朵朵年纪还小,看到这场景可能会吓到。   “嗯嗯!你别说话了,多留点体力!稳婆,还不赶紧的!”   世子妃大声喝斥了一句,赶紧也出门了,没再留下来添乱,不然的话,苦的只会是浅浅。   站在门房前,世子妃立即吩咐说:“赶紧派人去通知世孙让他回来,还有世子爷,王爷那边也去报信了吗?”   楼嬷嬷在世子妃身后,小声回话说:“主子先坐下来休息一下,老奴刚才已经派人去通报了,想来世孙爷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嗯嗯!那就好。”世子妃脸色有点难看的坐在椅子上,手紧紧的搂着朵朵,一双眉眼却是急急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朵朵被世子妃勒得有点不舒服,在她心里不安的扭动着,小声哭诉:“疼……”   世子妃吓得手一松,慌乱中,差点把朵朵掉到地上。   楼嬷嬷一手托住了朵朵的后背,见世子妃神色不宁的样子,便说:“主子,不如让老奴将小郡主抱下去,让邓嬷嬷她们先侍候着。”   世子妃心里担心着浅浅,这会儿确实也照顾不好朵朵,没有意见的张开手,示意楼嬷嬷将人抱过来。   并说:“嗯,让邓嬷嬷她们好生照顾着大姐儿。”   朵朵小小年纪十分懂事,见大人乱成一团,心里虽然害怕,但却忍着没哭,小小的年纪,十分的倔强。   她一下紧搂住世子妃的脖子,抽抽答答的说:“娘,我要等娘。”   世子妃心疼的拍拍朵朵的后背,安抚说:“乖,娘在里面生弟弟,等你回屋里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你娘了。”   朵朵小嘴一瘪,哭诉说:“但是娘痛痛……”   在她眼里,娘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爹,也是娘一个眼神就软了,二话都不敢说一句,什么时候看到坚强的娘这样过。   “不怕不怕,你娘生弟弟,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世子妃说着安抚朵朵的话,也同时是说给自个儿听的。   不过见朵朵这么慌乱,也没有再说要把她抱出去了,祖孙俩紧紧的抱在一起,守在门边,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声音。   “怎么样了?”清澜和世子爷同时回来,两人一个直奔进了产房,一个来到世子妃的身边。   朵朵委屈兮兮抱着世子妃,看着飞奔而去的清澜,小嘴一瘪,叫了一声,“爹……”   不过清澜根本没有注意到朵朵,大门一下撞开,又用力一把关起。   “进去了一会儿,现在还没生!”世子妃抱着不安份,朝着门边方向扑腾的朵朵往前踉跄了两步。   世子爷一手接过朵朵,朵朵顺势抱住世子爷的脖子,可怜兮兮的哭诉说:“娘,痛痛……”   “大姐儿乖,爷爷带你去飞飞,飞飞完了,娘就不痛了,好不好?”世子爷柔声低哄朵朵。   朵朵小脸挣扎了一下,望了眼门边,又看了眼世子爷诚恳的脸,在娘亲和她昨喜欢的活动中,还是选了后项。   再说,世子爷不是说了,飞飞完了,娘就好了。   “嗯,飞飞!”朵朵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   “嗯!你赶紧带她去飞飞,一会儿记得抱她去嬷嬷那边,让嬷嬷给她喂饭。”   世子妃忙出声催促,她也怕朵朵留在这里被吓到,虽然看不到生产的场面,但浅浅断断絮絮痛苦的呻吟声还是会传出来。   小孩子不明真相,听到了,难免会吓到。   朵朵小小年纪,胆子十分的大,自她爹清澜带她体验了一把轻功,就迷上了飞飞,只要清澜抱着她,就会缠着清澜,让清澜带她飞飞。   世子爷没多说,抱着朵朵就走出了安然居,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儿媳生产,他留在这儿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浅浅那边,躺在床上,声嘶力竭的叫着,但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就是不出来,痛得她对着肚皮一阵碎碎念。   “宝宝,你们快点出来,别再折腾娘了。”   稳婆满头大汗的催促说:“世孙妃,再用力,用力……”   浅浅正配合着稳婆的时候,清澜闯了进来,大步走到床边,稳婆愣了下,下意识的说:“澜世孙怎么能进来,这女人生产的地方……”   稳婆话还没说完,便被宫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   浅浅看到清澜一脸焦急的走过来,伸出手让他握住,虚弱的笑笑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嗯!你会没事的,别怕!”清澜蹲跪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擦着浅浅额上的细汗,脸色微白的样子,看起来比浅浅还难看一点。   对于清澜的这种行为,浅浅已经习惯了,毕竟有过上一次经验,只希望这次清澜不要丢人的晕倒就好。   浅浅咬了咬牙,清澜在她身边,她不单更有勇气一些,而且也不也再因疼痛乱叫,否则的话,清澜底里肯定会更慌。   “再来!”浅浅一抬眼,对着稳婆,坚定的开口。   有过一次生产经验,按说这一次应该更容易一些。   浅浅憋着气使足了劲,跟着稳婆的声音一呼一吸,努力的调整状态。   “呼气,吸气……”   稳婆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浅浅跟着她的口令,发现旁边的清澜比她更紧张,这吸气呼气的节奏掌握得更好,不免心底有些笑意。   在床上整整折腾了两个小时,浅浅快要全力脱力的时候,稳婆惊喜的声音响起:“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世孙妃再使把劲。”   浅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里痛骂着,这小兔崽子总算是打算放过她了。   一声婴儿的哭啼声,屋里屋外都露出惊喜的声音,同时说道:“生了,生了,总算生了。”   生了第一个,第二个就顺利多了,不差片刻,老二也急急忙忙的出来见市面了。   浅浅虚弱的躺在床上,软软的问向拍在床边的已经僵硬如石的男子。   “清哥哥,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清澜愣愣的没有出声,始终维护着一个姿势,浅浅淡淡一笑,也不指望着清澜能回她话了。   但听到屋里两个孩子有力的哭声,心里也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坠入了黑暗。   等浅浅醒来时,已经是夜深,身上的衣物已经换洗,床边守着紧张不已的清澜,见也眼帘轻颤,缓缓睁开,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去找那几个老太医的麻烦了。”   听着清澜低低不满的抱怨声,浅浅轻轻一笑,莞尔说:“又不是第一次生产了,你还这么紧张干嘛?”   清澜眼底抹过一抹尴尬,小声嘟哝:“我比上次好多了。”   “是啦!”浅浅笑了笑,撑着手掌坐起来。   清澜忙将她扶好,并说:“先喝点东西,等会儿再睡。”   “嗯!”   浅浅轻应一声,清澜忙出去吩咐了两句,慎语她们便立即将时刻准备着的细软食物端了进来。   清澜接过手,亲自喂着浅浅,并说:“你生完孩子,时间太晚了,我就派了人回忠勇侯府报信,没让岳母她们赶来。”   “嗯!应当的。”不然的话,以姜氏他们的性格,肯定连夜又要跑过来,这样折腾一下,两府人都累。   “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啊?”浅浅接口,又问了一句。   清澜脸上看不出喜色的说了一句,“两个都是男孩。”   浅浅眉眼带笑,瞬间咧开嘴说:“真好!”   清澜不解的问:“你不是喜欢女孩吗?”   看到两个都是儿子,清澜心里还有点不高兴,觉得女儿会好一点,就像朵朵一样,软软小小,长得跟浅浅一模一样。   但是世子妃整天霸占着朵朵,害得他能抱朵朵的机会越来越少,就想浅浅这套,再生一个女儿出来让他宠。   “儿子好,我也想要两个长得像清哥哥一模一样的儿子。”浅浅知道清澜的想法,这种说辞是最好了的。   清澜动了动嘴,本来想说儿子有两个,女儿却只一个,有点不公平,但是一想到,若是要再生一个女儿,浅浅又要爱累,他这话便没有说出口。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新出生的两个儿子,其实清澜也不过匆匆瞥了一眼,就一直守在床边。   待浅浅一碗粥见底了,清澜这才一脸严肃的追问:“好好的,产期怎么会提前?”   浅浅笑容一僵,知道秋后算帐的时间来了。   “可能是太医算错了时间吧!呵呵……”浅浅心虚的笑笑,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前生产,只好没良心的把责任都推到太医的头上。   清澜眉眼微拢,沉声问:“难道几位太医都把错了脉吗?”   浅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因为她说什么,清澜都会相信,到时候结果就是他去找太医的麻烦。   “我明天去问问,若真是这样的话,以他们的医术也没资格再留在太医院了。”清澜说得一本正经,浅浅却是一脸心虚。   “呃,这就不用了啦,人家太医也挺不容易的,而且我现在不是没事么!”   浅浅也略有狐疑,不明白怎么就提早生产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才引起的早产。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便。”   清澜只要一想到,以为可能还会请那些太医来看诊,而他们的医术又不过关,怎么想想都觉得不安全。   浅浅苦笑一声,看清澜的样子,知道事情不说清楚,他肯定会按自个儿的想法行事。   “其实……太医算的日子没有错!”这种事情,她也会算日子。   怀孕就是自上次月事走后的最后一天算起,她估计着也是一月底生产,可这才十二月底两个小猴子就生出来了。   显然,足足提早了一个月有。   “可能是为了配合狂欢节吧!呵呵,他们应该也想过节,所以才选在这一天出生。”浅浅一脸讪笑,极不自然。   清澜一张俊容渐渐黑沉,不高兴的说:“配合狂欢节?”   浅浅讨好的拉着清澜的大手,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没嗑没碰,就是坐在那儿,突然一阵腹痛,然后就感觉要生了,我觉得可能是怀双胞胎的原因,所以提早生产了。”   清澜紧蹙了眉,憋在嘴里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双眼却是布满了怒意,这生产本来就是危险的事情,他已经再三提醒浅浅,让她小心一点了,她却还是这般不上心的样子。   “真的,不骗你,不信的话,你明天挨个问她们就好了,我大嫂二嫂当时都坐我旁边,我真的就坐在那里看节日而已,啥也没干。”   浅浅再三保证,清澜眼中的怒意渐消。   “你也累了,再休息一会儿,明早我让母妃把两个孩子抱来给你看看。”清澜看浅浅眼角的疲惫,也不忍再说什么。   毕竟对他而言,浅浅平安就比什么都重要。   “你别生气了。”浅浅讨好的一下拉住了清澜的大手。   清澜安抚的替浅浅压了压被子,说:“我没生气,赶紧睡吧!明天娘她们肯定会来看你的。”   浅浅小心瞅了清澜几眼,见他火气消了,顺竿子爬了上去,撒娇说:“那你陪我睡。”   浅浅说罢,身子缓慢往里面挪了挪。   清澜见状,没多说什么,脱了外衣,小心翼翼的躺在床边,温声道:“赶紧睡吧!”   “嗯!”浅浅低低应了一声,也的确有了倦意,不差一会儿,就渐入梦乡。   一夜好眠,第二天还未醒来,耳边就听到细微的笑声。   她缓缓睁开了眼,就看到姜氏她们都围坐在她屋里,姜氏和姚氏一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奶娃。   浅浅也没起身,只是微侧了身子,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姜氏抬脸一笑说:“来了一会儿,刚在你婆母那边坐了会儿,这才过来。”   “噢!”浅浅随口应了一句,缓慢的爬起来。   蓝冉莹忙上前,扶着浅浅起身,并问道:“怎么?要下床吗?”   浅浅还未答话,姜氏便抱着小奶娃过来,并说:“昨天才生产,最好在床上多养几天,反正家里也不差你干活,就别下床了。”   浅浅听话的坐在床上,对蓝冉莹说:“二嫂,麻烦你帮我把丫鬟叫来,我想洗梳一下。”   不能下床,至少也洗梳干净。   也亏得就她娘家人这么不拘小节,她还躺在床上睡觉,娘家几人,就围坐在她屋里说笑起来了。   “嗯,我去叫她们,你坐着别下床!”蓝冉莹缓缓松了手,叮嘱了一句,就走出内室。   朝着门边叫了一声,话音落下,慎语便走了过来,看到浅浅醒来,不用她吩咐,慎语便打了热水过来,侍候了浅浅梳洗,又端了细软的食物过来,侍候着浅浅用了膳。   浅浅一边喝着宫嬷嬷特意炖的滋补汤,一边朝姜氏她们说话。   “娘,你把孩子抱过来一点,我还没看过孩子。”   姜氏微有诧异,边说边抱着孩子走近,问:“你咋还没看过孩子呢?我手中抱的这个是老大,你姚姨手中抱的那个是老二。”   姚姨也抱着老二过来,忙往浅浅面前一伸说:“赶紧看看,这模样长得可真俊,像足了清澜。”   “可不是么!以后一定是两个俊小伙。”站在姚氏身后的许氏,探过头来,对着襁褓中的奶娃一笑,如此说道。   浅浅看了眼姜氏手中的,又看了眼姚氏手中的。   她瘪了瘪嘴,没说什么。   恕她眼拙,她即没看出两个奶娃长得相像,也没看出两个奶娃哪里像他爹一样俊俏,倒是皱巴巴的像一个小老头一样。   不过生过一次孩子的浅浅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小奶娃一天一个样,等过几天,模样长开了,就会变得白白净净,十分讨喜的样子。   “你这次一胎生下两个男孩,娘也就放心了,娘就盼着你这胎生一个男孩,也好给王府一个交待。王府上下对你再好,总归是这样的家族,没有儿子,你在家里都站不稳脚。”姜氏一脸满足,抱着大哥儿碎碎念着。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娘,你想太多了,王府上下都待我好,不会因为我没有生儿子就怎么着,不过如今生了儿子也好,至少王爷、世子他们会高兴一些,就算没生也没有关系,我和清哥哥还这么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再生。”   姜氏附和的点点头,却是说:“这种事情,还是早生早好,以后有机会再多生几个也不错,大户人家都喜欢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   浅浅微微吐舌,心里却是想着,能不生最好是别生了。   这一胎若是生的一男一女,或者是两个女儿的话,浅浅就还会生一个,毕竟往后这么大的家业,压在她儿子的身上,她想想就心疼,所以生两个小子,兄弟有商有量,有一个帮衬的人也好。   如今一次生了两个小子,她便不想生了,暂时先休息休息,至少短时间内是不生了。   看样子,她得委屈委屈清澜,采用避孕措施了,只要他的种子在最后不让她接受的话,想来受孕的机会就减少了很多。   “呃,孩子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浅浅讪讪一笑,没有告诉姜氏她的想法。   这时代可没有避孕这一说,不论是贵夫人还是普通的农妇,只要是出嫁了的女人,都是恨不得多替夫家生几个孩子的。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姜氏手中的大哥儿就哭了起来,姚氏怀中的二哥儿一听到大哥儿的哭声,就跟演奏似的,嘴巴一瘪,跟着哭了起来。   浅浅哭笑不得的接过大哥儿,笑说:“双胞胎就是这点不好,连哭闹都是一起的!”   “孩子抱来有一会儿了,想是饿了,你给喂喂。”姜氏催着浅浅,浅浅忙解开衣襟。   大哥儿果然是饿了,小嘴一努,就欢快的吸了起来,二哥儿那边也是一起,姚氏把他也塞到了浅浅的怀里。   刚坐起来的浅浅,瞬间又往后一仰,怀中趴着两个软软的小家伙,一左一右,吸得欢快。   “这一次生两个倒是省事,就是不知道我这一胎,会不会也是一对双胞胎。”刘羽琪一脸羡慕的看着浅浅。   浅浅失笑的抬眼说:“大嫂可别抱了这种想法,其实一次生一个是最安全的,毕竟肚子就这么大,每天吃这么多东西,营养也就这么多,怀双胞胎和多胞胎,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营养会不够,或者其他什么问题,反正有些麻烦。”   其实浅浅怀孕的时候,也想过这些问题,不过古代没有彩超,她也照不出来,再加上性格比较乐观,太医又时常把脉并未多想。   “会有什么麻烦?”刘羽琪眉宇一皱,瞬间担忧起来。   浅浅张口正待说明,看向她的小脸,话锋一转说:“我也是自己怀孕的时候瞎想的,就觉得我肚子才这么点大,两个小家伙在里面打拳,会不会不够位置。”   刘羽琪现在正怀着身孕,浅浅觉得她还是不要说一些负面的事情给她听比较好,免得害她患上产前忧郁症。   毕竟有些事情,说得模糊,刘羽琪听得懵懂,反倒会更害怕,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要来强得多。   因此,浅浅到嘴准备说的那些因双胞胎在体内发育不全,共用一个身体器官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全咽了下去。   “你这想法还真是的,他们哪里会在肚子里打拳啊!”刘羽琪没注意到浅浅的闪烁,倒因为她的话,轻轻笑了起来。   浅浅附和的笑了笑,故意扯开了话题,问起了她的情况。   刘羽琪脸泛柔光的说:“要不是大夫确诊我的确怀有身孕,我自己还不相信,这怀了跟没怀上是一样,身体也没有什么变化。”   姜氏一直盯着刘羽琪的饮食,见她这样说,笑着调侃说:“还是有变化的,你没注意到,你现在吃得比以前多些了吗?偶尔晚上还会要吃宵夜。”   刘羽琪愣了下,薄薄的脸皮微微红了下,说:“这倒是,也比平日贪睡了些,早上有点睡不醒的感觉。”   姜氏轻笑的脸,微微蹙了下眉,说:“早上起不来,就不要起来了,以后把事情挪到下午处理。”   刘羽琪不说,姜氏也没有注意到,每天早上她是拖着困意来处理的家业。   刘羽琪怀了身孕和以前一样,早早的就起来,听府中管事向她汇报情况,然后安排一天的事宜。   “我没事,反正就那么片刻的功夫,事情打点妥当了,我又马上去睡觉了!”刘羽琪感激的看了眼姜氏。   以前姜氏就待她如女儿一样,如今更是待她像宝贝似的,想到这里,她再次朝浅浅投去感谢的一眼。   她是一个聪明人,心里十分明白。   若是她不嫁来忠勇侯府,另嫁他人,可能生活上会更好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舒心。   更何况,她现在在忠勇侯府也是一点都不差,整家人都没什么心眼,库房的钥匙更是在她嫁过来时就交给她打理了。   她之所以没有像以往过得那般奢华,不是因为她没有能力让自个儿过那样的生活,而是她真心把忠勇侯府当成自个儿的家了,为了一家人的以后而打算。   毕竟忠勇侯府家底薄了些,经不起她每天一碗金丝燕窝,但是这又如何,反正这也不是生活中的必须品。   更何况她的付出也是有收获的,就像如今,家中上上下下给她的,或许不是最昂贵的,但却是她们能拿出来最好的。   至于其他一些真正金贵的滋补品,不说刘府会贴补送过来,就是浅浅隔三差五往忠勇侯府送的也不会少。   闲扯了会儿,世子妃那边就派人过来,请姜氏她们去前厅里用膳,原来不知不觉,到了午膳的时间。   浅浅昨天刚生完,这会儿自然不便下床,因此,看着姜氏她们结伴而去,她一个被留在房里,默默的喝着宫嬷嬷准备的那些带有药味的滋补汤。   倒是没想到,姜氏她们一走,南宫婉婉和轻灵这时候回来了。   看到她们,浅浅愣了下,冲口第一句便是问:“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用膳了吗?赶紧先去用膳。”   南宫婉婉冲上前,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尔后一脸放心的吁了口气说:“别管我们用没用膳了,看到你平平安安就好了。”   浅浅轻笑一声,对着南宫婉婉,忍不住调侃说:“哟,这么关心我,怎么现在才来。”   南宫婉婉和浅浅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总是忍不住要互相损几句,好像这样了,就高兴了似的。   但一边的轻灵,倒是急着表明立场说:“浅姐姐别误会,昨天晚上女子坊客人都走了,我们就想来了,但是姐夫给我们送信,说姐姐已经顺利生产,让我们晚上就不要来打扰了。一早没来,是因为我们都觉得,姐姐应该不会想刚开业的女子坊第二天就出什么乱子,所以一早我们将坊里的事情都安顿好了,这才过来的。”   南宫婉婉哭笑不得的推了下轻灵的肩膀说:“你傻啊!这么老实,她逗我们玩的,你当她真和我们生气啊!”   轻灵看了眼笑吟吟的浅浅,微嘟了嘴,一脸不满的说:“我也知道浅姐姐不会和我们生气,但我就是要说给她听嘛,不能让她以为我们不重视她。”   南宫婉婉轻笑一声,朝着浅浅剜了眼说:“你啊!就收敛收敛,你又不是不知道轻灵年纪小,又听你的话,你说的,她都快当圣旨听了,你别唬弄她了。”   浅浅没说话,轻灵自个儿倒是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大姑娘了,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孩子的口吻谈起。   她微嘟了嘴说:“哪有,浅姐姐说的有道理的,我才有听好不好?”   浅浅使坏的捉弄问:“噢,那我什么时候说得没有道理?”   轻灵想了想说:“浅姐姐说的话,都有道理!”   浅浅笑嗔了一眼,这才问起女子坊的事情。   南宫婉婉笑弯了眼,一脸得意的努努下巴,“你猜我们女子坊开业这三天挣了多少银子?”   浅浅好奇的人挑了下眉,问:“多少?”   “你猜啊?”南宫婉婉笑得神秘兮兮。   浅浅轻挑起半边眉,问道:“上十万了?”   南宫婉婉一脸嚣张的挥着一根手指,得意的说:“NONONO……”   浅浅想了想那些人数,也觉得这十万立得有点傻,毕竟光一个人就五千了,昨天下午皇后来了,晚上和今天早上,想来临时报名入会的人数,应该又翻了好几倍。   “五十万两吗?”南宫婉婉微挑起一边眉,眼底冒出兴奋的神色。   南宫婉婉笑容一变,狡黠的说:“哈哈,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数啦!不过银子很多很多就是了,这三天,我们哪里有时间去清点银两啊!” ☆、203、洗三远行   南宫婉婉和轻灵没有留多久,看过浅浅和两个奶娃后,得知她们母子均安,稍坐了一会儿又匆匆忙忙的回了女子坊,连口热饭都没有吃。   女子坊开业之初,凡事都是南宫婉婉和轻灵两人亲力亲为,南宫婉婉打算这几天忙碌期过了,便自各个岗位上挑选出来几人,让她们分别担任小组长。   组长的名额有限,到时候就以竞争的方式选出,也好让各人都心服口服,毕竟越来越规范后,组长和普通小蜜蜂间的差距也会显现出现。   往后再做大了,那些人就会是浅浅的心腹及得力干将,不论是待遇还是其他方面,自然是要优待一些的。   稍后,用过午膳的姜氏她们也来辞行,毕竟姜氏现在离不开小思源,一会儿不见就想得慌,简直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这使得蓝冉莹心里最后一点心结都没有了,后来想想,也回过神了,不管小思源是儿子还是女儿,总是言家第一个嫡长孙。   申时过后,浅浅睡了一觉起来,真真才姗姗来迟。   看到她被红裳和绿罗扶来,脸色微沉,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比起她这刚生完孩子的人,还要虚上几分。   “姐……”   真真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浅浅躺在床上,挑高了半边眉,问:“这是怎么了?”   真真嘴角微扯,说:“没什么,怎么不见孩子们?”   “被母妃抱过去了,只喂奶的时候才会抱过来。”浅浅顺口答话。   浅浅不希望她的孩子喝别人的奶,都是坚持母乳喂养,奶嬷只负责带孩子,而世子妃拗不过浅浅,又怕她自个儿带在身边太累了,所以最终妥协就成了现在这样。   两个孩子饿了,就饱过来喂奶。   好在两个院子也隔得近,倒也不费多少时间。   “孩子叫什么名字啊?也抱来看看,我给孩子做了两件小衣裳,现在可能大了些,满月后应该就能穿了。”   真真说罢,绿罗便将手腕上的包袱打开摊在浅浅的面前。   浅浅一边吩咐慎语去把两个小奶娃接过来,一边拿过小衣看了看,说:“这针脚做得真密实,花了些功夫吧?我就代表两个小的谢谢你这个姨母了啦!不过他们俩还没名字,名字交给王爷去取了,但是王爷看重两个小的,觉得什么名字都配不上他们,这不正纠结着吗?”   说到这里,浅浅也觉得有些好笑,名字也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都不知道王爷是这么纠结的一个人,自她怀疑到现在也这么多个月了,两个名字至今没有想好。   真真笑了笑说:“这是王爷看重你们啊!”   尔后,这才不甚在意的说:“你也是知道的,我怀孕后身子不大利索,也少出来走动,反正闲在府里也没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浅浅看真真这样,直觉她是有事的。   不然以她们俩姐妹的感情,除了是身子不好,真不方便出来,否则的话,真真该是一早就过来看她了。   “是不是府上有什么事啊?”浅浅问这话时,目光望向了她身后的红裳和绿罗两人。   俩人目光一低,不敢与浅浅对视的样子,更让浅浅证实了心中猜测。   真真笑得不自在的说:“我府上现在能有什么事情,我就是看你说生就生了,心里有些紧张罢了,我现在也六七个月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说生就生了。”   “真的?”浅浅不信任的看着真真。   真真无辜的笑问:“不然呢!我现在每天顶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这可是古家头一个孙儿,谁敢给我脸色啊!”   浅浅想了想,古夫人搬走了,倒真没人会对真真不敬了。   毕竟古府两位男主子对真真都十分不错的,古璇青也是一个疼人的,断不会让真真怀着他孩子时受委屈,如此一想,倒也信了真真的话。   “你啊!别多想了,我琢磨着,我会提前生产,可能也是兴奋了的原因,一看到挣这么多银子,心里一个高兴,娃就提前蹦出来了。”   浅浅左思右想,觉得只有这个可能。   而且情绪本来就会有影响,因此而早产,也是有可能的。   “啊?真的啊?”真真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   浅浅耸耸肩说:“是啊!所以你切记不可大喜大悲,你腹中的孩子都是感觉得到的。”   “噢……”真真低低的应了一声,眉眼闪了闪。   浅浅微蹙眉,担忧的问:“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该不会是妹夫趁着你怀孕不便的时候找了女人吧?”   “没、没有!相公没碰那个妾氏,这个我知道的!”真真忙抬眼说道,不想浅浅误会古璇青。   “那不是这问题的话,你在烦什么?”浅浅目光如炬的看着真真,一副想看穿到她心底去的架势。   真真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说道:“我就是怕,我听说生产会很痛,还可能会丢了性命,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样……”   真真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   浅浅认真研究了真真几眼,判断她这话时的真假,见她眼底的惧怕不像虚假,这才放下心来。   若只是这问题倒还好,毕竟是自己的心里因素,克服过去就好了。   “怕什么,你姐我都生了两胎了,二嫂也生了一胎,我们不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们行,你为什么就不行了,别忘了,你比我们更有优势,妹夫还是一个大夫,到时候有他守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真真眉眼微黯的说:“我明白,但我就是怕!”   “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一次人生历程,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只要想着,再过几个月,你就会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他是你和妹夫爱情的结晶,是你们婚姻的纽扣。”浅浅低声劝说。   很怕真真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会引发产前忧郁症,母体心情不好,对孩子的发育也是会有影响的。   “嗯!你别担心我,我听说女人坐月子很重要的!”真真勉强笑了笑,不敢再让浅浅多烦心。   浅浅看她这样,又安抚了几句。   稍后,奶嬷抱着两个奶娃过来,真真逗着玩了一会儿,见浅浅有些乏了,就起身告退了。   主仆三人走出了安然居,绿罗才不解的问说:“夫人以自杀为威胁,要求搬回来住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大小姐?”   真真一脸愁绪的说:“姐姐才生完孩子,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我怎么好拿这事烦她,再说了,相公不是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婆婆回来么!”   绿罗微扯了下唇,抱怨说:“怎么可能不接回来,虽然明知道夫人只是说说而已,但也抵不住万一,毕竟姑爷为人子,不可如此。”   真真张了张嘴,长叹一声。   她心里也是清楚,古璇青那边抵不住多久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心里十分烦躁。   昨晚,古璇青一阵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看出来了,只是装傻没出声而已,她想着至少等她生完孩子。   那人怎么说都是古璇青的亲母,她也做不到让古璇青去当这不孝子孙,只是她如今也即将为人母,不得不为自个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真真情绪低落的走出王府。   浅浅这边,等真真一走,就叫来了好儿,让她私下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情。   山庄里的几个姑娘关系都好,想套点什么话也容易,再说,若是真真真受了什么委屈,红裳和绿罗也不会瞒着,一问就问出来了。   好儿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就带来了消息。   “古夫人自杀未遂,要求回府养伤。”   “什么?”浅浅一下弹坐了起来。   好儿慌得上次一步,忙说:“主子,您自己身体要紧,切莫冲动。”   浅浅怒容微敛,平缓了下心情说:“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不过这老虔婆,竟然想这时候回府,是想折腾真真吗?”   好儿乖巧的立在一边,并未回答浅浅这话。   她清楚浅浅不过是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以古夫人自私自利的性格,这次被古璇青送到别苑去的事情,肯定会怪到真真的头上,而她又不稀罕真真生下孩子,到时候还真不知道古夫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浅浅一个人分析着,不时蹙眉。   好儿静立一边,一副随时等待浅浅吩咐的样子。   “不行,我不能让古夫人回府,好儿,你这些天什么都别做,就给我盯着古府,跟红裳和绿罗说,有什么情况立即来告诉我。”   “是!奴婢立即去!”好儿弯膝就要退出去。   浅浅出声叫道:“倒不用这么急,明天一早再去就是了,反正今天晚了,古夫人要回来也不会选在三更半夜的时候。”   “是!”好儿又应一声。   浅浅淡淡吩咐了几点注意事项,就让好儿出去了。   稍晚,清澜踏着月色而归。   浅浅微翘了嘴,不满的说:“你这一天跑到哪里去了?”   清澜忙上前,哄说:“实在是朝里突然有事,不得不去,我也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一天。”   “到底什么事啊?”浅浅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底。   但是刚生完孩子的第一天,清澜一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说来,她是有点小女儿心态,有些失落的。   这会儿看到了,便免不得故做生气拿乔,只为了撒撒娇,让清澜说几句好话哄哄她高兴。   “我也想陪着你照顾你,不过早上皇上下了圣旨,宣了我们所有大臣去宫里议事,蜀国君主来了信函。”   清澜话音落下,浅浅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她觉得也只有出了这种大事,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把清澜拖离她的身边。   浅浅低叹一声,忙收了女儿家的心思,一本正经的问起了国家大事,“信函里怎么说的?”   清澜微嘲的说:“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给我们魏国给一个交待,否则的话,蜀国将不计一切代价向我们讨回公道。”   “不计一切代价?”浅浅微微咂舌。   清澜眼闪不屑的说:“语气很硬,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多要些赔偿而已,我就不信蜀国真的愿意打仗,真打起来了,蜀国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浅浅面目凝重沉思了会儿,才抬眼说道:“这道理我们两国都懂,但就是懂,所以蜀国才会这样。”   “嗯!皇上明确表明了立场,不愿意开战,决定派一位大臣去往蜀国,与蜀国和谈。”清澜说这话时,眉眼闪过一抹担忧。   浅浅细心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问说:“你别告诉我,皇上选的大臣是你?”   清澜眼瞳闪了闪,抿嘴说:“人选目前未定,但是皇上说这话时,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而且还说,最好能选一位武艺高强一点的武将。”   “呸,他想得美,去汉国选了我大哥,去蜀国又想选我相公。”浅浅一脸怒容,若是皇上现在在她的面前,她绝对破口大骂。   “这还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皇上明天一早,可能会选中我!”皇上意思表现得十分得明显。   今日在大臣面前说了些话,只差直接问他,是否愿意为国出力了,若是推了,倒也不好。   而且他今天回来的时候,和世子爷细谈了会儿,世子爷的意思是说,若他有能力自保的话,倒是去也无妨。   毕竟这次谈判的重要性,关系到整个国家,若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个儿的手里,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浅浅狐疑的看着清澜,问:“你……”   “怎么?”清澜眼帘微垂,低低一声。   两人成亲这么久了,有时候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心底的意思。   浅浅愣愣的看了眼清澜,这才低低的问了一句,“你想去,是吗?”   清澜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望着浅浅。   浅浅牵强一笑,扯嘴说:“你若是觉得有需要去的话,你就去吧!反正我如今已经生完孩子了,自保的能力也是有的,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再者,我平时就在府里,这周边明的暗的护卫也是不少的。”   清澜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她心里明白。   即使是这次,清澜想出使蜀国,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他不想中了汉国的圈套,使得魏国和蜀国走到水火不融的地步,到时候就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这次过去详谈变得很重要,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而且舞阳公主死在魏国先,若是两边谈得不满意,出使的人,很可能就会客死异乡。   最重要的是这次和谈的人,身份还不能低了,必须是皇室中人,否则的话,不能代表魏国的诚意。   其实以胤亲王的身份是最合适不过了的,不过胤亲王正牵扯到舞阳公主的命案当中,若是他过去的话,相信蜀国二话不说,就会把他关押起来。   “不是我想去,而是我心里想了下,三位皇子年幼,自然是不可能去的,胤亲王也不能去,而其他几位老王爷又都是老油条,根本就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所以皇上能用的人也没有几个。”清澜冷静的跟浅浅分析,不想她误会。   浅浅抿唇笑了笑说:“真的,我没生气,也没不高兴,你如果觉得这事是你该做的,你就去做,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清澜眼底一片柔光。   “答应我,平安回来,别忘了这里有我,还有三个孩子,我们在家里等你!”浅浅目光坚韧的看着清澜。   不单要清澜表态,也在向他表态。   清澜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而她待在府里,也会尽到一个儿媳,一个母亲的责任,好好的照顾家人及儿女。   “我答应你,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知道你不喜欢看我受伤的样子。但是,对不起,要让你担心了!”   清澜眼底柔柔的,轻轻的将浅浅拥在怀里。   他也不想这样多事,而是真让那些老王爷过去,他们一副没骨气的样子,到时候不是被蜀国威胁几句赔地赔钱,就是两边斗起来。   不管怎么样的结局,总归是不好的。   就算是魏国要低头,但也有一个限度,至少这腰是不能弯的。   “没事!不过你这一来一回,怕就看不到两个儿子的满月咯!”浅浅微有可惜的说起。   若是明天圣旨下了,自然是尽早启程,来往蜀国一趟,就算不在蜀国多逗留,也得花上四个月的时间。   “还有满岁!”清澜眼底闪过可惜,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浅浅低笑一声,附和说:“是啊!以后多的是这样的日子,无妨,不过眼下皇上也没下旨,我们也别想太多了。”   “嗯!也是,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我还要去王爷那里一趟,他还在等我。”清澜起身,替浅浅压了压床被一角。   浅浅微睁了眼,忙说:“你怎么不早说啊!都这么晚了,让王爷等这么久,多不好啊!你赶紧去,还有,若是真的要出发去蜀国的话,就让王爷早点把两个儿子的名字取了,不然,等以后你这当爹的回来了,儿子叫什么,你都不知道。”   “好!”清澜站在床边,低低一笑。   浅浅嘴角扬笑,轻轻闭眼说:“嗯!我困了,你赶紧去,待会儿回来了,不许吵醒我了噢!”   “好!”清澜低沉的应了一声,看了浅浅良久,这才转身出门。   待他一走,屋里就静了下来,连空气都低了几度。   浅浅再次睁目,眼里一派落寞。   她其实不愿意清澜去蜀国,倒不是怕他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对清澜的本事还是十分的信服的,而且他出门,王府自然会给最严密的保护。   而是想到夫妻俩人这次分离要这么久,她的心就微微觉得抽痛。   但在大局上,浅浅也是明白,这次清澜做这样的决定,是为了魏国以后好,若是去和谈的人,太过软弱无能,并不能起到和谈的作用,反而会将魏国推到更难堪的地步。   所以清澜才会选择亲自过去,而且显然,王爷这么晚还在等他,心里也是有数的,想来也是同意的。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浅浅敲了敲脑袋,决定不再多想。   反正国家大事,自然有男人去操心,清澜觉得好,王爷他们又支持,又是皇上的意思,想来也只有这条路了,才会这样。   次日,浅浅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位又空了,对于这种情况,浅浅也只能低低叹一声。   屋里声动一响,好儿就进来侍候,并说:“主子,刚才二小姐那边来了消息。”   “什么情况?”浅浅拧了下眉,动作微微顿了下,这才恢复继续穿衣。   好儿略上前一步说:“二姑爷今早去了一趟皇宫,见了贵妃娘娘,至于为什么,目前还没有打听出来,我已经跟绿罗说了,有情况她会立即来告诉奴婢。”   “好!”浅浅淡淡了一句。   心里揣测着,古璇青会以什么事为由入宫找贵妃娘娘。   难道古璇青想借了贵妃娘娘的势,让她阻止古夫人回府,但是怎么可能,她们是两姐妹。   贵妃娘娘没有插手这事,压制古府就已经很奇怪了,还阻止古夫人回府,简单就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   “主子,先用膳吗?”慎语晚一步过来,手边还端着热端端的饭菜。   浅浅回神说:“嗯,摆那边,我起来用膳。”   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也差不多了,在农村里,那些条件不好的,别说是躺着养身体了,碰上农活忙的时候,第二天就下地了。   浅浅慢腾腾的起身,梳洗了,便坐到了桌边。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着古璇青的事情。   饭菜还没用完,浅浅就听到一阵哭声远远的传来,忙放下碗筷,朝着门边望去,不差片刻,两位奶嬷各抱了一个奶娃过来。   “世孙妃……”   奶嬷抱着孩子见礼。   浅浅忙说:“不用多礼,赶紧抱来吧!”   看着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哭成这样,浅浅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只待过几天身体养好了些,就养到自己屋里来。   毕竟有奶嬷,带起来也方便,到时候再让木匠做两个摇摇床,那就更省事一些,相信世子妃也不怕她会累到身体了。   “这是哥哥还是弟弟啊?”浅浅接过一个奶娃喂了起来,却是有点惭愧的问起。   两个孩子一样大小,她抱的时间又不多,根本认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回世孙妃的话,您手里抱的这个是哥哥。”奶嬷在一边笑着应了一声。   浅浅嘴角扬笑,点了点正吸得高兴的小奶娃,抬眼对一边的慎语说:“待会儿你们几个闲着没事,就把两个哥儿的衣服都翻出来,每件衣服都绣上我是哥哥和我是弟弟这样的话,以后也方便大家认人。”   慎语眼神一亮,轻笑说:“这样好,也省事!不用再猜了。”   浅浅笑笑,她也是当娘不称职,才想出这样偷懒的办法。   等大哥儿喝饱喝足了,这才换二哥儿,但是他已经哭得不行了,小鼻子红红,一脸委屈的样子。   浅浅低垂首在他额上亲了亲,说:“宝贝,委屈你了。”   可惜这里没有冰箱也没有微波炉,不然的话,她也能提前把奶挤出来,孩子也不至于会饿到。   “饱了?”浅浅低眸,好笑的看着喝饱了,立即一副嫌弃,死也不愿意再嘬一口的小奶娃。   奶嬷见浅浅抱着奶娃,没打算给她的样子,又怕奶娃吐奶,忙出声提醒说:“世孙妃,二哥儿才喝了奶,要这样竖着抱着,才不会吐奶。”   “嗯,我知道。”   浅浅微微一笑,手法熟练的将二哥儿抱好。   毕竟朵朵刚出生就是她自个儿带的,带孩子的经验也是十分充足的,这些小常识自然也是清楚的。   “你们俩就带着两个哥儿在屋里玩。”浅浅精神正好,也想和两个儿子交流交流感情。   昨天是第一天,孩子喂了奶就走,毕竟世子妃有令,不许打扰到浅浅休息。   这会儿同样的,浅浅发了话,奶嬷也不敢有意见。   两个孩子其实还小,每天睡的时间比醒得多,只是这会儿,刚喝了奶,都醒着,一双黑黑在眼四下张望着,显得对什么都有兴趣的样子。   不哭也不闹,就这样静静的不断的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浅浅逗着怀里的小奶娃,他也一样,只是望着浅浅,笑容也不大,没两下,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奶嬷在一边看着,冒着被骂的危险说道:“世孙妃,两位小主怕是要困了,不如让奴婢抱下去休息?”   “嗯!好吧!”浅浅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等两个儿子一被抱走,立即挥手让人拿来笔墨,并派去请木匠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了送到王府来。   下午,浅浅午休的时候,清澜还没有回来,宫里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确定了人选,正是清澜,而且出发的日子,倒是后天。   浅浅睡一觉醒来,不单确定了清澜的行程,也清楚了古璇青去宫里的原因,只是听到这答案时,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古璇青入宫了,明日起,会正式位列太医院。   浅浅清楚古璇青不愿意做太医的原因,就是不想有朝一日成为贵妃娘娘为二皇子争储的帮手。   但是如今,他突然自己跑到宫里去找了贵妃娘娘,表示要当太医,浅浅不用想,也清楚,他们之间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会儿又正是古夫人闹着要回来的时候,协议的具体内容虽然浅浅不清楚,但却能想到,定然是让贵妃娘娘出面说服古夫人。   古夫人若是不能以平常心好好对待真真这个媳妇,想来她一时半会还是回不了古府的。   “二姑爷对二小姐可真好!”好儿微微感叹一声,一脸羡慕。   浅浅附和一声,低低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古璇青会对真真这么好,竟然为了让她安心,能做到这一步。”   古家父子逃了这么些年,就是不想有朝一日卷到争皇位的风波中去。   这次,古璇青的决定,想来也是他们父子商量过后,才有的决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表扬一下古夫人,歪打正着,正中了贵妃娘娘的心思。   别看太医不是高官,但若是在争储君的时候,有这么一位太医出手相助,无论是明是暗的事情,都会容易许多。   毕竟后宫就那么些事,多多少少会和人的身体健康扯上关系,这时候太医说的话,就特别重要了。   “主子也能宽心了,二姑爷此举,想来古夫人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至少古夫人那样唯舞独尊的性格,一时是低不了头的,只要等着二小姐平安产子后,其他的就都好说了。”好儿语气欢快,带了笑意。   真真没事了,浅浅就不用担心了,那她也就能好好养身子了。   “嗯,真真那边已经知道这事了,她心情好些了吗?”浅浅这句话,相对而言,也算是问了一句废话,不过重点却是后一句。   好儿一脸笑容的回答说:“二小姐已经知道了,就是绿罗来告诉奴婢的,二小姐这几天为了这事吃不好睡不着的,今天一得了古夫人暂时不会回府的信,中午就吃了一大碗饭,不喝了一盅补汤。”   浅浅失笑的说:“这丫头!真是心眼藏不得一点事情。”   好儿笑容不减,却是不敢接浅浅的话。   她一个做下人的,总不至于跟着附和说二小姐哪里不好,不然的话,肯定会挨训的。   两件事情都尘埃落地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至于有了一个答案,浅浅的心倒是不悬着了。   只是有些奇怪,去蜀国一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怎么会还拖上一天。   晚上清澜回来了,倒是给她解了惑。   就见清澜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能参加孩子的满月,至少要看着他们洗三。”   浅浅挑眉一笑,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全都消散了。   洗三这日,其实也算是为清澜送行,王府上下也没有大办,除了请了忠勇侯府的娘家人,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两府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但也弄得热热闹闹的。   由于现在天气正凉,也怕两个奶娃受凉,一家上下决定就是意思意思的走一个过场,毕竟孩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最主要也还是为了弥补清澜不能参加儿子满月宴的遗憾。   因此,自始自终,清澜都是一手抱着一个娃不松手,两个娃在清澜宽阔的胸膛里也睡得舒服,哼哼唧唧一声也没有。   使得清澜一腔父爱没地方发泄,只能充当一个木头人,静静的抱着两个儿子,一动不动,不敢吵一下。   “这衣服上的字可真是醒目啊,这么好的点子,肯定是浅浅想出来的吧?”刘羽琪双眼赞赏的看着奶娃身上字。   我是哥哥,我是弟弟。   浅浅站在清澜身边,看着两个奶娃,低低一笑说:“没有办法啊!不然的话,我这个当娘的都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   “倒也是!看这两个小子,长得这么像,是不好分辨!”刘羽琪上前探究的看着两个小奶娃的面容,一本正经的回话。   浅浅抿嘴笑了笑,没说她是因为这三天抱得少,所以才分不清楚的,不然的话,哪有为娘的人,会分不清儿子。   闲话了一会儿,洗三宴的过程,也在这闲话中度过了,浅浅看着一边,笑得像弥罗佛样的王爷说话。   “他们俩的名字还没想好吗?清哥哥明天就要走了,可不能让他这个当爹的,连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王爷笑着掳了掳白须说:“本来还没想好的,倒是你们一直催催催的,若是以后孩子的名字不好,可就赖你们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王爷一副赖皮的样子,明明就是他还没有想好,这会儿倒是全赖他们了。   世子妃打着圆场说:“孩子的名字最是重要不过了,可不能马虎一步,不急不急。”   世子爷笑看向王爷,问说:“孩子要不要跟祖谱走,到了他们这一辈,该是什么字了?”   王爷看了一眼,被世子妃抱在手里的朵朵,这才说:“算了,也不用按什么祖谱了,当初大姐儿也没按祖谱就定了名。”   浅浅愣了愣,微上笑容微淡,有些无辜的说:“那会儿我们还没有回来,清哥哥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也没法定祖谱啊!而且王爷将朵朵的名字上玉碟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们一声,其实还能改名的嘛!”   “你们当爹娘赐的名字,就算是我们也不好随意改动。总归是你们对女儿的一片拳拳爱护之情。”王爷瞪了眼浅浅,话也没有说得太明白。   卿浅、卿浅,这么明显饱含爱意的名字,而他们夫妻俩那会儿又刚回来,他这个做曾祖父的立马说要改名字,他们心里未必愿意,就算是嘴上答应了,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的。   即是这样,他又何必做这么一个恶人,再说,女孩子叫卿浅也挺好听的。   “不按祖谱走,那父王打算怎么取名?”世子爷微显诧异。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名字什么都是按族谱来的。   不过这家,最老的长者就是王爷,他既然这样说了,自然就由他说了算,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反驳的权利。   “大姐儿叫君卿浅,大哥儿和二哥儿名字中间也夹一个卿字,至少三姐弟的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关系甚好,以后也希望他们能相亲相爱。” ☆、204、再现绿眸   “王爷,不用了!两个孩子就用擎字好了,我知道你心里疼惜朵朵,但是往后我和清哥哥再给朵朵生妹妹时,同样的用卿字也就好了,家里的男孩子都用擎字,女孩都用卿字,不是挺好吗?”   浅浅说罢,对清澜使了一个眼色,他低垂眼看着一手一个,说:“我儿子以后肯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卿字过于文雅,男孩不太适合。”   王爷微蹙了下眉,问:“你们确定,我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卿修和卿齐。”   “修身齐家吗?呃,倒也不错,挺稳的名字。”浅浅尴尬一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朝着清澜再次使眼色,示意他来说。   “会不会太普通了一点?”世子爷小心开口询问。   王爷皱紧了眉,有点遗憾的说:“我也觉得有点配不上,不过……”   虽然两个名字显得平庸了一点,但一生顺顺当当才是最重要的。   “就叫苍穹。”清澜想了想,看了眼怀中的两个小子。   这两个名字,他曾经在王爷的书房里看到过,显然王爷也是喜欢的,不过最终还是决定用卿字,所以才舍弃了这个名字。   “君擎苍和君擎穹,这两个名字倒是不错!”世子爷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满意的点点头。   王爷眸光闪过一抹异色,望着清澜没有说话。   两个重孙的名字,他会纠结这么长的时间,不是没有想到满意的,相反的,正是因为有两个极满意的名字,但一想到朵朵,只好舍弃了擎字,这才会纠结。   他没想到,清澜都看在眼里,都知道。   “顶天立地,这倒是好!这才符合我孙儿的身份。”世子妃美滋滋的说着,完全没有想过,她这话踩低了王爷的提议。   好在王爷心里也清楚,名字都是他取的,也不会觉得不痛快。   “苍穹?这名字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孩子会不会受不住啊?”浅浅有点担心的嘟哝了一句。   小孩子的名字,都不好取得太大,甚至有些人家,为了孩子能够平安长大,还会取上一个贱名做小名。   “不会!”清澜目光灼灼的回答,很显然,他十分满意这两个名字。   当初在王爷的书房看到时,私心里就已经决定了,就用这两个名字当孩子的名字。   “既然清哥哥喜欢,王爷,不如就用这两个名字,可好?”浅浅和清澜夫妻这么久,他一个眼神,她自然清楚意思。   再看王爷眼神微闪,愣了下点点头,便清楚这是王爷原本中意的名字。   “好了,来来来,苍哥儿,穹哥儿。”世子妃高兴的将扭动不停的朵朵放到世子爷的怀里,在一边朝着两个哥儿拍拍手,示意要抱他们。   浅浅听到这称呼,嘴巴歪了一下,苍哥儿还好,穹哥儿听起来就像穷哥儿一样,怪难听的。   “还是叫大哥儿和二哥儿好了,毕竟孩子还小,身子骨软,这么大的名字用在身上也不利于成长。”浅浅不好直接说穹像穷,只好换了一个说法。   姜氏他们不像王府的人,倒是很赞同浅浅的话,因此,在一边附和的点点头。   在民间就有这样的说法,孩子身体若是不好的话,就要取一个差一点的名字来压制。   “嗯!就大哥儿和二哥儿也好!”王爷淡淡一声,眼里满是笑意。   卿和擎都好,反正都是他的曾孙,不过相对卿修和卿齐,他更喜欢擎苍和擎穹这两个名字。   两个奶娃的名字取好了,一屋的大人都一窝风的围着他们,笑吟吟的对着两个已经睡着了的奶娃自言自语的说:“你们现在有名字咯,就叫擎苍和擎穹噢……”   一屋人又围着两个奶娃说了会儿话,没过多时,奶娃醒了,闹着喝奶,浅浅将奶娃抱回了屋,男人们也去了书房。   毕竟明天清澜就要走了,王爷也有很多话要对清澜交待,清澜同时也有很多不放心的事情,要王爷照看。   “这都什么事啊!你大哥才走,清澜又要走!”   到了浅浅屋里,姜氏这才落了脸,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浅浅一边奶着孩子,一边无奈的抬脸对姜氏回话说:“这也没办法的事情,皇上下了旨,我们也不能抗旨。”   刘羽琪点着头附和说:“娘也别担心了,大郎和妹夫肯定都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过就是出趟远门而已,大郎前两天还来信了,一切都挺好的,而妹夫武功又高,完全没什么可能担心的。”   姜氏抿了抿嘴,眉宇掩不住担忧的说:“但愿!”   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其实她们俩个女人现在说得好听,心里同样是高高悬起的。   大郎和清澜远行出使他国的事情说了一会儿,话题突然扯到了古璇青的身上。   姜氏嘴角略微扬起,望向真真,带了些笑意的说:“说来也就璇青那边好一点,如今也是太医了,真真也算是官夫人了。”   浅浅听了这话,哭笑不得的扯了扯唇。   这事姜氏不懂,也是正常。   毕竟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明白朝野的局势。   “是啊,说到这里,还没恭喜你的!恭喜你了,真真。”刘羽琪淡然一笑,笑容不达眼底。   姜氏不懂,刘羽琪哪有不懂的道理。   早先嫁到忠勇侯府来,她就奇怪过古璇青不做太医的原因,回府也问过祖母,被祖母两句话也点醒了。   昨天却是突然听说古璇青入宫,且见贵妃娘娘后就入了太医院,这当中的原由引得人好奇。   她瞒着言府的人,私下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了解了原因后,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毕竟现在大家都是姻亲的关系,若是古府真有事情,以言家四兄妹的感情,至少忠勇侯府不会坐视不理。   再加上浅浅如今在肃亲王府的地位,刘羽琪都能预见未来了。   贵妃娘娘抓住了古璇青,就像是为二皇子得了一张通往储君之位的门票似的。   有了肃亲王府的支持,谁还斗得过啊!   不过以往,肃亲王从来都不会参与其中,这一次就不清楚了,端看浅浅怎么做了。   但不论怎么说,古璇青走这一步,也是为了真真,想来以后真有什么事,浅浅为了真真这个妹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嗯啦!”真真腼腆一笑,心里高兴,但又有些过意不去。   她不知道古璇青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虽然她不懂朝政,更不懂宫里那些人的心思,但她听到古璇青隐晦提过,他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有朝一日,能带着她回到南阳去。   “好好珍惜,古璇青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了,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浅浅微微一笑,替真真感到高兴。   毕竟与真真为难的人不是别人,是古璇青的亲娘,让他一个做儿子的在中间选择,也的确为难了他。   真真敛了笑容,微显低落的说:“我明白的,我也很是心疼他,但他说,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跟着他的脚步就好!其实这次,我都做好了准备,我以为他会接婆母回来的。”   毕竟古夫人都闹着自杀了,古太医和古璇青又都制止不了她,没想到古璇青会直接找了贵妃娘娘。   想来,如今也就贵妃娘娘能压制得住古夫人了。   “这是好事,不论怎么说,至少先平安生下孩子再说!”浅浅很是认同古璇青的做法。   在以前,古夫人为了不让真真生下孩子就能使出下药的手段了,如今就算真真怀有古家的子嗣,对于古夫人这么自私的女人而言,她也不一定会在乎。   “嗯!我们打算等孩子生下了,稳定了,再把婆母接回来,相公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婆母对我再是不好,其实对相公还是挺好的。”真真扯了扯嘴,说得有些勉强。   若让她说,她自然是不愿意再见古夫人,但是又抵不住对古璇青的心疼,看着他为了这事,天天愁眉不皱,她也不开怀。   其实只要古夫人不动歹心,不害她和孩子的性命,就算言语上受点羞辱,她也是不在乎的。   至少,古璇青不用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好了,别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姜氏刚才脸上的一点笑容又淡了下去,心疼的拍拍真真的手背。   姜氏这样性格的人,自然说不出古夫人哪里不好的话,毕竟在她看来,古夫人就是真真的婆婆。   就像当初,邓氏对她一样,再是不好,她背地里也没说过一句。   但不管邓氏当初再怎么不好,却没想过要害她肚子里的子嗣,不像古夫人将事情做得这么绝且这么恶毒,完全让人忍无可忍。   由于目前局势的问题,不管谈到谁,气氛都会变得十分凝重,最后只好把话题扯到二郎身上来,也就生意场上还顺当一些。   “你二哥现在也是忙得一天到晚不着家,有时候出去一趟就是几天,还没来得急跟你说,客似云来也开了两间分店了。”   蓝冉莹虽然在埋怨,但眼底却是布满了笑意,提起二郎时,那骄傲的神色,更是骗不了人。   “真的吗?那很好啊!二哥分店都开在哪里,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协助的吗?”浅浅笑吟吟的接话,真心为二哥二嫂感到高兴。   蓝冉莹眉眼弯弯的说:“就开在隔壁的镇上,都是就近五谷粮仓的原则。相公和子衍都说,两项生意开在一起,互相也有一个照应,这样挺好的!”   浅浅笑容满面的点点头,原来是邱子衍和二郎一起构思的,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一想到邱子衍没有完全康复的腿,浅浅不免皱起了眉,担忧的说:“不过子衍的腿得多养些时日,若是有时间,你就跟二哥说说,让子衍别急着发展粮仓的事情。”   经过上次的事情,邱子衍的性子明显急迫了许多,但好在处事仍然十分的稳当,但是浅浅却不想看他这样逼自个儿,特别是如今腿不方便还坐着轮椅。   轮椅是浅浅派人打造了送去给邱子衍的,就是怕他性子急,凡事不为自个儿的身体着想,伤了腿。   如今有了代步的,就算身体上再是劳累,至少不会提早使用到双腿,若是以后真留了什么后遗症,浅浅心里也会觉得十分不舒服。   “嗯!你二哥一直说子衍是一个人才,比你还紧张他的腿,但子衍自己倒是不在乎,不过你二哥让侍候他的两个小厮每天都是一步不离的守着他,腿上用的药,泡的药也没断过,大夫也说了,恢复的情况比较理想。”   蓝冉莹弯着嘴角,笑声回答,示意浅浅不用担心。   “这就好!”浅浅这些天,也没有时间去看邱子衍,现在听说他一切恢复都好,她也就放心了。   “年关事多,大家都比较忙,表哥表弟他们也是,为了酒贡的事情,也是忙得没停下来,不过眼下大致是成了,只等开年了!”   蓝冉莹说这话时,喜滋滋的看了一眼刘羽琪。   刘羽琪笑着接话说:“是啊!中间的关节都打通了,只待开年了,将酒呈上去,只要不是太差,就不会出问题。而且以葡萄酒的名声和口感,肯定能过的。”   刘羽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一切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最后只要不以次充好,就完全不会有问题。   毕竟是呈给皇上的贡酒,谁会傻得没脑子做这样的事情,又不是脑袋进水了,所以开年拿下酒贡的资格是肯定没问题的。   浅浅调侃说:“这么好的事,想来大表哥应该很高兴吧?”   许氏轻哼一声,笑着埋怨说:“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他天天笑得像一个傻子似的,都不知道在偷乐什么。”   浅浅嘴角一咧,坏笑说:“舅母,你说大表哥的坏话,我要去告诉他,小心他以后不养你老噢!”   “嘁,不养就不养,他不养不是还有羽琪和冉莹吗?她们难道还会不理我吗?”许氏略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刘羽琪和蓝冉莹笑着抢答,表示一定会侍候终老。   “看看,看看……”许氏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朝着浅浅点点下巴。   浅浅莞尔一笑,很是满意家里的气氛。   女眷这边聊了会儿,前面就有丫鬟来传话,说是二郎他们准备回去,问姜氏她们是否一起。   姜氏她们也没有多留,叮嘱了浅浅几句,让她好好坐月子,就离开了王府。   她们一走,清澜就一左一右的跑着两个奶娃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由着邓嬷嬷一路抱来。   “你把朵朵留下就可以出去了。”清澜冷清的对邓嬷嬷吩咐了一声。   朵朵如今走路已经十分稳健了,邓嬷嬷便将她直接放在了地上,尔后出去,将顺手将门带上了。   朵朵穿得像一个雪球似的,圆滚滚的小身子,哼哧哼哧的一下抱住了清澜的小腿,咧着小嘴叫道:“爹,抱抱……”   清澜看着这一手一个,又不忍让朵朵失望,抬眼求救的看向浅浅。   浅浅一声笑,张手对朵朵说:“来娘这里,娘抱抱。”   朵朵脚尖一挪,欢喜的朝着浅浅方向冲过去,冲击力大得,这床板都震了下,好在浅浅晓得朵朵的性子,一下就将她提起,往床上带了。   “娘……”朵朵咧着嘴,嘴角流着可疑的晶莹。   浅浅伸手一揩,顺手拿帕子擦了擦手,就将人丢到了床上。   这才抬眼看向清澜,问:“打算今晚让他们三个都睡这里吗?”   “可以吗?”清澜迟疑的看着浅浅。   他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接下来的四个月看不到浅浅和三个儿女,自然是想和他们多待一会儿,但又怕浅浅嫌孩子太吵了。   毕竟这会儿孩子睡着了还好,晚上真闹起来了,一夜都别想入眠了。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问,肯定是可以的啊!不过你跟母妃说了吗?别让她担心才好。”   孩子出生三天都是世子妃在带,今晚带过来睡,也得跟她说一声,让她同意才行,不然的话,她整晚都会操心,怕孩子这不好那不好。   “说了,母妃说等会儿把哥儿两人的小床拿过来!”清澜看着怀中的两个奶娃,眼神越发轻柔,将刚毅的脸颊轻轻的在他们的嫩脸上蹭了蹭。   晚上,一家五口就在屋里用的膳,也没有人来打扰。   夜深人静的时候,浅浅和清澜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朵朵就坐在他们俩的中间。   “我这一趟出去就是四个月,你一个在府里,凡事要当心一些,那些护卫都是保护你的,你别仗着自己的身手好就故意甩开他们。”清澜了解浅浅,不喜欢被人拘着,自然也不喜欢护卫时时盯人的感觉。   浅浅微翘起嘴,不满的说:“好啦,我答应你啦!不过要是去到女子坊的话,他们就不能跟,顶多在外面保护,我可不想女子坊因为我乱了规矩。”   清澜其实觉得那个女子坊并不安全,但是看浅浅的样子,他也知道说服不了她的,因此,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放心,我会少去女子坊的,两个哥儿还正是喝奶的时候,我现在哪里离得了身!”浅浅也不吊着清澜的胃口,直接给出保证,免得他出门一趟都不放心。   清澜略微一想,倒是认同了浅浅的话。   浅浅最是不喜欢儿女喝别人的奶水,自然不可能为了挣银子逃避母亲的职责,而等到他四个月后出来,两个奶娃都还没有断奶。   就是以后断奶了,浅浅想去哪里,也有他陪着,如此一想,清澜倒是安了心。   “倒是你自己,出门在外,要处处当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别用,吃食也别吃,反正不认识的人都防着点……”   浅浅一直碎碎念着,就差直接告诉清澜,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清澜耐心的听着,不时点头。   夫妻俩人依坐在一起,就这样细声说话,不时有两个奶娃哭几声,又迅速哄好。   不知不觉,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两人看着微微泛白的天,愣了一会儿,浅浅低声呢喃。   “就这么天亮了呢!”   清澜心疼的摸了摸浅浅的脸颊说:“我真不应该,你刚生产完,我竟然拖了你一夜,没让你睡觉,你赶紧睡睡。”   浅浅微笑着摇了摇首,说:“不用了,我不困!”   她明白清澜这夜话特别多的原因,就像她一样,她也舍不得清澜走,俩人心里都没有忘记她刚生产完,不过是舍不得闭眼睡觉,都想着再说两句就去睡,可是拖着拖着就这个时辰了。   “那你闭着睡眯一下好了,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清澜说罢,轻轻放下浅浅的手,准备离床起身。   浅浅一上反握住清澜的手问:“你不躺一下吗?你今天还要远行。”   清澜反手揉了揉浅浅的小手说:“不用了,我身体好,一晚不睡没关系的,而且我现在也睡不着,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来。”   浅浅抿了抿嘴,梨涡微微一现,笑得可爱的说:“嗯!我好久没吃到清哥哥亲手做的饭菜了,其实心里挺惦记的。”   “我现在立即去做!”清澜说罢,立即起身,将被子稳稳盖在浅浅的身上,确定不会漏风,这才大步走出去。   清澜一走,本来就没有睡意的浅浅更是睡不着了,侧身看了眼并排睡在里面的三个小宝贝,都微微张着小嘴,一副可爱憨萌的样子。   没片刻,门口响起慎语的声音。   “主子,要起身了吗?”   她昨晚一直在耳房里侍候,就怕晚上主子他们会有动静,直到刚才那会儿,才听到开门关门的事情,这才马上起了身。   浅浅侧目对门边叫了一声,“嗯!打盆水进来,我要洗梳起身了。”   “是。”慎语话音落下,匆匆返身去叫了花儿起来一起侍候。   俩人一会儿便打了热水过来侍候,之后浅浅自个儿动手化了一个淡妆。   昨晚一宿没睡,脸上多少有些憔悴。   今早给清澜送行,她身子不便,不能出去吹风,但至少在屋里,她想清澜出发前,看到她留下的是美好的一面,而不是她虚弱无力的样子。   “主子昨晚没休息好吗?”花儿看着浅浅眼下的青影,又看了眼床上的三个小主子,误以为是孩子太闹了的原因。   浅浅最后往脸上拍了拍粉定妆,这才说道:“嗯,昨晚和世孙说了一宿的话,所以没睡觉,等晚一点,世孙走了,我再回床上补眠就是了。”   花儿微张了小嘴,没再多问。   慎语昨晚就在耳房,虽然她听不到浅浅和清澜两人小声说话,但是猜想他们应该也没睡沉,因为两个奶娃只要一哭,马上就有哄他们的声音,而且奶娃一下就没了哭声。   不多时,清澜就来了,端着大大的两碗面,看着浅浅起身,屋里还两个丫鬟也没说什么,只是道:“趁着汤多,赶紧过来吃。”   面放了会,就会起糊,到时候就不好吃了。   “嗯!”浅浅笑吟吟的起身,款款走去。   清澜拿了筷子放到浅浅的手里,一脸正经的说着暖心的话。   “许久没做了,怕你不喜欢吃了,若是不合口味,让她们给你再做一碗去。”   浅浅笑着低眸,夹了一大筷子的面条,吹凉了塞到嘴里,嚼了嚼,这才回话,肯定的点点的头说:“清哥哥下的面就是这么的好吃。”   清澜眼底闪动着笑意,说:“那就多吃一点,我用骨头汤做的底料,味道也很鲜。”   浅浅刚生了孩子,不能吃太辛辣的东西,即使浅浅喜欢口味较重的饭菜,清澜只做了清淡的汤底。   “嗯!”浅浅抬眸一笑。   夫妻俩人安安静静的吃着早点,而慎语和花儿也早就识相的退出了房间。   满满一大碗面条,浅浅努力的全塞到了肚子里。   清澜瞟了一眼问:“还要吗?我再去做一碗来。”   浅浅的胃口不大,这一碗面超过了她平时的饭量,清澜也没想到她早起的胃口这么好,有点错估了。   这会儿更是后悔,早知道刚才他就不吃得这么急了。   “不用了,我其实都撑到了,我只是不想浪费而已!”浅浅讪笑的说着,抚了抚已经翘起来的肚皮。   清澜大手伸手过来一按,结结实实的小肚子。   他哭笑不得的说:“吃不下了,干嘛不硬塞。”   浅浅小嘴一嘟,撒娇说:“下次要吃到清哥哥做的面条,起码是四个月以后,我不想浪费了嘛!”   原本好笑的举动,因为浅浅的一句话,清澜心里染了些愁绪,伸手将她抱到怀中,低喃说:“好想把你放到口袋里带走。”   “那可不行,你若是敢抢你两个儿子的移动奶瓶,他们肯定哭给你看。”浅浅小脑袋在清澜怀里蹭了蹭,打趣的调侃。   浅浅搞怪的回答,冲散了清澜心里些许愁绪。   俩人心贴心相拥了一会儿,清澜才似抬起有斤金般的手臂微微推开了些浅浅。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入宫一趟,稍晚一些,我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就直接出城走了。”   清澜满心不舍,但时间差不多了,也只能割下心中儿女之情,想着早点出发,早点回来。   “嗯!你去吧!一路平安,早去早回,我和孩子们在家里等着你!”浅浅挥了挥小手,脸上笑得灿烂。   清澜嘴角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什么,毕竟该说的话,昨晚都已经说过了,再多说什么也有种永远说不完的感觉。   他走到床边,先是在三个尚未睡醒的儿女额上一人亲了一下,这才来到浅浅的身边,身躺微微一弯,含住了浅浅的红唇。   温柔辗转的轻吻着,带着不急不缓的情绪,好一会儿后,才不舍的贴着浅浅的嘴角哑声说:“我真的该走了。”   “嗯!”浅浅低低的声音,透了几分娇媚,看向清澜的眼神更是布满了水波。   这样的浅浅,清澜不敢多看一眼,就怕这一眼看了下去,今天就出不了门了,狠狠的别开了视线,大步走出了房门。   清澜一走,浅浅眼神便黯了下来,低低的站在原地,望着地面好一会儿了,这才在慎语担忧的目光中回过神。   “我没事,来帮我一起给世孙收拾行李,一会儿年枫就该来拿了!”   昨晚俩人说了一宿的话,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行李。   这次出门,衣物这些倒是还好说,主要是清澜的武器以及一些防身救命的药物得带好。不过武器那些,自然是清澜贴身带着的。   年枫来的时间果然和浅浅所想一样,没一会儿就来了,浅浅刚收拾好,年枫那边就过来了。   浅浅把包裹交给年枫的时候,特意把他招来说话了。   “我就把世孙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安全,切记将人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年枫恭敬的回答说:“请世孙妃放心,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主子安全的。”   浅浅扯了扯唇,勉强一笑,说:“不是誓死,而是你们俩都得平平安安的回来,你别忘了你爹和年老,也在府里等着你平安归来。”   年枫一阵动容,感激的说:“是,属下和主子办完事了,一定会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浅浅听着这话觉得顺耳多了,又叮嘱了几句,便让慎语把包袱给了他。   年枫这一走,浅浅在厅里又是坐了好一会儿,瞬间有种家都空旷了许多的感觉。   因为年枫拿走了清澜的包袱,而这个举动也就说明了,清澜不会再回来一趟,下次再见就是四个月后了。   两个小奶娃没有给浅浅太多的时间去多愁善感,花儿抱着他们兄弟过来,脸色有些紧张的说:“主子,小主子他们刚刚醒来一直哭。”   浅浅神色一变,接过其中一个,熟练的摸了摸他们的小屁股,已经全都湿了,显然是尿床了。   这刚醒来,又是尿床,又是肚子饿,难怪哭得这么凶。   浅浅一边抱着大哥儿朝屋里走,一边吩咐说:“去把奶嬷找来,给孩子要换尿片了。”   昨晚拿过来的干净尿片都用过了,这会儿这边已经没有洁净的了,她只能先喂了奶,其他的等奶嬷来了再说。   两兄弟一前一后的喂了奶,又协同奶嬷换了尿片及洁净的小衣,就用去了大半的时辰。   好不容易稍微闲了下来,一阵困意又上来了,两个哥儿和朵朵都让世子妃接走了,浅浅便趁机眯了下。   这一睡的时间内,清澜已经出了城。   醒来的浅浅,又是一阵惆怅,不过却也无可奈何,远去的行程改不了,送行的机会又没有,倒不如在睡觉中度过,倒省得掐着指头数时间,自个儿难受。   清澜一走,就逼近新年了。   这一个新年,虽然是浅浅和清澜认回身份后的第一个新年。   但是清澜不在国都,浅浅没出月子,两人都没有入宫。   世子妃她们倒是要去宫里,因此,怕浅浅一个人胡思乱想,世子妃去宫里时,特意把孩子交给浅浅带。   清澜走后的几天,世子妃都是这样的,只要浅浅静下来,三个孩子就来了,一直有奶嬷跟着,也不会累着她,但就是不能让她静下来。   毕竟三个孩子,不说朵朵一张小嘴喜欢碎碎念,两个哥儿哭起来的声音也是十分的响亮。   在照顾三个孩子的这几天里,浅浅深刻的发现了一句真理。   人是不能闲的,一闲就会想得太多,一闲就会感情泛滥,所谓矫情屁事多,空虚寂寞冷,都是因为懒散堕落闲。   浅浅刚开始很是不习惯清澜的离开,但是有世子妃的刻意,三个孩子在她屋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浅浅光顾着照顾三个孩子就没有事情干其他的事情了。   眨眼间,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月二十六日这天,正是两个哥儿满月的好日子。   虽然他们的爹清澜去了蜀国,但是祖父和曾祖父都在,这满月宴自然也是办得盛况空前。   “啧啧,你这身材就恢复得好啦!一个月的时间,又恢复成少女的模样了,我生产完后,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么幸运。”   刘羽琪来了王府,就直接到了浅浅屋里,看到她便是一声赞赏。   浅浅一家人今日穿的是亲子装,上到王爷,下到两个哥儿,都是穿得同花色,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刘羽琪来的时候,浅浅正和奶嬷一起,给两个哥儿换衣服,两个哥儿刚喝了奶,换了尿片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这样子,怀了孕都没有胖!”浅浅剜了刘羽琪一眼。   她也听姜氏说了,刘羽琪胃口不是很大,吃得不多,再加上心里有事,虽然没说,但偶尔露出的担忧也是掩饰不了的。   因此,她即使怀了身孕,也没有长胖。   “呵呵!我长不胖嘛!”刘羽琪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心宽则体胖,她现在的心一点都不宽。   她都没敢说,她现在怀孕三个月了,衣服却空了一些,好在现在是冬天,穿得也多,别人倒是看不出来。   “你啊!要多吃一点才行,不然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吃什么啊?”浅浅白了眼刘羽琪,也不好说重话。   她担心清澜和大郎,就跟刘羽琪担心大郎的心思是一样的。   现在也就她最懂刘羽琪的心思,哪里又好意思去责备她什么。   “呵呵!啊,你还没换衣服,我先抱着哥儿出去了,你赶紧出来啊!”刘羽琪怕浅浅继续说他,忙将二哥儿抱到了手里。   大哥儿的奶嬷抱着大哥儿,得了浅浅的示意,这才跟着刘羽琪出去。   两个哥儿一走,屋里瞬间就静了下来,圆儿上前侍候,并说:“主子,奴婢侍候您先换衣。”   “嗯!好!”浅浅应了一声,自个儿坐到镜子边上开始着手化妆。   今天毕竟是她儿子的大好日子,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留了儿子的脸面才是。   浅浅动作快捷,几下就将妆容化好,却仍不见圆儿拿衣服过来,不免好奇的叫了一声,回眸。   “圆儿,你……”   浅浅目光微睁,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一双绿眸。   圆儿睁着一双大眼,恨恨的看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人已经被点了穴道,完全动弹不得。   “你什么时候来的?”浅浅防备的站了起来。   将手背到身后,摸了摸手腕上的袖箭,虽然她明白她不是国师的对手,但也不愿意束手就擒。   浅浅自认警觉性很高,但是国师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她一律不知,也不知道是她反应迟钝了,还是因为国师完全没有释放杀意的原因。   “你开始化妆的时候!”国师一双绿眸平静的看着浅浅,盯着她的面容看了几秒,这才微微垂了眼帘。   “你怎么闯进来的,那些侍卫呢?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浅浅望着国师,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国师静静的抬眼,缓缓的回答说:“点了他们的穴,我是来找你的,我需要你跟我去一趟汉国!”   浅浅看国师言行,发现他虽然冷冷淡淡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但是每次说话即使声音没有温度,但是对答倒也有理。   甚至每次都是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   浅浅想到她的身手不是国师的对手,便声音一软,好声好气的问道:“我不想去,不去行吗?”   国师绿眸一凝,没有说话,却是静静的看着她。 ☆、205、呸下流胚   浅浅眉宇间漾着一股生动,黑眸如玉般深邃,泛着淡淡的慧黠,而此时,那双漂亮眸儿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国师。   不惧不怕,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明亮的模样像团火焰,轻易吸住他的目光,而那抹慧黠明显得让他想忽视都难。   “不要想逃,你逃不掉的!我不想伤害你。”国师出口的声音低低,没有感情起伏,冷而淡。   浅浅微微瞇起杏眸,紧紧握了握手,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丝丝的危险和怒气,不满的压低了声音问:“不想伤害我?即是如此,为什么三番两次与我为难,还要把我掳到汉国去,难道你这种行径是不想伤害我。”   国师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急不慢的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浅浅冷冷接话,气怒的杏眸瞪着汉国国师。   “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有选择。”国师眉眼微帘,淡淡的声音宛若碎玉落冰。   浅浅的面色越发冷冽了几分,目光却绕着圆儿打了几转,伸手,指着她的脸,问:“我若跟你走,是不是能放过她?”   国师看都没看圆儿一眼,微微搭下的眼帘好似在思考。   圆儿一双大眼瞪得像铜铃似的,布满了焦虑,无声的在和浅浅说着,让她赶紧逃,不开管她。   浅浅心里一阵苦笑,实在是圆儿高估了她,若她有本事在国师面前逃走,她早在第一时间就逃了。   毕竟她一走,国师自然会追她,不会抽空来杀圆儿,相对的,圆儿倒是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而眼下,她拖着与国师说三道四,只不过是因为她走不了,想着待会儿吉时到了,前院里会有人来叫她。   运气好的话,王爷也能及时发现王府已经潜入了贼人,成功将她救下。   “如何?”国师一抬眼,浅浅便抬了下巴问话。   国师淡淡的说:“我不会要她的性命。”   浅浅侧目,并未因为这话而放心,反而拧紧了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浅浅话音尚未落下,就见国师手腕一动,一颗药丸落到圆儿口中,反手在她后背打了一下,圆儿在瞬间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可恶,你做了什么?”浅浅杏目圆睁,一下冲到圆儿身边,来不及扶住她下滑的身子。   “你给她吃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浅浅蹲在圆儿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还有气,心下也松了口气。   可是掐了几下她的人中,不见她醒,不免抬眼对着国师一声怒斥。   “你究竟想做什么?别像一个鼠辈一样偷偷摸摸的,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情就光明正大的来找魏国君主,为什么要找上我,我不过是内宅的一个无知妇女罢了。”   浅浅骂国师的同时,不忘把事情推到皇上的身上,同时也是想激国师,若他心性不够,便会在被激之下,说出他这行的目的。   虽然浅浅看到国师时,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但是心里多少有些慌,即使只是片刻的时间。   “太子有事要见你!”国师微微蹙了下眉,翠眸不见波澜,显然对浅浅的话无动于衷,但却好心的开了口,替浅浅解惑。   “他见我,为什么见我?谁又是太子?”浅浅防备的看着国师。   她并不知道汉国已经立下太子,更不知道太子是何人。   只见国师嘴唇轻启,正待说完时,突然一声得罪,浅浅便觉得眼前一黑,人也瞬间没了知觉。   国师武功虽高,但一路入府也有帮手,这会儿有人察觉到了王府暗卫出了事,更是留有帮手断后,国师裹着一床被子,抗着浅浅一路就跑出了王府。   瞬间,王府大乱。   肃亲王第一时间就直接封锁了九门,严禁所有人进出,甚至派了护卫队全城搜查。   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找到浅浅。   肃亲王亲自去了一趟皇宫,又请了皇上相帮,禁卫军也出动了。   浅浅被掳,肃亲王紧张,就连皇上也没能轻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皇上才猛然发现,浅浅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她的大哥去了汉国,相公去了蜀国。   若是有了捉了浅浅以此为威胁,这在他国的两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有损魏国的事情。   全城戒严的情况下,普通百姓并不清楚搜查的人是谁,闹得人心惶惶。   但是王府今日设宴,而浅浅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劫走,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然都心里清楚一二。   而敢在肃亲王府掳走人,光这份能耐,天下就没几人能够做到。   一时之间,国都各府心中都在猜测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但面对皇上和肃亲王府联手追查之下,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这一个不好,自府就可能会成为了可疑的对象,还是少说几句话为妙。   国都西街某一间客栈里。   浅浅被偌大的一床被子紧紧裹住了身子,安静得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平缓的呼吸不难看出,她仍然在昏迷当中。   “国师!现在到处都是找她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屋里响起一道清朗干净的嗓音,朝人看去,正是上次请浅浅上楼的那位小童。   “嗯!那些死士脱身了吗?”国师侧身站在窗边,看着街上匆忙来回奔走找人的禁卫。   小童干净的嗓间带了几分笑意的说:“他们又不是国师,怎么可能跑得掉,不是死就是伤,全被肃亲王的人捉走了。”   国师眼神淡淡的望了小童一眼,微斥说:“他们也是人命。”   小童调皮的吐吐舌,满不在乎的说:“哪是什么人命,不过是杀人工具罢了,死在他们手底下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九条,以后只会更多。”   国师淡漠的挪开了视线,没有再接着这话题说下去。   小童早就习惯了国师冷淡的性格,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望着床上仍然在熟睡的浅浅,不满的说:“国师,我们怎么还不走啊!等她醒了,我们就不好走了。”   国师收回望向街边悠远的目光,说:“嗯!我们走吧!”   小童嘟了嘟嘴,继续不满的说:“国师也真是的,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走,为什么一定要闹得像现在这样满城风雨啊!”   国师微微垂眼,没有说明原因。   小童长叹声,没大没小的说道:“国师你就是心太软了,反正这又不是你愿意的,还不是太子的主意啊!我们只管把人带回去交给太子就好了,等到半年后的……”   小童话未说完,国师一个厉眼看来,他立即噤若寒蝉。   国师缓慢走到床边,翠眸看向床上的浅浅,呆了一会儿,才伸手卷起被子,再次将人扛上肩。   掳人是早有的决定,而会来这间客栈也是因为汉国事先准备好了,自这条客栈后院的一口枯井挖了一个通道,一路直通城外。   国师和小童扛着浅浅一路出了国都,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着汉国方向直奔而去。   自天亮一直到天黑,马车未停,直到半夜时分,马儿跑不动了,国师才挑了一处破庙过夜。   小童先是生了火,这才拿了床棉被下来,在一角干净的地方铺好,便朝着国师说道:“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您先睡吧!夜里,我会守着她,不让她逃走的。”   “不用了,我给她下了药,不到汉国,她醒不来!”国师望向门口的马车,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童噢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不用守夜了,他又到马车上搬了一床被子拿下来,铺在国师的另一边。   “我给了她一次机会,能不能被救,那是她的命!毕竟……这也关系到我的命,说来,我到底还是太自私了!”   国师伸手白玉的手指握着木枝拨了拨火苗,而后望着火堆良久,一声不吭的起身,走到被子边躺好。   小童睁着好奇的大眼望着国师,很想问他话里的意思,但看国师全身上下都释放着生人勿近的讯息,也不敢再开口。   没多想就跟着国师也一并躺下了,直到快要入睡了,才明白国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啊的一声差点跳起来,急忙侧目看向国师,却只看得到一个冷清的背影。   这种环境国师睡不睡得着是一说,就算入睡也不过是浅眠,再加上他这么一叫,谁都会醒来了,可是国师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入睡,却不想开口。   “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不是国师自己说的吗?再说了,我们把肃亲王府的世孙妃带到汉国去,太子又不一定会要她的命,而且国师也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肃亲王府哪里能发现得了。”   小童小声嘀咕的话,自然是为了安抚国师,但也知道国师不会回应,不过他相信国师都有听到,这就够了。   小童并不是太子安插在国师身边的人,他是自小被国师收养的,国师看着风光,但却不是国师所喜,其实不过是和太子之间有着利益牵扯。   而眼下的半年就是最后的期限,想到这里,小童清澈的双目不免染了阴郁。   天还未亮,国师就一身清爽起了身,自个儿到附近找了水源稍微梳洗了一下,再回来叫醒了小童,又一路朝着汉国前进。   肃亲王和皇上把国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浅浅,而她自被掳出府就一直是昏睡当中,一点信号都给不了肃亲王。   后来还是慎语几个丫鬟守着圆儿,想她早点醒来,能提供一些消息,又不死心的将浅浅的房间再查探了一遍,这才找到了浅浅留下的信号。   浅浅的袖箭里藏有细小的针,而她当时刚化完妆,正好站在梳妆台旁边,便用细小的针困难的在桌上划出一个汉字。   慎语几人发现这事,就立马报告了肃亲王,而在第一时间,肃亲王找了皇上拿了手谕,封锁了汉魏边境,也在沿路设下障碍。   浅浅看到国师的那一刻,就知道她难在他眼皮底下逃脱,和国师东拉西扯也没天真的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她。   浅浅不过是想多拖一点时间,留一点信号下来,否则的话,肃亲王连救她的方向都没有。   毕竟汉国已经离开国都两个月了,肃亲王就算会怀疑到汉国的身上去,但也不会一时之间这么快。   而等着他想起的时候,说不定她人已经在汉宫了。   国师那边,发现设有路障后,便也清楚魏国这边发现了是汉国所为,对此也是不慌不忙的选了小路前行。   一路去往汉国,都走的人迹罕见之地,没了干粮就由小童到沿路的镇上去买,倒人也安全。   小童虽然是国师的小厮,但自小被他收养,武功自然也是惊人,普通的侍卫追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就这样一路日夜兼程,花了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行三人终于到了汉魏边境。   由于国师他们走的路是平常人根本就不会走的山林,因此,这沿路别说是追兵,就是普通百姓也没有碰上几人。   平平顺顺的到了边境,便又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国师,现在满大街都是他们的人,就算世孙妃换了男装也是出不了魏国的,魏国皇上下了命令,短期内不许任何人去往汉国。连两国经商的商人都不许通行了,民怨极重,而且谷将军的部队就在这附近,相信已经接到命令了,街上也有搜查的士兵。”   小童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脸有愁色的国师报告。   他听了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小童看国师一声雷打不动的样子,不免担忧的问道:“国师,你倒是说说话啊!我们再怎么办?还是早点回汉国好了,留在这里,也是一件麻烦事情,虽然那个女人一直没醒,但总归是件闹心的事情。”   国师淡淡的看了眼小童,翠眸微敛,声音低低,没有起伏的说道:“今晚我带她回汉国,你且在这里留上数日。”   “啊?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要,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小童一听,脸色都变了。   国师显然已经做了决定,对于小童的话充耳不闻。   小童不免苦了一张脸,使用哀兵政策,讨饶的说:“国师,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会没命的!”   国师面不改色的抬眼,平淡的说:“以你的身手,足够自保。”   小童嘴角一撇,脸色微晒。   “国师你好无情噢!竟然选择带走她,把我留在这里,哼哼!”小童心里不满,虽然知道改变不了国师的决定,却是免不得报怨几句。   国师没有理睬,而是掏出瓶药放在桌面,并说:“我知道什么时候才用。”   小童而有嫌恶的说:“我希望永远用不到。”   但手底的动作却是十分迅速的将小药瓶拿起,然后稳当的放在最贴身的胸前,末了,还拍了拍,一副怕掉的样子。   毕竟这可是国师亲手练的药,人只要没死,还吊着一口气,就都护住心脉,再找大夫相救,可保一命。   不要就是傻瓜了。   而且这次用不到,往后说不定总会有用到的一天,留着准没错。   夜深人静,客栈房间里一片漆黑,屋中三人除了昏迷的浅浅,另两人都没有睡着,眼看到了丑时,人最是困的时候,国师突然起了身。   小童一惊,忙跟着起身,小声问话。   “要走了?”   “嗯!”国师轻应一声,连人带被抱起浅浅,在窗边立了下,尔后像阵风似的跳出窗口。   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夜色当中了。   小童望着国师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心里想的却是,幸好他昨天是一人来住的客栈,国师和浅浅是偷摸进来的,不然的话,明天他还得向人解释房里的另两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这一夜,小童枯坐到了天明。   虽然他相信国师的本事,但是仍然会有些许的担忧,直到天亮了,城里还没有异动,这才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睡着。   临睡前想着,这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汉国了,他得找些什么事打发下时间,好让日子过得快一些才是。   国师使用轻功一路避人耳目的到了汉国境内,尔后也没有租辆马车,而是选择用自个儿的双腿,接连又是数日,日夜兼程的回到了汉国皇宫。   汉国太子府里,太子一身黄袍,尊贵无比。   看着躺在床上,气色红润的浅浅,嘴角略略扬起,带有笑意的夸奖说:“国师这一路来辛苦了。”   国师看了眼床上的浅浅,翠眸微敛,并未出声。   太子抬脸看向国师,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此人正是当初前往魏国国都的璟皇子。   这次回到汉国,汉皇册封的圣旨才下,他这太子府才刚刚建立,他也才搬来数日,这太子的正服,也不过才穿数日而已。   “国师辛苦了,府上已经备了酒水,国师,请……”太子大步一迈往前走。   国师看了眼床上的浅浅,仍然没有说什么,跟着太子出了房间。   房门口,守有两名婢女。   太子脸色冰冷的朝着她们吩咐说:“看紧屋里的人,若是弄丢了,你们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两位婢女面色一凝,慎重应声。   太子挑的这两人,自然不是普通的角色,相信看守一个浅浅是不在话下的,而且这里毕竟是太子府,暗处里也有人盯着。   太子和国师两人到了前厅,前厅酒水已经备好。   太子热情的邀请国师坐下,亲切的攀谈,而国师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国师这一路上怕是遇上不少凶险事吧?也只有国师这样的身手,才能轻易的自肃亲王府带人出来,若是没有国师,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太子端着酒杯,似真似假的看着国师说话。   国师翠眸闪过一抹不喜,直言说:“我们说好了的,半年之后,分道扬镳。”   太子赔着笑容说:“这是一定一定!答应了你的事情,本太子自然会做到,但是国师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江山,我愿与你共享,父皇能给予你的权限,我能给更多。”   国师眼帘微垂,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说:“多谢太子好意,这事过后,我会入山。”   太子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惋惜的说:“以国师的能力,入山那就太可惜了,若是国师愿意的话,别说是汉国,就是这天下都尽是你囊中之物。”   国师面色不改的说:“我志不在此。”   太子呵呵一笑,道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国师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饭菜,并不答腔,也无意去猜太子内心这话的真假。   事实上,他活到这岁数,太子想什么,他眼皮一翻,就能看出来,只是两人志不同道不合,多说无益。   “啊!对了,她什么醒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场面寂静了会儿,太子突然拔高了声音,一副恍然想起的样子。   国师没有吝啬,拿出袖中的药瓶放在桌面,轻轻说道:“用温水送服,人就会醒过来了。”   太子感兴趣的接过药瓶把玩,并探着口风问:“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啊?”   国师默不作声,太子也不恼。   事实上,国师这个样子,太子已经习惯了。   若是国师哪天突然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他才会惊讶。   “我回宫了!”国师突然起身。   太子忙挽留说:“都这时辰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好了,明天一早,我和你一道入宫。也省得你这时候回宫,宫里又是一番折腾,而且我早就命下人将你的院子收拾好了,这段时间国师不如就住在太子府,有什么事也好有一个照应。”   国师翠眸望向地面,略略想了下,便说:“让人带路。”   “嗯!赶紧的,带国师下去休息,好好招待,万不可怠慢了。”太子声音一喜,忙叫来贴身侍卫,让他亲自带下去。   皇宫对于国师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住处,所以国师住在哪里都无所谓,而太子刚才话时的意思,不过是在他身边安全一点,他没多想便同意了,毕竟这是他到汉国来当国师的目的。   安顿好了国师,太子立即去了浅浅的房间。   看她睡得正香,将手中的药瓶给了两个婢女,并说:“喂她喝下,弄醒她。”   两个婢女上前,小心的将药倒到浅浅的嘴里。   她们并不清楚这女人的身份,但是看太子谨慎的态度,想也清楚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因此,照顾起来,更加是小心翼翼了。   喂浅浅喝了药,两位婢女就退到了一边。   不差片刻,站在床边的两人就能看到浅浅轻颤的眼皮,而后人悠悠醒来,眼眸缓缓睁开。   这一觉沉睡了三个月的时间,浅浅只觉得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动了动,侧目看到璟皇子,一时之间,昏迷前的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原来是你。”浅浅看着璟皇子微微蹙眉,尔后冷哼一声,鄙夷的说:“怎么,璟皇子这是荣升了太子,特意招呼小女子过来一看?”   太子不理会浅浅的嘲讽,笑容不减的说:“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也是清楚本太子把你接来的目的。”   “接?”浅浅又是一阵冷笑,刚刚动了刚身子的时候,就发现身上没伤没痛,显然汉国掳她来,并不打算虐待,她应该还有价值,因此,说起话来也不含糊。   “恕我愚蠢了,我大魏国与你们汉国的教育不同,我长这么大,竟然从来不知道强行掳人也可以用接字来代替。”   太子笑了笑,伸手一抬,两个低垂脑袋望着地面的婢女,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似的,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两人赶紧出了房间,独留了浅浅和太子两人。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即是清楚本太子为什么叫你来,不如就老实一点,尔后本太子再命人把你送回魏国,大家也都省了些麻烦,你说如何?”   两位婢女一走出去,太子就直言开口。   “是吗?可是不巧了,我这人十分愚笨,还真不明白太子掳我来是为了什么?”浅浅淡淡的一声,态度不冷不热,尊贵的气质却展露无遗。   “噢……”太子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再和浅浅玩捉迷藏的游戏。   他坦白说道:“本太子知道羊皮纸在你这儿,你还是拿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本太子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命回去见你相公及三个儿女,你该知道,本太子能让国师去一趟肃亲王府就能去两趟。”   “相对掳你出来,潜到王府去杀了你三个儿女,相对而言,会更容易一些才对!”   太子冷冷的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还挂着笑容,一副十足变态的样子。   “你敢!你若是敢对他们一下,我绝对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浅浅清丽细致的脸蛋布满了杀意,冷酷阴鸷迅速的凝聚在空气中,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更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太子愣了下,眼眸颤了颤,面对这样的女人,一瞬间心里竟然慌了下,有种被迫低头的压力。   尔后一想,自我安抚着,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因为身为人母,毕竟这时代的女人,十人都八人都是如此。   特别是贵族中,哪一个女人为了儿女的前程不是手染鲜血,杀人于无形,就连他那高贵的母后也是一样。   后宫哪位嫔妃,或者说哪一个皇子,哪一个家族,挡了他路的人,不都被她清空了吗?   比起他的母后,眼前这位也不过尔尔。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太子嘴角一勾,带着自信的冷笑。   若不是国师不动幼儿,他又怎么会说这种废话,早在这次掳走浅浅时,就连着那两个男娃一起掳了出来,还至于逞口舌之快吗?   浅浅肃冷的面庞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阴寒,冷厉的目光扫向太子,说:“我儿了千里之外,我阻止不了你派国师去动他们,但我向你保证,你若敢起这心思,我绝对让你痛苦百倍。”   很久没有手染过鲜血,那套逼刑的手段也久未在人身上试练过,但若是太子想的话,她也不会拒绝。   太子冷静的面色有点龟裂,看得明白浅浅眼底的认真。   他也不想过于激怒她,毕竟还需要她。   “你若是合作的话,本太子自然不会动你的儿女,本太子还不屑拿孩子来威胁人!”   太子说得清高,浅浅却是一声冷笑。   “不屑拿孩子,却拿了女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太子挑了挑眉,并不受浅浅的挑衅,反而笑说:“我和一般的女人一样吗?至于一般的女人听了本太子的话,绝对没有你这种胆量,还敢如此不要脸的威胁本太子。”   浅浅学着太子的冷笑,讽刺的说:“怎么,就许你拿我儿女的性命威胁,就不许我威胁你了,你倒是想得挺美的,真当这四海之内皆你娘啊!人人都由着你胡来。”   太子眼神一阴,冷冷的抬手想要掐住浅浅的脖子,但浅浅一直防备着太子,他这一出手,浅浅便利落的打掉了太子的手。   太子的手背迅速的红肿起来。   浅浅这一手可没留情,就连她自个儿的手指都发麻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若不是现在杀了太子也逃不出汉国,他真的想就此直接弄死太子。   但眼下她连身在哪里都弄不清楚,但看这富丽堂皇的装饰也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之下。   她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袖箭,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会暴露了,否则的话,以后连一个防身的武功都没有了。   “你敢打我?”   太子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浅浅会反手,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冷冷开口。   浅浅高傲的挑起眉,不屑的说:“男女授受不清,怎么?连这道理你都不懂吗?你心生轻薄之意,我不过反抗而已,有何不敢?”   太子嗤笑一声,鄙夷的说:“你想得倒挺美的,你一个生过三个孩子的糟糠谁要你!”   太子说罢这话,目光落在浅浅脸上,细看之下,愣了一眼。   即使身在异国他乡,即使是阶下之困,但眼前的女子仍旧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光是这份气度就是其他贵女拍马也赶不上的。   而且,她自信的模样好耀眼,晶亮的眸子骄傲地看着他,自然散发出的飞扬神采竟然让他一时移不开眼。   更别提这产后丰腴的身材,浑身散发出奶香,与他以前抱过的所有女子都大为不同。   想到这里,太子眼神一黯,眸光幽幽。   浅浅瞬间觉得有股危险逼近,浑身冒出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气势,呲牙道:“太子最好记住你刚才的话!小女子即是糟糠,也不想污了你的眼!”   人在屋檐下,浅浅也只得低头。   而且身为女子,被人俘掳,最怕的不是丢命,而是失了清白。   浅浅虽然有自保之力,但却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暴露出实力,否则的话,以后只会被看管得更紧,全无逃离的可能性。   “这是自然,难道你还以为本太子能看上你吗?”太子被浅浅的话堵住,大声反驳。   浅浅笑容微嘲,冷声道:“这话我记住了,可千万别有自打嘴巴的那一天。”   “你……做梦!”太子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一副被浅浅气得不轻的样子,大步走了出去,好像看上浅浅,是件多么让人被辱的事情似的。   事实上,也只有太子自己清楚,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这样的浅浅很耀眼很吸引人。   可是他不明白,在国都的时候,他见了浅浅数次,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这一次,却隐隐生出些欣赏。   太子完全忘了,他在国都见到浅浅时,他是挺着肚子的,而一个正常的男人,若没有特殊的癖好,是不会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浮想联翩。   浅浅将太子气走了,松了口气的坐在床上,嘴角露出一阵苦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袖箭。   这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清澜是否已经知道她被掳的消息。   而眼下又是什么时候了,她又睡了多久了,这里又是哪里。   就在浅浅一连串问题冒出来的时候,刚才消失的两个婢女又出现了,浅浅趁机对她们打听。   两个婢女的口风却十分紧,只说了这里是太子府,且已是五月初了。   浅浅心里一算,她被掳的那天是一月二十六日,正是她两个儿女满月之日,现在五月初。   显然自魏国来汉国,一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想到也差不多了,平时两个月的行程,这次带着她,又一路掩人耳目,自然会多花费点时间。   不多时,又一个小厮过来了,手里拿着笔墨纸砚来传话。   “太子说了,为了大家都好,还请姑娘早些默写出来。”   “默写?”浅浅挑了挑眉,脸色瞬间阴郁下来了。   看样子那些王八蛋定然是搜了她的身,不然的话,怎么会清楚她身上没有羊皮纸,怎么会选择让她默写。   想到这里,浅浅只觉得一身都长了虫子似的,大声喝斥骂说:“写你妹!你们这些恶心的烂人,赶紧给本姑娘打桶水来,本姑娘要沐浴。”   只要想到,在她熟睡时,被别人搜过身,浅浅就感觉像吃了十足苍蝇一样恶心,现在只想好好泡一个澡,赶紧洗脱一层皮。   刚才醒来,只顾着和太子对峙去了,也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低眼才发现,她穿的衣服,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一身了,显然这一路有人替她换衣,再一想沿路来的三个月时间。   她已经生完孩子,月事也正常了,这三个月就算没来三次也来了两次葵水,想到她昏迷中的两次月事。   而她现在身上也算清爽,就说明也有人替她打理了。   越往下想,浅浅就越恼,一张脸乍青乍红,恨不得直接拿了炸药包把太子府上下轰个稀巴烂才好。   “但是太子说……”小厮犹豫的开口。   浅浅接口骂说:“说你麻痹,赶紧去!劳资要洗澡洗澡!你特么是听不懂人话吗?”   一时之间,整间屋里就听见浅浅滔滔不绝的骂人声。   这是迁怒,也是发泄。   她就不信哪一个女人,在被不认识的男人打理了三个月,连月事都包办了的情况下不会抓狂。   “姑娘别恼,我这就去回复太子!”小厮被骂得脸得白了,笔墨纸砚一放,赶紧就跑了。   大汗淋漓的跑去跟太子说了这事,一字不落的形容完,太子脸色几变,冷冷吩咐一声,“除了不许离开太子府,这种要求,尽量满足。”   小厮得了令,连屋都没见,连面都不敢见浅浅,就跟两个婢女传了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这一来一回,浅浅为了洗一个澡,等到怒火攻心的地步了,好不容易抬了桶浴水来。   浅浅往浴桶里一跳,冷颜指着脱下的衣服,“烧了,全都烧了!”   两个婢女忙听了指令去烧衣服,一会儿回来,又在浅浅的指令下,重新打了一桶水。   如此泡了三四次,被水冲过了的浅浅,心中的怒意还是不减,穿着并不合身的新衣,娇言怒斥:“去,把国师那贱人给我叫过来。”   她原以为国师是清风道骨的男子,原来都是假的。   只要想到她昏迷时,国师对她的举动,浅浅就不淡定了,一张脸奇异的扭曲在一起了。   这光是能想到的就已经如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可能更多,浅浅一口贝齿紧咬,一张脸阴沉得如地狱修罗般。   满是暴戾的眼眸里布满了杀意,若真是、真是这般不堪。   她就是死,也得杀了国师!   ------题外话------   么么哒~童鞋们,五一节快乐~   劳动人民最光荣,这么勤奋的我,也是光荣的劳动人民,哈哈~   伤不起,刚才这一章更新发到老文里去了,吓尿我了,幸好反应迅速的趁着未审核前删掉了~ ☆、206、略显下风   两位宫婢面面相觑,见浅浅这副怒容,也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但让她们直接去麻烦国师也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几个眼神交换了意见,其中一个小宫婢退出去了找了太子身边的侍卫,把浅浅的意思传达了。   太子坐在屋里,目光忽明忽亮,并未多想,便让宫婢自个儿去找国师,至于国师见不见,就是国师的事情。   国师那边,刚梳洗准备休息,小宫婢就来了。   “什么事?”国师声音冷冷清清,脸上也四季没有笑容,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因此,即使国师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是他们对国师的惧意,却是丝毫未减。   小宫婢谨慎回答说:“姑娘请你过去一趟。”   太子也没有介绍浅浅的身份,只是让她们盯着好生侍候,万不可让她逃脱或者走丢,所以小宫婢开口闭口也只会叫一声姑娘。   “姑娘?”国师翠眸微微一闪,反应过来。   “嗯!我马上过去。”   虽然不清楚浅浅找他什么事情,但国师仍然是整理了下仪容就去浅浅暂住的小院。   浅浅沉颜坐在厅中,青丝透着水润,滴滴水珠落下,浅浅却是无心打理,也许是因为刚沐浴完的原因,那双盈盈杏眸显得格外氤氲。   国师长腿一迈,刚跨过门槛,浅浅便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掷去。   “你这禽兽……”   国师微微蹙眉一闪,翠眸满是不解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   “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浅浅一个疾步冲到国师的面前,小脸胀得通红的指着他,话却是问不出口。   国师狐疑的看着浅浅,耐性十足的开口,“你要问什么?”   浅浅盯着国师的眼眸,只觉得翠色的眸子干净明亮,长有这样眼睛的人,怎么看也不该是一下个流无耻的人才是。   再加上,在实力上较量,浅浅是绝对打不过国师的,忍了胸口即将吐出的一口老血,压低了声音,满是阴鸷的问起。   “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国师抬眼,淡声说:“昏过来的。”   浅浅眼眸一翻,咬牙切齿的说:“没人和你开玩笑,我当然知道我是昏过来的,我是问这路上,我昏迷的时候,总要有人把我抬上抬下抬进抬出吧!”   国师恍然,道:“我!”   浅浅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动了动手中的袖箭,凉声问:“洗澡这些呢?”   国师目光一闪,眼神略显尴尬,想到第一次出现这种生理卫生状况的时候,他和小童两人都傻了眼。   后来还是小童在附近买了一个哑女侍候浅浅,这才解了他们沿路来的困窘,但是过了魏国,小童都留在魏国了,更何况是哑女,早在住店的时候,小童就已经将哑女打发掉了。   到了汉国境内,国师日夜兼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一点!好在汉国倒也方便,沿路有事都是请的大娘来帮手。   “沿路买了一个婢女。”国师简短的一句。   说罢,又加了一句,说:“抱你进出时,都有替你裹一层厚棉被。”   浅浅神色微缓,看向国师的眼神仍然是半信半疑。   不过对上国师翠绿的眸子时,微微怔仲,眼眸干净清澄,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不可能会是坏人才对,相反,性子该是很单纯的。   如若不然,也只能说这人的演技很好,影帝在他面前也会自叹不如。   “是这样最好,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浅浅心里已经相信了国师的话,但嘴上却是忍不住占了些便宜,威胁了一番。   其实这种事情,探究到底没有用,毕竟他给的答案,和她所想的是一致,这就够了。   而且以她现在的能力,即杀不了国师,也伤了他。   她这世和前世不一样,以前孑然一身,什么都能够不在乎,命都能豁出来。   在这时代,有让她牵挂的夫君及儿女,有了软肋,做事都会束手束脚。   浅浅瞬间想了许多,放在袖箭上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来。   国师看浅浅脸色阴晴几变,也没打断她的思绪,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见她还不说话,他又想回屋里休息,这才出声。   “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事吗?”   浅浅满是不悦的娇斥:“什么叫就是这事,你有没有一点职业道理,你掳人时,这点事情都不会考虑吗?你就不能把我弄醒吗?为什么一定要昏迷的扛来?”   国师平静的看着浅浅,反问一句。   “若你是清醒的状态下,你觉得我们能这么顺利的来汉国吗?”   浅浅愤愤的看着国师,明白他的话是对的,毕竟他们俩人考虑的事情不一样,而且她若是在醒的状态下,一定会留下线索。   皇上和肃亲王这样大面积的搜查,她若留了线索,说不定就被救回去了,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有些担忧。   她刻在梳妆台上的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若是没有被发现的话,那三个月时间了,他们不是连她身在何方都不清楚吗?   想到这里,浅浅一颗心犹如坠到了冰窖。   依赖别人来救,应该是不可能了,看样子,她只能自救了。   “你们为什么要掳我来,是想借着我威胁魏国吗?若是这样的话,你们去抓皇后不是更快一些,她才是国母,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孙妃而已,国都像我这么的小角色太多太多了。”浅浅一味自我贬低,倒没希望国师能借此放过她,只是希望以退为进的在他口中探得一点消息罢了。   国师抬眼,冷淡的看着浅浅说:“我们去过魏国国都。”   浅浅眉眼一闪,嘴角一抽。   他们来过国都,自然就清楚肃亲王府在魏国是怎样的地位,而她这小小的世孙妃在世孙爷心中是什么地位,而世孙爷在肃亲王府又是怎样的地位。   这样算来,她这小小的世孙妃,其实一点也不小。   浅浅神色一敛,眉眼布满冷意的看向国师,整个人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冷冽的问:“我没有见过着羊皮纸,更不知道上面记载了什么,太子让我默写下来,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到了这一步,浅浅觉得她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装傻了,不管怎么装,某些事情,他们早就已经认定了。   国师轻敛眉眼,淡然说:“乔三公死的时候,那羊皮纸落到你们手里了,而那会儿,澜世孙尚不足以看懂上面的东西。”   “我们也查过了,言家上下都是你在做主,而且,你……”   国师顿了顿,视线微微闪躲了下才说:“早就该轮回了的,如今魂与体也……再加上你突然懂得这么多,无论是处事还是其他,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浅浅脸上血色陡然全部褪尽,不敢置信的看着国师。   他话顿了几下,说得委婉,但也不算委婉,毕竟她一听就不清楚,国师清楚她的来历。   她来这里也三年了,就连家里人都不清楚她的事情,国师和她匆匆数面,竟然看清楚了她的来历。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一阵恐慌。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浅浅有些吱唔。   国师翠眸看向浅浅,定定的说:“你明白的,不过这种事情,我不会管!但是羊皮纸你一定要拿出来。不要说你没见过或者是不知道,你们在南阳的事情,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   浅浅嘴角一阵抽搐,脸色又是一变。   “你们倒是了解得多啊!”   国师没有答话,只说:“太子他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想达到!”   浅浅白了眼国师,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不折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吗?这种人叫做自私自利。   “眼下蜀国和魏国是不是开战了?”浅浅话锋一转,问起战事。   她觉得汉国挑的时间太凑巧了,早先她和清澜俩人商讨的时候,就觉得一月底是一个危险的时候,因为那会儿正是裕皇子回到蜀国,璟皇子回到汉国的时间。   若是三国间会有异动,也就是那时候了。   而这一切,端看裕皇子回国后怎么说,是否会挑起两国战争。   “嗯!”国师没有隐瞒的淡淡应了一声。   浅浅蹙眉,只想把裕皇子抓到面前来大骂一顿,但眼下显然不可能,她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蜀魏两国打仗,我们魏国出征的将军是谁?”浅浅微微眯眼。   清澜出使蜀国,结果裕皇子挑起两国战争,而那当下,自然是清澜临危受命,守住边境。   “是澜世孙!”   国师出声回答,浅浅竟然有一种果然的感觉,没有太多的惊讶,可能是她心里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清哥哥出使魏国是谈和,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是不是你们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也只有这样,蜀国才会开战。   蜀皇脑子又不傻,明显能用一个公主换得诸多好处的情况下,还开战,最终使汉国占得便宜。   国师没有搭理浅浅这话,只说:“裕皇子死了。”   浅浅脸染讶色,呆呆的望着国师。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这一刻深刻的体会到了魏国国力的薄弱。   魏皇派了这么多人出来,没有拦阻下裕皇子,却被汉国的人找到了,而且秘密将其杀了。   甚至不用想,浅浅就知道人裕皇子之死,定然又赖到了魏国的身上,所以蜀国才会一怒之下挥剑相向。   先是公主又是皇子,这样的情况下,已经不是魏国赔礼就能了事的。   蜀国若是不摆一个态度出来,别人只会以为蜀国国弱,怕了魏国,才会畏首畏尾。   “你能告诉我裕皇子是怎么死的吗?”浅浅双目灼灼的看着国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会实话实说。   但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至少也希望他能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个结果。   国师默默看着浅浅,问:“你知道了也没用了,你要知道做什么?”   浅浅带了几分怒意说道:“为什么不用知道,至少现在和蜀国打仗的人是我相公,我当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国师眸光闪了闪,才说:“澜皇子在去蜀国的路上,遇上了裕皇子,一路同行,裕皇子死在他的队伍当中,死中剧毒。”   浅浅嘴角抽了抽,冷笑一声,娇斥:“你们可真有本事,逃跑了的皇子都能抓回来,塞到我们魏国的队伍当中。”   国师没有出声辩解,这事他没有插手,也不归他管,他也不会去管。   “哼,你们汉国也就会这些宵小的手段,就算以这种手段取得了天下又如何,大丈夫行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浅浅站着,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酸话。   别说这些话对国师没有作用,就是当着太子的面说,他也不会在乎。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   只要能赢得天下,谁又会在乎这过程中,使了哪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国师等浅浅发泄了一会儿,才面不改色的说:“我能走了吗?”   浅浅古怪的看了一眼国师,两人对话的次数越多,她就发现国师越奇怪。   他不像坏人,倒像是一个好人。   自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说话缓缓的,不带一点厉色,她问什么,他也就说什么。   但若要说他是一个好人,他又杀了乔三公,还把她掳到了汉国。   可他要是坏人,太子倒是更像。   而且国师也不知是没有七情六欲还是如何,不论她说什么,他始终都是冷冷漠漠,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不行,我还最后一个问题!”浅浅出声拦下国师的时候,身子也动了一下,脚一伸,拦住门的方向。   国师敛眼低语,“还有什么问题?”   他对浅浅始终有些惭愧,若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也不会听从太子的话,将她掳过来。为此,他极力忍让。   浅浅闷声问:“我想知道之前护送你们回国的言将军,他人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回了魏国?”   浅浅这话使国师想起了她和言大郎的关系,但他也刚回汉国,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可他离开的时候,言大郎那会儿并未归国。   “我也不清楚!”国师据实以告。   浅浅却是没有耐性的催促说:“你赶紧让人去问问啊!你不是这里的国师吗?随便招个人不就问到了。”   国师翠眸微微闪烁,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这次护送他们回来的人,若不是言大郎,与浅浅没有兄妹关系的话,汉国定然早就让他回去了。   但是凑巧来的是言大郎,因此,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这不像汉皇和太子的作风。   国师未将猜测说出口,而是走到门边,叫来那两个婢女问话。   “魏国言将军在哪里?”   两个婢女左右对视一眼,她们一直守在门边候命,厅里面的话,她们听得一清两楚,也终于清楚了浅浅的身份。   这会儿国师问话,她们俩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说:“言将军现在在驿馆。”   “驿馆?”浅浅听到婢女的回话,都不用国师传话,立即失态的叫了出来。   “他为什么会在驿馆,怎么还会在你们汉国?”浅浅声色俱厉的看着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一脸无辜的回望,魏国将军来访,来多少天,留到什么时候,又怎么是她们这种小小婢女能够左右得了的。   “想来是皇上留人。”国师看两个婢女回答不出的样子,主动插话解惑。   浅浅冷冽的眼神瞬间落在国师的身上,趾高气昂的说:“你现在派人去把言将军请过来,我要立即见到他,立刻,马上。”   国师怜悯的看了一眼浅浅,淡声分析说:“其实你不用急,你拖个一二天不默写羊皮纸上的内容,太子自然就会让你见他了,而且还是以他相威胁,你晚两天见他还比较好,至少他能晚两天受到威胁。”   “你……”   浅浅咒骂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她觉得国师说得十分有道理。   不然的话,汉国为什么要强留下大郎。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这是国际惯例,更何况汉魏两国目前还没有开战,只是魏国清楚汉国的打算,边境一直严守着,不敢有一丝轻忽。   “你们汉国可真是好样的!”浅浅愤愤不平的说着。   但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现在不单是人在屋檐下这么简单,而是汉国国大力强,又有一统三国之心,而蜀皇那边又中了汉国的计谋。   若照着汉国的计划走下去,早晚有一天,蜀国和魏国都会消失在历史的大河当中。   蜀魏消失,浅浅本不关心。   但是奈何现在她夫家姓君,儿女姓君,他们一家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其他人都有可能会偷生,而他们不行,汉国称霸了,根本不会放过蜀魏两国的皇亲,避免他们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浅浅一不想全家被灭,二不想往后的几十年日日东躲西藏。   为此,他们除了和汉国背水一战,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国师看了眼烦躁的浅浅,闷声不吭的走了。   他不像浅浅,一路是睡过来的,他一路使用内力轻功回来,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疲惫,这会儿只想回屋好好休息一下,而不是站在这里与浅浅对峙。   更何况他们俩人的对峙,根本就影响不到大局。   国师前脚一走,婢女其中一人后脚就去太子那边报告信息。   两个婢女鹦鹉学舌的本事都很强,将国师和浅浅的对话,一五一十还全了。   太子一声轻笑,诡异的对前来回信的婢女吩咐说:“去盯紧她,有任何举动都要来报,就算是一天只喝了两口水这种事情。”   “是!奴婢先退下了。”婢女恭敬应了声,退了出去。   由太子的话,不难看出来,他紧防浅浅。   毕竟他对浅浅的背景深入调查过一番,连乔三公那些事情都挖出来了,又还有什么没有挖出来。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   难道死过一次,真的能让人改头换面吗?   而浅浅这点特殊的地方,国师并没有告诉太子,因此,他是不清楚的,便越发觉得浅浅如谜一样,得紧紧盯牢,以防生变。   太子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坐了会儿,理清了思路,便招来了属下,一阵耳语,属下立即退了出去。   “国师啊国师!你好心到本太子都不想放你走的地步了,这可怎么是好?”太子枯坐在书房,脸上噙着怪异的笑容。   浅浅这边,怒意过后,便冷静下来了。   毕竟无论是哭泣或者是发怒,对事情都是没有帮助的。   眼下,太子希望她把羊皮纸上的内容默写出来,她也不是不记得,但是以汉国的行事,以及太子的小人。   浅浅可不相信她将羊皮纸全部默出来了,太子会留她一命。   相信太子绝对会以羊皮纸不能流露出去为由,动手灭了她,为了保住她和大哥的小命,她不能交给羊皮纸上的内容,但又不得不慢慢写出来。   否则的话,不给一点甜头,汉国定然有其他的手段,而最显而易见又容易达成目标的手段,就是对付大郎。   来到汉国的这一晚,浅浅一夜未眠。   不知道是因为虑忧,还是因为昏睡了三个月的原因,反正整晚,她的情绪一直高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也知道,监视她的两个婢女也没有睡觉,她这边一动,那边呼吸就瞬间紧绷起来了。   显然,这两个婢女很担心她会趁夜逃走。   说来,也是她们太高估她了,这样铁桶般的太子府,她又如何逃得出去,逃走了,也难以离开汉国。   更何况她的大哥还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大哥一人逃生的。   次日上午,婢女过来叫了浅浅一次,浅浅由于不饿,并不想起身,也就假装没有醒,没有搭理她。   直到中午,两个婢女小声对话,浅浅才不得不起身。   她瞬间弹起了身子,眼神清明的看着两人,问:“你说言将军来了?”   “回姑娘的话,言将军一早就被太子请来了,现在正在前厅里等着姑娘,姑娘要去见吗?”婢女询问的声音未落下。   浅浅这边已经快速套好衣服穿上鞋子,疾步走了出去。   两位婢女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看浅浅出院子方向都走错了,忙出声唤道:“姑娘,前厅在这边。”   浅浅回身走来,对着婢女冷声道:“还不赶紧带路!”   从开始起,浅浅就知道这两个婢女派来就是为了监视她,她也不打算给这两个婢女好脸色看。   不为别的,只为了她自己。   这两个婢女有自个儿的职责,又是汉国人,要她们背主自然是不可能的。   与其是这样,又何苦花了心思去交好。   因为她总有一天会逃离,到时候太子盛怒,定然会要了这两个婢女的性命,若真交好了,她到时候又该如何决择。   即是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交比较好。   两名婢女闷声不吭的带着浅浅一路到了前厅,前厅里,太子也倍坐在上位,看到浅浅突然跑过来,他一脸笑容,表现得十分欢迎。   “你可算是起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你再不出来的话,你大哥都误以为本太子说谎骗他。”   浅浅白了眼惺惺作态的太子,并没有理睬,而是直接奔到大郎的面前,一双眉眼焦急的上下打量追问。   “大哥,你还好吗?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大郎看到浅浅真的出现在汉国,情绪十分的激动,声音却是沉沉的说:“大哥没事,你呢?”   浅浅摇了摇头,兄妹俩无声对视数秒,确实彼此暂时都平安,倒也算是放了心。   “本太子就是看在言将军是你大哥的份上,也知道你思兄心切,一早就帮你把人请过来了。”太子微挑眉眼看向浅浅,竟然是一副邀功的样子。   那表情就像在说:怎么样,我表现得不错吧!   浅浅恨不得一口唾液吐到太子的脸上,脸色阴阴的看着他,不耐烦的说:“太子,你不过是想要羊皮纸而已啦!但是羊皮纸真的不在我的身上,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派我大哥回去拿。我会把羊皮纸藏匿的位置告诉他。”   太子虚伪的笑笑,说:“这可不行,你还是默写出来比较好,若实在是记不得的话,也可以把地方告诉本太子,本太子自会派人去取。”   浅浅紧蹙眉眼,不耐烦的说:“我说的位置,你们知道是在哪里吗?我让我大哥回去取,我留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你要是再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大哥啊!”   浅浅想着,他们兄妹俩都回去的话,太子自然不可能同意,即是如此,不防换一个办法,试试看有没有可能将大郎先弄走。   毕竟兄妹俩都困在这里,束手无策。   而大郎若能回去的话,还能想办法通风报信,清澜晓得她在国都,也会想尽办法来救她,总好过坐以待毙要强得多。   太子笑容微敛,声音透着寒凉的开口,“本太子把言将军留在汉国,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不是为了让他最后去替你取羊皮纸的。”   他可不傻,言将军到了魏国,那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他就算多派几人去盯着又有何用,不是照样能跑脱,他的人手早样折损。   而就算是这样,最后他仍然也对浅浅动不了杀机,除非他不想要羊皮纸了,若还要的话,这亏就一定要忍。   即是如此,他干嘛要冒风险。   把言将军留在汉国,若是浅浅不能老实默写出羊皮纸上的内容,还能用来威胁浅浅,一举两得的事情。   也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又怎么可能因为浅浅的一句话就改变。   “我说过我不记得羊皮纸上的内容,你就算杀了我们俩人也没有用,我一个女子,拿这个要命的东西干嘛?那张羊皮纸还要了乔三公的性命,我吓都吓死了,自然是恨不得早点脱手,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我相公处理了。”   浅浅杏眼圆瞪,一副坚定的样子,微微晃花了太子的眼。   不过瞬间,太子回神,用同样坚定的口吻说道:“我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只要结果,若是十天后,你没有默写出来,就别怪本太子无情。”   浅浅差点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说:“你们都是有病吗?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羊皮纸,不知道什么羊皮纸,你还强迫我默写出来,而且还是十天,又是十天!”   上次在魏国,舞阳公主的死,裕皇子也是只给你十天的时间。   “怎么,嫌时间太长了吗?”太子完全无视浅浅前面的话,就针对她最后一句,还是给予威胁。   浅浅恨得一阵牙痒痒,冷声骂道:“你真是好样的。”   太子眉眼一挑,得意的说:“多谢夸奖。”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骂说:“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   “是啦?”太子冷冷一声,叫来下人,吩咐说:“把言将军给本太子压下去。”   浅浅一愣,忙阻止问:“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本太子能不能更无耻一点吗?那本太子就做给你看。”太子带了些痞笑,得意的看着浅浅。   浅浅眉眼微微耷拉下来,明白在太子面前耍狠没有用,因为她就算这副豁出性命的去表示她没有见过羊皮纸,不知道上面的内容,太子也是不信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浅浅一改神色,压低了声音冷冷开口。   太子挑了下眉,对于浅浅前后变脸的速度也没有惊奇,只说:“本太子要什么,早在开始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倒是世孙妃不够坦率。本太子就大方一点答应你,若是你将羊皮纸上的内容默写出来,本太子就派人送你们兄妹二人回魏国,如何?”   浅浅微扬眉眼,脸上一副松动了的表情说道:“真的吗?”   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异色,张口便说:“这是一定的!本太子说话向来算数。”   浅浅低眸,故做深思的样子,凝神了片刻才说:“羊皮纸的内容,我是真的记得不全,当初在那种心情下看了,也只记得七七八八,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太子不甚在意的说:“你只要肯配合就好,十天不行,那就二十天,你什么时候默写出来了,本太子就什么时候派人送你回国。”   浅浅微颤的眼睫下一片担忧之色。   太子殿下说得这么大方,说明魏国和蜀国眼下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他才有把握能给她这么多时间。   想到这里,浅浅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也不知道清澜那边到底好不好。   “我不保证我能写全,但我会尽量,希望到时候太子能信守承诺。”浅浅面色沉沉的看着太子,满脸的不信任。   太子也不在乎,反而大方的说:“行,那本太子就让言将军暂留太子府,也好让你们兄妹两人见面方便一些。”   浅浅抿了抿唇,说了一声,“多谢!”   大郎在汉国的一些行为都被人监视着,无论是不是在太子府,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浅浅便想着,至少在眼皮子底下,兄妹俩有事也有一个商量的人。   “行,那本太子派人送你们去休息。”太子心情甚好的开口叫来了下人。   浅浅不领情的说:“不用,我有话和我哥说,我们先出去了。”   浅浅说罢,也不管太子的脸色,拉着言大郎就走。   反正现在答应了默写羊皮纸上的内容,不管她怎么样,太子也不会亏待她,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又何必给太子好脸色看。   兄妹俩人一路沉默的到了浅浅暂住的院子,浅浅将监视她的两个小婢女都赶了出去,将门也牢牢的锁紧了。   “大哥,你这些天还好吗?”   只剩下兄妹两人了,浅浅总算能卸了心防,好好说两句话了。   大郎沉重的点点头说:“我没事,只是跟我而来的那些士兵就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把太子他们送到了汉国,我们就要走的,但是被汉皇强硬的留了下来。尔后,我们带来的那些侍卫就消失不见了。几次找皇上理论,他都推说会帮我查清楚,而眼下又把你掳来了,想来,是他们所为,也早就有了计划。”   浅浅一脸鄙夷的接话说:“一群鼠辈,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话她特意拔高了声音,就是为了让那些偷听的人能够听得更清楚一些。   毕竟这是汉国太子府,他们兄妹俩说话,又怎么可能暗处没人。   不过浅浅也不在意,她们明面上要说的话,也不重要。   毕竟真正重要的事情,也是他们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的纸。   浅浅默默写下暗桩两字,用眼神询问大郎。   大郎却是摇了摇头。   浅浅眼神一黯。   看样子她出事了,魏国不是不知道就是还没来得及和汉国这边的人联系上,所以至今没有人找上言大郎。   说到这里,浅浅不免又有些捶胸顿足,他们言府若不是根基这么薄弱,也不至于到了汉国就成了睁眼瞎。   大郎眼神也微微黯了下来,问:“那羊皮纸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浅浅嘴上回答说:“那种东西,谁要记得,你那会儿不在家里,你都不知道乔三公满身是血的拿着羊皮纸来,只说有人要抢,要了他的性命,我就怕会给我们家带来灾难,我留都不敢留。”   浅浅嘴上说的话和手底写的字意思是不一样,嘴里说了一堆,手下只写了记得两字。   兄妹两人又打着哑谜说了许久的话,大郎好不容易才弄清楚这羊皮纸上记载的东西是什么,当下便果断的说,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汉国。   汉国兵力本来就最强,若再加上用兵如神的羊皮纸,那不是锦上添花吗?   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魏国和蜀国。   浅浅手上写着放心,示意大郎不用担心,嘴里却谈起国都的事情,说起了家里的一切。   大郎毕竟来了汉国这么久了,心里总是惦记家人的,如今兄妹俩苦无对策,也只能谈谈家说说家人了。   稍晚一些,大郎和浅浅一起用了膳,浅浅也没有让大郎去别的院里,毕竟这院子里空房间还有很多,既然要住在一起,就住一个院子好了。   这大户人家才讲究兄妹长大了不要住在一个院子,免得名声有污,但是像浅浅他们这样的出身,以前一个家也比不得这么一个院子大。   不说兄妹,就是全家都住在一起的。   接下来,一连三天,浅浅和大郎都待在书房里,看似在默写羊皮纸,其实在商量对策。   而他们的行为,太子看在眼里,也没有管,只是每天晚上会派人过来,要验收成果,因此,浅浅每天都必须要写一点东西出来交差才行。   到了第四天,浅浅仍然不见太子和国师,却是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照。   看到浅浅,瞳孔瞬间扩大,张牙舞爪的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小骚蹄子,竟然勾引男人勾引到了这里,难怪国师国朝了却不回宫,原来是你使的手段。” ☆、207、抽打公主   浅浅抬眼看去,眉眼里满是厌恶,她根本就已经忘了冰月公主这一个人,若不是她像一团火似的冲过来,张口便喷粪,她还不一定能这么快将她认出来。   但对于冰月公主的行为,浅浅却不想随之起舞,因此,不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倒是站在她身边的大郎颇为不愤。   浅浅按住了他的手,才使得他没有开口维护。   浅浅不理会冰月公主,除了这里是汉国,与她交手会十分吃亏的原因,浅浅也不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开战。   为了维护她和清澜之间的爱情,她可以抛开脸面,像一个强悍的泼妇一样去战斗,但是眼下,她不觉得有这种必要。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公主和你说话,你竟然敢不理,怎么,敢情在你眼里,只有男人才能和你说话吗?”冰月公主见浅浅不搭理她,骂得越发起劲。   她张口说出来的话,完全就不像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   “原来公主是在和我说话,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浅浅冷冷的看向冰月公主,一脸的不喜。   冰月公主眼睛一瞪,厉声说:“客?你也配?你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罢了,你以为你算一个什么东西?”   这里可是汉国,而冰月公主又是皇后嫡出,自小横行霸道,比起初到魏国做客时,更显嚣张及不可一世。   浅浅嘴角略扬,勾了勾说:“我不算什么,那公主的意思是说,你肯定算一个什么东西咯。”   冰月公主小脸一抬,傲倨的说:“你怎么配和本公主相提并论,本公主当然算一个东西。”   浅浅不等冰月公主反应过来,立即嘲笑的接话说:“噢,原来你是一个东西啊!”   冰月公主微微一愣,娇颜怒红,出声斥责:“大胆,你竟然敢陷害本公主?”   浅浅无辜的眨了眨杏眼,摊手轻笑,说:“冰月公主言重了,这话自始自终都是您在说,我不过是顺着您的意思说了两句,怎么就成了陷害您?再说了,公主玉尊,天人之姿,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陷害?”   浅浅一顶高帽子给冰月公主戴上,逼得冰月公主进退不得。   即不能再找浅浅的麻烦,不然就是反驳浅浅的话,觉得自个儿不聪颖,又咽不下胸中的那口气,因此,站在浅浅面,瞪着大眼,胸前急促喘息着。   浅浅淡淡的望了一眼,轻嘲的开口。   “冰月公主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毕竟贵国太子还有吩咐事情我去做,若是耽误了,我可承受不起。”   冰月公主愣了下,看着浅浅和大郎往前走了几步,她才想着将人拦下,一副被挑衅到了的模样,喝斥:“站住,本公主准你走了吗?”   冰月公主拦住浅浅的去路,可没有忘记她来太子府的目的。   “公主还有事吗?”浅浅抬眸,轻飘飘的问话。   冰月公主狠狠的剜了眼浅浅,责问:“说,你来汉国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趁机缠着国师?”   浅浅摇首失笑,讥讽说:“公主在说笑吗?什么叫我来汉国?我是自愿来的吗?难道不是被你们掳来的吗?”   冰月公主小脸一抬,十分傲倨的说:“被我们掳来了,也只能说明你们没用。”   冰月公主并不知道浅浅被掳来是为什么,只误以为是借她威胁魏国,毕竟一趟魏国行,她也是参与了,自然了解浅浅在魏国的地位。   但她并不觉得,魏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妥协,甚至连国家都舍弃。   而在魏国时,国师又对浅浅多有侧目,现在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冰月公主担心的可不是国家大事,而是惟恐这两人日久生情。   上次在魏国见浅浅,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脸温柔的神色笼罩着整个人,让人看起来特别的舒服。   这次在汉国相见,她已经顺利生产完了,但产后却是极快速的恢复了身体,身形玲珑有致,整个人散发了淡淡的奶香味,举手投足间尽是小女人的媚态,而这种慵懒不屑的神情,却是冰月公主这么一个小姑娘学不来的。   “是吗?但这人生在世,也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是吗?”浅浅一声冷嗤,直接将汉国比喻为贼。   冰月公主这下也听出来了,张牙爪舞的骂道:“你敢污辱我们汉国。”   浅浅淡淡的抬了下眼,眉眼轻挑,一脸高傲的样子,像似在反问,有何不敢。   冰月公主瞬间被激怒到了,事实上,自她看到浅浅起,便一脸怒容,整个人都处于战斗状态中。   “小蕊,把本公主的鞭子拿来,本公主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冰月公主手一抬,她身后的宫婢立马将一根五彩缤纷的鞭子放到她的手上。   浅浅一看,这哪像一根鞭子,明显就是一件装饰品,手柄上还镶嵌了大大小小的宝石数枚。   一个连武器都不会随身携带而是让下人拿着的公主,浅浅并不觉得她有多少实力。   只是觉得,这时代的姑娘,选择学武,挑选的武功竟然都是鞭子,就连她当初也是一样,说来也不过是因为携带方便。   “小心!”   冰月公主将鞭子往浅浅这边一甩,大郎便立马拖着她倒退数步,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再也忍不住开口相斥。   “冰月公主,请自尊。”   冰月公主傲倨的抬脸,不屑的说:“你算一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   浅浅被大郎拉到身后保护着,探出一张小脸,笑吟吟的说:“当然,我们都清楚,只有冰月公主才是个东西。而且这话你刚才就说过了,怎么,你是想再说一次吗?也对,一般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你……”冰月公主气得脸色又变了,手中的鞭子朝着大郎和浅浅一顿乱挥舞。   大郎回身拉着浅浅闪躲,冰月看似快速凌厉的鞭子却是一下都没有打到他们的身上。   对于游刃有余的浅浅两人来说,她还有时间挑衅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你就这么点能耐吗?”   冰月公主怒容收手,单手执鞭,指着浅浅得意的小脸,破口大骂:“少说大话了,有本事站出来与本公主来场公平的决斗。”   浅浅单手推开挡在她前面保护她的大郎,笑吟吟的问说:“噢?什么样的公平决斗,说来听听。”   “浅浅……”大郎担忧的看着浅浅,一阵摇首。   冰月公主的鞭子杀伤力不强,虽然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但是浅浅这般娇弱,手中又无任何武器,他十分担心浅浅会因此受伤。   “大哥,相信我!我不会做些没把握的事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任意乱来。”浅浅侧眸,小声朝着大郎保证,为让他安心。   大郎眉宇深皱,张了张嘴,劝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言家发展的时候,他身为长子,并不在家里帮衬,反倒是由着浅浅这个长女撑起了整个家。   言大郎回家后,自然是听爹娘及弟弟妹妹他们说过浅浅的丰功伟迹,但是没有亲眼看到过,在他的印象中,浅浅仍然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妹妹。   “呵……怎么,没胆子吗?怕的话向本公主嗑三个响头,然后赔礼认错,本公主也就饶了你们。”   冰月公主见浅浅和大郎小声商量对策的样子,误以为浅浅怕她,当即下巴就扬到了天边,一朝鼻孔看人的样子。   也幸好身后没有长尾巴,不然的话,早就欢喜的挥舞起来了。   “谁怕了?”浅浅对大郎说完话,回眸朝着冰月公主挑衅一笑。   以冰月公主这种小儿科的实力,浅浅若是也怕的话,那就真的回母胎再重新修练了。   “是吗?那就出来受死吧!”冰月公主眼神划过厉色,凶狠的看着浅浅。   浅浅轻笑着又上前了一步,瞟了眼冰月公主手中的鞭子说:“我和公主对战,你执长鞭,我却是赤手空拳,这本是不公平的事情,不过念在公主年幼,我让你一些也是应该,不过,这里到底是汉国,我若失手伤了你,汉国帝后定然跟我没完,这种情况下,我到底该如何与你交手。”   冰月公主小手紧了紧长鞭,略考虑了下说:“你放心,即是本公主与你决斗,无论胜败,父皇母后定然都不会与你为难。”   冰月公主本意是要教训浅浅,自然不愿意丢了长鞭,而事实上,浅浅也不愿意冰月公主把长鞭丢掉,不然的话,稍后哪里有武器反过来教训她。   “是吗?手说无凭,即是这样的话,不如就请公主立下军令状,如何?”浅浅眉眼一扬,抛出诱饵。   有了军令状,她再怎么伤冰月公主也不怕汉国为难,除非他们真的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可以全然不在乎所有人的看法。   至少汉国明面上不敢为了这事刁难她,至于暗地里,汉国本来就没打算放过她,再多添一项又何妨,至少她心里痛快的出了口气。   冰月公主打量了眼浅浅,觉得她还不如自个儿强健,再加上她有长鞭,对方什么也没有,当即信心十足的回吼。   “立就立,但你到时候别求饶才好!”   冰月公主话冲口而出,站在她身后的宫婢小蕊立马担忧的出声说:“公主三思,立了军令状就不能后悔了。”   最主要的是立了军令状,对方杀了冰月公主都是可以的。   冰月公主被怒火冲昏了头,她在一边却是看得真切。   冰月公主看似从头到尾都占有上风,对着浅浅恣意妄为,肆意羞辱。但其实浅浅一点便宜都没有让冰月公主占到,反而游刃有余的把冰月公主气得半死。   “多嘴!”冰月公主回眸一鞭打到了小蕊的身后,冷冷喝斥问:“你是觉得本公主打不过她吗?”   小蕊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冰月公主这条长鞭多数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下人,因此,鞭身长年四季泡有盐水,打在人身上比起一般的靴子要疼上数倍。   小蕊本是好意劝阻,毕竟冰月公主出事了,她是第一个倒霉的,不过如今看冰月公主这架势,也清楚她劝说的话,冰月公主定然不会听的。   “公主误会了,奴婢只是觉得她不值得公主动手而已,若是公主真的想发泄的话,不如由奴婢代劳。”   小蕊即使疼得一身微颤,但仍然面不改色的提出见意,毕竟再是劝不住冰月公主也是要劝的。   对面的浅浅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省没的灯,若是冰月公主身上受了点损伤,她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冰月公主微微侧目,被小蕊的话打动了,突然看浅浅,也觉得她和自个儿不是一个档次,她没得为了浅浅降低身份的道理。   冰月公主正要答应的时候,浅浅却是莞尔笑出了声。   “怎么?公主这是怕了,要找帮手了吗?既然是找帮手,也别找别人了,我看贵国的那位国师就很厉害,武功出神入化,不如就他了,让他来和我对打好了,我也想看看,我在国师的手下能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浅浅笑颜盛开,看得冰月公主火冒三丈。   “你还想见国师?你做梦!”   冰月公主被激一下,立马打消了让人代打的决定,娇斥的骂说:“还不赶紧拿笔墨过来,都是死人啊!蠢成这样,待会儿,本公主一定叫太子哥哥把你们都处置了。”   冰月公主谩骂的话,倒是突然点醒了浅浅。   她们这边对峙有一段时间了,按说太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一直没有出来,到底是不屑理睬,觉得这只是小姑娘间的斗争,还是另有图谋。   但不管怎么样,浅浅都清楚,她眼下一定要快,否则的话,太子可能随时会出来打断。   冰月公主白白送上门来让她教训,她可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这次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里毕竟是汉国,而冰月公主又是尊贵的嫡公主,下次想打了她还不负责任,怕是机会难寻了。   下人在公主的怒斥下,迅速拿来了笔墨。   浅浅接过笔墨,唰唰几下就立了份军令状,并摊在冰月公主面前,冰月公主两话不说,照着抄了一份,签上属于自个儿的大名。   冰月公主笔墨一收,浅浅立马拿过那份军令状,也老老实实的把自个儿的交给了冰月公主。   “你收着我的,我收着你的,公平吧?”   浅浅笑着甩干了冰月公主所写的军令状上的墨水,而后小心翼翼的收到怀里,毕竟这张纸可是这次事件的保证。   冰月公主对于浅浅的行为,一声冷嗤,并随手把浅浅所立的军令状往后一掷,让宫婢拿好。   “好了,可以开始了吗?”冰月公主满脸的不耐烦。   浅浅笑得慧黠的说:“当然,随时。”   军令状已立,她比冰月公主还要心急一些,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毕竟这军令状一立,相信太子殿下马上就要赶过来了,若是不趁着这空档抽冰月公主几鞭子,怎么对得起,她在这里和冰月公主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口水。   “那开始吧!”冰月公主眼眸一厉,长鞭就朝着浅浅挥舞过去了。   浅浅身无长物,唯一能用来当武器的也就一根腰带了,不说解了腰带会乱了仪容,就她个人而言也不愿意将实力完全暴露。   毕竟腰带这么绵软的布料,浅浅若是能挥舞得如同长鞭一样伤人,可见这腕力是十分的惊人。   到时候因为这些,而引得太子他们更加侧目,小心监管就不好了。   “你是老鼠吗?只会跑!”冰月公主接连几鞭子下来,都没有抽到浅浅的身上,立马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浅浅微微一笑,吊着眉眼看冰月公主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甚是无奈的问:“你确定想我和你对打吗?”   “当然!”冰月公主眼神凌厉的喝斥:“站住,不许再跑了。”   浅浅微微耸肩,颇为无辜,一副被逼迫的样子说道:“好吧!是你要求的,我也只能听从了。”   冰月公主眼神一喜,长鞭再次抽了过去,浅浅这次仍然快速闪开了,不过却不像之前几次,往后避开。   这一次,浅浅一个侧身,疾步闪到冰月公主身后,伸手迅速将她手中的长鞭夺下。   眨眼间的时间,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长鞭就啪啪啪的打到了冰月公主的身上。   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冰月公主凄厉的叫喊声。   “住手,啊,住手……”   冰月公主跳着脚,到处跑着,小嘴里不断的发出命令声。   但是浅浅却充耳不闻,反而悠哉悠哉的挥着鞭子,一副打人非她所愿的表情说道:“我本不想如此,但是公主再三要求,我和你对打,哎!好吧,我也只能打了,不然的话,公主肯定又要怪我不尊重你了。”   一连串的变化下来,不说冰月公主带来的人和太子府的下人,就连大郎也看花了眼。   反应过来,却是眉眼带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啊啊啊……你快住手,我一定叫父皇母后宰了你,宰了你!”冰月公主满院子的跑着叫着,那声音就跟踩到了鸡脖子似的。   浅浅挥舞出去的鞭子,可不像冰月公主那般华丽无用,她处处挥舞到实处,每一下都重重的落到了冰月公主的身上。   冰月公主在眨眼间,身上起码挨了五六下,那下宫婢下人这会儿也都反应过来了,七手八脚的上次替冰月公主挡鞭子。   浅浅可管不了这么多,挥舞着鞭子就是一顿乱抽,即使这么多人挡鞭子的情况下,浅浅每一次都还能打中冰月公主。   这一瞬间,浅浅有种打群架的感觉。   难怪有过打群架经验的人都说,被一群人围着打时,不要东打一个西打一个,而是要逮准了目标只朝着一个人往死里打,这样下来,总不会亏的。   而如今,浅浅就是这样做的,且十分认同这个观点。   “你们在做什么?”   浅浅鞭子挥舞得正起劲,闹得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太子殿下这才姗姗来迟。   他严厉的声音响起,现场不少人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脚,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浅浅趁机又朝着冰月公主挥出一鞭。   这一鞭,打在冰月公主的大腿上,疼得冰月公主一声惨叫,人瞬间蹦了两米高,可见这人的潜能也是无限的。   “言浅浅!”太子殿下一声暴戾的喝斥声。   浅浅一脸无辜的回眸,眨了眨清澈的杏眸,问:“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额间青筋跳起,不悦的扫了一样现场的情况,脸色极为难看的说:“你问我有什么事吗?”   浅浅摊手,杏眼微眨,仍旧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难道不该问你吗?毕竟是你突然叫我啊!”   “呜……太子哥哥,疼,我身上好疼啊!”冰月公主全身上下被浅浅挥了十多鞭子。   身上的绫罗绸缎早已成了破布,发上的宝石珠钗也早已散开,秀发凌乱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疯婆子似的。   太子殿下看着冰月公主这般没仪态的样子,微微蹙眉,又看她小脸布满泪珠,一副凄惨的样子,又觉得心疼,毕竟是自个儿的亲妹子,自小疼到大的。   “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去宣太医来!”   太子殿下怒得朝身边的下人踹了一脚,那人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你们先扶公主回屋里梳洗一下。”太子殿下声音沉沉的命令,看着这次跟随公主出来的人,一个个都狼狈不堪,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挨了几鞭子。   浅浅在一边捏着鞭子,一脸无辜的瞧着。   突然发现她心地还挺善良的,刚才故意将公主殿下的人都抽了一遍,这下就算太子殿下要发火,看她们这样护主的份上,这火气也会小一点。   但若是这样都不行,太子执意要她们的脑袋,浅浅也是没有办法的。   冰月公主一身都是伤,除了一张姣好的脸颊无损,身上处处都是火辣辣的疼。宫婢也不敢动的扶她,就怕碰到了她的伤口。   但其实浅浅打人时都使用的巧劲,这伤在身上虽然疼,但其实破了衣服,身下应该都只是红肿得厉害,却不见血。   “太子哥哥,你要给我报仇,报仇……”冰月公主眼泪爬了满脸,却是怒目相斥的瞪着浅浅。   浅浅一脸无辜的将手中的长鞭往地上一扔,却没傻得扔在冰月公主面前,而是扔在了太子的脚边。   这才缓缓说起,“公主殿下实在是冤枉我了,这要打架决斗是你的意思,我就是怕事后扯不清,才说要立军令状,后来出手对打,我也多番避让,只躲不打,但你又怪我不出手,我现在出手了,你又怕我出手重了,公主,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侍候啊?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浅浅的口吻就跟在和无知小孩说话似的。   冰月公主又怒又急的吼道:“本公主要你站得别动,凭我抽打。”   冰月公主不顾一身疼痛,跳起来冲到太子殿下面前,就要捡起他脚边的长鞭。   看到冰月公主的动作,浅浅也只是撇撇嘴,反正冰月公主要是愿意的话,浅浅也不在乎再次抽打她一回。   “够了,别胡闹了,还嫌不够丢脸吗?赶紧给我回屋里躺着,太医马上就来了!”太子一声喝斥。   冰月公主一脸刁蛮的说:“我不,我今天一定要打回来,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前戏时,太子殿下不在场,但也听说了,最后尾声赶来,看着浅浅出了几鞭子,那出手快准狠,根本就不是冰月公主能够对付得了的。   “不许再胡闹!”太子殿下出手一打,打在冰月公主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下正好之前挨过浅浅一鞭子,这伤上加伤,疼得冰月公主一声惨叫,凄厉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全家被人灭了。   太子殿下眼中划过一抹怜惜,却是迅速隐去,对着公主殿下的宫婢厉声喝斥:“还不将公主带去休息,你们是全都不要命了吗?”   小蕊等人吓得一颤,满身是伤的上次劝说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正好火没地方发泄,反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啪啪几下就是打在宫婢的脸上。   浅浅在一边看着,轻摇脑袋说:“打人不打脸,我们对决的时候,我都知道避开你的脸面,没有伤到。”   浅浅的话钻到冰月公主的耳里,一阵刺耳难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是突然想到,身上这些伤若是不早点治,说不定会留疤。   再加上,她面颊虽然不痛,但是没有亲眼照镜子看到,她多少有些不放心,因此,拖着一身伤,健步如飞的跑了。   浅浅望着冰月公主的背影,咂巴了嘴说:“身姿还挺矫健的嘛,我就说嘛,我出手都很轻,她怎么叫得这么凄惨,原来是矫情啊!”   浅浅用巧劲打人,就是不想让冰月公主看起来那么惨,她伤的不是表皮,而是皮下,那种疼痛的感觉只有她自己清楚。   别人光用肉眼看,是不觉得有多严重的。   毕竟这在汉国的土地上,虽然立了军令状,但以汉国的无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秋后算帐。   摆在明面上的事实,还是不要太难看才好。   冰月公主一走,太子殿下立即发难,一脸阴沉的喝斥:“你真是好样的啊!连冰月你都敢打!”   浅浅无辜的瞪大了眼,说:“关我什么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吗?自始自终我都在避让,是冰月公主咄咄逼人,就算是立了军令状,我也没想与她为难,是她逼我一定要全力对打的。”   “你……”太子殿下怒目相斥。   突然怒极反笑,说:“你很会说话,也很厉害。”   浅浅无辜的眼神更显清澈,一脸懵懂的表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太子殿下冷冷的反应。   浅浅小嘴微嘟,看起来像是被冤枉了,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哼哼叽叽的说:“我本来就不知道嘛!”   太子殿下一个厉眼扫去,冷声说:“少在我面前装了,你什么样子,我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这次我皇妹吃了大亏,是她大意,但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浅浅杏眸圆睁,轻轻的眨啊眨。   那无辜的眼眸里透着几分笑意,像是做了坏事,却没有被大人发现的样子,充满了慧黠。   “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皇妹纠缠,不如早点去把该默写的东西写出来,也免得期限到了,却不能完成。”   太子殿下敛容,不客气的说道。   浅浅也不反驳,微微耸肩说:“好吧!我去默写了。”   浅浅叫上大郎,两边回身走了几步,浅浅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眸一脸轻笑的说:“麻烦太子殿下也给公主带句话,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那是她的事情,麻烦她别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吠,有本来的话就去买个狗链拴住国师,没本事的话就少出来丢人现眼,再者,她当宝的男人,我还看不上眼,叫她以后少来找我的麻烦。”   浅浅说完,扭首就看到国师,不知何时,他静静的站在前方,而她刚才一席话,竟是一言不漏的全入了他的耳。   今日之难,本来就因为国师而起。   因此,浅浅说这话,被国师撞见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路过国师身边的时候,鄙夷的说道:“管好你的女人,否则的话,下次我可不管她是不是公主,照样打得她哭爹叫娘。”   国师默默的侧身,默默的轻语:“我没有女人!”   “哼!谁管你们。”浅浅一脸傲娇的甩脸,自国师和太子面前,大步的走开了。   兄妹俩人回了屋,浅浅才将不满发泄出来,挥舞着手臂大骂了冰月公主一阵,显然刚才光挥她的那些鞭子还不够浅浅出气。   “好了,别恼了,你也把她打得不轻。”大郎好笑的劝阻了浅浅,免得自她嘴里蹦出更多三字经。   浅浅怒容一敛,轻笑开口,“这倒也是,虽说被气得不轻,但我也没亏,至少把冰月狠狠打了一顿出气。”   大郎附和的点头,却是忍不住担忧的问:“我们这样打了冰月公主好吗?到时候会不会很麻烦?”   浅浅拿出胸前的军令状甩了甩说:“有这个东西,我们怕什么,难道魏国就真的这么不要脸面了吗?他们丢不起这人,更何况冰月公主看起来虽然狼狈,但是身上的伤不严重,一没破皮二没出血的。”   大郎眉宇一皱,轻视说:“那她叫得这么厉害。”   浅浅莞尔低笑说:“那是因为她真的很疼啊!”   冰月公主毕竟是千金之尊,从小到大,别说是受这么严重的伤,就连一根小指头被碰到了都要嚎叫半天的人。   大郎愣了愣,想到什么,反应过来,诧异的问:“你怎么会这种手段?”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轻描带写的说:“当初大哥离家里,家里那样的环境,我若不厉害一点,怎么撑得起一个家。”   大郎嘴角一抿,一脸惭愧,不敢再多问一句。   浅浅不愿意大郎刨根问底,这才故意说出这话,显然,效果很好。   兄妹俩人分析了下眼前的形势,两人倒是一致认为,汉国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和他们为难,至少现在不会。   顶多就是帝后和太子为了安抚冰月公主,将羊皮纸的事情告诉她,只说等羊皮纸到手后,浅浅再任冰月公主处置。   不得不说,浅浅的猜测十分的正常。   太子府的另一边,太子和冰月公主两人正上演着这样的对话。   太子头疼的让冰月公主了解到了羊皮纸的重要性,这才稍稍安抚了她的情绪,但仍然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再三向太子求证,确定了以后会把浅浅交到她手里,她这才放心。   一脸恶毒的笑着,脑海中已经想了十八种虐待浅浅至死的办法。   浅浅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大郎说话的声音一顿,问:“怎么了吗?”   浅浅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说:“没事!接着说。”   “噢!”大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看她脸色正常,不像是病了,这才接着说起刚才的话题。   对于汉国的地势,浅浅是一点也不清楚,所了解的东西也不过是书上看来的,而她一路过来都是昏迷中,连回去的路线都不清楚。   两人这会儿说的就是这事,大郎细心的在给浅浅说解,这沿途回魏国国都要经过哪些地方,历时多少天。   俩人说着说着,大郎神色黯淡下去了。   “我们光凭自己的能力怕是回不了魏国的。”   浅浅挑眉,一副傲然的样子,说:“怎么会回不了,我就不信,这汉国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大郎看了眼浅浅,没有说话,只当她是太天真了一些。   浅浅招手,附耳在大郎耳边,一阵耳语。   大郎一脸不敢置信,诧异的问:“真有这么大的在威力吗?”   “这是一定的啊!”浅浅肯定的点点头。   若不是把她逼急到了这一步,浅浅也不愿意动手弄些弹药出来,毕竟这种武器杀伤力太强了,满是杀戮,不太适合在这世界存在。   “可是我们出不去,怎么弄你说的那些材料!”大郎叹息,想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出去,而又不会被人跟踪。   但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   浅浅一时也想不到逃脱的办法,而且他们要的硫磺份量又大,不像普通的做花炮的那种,因此,想不引起太子的注意也难。   “你说你带来的侍卫都被汉国拿下了,那……言昕呢?”浅浅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起。   第一天见到大郎,他说侍卫都被汉国扣下了的时候,浅浅就想问这话了,但是又不敢细问,怕言昕他们不单是扣下而已。   毕竟其他的侍卫,浅浅没有深入接触过,她可以装做冷漠,但是言昕,却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若命丧异乡,她心里会十分的难受。   更何况言昕还是为了报恩,才跟着大郎,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他不见了。”大郎眉眼闪了闪,低低的在浅浅耳边说起。   浅浅眼神一亮,问:“究竟怎么回事?”   以言昕的为人,大郎有事,他定然不会独自离去。   大郎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前后说了说,由于言昕是戴着面具的,因此,别人也不知道他面具下长什么样子。   就在太子发难,将他们困起来的时候,言昕好运的逃脱了,并把面具给了另一个侍卫,而他目前应该是潜伏在汉国国都。   不过大郎一直被人严密的盯着,因此,两人也一直没有联系上。   ------题外话------   =。=我又要开始苦逼的去学车了~然后学车时间段,文更新就又会变成上午~ ☆、208、初入汉宫   听完大郎的话,浅浅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低语:“照这意思,汉国也只是把你和那些侍卫隔开了而已,暂时没有对他们下黑手。”   大郎脸色阴阴的说:“汉国虽然有称霸的雄心,但目前局势未定,他自然不可能把人都杀了,只怕是关在某一处地牢。”   汉国这样的举动,无异就是将魏国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可怕的是他们被设计得束手无策,谁会想到,堂堂一国君主设宴招待,酒席上竟然会加了黑暗料理。   想到那些一路相护的侍卫,大郎的神色极差。   来了国都,他根本保护不了这些人,汉国皇上一句话,就将他们暂时隔离了,彼此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只要我们把他们救出来就行了,我相信清哥哥和刘府给的人都不是庸才。”   特别是大郎刚才说汉国是用了些龌龊的手段才将他带来的人全部扣押起来,便清楚这些人肯定是有些实力的。   所以一路同行的太子心里十分清楚,才会不选择面对面。   “我也清楚他们是有能力的,但是要怎么救他们出来,现在连收押在哪里都不清楚,更别提是救人了。”大郎眼里透了几分失望。   他被软禁在驿馆的时候,就已经多方面打听过了,根本连点消息都探不到,只要一提他带来的侍卫,周边的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太子只说是请他们去帮忙了,但是帮什么忙不说,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我总算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汉国的土地上,还真就由了他们,上下两张唇皮,随便他们怎么说。”大郎一脸的愤愤不平。   虽然很不清楚这只是汉国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一点都不漂亮,甚至经不起推敲,但是奈何在人家的土地上面,人家直接强权压迫,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者,大郎也怕把太子逼急了,他一个不悦,直说那些侍卫在帮忙的过程中全部丧生了。   汉国就是这样无耻的存在,所以大郎不得不防,也不敢太过,毕竟现在还只是软禁,若他执意要见到那些侍卫同伴,说不定那些人就这样没了。   “这……他们倒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浅浅略微凝思,很是认同大郎的话。   汉国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再多做一点不要脸的事情,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换句话说,事情即已发展到了这一步,汉国就一定不会退缩,自然不可能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至于太子他们暂时没有杀了那些侍卫,选择软禁,浅浅琢磨着,可能是魏国和蜀国还没有到最后一搏的场面。   那些侍卫死了,路就绝了。   以后就算有一个万一,只要侍卫没死,汉国说的话就算是漏洞再大,刚经历过战争的魏国也不会追根究底。   “是啊!至少现在他们还活着,其实只要魏蜀两国停战的话,达成协议,汉国就算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使不出来的。”   大郎低低一叹,可怕的是他们魏国清楚汉国的计策,也一直谨防不愿意上当,但是蜀国却不是。   而且汉国也算是厉害,知道害死蜀国的公主和皇子,以此来挑起战事。   毕竟蜀国比起魏国,实力略强一些,他才敢为公子和皇子讨回公道,以战事来了结彼此的恩怨。   这事若发生了魏国身上,魏国不一定会选择战事,至少处于三国最弱的魏国,不会主动挑起战事。   “我们说不要打仗是没用的,我被掳来前,清哥哥就被派出魏国谈和了,路上却被人设计了,裕皇子死在他们的队伍当中,所以蜀国才执意要战的。”浅浅拧眉,战事的话语权从不在魏国手中。   因为魏国一向是主和的。   魏国的常胜将军也就谷敏一人,但他又不可能分身,因此,他常年四季驻守在汉魏边境。   毕竟汉国一统天下的雄心,已经到了路人皆晓的地步。   如今魏蜀开战,为防汉国趁火打劫,不论魏蜀边境乱成什么样子,汉魏边境任由谷大将军牢牢的守住。   这也是汉国厌恶的一点。   大郎皱了皱眉说:“这事我听说了,至于裕皇子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路上,我深觉与汉国有关系,但是又打听不到情况。”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打听不到情况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这么好打听的话,魏蜀两国也不可能开战。”   汉国的目的就是挑起两国战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露出口风。   而且据浅浅对太子的观察,也算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然的话,魏蜀两国不至于被他耍得团团转。   这种人会露出口风时,那事情肯定是到了十拿九稳中了,甚至到了这一步,他都有可能不提。   所以浅浅根本就不打算自他口中探得消息,因为就算探到了消息,她又有本事传回去,但是蜀国又信不信呢?   与其是这样,她还不如早点摆脱眼下的困境,逃回魏国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魏蜀开战,浅浅深信,赢的人一定是清澜。   虽然清澜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但是皇上和肃亲王府有的是有经验的人派来做帮手,而清澜有才智,两者结合,浅浅就不信清澜赢不了。   毕竟孙子兵法、武穆遗书那些可都是古人传下来的精髓,而这时代,浅浅就教了清澜一人。   这时代的人,自然有他们的兵法,他们打仗的行事作风,但都没有清澜懂得这么全面。   清澜等于说是读了两个不同时空的兵书,再加上他一身武艺,若仍然赢不了的话,浅浅也只能说老天瞎了眼。   正是因为浅浅深信清澜不会打败战,所以她才一定要先回魏国,不然的话,到时候她就会成为汉国威胁清澜的棋子。   倒不是浅浅自大,而是以清澜的性格,为了她,冲冠一怒学了吴三桂,是十分有可能的。   浅浅不在乎清澜是大英雄还是大汉奸,毕竟对她而言,清澜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而已,但她却不想清澜以后被世人唾弃。   “汉国真是可恶!这样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最终苦的不都是老百姓吗?这样自私的人一统了天下,当了皇上,百姓也不会有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思来想去,脑袋想不出好办法,理不清思路的大郎愤愤不平的咒骂了几句。   浅浅挑眉看去,轻轻一笑,因着这话,突然想起了秦始皇,他当年也是一统六国,最终却因不施仁义而毁灭。   与眼下的形势,大郎的话,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大郎无奈的剜了眼浅浅,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浅浅轻轻摇首说:“大哥,你别急躁了,现在就我们俩人,势单力薄的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一步都不能错!不然的话,以后再行事的话,会难上加难!如今得想想,我们有什么办法,才能与那些侍卫联系起来。”   大郎神色一缓,有些惭愧的说:“到了关键的时候,我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如你冷静。你说得对,急是没有用的,而且这种情绪的影响下,还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浅浅很满意大郎的表现,一点就透。   俩人各自冥思想了一会儿,大郎突然出声提议说:“我们或者可以找机会出去试试,我们联系不上言昕,他却能够联系我们,相信我来太子府的消息,他应该已经晓得了,肯定会暗中注意太子府的行踪。”   浅浅点点头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们出府的话,一言一行,肯定会被监视,而且太子也不太可能让我们出府。我们突然提要出府,太子肯定也会猜到有鬼,就怕我们没与言昕搭上线,却连累言昕被抓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这倒也是!”大郎半晌才讷讷的回了一句。   浅浅深叹声:“若是言昕能潜到太子府来就好了,但他又不像国师一样,来去无踪,还真是麻烦事。”   他们不论是主动或者是被动,只要与人亲近了,对方不是太子派来的人,定然就会被太子重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切私下行动,但怎么样才躲得开太子的耳目,这又是一件麻烦事情。   不说其他,光是太子派给她的两名婢女,就不像那么好打发的人,眼下她和大郎在屋里说话,那两名婢女都像座山一样守在门口。   害得她们兄妹说点重要的事情不是比手划脚,就是用水在桌面上写字。   听了浅浅的话,大郎若有所思的说:“其实太子府倒不算固若金汤,毕竟太子刚被册封,这太子府也是刚建成的,下人整顿还没有这么快,几个月的时间,不足以把所有的暗桩都剃除干净。也就我们身边的人是太子党,别院的可不一定,不管是汉蜀魏,总免不了争权夺位的事情,就算太子是嫡出,母后是皇后,那又怎么样,历来储君就没规定一定要是嫡出,不然的话,汉国的太子之位也不会悬空这么多年。”   “大哥说得很对!”浅浅眼神一亮。   “我们不单要回魏国,还要把汉国搅得天翻地覆才行,至少也让汉国乱上几年,让我们魏国有时间整休,不然的话,汉国一天到晚惦记着攻打我们魏国,也真是够了,就像只恶心人的苍蝇一样。”   浅浅撇了撇嘴,将汉蜀魏三国中,最强的汉国比喻成苍蝇。   若是汉国的君主听到了这话,只怕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斩了浅浅的脑袋再说其他。   大郎宠溺的望着浅浅笑了笑,说:“你形容得十分的贴切。”   浅浅莞尔一笑,脸上的神色又瞬间恢复严谨的接着说:“我们要先查清楚皇位另一个呼声最大的人是谁?而且太子这次突然被册封应该是做了什么事讨了皇上的欢心,你来汉国有些时日了,多少应该清楚一些才是。”   大郎边点头边小声说:“三皇子是汉皇的长子,同时也是呼声最大的,就我个人所看,皇上应该比较喜欢三皇子,不过三皇子母族没落了,没有人支持。但其实三皇子这人甚为温和,在百姓当中,呼声也是很大。”   浅浅思绪一动,突然想起了汉武帝刘彻。   他算是最恨外戚的一个皇上,当初金屋藏娇的典故让多少姑娘动容,陈皇后的结局又让多少姑娘悲戚。   但陈皇后的成败,都是因为她的世身,她的嫁家。   陈皇后独宠的那些年,她是真的不能生吗?浅浅觉得不见得,这当中固然有汉武帝不想她生下皇子的可能性。   毕竟以阿娇在太皇太后和馆陶长公主心中的地位,阿娇若是生下儿子,就定然是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   汉武帝是一个有胸心大志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很多人都说,汉武帝一生最爱的女人可能是李夫人,其实就浅浅个人而言,李夫人能在汉武帝心中留下重重一笔,不过是她耍的一个小心机,抓牢了一个男人的心思,那种求而不得,避之不见,最终对汉武帝而言是遗憾,但却让汉武帝记牢了她最美的样子。   或者是浅浅在幼年刚识得金屋藏娇这个典故时,将它幻想得太过美丽的缘故,浅浅始终认为汉武帝是爱陈阿娇的,毕竟两小无猜疑的感情最是深笃,陈阿娇虽然在刘彻的面前刁蛮任性,但何尝不是因为她眼里只有刘彻这一个人,而忘了他的身份。   或许这也可以说是陈阿娇情商低的一种表现,但是在爱情当中,如果一个女人连犯傻都不会的话,只能说明她未动深情。   在这里拿汉皇和汉武帝刘彻相提并论,可能抬高了汉皇。   但到底都是有雄心的皇上,想来心中的顾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即是如此,浅浅一个想法便慢慢在脑海中形成。   若是能隔阂了皇上与太子,让他们彼此生了嫌隙,那对魏国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哥,我有一个办法。”浅浅眼神一亮,招手让大郎附耳过来。   大郎疑惑的倾身,听着浅浅在他耳边低语,脸上自迷茫到惊讶,再到佩服。   “这么好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大郎惊讶得不能自已。   浅浅失笑的说:“不是我想的,这是真实的故事,我以前看过的一本野史上清楚的记载着。那也是一位有雄心壮志的帝王,一生都用在平定匈奴,给百姓创建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环境。”   大郎点点头,不敢置信的问:“那金屋藏娇是真的吗?”   浅浅耸耸肩说:“当然,皇上是爱阿娇的,不过由于阿娇的出身太好,就好比现在的皇后,但是皇上却不能让阿娇生下他们的孩子,因为皇上自小就深深明白,外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说来,也只能说那个时代的女人太过厉害。   无论是吕后、薄姬还是窦太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也难怪汉武帝刘彻自小就厌恶这些。   “我们能以说书的事情将金屋藏娇的典故推出去,但是这不比魏国,我们派是找不到人手帮忙。”说到后半句,大郎的眼神就黯了。   浅浅却是不甚在意的说:“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就好了!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了,我们还能困死在汉国不成。”   浅浅更不相信的是老天爷让她重生一回,难道不是弥补上一世的不完美吗?怎么可能会让她随随便便的就死在汉国。   大郎附和的点点头说:“也是!这几天我就多在太子府里走动一下,一方面了解下地形,一方面也探探消息,说不定言昕也潜在这里面呢!”   浅浅微微一笑,并没有否定大郎的天真。   因为她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以言昕的为人,自然不可能放弃大郎一。   人回魏国,这边的消息,言昕应该已经传到了魏国。   而且大郎他们到汉国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发生这事也一个月了,想来魏国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目前没有处理,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派来处理的人还在路上,二就是魏国分身不暇,照顾不到这里。   但不管怎么说,魏国也是一个大国,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到这一步,想来第一种可能性会大一些,就是不清楚这次派来处理这事的人会是谁。   浅浅觉得最大可能性就是派谷敏直接与汉国交涉,不说谷敏地理优势,就单大郎而言,也是谷敏的旧部下。   言昕传消息回魏国,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找到谷敏,把这边的情况说了,由他派人回国都。   “对啊!不管怎么说,眼下的形势越来越好,至少我们俩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方针,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做些什么事了,总好过游手好闲,坐吃等死。”   浅浅很是满意今天的谈话。   毕竟对接下来数天的行动,她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行,那现在反正没事,我就去踩点了,也好早点打太子府的地势摸清楚,说不定哪天逃生就要用到。”大郎说罢,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   浅浅附和的说:“去吧!一切小心些,就算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也别急着和他们接近,不然的话,不是暴露了他们就是害死了他们。”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大郎憨笑一声。   这些事情,他倒是都懂。   毕竟以前在军营,就连刺探敌军情报的事情都干过,这种事情,相对而言倒是小儿科了。   “那我们分头行事,我也知道该把金屋藏娇的故事告诉谁了。”浅浅阴恻恻一笑,小脸布满坏意。   大郎狐疑的问:“谁?我们在太子府里,谁会帮我们吗?”   浅浅呲牙笑说:“那个没脑子的冰月公主啊!她正处于发情期,这种你情我爱的故事,她最是喜欢,由着她嘴里去说,更好一些!”   大郎瞠目结舌的看着浅浅,纳闷的想,这哪里更好一些了。   亲手推着她母后和太子皇兄去死,这往后若是事情到了揭露的一天,冰月公主不是自杀就是杀了浅浅。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大郎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同情心去浪费,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汉国挑起的。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毕竟冰月公主不可能为我们所用,她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会直接传达到皇上的耳里,若是事先被太子或者皇后听到了,我不确定皇后是不是能反应过来,但是太子定然不会让这样的故事流传出去的。我怕到时候追究起来,你会有麻烦。”   大郎眉心微蹙,担忧的看着浅浅。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我会小心行事的!到时候多的是借口,实在不行,我就说是羊皮纸上的内容,反正没人看过羊皮纸,这话也就由得我胡诌了。”   “这倒是!羊皮纸上的内容是他们求着你默写出来的,你不过是提前告诉了冰月公主,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大郎展颜一笑,也算是放心了。   兄妹俩人又说了几句,互相叮嘱了对方要小心行事,这才各种去行动。   有了这个决定,浅浅接下来,便不打算再写一些兵法给太子,而是苦思冥想了些历史上的典故,摘写下来。   毕竟这些事情,不算兵法,更像是帝王之术。   如九子夺嫡、康熙使计撤三藩、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成功,反正浅浅不管太子是不是乐意看,她就是执意写这些了。   到时候太子问起,她自然有她的说辞。   毕竟羊皮纸不是她写的,里面要写什么故事是原主的意思,她也阻止不了。   其实这些东西也不算乱来,都是有根有据的,就算太子追究,浅浅推托她编不出来,太子也是会信的。   而且一个上位者,如皇上、太子他们看到了,很容易便能引起他们深思。   九子夺嫡,太子会防兄弟,毕竟这故事里,最终坐稳大位的人,不是康熙喜欢且嫡出的皇太子而是四皇子。   撤三潘能让皇上防大臣,不会让权利过于散落旁臣,会集中到中央。   一代女皇武则天会让皇上防后宫,虽然这事在这男权当代的皇朝中,大多人会不屑。但到底是真实的历史,浅浅说起故事来,自然是可信度十分高的。   这些事情,若是汉国能悄悄消化,其实对他们是有益处的,但是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初看到这些,定然是急着做些什么的。   几番动作一起下来,浅浅再使些手段挑拨皇上和太子,这汉国也就不是这么牢固了,国弱都是自内乱开始的。   打完冰月公主的第二天,浅浅便被汉后请到了皇宫里。   对于汉国皇后,浅浅也没有兴致去讨好,更不想下跪,因此,看到她了,也只是福了下身子见了礼。   “皇后安康。”   汉后眉眼闪了闪,并未表露什么,反倒是让人赐了座。   不过刚坐下,汉后的脸色即变了变,也不算发难,而是颇为内疚的说:“冰月这孩子不懂事,怕是给你添麻烦了。”   浅浅看了眼一边不服气嘟着嘴的冰月,笑了笑,不给面子的说:“倒是,皇后还是多加管教比较好,毕竟世人都说,若是和谁家里有仇的话,就生一个女儿,然后把她教养得无法无天,让她去祸害别人。”   浅浅不觉得汉后对她有好意,与其这样明面着交好,背里里耍阴招,浅浅还不如直接和她们撕破脸,也省得汉后有机会,以一种为她好的嘴脸来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汉后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的说:“世孙妃就是心直口快,呵呵……”   浅浅莞尔,一副很是认同的表情说:“这倒是!我大魏国的皇后也是这样说的!不过说真的,汉后还是管管冰月公主比较好,毕竟像她这样的性子,到时候汉皇给她指婚了,那些大臣不就清楚了,汉皇不喜欢谁,厌弃了哪个臣子吗?这多不好啊!”   浅浅一副傻大姐的样子,说着一些为汉后好,实则要把她气得吐血的话。   汉后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掩去,但良好的出身及修养,倒是没让她直接将骂人的话说出来,而是极委婉的表示。   “世孙妃在魏国时,也是如此说话的吗?”   浅浅未答,冰月公主就抢先回答说:“母后,她是故意的,她在魏国才不是这样。”   若不是皇后刚才说了不准她说话,她早就在浅浅开口前跳起脚来骂人了,哪里还会容许浅浅指责她的不是。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我难道不是这样说话的吗?噢,也对!在魏国,一般是我一个眼神,那些夫人小姐就都乖得跟只猫样了,我倒真不用说什么。”   浅浅一脸认真的神色点点下巴,好像在说一件多严重的事情似的,弄得汉后和冰月公主十分的无语。   “世孙妃说话真幽默。”汉皇淡淡一句,又以此带过去了。   冰月公主却是憋不住了,又大声骂说:“你少来了,你装什么装,你以为那些女人是怕你吗?你就是一个农家出身的低等烂货,不过是巴到了一个男人才有今天的地位,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我母后面前装蒜。”   浅浅挑了挑眉,对于冰月公主严厉的措词,她也不恼。   倒是汉后立即出声喝斥了一句,“冰月,怎么说话的!”   浅浅微蹙了下眉眼,一副为汉后好的样子说道:“看吧!她就是这样的,在你面前都如此撒泼了,你可知道背着你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那出口的话,比起市井的泼妇还要难听,若不是看她穿了一身绫罗绸缎,我还以为……啧啧!”   浅浅最后两字没有明说,却是使得汉后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   就是一国之母再好的风范,被浅浅这样指桑骂槐的说她女儿的不是,她也是沉不住气的。   毕竟,娃都是自家的好。   就是自家的娃做错了,那定然也是别人家的娃带坏的,不然的就是别人家的娃活该自讨苦吃。   “言浅浅,你不要以为这里是魏国,没人治得了你!”冰月公主暴怒而起,手中的长鞭又甩了出来。   浅浅轻飘飘的躲开,目光微凉的看着冰月公主手中的长鞭,已经不是昨天的那根了,显然那根是被她毁了去。   不过也是,以冰月公主的性格,她怎么可能留着那条打过她自己的鞭子,那不是时刻提醒她这个耻辱吗?   “噢,冰月公主这话的意思,是想治我吗?”浅浅站稳,笑笑的看着冰月公主。   她倒是不介意再打冰月公主一次,只要她自己不嫌痛就行了,毕竟这种事情,熟能生巧。   “冰月,别胡闹了!”汉后瞪了眼冰月公主,满是责备。   昨天刚被教训过,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还敢不要命的上前去挑衅,简直就是蠢到底了。   若不是冰月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汉后还真想就此撒手不管,长得这么大,除了用身份压人,其他的一点都没有学会。   若是遇上两个不把她身份放在眼里的人,真的是不堪一击,一如这次和魏国世孙妃之间的斗争。   “母后啊!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来见您,也不知道下跪请安,摆明了就是没把你看在眼里,昨天还打伤了我,今天又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冰月公主不依的告着状。   浅浅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反驳说:“公主在说笑吗?原来你们叫我来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啊!”   “昨天我好好的在太子府里,公主看到我,就上来一顿挑衅,这里虽是汉国,公主不懂得尽地主之宜,但我也比公主大一些,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可是你死缠烂打不放过我,还要和我决斗,我为了避免麻烦,连军令状都和你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浅浅一席话下来,可没有一个字说自个儿的不是,通篇先是说冰月公主无礼,再又指她技不如人,最后还隐晦的表示了她无耻翻盘,打算以权压人的想法。   “你你你……”冰月公主气急得脸都红了。   浅浅却是淡定从容的看着她,一副‘你想怎么样’的闲散表情,看冰月公主的眼神,就跟看那不懂事的稚儿是一样的。   “够了!”皇后娘娘一声喝斥。   对着冰月公主一顿责骂:“世孙妃说得不错,你是大汉的公主,身为主人家,怎么能这样随性,你就算要与人比试切磋也该言明,毕竟拳脚无眼,伤到客人了怎么办,你虽是金枝玉叶被打出了一身伤,但好在如今客人无碍,不然的话,别人还当我们汉国欺人。”   汉后骂冰月公主,自然是说给浅浅听的。   一味的强调主人的身份,也不过是说浅浅不识大体,忘了她客人的身份,毕竟身为客人,谁去谁家做客,不是谦逊有礼的,像浅浅这种客人,胆敢打主人家的,怕也是头一回。   “嗯!这倒也是,拳脚无眼,冰月公主下次还是不要了比较好!你打不过我,又逼我使用全力,我也很为难,实在不好控制这力度。”浅浅装傻的摆摆手,仍旧一脸无辜。   汉后叫浅浅过来,本来是想敲打一番,为难一番,但看她这样油盐不进,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毕竟皇上言明了,暂时不能动浅浅,她自然不能使用什么龌龊手段,不然的话,以浅浅的性子,怕是要出大事。   经昨天她和冰月公主的事情,汉国几位上位者也算看出来了,浅浅就是一个不吃亏的主。   这样的人,不好对付,眦睚必报。   在羊皮纸的内容没有完全到手的情况下,他们不打算与浅浅为难,怕她到时候在羊皮纸的内容上动手脚。   毕竟目前对汉国而言,什么事都没有在浅浅身上得到羊皮纸来得重要。   而汉皇他们完全误会了浅浅,她怎么可能在羊皮纸上动手脚,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把羊皮纸上的内容老老实实默写出来给他们。   如今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更加不可能了。   与其给汉国,浅浅觉得,倒不如直接给蜀国,以此来作为和平的交易,到时候是不是再公开,又是另一说了。   目前首要,是平息战事。   浅浅回到太子府,大郎立即上前关怀问:“怎么样?有什么事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浅浅耸耸肩,笑吟吟的在大郎面前转了一个圈说:“他们怎么可能为难得到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最最最聪明的妹妹。”   大郎悬挂了一个上午的心也放下了,略略勾唇笑了下说:“对,你是最最最聪明的,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这里毕竟是汉国,我怕你有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护不住你。”   现在兄妹俩人在一起倒还好,大郎很担心,有朝一日,汉国也会把他们兄妹分开,到时候他连保护妹妹的能力都没有。   毕竟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所以对大郎而言,也算是一个心结,行事起来,比起浅浅更加小心谨慎。   “放心好了,大哥!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别看我打了冰月公主,但我行事并不过分!”   浅浅看着张扬,也不过就是试探,想看看汉国为了羊皮纸,他们的底限在哪里,若真没脑子的话,她就冲去打太子打皇上了。   显然易见,汉国为了羊皮纸倒是挺能忍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冰月公主虽然是嫡出,便到底不是男儿,又不是汉皇喜欢的孩子,在汉皇心中自然比不上羊皮纸重要。   而且这些大人物都有一个习惯,利息摆先,其他的事情,都能秋后算帐,翻脸不认人,也是一把好手。   “这就好,我就怕你出事!”大郎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浅浅笑了笑,兄妹俩人回了屋。   再次把大门锁起,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大郎在桌上写上数字,然后迅速抹去。   浅浅眼神一亮,欣赏的小声嘀咕说:“这是好事!”   “的确!”大郎眼里也泛着喜色。   昨天下午加上今天上午的时间,大郎大太子府四下走动,倒没有人拦着他,除了太子的书房那些地方他去不了,其他的院子,倒没人会拦他。   而他还真碰上了一些目光闪躲诡异的人。   大郎听了浅浅的意见,也没有急着和那人接触,他打算过几天后,先暗中观察观察再说。   而且有能耐混到太子府来,没有被人发现的,自个儿本身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即是如此的话,他们大可以守株待兔。   毕竟那人不管是谁,是他们魏国的人,还是汉国想拉拢他的人,总之,对方肯定会主动与他接近,即是如此,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兄妹俩人为了这一点小小的发现而欣喜着,但却不敢多说什么,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很快便将话题引开了。   浅浅说起了她在皇宫的事情,这些话,倒不用藏着掖着说,反正太子也定会收到消息的。   俩人正说着的时候,门神一样的婢女敲了敲门说:“国师来了。”   浅浅眉宇一皱,不喜的说:“她来做什么?”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浅浅的脚步还是朝着门口走去,倒想看看这国师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209、寻到言昕   浅浅兄妹俩人来到前厅里,看到一身素雅的国师,浅浅挑了挑眉,一副不欢迎的口吻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国师翠绿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尔后才轻轻说:“我过来看看。”   “看看?”浅浅挑高了眉,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国师眸光微黯的说:“冰月公主的事情,对不起,我会跟她说清楚的,让她不要再来烦你。”   浅浅挑高的眉眼未落,微嘲的笑说:“你和冰月公主怎么样,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也不用来跟我说,但是冰月公主下次再敢来挑衅我,我同样也不会客气,你最好把这话带给她,让她少自讨苦吃。”   国师嘴唇微动,未发出声音。   浅浅一副赶客的姿势问:“没别的事了吧?”   国师微微摇了摇头,缓了缓才说:“你若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能帮你的话,我会尽量帮助你的,若你能……”   国师沉凝了会儿,话没有说出来。   他若是冲口说出,若浅浅能挨到九月,等他这边的事情了结了,便会想办法把她带回到魏国,但想想这话说出来又不妥,毕竟这话若是被太子晓得了,到时候肯定又该向他讨要承诺了。   浅浅轻蹙眉眼,本来是想说她不用国师假好心,但是听到他话没有说完就停下了,又特别好奇。   不解的追问:“你要说什么?”   国师抿了抿嘴,说:“毕竟是我带你来的,能帮你的地方,我不会吝啬。”   浅浅白眼一翻,能看出来国师原本不是要说这话,但是他不说,她也撬不开口他的口。   “说得倒好听,什么叫你带我来的?掳来的就是掳来的!若不是你把我掳来,我至于被人软禁吗?至于处处受制于人吗?你现在才来说帮我,谁知道你安了你心啊!”   浅浅一双眉眼狐疑的看着国师。   越看,越觉得他这人行事古怪。   一边做着伤害她的事情,一边又表现出身不由己的样子。就连她多番故意出言数落,他也无苦于衷,即不恼也不怒,让她都看不出他的底限在哪里,害她每次在他每次忍不住一探再探,这说出来的话,就一次比一次更为不客气。   明明是为了富贵权利才草芥人命,即是如此,又何必装得道貌岸然。   国师见浅浅一副动怒了的样子,也不打算多数,毕竟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而他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将浅浅掳来。   以浅浅的身份,再加上三国目前的形势,她待在汉国的确是不安全。   而这一些,国师也早就想到了,不过却因为是太子的提议,他就做了。   “你走吧!我有事可不敢找你,谁晓得你会不会在背后突然捅我一刀,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浅浅一脸傲倨,一副不愿意多看国师的样子。   国师微垂眉帘,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大郎便好奇的出声,“为什么我觉得他对你不太一样?而且你跟他这样说话,他也不动怒?”   浅浅拧紧了眉,一脸扭曲的说:“你也发现了,但按说我们是敌对的立场,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啊!他这么忍我是为什么?难道另有所图?”   大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嘴唇微动,未说出声音。   他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若不是汉国国师喜欢上浅浅了?毕竟浅浅长得这么可爱,又这么能干。   身为兄长,总是觉得自家妹子最是优秀,别人家的都是草,自家的都是宝。   但即是这样想,大郎也不敢说出来,毕竟浅浅已经嫁人了,就算有人喜欢,也不是什么能够炫耀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如今还身处汉国,就更不能牵扯这方面的事情了,否则以后回了魏国,这些事情,都会对浅浅名声有污。   “算了,不提他了!免得破坏心情!”浅浅想了想,理不清思绪,弄不懂国师在想什么,又见大郎若有所思不说话的样子,也不愿意多花心情去琢磨国师的心情了。   大郎回神,改口说:“一早就到宫里去了,折腾到这时候也该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行!”浅浅摸摸肚子,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就饿了。   兄妹俩人一起去了偏厅,跟婢女说了一声,饭菜没多时就摆上了,而且是六菜一汤。   除了人身自由没得选择,不得不说,太子府上下其实将他们兄妹招呼得挺好,也有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大哥,你下午做什么?”浅浅吃着东西,随口和大郎聊着闲话。   大郎耸耸肩,边吃边答说:“没什么事就练练武啊!”   浅浅凝眉侧目说:“嗯,那我等睡一会儿,晚点来找你,到时候和你一起练武。”   大郎满脸笑意的问:“你行不行啊?”   “我怎么就不行了啊!就你,肯定还打不过我!”浅浅一脸得意的笑着。   大郎却是不信的说:“少吹牛了,你看你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顶多就会些花拳绣腿,你大哥的武功可是在战场上练来的,打人可疼了。”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大郎,伪怒说:“大哥,你看不起我吗?你……”   言家兄妹俩人单独用膳,也就没有什么讲究,就像回到了南阳似的,俩人边吃边说。   所以浅浅因这话时,嘴巴里还在嚼嚼嚼。   突然就见她脸色一变,极为难看的变幻了几个表情。   “怎么了?真生气了吗?”大郎好笑的看着浅浅。   浅浅嗔了大郎一眼,又恨恨的瞪着桌上的肉丸子,她就不该贪嘴,这么豪迈的一口吃一个,虽然这肉丸子的体积很小,但是再小,也挡不住有人在里面塞了纸条。   想到那人拿手往里面塞纸条的样子,浅浅的脸一阵青一阵黑,差点反胃吐出来,事实上,浅浅也的确是这样做了。   大郎愣了下,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吐了?”   屋里就大郎和浅浅两人,但是大郎担忧的声音也不低,浅浅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忍着反胃的感觉,朝着他眨眨眼,才说:“这颗咸了。”   大郎瞬间反应过来,伸手那往那堆呕吐物里拨了拨,尔后捡起一张小绢布条。   浅浅眉眼一皱,一脸嫌弃的说:“大哥,多脏啊!”   虽然不是胃里吐出来的,但也在口里咬过,混着口水吐出来,也怪让人恶心的,大郎却是直接用手翻出了绢布条。   大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将绢布条摊开在桌面,一脸慎重的样子。   浅浅上前一看,尔后乐了,称:“是言昕!”   大郎不解的侧目,这上面的符号他看不懂。   刘羽琪嫁给他数月,天天有空了就监督他读书识字,俩人一对一的教学,他其实也认识不少大字了,但是这些符号看起来有些奇怪。   “这是九九乘法口诀表,肯定是言昕没有错的!”浅浅并没有把九九乘法口诀表过分普及。   清楚这种算法的,也就她身边的这些人,言昕在育幼院的那两年,请了夫子,浅浅也教了他们这些,言昕自然也是懂的。   没想到现在还能当暗号来联系,倒也算是歪打正着,毕竟就算这张绢条布被人拿走了,其他人也不懂意思。   “那他说什么了?”大郎微急的看着浅浅。   由于他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几个小符号,所以表现得要急迫一些。   浅浅微微耸肩,淡笑说:“大哥不用急,这纸上没有说什么,言昕只是用这种办法告诉我们,他就在我们旁边。”   大郎眉宇一皱,没说什么,一脸凝思的样子。   浅浅低声安抚说:“言昕第一次传纸条给我们,也不确定一定会到我们的手里,用这种办法,就算被发现了,也查不出什么来,他是小心谨慎了一些,这是好事!”   “我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就算清楚他在太子府里,我们也没办法联系到他,不免有些挫败!”大郎抬脸勉强的笑了笑。   他肯定明白言昕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是他有些急的是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能碰面。   “无妨,言昕即能用这种办法传消息给我们,也就说明了他在厨房。因为我刚才吃的时候,这颗肉丸子是没问题的,也就是说有人在做的时候,就把纸条包到里面了。”浅浅自信的笑笑,她已经想到办法怎么去厨房了。   “嗯,想来也是在厨房,不如你说你要去厨房自己做饭菜,但这会不会显得过于突兀了一些?”大郎提议了,又觉得办法不是很好。   浅浅展颜笑说:“和我想得一样,而且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做的东西,这里的厨师根本不会做,所以我嘴谗了,想自己做来自己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郎听到浅浅这自信满满的话,笑了笑的同时,又好奇的问:“你会做什么东西,其他人不会做啊?”   大郎来汉国的时候,女子坊尚未开业,再加上兄妹俩人重聚后,浅浅一直怀有身孕,也没有替客似云来推出新的菜色和糕点。   主要是客似云来的生意一直也好,并不需要麻烦到浅浅,所以大郎根本不清楚浅浅的厨艺了得。   “我会做的东西可多了,不过不要今天去做,免得让人起疑。”浅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这边的情况,两个婢女每天都报告给太子听,她是知道的。   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她每天多朝哪道菜伸了筷子,她们都会告诉太子,但不管是不是这样,浅浅觉得有必要缓上一二天。   一堆肉丸子,就一个咸了,还吐出来了。   紧接着她又马上去厨房,但凡聪明一点的人,两者联想起来,都会有些怀疑的,她可不想什么都还没做,就将言昕暴露出来了。   下午,浅浅心情甚好的陪着大郎对打。   对浅浅所想一样,两人都没有内力,但是大郎却打不过浅浅。   对此,大郎一张脸颜色变得极其诡异,不过倒没有讲什么男性的尊严这些问题,而是选择了向浅浅虚心讨教。   对于自家兄长,浅浅自然不吝啬,只要大郎愿意学,她就乐意教的,而且教的都是那种一招致命,打人就得朝着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攻击。   “这一招……”大郎犹豫的开口,感受到一只小手在他背后按了按。   浅浅笑着将脸往前一探,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魏国国都先前有几起命案,死的都是汉国的人,就是清澜派出去的人,且最终的致命伤都是背后脊梁断了。   由于是清澜和国师的私下较量,事情没有闹大,汉国也没有刻意去找皇上的麻烦。   汉国的人死了,当时的璟皇子和国师都没有讨要公道,又是死在魏国的土地上,魏国皇上自然也乐得装做看不见。   不过私下倒是有大臣议论过,就像大郎,他也听说过这事。   主要是死的方法有些特别,这种特殊手法,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传论的人就多了些。   “妹夫连这些都教了你吗?”大郎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浅浅会拳脚功夫都是清澜教的,对于这点,浅浅也没有点破,不然的话,大郎要是问起她为什么懂这些时,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开脱,倒不如瞬间默认比较好。   “我们夫妻感情好,彼此又没有秘密,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浅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扯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清澜认同的说:“这倒是!妹夫护你就跟护眼珠子似的!你这次被掳,妹夫只怕是急疯了的。”   浅浅笑了笑,有些高兴,也有些失落。   毕竟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清澜了,也不晓得他过得好不好,战事顺不顺利,有没有想她。   他们的儿女好不好,她被掳时,两个儿子正是嗷嗷待哺的时候,只怕是她再也不愿意,两个儿子还是要喝别人的奶,毕竟她不在身边了,总不能苦了孩子。   大郎见浅浅神色不动,忙扯开话题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反正魏蜀两国战事一停,汉国也不敢再强留下我们,我们也能回国了。”   浅浅附和,望着天边,若有所思的说:“快了!”   算算日子,就是再晚,皇上也该有所行动了。   到时候有人来汉国,看到她在这里,消息传回去了,相信肃亲王府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   等到了那一天,他们兄妹也不会再陷到举目无亲的地步。   次日一早,浅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早膳都没有用多少,两个婢女来收碗盘的时候,侧目看了一眼浅浅,没多说什么就退出去了。   只是隔天早上,浅浅就发现,桌上菜色有了些许不同,想来应该是换了厨子的原因。   浅浅心里微微挑眉,觉得这太子对囚犯也挺好的,但就算是这样,仍然不能阻止浅浅对他的厌恶。   毕竟她可没傻,没兴致去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对于新厨子做的饭菜,浅浅仍没有多吃,尝了两筷子就放下了,倒是晚上趁着无人的时候,自个儿去了厨房做了几样精致的菜肴,与大郎一起品尝。   大郎吃着浅浅做的特色菜,微有咂舌的问:“怎么厨艺进步这么多了?”   大郎自然吃过以前浅浅做的饭菜,农家烧菜,舍不得放油,又没什么调味,可不像浅浅现在做的这样。   “嫁了人,厨艺总要提升一些才是啊!而且以前做饭菜不好吃,那是家里没钱,舍不得放油的原因。”   浅浅剜了眼大郎,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大郎深人感悟的点点头。   兄妹俩人说了会闲话,大郎才在桌边写了几字,小声询问浅浅,意思是指为什么挑了这么一个时候。   刚才他们兄妹俩去做宵夜的时候,厨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唯独一个值夜班的厨师。   虽是一个男人,却是一个大胖子,自始自终诚惶诚恐的跟在旁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时机不对!”浅浅在桌面上写了四个字,尔后用眼神示意大郎别多问,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平时的监视本来就不少了,今天这番动作,想来四下都是耳目,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时机。   大郎心里也是清楚的,因此,心中即使有万千个问题,但仍然没有闲话一句。   兄妹俩人后来吃着宵夜,也没有说别的事情。   一时闲下,看着月亮,俩人都有些想家,特别是大郎,眼神微黯的说:“你大嫂现在肚子应该是蛮大了。”   “嗯,只几个月就要生了。”浅浅瞥了眼大郎,当初说什么至少能赶回去陪产,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大郎这一生的遗憾太多,若是连妻子第一次生产,他都不能陪在旁边,想来对大郎这么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而言,会是心上的一道枷锁。   浅浅自然不想大哥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她又何尝不想早点回去,毕竟现在已经五月多了,再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月,她都不一定能赶得上朵朵两岁的生辰。   想到这里,浅浅的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地。   兄妹俩人各自想着心事,惦记着自己的孩子,一时间也没有人再开口说什么,精致的美食摆在面前,俩人却是草草吃了数口,便各怀心事的回屋里休息了。   思夫想儿了一个晚上,浅浅次日早上起来,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两名婢女端了早膳过来,浅浅看了眼,便没有胃口的表示,“不用了,我想吃什么,我自己会去做。”   两名婢女端着早膳,一脸犹豫的看着浅浅。   虽然昨晚她们将浅浅的情况汇报给了太子,太子也没有说什么,难道浅浅就打算以后都亲自动手做膳食吗?   “突然嘴馋,想吃蛋糕,怎么?有问题吗?”浅浅吊着眼尾,看着两名婢女。   婢女脸色未变的侧身说:“不是,只是厨房油盐味重,怕姑娘多有不适应。”   “说得好像昨晚我做宵夜的事情,你们不清楚似的。”浅浅嘲讽的丢下了一句,便没再弄会两人,率先走了,反正厨房的路她认识。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忙将手中的早膳将给其他的婢女,匆匆跟了上去。   浅浅一到厨房里,原本喧闹的声音立马静了下来,太子府上下虽然都清楚,府里养了一位宾客,但鲜少有人见过浅浅,也没有人清楚她的身份,因此,厨房里的人,没能将她认出来。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个院里的?”开口的大娘站得离厨房门口最近,起身说话时,将沾了水的双手在腰边擦了擦。   浅浅不着痕迹的将厨房各人打量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厨房我要用。”浅浅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但却也没有忘了来的目的。   浅浅声音未落,已经有不少人皱起了眉,直觉这会儿姑娘说话太过不礼貌了,连身份都没有介绍就一副主人的架势。   不过即是如此,厨房里的人,明面上也不敢张扬的说什么。   只是极其委婉的说:“姑娘,稍晚一点,咱们就得准备午膳了,您看太子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这若是耽误了也不好,不然您过了午膳时分再来,可好?”   浅浅瞥了眼,昨晚的那位胖大叔没有在,显然是昨晚值了夜班,今儿白天就休息还是怎么样。   但是浅浅即是来了,自然也不可能两手空空就走了,说是做蛋糕,其实也另有一个目的。   她要借着这些小吃,让在她手里栽过一回的冰月公主,再次主动送上门,毕竟金屋藏娇那故事,仍需要她来发扬光大。   “午膳后再来,你们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要准备晚膳了啊?敢情我吃一个早膳,要等到晚膳后再来?这到底是吃早膳还是吃宵夜啊?”   浅浅一脸不悦,厉声责问。   反正她也不打算和这些人交好,免得到时候被太子盯得更加严密,保不如出现得恶劣一些,也让太子少些防备。   “这位姑娘,你也讲讲道理啊?这厨房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现在每个灶子上面都升着火,不然你晚一点,咱们过会腾出一个给你使用。”   又一个胖厨师堆积了笑容,好声好气的劝着浅浅。   而浅浅显然一副不太领情的样子,这会儿,有些性子不好的也耐不住了,小声嘀咕说:“这人谁啊!在太子府里敢这么嚣张。”   “你小声点,别乱说!看她穿着,想来身份不低。”   两个大娘小声嘀咕的话落在浅浅耳里,她低垂眼看了下,她浑身上下的确穿得不错。   国师掳她来时,没有替她顺便带上几件行李,但是她房间衣柜里倒是堆满了适合她的新衣服。   虽然不屑太子这种讨好,但她总不至于光着身子天天裸奔,所以不穿白不穿,至于梳妆台上的那些首饰,她就没看在眼里了。   毕竟不说在这里,就是在肃亲王府里,那满桌子的珠钗首饰,浅浅也是不太理睬的。   “姑娘……”   正在这时,两位婢女过来,看到浅浅立在厨房门口,立即上前见礼并解围。   浅浅看到她们俩过来,也没说什么,只轻飘飘的看了一眼。   两人立即识趣的上前,并朝着屋中一个大娘走去,小声嘀咕了几句,大娘一脸惊悚的朝着浅浅这边望了一眼,忙出声指使几个粗使婆子腾出了一个灶子,并将灶台旁边擦得干干净净。   这位大娘显然是厨房的管事,她几步上前,堆积了笑容问:“姑娘,您看这个灶台可行?”   浅浅瞥了眼,不满意的挑衅说:“不要这一个,给我一个角落里的。”   大娘忙又听话的另收拾出了一个灶台,这会儿见浅浅总算满意的点头了,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同时她又想着幸好刚才眼尖,看着浅浅穿着不俗,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不然的话,得罪了太子的贵客,她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浅浅走到灶台边,挽起了袖子,大娘立马上前,有些讨好的问:“姑娘,有什么直管吩咐奴婢等人。”   浅浅淡淡看了眼,眼前讨好的嘴脸,这样的笑容在她到了国都,清澜身份明了后见过太多,也没有太大的感触,甚至使唤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鸡蛋、面粉、白糖、醋、牛油这些材料在哪里,都拿出来。”不是自家的厨房,就算不想让她们围在旁边,也总有需要她们帮手的地方。   大娘没有指使人,亲自替浅浅服务了。   浅浅先将鸡蛋的蛋清和蛋白分离,但刚有举动便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满室都望着她的人。   “怎么?都打算偷师吗?”蛋糕毕竟是女子坊的特色,浅浅可不打算在这里流传出去。   即使他们想要偷师,但也不能看得这么光明正大。   她刚才要一个角落的位置,就是不想当众表演,至于以后他们若是按照她这几种材料自个儿推敲出了做蛋糕的办法,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看什么看,赶紧都做自己的活去!”大娘第一个缩回眼睛,并主动帮着浅浅赶人。   这会儿浅浅一句话,哪有人敢不顺。   虽然两位婢女没有大声说出浅浅的身份,但看厨房里的管事,一副讨好的样子,各人心中也有了底。   这位姑娘的身份肯定十分高贵,不然的话,她哪里会这样小心讨好,不管怎么说,他们不要惹得这位姑娘厌恶就好。   浅浅慢条厮理的做着蛋糕,心情甚好的哼着小曲,有些故意拖时间的嫌疑,不过这里除了她,没有人做蛋糕,谁也看不出来。   蛋糕做到一半,刚放到锅里去蒸。   这时候就见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抱着柴进来,脑袋低低,一副不敢抬脸的样子,自右眉开始,一直到眼下,一片鲜红的胎记。   浅浅看到他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大娘也清楚这少年的面容多为人不喜,有些胆小的甚至被吓到过,惟恐浅浅责备,大娘率先一步先喝斥出声,“小俊子,柴放下了赶紧出去。”   被称为小俊子的少年,一副自卑的样子想掩住脸上的胎记,但奈何胎记太大了,一目了然。   小俊子赶紧放下了木柴,脚步凌乱的跑了出去。   大娘这时也上前向浅浅赔不是。   “小俊子冲撞了姑娘,望姑娘宽恕。”   浅浅不甚自然的闪了下眼,面染不喜的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太子府会出现这种面有残缺的人。”   大娘的脸色一阵不自然,解释说:“小俊子是奴婢的侄儿,奴婢那大哥就这么一根独苗,看着虽不好,但干活很勤快的。姑娘下次来的时候,奴婢会注意了,不让他出现在厨房。”   浅浅面色讪讪,也一副不好多说什么的样子,嗯哼一声。   回身,浅浅继续盯着灶炉上的蛋糕,眉眼却是微微拧起,这位叫小俊子的少年明明就是言昕,但是大娘怎么会说是她的侄子,还颇为维护的样子。   在浅浅狐疑中,蛋糕也好了,她招呼一声,婢女便将蛋糕盛起,三人一同回了院子里。   正好大郎练完武回来找不到浅浅,刚出院门的两人差点撞在了一起。   大郎有些急的问:“你去哪里了?我回来就不见你的人影了?”   浅浅笑笑,回身指了指婢女手中提的食盒说:“我去厨房了一趟,做了松软口可的蛋糕,大哥,你也来尝尝。”   大郎一听是去厨房了,立马抿了抿嘴,当着两个婢女的面,却是装腔作势的指责了一番。   “你也是的,没事跑厨房去做什么,你想吃什么,让他们做了给你送来就是了,下次别再跑到厨房里去了。那里油盐味又重,不适合你去。”   浅浅莞尔笑笑,不甚在意的说:“有什么关系,以后家里情况不好时,别说厨房里干活,我连地都下过。”   大郎抿了抿嘴,这才没有吭声。   兄妹俩人并肩朝屋里走去,浅浅侧目微笑着说:“大哥,我今天做了蛋糕,大嫂最喜欢吃我做的蛋糕了,你等会儿要多吃两块。”   大郎神色一哽,不甚自然的说:“好。”   在女子坊的时候,刘羽琪的确喜欢吃这些松软可口的蛋糕,怀孕了没什么胃口的时候,吃上两块是很不错的选择。   虽说女子坊的食物不能外带,但其实女子坊不单给肃亲王府走了后门,忠勇侯府也有后门可走。   浅浅坐下,拿出蛋糕,用小碟装好,推到大郎的面前,这才出声说:“大哥,你尝尝。”   大郎尝了口,眼神一亮的说:“嗯!你做的吗?”   “不然呢?”浅浅好笑的反问。   大多数的男子都是不爱甜食的,但是言家两兄弟都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生活太苦了的原因。   毕竟像他们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自小是没有机会吃到糖的,就算长大了,糖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金贵的东西。   也是现在生活好了,这些才不值得一提了,但不管是二郎还是大郎,他们都喜欢吃甜食。   “我离家两年,你吃了不少苦!”大郎感叹的看着浅浅说了一句。   浅浅先是愣了下,才明白大郎这话的意思,想来他是认为,她突然懂了这么多生活技能,应该是为了撑起一个家,而被迫学习的。   其实并不是。   浅浅笑了笑说:“不会啊!一家人在一起怎么苦,说来真正苦的人是大哥,一个人在军营里,没有一点背景,想爬上来不容易,大哥这两年才吃了很多苦。”   大郎从来不提他受的苦,但是他不说,浅浅却是能够想到的。   她在前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不断的去努力去拼搏,甚至拿命去赌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后来刘羽琪委婉的找她要雪凝霜,雪凝霜是宫中治伤的密药,最重要的是祛疤效果好。   以刘羽琪的出身,别说是要用到几瓶的量,就是手指破点皮的可能性都不大,毕竟她们这样的贵女,讲究的就是全身完美无暇。   想来也该是刘羽琪心疼大郎一身的伤,才会想着法子想去掉那些碍眼的伤疤。   虽然这些伤疤对男人而言是战场功绩,但对女人而言,只是让他们心怜心疼的伤痕,自然是恨不得消失不见才好。   不然,每次看到摸到,都会想象他当时该有多疼,那种揪心的感受,浅浅也是有过。   看到清澜受伤,她也是这样的感觉。   清澜虽然是一个男人,但她就觉得清澜浑身上下应该无一伤疤才对。   “我一个大男人,哪有什么苦不苦的!”大郎一副不在乎的口吻。   一如往昔,大郎对他受过的苦只字不提。   就连爹娘都不清楚,他衣服底下到底有多少伤痕,唯一清楚的人就只有刘羽琪,那时候他们刚新婚,夫妻感情并不算浓郁。   可是却也引得刘羽琪心疼,可见那些伤疤有多可怕了。   “对了,你说这些叫什么来的?”大郎突然问起,也是怕浅浅再执着过去,但其实他真的不觉得苦,每次只要想到,他多努力一点,以后就能多保护家人一些,他就一点都不觉得苦,只是那段孤军奋斗的生活,他不愿意再提罢了。   每次说起,家里人一个个都愁容满面的,而刘羽琪看到,更是满目都是泪,所以他即使觉得雪凝霜擦在身上,显得有些娘们,但为了不让刘羽琪见一次哭一次,他都有老实的擦药,身上的伤痕在擦了几个月后,一切不太深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名叫蛋糕!这是最简单的吃法,以后我再做其他给你吃,还能加奶油放水果,口味特别多,也特别好吃!”浅浅笑吟吟的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手边如往常一样,沾了水写下小俊子三个字。   大郎挑眉问:“就是这名字?蛋糕吗?”   “对!”浅浅重重的点点头,眼底布满了笑意。   这对他们而言算是一个大跃进,特别是言昕如今的身份是厨房管事的侄子。   厨房管事是一个肥缺,能坐上这个位置,显然是太子信任的人,而言昕占了管事侄儿的身份,想来也不容易被怀疑。   虽然浅浅现在并不清楚,言昕是怎么顶了小俊子的身份。   “用鸡蛋做的糕点吗?所以取名蛋糕?”大郎伸手擦了浅浅写下的字,笑容满面的打趣。   浅浅赞赏的说:“大哥真是聪明,一下就吃出了味,的确主要材料就是蛋糕,这名字你要这么解释也是没错的。”   大郎一笑,兄妹俩人心里都有了数,便安安分分的吃起蛋糕了,稍后俩人又一起去了书房,浅浅下午闲着没事去捣鼓了一下奶茶,本来是想用来配着蛋糕吃的,却发现蛋糕不见了。   上午蛋糕没有吃完,浅浅有跟两个婢女说不要丢了,这会儿找不到了,自然就问她们了。   她们对视一眼,低眉说:“奴婢不小心打翻在地,请姑娘责罚。”   浅浅眉眼一挑,满是不信,这两个婢女话少,做事谨慎,不像会出这种错的人,想来蛋糕应该是被某人收走了。   如此一想,浅浅脸都黑了,若她早些清楚太子还有这习惯,她就该在吃剩了的蛋糕里放砒霜的。   “噢,算了!”浅浅摆摆手,也没兴致去追究。   只是这事没过一会儿,浅浅看着书,喝着奶茶正高兴的时候,冰月公主冲了过来,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嚣张的说:“你做的那个什么蛋糕,再给本公主做一份。”   冰月公主话音一落,浅浅挑眉看向守在门边的两名婢女,两人同时低眉,一副惭愧不已的样子。 ☆、210、充做厨娘   浅浅一脸玩味的挑高了眉眼,问说:“冰月公主在哪里听说我会做蛋糕了?”   冰月公主小脸一横,刁蛮的说:“你少装了,我在太子皇兄那里看到了,就是你做的蛋糕。”   那小东西看起软软的,她也没有吃的,倒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身为公主,怎么能吃别人吃剩了的东西,只是闻着觉得挺香的,再加上这蛋糕她从来没有吃过,自然就好奇了。   好奇心的趋势驱使下,冰月公主就直接跑到浅浅这里来索讨蛋糕了,也不怕浅浅趁机害她。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姑娘。   “对,蛋糕是我做的,只是为什么我吃剩了的蛋糕,会跑到你太子皇兄那里去了,而且我又凭什么要做给你吃啊?”   浅浅说话间,端起奶茶轻啄了一口,目光瞟了瞟门口的两名婢女。   她们俩有默契的往后再缩了一步,一副想将自个儿藏起来的样子,浅浅撇了撇嘴,也没有拆穿。   毕竟这两人是太子的人,太子一句话,她们自然就听话办事,这也是浅浅自始自终不与她们交好的原因。   不想拿真心去喂狗,毕竟像这种情况,她付出再多也是养不熟的,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冰月公主才懒得管浅浅前面说的那些,一听她不同意做蛋糕,立即跳起了脚质问:“你敢不给本公主做,本公主让你做就做,你要是敢不做的话,咦……”   冰月公主一顿威胁的话没有说完,好奇的目光又落到浅浅的杯子里,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装腔作势的问:“你那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颜色看起来怪怪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面前这吃货一样的冰月公主表示很无语,虽然她事先就是打算用这些来诱惑冰月公主,但看到她这么容易上钩,不单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还有些挫败。   这,竟然就是公主!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这是奶茶,至于蛋糕的话,我做时,用了什么材料,厨房里的人一清二楚,你让他们做给你吃就是了。”   冰月公主一向跋扈,最是听不得人拒绝。   浅浅这话又引得她不快,愤愤的说:“你敢不做给本公主吃?”   浅浅好笑的启唇,问:“我做的,你敢吃吗?你就不敢我下药毒死你啊?”   冰月公主吓是小脸一白,一副好骗的样子,还倒退了一步,说:“你敢!”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脸,一脸调侃的反问:“你为什么不敢?”   冰月公主咬了咬唇,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说道:“你少来了,本公主就不信你敢下毒,而且你在这里,你怎么会有毒。等你做了,本公主就命你先尝,本公主就不信,你会毒死自己。”   浅浅笑了笑,吆喝一声说:“不错啊!今天出门竟然带了脑子,能想到我手里没有毒药,进步倒是挺大的。”   冰月公主刚听‘不错啊’这三字时,还有点沾沾自喜,以为浅浅是在夸她,但是听到后面,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浅浅在损她,当即脸都黑了。   “你最好赶紧去做,不然的话,哼哼!”冰月公主一声威胁,浅浅却是满不在乎。   她挥了挥手,看待冰月公主的眼神就像看待任性的小孩子似的。   “明天早上我做了会给你留一份的,你明天下午再来!”   冰月公主瞪大了眼,强势的说:“不行,你现在就要做,还有,本公主自今日起就住在太子府了,免得你有机会勾引国师。”   浅浅脸一黑,鄙夷的说:“是你自己想勾引国师吧!”   不过对于冰月公主能住到太子府来,这消息可说是好消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也多亏了冰月公主任性,不然的话,一般的公主是不可能住出皇宫的。   冰月公主被浅浅点破了心事,脸颊红了下,虚张声势的说:“你少扯开话题,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本公主做蛋糕,不然本公主和你没完。”   浅浅厌烦的鄙视了一眼冰月公主,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挑了挑眉说:“我现在没空,太子要我默写的东西,我还没有弄出来。”   冰月公主愣了下,瘪了瘪嘴,并没有立即接话。   显然这羊皮纸的事情,冰月公主已经知晓了。   “那你还有多久,我等你弄完!”冰月公主憋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闷声道,还一副被迫让步了的不满样子。   “我哪里晓得,自然是想到什么了就写什么,哪里晓得还要多长时间。”浅浅朝着冰月公主翻了下白眼。   她这会儿主动提起这事,就是想把羊皮纸上的故事给冰月公主看,到时候也能顺理成章的和她说金屋藏娇的故事。   “真是的,你怎么这么麻烦!”冰月公主一脸嫌弃的看着浅浅。   浅浅好笑的挑了挑眉反问:“你确定是我麻烦?不是你们汉国吗?若不是你们汉国将我掳来,我至于这么麻烦吗?”   冰月公主脸上一阵讪然,识趣的没有答浅浅这话,而是走到一边坐下。   “我在这里等你,你赶紧快点!不然马上就要用晚膳了。”冰月公主说罢,便招手叫来两个婢女,一阵吩咐。   不一会儿,坚果茶水就端了上来,冰月公主坐在一边吃吃喝喝,一副开怀的样子。   浅浅看了看天色,这本来就要晚膳了,照着冰月公主这样的吃法,等会儿还要吃蛋糕和奶茶,她这是她不打算用晚膳了?   浅浅本来开心的喝着下午茶看着书,冰月公主这样一来,悠闲的时间全部被打破了,这会儿也只得乖乖的去写九子夺嫡的故事,不然的话,可就得马上去厨房做蛋糕给这位刁蛮公主品尝了。   虽然她是打算用美食来掳获冰月公主,但是两人不合,哪能说做就做,至少得有一个不情愿的过程。   而且趁着这空档,也让冰月公主熟悉一下这些故事,到时候她再说起金屋藏娇的事情也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冰月公主是一个坐不住的性格,吃得差不多了,见屋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言浅浅又埋首挥笔疾书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   毕竟这羊皮纸她是听说了重要性,但还没有见过,趁着这时间,定然要好好瞧一瞧的。   冰月公主蹑步走到浅浅身后,浅浅自是有感觉,却是没有拆穿,由得冰月公主一副鬼祟的样子偷看。   当然,若是冰月公主有点偷看的自觉会更好一点,她是一边看,还一边碎碎念着。   “咦,这些人怎么这么阴险,怎么能害太子皇兄?”   “骗人,太子皇兄即是聪慧好学,文武兼备,又怎么可能处处受制被害,我才不信太子皇兄这么笨。”   浅浅收笔,回眸轻挑的看着冰月公主说:“我的好公主,麻烦你看的时候,能不能收敛一点,嘴巴闭紧一些?”   冰月公主小嘴一嘟,一脸不悦的说:“那是因为你写的都不是真的,太子皇兄才不会被人欺负。”   浅浅满脸无奈的说:“你看清楚,这是羊皮纸上的事情,和你们不是同一个朝代,那时候的太子也不是你现在的这个太子皇兄,而且那是九子夺嫡,你父皇有九个儿子吗?”   冰月公主脸一横,不悦的质问:“你这是看不起我父皇吗?我父皇怎么就没有九个儿子了。”   浅浅微微咂舌,呆了下才说:“噢!我不清楚,我大魏皇上只有三个皇子,我以为你们这边差不多。”   “哼……”冰月公主傲娇的扭过脸,继续看着浅浅写的九子夺嫡。   浅浅只听大郎说了,最被宠幸的是贤亲王,贤亲王天资聪颖,可惜身体不好,且太医诊断,有可能无法生育。   一个无法生育的皇子,自然不可能与大位有缘,因此,贤亲王也没想过这事,与皇上倒是最为亲密的,父子感情最为浓郁,且早早的就被封了贤亲王,有自己的封地。不过由于皇上不舍,倒是一直住在汉国国都的贤王府。   贤亲王在众多皇子中间,可以说是最为特殊的,是所有皇子想拉拢的对象,即不能夺位,又与皇上关系好,这样的兄弟就算拉拢不了,也不会去得罪。   冰月公主看着看着,又发出感叹的声音,“咦,这这里面写的八皇子我觉得挺像贤亲王的,都是以贤出名,不过贤亲王才不会夺嫡争位。”   “是啦!”浅浅翻了翻白眼,回眸不悦的瞪着她。   冰月公主一脸无辜的缩了下,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算了,我还是去做蛋糕好了。”浅浅将笔一扔,起身而立,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冰月公主正看得痛快,十分好奇这九子的结局,倒不急着去吃蛋糕了,因此,有些扭捏的说:“你倒是先写完啊!你这正事不干,去给我做蛋糕,待会儿太子皇兄知道了,又该训我了。”   浅浅白了眼冰月公主,趁机训斥:“写什么写啊,被你吵得我都忘记那些内容是什么了,我怎么写啊!”   冰月公主呆了下,同样的分贝吼回去,娇斥说:“凶什么凶啊,有什么了不起啊!”   “没什么了不起,那你别看啊!”浅浅同样一句顶了回去。   冰月公主脚一跺,脾气火爆的说:“不看就不看,等会我去太子皇兄那里看,你有本事拦着啊!”   冰月公主说罢,就要冲出去。   浅浅挑了挑眉,故意说:“看样子是不用我做蛋糕了,正好,我也回屋里去躺躺,一会儿晚膳就不用叫我了。”   浅浅朝着两名婢女吩咐完了也跟着起身出门。   走在前面的冰月公主脚步一顿,见浅浅好命的要去休息,又有些看不顺眼,当即为难说:“谁说我不吃蛋糕了,我现在就要吃,立刻,马上。”   浅浅伸着懒腰走出去的身影顿了下,一脸难看的望着冰月公主,问:“你怎么这么难缠?”   冰月公主见浅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脸上立即展颜笑开,就好像和浅浅吵架,终于吵赢了一次的感觉。   “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去做,快点,快点!”   冰月公主仍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浅浅看不过眼,恶意的呲牙问:“怎么,身上的鞭伤不疼了?”   冰月公主缩了下,瞬间又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她这两天没来闹浅浅,除了皇后不许她出宫拘着她,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养伤。   这身上才好些了,穿着衣服也不会觉得伤口摩擦着疼了的时候,被浅浅这一问,又觉得那疼痛的感觉回来了。   “你少得意了,上次输给你,是我一时大意,再有下次,我定然打得你哭爹叫娘!”   浅浅眉眼一挑,笑吟吟的说:“我们也别等下次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好了,走走走。”   冰月公主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上次她是被打怕了,而且现在身上的伤都没有恢复,这次能够出宫,也是答应了皇后,不会与浅浅动手。   皇后会这样要求,自然不是怕惹了浅浅,而是怕自家技不如人的女儿再次吃亏而喊冤无门。   “哼,今天不去,我现在要吃蛋糕,而且我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动作也施展不开,下次,下次!”   冰月公主明明怕被再打,但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浅浅也习惯了冰月公主这样说话的模式,再加上她现在有心要利用冰月公主,就算不打算交好,也不能再交恶了。   原意也就只是逗逗她而已,自然不可能真的逼她到两人交手的地步。   “行,那就下次!我随时恭候!”浅浅笑望着冰月公主,一副了然的样子。   冰月公主躁得脸红了一下,粗声粗气的说:“好了啦!少说废话,少拖时间了!赶紧走,赶紧走。”   浅浅挑了挑眉,跟着行色匆匆的冰月公主身后,不急不缓的朝着厨房走去。   在路上碰上了正过来的太子和国师两人,冰月公主脸色一变,立马惊喜的跑了上去,仰着小脸兴奋的问:“你刚去了哪里,我去找你,都找不到你。”   国师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像是看不到眼前的冰月公主似的,更没有回答她的话。   浅浅见此,不免小声嘀咕了一句,“装逼!”   太子和冰月公主显然都很习惯国师这副样子,也没人说什么,冰月公主仍然像一个小喜鹊似的,围着国师说这说那。   也不管国师愿不愿意听,是不是搭理她。   太子朝着浅浅上前一步,笑容微醺的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浅浅没好脸的呛声,“我去哪里你会不清楚吗?我每天的行程你都摸得这么透,还需要假惺惺的问这话吗?”   太子脸色微变,尔后叹息的问:“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浅浅好笑的睨视着太子,调侃的说:“我们之间,呵呵……”   这话说得像是他们关系多亲密似的,但天知道,他们从知道彼此开始,就清楚对方是敌人。   别提亲密了,就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又怎么称得起我们这两字。   太子微微侧脸,直接将浅浅不好听的话完全忽悠了,转而问站在一边对着国师发花痴的冰月公主。   “冰月,你们准备干嘛去?”   冰月公主抽空回眸看了一眼太子说:“我们去厨房,她给我做蛋糕!”   太子微扬眉眼,笑问:“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她还给你做蛋糕了?”   冰月公主轻呸一声说:“谁和她关系好,我是公主,我叫她给我做,难道她还敢不做吗?”   浅浅挑挑眉,就是看不惯冰月公主这副得意的样子,当下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凉声说:“是吗?那我还真得让你看看,我敢不敢了?”   浅浅说罢,转身往回走。   冰月公主顾不上朝国师表达爱慕了,忙两步跟了过来,一下拦住浅浅,娇声喝斥:“你去哪里?你还没给我做蛋糕的。”   浅浅吊着眼尾,学着冰月公主嚣张的神色,回话说:“你既然这么厉害,想来能给你做蛋糕的人很多,再不济,相信你自己也一定会做,不用求我做才是。”   “你……”冰月公主眼睛一瞪,娇斥:“谁求你了。”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行,没求我更好,我正好回屋里休息了,哎,这腰啊,怎么有点酸!”   浅浅装腔作势的扶着腰,就要往回走。   冰月公主气得跺脚,但是有国师在场,她又拉不下面子求浅浅。   同样的,也因为有国师在场,她不敢表现得过于刁蛮,国师一向都不喜欢她这样,她是清楚的。   太子笑着出声,劝阻浅浅,并好颜说话。   “出都出来了,不如就一直去趟厨房好了,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蛋糕究竟是什么样的,又是什么味!”   浅浅抬眼,刚要讽刺太子的时候,他识趣的先自揭了老底,说:“我也只见过,尚未尝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这荣幸。”   浅浅一句污辱的话,因为太子的自首,害得她憋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这不上不下的感觉甚为难受。   浅浅没得好脸色的再次白了眼太子。   “当我是下人啊?你们要吃,我就得上赶着侍候是吗?”   太子微笑着说:“怎么会?以世孙妃的地位,谁敢把你当下人,只是你就算不能拿我们当朋友,但也至少混了一个眼熟,看在我们这么向往的份上,就不能做一份吗?”   浅浅看太子说话比冰月公主好听多了,脸色也缓和了,毕竟这竿子顺着还是要下来的,不然怎么钓起冰月公主的胃口。   但说起话来,她仍然是嘴上不留情。   “怎么,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啊?”   冰月公主忍不住的嘟囔:“喂,你是不是闲得慌啊!你这话刚才就跟我说了,你连我都骗不过去,怎么骗我太子皇兄吗?张口下毒,闭口下毒,说得好像你有本事在太子府弄到毒药似的。”   浅浅狠狠的剜了眼冰月公主,小脸一抬,径直朝着厨房方向走去了。   初尝胜利的冰月公主有点傻眼的愣了愣,狐疑的望着太子问:“她这是说不过我,就走了吗?”   太子目光微闪,看着浅浅的背影,高深莫测的说:“也许吧!”   冰月公主嘴角浮起一抹傻笑,得意的朝着浅浅背影哼唧了一声,侧目对着国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问说:“我有没有很厉害?”   国师看了一眼满脸娇羞的冰月公主,并不觉得她这样子有多美,毕竟他见过她真实的样子,清楚她惩罚宫婢时的手段有多么的辛辣。   看冰月公主这样,国师的目光也若有似无的扫向浅浅的背影,想到他当初查得的消息。   看似坚强能干,其实有一颗最软弱的心,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免费给他们吃住,教他们本事。   言家也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贫穷的,但就是她这么一个小女子,一肩扛起了家里所有的重担,即使有些银两来路不明,但她的心思却极正。   实在很难让人想到,这么小小的一副身躯里,竟然藏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而她本人对于所做的这些事情,却是只字不提的,相对而言,她才是有一颗大善之心的人。   “是,你厉害,我最厉害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太子见国师眼神幽幽望着浅浅的背影,心里紧了一下,但想到国师习道的身份以及年纪,很快便将这抹怪异敛去,催促着跟上去。   三人跟着浅浅一路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这次机警了许多,看到浅浅就自觉的把上午她用过的那个炉灶收拾出来让她使用。   只是厨房里正准备着晚膳,本来就一团乱,浅浅这时候过来,即使没人说什么,但心里都觉得她在添麻烦。   可没想到的,这炉灶才收拾好,太子、冰月公主和国师三人就都出现在厨房门口了,而小小的厨房门,被他们三人一站,堵得严严实实。   整个厨房瞬间暗了下来,就像在各人心上都蒙了一层阴影似的。   “参加太子爷、冰月公主、国师大人!”   一时间众人愣了下,才急忙下跪见礼。   太子手一抬,率先走到厨房里,并说:“你们不用管我们,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是!”众人有序的回答,但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太子他们这边。   太子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走到浅浅身边,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浅浅眉眼未动,直白的说:“需要你离我远一点,能帮我这忙吗?”   浅浅声音不小,厨房虽大,但也不至于到空旷的地步,周边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浅浅这话。   顿时间,有人抽气,有人吞咽,有人低低的垂下了头。   太子脸上笑容有些龟裂,但也就是瞬间,又展颜笑开,以一种极亲密的口吻说:“你就是爱说笑!”   浅浅白了眼太子,见到他眼中释放出的警告,浅浅微微耸耸肩,不给面子的小声嘀咕:“死要面子。”   两人本来就不熟,干嘛装熟。   明知道她不会给他这个面子,还一个劲的往上凑,这不就是伸了脸出来让她打吗?她不打白不打。   冰月公主神经粗大的凑上前,有些不信任的看着浅浅正弄着鸡蛋,怀疑的问:“就这些鸡蛋就行了吗?”   浅浅白了眼冰月公主,轻斥说:“我大哥一个武将,听到蛋糕这名字都能明白过来,晓得这是用鸡蛋做出来的糕点,所以取名蛋糕,亏得你还是一国公主,真是没一点文化。”   冰月公主一个笑脸凑上来,无缘无故被浅浅骂了一顿,而且还是当着国师的面骂她没文化,她当下就怒了。   “你敢骂我,你找死!”   浅浅将碗往灶上重重的一放,冷眸瞪去。   “是啊!我找死,我现在就去找死!”   冰月公主愣了愣,看着气性极大的浅浅就要冲出去了,忙又大叫说:“言浅浅,你给我回来。”   浅浅回眸,一脸不情愿的问:“公主还要什么吩咐,麻烦你一次说过多好吗?断断絮絮的是便秘吗?”   冰月公主脸色胀得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没明白便秘这样难登大雅之堂的话,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咳咳,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说话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太子轻咳一声,一脸不自然的提醒。   浅浅白了眼太子,鄙夷的说:“我相公都不管我这些,还轮得到你管吗?”   太子脸色一阴,脸上的笑容淡去,冷漠的说:“赶紧过来先把蛋糕做出来。”   浅浅挑了挑眉,没有反驳的走了过去。   她明白太子不愿意她把身份说出来,但她就是故意要说出去,毕竟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被传出去,毕竟这对她而言,可是生机,她是傻了才不说。   不过,她也算是识趣,踩了太子的尾巴,也懂得顺下毛。   所以接下来做蛋糕的过程中,浅浅都是安安份份的,甚至看下午厨房管事替她拿来的牛奶有剩余的,她就着材料还调了奶茶出来。   “这就是蛋糕和奶茶啊?”冰月公主耸了耸小巧的鼻子,一脸好奇的凑上来,满是谗相。   浅浅故意说:“嗯!我闲来无事做的,女子坊里面的糕点和饮料更多一些。”   “女子坊,什么东西?”冰月公主切了一块蛋糕放在口里嚼啊嚼,眼神一闪,惊喜的看着浅浅。   浅浅眸光闪过满意的神色,很高兴冰月公主喜欢吃蛋糕。   想来她也没有估计错误,这世上的女子,喜欢吃甜食的毕竟占了多数,而冰月公主巧合的就是其中一人。   “我开的一间女子高级会所,里面专门招待女子,有各种休闲的游戏,以及一些特色服务。”浅浅笑答,走到一边净了净手。   冰月公主端着奶茶跟了上来,一脸好奇的追问:“你什么时候开的,为什么我在魏国的时候没有听到你说过。”   “咳咳!”太子重重一咳,不悦的望着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表明了浅浅的身份。   浅浅看太子这样,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这是在做无用功。   太子不禁她的言行,她随时能告诉太子府上下她的身份,即不想让人发现,就该软禁她。   一边想向她示好,一边又不想让人晓得她的身份,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还当天下所有的好事,他都能占到不成。   “好了,厨房毕竟不是谈话的地方,蛋糕和奶茶都做好了,我们就出去吧!”太子一声令下,一行四人移步出了厨房。   等他们一走,厨房里立即展开热烈的讨论声,而在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那抹立在门后的身影。   只见他右脸布满红色胎记,一张不算俊的小脸此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显得十分的耐看。   冰月公主和太子端着蛋糕和奶茶,一行四人一起到了前厅,浅浅片刻不坐,直接说:“没事我就回屋里了。”   太子将东西一放,出声劝说:“反正都这个点了,不如就一直用晚膳好了。”   浅浅挑了挑眉,问:“我看着我吃得下饭吗?”   太子愣了,冰月公主在旁边搭腔,说:“你也知道你长得丑啊!不错,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   浅浅看都没看冰月公主一眼,倒是太子剜了她一眼,轻斥:“别胡说!”   骂完冰月公主,他这才回眸,朝着浅浅笑说:“别说笑了,怎么会吃不下去饭。”   浅浅早就知道太子定然会这样回答,因此,特意痛苦的回了一句,“但是我和你同座,望着你,我吃不下去!”   浅浅说罢,扭身就走!   冰月公主在后面气得跳脚,不满的朝着太子娇斥:“太子皇兄你看看她,这么嚣张,这么目中无人,简直是不知死活,你还一直护着她,她根本就不领情。”   浅浅听到背后的声音,挑眉冷笑一声。   若不是他们把她掳来,她需要太子相护吗?   说得好像太子为她做了多少一样,太子所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息,她不过是太子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至于现在能这么容忍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尚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浅浅回到屋里的时候,大郎也在,看到她过来,忙上前担忧的问:“听说你和他们去了厨房?”   “嗯!冰月公主要吃蛋糕,要我给她做!”浅浅揉了揉额,感觉和他们待了会儿,人都老了几岁。   大郎心疼的看着浅浅,叹息的说:“委屈你了,要你给他们做东西吃,想来心里很不舒服吧!”   他的妹妹如今明明已经贵为世孙妃了,但为了在这里能生存下去,竟然还要充当厨娘,为公主和太子做糕点,想到这里,大郎一颗心都不安乐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没事!反正就是动动手的事情而已。”   她低垂,用手在桌上写说:“我本来就打算做给冰月吃,借此拉近关系,让她主动天天朝我这里跑。”   大郎立即明白了浅浅的意思,收起了心疼的眼神。   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算是人质,若是大张旗鼓的去与谁接近,肯定都会被人监视,但是冰月公主主动来亲近他们就不一样了。   虽然同样会被监视,会是不会让人防备得这么厉害。   而浅浅在冰月公主也不打算得到太多,只是为了借她的嘴巴,去说一个故事而已。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和言昕联系上了吗?”大郎今天下午不见人影,想来就是去忙这事了。   提起这事,大郎略显惭愧的说:“没有,一天都没有找到机会,我又不敢操之过急,也不敢问其他人,不过给我两天时间,肯定没问题的。等联系上了,两人定一个暗号,以后联系就方便了。”   浅浅赞同的点头说:“这事不急,晚几天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稳,绝对不对暴露了他,因为他的身份倒是不错,厨房管事的侄子,想来有机会还能出府。”   厨房管事是一个肥缺,每在都要进菜什么,言昕现在身为管事的侄子,总要行到方便的时候。   “嗯!放心好了,我晓得分寸。”大郎一脸肯定的保证。   浅浅笑笑,信任的看着他,他若是不晓得分寸,在确定了言昕的身份就懵懂的去相识了,哪里还会蹉跎这一天的光阴。   “我今天跟厨房管事说要牛奶的事情,她就是让言昕去弄的,我有跟她说,以后天天弄点过来,你试试看,这样能不能联系上。”   浅浅也不是一定要天天喝奶茶,不过是下午去找厨房管事要牛奶的时候,听她顺口嘀咕,吩咐小俊子去弄。   她才想着提了一句,也算是有一个接触了,以后想彼此联系上,也多一个连接点,会更方便一些。   “行!我会找机会的,这事你不用担心!”大郎笑了笑,安抚浅浅,不想她太急,太操心了。   兄妹俩人这话没说几句,就扯开了话题,一会儿婢女把饭菜端来,浅浅顺势提了一句太子叫她一起用膳的时候。   大郎一脸古怪的瞪着浅浅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问:“这太子是不是看上你了,这以后软禁我的时候,也没见他照顾得这么周到啊!”   浅浅嘴里含着一口汤,差点就喷了出来,噎下后,才一脸害怕的说:“大哥,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大郎憨笑一声,解释说:“也没,就是心里突然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太子挺能容忍你的,就我看来,太子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性格也是比较阴晴不定的。”   浅浅略略扬眉说:“这些我都晓得,以前听传言,我一直以为国师在汉国是只手遮天,而这一切坏事的背后大黑手都是国师,对他多加防备,但是与国师几次交手下来,我发现他这人,怎么说呢!”   浅浅顿了顿,拧眉思索了下,才一脸古怪的说:“虽然这样想也挺奇怪的,但以我对国师的观察,我觉得他这人好像挺单纯的!”   浅浅话音落下,自个儿的脸倒是先黑了。   这么一个坏人,她竟然用单纯来形容。   但是又不可否认,国师真的给了她这种感觉,特别是她每次看到国师的翠绿的眼眸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大郎皱了皱眉,想起国师冷漠的形象,单不单纯他倒是看不出来,只觉得国师这人不好接近,至少他和国师就至今没有单独说过话。   “我不清楚,他没和我说过话。”   浅浅拧了下眉,被大郎这样一说,才猛然想到,这国师好像对谁都没什么话的样子,只有在她的面前,话还多一点。   想到这里,浅浅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念头。   这国师看着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带情愫,但是却对她另眼相看,这倒是引人深思。看样子,下次两人再单独见面的时候,她要试一试才行,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211、略有进展   花了两天的时间,大郎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言昕碰面,两人私下细谈了一番,而大郎也自言昕口中问得了一些新消息。   那批跟着他一起来汉国的人,都被太子收押在太子府的密室里,言昕甚至在浅浅到太子府前就已经混了进来。   会好运的混进来,也多亏了小俊子。   他因面容问题,一直畏畏缩缩,终日低垂着脸,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胎记与言昕长得一模一样。   如此巧合的情况下,言昕不利用这等机会就太傻了,因此,他潜伏在暗处观察小俊子数日后,将他说话行事学了起码七成,这才趁着他体弱风寒的时候,将其取代。   至于真正的小俊子去了哪里,大郎问了他的行程,言昕没有明说,只说他不会有机会出来坏事。   对于这个答案,大郎想到了,怪不得言昕下了黑手,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危险,若不牺牲一二人,最终可能是整个国家的灭亡。   大郎和言昕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暗号,两人也不敢再多嘘寒,各自回去了,毕竟这是太子的地方,若是被人看到了的话,两人可能都会有危险。   浅浅正在屋里编写故事,看到大郎缓步走来,也没起身相迎,清笑一声,闲话说:“大哥可是觉得闲?”   大郎心里急着说事,面上却是气定神闲,毕竟门口仍守着两个婢女,他就算有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可不是么,这太子府都快被我踩烂了,也不知道我想出去走走,太子会不会同意?”   大郎话音落下,浅浅笔尖一顿,侧目噙着笑看向门口的两名婢女说:“这就要看太子心情了,若是他心情一好,指不定也是会同意的!”   大郎撇撇嘴说:“我们现在可是阶下囚,被人软禁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同意我们出去,就怕我们跑了!真怀念当初策马奔腾的日子,早知道有朝一日会被太子软禁,当初在魏国时,就不救他了。”   大郎满是抱怨的话,听得两名婢女都低了脑袋。   浅浅眉眼一挑,对着她们说:“你们先出去,把门带上,走远一些!”   最后一句话,对两名婢女而言,就像废话一样,但是浅浅每次和大郎私下谈话时,总会加上这么一句。   门刚关上,浅浅劝慰的声音就响起了。   “大哥,算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能忍则忍!别多生事端了,等我把羊皮纸全部内容想起了,我们就能离开了。”   “你真信太子会让我们走吗?我觉得就算默写出羊皮纸上的内容,他也不会同意放过我们的。”大郎不满的声音附和的响起。   兄妹俩人明着说一件事,暗地里又在交流另一件事。   “刚与言昕碰面,他查得侍卫全关在太子府,虽没有查清具体位置,但清楚应该是在太子住的院子里。因为小俊子的姑母每天神神秘秘的往那边送饭菜,且每餐都有十几人的用量,他也打听过了,他姑母也不清楚是什么人。”   浅浅眼神一亮,满目赞赏。   俩人嘴里说得不停,手下也快速写着。   “言昕早已向七哥军报信,相信不出数日,魏国就该有举动了,本来七哥是想让言昕在军营等消息的,是他自己放不下这边,又潜了回来。七哥派了几个人来帮他,所以他行事上才会方便许多。”   浅浅高兴的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   兄妹俩相识一笑,满目都是激动。   大郎又写说:“太子的院子就跟铁桶一样,言昕根本没办法潜入,所以想看我们有没有办法。”   浅浅若有所思,写下冰月公主的名字。   在这太子府里,除了太子,大约也就冰月公主能随意跑进跑去而不被怀疑了。   浅浅这才提起冰月公主,门口就是一阵吵杂的声音,冰月公主的声音由远至近而来。   大郎惟恐桌上的水渍让人起疑,忙拿起帕子擦干了水,又不放心的用内衬衣袖擦了擦,见桌上干净得不见一滴水渍才算放心。   “言浅浅你赶紧给我出来。”冰月公主一声娇斥,门便被猛然推开。   大门打开,阳光洒满了室,原本微暗的室内瞬间变得有些刺眼,再配上冰月公主脸上的笑容,浅浅目光顿时一沉。   “冰月公主,你有礼教去了哪里?你到别人的房间,就不需要敲门的吗?”   蛋糕和奶茶是掳住了冰月公主的胃口,她这两天也一直往这里跑,但这也说明了,浅浅受了她的脾气已经两天了。   “你管得着吗?倒是你,大白天的关在屋里,谁知道你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说不定正在图谋不轨。”   冰月公主眼珠子一转,先声夺人的娇斥出声。   浅浅眉眼一扬,配合的说:“对,我就是在图谋不轨,我想着怎么杀了你和太子。”   冰月公主大眼一瞪,并没有把浅浅这话放在眼里。   毕竟这几天,浅浅说了太多次要毒死她,她就早免疫了。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快说,今天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冰月公主脸色一变,一脸讨好的笑容,就差滴两滴口水出来。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你一天到晚除了吃,你就你还会做什么?”   冰月公主学着浅浅翻了一个白眼,掰着手指数着。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我每天会用膳,会睡觉,会哄母后高兴,还会缠着国师,哼,而且这两天我进步多了,至少国师肯和我说话了。”   浅浅抿了抿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当冰月公主不要脸起来了,她也拿她没有办法。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我做的糕点饮料去讨好国师了!”浅浅鄙夷的白了眼冰月公主。   真不知道这傻愣子在高兴什么,她端着别的女人做的美食过去,国师才肯看她一眼,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一般正常人,就该想着,国师既然好这一口,就该多琢磨厨艺,但是冰月公主完全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这些本来就是做给我吃的,你管我拿去给谁吃了啊!”   冰月公主的行为被浅浅拆穿,她一副更为嚣张的样子,看得浅浅恨不得两耳巴把她拍到泥土里。   冰月公主就是有这么一种本事,让人没法和她好好的和平共处。   即使她有心利用冰月公主,她都很难对冰月公主做到和颜悦色,也不明白是冰月公主真的是嘴贱还是脑存量不够的原因。   “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妹妹并不是你们汉国人,没有义务做东西给你吃,你别得了便宜不知好歹。”大郎忍不住出声训斥。   他和浅浅一样,很满意冰月公主的行为朝着他们所期望来发展,但同样都不喜欢冰月公主的态度。   特别是大郎,每次看到冰月公主对着浅浅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心里就不舒服。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浅浅一直劝着她多忍耐一些,妹妹都这么能屈能升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能说什么。   惟剩心疼而已。   “我吃你们的东西,那是给你们面子,你们才别不知好歹了!”在言语上,冰月公主向来都要争一个上风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浅浅看冰月公主这样,眉眼一冷说:“你走吧!今天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心情不好。”   浅浅摆明了就是要罢工。   她做的东西好吃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让冰月公主这样纡尊降贵,会如此全是因为国师。   这两天,浅浅把东西做好,冰月公主便会一脸笑的拧着去找国师,而且得到的待遇显然是不错的。   不然的话,冰月公主也不至于如此。   “那怎么行,不行,你得赶紧去做,走走走,我们去厨房。”冰月公主一听浅浅不下厨了,立马就急了。   上前想拉浅浅的衣袖,却是扑了一个空。   浅浅自己闪身躲开了,大郎也用手挡了一下。   冰月公主锲而不舍的再次伸手去拉浅浅的衣袖,还是扑了一个空,看她脸色阴阴沉沉。   冰月公主不免急了,跺了下脚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去厨房?”   浅浅睨视着冰月公主,并没有趁机羞辱或者为难她,不然的话,免不得又是一顿闹,最近被冰月公主这性格闹得有些烦了,浅浅也厌了这样和她斗嘴。   “不想怎么样,只是希望公主记住,下次说话时,先经一下脑子,否则的话,以后别想求我办任何事。”   浅浅一个求字咬得特别重。   冰月公主习惯性的反驳,“谁求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浅浅冷冷看了冰月公主一眼,不置一词的走到一边,拿起笔继续写起之前未写完的故事。   冰月公主一看浅浅这样子,也有些慌了神,踌躇了一下上前,嘀咕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平时都不是这样的!”   浅浅挑了挑眉,并没有抬眼。   敢情她平时和冰月公主斗嘴的样子,倒是深入她心了,这会儿她息兵停战了,冰月公主倒是不习惯了。   “喂,我和你说话,你倒是回一声啊!”冰月公主不满的跺跺脚,娇颜满是怒意。   大郎站在一边皱着泪,看冰月公主如此无礼,只觉得她的教养根本就不足以挡得上公主两字的尊荣。   但看浅浅游刃有余的样子,眉宇也稍稍松了些,好在浅浅能够对付刁蛮任性的冰月公主,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啊,你们魏国不是自称礼仪之邦吗?难道就是这样吗?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   冰月公主不满的碎碎念着,宁愿说些废话,浪费时间,也不愿意主动表明,愿意答应浅浅的要求。   俩人僵持不下,亦或者可以说是冰月公主单方面的挑衅,浅浅根本就懒得理他。   如此,一静一闹,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冰月公主才不满的低吼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你赶紧跟我去厨房!”   浅浅执笔的手一停,眉眼闪过一抹笑,抬脸却是拧眉问:“难道没人教过你,请你帮忙的时候态度要好一些吗?请,谢谢,这些词,没学过吗?”   “你……”冰月公主一急,又差点露出本性。   “请你出厨房,可以吗?”冰月公主咬牙切齿。   若不是看时间不早了,她才不会顺了浅浅的心意。   只是这两天浅浅做了不下五种她没有见过的小吃,而且每一种所花费的时间不一样,她怕再耽误下去,就误了去国师那里的时辰。   浅浅忽略了冰月公主的口气,满意的笑笑,说:“行,既然公主都诚心诚意的相请了,我若再不给面子也不识好歹了。”   冰月公主看着浅浅起身了,也算是松了口气,小嘴却仍然不服输的嘀咕说:“你才知道你不识好歹啊!”   浅浅充耳不闻,率先出门,临去前,不忘对大郎说:“大哥,你若是无事就四下逛逛好了,等会儿我做了好吃的,再叫你回来尝尝味。”   “算了,太子府上下都逛了一圈了,我回屋里休息了。”大郎故做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挥挥手,跟着出了门,去了自己的房间。   太子府的地势,这些天下来,大郎已经踩得差不多了,但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停停歇歇,并未操之过急。   “好了好了,赶紧走了,你大哥一个男人用不着你担心啊!”冰月公主出声不断催促。   刚才就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了,冰月公主自然不愿意浅浅再多浪费时间。   浅浅淡漠的看了眼冰月公主,便如她所愿的没再浪费时间,两人一起去了厨房。   接连两天午后到厨房里来,厨房里的人也早就有了准备,她们俩人一来,就立马将清空了厨房。   浅浅做事时,不喜欢被人看,毕竟在这时代而言,这些都是绝活,浅浅也不想被人偷师了。   以后回了魏国,女子坊还要倚仗这些吸引顾客,怎么能流传出来,特别是便宜了汉国的人,她心里就更不愿意了。   厨房用了几天了,浅浅也大致摸清了厨房里的每样东西的位置,人刚走,她倒动起了手,一句闲话也没有,倒是一边的冰月公主嘴巴有点闲不住。   “喂,你说的那个撤三藩里的韦小宝真的有这么机灵吗?一个公公而已,怎么会这么厉害啊?还娶了公主。”   浅浅抬眼瞥了下冰月公主,调侃说:“怎么?你怕嫁给公公啊?”   “呸,想得美!我可是要嫁给国师的,我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有公主想嫁给公公,他们不都是奴才么!”冰月公主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看样子等级观念在她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又不是真公公,假的而已!而且看男人也不能光看身份,难道国师不是国师了,你就不喜欢他了?”浅浅白了眼肤浅的冰月公主,故意这样问。   她写出来给太子的,自然没有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为了引得冰月公主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她连韦小宝的风流韵事都拿来当故事说了,听得冰月公主一愣一愣。   虽然她觉得韦小宝机警能干,但对于一个侍候人的公公娶了公主,有点耿耿于怀,毕竟她自个儿就是公主。   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怎么一样,国师娶了我就是驸马了啊!”冰月公主忍不住白了浅浅一眼,觉得她十分的蠢。   但她显然没有想到,撤三藩里的公主也是公主,娶了她的人,不是照样也是驸马爷了吗?   “不喜欢公公和公主,那行啊,青梅竹马的故事喜欢吗?就像你和国师一样,国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吧?”   浅浅故意撒下诱饵。   其实国师和冰月公主根本不算青梅竹马,两人年纪不当,她私下打听过了,这太子府上下竟然没有人晓得国师的年纪,只清楚他来了汉国十多年了,但是十年如一日。   就连冰月公主也是一样,她虽然这么喜欢国师,但是问起国师的事情,却是一问三不知。   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她自奶娃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国师还是一如初见。   “喜欢喜欢,你赶紧说,赶紧说!”冰月公主眼神一亮,兴奋的催促。   浅浅眼底闪过一抹慧黠,嘴角扬着轻笑的说:“这是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因为这爱情故事还繁衍了一个成语,叫做金屋藏娇!”   浅浅很清楚这时代没有这个典故,自然也就没有这词,故而细细说了起来。   “……若得阿娇为妇,当筑黄金屋贮之。汉武帝和陈皇后的姻缘就是因这句话而起。但最终,直到阿娇死,汉武帝也没有实现他的诺言。”   冰月公主擦着眼泪,瘪着嘴说:“不公平,阿娇的出身又不是她能够选的,汉武帝怎么能为了打压她的家族而如此待她,他真的爱她吗?”   浅浅眼眸幽幽,侧目说:“这种事情,我们身为女子又如何清楚,也只要那坐上九五至尊之位的皇上才最最清楚不过。”   冰月公主将拳紧紧握着,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说:“阿娇真的太不值得了,为了这么一个男子,毁了一生。若不是阿娇的话,这个汉武帝根本就当不了皇上好么。”   浅浅淡淡一笑说:“是啊!我们身为女人,自然是为了她觉得可惜,但是男人不这样想吧!但我觉得汉武帝应该是喜欢阿娇的,毕竟青梅竹马最是深情才对,一个陪了自己十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完全无动于衷,不是吗?”   浅浅刻意强调了青梅竹马几字,听得冰月公主眉眼闪了闪。   看着她微垂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浅浅却是满意的笑笑,显然这故事对冰月公主的影响很大。   撤三藩光是一个公主,冰月公主就会有代入感,更何况是金屋藏娇,这对冰月公主的冲击力更大。   “我有事,我先回宫里一趟!”冰月公主慌慌忙忙就要出厨房。   浅浅故意问说:“突然回宫做什么?你不是说要在太子府住一段时间吗?”   “不行,我有话一定得去问问父王!”冰月公主说罢,人就消失在了厨房。   得到如此答案,浅浅莞尔笑了起来。   冰月公主比她想象的蠢笨,亦或者可以说是被她的母后和太子皇兄保护得太好了,就像普通的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满脑子全是风花雪月的事情,完全没有一国公主该有的城府。   也幸好公主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然的话,浅浅还不一定能这样轻易的唬弄过她。   看在冰月公主这么配合的份上,浅浅也很识趣,做出来的点心就像前两天一样,派人往太子和国师那边各送了一份。   而且今天的份量多,种类也多,给冰月公主留的更多。   当浅浅端着点心,踩着轻快的步伐出现在大郎面前时,他愣了愣,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浅浅这么高兴。   浅浅当即解惑说:“我把冰月公主弄走了,她回宫搬救兵了。”   浅浅调皮的眨了下眼眸,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大郎也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   浅浅点点头,大郎这也相信。   君臣失信,兄弟失和,父子离心,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完成了其中一步。   其他的两项,也不能说没有完成,毕竟浅浅的故事有着很大的作风,不论是太子还是皇上。   他们看了,就算一时没有发作,也不过是将怀疑的种子埋在心里了,以后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火苗。   更何况就光兄弟失和这一点,对太子而言,他一向就没有亲信的兄弟,当初他的兄弟买凶杀人都追到了魏国,就可以想象了。   只不过因为皇上喜欢看他们兄弟和睦,所以表现上,太子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只是私下对兄弟的防备可是不少。   “我刚才回到屋里,发现有人来过,而且还留了一张便条,怕被人发现,所以我看过就烧了,原来言昕猜错了,不是数天后魏国就会有举动,而是前两天起,魏国就有举动了,七哥派人与汉国交涉了,只是汉国僵持不下,不肯交出我们。”   浅浅一下抓住大郎话里的重点问:“我们?”   大郎眼眸带笑的说:“是,原来魏国方面早就查清了你的行踪。”   浅浅松了口气的说:“那真是太好了。”   只要清澜知道她在汉国,她相信清澜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救回去的。   连日来的压力,在听到这消息时,着实让浅浅松了口气。   “是啊!只要再坚持数日,相信汉国方面不敢一直扣留我们的。”大郎心里也十分高兴,想着,近日回朝的话,还能赶上刘羽琪生产。   兄妹俩人高兴了一会儿,浅浅突然僵了下,问:“但是不对啊!既然这样的话,太子怎么不见一点慌忙,也没有强迫我多写点内容出来,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啊?”   魏国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出来要人,想来和蜀国那边的战事,应该稍微有平息了才是。   即是这样的话,汉国不至于再扣着他们兄妹,不然,最后若是蜀国反应过来了,晓得一切的事情都是汉国做的。   两国联盟,一同攻打汉国,汉国也是承受不住的。   “可能他另有所图!”大郎皱着眉,也觉得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汉国太子城府太深,这会儿他们兄妹根本看不出太子的用意,按一般正常人的逻辑,太子应该早在得知蜀魏战事近尾声了,就该乱了阵脚的,但是汉国太子没有。   “我觉得他根本没想过要放过我!”浅浅微微拧眉,眉宇间布满了寒霜。   就连大郎的事情,太子都没有做到绝路,大郎这次带来的亲信,都只是囚禁了,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显然太子这人做事都留了一手。   想到这里,浅浅的脸更阴沉了。   她觉得太子在她的身上,应该不单只想得到羊皮纸,所求的可能会更多一些,想到这种可能,浅浅一颗心微微颤动。   “不管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我们的首要目的,还是让汉国大乱,不然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回不去。”   浅浅想,太子可能是觉得汉国强势,没有争凭实据,魏国也说服不了蜀国,和他们一起联盟。   而且战事能近尾声,显然就是魏国胜得了,对于刚刚吃了败仗的蜀国来说,他们肯定不愿意再生战事。   国家要休养,国库要充盈。   “嗯!这是一定的!”大郎肯定的点点头,正好也借此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才问:“留字条的人有没有说他的身份,我们以后怎么联系他?”   大郎摇了摇首说:“没有,可能是怕被发现,只说有情况会再通知我们的,让我们小心行事。”   浅浅有点担心这留字条的人,凝眉说出心中的想法。   大郎坚定的说:“不会,一定是七哥的人,因为有七哥专用的暗号,我之前在七哥身边待过,这种暗号,是他用来和亲信联系用的。”   “确定?”浅浅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大郎十分肯定的说:“没错,我看了几遍,不会认错!当初救了七哥一命,他就待我如兄弟了,这个暗号,我也看了数次,绝对不会认错。”   浅浅见大郎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这才缓缓说:“若是我们自己的人就好,不然的话,也是挺麻烦的。”   毕竟谁也不喜欢暗地里,被这么一个人盯着一举一动。   大郎憨笑一声,对于浅浅的怀疑,甚至赞赏的说:“我们现在这样的环境,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我拿到那个纸条时,我也怀疑过,不是看到七哥的暗号,我肯定不会轻信的。”   “是啊!我们现在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不然的话,只怕会万劫不复。”浅浅忧心忡忡的低声说起。   大郎拍拍浅浅的肩膀,多余安慰的话也不会说,只会呆板的表示,“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能回魏国。”   “这是一定的!”浅浅瞬间扬起灿烂的笑容。   对于能回魏国一事,她从来就没有质疑过。   就算魏国不派人来救她,就算清澜赶不来,她一定有本事脱身,只是光这样脱出来,她也心有不甘,不回报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太子的一番盛情邀请。   接下来的两天,浅浅不说,但明显感觉到她周边的人多了起来,就连大郎也是,两人连在太子府里也不能再随意走动。   更让浅浅想不到的人是国师,竟然像是她的私人看护一样,除了睡觉如厕,他都跟着她。   有国师的位置,自然就有冰月公主。   她把浅浅说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皇上听后脸色阴沉了下,模凌两可的告诉冰月公主,可能是爱的。   毕竟在那个故事里,汉武帝女人虽多,善终的却少有。   阿娇虽然长居冷宫多年,但何尝不也是另一种平静,只是阿娇爱得太深,执念太深,才会抑郁而终。   得了满意答复的冰月公主,又听得皇上的叮嘱,果然这事谁都没有提起,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出了宫,继续赖在国师的身边。   不过冰月公主回太子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浅浅,公布了她的答案,浅浅三言两语也问出冰月公主和皇上的对话。   在智商这方面,浅浅是完全碾压冰月公主的。   “好无趣啊!我们一定要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国师突然出现在浅浅的身边,浅浅不问也清楚是为什么,所以她也懒得赶人了,赶得走的话,太子也就不会派他来。   就连跟着国师的小尾巴,也是清楚这事的,所以冰月公主即使觉得无趣,也只是仰天长啸几声,并没有提议要走。   “喂,你们都说说话啊?”冰月公主一个人碎碎念着,并没有回答。   浅浅看着书,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国师更神,都快老僧入定了,也正是因为国师不理冰月公主,她才会觉得无趣。   “你们都是哑巴啊?”冰月公主不满的嘀咕。   左边扯一下,右边扯一下,完全就没有人理她,她有些坐不住的扭动着臀部,尔后没待多久,就跑了出去。   等到屋里就国师和浅浅两人时,浅浅想到国师对她的态度,望着他轻咳了一声,只见快要羽化成仙的国师突然侧目看去。   一双清澈的翠眸里甚至还布满了疑问,看他这样子,浅浅有点相信大郎的话了,国师对她果然不一样。   “那个,你为什么突然天天来守着我?是怕有人来救我吗?”浅浅试探性的开口,其实也没指望国师能坦白交待。   她甚至下意识的猜想,国师接下来张口的谎言会是什么。   “嗯,太子是这样说的!”国师淡淡一声,浅浅吓得变了变脸色。   国师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再要问话,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没过一会儿,浅浅又轻咳一声,国师又看了过去。   “那个,太子还说了什么吗?”浅浅狐疑的看着国师,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坦白交待。   国师侧目想了想,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他要我看着你,不许别人把你带走了。”   浅浅挑了挑眉,古怪的问:“他要你看着就看着,你就这么听他的话啊?”   以国师的实力,若是被他看牢了的话,浅浅觉得她根本就没可能再做得了什么小动作,幸好在这之前已经把金屋藏娇的典故,借由冰月公主的嘴告诉了汉皇。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多生多少曲折。   国师微微蹙眉,一副犹豫的样子,浅浅看得出来,国师并不太想说这事,但故意没有体贴,反而以退为进的说:“你若是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反正我也只是被你掳来的人质而已,哪有资格问你这些事情!”   国师眉眼闪了闪,幽幽的说:“我说过我是修道的,你不信,要我如何说起!”   浅浅挑眉一挑,看国师一脸认真的样子,想来也像说谎,但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问:“修道?那你以前说你一百六十多岁了,是真的?”   “嗯!”国师轻轻一声,看向浅浅。   浅浅小嘴微张,吓得轻,咂舌的跑到国师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的样子,说:“一百六十多岁?你只想问问,你是怎么保养的?”   这可是赤裸裸的青春永驻啊!   若是能弄到秘方的话,她还不坐享天下财富啊!   “修道之人本来就比一般人健康长寿。”国师淡淡一句,并不觉得这副皮相有什么特殊。 ☆、212、战事大定   “我虽然不是为了权势,但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国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起。   对于这个答案,浅浅很是理解,毕竟天下人皆为利往,若他不是在太子身边有所图,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被太子驱使。   “嗯,我想得到!”浅浅淡淡一句,示意国师接着说。   国师看了眼浅浅,翠眸微睁,未再开口。   浅浅愣了愣问:“你怎么不接着说了啊?不要在最主要的地方卡住啊,私欲,到底什么样的私欲?男人嘛,不是为了权势就是为了财富,再不就是为了女人,你修道的,这三样应该都不可能,那你的私欲是为了什么?”   “渡劫!”国师嘴唇蠕动了下,才不情愿的说出来。   浅浅傻眼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问:“渡劫,你渡什么劫啊?难道你要修道成仙了吗?”   对于修道的事情,浅浅不太了解,但是隐约晓得,好像渡劫后,就能修道成修,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浅浅的好奇心不免被完全勾了起来。   “雷!”   国师并没有说明他是不是要成仙,只是简单的告诉浅浅,他到时候的劫难会与雷有关。   “雷劫?”浅浅闪了闪眼。   觉得若是渡雷劫的话,就太容易了。   打雷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大自然的现象,现在这时代的人可能没办法理解,但是现代人大多都清楚这是云层相互摩擦产生电,当电量积累超过云层承受限度时就会向大地放电了。   同样的,针对打雷闪电,也有相应的避雷设备。   “嗯!我算出他能助我。”国师眼帘微微垂下,他就是算出了这事,所以才会选在太子十岁的时候到他的身边。   没想到如今一待就是十多年了,而且马上也就要到渡劫的日子了。   “是不是只要避过雷电就行了?”浅浅一脸狐疑的看着国师。   若只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很简单了,她完全可以帮忙,而且只是举手之劳。   “对!”国师不解的看着浅浅,不明白她把这话怎么说得这么轻易,好像这对她而言,是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时代的人都相信,打雷闪电那是老天爷震怒,特别是不小心被雷电劈中了的人,那是老天爷的惩罚。   “我能帮你!”浅浅眼睛发直的看着国师。   国师翠眸难得起了波澜,满是讶色的看着浅浅,尔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拧眉说:“这种事情不可以说笑。”   浅浅瞪大了眼,底气十足的说:“哪里是说笑了,我说真的,不单我能帮你,就连婉婉也能帮你,不过是避开雷电而已,很小的事情啊。”   国师微微蹙眉,不解的嘀咕:“很小的事情?”   浅浅肯定的点点头说:“对,很小的事情。”   至于对于她和南宫婉婉来说,的确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婉婉就是苗疆的南宫婉婉吗?”国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浅浅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问:“怎么?你想把她抓来吗?”   国师摇了摇脑袋说:“不,是她已经潜到汉国来了,而且这几天一直在打探入太子府的办法。”   “什么?”浅浅诧异的得一下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问:“她来汉国干嘛?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国师若有所思的说:“她应该是来救你的!”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屁啦!她来了汉国,到时候你们又多了一个威胁苗疆的把柄了,她是想不到噢?”   国师见浅浅这么担心南宫婉婉,抿了抿嘴角,解释说:“南宫姑娘一身蛊毒使得出神入化,她不伤人就好,没人伤得了她。”   “包括你?”浅浅有点不信任的看着国师,见她问出话时,国师一脸沉默的样子。   当下便接着说:“你看,她蛊毒再厉害,对你也是没有用的,你相信抓她,相信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不是吗?”   国师凉声说:“你不会动她。”   浅浅不信任的说:“我才不信,若是太子让你把她抓起来,或者杀了,你会不动她吗?”   国师古怪的看了眼浅浅说:“我不杀生!”   浅浅轻睁着眼,不敢置信的怪叫一声,“你不杀生?你不杀生?那我问你,乔三公是怎么死的?”   国师恍然说:“你以为是我杀了乔三公?”   浅浅挑眉,狐疑的说:“难道不是吗?乔三公武功不低,除了你,还有谁能杀得了他?”   国师脸色平平,淡声说:“太子手下食客千百人,能人更是无数,我是负责找羊皮纸,后来也查得在乔三公身上,便伤他性命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那是谁?”   在清楚大仇人不是国师后,浅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若是国师的话,他们报仇就不易了,国师若不是自己想死的话,她和清澜联手也杀不了他。   但若是其他人的话,相信难度会低很多,也能替乔三公报仇。   毕竟乔三公不管怎么说也是清澜的师父,这仇能报的话,是一定要报的。   “上次在国师的时候,已经被澜世子的人杀了!”国师看着浅浅,见她脸色变化得厉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清哥哥早就报了仇。”浅浅若有所思的呢喃。   心里也因为这句话而轻易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不得不说,他们夫妻俩心里都惦记着乔三公的事情。   两人都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而乔三公的武功给了清澜,对他们而言,就好像是占了一个莫大的便宜。   而乔三公已死,他们能报恩的机会,也只有替他报仇血恨了,好在如今,在不知不觉中,这么一个仇人早就已经手刃了。   浅浅沉淀了下心情,这才抬眼接着问说:“婉婉的行踪是不是太子告诉你的,他打算怎么做?”   国师翠眸平静的望向浅浅,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浅浅愣了下反应过来了,显然是太子对国师下了命令,国师才会清楚这件事情。   国师或许不会伤害到南宫婉婉的性命,但是同样的,他可能用对付她的手法来对付南宫婉婉。   就是把南宫婉婉也抓来,交给太子处置,若是这样的话,浅浅觉得,太子不一定会让她和婉婉凑在一起。   浅浅前思后想了会儿,让国师现在把南宫婉婉放了,他可能做不到,既然他和太子之间是利益关系,那就好解了。   “你去把婉婉带来,证明我说的话没有骗你,你把她制服了,直接问她关于雷的事情,问她是不是会避雷就行了,免得到时候我和她见面了,我又会怀疑我们串通骗你。”   国师看浅浅眸光坚定,其实已经有些相信她的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在她口中说出来,就像去街上买一根黄瓜似的那么容易。   “我说真的!与其让太子的人抓去,不如你把婉婉带来,至少我们在一起,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浅浅私心想着,她最近动作频繁,指不定哪天就被太子发现了。   南宫婉婉突然出现,不但可以威胁到苗疆,也可以威胁到她。   真有什么事情,她也不可能置南宫婉婉于不顾,特别是她还有情有义的过来救她。   “好!”国师痛快的应声就出去了。   等待的痛苦,浅浅还来不及感受,国师就已经把南宫婉婉带来了。   她一脸愤愤,且有些狼狈,但一看到浅浅,就兴奋的冲了上去,一下抱紧了她说:“你没事就好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回抱着南宫婉婉,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跑到汉国来干嘛啊?安安静静的在国都替我打理女子坊不就好了吗?”   南宫婉婉剜了眼浅浅说:“你别说笑了,你都出事了,我哪里坐得住啊,而且女子坊不是有轻灵吗?有她替你打理就行了,她不跑来就好。”   浅浅即感窝心,又好笑的说:“就轻灵那小胳膊小腿的,她要跑来干嘛啊?”   “你还笑,你都不晓得,你出事了我们多担心啊!那天满月宴根本就乱了好吗?肃亲王震怒的样子,可真吓人啊!”   南宫婉婉埋怨的瞪了眼浅浅。   浅浅莞尔,虽然没有见过肃亲王发怒,但是能想到,他生起气来,肯定是整个魏国都要震一震的。   “还有你那宠妻如命的相公啊!那惊天的怒意比起肃亲王可是有过之而不及,肃亲王都镇不住他,噢,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现在可是王妃了,因为这事,肃亲王,不是,老王爷已经把王爷位置越过世子爷,直接传到了你相公。而且他现在……”   南宫婉婉说着正起劲,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收了声,侧目愤恨的瞪着国师,凶神恶煞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这人有没有礼貌,我们说话,你不懂得避让一下吗?”   浅浅好笑的捏了捏南宫婉婉的小手,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和国师接近了的关系又走远了。   “怎么样,你问她了吗?”浅浅笑吟吟的看着国师。   国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宫婉婉愤怒的神色,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南宫婉婉睁大了眼,立刻反应过来了,问:“问我什么?国师要抓我来?你早就晓得了?不会是关系雷的话题吧?国师把我制服了,马上问了这个问题。”   因为两人之间除了那个雷的事情,就没有其他的交流。所以南宫婉婉很容易便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对!国师有跟我提起,其与看你被太子抓走,不如让国师把你带来,我们至少是在一起的。”浅浅朝着南宫婉婉解释,免得她误会国师。   南宫婉婉点点头,不太理解的问:“国师怎么会帮你啊?”   她觉得国师不像好人,助纣为虐。   若不是国师的话,浅浅也不可能被抓到汉国来,如果不是浅浅被人带到了汉国,蜀魏两国的战事,清澜也不一定会用这么残忍暴戾的手段,只为了快点结束战事。   “这事稍后再说。”浅浅给了南宫婉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看向国师说话。   “相信我们能不能避开雷电这事,你心中已经有数了,在这以前,我们并不清楚,而且你说过了,我便让你直接向婉婉求证了,这当中,我们是没有机会串通的。对于这事,你好好想想,你说你算出来,太子能够帮你,那太子有没有说怎么帮你,相信是没有的。”   “也许太子的帮你,不过是把我抓来了而已,让我有机会帮你,毕竟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是因为太子!是不是这样的,也可以想想。但若是你想让我们帮你也行,我们有一个条件,相信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浅浅说话条理清楚,这也是她刚才趁着国师去找南宫婉婉时想到的。   她倒从来不怕南宫婉婉对不上话来,毕竟避雷针这种事情,是谁都知道的常识,就算说得不太清楚,但也是清楚这回事的。   “你好好想想清楚,若是没什么事,我想单独和婉婉说几句话,行吗?”浅浅始终笑容满面的看向国师。   她相信国师最终会选择她。   原因就是国师这人心善,不然的话,他不至于因为掳她来了,就处处待她特殊,显然国师是一个不善做坏事的人。   “嗯!”国师轻轻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浅浅和南宫婉婉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南宫婉婉便咋呼的逼问:“坦白说,你和这国师是怎么回事?两人在说什么,怎么有种阴谋味道?”   浅浅轻敲了下南宫婉婉的额,去将门窗关严了,两人才拖着手往里屋走,   坐在床边,浅浅小声替南宫婉婉解惑,自她到汉国后,国师的所有表现,南宫婉婉听得津津有味。   浅浅总结说:“国师是一个麻烦难缠的角色,但好在他心眼不好,又好忽悠,所以我想,与其为敌,不如拉拢。”   南宫婉婉一脸贼笑的问:“你确定国师好拉拢吗?我怎么不觉得啊,冷冰冰一点都不好接近,是不是他对你有意见,所以才对你特别好啊?”   “你想太多了!人家修道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浅浅翻了翻白眼,鄙视的瞪着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贼笑不停的说:“这有什么关系,舍了就是,修道哪里比得上得一人心,白首不离来得幸福啊!”   浅浅努嘴,调侃说:“行是行,不过我有了清哥哥,可不打算红杏出墙,不如你舍了苏祈啊!改投国师的怀抱,至少我觉得国师比苏祈长得好,你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不是吗?”   南宫婉婉眉眼闪了闪,说:“国师是容易让我犯花痴,不过我对着他,除了欣赏还是欣赏,喜欢不起来啊!”   浅浅失笑的说:“你还真就在苏祈这颗树上吊死了对吧?你就爱苏祈了,是吧?不过说来,你和苏祈现在怎么样了?”   “苏祈,谁是苏祈?”南宫婉婉轻轻蹙眉,大眼里满是迷茫。   浅浅愣了愣,才失笑的推了推南宫婉婉说:“你少闹了,苏祈是谁你会不记得,我觉得你不记得你自己,你都不会忘了苏祈是谁!”   “是吗?”南宫婉婉眉神闪过一抹疑问,挣扎了会儿,抬眼说:“可是我真的想不起苏祈是谁了,我记得满月宴的时候你出事了,没多久就发现你是被汉国掳走了,我就回了一趟苗疆,再来了汉国。”   浅浅缓缓敛了笑容,正色问:“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南宫婉婉一脸坦率,哭笑不得的说:“我自己的记忆我还不清楚吗?我记得我在国都与你相识,也记得我们都是现代人,还记得我曾经帮你打理过女子坊。”   “你回苗疆一趟,为什么?”浅浅诧异,看样子她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出了很多事情。   “回去当然是看表舅啊!而且我要来救你啊!总要弄点防身的东西啊?我也得跟表舅说一声啊!不然有什么?”南宫婉婉瞪着大眼。   浅浅微微敛眉,想起南儿曾经说过的忘情蛊,便问:“你听说过忘情蛊吗?”   南宫婉婉失笑的说:“我肯定晓得啊!不过我的忘情蛊不见了,你晓得的啦,我以前怕这些东西,东塞西塞,不晓得被我塞到哪里去了,这次回苗疆,也没有看到。”   “噢……”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宫婉婉,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南儿说过,忘情蛊只会让南宫婉婉忘了爱情,所以她遗忘的也只是苏祈一人,而与苏祈无关的事情,她就会全部记得,包括她在国都的生活。   想到南宫婉婉死里逃生后,仍然是双眼熠熠的说着,她想为了她的爱情再努力一次的样子。   她是这么的喜欢苏祈,若不是痛到极致,心灰意冷了,她不会选择用忘情蛊,这忘的不单是苏祈,而是舍去了她往后可能幸福的机会。   用了忘情蛊,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若是动了情,便会极为痛苦,犹如万虫啃噬心脏。   想到南宫婉婉还这么年轻,而这一生却要孤单的过活,眼睛不免有些湿润,动情的将她抱住,低声安抚:“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的!”   像她们这样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迫切的想要得到幸福,想要有一个家,甚至是一个孩子。   不然的话,她们的心很难着落,很难与这里的人,产生血脉相连的感觉,毕竟对她们而言,这里才是异世。   “你干嘛啊?突然这么感性,怪怪的。”南宫婉婉一脸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是渐起疑惑。   这个苏祈到底是谁,她虽然没有一点记忆了,但是为什么浅浅提起时,她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似的。   “没什么,我们不提这个了!”浅浅揩了揩了眼角湿润,为南宫婉婉的遭遇抱不平。   虽然她也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但想来事情是不小的,不然的话,她不至于傻到这一步。   不过这也好,若是苏祈这个男人,注定不需要南宫婉婉,而她在自然的条件下又忘不了他的话,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说清哥哥成王爷了,怎么回事?他也晓得我被掳到汉国的事情了吗?他如今怎么样了啊?”浅浅故意扯开话题,但心里也是迫切的想了解这些事情。   南宫婉婉顺着浅浅的话聊了起来,注意一下被扯开了。   她笑着打趣说:“就知道你憋不了多久就要问的,你一出事,老王爷马上就把消息传给你相公了,他可不敢多耽误一下,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相公的为人,等事后才清楚这事,只怕会翻了天去,不过老王爷去了信,也成功说服你相公留下了,毕竟汉国这样做,就是为了让魏国和蜀国打起来。”   浅浅了解的点点头,微微蹙眉问:“我被掳到清楚是汉国人动手花了多长时间啊?”   南宫婉婉回忆了下说:“其实没多久就发现了,你清楚的,你一出事,你那个房间就被人翻了无数次,那刻在梳妆桌上的字,也被发现了。”   “那我掳走到告诉清哥哥,也应该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啊?早些防范的话,裕皇子也不一定会死啊?这战事也打不起来啊?”   浅浅想着,她出事了,老王爷第一时间通知了清澜,那肯定是用飞鸽传书,这两者的时间加起来,清澜在路上应该只走了一个多月,快到蜀国了而已。   “早有防范啦!只是裕皇子出现的时候就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根本就是防不甚防啊!而且查也查不出来,蜀国方面就认定了是魏国动的手脚,就打了起来。你相公本来听了老王爷的劝,肯定是想着早点把蜀魏关系弄好了,事情就解决了一半,毕竟蜀魏不打起来,汉国也不敢动你的人,哪里晓得出了这事。”   对于汉国的卑鄙,浅浅并不震惊,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汉国哪里肯把裕皇子放回去。   只是裕皇子那蠢货,有本事跑了,怎么就被汉国的人抓到了。   现在浅浅很怀疑,裕皇子早就被汉国洗了脑,说不定逃走的事情,还是汉国帮的忙,所以才这么轻易被汉国又抓了回去。   只怕裕皇子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最后还闹到魏蜀两国开战的地步。   “后来呢?”浅浅缓了下,又接着追问。   南宫婉婉耸了耸肩说:“大家都清楚,只要蜀魏和平了,你就安全了,所以咯!对于蜀国执意开战的事情,魏国劝不了和,就只能迎战。也就是这时候,老王爷上奏皇上,卸职让你相公当了王爷,王府上下全由他调配,皇上在这次的事情上,也高度的配合了,战事平息得很快,手段也很残忍。”   浅浅长叹一声,“三国和平相处不是挺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征战,苦的不还是普通百姓吗?这又何必呢!”   浅浅心里是一个和平爱好者,很是反感战争。   因为每遇战事,倒霉的都不是上位者,而是最基层的百姓,但是上位者,总喜欢为了自个儿的利益去挑起战事。   但不管胜与败,最后倒霉的还是百姓,死的都是冲锋在第一线的士兵,而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家的男丁,或许他们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刚出世不久的孩子。   “魏蜀战事平定了吗?清哥哥好吗?”浅浅微微拧眉,虽然心里想着,清澜定然是没事的,不然南宫婉婉肯定第一时间说了,但是话问出口了,自己才明白自己心底的担忧,一颗心仍是高悬着。   “好,而且他来了这里!”   南宫婉婉上前,贴在浅浅耳边轻语。   浅浅一声诧异,惊讶的说:“那战事是谁在指挥,他走了,魏蜀战事没问题吗?”   浅浅并不是一个过于小女儿心态的人,所以在听到清澜清楚她出事了,却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救她,也没有介意。   毕竟她清楚,清澜一直在救她,只是用了曲线相救的方式。   而且就浅浅的分析,清澜做得没错。   蜀国国力强过汉国,浅浅想着,就是谷大将军去迎战,也不一定有清澜这么快,毕竟他熟读兵书,而且武功高深莫测,对付对方的办法太多了。   南宫婉婉说清澜手法过于暴戾,浅浅却觉得这是一定要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一举震慑蜀国,或者的话,战事会没完没了的缠斗下去,这样只会消耗两国的实力,到时候便宜了汉国。   “听说是老王爷亲自去了,而且前面几场战事,你相公的手法已经震慑到了蜀国,蜀国也不敢冒然出战了,老王爷也是久经战场的人,想来应付这事不在话下。”   南宫婉婉有些羡慕浅浅,俩人同时在异乡,但是浅浅却在这里找到了家,她一出事,不说肃亲王府上下,就是整个魏国都动摇了。   魏国上下现在都在为了救浅浅而努力。   “王爷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为了我上战场,我……”浅浅一声哽咽,十分感性的动了眼眶。   王爷习惯了深居,就连她这个孙媳妇,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大多是为了孩子才会见见面,说说话。   可是没有想到,她出事了,王爷会倾全力相救,对于这点,浅浅心里是十分感激的,但又觉得自责的。   浅浅是一个慢热的人,再加上王爷不像世子妃那样主动示好,浅浅也没有对王爷过于上心,每次对王爷的孝顺,也不过是顺便。   等到回了国都,她一定要好好孝顺王爷。   “你也别想太多,我看老王爷身体很硬朗,而且又不用他亲自上战场,肯定没事的!”南宫婉婉安抚着浅浅。   浅浅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惊讶的问:“你和清哥哥怎么联系的,你的行踪早就被太子盯上了,若是太子发现你了,不也就发现清哥哥了吗?”   南宫婉婉愣了愣,憨笑一声,“啊,我早就被发现了吗?难怪我觉得我老被人盯着似的,我还以为是你相公的人。好吧,我明白他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和我联系了。”   “嗯?”浅浅诧异。   南宫婉婉详细说起,“我和你相公是军营碰到的,我们来这里前,都去了一趟谷大将军驻军的位置,这些事情,也是年枫和我说的。你相公和谷大将军都不同意我来汉国找你,我自己要来的,我觉得他们看轻女人,完全看不起我嘛!你看,还不是我第一个见到你。”   浅浅哭笑不得,清楚清澜没有被发现,而是早就在暗处,随时准备相救,心里也松了口气。   “你啊!这种见面,不值得炫耀好吗?”   南宫婉婉瞪大了眼说:“哪有啊!你都不知道,太子派人来捉了我几回,都被我报复回去了。”   浅浅紧张的问:“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南宫婉婉自信满满的笑说:“那些小角色哪里伤得了我。”   尔后,又不满的撇撇嘴说:“只是没想到栽在国师的手里了,真是倒霉大了,以后就别让我待到机会,一定不让他好过。”   浅浅笑笑,解释说:“国师跟我说,你被太子盯上了,我怕你在太子手里吃亏,所以才让他去把你带来的。”   南宫婉婉轻蹙眉眼,略有不满的说:“那好吧!这次就原谅他了。”   浅浅看南宫婉婉一脸孩子气的样子,有些好笑,稍晚一些,大郎来了,三人又聚在一起嘀咕了一下。   大郎在听说清澜到了,且谷大将军这两天就会出面亲自过来和汉国交涉,一颗心更是熊熊燃烧起来了。   回国已经是一定的事情了,浅浅想着,这离去前,最后一笔,自然得动静大一些才好,不然的话,汉国怎么会热闹。   想起太子在魏国被刺杀的事情,浅浅奸笑不已,让大郎想办法把这消息传给言昕,他能出太子府。   而清澜也是清楚言昕原本样貌的,清澜只要有眼线在街上,自然就能与言昕碰上面,两到时候两边通个信。   再由着清澜去说服那位想与太子争皇位的四皇子,一顿威胁和利诱下来,浅浅就不信四皇子不会与魏国合作。   南宫婉婉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妹说话,见浅浅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免咂舌,最后正事都商量完了,南宫婉婉才发出感叹。   “我觉得就算我们不来,你们也能自己回去,只是花的时间长一些。”   浅浅笑笑,并不否认,只说:“能够早点回去,总归是好一点的,毕竟汉国虽然吃好喝好,但是人生不自由,没得乐趣!你该懂的,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眼看回魏国的日子就在眼前了,浅浅心情大好,也有了说笑的心思,三人东拉西扯说了几句闲话。   稍晚,太子回府,看到南宫婉婉,目光闪了闪,没有说什么,很是虚伪的道了一句欢迎。   南宫婉婉却是连甩都没甩太子一眼,毕竟敌对是事实,虚伪已经没有必要了。   夜里,浅浅和南宫婉婉躺在床上说着闺蜜间的小话,那边太子和国师却是吵了起来,毕竟太子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他明显感觉到了国师的变节,又怎么会不闹,但对于国师这种人,除了以九月的渡劫相威胁,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如何渡劫,他要怎么做,太子却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的,事实上,他根本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国师主动找上来的。   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利用白不利用,至于要怎么帮他,太子哪里会晓得。   两人牛马不相对的说了几句,使得国师更加相信浅浅的言辞,可能他算出太子能助他的原因,真的是因为通过太子认识浅浅这事。   次日下午,浅浅和南宫婉婉在去厨房的路上,听到了谷大将军已经到了的消息,俩人皆是眼前一亮。   因为谷大将军亲自来了,若是汉国不是想现在和魏国开战的话,就一定要交出他们三人。   “太好了,你听到了吗?谷大将军来了!这下看太子还怎么扣留我们,除非他是想和魏国开战。”南宫婉婉拉着浅浅的手,喜形于色的说着。   完全不顾忌后面跟着她们的两个小婢女已经黑了脸,一副尴尬不已的样子。   浅浅笑笑,莞尔说:“是啊!终于能回去了,我好想我家两个小子,现在应该会坐了吧?朵朵那小丫头也快两岁了,想来越发活泼好动了。”   “嗯嗯,能见了,马上就能见了!”南宫婉婉兴奋的点着头。   两人心情甚好的去了厨房,做了一大堆美食,没多时,冰月公主跑来了,她倒是挺高兴浅浅要走的,毕竟在她的眼里,浅浅就是大情敌。   “反正你马上就要走了,这些我以后也吃不到了,我就都拿走了!”冰月公主一脸笑容的说着,心情大好的指使着她带来的宫婢将东西提走。   南宫婉婉不满的冲上去就想找冰月公主理论,浅浅一下把她按住。   南宫婉婉气得发抖的看着冰月公主嚣张而来,又满载而归。   “为什么啊?干嘛要容让她?”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说:“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没少利用,稍晚一点,她的苦日子就到了。”   冰月公主的性格并不是那么被汉皇喜欢的,以后没了皇后的庇护,太子的维护,她不一定能幸福。   至少再恣意行事,皇上的容忍不会这么大,毕竟皇后和太子都要忙他们自个儿的事情了,没这么多时间替冰月公主擦屁股。   “我就是不喜欢冰月公主这副德性,没一点礼貌,好像四海之内皆她娘一样,谁都要容忍她。”南宫婉婉撇撇嘴,满是厌恶的神色。   浅浅附和说:“嗯,我也不喜欢!”   南宫婉婉微瞪眼说:“她下次再这样,我肯定要弄她,至少得让她毁毁容,不然的话,她还不晓得厉害,当我们好欺负。”   浅浅愣了下,失笑的说:“行啊,我之前打了她一顿,她没过两天照样活蹦乱跳的出来了,暂毁容貌,应该会在屋里休养一段时间。”   “那是,少说一个月,到时候等她脸好了,我们早走了!”南宫婉婉得意的扬起下巴。   俩人相识一笑,满是坏意。   晚膳前,婢女拿了两套衣服出来,让浅浅和南宫婉婉换下。   看着华丽的正装,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话就换了衣服,而那边大郎也早已换了衣服过来,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   “收拾好了吗?我们准备入宫了。”   浅浅莞尔说:“并不多了,马上就好了。”   浅浅拢了拢发,微微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来,拉着一边准备好了的南宫婉婉,一行三人,一起出了太子府。   三人两辆马车,浅浅和南宫婉婉一辆。   南宫婉婉感叹说:“还是谷大将军有实力啊,他一来,汉国就低头了。”   浅浅轻轻一笑,并没有反驳。   谷大将军是有实力,但若没有清澜平定魏蜀的战事,汉国也不会给这个面子,不然的话,事先,魏国又怎么一直压抑隐忍不发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浅浅只要想到,待会儿马上就能见到清澜了,一颗心都欢跃起来了。   ------题外话------   么么哒~话说去了长沙两天!没时间码字,偷偷的休息了两天~   那啥,有几个读者反应,这些配角的事情写太长了,有点拖。   么哒!其实不是的,女主搞定了这边就差不多要完结了~好吧,我都融在今天这章了,反正布局,要怎么去做~也都写清楚了~明天男主就出来了啦啦啦~ ☆、213、夫妻重逢   汉宫门前,早有宫婢等候,看到浅浅一行三人,上前见礼,并将他们分别带到了软轿中,一路抬入内宫当中。   沿路,三顶轿子并行,浅浅坐在最中间,南宫婉婉坐在右边,一向安分不了的她,这会儿也是一样,撩起帘子朝着浅浅喊话。   “你说汉皇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我们给放了啊?”   浅浅打起帘子,白了眼南宫婉婉,却也配合的回应说:“他不得不放。”   毕竟谷大将军都亲自过来了,若是汉皇不想放人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差人请他们来宫里。   “这就好!我还想着解决你这事了就回苗疆。”南宫婉婉心满意足的放下帘子。   浅浅在这边愣了下,跟着放下了帘子,直到一行三人到了目的地,浅浅才小声追问一句。   “婉婉,我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国都吗?”   南宫婉婉皱了皱眉,一脸古怪的说:“按说国都有你和南儿,我应该挺愿意去的,但是我只要想到要去国都,我心里就挺不舒服,很是抗拒,为什么?”   浅浅微微敛眉,并不急着说什么,她决定等回到国都,先了解了情况,再看怎么帮助南宫婉婉。   所以这会儿对上南宫婉婉疑惑的眸子,轻微笑了笑说:“可能因为你比较留恋苗疆的原因,毕竟你在苗疆生活了两年,对你而言,苗疆就是你的家。”   “……这倒是!”南宫婉婉愣了愣,抛开心中那一抹不舒服,很快的接受了浅浅的这个回答。   “言将军,请!”   晚宴门口的侍卫看到言大郎,朝着他们三人摆出手势,一行三人到了里面,就见宴会场地五光十色,灯火通明。   浅浅站在大郎身后,目光微扫,落在一抹颀长的身影上,稳稳定住,那人也是同样,听到门口动静,视线便粘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汇,眼底皆是一片喜色。   清澜突兀的起身,大步朝着浅浅走来,一个用力猛的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惟恐松开了手,对方会消失似的。   浅浅深吸一口气,鼻尖满是熟悉的味道,飘浮多日的一颗心也悄悄的安定下来。   “呵呵,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带着笑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浅浅自清澜的臂弯里望过去,只见坐在主位上一身黄袍的汉皇笑得十分的和善,完全看不出这次三国的战事就是他一力挑起。   “你瘦了!”清澜牢牢抱了浅浅好一会儿,才不舍的退开些许距离,观察着怀中的佳人,发现她下巴尖了许多。   浅浅失笑的说:“嗯!是瘦了些,不过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离开的时候,我刚才生产完,如今都半年了,瘦点也是正常的。”   “你瘦了!”清澜拧着眉,没法接受浅浅的说辞。   浅浅懂得清澜的心疼和自责,好笑的说:“行,我是瘦了些,不过也没有关系,等回了王府,让宫嬷嬷多做药膳给你补补,到时候你亲自监督我都喝完,把掉了的肉都补回来,可好?”   “好!”清澜重重的应了一声,眉宇间才微微疏散了一些。   夫妻俩人携手,一起朝着清澜刚才坐的位置走去,刚坐下,清澜就招呼宫婢给浅浅上膳食。   膳食一上,清澜就叮嘱说:“多吃一点。”   浅浅莞尔,其实她觉得她现在的身材很好,恢复了少女时期的苗条,惟独胸部要挺一些,或许是这次没有喂奶的原因,胸部更大一些,也更挺一些了,整个身形越发迷人了,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好!”浅浅乖顺的坐在清澜的身边,为了让他安心,配合的吃了起来。   言大郎和南宫婉婉也各自坐下,大郎坐在谷大将军身边,看到他,大郎十分激动的叫了一声,“七哥!”   谷大将军面色严肃的点点头,但眉眼间能看出有几分喜色是掩不住的。   大郎一脸惭愧的说:“又给七哥添麻烦了。”   谷大将军威严的瞪了眼大郎,斥说:“自家兄弟,说的什么话。”   大郎尴尬的抓了抓后脑,这次被扣留下,他自感是没脸见人的,毕竟事行出发的时候,浅浅就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结果还被人扣留下来了。   南宫婉婉坐在浅浅身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小声的问浅浅。   “我们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明天一早就能够走了啊?”南宫婉婉虽然想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但想也清楚不可能,所以只能期待明天一早能走。   浅浅同样,她也心急着回去看家中的三个孩子,仰着小脸,小声问清澜。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两天,不过走前,也得办些事情,不能让汉国白白扣留你们一顿,该讨回来的,我们可不能手软!”清澜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嘴角满是残酷。   浅浅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得意的翘起嘴角说:“这倒是,就这样走,太过便宜汉国了。”   清澜留恋的用手指擦了擦浅浅嘴角的油渍,眼底是灼热的深情,看得浅浅脸色微微一红,布满了羞涩。   “我们现在说正色,你别这样看我!”   清澜眼底火热不减,十分坦率的说:“我忍不住。”   浅浅哭笑不得的嗔了眼清澜,她有感觉,她今晚会过得十分的性福且难忘,但愿她的小身板能够承受得住清澜的热情。   “汉皇,我大魏国的那些侍卫,被您借去的时日也不短了,不管是做什么,相信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大郎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引得清澜和浅浅俩人暂时收了儿女情长的心思,齐齐的看向主位上的汉皇。   汉皇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侧目问坐在下座的太子。   “魏国的那些侍卫还没有回来吗?这是怎么回事,言将军你别急,这事朕一定好好问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大郎脸上布满阴沉,眼中怒火高涨,几经压仰才咬牙切齿的说:“那就有劳汉皇了。”   魏国侍卫当初虽是被太子动了手脚囚禁了,但是为了这事,大郎也没少找汉皇交涉,但是汉皇总用各种理由搪塞,最后根本连见都不见他了。   如今这样假惺惺的样子,大郎看了,自然是气血不顺。   “这是一定的!”汉皇朝着大郎笑笑,扭过脸对着太子,便是一脸威严的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站了起来,朝着汉皇拱拱手说:“父皇,都怪儿臣无能,就算借用了言将军的人手这么久了,还是没能够把害他们的人找出来。对此,儿臣甘愿受罚。”   太子说罢,走了出来,站在中间朝着汉皇跪了下来。   浅浅见此,笑吟吟的朝着清澜大声说:“像汉国太子这样的办事能力,在我们魏国,别说是太子了,就连一个手握要权的大臣都没法担任的。”   “可不是么!”清澜十分配合浅浅的话。   太子埋首,暗地里狠狠皱了下眉,虽然清楚皇上并不会真的重罚他,也不会借此摘掉他的太子之位,但是听浅浅这样落井下石的说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他自认,他虽然将浅浅掳来,软禁在太子府,但一直待她周到礼遇。   “太子这次处事不周,扣除一年的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思考下,自己错在哪里。”   皇上凉凉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看似严厉,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这雷声都没有大过。   以太子的身份,哪里会在乎这一年的俸禄,而且浅浅听这话的意思,皇上责备得更多的地方,可能是怪太子办事不够周到,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目的。   “皇上可真是疼太子,不愧是嫡出的儿子啊!只怕这事落在其他皇子身上,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吧?”   浅浅笑吟吟的调侃,目光却是往对方的皇子席上扫了一眼,很满意看到不少皇子眼中闪过的不甘。   毕竟这种事情,谁会甘心,都是皇上的儿子,都有机会坐上大位,但是这一步之遥,往后的生活可就有了天壤之别。   “王妃说笑了,太子虽然有失误,但也是为了追查凶手,给魏国方面一个交待,不管怎么说,太子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皇子席中一人起身而答。   他脸色温和,嘴唇较一般人要白上一些,身子看起来也十分的孱弱,浅浅一眼,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贤王真是好心胸!”浅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再与之对峙。   贤王不急不缓的笑笑,脾气甚好的说着,“我知道王妃心里有不痛快,但是太子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还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好意思,小女子就是爱计较,没有这么大的胸襟,怕是这里过不了了!”浅浅微微抬眼,朝着贤王直白的说。   贤王愣了愣,尔后温润不减的说:“怎么会,我觉得王妃不同一般女子,定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浅浅不给面子的翻了翻白眼,直斥说:“高捧也是没有用的,毕竟被人抓来当质子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贤王愣了愣,看向皇上。   皇上威严十足的朝着太子一顿训斥:“说,怎么好端端的把王妃请来了,事先也没听你向朕提过。”   浅浅眸光一闪,她的确没有见过汉皇,看样子汉皇是打算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太子的身上了。   “儿臣误信谗言,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过,错已踌成,儿臣也不敢逃脱,只求父皇给儿臣将功抵过的机会。”太子低低的跪在中间。   皇上震怒,一顿训斥。   “你要怎么样将功抵过?”   太子微抬眼说:“儿臣愿意亲自护送王妃回魏国,沿路任凭差遣,只到王妃气消为止。”   “这……”皇上犹豫,一时看不定主意的看向浅浅。   浅浅失笑一声,不留情愿的说:“算了好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太子的好意,我可不敢受。”   太子脸上一阵不自然,却是拉低了姿态朝浅浅说:“虽然我听信谗言,用不正当的手段将你请来,但是却一直也没有薄待过你,不是吗?”   “是啊,只是将我软禁了而已!”浅浅抬起下巴,轻轻的笑着,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一边坐不住的冰月公主,不满的站起来,指着浅浅说:“你什么意思,我太子皇兄都向你认错了,你还紧咬着不放,你别太不知好歹了。”   浅浅挑了挑眉,一副玩味的嘴脸问:“我不知好歹吗?我看是你们吧?公主不说我还不记得了,汉皇你说你不知道我被太子掳来汉国的事情,是吗?但我记得我曾经入宫见过汉后,怎么?汉后没有和你说这事吗?”   浅浅凌厉的目光看向上座一直沉默的皇后。   这事,汉国想悄然无声的平息,浅浅偏就不如他们的愿。   虽然这几个月,她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因为汉国的一己之私,活活的将她和儿女分开,这么多个日子,两个儿子学坐学翻身学牙牙语,她全错过了,这笔帐,她要找谁去讨。   “皇后,她说的是真的吗?”皇上皱眉,看向身旁的女人。   浅浅在汉国的事情,汉皇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话被逼到这份上了,自然要找人顶罪了。   而浅浅不打算善了的话,汉皇也只能拿汉后和太子开刀了,毕竟这样的话,责罚他们一顿就能了事。   若是要承认汉皇也是早先知情的,可就不是这么简单能了结了。   “皇上……”皇后低低一声,满是求饶的意思。   浅浅趁机插话,冷笑说:“若是汉皇不信的话,大可以叫当时侍候的宫女来问问,相信我入宫的事情,不少人亲眼目睹了。当然,这里毕竟是汉国,你们想要他们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说。”   四皇子起身而立,说:“父王,太子虽然是受人摆布,但也不免显得过于轻率了,这次是没有出事,若出了事,被有心人挑拨,随时会引来两国的战事。皇后身为国母,却这般护子,完全忘了她一国之母该有的责任与担当。”   汉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想着之前对皇后一派的介怀。   一个电光火石间,汉皇便有了决定,冷酷的说:“皇后,你暂时交出凤印,退居长春宫闭门思过。”   汉后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汉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太子,也是一脸讶色的忙抬了脸,注视到汉皇脸上的冷酷,当即有些傻眼的哀求了一声。   “父皇……”   “你闭嘴!还闲你闹的事情不够多吗?”汉皇狠狠的朝着太子一声喝斥。   太子噤若寒蝉。   浅浅在一边挑了挑眉,显然也没有想到成效这么好,看样子这位四皇子是被他们拉了过来,不然的话,怎么敢这时候跟皇上说这些。   毕竟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还是十分维护太子的,根本也没有打算真动太子。   汉后的哀求,汉皇置之不理,汉后被人带了下去,接下来的气氛也一直有些压抑,甭说是汉皇,就是浅浅他们几人也没有心情继续虚与委蛇的坐下去。   谷大将军向汉皇和太子确定了,大郎的侍卫会在三天内交出来,他们也就没多留了,并定下了三天后启程回魏国的准备。   一行人这才离开皇宫,回到驿馆里。   沿路,南宫婉婉和浅浅一起,兴奋的说:“太好了,太子少了一个皇后的娘撑腰,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这年代母凭子贵,但又何尝不是子凭母贵。   “是啊!没想到有这样的好结果,皇上的心思还真是奇怪,刚才明明不打算动太子的,但一个眨眼,竟然就把皇后的权利掳了。”浅浅眸光微黯,心里明白,这大约是金屋藏娇的典故起了作用。   她现在想着,见一个金屋藏娇,就这么快有了起色,若她把武后的故事说出来,那效果不是更好了吗?   只怕皇上以后会防着所有的女人,不会给女人一点权利。   说来,后宫女人不能干政也是有必要的,不然的话,就很容易养出武则天这样有雄心的女人。   “也活该,反正他们不是好人!”南宫婉婉努努嘴,对他们没有一点侧隐之心。   毕竟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汉皇而起,最终变成这步,也是汉皇自个儿的意思,至于汉国内部,他们要怎么样,是不是打算狗咬狗,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浅浅笑笑,十分认同南宫婉婉的话。   一路小声交谈到了驿馆门口,下了马车,南宫婉婉不识趣的又凑到了浅浅的身边,清澜却是一脸不乐意的抱着浅浅一个闪身,迅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南宫婉婉眨了两下眼眸,才抬手指着不见身影了的前方说:“这……”   大郎上前,在一边笑笑,解释说:“你别见谅,妹夫毕竟很久没见大妹了,而且他们夫妻感情一向很好,所以……”   南宫婉婉一脸古怪的说:“很好也不用这样吧!我又不会抢浅浅。”   大郎窃笑说:“妹夫可能是觉得你有点……嗯,碍事!”   若是换了他,他回了国都,也希望能安安静静的和刘羽琪躲在一角诉诉衷肠,而不是有一个不识相的人,跟在他们夫妻身边。   况且大郎觉得,若是清澜不如此把浅浅劫走,南宫婉婉会一路跟着他们回房,甚至坐在一起聊天。   “我哪有碍事!”南宫婉婉不满的嘟嘴。   大郎好笑的安抚说:“别恼了,我带你进去。”   大郎在驿馆住了多日,还是十分熟悉的,见南宫婉婉是浅浅的好友,又十分热心不畏惧生死的跑来救她,因此,也替浅浅照顾得十分的细致,将她安顿下来,确定她没有事了,这才去找谷大将军。   大郎找到谷大将军,俩人嘘寒了几句,立马开始谈起了汉国的情况,交换彼此手中所握的情报。   而清澜和浅浅这边,俩人一路直接到了房间,翻身一滚更是上了床,浅浅失笑的捶了捶压在她身上的清澜。   笑骂说:“你啊!怎么能就这样把我带到屋里来,太没有礼貌了啦!婉婉一个姑娘家,就和我相熟,所以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我知道!”清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南宫婉婉对浅浅这份友情,也是十分珍贵的。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他欢迎南宫婉婉打扰他们夫妻间的重逢。   “你知道还这样做!”浅浅横了清澜一眼,再次捶打他的肩说:“让我起来啦,我要去看看婉婉,至少将她先安顿下来啊!”   清澜一下压住了浅浅,并说:“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安顿她的!不差你一个,你现在更需要的是陪着我。”   浅浅挣扎的力度一软,杏眸带着笑意的调侃清澜。   “这么久不见了,倒是学会撒娇了啊?”   清澜将脑袋低低的埋在浅浅的肩颈处,声音微有发抖的说:“幸好你没事,否则的话,我该怎么办?”   浅浅微愣,收了笑意,心微微揪起的说:“什么怎么办?自然是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清澜像小孩子似的,在浅浅颈边甩着脑袋,赌气的说:“不要!他们有母妃照顾,不需要我!”   浅浅心的同时,狠狠的在清澜的腰侧上揪了一下,骂说:“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孩子们怎么可能会不需要爹。”   清澜抬眼,微红的眼眶布满了控斥。   浅浅心里一软,哄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不该被人掳走,我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等你打胜仗回来的。”   这男人就跟孩子是一样的,偶尔是需要哄一哄的,对于这点,浅浅是早就深深了解过了,所以这会儿哄起清澜来,也算是驾轻就熟。   “嗯!”清澜沙哑的一声,灼热的唇压迫性的堵住了浅浅的唇。   炽热的情感一股脑的想要传达给浅浅,惊得浅浅微微慌了下,身体更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下。   但清澜强势的用手脚压制着浅浅,使她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浅浅才缓了下来,全身心的投入当中。   久别重逢,两人都有点疯狂,不知节制。   两人原该耳鬓厮磨说着分开这段日子的经历,但是他们并没有,而是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来确定彼此仍然在身边,且一切安好。   直到天微微亮,筋疲力尽的两人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大郎过来,原是有话要寻清澜他们商量的,但是见两人还没有起身,也就没有打扰了。   他已经成婚,自然不是那不懂情滋味的懵懂男子了,很是体贴的在中午前没有来打扰。   下午听说他们夫妻俩起身了,这才再次过来,端着一张笑容看着过时才用午膳的两人。   “大哥,你用膳了吗?要不要一起?”浅浅落落大方的朝着大郎一笑。   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毕竟她和清澜是合法的夫妻,两人之间连孩子都有三个了,这时候才来害羞,不显得太过矫情了吗?   “我早吃过了,我过来是有话和你们说的!”大郎笑笑,抬眼示意浅浅他们先用膳。   浅浅也的确是饿了,毕竟折腾了一晚上,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不累才奇怪。   “那大哥稍等一会儿,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等下再说!”浅浅也不和大郎客套,毕竟是自家亲大哥,也就不这么讲究了。   大郎笑笑说:“行,我去七哥那里等你们,你们用过膳了就过来,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需要商量一下。”   浅浅正色,明白大郎指的是什么,严谨的说:“好,我们马上就来!”   大郎挥挥手说:“不急,你们先吃饭要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我先过去了啊!”   大郎说罢,不待浅浅说话,便带着笑意走出了屋。   毕竟对他而言,清澜这样紧张浅浅是件好事,若是分别这么长时间,清澜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才要担心了。   大郎一走,屋里又只剩他们夫妻俩人,浅浅催促说:“赶紧吃,大哥和大将军他们叫我们过去,应该是为了接下来怎么将汉国搅得天翻地覆而商量对策。”   “嗯!”清澜轻应一声,表示认同,手边的筷子却是一刻不停的往浅浅的碗里夹菜,并说:“多吃一点,最近瘦了。”   浅浅抬眼暖暖一笑,也往清澜的碗里夹菜,并说:“你也多吃一点,我觉得你也瘦了些。”   “是吗?”清澜轻蹙了下眉眼,默默的一手端起碗,方便浅浅将菜夹到他的碗里。   由于急着去谷大将军屋里商量对策,夫妻俩人也没多说话,默默无声的吃着饭菜,只是不同给对方夹些菜。   浅浅饭量不大,在清澜不断夹菜堆压的过程中勉强吃了两碗,也算是极限了。见她放下筷子,清澜挑眉问:“饱了吗?”   浅浅忙点着小脑袋说:“饱了饱了,你赶紧吃,别再给我夹菜了。”   清澜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浅浅的肚子,浅浅故意将肚子一挺说:“你看,我真的吃饱了。”   清澜轻轻按了按浅浅微鼓的小肚子,这才满意的收回手,自个儿快速吃了起来。   在军营这些日子,清澜变得最多的可能是吃饭的速度,那根本就不是吃饭,而是倒饭。   看着清澜那平均一分钟一碗饭的速度,浅浅有些傻眼,愣了下想劝说的时候,清澜已经第三碗下肚,并将筷子放下了。   浅浅吞咽一声,艰难的问:“你最近都吃得这么快吗?”   清澜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不甚在意的说:“嗯!在军营里习惯了。”   浅浅心疼不已的看着清澜,柔声说:“吃得这么快,对身体不好,现在不是在军营里,以后慢慢吃,好吗?”   “嗯!我会注意的!”清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毕竟有浅浅陪着,他自然愿意慢慢用膳,在军营的时候是没办法,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   他连睡觉都不敢,更何况是将时间浪费在吃饭上面,他就怕多拖一天,浅浅就多一分危险,哪里敢耽误时间。   那段日子对他而言,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以前清澜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体验,这是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时间对他的重要性。   “走吧!大哥在等我们!”   清澜拉着浅浅起身,他刚才只顾着盯着浅浅让她多吃一些,自个儿没吃几口,等到浅浅吃饱了,又想到大郎他们在等他们,不愿意多耽误时间,所以才会习惯性吃得这么快。   “嗯!”浅浅低低叹了一声。   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揪着疼。   她这次被掳,平心而论,对她真的没有什么伤害,一路来汉国的路上,她是睡来的,没被惊到,没被伤到。   到了汉国太子府,她又立即与大郎见面了,虽然在异乡他国,但是大哥却在身边,她也没有彷徨害怕的机会,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倒是她身边的人,都因为她担惊受怕,一路为了来救回她,都过得很不好。   昨晚她抱着清澜的时候,是真的觉得他瘦了也黑了,身上甚至还有许多小伤口,这些伤口是以前不曾有的,显然是这次和蜀国打仗新添的。   昨夜被激情冲昏了脑袋,她来不及细问,这会儿回想起来,又看清澜的习惯多有改变,心更疼了。   浅浅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着清澜到了大将军的屋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魏蜀之战,想问清澜,但是让他说的话,他一定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事。   浅浅夫妻俩入屋,大郎立刻出声笑说:“你们来了。”   南宫婉婉坐在一边,打趣的说:“你还晓得让我们久等了,没良心的家伙,昨天回来了就不见人,一直到现在。”   浅浅挑眉笑笑,调侃说:“等你有了夫君你就明白了,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   “吼,你竟然敢嘲笑我!单身汪也是人权的好不好!”南宫婉婉不满的跳了起来,小脸怒红的瞪着浅浅。   谷大将军看着两个姑娘家这一言一语的往来,往往愣住了。   这话里暗示的意思,希望不是他理解的意思,什么时候魏国的女子变得这么大胆了,他竟然完全不晓得。   难道是在魏汉边境驻守太久了,没回去的原因?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叫你们来是为了说正事的!”大郎毕竟是跟过谷大将军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忙打了圆场,示意浅浅和南宫婉婉别再笑闹。   俩人也识趣的对视一笑,鸣金收兵。   “你们说到哪里了?”浅浅敛了笑容,一脸严谨的走到南宫婉婉的旁边坐下,清澜也跟着站了过去,挑了一个离她最近的位置跟着坐下。   五人各坐一席后,大郎才回答浅浅的话。   “正说到汉皇这次收回汉皇凤印的事情。”   浅浅失笑的耸耸肩说:“想来是我说的金屋藏娇起了作用,所以汉皇对汉后起了防备心,这次正好趁着这事夺了汉皇的大权,也让汉皇娘家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汉国现在是不打算和魏国开战了的,否则的话,昨天也不会这么和善。”   汉国现在是一副息事宁人的状态,说来也多亏了清澜能这么快平定战事。   “你可真贼,竟然说金屋藏娇的故事,不过那时候是有几个厉害的女人,但是天朝最厉害的女人不是武则天吗?你怎么不说她啊?”早在浅浅来前,大郎为了给大将军解惑就说了金屋藏娇的事情。   南宫婉婉听了,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觉得浅浅这故事没有说好,说就该说武则天么,她才是后宫女人的典范,谁也没有她厉害。   浅浅失笑一声说:“我也想说武则天的事情,不过我是借着冰月公主的口说的,把汉武帝和阿娇的故事强硬的套在了国师和冰月公主的身上,所以她才会为了找寻汉武帝喜不喜欢阿娇这个答案,跑去和汉皇说这事。”   南宫婉婉耸耸肩说:“好像不少人都说,是喜欢李夫人的吧?”   浅浅轻撇撇嘴,过去的事情她也不晓得,不过她心里想着的答案却是与南宫婉婉不一样。   “金屋藏娇这个典故太美好,就算最终没有达成,但我始终相信,汉武帝最爱的人应该是阿娇。” ☆、214、瘟疫爆发   “是的!我们掌握了四皇子刺杀太子的证据,他根本没得挑。”谷敏沉稳的回答后,看向一边的南宫婉婉。   “你这些野史在哪里看到的,能不能借我看看?”   南宫婉婉愣了下,无措的看向浅浅。   “这……”   对上南宫婉婉使眼色的神情,浅浅猛翻白眼,她敢表现得更明显一些吗?   “看我做什么,上次那本残书我看过了,不是给你了吗?你不是带到女子坊去了,还说都要改编成故事来说吗?”   浅浅张口胡扯,希望南宫婉婉机智一些。   “可是……我好像不小心弄丢了。”南宫婉婉一脸尴尬的样子,苦笑的看着浅浅。   谷敏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问:“弄丢了?那你们在哪里买的?可还寻得到?我想买来看一看。”   南宫婉婉耸肩,将问题又抛给了浅浅,并说:“你不清楚啊!我在浅浅那里看到的,至于在哪里买的,你要问她。”   浅浅蹙眉不悦的说:“你怎么弄丢了,我想那书应该是孤本,早知道会丢,我们当初就该手抄一份的。只怕没有买的,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了这本事的,是一个老者给我的。”   谷敏一脸惋惜的说:“那真是可惜了!”   南宫婉婉笑眯眯的说:“也不可惜啊!这些故事,我和浅浅都记得,到时候我们改编一下,女子坊以说书的方式来表演,谷大将军到时候让你夫人入会就行了。”   “是吗?有机会吧!这些英雄美人的故事,小薇应该会喜欢。”谷敏提起微凉的名字时,脸上闪过一抹柔情。   南宫婉婉记得参加了谷大将军的婚宴,也听说了他和微凉的事情,当下不忍的说:“呃,女子坊有一个规矩,就是只接待正室夫人。”   谷敏愣了下,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尔后压抑的说:“是吗?那可惜了。”   “呵呵……”南宫婉婉笑得十分的尴尬,抬眼无辜的望着浅浅。   浅浅回以一笑。   这种事情就算她们不说,谷敏回了国都也会听说。   而且她们也不可能为了谷敏的一个小妾去破坏规矩,即使这个小妾是家道中落的富贵小姐。   “咳,不说这些闲话了,七哥和四皇子即有了协议,接下来也好办了!”大郎尴尬的轻咳一声,扯开话题。   浅浅顺着话说:“是啊!我们在这边做的事情,大哥有没有跟谷大将军他们说?”   大郎抬眼浅笑一声说:“说了,七哥说我们做得好,他也正奇怪皇上怎么会突然夺了汉后的权利,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   浅浅轻轻笑着,自信满满的说:“登帝位者,大多如此,猜疑心比较重,即使是对枕边人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这位汉后也不是当初的皇子妃!前面那位在汉皇登基没多久就去了,汉皇为了稳定朝纲,迎娶了现在这位汉后。”   说来,汉国的先皇后也是没有福分的女人,陪着当年还是皇子的汉皇筹谋了这么久,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全都便宜了现在的汉后。   “你们都已经和四皇子谈好了,四皇子肯定会全力争夺皇位的,再加上这次汉后下马,到时候汉国肯定也会大乱,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还在这里多留三天做什么啊?”   南宫婉婉不解的左右看看,她是恨不得立刻就回去的,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就怕迟则生变。   大郎笑笑,解释说:“多留三天对我们自己也好,毕竟我们的人手也要撤离,不能说是光我们几人走,其他人的死活不管,对不对?”   南宫婉婉恍然说:“这是一定!”   她只想着她们都安全了能走,没有想过那些打先锋或者说是暗地里收集情报的人员,他们的撤离,自然不能大张旗鼓。   毕竟有些没有被发现的暗桩,他们不会让其暴露,但有些被怀疑了的,这次就要一并带回魏国。   这也是为什么谷敏说要三天的时间,也是逐一将他们安顿下来,而且在表面上,也算是全了汉国的说辞。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浅浅插话,也希望能出一份力。   谷敏侧目想了想,才说:“其实这次也多亏了你们事先准备得充分,至于这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好了,毕竟这三天,汉国肯定对我们不会放松监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好亲自出面。”   “也好!”浅浅笑笑,没有抢着要去干活。   而且就像谷敏说的一样,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次过来有人手,很多事情吩咐一声就行了,做起来也隐蔽。   接下来的时间,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就像打酱油的一样,乖巧的坐在一边听着,并没有太多插话的机会。   到了最后,两人索性说起了悄悄话。   反正有什么事,这三个男人自然会去处理,根本就不需要她们两个女人来操心。   “你上次说国师的事情,我们这次就要走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帮他啊?”南宫婉婉听到那边三个男人提起国师,她就想起了这事,小声和浅浅嘀咕。   浅浅拢眉想了想说:“最好是说服国师和我们一起走!因为我觉得以太子这次的反应看来,他应该没想过让我们走才是。”   羊皮纸的事情没有公开,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浅浅是清楚的!   在谷敏他们来以前,太子没有催促她赶紧多写一些,这只能说明,太子对这事早有防备,也不会放她走,不然的话,应该会选择先得到羊皮纸上的内容。   “啊?”南宫婉婉满是诧异,充满不解的说:“但是现在皇上都开口了,他能说什么吗?”   浅浅嘴角微抿,眼眸黯了黯说:“是不能说什么,但不表示不能做什么,所以我才说要说服国师和我们一起走,我觉得太子最后可能会利用国师。”   也许正是因为有国师这股力量,所以太子表现得很沉着冷静。   “这国师也没有这么厉害啊!连一个雷都搞不定,就为了这事要听太子的话,真是可笑。”南宫婉婉撇撇嘴,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浅浅微瞪了眼的说:“你在说笑吗?”   这时代的人,又没有发明避雷针,也没有谁是搞科学的,雷雨这种自然的天气反应,他们不懂也是正常。   有些地方,长年甘旱,百姓还会认为是老天爷的惩罚。   “太子为什么特别针对你?”谷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小声说话,谷敏一直有注意到,自然也听到了浅浅的猜测。   浅浅抬眼愣了下,犹豫了一下,虽然清楚眼前的谷敏是皇上的人,还是直言坦白说:“因为太子想从我手里得到羊皮纸。”   “羊皮纸?”谷敏愣了愣,显然一时不清楚这是什么。   大郎插话,解释一阵,谷敏反应过来,愣了愣,才不敢置信问:“羊皮纸在你的手里?”   浅浅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是当初的确是落到我手里了,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我已经把羊皮纸烧了。”   “烧、烧了?”谷敏有些傻眼,此时的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战场上的威严,呆呆的样子,显得很是好欺负。   浅浅莞尔,调侃说:“怎么?大将军也想要吗?”   谷敏拢眉,十分直率的表示,“这是一定的啊!据说上面记录了不少兵法战略,相信每一个将军都想一睹为快。”   浅浅见谷敏没有一点虚伪,倒是敛了调侃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嗯,谷大将军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相公切磋一些,他不单懂羊皮纸上的所有兵书战略,还懂些更高深的兵法战略。”   谷敏诧异的看向清澜,但很快就接受了浅浅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难怪王爷能这么快平定魏国。”   南宫婉婉在一边听着,有些狐疑的戳了戳浅浅问:“更高深的一些,你不会是指孙子兵法那些吧?”   浅浅有些诧异,“你也会?”   她觉得以南宫婉婉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看这些,她更多的是爱看一些言情小说和偶像剧才是。   南宫婉婉撇了下嘴说:“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我们那里谁没听过了,但就是没人记得里面的内容好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不晓得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连这些书都会去看。”   浅浅笑笑,没有解释。   当初会去看这些书,也是因为她清楚,这些兵法运用到她的生活和工作中会对她有所帮助。   “怎么你们两个一副很熟的样子,好像以前的生活经历都一样似的,但是南宫姑娘在苗疆,而大妹我们在南阳,两者间应该没有联系才对啊!”   大郎一脸不解的看着浅浅和南宫婉婉。   听她们说话,就觉得她们认识了很久一样,而且两人说些什么话,也只有她们自己能懂,就像是暗语似的。   “你不懂一见如故吗?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南宫婉婉一顿抢白,顺势白了大郎几眼。   浅浅笑吟吟的解释说:“大哥,你不懂女人的友谊啦!我们私下什么话都会说,就算没有一起长大,也没认识几年,但是彼此连对方小时候的一些糗事,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噢,这样啊!”大郎抓抓后脑。   他还真的不懂女人,与他亲密的女人就是他的媳妇刘羽琪,而刘羽琪又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人,没有太多的小心思,他们相处起来也是十分的舒适。   所以大郎也没太多猜女人心思的经历,又哪里懂女人心里想什么,是不是真的对好朋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了,别扯开话题了,也是因为羊皮纸,我才被太子抓来的,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些,为了威胁肃亲王府。”   这个观点,肃亲王府也有这样的怀疑,所以魏国就算打压了蜀国,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   浅浅也不否认太子可能抱着这样的想法过,毕竟魏蜀相战,而魏国的主帅又是清澜,她的安然的确能够威胁清澜。   浅浅猜想,太子或许没有想到,魏蜀间的战争会结局得这么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对于这点,就连浅浅都没有想到。   谷敏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浅浅,不懂她为什么会告诉他羊皮纸的事情,也不懂她为什么大方的许诺让清澜和他切磋。   难道只是因为现在身在汉国,为了平安回到魏国。   便若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用这样做,毕竟不论怎么样,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带她回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肯定也要达成目的。   更何况这次清澜亲自过来接她,又怎么会容许她出现任何意外。   浅浅的心思没有谷敏猜想的复杂,甚至可以说她的想法很简单。   汉国将事情闹到这一步,她就是想瞒肯定也是瞒不住了的,以后总要传到魏国皇上的耳里,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主动点说出来。   也免得将来皇上和肃亲王府再生嫌隙,而且这种东西,浅浅觉得,若是对强大魏国有帮助的话,不如就交出去。   毕竟有过这次的经历后,浅浅觉得,顾小家的同时,也得顾顾大家!毕竟国弱了,容易被欺。   “可以我们并不知道太子打算怎么做啊?”大郎微露苦意,有些泛愁。   浅浅歪脸想了想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利用国师,让他来对付我们,国师的修为深不可测,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对对对,他超级恐怖的,一出手就直接将我制住了!”南宫婉婉抢着回答,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忍不住黑了脸。   浅浅附和的点点头,朝着没有说话的清澜,问:“清哥哥,杀乔三公的人不是国师,是另有其人,而那人在国都的时候,就已经被你的人杀了。”   清澜微沉了的声音,慎重的问:“你确定吗?”   浅浅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说:“我确定,以我这些日子和国师相处来说,他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人,只是说他有求于太子,所以听任太子而已。”   清澜眸光微闪,若有所思的说:“想不到大仇早就报了。”   “是啊!这也好,至少乔三公能安息了。”浅浅上前,握住清澜的手。   虽然浅浅清楚清澜对乔三公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毕竟对他们而言,乔三公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嗯!是啊!”清澜附和,低眸微笑。   谷敏有些恍惚的说:“以前只听说国师如何权势,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说:“其实我觉得国师是不在意些权势的,若是他有心的话,这些也能得到。”   汉国倒是希望国师能贪恋这些,不过国师就是不上心,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借着渡劫那件事情来捆住国师的脚步。   “大妹,我觉得国师比较听你说话,不然你再去和他说说?探探他的口风也好啊!”大郎一直觉得国师对浅浅不一样,事实上也是真的不一样。   不过这会儿大郎如此说出来,清澜不免就紧张了。   只见他一脸醋意与防备的问:“为什么国师会对我媳妇不一样?”   大郎第一次看到清澜醋意这么明显,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故意说:“你猜测,国师有点喜欢大妹。”   清澜微愣,两条眉毛深深的纠结在一起,并且立刻对浅浅命令说:“你不准再去找他了。”   浅浅剜了眼大郎,好笑的朝着清澜解释说:“别听大哥胡说,他故意闹你的,国师是对我另眼相待,但并不是大哥以为的那样,多半是因为他修道的原因,不习惯害人,所以对我有种亏欠的心理。”   “真是这样吗?”清澜眉宇微疏,仍然有些不放心。   浅浅笑眯眯的戳着清澜的嘴角,并调侃说:“我骗你做什么啊?”   清澜想了想,说:“倒是!”   清澜喜欢吃醋,占有欲也强,但同样的也容易哄,一般情况下,只要浅浅说的话,他都相信。   而且清澜的直觉比一般人灵敏,他看浅浅的眼神,也就清楚她话里的真伪,自然不会抓着一点与她死嗑到底。   “国师有求太子的事情是什么?我们能不能帮他办到?若是我们也能的话,那相信就有机会说服国师。”谷敏无视眼前这对放闪光的夫妻,自顾自问起了他觉得重要的关键。   “能啊!他不就是怕以后会被雷劈吗?”南宫婉婉撇撇嘴,一脸轻松的样子。   谷敏见浅浅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他便直接问南宫婉婉。   “怕会被雷劈,是什么意思啊?”一般人不会有人关心这些才对。   毕竟被雷劈中的机率是不大的,很少听说谁是被雷劈死的,而且就算真的倒霉的被劈了,也是躲不开的啊!   “我也不太明白,反正就是怕被雷劈,对了,他为什么怕被雷劈啊?”南宫婉婉一脸好奇的看着浅浅。   之前被国师抓来,她只顾着生气去了,倒是忽略了国师对被雷劈这件事情的执着。   这会儿被谷敏提起来了,她也觉得有些怪异,一般人真的不会操心这些事情的,更遑论因为这事被人利用。   “这该怎么说呢……”浅浅歪着脑袋犹豫了下,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对大家解释,其实是在琢磨着国师这事是否可说。   但想了想,修道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天下修道的人也不止国师一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即便将国师对她说过的话,简单的向其他几人说了一遍,并说:“国师的意思是说,他推测到九月左右会历劫,而能帮助他的人是太子。”   南宫婉婉不屑的说:“狗屎啦!这时代除了我们俩,我就不信还有其他人懂得怎么避开雷电,除非那人也是我们的老乡。”   浅浅狠狠剜了眼南宫婉婉,她才反应过来,又说了些奇怪的话,当即吐吐舌,不敢再开口。   好在大家对南宫婉婉的话也没有深究,只是比较好奇的问:“你们懂得避开雷电吗?”   “对,而且我已经和国师说过了,他目前没有来找我,大概还在想,或者是不信我的话,若是最近能下一场雷阵雨就好了。”   浅浅拢眉说着,若是能下雨的话,她就能引雷,也能借此告诉国师,她会引雷,肯定就会避雷。   到时候国师肯定就会站到他们这边来了,太子那边也就不可怕了。   “这打雷下雨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这就只能看老天爷了!”大郎有些惋惜的口吻望了眼晴空万里的蓝天。   浅浅和南宫婉婉却是对视一眼,有点怀念现代的技术,至少在现代,打雷下雨这些,人工都能控制。   “你们俩负责说服国师,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不过大家在这三天都小心一点!”谷敏分配任务的声音落下。   清澜就接话说:“你和她一起。”   谷敏看了眼清澜,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一路因为这事,俩人打了不少交道,也清楚这位新任的肃亲王话比较少。   而他也没指望这位肃亲王能做什么,毕竟好不容易见到了王妃,自然是一眼不错的守着她,免得再出差错。   “也好!”谷敏点点头。   反正现在清楚太子的目的是想要羊皮纸的话,浅浅也的确是存在危险的,清澜是浅浅的相公,贴身保护她,是最方便了的。   到了第二天,国师仍然没有来找浅浅,倒是冰月公主来了,又是为了点心,浅浅看到她,恨恨的骂了声吃货。   不过却没有拒绝做点心,她清楚冰月公主做了点心,都是拿去孝敬了国师。   “今天我多做一点,也够你吃几天,毕竟我一走,你以后就吃不到这些了!”浅浅故意这样说。   冰月公主马上垮了小脸,纠结的说:“是啊!真可惜,好想把你留下来噢!”   浅浅挑了挑眉,调侃说:“你确定吗?你把我留下来,就不怕我再打你,也不怕我和国师好了?”   冰月公主本来哀怨的小脸立刻大变,嫌弃的说:“你赶紧走赶紧走!反正这些点心,我已经命御厨去做了,相信加以时日他们就能摸索出来了。”   冰月公主也不是完全蠢的,见浅浅不愿意教人,她每次都留了一份,让御厨去摸索。   如今虽然做不出浅浅这样的口味,但大致也清楚浅浅这些糕点的材料是哪些,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折腾出来。   “是吗?那很好啊!”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   反正她要传达的意思就是她快走了,而国师和冰月公主对不上眼,每次都是冰月公主围着国师碎碎念。   为了找话题,冰月公主是什么都跟国师说的,待会儿她去了国师的住处,自然会提现在她们俩人的对话。   待糕点做好了,浅浅拍拍手说:“明天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很忙的。”   冰月公主不满的瞪眼,一手拿着糕点,一边娇斥:“你让我不要来就不要来,你以为你是谁?”   浅浅冷冷回眸,凉声说:“怎么?我的话,你有意见吗?”   冰月公主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当即就不管不顾的说:“就是有意见,你不让我来,我偏要来,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浅浅挑了挑眉,她现在对付冰月公主很有办法,当下轻飘飘的说:“是吗?那反正晚上也没事,我也去太子府找国师谈谈心好了。”   “不准,我不准!你听到了吗?”冰月公主大声喝斥。   浅浅笑意不减的看着她。   冰月公主不甘愿的将糕点全都塞到了婢女的手里,气呼呼的说:“我知道了,我明天不会再来了!哼!”   说罢,冰月公主连声谢都没有,带着糕点就冲出了驿馆。   看着冰月公主离去的背影,浅浅摇了摇头的想,真是一个被宠坏的丫头。   “直接去找国师不就好了!”待冰月公主走了,清澜才上前搂过浅浅,不满的嘀咕。   若不是浅浅要求,他才不愿意看浅浅给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公主做糕点。   浅浅笑笑,不甚在意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自己也要吃的,而且我们自己去找国师的话,太子说不定会阻挠,不如让公主去说。”   浅浅是是确定太子会不会阻挠,不过国师之前把南宫婉婉带到她身边来,已经让太子很不满意了。   想来,太子也能察觉得到,国师对她的不一般,应该会有防备才是。   “我不喜欢这样!”清澜眼里透了几分不满。   浅浅轻哄了两句,拿着早先留在一边的糕点,夫妻俩回了屋,说了会儿贴心话。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大郎带来的侍卫都回来了,但由于关了多日,再加上一直被药物控制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的虚弱,脸色苍白。   谷敏要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决定让侍卫调养一晚,次日一早就出发,驿馆里,其他人也都在收拾行李了。   就连那些刚回来的侍卫当晚也是,带着亢奋的心情,毕竟九死一生的活下来了,如今要回魏国了,就算身体支持不住不能走了,他们爬也想爬回去。   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汉国国都就暴发了瘟疫。   瘟疫的规模不大,国都几个平民百姓,驿馆里的几个人,但好巧不巧的,这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大郎。   一早起来,大郎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身上起了许多小水泡,而且十分的痒,若是抓破了就会流出许多水来,甚至连脸上都有许多。   所以快出发的时候,浅浅看到大郎的样子惊了下,并立刻让人去请了大夫。   “不用了,一点小水泡而已,过不得两天就好了。”大郎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觉得浅浅有点大惊小怪,而且现在这种时候,哪里还容得了他看大夫耽误。   浅浅一脸凝重的说:“不行,一定得看大夫先!”   南宫婉婉小脸皱成一团,不敢离大郎站得一起,扯了扯浅浅说:“你说这是不是出水痘啊?这时代出水痘挺麻烦的,会死人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会毁容啊!就算好了也是一脸的麻子。”   浅浅狠狠的剜了一眼南宫婉婉,斥责:“少胡说!”   侧目,浅浅正好看到大郎抬手去抓脸上的水泡,忙出声阻止说:“大哥,不要抓破了,不然以后会留一脸的麻子,再痒也忍着。”   大郎听话的没伸手去抓,却是不甚在意的说:“麻子就麻子,大男人一个又不在乎这张脸皮。”   浅浅白了眼,没好脸的说:“你不在乎,大嫂在乎啊!你不想以后一脸麻子的站在大嫂身边吧!大嫂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怎么着也不该配一个麻子啊!”   浅浅故意说这样的话,就是怕大郎不重视。   大郎脸色丕变,满是不自在,他本来就觉得自个儿配不上刘羽琪了,浅浅再这样说,他一想也是,若是变得一脸麻子了,不是更加配不上了吗?   没多时,大夫就来了。   看到大郎脸上的水泡,当下就变了脸,颤抖的替大郎把了脉,忙退开几步,并急着找水洗手,嘴里还说:“是瘟疫,是瘟疫!”   浅浅脸色一变,抓住大夫的后衣领,娇颜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大夫挣扎的退了几步,一脸惶恐的说:“老朽没有胡说,外面都已经查出几例这样的病情了,官府已经将他们都带走关押起来了。”   谷敏沉着脸,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大夫颤抖的说:“就、就是昨天!”   浅浅眉峰一拢,小脸阴阴沉沉。   他们这边要走了,就马上暴发了瘟疫,好巧不巧大郎还感染了,若不是太子动的手脚,也只能说明老天爷也太帮他们了。   “滚出去!”清澜冷冷一声,大夫转身就跑了。   大郎愣了愣,尔后反过来安慰在场几个变了脸的人,并说:“别这么紧张,可能不是瘟疫了,这个大夫可能把错了脉呢!”   浅浅小脸紧紧的皱成一团,目光直直的盯着大郎脸上的水痘。   “好了,你们别担心了,我们赶紧出发吧!就算有什么也回魏国再说!”大郎觉得不过就是长了些水泡而已,怎么可能是瘟疫。   他这三天就在驿馆里,根本就没有出去,哪里有机会感染瘟疫。   南宫婉婉犹豫着,小心翼翼的说:“现在怕是不能走吧?若是瘟疫的话,这样走动,很容易就传给其他人了,到时候防疫的工作会很麻烦的。”   南宫婉婉说完,又被浅浅瞪了一眼。   她满是无辜的说:“我说的是真的啊!虽然我们是很想马上回魏国,但是也不能害人不是?若真是瘟疫,起码也得在这里治好了再上路,不然这一路上,别说是汉国人,就是以后回了魏国,魏国人也会有机会感染啊!”   浅浅明白南宫婉婉说的是对的,他们不能这么自私。   毕竟这种事情,一定得查清楚。   谷敏看了眼大郎,侧身朝着门口的侍卫几声吩咐,让他们去请太医过来。   “大哥,你别担心,我们先到旁边坐一下,等太医来看过再说,也许这个大夫只是医术不精,吓唬我们的!”浅浅说罢,上次要去扶大郎。   大郎往后一闪,清澜更是直接的将浅浅往后一扯,这一闪一扯间,兄妹俩距离瞬间隔得十分远了。   大郎脸色讪讪的说:“也不清楚是不是瘟疫,你暂时还是先别碰我比较好,免得传给你了。”   清澜低低附和说:“大哥说得是!”   浅浅皱着眉,不满的回眸,生气的说:“你怎么这样?”   清澜微敛眉眼,没有解释。   瘟疫对他们而言是十分可怕的一种病毒,每次爆发瘟疫,死的人数那是成千上万,甚至一烧就是几个村子。   在这种情况下,清澜只能说,他是自私的。   大郎若是可能得有瘟疫,他又怎么敢让浅浅与他接近。   “你别骂妹夫,他也是为你好!”大郎笑笑,替清澜说话。   他这会儿心情有些沉重,本来不觉得是瘟疫,但是这会儿却不敢断言了,只要想到可能是瘟疫,他需要被隔离起来,而这病有可能会治不好,他甚至会没命回魏国,看不到刘羽琪,看不到他们的孩子,他一颗心当即就像被丢到了冰窖里似的。   “你别多想,就算是瘟疫,我们也会治好你的!”谷敏高大的身影走到大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大郎闪躲不及,被拍了两下,忙退开了两步说:“七哥,你别离我这么近,现在是什么病情还没查清,我不想连累你。”   谷敏不满的瞪着眼说:“自家兄弟说这些话做什么?”   大郎憨笑说:“就是因为自家兄弟才更要保持距离,我不能连累你们,而且在这里,我们若是都病了的话,谁来救人?到时候我们的生死不就是汉皇的一句话了吗?”   在这时代,对付瘟疫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隔离起来治疗,若是仍不行的话,就是任由其自生自灭。   “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谷敏刚毅的唇抿了抿。   浅浅眼眶微湿的看着大郎,咬了咬后牙说:“大哥,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别慌,我们一定能一起回去!”   大郎傻傻的笑了笑说:“没事,你们别紧张才是,我不慌!”   浅浅不自然的笑笑,焦急的等着太医。   没多时,来了三位太医,看到大郎的样子,皆是一愣,戴了面纱上前,并在替大郎把脉时用纱布盖住了大郎的手。   看到太医这样,浅浅心中一把火烧了起来。   他们这样是当大郎是病毒吗?竟然做出这样伤人的举动,但是这些话她又骂不出口。   毕竟这些太医和大郎非亲非故,凭什么让他们冒着生命威胁替他治病。   对此,浅浅除了生闷气,没有别的办法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三位太医轮着给大郎把了脉,又站到一边悄声商量起来,等待的时刻,浅浅只觉得一颗心被高高的悬起了。   就在太医回身,对着他们,准备公布结果的时候,浅浅只觉得心像是要冲出口似的。   “怎么样?”不待三位太医说话,浅浅就急急的问话。   三位太医其中的一人站出来说:“言将军感染了瘟疫,恐怕要隔离起来治疗,否则的话,这驿馆里会有更多人被感染到的。”   浅浅小脸一沉,拔高了声音说:“怎么可能是瘟疫,我大哥这三天都没有出过驿馆,怎么会感染到瘟疫。”   太医皱了皱眉,说:“那就可能是在别人身上感染的。”   他说罢,朝着门口的侍卫吩咐说:“你去看看,这驿馆里可还有人有这种症状,若是有的话,就带过来,你记得不要碰到他们了。”   侍卫命令去搜查驿馆可能感染了的人员。   一时间,整个驿馆里人心慌慌,特别是听说驿馆里有瘟疫的病源,每一个人的小脸都显得苍白无血。   毕竟在这里,瘟疫就代表了死亡,很少有人感染了瘟疫还能够活下来的。 ☆、215、国师夜访   没多时,两位侍卫就一脸青色的回来复命,身后竟然跟了四名病歪歪的人,浅浅放眼看去,就见他们的症状和大郎一样,且有男有女。   “言将军,你这两天是不是有和他们中间的谁近距离的接触过了?”太医看了眼四名下人,并没有上前把脉,就确定了他们的症状。   大郎这会儿的脸色极为难看,指着其中一名小厮说:“是他每日替我打扫房间。”   太医看了眼小厮的症状,又看了眼大郎,这才肯定的说:“想来应该是他传染给你的,他的症状比你要严重一些。”   大郎面色阴阴,看向小厮,小厮目光一阵躲闪,身子微微颤抖。   浅浅身子微动,低哑的开口问说:“你们谁这两天出去过了?”   驿馆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瘟疫,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拿了瘟疫病人用过的东西带进来,就是有人在外面感染了传回来的。   “奴婢!”   “奴才!”   一男一女两人各自举手,微微上步一前,脸色微青,一副等着秋后判决的样子。   浅浅上下打量了一眼,两人看着眼生,她都不认识。   “你们出去做什么?”   “奴才前两天轮休,所以回家了一趟。”说话的是一名小厮。   浅浅点点头,又看向那名婢女,她说:“奴婢出门买了点胭脂,前后就花了一点时间,就立马回来了。”   浅浅挑了挑眉,这两人果然都出去了。   “那你们俩怎么会感染上的?”   另一对男女,彼此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眼承认出过府的两人,齐声指向中间一人说:“奴才和他同屋。”   浅浅轻撇了下唇,看向清澜,清澜了然的点点头,这四个人的话,他会派人去查清楚。   对于突然发生瘟疫的事情,他们自然会查清楚,但就怕不是瘟疫,而是有人刻意下毒,只是为了留住他们的脚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人的心思就太歹毒了。   沉默了一会儿,浅浅对三名太医说:“烦请三人给我大哥开药,请务必让他早日康复。”   三名太医犹豫了下说:“对于瘟疫这种事情,我们一向是隔离治疗的,只怕要危险言将军了。”   “不行!”浅浅脸一沉,出声拒绝。   不说大郎这身病是不是瘟疫,就算是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把人带走,谁知道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了。   “可是……”太医一脸为难。   浅浅一手指着那四名下人说:“你们把他们带走,至于我大哥,有什么问题,你让皇上来找我,我大哥就在这驿馆里治疗,最多把这间驿馆隔离,我们都不进出就是了。”   太医踌躇的说:“王妃这有何苦呢?”   浅浅下巴微抬,坚定的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们把我大哥带走,你把这话原封不动的传递给你们皇上!”   大郎紧绷着一张脸,说:“我跟他们走好了,毕竟现在得了瘟疫,我不想传染给你们。”   浅浅白了眼大郎,出声娇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大哥,我怎么可能让你着他们走,到时候是生是死还不是他们一句话!”   谷敏紧皱着眉,他也不赞同大郎就这么跟太医走了。   劝说:“先留在这里,让汉皇派几个太医来给你治疗,然后我会派人去请军医过来。”   浅浅看向谷敏,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估计着。谷敏肯定也是不相信这边的大夫和太医,因为都是汉国人,自然都是叫汉皇的命令行事。   但是自军营调军医过来,一来一往花费的时间就是十几天,就怕耽误了大郎的治疗,所以就算不信任汉国的太医,也只能先将他们留下来。   “谢谢七哥!”大郎感激的点点头,觉得脸上有点痒,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抓。   浅浅忙阻止说:“大哥,别抓,别抓!”   大郎手一僵,尴尬的笑说:“这一痒就想抓了。”   浅浅轻蹙眉眼,满是担忧的说:“千万别抓破了,痒了的话也忍着,你等会儿,我去找扇子来给你扇扇,会好一些。”   “别别,你别离我近了,我怕传染给你!”大郎退后一步,可不想把这要命的瘟疫传给自家妹妹。   “别担心我了,哪里这么容易传染得到,我的身体好着!”浅浅剜了眼大郎,有点不高兴他这拒绝的样子。   大郎憨笑的说:“注意一点比较好,我身体不也好着,如今不也感染了吗?我还是先回屋里了,没事你们就不要来我屋里了。”   大郎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笑意,扫了眼在场的人,尔后独自回屋。   他人刚走,浅浅一张脸就阴沉下来,阴鸷的朝着四人威胁说:“最好你们都是不小心感染上的,若是让我查得你们是有心害我大哥,就算瘟疫要不了你们的命,我也一定剥了你们的皮,将你们挫骨扬灰。”   四个下人吓得一缩,脸色皆变得十分的感看。   浅浅冷冷一声,朝着三位太医吩咐:“赶紧带他们走,还留在这里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感染瘟疫吗?然后回去回复你们的皇上,就说我大哥就留在瘟疫里治疗,你们三个中间现在留一个在这里,给我大哥开药熬药。”   三位太医都是人到中年的年纪,被浅浅这么一个小姑娘这样声色皆厉的训斥,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但是浅浅一脸威严的样子,也颇为震慑人心,一时倒吓得他们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三位太医中留了一位看似最老实的人。   他被留下了,也没有多话,就问旁边的人,打听了厨房在哪里,就自个儿去了。   清澜朝着年枫使了一个眼神,年枫立即跟着太医身后去了。   “别担心,年枫会盯着的,他动不了什么手脚!”清澜清楚浅浅心思,说着宽慰话。   但夫妻俩人心里都清楚,这种盯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毕竟他们这当中没有谁医术高明,浅浅自个儿也只懂得简单的几个药理知识,要她去治人的话,明显就是害人。   而大夫这职业就是一把双刃刀,他若是想害人的话,分分钟的事情,一帖药中,只要换两个药性相冲或者相反的药材,就足够让病人好受了的。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赶紧去查查,这汉国突然暴发瘟疫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图谋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清澜点点头,说:“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好!”浅浅一口应下。   谷敏不等浅浅说话,率先说:“我也去了,还要联系军医,赶紧赶过来。”   “好!”   浅浅看着他们走了,屋里就剩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她强打起精神,侧目对着南宫婉婉笑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非典,家里是怎么消毒的?”   南宫婉婉眼神一亮,说:“记得,烧醋!用醋薰屋子杀病毒。”   浅浅微微扯了扯唇说:“麻烦你了,你去招集所有下人动起来,一定要把驿馆上下都清扫一遍。”   “好!我马上去。”南宫婉婉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浅浅微拧了下眉,也回了屋里,找到下人让他们弄了许多棉布回来,又给她们说了口罩的样子,让她们加紧赶工。   浅浅拿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口罩,快步去了大郎的屋里。   大郎的房门关得紧紧,浅浅推门而入,就见大郎像块木雕似的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房里的窗户都关得紧紧。   看在藏身在黑暗中的大郎,浅浅眼睛一涩。   “大哥……”   大郎眼神恍惚了下,恢复过来,马上低斥:“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   浅浅执着的摇摇头,上前一步,大郎却是已经退开了三步,浅浅没有办法,只好将一个口罩放到桌上。   并说:“大哥,把这个口罩戴着,你就不用怕传染给我了。”   大郎半信半疑的拿起口罩问:“用这个就能阻止传染吗?”   “对!”浅浅示范性的当着大郎的面戴上了口罩,对朝着他笑了笑说:“大哥你不要紧张,我们是兄妹,我不会丢下你不理的,所以你也别怕会传给我,就要把我推开。”   大郎先戴上了口罩,这才回话说:“大哥不想连累你。”   浅浅轻剜了眼大郎,低斥说:“一家人有什么传染不传染的,若是今天被感染的人是我,难道大哥就要躲我躲得远远的吗?”   “当然不会!”大郎激动的反驳。   浅浅低低一笑,“这不就得了吗?大哥不会,为什么我就会,难道大哥觉得我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吗?”   大郎忙否定说:“当然不是,只是大哥不想你也感染了。”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笑,并宽慰说:“大哥放心好了,老天爷不会对我们这么残忍的,不过是瘟疫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瘟疫这种事情,说来其实也不可怕,可怕的只是这时代的医疗落后,但浅浅相信,以他大哥的身体,绝对能撑到大夫找到适合的药方。   大郎微微敛眉,有些落败的说:“若是我……你记得帮我照顾你大嫂,你大嫂还年轻,若是她以后碰到好的人了,你就替她做主,让她改嫁,我不用她守着。”   浅浅心中一堵,特别难受。   “大哥怎么说这些!”   大郎抬眼,虚弱的笑说:“瘟疫这种事情,九死一生,有些事情先说清楚比较好,我就是对不起爹娘,对不起你大嫂,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让他出生就没了爹。”   “大哥,你不要这么消极好吗?而且你说这样的话,对大嫂也是一种污辱,大嫂那样的性格,你不清楚吗?你若真有什么万一,她绝对会守着忠勇侯府,守着你们的孩子过一生的。大嫂才十七八岁而已,你忍心看她往后的六七十年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走到尽头吗?所以别说丧气话好吗?”浅浅哽咽的劝说。   大郎眼神黯黯,低语:“我就是清楚你大嫂是一个好女人,才跟你说这些,若是我有万一,你替我安顿好你大嫂,别让她后半生一个人过了。”   浅浅眼中闪动了晶莹,不悦的低吼:“大哥,你怎么这样?你若是真的珍惜大嫂,惦记着她的好,你就该打起精神来对付病魔,而不是只想着死死死,你就不想想,大嫂再嫁能遇到什么样的好人吗?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男人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努力呵护,想什么离开,放她飞,让她去到更好的人身边,你就确定更好的人,一定会珍惜她吗?”   大郎被浅浅骂得一时有些傻眼,却也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女子再嫁,一般都不会是太好的人,不是家世差上许多,就是年纪要大上许多,做了继室填房。   但是这样的家族,他们家可能连嫡长子都比这继母要大一些,他们也很难对这继母尊重,更别说老来孝顺,所维系的也不过是表面的情分。   “大夫又没说治不好了,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长几个水痘而已。”浅浅缓了缓情绪,这才又接着开口。   “而且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怎么我们要走了,汉国就发生了瘟疫,我可不信,这是老天爷在留我们。而且我们在驿馆里,要感染的机率多少小啊!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劝了手脚。”   大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拧眉深思了会儿,说:“是太子?”   浅浅不敢肯定,但也觉得十有八九。   “若真是人为,那肯定就是太子出手,皇上授意,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他们对羊皮纸志在必得,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一点都不紧张。”   大郎脸色黯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抬眼吐了口气说:“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太过分了,毕竟有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浅浅轻嘲的笑笑,说:“哪一个当官的在乎过百姓的生死,我们当年做小老百姓的时候,这种感受还不够深刻吗?更何况是皇上和太子,他们只会觉得这种适当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大郎皱着眉,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   浅浅看他,神色有了转变,心里也放松了。   她能明白这时代人对瘟疫两字的恐慌,所以当她跟大郎说,这可能是太子下的黑手,大郎的心境立即有了转变。   兄妹俩人说话,不多时南宫婉婉过来,身后跟了几人。   “浅浅,你也在这里?”   浅浅点点头说:“嗯!我已经吩咐下人在加紧做口罩了,等会儿你记得去领一块戴上,将让驿馆里所有人都戴着。”   “行!我先把你大哥房里消毒了再过去。”南宫婉婉笑着应了一声,指挥身后的下人提着正在烧的醋进屋。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炉子,一边走一边煽。   烧醋的味道十分的难闻,就算是戴了口罩,仍旧觉得刺鼻。   大郎皱了皱眉,问:“南宫姑娘,这是做什么?”   南宫婉婉笑眯眯的说:“杀毒啊!瘟疫其实就是一种传染病,把病毒杀了,就减少了传染的可能性。”   大郎懵懂的点点头,闻着那怪味,问:“这是醋味吗?”   “对!醋对消毒,是好东西。”南宫婉婉笑笑,上下打量了眼这间屋子,凑到浅浅的耳边低语。   “要不要让人把你大哥的屋里彻底翻查打扫一遍,或者直接换一间屋子会好一点?”   浅浅目光闪了闪说:“换屋,然后再清查。”   南宫婉婉应说:“嗯!不过我觉得就算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们肯定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浅浅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即是什么也查不到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再有什么脏东西来害了大郎的身体。   “大哥,我觉得你重新换一间屋好了。”浅浅抬眼朝大郎询问。   大郎没有意见的说:“好。”   浅浅忙对南宫婉婉说:“婉婉,等会儿你记得重点把我旁边的那间屋薰薰,我哥要搬过去。”   “好啊!”婉婉应声的同时,大郎也出声了。   “不,我不住你旁边屋,不住那么近。”   浅浅狠狠剜了眼大郎,嘀咕说:“我才不管你,反正就住我旁边,也方便我照顾你,再说了,你也不用担心会不会传染给我,因为他们只要想得到羊皮纸,就不会让我出事,其实说来,我被感染了还好一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我。”   南宫婉婉眼神一亮,惊喜的说:“对噢!我觉得要是你感染了的话,肯定所有太医都会来给你治疗,到时候配出药方了,也算是功德一件,能救不少普通百姓。”   大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两位天真的少女,打断她们的胡思乱想,并喝斥说:“别胡说了,哪有人会希望感染上瘟疫。”   “没胡说啊!我觉得浅浅说得挺有道理的。”南宫婉婉一双大眼布满了慧黠,悄悄的笑着。   大郎受不了的说:“行了行了,别胡说了,我搬过去就是了!”   两个小姑娘一人一句,不就是让他投降吗?   他怕再不答应,不晓得她们又要说什么惊人的话来让他担心了。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笑意,一时也冲散了些瘟疫带来的阴霾。   整整一天,浅浅和南宫婉婉两人合力将偌大的驿馆,上下都薰了一遍,四下都充满了醋味,而且来往的下人,每个人脸上都戴上了口罩。   午时左右,汉皇也派了人过来,就是早上的那另两位太医,加上先前留下的一位,他们三人会暂时住在驿馆,负责大郎的病情,直到他病好为止。   在同一时间,驿馆门口也派了禁卫军驻守,驿馆里的所有人都只许进不许出,至于驿馆里所需的生活用品,皇宫每天也会派人送来。   对于这种情况,浅浅早就猜到,也没有什么好震怒的,但幸好清澜和谷敏都早先有准备,事先就把他们的人调离出了驿馆。   所以即使他们俩也被暂时软禁在驿馆里,但也不会妨碍到他们差遣人去查事办事。   傍晚时分,都聚在一起用膳,但由于大郎的坚持,他们分了两桌而坐,看着一人独坐一桌的大郎,浅浅心里涩涩的。   “大哥,你坐近些没关系的,我们的身体都好,不会被传染的。”   大郎摇了摇脑袋,憨笑说:“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注意一些总归是好些的。”   浅浅抿了抿嘴,劝说不了大郎。   清楚他的执着是为了他们好,她也说不得什么。   毕竟眼下这种事情,是没有被传染,若真的被传染了,她也没法和其他几位交待。   毕竟这在座的人,除了她自己,还有其他三人。   “大郎下午喝了药,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谷敏虽然也关心着大郎,但却不会像浅浅这么感性。   都是男人,多少了解对方的心思,若是感染的人是他,他也会选择像大郎这样。   这是男人该有的担当,也是对他们的另一种保护。   “没太多感觉,大夫说是止痒的,但我觉得身上还是挺痒的。”大郎耸耸肩,老实的交待。   短短一天,他已经喝了几碗药了,但是却没有什么起色,而且他身上低烧也一直没有退,痒也没止,水泡就更没有消了。   谷敏不擅说温情的话,虽然担忧,却是平淡的劝说:“慢慢来,不急的!”   大郎笑笑,不甚在意的说:“我没事的!不担心什么,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然今天就该出发回魏国了。”   谷敏瞪着大郎,沉声说:“自家兄弟,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大郎呵呵一声憨笑,也不再说这些。   南宫婉婉拧着眉,好奇的打听:“你们倒今天去查,查得怎么样了?”   清澜抬眼,轻启薄唇说:“汉国国都这样的病例,一夜之间有二十多人,光我们驿馆就有五人,至于谁是源头,尚未查出来,而且那二十多人都已经被官府带走了。”   南宫婉婉紧蹙眉眼说:“一般得瘟疫也得是有什么感染了才是,比如说家禽死了,吃了被感染的家禽,或者和那些染病了的家禽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总得有一个源头才是。”   “嗯!在查了!”清澜回答。   他也急着想快点查清楚这事,免得浅浅担忧,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他们魏国,随便办件事情,都显得困难重重。   而且现如今驿馆被封,也不方便,但好在他和谷敏早有所料,所以第一时间,派了不少人出去。   可就怕这些人,出去了就会被人盯上,到时候就得不偿失,损兵折将了。   对于这点,清澜和谷敏想到了,所以再三叮嘱他们小心行事,这才会拖延查案的进度。   “嗯!最主要的是查清楚源头,也好知道是感染了哪种瘟疫,好对症下药!”浅浅附和。   她虽然想查清楚事情的真伪,但更想先治好大郎的病。   毕竟大郎的病不好,她心里老悬着,就是做什么事,也不能安心,更别说放开手脚去办。   “放心好了,我和大将军都有派人去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清澜安抚的握了握浅浅的小手。   谷敏眉眼沉沉,心中有小小的质疑,意有所指的说:“汉国的办事能力挺不错的!国都这么多户人家,若是换了我们魏国,虽然也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隔离起来,但不见得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将所有染病了的人都找出来。”   南宫婉婉咦了句,说:“对噢!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我也觉得好奇怪!而且官兵大力拉人的时候,其他人得了消息,肯定会人心慌慌的躲起来才是啊!找人不该这么容易才是。”   谷敏挑了下眉,认同的看了一眼南宫婉婉。   清澜拢眉沉思说:“不单发病的人被隔离了,就连这些人的家人都关了起来,说他们有可能也被传染到了,要观察数日。”   浅浅抿了抿嘴说:“这种做法没有错,瘟疫这种事情,是有潜伏期的,可能现在没发病,但那人却已经感染上了。”   清澜了然,让他不解的是其他。   “据说,这些人家,人口都比较单薄,而且比较孤僻。”   清澜一句话,浅浅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是说有人故意挑上这些人家?”   清澜不能肯定的说:“我也是猜的,因为如果是太子的手笔的话,怎么也得顾着这国都这么多百姓,毕竟国都不像其他的小村,若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总不至于把国都封了,所有国都人都烧死。”   对于其他的小村,在这时代就是这样,但是国都是不可能采用这种手段的,毕竟一个国家,最高权利人在这里,所有权贵富商都在这里。   “嗯!不管怎么说,若真是人为倒好了,他们既然能弄来这样的药让人感染,肯定也就有相应的解药。”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郎。   若是太子,为了的肯定就是羊皮纸。   她虽然不愿意让羊皮纸落在太子的手里,但比起羊皮纸,大郎的性命对她更重要。   “不行!”大郎一眼看穿了浅浅的想法,声色皆厉的朝着她吼了一句。   吓得其他人都傻愣了眼,南宫婉婉更是不解的直白问出来。   “什么不行,你突然鬼叫一声干嘛?”   大郎没有回答南宫婉婉的话,而是看着浅浅说:“若是太子动的手,他选的目标又是我,肯定是为了威胁你,不管怎么样,你不能答应。”   浅浅眉眼微疏,轻轻笑开,并说:“其实羊皮纸上的内容,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好独藏的。”   以前是因为关系到生死,再加上那会儿,就算他们公布了,也没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这会儿已经不一样了。   羊皮纸若是能换回大郎一条命,那是十分值得的。   “我不许,汉国要羊皮纸上的兵法就是为了发起战争,攻打我们魏国,我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苟活,让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的。”   大郎一脸正气的样子,浅浅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我觉得是你们夸大了羊皮纸上的内容,哪里有你们想得这么神乎其乎,几个破兵法而已,若是兵不强,再好的兵法又如何?上行下效达不到也是没用的,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又哪里有一成不变的兵法可以应付。”   谷敏别有深义的看着浅浅,目露赞赏的光芒,说:“你说得很不错。”   浅浅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我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也想得到,毕竟是几万人,几十万对战的规模,每一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一个细小的环节没有注意到,都可能会影响到一场战役,又怎么会是一个死兵法能控制得住的。”   浅浅不否认所会战术兵法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不表示是一定的。   “嗯!”谷敏、清澜和大郎三人,都重重的点了下脑袋。   三个男人都上过战场,战场上的事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旁人看得那么简单。   这也是自古以为文武官大多不和的原因,文官看轻武官,不懂武官的辛苦,武官不喜文官,讨厌他们的舌如巧簧。   “所以若真是太子所为,我很愿意拿羊皮纸去换回我大哥的健康!”浅浅小嘴一撇,说出心中所想。   谷敏犹豫了一下说:“到了最后,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这样做。”   浅浅瞅向谷敏,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就算羊皮纸上的兵法是死的,那也是很宝贵的财富,在不到万不得一的情况下,他们不能给出去。   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另行办法,治好大郎,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再与太子做交易,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这么轻易的低头。   “也是!”不知浅想了想,答应了谷敏。   因为她也不想让太子得逞,更不想输给太子。   接下来的三天,清澜他们倒是查清楚了是猪瘟。   病死了的猪,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反而被黑心的商人拿来卖,吃了猪肉的人都感染了,就连那个杀猪的人也感染了。   这和浅浅他们之间想的,那些被感染的人家都是孤僻的人,有所不同。   细查下去发现,这些人孤僻,家里人口单薄,也不过是巧合,因为的确是吃了那头有问题的猪才会发病的。   得到的答案,和浅浅事先想的并不一样,她看大郎的症状,以为是出痘,古代人由于医疗水平有限,小时候又没有打过疫苗,也称为瘟疫,但是这种病,浅浅清楚,种痘可以治好,可是现在被说是猪瘟,浅浅便傻眼了。   “猪瘟,你听说过了吗?发病时有什么症状,知道要怎么治吗?”浅浅拉来南宫婉婉商量。   南宫婉婉也是满头雾水,茫然的说:“你就听说过这词,但至于是什么症状,我一点也不清楚啊!我们那时代已经没有什么瘟疫了,更何况是猪瘟,谁敢卖有病的猪啊!那不是找死吗?”   浅浅抿了抿,清楚南宫婉婉说的是实情。   让她们俩记忆深刻的传染病,就是非典,那会儿她们正值读书的年纪,学校都放了假,她们也一样。   但是两个人甚至是身边的人,身体都强健,所以就算是电视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但其实对她们身边的影响并不大。   只清楚那一年的醋和板蓝根都卖断了货。   “我以为是水痘,我想着若是确诊了的话,就用种痘的办法来治大哥,但是现在跟我说是猪瘟,我对猪瘟一点都不了解,完全帮不到大哥啊!”到了这会儿,浅浅的心里才真的开始着急了。   因为猪瘟,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一个词,她以前的生活没有接触过,对这方面的知识十分的贫乏。   “你别急啊!太医肯定有办法的,你别多想!而且不是都猜这是太子的阴谋吗?既然是他出的主意,他肯定有解药的。”南宫婉婉不知所措的安抚着浅浅。   浅浅抬眼,微湿了眼眶,问:“如果不是呢?”   在怀疑太子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一直在往好的方面去想,毕竟人为的话,总归是有解药的,若真只是瘟疫的话,倒难办了。   南宫婉婉语塞的看着浅浅,也不晓得要怎么安抚她才好。   想了想说:“不如去问问国师?国师活了一百六十多年,应该什么都碰见过才对,就算是猪瘟,他也该比我们懂得多一些才对!”   浅浅眼神一亮,兴奋的说:“对,我怎么忘了他!快快快,我要去找国师。”   南宫婉婉一下拉住兴奋得忘了形的浅浅说:“我们现在这样出不去的,而且派人去找国师,太子肯定也不愿意国师来的,毕竟进来了就不能出去了,他总不好对国师双重标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你相公去把国师请来。”   浅浅微拧眉眼,冲着南宫婉婉说:“我太担忧我哥了,脑子有点傻了,多亏你提醒我,我现在就去找清哥哥。”   “嗯!我陪你一起去。”南宫婉婉笑笑,跟着浅浅一起去找到清澜。   清澜和谷敏两人正在说时,看到她们来了,正时抬望看了过去。   浅浅上前,拉着清澜就把来意说了。   清澜听到,一脸醋容,但也清楚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眼里闪过几抹不高兴,嘴里却是答说:“嗯!晚上我会把他找来。”   “嗯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太子发现阻止了。”浅浅眼神熠熠,她觉得只要把国师找来,而国师又懂得这些的话,她就有办法说服国师。   但就怕,国师也不懂。   当晚,清澜和谷敏两人一起出去,谷敏的意思是说,两个人彼此也有一个照应,清澜也没有反对。   浅浅和南宫婉婉坐在屋里,等他们回来,一直等到了子时,才有了些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就看到清澜和谷敏带着国师来了。   “怎么这么晚,总算是来了!”浅浅笑脸相迎,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清澜站在浅浅身前,定定的说:“我没事!”   浅浅上下看了眼,这才放心,尔后才抬眼看向国师,启唇说:“实在不好意思,用这种办法请你来,但眼下情况特殊,也只有这样才能和你见面了。”   国师面无表情,一双翠眸默默的看着浅浅,无声的询问她的用意。   浅浅轻咳一声,问:“汉国国都不少人感染了猪瘟,被隔离了的事情,你清楚吗?”   翠眸微闪,国师犹豫了下,才缓缓的点点头。   浅浅性急,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你会不会治疗?或者说,你有没有听说过猪瘟,以后都是怎么治好的?”   国师眼帘微微垂下,沉默的样子有些奇怪。   浅浅不解的上前,歪着小脸,凑近了说:“你到底会不会?我大哥也感染了,如今生死一线,你若是会的话,你就帮帮我啊!”   国师抬眼看着浅浅,两人面对面,隔得十分近,彼此的眼瞳中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存在。   尚来不及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清澜已经皱眉将浅浅拉回,直接扣在自己的怀里,并且不悦的说:“太近了!” ☆、216、千里追女   浅浅愣了下,才嗔怪的瞪着清澜说:“别闹,我在问正事!”   清澜强势的将浅浅困在怀里,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闹!”   浅浅挣扎不开清澜的臂膀,只得无奈的放弃,抬眼急切的望向正好奇看着他们夫妻俩的国师。   “这次的瘟疫你能不能治?”   南宫婉婉失笑的说:“浅浅,你应该先问问他,是不是懂医术。”   浅浅猛的发现她的确有些本末倒置了,但是她心里下意识的认为国师不单懂医术,而且医术十分高超。   至于这份认知从何而来,浅浅也不清楚。   “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医术?”浅浅挑挑眉,神色有些怪异。   国师神情淡然的看着浅浅,反问说:“我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浅浅一下急了,冲口说:“你会的话,自然是要你救命啊!这可是瘟疫,可不是一个两个人,你就忍心看着这么多人出事而置若罔闻?”   “这事我不能管!”国师轻轻一句,说完就回身准备走人。   浅浅被清澜搂在怀里,身子一下没冲得上去,只得拔高了声音叫说:“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能管?不能的意思是说你有本事救人,但因为某些原因管不得,对吗?”   国师背影挺得笔直,并未因浅浅这话而有所动容。   但是大家都看出来,国师如浅浅所料的一样,真的有能力解开眼前的困境。   谷敏上次堵在门口,压低了声音对国师请求:“若国师真的有能力的话,还望国师出手。”   南宫婉婉上次附和说:“对啊!就算你救不了这么多人,至于你救救大郎哥啊!”   南宫婉婉这话说得比较自私,但甚至却是在坐所有人的心思。   毕竟这里是汉国,而汉国的国师有办法能够救人,他却不愿意救,他们有什么办法。   “惟他不行!”国师微凉的口吻说起,眼神直直的回眸看着浅浅。   浅浅皱着眉,瞬间明白过来了,问:“是太子的旨令吗?还是说这次的瘟疫,本来就是太子弄出来的?”   国师没有回答浅浅的话,只是说:“我答应了太子不管这事的事情。”   浅浅拍了拍清澜的手,示意他松手,走到国师的面前,仰着小脸问:“为什么?”   “这是条件!”国师沉默了下,没有隐瞒。   浅浅皱了皱眉,问:“条件?你是不相信我们能够帮你吗?你难道没有去问过太子吗?相对什么都不懂的他而言,你不觉得我们更可信一些吗?”   国师漂亮的翠眸微微露出犹豫。   其实他有些被浅浅说服了,因为他和太子谈过,太子对这方面真的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就说不明白怎么回事。   会继续选择太子,不是相信太子,而是他相信自己,但是又觉得浅浅的话,可能也没有错。   虽然他算出来太子会是他的贵人,会是这次事情的转机,但是他因为太子认为了浅浅,或许最终太子能帮他的就是这一点。   “你这人怎么这么食古不化啊!我们都说了能帮你能帮你了啊!你就不能相信我们噢!太子他不是一个好人啦,看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这么不折手段,你就该清楚了,一个这样的人,老天不会眷顾的啦,你渡劫的时候,说不定老天爷就会把他给劈了,你要和他站在一起,我也想想清楚噢!”   南宫婉婉不满的在旁边危言耸听。   她虽然是无神论者,但自她穿越以后,她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举头三尺真有神明。   既然是这样的话,太子心术不好,定然不可能得到神的庇护,又怎么可能帮得了国师。   浅浅带了些情绪,不满的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不然我发誓好了,我若是不能帮你避过雷劫,我愿遭五雷轰顶,怎么样?”   “媳妇!”清澜震怒的叫了一声,却不及浅浅嘴快,来不及阻止。   “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能发这样誓。”   浅浅抽空回眸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清澜说:“清哥哥,不用担心啦!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还要陪你到老,看三个孩子娶亲嫁人的。”   清澜瞪着一双俊眸,怒说:“就算有把握的事情,也不能这样说!”   “好好好,我下次不说不说了!”浅浅略带敷衍的安抚,回眸望向若有所思的国师,再次追问。   “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其实帮我也就是在帮你自己。”   浅浅能看到国师翠眸里的挣扎,再次下猛药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我和婉婉,其他人不会懂得怎么避开雷电的。”   “对!浅浅说得没错。”南宫婉婉在一边重重的点着脑袋。   并说:“你只要救了大郎哥,我们就帮你这忙,这对你而方并不亏,一命换一命,不是吗?”   国师看着这两张认真的小脸,又想着他先前抓住南宫婉婉的问话,以及浅浅说过的话。   “太子说,只要这次我不管这事,我们就两清了,他以后也不会命我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国师低低一叹,有些认命的口吻。   浅浅挑挑眉,眼底有了些笑意的说:“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太子,我们保证不会威胁你什么,更不会让你做什么,你只要救了我大哥这一回,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有事情,我们一定出手相助。”   “对!就是朋友了,所以你帮帮忙好吗?”南宫婉婉双手合十,央求的看着国师。   她虽然和大郎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是看到浅浅为了她大哥的事情这么着急,不知不觉间也就把大郎当成了自家大哥。   国师拿出一个锦盒,看了看伸了出来。   浅浅有点激动的接过,打开里面,看到是六颗药丸,便挑了挑眉问:“你早就准备好了,是吗?”   解药都被国师制成了药丸,显然他并没有想置大郎于死地的心思,就算最后她不来求国师,他可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大郎死。   “将药丸煮水,早晚各服一次,连续三日便可痊愈!”国师没有回答浅浅的假设,只告诉他如何服药。   浅浅感激的点点头说:“国师,我们这次回去,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回魏国。”   浅浅这提议一出,南宫婉婉第一个附和,毕竟浅浅说什么,南宫婉婉都是附和的,在南宫婉婉心里,浅浅就是她的亲人,自然是浅浅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至于清澜和谷敏,脸色都有些怪,毕竟国师可是汉国的国师,怎么可能就这样跑到魏国去长住。   国师没有去看清澜和谷敏的脸色,淡淡的说:“九月份,要么你们俩留在汉国,要么我跟你们去魏国。”   浅浅和南宫婉婉对视一眼,布满笑容的说:“自然是你跟我们去魏国啦!”   国师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答案,若有所思的说:“太子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的,而且到时候定然会追究。”   浅浅挑了下眉,清楚国师说的追究是什么。   便说:“那为了减少麻烦,能不能请国师先一步去魏国?也省得太子给我们的行程添麻烦。”   国师无所谓的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   “肯定有啊!到时候太子肯定要问大郎怎么痊愈的,我们又不好把你招出来,但是你若不在了的话,自然就可以了啊!”南宫婉婉大眼一闪一闪的说着。   她已经能想到太子破功,笑不出来发怒的样子了。   “对,若是方便的话,就请麻烦你把药方写出来给我,毕竟百姓感染了不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浅浅开口要求配方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好!”国师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写下了配方给浅浅,毕竟他也不想看到有人因为瘟疫而死。   更不想这场瘟疫越闹越大。   稍晚国师一走,浅浅去看望了大郎,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接连三天下来,浅浅亲自熬药侍候大郎服用,不借他人之手。   终于在六服药喝完后,大郎的病痊愈了。   看着神清气爽的大郎,浅浅也松了口气。   大郎一好,谷敏便让人传了话给汉皇,表示多谢汉皇的招待,大郎的病已经好了,他们也没有多留下来的必要。   皇上自然不可能轻易让大郎走,一顿劝说,并以瘟疫为借口。   而浅浅要的就是这个目的,并打算把药方给了四皇子。   但被四皇子拒绝了,他也是一个聪明人,若是这时候揭穿了太子的阴谋,让魏国的人走了了,事后汉皇追究起来,他一样讨不得好。   就算一时讨得了百姓的喜欢又如何,这天下最后归谁并不是百姓说了算,最终还是得高高在上的汉皇一句话。   四皇子将他的顾虑说得十分清楚,一句话,就是让浅浅他们不要把他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   对于这个消息,浅浅撇撇嘴,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对他们这些皇子而言,又有几人是真心为百姓做事的,所做的事,也不过是为了讨好皇上罢了。   “我们就自己拆穿好了,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要走了,正好闹一个天翻地覆!”南宫婉婉不甚在意的说。   反正她觉得这事,不管是谁揭穿,都会让世人清楚太子失德的行为。   浅浅有点可惜的说:“话虽然是这样没说,但你不觉得,这当中若是再加上兄弟相争,父子失和会更精彩一些吗?但是可惜,四皇子不上当。”   这么一个搬倒太子的机会送到四皇子的面前,他也拒绝了,倒也不能说他蠢,只能说他比较聪明,因为四皇子清楚,他们无论怎么样,也不会让这份真相淹没。   “呵!你可真坏!”南宫婉婉慧黠的眨着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可没看出她有哪里不认同的样子。   浅浅这边将配方抄了上百份,直接满街派放,并添油加醋的说了,太子早就知道瘟疫的配方,但为了不让魏国的人走,所以才故意不愿意治疗百姓。   群众的力量或许很单薄,但当他们联合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瘟疫的事情,虽然是太子闹出来的,但又哪里有这么好控制。   这几天又发生了几起,倒不是有人没有抓净,在是先前就被传染了,只是潜伏期各有不同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国都各个人心慌慌,后来听说有得治,只是为了太子的私心,所以没有治疗,在这种情绪下,百姓不暴发才怪。   一时之间,国都都是责备太子失德,民心也瞬间全失,不少人都说太子不足堪当大任,而他的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   浅浅他们请了大夫,数名大夫力证大郎的身体已经恢复痊愈,再加上太子的阴谋,浅浅他们已经揭开,皇上再留人,就显得是太子的帮凶了。   因此,这一次,浅浅他们轻易就摆脱了汉国。   直到他们这天离开汉国,都没有机会再见太子一面,只因为太子现在太忙,忙什么?自然是忙着去补救。   “太好了,总算能够回去了!”南宫婉婉坐在马车上伸伸懒腰,一脸满足的样子。   浅浅笑笑说:“是啊!总算能回去了,回去了一定要让那些小蜜蜂好好给我们按按摩。”   “……回国都啊?”南宫婉婉有点犹豫。   浅浅挑了挑眉,没有逼她做决定。   反正不管南宫婉婉去不去国都,她都在那里,只要南宫婉婉哪天想来了,她都会是南宫婉婉的依靠。   “算了,这事先不提,反正还有数天的路程。”南宫婉婉一时拿不定决定,便鸵鸟的决定不去想了。   浅浅见她闪躲,也不再提这事,心情放松了的两人,反而说起了沿途的风情,心情甚好的她,甚至还想着,是不是要买点什么汉国的特产带回魏国。   不过清澜他们明显是归心似箭,一路飞驰。   浅浅虽然有心想买点什么带回去,但一想到家里的三个宝贝蛋,就觉得先回家比什么都重要。   当晚,谷敏问过大家的意见后,连住宿都没有,赶着夜路往魏国跑,并且国师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   浅浅和南宫婉婉坐在马车里,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后来看到他出现在队伍里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几天前就走了吗?”浅浅一脸诧异,不过看到国师突然出现,也想到了国师根本没听他们的话离开汉国,而是躲在暗处,等到他们出发,这才一起走。   国师看了眼浅浅,连回答都没有。   浅浅撇撇嘴,自说自话,“这样也好,赶路毕竟挺无聊的,一路上有个伴,说说笑笑也是好的。”   浅浅这话落下,大家有默契的看了她一眼。   除了浅浅和南宫婉婉坐的马车,能说说笑笑,其他人都骑着骏马,一路飞驰,哪里有时间说笑。   这嘴一张,就是满口灰尘,谁都没有兴趣好吗?   当晚,他们在野地里搭了一个火堆,抓了些野味,凑合的过了一夜,除了南宫婉婉和浅浅两人窝在马车上,尚算舒服,其他的人都是席地坐了一晚,到了天微微亮时,马车上两人还没醒,又开始赶路。   会这么急,不单不是思念家的原因,也怕太子背后再使阴招。   虽然汉国现在大乱,四皇子也会趁机让太子下台,谁晓得太子会不会脑抽,不管内乱,先对付他们再说。   浅浅和南宫婉婉俩人在马车上,一觉睡到了中午才起来,打着呵欠,揭开帘子,朝着清澜叫了一声。   “清哥哥,我饿了!”   清澜立即驾着马上前,并说:“嗯,前面就有镇了,我们现在就去吃午膳。”   “好!”浅浅扬眉笑了笑,又缩回到马车了。   南宫婉婉皱着一张小脸说:“你应该顺便问问还有多远,我要上厕所了,而且好急好急。”   浅浅嘴角带笑的说:“急啊?不如就在这附近解决啊!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   南宫婉婉轻呸了一句,说:“少来,姐也是一个淑女好吧!你要我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让他们站在这里等我一个人去上了厕所再来启程,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   南宫婉婉只要想到那画面就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再加上不能跑远了,这些男人又都会武功,耳朵灵敏着,说不定流水声都能听到,想到这些,她就想去死,她宁愿憋到镇上。   “最多我陪你一起啊!”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宫婉婉,觉得这其实没什么。   毕竟人有三急,就连皇上都一样。   “不要!”南宫婉婉恶狠狠的一口拒绝,缩着身子躺到一角去,默默的催促着自己。   但是可恶,马车不要震得这么厉害行不行,害得她尿意汹涌。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清澜他们还在挑酒楼,南宫婉婉打起帘子,恶狠狠的说:“随便哪家,就那家啦!”   南宫婉婉随便指了一家酒楼,率先跳下马车,直接冲了过去。   浅浅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耸耸肩说:“人有三急。”   清澜、谷敏和国师几人面无表情的望了下天,其实他们想说,她们俩人在马车上的对话,他们都能听到。   换言之,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某人憋尿憋得不行了。   浅浅跟着南宫婉婉到了酒楼,一言就看到某个背影消失在大堂里,愣了愣侧目看向她身后的清澜。   清澜也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看浅浅眸眼中的好奇,朝着她点了点头。   浅浅疑惑的皱起眉问:“他怎么在这里?”   清澜不解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谷敏晚一步上来,问:“你们看到谁了?”   浅浅撇了撇嘴说:“若是我们俩没有看错人的话,应该苏祈。”   “苏祈?”谷敏刚毅的脸上有点讶色,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苏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这才是第二天赶路,可想而知也清楚这里是汉国,苏祈一个魏国丞相儿子,没事跑到汉国来干嘛,这很可疑好不好!   浅浅一脸古怪的说:“难道他是为了婉婉跑来的?”   话音落下没多久,南宫婉婉就面色发青的跑了出来,一下躲在浅浅身后,朝着跟在她身后出来的苏祈大骂。   “这这个变态,你给我滚远一点,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浅浅愣了下,轻咳声,没憋住笑出了声,问:“苏大公子,好巧啊?”   苏祈脸色发青,难得看不到他脸上疏离的笑容,咬牙切齿的问:“怎么回事?”   浅浅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不认识我了?”苏祈咬着牙,目光灼热的看着南宫婉婉。   浅浅愣了下,一向清淡如风的苏祈竟然会用这种眼神看一个人,还真是奇怪呢!这不免让浅浅好奇,她不在的日子里,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认识他吗?”南宫婉婉也是惊奇不小,扯着浅浅小声问话。   浅浅努了努嘴,加重了话音说:“他叫苏祈!”   “苏祈!”南宫婉婉愣愣的叫了一声。   她记得这个名字,浅浅以前提过。   难道她以前和这个苏祈有过什么,不然刚才为什么一看到这张脸,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若不是他表现得太诡异了,让惊吓压抑了其他的感情,她可能会反过来追问他们是不是认识。   但想到这里,浅浅瞬间脸色又奇差,忍不住朝着浅浅抱怨说:“你认识的究竟是什么朋友啊!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刚才我上茅房,他竟然堵在我茅房门口等我,可我完全不认识他好不好!”   浅浅挑眉,欣赏着苏祈难得的脸色。   她一脸调侃的说:“我可没这么好命做苏大公子的朋友,说来,他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吧?不过也就是你一厢情愿的和人家做朋友,他根本就不甩你。”   南宫婉婉一张小嘴诧异的张得大大,不敢置信的反驳说:“不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少糊弄我了。”   浅浅笑笑,也不解释,朝着苏祈说:“苏大公子,婉婉现在不认识你噢!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苏祈整个人站得笔直,双拳紧握,咬牙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眉眼一眯,冷眸嘲讽的说:“这就要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唯独不记得你。”   苏祈尚未回答,南宫婉婉已经迫不急待的叫了出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他是认识的吗?我这叫选择性失忆吗?但是不可能啊!这么一个大帅比,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啊?你们是不是合伙起来耍我玩?”   浅浅用力的戳了戳南宫婉婉的脑袋说:“蠢货,比帅,未必国师不比他长得好一些吗?你眼睛里糊屎了吗?”   浅浅受不了南宫婉婉这副蠢样,就算是失了记忆,竟然审美观还是偏向苏祈,她和国师在一起这么多天,都没有这么直白的夸过国师。   南宫婉婉抱着被戳的脑袋,闪躲的说:“这怎么一样嘛!国师那是男神级别的人物,只可远观,更何况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国师的翠眸是标致,但同样的,脸上也有一块薄薄的面具,紧紧的贴着脸,就像一片轻纱盖在脸上,能看清楚脸型,但又带了点模糊。   浅浅一直觉得国师天人之姿,吸引人眼球的是他的气质,容貌倒是其次。   而且国师就是那种,气质出众到会让人忽悠他的长相,不看长相,就会认定他出尘绝俗。   “我想和她单独谈谈,可以吗?”苏祈见浅浅和南宫婉婉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完全把他忘了的样子,不免有些失落,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浅浅挑了挑眉,对着苏祈没有好脸色,冷讽说:“她人就在这里,你问我做什么?”   “可以吗?”苏祈又问了一遍,这次又是看到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看着苏祈,慌得一下躲开了视线,闪躲的同时,伤人的话也说了出来,“我才不要呢!你这个变态,谁知道和你单独相处会发生什么事。”   苏祈深吸口气,没想到他也有这天。   他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说:“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南宫婉婉皱着眉说:“我不要!我又不认识你,你给我滚远一点啦!”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好,很入她的眼,但是她心里下意识的抗拒,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她远离他。   南宫婉婉是一个很随心的人,所以当下也顺从心意的想将这恼人的男人赶走,不过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   谷敏见状,出声打圆场说:“呃,你们刚才不是说饿了吗?都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不如先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再说。”   苏祈这才看向其他人,点点头示意。   南宫婉婉傲娇的将小脑袋一转,跟着浅浅刻意的坐得离苏祈极远。   这样的南宫婉婉是苏祈没有见过的,让他手足无措,因为他在她眼里看不到迷恋了,只留迷茫,甚至还带了几分厌恶。   谷敏点的饭菜,没多时送上了桌,酒席开始,男人互相各敬了杯,便开始闲扯起来了。   谷敏看了眼目光一直往南宫婉婉身上停留的苏祈,问:“你怎么来了汉国?”   这位苏祈,虽然当初推拒了皇上的封赏,却是一直跟在胤亲王身边,而胤亲王并不如表面的那般游手好闲。   这点,皇上没有明说,也没有刻意瞒着他,偶尔会提及一下。   面对谷敏的问题,苏祈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却是直直的看向了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刚包了一口饭,一下被所有人关注着,特别中间还有一个奇怪的苏祈,赶紧快速嚼嚼嚼了几下。   这才不满的冲着苏祈娇斥:“你看我做什么,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苏祈眼眸微睁,尔后低低的垂下眼帘,平静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旁边的人,看两人这样,完全不相信这两人之间是没有什么的,更何况这一桌人,谁不清楚当初南宫婉婉是怎么追求苏祈的,这会儿说不认识,不是太奇怪了吗?   见两人这样,谁也不敢多嘴再问一句,南宫婉婉撇撇嘴,怒容收敛,不再抬眼看对面的男人。   一时之间,只剩下碗筷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一道低低的,带着压仰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苏祈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有默契的看向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一脸不高兴的说:“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脑海里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但是在坐的每一个的表情都告诉她,他们是老相识,这一点让她很不舒服。   但最不舒服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心,看到这个男人时,真的很怪,她长这么大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感觉有点空空落落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苏祈看着南宫婉婉,认为她在装。   不然的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谁都记得,惟独不记得他,这不是太好笑了吗?   南宫婉婉鄙夷的说:“你这个人可真够自恋的,我每天要碰见这么多人,难道每一个人我都要记住吗?那我脑袋不要炸了啊!”   苏祈抬眼,认真的神色有些急迫的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南宫婉婉火大的扔了筷子,不悦的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   说罢,她就走了出去,离席前,不忘对浅浅说:“我就在这周边走走,马上来!”   “嗯!去吧!”浅浅微微笑着,朝着年枫使了下眼色,他识趣的站了起来,跟着出去保护她。   南宫婉婉一走,场面变得更尴尬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苏祈一张脸也是阴阴沉沉的。   浅浅第一次看到苏祈这样,说来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直到清澜不满的轻掐了下她的手,她目光才收敛一些。   “你追来找婉婉是有什么事吗?”浅浅轻咳一声,决定还是先问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帮忙。   毕竟南宫婉婉对苏祈的心是不用怀疑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傻得去动用忘情蛊。   不管苏祈以前做了什么,就冲着南宫婉婉对苏祈这份心思,浅浅也不能坐视不理,因为她不想看南宫婉婉接下来的数年一个人孤独的终老。   可是这个前提,是苏祈对南宫婉婉有心,她不想南宫婉婉再次被同一个男人伤害。   “她为什么会变这样?”苏祈俊眸里布满了不解。   浅浅嘲笑的问:“怎么?接受不了了吗?一个一直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人,突然不跟着跑了,所以你接受不了了?”   苏祈抿了抿嘴,低眸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浅浅也不过是替南宫婉婉觉得不值而已,但也清楚苏祈不是这样的人,不然追在他身后的女人这么多,每一个他都去管,不是忙死了吗?   更何况他跑到汉国来找南宫婉婉,想来这一路也应该是蛮曲折的,毕竟以南宫婉婉的性格,她都决定要忘了苏祈了,自然不会在离去前,特意告诉苏祈她的行踪。   浅浅认真的看着苏祈,这样的苏祈,让她十分的陌生。   虽然她和苏祈认识不多,但是在她眼里,苏祈一直是那个不会出错的贵公子,凡事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是都说,看一个男人是否爱一个女人,最直白的办法就是看他的表现,如果他丧失了对女人运筹帷幄的能力,开始会犯错犯傻,那不用想,肯定是爱上了。   对于这点,浅浅也是认同的。   就像清澜,明明是一个雷都打不动的性格,但是运上她的事情,总会出错,连她生产,都能丢脸的晕倒在产房里。   “你想挽回婉婉。”浅浅一句疑问的话,却用陈述的口吻说出来。   苏祈直直的看着浅浅,没有反驳,反而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清楚,婉婉和浅浅的关系很好,不然的话,婉婉也不会不怕死的跑到汉国来打算救人。   若是他能取得浅浅的认同,至少他也能从浅浅的口中得知出了什么事,只有对了症才能下药啊!   “我想有些话,我们趁着婉婉不在,私下谈谈吧!”浅浅敛去脸上嘲讽的笑容,严谨的看着苏祈。   苏祈抿了抿嘴,起身说:“我们去旁边的包间。”   “嗯!”浅浅跟着起身,清澜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似的,一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说是两个人私下谈谈,瞬间就变成了三个人。   对于不识趣跟来的清澜,苏祈也只抬眼看了眼,反正他都追到这里来了,也不在乎会不会丢脸了,更何况婉婉以前为了他,做过更多丢人的事情。   “我想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浅浅开门见山的说话,耸耸肩的样子,颇显无奈。   苏祈一脸严肃的说:“你说!”   浅浅轻抿下唇说:“别怀疑,婉婉是真的忘了你!”   苏祈脸色一变,呼吸骤然一紧,问:“怎么会?”   浅浅摊手说:“因为她想忘了你,所以她给自己下了忘情蛊,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这就要问你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祈脸色难看,压抑的重复问:“我对她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   “咦?”浅浅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样。   但很快反应过来问:“是不是你背底里做了什么,以为她不知道,其实被她发现了。”   “……我不清楚!”苏祈想了一会儿,才苦恼的说。   那段时间,他不单没有躲婉婉,还会去找她,俩人甚至……   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这沿路找来,他也只是大骂她没心没肺,就算要救浅浅,可以和他说,至于一声不吭的跑了吗?   可是刚才他看到婉婉自他眼前跑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在茅房门口等她,她竟然不认识他了,还对他破口大骂。   “怎么会?如果什么事都没有,以她对你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残忍的对自己下忘情蛊,她这是要忘了你啊!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浅浅诧异的追问。   苏祈呼吸再次紧促的问:“什么意思?忘情蛊是什么东西?”   浅浅满目古怪的嘀咕:“忘情蛊顾名思义就是忘情啊!她用了忘情蛊,所以才会忘了你!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用过忘情蛊的人,这一生都不能再动情爱,否则的话,会遭受万虫噬心的痛苦。”   “什么?”苏祈脸色发青的倒退一步。   浅浅看他这样,不免有些怜悯。   没有一点点防备,心被掏空的样子,应该就是苏祈现在这副模样吧!   但是浅浅不懂了,既然苏祈也用情这么深了,为什么婉婉当初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婉婉是一个认死扣的人啊!   当初连死都没让婉婉斩断她对苏祈的情丝,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若是你不是真心喜欢婉婉,你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不然你会害了她的!”浅浅撇开脸说道。   她觉得她这样,有点像在棒打鸳鸯一样。   苏祈孤零零的站在屋里,低低的垂着脸,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听到浅浅的话,他手指微微颤抖。   “……这蛊,不能解吗?”   浅浅犹豫了一下,坦率的说:“能解!有一种情蛊,需要男女双方一起下,可是下了情蛊就等于定了鸳鸯盟,甚至在他们苗疆有一句话,就是谁先变心谁先埋,一般哪有男人愿意和女人下这样的情蛊,呵……”   浅浅有些轻嘲的口吻,看着苏祈说,也不逼他,毕竟这也可以说是事关生死,说罢,她只留了一句话。   “你若是不爱她,做不到和她下情蛊,就离她远一点,以前我放任你一次次伤害她,是因为那都是婉婉的选择,苦果是她愿意尝的,但是这一次,你再敢伤她,我定要你们丞相府整个陪葬。”   苏祈没有阻止浅浅的离开,也没有对她解释什么,只是低低的垂着眉眼,嘴角微微勾着,带着凉凉的笑意,让人看不清他的意图。 ☆、217、分道扬镳   出房间,清澜便不满的说:“谁说没有男人愿意,我就愿意,等会儿我们就找南宫姑娘,让她给我们下情蛊。”   浅浅即感欣慰又觉得好笑,安抚说:“我们彼此心意相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清澜皱着眉说:“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   浅浅打断清澜的话,说:“你既然信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不是吗?”   浅浅微微笑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就算有朝一日清澜负了她,她也不希望清澜发生不幸,她会希望清澜好好的活下去,毕竟感情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了,若是能够控制,她相信以清澜的性格,他不会愿意变心的,即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让清澜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不是她爱清澜的方式。   而且清澜拒人千里的态度,这一生想要爱上其他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我还蛮想下情蛊的!”清澜一副可惜的口吻。   下了情蛊,就好比多了一重保障似的,让他更安心一些,而且有了情蛊,他也不怕浅浅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其他人。   在他的眼里,浅浅就如天边的星星一时,散发着万丈光芒。   而他,不论怎么变,还是当初那个小猎户。   如今他生活幸福,全赖当初浅浅不嫌弃,嫁给了他。   “不用,我们这样就很好,而且我也不想身体里有一个小虫子,想想就觉得害怕!”浅浅吐吐舌,一副害怕样子。   清澜皱了皱眉,略想一下,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楼下谷敏他们用完膳,喂饱骏马休息了一会儿,南宫婉婉和年枫也回来了,见时辰差不多了,他们一行人就又准备出发了。   临走前,谷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包间。   浅浅看出他的意图,只说:“苏大公子是一个大人了,而且武功不弱,想来也不用我们担心,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好了。”   “也好!”谷敏点点头,没多管这闲事。   他是看得出来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当事人都不在意了,他管这些做什么。   这边套上马鞍准备出发的时候,苏祈无声无息的跟了过来。   看他紧随其后的样子,浅浅挑了挑眉,无声的询问,苏祈十分坚定的抬眸对视,浅浅笑笑,不再理睬。   回到马车里,一行人上路。   南宫婉婉不满的抱怨说:“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啊?”   浅浅轻笑说:“他也要回魏国啊!正好走的同一条路而已,大家又都是认识的人,所以同行了。”   南宫婉婉黑沉着脸,不快的说:“真烦!”   浅浅挑挑眉,好奇的问:“你怎么就这么反感他啊?他应该没做什么讨厌你的事情吧?”   南宫婉婉愣了下,眼神有些闪躲,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不清楚,反正看着他,我就觉得有点焦虑不安。”   “嗯?”浅浅轻轻一声,示意南宫婉婉接着说。   南宫婉婉看了一眼浅浅,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说法。   “就好比……我们面前有一包毒药,我明明清楚吸了会上瘾,但是忍不住好奇那毒药是什么味道,呃,我也不明白了,大约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反正就是说不定,就是看着他就知道他是危险物品。”   浅浅点点头,轻噢了一声。   南宫婉婉拧着眉问:“噢?你懂了吗?我都不清楚我心里怎么想的,乱七八糟说了什么,就懂了?”   浅浅抬手轻轻在南宫婉婉额上敲了一下说:“少胡思乱想了,凡事顺心而为就行了。”   南宫婉婉嘟哝说:“人活在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浅浅无视南宫婉婉的小低落,撩起帘子看了眼,这才低低的说:“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她不明白南宫婉婉和苏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苏祈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就决定了陪南宫婉婉下情蛊。   这种感情不是一般人有的,可是即是这么深情了,俩人之间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可惜,现在一个是失去了记忆,一个是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南宫婉婉低低的应声,若是如此,她只想把苏祈大声骂走,这样也行吗?   浅浅看南宫婉婉陷入深思,一时也没有打扰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思想。   接下来,快马加鞭的跑了两天,南宫婉婉的态度十分明显,就是在躲苏祈,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而苏祈的性格也做不来强人掳人的事情,只得静待时机,再者,他也一直在观察南宫婉婉。   他不懂,怎么短短时间,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直到他们一路到了军营,这种气氛还是没有和缓下来,但眼见就要分开两路了,浅浅也不得不插手此事了。   这日在军营里休息了一晚后,浅浅便找了南宫婉婉问话。   “决定好了吗?是和我们一起回国都还是回苗疆?”   南宫婉婉刚沐浴完,头发尚未擦干,甩着微湿的发,有些烦恼的说:“我还是回苗疆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要回国都,心里就微微颤抖,很怕的感觉。可是按说应该不会啊!国都不是还有一个女子坊吗?我应该帮你打理得很开心才对啊?”   浅浅微微敛眉,想到南宫婉婉在国都的名声并不好,这会儿又失去了那段记忆,这时候回国都的确也有些不妥。   “嗯,那行!到时候我让清哥哥派队人手保护你回苗疆。”浅浅想了想,终是没有劝说南宫婉婉什么。   南宫婉婉笑笑,调侃说:“我又不是你,哪用得着人手保护,一不会有人来掳我,二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浅浅翻了下白眼,轻斥说:“到底是一个女孩子,有人保护你回去,我也能安心一些。”   南宫婉婉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也行!随便你,有人沿路给我打点衣食住行也好,你懂的啦!我这个人比较懒。”   “是是是,肯定按路把你当女王一样服侍好!”浅浅好笑的附和。   南宫婉婉咧嘴一笑,特别是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见到苏祈了,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   行程定下来了,接下来两人这番分离,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再见面,倒一时多了些伤感,互相叮嘱起来了。   没多时,门口响起大郎的声音。   “南宫姑娘,请问我大妹在这里吗?”   浅浅扬声回答说:“大哥,我在这里,找我什么事吗?”   男女有别,大郎自然不可能贸然的跑到南宫婉婉住的帐篷里来,浅浅边立声的同时,已经起身走出去了。   打开帘子,就看大郎站在旁边,见到她出来,忙说:“你跟我去趟七哥那里。”   “怎么了?什么事啊?”浅浅一脸狐疑,特别是看大郎急匆匆过来,抓着她手腕就要走。   “你上次在汉国说的武器,你还记得吗?我们就要回国都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做点留在这里吧?”   大郎心急口快,脚也未停。   浅浅哭笑不得回眸,冲着帐篷叫了一声,“婉婉,我哥找我有事,我过去一趟啊!晚点过来找你。”   南宫婉婉边编着辫子边走出来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她刚在帐篷里就听到大郎说什么武器了,不免有些好奇,猜想浅浅定然是把现代武器要搬到这时代来用了。   浅浅皱眉反对的看着南宫婉婉说:“你头发都没有干,就绑这两个麻花辫,到时候该头疼了。”   南宫婉婉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说:“这天多热啊!一会儿就干了。又不是冬天,吹吹还会头疼。”   浅浅轻剜了眼南宫婉婉说:“你稍晚一点头疼可就别来找我哭!”   南宫婉婉调皮的吐吐知说:“我才不会呢!我身体好着,而且这是夏天,我又不是坐月子的妇人,哪里这么讲究。”   浅浅看南宫婉婉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反正多说也无益。   “那个武器是什么?你还懂这些啊?”南宫婉婉兴致勃勃的凑上来。   大郎却有些尴尬,不晓得该不该带南宫婉婉一起去,虽然南宫婉婉和浅浅关系好,但南宫婉婉到底是苗疆人。   “不就是炸药咯!”   大郎尚未纠结完,浅浅的话已经出口。   再听南宫婉婉一脸失望的说:“啊!只是炸药啊?”   大郎觉得他不用纠结了,看样子南宫婉婉早就清楚是什么东西,带不带去,都不重要了。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浅浅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侧眸对大郎说:“大哥,还不走?”   “走走走,妹夫也在七哥那里等你。”   南宫婉婉跟着往前走,一手挽着浅浅的手臂说:“我以为会是手枪吗?毕竟在这时代若是有把手枪的话,那真是爽了。”   浅浅好笑的说:“你以为手枪说做就能做出来啊?”   南宫婉婉一脸古怪的看着浅浅,说:“我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我觉得你一定做得出来,以前玩枪应该没少玩才是。”   浅浅撇撇嘴,没有反驳,但是她不愿意让过于现代化的武器在这时空出现。   而且她以前打造武器也没有想过做把枪出来,但其实他们以前就有拆枪装枪的比赛,她对枪支太过熟悉,要在这时空弄把枪出来,也不算难事,更何况如今财力物力都有的情况下。   “枪是什么东西?比炸药更厉害吗?”大郎好奇的插话。   他越发不懂了,为什么他离家两年多,这个大妹懂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大妹还是大妹,人没有变啊!   他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奇遇,只是她没有说而已。   就像他,若是他现在再回南阳,村里的人肯定也不相信,他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言大郎。   “这怎么说呢?完全不一样的,炸药杀伤力强大一些,枪的话,一般情况下,一次只能对付一个人。”南宫婉婉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解释。   不过她琢磨着,这样说应该是没错的。   毕竟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枪和炸药,生活中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好学生,平时没有去过警局,身边也不认识警觉,自然没有机会见到真枪。   “那炸药倒是强一些!”   大郎一听浅浅这样说,立即不再追问枪的事情。   三人一起到了谷敏的帐篷里,浅浅看到言昕也在,笑说:“昨晚来的时候比较晚了,也没有先去看你,你回来的路上还顺利吗?”   言昕在他们之前回来的,是跟着汉国的一些暗桩一起撤回来的。   言昕兴奋的咧着嘴说:“我没事,能看到浅姐姐平安回来,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浅浅莞尔一笑说:“是啊!幸好我们大家都没事,不过可惜,你那面具掉了,回了国都我再给你打造一面。”   “谢谢浅姐姐!”言昕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大郎在一边吃醋的说:“我看还是别了吧!这种事情,还是让我去做吧!你看看言昕,只要有你在,都当了我了。”   浅浅侧目,揶揄的说:“大哥这可是吃醋了?”   言昕红着脸,急说:“属下也关心侯爷!”   大郎笑笑挥手说:“我开玩笑的,你跟大妹有说有笑的,怎么对着我就这么严肃。”   浅浅骄傲的扬扬下巴说:“那怎么一样,我们的感情比你深多了,不信的话,你问问言昕,我们俩如果发生危险的时候,他只能救一个人,他会选择救谁?”   大郎看浅浅爱闹,配合得也捉弄起言昕问:“对啊!你会救谁,我也很好奇?”   言昕小嘴一垮,苦笑的望着这两个望着他的人,左右看了看,还真没法割舍,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清澜。   言昕毕竟是清澜带出来,也有几分感情在,当下很给面子的解了围。   上次直接搂过浅浅的腰,霸道的说:“难道我的媳妇需要别人来救吗?”   浅浅愣了下,笑倒在清澜的怀里。   清澜宠溺的看了眼怀中女人娇笑的模样。   接着各人又说了会闲话,唯独苏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双俊眸直直的看着南宫婉婉,害得南宫婉婉自进来,一张脸就奇臭。   “好了,不说笑了,大郎说你会做一种炸药,威力特别大,是吗?”谷敏也是年轻人,跟着笑了会儿,率先敛容问话。   浅浅轻哼了一声,对大郎调侃说:“大哥,你可真是我的亲大哥啊!我说什么话,你都告诉大将军。”   大郎一直不自然,解释说:“有什么关系,七哥又不是外人。”   浅浅白了眼大郎,也就他蠢得这么心机,炸药这种东西,这在时代的威力有多么大啊!   她敢说,只要她弄出来,三国肯定都争着抢着要。   不过大郎不提,她原本也有想法弄出来,毕竟魏国弱了些,若没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难保还有后续。   她想安静的生活几年,也趁着这几年,让魏国强大一些。   经过这一次后,她发现,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魏国人,是魏国的王妃,国家兴亡,与她这个小女子也是有关系的。   “好了,你别戏弄你大哥了,他会当真的!”谷敏忙出声给大郎解围。   他也清楚大郎,一心崇拜他,又将他当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自然是有什么话都和他说了。   但他又何尝不是一样,也是拿大郎当兄弟在看。   “好嘛好嘛,不说笑了!大哥,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材料,你还记得吗?当时在太子府不好弄到,这会儿你让大将军他们帮忙,赶紧弄些材料来,我好制些炸药放在这里。”   “行!”大郎一口应下,却是不解的问:“你自己做吗?有没有危险,不如你教人做了,以后也方便一些。”   他记得浅浅说过,危险性挺大的,所以不想让浅浅亲自动手。   浅浅坚定的摇摇头说:“不!这些我自己做,配方的比例我不会告诉你们,虽然需要哪些原材料,你们可能都清楚了,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自己去制造炸药。”   大郎愣了下,没想到浅浅会说这样的话,不解的问:“为什么?”   浅浅抿了抿唇,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说:“炸药一个扔出去就是几十上百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我不想因为我制造出来的武器杀戮太重,用于震慑其他两国就好。”   其实浅浅是怕,这炸药一出,歇了其他两国的心思,倒引得魏国想一统天下。   浅浅自认不是大善人,但也绝对不恶,从来没有想过称霸天下,更何况,每一次战争要死伤无数人。   “这……”大郎犹豫着看向谷敏。   谷敏拧了拧眉,为难的说:“只怕到时候皇上不会同意吧?”   清澜不满的瞪向谷敏,接话说:“我媳妇说了不愿意了,谁还敢逼她吗?要是逼她的话,她这次也不做了。”   南宫婉婉笑吟吟的在一边附和说:“对对对,千万不要逼浅浅,不然的话,小心她直接造几门大炮出来,到时候皇宫都被她轰得稀巴烂。”   “婉婉,不要危言耸听!”浅浅没好气的白了眼南宫婉婉。   苏祈俊眸看向南宫婉婉,问:“什么是大炮?”   南宫婉婉见问话的人是苏祈,下意识的就不想理睬,嘴角一抿,脑袋一撇,装做没有听到。   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宫婉婉的孩子气,也没有给苏祈解惑,只说:“不要听她胡说了,她就是爱说笑!”   南宫婉婉回眸瞪了眼浅浅,这次倒是老实的没有说话了。   谷敏低眸想了下,才说:“我们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怕到时候皇上会问起。”   清澜强势的说:“皇上问起,我自会应付。”   谷敏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郎一脸为难的站在中间,他并不清楚浅浅不愿意交出炸药的配方,若是如此,他就不会和谷敏提了。   想到可能会害得浅浅被皇上逼迫,大郎一颗心就不安乐的沉了下去。   浅浅看大郎自责的样子,就清楚他在想什么,好笑的弯了弯眸,对着谷敏和苏祈说话。   她清楚这两人都是皇上的人,说给他们听,就等于说给皇上听。   “炸药的配方,我暂时不会给皇上,但我会做上百颗炸药留在这里!有朝一日,汉国或者是蜀国主动攻击我国,我定然会将配方献上,但若不是的话,孰我不能交出。我不希望三国间再有战争,特别是我们魏国主动挑起!”   浅浅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苏祈狐疑的问:“炸药真的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他听得出浅浅这话的意思,完全就是在防皇上,怕皇上因为得了炸药而发动战争。   他的心思不免被好奇占领,该是何等厉害的武器,才让浅浅能说出这样自信满满的话。   若炸药真像浅浅说的那样厉害,皇上到时候会怎么做还真不一样,皇上毕竟是一个帝王,一直处于三国之弱,并不是他愿意的。   若是有机会翻身,又怎么可能不把握。   可是这样把握的话,到时候战火是免不了的,受苦的就是平民大众。   苏祈有些明白浅浅的心思了,却免不得觉得有些妇仁之仁。   倒是谷敏懂了浅浅的意思,认同的点点他。   他虽为武将主帅,常年驻守边疆,但就是因为这样,见多了边疆被波及的百姓,更觉得和平的可贵。   “好!我相信你们自有办法说服皇上!”谷敏松了口。   而且他觉得他不松口也没办法,毕竟眼前这人可是王妃,难道他还能用强的不行,反正到时候推到他们身上,皇上想要的话,自然会朝他们伸手,至于给不给,就是他们肃亲王府的事情了。   “那好,也别拖了,赶紧的去把硫磺那些东西都弄来,早点弄好了,我们早点回去!”   浅浅这话是朝着大郎说的,尔后点了点清澜和南宫婉婉说:“你们俩到时候来帮我,三个人一起做快一点。”   南宫婉婉轻撇了下嘴,笑骂:“我才不要!当我没读书见识少是吗?做炸药多危险啊!出了一个差错,自己就会被炸死,我毛手毛脚的,才不要去!”   “这么危险?”一屋人惊了起来。   清澜也上前紧紧的握住了浅浅的手,满是担忧的神色。   浅浅好笑的看着南宫婉婉说:“喂,有我在,你怕什么啊?”   南宫婉婉摆着手,坚决的说:“我不参加,我化学最不好了,别让我摆弄这些东西,说不定成份弄错了,我到时候还连累你们俩把小命都丢了。”   苏祈是清楚南宫婉婉的迷糊的,再听她说这么危险,当即出声说:“别让婉婉碰这些。”   南宫婉婉不满的瞪眼望了过去,说:“关你什么事!”   苏祈没有理会南宫婉婉,而是直直的望着浅浅说:“你知道的,她性格有点模糊,毛手毛脚的,若是这么危险的话,不太适合她。”   浅浅翻了翻白眼,她能让南宫婉婉来做,肯定就不会让她出事啦!   不过想到南宫婉婉急性子,而这事也的确有危险,便说:“算了算了,当我没提好了!”   “你也不许做!”清澜用力的握着浅浅的小手。   小手微疼,浅浅却是面不改色的拍拍他的大手说:“无妨,我旁边不是有你吗?若真有危险,你会保护我的。”   清澜紧皱着眉,在浅浅坚定的目光下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倒是一边的大郎,满是懊恼的说:“这么危险,还是交给其他人来做好了。”   浅浅白了眼大郎,娇斥说:“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吗?更何况我还清楚一些,没事的。”   大郎被浅浅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心里虽然仍有自私的想法,却不好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在浅浅强势的命令下,这事也就定下来了,没用两天,所有的材料就都拖来了,大郎想一起帮忙,却被浅浅拒绝了。   浅浅和清澜两个人在忙的时候,南宫婉婉这个口口声声说怕死的人,却是不时的跑来窜门。   浅浅没好气的问:“你不是怕死吗?”   南宫婉婉轻呸一声,说:“可不是么,但不是怕被这些炸药炸死,而是怕后续被一些事情烦死。你这制炸药的配方不打算公开,以后炸药威力被传开了,他们找你要不到配方,还不找我啊!我可不傻,我才不参与呢!”   浅浅愣了下,当时点婉婉和清澜,除了是相信他们之外,也因为婉婉多少懂一些,倒没想得这么深。   现在被婉婉这样一说,倒觉得她没有多想。   不说魏国会不会逼她,到时候就怕蜀国找她麻烦,毕竟苗疆在魏蜀中间,而且苗疆和蜀国的关系也不错。   “是是是,你最机智了,那你现在又跑来干嘛!”浅浅调侃的看着婉婉。   虽然这一天下来,她在这里做炸药,但是婉婉不时跑来的行为,让浅浅不用问也清楚,肯定是被苏祈堵得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来这里躲一下。   “切,我是拿吃的来给你们的好吗?竟然还觉得我碍事,不管你了啦!”南宫婉婉傲娇的叫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浅浅好笑的摇摇头,端着南宫婉婉拿来的吃的,走到一边,这才叫清澜。   “清哥哥,先过来吃些甜汤,等会儿再继续。”   清澜抬脸,微勾唇角,走到一边净了净手,这才上前一下搂住浅浅的腰肢,就着浅浅的手喝了一口。   “怎么样,甜吗?”   南宫婉婉端来了两碗冰甜雪梨,在这边疆上,能弄来两碗这个已经算是极为奢侈的了。   “甜!”清澜应了一声,接过汤勺,喂起了浅浅。   “稍晚一些,把那些炸药拿一两个出来,让他们开开眼界,免得一直以为我吹牛!”浅浅耸着小鼻子不满的说着。   清澜好笑的说:“我也没见过炸药的威力。”   浅浅杏眼一瞪,斜视问:“怎么?你觉得我在吹牛吗?”   清澜浅笑的勾着唇,讨好的往浅浅嘴里喂了一口甜汤,才解释说:“不是觉得你在吹牛,而是惊讶炸药有这么大的威力,毕竟听你的口吻,好像有了炸药就能称霸三国一样。”   浅浅撇了撇嘴说:“其实我觉得也差不多吧!若是每场战争里加了炸药,我们的胜算大很多。”   她只要想到事先在战场上,或者是敌军经过的地点,埋上炸药,到时候很轻易就能让敌军全军覆没。   “行!那就晚上……”   浅浅这话间没有说完,就突然听到一声爆炸的声音,当即神情一凝,惊声说:“怎么会是炸药声?”   清澜喃喃说:“这就是炸药声吗?”   不说这声音响人,就是地都微微在震动,难怪浅浅说得这么厉害,他现在就算不亲眼去看,也相信了。   “走,我们去看看!”   浅浅拉着清澜就出去,朝着声响人多的地方冲去,就看那儿一片哀叫声,地也被炸出了一个坑,空气中竟然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浅浅当即脸色一黑,震怒说:“我不是交待了要仔细存放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谷敏在她前面你赶来,这会儿正在清点伤兵及死亡人数,看着死亡人数超过了两位数,浅浅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   大郎慢一步赶来,神色哀伤的说:“刚问清楚了,是一个小兵没轻没重的带了火折子进去。”   “那个小兵呢?”浅浅皱着眉,一定要揪他出来好好警告一番才是。   大郎微敛眉,低低的说:“被炸得血肉模糊。”   浅浅愣了愣,想着火折子是他落下的,他离炸药最近,这么多伤亡的情况下,他又怎么逃得过。   她深吸口气,很想骂那个小兵自找的,但是人都已经死了,她也说不出口这种话来。   看了眼血肉四溅的前方,浅浅心里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这些小兵也都是娘生爹养的,为了保卫国家上了战场,不是死在敌人的大刀下,而是自家的炸药上面。   浅浅脸色微微发白,转身离开。   她就知道这时代不适合这种杀伤性的武器,所以她才不愿意多折腾这些出来,可是魏国太弱,不这样,她又怎么保护魏国,守卫他们的家园。   浅浅扭身就走,清澜紧随其后,南宫婉婉他们都跟了过去,几人一直去到谷敏的帐篷里。   南宫婉婉刚才已经在旁边吐了一回,因为她当时就在旁边,还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力,好在人没有事。   不过看到前一刻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的小兵,后一刻被炸得连手脚都找不到时,她没忍住大吐了一番苦水,差点连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先前把炸药给大将军的时候,也叮嘱过他了,不能暴晒,要置阴凉地,也不能接触火种。”   南宫婉婉压下心中反胃的感觉,反过来安慰浅浅。   浅浅脸色阴沉,看着同样脸色不好的南宫婉婉说:“我没事,倒是你,先回房里休息。”   她皱着眉,看着南宫婉婉,她清楚婉婉和她不同,婉婉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儿肯定很怕。   “我没事!”南宫婉婉脸色发虚。   浅浅轻斥:“别趁强,赶紧回去休息一下!苏祈,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陪她回屋里。”   苏祈看南宫婉婉这样,自然乐得让她去休息,当下也不管南宫婉婉愿不愿意,有些强势的将人带了出去。   尔后,屋里就剩下浅浅夫妻俩人,清澜抱着浅浅一阵安抚。   “别多想,这和你没关系。”   浅浅抿了抿嘴,有些难过的说:“我只是觉得他们本来不应该死的。”   清澜心疼的拍着浅浅的后背说:“这不是你的错,你该注意的事项都跟他们说清楚了,是他们自己不当心,错在他们自己。”   浅浅低低叹了声。   清澜说得不错,该注意的事项,早在炸药做好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了。   可是这些人,完全没有上心,才酿成这此惨事。   对于这次的事故,浅浅的心里很不舒服是真的,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倒不会觉得愧疚,毕竟过失不在她这里,即使这些炸药是她制出来的。   稍晚一些,谷敏和大郎他们进来。   看到浅浅,谷敏当即表示说:“一共死了十七人,伤了三十多人,轻重不一。”   因为炸药的重要性,谷敏特意派了多一些人看守,没想到结果就是多一些人伤亡。   听到这些数字,浅浅忍不住的抱怨说:“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注意一点注意一点吗?连在太阳底下暴晒都不行,更何况是接触火种。”   谷敏抿了抿嘴,他也给不出答案。   毕竟大意的小兵,自己也搭了命去了,他总不至于跑到地府里去问他,为什么要犯这么蠢的错误吧?   “炸药的威力你也看到了,用木盒订起来吧!免得再出这样的事故,不然,到时候别说是震慑敌国了,我怕先把我们国家的士兵都炸死了”   浅浅带着讽刺的调侃,让谷敏闹了一个没脸。   对于这次的事情,谷敏的心里比浅浅更不舒服,毕竟这些小兵,对他而言就像他的兄弟一样,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战友。   “嗯!”谷敏重重的应了一声,这一次,他要亲自监督。   浅浅不放心的叮嘱说:“别再出错了!”   谷敏刚毅的下巴紧紧的绷着,一脸严肃的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浅浅嘴角微动,看谷敏不太好受的样子,也没再多说讽刺的话,而是换了话题,问起这些小兵的安葬事情。   听谷敏说,会对这些小兵的家小一些安葬费,浅浅心里也好过一些。   虽然对那些家人而言,比起银子,他们可能更需要他们的儿子或者是丈夫兄弟,但是人已经死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多拿些银子也能保障他们日后的生活。   浅浅他们为了制造炸药又多待了五天,五天后,这才启程回国都。   谷敏需要镇守边疆,自然是不同他们一起回去的,回去的人就浅浅夫妻俩和大郎、苏祈他们。   至于南宫婉婉,是要回苗疆的。   在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浅浅和南宫婉婉拉着手,一番道别,俩人倒没有太多的感伤,虽然这时代通信并不方便,但两人想见面,也不是见不着的。   而且就浅浅观察,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南宫婉婉又会回国都也不一样,这都得看苏祈有多努力,能不能让南宫婉婉想起对他的感觉。   至少,就她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南儿说过,若是动情了,会如万虫噬心般痛苦,南宫婉婉现在倒是一切安好。   “我走了,有空我会去看你的,你有空也来看我啊!”南宫婉婉挥挥手,转身上马车。   她说不要多人保护,浅浅便只让清澜派了四个人一路护送她回苗疆,刚好两人驾车,两人骑马跟随。   “好!一路顺风!”浅浅同样挥着笑,笑脸相送。   南宫婉婉钻到马车里,马车行驶,朝着与国都不同的方向跑去,而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表态的苏祈,轻轻‘驾’了一声。   浅浅愣了下,尔后微微笑开,这不急不缓跟在南宫婉婉马车后的架势,倒有点像苏祈给人的感觉一样。   如春风般,不急不躁。 ☆、218、回到国都   没了长长的队伍拖累,归心似箭的浅浅他们,一路换马,直奔国都,就连浅浅也是一样,舍弃了舒适的马车,改骑骏马,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沿路,大郎的情绪一直紧绷着,马鞭挥舞得十分用力。   中途休息的时间,大郎也是如此。   浅浅清楚他的心事,不免好笑的说:“大哥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赶回去,大嫂应该尚未生产。”   大郎一脸期盼的说:“但愿,你大嫂这是第一次生孩子,我想陪在她身边!”   浅浅了然说:“我懂,就像清哥哥当初也是一样,看到我生孩子明明吓破了胆,仍然执着的要守在旁边。”   浅浅说罢,朝着清澜一笑。   清澜或是想到了他当初昏倒的事情,眼神略显尴尬。   “嗯!妹夫很疼你!”大郎嘴角上扬,很高兴妹妹过得这么幸福。   茶寮里休息了一会儿,大郎便迫不急待的问:“休息够了吗?出发吧?”   清澜有点担忧的望向浅浅,怕这连日的奔波她有些受不住,浅浅却是不在意的扬首说:“可以了,赶紧赶路,也能早点回家。”   “是啊!”大郎附和。   清澜见此,也只小声在浅浅耳边低语:“你要是支持不住了,就要说出来,不许逞强。”   “好!”浅浅甜笑一声。   一行人再次上路,直到九月初才赶到国都。   站在城门下,浅浅双手张开,大叫说:“我们终于回来了。”   “可不是么!”大郎笑容满面的附和,有点可惜的说:“但是我得先去宫里复命,晚一点才能回家。”   浅浅挥挥手说:“没事,正好我先回王府,晚点回侯府,到时候也去看看大嫂。呃,国师是跟着我回王府吗?”   大郎犹豫的望着国师,觉得国师身份特殊,最好是先回趟皇宫,和皇上见上一面,不过这话他也没好说,只是拿眼瞅清澜。   清澜淡然说:“我也要去趟宫里,国师和我一起。”   两人出去,都可以说是奉了皇命的,回了国都,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宫里向皇上复命。   浅浅点点头,望向国师,一脸询问的说:“你先和他们去趟皇宫,毕竟你之前是汉国的国师,也当中的关系也要和皇上说清楚,不然到时候皇上肯定又要找我们的麻烦了。”   国师没有意见的抬眼,只说:“我叫万俟浅歌。”   浅浅愣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也是,国师这样来魏国,自然就舍弃了汉国的身份,当下从善如流的说:“那行,我以后就叫你浅歌,好吗?”   “嗯!”浅歌没什么表情的应了句。   浅浅笑眯眯的的说:“我们挺有缘分的啊!我叫浅浅,你叫浅歌,呵呵……”   清澜在旁边脸一黑,满是醋意的瞪着浅浅,浅浅后知后觉,一脸无辜的望了望天说:“啊!我们赶紧进城,我迫不急待的要回府看孩子们了。”   浅浅打马先跑,话题这才结束,一行人先将浅浅送到了肃亲王府门口,这才调马直接去了宫里。   王府门房看到浅浅回来,脸上绽放出喜色,扯直了嗓子朝着里向叫说:“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   瞬间,整个王府上下,差不多所有人都在说这一句话。   很快的,消息就传到了后院里,父王母妃他们全都出来了。   浅浅一路往着厅里走,沿路看到一张张欲言又止的笑脸,她笑容满面的主动打招呼问:“我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大家可都好?”   “好好好,就是特别想王妃!”   “是啊是啊,王妃可算是回来了。”   “……”   下人你一句,我一句,抢着和浅浅说话。   浅浅脚步不停,笑吟吟的和他们搭话,有些不熟,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是眼熟而已。   毕竟这里外院,很多下人,她没有记住名字和长相。   一路到了中厅,就看到母妃他们都出来了,朵朵小小的身子冲在最前面,看到浅浅,眼睛一亮,立即冲了上来。   “娘……”   “诶!”浅浅眼睛一涩,弯腰就将朵朵抱了起来。   笑吟吟的打趣说:“朵朵有没有想娘。”   “想,好想!”朵朵撒娇的将小脸凑近,蹭着浅浅颈间雪白的肌肤。   浅浅怜爱的摸摸朵朵的小脸,说:“小丫头长胖了噢!娘都快抱不动了。”   朵朵小嘴一嘟,不依的说:“哪有,朵朵明明就瘦了,想娘都想瘦了。”   “是吗?”浅浅仰头大笑一声。   几个月不见,朵朵说话越来越利索了。   浅浅抱着朵朵上前,朝着母妃他们走近,眼底满是笑意的说:“让你们担心了。”   母妃眼底一片晶莹,上下打量着浅浅,见她无碍,点着头不断的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好就!”   浅浅声音一哽,说:“我没事,倒是辛苦大家了!”   母妃擦了擦眼角的晶莹,忙说:“快来,赶紧看看你儿子。”   母妃侧身,推着她身后的两个奶嬷出来,两个奶嬷一人抱了一个小子,两个小子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看起来都是文文静静的样子,睁着一双大眼望着浅浅。   浅浅一手抱住一个,两个孩子同时搂在怀里,两个小子也不认生,睁着大眼,在浅浅怀里摸摸抓抓的。   母妃怕浅浅抱不稳两个小子,双手在后面托着,笑吟吟的说:“这两个长得都像澜儿,简直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浅浅低眸看了看,笑说:“倒真是!”   她离开孩子的时候,那会儿才一个月,孩子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现在都半岁多了,孩子越长越像清澜。   “祖母说弟弟长得像爹,祖母偏心!”朵朵挥舞着小拳头,抱着浅浅的腿告状。   朵朵愣了下,母妃脸颊一红,低眸笑说:“祖母哪有偏心。”   “就有就有,你天天抱弟弟,都不抱我了,你偏心,我看出来了!”朵朵嘟高了小嘴,一副吃醋的样子。   父王低弯下腰,乐呵的抱起了朵朵,哄着她说:“朵朵不是还有祖父吗?”   朵朵小嘴一咧,得意的朝着两个弟弟说:“祖父就比较喜欢我!”   两个小子才半岁,不到吃醋的年纪,倒是直接无视了朵朵。   浅浅心里即觉得好笑,又有些泛酸,孩子都长大了,到懂得吃醋的年纪了,但这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她竟然没有在。   “就是因为祖父喜欢你些,所以我才要多疼两个弟弟,而且弟弟小一些!”母妃笑着朝着朵朵解释。   朵朵小脸一扬,嘟着小脸,继续撒娇说:“我不信,若是你以后让我每天多吃一块糖,我就相信你了。”   母妃愣了下,失笑说:“你这小丫头,还学会谈条件了,这可不行,你牙齿都长虫虫了,太医说就是吃多了糖的原因。”   浅浅惊了下,说:“朵朵长虫牙了。”   母妃内疚的说:“嗯!那会儿没注意,看朵朵喜欢吃,就天天让她吃了,哪想到,竟然长虫牙了。”   浅浅忙将两个小子放到奶嬷的手里,抱过朵朵让她张嘴,看到她嘴里竟然还有几颗坏牙,当下紧皱起眉。   母妃怕浅浅不高兴,说她没带好孩子,忙解释说:“不要担心,孩子六七岁左右就会换牙齿了,到时候注意一些就好了。”   浅浅剜了眼朵朵,戳着她的小脑门说:“都长虫牙了,你还敢说要吃糖,你以后一颗都不许吃了。”   她以前就有一个朋友,也是牙齿不好,疼起来那简直是要人命,她可是亲眼看到,那会儿朋友牙齿脸肿起来了,疼得拿脑袋去撞墙。   这时代又没有牙医,一口牙齿不保护好,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朵朵自己,现在孩子小不懂事,只喜欢吃甜食,可不能由着她。   “娘最坏了!”朵朵一听最爱的甜食没有了,挣扎着就不要她抱了,求救的冲着父王叫了起来。   “祖父,祖父……”   浅浅往她小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对父王和母妃说:“以后别给她吃糖了,不然这口牙坏了,这可是要苦一辈子的,到时候我做把小牙刷出来,每天早晚叮嘱她刷牙。”   “嗯嗯!”两位长辈应声。   父王甚至有些无奈的看着朵朵,因为他平日宠这个小孙女,母妃不肯给糖吃的时候,她都来找他要,而他听着朵朵软软的央求声音,每次都拒绝不了。   “娘偏心,有了弟弟就不要朵朵了,连糖都不给朵朵吃了!”朵朵聪慧,特别会看眼色,见此,忙扯开嗓子干嚎,眼角却是一点泪都没有。   浅浅斜眼,好笑的看着怀中的女儿,这才半年不见,鬼主意竟然多了这么多。   “哪有偏心,娘都不给两个弟弟吃糖的。”   朵朵嚎叫的动作停了下,狐疑的问:“真的吗?”   “真的,都不吃!”浅浅失笑的点点朵朵的鼻子,也不用全断了她的零食,只是说要多注意饮食罢了。   “那弟弟不吃的给吃啊!我帮他们吃啊!”朵朵拧紧了眉,小脸纠结在一起。   觉得弟弟不吃的东西,她都愿意帮忙吃了,娘为什么还不乐意,真是的,一点都不理解他们的姐弟情深。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和朵朵纠结这事了,只说:“到时候娘做其他的东西给你吃,若是你早晚都乖乖刷牙的话。”   朵朵讨价还价的问:“有什么东西?甜的吗?”   浅浅轻敲下朵朵的额说:“少啰嗦,听话就是!”   朵朵小嘴一瘪,继续干嚎说:“娘偏心,娘也偏心!我要祖父,我要祖父!”   朵朵扑腾起来,劲特别大,浅浅都差点抱不住将她摔了下去,好在父王一下接过了手。   朵朵立即抱着父王的脖子,期期艾艾的告起状来。   浅浅哭笑不得的问母妃,“朵朵这丫头现在都这样吗?”   母妃捂嘴窃笑说:“这还是好的,若是父王在的时候,她闹得更厉害。”   母妃口中的父王自然是老王爷,浅浅清楚老王爷很疼朵朵,只是没想到,倒是助长了朵朵嚣张的气焰啊。   “父王说了,女儿家就是用来宠的,所以咯……”母妃说罢,耸耸肩。   朵朵这口牙坏了,这当中可少不老王爷和父王的帮助,朵朵整天就只知道吃糖,饭也不吃,老王爷和父王也由着她,只要朵朵开心就好。   后来还是太医说了,要节制一些,两个男人才掐着掐着给糖和甜食,不过每次朵朵撒娇嗲上两句,他们又没办法了。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看样子,我这个严母是当定了,清哥哥宠起女儿来,只怕是比父王他们更甚。”   母妃和父王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浅浅又将两个儿子抱在怀里,低头一人啾了一口,这才抬眼问说:“祖父在边疆怎么样了,那儿战事不是停了吗?祖父什么时候回来?”   父王低哄朵朵的声音一顿,抬眼笑说:“还有半个月就是我们的小郡主满岁了,父王肯定会赶在那之前回来。”   浅浅笑了笑说:“那就好!祖父回来了,就不去了吧?”   父王肯定的应了声说:“对!不对了,这次祖父亲自过去,也是怕有人扯后腿,好在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浅浅感动的点点头,并说:“清哥哥回来了就直接去宫里复命了,晚一点才会回来。”   “我晓得!”父王和母妃比起浅浅更懂这些规矩,所以见面连问都没有问,就清楚清澜是直接回宫复命了。   “你风尘仆仆的回来,肯定也累了,赶紧先去洗梳一下,母妃准备好吃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母妃看浅浅眼角有倦意,也不再拉着浅浅多说话,忙推着她去洗梳。   浅浅也的确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便没推拒,将两个小的给奶嬷抱稳了,才说:“那我先回院里了。”   “行!”母妃笑容满面的应话,跟着浅浅一路出了中厅。   中厅门口,浅浅看到她院子里的丫鬟全都来了,一个个还都红着一双眼,特别是圆儿,哭得眼睛都肿了,看到浅浅出来,一下就朝着她跪了过来。   “主子,奴婢该死。”   浅浅莞尔,自然明白圆儿在内疚什么,当下把她扶了起来,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说:“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更何况连王爷都不是国师的对手,你败在他手里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圆儿张嘴,沙哑的声音还想说什么。   浅浅却抬手一挡说:“不用在意,更何况国师已经被我们收服了啦!以后他会住到我们王府来。”   “呃,真的吗?”圆儿哭丧的小脸一僵,傻眼的看着浅浅。   父王和母妃也好奇的插话问:“怎么会?他不是一国国师吗?”   浅浅笑眯眯的说:“是真的!以后也不用叫他国师了,就叫他浅歌就好了,他的本名叫万俟浅歌。”   父王和母妃对视一眼,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浅浅笑容不减的说:“这个晚点和你们说,清哥哥这会儿已经带浅歌入宫了,有什么等他回来了一起说。”   “也好!”父王和母妃一脸惴惴不安。   毕竟万俟浅歌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这么轻易就能自王府把浅浅掳走,说他突然化敌为友,他们怎么能够不紧张。   浅浅带着几个丫鬟回路,沿路每个人都急着向浅浅表达思念。   浅浅笑盈盈的一一回应,打趣的说:“你们都过来接我了,那谁守着院子里,有没有给我准备香汤啊?我要沐浴更衣。”   好儿讨喜的笑说:“主子放心,奴婢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宫嬷嬷在院里守着,一听说主子回来了,兴奋的就去厨房里炖膳食了,直说主子这段时间肯定受苦了,要您多吃点,把肉都补回来。”   浅浅失笑的说:“吃苦谈不上,毕竟汉国也不敢对我无礼,就是没有自由罢了,被关在太子府里。”   圆儿晶莹的大眼又布满了心疼,低声说:“主子最是喜欢自由了,想来憋坏了吧?”   “所以我就跑回来了啊!”浅浅好笑的掐了掐圆儿的小脸,发现原本圆圆的小脸竟然瘦了不少,连下巴都出来了,尖尖小小的。   浅浅当即皱眉说:“怎么瘦了这么多,一点都不像我以前可爱的圆儿了。”   慎语见状,替圆儿说话。   “圆儿一直自责,说是她没有保护好主子,才会让主子出事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若不是夫人说汉国的人可能会来掳走小郡主和小世子他们,圆儿就冲去汉国救你了。”   由于肃亲王越过了世子直接传位给了清澜,如今清澜被人称一声王爷,世子妃他们自然也不能再称世子妃了,所以府里上下都改口叫夫人了。   “傻姑娘,别自责,你家主子福大命大,没事的!”浅浅拍拍圆儿的小脸,很感激她们这么惦记她。   怕她们说更多自责的话,浅浅故意扯开话题说:“我不在国都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说来听听,对了,我妹妹孩子已经生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慎语几人都懂浅浅的心思,也不挑别的事情说,就说言家上下的事情。   她们抢着回答说:“古少夫人生了,生了一个男孩,长得特别壮,古少夫人可高兴了。”   “但是小公子满月那天古夫人回来了!”月儿低低的加了一句。   花好月圆都是自南阳跟来的,自然更清楚浅浅的心思。   浅浅听了,轻蹙了下眉眼,没有说什么。   思行又接着笑说:“不单是古少夫人生了,侯爷夫人也生了,而且生得可好了,三胞胎,三个男孩子,可把刘夫人高兴坏了,见人就说她女儿厉害能生。”   浅浅愣了下,诧异的叫了起来,问:“什么,你大嫂生了?还是三胞胎?”   “可不是吗?”思行笑眯眯的附和。   想到什么,突然怪叫一句,说:“对了,今天是侯府三个小公子满月,中午的时候老爷和夫人还带了小郡主吃酒。”   浅浅惊得脸色微变的说:“我大嫂应该是九月底十月初的预产期啊,怎么今天就摆满月宴了?”   花儿拧眉,说:“好像是早产了,不过倒是母子均安,没听说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   浅浅松了口气的同时说:“赶紧回屋梳洗一下,我要回趟娘家,花儿你现在你去宫门口等王爷,就跟他说,要他出宫了,直接来侯府接我。”   浅浅今晚虽然很想留在侯府用晚膳,但是母妃他们盼着他们回来,盼了这么几个月了,自然也想一家团聚的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如今她嫁了人,也只能先就着夫家了。   浅浅快步回了院子,小丫鬟们见到她,一个个都喜极而泣,浅浅急着去侯府,也没时间和她们多说,随意问了几句话,就匆匆去沐浴了。   沐浴梳洗花了些时间,出来的时候,连宫嬷嬷特意准备的膳食,浅浅都没能坐下来好好吃,让她带着,直接在马车上吃的。   浅浅带着宫嬷嬷、慎语和圆儿三人一起去了侯府。   到侯府和到王府的情形是一样的,门房看到浅浅来了,惊喜的扯着嗓子朝里面叫说:“大姑奶奶回来了,大姑奶奶回来了。”   侯府今日摆满月宴,一家人都在,比起王府更显热闹,门房这么一叫,所有人都冲了出来。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围着浅浅,关心的话左一句右一句。   浅浅笑容溢满了整张脸,一一回答说:“好,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   姜氏抱着浅浅,眼睛止不住的流,呆呆的只会重复一句话。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浅浅心里一堵,觉得眼睛有些涩,压下想哭的心情说:“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姜氏剜了眼,说:“这怎么能怪你,都怪那天杀的汉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就想挑起战事。”   浅浅安抚的拍拍姜氏的手,刘羽琪往浅浅身后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大哥呢?”   浅浅咧嘴笑说:“大哥是办差事出去的,回国都了肯定要先回宫里复命的,等会儿马上就会回来了。”   刘羽琪眼眶一红,说:“回来就好!”   浅浅目光一扫,看着刘羽琪平平的小腹,可惜的说:“大哥为了能早点回来陪你生产,一路连多休息一会儿都不愿意,哪里晓得你竟然早产了。”   刘羽琪脸上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的表情,布满复杂的甜蜜,说:“也没办法,怀的三胞胞,他们急着出来。”   浅浅失笑,她生双胞胎的时候,也是一样。   想来也是肚子里空间小了,孩子待在里面受不了,所以闹着要出来吧!   “还没见过你小侄子吧?快来看看!”刘羽琪说罢,招手让三个奶嬷把孩子抱了过来。   浅浅看着三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更像刘羽琪一些,嘀咕说:“不得了,这三个小子长大了,不晓得要迷倒多少姑娘家。”   刘羽琪脸上满是得意,嘴上却说:“还说我,你家那两个小子不是一样,眉清目秀,看着就叫人喜欢。”   浅浅得意的耸耸肩说:“这说明了我们家的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都是男俊女美。”   “这倒是!”刘羽琪窃笑的附和。   姜氏在一边打趣的说:“就你脸皮厚,什么都敢说!”   浅浅自奶嬷手中抱过一个孩子,哄了哄,笑说:“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说的实话,难道娘觉得你这几个孙子孙女有哪个长得不好的。”   姜氏眼一瞪,斥责:“瞎说,哪有长得不好的,都长得漂亮!”   浅浅得意的努努下巴说:“可不是么!那我就没说错啊!”   浅浅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来。   许氏和姚氏都上前,一左一右的浅浅说起了闲话,左右都离不开,她瘦了吃苦了,看着一张张真切关心她的脸,浅浅心底软软的。   一家人在厅里谈笑了会儿,关心完浅浅,浅浅又反过来关心大家了。   “家里一切都好吗?大表哥那酒贡拿到了吗?酒楼的生意好吗?对了,二哥,子衍腿伤好了吗?大家都好吗?”   二郎和江树人笑眯眯的说:“你一次问这么多,要我们怎么回答你?家里一切都挺好的,酒行也拿到了酒贡的资格,多亏了大表嫂帮忙。”   刘羽琪娇嗔了眼,说:“关我什么事,那是你们的功劳,酒行的酒好,宫里的人才愿意接纳。”   江树人笑笑,没多说,反正有些事情,他们心里清楚就好了。   毕竟若不是刘羽琪帮忙,而他又不是侯爷的表弟的话,他哪里这么轻易就能拿到酒贡的资格。   “那就好!”浅浅笑笑,望了眼江树人,想问元珊的事情,但是想了想,怕这事他尚未跟家里提起,这会儿说开了不好,便没有直接问了。   打算有时间了,再私下了解一下,进展到了哪一步,她也看看,有哪里能够帮忙的没有。   二郎笑着接话说:“子衍的腿如今也好了,不过他现在变了好多,你看到他可不要太惊讶才好。”   浅浅脸色一变,紧张的说:“怎么了吗?难道腿没有完全康复?有什么后遗症吗?”   二郎哈哈笑了一声说:“不是,他腿已经完全康复了,没有任何后遗症,就是他性格阴沉了许多,倒也不算坏,但就是拼命三郎一样,天天只会挣钱挣钱。”   浅浅皱了下眉,心里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上次被太子所害,他带出去四人,全都出事了,就连他也是九死一生的活下来,紧接着,又是她出事了。   想来邱子衍应该是十分着急的想救她,但又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才会急着扩充事业。   毕竟当初她曾经说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控制三国经济命脉了,也就等于控制了三国。   到时候,三国帝王,谁也不敢轻易开战,只要开战,他们这边就断粮,到时候看这仗还要怎么打下去。   “这事我会和他说说的,不能光顾着生意,身体都不要了!”浅浅微有些担心,这接连两件事情下来,对邱子衍的影响太大了。   二郎耸耸肩说:“我也劝过,说你肯定不喜欢他这样,不过却没什么用,因为他说他只有三年的时间,所以不能慢。”   浅浅皱了皱眉,这哪里是只有三年的时间,明明是他自己只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才会显得这么紧凑。   三年将三国的经济全都掌握在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说,要花费上大量的人力物力,哪里是邱子衍一肩能完全的。   不过如今王府上下的势力都归了清澜,浅浅想着,只怕他们夫妻俩可以先合力攻下这一块会比较好。   毕竟三国粮草都掌握在手了,他们也算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宰者了。   人活在这世上,除了离不开空气,再就是食物了。   “而且子衍现在不在国都,好像是又有新铺开业,至于去了哪里,具体情况要问阿大,他比较清楚一些。”二郎又接着说了起来。   他因为要管着客似云来,生意也比较忙,毕竟现在客似云来也开了多家分店了,虽然都是在五谷粮仓旁边,但也不是每家粮仓旁边都开了酒楼。   他手里的资金,毕竟不像子衍那么多。   浅浅开女子坊所挣的银子,后来都又给了子衍,让他拿去扩大粮仓生意了,所以子衍才能发展得这么快。   “好,我到时候问问他们,阿大他们好吗?四合院里没什么事吧?”浅浅点点头,决定暂时不想这些,等子衍回来了,再和他细谈一下。   毕竟她当初帮子衍重新活在阳光下,可不是为了拿他当挣钱的机器使用。   “阿大他们挺好的,每个人都不错,除了担心你,没什么其他不好的!”二郎笑着,调侃了一句。   其他人都跟着笑了时候,附和的说:“可不是吗?除了每天担心你,还真没有什么事可操心的。”   浅浅娇嗔说:“那你们倒是要谢谢我咯,多亏有我,你们的生活才充实啊!”   “那就谢谢你啦!”一屋人打趣的笑了起来。   笑声不断的时候,有丫鬟来传话说:“侯爷、王爷他们回来了。”   刘羽琪眼睛一亮,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手中的孩子往奶嬷手里一放,扯着裙子就往外面跑。   浅浅愣了下,看着一向恪守规矩的刘羽琪就这么冲了出去,不免眨眨眼,嘟哝说:“大哥的魅力可真大啊!竟然让我们的大嫂如此失态。”   姜氏嗔怪的瞪了眼浅浅说:“等会儿可别当着你大嫂面前说这种话,她脸皮可不像你一样厚,到时候要不好意思了。”   浅浅调皮的吐吐舌,讨好的说:“行行行,我脸皮厚,好了吧!我也要去抱我家相公了。”   浅浅说罢,提着裙子一蹦一跳的跑出去,学着刘羽琪的姿势,飞奔到了清澜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小嘴喋喋不休的叫着:“清哥哥,想你,想你……”   清澜愣了下,这两人分开不到两个时辰,这是演的哪一出。   他虽然有些发懵,但不得不说,浅浅这举动对他很受用,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在阳光下,一张清隽的脸,显得越发的迷人。   “琪儿,你……生了?”大郎搂着刘羽琪,吃惊的问。   刘羽琪喜极而泣的点着脑袋,回身看到奶嬷她们抱着孩子跟着回来了,忙上前把孩子一个一个塞到大郎的怀里。   大郎左右各抱一个,刘羽琪怀里抱了一个。   她仰着清丽的小脸,晶莹的眼布满了爱恋的说:“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你怀里抱的是老大和老二。”   孩子的衣服刘羽琪学着浅浅他们的样子,衣服上直接绣了字样。   我是大哥,我是二哥,我是小弟。   三个孩子看衣服,便能一眼分清他们彼此。   “这……”大郎看着三个孩子,只觉得眼睛有些不够用了,一张张小脸看去,眼眶微微的红了起来。   刘羽琪仰着小脸,看着大郎,巧笑问说:“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大郎低低的声音布满沙哑,低垂了脑袋,埋首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满是愧疚的说:“对不起!”   刘羽琪抱着老三上前,眼角布满湿润的说:“这不怪你!”   她懂大郎这声对不起的含义,但是失信于她,不是他的本意,而且她相信他,若是有可能,他绝对不会放任她一个人辛苦的怀孕生子。   “至少你赶在儿子满月宴这天回来了。”刘羽琪笑笑,脸上布满了泪珠。   大郎惊讶的抬眼,双眼通红,眼底满是泪的问:“今天……满月?”   “嗯!”刘羽琪重重的应了句。   大郎搂着两个孩子,想着他不在家的日子,刘羽琪一个人艰难的挺着大肚子,也不晓得她夜里抽筋有没有人照顾,平时散步有没有人保护,而且生产那么危险的时刻,他更是没做到一个丈夫的职责。   他应该陪在她身边,但是他没有,反倒让她日日担心他的安危,想到这里,大郎像个孩子似的先哭了起来。   浅浅哽咽的对手足无措的刘羽琪说:“大嫂,大哥在汉国时,天天就惦记着你,就怕赶不急在你生产前回来,就怕对你失信了。”   刘羽琪眼眶通红的单手搂住大郎的腰,有点孩子气的说:“早知道我就不要早产了。”   本来悲伤的气氛,被刘羽琪这句话冲散了。   浅浅打趣的说:“这孩子要早点出来见世面,你也阻止不了啊!哪里能说不要生就不要生的。”   她没想到,一向端庄有想法的刘羽琪会说出这么幼稚的一句话,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而且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差不多是负数。   “是啊!好在大小都平安,你也别自责了,你如今能平安回来,就是对大媳妇最好的礼物,你说是不是?”姜氏红着眼眶,朝着刘羽琪使使眼色。   刘羽琪忙说:“是啊!你回来了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就是就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抚着大郎,特别是二郎和清澜都很懂大郎的心思,若是让他们在媳妇怀孕生产时离开,不陪在身边,那比切他们身上的肉还难受。   “可真能生,跟猪似的!”清澜瞅了眼大郎和刘羽琪手中的三胞胎,有点酸酸的在浅浅耳边嘀咕。   浅浅没好脸的白了眼清澜,同样低声骂说:“我们也有三个孩子啊!你怎么不说我跟猪一样。”   清澜睁大了眼,一脸惊讶的说:“这哪一样,你是我媳妇。”   浅浅白了眼清澜,这明显就是嫉妒了,还不肯说句好听的话,真是够了。   “嗯哼,你说我大嫂是猪,那我大哥就是公猪咯?那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浅浅故意如此问。   清澜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又望了眼三胞胎,改口继续酸说:“没我儿子可爱。”   浅浅失笑的掐着他的腰说:“你都几个月没见了,长什么样了,你都不记得了吧?”   “我儿子我肯定记得啊!”清澜说罢,猛的想起,一手搂住浅浅,急忙说:“我们赶紧回去,我也要抱着我儿子哭。”   清澜说罢,搂着浅浅像一阵风一样跑了,留下一屋的人,耳边回荡着清澜最后一句话,有些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 ☆、219、亲人来访   浅浅被清澜幼稚的攀比心理弄得哭笑不得,问他为什么也要哭,他的理由超级简单,因为他比大郎更爱孩子,大郎都哭了,他肯定也要哭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浅浅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想法,不过她倒是想看清澜哭,回了府,就一本正经的把母妃和父王都叫到了一起,说要看清澜哭。   清澜憋了又憋,没哭出来,抱着三个孩子玩成一团。   父王和母妃问清楚原由,哑然失笑的看着清澜,这会儿的他,哪有平日难以接近的样子,简直就跟一个大孩子似的。   一家人调侃说了几句话,父王有些奇怪的问:“你先前不是说国师会来的吗?怎么没见他?”   “咦,对噢!浅歌呢?”浅浅愣愣,反应过来。   清澜埋首在孩子怀里,搔着孩子痒,听到浅浅的话,抬脸想了想,说:“应该是落在侯府了。”   浅浅脸瞬间黑了下来,感觉相当的无力。   浅歌到底是物品还是小孩子啊!竟然落在了侯府,落在了侯府。   正在这里,有丫鬟来报,说是门口有位叫万俟浅歌的公子前来拜访。   浅浅忙说:“快请快请。”   说罢,回眸剜了眼清澜说:“清哥哥,麻烦你拿出主人家的身份好吗?有点待客之道好吗?你怎么能就这样把他丢在侯府?”   清澜抬眼,满是无辜的说:“那我带你回府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浅浅嘴角一歪,狠狠瞪着眼说:“我那会儿不是没注意到他么!”   大郎回来,抱着刘羽琪和三胞胎就哭,她站在旁边看着,心里满是酸甜,哪里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   而且浅歌又自觉,在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远远的站在一边,谁还会去注意他的身影。   “嗯,我也是!”清澜点点头,一脸笃定的样子,让浅浅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三人是一起去的侯府,这也能忘,只能说清澜的忘性比较大。   算了,浅浅也懒得拆穿清澜了,反正他一向都这样,对别人不上心,而这也是她喜欢清澜的一点。   就算在世人的眼里,因为清澜的特立独行,或许会觉得他不懂礼数,但不得不说,浅浅每次心里都是暗喜的。   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在自己男人的眼里,全世界就她一人的那种独宠,她很享受。   浅歌跟着下人一路过来,浅浅看到他,便上前两步,略表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刚才回来得太匆忙了。”   浅歌看了眼浅浅,没说什么。   浅浅也清楚浅歌话不多,多余的废话也不和他说,只是问母妃。   “母妃,浅歌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吗?他最近都会住在我们府里!”   母妃望向浅歌,心中不解,怎么浅浅夫妻俩,一下又和汉国国师关系这么好了,先前不是还水深火热吗?   不过,这话她也没当着客人的面问出来,只是说:“嗯!你说万俟公子喜静,我把清晖园收拾出来了。”   “嗯,挺好的!”浅浅应了句,问向浅歌。   “你是先回屋里休息吗?等下吃饭的时候叫你?”   浅歌淡然抬眸说:“回屋休息,不用叫我!”   浅浅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说:“晚上不用膳吗?”   浅歌翠眸似幽静的溪水似的,看向浅浅,淡声说:“我在房里用膳。”   浅浅看他这样,想了想,也没有多劝。   毕竟今晚他们一家团聚,浅歌肯定也会觉得不自在,再说了,有了浅歌,他们同样也会不自然。   “行!我叫下人带你回房,先休息一会儿,晚点再把晚膳端过去。”浅浅应声的同时,朝着屋里下人使了一个眼色。   她已经只趣的上前一步,站在门边,等着浅歌。   浅歌没多客套,扭身直接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母妃便好奇的问清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当初不是告诉你祖父,说浅浅就是被他掳走的吗?”   浅浅耸耸肩说:“的确是他,但是如今他已经不再为汉国效力了,母妃不用担心这些,只是你们怎么和皇上说的?”   浅浅最后一句话是望向清澜问的。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照实说!”   浅浅抬手,轻轻在清澜胳膊上打了一下,问:“到底是怎么说的,快点说清楚,没看到我们都好奇啊!”   清澜看了眼浅浅,将怀中两个小的提了起来,一左一右抱在怀里,说:“就是照实说啊!皇上问什么说什么,噢,对了,皇上爱惜人才,想笼络他。”   “他没同意吧?”浅浅觉得,以为浅歌的性格应该不会愿意。   清澜定定的说:“是啊!所以接下来会很麻烦。”   浅浅挑了挑眉,示意清澜接着说。   清澜轻撇了下嘴,说:“皇上挺贪心的啊!又想要羊皮纸,又想要炸药,还想要浅歌效忠他。”   浅浅愣了下,脸瞬间黑了,沉声说:“他也不怕撑死。”   父王好奇的接话说:“我听说了炸药的事情,威力很大。有了炸药,在战场上我们的确容易占上风,皇上想要,也是正常。”   清澜低垂着眼,看着怀里的两个小子,嘴里却回说:“这可不行,媳妇说了,不给皇上的。”   父王和母妃看向浅浅,浅浅解释说:“炸药威力大,父王既然听说了,自然也晓得那天军营里死伤十几人的事情。我弄这个炸药出来,也不是为了挑起三国的战事,只是为了自保!若是有朝一日,其他两国要攻占我们魏国,我自然会把炸药的配方和成份上交,但若不是,我也不愿意皇上借此,挑起战事。毕竟为帝者,谁不想统一三国,当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宰者。”   父王理解浅浅的意思。   他算是一个没有雄心的男人,其实不单他,肃亲王府三代都这样,都是抱着一个女人就满足了的男人。   所以浅浅说这话,父王很是理解。   但却有些忐忑的说:“皇上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浅浅挑了挑眉,自傲的说:“他就算不甘心又怎么样,她还敢动我吗?若是把我逼急了,直接造几个神武大炮出来,将皇宫轰得稀巴烂。”   父王眼角满是笑容的说:“那是!我们肃亲王府的王妃也不是好欺负的,不过你说的神武大炮是什么?”   浅浅比手划脚的解释了一番说:“……反正就是很厉害的一种武器,比炸药还厉害一些。”   父王眼露赞赏,但同时不忘叮嘱说:“这事,你自己晓得就好了,别嚷着所有人都知道了,不然皇上又该找你谈话了。”   浅浅努了努嘴,嫌弃的说:“这皇上怎么一天到晚就想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啊!”   父王微微一笑说:“谁叫他是皇上。”   “切!皇上就能这样吗?”浅浅不满的嘟哝。   父王好笑的看了一眼浅浅,侧目问清澜说:“那你是直接拒绝了吗?”   清澜摇首说:“这倒没有,我跟皇上说,我要回来找媳妇商量,像羊皮纸我早就烧了,我一个人也没记全,要媳妇帮忙。”   母妃本来抱着朵朵没说话,但听清澜这样一说,立刻不高兴了,十分维护浅浅的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到时候皇上不就要找浅浅了吗?到时候他为难浅浅怎么办?”   清澜皱眉说:“我肯定不会让皇上为难媳妇啊!”   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把自己媳妇推出去,让皇上为难。   他会这样说,是想把事情拖延下来,毕竟三个问题同时丢了出来,虽然最后一件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但在皇上眼里没有差别,毕竟浅歌现在住在王府里。   若是他一口将三件事情都回绝了,皇上自然不快,得拖着慢慢来。   “媳妇,是不是打算把羊皮纸公开?”清澜就是有这样的猜测,才会和皇上那样说话。   因为他记得,当时谷敏很好奇羊皮纸上的内容,浅浅让谷敏来找他交流,虽然留在军营那几天,由于太忙了,并没有时间,但这不是表示了,浅浅并不在意羊皮纸上的内容被其他人晓得。   即是如此,给了皇上又如何,反正这些东西已经在他脑海里生根了,到了实战的时候,如何运用,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端看各人本事。   “对!羊皮纸上的那些兵书,倒不如我教你的那些,我觉得呢?”浅浅点点头,但不忘问清澜的意见。   清澜十分肯定的说:“自然,你说的那些计谋有用多了,我这次和蜀国交战,大半都是有了你教我的那些计谋。”   浅浅莞尔一笑,眼角微微上挑,有点小得意的样子。   父王左右看了两眼,好奇的问:“浅浅还懂兵法?还教了你?”   清澜愣了下,看向浅浅,浅浅代为回答说:“是啊!而且特别厉害,等晚一点闲了时,父王可以让清哥哥教你,肯定受用的。”   清澜默默看向浅浅,眼中一片波光潋滟。   若是以前浅浅对王府的人尚有些藏着掖着,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她是真的将这些人看做亲人了,且是那种相互疼惜的亲人。   别说是几本她记忆中的兵法,但凡是她懂的,他们想了解的,她都会愿意教,一如当初对言家上下,对清澜一样。   “口气倒是不小啊!我还真得听听才行!”父王好笑的勾起唇,觉得浅浅一个女娃可能在说大话。   毕竟在他看来,浅浅若是说屁是香的,清澜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因此,在没看到真东西前,他对这对夫妻俩的话抱有保留意见。   “肯定不让你后悔啦!”浅浅扬起小脸,娇笑涟涟。   清澜嘴角柔柔化开,轻声说:“反正炸药的配方是不给的,浅歌要不要给皇上效忠,我们也是管不到的,所以我打算慢慢向皇上松手,免得他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到时候要寻我们麻烦了。”   浅浅笑笑,十分认同清澜的做法,二话没说,便应说:“行啊!这些你做主就好了啊!若是皇上烦透了,你想给炸药的配方也给他就是了,不过得让他答应,不许随便开战。”   浅浅不想三国开战,但更不想清澜被人为难。   毕竟就算皇上要开战,也得有缘由,总要挑起事端才行,就像这一次,魏蜀开战的原因是一样的。   而且朝内也不是这么多大臣愿意开战的,大多数人都向往平静的生活,并不愿意四处征战,打打杀杀。   “放心,我会看着办!”清澜心里一片柔软,看着浅浅的眼神越发缠绵。   他懂浅浅的心思,所以不会违背她的心意去做事,但同时又高兴浅浅对他的心思,因为浅浅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她将他摆在首位。   发现这一点的清澜,怎么能够不高兴。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晚膳时分,起身移步到了偏厅,一张大桌上满满的全是各式各样的佳肴。   “哇,这也丰盛了,母妃,辛苦你了!”浅浅夸张的叫了一声,回眸嘴甜的朝着母妃说话。   母妃笑笑,眼角满是开心的说:“我累什么,不过是张张嘴皮子的事情,你赶紧坐下,好多天没在府里用膳了,赶紧多吃一点,都是你们喜欢吃的菜。”   “好!”浅浅扫了眼菜色,高兴的坐下。   所谓他们喜欢的菜色,其实就都是浅浅喜欢的菜色。   因为清澜这个人比较好养,根本没有什么是他不吃的,至于他喜欢吃的东西,那都跟着浅浅走的。   而且大多时候,他是浅浅的垃圾桶,浅浅吃不完的东西,最后都会进了清澜的肚子里,一点都不浪费。   “多吃一点!”母妃坐在浅浅的对面,也不方便给她夹菜,只得出声示意。   浅浅笑呵呵的说:“好!母妃自己也吃。”   清澜坐在浅浅身边,替她夹了两筷子菜,便专心对付起眼前的那盘虾子,将虾壳一个个剥了,虾肉一个个放到浅浅碗里。   浅浅和朵朵母女俩都喜欢吃虾,浅浅有清澜剥,朵朵有丫鬟侍候,但这小丫头如今到了争风吃醋的年纪。   看到这一幕,当场不高兴了,嘴巴一嘟,撒娇说:“朵朵也要爹剥虾虾。”   浅浅左手边坐的清澜,右手边坐的朵朵,当下脸色一变,筷子往朵朵的碗上敲了敲说:“你要剥虾,不会找你男人去啊!凭什么指使我男人啊!”   浅浅语音一落,一屋子静了下来,此时若是有根针掉在地上,怕也能清晰的听到。   母妃反应过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对浅浅说:“孩子尚小,你现在跟她说这些,不好吧?”   浅浅嘟着嘴,一脸醋意的说:“谁叫她和我抢男人。”   母妃愣了愣,看了下大的,又看了下小的,两张相似的脸,吃起醋来,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你也不能跟她说这些啊!”母妃声音里充满了笑意,只觉得浅浅太过孩子气。   浅浅不高兴的嘟了下唇,剜了眼朵朵。   朵朵大眼溜溜转转,看了眼清澜,又看了眼父王,最后才问:“我要怎么找到自己的男人。”   “咳咳……”   父王和清澜同时吓得咳了起来,还是一时不察,被口水呛到了的那种,咳得脸都红了。   清澜激动的说:“不许找!”   朵朵杏眼一瞪,生气的说:“但是爹只给娘剥虾虾,不给朵朵剥,朵朵也要找一个给我剥虾虾的男人。”   清澜急忙说:“那我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浅浅便不高兴的哼哼说:“行啊!你以后就都给她剥好了,不要给我剥了。”   清澜话音一顿,僵硬的看着浅浅。   认真的想在浅浅眼里看到一丝玩笑的成分,但是很可惜,这会儿浅浅严肃的沉着一张脸,显得特别认真。   “她是我们的女儿。”清澜思来想去,就这么一句话。   浅浅望了眼朵朵的小脸,的确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小娃出生后,也分散了清澜的许多注意力。   但转念一想,说:“也行!”   清澜喜上眉梢,立即剥了一个虾子准备放到朵朵碗里的时候,就听浅浅凉声说:“今晚起,我要陪两个哥儿睡觉了,反正他也是你的儿子。”   清澜动作一顿,伸出手抓着的虾肉,一个回转又落在了浅浅的碗里。   尔后眼神闪过一抹挣扎,一本正经的朝着朵朵说:“你娘说得对。”   至于对什么,清澜可就说不出口了,毕竟朵朵还这么小,他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别的男人来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抢走,浅浅竟然就这么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朵朵大大的杏眼左右看了看,小嘴一嘟说:“就知道你们是坏人!”   浅浅得意的扬扬下巴,一副打败了女儿,特别神气的样子。   而她却不晓得,这随便的一个玩笑,日后竟然成了朵朵择偶的标准,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天,见人就问,你愿意给我剥虾虾吗?   不过好在府里下人,都听说了这场母女间的争战,谁也不敢答应给朵朵剥虾,不然的话,这觊觎小郡主的罪名怕是逃脱不了了的。   浅浅打败了朵朵,忽略了她幽怨的小脸,心满意足的吃着清澜剥的爱心虾肉,至于他眼神不时偷窥朵朵的举动,浅浅也就大方的无视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浅浅突然想起,问说:“怎么回来一天了,不见大哥大嫂?”   浅浅这里指的大哥大嫂自然是君翊帆和宋雨华。   母妃解释说:“你大哥跟着你祖父去了边疆,至于你大嫂,她母亲这两天身体不舒服,特意回家侍疾了。”   “噢噢!难怪我回来了一天没见到他们。”浅浅点点头。   她也是后知后觉,主要是这对大哥大嫂都是比较安分的人,很是看得清自己的地位,平时在府里,也不太出声的。   “大嫂有没有喜迅传出来啊?”浅浅缓了下,才轻轻问出声。   母妃夹菜的动作顿了下,不甚在意的说:“没有!”   “噢!其实大嫂成亲的日子也不短了,我都三个孩子了,她也该怀孕了!”浅浅莞尔一笑,朝着母妃说道。   母妃看了一眼浅浅,才说:“嗯!我会和他们提的!”   浅浅抿抿嘴,微微笑开。   有些事情,她不说,但并不表示不清楚啊!   说来,看到宋雨华也觉得她挺难过的,毕竟一个女人,嫁到夫家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拢人心,然后生孩子立住脚。   可是宋雨华却不同,别说生孩子立住脚或者是收拢权利人心这些,因为根本都没她的份,她一切行事都是看婆母。   而这婆母虽说不坏,却也是十分偏心的,一切都以浅浅他们的利益为先。   有时候,事情也是两面的,就像浅浅觉得母妃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婆母,能和她并列第一的也就只有她的亲娘姜氏了。   但是在宋雨华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一个不让媳妇生孩子的婆母,在宋雨华眼中的母妃,可能就像是真真眼中的古夫人是一样的。   当晚,浅浅他们都休息得早,毕竟连日来的奔波大家也都累了,而且这一觉一睡,就直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浅浅打着呵欠起身,慎语立即上前侍候。   浅浅揉了揉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午时,王爷说主子累了,让奴婢等人不要打扰,这才没叫主子起身用膳。”慎语低声解释。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嗯!好久没睡得这么饱了,让人摆膳吧,有点饿了呢!”   “是!”慎语低声应了句,出门在门口朝着小丫鬟吩咐了几句,自个儿又回身侍候浅浅梳洗。   并在这空档,向浅浅报备起了事情。   她说:“主子,一早陆小姐和阿大他们过来了,奴婢见主子一直没有醒,便让他们在前厅等着。”   浅浅扬了扬嘴角,喜笑颜开的说:“他们来了啊?那赶紧让他们过来,我就在中厅里见他们。”   慎语边答好边说:“主子要不要先用膳,陆小姐他们数月没见您,想来应该有很多事情要禀告,等会儿可能会花费很多时间。”   浅浅觉得慎语心细,说得挺有道理的,便说:“行,先用膳。”   她也毕竟饿了,有什么话还是填饱肚子再说,更何况轻灵他们兄妹主要应该是为了来看她,当然,附带的也会说说生意上的事情。   因为浅浅清楚轻灵他们在中厅里等她,所以浅浅用膳的时间花费得很短,填饱了肚子,便匆匆的到了中厅。   看到厅里几人,喜笑颜开的说:“不错啊!都长高了。”   阿大他们四人都在,而且四人都是发育的年纪,这差不多半年没见面,的确每一个人的身高都长了一截,特别是三个男孩子,长得更明显一些。   四人有默契的上下打量了浅浅一眼,这才同时出声说:“看到浅姐姐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浅浅得意的扬扬下巴说:“我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   阿大见了浅浅,便平复了多日的牵挂,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暖暖一笑说:“对啊!是很厉害啊!厉害到在家里都被人掳走了的地步。”   浅浅翻了眼白眼,狠狠的剜了阿大一眼,才不满的说:“这不是我军太弱,而是敌军太强了的原因!”   “行行行,反正都是你有理!”阿大笑得温暖的附和。   但言语间的意思,却恼得浅浅想将他吊起来打。   “哥,你就别调侃浅姐姐了!”轻灵出声维护,不忘瞪一眼阿大。   浅浅瞬间觉得,养闺女比养儿子有用多了,果然闺女才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毕竟这几个孩子就跟她一手拉扯大是一样的情感。   但她这会儿完全忘了,昨天晚膳时,她是怎么对付自个儿亲生女儿的。   那狠劲,都让朵朵不得不再三反省,她是不是捡回来的孩子。   不然的话,亲娘绝对干不出浅浅这事!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都好吗?没出什么事吧?”浅浅一手搂过轻灵,搭着她的肩膀,看着几人问话。   四人都同时出声说:“没事!都挺好的。”   浅浅笑说:“那就好啊!”   轻灵仰着小脸,笑眯眯的说:“你和婉姐都跑了,不过我也没让你们失望,女子坊我有好好打理,你哪天有空就来看看。”   浅浅点着头,突然想到婉婉的事情,便问:“你清楚婉婉的事情吗?她为什么突然离开女子坊啊?”   轻灵瞪着大眼,好奇的问:“她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你们没遇上吗?她不是还在汉国吧?惨了惨了。”   轻灵想到南宫婉婉此时可能独自一人在汉国,一张小脸吓得苍白无色。   浅浅忙安抚说:“没没没,她没在汉国了,我们遇上了,一起回的魏国,只是她没有回国都,直接回了苗疆。”   轻灵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埋怨的瞪向浅浅。   “你们碰到了,那还不清楚她是去救你的啊!还问我,她为什么离开女子坊。”   浅浅挑高了眉,一脸古怪的问:“难道她离开女子坊的时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和我的事情没关系,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自己的事情啊?”轻灵想了想,尔后摇了摇脑袋说:“我不清楚啊!婉姐每天都笑眯眯的,挺开心的啊!只你被掳后,才显有些怪,不过都是担心你啊!那会儿大家都这样。”   “噢……”浅浅瘪了瘪嘴,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   南宫婉婉那会儿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因为大家都在担心她,所以婉婉也没说出来,独自一人承担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婉婉的事情倒成了一个谜,因为婉婉自个儿都忘了,哪还有人会清楚她的事情。   等过两天,她去见下南儿,看南儿清楚不,若是连南儿也不晓得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婉婉解开这个心结了。   “婉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不回国都了啊?”轻灵睁着美眸,满是担忧。   浅浅摇摇首说:“不是,她说好久没回苗疆看看了,所以这次反正出了国都,就先回苗疆一趟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轻灵一听,也放心了。   毕竟浅浅这说辞是说得通的。   不提南宫婉婉的事情了,几人便说起生意上的事情了,女子坊倒是尚算不错,毕竟南宫婉婉走时,留了好几个剧本在这儿,足够女子坊撑上数月的。   倒是五谷粮仓的事情会复杂一点,阿大今天来,主要也是为了说这事。   四人都是浅浅的亲信,阿大也就没有隐瞒,直言说:“粮仓的事情,邱大哥发展太大了,现在魏国的粮食我们已经掌握了三分之一,再这样下去,皇上定然会有所不满,到时候怕会给浅姐姐带来麻烦。”   浅浅点点头,这些她早先就想到了,但没想到粮仓会发展得这么快,不过看阿大这样说,显然他也是有想法了,便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和邱大哥的意思是化整为零,让这些铺子和田地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到时候查起来,也不至于发现全都是属于浅姐姐的,浅姐姐觉得如何?”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个问题当初我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五谷粮仓会发展得这么快,不过原本已经明面上了的就不要动了,以后再多增产,就暗地里买卖就行了。”   如今掌握了三分之一的粮食是最好的结果,会让皇上有些忌惮,但却不到要打压的地步。   “嗯!那好,我和邱大哥说。”阿大点点头,明白浅浅的想法。   毕竟当初他和邱子衍商量的时候,他们就分析过这个可能性,想到了浅浅可能会有的举动,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没有动那些产业。   浅浅看向沉稳的阿二,笑笑问说:“也当了大半年的二总管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应付不了的?”   阿二笑得腼腆害羞,却是自信十足的说:“目前还不错,而且有大哥和邱大哥他们指点我。”   浅浅看着阿二,余光看到阿大朝她点点头,便说:“那往后你专心负责五谷粮仓的生意,记住不要让人清楚你和我的关系,明白吗?”   阿二愣了愣,狂喜的说:“嗯,我肯定不会让浅姐姐失望的。”   阿二一路跟着邱子衍和阿大帮着浅浅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清楚,这粮仓会是浅浅最大的生意。   而她如今把暗处的生意都交给了,显然是对他的信任,以及能力上的肯定。对此,他怎么能不高兴。   他本来以为会交由邱子衍去打理的,想到这里,阿二愣了下,不安的说:“那邱大哥他?”   邱子衍带他出来做的生意,虽然都是为了浅浅做事,但他也没想过爬到邱子衍的头上去。   浅浅笑笑,安抚说:“他是大总管,你是二总管!你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子衍的身份太明了,不能再管那些生意了,他只能做明面上的事情。”   阿二恍然说:“我懂了!”   他虽然管着暗处的米铺生意,以后也会做得比邱子衍大,但是邱子衍仍然是大总管,他的权利仍然是大一些。   想到这里,阿二也算是放心了。   “嗯!那这事你和子衍说说,以后阿二行事也当心一些,别让人看出端倪了,和人谈生意的时候,最好是不要露出真面目。”   “好!”阿二一口应下,想着是不是要和邱子衍一样,戴一个面具。   浅浅想着阿二和阿四的名字,有些不妥的说:“你们俩的名字要改一改,不能老是阿二阿四的叫,以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我就叫言二啊!”阿二微睁了眼说。   阿四也接话说:“嘿嘿,我叫言陆,不过现在好多人都叫我三爷呢!”   浅浅愣了下,失笑出声,“行行行,三爷!不过你这言陆,陆可是陆轻灵的陆?”   言陆兴奋的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轻灵脸色微红,白了眼缺心眼的言陆。   浅浅莞尔一笑,看阿大,也是嘴角带笑,没有反感的样子。   虽然明着没有升言陆当三总管,但是邱子衍和阿大都在培养他,各店铺的下人也是看得出来的,所以就管他叫了一声三爷。   会叫三爷,自然是因为叫邱子衍大爷,叫言二为二爷,轮到言陆这里了,就是三爷。   “行,但是暗地里,那就不能用这名字了,就统一一下,就叫叶少好了,毕竟那米铺生意大了,到时候出面谈事,可能阿二一个人忙不过来。”   浅浅想了想,才用了这称呼。   也算是纪念一下她上一次的名字好了。   “嗯!好。”阿大对这个名字自然没有意见,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那晚一点,我把LOGO设计出来,然后雕刻一个印鉴,也方便以后你们谈生意签约什么。”浅浅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图形。   毕竟叶少嘛!自然就明和叶子的形状了,再加些现代元素在里面就好,别人也不容易模仿。   生意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便说起了私人生活,浅浅关心的问了陆府的情况,阿大表示,暂时没有联系。   浅浅看他这么执着也就没多劝,其实以现在她和清澜的能力,只要阿大去表明身份,顾着这层关系,陆腾扬都会把阿大他们接回府,不过阿大小小年纪,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浅浅也就不强求了。   “说起认亲的事情,浅姐姐的亲戚也来了!”轻灵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浅浅笑意不减的问:“我的亲戚,我的亲戚不都在侯府吗?我还有什么亲戚啊?”   娘家和舅家都住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   “就是你堂姐一家啊!”轻灵古怪的看着浅浅,难道她忘了?   但是当初她记得浅浅一家可是特别讨厌那一房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轻灵这误会大了,就是因为太过讨厌,讨厌到根本就没把他们看成是亲戚,所以刚才说亲戚两字的时候,浅浅根本就没有联想到其他人。   “堂姐?你不会告诉我是言如玉他们吧?”浅浅一脸古怪,那样子就跟吃了大便似的。   “对!”轻灵肯定的点点头,撇嘴说:“而且你堂姐和婶婶她们还跑到了女子坊去,嘁……”   浅浅脸色瞬间变得阴阴沉沉的问:“她们怎么会去?我娘带去的吗?”   轻灵厌恶的说:“那倒没有,那会儿你大嫂刚生产,伯母没空管这些,是你堂姐她们自己跑来的,说是你亲戚,在门口闹,又有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起哄,我便让她们进了,不然的话,她们不单闹,还要请伯母来,我怕给侯府添乱。”   浅浅明白轻灵的好意,却是叮嘱说:“若是下次,不许她们进去了,谁去都要交银子,而且就她们的身份,哼哼,也配吗?”   浅浅充满鄙夷的话让轻灵听得很痛快。   因为那俩母女也太不是东西了,到了女子坊,一副她是主人家的样子,对她和小蜜蜂指手划脚就算了,还去打扰其他的贵夫人,那天惹了许多人不快。   “对了,我听她们说,好像就是你被掳的事情闹大了,传到她们那个镇上去了,她们打听了才清楚你当了王妃,你大哥当了侯爷,这才赶过来沾光的。你都不晓得,冲着你们这份面子,现在你叔已经连升了三级。”   浅浅一声冷笑,牙齿磨得嚯嚯响,只觉得肺都快气爆。   ------题外话------   0。0叔叔这一家子,是不是让你们等得好辛苦了~千呼万唤,他们终于有合适的机会出场了~浅浅当了王妃的消息总算传开了,他们这些土鳖也总算晓得了。可以来打秋风了~ ☆、220、大龄女婿   想到这些极品亲戚都是因为她被掳到汉国才清楚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借此又粘了上来,不免对浅歌一阵埋怨。   肯定是刚发现她被掳,魏国上下便戒严了,越是这种情况,百姓越是好奇,再加上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人,就是想尽快找回人。   哪里晓得,人没有找回来,倒是引来了一些恼人的苍蝇。   “呃?浅姐姐,你还好吗?”轻灵担忧的美眸看着浅浅,看她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不免担心。   “很好,好得不得了!”浅浅咬牙切齿的回答。   轻灵四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说话,这样子还敢说好?当他们都瞎了吗?   “那些人现在住在哪里?”浅浅缓和了情绪,这才问话。   想到她昨天回侯府,并没有看到言楚书他们一家,显然是不在侯府住的,还算他们要脸面,没有赖在侯府。   “不是住在侯府吗?”轻灵诧异的反问,又自说自话的说:“浅姐姐肯定还没有回侯府,所以不晓得他们暂时住在侯府里。”   浅浅咬牙切齿的说:“我昨天下午就回了一趟侯府,怎么不见他们的人,我爹娘他们竟然也没有提这件事情。”   轻灵脸显尴尬,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吱唔说:“可能是你刚回来,他们也不好跟你说这件事情。”   浅浅眼眸闪了闪,想到昨天的情景,也确实不好说这些事情,毕竟昨天是一家团聚开心的日子,谁愿意提起这些糟心事。   “咳咳,没事我们先走了啊!女子坊还有活,我先过去了,浅姐姐哪天得空来女子坊玩玩,姐妹们都很想你。”轻灵不敢多留,说罢,脚底抹油的跑了。   阿大三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了王府。   他们一走,浅浅立马叫来慎语说:“赶紧让人去查查,言楚书一家子是怎么回事?”   慎语没花多长时间就打听清楚了,绷着小脸回来回话。   “言楚书一家都住在侯府,昨儿没在府里,是因为侯爷夫人特意打发了他们一家去庄上住两天,想来也是怕他们昨天失了礼数,毕竟昨天是三个侯爷公子满月。”   浅浅微蹙眉眼,问:“他们来国都多久了,惹事了吗?”   慎语偷看了眼浅浅,不明白她怎么这么不喜欢言楚书一家,但是打听了这一家子的行为,她也是无语了。   “倒没有惹什么事,但听说侯府的下人怨言颇多,侯爷夫人几位主子待下人和善,从不打骂下人,倒是言楚书他们一家去了,打骂了不少人。”   浅浅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言楚书那一家子,就是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酸味,所以才会有了机会就来耀武扬威,借此来表现自己的高大。   “他现在是什么官职,打听出来了吗?”浅浅只要想到言楚书借着她的光,连升了三级,她心里就有种日了狗的想法。   慎语忙说:“是从七品的一个闲官。”   浅浅一听是闲官,心里倒舒服了一些,但又忍不住鄙夷,混了这么长时间,多亏沾了他们的光,连跳了三级,都只是一个从七品的闲官,可见这些年,也没混出一个人样。   “先前言夫人上门过一次,夫人听说她是你婶婶,好好招呼了一番,后来觉得她说话为人有问题,以后几次登门,夫人都没有见她。”   慎语说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浅浅。   她是不清楚这当中有什么,但也怕浅浅会不高兴,毕竟那边是浅浅的亲戚,夫人不给那边面子,不就等于不给浅浅的面子吗?   “嗯!母妃做得对,以后别让他们来打扰母妃了!”浅浅可不想这样的人再次上门,毕竟他们比起打秋风的穷亲戚更可恶。   当初王府虽然派人去打听了清澜他们的事情,想来没有太了解言楚书的为人,并不清楚言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所以母妃才会在初次对如玉他们礼遇。   慎语心里狐疑,倒也看出来了浅浅不喜欢这一家子,但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便说什么,话传完了,便老实的站在旁边,等着浅浅的吩咐。   “他们一家子,你给我盯着!有什么举动,我再来告诉我!”浅浅眯了眯眼,这一家子敢再跳一下,她绝对把他们都拍下来。   “是!”慎语低低的应了一句。   浅浅稍坐了会儿,顺了顺胸中的郁闷,这才回屋,开始弄声母韵母以及数字卡,这些本来早就该弄了,一直拖到了现在,朵朵马上就两岁了。   这一写就是一个下午,落日时分,朵朵小小的身影一歪一歪的跑来了,小小的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娘,娘!祖母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饭。”   浅浅看着女儿的笑颜,一颗心都软了,笑眯眯的张手,将人抱到腿上,调侃的问:“一起吃饭饭?不怕娘和你抢虾虾吗?”   朵朵灿烂的笑容一僵,拧着小小的脸考虑了一下说:“娘还是不要和我一起吃饭饭了。”   朵朵说罢,挣扎着要从浅浅的腿上跳下去。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这小吃货,你娘我在你心里的价值就只是一只小虾虾吗?”   朵朵张着小小的两只手,捧着说:“那不是一只小虾虾,是好多好多,娘嘴巴太大了。”   浅浅指着自个儿的小嘴说:“有没有搞错,我嘴巴大,我标准的樱桃小嘴一点点好吗?”   朵朵看了看浅浅的小嘴,又揪了揪自个儿的小红唇,仰着脖子嘟着嘴,印到浅浅的唇上,含糊不清的说:“娘骗人,娘的嘴巴比朵朵的大好多噢!难怪娘吃这么多。”   浅浅啾了啾朵朵的小红唇,才笑说:“行行行,我们家朵朵的嘴巴最小了,但就是因为你嘴巴小,所以才要少吃一点,你看娘的肚子也比你的大,你的肚子那么小,就该让娘多吃一点才是。”   朵朵纠结着眉,看了看两人的肚皮,发现浅浅的肚子真的对她的要大,不高兴的同时,想到以后要比浅浅吃得少,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啊,我耳朵痒了,祖母肯定想我了,我要走了!”朵朵机警的转移话题,再次挣扎的要跳离浅浅的大腿。   浅浅失笑的看着自家机智的女儿,决定不再和她计较吃多吃少的问题,不然的话,该被这个女儿记恨了。   “好了,娘不闹了,你来得正好,娘教你一首儿歌!”   朵朵眼一歪,白眼都露了出来,那小眼神布满了鄙夷,浅浅也只装是看不到。   浅浅抱着朵朵,拿来书桌上的一叠纸,指给她看。   并问:“这是什么?”   朵朵迅速回答说:“毛笔。”   浅浅又问:“这呢?”   朵朵眼亮说:“这是漂亮的蝴蝶。”   浅浅微微一笑,看样子她素描还不错。   毛笔、蝴蝶、帆船这些,朵朵都认识,看样子她不在的这几个月,家里已经教过她了。   接着浅浅又教她认了阿拉伯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个数字对朵朵而言,不算难!浅浅发现,朵朵继承了她爹的好记忆,凡事说一两遍,她就能记住了。   “娘现在教你数字歌噢!一什么一,毛笔一;二什么二,鸭子二;三什么三,蝴蝶三;四什么四,帆船四;五什么五,钩钩五;六什么六,哨子六;七什么七,拐杖七;八什么八,眼睛八;九什么九,气球九;十什么十,一根棒子,一个球。”   浅浅有耐心的教了好几遍,才以一问一答的形势,和朵朵唱起来。   “一什么一?”   “毛笔一。”   “二什么二?”   “鸭子二!”   “三什么三?”   “蝴蝶三!”   浅浅听着朵朵的糯糯的声音快速回答出她的问题,心底瞬间化为一团,有种为人母的自豪。   “……朵朵真是娘的骄傲!”浅浅欣喜的在朵朵脸颊上一边亲了一口。   朵朵圆圆的苹果脸布满了笑容,杏眼满是兴奋的问:“那娘比较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弟弟?”   浅浅挑了挑眉,心里觉得好笑又得意,因为女儿也知道跟她吃醋了。   “当然比较喜欢我们朵朵啦!”浅浅又在朵朵嫩嫩的皮肤上啾了两口。   朵朵杏眼闪过慧黠,问:“那娘比较喜欢我,是不是要像祖父一样,把好东西都留给我吃吃?”   浅浅眼里闪过一抹警惕,好笑的问:“你指的是什么?”   朵朵误以为浅浅答应了,忙说:“糖糖,虾虾!”   “噢……”浅浅长长的应了一句,面色一改,调侃说:“我突然觉得我比较喜欢弟弟了。”   朵朵小脸一垮,杏眼里布满了委屈,糯糯的叫问:“娘你怎么这样啦!”   浅浅使坏的说:“娘就是这样啊!”   朵朵第三次自浅浅的腿上挣扎要爬下去,这一次终于成功了,小身板刚站好,便跺着小脚朝着浅浅娇斥说:“娘太坏了,我再也不喜欢娘了!”   “没事!娘喜欢你就好!”浅浅咧嘴一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如此欺负女儿的行为是很可耻的。   朵朵嘟着小嘴跑了出去,刚才说完讨厌娘,这会儿嘴里又振振有词的念着她教的数字歌。   “一什么一,毛笔一,二什么二,鸭子二……”   正念着高兴的时候,远远的走来一人,朵朵睁着一双大眼,好奇的问:“你是谁?”   浅歌愣了愣,看着这熟悉的小脸,简直就是浅浅的翻版,当下明白了小姑娘的身份,嘴角要扬不扬的,努力想给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多年未笑的他,已经忘了该怎么笑了。   “万俟浅歌!你可以叫我浅歌叔叔。”浅歌压低了声音,暖声回话。   朵朵拧巴着小脸,脑袋有些打结的嘟哝:“又是哥,又是叔,好复杂噢!祖母说了,比我高一点点的叫大哥哥,像爹爹那样的要叫叔叔,浅哥叔叔这样好复杂,那大哥哥和叔叔一个一字,那就是大叔嘛!”   “大叔!”朵朵神逻辑推理完了,抬脸甜甜一笑。   浅歌愣了下,朵朵的话,他听得清楚,但却不晓得该怎么反驳。   “大叔住在我家吗?怎么以前没有见到过你,大叔你长得真漂亮,比我爹还漂亮。”朵朵自来熟的上前,牵住浅歌的手,仰着小脸甜甜的笑着。   浅歌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甩手,但猛的收了动作,想到脚边这个软软小小的人若是让他摔出去了,她定然会受极重的伤。   一直跟在朵朵身后的平儿和安儿两人,也没想到朵朵会有这样的举动,瞬间就紧张的上前了一步。   毕竟朵朵不懂事,她们可不天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我昨天才来!”浅歌僵硬的回答,注意力全都到了手上,他已经许多年没和人这样接近了。   小孩子的手都像朵朵一样吗?肉呼呼的十分温暖。   “漂亮大叔以后就住在我家里了吗?不走了吗?那你是不是可以陪朵朵玩了,对了,漂亮大叔喜欢吃虾子吗?”   朵朵一直仰着小脸,说完话,觉得有些累的扭了扭脖子说:“漂亮大叔你好高啊?朵朵这样和你说话好累,你抱我上去,或者你蹲下来。”   浅歌犹豫的蹲了下来,冷淡的声音不复以往,清亮的说:“男人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漂亮应该是形容你娘的。”   朵朵想到那个和她抢虾子吃的娘,当下嘟了嘟嘴,奶声奶气的说:“才不是呢!你和爹长得都比娘漂亮,娘就是……呃,对,吃货!”   昨天吃饭的时候,娘有偷偷小声的骂她,娘还以为她没有听到,其实都听到了,只不过当时顾着吃饭饭,没时间和她吵。   浅歌微愣,觉得在朵朵面前,他的智商好像有些不足,不耻下问的说:“什么是吃货?”   朵朵眨着清澈的杏眼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娘昨天骂我是小吃货。”   浅歌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坏话,不然的话,哪有当娘的这样说自家闺女。   朵朵见浅歌心不在焉,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不免有些着急的扯着他的手摇,问:“漂亮大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吃虾子吗?”   浅歌对吃食的欲望并不大,便回说:“一般!还有,不要叫我漂亮大叔了!男人不能用漂亮形容。”   朵朵兴奋的点着小脑袋,说:“好好好,那大叔会剥虾吗?”   浅歌想了想说:“会!”   朵朵眼里闪过慧黠,兴奋的情绪更显高涨的问:“那大叔给朵朵剥虾虾吃,好不好?”   可爱的小脸,软软的嗓音,热呼呼的小手,拉着他一阵央求,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软化吧!   浅歌自然也不例外,没多想,便说:“好!”   朵朵兴奋得一下蹦了起来,小小的身影跳得极高,咧着小嘴,笑眯眯的叫着:“我有男人咯,我有男人咯!”   浅歌愣了下,呆若木鸡的望着朵朵,心里想着,这哪跟哪?而且肃亲王府是怎么教小孩子的,朵朵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浅歌尚未想完,朵朵便捧着浅歌的俊脸,嘟着小嘴啾了一下,得意的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人。”   浅歌瞬间僵成化石。   以浅歌的武功修为,对面无论是谁,他都能轻易的躲开,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休想近他的身。   但是眼前,这个矮矮小小,一脸讨喜,尚没有他腿长的小女孩,他哪里会起防备的心思,也正是因为这样,一傻一愣间,竟然被人沾了便宜去。   而且这会儿唇上温温热热透着一股奶香味,以及眼前笑得耀武扬威的小脸,明显都在告诉他,他刚才没有产生幻觉。   “大叔,我们去吃饭饭,你给我剥虾虾!”朵朵一张小脸,讨喜的看着浅歌,杏眼璀璨有如夜空中的星。   “呃?嗯?”浅歌被朵朵拖着,只得站起来跟着走。   但看身边这小小的身影,卖力拉着她的样子,为了迁就她,他不要弯着腰走路,这么一个两岁的娃,想来什么都不懂才是,刚才应该只是说笑。   浅歌自我安慰,完全没有注意到朵朵的两个丫鬟,一张脸就如五色灯笼一样,变来变去。   朵朵拖着浅歌到了韶音楼,在门口就扯着嗓子,奶声奶气的叫着:“祖母,祖母,我找到男人啦!”   浅歌身子像被电打了似的,僵直的立在原地,朵朵小小的身影,自然再也拖不动他了,仰着笑脸说:“大叔,你好重噢,朵朵都拖不动你。”   浅歌看着眼前这张天真的笑颜,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琢磨着,要怎么告诉朵朵,有些话不能胡说。   “是吗?我们家朵朵这么厉害啊,小小年纪就找到男人了!”浅浅笑着自屋里走了出来。   朵朵闹的笑话,她是听说了的,自昨晚到今天已经问了不下十人了,不说早先母妃下了禁嘴令,就是没有提点,这些下人也不敢答应当朵朵的男人替她剥虾啊!又不是找抽,敢觊觎小郡主。   “咦,怎么是你!”浅浅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愣了愣。   朵朵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高高的仰着小脸,冲着浅浅说:“他就是我男人,他答应了以后给我剥虾虾。”   浅浅先是愣愣,尔后揶揄的挑挑眉,打趣的问浅歌。   “你要当我女婿了吗?”   浅歌向来淡然的模样有些撑不住了,平静的脸有了龟裂,嘴抽的说:“别胡说!而且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啊?”   浅浅笑意不减,乐呵的把昨晚餐桌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浅歌脸色瞬间像被雷劈了似的,嘴角抖了抖说:“难怪她问我,能不能帮她剥虾虾,又问我喜不喜欢吃虾?”   浅浅窃笑说:“我闺女倒是挺聪明的,清楚要找一个不喜欢吃虾的,免得有人一边剥一边偷吃。”   “那是,朵朵最聪明了!”朵朵一听浅浅夸她,立即踮起脚尖,挺着小胸脯立了起来。   晚一步出来的母妃,见状,哭笑不得的说:“你也够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天天看自己女儿闹笑话。”   浅浅眼神溜溜的扫着,这神情,和平时做坏事的朵朵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觉得浅歌挺好啊,朵朵找了了,我就放心了咯!”   浅浅看浅歌就清楚他是那种不动情则已,动情则惊人的男人。   以后朵朵长大了,若真看上了浅歌,她也不在乎有这么一个大龄女婿,但前提是朵朵自己接受得了,自家男人永远二十岁年轻的模样。   不过眼前,也不过是说笑打闹而已,毕竟哪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一个两岁的奶娃有兴趣,又不是变态。   如果浅歌真敢有这想法,浅浅倒不敢让朵朵再见他了,毕竟恋童癖是病,得治啊!   “你在胡说什么!”母妃一声斥责,上前一把拉住朵朵。   朵朵身手敏捷,瞬间抱住了浅歌的腿,脸上堆积着讨好的笑容说:“一起吃饭饭,剥虾虾。”   母妃见浅浅这样,又剜了眼浅浅,浅浅惭愧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歪着嘴巴笑了起来。   母妃放缓了声音,叫着朵朵说:“祖母给你剥虾虾,来,跟祖母回屋里去!”   朵朵摇着小脑袋,执着的说:“不要不要,娘说了,要找自己的男人剥虾虾,他就是我找来剥虾虾的男人。”   浅歌一张脸微微黑了下来,这十多年来,朵朵算是第一个让他变脸的,他内心更有种崩溃了的感觉。   朵朵小小年纪竟然就知道找男人了,而且只是为了剥虾虾!   “好了,别闹了!大不了今天我不和你抢虾虾。”浅浅看戏看得差不多,且欣赏到浅歌变脸,觉得值回了票价,这才开始哄女儿。   女儿是她生的,就算几个月没见了,还是很清楚女儿的弱点。   朵朵当即松了手,半信半疑的看着浅浅问:“真的吗?”   浅浅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说:“对,你若是现在乖乖听祖母的话,就是真的!不然的话,等会儿不许吃虾。”   朵朵吓得忙调头,朝着母妃伸手。   “祖母,抱抱!”   母妃哭笑不得搂过朵朵,剜了眼浅浅,这才回屋。   浅浅尴尬望了望天,等母妃进去了,这才抬眼朝浅歌笑说:“朵朵比较活泼,你别见怪啊!”   “不怪!”浅歌咬牙回说。   浅浅咧嘴一笑,调侃说:“不怪就是喜欢咯,怎么,要当我女婿吗?”   浅歌脸黑转身。   浅浅忙收起玩闹的心思,叫住他说:“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就是了,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浅歌沉默的回身说:“就是这几天了!”   浅浅微张小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空,不敢置信的问:“你确定吗?”   这天气好得不得了,一点都没有要下雨的迹象,更何况是那种打雷闪电的狂风暴雨。   “确定!”浅歌淡淡两字,抬眼看向浅浅。   浅浅慎重的表示说:“放心,明天我会派人去弄避雷针,这几天你就待在屋里别出来就是了。”   浅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他已经选择了相信浅浅,都到了这一步了,再说什么其他,也没有必要了。   晚上清澜回来,听说了朵朵闹的笑话,当即就开始给朵朵洗脑,直说浅歌太老了。   朵朵也不是省油的灯,每次一句话就把清澜堵死。   “爹给我剥虾虾吗?”   “呃……”清澜词穷,只得又问:“你真的不觉得他太老了吗?”   朵朵翻着白眼,看着清澜说:“漂亮大叔不老,和爹爹一样!”   清澜的脸瞬间如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朵朵的话。   浅浅好笑的在一边看着他们父女大战,忍不住揶揄的笑说:“清哥哥,女儿才两岁,你就斗不过她了吗?”   清澜回眸,求救的说:“你帮我。”   浅浅微翘着嘴说:“我可不帮忙,我觉得浅歌挺好,这女婿我喜欢。”   清澜虎着脸,不高兴的搂紧了朵朵说:“我女儿不嫁!”   浅浅翻了翻白眼,无视他。   清澜见向浅浅求救没用,直接向朵朵撒娇问:“朵朵,你不要爹了吗?你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朵朵一张苹果脸立即皱了起来,在浅歌和清澜之间挣扎了一下,立即抛弃了浅歌,搂住了清澜的脖子,在他脸上啾啾啾了几下说:“要爹爹!”   “朵朵……”   “爹爹……”   浅浅坐在一边画草图,设计避雷针,偶尔看两人耍宝的样子,也是醉了。   次日一早,浅浅就把草图交给了大总管,叮嘱他亲自去办这事,且越快越好,当天下午,施工队就到了王府,对浅歌住的院子一阵敲敲打打。   浅浅亲自去监工,毕竟浅歌这么重视,若真像他说得这么严厉,这就事关浅歌的性命,自然不能马虎。   “这有用吗?”浅歌感觉就是金属棒和铜线。   浅浅笑说:“放心,有用,一定有用!没用的话,我怎么可能把府里所有院子都装这个。”   她打算等浅歌这里装完了,其他的院里也装起来,毕竟打雷这种事情,防不甚防,谁也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不高兴了,装一个也是好的。   “嗯!”浅歌看浅浅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没多问。   施工到一半的时候,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有访客到了,浅浅也没在意,随口说了句。   “母妃没去吗?”   丫鬟谨慎的回话说:“他们是来见王妃的,说是王妃的婶婶和堂姐。”   “谁?”浅浅猛的回眸,拔高了声音。   小丫鬟吓了一跳,脸色微白的说:“她们说是王妃的婶婶和堂姐,王妃若是不见的话,奴婢这就将她们请出去。”   小丫鬟心里不安,主要是上次这两人来见过夫人,且又住了侯府,身份定然是错不了的,这才来请示。   “不用,我去见她们!”浅浅缓了缓,神色诡异的挥挥手。   小丫鬟得了信,立刻退了出去。   浅浅对浅歌说:“我有点事,先去处理了,该怎么做我都跟大总管说清楚了,若还是有事,你派人来叫我。”   浅歌若有所思的看着浅浅,觉得她可能有什么事,但却没有多嘴问出来,只是点点头。   浅浅带着丫鬟回了安然居,尔后不慌不忙的开始沐浴更衣,之后又喝了碗甜汤,这才懒洋洋的起身问话。   “时间差不多了吧?”   慎语憋着笑说:“差不多了,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浅浅满意的笑笑,她就是故意让崔氏和如玉等这么久的。   梳妆打扮完后,浅浅在镜前照了照,十分满意这身富贵逼人的造型,努了努嘴说:“走,我们去打妖!”   慎语轻笑,花好月圆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思行目光有些茫然,挤眉弄眼的在问什么意思。   浅浅特意把六大丫鬟一起带去前厅,摆足了王妃的架势。   但是,她显然高估了某些人的智商,她脚才踏进前厅,一声不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浅妹妹真是架子好大,如今姐姐想见你一面,竟然让我在这里枯坐了近两个时辰。”   浅浅端庄浅笑,目不斜视的走进坐下。   慎语站在浅浅左手边,看到两人,立即沉颜喝斥:“大胆,看到王妃竟然不下跪行礼。”   刚还娇柔做作的如玉,脸色瞬间变了,布满难以置信的诧异,好像慎语说的是火星语似的。   崔氏年纪大一些,到底沉得住气一样,堆积着笑脸问:“这位姑娘在说笑吗?你不清楚我们身份吗?我们可是王妃的婶婶和姐姐,你什么时候看到长辈给晚辈下跪过。”   “大胆,见了王妃不单不下跪,还嬉皮笑脸!”花儿上前一步,沉声指责。   六个丫鬟站出两人指责崔氏和如玉的不是,自然是浅浅授意的,所以这会儿她低垂玩着自己的手指甲,反正就是不出声。   闹着闹着,闹了起来,她的丫鬟才好出手教训人啊!   “是我们无礼了,我本来以为我们是长辈,不用见礼,毕竟魏国讲究孝道,好好好,我们这就跪,这就跪!”   崔氏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神睃浅浅。   她以为她这样说,浅浅就会有所动容,毕竟一个孝字下来,压死多少人啊!当初言永福被他们整得翻不了身,不就是邓氏用孝字压制的吗!   崔氏直到膝盖都跪到地上了,也不见浅浅抬眼,这才微眯起眼,明白浅浅这是有意整她们。   拉着不情不愿的如玉跪下,并小声提醒,“小不忍则乱大谋!”   如玉微垂了眼帘,恨恨的想着,往后这一跪,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参见王妃,王妃万福。”   浅浅略显可惜的叹了声,她本来想直接收拾了她们,没想到这两人倒有点眼色,当即抬眼,笑吟吟的说:“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多礼了。”   跪都跪了,浅浅再说这话,就像打了崔氏和如玉一个耳光似的。   如玉当即不满的爬起来,娇斥:“你这话怎么不早说!”   浅浅瞪着无辜的大眼也不用说话,旁边的慎语已经护主的上前一步,虎着小脸喝斥:“大胆,敢这样对我们王妃说话,你是不要命了吗?来人啊!把她们拖出去……”   崔氏和如玉瞬间变脸,浅浅却是淡淡的笑说:“算了!下不为例。”   “是!”慎语低低的应了一声,抬眼对着崔氏和如玉又是一阵训斥:“王妃心善,饶你们一命,再敢对王妃不敬,小心你们的脑袋。”   崔氏和如玉怔怔的看着浅浅和慎语。   他们在侯府住了数日,由于刘羽琪坐月子,家事暂时由姜氏打理,她们惯了像以前那样,以为到了浅浅这里也会一样,哪里晓得,浅浅根本不买她们的帐。   “坐吧!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浅浅淡淡的开口,望着两人。   崔氏和如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眼下这情形,这话是不敢说出口了,感觉这要是说了,定然就会被赶出去。   崔氏和如玉打的好主意,想着清澜至于只有浅浅一人,而她身为浅浅的姐姐,自然要来帮她分担一些。   毕竟清澜那人,如玉当年就看中了的,自然也是愿意,而且在侯府的风光让她花了眼。   王府比起侯府强了数百倍不止,能来王府当一个侧妃也是好的,只要当上了侧妃,以后还怕没有机会扶正吗?   “没,就是来看看你而已!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崔氏一下按住了如玉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如玉心里也有计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浅浅,笑意牵强。   浅浅笑笑,眼底闪过鄙夷,问:“怎么就只见婶婶和如玉姐姐,叔叔和姐夫呢?说来,这姐夫也曾是姑姑的继子,怎么着也该见一见!”   如玉牵强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轻呸说:“死都死了,有什么好见的!”   浅浅轻捂着嘴,夸张的说:“死了?啧啧,如玉姐姐和姑姑真是命硬,嫁一个克死一个,哪像我和真真一样,如今都已经替夫家开枝散叶了,呵呵……”   浅浅笑得夸张又得意。   如玉再也憋不住了,站起来,骂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是你堂姐,我出了事你不接我到府里住上数日,竟然还出言奚落,而且姑姑都已经过世了,你还拿她说话,死者为大,你不清楚吗?”   浅浅眨着杏眼,满是无辜的说:“当初又不是我害死姑姑的,你现在就算说了,姑姑也不要找我,不是吗?”   如玉神色一闪,眼神满是闪躲。   浅浅冷笑的看着如玉,原来是想来王府借住!呵呵,胃口倒是不小。   浅浅活了两世,自然不会相信如玉这样的女子,只会是单纯的来借住,虽然把她们母女弄来,能在王府直接将她们收拾了,也能让侯府少些膈应,但是想到府里这几天可能会因为浅歌的事情不平静,她注意力要多在浅歌身上,便打消了这想法。   “啧啧,不是吧?那姐夫想来才死没多少天吧?如玉姐姐怎么不在夫家守寡,到处乱跑呢?说来真是晦气,你一个新寡,怎么跑到侯府去住了,要是冲撞了我嫂子和几个孩子可怎么办?”   崔氏脸色微变,端着长辈的架子说:“浅浅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如玉如今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不安慰就算了,还往她伤口上撒盐,你当我们如玉不想替亡夫守节吗?但是那家人根本就不是人,我那短命的女婿刚咽气,他们族亲就上门收家产,还将我们都赶了出来。”   浅浅挑了挑眉,一点也不相信。   虽然如玉无子的确没有资格继承家产,但是浅浅觉得,以这一家子捞钱的动作,只怕早就将那个家掏空了。   说不定那短命鬼都是被她们弄死的。   倒不敢浅浅将她们想得这么坏,毕竟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当初害希颖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血亲的人。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到了你这里能得一点安慰,哪里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变了,你完全变了,你变得势利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如玉期期艾艾的说着,一副心事被勾起了的模样,哭得一阵梨花带泪。 ☆、221、家有表妹   浅浅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如玉,有想把她帕子拿来看一看的冲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帕子上沾了刺目的洋葱,所以她才能说哭就哭。   这眼泪收放自如的控制能力,堪比水龙头。   如玉哭了会儿,见浅浅还没有出声,不免偷瞧了一眼,这一瞧,就见她一脸兴味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   如玉当时就受不住了,失控的叫了起来,“你这个有没有心肝,看别人哭成这样,自己竟然笑开了花。”   浅浅摊手,一脸无辜的说:“又不是我叫你哭的,你爱哭就哭,关我什么事啊!”   浅浅觉得自己很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好么。   “你……真是气死我了!”如玉不满的跺跺脚。   浅浅好笑的看着这人,她是脑子进屎了吗?   正在这时候,清澜回来了,与他一同回府的还有平津侯,看到他们,浅浅立即起身相迎,笑意盈盈的叫了一声:“舅舅。”   清澜上前一下搂住浅浅的腰,目光肆意打量了一眼崔氏和如玉,才问:“她们怎么在这里?”   崔氏面皮发热,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样子,端着长辈的架子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虽然如今你贵为王爷了,但也不能连婶婶也不认了啊!”   平津侯不同所以,看崔氏尴尬,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不可如此,过门就是客,更何况还是长辈!”   崔氏眼神一亮,忙扯开了嗓子说:“可不是吗?说来这孩子也太不懂礼数了,好在都是自家亲戚,我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平津侯眼眸微微闪烁,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亲戚,想来是来打秋风的吧?可是竟然连两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这不是招人厌恶吗?   如玉微红的眼眶看了眼清澜,只觉得他高不可攀,比起以前在南阳时,不论是气度或者是相貌,都更上一层楼了。   而和他同时来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堂堂,英伟不凡,竟然是清澜的舅舅。   “舅舅!”如玉微微弯膝,微露侧脸腼腆的一笑。   浅浅愣了下,诧异的望向如玉,清澜也是十分不满的拧眉斥责:“谁是你舅舅,少胡乱攀关系了,叫平津侯。”   如玉脸色一阵难看,欲哭无泪的快速望一眼平津侯,而后低眸,一脸委屈被辱的样子,低低叫了一声,“平津侯。”   平津侯皱了皱眉,不懂清澜怎么会如此厌恶这对母女。   按说,以清澜的性格,应该不会搭理这两人才对。   一般正常情况下,清澜对人的态度,的确是像平津侯所想的这样,但是这会儿清澜看到如玉母女,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当初差点闹出替嫁新嫁的事情。   想到怀中深爱的发妻,当初差点被人换走,清澜怎么可能会给这对母女好脸色。   “没事就滚吧!”清澜看也不看如玉一眼,脸色难看的下着逐客令。   崔氏老脸挂不住了,咆哮的质问浅浅。   “你就这样看他欺负你婶婶和堂姐的吗?他不给我们好脸,也就是看不起你!”   清澜微鼓了眼,看着崔氏威胁,“你少挑拨我媳妇。”   浅浅好笑眯了眯怀,拍了拍搂着她的清澜说:“你都清楚这是挑拨,我又怎么可能上当。”   “言浅浅,你别以为攀了高枝就可以谁都不认了,有朝一日,他怀抱他人的时候,你就别哭!”崔氏恶狠狠的瞪着浅浅。   浅浅好笑的挑挑眉说:“是吗?怀抱谁?如玉姐姐吗?噢,对了,清哥哥,她们今天就是来毛遂自荐的,说是看我一个人侍候你挺辛苦的,想替我分担分担,我刚才没同意,这会儿就交给你自己决定好了。”   崔氏和如玉脸色一变,十分难看且不敢置信。   上门前,她们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但一切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会儿被浅浅说了出来,自然是抵死不认。   “你胡说,你冤枉我!”如玉一张脸胀得通红,快速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男人。   浅浅微耸肩,一脸无辜的说:“我冤枉你,你拿这种事情冤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难道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这样吗?你不是想住到王府来吗?”   浅浅心里冷笑两声,就她们这点龌龊心思,就算她们不说,她也一清二楚。   “噢,对了!如玉姐姐才死了夫君的,还是新寡噢!热呼呼的!”浅浅不忘加上一句,朝着清澜挑挑眉。   清澜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滚!”   他看到这对母女,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平津侯微微蹙眉说:“清澜不可,怎么能够对她们这么无视。”   崔氏和如玉同时赶紧的看向平津侯,崔氏附和说:“就是啊!这孩子越发没礼貌了,飞黄腾达了,如今连亲戚都不认了。”   平津侯抿了抿嘴,不再搭话,他也算看出来了,他这一开口,就给了这两人机会,拉着他就要数落清澜和浅浅的不是了。   这外甥虽然才回来一年多,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外甥是一个什么亲戚的人,他有眼睛会看,至于这外甥媳妇,光看她和妹妹相处得这么好,又给王府添了三个孩子,哪还容得了其他人说一句不好的话。   “浅浅,你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你,你竟然这样冤枉我,你是怕我抢走王爷吗?我不会,就算当初我们有什么,现在米已成炊,他最后娶的人是你,我怎么还会执着。”   如玉委屈的皱着八字眉,眼泪婆娑的看着浅浅,一阵煽情。   浅浅好笑的说:“你这话要说清楚啊!我们有什么?你指谁,你和我男人吗?我怎么不记得你和我男人有什么。倒是当初你觊觎过,但是我男人不要你,这事我倒是记得清楚,还有一点你是不是弄错了,叫你滚的是我男人,不是我,好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如玉抿着嘴,哭得好不伤心。   浅浅侧目仰眸望着清澜说:“你不如把她收了吧!也免得她在这里哭闹,到时候又要说我的不是了!”   清澜眼眸中一阵怒意,伸手一扯,拿下腰带,抬手一挥,将如玉和崔氏丢到了门口,并扬高了音吩咐:“把她们扔出去。”   府中侍卫立马上前,一人一个,拖着如玉和崔氏就走了。   这动作行云流水,唬得崔氏和如玉都还不急反应,等她们反应过来开始嚎叫的时候,浅浅她们这边都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免费看了场戏的平津侯犹豫的开口。   浅浅轻呸一句说:“有什么不好,舅舅是不清楚她们的为人,她们可坏了,当初没少欺负我们家,清哥哥,你说是不是?”   浅浅最后一句,仰面望着清澜。   清澜紧绷着脸,应了一句。   平津侯有些好奇,他觉得这对夫妻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不明白当初怎么会被那对母女欺负。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平津侯也没有问,只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们现在回来了,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浅浅嘿嘿笑着,也不再提如玉他们的事情,只问:“舅舅今天怎么和清哥哥一起来的?”   平津侯调侃的看了一眼清澜,说:“这还不是清澜,我们几个朝臣去吃饭,一个大人说那家店的烤鸭做得最好吃了,清澜竟然一本正经的和人计较起来,说天下做烤鸭最好吃的人就是你,其他人没有福分吃到,我这个当舅舅的想来尝尝,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啊!”   浅浅无奈一笑,嗔了眼清澜,才对平律侯说:“舅舅想吃,随时来就行了,不过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你懂的,清哥哥……有点夸大!”   “行行行!那我今天就厚着脸皮在这里蹭饭了。”平津侯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声大得,浅浅的耳膜都震了震。   平津侯长得魁梧,身上也沾了不少武将的习俗,不像国都里的文官,那样柔柔弱弱,笑起来也是与众不同,特别豪迈。   “舅舅就是爱说笑!浅浅有机会孝顺舅舅,高兴都来不及!只要舅舅喜欢吃,每天都来,外祖父今天得不得空?差人叫他一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说来,其实浅浅对镇国公和平津侯都不熟悉。   不过是听母妃经常唠叨,毕竟镇国公一府凋零也是因为肃亲王府,因为清澜的关系。   如今,浅浅和清澜早把肃亲王府当自己的家了,自然对外祖父那边也就亲近起来了,该有的关心和走动也都活络起来了。   “行,我差人去叫他,反正我不在家里,就他一个人,吃着也没味!不如来这里一起。”平津侯满意的看着浅浅。   对于她的这份孝顺,十分的受用。   浅浅莞尔笑说:“看样子舅舅也是清楚府里人少的啊!那怎么还不给我们找一个舅母回来,母妃都唠叨好久了。”   自去年的时候说起,现在都一年快过去了,又近一年的年底了,平津侯竟然还没有娶妻。   平津侯豪迈的笑容,不自然的僵了下,一闪而过的落寞在瞬间被掩盖,笑了笑说:“我这个四十岁的糟老头子了,还有谁看得上眼啊!”   浅浅娇嗔说:“哪有,舅舅看起来就跟三十岁一样,年轻英俊着,而且像舅舅这样的大英雄,可多小姑娘喜欢了。”   “别别别!”平津侯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浅浅微微笑着,不再打趣。   她是听说过了的,舅舅和舅母虽然也是盲婚哑嫁,婚前只见过两面,清楚有对方这个人,但婚后却恩爱异常。   听母妃说起,舅母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身子骨也不是太好,就像朵花似的,需要舅舅时时呵护在怀里。   若是后来不出事的话,舅舅和舅母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舅舅这个铁汗的柔情全给了舅母,可怜好景不长。   “那舅舅派人去请外祖父,我就先去厨房准备了,等晚一点开餐了,我再叫你们。”浅浅不再对平津侯的感情事多做评断,毕竟镇国公都没有催他,旁人就说不得什么了。   “行!就辛苦你了!”平津侯笑呵呵的回说。   看着浅浅一路走出去的背影,平津侯那清澜说:“你这媳妇不错,要好好珍惜。”   清澜下巴一扬,一脸得意的说:“那是当然,我媳妇是全天下最好的媳妇了。”   “行了行了,别得瑟了!去你祖父那里,我有事情要请教他。”平津侯哭笑不得的说着。   就怕清澜一个得意忘形又开始长篇大论了。   以前不觉得,现在他算是发现了,只要有人和他讨论浅浅,或者说有关浅浅的事情,他话就特别多。   就连别人说烤鸭谁谁谁做得最好吃,这种事情都是关于浅浅的,因为在清澜心里,他觉得浅浅做得最好吃   别人做得再好,也顶不上一个最,只能被说成好吃。   浅浅到厨房里没多久,母妃就带着朵朵来了。   “母妃怎么来了,这里我来就行了!”   浅浅清楚母妃其实不太擅长厨艺,这些贵族小姐的厨艺,大多是张嘴,所谓她们亲自下厨,也不过是在吩咐一声,再就是最好端出锅。   毕竟一个府邸的主母合不合格,并不是看她的厨艺。   厨艺对这些贵族女子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一般贵女会烧得一两种菜哄将来的夫君也就足够了。   母妃笑呵呵的说:“那可不行,爹和大哥难得来吃一次饭,我这个做女儿妹妹的,也得表现表现心意才是。”   朵朵小小的人儿,站在母妃的腿边,举着手说:“还有我,还有我!”   浅浅弯腰,在朵朵的小鼻子上轻点了一下,说:“你会做什么,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朵朵小嘴一嘟,一副埋怨浅浅看不起人的样子,杏眼溜溜转了几圈,才想到她能做的事情,急忙说:“我能帮忙尝菜!”   浅浅失笑说:“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噢!”   “可不是么,娘得好好谢谢我!”朵朵得意的扬着小脸,一副她最本事,她最厉害的样子。   浅浅和母妃望了眼朵朵,猜想她若是长有尾巴,这会儿只怕已经翘了起来。   浅浅不见理会朵朵,侧目询问母妃,“大哥儿和二哥儿他们是奶嬷抱着的吗?”   母妃笑说:“放心,有奶嬷看着的!我刚来的时候,他们睡得正香!”   朵朵不甘被忽视,又插话说:“我让大白照顾弟弟,有大白在,没人会欺负弟弟。”   浅浅微微一笑,大白现在已经成了朵朵的专属宠物了,她这两天还看到朵朵坐在大白身上,那姿势就跟骑马一样。   浅浅看着一惊一乍,倒是一向护孩子的母妃反劝她,让她不要紧张。   看母妃那淡定的样子,浅浅就清楚,这事肯定发生过许多回了,而且她观察了两次,朵朵坐在大白的身上时,大白也的确跑得很稳,不曾摔到过朵朵。   “嗯嗯!”浅浅笑应了声,不再闲话,着手准备菜。   厨房里一堆人给浅浅打下手,说是她准备饭菜,倒也不是真的要她做满满一桌,准备几样拿手菜,其他的菜自然还是由厨娘准备。   “准备做什么?”母妃站在一边。   浅浅边答话边蹲在一边挑鸭子,并说:“做一只烤鸭,清哥哥吹了一个大牛,说我做的烤鸭全天下最好吃,我得加把劲,好好做才行。”   浅浅说着,低着笑了起来。   “是吗?那我也得好好尝尝!”母妃附和的笑了起来。   浅浅想了想,说:“看样子得做两只才行,毕竟这么多人。”   她做的烤鸭,到时候鸭肉会片成片,沾着酱包着吃,这样吃起来,肉就不显得多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现代的北京烤鸭,不过这时候没有这种吃法,浅浅其实也就给清澜做过一次,没想到被他惦记上了。   浅浅做烤鸭的时候,世子妃和朵朵都跟在旁边,两人也不觉得厨房脏乱闷热,特别是朵朵。   浅浅边做,她就在旁边吞口水。   小手儿在鼻尖前煽动说:“好香,好香!”   浅浅看她这馋样,不免失笑,到底这小吃货是随了谁啊?她和清澜两人,都不是特别馋嘴的人啊!   晚膳时,一家人坐在一起,浅浅没有请浅歌,却见他也来了,而且是和一脸臭臭的清澜坐在一起。   浅浅想来,应该是老王爷请来的。   浅歌就算不想多与人交往,但是到了王府,老王爷的面子总是要给的,这才有了这会儿坐在一起用膳的机会。   朵朵梳着两个小羊角,到了厅里,看到浅歌,眼睛发亮的冲了过去,小嘴里糯糯的叫着:“大叔、大叔!”   浅歌局促的想躲,但看朵朵这冲劲,他要躲开了,朵朵绝对会摔到地上去,想到那张爱笑的脸因为疼痛而哭,浅歌又有些不忍心。   没等他心里活动想完,做好决定,朵朵已经抱住了他的腿。   “大叔,大叔,我好想你噢!”朵朵一脸煽情的抱着浅歌的腿,搓着眼泪鼻涕往他衣服上抹。   浅浅慢半步上前,看着浅歌那张微有扭曲的脸,心底生出笑意,看样子她的女儿很清楚怎么把浅歌往绝路上逼啊!   “朵朵,过来爹这里!”   清澜一脸醋意的站在旁边朝朵朵招手。   朵朵小脸埋在浅歌的双腿间,小脑袋不断的摇着,两根羊角辫在浅歌的腿内侧扫来扫去,扫得浅歌一张脸都变了颜色,忍不住动手将朵朵拉了出来。   朵朵眼疾手快的搂住浅歌的胳膊,哼哧哼哧的往上爬着,一下搂住了浅歌的脖子,亲亲密密的问:“大叔也想抱抱我吗?”   浅歌僵硬的看着朵朵,嘴角微动。   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朵朵,他是想把她推开的时候,朵朵已经高兴的啾啾啾了他几下,而且次次正中浅歌的红唇。   一阵倒抽气的声音来自清澜的方向,尔后就见他勃然大怒的说:“万俟浅歌,我要杀了你!”   清澜身影瞬间移到浅歌面前,浅歌怀抱朵朵,脚下虚晃离开。   两个大男人就像年幼的孩童似的,围着大圆桌子跑来跑去,而且用的轻功,使得站在旁边的浅浅,觉得这一阵阵的凉风就跟空调似的。   “飞飞、飞飞……”   两个男人一躲一追,拿命在搏的时候,就听到一道童声无忧无虑的高叫着,显然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新的游戏,而且玩得挺起劲的。   “清哥哥,好了,回来了!”浅浅轻咳一声阻止。   清澜不满的身影顿了下,飘到浅浅的面前,一脸醋意的说:“他亲了朵朵。”   浅浅好笑的说:“是朵朵亲了他,不是他亲了朵朵,我们要尊重事实。”   清澜怒火并没有因此而降,仍旧不满的硬说:“那他占了朵朵的便宜。”   浅浅柔声安抚说:“又错了,是朵朵占了他的便宜。”   清澜眼神几变,这次不满直接冲着浅浅而来,说:“你不是亲娘!”   浅浅挑了挑眉,一脸古怪的说:“是吗?可是当初不是你看着我生下朵朵吗?虽然当时你没用的吓晕过去了,但好歹是看到朵朵出生后才晕了的吧!”   清澜脸色瞬间变得像调色盘一样。   浅浅也不再闹他,挽着清澜的手臂,哄说:“好啦好啦!朵朵才两岁,亲了就亲了,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也是天天亲她吗?”   “但是这不一样!”清澜一双眉眼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他这个当爹的,和女儿亲亲,都只会啾啾脸,为什么女儿要亲浅歌的嘴,为什么,为什么?   清澜一张脸阴阴沉沉的,望向浅歌的神色,恨不得将他切个十块八块才好。   而那个一脸童真,挑起清澜和浅歌两人间仇恨的主导者,这会儿仍旧笑得没心没肺的搂着浅歌的脖子,摇着撒娇。   她奶声奶气的央求说:“再飞再飞嘛……”   对于第二次被偷袭,浅歌已经十分淡定了,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这种事情再也不能发生第三次!   他就不信了,他会斗不过一个小奶娃,真当他这一百六十多年是白活了吗?   “抱去!”浅歌面无表情的上前,站在浅浅的面前。   天地良心,除了刚才和清澜追赶的时候,他怕朵朵摔下去,搂住了她,其他的时间,他是连手都没有抬一下好吗?   但是这吊在她身上的奶娃,就是有本事稳稳的攀着她,而且像一只猴子似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想他身上这件白衣起皱倒不算什么,但胸前这几只小脚丫子印是怎么回事,可洗得干净?   浅浅双手环胸,一脸调侃的说:“怎么?你亲了我闺女不用负责啊?”   浅歌脸皮微微抽搐,冷淡的说:“别闹!”   浅浅挑了挑眉说:“我才没有闹!就让她这样吊着吧!你别和她较真,等她玩几天,新鲜劲过了,她就不会再烦你了。”   轻灵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只是心底一片无奈,他为什么要给一个小奶娃当玩具,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来抱!”清澜张手就要抱朵朵。   朵朵却像只无尾熊一样搂紧了浅歌,见清澜拉她,她扯直了嗓子鬼吼鬼叫,那高音媲美杀猪的声音。   “咳,就这样吧!”浅浅好笑的捂着嘴。   老王爷和镇国公他们这样的老一辈,全是无所谓,全当笑话看了,毕竟朵朵才两岁,谁会把复杂的思想往一个奶娃的身上安。   “好了,别闹了,开席吧!”老王爷出声,这事也算暂定了。   浅歌坐下,朵朵就明目张罗的霸占了他腿上的位置。   朵朵刚坐稳,就伸了脖子,望到离她较远的那盘虾,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拍着桌子叫着:“虾虾,虾虾!”   家里人都清楚她喜欢吃虾,主动的替她拿了过来。   朵朵一双软呼呼的小手捧着一碗虾,仰着小脸,笑容璀璨的说:“大叔,剥虾虾!”   浅歌脸色微显难看,他就是一时不察,答应了剥虾,才会被朵朵缠上。   若是没中间这插曲,他一个长辈给一个晚辈剥虾也没什么,但是这会儿若是剥的话,他为什么就感觉这么奇怪,像是跳坑了似的。   浅浅看出了浅歌的纠结,好笑的说:“喂,你不是把一个孩子的戏言当真了吧?她都叫你大叔了,给剥几只虾算什么。”   浅歌愣愣的回神,想了了也对。   朵朵尚小,什么都不懂,他若是较真了,不就显得有些发蠢吗?   当然,若真计较起来,在这件事情上,最蠢的人,当数清澜。   浅歌剥了虾子放到朵朵的小碗里,她愉快的用嘴叼起,咬着一端,冲着清澜和浅浅挑衅的笑了笑。   大口大口的咬了几下,才得意的冲浅浅叫板。   “哼,我也有男人给我剥虾虾!”   浅浅笑意盈盈的说:“对对对,我们朵朵最棒了,才两岁就找到愿意给你剥虾虾的男人了!”   浅歌动作一僵,充耳不闻,自我催促,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清澜不满极了,目光幽怨的看了看朵朵,又看了看浅浅,他不用开口,浅浅就清楚他在想什么。   不就是想给朵朵剥几只虾,拉回女儿的注意力吗?   浅浅觉得清澜即幼稚又可爱,憋着笑,故意不如他的意,努了努下巴说:“清哥哥,我要吃鸭肉。”   清澜微抿了下嘴,动手替浅浅包了一块鸭肉,放到她嘴边,喂她吃下。   浅浅笑容满面的说:“好吃!”   说罢,她招呼桌上其他人,说:“都尝尝烤鸭,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吃法,清哥哥觉得挺好吃的,就是不清楚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浅浅大言不惭,反正这里除了婉婉也没人能拆穿她。   唯一能拆穿她的人,目前身处苗疆,根本没空管她的事情。   烤鸭端上来,比较新颖,再加上大家都一直在看朵朵耍宝,谁也没先朝鸭肉伸手,第一个伸手的就是清澜,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老王爷和镇国公他们都伸了筷子,朵朵见此,不苦示弱的用油油的小手拉了拉浅歌的衣袖。   “大叔,鸭鸭!”   浅歌望了一眼印有手印的衣袖,又看了眼小脸布满期盼的朵朵,心里默默想着,老王爷真的是叫他来用膳的吗?   还有,浅浅这样,真的不是为了报复他吗?   他曾经听过一个传言,说是你和谁有仇的话,就生一个女儿然后不教养,把她嫁给他。   难道浅浅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为此,浅歌双眉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发觉,自从认识朵朵这奶娃,他变脸的情况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多。   “大叔,我要吃鸭鸭,鸭鸭!”朵朵见浅歌没理她,一双小手攀上浅歌的胸。   而对于朵朵的举动,浅歌已经有了大致了解,他若是再不出声,那双手绝对要攀到他的脖子上来。   想到那油腻腻的小手,在他脖子上蹭啊蹭,浅歌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出言警告:“不许动!我包给你吃!”   朵朵得了话,小脸立即灿烂的笑了起来,乖巧的回身坐好,眼谗的望着浅歌伸手给她包鸭肉。   浅歌包好,放到朵朵的碗里。   朵朵却是不买帐的张大了小嘴,哼哼叽叽的叫着:“喂,喂!”   浅歌瞥了一眼,认命的送到朵朵的小嘴边,朵朵一口一口的咬着,最后张大嘴一包,将浅浅两根手指都含到了嘴里。   被温热的小嘴包裹着,浅歌先是一愣,再感觉那晶莹的唾液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时,他内心差点就崩溃了。   浅歌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才咬牙对浅浅说:“我喜洁,你清楚吗?”   浅浅窃笑的点点头说:“嗯!看样子你挺喜欢朵朵的,所以才能忍受这些。”   浅歌脸微黑,他承认他不讨厌朵朵,但是也绝对不喜欢朵朵把他当抹布。   “哼,我男人也给我包鸭鸭了!”朵朵吞下鸭肉,舔了舔嘴角油渍,得意的冲着浅浅甩甩头。   瞬间,浅歌已经没有兴致再找浅浅的麻烦了,因为说来说去,都怪他嘴贱,一时答应了给朵朵剥虾虾。   而这一切的孽缘竟然都是为了剥虾虾,他发誓,他恨虾!   一顿饭,有朵朵耍宝,大家都吃得比较开心,当然,爱吃醋的老爹清澜不算在里面。   但由于这顿饭中间,清澜也忙着给浅浅剥虾包鸭肉,所以没太多的时间去计较浅歌和朵朵的互动,可是这带刀子的眼神倒是使了不少。   翌日午时,浅浅换衣出门。   回来几日了,该来看她的人也差不多都来了,倒是她躲在家里没出门,没接待访客。   一直在等真真来看她的浅浅再也憋不住了,自个儿收拾了一番,决定去一趟古府。   想来应该是古夫人回来了,所以真真不便出门,这才没有来看她,不然以真真那性格,早就冲过来了。   对此,浅浅也问过了清澜,古璇青倒是找了清澜了解了情况,也向他们问了好,但是浅浅自个儿,自然是想见一下妹妹。   古府里,一大堆人正围着新出生的婴儿,真真也是其中一人。   浅浅跟着丫鬟来的时候,就见真真正手忙脚乱的给奶娃换尿片,看到她来了,真真匆忙抬眼说:“等下,我马上好。”   浅浅没出声打量着,屋里下人不少,站在四人,跟在真真身边和她一起忙的那姑娘,她抬眼的瞬间,浅浅也认出来了。   是古璇青的表妹,当初在南阳见过一次,好像是叫馥儿。   “参见王妃!”馥儿显然也认出了浅浅,再加上先前肯定也有丫鬟通传了,所以馥儿识得浅浅的身份。   浅浅亲切的笑笑说:“别王妃王妃的叫了,叫我浅浅就好了!”   馥儿露出甜甜的笑容说:“你是表嫂的姐姐,我也跟着表嫂叫你姐姐,可好?”   “行啊!”浅浅忙应了下来。   像馥儿这样的小娇客,又是古璇青的表妹,浅浅看在真真的面子上,自然要待她好。   而她这样做,也是想给真真多拉一个朋友而已。   馥儿甜笑的上前,“上次见你们还是在南阳,好久没见了,浅姐姐越发漂亮了!要也就是在府里,若是走在街上,我都不敢和你相认。”   “看你这嘴甜得!”浅浅轻戳着馥儿的额,见她仍旧是少女发髻,不免有些好奇。   “馥儿尚未许人吗?”   浅浅隐约记得,馥儿以前是有喜欢的人,有未婚夫的,怎么到了这年纪尚未嫁人,馥儿虽然是古璇青的表妹,但是却不比她们小。   馥儿叫她浅姐姐,叫真真表嫂,也是按古璇青这边的辈份,但不表示年纪,再者,以浅浅如今的身份走出去,那些二十多岁的少夫人,为了和她攀关系,谁不是叫她一声姐姐。   真真刚给孩子包好尿片,朝着浅浅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了。   馥儿甜笑的小脸一垮,笑容不自然的呵呵两声说:“嗯!是馥儿没有福分。”   浅浅不解的看着馥儿不自在的样子,见真真站在后面脑袋都要甩掉的样子,自然不可能再多问。   真真怕馥儿尴尬,忙出声解围说:“馥儿,我姐姐难得来一次,你看我带着哥儿也不方便,他只怕有点饿了,你能帮我抱去找奶嬷喂他吗?”   “好!”馥儿正尴尬着,听真真这样说,也松了口气,抱着哥儿就出去了。   待她一走,真真就让屋里的四个丫鬟退了出去,独留了她们姐妹俩人,浅浅觉得有些奇怪,不免好奇的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真真望着门口的方向说:“嗯!馥儿在出嫁前,未婚夫出事了,成了望门寡。”   浅浅惊讶的睁着眸子,想到她刚才问馥儿的话,不免有些懊恼。   她记得那会儿是听说,馥儿和这未婚夫是互相喜欢的,若真是如此的话,她刚才的话,不就是戳别人的心窝吗?   就算不是的话,也是让人难堪的事情,毕竟望门寡,比寡妇更难听,大多会被传为克夫命。   “那她家里没有给她再寻亲吗?她是来你这里散心的吗?”浅浅有些怜悯的关切问起。   真真撇撇嘴说:“成了望门寡,哪这么好找亲事,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次来我这里,也不是什么暂住的,若是没意外的话,相公会以平妻之礼娶她过门。”   “什么?”浅浅一声惊叫,人瞬间站了起来。   “古璇青要娶平妻?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娶平妻了?当初我当着他面说言家家规的时候,他不是还说挺好,还说你家那小妾,他不会碰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说了,最讨厌什么表哥表妹的,叫来叫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浅浅一长串的话问完,才惊觉真真的缺心眼,反应过来忙说:“你傻了啊!馥儿都要和你同侍一夫了,你竟然还敢把孩子让她带,赶紧的,我们去把孩子抱来!”   这时代,儿子可是关系到母亲的地位,若是馥儿有点歪心思,真真这刚出的孩子有什么好歹,她这嫡妻位置以后能不能坐稳就不一定了。   ------题外话------   推荐温馨暖胃的种田文《最强农家媳》良辰一夜   现代高级女工匠师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被夫家二两银子买来的小村妇。   相公身材魁梧健壮,腿废了!   房子破败不堪,柴米油盐样样空,吃了上顿没下顿,相公一手按着腿,淡淡的说:要不然你去问娘借一点米吧?   九娘一脸冷笑:呵呵,你怎么不去?你要是能问你娘借到一碗米,我跪下叫你一声英雄!   生活如此艰难,直把九娘从女强人逼成女汉子。   上山能打猎,下河能摸鱼,养得相公呵呵笑。   斗得了婆婆,治得住妯娌,虐得极品哇哇叫。   靠着一技之长,带着相公走上康庄大道! ☆、222、搬回娘家   “你不要急,等我话先说完!”真真拉住上一秒端庄高贵,这一秒抓狂失控的浅浅。   心里十分感激这个姐姐对她的疼惜,她因为婆家的一些事情,在姐姐平安回来后,也没能第一时间去看她,心里十分的愧疚。   没想到姐姐上门了,不指责她的不是,反倒为了她的生活而担忧不已。   浅浅有些急躁的说:“我哪能不急啊!你看看你,混成什么样了,不行,我得去警告古璇青!”   浅浅一向不插手真真和古璇青两人间的关系,那是因为她觉得,古璇青是一个男人,她这个妻姐若是指手划脚,太伤他男人的尊严了。   一两次倒是好,若是次数多了,古璇青肯定会觉得不满,到时候真真夹在中间难做不说,她也不怕古璇青把不满发泄到真真的身上。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为了前程,可以找一个妻族强大的女人,但是在心底里却永远不会感恩,反而会因为那自卑作祟,与妻子逐渐离心。   古璇青本来就不是这样的男人,再加上他和真真成亲的时候,言家根本攀不上古家。   浅浅不想因为她的插手,让古璇青和真真有误会,但是眼下,看真真这般无用,她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毕竟这一次不是别人,而是古璇青的馥儿表妹。   自古就是如此,表哥表妹一家亲,说白了就是青梅竹马,更何况在这时代还喜欢玩亲上加亲这一套。   馥儿是一个聪慧甜美的姑娘,她和古璇青在一起,有太多幼时的趣事能够回忆,一次两次倒好,次数多了,难保古璇青一颗心不会被馥儿拉走,若到了那时候,本来就不讨婆家喜欢的真真,在古家只会举步维艰。   “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真真即感窝心,又有些无奈,双手牢牢的握住了浅浅手。   将人直接接回来,坐下。   “相公是有意娶馥儿表妹做平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馥儿表妹心有所属,不想另嫁,而……我婆婆又是那样,你也是清楚的!”   浅浅挑了挑眉,问:“那又如何?”   真真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浅浅还真没弄明白意思,既然馥儿表妹不想另嫁的话,娶做平妻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事是我提出来的,馥儿表妹挺可怜的,受了不少苦,而且现在年龄也拖大了,再加上先前的婚事,她现在也不好找人家了。”真真犹豫了一下说出口。   她说这话时,已经做好了被浅浅臭哭的准备。   “你没脑子吗?生孩子生傻了啊?”浅浅没忍住,破口大骂。   她明白了真真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真真圣母了,看不得寄住在她家的馥儿表妹如此痛苦,就好心好意的把相公分了一半出去。   真真脸色尴尬的说:“相公只会和她做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就像那个小妾一样,你看都这么一年了,夫君都没有去看过她,更没有动过她,馥儿表妹也是一样的啦!”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不一样,这怎么可能一样!”   “你叫馥儿的时候,也清楚她是古璇青的表妹,一个做兄长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妹妹一辈子守活寡,更何况女人是什么样的生物,你身为女人,不明白吗?”   “都已经成亲,有了夫妻之名,一时三刻忘不了前任未婚夫,难道一辈子都忘不了吗?到时候怎么办?等到三五年后,馥儿对前任未婚夫的感情淡了,若是她说想要一个孩子,怎么办?哪有女人不想要有自己孩子的,而且我刚看馥儿抱孩子的动作,显然她也是喜欢孩子的!”   真真微显苍白,喃喃说:“其实这些,我都想到了。”   浅浅恨恨的拿指头戳着真真的脑门说:“你想到个屁啊!你脑袋怎么就这么不清楚,你说,是不是古璇青心疼这个表妹,想收留她。”   “不不不……”真真惟恐浅浅误会古璇青,忙挥手否定。   “不是相公,是婆母!其实相公不乐意,因着这事这两天和我闹得有些不愉快。”   真真说罢,无力的垂下双肩。   她能有什么办法,古夫人强势,她根本越不过古夫人。   且她的心里明白,古璇青向着她,愿意为了她忤逆古夫人,很大的一方面是因为古夫人的确无理取闹了。   但是对此,真真也只能忍,若是有朝一日,她忍不下去了,所有对她有利的因素就都变成了不利,谁叫她只是晚辈。   她也是嫁了人,遇上了恶婆母,才终于明白爹娘当初对奶为什么会一忍再忍,因为他们除了忍,没有其他的第二条可走。   谁叫上面那人就是生养古璇青的母亲,更可悲的是古夫人就古璇青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真的狠了心不管,他们这一家子都会被世人用唾沫淹死。   “妹夫怎么说的?”浅浅听真真话里的意思,脸色好了些,也不再连名带姓的叫古璇青。   真真又酸又涩的说:“前两天相公和我吵了一架,怪我竟然拿他当做讨好婆母的工具,闹得不欢而散,他走的时候,说……说是会如我的愿!”   真真说着说着,眼泪涌了出来。   她一点都不想把相公让出去,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婆母甚至拿律儿威胁她,虽然相公再三保证,婆母不会真的对律儿下手,可是她是律儿的母亲,怎么可能看到儿子被威胁而无动于衷。   更何况她一点都不相信婆母,以前为了赶她走,能对他们夫妻下避子药的人,她不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而且婆母厌恶律儿,她看得出来。   “你活该!”浅浅忍不住埋怨的瞪着真真。   当初真真遇事就缩的毛病,古璇青掰了好长日子,才把她稍微掰过来一些,现在又是这样,要是换了她是古璇青,他也该动怒了。   真真心中一痛,眼泪流得更急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真的好辛苦,婆母才回来两个月,我觉得我快被逼疯了。”真真声音沙哑又绝望。   浅浅默默看着真真,看她身形消瘦,比起同样刚生产没多久的刘羽琪,两人天差地别。   刘羽琪被姜氏养得白白嫩嫩,而真真整个人看起来瘦弱蜡黄。   “东西收拾一下,先回侯府暂住段时间,有娘和大嫂二嫂看着你,也好一些,至少先把身上的肉养回来。”   浅浅想了想,做出这样的决定。   真真一惊,下意识的抗拒说:“不行,我怎么能离开,而且我带着律儿去娘家住,别人也会说闲话!”   浅浅火大的骂说:“你管什么闲话!你不回娘家住,就跟我去王府住,没得其他的选择,反正这古府是不能住了。”   “……这怎么可以!”真真捂着嘴,眼泪泊泊而出。   她跟浅浅说些,并不是想离开古府,她舍不得离开古璇青啊!   浅浅动作粗鲁的替真真擦着眼泪,压仰着心疼的低斥:“哭什么哭,我又没死,难道还会任由你被人欺负了去吗?”   真真眨着晶莹的泪珠,难过的看着浅浅说:“姐你怎么能这样咒自己。”   浅浅没好气的白了眼真真,缓了声音说:“你姐我做事,什么时候没有分寸了,你放心好了,你先回娘家住段时间,至于古府的事情,我会替你摆平的!”   真真眼泛希望,却又马上黯淡的说:“哪里能摆平,就连相公都想不出办法来。”   浅浅冷冷一笑,鄙夷的说:“他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没有。”   古璇青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对他娘下不去狠手,毕竟古夫人再是薄待了真真,也没有在身体上打骂,他自然下不了狠手去解决这事。   可是浅浅却不同,她对古夫人不单没有亲情的羁绊,反倒是厌恶极了这个一天到晚欺负她妹妹的人。   事情若是由她出手,她自然不会让古夫人好过。   反正她也不要古夫人的性命,只要让她天天躺在床上就好,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多请几个丫鬟侍候,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至于这时候要把真真接回娘家,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和这事牵扯到一起了,谁都清楚古夫人不喜欢这儿媳妇,她若是突然病卧在床,难免被人说闲话,不如避开这段时间。   真真和她不同,所以浅浅不打算让真真清楚这当中的龌龊,免得以后心里对古璇青内疚,她也不想为了这事,使得古璇青和真真两人间造成不可挽回的裂痕,即是这样,那就更加要让真真回娘家暂住了。   “但是……”真真自然是信任浅浅的,但心里仍然犹豫,也十分的不舍,更多的怕自己真的这一走,和古璇青之间就无可挽回了。   她可没有忘记,她这会儿和古璇青尚在冷战当中。   “没有但是,赶紧收拾东西!这事我会和妹夫商量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毕竟那个女人是妹夫的亲娘,让他自己去对付!”浅浅强势的拉着真真起身,把她往内室一推,让她去收拾包袱。   站在门口,浅浅扬声,“红裳、绿罗。”   “王妃。”两人本来就在门口,听到声音立马出现。   浅浅轻应一句,吩咐说:“给你们夫人收拾行李,她会暂时回侯府住些天。”   红裳和绿罗对视一眼,弯膝福身,尔后步入内室,帮忙收拾行李。   红裳和绿罗到了内室,真真就出来了,叹息着说:“我这一走,婆母只怕会更加嚣张。”   没有她在了,古夫人指不定用什么手段折腾古璇青和馥儿,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   这一点,真真能想到,浅浅自然想得到。   她白了眼真真,说:“慌什么,妹夫根本就不想娶馥儿表妹,你和律儿都回了侯府,他自然会暂时住在侯府。”   真真微张小嘴,不敢置信的说:“这不会吧?”   嫁出去的女儿带着女婿,偶尔回家住一两天,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但谁会一住就是一两个月啊!   到时候不单她被人骂臭,甚至连带着古璇青也可能被人骂得直不起腰来。   浅浅看真真这样,忍不住又想骂人。   “你说你嫁人后,怎么变得这么麻烦了,遇事瞻前顾后,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真真抿了抿嘴,微垂下小脸,她不能反驳,因为浅浅说的都是事实,生活将她的脾气全都磨光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特别软了,只会迁就和将就。   “算了,我也不想说你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就走了!这破地方,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浅浅沉着小脸,一脸不悦。   真真几次张嘴,也不敢多说,怕让浅浅越发不高兴。   她当然清楚浅浅这么恼怒的原因,不就是看她受了委屈,但其实这些委屈,她也不想受啊!   一个人若是有弱点了,就容易被人掌控,而她最大的的弱点就是古璇青,不管言府如今的地位如何,她没有当过侯府小姐,摆不出那样的谱,在她心里,她永远都只是南阳的一个小村女。   有幸被贵公子喜欢,求娶,她一直很用心的待他,很珍惜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婚姻,想融入他的生活,想他以她为荣,但不幸,她总是将事情搞砸。   “我让人把律儿抱来!”   真真沉默了会儿,低低的说了句,走到门前,对着丫鬟一阵吩咐。   没多时,馥儿就抱着律儿回来了,看浅浅和真真脸色不对,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挑着律儿的事情说。   真真听得有些心不正焉,馥儿说了两句,便也说不下去了,又看红裳和绿罗各提了一个包袱出来,当下惊讶的问:“表嫂这是?”   真真脸上多有不自在的笑笑。   浅浅却是不客气的直说:“古府庙大,我们也高攀不起,与其看我妹妹在这里被你们折腾死,不如早些接回去,我们言家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少了我妹妹和律儿的一口饭。”   馥儿脸色爆红,尴尬无措的低着脸,小声说:“我也知道表嫂受了委屈,表嫂是为了姨母说的那件事情吗?你知道我和表哥都没这意思的,若是表嫂觉得不舒服,你现在就搬走。”   馥儿说罢,就真的起身要走。   这事,其实她也觉得不对。   古夫人和她的娘是表姐妹,但是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她也是直接叫古夫人姨母的,这次过来也是娘让她来散散心,哪里晓得会影响表哥和表嫂的感情,若真是这样,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别别!这不关你的事!”真真忙拉住了馥儿。   浅浅见真真单手抱着律儿,怕她把律儿摔了,忙伸手把律儿接过来,抱在怀中,看着她们这对姑嫂说话。   馥儿眼中闪烁挣扎与难堪,不自然的说:“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情,表嫂为了这事都要搬走了,可就算是要走,也断没有让你走的理由,应该我离开才是。”   真真一脸苦涩的说:“真的不关你的事情,婆母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算你不来,婆母也会寻了别的理由来刁难。”   馥儿声音一堵,清楚真真说的这话是实话。   她也不明白姨母怎么就不喜欢表嫂,她觉得表嫂挺好的,平日姨母无理的要求,她都默默的承受了,最重要的是表哥喜欢表嫂,表嫂嫁到古家也就两年,又给府里添了新成员。   若说姨母不喜欢表嫂的出身,她以前的家世的确是弱了一点,但是人家现在娘家大哥是忠勇侯,大嫂是阁老府的嫡长女,姐姐就更不用说了,如今贵为王妃,这样好的一门亲事,换了谁,都该偷着乐了,把这儿媳妇哄好,为自家多谋福利才是。   她姨母倒不这样,反倒是处处刁难,她都看不懂了,也私下劝说了几回,但是姨母根本不听,还不许她和表嫂来往了。   说是怕她被表嫂骗了,对此,她也很无奈。   “表嫂你别走了吧!我再劝劝姨母,若是她执意这样的话,我就回家去!姨母也管不到我的身上,不是吗?”   “不用了,婆母的性格你也是清楚的,相公说都没用,我们旁人就更说服不了她,你也别多想,真的和你没有关系。”真真心善,不忍心馥儿自责而去。   馥儿的家不在国都,就是因为家乡的流言太多,压得馥儿喘不过气,她这才被送到国都散心的。   真真不想为了这事,赶馥儿走。   毕竟馥儿走不走,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真真没想过,把这事牵连到馥儿的身上,对她不公平。   “但是……”馥儿拉着真真的手,急坏了,却说服不了她。   浅浅在一边冷冷的观察,见馥儿说话虽然好听,但也是真心实意,眼神是骗不了人,可见她是真的没有动歪心思。   看明白了这点,刚才对馥儿起的那点子厌恶,这会儿也消散了。   她出声说:“馥儿,别担心了,你表哥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妻子天天不归家的,反正现在僵着这里,没有下招,不如让真真回娘家住几天,可能过了几天,大家都平静了,也就好了。”   馥儿犹豫的问:“会这样吗?”   她不觉得表嫂走几天,姨母就会改变主意。   浅浅微微颔首,笑说:“放心好了,天塌下来还有你表哥啊!他一个大男人,没得自己置身事外,让你们几个女人担忧的道理。”   馥儿咬咬唇,见浅浅强硬的态度,只怕真真肯定是要跟她走了,她琢磨着,与其她在这里留人,不如赶紧去通知了古璇青。   馥儿打定了主意,就坐不住了,不自然的扭了几下,就跑了出去。   浅浅看她背影,微微笑说:“应该是去通知妹夫了。”   真真眼神黯淡,有些无精打采,浅浅也不管她,抱着津儿叫上红裳和绿罗就出了古府。律儿被人抱走了,真真自然要跟上来的。   一行人坐着王府马车,直接回了侯府。   浅浅和真真大张旗鼓的回来,门房早就去通传了,她们还没走到后院,姜氏、姚氏、刘羽琪和蓝冉莹就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姜氏脸色微白,她就听到下人说,两个女儿回来了,而且带拧着大包小包。   浅浅笑吟吟的上前,搂过姜氏的肩膀说:“没事没事!我刚去古府看了下妹妹,发现她瘦了不少,所以直接把她接回来了,让娘好好给她补补。”   姜氏皱着眉,看了眼真真,目光满是心疼。   她能想到真真可能过得不太好,每次回来,眼底下的青影都十分的明显,但是这孩子从来都不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以前刘羽琪没生产的时候,她这个做大嫂的倒是去走动看望,在刘羽琪盯着,她这当娘的也放心。   后来,刘羽琪生产,家里一下就乱了,她天天忙着顾府里的事情,真真的事情,倒一时忘到了脑后。   “那敢情好啊!妹妹来住,正好给我分担分担,你都不晓得,娘天天盯着我吃这吃那,我腰都快赶上生产前了。”   刘羽琪一句话没有多问,笑着上前拉住真真,脸上的绽放出的笑容宛如朝阳。   “可不是吗?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了,话说,我生完孩子了,脸颊上长了几点小斑,你再教我化妆呗,浅浅每天都很忙,完全没空!正好你回来住,就再教教我,我太久没动手,都快忘了。”   蓝冉莹故意这样说,她是不清楚真真怎么了,但想来也是出了事,所以浅浅才把她接回来。   便故意说自个儿脸上长了几点斑,但她和刘羽琪两人被姜氏和姚氏照顾得这么多,两人别说长斑了,这皮肤比起少女时期更显水嫩光泽。   她刚才初看真真神情憔悴的样子,她也是吓了一跳的。   前几天府里摆满月宴,真真也来了,那会儿看起来也没什么,想来肯定带了厚妆,所以她们才没有察觉出来。   这会儿素面朝天的过来,眼底青影吓人,明明花儿样的年纪,却显得平白老了几岁一样。   “就是,你们姐妹俩可真是偏心,只教二嫂化妆都不教我,我可是你们大嫂!”刘羽琪拉着真真的手,一路往厅里走。   到了厅里,又吩咐了下人,将红裳和绿罗先带下去安顿。   浅浅和真真在侯府都有自己的院子,虽然建侯府的时候,她们姐妹俩都出嫁了,但是府大屋子多,姜氏他们自然会给两个女儿准备,就想着有朝一日,女儿能回府来暂住几天。   “你能回来住,你大哥二哥肯定十分高兴。”刘羽琪有感而发,不管真真为什么回来暂时住,但是家里人肯定会高兴。   特别是大郎,离家再回来,两个妹妹都出嫁了,难得现在又有像以前一样,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当然,这前提也是真真的事情容易解决,不然的话,总会蒙上阴影,这时代就是这样,女儿出嫁了,突然回到娘家。   娘家是即高兴又担忧。   当初大郎离开国都,她一个人在府里,偶尔回去住两天,刚开始的时候,祖母他们也是担心她在侯府受了气,才会回娘家。   其实她也只是想娘家了,而婆家又体谅她,对她的这些小任性都十分的包容。   “嗯!”真真望着这一张张关切的面孔,心里即甜又苦。   特别是她们的眼神,明明担忧想问什么,又不敢问,怕会触及她伤心的地方。   正在真真尴尬得不晓得该怎么面对的时候,律儿哭了起来,真真低眸一看,忙说:“律儿肯定是饿了,我先回屋里喂她。”   “好!赶紧的。”几人忙应话。   真真微微扯了扯唇,抱着律儿匆匆出厅往后院里走。   等她把律儿喂饱了再回来,想来浅浅也跟大家说清楚了,到时候再提起,她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正如真真所想,她一走,厅里另四个女人就围着浅浅关切的问起来了。   浅浅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还能是什么事,就是她那个婆母,闲得没事又来寻麻烦,这次是让妹夫娶平妻!”   “什么?平妻?”姜氏惊讶的叫起来。   刘羽琪脸色一变,阴恻恻的说:“古府这也欺人太甚了,她是觉得我们侯府没人吗?你这次做得对,是该把真真接回来,就不能让他们这样糟蹋了。古府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真真。”   浅浅默默望了一眼刘羽琪,不愧是阁老府里出来的,说话就是底气十足,这不清楚的人,还以为真真是公主的身份呢!   不过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刘羽琪的话,浅浅却是十分认同的。   在他们家尚没落的时候,她就不认为他们家低人一等,如今发际了,就更不可能任人欺负。   姜氏惴惴不安的变了脸,紧张的问:“真真这时候回来,那不是让亲家适心如意了,到时候古府还会有真真的立足之地吗?”   浅浅安抚的搂住姜氏的肩膀说:“娘不用多想,妹夫并不想娶平娶,只要妹夫没这意思就行。”   蓝冉莹微白的小脸缓了缓说:“是是是,只要妹夫仍然向着真真就好,那一切就都有回旋的余地。”   浅浅抿了抿嘴,想了想,决定不说那平妻人选是谁。   但这主意刚定下,刘羽琪便问:“那古夫人看中了谁家姑娘,以古夫人的性子,不会随便挑一个人的,定然出身不错,就算不是嫡女也是庶女,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能提前和那家人打打招呼,我就不信了,有谁会甘愿同时得罪我们侯府、王府和刘府,只为了和古府攀上亲戚。”   “是吗?这办法有用吗?有用的话就去说说,古夫人没了新媳妇,就不可能再为难真真了。”姜氏眼神亮了亮,兴奋的说着。   姚氏和蓝冉莹在一边附和,都点着头看着浅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那人是妹夫的表妹,而且那表妹情况有点特殊。”   一说表妹,几人都变了脸。   再听浅浅说了那特殊的情况,脸色就更难看了。   刘羽琪没有见过馥儿,再加上她的出身教育,并不相信馥儿,直言说:“你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对你们说,为了麻痹你们,这种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的小姐,我见多了,喏,我们府里现在就住了一个。”   刘羽琪努了努嘴,浅浅顺着看去,就见崔氏和如玉来了。   “哟,听说真真回来了,怎么不见她人?”崔氏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左右张望。   浅浅看这两人来就清楚她们不安好心,只得暂时压下为馥儿辩解的话。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女,问:“你们打算在这里赖多久?”   崔氏脸色微变,她和如玉在屋里,听到真真大包小包回来了,想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只准备来奚落一顿的。   哪晓得这话尚未说出口,便被人先一步堵了她的话。   “浅浅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本来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吗?”崔氏一阵讪笑。   她就不该得意忘形的出来,忘了这言浅浅一点都不好对付。   大郎的媳妇也不好对付,不过到底是嫁过来的媳妇,面上总是留三分情面,不好撕破脸,可是这浅浅就不一样,张口就直接赶人。   “是吗?可是我记得我们早就分了家,即是分了家,你们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浅浅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如玉微蹙眉眼,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细声说:“浅浅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也是听说你们姐妹回来了,才赶出来,想和你们说说话,之前去王府拜访你,你让人把我们丢出来,我们看在亲戚的情份上,都没和你计较了,你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了。”   浅浅一声冷笑,直言说:“麻烦你不要看在亲戚的情分上,赶紧离开我们家,我可攀不上你们这样的亲戚。”   如玉微咬着下唇,一副被辱被欺了的样子。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她极其不屑。   其实浅浅一点都不讨厌那种力争上游的女子,即使她不择手段也没有关系,但前提是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其他人。   毕竟人活一世,谁都有权利过更好的生活。   可是如玉是后者,她是不择手段,但却是踩着其他人往上爬,就算是亲人在她眼里也只是利用的工具,这样可怕无心的人,浅浅是不屑多看一眼的。   “权利太可怕,竟然让你变得都不像你了,我现在不和你说,等你冷静冷静,我们再谈!”   如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悯的对着浅浅摇摇头,尔后拉着崔氏,背脊挺着笔直的走了出去。   浅浅翻了翻白眼,恶心的说:“装模作样。”   刘羽琪眼底满是笑意,挑了挑眉说:“还就你能对付她们。”   浅浅不敢置信的说:“不是吧?她们这样的小角色你对付不了?”   刘羽琪揉了揉额,一脸尴尬的说:“她们若是我那边的亲戚,我倒是容易打发,但可惜毕竟是大郎的亲叔婶。”   浅浅恍然,明白刘羽琪的为难。   “大嫂,辛苦你了!”想她夹在这中间,肯定挺难受的,明明抬手就能拍死他们,但却要顾着名声,只能暂时忍耐。   “突然这么煽情做什么,一家人说什么胡话!”刘羽琪嗔了眼浅浅。   特别是看其他人,因着浅浅这话,都感恩的看着她,她觉得有些顶不住这么灼热的眼神。   浅浅微微一笑,看出刘羽琪的不自在,笑说:“嗯,不说这事了,刚才我们说到馥儿,放心好了,馥儿和如玉不一样,这点看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稍晚一点,妹夫也该来了,到时候再问问他的想法。”   “嗯!也只好这样了。”刘羽琪仍旧有点不放心的点点头。   这人都是会变的,就算以前不是,难保以后也不会,所以这表妹,她觉得防不甚防啊!   特别是这样难以出嫁的表妹,还不知道在府里住多久,到时候安一个什么心思,也不清楚。   刘羽琪看浅浅对馥儿挺信任的,这些话也没好直接说出来,只想着私下派人去打听打听,毕竟关系着真真未来的幸福,一步也不能错。   没多时,古璇青匆匆来了,脸色也有些难看,显然这对夫妻是在互相折磨啊!   言家上下倒好,因着浅浅刚才的话,都清楚古璇青没有娶平妻的想法,也没有人为难他,只是叮嘱让他不要辜负了真真。   浅浅见几个女人一人一句,古璇青急着去见真真,却也耐着性子一一应话。   “你们去陪真真说说话,我有话想和妹夫说说。”浅浅笑声,阻止了她们继续说下去。   姜氏她们习惯了把事情交给浅浅,也没说什么,还让浅浅好好开导开导。   刘羽琪没有跟着姜氏她们一起出去,而是说:“我也听听,免得你大哥晚点回来问我,我什么都答不上来。”   浅浅见刘羽琪明显是担忧,却用大郎做借口,也不拆穿她。   三人移步到厅内,浅浅轻咳一声,开门见山的说:“你们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决定的?”   古璇青微敛了眼,馥儿派人通知他的事情,就已经说了这些,他也做好了被审问的准备。   不过对他心田上的那个小女人,真的是又气又恨,只想拖出去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打几下才行,竟然一点都不信他。   “真真怎么说的?”古璇青压下脾气,冷冷的问。   浅浅挑了挑眉,故意说:“她一个女人能说什么,自然是看你怎么说,不过倒是跟我哭得挺惨的,说什么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什么,又怕你背上不孝之名,若是你要娶,她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你娘选的儿媳妇。”   古璇青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带着心疼的说:“那傻瓜,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委屈她!”   浅浅挑了挑眉,与刘羽琪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有些喜色,毕竟古璇青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   “我表妹的事情,相信你们也清楚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所以我想给她说户人家,她嫁了,事情也就平了,可是表妹不想嫁不说,我也不愿意为了让自己舒服点,就随便把她嫁了,打算找到合适的人家,再跟表妹她们说这件事情,哪晓得真真一根筋,想多了。”   浅浅赞同的点点头。   古璇青若是那种为了自己利益就能把表妹推到火坑里的人,也就不值得真真这样对待了。   “那你目前有没有看中的人家?”浅浅心里琢磨着,但发现认识的人,来去就这么几人,只得侧目用眼神询问刘羽琪。   刘羽琪目光一凝,也想起各府公子及共人品。   “还没有,前两天就是听说了邻镇有一个不错的男子,因为考科举耽误了娶亲,前天就去看了看,发现那人人品有点瑕疵。”   “这事也急不得,我们到时候也帮看着,至于接下来,就先暂时住在侯府吧!我妹子生完孩子,人瘦得都没肉了,你这当相公的不心疼,我这当姐姐的可心疼了!”浅浅说着,埋怨的瞪了眼古璇青。   虽说古璇青在这件事情当中,的确有很多无可奈何,但不表示她这个当姐姐的真的这么大度,特别是看到妹妹那担忧害怕的样子。   ------题外话------   群么么哒~520~爱你们~   希望我不是唯一对你们表白的啊~哈哈~ ☆、223、安然渡劫   古璇青面露愧疚,他心里明白真真受了委屈,也一直努力的想要摆脱眼下的局面,但显然,成效不大。   “好了,你去看看她吧!我这妹这人你也是知道的,这会儿脑袋肯定有点转不过弯,但你得清楚,她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也都是为了你好,不想失去你而已。”   浅浅见古璇青这样,也不好再多说。   毕竟古璇青也是十分内敛的一个人,平日里虽然笑得温柔,但也鲜少表露情绪,眼下满心满眼的心疼泄露,她就不再多说了。   “嗯!”古璇青起身。   走时,脚步顿了一下说:“馥儿表妹的婚事,若是方便的话,你们也帮我留意留意,也不要求对方家世那些,主要是要人好,是一个过日子的就行,我表妹毕竟年轻,这一世若就这样完了,也不值当。”   浅浅了然的说:“放心,我们明白你的意思。”   谁的亲人不是人啊!只要不是像古夫人那样不可理喻的,浅浅也不会要求古璇青为了真真变得六亲不认。   “多谢!”古璇青说罢,抬脚离开。   厅里只剩浅浅和刘羽琪姑嫂两人,两人四目相望,浅浅率先出声说:“这国都的男人,我还真不清楚有谁谁谁,得回家问问清哥哥才行,大嫂你呢?你毕竟在国都长大的,对各家子弟也熟悉一些。”   刘羽琪微拧眉眼,想了想才说:“这国都不差人品家世好的,但是这种男儿都是家里的希望,娶亲断然不会娶馥儿这样的,到他普通的,不是人品不行,就是不受重视的庶子。”   浅浅撇撇嘴说:“真是一个麻烦事!”   刘羽琪细细琢磨了下,心里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说:“元珊有一个庶出的兄长,和元珊不错,你懂元珊那性格的,直来直往,掺不得一点假,所以我想那庶出的兄长应该不错,听元珊提起过几次。”   浅浅挑了挑眉,元府倒是不错,而且元珊没有嫡亲的大哥,这庶出的兄长若真是一个好的,以后还有可能继承元府。   “但是元夫人好像有点厉害,以后怕是婆媳问题会比较麻烦。”浅浅想到这,有点担心。   刘羽琪轻嗔了眼浅浅,斥说:“你当谁都像我们俩这样,命好,嫁的夫婿好,婆婆好。这女子出嫁不就是这样吗?十人中间少说七八人与婆婆间有点隔阂,毕竟不是所有婆婆都能当媳妇当女儿疼的。”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好的生活都是经营出来的。   而且这人都是相互的,毕竟这世上,像古夫人这样的疯狗并不多。   “你若是觉得也行,我就叫人去请元珊过来,也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基本情况不错的话,就跟妹夫说说,让他去接触接触。”刘羽琪看向浅浅。   这种事情,她也不敢保证,毕竟也不认识元珊那庶出的兄长,只是听她提起过几回,口气倒是挺好的样子。   浅浅笑笑,说:“好啊!我回来了,还没有见元珊的,正好今天和她叙叙旧。”   刘羽琪莞尔一笑,调侃的说:“你还晓得啊!人家听到你回来了的消息,屁颠屁颠的上门去拜访,你倒是好,直接让人拦了不见。”   “咳……”浅浅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笑问:“怎么?她来你这里告状了吗?”   刘羽琪窃笑的说:“可不是吗?你等下看吧!她肯定要跟你闹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回来第二天一早,她过来拜访,我当时在睡觉,府里下人得了清哥哥的话,谁也不许放进来,我也是起来后才清楚情况,本打算过两天再去看她的。”   刘羽琪摊手,说:“这我可不管,你到时候自己和她说吧!”   浅浅微嘟了嘴,不满的嘀咕:“你都不给说说好话的吗?你对得起我叫的这一声大嫂吗?”   刘羽琪眼微一挑,得意的说:“哪里对不起了,就冲着我给你大哥生了三个儿子就够了。”   浅浅瞪大了眼,没想到刘羽琪会说出这样调侃的话,愣了下,笑了出来,反驳说:“你这是当自己是母猪吗?”   刘羽琪娇斥一声,作势要打人浅浅,浅浅闪躲着说:“好啦好啦,我说笑的,好大嫂。”   刘羽琪微红了脸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说得好像你和妹夫不是育有三个孩子一样。”   刘羽琪调皮的吐吐舌,想说她没有一胎三个,不过这话一说,刘羽琪肯定要反驳她一胎生了两个。   刘羽琪失笑的起身,叫来丫鬟一阵吩咐,尔后回眸问浅浅。   “去看看我那三个儿子吗?”   浅浅笑说:“好啊!我也想我那侄儿了,对了,他们的名字取好了吗?叫什么?”   刘羽琪抿嘴,笑得即甜蜜又幸福的说:“我特意把名字没取,留着让你大哥来取,他说我生孩子辛苦了,所以儿子的名字里都加了一个刘字,分别叫言刘孟,言刘仲,言刘季。”   浅浅眼尾一挑,调侃的看着刘羽琪说:“看不出来大哥还挺浪漫的啊!”   刘羽琪止不住的扯开嘴角,笑容有种收不住的架势,笑说:“你大哥先前还犯傻,一定得其中的一个儿子跟着我姓刘。”   浅浅甚是认同的说:“也不错啊!”   她反正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孩子跟爹跟娘姓都不会影响他们间的血缘关系。   刘羽琪白了眼浅浅说:“这怎么可以!就算我同意,我祖母他们也不会同意,老人家最讲究这些了。”   浅浅微耸下肩,也明白这理。   而且刘家也不是没有男丁,并不需要刘羽琪生的儿子姓刘,这样闹起来,言大郎就像上门女婿一样,所以就算言大郎不在意,刘府也不会同意。   两人挽手一路往后院里走,浅浅敢没再问这名字的事情,突然想到一会儿元珊就要来了,她和姜树人的事情也不清楚怎么样了?   “大表哥和元珊到了哪一步啊?”浅浅微微好奇的侧目。   刘羽琪愉悦的笑说:“两人终于看对了眼,眼下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上门去提亲。”   浅浅脸上喜色明显,娇嗔说:“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回来的当天就去帮大表哥提亲了。”   刘羽琪笑吟吟的说:“也不差这一两天了,而且元夫人对这事如今也是默认的态度,想来提亲也不过就是走一个过程。”   “那就好!”浅浅很高兴姜树人和元珊能修成正果。   看样子她不在的这半年里,果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看到都是好事,浅浅觉得就算她没能参与,也是十分高兴的。   浅浅两人去到刘羽琪的小院里,姜氏等人也在,蓝冉莹把思源也抱了过来,小家伙趴在蓝冉莹的肩上,咦咦呀呀的叫着。   “没去真真那儿坐坐吗?”浅浅上前,看了看睡在摇篮里的三个小子。   三个小家伙都闭着眼睛,咂巴着嘴,睡得正香。   浅浅戳了戳他们的脸蛋,见没得可玩的,便伸手把思源抱了过来,低眸笑问:“小思源,还记得姑母吗?”   蓝冉莹笑着替女儿答话,“她才几个月,现在都不认人。”   浅浅点了点小思源的鼻子说:“这可不行,若是不认人,不是谁都能抱走,我们家小思源这么可爱,可不能让人抱走了。”   “就是!”刘羽琪附和,眼巴巴的望着小思源。   当初太医说是三胞胎时,她吓了一跳,心里也暗暗想着,最好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一次就生全了。   哪想到,一胎生了三个男儿,现在她满心满眼就想要有一个闺女,好在这侄女就跟亲闺女一样,没事抱抱,玩玩。   “我们刚去了真真那边,正说着话就见女婿来了,我们就先出来了,也给时间给他们小两口好好谈谈,倒是你和女婿谈得怎么样了?”姜氏即回答了浅浅刚才的问话,又说出了她心里的问题。   浅浅抿了抿嘴,微微一笑说:“果然是真真这傻姑娘想太多了,人家古璇青根本没这意思,这几天还四下在给馥儿表妹相看,不过这事未定,先别说出去了,免得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姜氏几人十分识趣的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   只要馥儿不想着嫁给古璇青,在她们的眼里,这人就还是真真夫家的表妹,大家也都是好亲戚,自然想馥儿幸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女婿是不是要马上把真真接走,不会让她在这里住几天了啊?”姜氏有些担忧。   虽然她明白女儿这样住在娘家不好,但是看女儿精神不济的样子,她这当娘的就想多留女儿一阵,让她在家里好好养养身子。   浅浅笑着宽慰姜氏说:“他们夫妻俩合好了,也暂时不回去,就先让真真在这里住段时间,该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   她还得回去问问浅歌,有什么药能让人麻痹,瘫痪在床,就像中风了一样。   浅浅也不想要古夫人的性命,若真要了她的性命,古璇青心里怕是会留下一个结,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可是这好吗?”姜氏有些犹豫。   她听浅浅这口吻怕是要长住了,女儿长住在府里,自然是好,但就怕闲言碎语会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有什么不好,让妹夫也住过来就是了!”浅浅不甚在意的努努嘴。   古府那样乌烟瘴气,古璇青自己应该也是不乐意多待的。   “……他能同意吗?”姜氏有些无语的望着浅浅。   浅浅耸耸肩,倒不在乎这些。   反正她觉得有什么事,古璇青一个大男人肯定会支配好的,不需要她们这几个女人来担心。   一家子笑语晏晏的坐在一起说了会最近发生的事情,孟仲季三兄弟就醒了,而且一个哭,另两个也跟着哭了。   听着三兄弟哭声震天,浅浅咂巴着嘴说:“我觉得我家那两个小子秀气多了。”   刘羽琪满脸慈爱的抱起其中哄了哄,悦耳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说:“我家这三个调皮着,说不定以后和他爹一样,也是一个武将。”   浅浅莞尔,看着奶嬷上前,将三个小子都抱出来喂奶。   刘羽琪有点可惜的说:“我本来也想学你自己给孩子喂奶的,不过奶水不足,根本不够他们喝的,三个小家伙胃口又大。”   浅浅当初那套说法,自己的孩子自己奶,会健康一些,而且长大了也亲一些,刘羽琪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   本来也打算有样学样,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我不也没能如愿吗?”浅浅对此,也是十分可惜的。   不过想着,她就算没有被掳,同时喂两个儿子怕也是十分吃力的,到时候为了不饿到儿子,只怕还是会请奶嬷。   话题一绕,几个当了娘的人,便说起了育儿经。   姜氏和姚氏经验老道,不时插上几句,给她们解惑。   没多时,先前被刘羽琪派去请元珊的丫鬟来了,旁边还跟着元珊。   一身嫩绿的裙装,翩然而至,只让人眼前一亮。   “不错啊!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浅浅上前,主动示好。   元珊看到浅浅,眼神先是亮了亮,而后想到了什么,偏过眼,声音微淡的说:“原来是肃王妃啊!劳烦惦记了。”   浅浅摸了摸鼻子,自认有愧,再次主动贴上去,以求和解。   “那啥,你别生气了啊!你那天来的时候,我在屋里睡觉,我都不晓得你来了,也是清哥哥吩咐什么人都不见的,我若是晓得你要来,我肯定不睡觉的。”   元珊听了这话,脸色好了点。   她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的人。   再加上后来她向刘羽琪和姜树人告状,两人都开导了她,也猜测了这个原因。   元珊自己也不是没脑,后来也想到了。   只是上门被拒,她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来,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也就没再上门了,不过心里清楚她一切安好的回来了,就也够了。   这会儿再听浅浅主动认错,心里那点子介意,早就消散了。   “那你下次还让不让我上门了?”元珊圆圆的小脸紧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震慑的作用,仍旧显得十分可爱。   浅浅忙点头,并调侃的说:“这是肯定要的啊!你以后可是我的大表嫂,我哪敢对你不敬啊!大表哥不宰了我啊!”   元珊圆圆的小脸瞬间爆红,冲着刘羽琪大叫:“刘羽琪,你这个叛徒,我以后什么都不会和你说了!”   刘羽琪一脸无辜的说:“这可不关我的事情,你都不清楚大表弟多喜欢你,当初没得你芳心的时候,就跟浅浅提了这事,后来也是我和浅浅说,至少得让他拿出点成绩来,我们才好意思上元府提亲,他现在这么努力,可都是为了你。”   刚还盛怒的小母狮,这会儿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扭着微胖的身躯,满脸羞涩的说:“他真不害躁,这些话,怎么就轻易说出来了。”   浅浅挑眉,看元珊没有一点质疑的样子,两人显然这样都是交流过了,倒是不错,能看出来彼此感情很稳定。   “不说出来,哪里能讨得你欢心啊!”浅浅调侃了一句。   元珊脸再次红了起来,冲着浅浅瞪了一眼,不过这软绵无力的眼神,就跟暗送秋波没啥两样。   见一屋子人都望着她笑,元珊再是不拘小节也顶不住了,恨不得挖一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跺跺脚说:“我不和你们说了!”   姜氏乐呵的说:“这事得早点办,就算不急着成亲,也先定下婚约,浅浅你看哪天日子好,就和羽琪一起上门,去提亲!免得时间拖长了,对元珊的名声不好。”   元珊和姜树人两人情不自禁,越走越久,但凡有点眼色的人,也看得出两人间的爱意,家里人都清楚倒是没事,就怕别人看出端倪。   而且他们男方一直不上门提亲,又和元珊走得近,也怕女方家长心里不舒服。   “行!”浅浅揶揄的笑了一眼元珊。   元珊捧着微烫的小脸,吱唔着,一句话都说出来。   再是落落大方的姑娘,在谈起自己婚事时,也是免不得娇羞。   元珊的婚事目前也不好商量日子,等晚一点她们还要和姜树人及许氏他们谈谈,确定了日子再上前求亲。   毕竟许氏才是姜树人的母亲,总要问过他们家大人的意思,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不过,刘羽琪倒是清楚,许氏和姜立海对这个出身好,性格好,长得也好的元珊是十分满意的,巴巴得姜树人早点开窍,将这个儿媳妇娶过门。   “这事就说好了,我们这次叫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情要问你!”刘羽开大使笑笑,没再继续讨论元珊和姜树人的事情。   “什么事?”元珊微红着眼,大眼微颤,心里想着,该不会是要问婚事的细节吧?   “就是你那个庶出的大哥,叫元什么来的?他如今娶亲有婚约了吗?”刘羽琪微拧了眉,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元珊只提了几回,她当时也没上心,所以连名字都没有记住。   “我大哥?元唯安,他怎么了,干嘛突然问起他的事情?”元珊愣了愣,反应过来,才不解的瞪大了眼问话。   刘羽琪见元珊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回答,不免嗔了一眼,说:“那他有婚约了吗?”   想来应该是没有成亲的,若是成亲了的话,就算她没有去参加喜宴,也会听到一些风声,所以猜想没成亲。   “没有,怎么了吗?”元珊瞪大了眼,想了想,惊讶的说:“你不会是想给我大哥说亲吧?别别别,千万别,不要害了人家闺女。”   浅浅听到这话,瞪向刘羽琪,刘羽琪也是一脸懵懂,诧异的问:“怎么这样说,你先前不是和你大哥关系不错的吗?”   元珊翻了翻白眼说:“我们关系是不错,但我大哥有眼无珠,喜欢那个素婠,若不是我在他屋里看到了画像,我都没发现这事。”   “喜欢她?”刘羽琪皱皱眉。   关于绿茶婊这种事情,女人永远比男人敏锐一些,有些男人,根本不会分辨,但是大多数女人却是眼一扫,就能看清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大哥什么眼光啊!”浅浅一脸厌恶的样子。   她当初被素婠恶心得不得了,半年过去,都忘了这人了,这会儿突然听到对方的名字,就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元珊颇为无奈的耸耸肩,尴尬的轻咳说:“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这我也没有办法人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倒是认同元珊这话。   不然的话,素婠这第一美人的称呼也来不了,国都多数男人也的确是仰慕她的,但是浅浅看过素婠自恋到病态的样子,便对这人喜欢不起来。   “有心上人的话就算了!”刘羽琪尴尬的望向浅浅。   幸好这话,尚未跟古璇青他们说,否则的话,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元珊撇撇嘴说:“所以咯,不过你们打算介绍哪家姑娘给我大哥啊?”   她有点好奇,怎么刘羽琪和浅浅同时来当红娘了。   浅浅摆手,说:“算了,反正说不成,就不要提了,免得传出去还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元珊虽然十分好奇,但想了想,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她是姑娘家,十分明白名声的重要性。   “也是,那算了,我就不问了!”元珊顺着话,不再多问。   接下来说了会儿闲话,姜氏留了元珊一起用晚膳。   晚上江树人回来,看到元珊在这里,眼睛都直了,被大家笑闹了会儿,当着小两口的面,直接谈起了他们的婚事。   许氏更是直接表示,“这么好的儿媳妇,我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娶回来。”   元珊动动嘴,不晓得该怎么接话,若说她也很喜欢这个家庭,也愿意嫁过来,又显得不够矜持,想了想,元珊也没说话,只是羞红了脸坐在一边。   浅浅没有向古璇青提出让他住到侯府陪真真的话,但是古璇青第二天就住了过来,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对于他维护的举动,侯府上下都十分感激,特别是姜氏,对这个女婿也就越发好了。   隔了两天,国都阴雨绵绵,天空也灰蒙蒙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可是这样要下不下的,却是待续了两天,不见半点雨。   整个国都都被这样阴沉的天笼罩着,让人有种恐惧的错觉。   浅浅琢磨着,只怕是浅歌嘴里的渡劫要到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好在这之前,避雷针就已经装好。   这日傍晚,清澜回来,浅浅拉了他一起去浅歌的院里。   浅歌不喜欢让人侍候,再加上要渡劫的原因,将院子里的人都散了,不准他们接近。   每天只有丫鬟准时将三餐送到,其余时间,清晖园里一片静悄悄。   浅浅和清澜在去清晖园的路上,天空就开始下雨,一颗颗下得又快又急,两人冲到清晖园的时候,身上已经沾了不少雨水。   浅歌正屋里打坐运功,脸色如霜,透着一层晶莹雪白,看到清澜和浅浅突兀的冲到了他的屋里,微微抬眼。   浅浅拿出帕子,擦了擦自个儿脸上的雨珠,又给清澜整理了一下,才朝着浅歌说:“真是不巧,刚来看你,就下起了大雨。”   浅歌冷淡的声音透着些许不认同的说:“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浅浅看他这样,心里嘀咕了一下,问:“不会正好是这时候吧?”   她话音都没有落下,天空就陡然一声巨响,而她望门口望去,刚才还灰蒙蒙的天,这会儿完全阴暗下来了,就有如黑夜似的。   “真是见鬼!”浅浅一声责骂。   浅歌也不想把这两人拖下水,冷静的出声说:“你们赶紧出去。”   浅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屋里的浅歌,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说:“那就不必了,我相信我弄出来的避雷针,现在在这屋里,绝对比去外面安全。”   浅歌微微启唇,没再说什么,又安静的闭上了眼打坐。   清澜见浅浅不打算现在离开,也清楚这时候离开不妥,便起身打开衣柜,看了看,一脸嫌弃的样子。   浅浅瞄了眼没有睁开眼的浅歌,小声凑在清澜耳边说:“清哥哥,你翻人家东西翻得这么理所当然就算了,竟然还敢嫌弃?”   清澜微拧着眉说:“你身上的衣服湿了,得赶紧换下来。”   看着这柜子里的衣服,总共就四五件,不用想也就清楚肯定是浅歌平日换洗穿的。   清澜只要想到,别的男人的衣服,那么贴身的穿在浅浅身上,他就一阵不舒服。   盯着柜里的衣服盯了半晌,感觉那衣服都快被清澜的眼神烧着了,他才僵硬的伸手。   浅浅看得出清澜不乐意,本来想捉弄他一下,但想了想,清澜的占有欲那么强,还是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当下,拍了拍清澜的胳膊说:“清哥哥,你傻了吗?你用内力把我的衣服烘干不就行了吗?”   清澜微愣,回神,眼底闪过懊恼,他没有早想到,还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真是不该。   清澜伸手,瞬间将浅浅身上的衣服烘干,同时,自个儿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俩人四目相对,浅浅一脸了然的调侃。   清澜抿了抿,眼底有暖流。   反正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意被浅浅笑话。   夫妻俩小声说了会儿话,就听天空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声一声,直敲人心底。   浅浅微微蹙眉,觉得这雷声可真大,震得她心底都不安了,下意识的望向浅歌,就见他眼没有睁开,但眉宇却是微微蹙起。   浅浅抿了抿嘴,想了下安抚说:“你不用担心,肯定没事的!再说,还有我们夫妻陪着你。”   浅歌没有睁眼也没有回话,像是陷入了冥思的状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浅浅看了会,觉得没劲,就懒洋洋的窝在清澜的怀里,两人继续说起了闲话。   浅浅没想到,这雷会接连打上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午时,天空雷声才小一点,乌云微微散去。   这一天一夜,浅浅累得够呛,软绵无力的趴在清澜的怀里,好不容易天色好了,能回安然居了,浅浅真有些迫不急待了。   “这是不是算没事了?”浅浅微微张望,小声打着呵欠。   清澜怜惜的摸了摸浅浅的小脸,浅浅却是不在意,相反的,她还挺高兴在这种时候陪着浅歌度过了。   毕竟浅歌也是被他们叫来的,最后虽是平安渡过了,但这过程当中,浅歌的心里肯定是煎熬的,有他们的陪伴也好一些。   浅歌微微垂眸,右手轻轻掐指算了算,脸色诡异,不敢置信的猛然睁开眼。   浅浅不解的问:“还没有渡过吗?意思是过两天还会下一场大雨?”   浅浅敛神,尽量让自个儿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一些,淡淡的说:“不是,已经渡过了。”   “噢,那很好啊!那我们夫妻就先回去休息了啊!”浅浅笑眯眯的挥手,没有精神多留,一下趴在清澜的背上,由着他一路背出去。   浅歌眼神负责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微微颤抖,怎么可能?以往都是三十年,为什么下一次渡劫在十三年后。   而且……竟然是女色!   浅歌满眼的震惊,他怎么可能沾女色,不信邪的再次掐指一算,结果竟然还是一样,心里的颤栗久久不能平复。   浅浅和清澜出了清晖园,雨后的空气是该是清晰的,她却闻到了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而清澜比浅浅更快看到了周边的惨境,淡然的说:“四周好像都被雷劈过了。”   浅浅诧异的睁了睁眼,拉着清澜四下看了看,发现清晖园四周竟然无一块好地,难怪这一天一晚也没有小丫鬟去给他们送东西吃,敢情是根本就不能靠近。   浅浅原是想给府里都安上避雷针,但动作也没有这么快,清晖园弄完了,自然是弄几个主子的院里,周边倒是没管了。   如此一想,浅浅拉着清澜赶紧去了韶音楼,三个孩子都在韶音楼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雷声吓到。   夫妻俩人没到韶音楼,就见母妃带着人匆匆往清晖园这边来,看到他们夫妻俩,重重的松了口气说:“还好你们没事!”   浅浅歉意的上前,扶着母妃说:“让母妃担忧了,这一天一夜家里还好吗?被吓坏了吧?”   母妃见浅浅和清澜没事了,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也落下了,只说:“倒没什么事,清晖园周边好在没住人,到时候派人修葺一下就好,三个小的吓得不轻,后来都用棉花把他们的耳朵堵上,这才好一些了。”   浅浅听了这话,越发感激母妃了。   “母妃辛苦了。”   母妃不甚在意的说:“我辛苦什么,你们没事就好!”   母妃出来,本来就是看雨暂住了,想赶紧确定清澜和浅浅没事,如今在路上就遇到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去清晖园了,一起回了韶音楼。   韶音楼里,浅浅去看了眼三个小家伙,或许是这一天一晚,雷声太吵,他们没有睡好的原因,这会儿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祖父那边可派人去看了,一切都好吗?”确定了小家伙,浅浅也有了多余的心思开始关注家里其他人。   “嗯!父王那边我早派人去了,一切都好,说来奇怪,也就清晖园周边被雷劈了,而且听管事来报,显然还是被劈过好多回的样子。”   母妃一脸迷茫的样子。   浅浅讪笑一声,也没有给她解惑。   倒是母妃自个儿好奇的追问说:“是不是你弄的那个东西的原因,所以雷才只打那边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解释说:“母妃,那个东西是避雷的,若不是有那个东西,雷肯定正好避到清晖园里面了。” ☆、224、手段雷同   如玉的目光落在平津侯的身上,他这会儿怀中正抱着今儿的小寿星,浅浅站在这边,还能听到朵朵清脆的声音背着数字歌。   软软糯糯的特别甜,最后一句拔高了声音背完,回身搂着平津侯的脖子就开始撒娇讨好处。   “舅爷爷,舅爷爷,我背得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特别好!这是舅爷爷特别为你寻来的,你看看喜欢不?”平津侯笑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礼物。   朵朵翘着小屁股,蹲在地上将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旁边立刻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五色斑斓的各种宝石,被打磨成了一样的大小,朵朵小手捧着,咧着嘴,对着阳光照了照,好像能在宝石中看到水流似的,特别高兴的大声说:“舅爷爷最好了,朵朵最喜欢舅爷爷了。”   她喜欢的东西可多了,除了吃,还有这些漂亮的小玩意。   在所有人都注意着朵朵及她手中这低珍贵的宝石时,只浅浅和刘羽琪看着如玉,特别是她看到平津侯拿出宝石时的眼神,贪婪又丑陋。   浅浅咬着牙,不解的问:“她怎么会把主意打到我舅舅的身上?”   按说都不算清楚,这心思也太大了些吧!俩人才见过一面,也就惦记上了?   刘羽琪微有调侃的说:“平津侯多好啊!家里没有女人,过去就能当家做主母,最重要的,他是你舅舅啊!若是她真嫁过去了,你以后见了面就得叫一声舅母,毕竟当初你可是在她面前抖了王妃的派头,让她下过跪的。”   浅浅脸色狰狞,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竟然是这样肤浅的理由?”   刘羽琪好笑的说:“这理由对如玉而言,可是一点都不肤浅,再说了,镇国公府的家底加上平津侯的家底,你想想吧!这对一个女人而言,该是多大的诱惑啊!”   “可恶!”浅浅低低咒了一声。   只要想到如玉龌龊的心思,她就觉得恶心。   像平津侯这样好的人,该值得一个好女人去陪伴的。   以前或许不熟悉,自上次接了平津侯和镇国公来王府吃烤鸭后,俩人也常来王府搭餐,这半个月下来就见了几面了,而且他们每次来,都变着花样给她或者是三个小家伙带礼物,是十分疼爱他们的长辈。   刘羽琪瞥了眼浅浅,兴灾乐祸的说:“你们不是一直想平津侯再娶吗?这不是挺好的吗?”   浅浅低骂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刘羽琪敛容,目光微凉的瞥了眼如玉,才一本正经的说:“我一直派了丫鬟注意她们的举动,也是丫鬟听了如玉和婶婶的对话,她们待会儿会直接行动,你自己注意一些就好。”   浅浅低敛眉眼,恨不得宰了如玉,当他们肃亲王府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里就行事。   “好!多谢大嫂!”浅浅抿抿嘴,多亏了刘羽琪的提点。   虽然刘羽琪就算不说,她也会派人盯着如玉他们,但却不会清楚他们的心思这么龌龊。   “你先忙,我有点事!”刘羽琪眉眼一沉,匆忙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浅浅正思索着事情,猜想如玉选在这种地方行事,怕也是人多的原因,这样就不怕平津侯抵赖。   毕竟真有什么的话,浅浅就算再不喜欢如玉,也不能说是帮着平津侯不理如玉,到时候侯府的名声肯定会被牵连的。   浅浅招来花儿,一阵耳语。   花儿慎重的说:“主子放心,奴婢晓得该怎么做了。”   浅浅嗯了一声,再次叮嘱说:“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管,只要盯紧她一个人就行了。”   不管如玉有什么举动,她肯定是要接触平津侯的,所以旁人做什么,不用管,盯紧如玉就行了。   “是!奴婢省得!”花儿应话。   浅浅挥手,让她下去。   花儿刚离开,元珊就来了,神秘兮兮的凑在浅浅的耳边说:“羽琪在那边和古夫人吵架,你赶紧去看看。”   “吵架?”浅浅诧异,以刘羽琪的性格还会和人吵架?   但是一想,对方是古夫人,的确也有逼得人撕破脸皮的本事。   “赶紧带我去看看。”浅浅忙催促,回身把孩子交到慎语的手里,并叮嘱说:“把哥儿抱去让奶嬷照顾。”   “是!”慎语抱着哥儿看了一眼,奶嬷就站在角落里,目光也是一直盯着哥儿这边。   见哥儿到了慎语的手里,大致也猜到了意思,直接朝这边走来了。   浅浅跟着元珊到了一角,就见言家女眷都在,古夫人那个架势可以说是以一抵百,馥儿也站在古夫人的身后,一脸尴尬,拉着古夫人一个劲的在劝说,可惜没有起到作用。   “你自己要回娘家住就回去,我们古府庙小,留不了你!但你凭什么把我儿子也拉去,你还想我儿子给你们家当上门女婿吗?”   浅浅走过去,就见古夫人一脸刻薄的质问真真。   声音微扬,周边已经有不少人目光看了过来,真真低垂着脸,没有说话,始终沉默着。   古夫人又说:“哼,每次说你两句就闷声不吭,像一个受气小媳妇一样,你就是这样跟我儿子挑拨的吧?”   浅浅怒极反笑,恶狠狠的盯着古夫人问:“古璇青是三岁的稚儿吗?他的思绪和行为难道不能自己负责吗?古夫人与其在这里怪责我妹妹,怎么不在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究竟是什么问题,使你儿子都不愿意回家了呢?”   古夫人看到浅浅,眼瞳一缩,眸中恨意浓郁。   浅浅见此,挑了挑眉,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看古夫人心情不好,她就心情好了!毕竟能让对手不快,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哼,我懒得和你们说,反正我儿子马上就要娶馥儿了。”古夫人在浅浅手里吃过亏,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她也不愿意和浅浅正面冲突。   馥儿被被古夫人抓着手腕拖到前面来,一张脸通红,难堪的说:“姨母,我和表哥都没有这个意思。”   古夫人狠瞪着馥儿,喝斥:“你敢不听我的话。”   馥儿一脸难堪,嘴巴微微轻启,低声说:“但是我不想嫁人。”   古夫人口不择言的骂说:“不嫁人,你不嫁人能做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可挑的吗?”   馥儿脸色瞬间惨白,眼底闪过痛苦,她没想到姨母会这样和她说话,好像她是多么廉价似的。   刘羽琪皱着眉不喜的说:“古夫人,你是不是太强势了一点,妹夫和馥儿都不愿意,你这样强逼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古夫人眼一抬,鄙夷的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羞没耻的让一个男人抱回家。”   刘羽琪脸色一正,沉声说:“古夫人,我敬你是长辈,但你别太过分了。”   古夫人哼哼,不理会刘羽琪,扯着馥儿就走开了。   刘羽琪望着古夫人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愤恨说:“这人就是仗着和我们是亲家,清楚我们看在妹夫的面子上不会动她,所以才这般嚣张。”   浅浅眸中闪过一抹冷酷,是这样的吗?   那古夫人就想太多了,她的确不会动古家,毕竟动了古家,真真就没有安逸的生活了,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动古夫人。   “这亲家怎么这么难缠,这真真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好过啊!”姜氏心疼的抱住了真真。   真真不想家人担忧,忙抬起微白的小脸安抚说:“娘,你们不用担心我,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相公和公公都疼我,家里婆母也不管事了,顶多就是嘴巴上说说,反正少不了两块肉!”   浅浅瞪着真真的侧面,她说得倒是好听,若真是心胸这么宽广,其实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   但问题是真真心里计较,看她这一日日消瘦的脸,就清楚她心里在意极了这些事情。   “娘,你别担心这些了,这些事情,我会照看的,不会让真真被欺负的。”浅浅抿嘴,不想这时候多说什么,免得姜氏她们更加担心。   许氏想了想,也跟着劝姜氏,说:“也是,我们瞎操心也帮不上什么忙,相信有浅浅在,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就是,也不看看我现在是谁!”浅浅故意得意的甩甩小脑袋,一脸骄傲的样子。   家人也甚是给面子的笑了两声,不过眼底的担忧却没有散去。   没多时,宴会开始了,浅浅也不好多留,毕竟她是小寿星的母妃,总要陪在小寿星的身边。   朵朵早就被喂饱了饭,这会儿大人开餐,她闲得没事,就站在中间蹦蹦跳跳的唱起了儿童。   轻脆的声音响起,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放低了声音,也不管是真疼朵朵还是假疼,反正每个人脸上都带了笑,看着朵朵一脸慈爱的样子。   “大叔,大叔!”玩了会儿,朵朵可能是累了,张开双臂就冲向了浅歌。   浅歌本来坐在角落,不想引人注意,被朵朵这样一叫,整个宴会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去。   有些才注意到他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朵朵现在往浅歌身上爬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了,两下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窝在他的怀里,抱怨说:“大叔,娘说你等我生日过完了,就会离开我家,是真的吗?”   浅歌低眸,看到眼中干净的小脸,淡声说:“是!”   朵朵微嘟了嘴,不高兴的说:“你们大人总是这样,说话不算数,都答应了帮我剥虾虾,竟然说走就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浅歌听到这论调,就怕朵朵年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忙说:“很多人愿意给你剥虾子。”   朵朵小嘴嘟得越发高了,一脸怀疑的说:“大叔骗人,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乐意。”   浅歌眼眸闪过一抹无奈,他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只能说,就他一个人傻得缺心眼,才会被朵朵缠上。   “大叔你不要走嘛,你要走也要带走朵朵啊!”朵朵搂着浅歌的脖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   一张小嘴贴着浅歌,一下一下啃着他的脖子,吓得浅歌脸都变绿了,差点伸手就把朵朵扔出去了。   在大人的眼里,朵朵这样啾啾啾只是小孩子撒娇,但其实她这动作是学了浅浅,有次浅浅想干嘛,清澜不同意的时候,浅浅也是这样做的,然后清澜很快就同意了。   “咳咳!”浅浅轻笑的上前,准备解救浅歌的时候,花儿过来了,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浅浅脸色微变,看了一眼朵朵那方向,朝着这会儿没人注意她,跟着花儿退出了宴会厅。   “怎么回事?”浅浅回来,脸色即变得阴沉阴沉的。   花儿低语说:“奴婢一直盯着如玉小姐,她刚才看到平津侯出来,就跟着溜出来了,然后在平津侯经过的池水边,假装落水被救起。但是后来……”   花儿一脸古怪的样子,浅浅清楚出了事,说:“直接说!”   “平津侯抱着如玉小姐去客房换衣服了,而且人没有出来,奴婢怕出事,所以立刻来向主子禀告了。”她看着就觉得奇怪,平津侯应该不是贪美色的人,怎么会抱着如玉一路去了客房。   浅浅火烧眉毛的说:“赶紧带我过去,有派人盯着吗?可别让他们出了事?”   虽然这样事情,就算做了,也是女人吃亏,但是平津侯若是和如玉做了的话,给浅浅的感觉,就好像是平津侯被如玉强奸了似的,那感觉真跟吞了只苍蝇一样。   花儿脸色透着几分不自然的说:“有让人盯着,不会出事!”   她有特意交待,若是两人要发生什么了,就得马上去阻止才行。   浅浅微松了口气,但脚步仍然不停,两人匆匆穿过长廊的时候就见古夫人命两个不厮抬着古璇青入客房那边走。   浅浅一看,差点破口大骂。   真是日了狗,当他们肃亲王府是什么地方,竟然一个两个都打算选在这里成事。   古夫人没事弄昏古璇青,不用想也清楚原因,肯定是为了逼他和馥儿成事,若是这样的话,馥儿应该也着了道。   浅浅眼神眯了眯,一个主意在脑海中形成,侧目阴恻恻的问:“你觉得让馥儿做我舅母怎么样?”   花儿惊得挑了下眉,马上明白过来了,这种事情,她却是不敢出意见,附和的说:“主子做的决定自然都不会有错。”   浅浅哼了一声,说:“就这样决定好了,省得拖拖拉拉,正好他们一个要娶妻,一个要嫁夫,省得麻烦。”   而且她看馥儿性格不错,至于比起如玉这样的人品好了千万倍不止,平津侯虽然人品地位都高,但好在馥儿也是一个水嫩嫩的小姑娘,配给平津侯,他也不亏的。   有了注意,浅浅当下竟然也不觉得恼怒了,反而笑了起来,她事后得多谢如玉和古夫人才行。   不过对于这两人,浅浅得一人送份大礼才行,不然可不就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好意。   古夫人的礼物早就选定了,至于如玉,她即是这么寂寞的想要男人,不如就给她挑一个乘龙快婿好了。   浅浅跟着古夫人,看他将古璇青丢到馥儿的床上,一脸得逞的离开后,她才潜到里面。   看到里面的画面,浅浅差点破口骂了起来,这个古夫人绝对是亲娘啊!将两人脱得只剩内衣的躺在床上。   花儿捏着鼻子,熄了桌上的香料,对浅浅说:“主子,这香有问题。”   “嗯!”浅浅也察觉到了,不再多留。   让花儿叫来两个下人,他们一人另送了一间房,至于另一边的两人,浅浅用了同样的办法。   只是这边,好戏才刚开始,看着隐忍欲火的平津侯和风骚主动的如玉,浅浅恨不得上前打如玉两个耳光,不过她没有这样做。   两人同样被浅浅使人抬去了别的房间,不过由于这两人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费的功夫也就大一些。   平津侯被丢到了馥儿的房间,两人都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浅浅就不信,这样的情况下,还不会发生点什么。   至于如玉,浅浅看着她饥渴难耐的揉捏着身体,满是鄙夷,不耐烦的问:“人怎么还没带到?”   “来了来了!”   浅浅话音刚落,花儿立刻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   男人一脸凹凸不平的疙瘩,三角眼,厚嘴唇,身上还一股奇怪的马粪味。   浅浅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挥挥手说:“该怎么做,花儿应该已经说了,赶紧进去。”   小厮一双三角眼闪过喜色,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当下兴奋的冲到床上去,浅浅恶心的抖了抖,赶紧关了门出来。   “这人你在哪里找的啊?”   花儿尴尬的笑说:“不是要最丑的吗?我在马房里找来的。”   “果然!”这小厮的身份,和浅浅猜测得一样。   “让人在这里盯着,谁都不许打扰,其他两边怎么样了?”浅浅边说,边往宴会厅的方向走。   花儿忙说:“都有人守着,古小太医那边也派人请了古少夫人过去了,相信有古少夫人照顾,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浅浅抿嘴笑笑。   若不是如玉出事,会连累到侯府的名声,她真想把如玉丢在那里,引得所有人围观才好。   但是不行,谁叫如玉姓言,想到这里,浅浅就有种吐血的冲动。   回到宴会厅,一派和谐,浅浅扫了眼古夫人和崔氏,两人都笑得很开心,浅浅想着,接下来,他们应该会上演捉奸的戏码,但是等了又等,却不见她们有举动。   浅浅把这事和刘羽琪说了说,两人小声嘀咕。   刘羽琪脸色古怪的说:“怪是不打算捉奸了,毕竟这种事情说开了,对自家名声也不好,而且不管是古璇青还是平津侯,却真是沾了一个女子的清誉,肯定会负责的。”   浅浅想了想,觉得刘羽琪猜测得也十分有道理。   “也是,更何况她们不要脸得连药都下了!”   刘羽琪眸光闪了闪,低声说:“你这舅舅一家,心术都不好,我怕是不能留他们在侯府了。”   刘羽琪想赶人,虽然清楚浅浅不喜欢他们,但觉得还是得先和浅浅说一声,毕竟怎么着也是亲人。   “你有办法正好,赶紧的!”浅浅忙说,她只要想到言楚书一家,天天都窝在侯府,她心里就不舒坦。   “行,不过手段有点不好看。”留下的这一家子,要对付的自然是言楚书和亦卓亦杰这两兄弟。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越难看越好。”   话音落下,浅浅想到言永福,若是言楚书死了的话,他可能会伤心,本想提点留下一命,但是想了想,浅浅没有说出来。   稍晚,宴会结束,不少人陆续准备离开。   浅浅派人看着古夫人和崔氏,两人都是偷偷摸摸的打算去叫人,一看人不在,当下脸色就发白了,四下开始寻人。   浅浅适时的走到她们的面前,问:“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两人各不清楚对方所做的事情,却是十分有默契拒绝。   浅浅挑了挑眉,冷冷的说:“噢,是吗?既然没什么要我帮忙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差人送你们回去好了。”   两人都不情愿,差不多异口同声的说话。   “我等我儿子。”   “我等我女儿。”   浅浅诡异的笑了笑说:“不用等了,他们在干嘛,你们还不清楚吗?还是说,你们想我派人把你们押走!”   古夫人和崔氏脸色微变,崔氏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古夫人强硬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浅浅声音很柔,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怒气,“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看在亲家的面子上,我也就不说出来,别逼我把事情捅穿,到时候也让各家夫人看清楚你的嘴脸,亏得还是郡主出身,竟然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法。”   古夫人脸色骤变,虽然想撒泼不要脸,但仍然还是爱惜羽毛的,两人灰溜溜的全走了。   浅浅朝着她们的背影轻呸了一声,对花儿吩咐说:“舅舅和馥儿若是醒了,就已经让人来报,至于如玉他们,哼哼,等会儿交给舅舅。”   相信以舅舅的脾气,绝对不能容忍如玉如此算计她。   至于她对舅舅和馥儿,也早想到了说辞,只说把他们安排在隔壁房间,至于怎么跑到一起的,她也不清楚。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相信舅舅和馥儿都不相信,但又如何,反正动手脚的人不是她,他们也断没有怪到她头上的理由。   浅浅趁着这空档,主动去向母妃坦白了一切。   母妃听得脸都绿了,失了气度,拍着桌子骂说:“那贱蹄子,打主意竟然打到我们的头上了。”   骂完,又觉得有些不对,想到那人是浅浅的堂姐。   浅浅倒不觉得有什么,附和的说:“可不是吗?所以我顺手挑了一个马房小厮送了过去。”   母妃胸颜微愣,有些傻眼的看着浅浅。   浅浅撇了撇嘴说:“我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亲人看,以前就没少欺负我们一家,当初我和清哥哥成亲的时候,他看清哥哥娶我,竟然花了六十多两的聘礼,就想抢我这门亲事。”   母妃微张嘴,不敢置信的说:“这人眼皮子怎么这么浅。”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母妃,那会儿对我们而言,六十多两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数目了,都能买十亩地了。”   母妃眼中闪过一丝惭愧,暖声说:“让你们受委屈了。”   浅浅摇了摇头说:“母妃别怕我自作主张就好,馥儿虽然是望门寡,但是人品不错,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让她当我的舅母。而且以舅舅的性格,不这样做,他根本就不愿意成亲,母妃也不想舅舅百年后没有人继承香火吧?”   母妃听浅浅这样一说,心里想了想,也不怪浅浅的自作主张了,毕竟相对而言,她更希望平津侯能早日娶一房媳妇。   “我就是怕你舅舅不乐意,将来两人过得不好,那不是毁了两个人吗?”母妃心里多少觉得,这事人过于草率了些。   浅浅笑吟吟的说:“不会,舅舅是有责任感的人,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人,而馥儿嘛!母妃更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女人,嫁了人,不都是一门心思在夫君的身上吗?更何况大多数女人是没有爱情的,她们都是谁对她们好,她们就爱谁。”   女人都喜欢对自己好的男人,所以她们的爱情和男人不一样。   母妃想了想,如今米已成炊,再多说也没用了,只是叮嘱说:“就按你的说法跟你舅舅他们说,他们就算有火也不至于发到你的身上,只是你那如玉堂姐,怕是不会好过了。”   浅浅说得委婉,“那也没办法,毕竟是她自己种的因。”   若不是怕吓到母妃,浅浅很想说,她很希望看到平津侯把如玉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不然的话,她上哪里看戏。   而且这世道,恶人本来就该有恶报,不然怎么公平。   浅浅在韶音楼坐了一会儿,丫鬟就来报,说是平津侯已经醒了。   浅浅已经起身而去,母妃留在屋里看孩子,就没跟着一起,只当是不清楚这事。   到了客房,平津侯和馥儿都已经穿戴好了,馥儿一双眼睛红肿,看到浅浅,又羞又愧的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她好担心会被人误会,但她没有想过爬谁的床。   眼前的男人,她认识,是平津侯。   他自醒了,就一言不发。   两人的身份地位,任谁都会觉得,是她不要脸的使了手段,但是她真的没有,她只记得她头有些昏,然后由着姨母扶来休息。   之后的事情,她一律不记得了。   “嗯嗯,不要担心,我明白事情始末,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人!”浅浅心疼的上前抱着馥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馥儿压抑的低嘤,问:“是我姨母吗?可是为什么……”   若是姨母动的手脚,为什么对象会是平津侯,她以为姨母想利用她来对付真真,难道不是吗?   “到底怎么回事?”平津侯压仰的开口,一双手紧紧握拳。   在侄媳妇面前丢脸到这一步,他也算是开了先例。   他昏前的一点记忆,他也是有的,他救了如玉,但她脚扭伤了,说是不能走了,他看了看周边,也没有一个人,只得亲自送他回客房。   然后,该死,他竟然记不得了。   “言如玉呢!”平津侯冷冷的质问,愤怒在心里张扬,他勉强压住,霸气地坐在中间的椅上。   浅浅轻咳一声,然后说:“舅舅先别着生气,我把事情和你们说说。”   她是好心凑合,可不想让平津侯怀疑馥儿和如玉是一伙的,当下就把如玉和古夫人的计谋说了出来。   “该死!”平津侯猛的拍向桌面,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的炸开了。   馥儿吓得一颤,眼泪流得更急了,委屈的说:“姨母怎么能这样对我,她这是逼我去死啊!”   浅浅怕馥儿想不开,忙说:“你傻啊!死什么死,你的清白都给了我舅舅,自然要他负责,你以后就是我舅母了。”   平津侯抬眼,看着浅浅那得意的样子,问:“你既然已经拆穿了他们,我们怎么会在一个房间。”   馥儿听言,幽怨的抬眼,浅浅十分无辜的说:“我也不清楚啊!我明明把你们各安排了一个房间,只是刚好是隔壁而已。”   平津侯咬牙切齿的说:“好一个隔壁!”   浅浅眼中的得意没有掩饰,而且也不打算瞒他,平津侯自然清楚浅浅这是逼他娶亲。   但是一个大老爷被人这样逼,心里能高兴才怪,即使眼前这小不点,看起来温温柔柔,并不讨厌的样子。   “舅舅,你是男人,可不兴始乱终弃,馥儿委身给你的时候,可是黄花大闺女。”浅浅边说边上前,将被子掀开。   凌乱的床单上面,不单有女子初夜的证明,还有些不明的颜色液体。   馥儿和平津侯俩人脸上一阵难堪。   这床被子刚才就是馥儿掩耳盗铃盖上的,这会儿又被浅浅赤裸裸的揭开,还以此逼婚。   “放心,我会娶她!”平津侯咬着牙,心有不苦的说。   事情既然是他做的,他怎么也得承担。   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个人,他不确定自己能与眼前的这个小娃儿相处得好。   “不,我不嫁!”馥儿激动的叫了起来。   浅浅和平津侯同样看向她,就见她脸色苍白,定了定神,眼眸连望平津侯都敢,盯着他的脚面说:“我们都是被人陷害的,你不用对我负责,这事……这事就当没发生。”   “你傻了啊!”浅浅激动的上前,她没想到馥儿会这么死脑筋,若是她真的不嫁的话,那她不是害了馥儿?   想到这里,浅浅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恨不得立刻把馥儿塞到花轿才好。   平津侯一脸肃冷,拧眉问:“你确定?”   馥儿低头看着脚尖,说:“嗯!我命不好,你还是不要和我一起好,这一次也不关你的事,我们当没有发生就行了。”   平津侯看了馥儿一会儿,冷漠的说:“随你!”   “舅舅,你怎么这样,男人大丈夫,怎么能不负责!”浅浅不满的跺脚叫了起来。   平津侯看向馥儿,见她没有改口,他也没说什么。   倒是馥儿上前,扯了扯浅浅问:“你能派人送我回去吗?”   浅浅抿了抿嘴,想着,这事只怕得分开和他们说说才行,便招来下人,让人将馥儿送回古府。   馥儿前脚走,平津侯后脚也要离开,浅浅一下拦住了他,说:“你不和我说清楚,不许走!”   平津侯抬手在浅浅额上敲了一下,带着无奈的口吻斥责:“我还没骂你的,现在好了吗?平白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浅浅嘟高了嘴说:“就是因为毁了,所以舅舅才要负责啊!”   平津侯白了眼浅浅,拿她实在没有办法。   “你舅舅我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   浅浅一听有戏,脸上瞬间笑得像朵花样,讨好的问:“那舅舅刚才和馥儿怎么不说清楚?”   平津侯睨了眼浅浅,十分霸气的说:“她有她的决定,我有我的决定,等过几天我会亲自去她家里提亲。”   浅浅眼神亮了亮,就差拍着平津侯的肩膀,哥俩好的说话。   大力赞扬说:“果然是我舅舅,不亏是男子汉大丈夫。”   平津侯受不了浅浅这一顿胡乱吹捧,只说:“你下次别给我再添乱就行了,这种事可别来第二回。”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我可是遵守从一而终的人!”浅浅忙摆手,立场坚定的表示没有下一次。   平津侯长叹口气,对这侄媳妇不能打也不能骂,但想到始作俑者,却是瞬间冷了脸。   “把言如玉交给我!”   浅浅讨好的笑说:“给你给你,不单她给你,那个小厮一起给你,反正如玉那么爱慕虚荣,心眼又坏,不如让她一辈子和这个小厮在一起,给这个小厮生儿育女,这肯定就是最好的报复了。”   平津侯想了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嗯!就照你的意思。”   浅浅嘴角一扬,忙叫人去把如玉和那个马房小厮带来了。   言如玉一来,整个脸都哭肿了,冲到浅浅面前,满是狰狞的说:“是你,是你害我!”   浅浅撇撇嘴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言如玉被人按着,却是疯狂的想冲上来抓花浅浅的脸。   “敢算计本侯,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一种阴森抑郁的骇人怒气,惊得言如玉望向平津侯。   她当下脸色苍白,她印象中的平津侯虽然是武将,长得人高马大,但性格该是很温和有礼的,可眼下这人,他的眼神黝黑阴郁,让人不寒而粟。   浅浅兴灾乐祸的笑笑,挥着小手说:“舅舅只管将人带去,不用给我面子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平津侯回浅浅话时,声音回温了许多,眼底甚至有一丝笑意。   他清楚这侄媳妇十分不喜欢如玉,再加上这次如玉碰了他的底限,就算浅浅不说,他也不会让这人好过的。   “浅浅,救我,救我,我是你姐姐啊!”如玉瞬间看清了形势,脸马上就变了,朝着浅浅求救。   浅浅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吩咐:“来人,把她嘴给堵上!”   如玉大惊,破口骂道:“你这个贱人,你这样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子抽了过去,如玉脸颊瞬间高胀。   浅浅揉了揉自个儿的小手,嘀咕说:“这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打得我手都痛了。”   平津侯看了眼浅浅,上前对着如玉下颚一捏,她的下巴瞬间脱臼,一句难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学会了吗?”平津侯波澜不惊的问着浅浅。   浅浅一愣,憋不住的笑起来说:“多谢舅舅指点,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人,我肯定不和他们废话了。”   平津侯似是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如玉走了。   浅浅高兴的挥舞着小手,回身马上冲到了韶音楼,她得告诉母妃,过不得多久,家里就要有亲事了,舅舅要娶媳妇了。 ☆、225、恶有恶报   母妃得了这个好消息,二话没说,把三个孩子全都塞到了安然居,叮嘱浅浅好好照顾,自个儿就风风火火的回了镇国公府。   毕竟如今镇国公府没有女主人,若真的要办喜事,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自然要回去帮忙操劳。   母妃前脚刚离开,浅浅后脚就把清澜扣住,说:“今天你要出门吗?”   清澜望了眼浅浅怀里的两个儿子,脚边的一个女儿,默默说:“不用!”   浅浅脸上一笑,将两个儿子塞到清澜的怀里,并说:“那行,你在家里带孩子,我有点事情要去办。”   清澜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问:“什么事?”   浅浅勾勾手指,慧黠的笑说:“坏事!”   清澜目光落了眼怀中的两个娇儿,又看了眼眼前的娇妻,有些犹豫的说:“我陪你。”   “不用了,你在家里带孩子好了,我去去就回来了,毕竟昨天舅舅把馥儿那个什么了,我总得上门说说,不是吗?”   清澜想了想,看浅浅的样子,显然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也的确该去说一下,最少也得去和古璇青说清楚。   毕竟他看起来对这个表妹还是挺看重的,平白无故,害得表妹失了清白,一句解释也没有,的确说不过去。   “娘我出门办事,朵朵就在家里陪爹照顾两个弟弟,能完全任务吗?”浅浅压了压朵朵的脑袋,笑吟吟的问。   朵朵小手举在耳边,清脆的声音保证说:“肯定完成任务。”   “乖!”浅浅在朵朵的颊边亲了一口,站直了身子,在清澜父子三人脸颊又各亲了一口,这才出门。   浅浅只带了花儿和圆儿两人,三人直奔清晖园。   “浅歌,之前我麻烦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浅歌回身去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药,一共三十包,每包只有一小点,他慎重的交给浅浅,并说:“一天一次,三十天后,就会造成中风的现象。”   浅浅满意的抿抿嘴,兴奋的说:“谢啦!”   浅歌看了眼药包,又看了眼浅浅,倒没有好奇的多嘴问是给谁服用的,毕竟浅浅帮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忙,他投桃报李,帮她点忙也是应该。   更何况,三十天后,他自然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药不会让人查出来吧?”浅浅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毕竟古家父子俩都是太医,若是他们能发现,轻松解了这药性,那她先前做的不都是白搭吗?   “不会!”浅歌淡然回答。   浅浅挑眉,“也治不好?”   浅歌应话说:“若是连续服用三十日,就连我都治不好了。”   浅浅满意的将药包丢给圆儿,吩咐说:“拿好了!”   圆儿忙紧紧的抱住。   浅浅回眸又笑吟吟的朝浅歌说:“对了,你就不要离开了,你看朵朵也舍不得你,而且你离开也没地方去,不如就在国都,大家都是朋友,留下来彼此也有照应,你觉得怎么样?”   浅歌目光闪了闪说:“我要去接回小童。”   浅浅微拧眉说:“我派人去找他不就行了,总比你一个人去找人要轻松得多吧!再说,我觉得小童说不准正在来国都的路上,毕竟你到魏国来了的消息,大家也都清楚。”   浅歌微垂眼帘,事实上小童的确快到了,他这也不过是一个借口,不善言词的他,这会儿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浅浅好意的挽留了。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至于要等我们帮你找到小童再说,我现在还有事,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浅浅见浅歌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挥挥手就离开了。   出了王府,浅浅就直接去了古府。   古夫人一如往昔的不懂发寸,看到浅浅来了,一杯好茶也没有,反而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   浅浅挑挑眉说:“怎么,我不能来吗?”   古夫人嘴角动了动,只差没说出她不欢迎浅浅的话。   浅浅也懒得和古夫人啰嗦,只说:“我是来看馥儿的,我有事情找她说。”   古夫人脸色骤变,冷哼说:“你找馥儿做什么,我跟你说,你跟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就算昨天他们没有成事,馥儿还是会嫁给璇青,她会是我的儿媳。”   浅浅瞥了眼古夫人的样子,想来馥儿并没有把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古夫人,应该只说了她和古璇青没有成事。   “你别以为你能防得了一世!”古夫人见浅浅不说话,再次狠狠的撂下话。   她就不信了,在她古府里,还有办不成的事情。   浅浅笑容微嘲,看古夫人的眼神有些怜悯,毕竟一个快瘫了的人,浅浅也不想和她多争执什么。   其实若不是顾虑到古璇青的心理,浅浅真的很想下一次猛药,直接弄傻古夫人,但是不行。   她不能让古璇青怀疑,所以才求了浅歌,把药分这么多次,让古夫人慢慢服用,相信在床上躺上半个月,而他们治不好的情况下,再悄悄中风,这个结论,大家都能接受,也不会有人起疑。   “我不想和你争执什么,你现在只想去见见馥儿,行吗?”浅浅起身,冷冷的问。   古夫人重重哼了一声,叫来下人,让她带浅浅去馥儿的屋里。   馥儿屋里,她将自个儿独自关在屋里,像尊木娃娃似的,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表小姐昨天回来和夫人吵了一架,然后就一直这样,奴婢问她什么也不答,今天到现在还没沾一点米水的。”   给浅浅开门的丫鬟一脸担忧的和浅浅说着,想让浅浅帮着劝说两句。   其实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清楚一些,也觉得夫人做得太过了,怎么能为了让表小姐嫁到少爷就对他们下药,好在被肃王妃救了,不然的话,表小姐以后哪里有好日子过。   古府上下,谁人看不出来,少爷对少夫人的情意,也就夫人执着,强行让表小姐插到他们中间,就算少爷娶了表小姐,表小姐也不会幸福啊!   她一个下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就不明白夫人怎么想不通。   “嗯!你去厨房端几个开胃的小菜来,我有话和你们表小姐说!”浅浅应了句,小丫鬟立刻高兴的退了下去。   浅浅将花儿和圆儿两人留在门口看守,自个儿独自到了屋里,长长叹了一声,才开口叫人。   “馥儿!”   叫一声,她并没有应下,人仍然是痴痴傻傻的样子,浅浅看了颇不忍心,有点后悔昨天的决定。   但想到平津侯和馥儿两人的性格,若是真的在一起了,两人肯定能过好日子的,总比真的各自单身一世要强得多。   而且馥儿一个姑娘家,家里再是宠着,过了这段时间,也一样会逼她出嫁,就算不是古璇青也会是其他人。   与其这样,倒不如嫁到平津侯,毕竟以馥儿的身份难再嫁到比平津侯更好的男人。   “馥儿!”浅浅又叫了一声,抬手推推她。   馥儿吓了一跳,往床上缩了缩,看到来人是浅浅,惨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不自在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浅浅无奈的说:“来了一会儿,刚叫你没有反应,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馥儿摇摇头,自床上下来,目光闪躲不敢与浅浅对视,小手东摸摸西摸摸的问:“不好意思,我想事情太出神了,没有听到你叫我。你突然过来,是找我有事吗?”   浅浅抿了抿嘴说:“嗯!有点事情想和你说说,关于昨天我舅舅和你……”   浅浅话刚开了头,馥儿就激动的打断,声音急促的说:“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噢,对了,我还要谢谢你,多亏了你,我才能保住清白,我和表哥才没有犯错,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表嫂了,表嫂这么信任我,我若真和表哥有染,表嫂肯定很伤心的。”   浅浅眉宇皱起,看着眼前欲盖弥彰的馥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清楚,我不是想说这件事情的!”浅浅目光灼灼的看着馥儿。   馥儿装傻的问:“不是这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后来我难道不是直接回家了吗?”   浅浅拧眉,沉声说:“馥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你和我舅舅的问题总要解决的,若是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不满,你和我说,没有关系的。”   毕竟这事情是她动的手脚,馥儿不管有什么不满,她都受着,就算有什么她自己的想法,她也愿意帮她去做。   当然,这前提是她一定得和平津侯成婚才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和你舅舅又不熟,哪有什么问题!”馥儿紧张的扣着双手,侧身不愿意直视浅浅。   浅浅看她这副闪躲的样子,也不想把她逼得太过了,只说:“好吧,你若是现在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这事你装傻是没有用的,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馥儿一双眼陡然望向浅浅,眼泪涟涟的问:“我们就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浅浅叹息的说:“但是这对你不公平。”   馥儿突然有些激动的说:“我不在乎,我不管公不公平,我都认了,我自认倒霉还不行吗?”   浅浅声音微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看馥儿一声要崩溃了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可能不该做这件事情,太过自以为是了。   虽然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就替她擅自决定了她的一生,她未必会乐意这样的安排。   即使这样的安排在她看来,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算了,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些,有些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就算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你父母想想,你这一生不可能不嫁人,而你再嫁人的话,我也不觉得以你的情况,能找到一个比我舅舅更好的人,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浅浅说完,顿了顿又说:“你若是不想让人发现你和我舅舅的事情,最好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否则的话,事情被其他人发现了,你就算不想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了。最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家里还有疼你的爹娘。”   浅浅最后加上这么一句话,就是怕馥儿做傻事。   虽然她有派人盯着馥儿,但也怕万一,最好的办法,就是她本事不起这样的心思。   浅浅没有在古府多留,就出来了。   古府门前,浅浅看了一眼圆儿,圆儿小声说:“刚才朝着主子和馥儿小姐说话的时候,奴婢抽空去了趟茅厕,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嗯!”   浅浅低低应声,明白这药已经到了古府内应的手里。   古府会有她的人,说来也是真真的原因,毕竟这个妹妹太不能让她放心了,自上前发生了下避子药的事情后,她就派人盯着古府了。   但却从来没让人做过什么,毕竟古夫人才回来,而且古夫人不敢对真真打骂,所以也不需要下人做什么。   这是唯一一次,倒是做完这一次,也就够了。   浅浅没有停息的又回了侯府。   侯府里,崔氏正闹着,逼着姜氏去王府要人。   姜氏苦口婆心的说:“你也看到了,我一早就派人去打听了,但是王府说如玉没有在啊!”   崔氏蛮横的说:“怎么会,昨天就是在王府丢的人,肯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你再派人去打听打听。”   崔氏一颗心七八下,她们的计谋肯定是被发现了,也不清楚后续到底如何。   刘羽琪不满的哼哼两声,冷笑说:“婶婶,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你女儿昨天在王府做了什么,你别以为没人清楚,我看在公婆的面子上不哼声,但你也收敛一点。”   她本来不想出声的,毕竟浅浅那边也没有给一个信,结果怎么样,其实她也不太是很清楚。   不过眼下看来,如玉是踢到了铁板。   想来也是,平津侯那样的男人,怎么容得了被人这样算计,心里肯定有滔天的怒火,如玉的下场不会太好。   崔氏眉眼一跳,慌乱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氏也看向刘羽琪,疑惑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说?”   刘羽琪看姜氏还在替如玉担心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值得,这婆母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这点不好。   但反过来想想,也正是因为她的善良亲切,她们婆媳才能相处得这么好。   当初她下嫁的时候,谁不是等着看她的笑话,如今不到两年的时间,谁不羡慕她。   “如玉看上了平津侯,甚至妄想替着朵朵生辰宴的时候,一举拿下平津侯,自此,风光的做起她的侯爷夫人。”刘羽琪撇撇唇,轻嘲的看向崔氏。   姜氏吓得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问向崔氏。   “平津侯,那样富贵人家,你们也敢想?”   崔氏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强做镇定的说:“我怎么不敢想了,你别忘了,你也是言家的儿媳,你连你娘家的侄子,你都晓得要让他去攀高枝,找了那元府的小姐,我女儿怎么不能嫁给平津侯,说来,我女儿和大郎才更亲近吧!”   姜氏拧眉辩驳:“那怎么一样,树人和元小姐那是两情相悦,那是他们自己看对了眼。”   崔氏声音一沉,哼声说:“怎么?你什么意思,你是指平津侯看不上我女儿吗?”   “可不是吗?你当你女儿是一个什么样的好货吗?一个烂货还想爬我舅舅的床,说出来,真是可笑极了!”   浅浅缓步上前,脸上带着嘲笑。   崔氏看到浅浅,气焰马上低了许多。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她怎么说也是你堂姐!”崔氏不满的嘀咕。   浅浅呵呵冷笑一声,“堂姐,别丢人了,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堂姐,在我女儿生辰宴上,不要脸的对我舅舅下药,想爬他的床,只可惜啊!你女儿就算主动送上门,我舅舅也是不屑一顾的。”   崔氏倒抽了口气,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急忙问:“你们把如玉怎么样了?”   浅浅笑容微嘲的说:“这话你就要去送我舅舅了,毕竟他才是受害人,不是吗?”   崔氏脸色几变,浅浅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这才缓缓开口说:“不过啊!我舅舅当场就把家里的马夫叫来了,逼着他们洞房了,尔后就直接将人带走咯,再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可就不清楚了。”   崔氏震惊不已,上前想握住浅浅的手,浅浅却是一个闪躲,并故意用脚把她绊倒在地。   崔氏摔了一个狗吃屎,不顾疼痛的回身,惊悚的望着浅浅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你堂姐,你竟然看着她被人这样糟蹋!”   “糟蹋?”浅浅好笑的微弯了腰,凑上前冷酷的勾了勾唇。   这才说:“她不就是这么一个下贱货吗?我舅舅都说,她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这样的,所以你放心,我舅舅肯定不会让他缺少男人的,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你生两个外孙,就是不清楚如玉她是不是清楚谁是孩子的爹啊!”   崔氏瞪着大眼,说:“你们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浅浅挑挑眉,鄙夷的轻呸了一声。   站起身来,斥责:“你们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而且你们以为你们是一个什么东西,就算我舅舅着了你们的道,你以为我舅舅就会娶如玉吗?别说笑了。”   崔氏脸色灰败,反应过来,后悔不已,眼泪婆娑的说:“浅浅,我求你,你放过如玉吧?都怪我们一时脑子拧不清,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出这样的事情,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不是吗?”   浅浅冷冷的回身,不给崔氏向姜氏求情的机会,直接对姜氏说:“娘,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大!如玉是我堂姐,使得舅舅连带着对我也十分不满,就连老王爷也不明白我怎么有这样的堂姐,幸好思源还小,不然的话,到时候还要连累她找不到婆家。”   今天蓝冉莹陪着二郎出去了,姚氏带着思源在屋里,毕竟这前面闹得不行,思源又还小,见了这样的场面怕吓到她。   好在蓝冉莹和姚氏都不在,不然的话,听到这样的消息,还不吓得晕了过去。   “还会影响到思源?”姜氏脸色发白,手脚都僵了。   虽然思源是女儿身,但却是言家长孙女,她在姜氏心中的位置,也不比刘羽琪生的三个儿子差。   刘羽琪在一边附和说:“是啊!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的。大户人家都这样,若是府里的姑娘有一个人闹出丑闻,其他的姑娘都别想嫁得好,特别是长女出嫁,若是嫁得不好,接下来的妹妹也都别想高嫁了。”   姜氏手足无措的望着刘羽琪和浅浅问:“那怎么办啊!不会连累到朵朵和思源吧?她们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还指望着她们以后好好嫁人,一生平平顺顺的,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姜氏急得不得了,脑门子瞬间都冒了汗。   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了一眼说:“我觉得最好把他们迁出去,毕竟早就分家了,他们一直赖在我们侯府也不像样子。”   “浅浅说得不错!”刘羽琪附和。   崔氏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说:“你们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好好好,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故意陷害如玉,就是为了借着她的事情赶我们走,是不是?”   浅浅瞥了眼崔氏,鄙夷的说:“你们若是安安分分,我们侯府也不是养不起几个闲人,但是你们这样的亲戚,我们高攀不起。”   姜氏微张了嘴,被崔氏的眼神盯着有几分不自在,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说什么。   先前二房一家留在侯府也没什么,就算平日里他们对下人指手划脚,使得侯府里不少人报怨,她也没说什么。   但是,这会儿二房闹出这样的事情,还会连累到孙女,她却是不敢维护了,也有心让他们早点出去。   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了一眼,她们也没想到姜氏这次竟然会一声不吭。   看样子,世人所说的隔代亲,果然不假。   当初,为了二房那边,浅浅四兄妹没少吃亏,但是言永福和姜氏的意思都是让他们忍忍,尽量避着他们。   可是如今,为了朵朵和思源,姜氏对于要赶二房走的事情,却是一声不吭。   刘羽琪其实早就有准备,所以见姜氏没有说话,立即扬声叫了下人来,让他们去帮崔氏打包行李,然后搬出侯府。   她做得也不过分,毕竟虽然将人赶出去了,但也至少给了他们一间二进的宅子暂住。   那是刘羽琪特意托人买的,若是二房老实的,她不介意花钱消灾,把房子就送给他们。但想来,二房也不可能就此作罢。   “我不走,你们不能赶我走!”崔氏强硬得不肯走。   浅浅望了眼圆儿,她上前,一下就将崔氏提了出去。   姜氏心下惴惴不安的说:“我去看看思源。”   “嗯!娘去吧!娘也不用太担心,叔婶毕竟和我们分家了的,我舅舅也不是拧不清的人,肯定不会让事情泄漏出来,而且思源她们嫁人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想必到时候也不会有人还记得这事!”浅浅不愿意姜氏太过担心,忍不住的开口劝慰。   “那就好,你一定得和你舅舅说说,别连累了朵朵和思源才是,就算你舅舅不看思源的面子,也得看朵朵的面子啊!”姜氏眉眼的担忧仍然不散。   “我舅舅会的!娘放心!”浅浅笑着宽慰。   看着姜氏离开,刘羽琪这才挑了下眉,看向浅浅的坦白说:“院子是早买了的,而且我不单做了这些,当然,你若是想留他们一命,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刘羽琪说:“我对他们一家人如何,你还不清楚吗?赶紧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刘羽琪笑笑,才说:“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托我祖父放了点风声出去,所以言亦卓他们三父子最近在国都应该混得如鱼得水。”   浅浅瞬间反应过来,笑说:“不错啊!捧杀,用得挺好的!”   刘羽琪白了眼浅浅,用着不甚在意的口吻说:“才没有,虽然我清楚你们兄妹对他们是没好感,但是公婆可不这样,我这当人儿媳的也不会特意去害二房的人,若是他们自己被利益被花了眼,做了什么事可不关我的事情。”   浅浅白了眼说:“少来!你把他们性格养得不可一世,让他们以为国都的人都会给他们面子,行事也就越来越嚣张,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仗势欺人之辈,不犯错才奇怪。”   刘羽琪仍然笑得一派纯良的说:“这可不关我的事情,毕竟他们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我也没逼他们做什么。”   浅浅竖起大拇指说:“这招不错,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刘羽琪轻咳了声说:“嗯!这几天应该就有好消息,言亦卓两兄弟现在在青楼花得不亦乐乎,二叔和顺南王府的小舅子有些不对付。”   浅浅愣了下,大笑出来说:“不真是好消息。”   不用她出手,就将这一家子收拾了,这是再好不过了的事情。   毕竟她身上流着言家的血,亲自动手,她心里是没有障碍的,但是却不能不顾言永福和姜氏的感受。   “嗯!你不在意就好,你大哥那里我没说,他这人比较正派,我说了的话,怕他不喜欢!”刘羽琪犹豫了下开口。   她主动和浅浅说这事,也是为了让她心里有数。   毕竟将来有什么,她这个小姑也能帮着说说话。   浅浅笑笑,明白刘羽琪的顾虑,只说:“大哥那里你不用担心,他这人虽然正派,但同样的很看重家人,再加上他离家后,我们也被叔他们欺负得惨,这些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若是晓得了的话,肯定不会怪我,记住,我这事是我让你帮忙做的,也是我让你不要跟大哥说的!”   刘羽琪其实心里就是这意思,看浅浅这样说,当下笑吟吟的道了谢。   浅浅明白刘羽琪的顾虑,再加上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刘羽琪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是不是她出手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她的意思。   而且就算刘羽琪不出手,最后她还是会动手收拾二房,没什么差别,这事情她总要担在肩上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浅浅才说:“你有情况再跟我说,我去看看真真,妹夫今天出去了吗?”   刘羽琪说:“没听说出去,应该是没有出去的。”   “行,我去看看他们!我也有点事情和他们说!”浅浅想着,昨晚两人怕也是累了,今天只怕在家里休息。   刘羽琪一边应声一边问:“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我让厨房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浅浅笑笑,说:“下次,今天母妃出去了,我特意把清哥哥留在家里带孩子,等见了真真,我就要回去了。”   “好吧!那下次你带着三个孩子一起来,我让厨房准备我喜欢吃的菜,公婆虽然没提,但他们蛮想你家那个小的。”   刘羽琪清楚,以言永福和姜氏的性格,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他们看到思源会想到朵朵,看到他家的三个会想到王府的两个,这明显就是想外孙了,但又不好说出来。   “行啊!爹娘也是,想了就去王府嘛!都让他们有空来看我了,就是不来!”浅浅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刘羽琪睨着眼说:“你又不是不清楚爹娘他们,不习惯王府一套,太拘束了。”   她管着这侯府,都会特别注意到公婆的心情,毕竟生活习惯不一样,他们喜欢和下人亲近一点,她也不说什么。   只要他们院里的下人,亲近之余,不会忘了本份,平时,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好在下人换了几拨,如今留下的人都挺有眼色的。   “嗯!我明白!幸好这家里还有你,当初我挑大嫂的眼光,果然没错!”浅浅翘着嘴角,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刘羽琪笑笑,心里其实也是十分感谢浅浅的,不然的话,她哪里有现在幸福的生活。   两人没再多说闲话,浅浅直接去了真真的院里,沿路想着,待会儿和古璇青坦白说,也不知道他接不接受得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得和古璇青说清楚才是,不然以后他要是在馥儿那边得知了这事,只怕会更恼怒。   浅浅到了真真院里,见他们夫妻俩抱着孩子在玩,一派幸福的样子。   古璇青最先发现浅浅,未语先笑。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浅浅翘着嘴,回以一笑。   心里却偷摸的想着,若是古璇青清楚她一边在害古夫人,一边让馥儿失了身,不知道他这声谢谢还说得出口不。   “没事,帮你也就是帮真真!”浅浅笑吟吟的上前,真真抱着孩子,想到昨晚的荒唐,闹了一个脸红。   “对了,馥儿她还好吗?”古璇青主动问起。   浅浅也就没有闪避,直言说:“其实我今天来,主要也是为了说她的事情。”   古璇青心里一沉,脸上神色不太好看的说:“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浅浅讪笑一声说:“呵呵,其实,那个,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我想了想,我还是直接说好了,我算计了馥儿。”   古璇青眉宇微拧,倒没有见气,只是不解的问:“你算计她,你为什么算计她?”   浅浅尴尬的说:“平津侯,你认识吗?”   “自然认识!”古璇青点点头的同时,大胆猜测的说:“你别告诉我说,你昨天晚上算计馥儿的同时,也把平津侯算计了。”   浅浅赔着笑脸的说:“是啊!而且你不觉得他们很配吗?而且我舅舅这么多年没有娶亲,身边也没有一个女人,这说明他重情啊!以后馥儿嫁了过去就是侯爷夫人,也没有一堆糟心事,总比天天窝在你家,最后被迫嫁给你要强多了吧!”   古璇青瞪大了眼看着浅浅,有些哭笑不得。   但又不好怎么说她,毕竟他不傻,他清楚浅浅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解决他们眼下的困境。   而且先前,他也确实拜托了浅浅帮忙留意可有合适的男子,但却不是让她用这种方式帮忙啊!   浅浅看古璇青脸色阴晴不定,没有瞒他,直接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自然包括平津侯被阴的事情。总不能让古璇青误会他故意占馥儿的便宜。   “……可是眼下的情况,就是我舅舅要负责,馥儿却不愿意出嫁,我舅舅的意思是说,他会去拜访馥儿的爹娘,去提亲!但这事馥儿不清楚,这几天我觉得还是别跟她说这事,等她自己想通。”   真真脸色有些忐忑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古璇青说:“这事你别怪我姐,她也是为了我好,你若是有什么不高兴,你跟我说。”   古璇青搂过一脸忐忑的真真,低语说:“我没怪她。”   真真松了口气的同样,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平津侯好像也挺不错的,虽然年纪大一点,但其他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不如劝馥儿表妹考虑一下。”   古璇青自然会算,以馥儿的家世,要嫁到镇国公府去,那是高攀了多少层,再加上她如今缠身的事情,那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再者,他也是早听说过平津侯的为人,的确人品各方面都了得,除了年纪,真的没什么挑剔。   “平津侯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我陪他一起过去。”古璇青想了想才说。   毕竟馥儿清白都给了平津侯,不管愿不愿意总是要嫁的,他现在说什么,指责谁都没有用,还不如早点把这事敲定下来,大家也都好安心一些。   浅浅眼神亮了亮,没想到古璇青这么开明,当下咧嘴说:“好啊!有你帮忙,提亲的事情肯定更容易,我先跟舅舅确定日子,再和你说啊!到时候可能会麻烦你。”   “不会!我还要谢谢你,馥儿表妹不容易,我也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古璇青能这么快想通这事。   其中还一个原由,这件事情是浅浅动的手脚。   他认识这对姐妹也多年了,在真真嘴里更是没少听到浅浅的事迹,再加上她的观察,他对浅浅办事的能力还是十分信任的。   若平津侯不是好的,她也不会设下这样的局。   而且以馥儿表妹的情况,不管是谁,她现在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出嫁,与其是这样,倒不如他们身边这些人帮忙推一把。   当天,浅浅回王府没见母妃回来,就派了丫鬟去报信,而镇国公府很快也来了消息,说是四日后启程去提亲。   浅浅得了准信,又屁颠颠的派人去侯府报了府,让古璇青早做安排,毕竟馥儿表妹家里虽然不远,但一来一回加上逗留的时间,起码也得三天。   等这事定下了,浅浅这才有闲功夫,打听起如玉的下场。   听说平津侯翌日,就带着她离开了镇国公府,将人丢到附近的镇上,直接塞到了乞丐窝里。   这一天,平津侯没有出面,只有一个戴面纱的小厮守在门口,凡是和如玉亲密接触一次,都能获得一两银子。   这种好事,不要说是乞丐了,就是一些下三烂的男人也都闻信而来,破庙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没用两天,原本如花似玉的姑娘便被折腾得不成人形,而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身上还趴着一个头顶生疮的男子。 ☆、226、婚事敲定(已修万更)   如玉的死讯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毕竟以她的身份,国都这些权贵人家,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而二房那边的人,这会儿也是自顾不暇,谁又还有闲情去管如玉失踪的事情,再者,二房的人,本性也是自私的。   如玉死后,平津侯派人把这消息告诉了浅浅,浅浅得了信,也只是淡淡的表示一句,知道了。   就她看来,如玉被平津侯带走的那天,就已经是死人。   只是她以为如玉命硬,会多撑几天,哪里晓得短短不过两天时间就没了。   这事忙完,平津侯一天都没有拖,和古璇青一起,带上厚礼直奔了馥儿家。   古夫人一心想撮合古璇青和馥儿,而馥儿又暂时不想嫁人,因此,这事,古璇青直接瞒了过来,打算将来婚事定了再说。   毕竟婚事定了,就算馥儿不乐意,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者,就他这个做表哥的看来,清白的身子都给平津侯,若是再不嫁的话,不是平白被人占了便宜。   平津侯一走,母妃就把浅浅拉过去说话。   喜不自胜的说:“这次你舅舅能这么顺利同意娶亲,还多亏了你!”   浅浅有些尴尬的说:“我还怕母妃怕我呢!毕竟舅舅是我的长辈,我这心眼都动到他的身上去了,手也太长了,但我也是看母妃担心舅舅,而舅舅又这么大的年纪了,心眼实,若不用点非常手段,他不会愿意娶亲的!”   “可不是么,你这办法好,早知道这样能逼你舅舅就范,我就就这样做了!”母妃笑呵呵的应声。   初听这事时,她心里是惊讶的,但倒也没有怪浅浅的意思,毕竟在这件事情当中,浅浅得不到任何好处。   若说是为了打发掉馥儿,不让她妹妹真真为难也不至于。   毕竟她妹夫古璇青本来就不打算收了馥儿,浅浅自然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除了最初的惊讶,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没怪浅浅,只是觉得这样还是太过大胆了。   事后,她也帮着敲打了府里的下人。   毕竟平津侯要娶馥儿,那就是名正义顺的侯爷夫人,怎么能让他们的婚事有任何的污点。   “那舅舅有没有怪我啊!舅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也清楚这事情的始末了。”浅浅拧巴着小脸,担忧的看着母妃。   虽然她面上表现得如此,但心里其实并不太担忧   平津侯那人比较爽直,再加上他护短的性格,若真的怪她,会直接指责她一番,也不是沉声不吭。   “你舅舅啊……”母妃说着,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她斜着眼睛,学了平津侯说话的腔调,调侃说:“想我一生峥嵘,最后竟然折在她这个小丫头的手里。”   浅浅吐吐舌,讨好的朝着母妃说:“那你可得帮我向舅舅多说好话,不然的话,舅舅以后不让我上他家门可怎么办?”   母妃眼底带笑的说:“放心好了,等以后讨了媳妇,小日子过得滋润了,他只怕还要谢谢你!一个老爷们身边总得有个女人打点才像样。”   “那,母妃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舅舅记恨我,你可得站我这边!”   浅浅一脸调皮的笑意,婆母俩人说了会儿闲话。   没多时,奶嬷带着三个孩子过来,屋里又是一阵热闹,浅浅当天也就留在韶音楼消磨了一天。   如此过了两天,平津侯和古璇青还没有回来,倒是刘羽琪那边有了好消息。   一早起来,收到刘羽琪的信,浅浅嘴巴就翘了起来。   “主子可是有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慎语她们跟浅浅久了,也是了解她性格的,再加上几人都是浅浅身边一等一的丫鬟,平时私下时,说话也就随意一些。   看浅浅一早收到忠勇侯府的来信,这番喜色,不免也带了笑意。   “嗯!言亦卓昨晚在青楼和人打了起来,兄弟两人还把对方的腿打对了,这事闹得不轻,还惊动了衙门,兄弟俩这会儿还关在衙门里。”浅浅笑笑,把信里的内容告诉了慎语她们。   慎语和思行不像花好月圆一样,都是南阳来的,她们俩不清楚南阳那边的事情,但看得出来浅浅很不喜欢二房。   后来慎语和思行私下了解了一下,清楚了原由,对二房也十分的看不上眼。   如今再一听这个好消息,当下笑呵呵的说:“那可是好事啊!两位表少爷借着咱们王府和侯府的势,可没少在外面作威作福。”   浅浅抿抿嘴,轻轻一笑。   慎语她们说得不错,那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竟然在国都里干起了强抢民女的事情。   真正是好本事,来了国都没多少日子,那些纨绔子弟的本事却是一样没少的学起来了。   “你亲自跑一趟侯府,就跟我嫂子说,我得了这个消息很高兴,让她再接再厉。”浅浅剥了剥手指,如此说道。   目前光这点,还不足以弄残二房。   毕竟他们兄弟俩人只是在青楼和人打打架而已,倒也不是什么死罪,就算侯府和王府不出面,那些衙门也不会真的要了两人的命。   “是,奴婢马上去!”   慎语乐呵呵的去跑腿了,她是巴巴得看到二房受到教训。   毕竟她现在可是浅浅的人了,虽然过去那些,她们没有参与到,但听到主子被人欺负了,如今这些人还想上门来占便宜,对于这种人,是十分不耻的,恨不得亲手教训他们,替主子报仇才好。   一早得了好心情的浅浅,起床动了动筋骨,就去了韶音楼。   因为三个孩子都在韶音楼的原因,再加上婆媳两人关系好,平日里,浅浅也都是在这里用早膳,今天自然也是一样。   浅浅到了没一会儿,奶嬷就把三个孩子带来了。   两个小子倒好,安安静静的样子,唯独朵朵,小嘴高高的嘟起,一副不高兴的小样。   “过来!”浅浅好笑的朝着朵朵招招手。   朵朵小嘴跑到浅浅身边,一下趴在她的腿上,闷闷的叫了一声,“娘!”   由于浅浅想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并不想早早就拘着他们,除了教她礼貌和启蒙,并没有这么早就让她学规矩。   浅浅清楚国都有些人家,小孩子两三岁就立规矩了,浅浅舍不得朵朵受这些苦,便和母妃商量了下。   母妃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她心里也是疼朵朵的,再者,母妃当年就是自小学规矩长大的,那些苦没少吃。   看到朵朵讨喜的笑颜,她自然舍不得她吃这些苦,只说再大一些再说。   毕竟她们再是宠爱,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学的,否则的话,就不是爱而是害了,对于这一点,浅浅也是清楚的。   心里琢磨着,等到八岁左右,身子骨长好了一些,再请教养嬷嬷教导。   反正她自己一手教导的孩子,断然不会让她长一副娇蛮无理的性子,小孩子娇憨天真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看着还怪可爱的,至少她喜欢这样的女儿。   “可是昨晚没睡好,打了被子,身子不舒服?”浅浅柔声询问,却拿眼睛看向邓嬷嬷。   邓嬷嬷是浅浅带来的奶嬷,自然不比别人,对于浅浅的目光也不害怕,反而笑了笑,无奈又宠溺的说:“让大姐儿自个儿和王妃说吧!”   浅浅清楚邓嬷嬷的,她看重大姐儿可不亚于她,这会儿说这样的话,免不得引起了她的好奇。   “怎么啦?怎么不开心啊?”浅浅双手将朵朵抱到腿上,压了压她翘起来的小嘴。   朵朵见浅浅压她的小嘴,她嘟得越发高了,娘俩倒玩起来了,如此十来个回合,还是母妃看不下眼。   母妃这会儿也坐着,不过两腿上,一边一个。   “你啊,这哪里有当娘的样子,别故意欺负她!”   浅浅默默一笑,收了手,这才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说:“好了,朵朵,跟娘说说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开心的,娘才能帮你啊!”   朵朵杏眼微挑,看着浅浅的眼神有点怀疑的问:“你会帮我?”   浅浅轻敲了朵朵的额一下,笑骂说:“你竟然敢怀疑你娘,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是你娘办不到的,赶紧说说是什么事。”   她觉得朵朵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烦恼,又不像她当初那样,爸不亲妈不疼的。   母妃见浅浅在朵朵面前夸下海口,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而是顺着她的话对朵朵说:“是啊!还有祖母在,说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母妃这话一说,侍候三位小主子的奶嬷全都跪了下来,她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仍然一派笑意的望着朵朵。   这三位奶嬷,其中照顾两位哥儿的都是母妃的人,只照顾朵朵的邓嬷嬷是浅浅的人,但不管怎么说,浅浅可不相信她们会怠慢。   只是母妃说这样的话,浅浅也不会拆她的台。   朵朵一见平日里疼自个儿的奶嬷跪下了,紧皱的小脸也松了,期期艾艾的说:“我做了一个梦!”   浅浅和母妃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浅浅更是好言哄说:“乖乖,告诉娘,你做了什么梦。”   朵朵小嘴一嘟,十分不高兴的哼哼唧唧说:“我梦到大叔了!”   浅浅愣了下,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朵朵天天都要去纠缠浅歌一番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最开始朵朵还是被邓嬷嬷带着她去,后来几次,她认清了路,时常会趁着照顾她的下人不注意就骑着大白溜去。   为此,邓嬷嬷她们十分头疼,但又不能说朵朵什么,可是每次朵朵这样‘消失’一下,侍候她的人,总要累得人仰马翻,好在人最终都是安安稳稳的在清晖园里。   “噢,你梦到他什么?该不会是他不让你亲了吧?”浅浅揩了揩眼角,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当娘的人,对二岁的小孩子该说的话。   朵朵一双清澈的杏眼,幽怨的望着浅浅。   事实上,浅歌真的没有再让朵朵偷袭成功。   本来这事,对朵朵而言也没有什么,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亲嘴这些,不过被浅浅嘲笑了两回,她倒是惦记上了。   每次见到浅歌,都要偷袭两次,只是每次都只能亲到浅歌的大手,对些她很不悦。   但最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的梦,想到这里,朵朵硬是在眼角挤了两滴泪,哼唧说:“大叔不给我剥虾虾了,呜……”   母妃看朵朵一哭,心就软了,将两个小子交给奶嬷手里,抱过朵朵,好言轻哄说:“不哭不哭,那都是梦,他不给你剥,还有祖母,祖母给你剥!”   朵朵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说:“我要大叔剥,我要大叔剥……”   母妃拿她没办法,她就不晓得了,这朵朵到底‘看上’浅歌哪里了,上次她本来想给朵朵洗脑的。   哪里晓得,这个小丫头,还神神秘秘的和她说,浅歌长得好看,她喜欢看他,这可没把她的魂吓掉。   浅浅好笑的看着朵朵的样子,就跟孩子闹着要糖一样,对朵朵而言,浅歌就是大玩具,而且还不受控制,倒是让她越‘玩’越起劲。   “行了,梦都是反的,哪值得你这行径。”浅浅见朵朵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得出声安抚。   朵朵小脸一变,眼神发亮的问:“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浅浅轻敲她的额,宠溺的笑骂:“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朵朵见状,笑得更高兴了,挣扎着自母妃的腿上跳了下去,不管不顾就要冲去清晖院,竟然是连母妃的阻挠也没起什么作用。   当然,这当中主要是由于浅浅的放纵。   朵朵一走,她身边的人立即福身告退跟了过去,一下之间,屋里都显得空大一些。   母妃十分焦急的看着浅浅说:“这朵朵年纪小不懂事,瞎胡闹,怎么你也跟着瞎胡闹啊!”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笑说:“母妃,你就是太谨慎了,朵朵才两岁的孩子,她就是大咧咧的说喜欢浅歌,又有谁会多想。”   母妃其实心里也不会多想,她不过就是有些吃醋罢了。   浅浅一家三口认祖归宗后,朵朵差不多就是她带在身边教导的,若要说她这个祖母,比不上浅浅这个母亲,她也就认了。   但是现在她这个祖母竟然连一个外人都比不起,她心里怎么服气,自然看浅歌哪里都不顺眼。   再加上浅歌先前掳走浅浅的事情,新仇旧恨堆在一起,对他自是横鼻子竖眼睛的。   “我就是觉得那人心术不正而已!”母妃撇撇唇,挤出这么一个理由。   她的心思,浅浅不说了解,也摸得七八分,只是不拆穿而已。   但见她这样说,不免有些发笑,以浅歌的面相还算心术不正的话,这世上只怕没几个人配得上这么一个正字。   “母妃多虑了,清哥哥即是敢把他带回来,自然就不会任由他在府中妄为,更何况朵朵现在才两岁,正是对这个世界新奇的事情,我们越是拦着她不要她接近浅歌,她越是对浅歌感兴趣,前些天,她偷溜跑去浅歌就是最好的证明。”   “朵朵喜欢浅歌不过就像她以前喜欢木马,喜欢玩具是一样的,过了一段时间有新奇的东西,自然就会‘移情’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   浅浅一阵劝说,母妃脸色好看了许多。   她到底怕母妃不好意思,也没好直接说母妃和浅歌争宠的事情,不过这些她听下人说起,心里也多少明白母妃反感浅歌的原因。   说来,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吃味的,不过却不像母妃这样介意,而且她如今对浅歌印象不错,若是朵朵能取得浅歌喜欢,收她为徒的话,对朵朵是极为有益处的。   浅浅并不会因为朵朵是女孩子就轻看了,以后她若是志向兴趣,王府里花在她身上的资源,不会比她两个弟弟少。   次日下午,平津侯和古璇青就回来了。   莫说是母妃坐不住了,就连浅浅都有些雀跃,想得到第一手的信息,虽然她心里觉得这桩婚事是稳打稳的事情,但是没有听到准备的消息,一颗心总归还是悬着的。   因此,母妃一说要回一趟镇国公府,浅浅便讨巧的嚷着要一起去。   母妃哪里看不出浅浅的心思,便带着一起去了。   刚到国公府,下人看到肃亲王府的马车,立马迎了上来,国公府的下人纷纷上前请安。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浅浅才知道母妃竟然还有乡君的称号,对此不免诧异,小声的耳语问:“母妃,先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儿媳都不知道母妃还是先皇亲封的惠宁乡君。”   母妃不甚在意的说:“那都是未出阁时皇上给的恩宠,我即以嫁到了肃亲王府,自然就是王府的世子妃。”   浅浅若有所若的看了一眼母妃,也不管她是因为肃亲王府世子妃的地位比惠宁乡君高,还是其他。   就光她这态度,想必也是十分讨肃亲王府上下喜欢的。   不像古夫人,当初是以郡主之身嫁到古府,一直仗着身份,在古府横行,使得现在落败了,也没有人帮着说一句好话。   这些郡主乡君的称呼,在浅浅眼里,比起那些诰命要强得多!   毕竟诰命夫人是依附男人而存在的,但是郡主和乡君的称谓可就不一样了,那是女人自个儿的荣耀。   “奴婢季氏,参见乡君,参见王妃。”   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走来,对着浅浅两人跪拜。   浅浅的份位比母妃大一些,毕竟当初肃亲王府越过了他们,直接封了清澜,但是只要她们婆媳同时在场的时候,那些人倒也很识趣,都会先拜见母妃。   对此,浅浅也是乐见的。   倒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   “季嬷嬷快请起,这些年多亏了你上下打点府里,不然的话,光爹和大哥两人,屋里内宅还指不定乱成什么。”   母妃以前病了,不宜出门,那是没有办法,但是如今好了,时不时会往国公府走动了,这些感激的话要说也早就说过了。   如今再说出来,季嬷嬷也不过眼神愣了下,马上就明白了意思。   她这是拐着弯在向浅浅介绍季嬷嬷的身份地位,虽然相信浅浅不是那眼高手低的人,但提醒一下免得生误会也是好的。   就连季嬷嬷都听得出来的话,浅浅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忙脱了一个镯塞到她手里,并说:“原来您就是母妃经常挂在嘴边的季嬷嬷,母妃常说,国公会里有了你,她才能如此轻闲了,真是有劳了。”   季嬷嬷不过是一个下人,却能打点国公府上下,显然是十分得国公府两位主子的信任的。   而母妃又当着她的面这样直白说了,她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凑热闹的,也没有带什么见面礼,便直接将手镯打赏出来了。   季嬷嬷见浅浅如此厚爱,即没有表现得欣喜,也没有表现出紧张,而是十分沉稳的推拒说:“王妃使不得,这本来就是奴婢该做的,怎么当得起王妃如此厚爱。”   浅浅笑眯眯的又将手镯推了过去说:“这可是我的一点心思,可不兴推辞,不然的话,我该不高兴了。”   “这……”季嬷嬷眉眼担忧的望向乡君。   见乡君笑着点点头,她这才眼露欣喜的收了下来。   毕竟王妃能戴在手里的镯子想来也不是凡品,季嬷嬷掌管后院内宅多年,一看就是好东西,心里即是喜欢,也不敢收,更何况她是清楚这价值的。   虽说她平时生活比起一般富户太太都强许多,但是却也没有主子打赏,会赏下这么好的镯子,若不是乡君点头,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收的。   不过如今乡君点头了,她倒不再推拒了,这么好的镯子,以后留给大儿媳妇也是极好的。   “这就是嘛!不过季嬷嬷收了我的镯子,以后可得更得好好帮事,让我母妃放心才好,不然我母妃三天两头望这边跑,把王府担子都扔到我肩上,我可就哭不赢了!”浅浅一脸俏皮的样子调笑说。   母妃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剜了眼浅浅说:“你还好意思说,如今你出了月子多久了,回来也休息这么多天了,还天天不管庶事,你好意思吗?”   浅浅大大咧咧的说:“母妃是能者多劳嘛!”   母妃早些年身体不好,也多是思虑成积,如今儿孙绕膝,哪里还有什么烦心事,身体也早就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再加上,这一两年用药膳调养下来,身体早就不复当初的孱弱了。   这次回来,她没急着管事,也是看母妃身体大好了,处理事情来得心应手,她才懒得去管。   毕竟她本来就不乐意管这些,如今有人帮忙打理了,自然乐得清闲,故意偷懒。   季嬷嬷在一边,看浅浅和乡君两人一人一句,心里惊讶两人关系如此亲密,就是比起亲生女儿,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当初,清澜他们刚回来的,国公府里的两位主子都不在国都里,别人不清楚这当中的事情,她却是清楚的。   她能得国公府上下这么看重,除了忠心,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她是平津侯的乳母。   而她一向与侍候乡君的楼嬷嬷交情好,俩老姐儿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吃酒,毕竟那会儿就算乡君身子不好,也不时会派人回来打听府上的情况。   季嬷嬷也是那会儿在楼嬷嬷嘴里听说了,他们堂堂国公府的惠宁县主,竟然要主动与一个乡野丫头交好。   若不是那会儿楼嬷嬷喝多了,心里又憋闷,她根本就不可能听到这话,后来楼嬷嬷醒了,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将这话漏出去。   这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看来,是万分受辱的。   但好在后来她们慢慢也看出了些味,而且浅浅不比乡野村妇,有见识也不失礼,就算没有马上改口,倒也对乡君客客气气,这才咂巴着嘴,没说话。   这些下人心中的想法,浅浅自是不清楚,而季嬷嬷又是第一次看到乡君和浅浅相处,虽然多次听说她们关系好,但也不如这次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婆妇俩人斗了下嘴,便收了声,母妃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直接问季嬷嬷:“爹和大哥在府上吗?”   “国公爷有事出门了,侯爷倒是在屋里,这会儿好像在书院里练字,奴婢早已派人去禀告侯爷,乡君稍等片刻,侯爷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季嬷嬷一番说话,乡君满意的点点头,她本来就是来找平津侯,打听亲事。   季嬷嬷这边话音没落一会儿,平津侯就出来,一身黑色锦服,将人衬得越发严肃,以及难以亲近了。   侯爷本来就生得魁梧,再加上喜爱穿深色,时时给人一种压迫感。   乡君跟他跟过几次,说没有姑娘家喜欢,但是侯爷依然如此,在侯爷的想法里,他是一个武将,自然该有武将的肃穆。   怎么能像文官一样,时时穿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   “清楚你们沉不住气,但也太沉不住了吧!”侯爷嘴角微扬,带了些笑容。   浅浅见此,就清楚侯爷将事情完美的解决了,而且也没有因此,怪她的自作主张,不然的话,早在他踏进厅里的时候,就给她脸色了。   即是如此,浅浅也没讨巧的主动赔个不是,而后故意说:“……舅舅,我虽然做得不对,可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侯爷本来就没有怪浅浅的意思,毕竟当初的确是他自己大意了,才让小人有机可趁,说来浅浅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再说了,就算他怪浅浅又能如何,米已成炊不说,这人又是他的侄媳妇,打不得骂不得。   他也是清楚浅浅早就算到了这一点,主意才敢打到他的头上来,可即使如此,他也拿她无可奈何啊!   更何况,他一直对这侄媳妇挺喜欢的,且又是怪人一个,若是得了他眼缘,不管对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好的,若是第一眼不喜欢的,不管对方以后做得再好,他都是厌恶的。   但这个观点,怕是要在馥儿身上打破了。   以他和馥儿的初次相见来说,真谈不上什么好感,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不说平津侯是一个十分自制的男人,就算是贪图美色之人,也没有谁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事后,他查了馥儿的底细,对于她的事情,也有些唏嘘,但更多的是欣赏。   或许是因为她对前任未婚夫的坚定,这不单没有引起平津侯的任何不快,反而对她有些改观了,毕竟平津侯也是一个痴情的人。   “行行行,舅舅谢谢你了!”平津侯一脸无奈的笑意,甚是包容的看着一脸娇憨的浅浅。   浅浅眯眼,笑得像偷腥的猫一样,其实她做这事时,也料到平津侯不会怪她,不然她哪里敢算计自家长辈。   但没想到,这连骂责都没有一句,倒让浅浅自个儿不好意思,便耍起小无赖了,但好在家里长辈甚是包容。   “舅舅既然谢谢我,也就是说婚事已经定下咯?”浅浅微翘着嘴,一双大眼闪得好奇的光芒。   平津侯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嗯!她家里答应了,不过这桩婚事,我让他们暂时瞒着馥儿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都这节骨眼了,还不赶紧成亲,名得日久生变,若是让别人发现了,对她名声也不好!”母妃忙插话,脸上有着不赞同。   浅浅咂巴了嘴,回过味来,慧黠的笑说:“舅舅以后和小舅母肯定能过得很幸福,毕竟舅舅是这么的体贴,对不对?”   平津侯白了眼浅浅,耳垂却是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他只是觉得馥儿不愿意嫁人,他强逼也不好,特别是在她刚失身的情况的,这事还是暂时缓缓,他先暗中派人去观察观察再说。   不过好在,他的想法,得到了古璇青的支持。   古璇青说得比较直白,他就是怕一次逼急了,馥儿会思短见。   但不管怎么样,两人对这事的看法倒是一致的,所以过两天,平津侯打算送两个人到馥儿身边,这也是古璇青同意了的。   乡君听了事情原委,虽然不满意婚事压后,但看平津侯愿意娶亲了,也早就下了决定,便不再多言,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如此过了几天,浅浅听说平津侯已经把人送到了馥儿身边,心底也是微微松口气的,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那天和平津侯的聊天多少有些影响到她。   她也怕馥儿寻短见,若真是这样的话,她这一生就是过得再幸福,心里也不会安乐的。   而没过几日,浅歌的小童也寻来了,浅浅怕浅歌就此离去,特意赶去清晖园。   就见浅歌面色平平的睡在躺椅上,身边站着这次风尘仆仆赶来的小童,而某个原本应该待在韶音楼的小肉团子,此时正大摇大摇的占据着浅歌的胸膛,呼呼大睡。   他脚边趴着一团白色,正是时常带着朵朵‘离家出走’让母妃以及众多奴婢敢怒不敢言的大白。   “王妃!”浅浅来的第一时间,浅歌就看到了她。   反正他和小童也没说什么,不过是简单的询问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罢了,但看浅浅站在那里半天不过来,浅歌这才出声。   浅歌出声,小童便立刻回眸,看到浅浅没有一点惊奇,反而扬起大大的笑脸。   浅浅白了眼小童,故意说:“嘴巴咧得这么大,显得你牙白啊!你笑得再好看,我也不会忘记你当初合伙掳走我的事情。”   小童先是看了眼浅浅,见她没有怒意,这才一脸无辜的笑说:“王妃别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厮,都是主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怪就怪公子啊!”   浅浅见他说话透着一股机灵劲,又一副耍宝的样子,忍不住先笑开了嘴,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都过去了的事情。”   小童咧着嘴,又露出一口白牙。   浅浅没再搭理他,而是望向一边躺得四平八稳的浅歌。   “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   “择一山修行!”浅歌淡然说起。   想到上次所算之事,脸不免沉了沉。   若是他在山中修行,还能碰上那种旖旎的事情,躲不开那一劫,也只能说他该,命中注定。   “以你的本事,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浅浅皱眉,一副不愿意放人的样子。   浅歌也不托大,淡淡的说:“这天下间比我有本事的人多了,王妃实在太抬举我了。”   浅浅咂巴着嘴,也不信这话,至少她活了两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活了一百六十多岁,容貌却像二十岁的年轻小哥。   就这份能耐,怎么着,天下也找不出几人。   这可比现代的拉皮,祛褶针要强多了。   “不瞒你说,我看朵朵这么喜欢你,有心留你在王府做他的恩师,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浅浅也没把话说死,试探的说起。   浅歌眼中不见波澜的说:“王妃这话欠周全了,朵朵毕竟是女儿身,再过几年,岁数大了,就算要请夫人,王妃也该请一位有学识的女夫子。”   浅浅微微一笑,调侃的说:“我自是相信你,难道你觉得你定力不足,还是朝着几岁的女娃出手不成吗?”   浅浅看了一眼浅浅,不气不恼,就像没听到这话似的,害得浅浅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好吧,就算你想走,至少也要等到那件事情忙完后啊!”浅浅若有所指。   浅歌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对于他给出去的药,他是十分自信的,肯定不会出什么错漏。   不过浅浅这样说了,浅歌也只是愣了一下,便同意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古夫人的身份渐露不适,刚开始前两天,古璇青还当古夫人在说谎,也没有回府去看她。   而是一连三次,最后古太医身边的老人过来传话,古璇青这才信了,匆忙跟着回府去了。   古璇青回府,确定了古夫人的确是生病了,他自然不可能再住在侯府,就连真真,也得收拾包袱回府。   毕竟之前怎么样不说,如今古夫人病卧在床,真真这个媳妇若是不出去侍疾,若是话传出去了,她以后就是有一万张嘴,都洗涮不掉不孝的名声。   对于这点,浅浅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刘羽琪派人来传话,说真真回了古府,浅浅也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不值得。   但一想,真真也侍候不了几天,就是这几天古夫人还有力气刁难又如何,等过完这几天,她便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对于古府的一举一动,浅浅都是清楚的,每次看到来报的消息,一口银牙就快咬齿到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古夫人还不忘折腾真真。   恼得浅浅对她真的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毕竟有这么一个老虔婆在上面压着,若是不能早点处理掉,怕是真真这一生命都不会太长。   可就是如此,浅浅也没有加快步伐,毕竟她不能让古璇青起疑,虽然她心疼真真吃了些苦,但想想也不是没好处的,毕竟这些天在她的有意宣传下,真真的名声瞬间了打出去。   而与此同时,侯府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或者该说在刘羽琪预料中的事情。   ------题外话------   今天来不及万更了,明天补上~么么哒~ ☆、227、收拾二房   侯府大厅里。   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断,其中就数崔氏的声音最大。   “我不管,你必须去把他救出来,他是你亲叔叔,你就忍心看着他被杀吗?”   “不然我能怎么办?叔叔之前犯的那些事,谁不是看在我们侯府的面子上轻轻揭过了,可是这次倒好,还杀起人来吗?杀的还是顺南王府的大舅哥。”大郎一张脸阴阴沉沉。   这些日子以来,二房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也不是没有叮嘱过,但是结果呢!他们不识好歹就算了,反而闹出来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   崔氏眼神微缩了下说:“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大舅哥而已,他可是你亲叔叔,比起那个不知所谓的大舅哥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大郎怒极反笑,“不知所谓,我看你才是不知所谓吧!人家顺南王府的大小姐,可是皇宫里的贵妃娘娘,你们什么事不好做,偏偏跑去得罪顺南王府,别说叔叔救不出来,若是贵妃娘娘朝皇上吹一个枕边风,我们整个侯府都要受累。”   出了事,大郎就马上去了解了情况。   这个所谓的大舅哥,也不是正经的大舅哥,一个姨娘的哥哥而言,说来都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   但是如今顺南王府咬着不放,执意要讨公道,本来礼亏的他们,难道还躲得掉吗?   像侯府这样的新贵,又哪里是顺王府的这样的皇亲能够比拟的。   人家不计较也就罢了,若真要讨回公道,侯府免不得要赔礼认错,就是如此,顺南王府还不见得放过他们。   大郎心里多少也是清楚一些,这次被紧咬着不放,顺南王府不是没存了给古夫人报仇的心思,毕竟顺南王府的二小姐就是真真的婆母。   按说两家人也算是亲戚,不过由于古夫人对真真不喜,再加上古夫人的郡主之位是被肃亲王府掺了一本而摘掉的,这两家的仇便也算是结下了。   崔氏不慌不忙的说:“一个贵妃而言,浅浅还是王妃呢!这谁人不晓得,肃亲王府说句话,就连皇上都不敢不听,若是浅浅出面保你叔叔,难道谁还敢动他?”   大郎听到这话,鼻子都差点气歪。   “一个贵妃而已,亏你说得出口!”大郎想说几句重话,但看到对方即是女人,又是长辈,憋住没将伤人的话说出口。   刘羽琪安抚的拍了拍大郎的胳膊,这才拧着眉朝崔氏说话。   “婶子,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我们,叔叔杀了人,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你再在府里也是没用的。”   自上次亦卓兄弟俩打架被关到衙门放出来后,二房的气焰越加嚣张起来,做事越发离谱。   “我呸!少跟我来这套,皇上杀几个人,谁敢说他一句不是,你是糊弄我大字不识几个是吧?”崔氏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   刘羽琪拧眉说:“反正这事,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请回吧!”   虽然她给二房另置了房产,但是抵不住二房没羞没躁,每天有事没事就往侯府跑,蹭吃蹭喝就算了,走时还一定要拿点什么。   只要他们不来府里给人添堵,对此,刘羽琪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你想都不要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是想我们一家都死绝了是吧?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一家子穷亲戚是吧?”崔氏指着刘羽琪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们娶的好儿媳,就是这样对我们的。”   言永福拧巴着一张脸,早在他听说言楚书出事了时,就找过大郎和刘羽琪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不然的话,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言楚书去死。   “弟妹!够了!”言永福一声喝斥。   对于这个出身高贵的儿媳,言永福和姜氏是打心眼里的满意。   她刚入家门的时候,他们也担心这个儿媳会太过娇贵,或者是看不起他们,但是这两年下来,这个儿媳为了整个家里兢兢业业,照顾他们两老体贴细致,偌大的一个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全是她一个人操持。   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对府里每一个人都好,这样的好儿媳,他们都觉得上辈子烧了好香,才会嫁到他们府里来。   也是因此,平时对二房温和的言永福夫妻俩,听到崔氏指责刘羽琪的不是,才会这般动怒。   “婶婶说话也太过了些,大嫂平时怎么待你们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不说其他,就说你们先前给府里惹了多少事情,哪次大嫂没有帮忙解决,这次祸事闹大了,大哥和大嫂没办法了,你们就反过来怪他们,也太不应当了!”蓝冉莹声音柔柔弱弱,没什么气势,但是小脸却胀得通红。   这个家里,哪一个人没有被刘羽琪照拂的。   特别是她,在国都又不认识什么人,若不是刘羽琪带着她一次次的出门交际,她到现在怕还只能窝在侯府里,谁也不认识。   毕竟她一个布衣,哪比得上那些有诰命在身的夫人,许多人根本就不乐意搭理她。   可是刘羽琪带着她出去,但凡对她轻视的,刘羽琪也绝对和对方划清界线,几次下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她们这对妯娌的关系。   如今,不管对方真情还是假意,至少不会有人当着面看轻她的出身,嘲笑她的不足,大多甚至会恭维她几句。   “你算什么东西,没大没小,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崔氏对着蓝冉莹张口就骂。   崔氏自持长辈的身份,连对刘羽琪都没有几分尊重,更何况是蓝冉莹。   在她看来,蓝冉莹能嫁到言府来,那是她的福分,而且还带着一个寡母在这里蹭吃蹭喝。   显然,崔氏自我感觉太好了,完全忘了如今的言府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们二房才是那真正蹭吃蹭喝的人。   姜氏一下搂过蓝冉莹,轻拍她后背安抚,抬眼对崔氏说:“弟妹,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我两个媳妇哪里对不住你了,我都没有这样说过她们,你凭什么教训她们?”   就是再软和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姜氏和言永福也差不多是这样了,虽然两人都不乐见言楚书真的赔命,但是这一个月下来,侯府真的被二房闹得家无宁日。   不说天天都有人上门讨说法,就连大郎和刘羽琪也没少给人赔不是。   她前些天听到刘羽琪身边的丫鬟碎嘴,一副替刘羽琪打抱不平的口吻,说刘羽琪长这么大,谁人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   对此,姜氏心里不是不难过的,特别是想到刘羽琪的出身,以及她嫁来后,对他们一家人的照顾,心里就更难受了。   有时候想想,她也不想管二房的事情了,毕竟没得二房犯错,却一直要她的儿子儿媳出去赔不是的道理。   有些这些事情,也是刘羽琪动了些手脚的,毕竟一般人,哪里敢真的找上门寻侯府的麻烦,而她身边的丫鬟又怎么可能碎嘴正好让姜氏听到。   可是若不这样,将事情一件件摊开在姜氏和刘永福的面前,他们还不清楚,二房在外面做了多么错事。   也正是因为有前面的铺垫,这次事情爆发,言永福和姜氏也没有太过强硬的说,一定要救言楚书。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他们两人心中,杀人赔命,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都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心理,杀人对他们而言,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伯,大伯母,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你们就救救我爹吧!我们给你跪下还不行吗?”亦卓和亦杰兄弟俩人,见崔氏说话惹了众怒,忙扯开了话题,打起了感情牌。   果然,言永福和姜氏见他们这样,也没再执意怪崔氏的口不遮拦。   只是嘴巴仍然不松的说:“不是我们不想帮啊!而是我们也束手无策啊!”   亦卓忙说:“大伯,你去求求浅浅,她现在是王妃,她若是说一句话,我爹肯定能没事。”   “对对对,大伯,你对求求浅浅!”亦杰附和。   言永福和姜氏一阵犹豫,他们不想去找女儿,不想女儿难做。   毕竟这种事情,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谁说情就能够没事的,那可是一条人命。   说来说去,也只怪言永福和姜氏太过单纯,不了解权势的可怕。   其实若是刘羽琪有心的话,这事不用惊动浅浅,她回娘家一趟,就能解决了,只是她看时机对了,并不想就此浪费。   再者,她不觉得像言楚书那样的人,活着有什么用。   “大伯,我们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爹吧!我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们家不对,以后我们当牛做马报答你,还不成吗?”亦卓和亦杰兄弟俩对视一眼,爬到言永福面前,一人抱了他一条腿哀求。   言永福本来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哪里经得起人这样哄,当下就将两人拧了起来,犹豫的说:“你……试着和她说说看,但不保证有用,毕竟你爹这次可是杀了人!”   亦杰和亦卓眼睛一亮,忙说:“有用有用,肯定有用!”   别人不清楚,他们兄弟俩还不清楚吗?   如今他们走在街上,只要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谁不给几分薄面,就是上次被关到衙门里。   衙役后来听说他们俩是侯爷和王妃的堂弟,不都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了出来,反倒是好酒好菜的向他们赔了不是。   “爹,这事还是不要牵扯到浅浅比较好,皇上本来就忌讳肃亲王府,如今还让浅浅去强权去镇压别人,到时候贵妃娘娘一状告到了皇上面前,肃亲王府也吃不了兜着走。”刘羽琪挑了下眉,故意夸大其词。   她虽然心里清楚浅浅一定不会帮忙,但也不想言永福心软,被二房当枪使。   “你少危言耸听了,这魏国上下,谁人不清楚肃亲王府一派才是正统,就算他们真做了什么,皇上也不敢怪罪。”亦杰狠狠的看着刘羽琪。   眼里布满了威胁,就差直接骂她八婆了。   大郎拧眉不悦的侧身挡在刘羽琪的面前,没得好脸的喝斥:“注意你的态度!自己想死别拖累我们。”   刚才崔氏骂刘羽琪,他就已经够恼火了,若不是言永福和姜氏维护在先,他这小辈不好再落井下石,他真想动手把这一家子丢出去。   上门求人,竟然还敢羞辱他的妻子。   原本大郎还琢磨着,要不再走动走动,就算不能让言楚书脱罪,至少也留他一命,如今看来,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   就连亦杰和亦卓兄弟俩也是一样,说话这样不经大脑,说不定哪天就被有心人捉了把柄,到时候皇上一个圣旨下来,可就是谋反。   他们兄弟俩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侯府上下,甚至还会把肃亲王府都拖下去。   “你们就是见死不救了是吧?”崔氏恨声问道。   “你们先是害我家如玉,现在又害我家老爷,我看你们就是想我们一家都死光,是不是?”   刘羽琪怒极反笑,斥说:“你在说什么鬼话,他们出事,与我们有何干系?”   崔氏鼓着眼,恶狠狠的说:“你们这样会不得好死的,我们一家就是化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氏几个女眷都脸色白了白。   毕竟这时代的鬼神之说,比较深入人心,提起来,总会有种心里慌慌的感觉。   “是吗?你们在世的时候,我们都不怪,更何况化为厉鬼,我们行得正坐得端,照顾你们是情份,不管你们是本份,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浅浅刚回侯府,就听到这样的话,当即出言嘲讽。   见她回来,刘羽琪最先迎了上去,问:“你怎么来了?”   她就是不想麻烦浅浅,让她掺和到这当中,所以只大致提了提这事,也没说让她回府一趟。   浅浅笑笑,睨向崔氏说:“我回来是为了给婶婶带一个信,你不是一直打听如玉去了哪里吗?”   崔氏一惊,紧张的问:“你们把我家如玉怎么了?”   浅浅冷笑的哼哼,“我们能把她怎么样?只要她别把我们怎么样就不错了!不过她胆子也不小,竟然敢算计平津侯,还给他下药。”   这事,刘羽琪清楚,也早就跟大郎说了。   大郎这会儿阴沉着一张脸,只觉得侯府的脸面都被二房丢尽了。   这段时间,他不论是出门办事还是应酬,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恼得他不得了。   好在所有人也都清楚,二房只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就算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代表不了侯府的脸面。   “没什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听说也被灌了药,然后丢到了乞丐窝,想如玉姐姐这么自甘下贱,这种惩罚,说不定正合她的意。”浅浅笑得阴冷。   崔氏倒抽了口气,扑上去就要打浅浅。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我们王妃。”圆儿一步挡在浅浅的前面,抬手狠狠的打了崔氏一个耳光。   圆儿下力又重又犯,一下将崔氏打倒在地,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脸,怒斥:“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浅浅挑挑眉,吩咐说:“教教她规矩。”   “是!”   圆儿应声,抓住崔氏的头发,左右开弓,一边打了十个耳光这才松手,往旁边用力一扔。   崔氏一口鲜血吐出,牙齿松落几颗,整张脸又红又肿,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你们凭什么打我娘!”亦杰和亦卓兄弟俩刚才也是被吓傻了,没想到浅浅回来就打人。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圆儿已经教训完了崔氏。   “再敢多说一句,连你们也打!”浅浅眼眸嗜血的望着亦卓和亦杰。   她没有言永福他们的心软,也没有刘羽琪的尴尬,她动起手来,不在顾虑到谁,更不会手下留情。   “来人,把他们扔出去,以后不许他们再回侯府一步,若是再敢上门,乱棍打死!”浅浅沉声叫人。   话音落下,立即有几个粗使婆子过来拖人,二房三人反应过来,大力挣扎。   浅浅冷笑一声,对圆儿和花儿说:“既然他们不敢就犯,那就打到她们就范为止,不论生死。”   亦杰惊得叫说:“你敢!”   浅浅轻嘲一笑,她什么时候把二房这一家人放在眼里过。   就算她今天动手把这三人杀了又如何,谁还敢说她一句不是吗?更何况她向来不顾忌名声这些。   若不是看在言永福的面子上,她早就动手扭了这些人的脑袋,哪里容得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闹事。   正闹得难看的时候,丫鬟来报说是有访客。   浅浅正想训斥丫鬟不懂礼数的时候,刘羽琪就先问起访客的身份,见小丫鬟说话有条有理的样子,浅浅便撇了撇嘴没有开口。   毕竟屋里正热闹的时候,怎么能这时候接待访客。   但看刘羽琪和丫鬟一问一答,也看出了端倪,直到刘羽琪沉颜说:“请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来,看到浅浅也在这里,忙向浅浅见礼,又拜见了大郎等人,这才直起腰说话。   “在下侍郎府总管,小姓何,冒昧打扰,不过事关重大,还请见谅!”   大郎沉着脸,瞥了一眼脑袋这会儿缩紧,恨不得把自个儿藏起来的亦卓和亦杰兄弟两人。   “不知亦卓和亦卓两人所犯何事?”   刚才丫鬟来报,就已经说了,侍郎府的总管是为了亦杰和亦卓的事情而来。   何总管阴沉着一张脸,瞥了一眼缩在地上的亦杰和亦卓两人,一副恨不得吃他们肉,抽他们筋的样子。   “我家小姐昨天去寺庙上香,回来的路上,竟然遇上轻薄小人,家奴下人已经亮明身份,而贵府的两位公子仍然执意调戏,甚至出言污辱。我家小姐昨天回府后自缢,如今人还躺在床上,若是贵府不能给我们一个交行,我家老爷只好面奏皇上,由圣上裁决。”   浅浅挑了挑眉,抬脚就朝双胞胎兄弟俩人踹去,怒极反笑的说:“你们真是好出息啊!”   大郎见此,恨不得多补一脚才好,压抑着怒火,赔着不是的问何总管。   “你家小姐如今可好,人没有大碍吧?”   何总管阴沉着脸,不卑不亢的反问:“侯爷你觉得呢?贵府也是有姑娘的,若是你们府上的姑娘也下三烂的小人如此轻贱,你觉得她还会好吗?”   刘羽琪拧着眉,不悦何总管对大郎说话的态度。   但她也没想到,亦杰和亦卓这么有出息,这次连官家千金都敢调戏。   亦杰到了这一刻,仍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粗声粗气的说:“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娶她就是了。”   何总管怒得额间青筋突起,恨恨的说:“就凭你,也配?”   侍郎家的小姐,自出生起,府里就替她规划了一条进宫的线路,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才有了今天的成绩,眼看着就有进宫的机会了,名声却污了,等于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即使侍郎家小姐自始自终戴着帷帽,但当时周边有不少人看笑话,出了这种事情,总归是女子的错。   “你们这两个孽障!”刘永福气得不轻,撒手说:“不管了,我们再也不管了!”   当爹的杀人,当儿子的调戏官家千金。   就他们这样,指不定以后还要犯什么错。   “何总管,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他们兄弟俩在这里,任由你们做主,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侯府不会多说一句!”刘羽琪立刻出来表明立场。   浅浅凉声在一边附和说:“若是贵府有办法让他们再也不能出来犯事,到时候王府必定登门重谢!”   何总管微微愣了下,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侍郎大人也是派了他来探探口风,毕竟侯府背后有刘府和肃亲王府,哪里是一个侍郎府能够对付的。   若是侯府执意要保二房,他们也拿这两人没有办法,总不至于真的将事情捅大,到时候没事也成了有事。   “那我将他们带回府里先。”何总管眉光沉了沉,试探性的问话。   浅浅忙说:“请便,而且不要给我们面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越重越好!”   亦杰跳起来,指着浅浅的鼻子大骂:“言浅浅,你这个恶婆娘。”   浅浅脸一沉,厉声说:“圆儿,我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圆儿立刻上前一步,对着亦杰的下巴就是一下,直接弄得他下巴脱臼,痛得满地打滚,说不出话来。   浅浅轻呸一声,“就这!还男人。”   这点痛都受不住,像一个姑娘家似的,躺在地上翻滚痛哭,也不觉得丢人。   不论刘羽琪还是浅浅,都表现得十分厌恶二房,何总管平时跟在侍郎身边,见惯了大场面,这会儿也看出了些门道。   清楚这二房一家是被侯爷和王妃不喜的,当下也没有什么顾虑,将人直接带走了。   待哭天抢地的亦卓和亦杰被带走了,浅浅也令下人把崔氏丢出侯府,瞬间,侯府里干净多了,连空气都变得新鲜。   言永福和崔氏微有担忧的看着大门方向,忍不住的问:“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浅浅冷哼一声,“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这事若换到我和真真的身上,无缘无故被人家调戏了,坏了名声,以后都嫁不出去了,爹娘你们该多担心,而侍郎府就是这样。”   言永福和姜氏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刘羽琪偷偷的朝浅浅竖起大拇指,她这一回府,就雷厉风行的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虽然很暴力,但也十分的迅速有效。   比起他们先前,和二房掰扯不清楚,效果好多了。   “而且听说侍郎府这小姐才貌出众,府里对她给予了厚望,怕是有大出息的,如今也给毁了,真是造孽。”   刘羽琪默默的加了一句。   言永福和姜氏更不说话。   两人本来就是疼孩子的人,将心比心,自然懂得人家父母的不易。   就像这事若是发生在浅浅和真真身上,他们该是多痛心。   更何况,当年浅浅也发生了这种事情,为此,他们都愁得不得了,好在后来虽然被迫嫁给了清澜,但却是嫁对了。   不然的话,他们这做人爹娘的,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总是惦记着儿女,就怕他们过得不好。   浅浅当天在侯府留了一天,和言永福和姜氏掰扯了一天,也对府里上下敲打了一番,以后不准管二房的事情,也不许二房再上门。   下人自然是不敢不听话,只是怕言永福和姜氏忍不住心软,好在这次两人都比较拧得清,没有认死理。   没有侯府和浅浅的出面,言楚书和言亦杰言亦卓兄弟俩的事情,很快有了结果。   言楚书杀人偿命,而言亦杰和言亦卓被侍郎府打断了腿关到了牢房里,这一次,没有十年八年怕是出不来的。   两人又都是带伤进去的,能不能挺过去,还不一定。   结果出来后,崔氏也没有再上门,刘羽琪派人去打听崔氏的行踪,只见为他们置的府坻被搬一空,崔氏也早就不见踪影了。   对此,刘羽琪倒是十分满意,次日就把那院子低价转手让了出去。   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古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古太医和古璇青对这病束手无策,甚至请了宫里不少太医帮忙照看。   但结果都没有什么效果,身体反倒是越来越差了。   三十包药,全都喂古夫人服下后的第二天,浅浅就带着礼物,乐呵乐呵的上门了,当然,到了古府,就得收敛了。   “怎么样了?”浅浅严肃着一张小脸,只因为古璇青也在。   由于古夫人的病情,古璇青这次请了长假在府里照看古夫人。   真真面色憔悴的说:“今天总算把病情控制住了,不过……”   真真犹豫的看着古璇青。   古璇青说:“只怕以后就是这样了,不过好在,能留一条命。”   浅浅绷着小脸点点头,问:“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古璇青眉眼闪了闪,他当初也觉得古夫人是不是中毒了,但是多次检查,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   可是身体却一天天的衰弱,如今瘫痪在床,口不能言,就像中了邪风是一样的。   浅浅对古夫人没有好感,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她也不装什么沉痛了,就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说:“以后让下人好好照顾,慢慢调养就是。”   古璇青揉了揉发痛的额说:“也只能这样了!”   浅浅心里偷笑,很好,事情没有被古璇青识破。   三人说了会儿话,馥儿脸色苍白的自里屋走了出来。   浅浅见此,忙问:“馥儿气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馥儿如今可是她未来舅母了,浅浅自然要多关心一些。   “没事,可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馥儿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担心。   浅浅看她脸色苍白如纸,有些不平劲,而眼前又有免费的太医,忙说:“你给馥儿看看,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古璇青也觉得馥儿气色太差,不顾馥儿的推拒,执意替她把脉。   这滑动……   古璇青一惊,“你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馥儿吓得猛的瞪大了眼,颤抖的问:“你、你说什么?”   她这次月事是推迟了些,但是照顾古夫人的原因,她也没多上心,哪里知道竟然是有了。   “该死,赶紧通知你舅舅,让他准备成亲,越快越好!”古璇青粗鲁的朝着浅浅低吼一声,若是早知道馥儿会有身孕,早就该让他们直接成婚了。   “哎呀!有了,这真是太好了!”浅浅兴奋的跳了起来。   “我马上去说。”   馥儿愣了下,反应过来,一手抓住浅浅,央求的说:“不、不要,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浅浅敛笑,不解的看着馥儿。   尔后阴恻恻的说:“你不会告诉你,你想打掉这个孩子吧?”   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虽然她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是舅舅已经快四十的人了,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她怎么也要馥儿平安生下来。   平津侯待他们好,浅浅真不想看他就这样断了香火。   “我我我……”馥儿紧张的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其实这一个月来,平津侯来了古府几次,也给她带了不少东西。   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出去见过。   那天的事情,两人都是受害者,她心里虽然觉得委屈,觉得怨,但也清楚,这错不在平津侯的身上。   “别你啊我了啊!你要想想啊!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你的孩子啊?不顾其他,你总得替孩子想想,你就不想看着他出生长大,就不想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吗?”浅浅低声诱惑。   馥儿面露迷茫。   这些她自然都想过,可是那个家里的男主人不该是平津侯,他不该是她孩子的父亲啊!   她孩子的父亲应该是……   馥儿一脸惨笑,低低的说:“我不想破坏别人的生活。”   她和平津侯没有感情,她明白平津侯也不想娶她。   “什么不想不想的,人家平津侯顾虑你的心情,所以才没有跟你说,在出事后,他就立即去向姨父姨母提亲了,还是我和他一起去的。”古璇青有点气急败坏的口吻。   这事是绝对不能拖,再拖下去,肚子都大了,到时候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向我家提亲了?”馥儿诧异的捂着小嘴。   古璇青瞪着她说:“是啊!他说怕你不习惯,想和你先多认识认识,让你熟悉他后,再跟你说亲事的事情,你也就不会这么抗拒了。”   馥儿震惊看着古璇青,她一直以为平津侯也是很反感这件事情的,没想到他私下做了这么多,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平津侯送东西来,是为了弥补那晚的过失,每次看到那些东西,她都特别的难受,好像是为了证明她已经失了清白一样。   她竟然完全误会了平津侯的用心良苦。   “是啊,这事我都清楚,我舅舅人很好的,你是不是嫌他年纪大了,但是他比你大一点,他会很疼你的,你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害你的!”浅浅眨着一双特别诚恳的眼睛。   她完全忘了,事情闹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   “……我再考虑考虑!”馥儿双手捂着肚子,心绪有些乱,低低的说。   古璇青和平津侯同时强势的阻止。   古璇青更是直白的说:“这个月内一定要完婚,孩子都有近五十天了,再拖下去,你肚子就该大了。”   馥儿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紧张的问:“为什么有快五十天了?”   她记得那事过去才一个月而已,怎么会这样,若这样的话,平津侯会相信她肚子里有的就是他的孩子吗?   浅浅好笑的解释说:“这孩子的天数,不是从你们行房那天算起,是从你上次月事走的最后一天算起。”   馥儿啊噢了两下,低低的红了脸。   忍不住心里腹语,她竟然在担心平津侯会不认孩子。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通知人!”古璇青出声。   他招来小厮,让他立即去把平津侯请来,说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商量。   馥儿嘴角动了动,想阻止,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   这个孩子虽然来得很突兀,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来的时机很对,若不是这样,她不敢和平津侯成婚。   可是不成婚的话,她不单会拖累家里,也会让父母伤心,这一个月来,她夜夜不能入眠,担心着些事情。   古璇青吩咐完小厮,自个儿亲自去配了安胎药,又让下人熬了端来,看着馥儿喝下。   并叮嘱说:“早先没注意身体,现在隐隐有些流产的迹象,接下来的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安胎药要准时服用,我母亲这边就不要再来了。”   馥儿张了张嘴,想说她没这么娇弱,照顾古夫人花费不了什么力气,毕竟屋里都有下人。   但话还没说,古璇青已经抢先说了。   “家里多的是下人,不用你在这里侍候,你先顾到自己再说!你也一样!”古璇青后一句话是对真真说的。   先前古夫人能言能动的时候,她有意折腾真真,有丫鬟下人侍候也不用,凡事都让真真动手。   虽然说来有些不孝,如今古夫人这样,古璇青私心里想着,这怕是最好的结局了。   以后他会侍候古夫人终老,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过完余生,毕竟他是这古府的主人,谁也不敢对他母亲不敬。   而他也相信真真的人品,就算古夫人不能言语不能动了,真真也不会刻意去虐待或者是薄待她。   没过多久,平津侯就来了。   他在大厅里看到馥儿也出来的时候,还微微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对馥儿的印象有些模糊,毕竟那天发生事情的时候,他有些不清醒,后来醒来,馥儿也一直低着脸的。   “找我来有什么事?”平津侯盯着馥儿看了一下,便挪开了目光,免得她心生不自在。   古璇青张口准备说话时,浅浅抢先一步,捅了捅馥儿的手臂说:“馥儿,你自己跟他说。”   馥儿局促的红了脸颊,低着脑袋,红启轻启,动了动,却是说不出口。   平津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低着脸,只留了一个发顶给他欣赏的女子,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个儿显得温和一些。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馥儿咬咬牙,抬起胀红的脸,闭着眼睛,又快又急的叫道:“我怀孕了!”   说罢,不敢多看平津侯一眼,又忙将小脸低下。   大厅里,瞬间静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馥儿还没有听到平津侯的回答,脸色不免变得苍白,手脚微微颤抖起来。 ☆、228、老夫少妻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孩子我会拿掉!”馥儿又快又急的说道,倔强的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什么已经提亲,什么要对她负责,都是骗人的!   浅浅在一边看得着急,跺着小脚不悦的瞪着平津侯,“舅舅!”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发呆。   “你刚才说什么?”平津侯回神,恍如大梦初醒的样子。   馥儿咬着牙,只觉得平津侯太残忍了。   哑着声音,克制的一字一句说:“你放心了,我不会拖累你的,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平津侯脸上大喜,馥儿一直低垂着脸,并没有发现,直到他头顶响起一阵欢呼声,她才猛然抬脸。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平津侯这么大年纪了,他妹妹乡君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祖母了,他就算不想再婚,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疼惜朵朵三姐弟,明显就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男人。   “谢谢,谢谢你!”平津侯突兀的将馥儿抱起,兴奋的甩着圈圈。   馥儿一脸没回过神的样子,呆呆的表情,和初听到她有喜的平津侯有得一拼。   浅浅见平津侯这么兴奋,脸上也露出欢颜,虽然早就猜到平津侯会欣喜的接受这个孩子,但没想到他这么高兴。   “舅舅,你注意一点,舅母现在怀有身孕,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平津侯忙把馥儿放下,难以自质的在抱着她,在她脑门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就如平时亲朵朵一样。   “谢谢你!”平津侯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   馥儿手足僵硬的看着平津侯,嘴唇微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很想问平津侯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浅浅看着突然变成粉红鸵鸟的馥儿,笑了笑说:“舅舅,眼下可不是高兴的时候,最重要的立刻成亲,不然的话,等舅母肚子大了,对她名声不好。”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马上回去准备!”   一向稳重内敛的平津侯,放下馥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垂眼看着娇小的馥儿,难掩兴奋的说:“你这几天在家里安心养胎,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最晚十日,我就会迎你过门。”   馥儿眨着清澈的大眼,尴尬的望着平津侯,手足无措的嗯嗯啊啊了一番。   平津侯此时,比起平日里的样子,柔和了许多,侧目对古璇青说:“馥儿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古璇青道:“这是应该的,你去忙!”   平津侯没再多留,匆匆的离开了古府。   他和馥儿不一样,馥儿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有些手足无措。   而他却早在出事后便决定了要迎娶馥儿,也已提亲,成亲已经是必然的了,在这时候又突然告诉他,馥儿已经有了身孕,他又怎么会不兴奋不开心。   “他好像很高兴?”馥儿望着平津侯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确定的低语。   浅浅好笑的说:“这是一定的啊!你以为我舅舅是不负责任的人吗?他早已经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了,自然对你特别上心,你如今又有了孩子,这是你们第一个小孩,他不高兴才怪。”   馥儿低低的呢喃,“原来是负责啊!这样也好。”   馥儿声音小,浅浅却能看清她说的话,倒也没多劝说。   毕竟他们以后的婚姻能不能有爱情,她也不敢保证,这种事情,要两个人去经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一见钟情。   就像她和清澜,初次时,也没有砰然心动,在婚后两人才慢慢交托真心。   “妹夫,舅母身体就麻烦你照看了,我要回府告诉母妃说这个好消息。”浅浅笑吟吟的道。   古璇青也没多留。   浅浅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古府。   一路疾驰回府,连下马车都是用跳的,迫不急待的要将好消息告诉母妃。   “母妃,大喜!”浅浅跑到韶音楼,没让丫鬟通传,直接跑了进去。   母妃正在喂朵朵吃土豆泥,看到她这般没规矩的横冲直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浅浅兴奋的说:“馥儿有喜了,舅舅要有后了。”   “真的?”母妃兴奋得将手中的勺子都甩了出去。   朵朵不满的鼓着一双明亮的杏眼,气呼呼的说:“泥泥,喂泥泥!”   母妃将手中的土豆泥,往旁边的丫鬟手里一推,说:“你来喂,你来喂。”   说罢,回眸和浅浅兴奋的说:“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你舅舅得信了吗?不行,我得回国公府一趟,这婚事不能再拖了,还有,我要去普度寺一趟,替你舅舅还愿,真是大吉大利,国公府总算有后了。对了,对了,馥儿身体好不好?怀相好不好?喜欢吃什么,我得准备点给她送过去。”   浅浅安抚的拉着母妃的手,一样一回的回答说:“舅舅已经得了信,他这会儿肯定正在准备婚事。普度寺还愿是要去,不过这事不急,馥儿的肚子不能等了,眼下将她先娶回国公府是最重要的事情,这几天母妃就暂时先别管王府和孩子的事情,我会看着的,母妃把舅舅的婚事先办妥当是最重要的。至于馥儿的身体,说来有些不好,她自己先前也没有发现已经怀孕,再加上这么多天,一直在照顾古夫人,有点滑胎的现象。”   母妃脸色一白,就注意到了最后一句。   她忙说:“这怎么行,楼嬷嬷赶紧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医,快快快。”   浅浅朝着楼嬷嬷使了一眼眼色阻止,这才对母妃解释说:“母妃不用担心,你忘了古府有两个太医吗?而且我妹夫已经替馥儿看过了,她正吃着安胎药,孩子平安无事,再者,这要是再多请几个太医,馥儿的名声不就毁了吗?就是以后安胎,也只能让我妹夫接手,不过我妹夫的医术很好,母妃不用担心。”   母妃想请她惯用了的太医,但是想想,浅浅也说得对,只要孩子没事,用哪个太医都一样。   古璇青也是自己人,还是馥儿的表哥,肯定会更加上心一些,如此一想,她倒也放心了。   母妃和浅浅又说了会儿话,问了些情况,就立即让楼嬷嬷去开库房,准备了许多孕妇调养身子的补品带过去。   她想了想又说:“要不先把你院里的宫嬷嬷借用几日,过不得几天,国公府里找到药膳嬷嬷了再换回来。”   浅浅明白母妃的心思,爽快的说:“行啊!等会儿拿东西去古府的时候,就让宫嬷嬷跟着一块去!”   肃亲王府主子少,除了浅浅他们这一房,也就君翊帆夫妻俩人,俩人自他们回府,就一直保持着隐形人的状态,从来不主动添事。   所以说,宫嬷嬷虽然管着后院,倒也不会太多杂事,走开几日也是没有关系的。更何况,不单母妃在乎馥儿肚中的那块肉,浅浅也是同样在意的。   馥儿未婚有孕,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母妃再是想去看望,也要顾虑着馥儿的名声。   就算给馥儿送礼,也只能借着浅浅的名义,好在浅浅和真真是姐妹俩,平日里又亲近,不然的话,这礼品刚出王府的大门,整个国都肯定都打听出了原因。   母妃去不了,浅浅便带着宫嬷嬷以及母妃特意准备的两个丫鬟,又去了一趟古府。   馥儿这会儿在床上休息,浅浅也不想惊动她跑来跑去,就带着馥儿以及两个丫鬟直接去了她屋里。   馥儿见浅浅又来了,眸中有些惊讶。   浅浅笑着解释说:“母妃听说你怀有身孕的事情,急得忙让我送了一车的补品过来。她自己不方便过来,怕被有心人察觉,到时候于你名声有误,就特意让我送来了。”   馥儿脸上一阵羞红,不自在的说:“你替我多谢她。”   浅浅调侃说:“你就别客气了,以后我母妃还得叫你一声嫂子呢!”   馥儿脸上一阵不自在,毕竟浅浅的母妃大她多大,这声嫂子她也怕对方叫得不乐意,而且又是这样嫁到国公府,也不晓得国公府的人会怎么想。   浅浅不清楚馥儿心底的想法,自顾自的说:“这位是宫嬷嬷,我以前怀孕就是她帮着调养身体的!母妃听说你有点滑胎的迹象,立刻向我要人,这可真是偏心了,这两个是母妃给你准备的丫鬟,乖巧懂事,你有什么事都叫她们去做。”   馥儿又是红脸又是担忧的说:“这样不好吧!她们是你的人,我怎么好意思使唤。”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关系,而且宫嬷嬷也就照顾你这么几天而已,国公府现在肯定把你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到时候肯定再挑一个适合你的嬷嬷来照顾你的起居,哪还用得着抢我的人。”   馥儿一阵脸红,有些担忧,迟疑的说:“国公府会接受我吗?”   浅浅挑挑眉,扑哧笑说:“我的小舅母,你是不清楚你现在的地位吗?我跟你说,你现在可是国公府的宝贝了,谁敢不接受你,国公府现在就两位主子,一位是国公爷,一位就是你夫君平津侯,等你嫁过去了,就是第三位主子,你觉得谁敢给你脸色看,谁敢不接受你?更何况你现在有了身孕,不管生男生女,都是国公府的长孙或长孙女,谁敢不敬着你啊?”   馥儿一阵不自然,讷讷的说:“我是怕国公爷和你母妃看不起我。”   经过刚才,她倒是对平津侯有了改观。   再加上,浅浅回去了,古璇青和真真一左一右几声调侃,说平津侯多疼她如何如何,无形中也让她有些相信了。   浅浅古怪的睨了眼馥儿说:“你这就想多了吧?你担心我舅舅不喜欢你,我还有理解,你担心他们不喜欢你就没有道理了,我跟你说,国公爷和我母妃得了你怀孕的消息,喜得差点疯了,恨不得将你当菩萨供起来,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喜欢你吗?毕竟若是没有你,国公爷哪里抱得上孙啊?”   浅浅调皮的朝着馥儿眨眨眼,见她仍然有些担忧,便把国公府的情况和她说了说,就连平津侯没有娶要的原因也说了。   馥儿听完,有些感叹的说:“原来平津侯这么重情重义。”   浅浅挑挑眉说:“就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其他,你只要对我舅舅好,我舅舅肯定会护你如眼珠的。”   馥儿脸颊一红,微微垂眼。   她突然觉得和平津侯有些接近了,两人有着同样的经历,都失了曾经的爱人。   “当年害你舅母的人,真的是皇上吗?”馥儿有些胆颤的开口,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肚皮。   浅浅轻嘲的撇了撇嘴说:“嗯!但是你也不用紧张,可一不可二,若是再有第二次,我们肯定不会忍了。”   馥儿即是要嫁到国公府,浅浅也就没有瞒她这些。   相信她也有分寸,不会四下胡说。   至于皇上那边,他当年先是对肃亲王府出手,后又对国公府出手,两次断两家香火,手段实在是恶毒。   肃亲王府和国公府看在魏国江山的面子上,并没有追究此事,反而选择了隐忍,但不表示会一直忍让。   毕竟谁都有底限,而老王爷也不是一个只顾大局而牺牲小我的人,否则的话,当年也不会任性到为了老王妃连太子都不做。   由此可见,老王爷是一个比较随心所欲的人。   馥儿哑然问:“那若是再有一次的话,是不是就……”   浅浅摇头,示意馥儿别多想,提醒说:“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紧张的,而是让你自己多注意一些,毕竟怀孕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这几天国公府和王府也不好派人大张旗鼓来保护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不过,你怀孕的消息,其他人应该还不清楚。”   馥儿有些忧心的应了句。   浅浅见状,说:“等过几天你嫁到国公府了就好了,有什么想了解的,你就直接问舅舅,他都会告诉你的。”   就像当然她刚回王府是一样的,母妃也是各方面的叮嘱,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被人当了枪使。   馥儿嫁到国公府后,想来这些人际关系,基本该了解的情况,平津侯也会大致告诉她。   就算此时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不告诉她这些,让她担忧,肯定也不会让她多交际,至于会保证她的安全。   虽然浅浅觉得,皇上不会再对国公府出手了,毕竟肃亲王府已经有了两个小子,再动国公府已经没有必要了。   浅浅又已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了馥儿许多怀孕常识,而后叮嘱了宫嬷嬷小心侍候,这才回了王府。   刚回王府,门房就告诉她,说是老王爷有请,让她回来了,立即过去。   浅浅琢磨着,想来也是问平津侯婚事的事情。   她刚才去古府的时候,母妃也一起出门去了国公府。   到了松柏院,就见老王爷坐在树下研究着棋局,年长恭敬的站在一边,时不时凑趣几句。   “祖父。”浅浅笑吟吟的上前。   老王爷将手中的棋子一放,笑问:“听说平津侯那小子要成亲了,可有此事?”   浅浅调皮的眨眨眼说:“可不是吗?而且舅舅雄风不减当年,一击即中,小舅母如今已经有身孕。”   老王爷笑骂一句,“你这鬼精灵。”   幸好老王爷自己就是不守规矩的人,否则的话,就浅浅说的话,也够她好受的,毕竟哪有姑娘家说这样话的。   “你舅这件事还得多谢你,也幸好他是这个性子,否则的话,我真是愧对国公。”老王爷有感而发。   平津侯和馥儿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觉得浅浅有些胡闹,但好在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以前清澜没有回府的时候,两家都忙着寻找清澜的下落,一切倒还好,但是后来清澜回来了,孩子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而平津侯却是一句也不提再婚的事情,可没把他急坏了,就是他向平津侯提了几次,平津侯都是淡淡的一句不急。   当年的事情,国公府本来就是被肃亲王府连累,若不是姻亲,也不会被皇上盯着打,如果因此断了香火,老王爷心里又怎么过意得去。   “就是啊!幸好舅舅想开了,不过舅舅最好这两年一次把孩子生完,否则拖拖拉拉生个七八个,我家三个孩子就苦了,说不定要叫比他们小十多岁的孩子叔叔或者小姨。”浅浅故做苦样,调皮的说道。   老王爷见状,也笑了出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浅浅这半调子的棋篓子被迫陪着老王爷下了两盘棋,又是一番嫌弃,这才惨败的回了安然居。   晚上,浅浅和清澜窝在床上叽叽咕咕的讨论着,该给平津侯和馥儿准备什么样的新婚礼物。   清澜大言不惭的说:“你是他们的红娘,他们不是要给你准备礼物吗?”   浅浅挑挑眉,配合的说:“这倒也是!”   清澜眼底泛笑,“礼物的事情不用担心,母妃自然会准备好的,你若真想准备什么,等孩子出生了,看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再决定把朵朵还是两个小子的旧物送过去。”   浅浅失笑的挑眉说:“你也太扣门吧?那可是你舅舅,生下来的是你表亲,就送点孩子的旧物?”   清澜同样高挑起一边眉说:“旧物怎么了,家里三个孩子的玩具,可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他们衣服的款式也是外面没有买的。”   浅浅忍不住失笑。   但是清澜说得也对,他们家孩子不论是玩具还是衣服,许多都是浅浅设计的,市面上,一般是买不到的。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清澜才微微拧眉说:“据消息回报,汉国太子已经稳定了朝局,所有对他不利的流言都已经清除了。”   浅浅回来后,就没再关注汉国的事情。   听清澜这样一说,惊讶的问:“那汉国四皇子干什么吃的,有我们魏国暗中相助,他竟然还败了?”   清澜冷笑一声,“他就是败在有我们魏国相助?”   浅浅瞬间反应过来,“是我们这边露了风声,所以被汉国太子拿住这个把柄,说他通敌卖国?”   “嗯!”清澜低眸看着浅浅,眼里满是赞赏。   浅浅犹豫的说:“应该不是谷大将军吧?我觉得以他的为人,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汉国越乱,对我们魏国越有益,他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清澜声音微沉的说:“不一定,若是四皇子当了皇上,又与我们结了盟,你猜上位者能宽心吗?”   浅浅瞪大了眼,哑了哑才怒言:“这狗屎,是皇上动的手脚对不对?他脑袋里有屎吗?又不是我们肃亲王府单独和四皇子结盟,当时谷大将军也在,他可是皇上的人。”   清澜说:“但是主要和四皇子接触的人,却是我们王府的人。”   “呸!”浅浅低低的骂了句。   觉得当今皇上真的是越来越混蛋了,只顾着自个儿屁股下面的宝座,一天到晚的盯着肃亲王府,也不想想其他。   真正的鼠目寸光。   “汉国太子接下来只怕会有大动作了!”清澜低低一句,有点忧国忧民的味道。   浅浅本来在生气,看他这样,反倒是笑了起来。   “别多想了,皇上种的因,自己就得去尝这苦果,等到时候汉国卷土重来的时候,他就该后悔了。”   浅浅撇了撇嘴,很是看不起当今圣上。   若不是肃亲王府没有取代的意思,她觉得还不如推翻了自个儿去做皇上。   但是想想,她又不愿意让清澜去做皇上,毕竟皇上也不是那么的自由,除非真的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否则的话,广纳后宫是誓在必行的决定。   毕竟后宫虽然不能干政,却是平衡朝堂的一个好办法,不然的话,古往今来,皇上哪需要像牛郎一样,雨露均衡。   “我觉得这事有问题,你多盯着一些,可能我们魏国也有人被汉国收买了。”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着,他们连汉国的皇子都能接来做同盟,更何况是其他人,魏国有人被收买也就是常理当中的事情了。   清澜也就是随口提了提,也不想浅浅多操心这些。   他说:“放心,已经有眉目了。”   浅浅笑了笑,搂着清澜又说了会儿闲话,俩人这才入睡。   接下来几天,浅浅都老老实实的打理府中上下事宜,三个孩子白天也都跟在她的身边,只晚上母妃回来了,就回韶音楼。   浅浅本来想把三个孩子都搬到安然居来的,毕竟安然居也这么大,还有空房间,不过母妃说也就忙这么几天,就不要挪来挪去了。   看母妃这样说,浅浅也没有执意。   国公府办事可畏是雷厉风行,才六天的时间而已,一切就已经准备妥当,馥儿的父母被接到了古府,馥儿会直接在古府出嫁。   为了少点麻烦,就连馥儿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情。   大婚这天,浅浅把朵朵丢到了浅歌那里,反正朵朵也喜欢赖着他,两个小的,浅浅又叮嘱这个才两岁大的小姐姐好好照顾。   换言说,就是浅歌在王府当了一天的奶爸。   毕竟三个孩子都有奶嬷,也不需要浅歌动手做什么,只要没事看住孩子就行了,倒不算太麻烦。   国公府大喜的日子,上到老王爷,下到浅浅,自然都要去的,但是国公府也没有一个女主人,母妃和浅浅都是去干活的,老王爷祖孙三人也要帮忙招待客人,自然不方便带了三个孩子过去。   一个上午,浅浅跟着母妃忙上忙下,客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其中不泛一些浅浅的熟人。   都好奇的上来说着恭喜的话,打探着平津侯怎么突然就成亲了,而且娶的对象还是这么一个女人。   请柬发出去了,各府都在馥儿的名字上打了一个问号,特别是后来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后,更是不明白平津侯这么急着把她娶回来的原因。   好在两府也早就订了亲,别人就算查探,也不会想到馥儿已有身孕的方面去,只会觉得这婚事他们瞒得深而已。   “我小舅母是我妹夫的表妹,说来也是缘分,我和她接触几次,觉得人品不错,又让母妃相见了,两边都觉得不错,便定下了亲事。说来我舅舅也不年轻了,是时候该娶一个媳妇了,国公府总不能断了香火,不是吗?”浅浅笑吟吟的回答。   不管是谁来打听,她都是这一套说辞。   虽说平津侯年纪大了一点,嫁来又是做继室,但是家里一没女人二没子嗣,这和原配也没什么差别。   真真和古璇青来得比较晚,毕竟是从古府出嫁,他们差不多和新娘是前后脚到的国公府。   真真笑吟吟的来到浅浅身边,调侃说:“姨母他们让我谢谢,多亏了你,馥儿才能有这门好亲事。”   有些事情大家都不好明说,只告诉馥儿的父母,说是浅浅在当中牵的线。   馥儿的娘亲和古夫人虽然是表姐妹,关系又好,但是馥儿娘亲的家世不如顺南王府,自小也都是奉承着古夫人。   好在她的性格比起古夫人温婉多了,再加上这次馥儿寻得好夫婿,她更是对真真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平津侯这六天虽然在忙娶亲的事情,但却没有忘了这场婚礼里最重要的一个角色,每天晚膳后,都会抽空去一趟古府。   或者说说话,或者送送礼。   这些事情,馥儿爹娘来了,都能在古府下人口中打听到的,看到未来女婿对他们的女儿这么上心,他们又怎么能不高兴。   更何况这国公府,还是国都权势,以后就连他们家也会连带着水涨船高,不高兴才奇怪。   浅浅笑笑,说:“嗯,不用谢谢我,他们能好好待你,我就满意了!”   真真说:“我明白姐姐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我,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   说罢,真真顿了顿说:“相公说以后婆母就是这样子了,虽然这样想不对,但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松了口气,觉得很高兴。”   浅浅捏了捏真真的手说:“这些闷在心里就好了,不要和妹夫说,他就是再疼你,怕也不喜欢听到这些话,那人毕竟是生养他的母亲。”   真真睁了眼浅浅说:“这我哪里会不晓得。”   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浅浅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古夫人的病情稳定了,她也不用日日在跟前侍候,派了几个丫鬟照顾起居,她每天只需要去看看丫鬟有没有偷懒就行了。   偌大的一个府邸再也没人对她指指点点,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就算是准备馥儿出嫁的事情,忙上忙下也不觉得累。   而馥儿的娘早两天来,也有搭手帮忙,又看真真这样,瞬间就觉得真真的品性高洁,与以前古夫人所说完全不同,也在这两天喜欢上了真真,对她十分的友好。   “嗯!你先去坐,娘他们在那边!”浅浅见又有客上门,也没再多聊,指了指某个方向,让她先去入座。   吉时快到了,客人也差不多全来了,所有的桌子坐满了,而且又特意多开了两桌,以备不时之需。   新人拜天地的时候,浅浅也围了上去凑热闹。   也就这时候,男女不用讲究,都能参与这份喜庆。   新娘盖了喜帕看不清神色,新郎倒是一改平时肃穆的样子,显得和蔼可亲,嘴角甚至扬起了笑容。   看他这样,浅浅捅了捅身边人的腰说:“清哥哥,舅舅好高兴的样子。”   清澜低眸,眼底带笑的说:“这是自然。”   当初他娶浅浅的时候,虽然没有这样豪华的场面,但心里的那份喜悦,并不比谁少。   他只清楚,自那天起,这个世上便有一个人属于他,也只属于他,让人瞬间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还好他们彼此满意!”浅浅笑看一对新人,眼里满是祝福。   清澜说:“他们以后会更幸福。”   “嗯!这是一定的!”浅浅答话。   夫妻两人交谈了几句,媒婆好话说了一箩筐,新人也拜了天地,一声送入洞房也显示着仪式已经完成。   清澜看浅浅目送新人离开,便问:“你要不要去新房看看?”   浅浅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还要去前面帮忙招呼客人。”   “那好!”清澜没拉浅浅多说。   夫妻俩正向各自朝着男女宾客席走去的时候,只见久未碰面的胤亲王上前。   “好久不见。”   浅浅见胤亲王说话时,看着她,她也不好失礼,淡笑的回说:“是啊!挺久的。”   胤亲王没什么变化,一如往昔,带了点玩世不恭。   他挑着眉笑说:“不单和你很久没见了,就连我的好友也消失了大半年的时间,说来,你可有见他。”   浅浅皱了下眉,不喜欢胤亲王和她说话时,故意表现得暧昧。   却仍然挂着客套的笑容,回答说:“你是指苏祈吗?在汉国的时候,倒是见了面。”   胤亲王诧异的挑挑眉,说:“他去汉国干什么?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浅浅不喜欢胤亲王这样,就算胤亲王开先不了解苏祈的行踪,过了这么几个月了,哪里还会不清楚。   她相信苏祈只是追妻而已,又不是逃命,不会刻意的去抹去行踪。   “你也说了他是你的好友,他去了哪里你都不清楚,难道我还会清楚吗?我还有事,你请自便。”浅浅笑容淡了下来,说完就错身走开。   她相信胤亲王上前问话,自然是想打听点什么,但是她现在这么忙,哪有功夫有胤亲王绕弯。   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拐弯抹角,她真的没有空应付。   夫妻俩人出了厅,浅浅小声问清澜。   “这个胤亲王他想做什么?”   清澜目光讳莫如深,“他才回的国都。”   “什么?”浅浅小小的惊了一下,“他不是一直在国都吗?”   清澜垂帘,“不,在我们离开国都后,他也离开了,而且行踪不明,他前两天才回的国都。”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浅浅微微拧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澜怕浅浅多想,安抚说:“胤亲王一向如此,隔三差五就会出去,你别多想了,有什么我们也会查清楚的。”   “嗯!”浅浅轻应了一声,“我先去女眷那边。”   现在也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还指不明怎么猜肃亲王府。   “好!”清澜看着浅浅转身了,这才朝着男宾客那边走去。   两人各自到了席位上,瞬间就被客人拉过去说话和喝酒。   浅浅挨着姜氏她们坐着,姜氏见浅浅来得晚,还特意装了一碗她喜欢的菜留给她。   由于天气的问题,菜很快就凉了,吃着微凉的菜,浅浅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和一桌人正闲扯的时候,南儿跑了过来。   南儿神色不明,立在浅浅的身后,问:“浅浅,我想和你单独说点事情,你现在有空吗?”   浅浅挑眉,笑着站起来说:“行啊!我们去后面的花园里。”   菜基本都凉了,浅浅也就随意吃了两口,正巧这时候南儿来了,便一起去花园里说话了。   两人来到花园角落里,见周边没人了,浅浅这才问话。   “是有什么事吗?”   浅浅没特意打听过南儿的消息,倒也听说了她过得不错,毕竟是苗疆的公主,就算她不特意问,有些人也会拿她当谈资。   更何况南儿和国都的贵女格格不入,对贵女们而言,南儿就是异类,说起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不过浅浅自那些酸溜溜的话里能听出来,南儿目前还不错,除了朝阳公主催着他们早日生下嫡子这一点。   南儿拧着一双眉,幽怨的问:“你坦白告诉我,苏祈是不是跑到苗疆去缠着婉姐姐了?”   浅浅挑高了眉,说:“婉婉没告诉你这事吗?”   南宫婉婉到了苗疆,给她们来过一回信,一封给浅浅的,一封给南儿的,浅浅没有特意和南儿谈过这事,但她猜想婉婉应该在信里说了,哪里晓得竟然没有说。   南儿气急败坏的说:“就是没有说啊!她只给我报平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前两天我阿爸来信了,我才清楚。婉姐姐用了忘情蛊,这事你晓得吗?”   “嗯!猜到了!”浅浅点点头。   她心里其实有点惊讶的,婉婉用忘情蛊的事情,竟然谁也没说,默默的用了,然后默默的回苗疆。   中间,若不是发生苏祈的事情,说来,她可能就永远不会听到苏祈这个名字了,毕竟苗疆王看过她为情所困,婉婉好不容易回了苗疆,他自然不可能再揭她的伤疤了。   “婉姐姐怎么这么傻啊?你也是,明明晓得婉姐姐已经用了忘情蛊,你怎么也不提醒婉姐姐离苏祈远一点啊!你们这样会害了她的。”南儿急了两天。   但由于王府事多,她也不好上门问话,好在想着今日平津侯大婚,她们能够碰面,把事情说明白。   浅浅挑眉,莞尔一笑,她明白南儿在担心什么,故慢悠悠的说:“我也拿婉婉当姐妹看,自然不会看她受伤而坐视不理,忘情蛊的事情我已经和苏祈说过了,但他不介意以后两人种情蛊,即是如此,我为什么要阻止,难道你真的想看婉婉孤独一世?”   南儿咬牙瞪眼,对苏祈印象极差的她,低声咆哮:“苏祈的话能信吗?若是能信的话,他早干什么去了,一定要伤得婉姐姐体无完肤了,才肯爱她吗?”   浅浅幽幽的看了一眼南儿,缓缓说:“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刚好在你爱上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爱上你。” ☆、229、名声已坏   南儿狐疑的看着浅浅,对她的这句话并不了解。   浅浅微微一笑说:“并不是所有的爱情刚开始都是甜蜜的,先苦后甜也是爱情的一种。”   南儿咬咬唇,仍旧放心不下。   她现在对苏祈的感观十分的差,以前就觉得苏祈没什么了不起,婉姐姐能看上他就是他的福分了,竟然还推三阻四,让婉姐姐那么难受。   “好了,你别多想了,不管如何,事情到了这一步,有苏祈负责,总好过真的让婉婉一辈子一个人要强得多吧!更何况婉婉这么喜欢苏祈,她以后会幸福的。”浅浅看南儿一脸苦大情仇的模样,低声劝了劝。   南儿脑筋直,一根线,不高兴的嘟哝,“我本来想回苗疆一趟的,但是朝阳公主不同意。”   她怕婉婉再吃亏,想回去盯着,但是朝阳公主根本就不准她离开国都。   平时朝阳公主对她本来就颇多不满,但也尽量挣只眼闭只眼,而这一次,若是逆了朝阳公主的意思,以后怕是日子难过了。   所以她才想着,先来浅浅这里商量商量,探探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就不用了,你去了苗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何况苗疆是你们的地盘,难道他还敢对婉婉不好?”浅浅挑眉。   南儿愣了下,猛拍了下脑袋说:“对噢!我忘了那是在苗疆,哈哈!”   南儿突然大笑出声,豪迈的样子让浅浅侧目,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南儿一脸偷腥的猫样,得意的说:“我们苗疆姑娘在婚前能同时和十个男人交往,挑一个喜欢的做自己的夫君,而且男人要娶女人的话,还要到女方家里做三年的活,家里满意了,这才算数。”   浅浅咂巴着嘴说:“这可真是不容易,看样子苏祈有得苦吃了。”   她琢磨着这里的苗疆倒和现代的苗族有点像,婚事习俗都差不了太多,同样也是母系,女人的地位高过男人。   “哼,活该,谁叫他以前不珍惜婉姐姐。”南儿一脸得意,也不再担心这件事情了。   南儿心里的疙瘩清除了,整个人又像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笑闹了起来,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就准备到前院里去。   就见一个白衣姑娘缓缓而来,身后跟了一个绿裙小丫鬟。   浅浅看清来人的面容,并不想搭理,那人却是微拧着眉,声音幽怨的问:“王妃怎么见了我都不理?”   浅浅哭笑不得,但人家上来了,她总不好躲开,故意笑说:“我当素婠姑娘有事,就没有出声了,毕竟我现在是肃王妃,你见了面又是要请安又是要拜的,这不是耽误你的时间吗?”   素婠只当没有听到浅浅后半段话,根本没有想过要请安的事情,一双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   “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想和你说。”   浅浅心里不满的吐糟,怎么这神经病姑娘又要来找她说话,该不会是还在惦记着她家清哥哥吧?   这也太过‘痴情’了一些。   南儿见状,对素婠的无礼皱了皱眉,但也识趣的没有打扰。   她低声对浅浅说:“那我先过去了,有时间我们再约。”   “嗯!好,你先去前院里。”浅浅抿嘴回话。   她倒是想把南儿留下,也免得再听素婠说一些大话,但想了想,以素婠的性格,她也不会觉得丢脸。   毕竟这在素婠看来,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好像原本该就如此。   “有什么事?”浅浅直视素婠,决定速战速决。   素婠咬咬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说:“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浅浅挑挑眉,不甚在意的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好就不要开口了。”   素婠幽怨的看了一眼浅浅,像似在埋怨她的不上道。   “这是关于你的!”   浅浅一听,更加不感兴趣了,直言:“若是于我有关的话,你就更不用说了,我的事情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绿裙小姑娘不满的出声,“王妃怎么能这样,我家姑娘一片好意,你这样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浅浅挑了挑眉,笑容微嘲的说:“我和你家姑娘素无交情,我的事情本就和她无关,至于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本妃说话!”   浅浅厉眼看去,吓得绿裙小姑娘缩了下。   素婠身边的丫鬟,和她性子是一样的,再加上这第一美人的称呼,就连身边的丫鬟都被人捧惯了。   素婠微抬手,示意绿裙丫鬟别说话,这才抬起雾蒙蒙的眼,:“你也太伤人了,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浅浅挑眉看向绿裙小丫鬟,见她脸色发白,也没咬着不放,毕竟一个小丫鬟,和她过不去,自己也掉价。   “是吗?本妃可高攀不起!”浅浅反讥。   素婠也不清楚是在装,还是真的没听明白这意思,反而点点头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不是那种低俗的人。”   浅浅没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直言问:“你是不是傻的啊?”   素婠小嘴一咬,雾蒙蒙的眼眸浮起一层水珠,声音凄凉的说:“我一番好意来找你,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浅浅白了眼素婠,懒得再理她。   说白了,殷家虽然也是书香世家,但比起肃亲王府来说,完全就不够看了,而她也根本就不用给殷素婠面子。   殷素婠傲然而立,也不过是因为那张皮相,被周边的人捧得她连自己是谁都看不清楚了,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没什么脑子。   就算再美,也不过空有其貌而已。   浅浅自素婠身边走过,连眼角都没有瞄她一下,素婠大受打击。   雾蒙蒙的大眼望着浅浅窈窕的背影,说:“你知道现在大家都是怎么传你的吗?”   浅浅微挑眉,脚步却没有停顿。   素婠不甘心的再次说起,“大家都说你是残花败柳,说你已经被人……”   话音未落,浅浅身影突然闪到素婠的面前,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冷颜质问:“你说什么?”   “咳咳……”素婠掰着浅浅手咳嗽不断。   绿裙丫鬟在一边紧张的扯着浅浅的手,失控的叫了起来,“你想做什么,我家小姐好意来提醒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浅浅掐着素婠的脖子,将她用力一推,跌倒在地,这才伸手直接卸了绿裙丫鬟的下巴。   绿裙丫鬟捂着下巴,咦咦呀呀的,眼里全是泪珠。   浅浅轻嘲的笑说:“早该这样了!”   “殷素婠,看来你仍然是死心不改,盯着我男人不放,你说你这样,我究竟是划花你的脸好呢?还是划花你的脸好?”   浅浅清楚,殷素婠最紧张的就是她这副样貌。   她虽然嘴上说,要找一个不在乎她相貌的人,但她私心里,却是以此为傲的,不然的话,哪里会时时挂在嘴边。   “你不要过来!”殷素婠惊得往后倒爬两步。   看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浅浅轻撇了下嘴,觉得对她们动手,完全就是脏了自己的手。   再加上今天是平津侯大婚的日子,浅浅原本就没想闹事,更不可能让喜宴上见血,不过看殷素婠这副胆小的样子,又觉得真是难看。   “这一次我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浅浅立直了身了了,说罢,片刻不留,直接走了。   对于殷素婠,她原是不想管的,但是若犯到了她的头上,她也不介意将其毁了。   到了前院里,就见南儿双眼张望不停,看她过来,立即上前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浅浅好笑的说:“你能有什么事!”   南儿嘀咕说:“那她找你是要说什么事啊?”   浅浅微凝神了下,才问南儿。   “国都里是不是有关于我的一些风言风语?”   南儿脸色瞬间变黑,尴尬的躲闪说:“你也说了是风言风语,那还问来做什么?”   浅浅抿嘴,心里已经大约清楚了那些风言风语会说什么。   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又被掳去了几个月,想当时国都的猜测应该是不少的,就算是后来确定了她在汉国,声音怕也不会消失。   “你不要想太多了,没人敢说什么,就算那些人有什么想法也是敢怒不敢言,这种人完全不用在意。当初说造谣的人都被老王爷派人镇压了,甚至还拉了几家人下马,就因家中女眷搬弄口舌。至于平民百姓,只要有人说你不好的话,都被直接拉到牢房里去了,你也回来多日了,你看你什么时候听到有谁说过什么了。”南儿劝说不断,心里颇埋怨素婠,没事和浅浅提这些做什么。   更何况这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浅浅恍然大悟,难怪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原来是在这里。   她被掳走了的事情,不说其他人没有问过,就连家里人都没有提起过,她这些天自己也忽略了。   现在回想,心里只觉得滚烫的,若不是素婠来她面前说嘴,她都不晓得原来王府背后替她做了这么多。   其实这些流言,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只要清澜信任她,家人维护她,她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普天之下这么多人,她总不能把这些人的嘴巴,一个个堵上。   虽然她不在意,但是身边的人却替她在意了,这种感觉真好。   “你怎么了?你别不高兴啊!这真没有什么,我相信你,你别胡思乱想了。”南儿紧张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浅浅。   浅浅突然莞尔一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幸福的,谢谢你把这事告诉我。”   “真的吗?”南儿有些怀疑的看着浅浅。   出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会觉得幸福。   浅浅肯定的说:“当然,我身边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哪里会不幸福。”   南儿想了想,微眯了眼笑笑说:“这倒是!你能这样想就好,你若是在意这些风言风语,也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你说得对!我没事,不用担心!”浅浅笑笑,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这点流言想要击倒她,怕是太低估她了。   不过,她倒也弄清楚,到底是有人恶意伤害她,还是真的只是无聊猜测,若是前者的话,她绝不轻饶。   待客人散得差不多了,浅浅一家人也准备回王府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母妃拉着浅浅不停的说着话,说她再也不用替国公府担忧了,自今天起,国公府就有了女主人。   喜宴上,母妃多喝了几杯,此时人有些微醺,说话颠三倒四的,甚至有些大舌头,母妃显然高兴极了,不然也不会喝到这种状态。   浅浅本来想回府问清澜是否清楚素婠说的那件事情,但想了想,清澜那会儿也不在国都,肯定也不太了解。   虽然他回国都了,老王爷应该把这些都告诉她了,但总不如亲身经历的母妃来得清楚。   即是女眷传开的,自然就是世子妃得了信,然后才把事情闹大。   “母妃,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浅浅趁着母妃停歇的空档插话。   母妃眼神微有迷离,嘴角上翘的说:“什么事啊?”   浅浅问:“我听说国都有人说我失了清白,是吗?你能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事情是谁先说起的?”   母妃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了,一脸厉色的质问:“哪个贱蹄子在你面前碎嘴。”   “是殷素婠。”浅浅可和她没什么交情,自然不可能帮她隐瞒。   母妃眼中闪过杀意,“原来是她!”   浅浅缠着母妃追问:“母妃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母妃怜惜的拍拍浅浅的脸颊,“这有什么好说的,都已经过了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有什么事情,还有母妃在。”   浅浅抿抿嘴,颇觉得无奈。   她真的不是一个易碎的娃娃,真的不用老王爷、父王母后和清澜这样保护啊!有什么事情,至少也该让她心里有数才是。   “母妃你就告诉我嘛!至少让我心里有数是不是?你看今天别人和我说起这事,还一副替我着想的样子,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跟傻子似的!”浅浅缠着母妃的胳膊,撒娇哀求。   母妃耐不住浅浅的央求,低骂了素婠几句,这才抿抿嘴说:“我把事情和你说也行,但你别胡思乱想。”   浅浅拍拍胸口说:“母妃就是多虑了,我心眼大着,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母妃见状,微勾了下唇,带了点笑意,这才把事情说了说。   当初浅浅失踪,被发现是汉国派来的人后,先是暗地里找,结果找不到,怕耽误事,让贼人把浅浅带离魏国,只得明面上大力搜查,只是没想最后的结果仍然不如意。   可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清楚肃亲王府的世孙妃丢了。   在这样的一个世道,一个女人丢了,就算有命再回来,换了一般的家族,这样的女人也会秘密让她‘病逝’。   毕竟在多数人眼里,就算女人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也是失了清白的。   只是幸好,肃亲王府是少数人。   听到国都里起了风言风语,肃亲王府立即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不少人,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说浅浅闲话为止。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除非那些人是不要命了,否则的话,不敢说你什么,至于素婠,哼哼,你看着好了,母妃不会让她好过的。”   浅浅闷心里想了想,被拉下马的那几户人家,家中女眷倒和她不熟,也没有交情,看来真的只是嘴巴痒,没事说说闲话。   倒也好,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活该没有好下场。   弄清楚来龙去脉了,浅浅也放开了心胸,抱着母妃的胳膊又是一阵撒娇说:“母妃真好,都替我报仇了。”   母妃轻点了浅浅的鼻子一下,眉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上次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还有人敢说浅浅的不是,真的是不要命了,置他们肃亲王府于无物是吧!   浅浅在感动母妃对她维护的同时,没有察觉到,母妃脑海里已经来回想了不下十种毁了素婠的办法。   回到王府,母妃不放心的拍拍浅浅手叮嘱:“不要多想了,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好!母妃不用担心我,母妃自己也早点休息,你这几天忙舅舅的婚事,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浅浅同样关怀的叮嘱母妃。   婆媳两人分开,各回各院。   清澜跟在浅浅身边,好奇的问:“母妃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要你不要多想什么?”   “没什么,等会儿再告诉你。”   浅浅夫妻俩人回安然居前,先落了清晖园,把三个儿女接到了安然居,又派了慎语去韶音楼一趟。   母妃这几天都辛苦了,她琢磨着孩子晚上就睡在安然屋,反正床铺够大,睡他们一家五口完全没有问题。   “圆儿,让他们三个就在屋里玩,你们注意看着,别让他们嗑碰着了。”浅浅嘴上吩咐着,心里倒不担心。   三个孩子在屋里玩,旁边照顾的下人有六七个,只要细心,根本就不可能出事。   安顿了三个小的,浅浅和清澜各自去沐浴,出来的时候,热呼呼的佳肴也已经上桌,清澜仍旧没忘先前的问题,再次重提。   浅浅看着眼前的佳肴又看了看清澜执着的脸,再次说:“先用完膳再说其他。”   以清澜的性子,怕是这一说又没完没了,到时候饭菜都凉了,虽然可以让下人重新炒了再拿来,但是她饿啊!   “嗯!”清澜听话的应了句,主动拿起筷子给浅浅夹菜,又照顾拿着勺子挑菜的朵朵。   浅浅和清澜用餐的速度都不慢,他们吃完了,朵朵还在挑。   浅浅警告说:“赶紧吃。”   这天,再让她拖下去,饭菜都凉了,小孩子吃了要闹肚子的。   朵朵小嘴一嘟,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嘴小嘛,又不像娘一样,大嘴巴!”   “你这个熊孩子!”浅浅撸起拳头,作势就要打她。   朵朵也不怕,别看她年纪小,心眼多着。   她清楚爹娘从来不会动手打他们姐弟,就是她每次调皮做错事了,娘也没有打过她,顶多就是不跟她说话了。   娘不跟她说话就算了,还发动一家人都不跟她说话。   她觉得娘这样做很幼稚,但不得不说,这种办法能治住她,哎!   “好了,别和朵朵一般计较,说说你那事吧!”清澜阻止,再次提问。   浅浅觉得,她再要拖着不说,清澜都该多想了。   “你乖乖坐在这里吃饭,若是我一会儿出来,你还没有吃完,看我打不打你!”浅浅对着朵朵一阵威胁,这才和清澜一起进了内室。   朵朵年纪小,懂事早。   浅浅不想把这些话,当着她一个孩子的面说出来。   “你有没有听说一些关于我的流言?指我被掳,失了清白的事情?”浅浅开门见山的直接开口。   清澜脸色骤变,阴沉的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浅浅看清澜的样子,显然他也是早先知道的。   想来,叹了口气,还真的是这样,一家人都清楚,惟独瞒了她。   其实她才是当事人啊!不是最该有知情权的吗?   “是素婠,她今天在国公府里拦下我,和我说这些!”浅浅挑挑眉,一脸调侃的看着清澜。   清澜眼神沉了沉,“是她!”   浅浅笑说:“可不是么,而且我琢磨着她告诉我这些话的意思,想来是想让我觉得无地自容,自认为不配于世,或者是配不上你,主动离开。”   “她妄想!”清澜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一双铁臂已经快速搂住了浅浅。   “我不许你离开!”   浅浅好笑的往清澜的腰上一拧,“你犯什么傻,你在这里,我们的儿女在这里,我们的家人在这里,我一个人能去哪里啊?”   清澜垂眼看了看浅浅,见她笑意盈盈,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就说:“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浅浅笑笑,得意的说:“我才不担心,母妃说了会帮我出气的。”   清澜问:“母妃要对殷素婠动手?”   浅浅略挑了下眉,好笑的问:“干嘛?你舍不得啊?”   清澜轻掐了下浅浅的脸,说:“这事让母妃先别管,我还有点事情,殷素婠暂时先不动。”   浅浅没多问,十分信任清澜,只说:“行,你去和母妃说说,我有点累了,不想跑一趟了!”   清澜也没耽误,当即松开了浅浅,就去了一趟韶音楼。   看着他的背影,浅浅莞尔轻吟,“好在夫妻情深,不然的话,这换了其他的女人肯定要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了。”   当晚,清澜回来,两人床上沟通的时候,他也把这事告诉浅浅了。   殷家兄弟,先前和魏国太子关系密切,怕是两者间会有什么联系,清澜目前正盯着殷家,所以不想打草惊蛇。   其实不单殷家,有几家都可能都和汉国联系密切,甚至连宫里的公公,皇上身边的亲信,可能也被收买了。   不然的话,这些人没有理由向皇上进谗,而且汉国四皇子的事情,若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又怎么会清楚。   “你放心好了,等这事了了,我一定给出这口恶气。”清澜怕浅浅多想,所以解释得十分的清楚。   其实浅浅没心没肺的根本就没想歪过,自始至终对清澜都十分的信任。   浅浅说:“行!”   这事她倒还好,身边的人都已经替她抱屈了一回,她也就不用再矫情了,毕竟人家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她也掉不了一块肉。   更何况素绾的心思还是为了清澜。   浅浅不用动手,也想得到,素婠以后会十分的凄惨。   眨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一日这天,每月初一十五,母妃都要去普度寺一趟,这一天自然也一样。   再加上母妃一直惦记着还愿的事情,琢磨了下,便叫了馥儿一起。   不管是王府的马车,还是国公府的马车,都装有减压设备,也正是因为不会颠簸,母妃这才敢把馥儿也带上。   三人同行,为了照顾馥儿方便一些,浅浅和母妃直接去国公府接的人,就没有分开两辆马车坐。   在去的路上,母妃接着馥儿这位小嫂子热络的聊着,事无大小,都问得仔仔细细,就怕国公府奴大欺主。   虽然她也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小姐,本不该这样说自家下人,但是府里季嬷嬷管事多年,府里又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主人管家,其他管事也都占着肥缺。   再加上馥儿年幼,家世不显赫,刚到国公府,被人刁难,也是很有可能的。   正是想到了这点,她才会多此一问,想着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她便回府敲打敲打,也跟她爹和她哥提提醒。   馥儿羞红了脸,低语:“屋里上下都很照顾我,季嬷嬷也很帮我,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她没有说,会这样好,是新婚第二天,她给国公府敬完媳妇茶后,平津侯就招集了整个府里的下人。   直接一阵敲打,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让她不痛快了,一律赶出去,没有第二句闲话可说。   馥儿看平津侯这样说,即是感动又是担忧,很怕国公爷不喜欢她,觉得是她吹了枕边风,才让平津侯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有出息的男人是不会插手后院的事情,传出去了会被人笑话的。   哪里晓得,平津侯话落,国公爷又加了一句,“情况严重者,一律乱棍打死!”   对此,馥儿是又惊又喜,差点就失控的哭了出来。   正是由于平津侯和国公爷没有原则的维护,国公府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在她的面前说三道四。   但凡她不懂的,她问的,一个个也都恭恭敬敬的回答了。   而且平津侯这五天沐休,在府里陪着她熟悉府中一切事宜,对此,她万分受宠若惊。   即使是前未婚夫,俩人情投意合时,他也没有这样没有原则的宠过她,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们各司其责,他在他有能力的范围内对她好。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很好的男人了,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就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   “舅母,你在想什么,脸蛋这么红,母妃和你说话,你都没有听到!”浅浅好笑的戳戳馥儿的脸颊。   母妃看馥儿一脸幸福的样子,心里高兴,笑骂浅浅。   “没大没小,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伸手动脚的!”   浅浅轻吐了下舌,没有放过馥儿,逼问:“小舅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说,你刚才在想什么,脸红成这样,母妃和你说话也没有听到。”   母妃笑笑,没有阻止。   因为她也挺好奇的。   馥儿红着脸,一阵扭捏的说:“别胡说了,哪有什么啊!”   浅浅嘿嘿一阵奸笑,“脸红如晚霞一样,还说没什么,肯定就是在想舅舅,行,你不说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自己去问舅舅。”   “别啊!”馥儿害羞的拦着浅浅,“大不了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浅浅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馥儿小声的把这几天发生在国公府的事情说了说,眼神泛着涟漪,一副陷到爱海中的模样。   其实说来,馥儿和前任未婚夫,能有多深的感情,在这时代,就算是订亲了,也不可能时时见面的,几个月里能见一次,就算是不错了的。   要培养浓厚的感情并不容易,与其说馥儿是惦记前任未婚夫,不愿意再嫁,不如说她是不愿意背着克夫的名义再嫁。   只是这当中的感情,馥儿自己没有摸清罢了,毕竟认定了一生的人,突然没了,一时间谁都会崩溃。   浅浅微微摇首,只觉得馥儿太生嫩了,竟然就这样被平津侯拿下了,她这才几天,心里就已经将平津侯装下了。   所以她一直觉得女人其实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了,她就跟谁跑了。   像南宫婉婉那样,死嗑着的还是比较少的。   “侯爷和国公爷可能是看我怀有身孕,又怕府里的人冲撞了我,才会待我这样好的!”馥儿抿了抿嘴,小声的解释,也略略平复了心情。   浅浅挑挑眉,赤裸的说:“少来了,以我舅舅的家世,想要一个女人生孩子还不容易吗?他随便招招手就有成百上千的赶着爬他的床了。”   母妃瞪向浅浅,斥责:“怎么说话的,这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吗?”   浅浅吐吐舌,“我这是话糟理不糟,难道母妃觉得我说了什么吗?”   “行了!你还有理了!”母妃一副不愿意多扯的样子。   馥儿的脸颊又红了些,这些她都明白。   说说笑笑,一路到了普度寺。   母妃拉着馥儿,“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别跟着浅浅跑了,她就是一个野猴子,你如今双身子,又没坐稳月子,可得万分小心。”   “我明白的!”馥儿慎重的点点头。   按辈分,馥儿应该是浅浅母妃的嫂子,但是在她的面前,馥儿总是小心翼翼听从,倒不是怕对方如何,而是觉得对方说的总归不会错的。   就连她的母亲,临回家前也叮嘱过了,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向这小姑子多讨教一些,嘴巴尽量甜一些。   浅浅好笑的在一边凑趣说:“母妃这次来,就是为了还愿,以及给你肚里宝宝祈福的,她自然是要拉着你一起的。可是母妃不地道,也不能这样就说我像猴子啊!我若是像猴子的话,你那三个宝贝不就是小猴子了吗?”   浅浅对着馥儿和母妃一人说了一句。   馥儿听言,窃笑出声。   母妃却是脸色变得难看,斥责:“有你这样当娘的吗?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孩子,小心他们长大了不亲你。”   浅浅微嘟了嘴,撒娇说:“母妃就是偏疼他们一些,我说他们一句,你就说我。”   母妃笑骂:“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学朵朵那一招。”   浅浅笑眸闪着慧黠,嘴巴却是一翘,得意的说:“朵朵明明是学我!”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是吧?她就是学你,所以爱吃醋,一天到晚霸占这个霸占那个,都快成一个小霸王了。”提起朵朵,母妃一脸慈爱。   “这样一说,好像她这毛病挺严重的,不行,我回府了得好好教导教导才行!”浅浅一脸凝重,可不能让朵朵养成自私的性格。   母妃瞬间不乐意了,垮着脸训话。   “我家朵朵哪毛病就严重了啊?她是霸道爱缠人了一些,但那些被她缠着的,哪一个不是笑呵呵的?你可是她亲娘,有这样说自家闺女的吗?”   浅浅撇嘴,不和母妃争论。   反正在母妃的眼里,她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别人碰一下都不行,就连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薄待他们。   不过好在,母妃倒是有一个度,每次朵朵做错事了,她教朵朵道理的时候,母妃都不会说话。   只是事后趁朵朵不在的时候,就要抱怨几句,说朵朵尚小,她不该这么严厉的对朵朵说这些。   不过浅浅也明白,母妃是认同她的教育的,不然的话,不会每次都不插手,只在事后说几句。   这明显就是心疼了,在找别的渠道来发泄,浅浅也理解,每次嘴上都说得好听,下次朵朵犯了错,仍然不轻饶。   毕竟以朵朵的身份,周边都是捧着她的人,若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教她做人处事的道理,以后指不定长什么刁蛮的性格。   “是啊!朵朵多可爱,我就想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也像朵朵一样才好!”馥儿怕她们婆媳吵起来,忙扯开话题。   但其实在这问题上面,她们婆媳每次都这样的,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母妃口口声声维护的人是浅浅的三个孩子,浅浅哪里会真的和她吵起来,她又不是脑袋有屎。   母妃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忙说:“那可不行,你这一胎最好先生一个儿子,下一胎再生一个女儿!”   馥儿脸微红,瞬间觉得有些压力,其实她也明白,以国公府现在的情况,不说这一胎生儿子,就是下一胎也要生儿子才好。   但是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只能希望送子娘娘能给她先送一个儿子,至少让国公府有后,再往后不管生男生女,她也没有压力了。   “也不急,反正舅母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就是了。”浅浅看馥儿不自然的神色,朝着母妃使了使眼色。   母妃微笑着附和说:“是啊!浅浅说得没错,我们先去求根签,然后再去用斋,晚点让大师给我们解签。”   “嗯!希望能求一只上上签。”馥儿红着脸小声的说话。   她本先心里就想过,这一胎最好是一个男孩子,这会儿被浅浅母妃说开了,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不碍事的!男孩女孩都好,舅舅肯定都喜欢!”浅浅安抚的捏了捏馥儿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想太多。   不过对于这时代的女子求儿不求女,她早就已经麻木了,自最先的蓝冉莹到后面的真真和刘羽琪,哪一个不是想先生儿子。   就连她自己,怀双胞胎的时候,也希望肚中至少有一个是儿子,毕竟这时代讲究香火传承,许多人家里,女子甚至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230、武林势力   馥儿求了一只上上签,母妃喜得直接拉她先去寻了大师解签,得了准信,母妃笑得阖不上嘴。   “你这胎肯定是一个男孩,签文都说你会苦尽甘来,准错不了。”母妃美滋滋的看着馥儿的肚子,好像里面随时会蹦出一个小子来似的。   馥儿略有羞涩,“但愿如此。”   浅浅看母妃兴致高昂,完全忘了用斋的时间都过了,好笑的说:“母妃,你确定要让舅母怀着身孕,陪我们一起饿肚子吗?”   “哎哟,看我高兴得,连这都忘了。”母妃猛然反应过来,对着馥儿又是一阵温和关怀。   一行三人回了厢房,斋饭也早就摆上桌了,浅浅不顾形象的往椅子上一坐,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   母妃见浅浅这样,眼底布满了笑意,却怕馥儿看轻,“浅浅这个孩子性格比较大方,在家里人面前也就随意一些。”   馥儿微笑说:“嗯!我明白,我和浅浅早在南阳的时候就认识了。”   母妃见馥儿这样说,也没再多话。   三人说笑用餐,倒是一派和乐融融。   “等会儿我去听大师讲课,你们俩就在屋里休息一会儿,好好睡一觉,晚点我们再一起回去。”母妃轻轻叮嘱,不放心的又侧目对浅浅说。   “特别是你,你小舅母现在有身孕,月子不稳,你别带着她瞎跑。”   浅浅苦着一张小脸,“母妃啊!我哪里会这么不懂事。”   母妃笑说:“这倒是,你看着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却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让我担心。”   浅浅微微拧眉,也不知道该不该为这句话高兴,说白了,她就是长了一张不安分的脸。   指不定,母妃心里还偷偷想着,朵朵这么调皮都是她遗传的。   用过膳,母妃自己去听大师讲佛经了,清楚她们年轻人坐不住,对这些也没有意思,连提都没有提。   浅浅和馥儿在屋里休息,馥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不用管我,我就在屋里休息就好。”   浅浅耸耸肩,不在意的说:“我也没什么地方想去的,而且不是第一次陪母妃来,这后山要都玩遍了,都没有吸引我的地方了。”   馥儿有点不自在,看浅浅悠闲的喝着茶,倒没多矫情。   “你累了就去睡,不用管我的,我自己会打发时间的。”浅浅看馥儿精神倒好,倒还是提醒了一句。   馥儿笑笑说:“昨晚睡得饱,倒不困。”   “那我们聊聊。”浅浅笑眯眯的招呼呼馥儿过来坐下。   “你和我舅舅当初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是我在中间动的手脚吧?你会不会怪我?”   以前没和馥儿说,是她心里不乐意嫁人,现在看她面色红润过得好,她才想着把事情说破,免得一直藏着掖着,怪不舒服的。   馥儿抿了抿嘴,“其实刚开始有点埋怨的,现在却很谢谢你,若不是你的大胆,我可能至今还在痛苦中。虽然以后的日子不一定就会十全十美了,但至今这短短几天下,我觉得侯爷是值得嫁的一个男人。”   馥儿甜甜的笑容中带了几分羞涩。   两人年纪虽然差不了多少,但现在到底辈分不一样,她和浅浅说这些,有点抹不开脸面的感觉。   “这就好,我认识你,也了解我舅舅,我觉得你们在一起,肯定能幸福的,与其看你们各自蹉跎,还不如在一起好好生活。如今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   浅浅笑嘻嘻的说着。   平津侯是很有责任感的一个男人,若是他娶了馥儿,就断没有可能不对她好,毕竟这些,浅浅当初也都考虑过了。   平津侯就算被人陷害,心里有怨,也怪不到馥儿的身上,她也同样是受害者,所以浅浅从来没有担心过平津侯真的可能不负责。   毕竟馥儿可是黄花闺女,平津侯撒手不管的话,他自己都过不了心里的那关。   “嗯!你放心好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好好经营我们的生活,肯定不会让你失望!”馥儿坚定的目光看着浅浅。   她多少能明白浅浅这样做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浅浅的做法,的确是省了很多麻烦事。   两人接下来也没再提这些事情,话题多是围绕着孕妇注意事项来说的,毕竟浅浅生了两次,也算是过来人了。   馥儿听得很仔细,毕竟事关她肚里的孩子,她一点都不敢马虎。   聊着聊着,没察觉到时间过得快,直到母妃回来了,才发现,这一坐就是近两个时辰,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普度寺。   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先把馥儿平安送回了国公府,浅浅他们这才回王府。   刚回到府里,下人就说:“王妃,下午的时候,有一位邱公子上门拜见。”   浅浅眉眼染喜的问:“他现在人呢?”   下人回答说:“邱公子等了王妃两个时辰,后来就有事就先离开了,说是明天再上门拜访。”   “行!我知道了!”浅浅声音轻快。   她回来国都这么多天了,邱子衍总算赶了回来。   明天还是去一趟四合院好了,也顺便去女子坊看看,毕竟回来这么多天了,生意上的事情,她也没去关心一下。   “你现在跑一趟四合院,就说我明天会过来,让邱公子在那边等我就是好。”浅浅对下人吩咐。   他得了信,立即出办事。   母妃清楚四合院里住的都是浅浅的家奴,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明天出去多带几人,你那几个会武功的丫鬟记得带上。”   浅浅挑了挑眉,想到清澜说的,点点头道:“好的。”   这几日,清澜在大力查百官的底细,难保不会有狗急跳墙的人拿她开刀,毕竟有过先前汉国的事情,谁人不清楚,她就是清澜的弱点。   晚上在屋里,浅浅向清澜提了提这事,他倒是不紧张,只说:“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就中午在四合院用膳,下午的话,就要去女子坊了。”浅浅可没想一天都窝在四合院里。   “那行!”清澜没再多说。   自汉国回来,他在浅浅身边埋了不少暗卫,只要对手不是浅歌那样的人,他倒不担心浅浅会出差错。   次日一早,浅浅如往常一样,打了拳练了会儿功,便去韶音楼陪母妃和三个孩子用早膳,而后也没多留,就直接去了四合院里。   四合院里昨晚就得了信,特意将院里打扫了一番,一早大伙都起了一个早床,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到了巷口,花儿声音带笑的响起,“主子,大伙都堵在这里。”   浅浅打起车帘看了眼,有些失笑的摇摇头。   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不然的话,这几十人堵在门口,难道是纯看风景吗?   浅浅下了马车,就见一张张熟悉的笑脸迅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向她问好。   其中邱子衍一身青衣鹤立鸡群,面具下一双眼眸微微弯着。   浅浅失笑的说:“你这是做什么,都带她们站在这里干嘛?”   邱子衍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没办法,他们都想第一时间看到你,若不是我阻止的话,他们肯定天没亮就去王府接你了。”   浅浅心里暖暖的,感受着众人的热情,笑着招呼说:“好了,这次是我不对,让你们担心了,我们先回屋里再说。”   浅浅话音落下,几十人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浅浅一路朝着四合院大厅而去,邱子衍等人都跟在她的后面来了,宽大的正可,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都坐吧!”浅浅招呼着大家坐下,自个儿也坐上了主位。   旁边的位置招呼邱子衍坐下,其他人在厅里或坐或站,自个儿找了位置,有的是直接搬了凳子来。   “我不在国都的这段时间,大家都还好吗?”浅浅率先问话。   众人又是一阵抢答,每个人脸上笑盈盈的说着好。   浅浅见他们都好,也就放心了,才点点头,他们就反过来追问她的情况,一张张脸紧张的说:“主子这几个月受苦了。”   浅浅看他们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一阵暖意涌上心。   而且汉国掳她的目的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便提了提,事情大致经过也说了下。   “这汉国怎么跟强盗似的。”其中一人,不满的嘀咕。   浅浅挑挑眉,笑容微嘲的说:“不单是汉国,我们当今圣上也是一样,也逼着我们交出羊皮纸。”   “这怎么行,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么无耻吧!”其中几人不满的叫了出来。   反正一屋人都是自己人,浅浅也没有阻止他们说话。   毕竟她也是这样觉得的,只是后来她才没有去关心这事了,也不清楚清澜和皇上谈得怎么样了。   想来清澜还没有松口,不然的话,他会和她说这件事情。   “谁叫他是皇上。”浅浅轻嘲的笑着。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句,说:“哪有,明明肃亲王府才是正统,这是魏国所有百姓都清楚的事情,不然把皇位抢回来吧!”   这话一出,附和的声音不少。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皇位哪里是说抢就能抢回来的,你们也太小看皇上了。”   邱子衍微微挑眉说:“你就算不抢,也得防着些,我这几个月跑了不少地方,江湖上有一股新势力,迅速将各大门派拧成一团。”   他说这话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毕竟他没查出这背后的人是谁,只是觉得,有人刻意把武林的势力团结,对朝廷不见得是好事。   “有这么回事?”浅浅微微拧眉,一脸沉思。   江湖各大门派,人数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武功高强,比起一般的禁卫军,可说是以一挡十。   这些人若是与朝廷过意不去的话,的确是十分棘手。   “总不会是汉国的人吧?他们再是莽夫,也该懂得亡国奴并不好做。”浅浅暗自嘀咕。   而且她也不觉得汉国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将魏国整个江湖上的势力都控制在手里。   邱子衍说:“我不清楚是谁,但是他们肯定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八大门派,在短短的时间里,灭了两派,拉拢了四派,只剩两派仍然在负隅顽抗,四大家族除了慕容家,其他三家都有投诚的意思,至于其他的小门派就更不要说,没有投诚的都被灭了。”   由于浅浅如今的身份,他行走江湖的时候,特意有打探这些消息,总觉得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有点不正常。   就算这人要当武林盟主,但这雷厉风行的速度,背后的势力得多大啊!他等于同一时间和整个武林为敌。   浅浅若有所思的砸巴着嘴说:“这可真不容小觑啊!”   邱子衍道:“嗯,而且我打听过了,是一个叫什么龙吟教的,而且据说教主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   浅浅轻蹙眉,“龙吟教?听起来就跟神龙教一样,带个教字的,总觉得是歪门歪道。”   邱子衍不解的问:“神龙教?我怎么没听说过。”   浅浅摆摆手说:“我胡乱说的!这事我回去了会和清哥哥商量一下,让他派人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只是江湖纷争的话,我们也不用太在意。”浅浅淡声说道。   她虽然没有当过皇上,但是也清楚,江湖各大门派若是太过团结的话,对朝廷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邱子衍微微点头说:“好!我有派各地掌柜盯着这事,若有什么消息的话,我再告诉你。”   “嗯!”浅浅轻应一声,笑笑说:“听阿大他们说,你开了不少分铺啊!”   “是啊!差不过每个州都有我们的铺面和田地!”说起这话,邱子衍脸上不自觉的带了骄傲的笑容。   虽然他仍然觉得有些不满足,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发展速度,是值得骄傲的,而且又以极快的速度站稳了脚。   “干得漂亮!我果然没有看错了。”浅浅竖起大拇指,大大的表扬了一番,这才又问:“对了,阿大呢?你这些天和他碰面了吗?”   邱子衍意有所指的说:“倒是见了一回,他和阿二一起去找了我。”   “噢,甚好。”浅浅笑笑,看样子他们已经交流了意见。   想来邱子衍也清楚了她的意思,所以这才赶了回来,余下来拓展的业务,就都由阿大和言二去做了。   “不过明年就要科举了,阿大准备得怎么样了?”浅浅突然拧起眉,有他跟着言二,两人一同,她自然是宽心一些。   但也知道阿大的心意,他不但要高中状元,还想着三元及第,若是由于她生意上的事情,占了他太多读书的时间,浅浅心里也过意不去。   邱子衍轻笑说:“你放心好了,阿大自己有想法,他倒是跟我提了提,开年了,他想去山庄读书,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帮忙。”   浅浅肯定的点点头,“这他不用担心,王府山庄很多,随便他挑哪一个山庄,保证安静没有人打扰。”   邱子衍微笑说:“不单如此,他还想拜到董太傅的门下。”   浅浅挑挑眉,就算她不在意朝堂上的事情,也听过董太傅的大名。   董太傅先是教了仍是太子的老王爷,后来太子被罢黜,又教了新太子,以及当今圣上。   董太傅可是真真正正的帝位,先后教导过三位太子,虽然如今已经九十的高龄了,全仍然老当益壮,只是早已不理朝堂上的事情了。   “这我做不了主,得问问老王爷,若是阿大有心的话,起码学识上,他得还加把劲,这董太傅若是收了他的话,可就是关门弟子了,直接一飞冲天了,就算老王爷说项,董太傅也断不可能轻易收人的。”浅浅微微有些担忧。   阿大有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她就怕难以达成。   董太傅自辞官了,这些年来,想拜到他门下的人何其多啊!又哪有谁入了董太傅的法眼,甚至皇上有意让当今三位皇子跟着董太傅启蒙,都被婉拒了。   “你别担心了,阿大也明白,就是想搏一搏,若是不行的话,就再寻名师!”邱子衍看着浅浅紧张的样子好笑的说道。   阿大也就是有这样的想法,能不能成倒也不强求,毕竟董太傅不收他,也只能怪他学识不够,怨不得其他,就是想有一个机会,尝试一下。   浅浅说:“若是见一面倒是可行,据我所知,老王爷偶尔会去拜访董太傅,等开年了,老王爷再去拜访的时候,我央着他带阿大一起就是了,能不能被董太傅看中,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噢!”   “这是一定的啊!”邱子衍笑了笑。   说完阿大的事情,浅浅又问了下其他人的事情。   邱子衍也一个一个的指着屋里的人,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哪里不足,哪里表现优秀,又适合做什么。   说得一个个又是高兴又是尴尬,不过听下去,浅浅发现邱子衍对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摸得很清楚了,将来定会委以重用。   “年前我就会把他们换掉,不再让他们在四合院出现。”邱子衍最后一句,浅浅明白了意思。   这些被邱子衍看中的人,都会交到阿二的手里去。   毕竟阿二将来的那块才是重点,自然得是他们更信任的人才行,倒是子衍这边的在明面上,就算招了新人,也能慢慢调教,大不了不合适就把人踢了。   “大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换了我们?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说了我们改啊!”   邱子衍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人急了。   他们尚不清楚浅浅私下的打算,自然就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被当做弃子了,毕竟也是,没干什么正事,天天就在四合院里,和以前在南阳山庄做的事情一样。   但是有些人,却早就被邱子衍看中,且带了出去,甚至当了一州的管事。   “以后你们就清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学习,填充自己。”邱子衍没有多透露信息。   以前在山庄主要学武多一点,到了南阳,却是主要以学算术为主,武功自然是不可能落下的。   “大公子,你别卖关子了,你先告诉我们啊!你这样,我们心里慌!”有人忍不住的追问。   他们这些人,早就把四合院里的人当做家人了,可不想被遗弃,若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们可以改。   浅浅莞尔一笑,主动开口,“放心好了,是好事!”   众人见浅浅说话了,心里虽然没底,但也不再紧张了,毕竟最大的主子都说了话,自然是错不了的。   邱子衍笑着附和,心里却想着,这些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有些面容并没有全部长开。   等过了几年至于十几年,就算有人曾经在四合院这里见到过他们,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暗地里的米铺生意,是浅浅最大的投资,不管如何,是不能出差错的,一切都得控制在自己人手里才行。   一屋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邱子衍开始赶人。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和浅浅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看浅浅在这里就偷懒,等会儿一起用午膳。”   “主子,我们先出去了!”   邱子衍话说完,一屋人很识趣向浅浅告退,七嘴八舌都是说的同一句话。   邱子衍不说,但他们都很清楚,邱子衍是要给帐本给浅浅看,昨晚他就提过这件事情了,所以也没有谁会留下来添乱。   没一会儿正厅里就空了,邱子衍回屋里拿了木箱子出来。   他拍了拍箱子,说:“帐本都在这里面。”   浅浅瞥了眼,她很信任邱子衍,根本不想多看。   她给他们的福利都很好,这些人甚至没有存私房钱的意识,就更提不上贪污什么的,再加上山庄那些人,都是有卖身契在手里的,就更加不会多想了。   毕竟在她这里犯了事,被转卖了,到哪里再找这么好的主子。   “嗯!辛苦你了!”浅浅看着邱子衍开锁,拿出厚厚的帐本,随意翻了翻就搁下了。   “好了!”浅浅抬眼,一脸无辜。   邱子衍哭笑不得的说:“别的事情你不管就算了,但是这些帐本你得看清楚啊!”   浅浅失笑的说:“不用了啦!我信任你们,更何况你想要什么,或者买什么,直接和我说,我又不会巴拉着银子不给你,你根本也没有必要在帐本上动手脚。”   邱子衍一双眼复杂的看着浅浅,而后叹息的把帐本收了起来说:“我也就见过你这样的东家。”   浅浅笑笑,不答话。   她其实是看人来的,至少王府下人交上来的帐本,她都有认真查看。   她信任邱子衍,也相信他对得起自己的信任,说句不好听的话,以邱子衍的付出,就算在中间拿点回扣,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相信邱子衍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毕竟就像她说的,对这些人,她从来就没有吝啬过。   更何况在他们心中,她是他们的恩人,一般要伸手的话,得跨越极大的心里障碍。   “去,我这么信任你们还不好啊!”浅浅笑骂一声。   邱子衍睨视说:“不好,你越是信任,我们压力越大,就怕错了一点,让你失望了。”   浅浅哈哈一笑,“没关系,只要你们不要背叛我,一点小错,我根本不在意啊!再说生意上的事情,谁敢保证就一直会盈利啊!”   邱子衍白了眼浅浅,她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单是他,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都不想让浅浅失望,毕竟没有浅浅,就没有他们的今天,谁都想报恩。   “好啦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事了,倒是你把江湖上听到的事情和我说说,我对这些比较有兴趣。”浅浅挥挥手,笑得有点无赖。   反正生意上的事情,她清楚邱子衍会替她打点好,她干嘛还操这份闲心,自找麻烦做什么。   邱子衍瞪了眼浅浅,他觉得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每次在他觉得已经到达一个高度的时候,被逼一下,发现又可以前进一些。   “好啦好啦!最多等我家小子长大了,把这些事情都丢给他就是了。”浅浅讨饶的说。   邱子衍哭笑不得的说:“你也敢说出口,他们都还没有满周岁。”   浅浅不在乎的说:“那就朵朵啊,她已经两岁了,天天在家里吃闲饭,也到了报答她老娘的时候了。”   邱子衍白了眼浅浅,决定不再和她说这事。   “算了,我们不提了,说说那个龙吟教吧!”   浅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你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邱子衍狠狠的别开眼,不想看浅浅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他说:“突然出来的神秘势力是来自龙吟教,这是错不了的,但是不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不确定了,但听说武功很高强。”   浅浅撇撇嘴说:“这是肯定的啊!武功不高,怎么能这么快征服江湖势力。”   邱子衍若有所思的说:“若真的只是江湖纷争倒也没什么。”   浅浅说:“你还记得乔三公吗?不是也给我们留了一个什么门派,叫幽阴派吗?”   邱子衍一脸古怪的说:“记是记得,但我若是没有记错,幽阴派好像也就清澜一个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可惜的说:“是啊!早晓得有一天会关注江湖上的事情,当初就该把幽阴派壮大的。”   邱子衍目光幽幽的看着浅浅,泛着诡异的光芒,看得浅浅全身发麻,防备的问:“你干嘛?”   邱子衍狡猾的说:“汉国国师不是在你府上吗?”   浅浅随口应说:“是啊!不过他现在不是国师了,他叫万俟浅歌,你以后碰到他了,就叫他浅歌好了。”   邱子衍都没有和万俟浅歌见过面,碰到了肯定也不认识,不过他也没提醒浅浅,只是径直说着他的想法。   “他的武功不是十分厉害吗?能在王府不声不响的把你带离,这份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冲着他先前做的事情,你不都得讨要点利息吗?就让他帮你壮大幽阴派好了,我觉得这对他而言,应该不难,也学龙吟教的行事风格,挑了几个门派,让他们诚服就好。”   浅浅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邱子衍眉宇一挑,“怎么?不好吗?让他先去打响名声,据说明年三月一日就是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以往都是慕容家家主拔得头筹,担任武林盟主。”   浅浅动了动嘴,说:“倒不是不好,就是没有这样想过!而且我也没有把握说服浅歌,他不一定会帮我。”   邱子衍不解的说:“他现在住在你府上,不是你们府上的食客吗?你这主人家要他做点事,他还能推。”   浅浅白了眼邱子衍,“不是,你误会了。不过老王爷在府里养了不少食客,其中不泛一些江湖人士,我回去了和清哥哥商量一下。”   食客都是住在前院里,浅浅没机会和他们碰面,再加上也没有见面的需要,她都没有多打听过。   只是听说,文人武士不少,虽然没有夸张到食客三千的地步,但也不少人。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谈一谈,说不定他愿意呢!”邱子衍不放弃的劝说。   浅浅说:“嗯,我自然会提的,不过也不强求,当初说服他来魏国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不会像汉国太子一样,让他帮我做事。”   邱子衍撇撇嘴,没再多说,相信浅浅自有分寸。   中午,在天井摆了五桌,加上浅浅带来的人,勉强坐下。   浅浅原就打定主意留下用膳,所以带的也就是几个亲信,没有拘束的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膳后,浅浅也没多留,想着女子坊的事情肯定也不少,跟邱子衍说了一声,就去女子坊了。   毕竟明面上的生意不用再扩展了,以后就多是邱子衍在国都镇守,换成言二行踪不明,见面也就容易多了。   浅浅到女子坊的事情,事先没有说。而这会儿又是下午,已经有不少客人到访,见到浅浅,都纷纷上前攀谈。   “王妃,真巧啊。”   浅浅笑说:“是啊!过来看看,毕竟也是自己的产业,不能太不负责了,不是吗?”   贵妇道:“王妃就是爱说笑,你这女子坊上上下下打点得极好,每一个地方都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这还叫不负责,我就不知道什么叫负责了。”   浅浅笑笑,对这些吹棒的话,不怎么在意。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轻灵,仍旧面戴轻纱,不过即使这样,也能自她美眸中窥其几分美丽。   “浅姐姐,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轻灵一声娇嗔。   她自和南宫婉婉搬到了女子坊就很少回王府了,后来浅浅出事,她就更不可能独自回王府住了,   现在是习惯了女子坊的生活,就连浅浅回来了,也没有回去住过。   “嗯哼,我再不来,你就把我忘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也没见你回府住过!”浅浅故意如此调侃。   轻灵讨好的抱住浅浅的胳膊说:“人家忙嘛,再说晚上回去也不便啊!本来你今天不来,我晚上就要回去的。”   浅浅轻戳轻灵雪白的额,笑骂:“我信你才有鬼!”   旁边围观的几位夫人,早就对轻灵的身份十分好奇了,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想来应该不差,又看她和浅浅姐妹相称,不少动了心思的人,更加主动了。   “王妃,你这妹妹如今多大年纪了?”   浅浅挑眉,立刻明白了意思,笑笑说:“已经十三岁了,说来也是该许人家了,不过我还打算多留两年,可舍不得这么早把她嫁了”   夫人配合的说:“这倒是,你看这女子坊上上下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这等本事,将来打理家业肯定也不会让人失望。”   浅浅笑笑,继续夸奖,“可不是吗?这两年赵嬷嬷和沐夫子对她也是赞不绝口,直嚷着都没有东西可教她了。”   夫人越看轻灵越加满意,赵嬷嬷和沐夫子在国都有点名声,能让满意的人,自然不会差。   “不过这女人嫁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在也到了要相看的时间了,想当年我母亲足足相看了三年,才给我说了现在的婆家。”   浅浅识趣的配合说:“那就麻烦夫人给我留意了,我这个妹妹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那个份量就和我亲妹妹是一样的。”   “好说好说,只是不晓得你这妹妹的家世?”夫人对此好奇得不得了。   但说来,女子坊建立快一年了,也没人清楚轻灵叫什么,她不像小蜜蜂一样有胸牌,时间久了,大家叫她就直接叫的管事。   “自是不差的!普通一品大臣家的嫡子是配得起的!”浅浅笑笑,没有明说她的身份。   夫人看浅浅这样,显然是不想说的,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随意说了几句,就和一脸微红的轻灵到了东厢雅室。   “浅姐姐和她们说这些做什么?”等没人旁人,轻灵立即害羞的出声。   浅浅挑挑眉,笑说:“你也十三岁了,是该相看人家了,放出这风声也好,而且这事也不急,我们慢慢看。”   轻灵抿抿嘴,不自在的说:“我还小,哪里就急了,而且大哥也还没有参加科举,就算是嫁人,也得我们兄妹先恢复身份再说。”   浅浅看得出来阿四对轻灵有意思,轻灵自己的意思,她倒是没问,不过轻灵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若真是喜欢,以后就算恢复了身份,也是阻止不了的。   浅浅是怕轻灵对阿四没有意思,便提前放出风声,也算是做两手准备。   毕竟跟了她一场,总得给轻灵寻一个好婆家,才不枉费她叫的这一声姐姐。   “无妨,反正就是相看着,也不是让你立即和谁订亲!”浅浅挥挥手,不甚在意。   轻灵抿抿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想了想没提,只是笑吟吟的巴着浅浅的手说:“浅姐姐给我相看也行,但我也要找一个姐夫这样的,眼里就姐姐一人的,若不是这样的男子,我才不要。”   浅浅捏着轻灵的下巴,得意的说:“这还用说,我们轻灵长得这么漂亮,看上谁就是谁的福分,还准他三妻四妾不成吗?”   轻灵羞涩的敛了敛眼帘。   俩人调侃了会儿,轻灵也拿了帐本来,要和浅浅对帐,浅浅同样大手一挥,随便翻了两页就放下了。   轻灵倒没有邱子衍啰嗦,见浅浅不乐意看这些,又说起女子坊的事情。   “婉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没有她在,很久都没有举办内衣秀了,一些夫人小姐都问了几次了,再就是我们手里没有新故事了,最近不少夫人小姐要求我们上新节目。倒是麻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强,每天下午和晚上加起来,都超过了十桌。”轻灵说罢,轻轻的叹息。   毕竟这些夫人小姐,多数都是开业第一天就来了,一些十三四岁未出嫁的贵女,甚至会天天来。   一天不落的看节目,没有新的节目推出,她们自然有些抱怨。   其实这话轻灵有些夸大,提意见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么三四人而已,只是她想婉婉了,不单她如此,时间久了就连这些客人也都会打听婉婉的去向。   浅浅闻言,想着上次是阿大他们都在,有些话不好说,这次挑明了直问:“你努力回想一下,婉婉离开国都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她就是想瞒,应该也瞒不住的。”   接着,浅浅又说了下忘情蛊的事情,就是想让轻灵好好回想一下,若是能把这事弄明白,对婉婉和苏祈的将来也会有帮助,婉婉也能早一天来国都。 ☆、231、浅歌相助   轻灵神色凝重的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不免有些责备的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真是笨啊!婉姐姐当初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不然的话,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浅浅拉住轻灵的手,阻止她自虐的举动。   “嗯!至少是对苏祈死了心,不然的话,以婉婉对他的情谊,绝对舍不得忘掉他。”   轻灵紧紧的抿着嘴,再三回想,嘀咕说:“婉姐姐离开国都的前一晚哭得很厉害,是不是那一天啊?但是那会儿大家都这样啊!婉姐姐哭了,我哭了,女子坊里大多数姑娘那几天都有哭啊!”   浅浅轻吟一声,“嗯?”   轻灵不自在的看了眼浅浅,“那时候我们刚得了你被掳到汉国的消息,很担心你出事,所以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   浅浅低叹,“也是事情太巧了。”   应该是两件事同时发生的,所以轻灵她们没有注意到婉婉的异样,就算有什么情绪,她们也只会觉得婉婉是担心她的原因。   “我若是多关心婉姐姐一点就好了,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轻灵有些自我埋怨的低了面。   浅浅轻斥,“关你什么事,婉婉比你大,她都过不了这关,告诉你了,也不过是让你陪着难过而已。再说她现在也不算差,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不追着苏祈跑了,苏祈倒是看上她了。”   轻灵拧眉,骂说:“他就是贱!婉姐姐不会就这样同意和他在一起了吧?”   浅浅失笑,“自然不会,婉婉忘了他,苏祈想追妻,怕是不易,也好,正好把以前婉婉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轻灵嘟了下嘴,仍旧不满的说:“我觉得婉姐姐值得更好的人。”   浅浅轻戳了下轻灵的敲,说:“感情的事情不是这样算的,若是婉婉自己觉得,苏祈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人。”   轻灵眉眼闪了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兀的改口说:“倒是!正所谓千金难买我愿意,大致就是这意思吧!”   浅浅看轻灵这小样,调侃说:“怎么?你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轻灵脸色一红,娇嗔,“才没有。”   浅浅看这神色就不信,但琢磨轻灵身边的人,也就阿四有机会,笑了笑,也不拆穿。   下午的时候,轻灵陪着浅浅在雅室里,一盏茶的时间画了二十个内衣的新图样,毕竟这种东西,对她和婉婉来说,都是信手捏来。   余下的时间,浅浅又编了一个新故事。   她喜欢白头吟这首诗也是欣赏卓文君的原因,再加上她早先就已经盗用过这首诗了,这次编故意正好就编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好了。   就算不用去编,只是默写她记忆中的一个故事,浅浅也花了两人个时辰,毕竟要分十集,且事事要交待清楚。   若是婉婉在这里的话,倒不用编得这么细致,相信她也听说过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这个故事也叫白头吟吗?”轻灵拿着浅浅编的故事,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这个故事肯定会受到追捧,故而欢喜的问道。   浅浅轻笑着,“嗯。”   轻灵突然低叹一声,这一年在女子坊听过太多的故事,早就少了那份天真,不信任的说:“是吗?男子真的要变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回心转意?”   浅浅说:“这世道对男人总是宽容一些,若是女人也像男人一样,也能三夫四侍,不见得就会守着一个男人终老,好的婚姻生活是需要两个人来经营的,说来也只能说司马相如不算无药可救,不然的话,卓文君做再多诗也是无用的。”   “倒也是啊!”轻灵同意的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张纸上说:“这封十三字的信一般人肯定看不懂其中的你玄机,这卓文君也是大才女呢!”   “肯定啊!这几首诗都是她写的。”浅浅很是欣赏卓文君,不论是对爱情,对婚姻,还是她个人的才学。   轻灵诧异的说:“啊?这白头吟、怨郎诗,不都是你写的吗?难道这个道理是真的吗?”   浅浅懒得多解释,模糊的解释说:“这故事里,可不就是她写的。”   轻灵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倒是!”   浅浅怕轻灵多问,故意扯开话题说:“写完了,你刚刚看了,觉得哪里有不懂的吗?趁着我在这里,好跟你说说。”   轻灵收好故事,笑眯眯的说:“很清楚,有些旁边都有标注,哪里会有不懂的地方。”   浅浅见状,伸伸懒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府了,你有时间就多回府住住,别天天窝在这里。”   “行行行,我到时候得空了就去看你!”轻灵嘴上答着,手中却抖着浅浅刚写的故事,摆明了就是说她目前没空。   浅浅轻骂了两句,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准备起身的时候,有小蜜蜂过来说:“坊主,肃亲王来了,问你什么时候忙完,他在门口等你。”   浅浅笑容一柔,说:“已经忙完了,我立刻就出来。”   “是!”小蜜蜂应声,又出去回话。   轻灵跟着浅浅出雅室,调侃说:“姐夫对浅姐姐真好,我就不多留你了,不然姐夫该恼我了。”   “不错啊!竟然敢调侃我了。”浅浅睨了眼轻灵。   两人说笑着出了雅室,轻灵跟着浅浅,一路把她送到了门口。   轻灵看到清澜,歪着小脑袋笑说:“姐夫可真疼浅姐姐,这一会儿功夫都要亲自来接,是怕我把浅姐姐拐跑吗?”   清澜笑眸落在浅浅的身上,没有答话,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浅浅笑瞪了眼轻灵说:“好了,别胡闹了,你也别送了,女子坊有什么事就派人送信给我,你自己没空就多回王府住住。”   “行行行,你都说了两回了!”轻灵不敢再调侃他们,就怕浅浅又唠叨她。   说罢,福了下身子,身姿轻盈的回了女子坊。   浅浅笑望着她的背影,说:“还跟小孩子一样,今天都有人向我打听她的情况,看样子是想说亲。”   “是吗?”清澜随口答了句,扶着浅浅先登上马车,而后自己才跟着上去。   回程的路上,浅浅跟清澜唠叨了几句轻灵的事情,也把她猜测轻灵可能对阿四有些特殊的事情说了说,见清澜没什么多谈的兴致,她也没细说了。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就是随便猜猜,做不得准。   “对了,今天我见子衍,他跟我说江湖上出现了一股新势力,短短几个月就控制了大半个江湖,这事你和老王爷清楚吗?”   清澜眉眼沉了沉,“这事我们注意的时候,已经晚了。”   浅浅张嘴想问怎么会晚,但突然想到前几月,她人在汉国,王府一边要对付蜀国,一边要到汉国营救她,哪里还有人力物力去注意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浅浅话锋一转,问:“现在呢?可有查清楚那个龙吟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澜坦白说:“我觉得这事可能和胤亲王脱不了干系,江湖闹事的这几个月,胤亲王行踪不明。”   “你确定?”浅浅瞪大了眼,若是胤亲王的话,那这图谋可能就不小了。   清澜说:“目前没有查到和胤亲王有关系,就是我自己的一种猜想,祖父也说极有可能。毕竟我们首先剔除了其他国家的势力,若只是我们魏国的势力,除了皇家势力和我们王府的势力,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短几个月里就做到这一步。”   浅浅拧皱着眉问:“皇上和胤亲王感情甚笃,胤亲王统一江湖的势力,肯定不是为了谋反,如果不是谋反的话,难道是想对付我们王府吗?”   现在表现上皇上和王府是势均力敌,但暗地里,不论是王府还是皇上,心里都清楚,王府若是想将皇上拉下皇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连皇上亲掌的禁卫军,里面都有王府的人,可见王府的势力,有多大。   特别是经过这次浅浅被掳的事情,王府暴露了许多实力,王府远比皇上想象得强大,这种情况下,皇上能安心才怪。   清澜没有直接回答浅浅的问题,却是斜眼说:“我若是皇上,也容不下肃亲王府。”   浅浅撇撇嘴,这点她明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不管是不是胤亲王,龙吟教的势力都不能让其再壮大,毕竟不管怎么样,都对我们王府没有益。”   清澜见浅浅这么担心,也没有瞒她。   “嗯,我和祖父商量了,也是这样想的!首先是要保住慕容世家,然后再壮大我们幽阴派,两边我都已经派了人过去。我打算参加明年三月一日的武林大会,毕竟不管到时候怎么样,总是以武功论胜负的,只要夺下了武功盟主的位置,就算他们有什么图谋,一时也不能号令整个武功。”   浅浅哑声埋怨的瞪着清澜。   清澜担忧的问:“怎么了吗?”   浅浅小嘴一嘟,不高兴的说:“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你都没有和我说,是不是我今天不问,你还不说?”   清澜搂过浅浅,好笑的捏着她的手指,轻声说:“又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说来也不过是增加你的烦恼罢了。”   浅浅懂清澜的体贴,但事关重大,她也不想被瞒在鼓里,而且照这个形势下去,她感觉接下来有大事。   魏国明显已经一分为二,若是江湖上的势力不是胤亲王所有,那就是一分为三,再加上旁边一个虎视眈眈的汉国。   她只能说,魏国这次是摊上大事了。   “我们造神武大炮吧?”   清澜说:“你不是不想制这种东西出来吗?”   浅浅撇嘴,“我是不愿意,毕竟杀伤力太强,我不想造这么多杀孽,但若是有人要动我们王府的话,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清澜垂眼想了下,说:“先造出来,不管会不会用到,至少能以防万一,免得到时候落于下风。”   “嗯,不单大炮,还有手枪,都要造出来,但是你记得和祖父说清楚,这种图纸,可千万不能泄漏了。”浅浅想了想十分坚定的说起。   这时代的人有武功,浅浅手上功夫不错,也跟着清澜一直在苦学,但到底没有奇遇,内力这种东西,也是慢慢修炼的,就算吃一些药提升也没这么显著,更何况她中间近一年都在怀孕,且现在离明年三月一日只四个月了,想要武功突飞猛进,还不如多做射击训练。   三月一日,她是肯定要和清澜一起去武林大会的,断不可能让清澜一个人去,而她留在家里胡思乱想。   清澜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慎重说:“放心,我会亲自监督。”   两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到了王府,回到府里,倒不急着谈这些,先去了韶音楼陪母妃和三个孩子用膳。   由于孩子们都不跟浅浅他们住,所以夫妻俩每次都是尽量在韶音楼用膳,争取多些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   晚上清澜想把孩子抱回安然居,他觉得一家五口睡一张床,也挺好的!   不过话提出来就让母妃找了借口狠狠的拒绝了,恼得清澜不满的回了安然居。   浅浅好笑的跟上,安抚说:“好了,我晚上还要画图纸,也没有时间带孩子,早点把神武大炮和手枪造出来,我们也能早点安心。”   “媳妇说得是。”清澜立即讨好回答。   他其实也是想到了这里,所以母妃拒绝了,他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不然以他的性格,真想把孩子们抱回安然居,就直接抢人了。   夫妻俩人散了会儿步,就回房去了,两人各自忙着。   浅浅画着图纸,清澜看着各地送来的密报,不时答腔说几句话。   浅浅突然想到下午和子衍商量的事情,急忙看向清澜说:“对了,我都忘了,我们府里不是有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吗?”   先前清澜说他已经派人去保护慕容府和发展幽阴派,她就忘了这事,这会儿幸好想到了。   清澜的目光暂时自密保挪开,看向浅浅问:“你说浅歌?”   “对啊!”浅浅眼睛发亮,“还有谁比他更厉害,若是让他出手的话,不管那一方势力是谁,断时间肯定不可能统一江湖的。”   清澜眼中闪过不满,不爽浅浅这么称赞另一个男人,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压下心中的酸醋,声音低了几个分贝的说:“他不见得乐意帮我们,而且他的身份,我们也不可能全心信任。”   浅浅挑挑眉,压着心中的笑意说:“这种事情,不问问看又怎么晓得结果,更何况她现在和朵朵关系这么好,可能看在朵朵的面子上会同意呢!”   自己男人变个眼神,她就能看出他心里想什么。   虽然觉得这醋吃得好笑,不过却也不急着解释,反正不管是谁,就算是女人,他都不愿意她多看几眼,多付几分关怀。   “朵朵哪里和他好了。”清澜不乐意了。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女人,怎么都和浅歌有点关系,一个欣赏他,一个喜欢他。   浅浅好笑的哄说:“好好好,关系不好,但是这问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清澜琢磨了下说:“我去问!”   “不!”浅浅一口回绝,说:“我去问!”   清澜去问的话,绝对是硬邦邦的问话,人家就算有意帮忙,可能看着这口吻都要犹豫再三了。   “好吧!”清澜被迫妥协。   浅浅好笑的抿了抿嘴,继续画草图。   清澜喜欢吃醋,而且醋性特别大,但是他有一个好的优点,就是他再怎么吃醋,也不会无理取闹。   这种吃醋,只是一种情感的发泄,完全不会影响到两人的生活,所以每次,浅浅也乐得看他吃醋。   谁叫这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普天之下,也就她有办法让他吃醋不满,这样想着,她每次都会有种很甜蜜的感觉。   画神武大炮的草图,可不像画内衣那么简单,浅浅琢磨了又琢磨,改良了又改良,一个晚上都没有弄好。   最后还是被清澜拖到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这才筋疲力尽的睡着。   次日起床的时候,浅浅打着呵欠,一身软绵无力。   “思行,我要沐浴。”浅浅声音里透着一股慵懒。   即使思行平时侍候,但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在王妃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记,不免好奇的多扫了几眼。   浅浅挑了挑眉,轻捂颈脖。   思行立刻把视线挪开,并一本正经的说:“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了,主子随时可以过去。”   “嗯!”浅浅低低一声。   心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颈脖间肯定被种了草莓,她甚至都不用照镜子,昨晚恩爱的时候,清澜就不停的在她脖子上啾啾啾,酥酥麻麻带点点疼痛。   沐浴完,坐在梳妆镜前,浅浅黑着小脸,数了数,竟然有七个,她真想狠狠呼清澜两人耳光才好。   他到底还想不想她出去见人了,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玩这种小手段。   “拿件领子高的,要能挡了这些!”浅浅数完,无奈的朝着思行吩咐。   又苦大情仇的盯着满脖子的草莓咬了咬牙,这才自个儿动手,对着脖子开始涂脂抹粉。   她是不介意清澜在她的脖子上种草莓宣誓主权,但是她十分介意他的技术这么烂,种出来的草莓这么丑。   浅浅对着镜子左左右右照了几回,见除了一张脸,上上下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走出安然居。   清晖园里,由于浅歌不喜欢下人围着,偌大的院子里也就住了他和小童两人,因此,浅浅到了,也不见一个能通信的下人,她便直接朝着浅歌的屋而去。   在屋门前,听到里面的笑声,浅浅嘴角微弯。   朵朵每天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来纠缠浅歌啊!   花儿敲了敲门,里面小童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这次不算我掉的球,等会儿我要重拍。”   “嗯啦!”朵朵糯糯的声音很是爽快的应话。   小童开门,浅浅往屋里看了两眼,就见朵朵对着一个小皮球拍啊拍,看到她来了,皮球一扔,就飞奔跑了过来。   “娘……”   别看朵朵现在只两岁多点,长得可结实了,再加上冬天的衣服穿得又多,跟一个圆滚滚的球似的。   若不是浅浅早做了准备,被朵朵这么一撞,说不上得倒退颠簸几下。   “娘是来接我的吗?可是我现在肚子饱饱,大叔刚刚喂我吃了绿豆糕。”   现在朵朵每天来这里玩,家里已经没人管了,只是该用膳的点,就会有人来接她。   “不是,娘和浅歌有事要说,你和小童继续拍皮球玩去。”浅浅揉了揉朵朵柔顺的发顶。   朵朵一个欢呼,扯着小童继续拍皮球玩。   浅浅失笑的摇摇首,都不明白朵朵怎么就喜欢在清晖园里玩,在韶音楼,一下多的是丫鬟陪她拍皮球。   “有什么事吗?”浅歌本来在看书,看到浅浅来了,就放下手中的书本,听了她和朵朵的对话,更是主动开口问话。   浅浅笑笑,说:“的确有件事情要麻烦到你,我们里面说。”   “好!”浅歌起身。   两人到了内室,仍然能听到朵朵咯咯咯的笑声。   “其实我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浅浅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浅歌双目沉静的看着浅浅,示意她直接说。   浅浅抿嘴笑笑,不自然的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关于江湖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浅浅把她得到的消息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浅歌,说罢,耸耸肩。   “你也该清楚我们魏国的情况,皇上对我们肃亲王府多有猜忌,许多事情,我们并不能一条心。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太过团结,对朝廷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再者,这几个月来,胤亲王的行踪不明,我猜测江湖上的事情可能和他有些关系,我担心皇上可能是想借着江湖上的势力来对付我们王府。”   浅歌听完浅浅的分析,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沉了沉。   浅浅咂巴了下嘴说:“其实魏国的江山是谁做主,我都不在乎。但是我的儿女都姓君,若少了王府的庇护,不管是皇上做主,还是其他人,总归是容不下我们的,我只希望他们活得能随心所欲一些。”   浅歌目光望向内室门口,正巧这时候响起朵朵耍赖的声音,“小童哥哥,我再拍一次,我再拍一次,刚才是我手滑了。”   小童年纪也才十几岁,跟长不大似的,和朵朵玩耍也讲究公平,实际上是一直‘欺负’朵朵年幼。   浅浅听到两人的声音,不自觉的笑笑,说:“若哪天少了王府的庇护,我想再听到朵朵这样天真轻快的笑容,怕理不容易了。”   浅歌微微垂帘,“你想我怎么做?”   浅浅眼底闪过笑,虽然用朵朵来说话,她显得有些无耻。但是她相信浅歌的内心并不如他的外表这样拒人千里。   朵朵喜欢他,每天捧着一张笑脸在他的面前,浅浅就不信,浅歌真的不喜欢朵朵,不然的话,一向喜静的他,哪至于让朵朵天天来。   “你还记得乔三公吗?他有一个门派叫幽阴派,清哥哥已经派人去重整门派了,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我就是希望你能在那里坐镇,有他们对付不了的高手,你帮忙出下手,别让龙吟教继续发展下去了。”   浅歌没多问一句闲话,只道:“什么时候出发?”   浅浅讪笑,“自然是越快越好。”   “嗯!我明白了!”浅歌淡淡一句。   浅浅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望着浅歌。   浅歌又加了一句,“我明天动身。”   浅浅眨巴着眼,不自然的说:“也不用这么快,晚几天没有关系。”   浅歌不解的说:“不是你说的,越快越好?”   浅浅又是一阵讪笑,才说:“那好吧!对了,明年三月一日,是武林大会,到时候清哥哥也会参加,在这之前,幽阴教至少要壮大到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才行。”   “好!”浅歌答了一声,抬眼问:“还有其他事吗?”   浅浅侧目想了想说:“也没有了,这次派过去的人,实力都不弱,如果不是碰到劲敌,倒也不用太麻烦到你,还有,虽然对你可能不用这样叮嘱,但还是要说一句,万事小心,在江湖上别太轻易信人了,你若是受点小伤回来,朵朵肯定要哭得天昏地暗的。”   “好!”浅歌轻轻答话,眼底闪过一抹轻柔的笑。   浅浅抿嘴说:“你若是明天就出发的话,你得跟朵朵说说,不然的话,她跑来找不到你,该哭了。先前就是说你要走,所以她天天呆在这里守着你,你就骗她说,你出去办事,到时候回来给她带吃的,什么什么的,就行了。”   朵朵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利诱一下,也就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了。   浅歌问:“要怎么说?”   浅浅叹息一声,看浅歌的样子也是不会撒谎的话,便一字一字的教,让他一字一字的背。   直到浅歌能够自然的说出,浅浅这才满意,两人出去,就见朵朵整个人抱着小童的大腿,哼哧哼哧的叫着。   “你赖皮,你赖皮。”   小童笑得夸张的说:“我哪里有赖皮,明明就是你手短,腿短。”   小童得意的将皮球举过了顶,就是不让朵朵拿到。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欺负一个小孩子也好意思啊?”   小童回眸,一脸得意的笑,“我这不叫欺负,我是尊重她,才和她公平的玩耍。”   浅浅正准备还调侃两句的,她身侧的浅歌已经出手,直接拿过皮球,递到朵朵的面前。   朵朵脸色一变,露出大大的笑容,捧着皮球,送上笑笑的笑容,“大叔最好了。”   浅浅嘴角一撇,这个女儿十分的没节操。   事情谈妥了,浅浅也没有多留,浅歌答应了帮忙,这事她得立刻告诉清澜,让他能妥善安排才行。   下午,浅浅特意让人去给清澜送了信,他早早的就赶了回来。   “他答应了?”清澜挑了挑眉。   浅浅嗯哼一声,解了衣服的扣子,横眉冷对的质问:“你这是几个意思?”   清澜眼里划过一抹笑,一本正经的装着迷糊的问:“什么几个意思?”   浅浅本就不怪清澜,见他这样,更是装不下去了,戳着他的胸说:“以后不准这样了,你看这满脖子都是,多丑啊!”   “下次我会努力忍住的!”清澜现在也聪明,没有傻傻得一口应下。   浅浅瞪了眼,娇嗔,“我说真的啦!这在府里还好一些,若是出去了,免不得被别人说,会怪我不庄重的。”   这里可不像现代,就算是现代,看到朋友脖子上有草莓都会调侃几句。这里保守老旧,背后会被人怎么编排还不一定。   清澜眸光一沉,目光落在浅浅的脖子上,这次没有犹豫的说:“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浅浅笑笑,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一个怪闲言的人,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能避免就避免,谁都不喜欢被人当成饭后闲话提起。   次日一早,浅歌出门,小童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的说:“反正朵朵想去,就带着她一起去嘛!”   浅歌一向寡言,小童又正是好动的年纪,这些年跟在他身边,说十句话浅歌也答不上一句。   朵朵虽然只两岁多,但人小鬼大,两人倒是能玩到一起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童才好,简直是幼稚到不行。   浅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了眼小童,将已经昏睡了的朵朵交到浅浅的手里。   刚才朵朵闹到不行,浅歌就索性点了她的昏睡穴。   “你们一路顺风!”浅浅当做没有听到小童的话,快速将朵朵抱到怀里。   虽然她很相信浅歌的人品,带出去了肯定能平安带回来的,但是人在江湖,许多事情也都是说不定的。   再说,就算她舍得朵朵,母妃也舍不得,她要是敢松口,到时候就轮到母妃和她没完了。   “嗯!”浅歌看了一眼浅浅怀中的朵朵。   小脸眼角的泪都还没有干透,想到刚才她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不免一阵心疼,但仍然是狠了心瞥开目光。   他也清楚王府不可能让他带着朵朵离开,他不像小童那样无知,所以根本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看着浅歌和小童离开,浅浅的一颗心也算是归到了原位,她就怕浅歌突然哪根筋搭错了,想带着朵朵出去游历。   把朵朵抱回韶音楼,母妃斜眼问:“走了?”   浅浅说:“是啊!朵朵当然抱着浅歌的大腿,一定要跟着一起去,这不,被迫点了她的昏睡穴,起来的时候,怕是会有点闹腾。”   母妃一脸吃醋的说:“也不明白朵朵喜欢他什么。”   浅浅笑笑,没有答话。   浅歌看起来冷冷冰冰,但其实对人不错,特别是朵朵,除了不让她亲嘴了,其他的事情也都由着她的。   像朵朵每次吃了东西,油腻腻的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也不会说什么,其实很是宠她。   可是在韶音楼或者是安然居里,不管是母妃还是浅浅,都不会这样惯她。   小孩子的心性都是最简单的,谁对她好,她就会亲近谁,一点都掺不了假。   “对了,母妃,元珊家里的事情你清楚多少,说来听听!”浅浅想脚底抹油的跑了,但又觉得把哭闹的朵朵丢给母妃一个人照顾有些不厚道你,又不想母妃继续说浅歌的事情,只能换了话题。   而且她也拖了好多天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得快点去元府提亲了才好。   母妃敛容,不解的问:“元珊家?她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事了?”   浅浅笑笑,无奈的说:“我家那个大表哥仰慕元珊,想我去给他提亲,这总不能随意的就上门,总得打听清楚才是。”   母妃恍然,笑笑说:“这事好办也不好办,要看元珊本人的意思,元夫人性子刚烈,很是要求。膝下又只元珊一个嫡女,对她极为疼惜。元夫人虽并不得元大人的喜欢,但手段倒也挺厉害,就算元府偶尔有点事,也没人动得了她嫡妻的地位。”   其实再也有一点,就是元府虽然有两位良妾,但不是一般脑子短路胡来的男人,也干不出停妻再娶的事情。   当然,这地位虽然不会被抢,但过得好不好又是另一说,所以母妃才会说元夫人手段不错。   “元珊对我大表哥也颇是欣赏,她和我还有大嫂的关系都好,我和大嫂私下也和她先透了话,让她回去和元夫人商量一下,我大表哥虽然没有官位,但现在也打理着酒坊,生意不差,自是能给她富裕的生活,而且嫁到我们家来也挺好的,都是一夫一妻,不会有小妾通房这些糟心事。”   “元夫人应该也是看中了这点,对我大表哥尚算满意,虽然这消息透露了,没有给准信,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母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这元夫人满意倒是好办,她在中间调和了,你们也容易一些,但元珊到底是元大人唯一的嫡女,怕是不会甘愿就这么嫁给一个白衣,而且元夫人再是强势,这婚姻上的事情,元大人若是开了口,她怕也做不了主。”   母妃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浅浅也懂了意思,怕是元大人有意拿元珊攀亲,所以万不可能让她低嫁。   虽然觉得元大人这样的思想有些恶心人,但是哪一户人家不是,嫡女的作用可不是用来低嫁的,就连庶女都少有嫁到商户的。   “这样吗?”浅浅低眉深思。   现在让姜树人去考状元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他不是这块料,短短半年的时间,让一个人从只认识字到满腹经纶,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更何况识字,都是来了国都,见大郎他们都有学,也是生意上所需要,才开认字学算术。   考武状元也不行,不管是姜树人还是姜一凡,都没有武功,顶多会跟着打一两套拳,对付一两个普通百姓。   “就怕元大人图很大,若不是的话,倒是让老王爷派一个官给你大表哥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母妃不在意的说起。   只要不是重要的职位,一些闲职,都是老王爷一句话的事情。   重要的职位,皇上也想插人在上面,而且老王爷要指人,也总得对皇上交待得过去,至少面子上要好看才行。   浅浅说:“行,那我先问问大嫂,我大表哥如今给宫里贡酒,也不清楚一个具体的情况,看我大嫂那边是怎么说的。”   母妃挑眉说:“即是做着酒贡的话,就让他挂在户部名下,做一个皇商便是,总归是替皇上办事,说出去也好听一些。”   浅浅赞同的说:“就是这意思!”   当初她和刘羽琪也就是这想法,不过酒贡这条路是通了,有没有挂到户部做皇商,她也没有细问,等明天回娘家问问,也免得做无用功。 ☆、232、提亲风波   母妃对元府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多,毕竟她和元夫人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以前身体差交际少不说,就算是现在,平时也不是一个交际圈里的人,聊天谈话不多,知道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说的。   但她倒是把自己听说的事情都和浅浅说了,且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做了分析。   婆媳俩正说得高兴的时候,朵朵突然醒了,一双明亮的杏眸圆溜溜的瞪着,左右看了两圈,突然咧着嘴巴大声哭了出来。   浅浅揉了揉额,只觉得这是魔音,但没办法,谁叫对方是她的女儿,只好耐着性子上前哄人。   “怎么啦?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做恶梦了?”浅浅有点明知故问。   不过显然,朵朵一点都不上当,瘪着嘴巴说:“大叔,我要大叔!”   浅浅搂过朵朵抱在怀里,擦着她脸上的泪,柔声哄说:“大叔不是告诉你了吗?他要出去办很重要的事情,等他事情办完了,就会立刻赶回来了,而且还会带好吃的和好玩的回来。”   朵朵瘪着小嘴,颗颗眼泪急急落下。   浅浅看她这样子,十分无奈又心疼,低劝说:“别哭了,你再哭,小心大叔不喜欢你了。”   朵朵眼泪一怔,瘪着小嘴冲浅浅说:“你骗人!”   浅浅一本正经的和朵朵开始讲道理,“哪有,你想啊!大人是不是都喜欢乖小孩?”   朵朵斜视着浅浅,对这说词有点不满,却没有反驳。   浅浅又说:“你大叔他走时,是不是跟你说了要出去办很重要的事情,才不方便带你一起的,也承认了回来时会带好吃的好玩的给你,你说,你若是不听他的话,他是不是会不高兴,会不会就不愿意回来了?”   朵朵不情愿的哼唧说:“他又看不到,你不告诉他就行了。”   浅浅挑眉,鄙夷的说:“你倒是聪明啊!现在闹我们,还不让我们告诉他,你放心,你要是继续哭,我肯定告诉他,让他不要回来了。”   朵朵一下挣脱开浅浅,跑到母妃那边去,冲着浅浅扮鬼脸说:“娘最坏了。”   浅浅瞪眼,母妃便扮起了白脸,哄着朵朵,说:“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娘坏坏!”朵朵指着浅浅朝母妃告状。   母妃假意在浅浅的身上打了两下,“祖母帮你报仇,叫她欺负我们朵朵。”   “嗯,打打!”朵朵伸手了小身板,在浅浅身上也打了一下,这才满意。   浅浅翻了翻白眼,十分无语。   摆平了朵朵这里,浅浅也没有在府里多留,和母妃说了一声,就带着月儿和圆儿回了侯府。   刘羽琪得了浅浅来的消息,立即出来相迎,两人坐在大厅里,刘羽琪一脸调侃的说:“你还记得回来啊?别说你大表哥,就连元珊都委婉的问了我,你是不是忘了他们的事情?”   浅浅嘿嘿一笑,“这几天不是忙吗?我那边的事情忙完,我就立刻来了,哪里敢忘记啊!”   刘羽琪说:“我想也是,不过他们急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好了,就能去提亲了。”   浅浅挑眉,问:“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行啊!”刘羽琪应声,“青芽,去把舅夫人和表少爷请回来,就说王妃来了,有事要和他们说,然后再拿我的拜帖去一趟王府。”   青芽脆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青芽出去,浅浅立即问:“葡萄酒现在是贡酒,那大表哥呢?有没有将其挂在户部,占一个空职啊?”   刘羽琪睨了眼浅浅,笑说:“这还需要你说吗?早就办妥了,我当初托的祖父帮忙,倒也没有什么阻挠。”   浅浅笑说:“大嫂办事就是稳妥。”   刘羽琪故意一脸得意的扬扬下巴说:“这是当然。”   浅浅挑眉一笑,琢磨着出声,“这样说来,提亲的事情会顺利吧?毕竟元夫人早就晓得了,若是反对的话,肯定早就和元珊说了,她也该透信告诉我们才是。”   刘羽琪微微敛容,有些犹豫的说:“我觉得这事怕是不会这么顺利。”   “怎么说?”浅浅好奇的挑高了眉。   刘羽琪尴尬的说:“当时我跟祖父说大表弟的时候时,我祖父的意思是说元大人不见得看得上这门亲事,再者,和大表弟攀亲,也就表示说,以后和肃亲王府绷在一条船上了,大表弟和你毕竟不是直亲,以后有什么事,你不见得会出手,到时候他们元府就多难了。”   浅浅鄙夷的说:“狗屁,大表哥若是有事,我和大哥谁都不会坐视不理,怎么就不见得出手了,不过,等等!”   浅浅愣了下,直直的望着刘羽琪问:“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现在刘府和我们肃亲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人?”   “嗯哼!”刘羽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浅浅哈哈笑说:“我这不是没想到吗?而且你堂妹不是嫁给谷大将军了吗?谷大将军可是皇上的人。”   刘羽琪没说她堂妹的事情,只道:“我祖父一向保持中立,倒因我的事情和皇上多有意见相左。”   “毕竟侯爷是你的亲大哥,我祖父若是要提拔侯爷,在皇上的眼里,刘府就是站在肃亲王府这边的。如今我祖父也多被皇上猜忌,时时堤防,就怕被皇上抓到错把柄。”   浅浅一阵愧疚的说:“我当初只是想着,以你的能力,能够撑起我的娘家,你也看到我家里人了,性格都比较弱,但我没想把你们一家人拉到这中间来,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她选中刘羽琪当大嫂,真是只是看中她个人,并没有想过要把刘府的势力强制的绑到肃亲王府这条船上来。   “我明白,再说了,这也是我自己选的,你别想多了,祖父祖母他们当初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刘羽琪白了眼浅浅。   当初出嫁时,她也说过让祖父祖母不管她的事情,免得皇上猜忌,毕竟不能为了一个她,就把刘府推到风口浪尖。   但是她嫁到侯府来,侯府上下待她极好,祖父祖母也算是投桃报李,只是没想到被皇上一次次猜忌,倒有点不得不和肃亲王府结盟了。   “好吧,那你放心啊!有肃亲王府的一天,肯定就不会让皇上针对你们刘府的!”浅浅用着胸口碎大石的力量猛的拍了两下胸口。   刘羽琪微微一笑,说:“你别逗了,只要我祖父在,皇上就动不刘府,我祖父是怕他往后不在了,刘家子孙不易,毕竟我爹不算精明。”   浅浅尴尬的笑笑,倒不好跟着说刘父怎么样。   但刘父不如刘阁老也是实话,不然的话,当初刘羽琪也不至于要使计嫁来侯府。   当初刘羽琪和谷敏的事情,虽然是皇上提出的,不过也有刘父的手段,他是赞同刘羽琪嫁过去的。   所以刘阁老才会默认了刘老夫人和刘羽琪的行为,好在他们没有赌错,侯府没有让他们失望,不然的话,两老怕是会悔不当初。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是有大哥吗?他也撑不住家门吗?”浅浅听说这位刘大哥自小就是刘阁老亲自教导的,应该不算才是。   就算创业不行,守业也该没问题。   刘羽琪说:“我大哥自然是不错,但大哥上面是我爹还有两位叔叔,许多事情,我大哥也不能越过去做决定。”   浅浅了解,有点像当年的言永福夫妻,现在的真真,都是被一个孝字压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让你祖父说话,直接把刘府的势力交到你大哥手里,以后就算有什么,上面也有你祖父撑着,不至于太让人说闲话。”浅浅想了想才提议。   刘羽琪叹息道:“说是这样说,但真的做起来就难了,不说我爹不会满意被大哥管着,我两个叔叔更加不乐意,到时候麻烦也是不小的。”   浅浅无辜的瞪了瞪眼,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刘府的事情,而且大户人家,事情是多一些。   特别是像刘府这样,子孙又昌盛,争权夺利的也不少,各房都有各房的小心思。   “算了,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也是穷操心,祖父现在身体还健朗着,就是有什么事,他老人家也会安排好。”刘羽琪见浅浅一脸尴尬,忙收了话,没再继续说下去。   浅浅附和,“是啊!阁老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一些,我们看着十分难的事情,在他眼里指不定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就是!”刘羽琪笑笑,扯开了话题。   “对了,真真那边,我前两天去看了她,她那婆母如今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说来还真是报应。”   浅浅说:“就是,叫她以前欺负真真。”   刘羽琪睨着浅浅,好笑的问:“这病有些奇怪,不是你动的手脚吧?”   浅浅白了眼,说:“我怎么动手脚了,我要对手脚她就直接去阎罗那里报到了,哪里还能舒服的躺在床上被人侍候着啊!”   刘羽琪想了下说:“也对!”   她本来就是随口猜了一句而已。   而浅浅不跟刘羽琪说实话,倒不是不信她,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点风险。   总是关系到真真未来的幸福,她不敢马虎一点。   而且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过了就直接翻页比较好,再拿出来说事,肯定会生事端。   “你说,古府也是医药世家,如今古夫人得了这病,结果两位古太医束手无策,说来真是报应。像咱娘,这么好性子的一个人,得了这消息,虽然没说什么,但这几天都笑得阖不上嘴,可见也是心里高兴的。”刘羽琪想到这里,淡淡的笑开。   浅浅微耸下肩,挑眉说:“娘是心善嘴笨,但不表示她心里没想法,毕竟真真是她女儿,看着真真过得不好,你当她心里不疼啊!”   刘羽琪附和说:“可不是么,我以后要是生了一个闺女,嫁过去了被婆婆这样欺负,我肯定和他们家没完。”   浅浅听言,笑了笑问:“怎么?还打算生女儿吗?”   刘羽琪面色微红,尴尬笑说:“我就是打比方而已,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说要就能有的。而且之前生三胞胎的时候,太医说我早产,有些伤了身子,近几年最好别生,先把身子调好,我怕你大哥担心,这事一直没敢告诉她,也没让娘她们漏口风。”   浅浅瞬间凝重的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可不能马虎一下,伤了身子可不是小事,而且你现在有三个儿子,再生不生都无所谓了,主要是把身子调养好,你也不想将来有万一,让另一个女人代替你的位置吧?我可跟你说明白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可不管我大哥愿不愿意,肯定会再给他讨一房媳妇的,你最好努力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明白吗?”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我明白你在担心我,但是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也不怕我伤心。”   浅浅瞪眼,“我才不管你,我说的是实话,你最好给我记在心里,要配合太医的治疗,太医说让你们这几年不要孩子,你就老实点喝药,别想着什么生女儿,想要女儿就多抱抱思源,她跟你女儿不一样么。”   刘羽琪说不过浅浅,怕再被训话,忙说:“你放心,我明白的,不会瞎来,我也不想我的儿子叫别人母亲。”   “你明白就好!”浅浅不放心的再次瞪了她一眼。   刘羽琪一阵苦笑,早知道刚才就不要一时大意的告诉浅浅了,她觉得浅浅回身肯定就要跟大郎说这事了。   想了想,刘羽琪不放心的说:“这事别跟大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愧疚我生产时不在身边,若是知道我身子有事,肯定更加放不开心结的。”   浅浅抿了抿嘴,刚才心里也想到了这点,但比起这边,她觉得刘羽琪的身体更加重要一些。   毕竟夫妻一世,若不能偕手到老,再恩爱又如何,留下的那人接下来的几十年,都在漫长的寂寞和思念中度过。   “你别担心我了,不是还有咱娘吗?她一直有盯着我,我哪里敢对她阳奉阴违啊,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小心仔细着!”刘羽琪拉着浅浅的手一阵软语,只差将好妹妹三个字说出口了。   浅浅犹豫了下,“就这一次,我会和娘细细交待的,若是你不听话的,我就直接告诉大哥。”   刘羽琪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那任性的人。”   明白浅浅的好意,不过她真的不是那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嫁给大郎这么幸福,她还想携手共度余下几十年,而且三个儿子没有长大,她还要看他们成家立业。   太医说调养几年就好了,显然也是不太严重,只是说这两年若是再有孕生子,到时候就容易引起血崩。   “嗯,我让宫嬷嬷来照顾你一段时间,她做的药膳不错,可以调养身体。”浅浅也了解刘羽琪的性格,若对方是元珊,她还真不敢答应,毕竟元珊要迷糊一些。   刘羽琪笑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祖母也给我请了一个嬷嬷,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浅浅见状,说:“好吧!我回府了让下人送些补品了,这些不能再推辞了。”   她想着,刘老夫人都知道了的事情,刘羽琪自然不敢马虎,就算是她偶尔事多不注意身体,刘老夫人派来的人也会紧盯着,不会让她有机会忘记这事。   “好吧!我就先谢谢了。”刘羽琪笑笑,一副怕了浅浅的样子。   她就是清楚说了,会闹得大伙都十分紧张,所以才选择不说,当然,这当中最主要的就是不想大郎心中有愧。   姑嫂俩人俩人接下来的谈话,变得有些黄色,浅浅觉得时常服药避孕对身体不好,便教她算安全期及易受孕期。又顺便教了她,如何才能最大可能的避免受孕。   “你别和我说这些,怪难为情的!”刘羽琪一声娇嗔,别开了脸。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少来了,都不是小姑娘了,有什么说不得!反正你让大哥最后不要在你身体里就行了,你们自己懂的。”   刘羽琪捂着发烫的小脸,像个少女似的,一阵扭捏,“都说了让你别说。”   浅浅继续翻着白眼,见刘羽琪脸烧得不行,撇撇嘴,嘀咕说:“做都做了,还不好意思说,真是怪!”   刘羽琪怒嗔浅浅一眼,秋水般的眼瞳,看起来毫无威胁力。   浅浅见她真的害臊,也不多说,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该按这方法去做自然会去做,若是不做的话,她总不至于在大哥他们行房时在一边监督。   两人接下来又东拉西扯的谈了许多,许氏和姜树人这才一起回府。   许氏上前略带不好意思的说:“生意有点忙,刚才一时有点忙不过来,你们等久了吧?”   浅浅和刘羽琪摇摇头,浅浅更是笑说:“没呢!而且大表哥急着,若不是真的太忙了,肯定插着翅膀赶回来了。”   姜树人脸上一阵尴尬的笑,无奈的说:“浅浅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时候紧张得不得了。”   浅浅笑吟吟的挑挑眉,“紧张什么?他们元府若是敢不同意,那是他们的损失,最多我们把人抢出来就是。”   姜树人哭笑不得的说:“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是今天就上门吗?”   浅浅看向刘羽琪,她忙接话说:“对!也不用带大件,就带几样精致的东西,我们先上门提亲,若是元府同意了,我们再请媒婆正式下聘。”   “好!”姜树人一口应下,侧目对姜氏说:“娘,那些东西都是你帮我收着的,就麻烦你跑一趟,拿几样精致的礼品出来。”   礼品都是刘羽琪帮着操办的,他们只负责给银子,相信刘羽琪的眼光,倒不怕对方瞧不上眼。   “行!我去去就来!”许氏带笑的回身,小跑着出去。   浅浅看着许氏的背影,冲着姜树人调侃,“大表哥,看样子你找的这个媳妇挺得舅母喜欢的,你看舅母跑起路来都带风。”   姜树人略带腼腆的笑笑。   刘羽琪无奈的瞪了眼,“你真是的,刚才调侃我,现在就连你表哥也不放过,越活越回去了。”   浅浅吐吐舌,调皮的说:“哪有,这证明我们的生活都挺好的,才能保持这种身心愉快的好心情。”   刘羽琪抿嘴笑笑,说不过浅浅,索性就不和她斗嘴了。   不一会儿,许氏带着两个丫鬟来了,每个丫鬟手里抱了两个大锦盒。   “你要不要看看,这四样礼品可行?”许氏问话时看向浅浅。   浅浅笑着挥挥手说:“不用了,这都是大嫂帮忙操劳的,她说好的东西自然就好,在这方面我不如她。”   许氏见浅浅这样说,也没有强说要打开让她再掌掌眼,不过却是对着姜树人一阵怪叫:“你怎么还是这身衣服,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许氏这话出口,浅浅打量许氏,才发现她换了一件衣服。   比起平日去酒坊所穿,这件衣服干净素雅一些,脸上还施了薄薄的一层粉,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怎么了吗?我哪里有不妥吗?”许氏一脸紧张的摸摸发,捏捏耳垂。   浅浅轻笑的摇首,上次挽着许氏的胳膊说:“没有,我就是突然发现舅母原来也是大美人。”   许氏脸皮一红,嗔怪的瞪了眼浅浅,说:“就你嘴甜,还拿舅母开玩笑。”   浅浅讨喜的笑着,“我说的本来就是本事!而且舅母戴的这套首饰可真好看。”   晶莹剔透的翡翠,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   许氏眼底一片笑意,眼角细纹全都显现出来了,倒显得十分的可亲。   称赞的望着刘羽琪说:“这是你大嫂送给我的,我收得怪不好意思,今天还是第一次戴。”   浅浅说:“舅母戴着这么好看,该多戴戴才是,不过大嫂,你怎么能偏心,只送给舅母不送给我?”   刘羽琪闲闲的看了一眼浅浅,调侃说:“我可不单只送了舅母,我还送了一给咱娘,怎么?难道你觉得你的辈分和娘还有舅母是一样的吗?”   浅浅咬咬牙说:“算你狠!”   许氏忙接话说:“等会儿舅母带你们上街,你们想买什么就拿什么,别跟舅母客气。”   浅浅冲着刘羽琪吐了下舌,抱着许氏说:“还是舅母最好了!”   打趣斗了会儿嘴,姜树人这才出来。   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儒雅了几分,就像那些世家贵公子一样。   “怎么样?”姜树人有些拘谨。   这件衣服也是许氏特意让绣娘做了,让他提亲时穿的,他由于做事的原因,平时不会穿这么易脏的颜色,以前也没有穿出来过,今天还是第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错不错,超好看的!”浅浅大大的笑容配上竖起的大拇指,极力的赞扬。   姜树人这才安心一些,温和的笑说:“我们出发吧!”   一行五人,除了姜树人骑的马,其他人都坐的马车。   元府早先接到青芽递来的拜帖,正好今天元大人沐休在府里,拜帖送到元夫人手里时,元大人正在旁边。   “侯爷夫人不是来找元珊的?怎么拜帖到了你这里?”元大人觉得有些奇怪,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平时,都是元珊去找侯爷夫人,他觉得这种交往也没有关系,所以从来没有阻止。   元夫人心里早有数,所以也有意探元大人的口风,便故做猜测的说:“我看可能是关于珊儿的婚事。”   “珊儿的婚事?难道是刘大公子?但是这也用不着她一个妹妹出面啊?”元大人根本就没有往侯府里的人想。   毕竟侯爷的亲弟已经娶亲,而他的两个表弟,甚至不在元大人的眼里,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元夫人说:“不是,上次平津侯大婚的时候,肃王妃有和我透信,打听我们家珊儿,又说她有一个大表哥是青年才俊,怕是替这大表哥求亲。”   “什么?”元大人惊得一下站了起来,“肃王妃的大表哥,那是谁?官拜几品,家世如何?”   元夫人心底闪过一抹不满,却是耐着性子说:“是位皇商,葡萄酒你先前不是尝过也说好吗?就是他们家酿出来的,倒没有特别是家世,和侯府一家住在一起。”   元大人一听,立即说:“不行不行。”   元夫人看好姜树人,特别满意他们家说的一夫一妻,她自己吃够了这些小妾的苦,不想女儿也一样。   当下便不满的落了脸问:“这有什么不行,姜家那小子我见过,长得干干净净,不比这些世家公子差,而且如今在户府也挂了职,也算是官老爷了。”   “屁呢!”元大人不满的暴粗口,突然狰狞的看着元夫人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私下说好了的?”   元夫人抿着嘴不说话,但这意思却是十分明显。   元大人忍着暴怒的心情,捏紧了拳,压仰的说:“夫人,你糊涂啊!”   元夫人见状,也软了三分硬脾气,毕竟事关元珊,她总要问清楚的。   “怎么说?那姜家的小子我也见过了,看起来挺好的一个小子,最重要的是他们家里的规矩你应该也听说了,就连侯爷都只能娶一个媳妇,这话还是肃王妃定下的,肃王妃说了,若是谁做不到,她就不认对方当哥哥了,相信他们没谁敢不从。”   “而且我派人去打听了,姜家的酒坊,如今也是日进斗金,让珊儿过上优渥的生活很容易,而且珊儿是下嫁,姜家更不敢对她不好。”   元大人恼元夫人目光短浅,只会看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咬牙切齿的低咒,“你知道什么,现在皇上和肃亲王府正闹得不可开交,你这时候和肃亲王府结姻亲,你是怕皇上不会盯上我们元府吗?”   元大人没说,若是这姻亲,是侯爷也就算了,和肃亲王府绑在一条船上也值,可只是表亲。   到时候皇上一个不高兴,不就是拿他们这种人家出恶气吗?   元夫人不在意的说:“皇上和肃亲王府的那点事情,已经几十年了,谁人不晓得啊,又不会直的怎么样?”   元大人恨不得打醒元夫人才好,气急败坏的说:“你知道什么,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   “刘阁老以前一直保持中立,更多的是支持皇上一些,可是现在呢!由于他的孙女嫁到了侯府,都快直接抱上肃亲王府的大腿了,刘阁老的门生遍布天下,原本的局面也被打破了,你觉得皇上还能忍下去吗?更何况上次肃王妃失踪,肃亲王府一句话,整个魏国上下戒严,甚至都不用皇上开口,如此挑战皇权的事情,你觉得皇上能忍得下去?”   元夫人拧了拧眉,她也不是那无知的妇孺,自然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元大人见元夫人松动了,又说:“老王爷心胸坦荡,就算王府和皇上真起冲突,我们没有帮王府,或者帮了皇上,最后王府夺得大权,老王爷也不见得会追究我们。但是皇上就不一样了,若是王府败了,你看着吧!所有和王府有关系的人事全会被清除,皇上忍这口气忍得太久了,到时候肯定会大开杀戒的。”   “那珊儿的婚事怎么办?”元夫人脸色微微发白。   听元大人一席分析,她觉得十分的有道理,心里自然也打消了让元珊嫁到姜家的决定,但同样又舍不得一门这么合适的亲家。   “夫人,你放心好了,我就珊儿这么一个嫡女,肯定会给她挑一门好亲事,让她一世无忧。”元大人见元夫人软下来,立即握着她的手,再接再厉的劝说。   元夫人仍然有些期盼的说:“若是王府夺得大权呢?我们现在和王府结亲,以王妃对她娘家的重视,她几个哥哥肯定会得到重用的。”   元大人有些恍神,但也不过是瞬间,不改初衷的说:“不行,这太冒险了,我不能拿整个元府上下去赌,而且你想没想过,若是王府失败了,珊儿肯定逃不过一劫。”   元夫人脸色瞬间大变,她把元珊看得比命还重,两者相比较,自然选择了放弃这段看似不错的婚约。   “好吧!听你的!”元夫人的声音里透着遗憾。   元大人说:“待会儿侯爷夫人来了,你就出面拒绝,千万不要……”   “娘!”元珊脸色苍白的推开门冲了进来,门口是同样脸色苍白的小丫鬟,见元大人和夫人看着她,忙跪在了门边。   元大人脸色难看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元珊是听下人说了,刘羽琪要来的事情,猜到了会是什么事,所以这才跑来爹娘的院里,没想到却听到了这席话,而原先同意婚事的娘,更因为爹的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   “娘,我要嫁给树人,你答应我了的!”元珊不管元大人,直接冲到元夫人面前,扯着她的手央求。   元大人脸色瞬间黑沉,破口骂道:“放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竟然口口声声嚷着要嫁人,你还要不要脸。”   元珊冲着元大人顶撞,“你平时都不管我的,你今天也不要管啊!娘,你让我嫁给树人吧!我求你了。”   元夫人被元珊哀求几句,有些不忍,但想到元大人的分析,硬了心肠说:“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如今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娘啊!”元珊急得不得了,没想到元夫人会这么轻易就妥协了,张口威胁说:“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树人,不管的话,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元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说:“好好好,真是出息了啊!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元夫人上前想要安抚元珊,她却是拔腿就往门口就跑,不顾元夫人在后面叫她。   元大人立即出声,“来人,别让小姐跑了。”   元大人话音一路,下人立刻四面八方的出来了,都不敢伤了元珊,只能用身体当肉墙,撞住元珊的去路。   元珊气极了,又是踢又是踹的,“你们让开,都给我让开。”   “小姐,小姐……”   平时一张张照顾她的脸,此时都是一脸哀求的表情,元珊这拳头也打不下去了,急得眼泪一落,伤心的说:“你们让开啊!”   元大人的声音又紧忙响起,“不许让,把小姐带回屋里好好看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房门一步,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敢阳奉阴违,一律乱棍打死,谁都没有情面可讲。”   元夫人心疼的看着元珊,劝说元大人,“你好好跟她说,她会听的。”   元大人狠狠的瞪着元夫人,怒道:“你还有脸说,你看看你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对着我这个爹都敢如此无理。”   元夫人微敛了容,也有不快。   但这会儿也明白,不是和元大人吵架的事情。   “把小姐关到屋里去!”元大人一声令下。   就有丫鬟上前捉住元珊,小心翼翼赔着不是说:“小姐,得罪了。”   元珊纠缠闪躲,还是被几个丫鬟扣住,她扭着脑袋,冲着元夫人大叫:“娘,救我啊!救我啊!”   元夫人心疼的看着元珊,对元大人说:“我们不同意她出嫁就行了,这样对她做什么?”   元大人狠狠瞪了眼说:“你别在这时候妇人之仁,若是有一个万一,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侯府里先前有一个刘羽琪的事情,元珊又和刘羽琪关系好,难保不会有样学样,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她出府一步。   元夫人说:“可也不能一直关着她啊!”   元大人冲口的话,对上元夫人望着元珊背影担忧的眼神,微微一变,说:“等过几天,先把她送到山庄去住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再回来。”   他原是想说,赶紧把元珊嫁了,但想到这话说了,元夫人定然会反弹,他承认对她们母女是不够关爱,但还不至于不清楚元夫人心中最重的人是谁。   “如果过一段时间皇上和王府的事情有了结果,珊儿不就能嫁到姜家了吗?到时候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元夫人期盼的看着元大人,她也不想元珊痛苦。   元大人皱紧眉说:“最好别这样想,就算真起冲突也不是一时三刻能解决的,难道珊儿要一直等下去吗?”   元夫人不听元大人的劝说,只道:“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行,我得去和珊儿说说,也省得她心里不痛快,不过就是晚些出嫁而已。”   元大人眼眸微沉,没有阻止元夫人,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着,看样子珊儿不能再留了,该赶紧嫁出去才行,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更何况就算是王府赢面大一些,他也不想赌这一把,肃王妃要提拔娘家,也是提拔她两个亲兄长,表兄也顶多喝点汤而已。   即是如此,他何苦冒这么大的风险,以他的官位,珊儿的身份,嫁给谁不强一些,至于下嫁到商家吗? ☆、233、夜访深谈   元夫人随后跟来,院里守了不少丫鬟,都是得了元大人的命令,奉命看守元珊的。   见到元夫人来,一个个小脸都低了下来,就怕元夫人拿她们出气,毕竟元府上下,谁不清楚元夫人宝贝元珊宝贝得不得了。   元夫人此时根本无心顾虑其他,直接到了元珊的屋里。   此时她正趴在床上痛哭,听到声响,抬眼看到来人是元夫人,脑袋一扭,有些赌气的说:“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和爹站到了同一阵线上吗?”   元夫人上前,“傻孩子,爹娘怎么可能害你,自然都是为了你好,你爹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次话也没有说错,不然的话,娘拼个和你爹撕破脸的下场,都会让你顺顺利利的嫁到姜家。”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女儿能嫁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元珊小嘴一瘪,扯着元夫人的手说:“那娘你就同意这门亲事啊!你别信爹的话,肯定是爹看不上姜家,故意说话来骗你的。”   元夫人拍拍元珊的手臂说:“傻孩子,这种事情你爹又怎么骗得了我!”   元珊圆眼一瞪,“怎么就骗不得了,爹一向如此,唯利是图,当初我们也想到了爹肯定会阻止的吗?爹你不是说,肯定能让我顺利出嫁的吗?怎么爹才说几句话,你就变了呢?”   元夫人苦着脸低劝,“不是娘变了,而是先前是娘思虑不周了。”   元珊急得滚烫的眼泪直流,抓着元夫人的手说:“娘,我求求你了,你别信爹的好不好,你都答应我了,你怎么能变呢?”   元夫人心疼的替元珊擦着眼泪,“我的好珊儿,不哭不哭!”   元珊泣声说:“反正娘都不疼我了,我哭死算了。”   元夫人哭笑不得的抿抿嘴,又觉得元珊这无理取闹的样子可爱,又心疼她的眼泪。   “好了,娘琢磨着不如先拖着姜家那边,姜树人即是喜欢你,自然愿意等你一段时间,皇上和王府的事情有了一个眉目,你们的婚事也就能立刻订下了。”   “眉目?要什么样的眉目?”元珊一脸紧张的抓着元夫人的手,让她并肩坐在床上。   元夫人和元珊分析说:“你爹不是担心皇上和肃亲王府不对付吗?两方若是真有什么举动,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表现出来了,若真肃亲王府夺得大权,你和姜树人的婚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元珊担忧的问:“若是皇上最后胜了呢?”   元夫人白了眼元珊,理所当然的说:“那你自然就要和姜树人断得干干净净,哪还有向上凑的道理,不过我琢磨着,王府的实力应该强过皇上的。”   元珊气得一下甩开了元夫人的手,“娘啊!我们做人不能太无耻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你这个傻孩子,这怎么就无耻了,你总不能把自己的命都搭到里面去吧!”元夫人不怪元珊的无理,努力的劝说。   元珊倔强的说:“我不要,我怎么能这样做,我这样的话, 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不单对不起树人人的一片深情,就连浅浅和羽琪,我以后都没有脸再见她们了。”   元夫人说:“傻孩子,他们会体谅你的!”   元珊一脸阴阳怪气的笑说:“体谅,他们凭什么体谅我啊!他们是我的谁啊!他们有事时,我躲得远远的,他们好了,我又凑上去,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我自己都看不上眼,凭什么让人家体谅啊!”   元夫人沉了声,“珊儿,你怎么这样说话!”   元珊一副被气乐了的表情,“我怎么说话,我就是这样说话的!娘以为我这样做了,他们家还会无条件的欢迎我,对我好吗?”   元夫人微敛眉眼。   元珊缓了口气又说:“就好比你看中了一个很好的儿郎做女婿,他也因为这样的理由拖着婚事,事后,再来娶我,你还会乐意我嫁给他吗?就算嫁了过去,心里就没有心结了吗?”   元夫人有些动摇,苦涩的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姜树人若是真的喜欢你就该体谅你,他总不至于想叫你陪他一起死吧?”   元珊深吸口气,虽然很明白娘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说辞。   “娘,我跟你说清楚,你要么同意让我现在嫁给他,要么以后我也不会嫁了,我直接出家做姑子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说的办法。”   元珊恶狠狠的说着威胁的话,就是想元夫人改变心意。   元夫人只当元珊正在生气,安抚说:“别说傻话了,好了,这事娘会帮你妥善处理的,你别多想了。你爹不让你出去,你这几天就在屋里好好休息。”   “娘啊!”元珊受不了的叫了一声。   正在这时候,门口丫鬟敲门说:“夫人,肃亲王妃和侯爷夫人来了!这会儿正在大厅里等你。”   元珊紧张的拉着元夫人的手,一脸哀求的说:“娘,你就同意这门婚事吧!不然女儿真的只能去做姑子啦!”   元夫人拍着元珊的手说:“说什么傻话,娘自有主张。”   “娘啊!”元珊急急的叫着。   跟着元夫人跑到门口,却被丫鬟拦下,元夫人回眸望了一眼,叮嘱说:“好生照顾小姐。”   “是,夫人!”丫鬟整齐有序的回答声。   元珊急急的冲着元夫人大喊,“娘,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是说真的!”   元夫人说:“回屋待着,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还会害你吗?”   元珊气得不得了,被丫鬟拦住了路,根本跟不上去了,眼睁睁的就看着元夫人的背影远去。   元夫人一路琢磨着等会该说的话,到了大厅口时,想到元珊刚才一脸坚决的样子,还犹豫了一下。   毕竟她就元珊一个女儿,她希望元珊嫁得好能幸福,但前提是她有命去享受这份幸福。   “参见肃王妃,侯爷夫人!”   浅浅和刘羽琪立刻起身,笑吟吟的虚扶说:“伯母可别如此,我们俩和元珊同时就是姐妹相称,若是让她晓得我们敢受这一礼,还不剥了我们的皮啊!”   提到元珊,元夫人脸上笑容真切,宠溺的说:“那孩子就是没大没小,平日里多亏了王妃和侯爷夫人的包容。”   元夫人看着这一家人,心里有些可惜。   不管是嫂子还是小姑,都是元珊的手帕交,若是嫁了过去,日子肯定过得极为舒心。   浅浅笑说:“伯母说的哪里话,元珊性格最是直率可爱,平日里我们也是最疼她的,都拿她当妹妹看待。”   “可不是么?我和元珊认识这么多年了,最是欣赏她那种直率的性格!”刘羽琪笑着附和。   元夫人笑眯眯的说:“我家珊儿平日不懂事,多亏了你们的包容,你们可别再说她好了,不然的话,她越发要没规矩的。”   浅浅笑笑,又说了几句好话。   众人一来一往的说着元珊的好话,几句话落地,元夫人忙说:“快请坐请坐。”   “这位想必就是姜夫人吧?”元夫人坐下,直接朝着许氏笑笑。   许氏有些局促的回以一笑。   姜树人忙起身,介绍说:“小生姜树人,这位是家母!”   元夫人笑笑,说:“我听珊儿说起过你们,平日里她多去侯府走动,也多亏了你们照顾。”   “哪里,元小姐的性格十分讨喜,我也很喜欢她!”许氏抿抿嘴,笑着表示。   元夫人看许氏这个样子,再次觉得这是一户不错的人家,但想到接下来的说的话,心里再次觉得沉重。   “你们别这么表扬她,她就是一个野小子的性格,平日里疯野就算了,这次还说什么趁年轻要去江南玩一趟。”   姜树人一惊,“她要去江南?”   为什么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明明知道他随时会来提亲,怎么可能会选在这时候去江南。   元夫人笑得宠溺的说:“我也是说她,都这样大的人,同年纪的你们都当娘了,她还只想着玩,可是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说要多玩两年,去看看魏国风光,我也只好随她了。”   浅浅和刘羽琪脸上的笑容同时淡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沉凝。   许氏有些沉不住的气的问:“元小姐已经出行了?”   元夫人说:“这倒没有,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怎么这么突然?”许氏迷茫的看向姜树人。   姜树人哪里不明白元夫人的意思,怕是想拒绝这门婚事,所以根本不给他们说出口的机会。   但即使这样,姜树人仍然抱有一些期盼的递上锦盒说:“这是晚辈带来的一些薄礼,还望夫人笑纳。”   元夫人脸上笑得客套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无缘无故的,我怎么好收这么大份礼,姜公子还是带回去吧!”   姜树人眼睛瞬间黯了下来,他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看得出来,元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   明明上次元夫人来了他们的酒坊,还见过他,事后元珊说她娘对他印象不错的,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伯母,我们特意来看元珊的,若是方便的话,能让她出来和我们相见吗?”浅浅突然提出要求。   元夫人笑着拒绝说:“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们来了,我本来也该让她出来见你们的,但一来,珊儿染了风寒,这会儿刚喝下药在屋里休息,不便见客,二来,姜公子毕竟是外男,珊儿也不方便露面。”   说到这里,浅浅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羽琪说:“真是不巧了,这次是我们打扰了,麻烦伯母替我们向元珊传句话,让她好好休息,我们有空下次再来看她。”   “好的!这次是我们招呼不周了,等珊儿身体好了,到时候让她下帖子请你们来府里玩!”元夫人跟着起身,一副送客的样子,一句客套的留话都没有说。   浅浅几人维持面上的笑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元府。   出了门府,许氏立刻出声问:“怎么会这样?”   浅浅微微抬手说:“我们回府再说。”   “嗯!”许氏一脸凝重的跟着上了马车。   先前元珊明明也说了元夫人很满意树人,怎么突然态度变了这么多,难道是元府看不上他们的家世?   想到这里,许氏一脸惴惴不安,又觉得对不起树人,若不是托生到了他的肚子里,随便生在哪个贵府家里,以树人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遇上这么难堪的事情,求亲被拒。   如回去时一样,姜树人骑着马,浅浅三人坐在马车,马车驶车,三人便热烈的讨论起来。   刘羽琪率先说:“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事,而且元珊应该是被家里软禁了,所以元夫人才不让我们去见她。”   许氏一脸紧张的问:“这样的话,那不是结不成婚了吗?”   刘羽琪眉宇微沉,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毕竟当初元珊说得挺好的,还说她娘极喜欢姜树人,很是满意她能嫁到姜家,也不在乎姜家家底过于薄弱。   浅浅长叹息一声,“我以为就元大人可能会反对,原来元夫人也不赞同啊!”   刘羽琪挑挑眉,听到浅浅这话,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说:“你猜得没错,应该是元大人不满意,而且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元夫人。毕竟元珊以前是说元夫人满意这门婚事的,这话肯定是真的,毕竟元夫人早先不满意,就不会同意元珊这么勤快的往侯府跑,这可不是说笑的事情,被人看到了,损害的是元珊的声誉。”   浅浅轻嗤了声说:“所以说关键的是元大人,只是不清楚元大人和元夫人说了什么,但我觉得应该是事关元珊的。”   刘羽琪附议,“我也这样觉得,能让元夫人动摇的,绝对是元大人说了许多这桩亲事对元珊不利的事情。”   许氏不满的辩解,“不利,会有什么不利!元小姐我们都挺喜欢的,她嫁到我们家来,难道还会薄待了她吗?”   刘羽琪和浅浅对视一眼,齐声说:“应该是元大人有门户之见。”   许氏不满的说:“就是看不上我们家咯?”   想到家里被人看轻,儿子被人拒绝,许氏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点燃了似的。   她说:“看不上就看不上,这天下的好姑娘又不是元府一人,大不了,我给树人另说一门亲事。”   浅浅明白许氏的心情,因为她心里同样也极不痛快。   她的表哥这么好,竟然被人挑挑捡捡,她能高兴才怪,而且这口气压在心里还吐不出来,真正是郁闷。   刘羽琪看两人脸色同样难看,无奈的劝说:“你们先别忙着恼,这毕竟是元大人的决定,和元珊没有关系,元珊若是同意的话,也不可能被她爹娘软禁起来。”   浅浅想想,敛了怒容,劝起许氏。   “嫂子说得对,我们不该迁怒元珊。”   “我心里明白,但明白是回事,感情的发泄又是另回事!”许氏也明白刘羽琪和浅浅说的话都是对的,但被人嫌弃的毕竟是她的儿子,哪一个当娘的不是把自家孩子护如眼球子。   她自己平时打骂一下都舍不得,今天却这样送上门让人轻贱,虽然对方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但却是一下把他们打到了地狱。   若是最初不同意,那就一直不要同意,为什么给了人这么大的希望,又让人失望。   “舅母,别多想了!这事我和大嫂会弄清楚的,总不能让大表哥失望才是!”浅浅拉着许氏的手一阵宽慰。   许氏嘴角动了动,很想冲口而出,说不要这个儿媳妇了,但是想着元珊以往乖巧的样子,以及树人对她的一片深情,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舅母你别多想了,你看二嫂,当初她爹不也是不同意她嫁给二哥吗?可是她自己就是认定了二哥,你看,如今他们不是过得很好,只要元珊认定了大表哥,其他的一切就都好解决。”   许氏是早就听过蓝冉莹的事情,这会儿听浅浅提起,有感触的说:“若是元小姐也有你二嫂这样就好了。”   浅浅笑笑,安抚说:“肯定会有的啦!你别看元珊这样,也是一个烈性子。”   刘羽琪附和说:“就是说啊!舅母别多想了。”   蓝冉莹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而且是蓝冉莹自个儿和她闲话说起来的,她当初还调笑说,言府讨两个媳妇竟然都是用这种办法。   如今姜树人要娶元珊,指不定也要走偏峰才行,看样子可能还会出现第三个。   三人讨论了一路,回了侯府。   大厅里,浅浅直接把她们讨论出的结果告诉姜树人。   “看样子是元大人不同意结这门亲,而且还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元夫人,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弄清楚元大人是怎么说服元夫人的,再从此下手,毕竟有元夫人帮我们,事情也会容易一些。”   姜树人抿抿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琢磨了一路,珊儿她没道理骗我,若是元夫人早先不喜欢我的话,她肯定会让我想办法让她母亲改观才是。”   “对,就是这个理!”浅浅赞赏的看了一眼姜树人。   他情绪控制得很好,在元府乱了一下,回来的路上,已经快速调整了心情,并开始想办法来扭转局势了。   “珊儿有一个庶出弟弟,挺喜欢喝葡萄酒的,而且有点不务正业,比较好接近,我到时候在他身上下点功夫,让他去帮我打听一下。”姜树人在回来的路上,想到这么一个人。   会清楚这个人,是被元珊厌恶的提起过一次,他们姐弟的关系极恶劣。   浅浅抬手说:“不用了,是什么问题,我会去查清楚的,你别冲动了。”   刘羽琪也说:“是啊!还有我呢!你别和那人联系,我们这两天会查明了事情的原因告诉你的,你先不要急。”   浅浅也不想姜树人掺和到这里面来,最主要的是姜树人势单力薄,不说讨不到好,可能还极有可能被人盯上。   “好吧!就麻烦你们了!”姜树人抿抿嘴,声音里透着一股不甘。   他果然还不够强大,若是他有足够的能力,想来元大人也不会看不起他,更不会阻止元珊嫁给他。   浅浅白了眼姜树人,嗔怪的说:“大表哥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刘羽琪说:“可不是么吗?而且这事也说来是我的问题,元珊若不是找我玩,你们俩也不会走到一起去。”   姜树人也不是无理的人,自然不会这样无理的迁怒,忙说:“大表嫂说的是什么话,不管以后能不能和珊儿在一起,至少能够认识她,我就觉得很荣幸了!”   这一次他会做最坏的打算,但是却会付出最大的努力。   不然的话,他怎么也不甘心。   明明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刘羽琪安抚说:“总之别多想了,这事我们会查清楚的,只要元珊决定了要嫁给你的决心,我们就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刘羽琪撇撇嘴,和浅浅对视一眼,挑眉说:“我就不信,以我们两府的权势,他们一个小小的元府,还能反抗?”   浅浅好笑的说:“你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啊?不过,我很喜欢!”   反正只要元珊是认定了姜树人的话,她自然要成其好事。   至于元府愿不愿意出嫁这个女儿,完全不在浅浅考虑的范围内。   又说了会儿话,浅浅便匆忙回了王府,刘羽琪也回了一趟娘家,两人都是为了姜树人的事情而奔波。   弄得姜树人十分的不好意思,心里更加认同,不能让大家失望,一个化悲愤为动力的心情,又钻到了酒坊里去。   他懂浅浅和刘羽琪的意思,他人单力薄,若是有什么举动,可能会被对方拿捏,倒落了下乘。   他很恨自个儿这样窝囊,明明是他的事情,而他只能在这里等消息,可是不这样,他又能如何?   浅浅回了王府,直奔韶音楼。   母妃看浅浅的脸色,微微挑眉,“没成事?”   她是清楚浅浅今天回娘家的目的。   浅浅撇撇嘴唇,不满的说:“是啊!而且还是元夫人出来拒绝的,元夫人原先明明是同意的,突然改了口,我想可能是元大人和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反对这门亲事。”   母妃面无波澜的说:“早猜到了元大人不可能会同意的,毕竟这国都各大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若是这次说亲的人是你亲哥,元府还会同意,可这只是表兄,想来他们也多有考虑的。”   浅浅拧着眉,有些不满大表哥被人看轻,但她又做不了什么改变,毕竟这是事实。   “可是元夫人先前明明是同意的,所以我想,查清楚元大人和元夫人说了什么,我再好从这方面下手。”   母妃没二话,直接说:“好,我派人去查查!”   “多谢母妃!”浅浅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   母妃笑笑,倒是没说什么。   浅浅自个儿突然僵了笑容,说:“对了,若是查出来元珊自己要嫁,只是家里不同意的话,我就打算抢亲了。”   母妃愣了下,莞尔笑出声,“抢亲?你也说得出来。”   浅浅瘪瘪嘴,“这也没有办法啊!总不能看着元大人棒打鸳鸯吧?”   母妃好笑的说:“那也不用抢亲,你若是想用强的,让清澜施点压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像土匪一样。”   浅浅微挑起一边眉,一脸古怪的说:“母妃,我觉得这两者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吧?”   母妃说:“差别大了,后者是对方最后会求着我们娶他们家的女儿。”   浅浅点点头,说:“母妃说得对,姜果然还是老得辣!”   太久没有以权势压人过了,倒不如母妃玩得得心应手了,主要是刚来这个世界时,不过随心所欲打了一下人,她爹娘就被抓到了牢里,大哥也被迫卖身。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她时刻提醒自己别忘了她普通百姓的身份,早就不敢随心所欲了,更别提仗势欺人以权谋私。   如今被母妃点醒了一下,才发现她好像又可以如此横行了,不用再顾虑太多的东西,毕竟这魏国敢动肃亲王府的人还真的只有皇上。   当晚,王府查明情况没一会儿,刘羽琪那边收到她祖父给她的消息,两人拿到这份消息时,都是十分愤怒。   刘羽琪没有急着把情况告诉姜树人,而是想着浅浅那边应该也得了信,明天商量后再决定怎么说。   毕竟这种事情,也的确不好办,站在元大人的角度想问题,也不能够说他错了,只是毕竟立场不一样,想法就不一样。   浅浅窝在床上,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拉着清澜说:“我们去元府吧?”   清澜挑眉问:“这个时候吗?”   浅浅肯定说:“对!我们去问明白,元珊她是怎么想的,若是她也选择明择保身的话,这事就到此为止,毕竟我们不能怪人家。”   清澜看浅浅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无奈的起身默默穿好衣服,又替浅浅穿了衣裳。   浅浅看着两人一身便装,说:“我们穿夜行衣会不会方便一点?”   “你有这种东西?”清澜挑眉。   浅浅想了下,果断的摇头说:“没有!”   “那不是就是了!”清澜宠溺的叹息一声。   两人出门,清澜搂着浅浅一路出府,俩人快速到了元府偏院,清澜低声问:“我不知道元小姐的闺房在哪里,你带路!”   浅浅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   “你啊!”清澜低叹一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许乱跑,我去探探路,马上就来。”   浅浅一脸乖巧状,保证说:“放心好了,我哪儿也不去,就立在这里。”   清澜回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浅浅,这才快速离开。   元府的守卫不像王府的那样森严,对清澜而言,就有如无人之境一样,挑了几处好院子查看一番,很快找到了元珊所住的院子。   没多时,清澜就去接了浅浅过来。   俩人在屋顶,寒风萧萧,清澜低语:“我在这里守着,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说完了好早点回去睡觉。”   “好!”浅浅答完,清澜就把她送了下去。   浅浅推门闪到里面,屋里立刻响起元珊不满的喝斥说:“我说了不吃不吃不吃,你去跟我娘说,她若是不同意我嫁到树人,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浅浅带笑的调侃:“我倒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爱我大表哥啊?”   床上的元珊怔了下,瞬间弹跳起来,扭着脑袋,夸张的看着她,“浅浅?你怎么来?”   浅浅笑说:“我来看看啊!也顺便问下,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不嫁了啊?”   元珊赤着脚下床,将浅浅一边往床上拉一边说话。   “哪里是我不嫁了,还不是我爹,他竟然把我娘给说动了,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我爹多无耻,他完全给我娘洗了脑,说什么魏国马上就要乱了,说皇上和你们肃亲王府不合,可能会有起矛盾,说我若是嫁过去,到时候指不定命都没有了,你也清楚,我娘就我一个女儿,一听说会死人,哪里还敢让我嫁。”   “呵呵……”浅浅一声清笑。   元珊不满的鼓着嘴,“你还笑,你到底笑什么啊?你都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浅浅戳着元珊鼓起的双颊,担忧的心情瞬间被放下了,好心情的说:“你担心什么,我大表哥才担心呢!就怕你改主意不嫁了。”   元珊后知后觉的想到她刚才没羞没臊的叫话,全被浅浅听了去,这会儿倒也不矜持了,直接说:“我自然是要嫁的,而且我都已经是你大表哥的人了。”   浅浅愣了下,杏眼圆瞪产:“看不出来啊!你们手脚真快!”   元珊扭捏了下说:“那天喝了点酒,而且气氛又太好了,不过我保证就一次,他……就亲了我一次!”   “亲?”浅浅脸瞬间黑了。   这元珊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惊悚,不过亲个嘴而已,怎么就成了姜树人的人,害得她误会他们已经圆房了。   “就那一次,后来我们有注意!”元珊低着小脸,满是羞涩,完全没有注意到浅浅一张已经变得扭曲的脸。   “啊,对了,你突然跑来,就是问我对树人的心意吗?”元珊也就红了一下脸,立马恢复了正常。   浅浅说:“可不是吗?若是你也同意你爹的看法,我自然就要劝我大表哥对你死心才是,毕竟天下女子何其多,总不能老是单恋一枝花!”   “你敢!”元珊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浅浅不惧的笑笑。   元珊突然垂头丧气的说:“但是我爹娘不同意,而且我娘她……”   元珊犹豫了一下,还是撇撇嘴说:“她的意思是要我拖一段时间,等皇上和王府的事情定下了,再嫁去姜家!我自然是不同意的,这样做也太恶心了一些。不过你们别怪我娘,我娘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虽然不认同她娘的做法,但是心里明白娘亲是疼她,所以才会做出这样自私的决定。   浅浅挑挑眉,突然觉得元夫人这办法也挺好。   撇开这些复杂的事情,站在元珊朋友的角度,她觉得元夫人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若站在姜树人表妹的角色上,就替姜树人不值得了。   元珊见浅浅不说话,有些紧张的拉着她解释说:“我知道我娘的想法很自私,但是你放心,我没有这样想,我也不同意这样做。我已经跟我娘说了,她若是不同意我嫁给树人,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浅浅摇摇头说:“不是,我觉得你娘说的办法倒也不错。”   她心里清楚,皇上忍不了多久了,所以姜树人和元珊的婚事其实也拖不了多久,而且她觉得把这事直白的告诉姜树人的话,他肯定会认同元夫人的办法。   毕竟一个真爱她的男人,不会忍心看着她跟着受苦,宁愿等一切风平浪静,等他打得一个锦绣前程后,才将她风光娶回家门。   “我真没这种想法,你该清楚,我不是这样的人,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和树人立刻成亲啊?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元珊怕浅浅说的反话,急得不顾羞的表达她一颗恨嫁的心思。   浅浅理清了思路,看元珊一张着急的圆脸,笑着捏了捏说:“不要担心,我觉得你娘的这个提议很好,虽然站在大表哥亲人的立场,我替大表哥觉得有些不值得,但是站在你朋友的角度,我觉得这是对你最好的办法,而且我相信,大表哥得了明信,也会这样选择的!”   元珊一脸欣喜感动的表情说:“我知道你们都待我好,但是我还是想在这之前嫁给你们,你先别说话,你听我说完。”   元珊强势的抬手阻止浅浅,接着又说:“我并不是要讲什么大义,而是我很自私的想陪着树人过这一关。我爹和我娘当初也不是没有温存过一段时间,但是过了后呢?府里的小妾一个又一个。我不想跟我娘一样,我也明白树人和我爹不一样,但是男人,谁又敢保证。”   “我不得不说,爹娘反对我嫁的时候,我只是想着我要嫁,但是今天被关在屋里一天,我细想了很久,更加认为我要嫁。因为我清楚,我若是在这种事情,义无反顾的选择跟了树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我。但是相反就不一样,他现在心里有我,自然是疼惜我,想我立在安全的位置上面,但是五年十年后呢?他这份喜欢是不是维持着,如果不在了,或者他受不住引诱了,他今天的决定,我的妥协,就会是我们未来生活的隐患,我不想在我们之间埋这么一个隐患,你明白吗?”   浅浅怔怔的看着元珊,良久才说:“一直觉得你没心没肺,没想到你看事情看得这么明白!”   元珊笑得凄美的说:“我和你不同,你幼时虽然家里贫穷,但是爹娘感情很好。我却正好相反,我自小锦衣玉食,但爹娘不合,爹甚至不喜欢我,小时候不懂事,还会被庶出兄弟姐妹欺负,我见多了这种事情,所以我不得不多想一些,我承认我很难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男人,可能要等到我老了的那天,我才敢说他是对的人。”   浅浅说:“今晚的话,我相信你不希望我告诉大表哥,这些我可以不说,但是你爹娘的顾虑,我不能不说!所以到时候大表哥怎么选择,我也不会阻止。”   元珊急切的说:“你怎么这样,我都跟你掏心窝的说话了,你还不帮我。”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怎么帮你啊?感情是你们俩个人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大表哥会对你好一世,但是他这刻想保护你的心思是真的啊,你为什么要去拒绝。”   元珊愣了下,微微低垂了脸。   浅浅拍拍她的肩,说:“你被你爹娘的感情影响太深了,有时候你可以抛开这些去看看你和大表哥之间的感情,我相信会有不一样的看法,男人的誓言在说出口的当下一定是真的,你爹现在寡情,但不表示当年他没有对你娘用真心,所以这件事情,不要强求,可好?”   元珊苦笑一声,“我有说不好的权利吗?你都已经做了决定。”   浅浅一笑,拍了拍元珊的脸颊说:“乖女孩!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嗯!”元珊看着浅浅被清澜接走,自个儿独自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浅浅说过的那句话。   她其实也相信树人这刻想保护她的心意是真实的,她只是怕这份心意不能长存。 ☆、234、应对之策   次日一早,浅浅爬起床时,觉得睡眠有些不足,再加上昨晚吹风吹久了,头也有点昏,好在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沐浴一番后,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慎语,收拾一下,等会儿在母妃那用了早膳就直接去侯府!”浅浅抬眼看向镜子,朝着正在替她挽发的慎语吩咐。   慎语忙答:“带给侯爷夫人的礼品已经备妥,主子要不要再看看?”   浅浅说:“这倒不用,你办事我放心。”   慎语抿嘴笑笑,“都是按主子的意思办的!”   浅浅轻道:“待会儿你和花儿陪我去侯府,让思行她们留在府里看守院子。”   “是!”慎语将浅浅的发挽好,退开一步,说:“奴婢先去准备马车,将补品都放到马车上去。”   “嗯,去吧!”浅浅随意照了两下镜子出门,得了消息的花儿立刻跟上来侍候。   韶音楼里,已经先用起了早膳,母妃看到她晚到了些,说:“我让朵朵先吃了,你也赶紧来坐下。”   “没事!母妃下次就不要等我了,自己先吃没关系的!我今天起晚了一点,所以耽误得久点。”   浅浅看母妃碗里干干净净,什么都还没吃的样子,这才有此一说。   母妃不在意的说:“没事,反正我也才喂完朵朵。”   浅浅说:“嗯,下次我有事耽误了,晚点过来的话,我就派丫鬟过来说一声,也免得母妃等我。”   “行!”母妃笑道。   婆媳俩闲话间用完了早膳,浅浅擦了擦嘴说:“我昨晚让慎语在库房里找了一批温补的药材打算带过去给我嫂子用。”   母妃没问原因,直接说:“这些你不用跟我说,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若是不够的话,到帐房里直接去支银子就是。”   浅浅笑笑,虽然清楚王府不会在意这些,但她也不想每次回去带大批的东西,让人觉得她天天倒贴娘家。   “嗯,我嫂子这次生产伤了身子,太医说要调养几年后才能生孩子,否则的话,会有危险。但是嫂子又怕大哥知道这事了心里会内疚,便瞒着一直没有说,我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想尽尽心力。”   母妃有些慎重的说:“那是要仔细了,女人生产伤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浅浅说:“是啊!所以我才琢磨着送点东西过去,到时候我嫂子就算天天服药,被我大哥问起了,她也好有一个说法。”   母妃宽慰的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太医都喜欢把病情往严重了说,若是治好了就显得他们的医术多高明。”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再说,我嫂子都生了三个儿子了,说来,以后生不生都没有关系,她就是心疼我大哥,我大哥因为嫂子生产时没有在旁边照顾,心里一直觉得内疚,若是再知道她生产伤了身体,肯定心结更深了。”浅浅有点叹息的口吻,觉得这男人责任心太强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母妃说:“你大哥人不错,刘家倒是会挑女婿!”   当初这中间的那点破事,她自然也是清楚的,不得不说,刘阁老和刘老夫人也算是眼光独特,至少这大孙女福泽深厚。   婆媳两人说了会儿话,浅浅没多坐就要起身离开,母妃也清楚她是回侯府谈姜树人的婚事,倒没有多留她,还叮嘱浅浅,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回府和她商量。   一路到了侯府,浅浅带着花儿直接往内院里去,慎语留在门口,把带来的礼品都卸下马车。   浅浅看到刘羽琪的穿着,问说:“大嫂这是准备出门了吗?”   刘羽琪笑得高深莫测的说:“本来是要出门的,不过你来了,那就不用出门了。”   浅浅微挑眉眼,瞬间明白过来,笑说:“大嫂这是准备去找我的吗?”   刘羽琪笑着将身上的首饰脱下来,并说:“可不是吗?谁晓得你来得这么早啊!”   浅浅咧嘴笑说:“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又不用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宜,自然就闲了啦!用了早膳就过来了。”   刘羽琪听浅浅说过王府中馈的事情,鄙夷的瞪了眼说:“别人府里的媳妇都是争着抢着要做那管家的位置,就你,你母妃送到你手里了,你都不要。”   浅浅哈哈笑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母妃打理也是一样的。”   对于这点,刘羽琪倒是清楚的,虽然浅浅上面还是一个庶出的大嫂,但却绝对不敢有什么不妥的想法,就怕是让她管家,她也不敢插这个手的。   “是啦,你命最好了!”刘羽琪调侃一声,说:“好了,不闲话了,那个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吧?”   浅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着屋里的几个丫鬟说:“你们都出去,不用在这里侍候了,我有话和你们夫人说。”   几个丫鬟目光探向刘羽琪,见她点了头,这才鱼贯而出。   等屋里就她们姑嫂两人时,浅浅这才挑挑眉,喜色道:“何止,我昨天还夜探了元府。”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你胆子可真大,这要是被发现了,元大人还不在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啊!”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参不参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我们怎么做,皇上都不喜欢的。”   “这倒也是!”刘羽琪甚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赶紧跟我说说,元珊是怎么一个想法,没有被她爹娘说服吧?”   浅浅笑笑,扯嘴说:“你肯定想不到她的想法,这小妮子看着不显山水,自己的想法却是大着!”   刘羽琪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浅浅。   浅浅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说,说完,不忘叮嘱刘羽琪。   “元珊的那些小心思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不然的话,大表哥心里肯定不舒服的,毕竟再是喜欢一个人,也不喜欢这其中的一些小算计。”   刘羽琪嗔了眼浅浅,故意调侃说:“这还用你吩咐吗?不过我这个做大表嫂的不说还行,毕竟也不好说这事,但你这个做表妹的也帮着隐瞒,好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说:“帮着元珊隐瞒大表哥也是看情况的好吗?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元珊的情况,她看着开朗,其实对男人很难全心信任。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多大的意义,而且大表哥又不傻,他们俩人在一起,大表哥肯定也能感觉到的,这不是说说就行了的,而是漫长的岁月里,大表哥得不断的对元珊好,让她忘了童年阴影。再说了,元珊只是不能全心全意信任大表哥,但不表示她不喜欢大表哥,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关系。”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别这么较真的解释。”   浅浅眼睛一瞪,“我就是这样较真的人!”   刘羽琪一副怕了浅浅的口吻说:“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   浅浅努了努小嘴,微有得意的样子。   俩人话题这才又绕到正轨上面,说:“不过元珊的想法我是不同意,既然能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弄得众叛亲离。而且我觉得这事告诉了大表哥,他肯定也不愿意元珊现在跟着他。”   刘羽琪说:“这事我们就不要设预设立场了,不管怎么说,都让大表弟自己决定。”   浅浅赞同的点点头,问:“大表哥一早又去酒坊了吗?”   刘羽琪笑说:“这倒没有,我昨晚得了消息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是约好了和他今天一起去王府的,他这会儿怕也是得了你来了的消息,正在焦急的等着。”   “行啊!你让丫鬟请大表哥到中厅里,我们那边去说话。”浅浅说话间,已经起了身。   刘羽琪跟着起身,将门打开,吩咐了丫鬟去叫姜树人,她和浅浅先率先一步,先到了中厅。   在中厅里,浅浅看到姜树人,而且他面前的茶杯已经凉了,显然坐了好一会儿。   浅浅率先打招呼,问:“大表哥怎么坐在这里,我们刚叫丫鬟去你院里叫你过来说话。”   姜树人一阵不自然的笑说:“我琢磨着你们说完话了,也会叫我过来说事的,就先过来等着你们了。”   浅浅调侃的说:“大表哥很着急噢!”   姜树人看浅浅笑容满面的样子,一颗高悬的心倒是放松了不少,看样子结果不算太坏,不然的话,浅浅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你就别笑话我了,赶紧和我说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我心里也好有一个底!”姜树人语气微急,不管怎么说,没得到确定的信,他哪里能安心。   说来,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在床上想了很多种可能,就连最坏的打算也想到了。   浅浅抿了抿嘴,也没卖关子,直接说:“我们猜测得不错,确定是元大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元珊倒是执意要嫁给你,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现在被家里软禁了。”   “软禁?那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姜树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浅浅微耸肩说:“倒算好,毕竟有元夫人在,也只是限制了她的出入,不让她和你联系罢了,不过我昨晚潜到了元府,见了她一面。”   姜树人惊得差点跳起来,“你去了元府,你见了她?那你们说了什么吗?”   浅浅说:“还能有什么,她要我想办法,让她嫁给你啊!”   姜树人呆了呆,才一脸柔情的说:“她对我的这份情谊,我这一生都绝对不会辜负,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迎娶她过门。”   姜树人说罢,目光灼灼的看着浅浅。   浅浅淡笑,“我也想帮你们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告诉我,你再决定娶不娶她。”   姜树人脸色微变,极肯定的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娶她的,我不能也不愿辜负她,她一个女子都这么敢说敢做了,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浅浅轻瞪了眼,“话别说满了,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   姜树人目光凝重的看着浅浅,一个瞬间,脑海里已经起了千百种猜测。   浅浅望了眼刘羽琪,她识趣的说:“青芽守在门口,周边没人,放心好了,这府里不干净的,早就被剔除出去了。”   这毕竟是公然讨论皇上和王府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众人都明白的事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浅浅收回目光,看向姜树人说:“元大人不同意你和元珊的婚事,就是因为你是我表哥。”   姜树人目光微有迷茫不解,他一直以为,元府可能会看在他和浅浅的关系,看高他一点,也让他的求亲路容易一些。   浅浅解释说:“皇上对王府的不满已经到了顶点,说不准等到什么时候,他就会动手收拾王府了,而元大人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不敢和我们王府攀亲戚。毕竟王府若是被皇上夷为平民了,你们可能都会被连累。”   姜树人脸色微微发白,几次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刘羽琪见此,在一边插话,不屑的说:“皇上也是觉得这把龙椅坐腻味了,才会来对付王府,真当王府是软柿子好欺负啊!”   刘羽琪虽然是女子,但毕竟是一流世家长大的,政治敏感度比姜树人这个男子都强一些,更何况这些事情,她祖父也跟她透露过一些。   没有说明,但总归是说了,不会看着她有事而坐视不理。   而她现在和浅浅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浅浅不好,忠勇侯府也绝对躲不过,所以刘羽琪瞬间就明白了她祖父的意思。   “……那皇上如果对付王府,我们会怎么样?”姜树人缓了一下,才把这消息消化。   浅浅说:“这就要看最后谁赢了,若是皇上赢的话,我们王府肯定会被按上各种各样的名目,直到被打压到再也翻身不了的地步,说白一点,就是把我们王府斩杀干净。若是我们王府赢了,自然也没皇上什么事了,他下台是一定的。”   姜树人微微咂舌,问:“妹夫要当皇上了吗?”   浅浅蹙眉,“这我们倒是没有说过,但是我和清哥哥都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若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可能会在苍穹这对小子中间挑一个出来为百姓服务。”   刘羽琪附和的说:“其实这样也好!毕竟王府一派本来就是正统。皇上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对你们王府才多加防备。其实皇上不这样,反倒是没有什么事,毕竟这皇位都已经传了两人了,也不知道皇上耿耿于怀什么。”   浅浅撇嘴,“可能皇上那一脉,总觉得他们是捡来的,心里不安乐,怕正主回来认领。而且不管是朝里还是百姓中,都有一些支持王府的势力在,皇上能安心才怪。”   其实说来,浅浅也明白,这不能怪皇上,若是换了她当这个皇上,她一样容不下肃亲王府,只能说各自的立场不一样,做出来的选择就不一样。   在她看皇上面目可憎的时候,皇上又何尝不是这样看王府的人。   “你们都觉得如果有这么一天,王府的赢面要大一些,对吗?”姜树人在两人对话后,这才轻声问出。   刘羽琪和浅浅对视一眼。   浅浅说:“是这样没错!”   姜树人想了想问:“皇上和王府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吗?你们觉得这事,皇上能忍多久,或者说,要多久才能解决清楚?”   刘羽琪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可能也就是两年左右的时间,皇上虽然想一力铲除王府的势力,但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姜树人忽然朝着浅浅一笑,说:“你说得不错,话不能说得太满了,我现在可能不能娶她了,麻烦你把这话告诉她,让她等我!”   浅浅心里有点难过的轻吟一声,“大表哥……”   姜树人牵强的笑说:“没关系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何况我们都在国都,以后还是能够见面的,只是把婚事往后挪两年罢了。”   姜树人的决定,浅浅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却不怎么高兴。   她有点冲动的说:“不然你带着元珊离开,去另一个地方发展?等国都的事情平定了,你们再回来。”   相信这样的决定,元珊个人是满意的,和她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   姜树人当即沉脸不悦的说:“这怎么可以,虽然我留在国都,也不见得能帮上妹夫什么忙,但至少我们一家人一条心,在一起。你让我一个人像一个孬种一样跑掉,我以后怎么可能有面目回来,别说是我了,我相信元珊肯定也不会同意。”   浅浅有些低落的说:“大表哥,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早晓得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叫你们来国都了,说不定你们还在南阳幸福的生活着!”   姜树人斜着眼尾,怪声怪气的说:“幸福的生活?哪里幸福,一年四季吃不上几块肉,还是一件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   刘羽琪捅了捅浅浅的腰,“你这样说就伤大表弟他们的心了,而且这事我们都清楚,皇上若真有什么动作,我们绝对有能力把他拉下马,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她就没想过舅老爷一家会走,都是老实人,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对舅老爷一家这么好。   二房的人也来住过,相比而言,她对两边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浅浅抿嘴,“好吧,我不说这些废话了!你若是想等事情平定了再风光迎娶也行,不过元珊的意思是想现在嫁给你,她想和你共患难。”   姜树人微微一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陪着过担心害怕的日子,再说了,就算她愿意,她家里人也不愿意,而且元珊那么孝顺,到时候真有什么,牵连了她的母亲,那肯定比剜她的心还难受,所以我能忍受这暂时的分离。”   浅浅微微一愣,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或许该说是元珊自己没有明白过来。   昨晚她说要嫁,是真心实意想陪着姜树人过这一关的,并不是她嘴上说的那些,那只是她嘴上的一种说法,下意识的想法,但她潜意识里是真的想和姜树人同生共死的,不然的话,以她对元夫人的敬爱,她不该忘了元夫了,更不该忘了,若是王府败了,元夫人也会受到牵连。   想通了这点,浅浅笑容更盛。   “行,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元珊。”   姜树人说了声谢,又叮嘱说:“你见她的时候,就跟她说,让她直接跟家里人改口,这样的话,还有机会出来,就算家里暂时仍不让她出府,也让她不要急躁,照顾好自己。”   浅浅笑眯眯的说:“我明白我明白,我发现大表哥你就是一个大暖男。”   姜树人不解的问:“什么是大暖男?”   “就是能给人温暖感觉的男子啊!我觉得我们家的男儿都是这样的。”浅浅微微一笑,想了下,发现还都如此,至少对家里的女人好得没话说。   姜树人无奈一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你记得跟珊儿说清楚,别让她跟家里倔强了,反正我会一直等她的。”姜树人现在可没心情说其他,一句重复的话,叮嘱了三四遍还不肯罢休。   浅浅连答了几个好,也不忘提醒姜树人。   “大表哥,你这个情况得跟舅母说清楚,特别是元珊在情况不明了之下,愿意嫁过来,想陪你的决心可不能漏了说,不然以后她们婆媳有隔阂,我可不帮我调解。”   姜树人眼底划过笑意,想到昨天母亲的确很不高兴,也明白这事一定得慎重,好好解释清楚才行,免得中间产生了误会,到时候就像浅浅说的一样,那就不美好了。   “这你可不能不管,你也明白表哥是一个男人,有时候心思不如你们姑娘家细致,有什么该我做的,我若是没有做到,你们记得告诉我。特别是关于珊儿的!”姜树人最后一句,说得有点不自在。   他觉得元珊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愿意嫁给他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改初衷,这越发让他觉得,他该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行了,少肉麻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彼此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多疼她一点就好了,反正我们家也规定了,不能纳妾,说来,你也就她这么一个女人,不疼她,你也没人可疼了。”   姜树人一阵不自在的微红了眼,说:“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什么呢!我若能娶得珊儿为妇,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对她,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被迫似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笑了,不过大表哥,你这事就不能说漏嘴了,也记得叮嘱舅母,别和其他人说了,就连我娘她们也别说,我怕她们担心。”浅浅笑笑,也不顶嘴。   姜树人凝重的说:“放心,我清楚这事的重要性,不会乱说的!”   浅浅信任的笑笑,没再继续说他和元珊的婚事。   和刘羽琪说起了她带来的那些药材,也没有说得太明白,只说:“我刚带了不少补品过来,都是一些温补的药材,你平时多熬汤喝。”   刘羽琪见姜树人在,也不好直说,只是苦笑说:“你不要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这些东西,府里也都有,你就放心好了,府里还能少了我的口粮吗?你别忘了,我可是管着这个家的,想吃什么自己就能买。”   浅浅没管她,只说:“那些顶级的血燕,我特意收拾了不少带过来,你每天都喝一碗,若是没有了,再差青芽去我那里拿。”   刘羽琪笑着说:“好好好,但是你下次真的别再送了,我娘也有给我准备这些,我够吃了的,而且你们都拿来,吃不完放着起霉也浪费了。”   浅浅白了眼说:“吃不完就每天多吃一点就是了。”   刘羽琪苦笑着不答话。   浅浅又念了刘羽琪几句,姜树人见没他什么事了,再加上这件事情,也算是暂时解决了,便说了声,就直接去了酒坊。   他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心里却是琢磨着,若是王府和皇上真的闹起来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打仗,若是打仗的话,不就需要银子吗?   虽然王府有的是财富,但是他还是想尽些绵薄之力,能帮多少是多少。   毕竟他们姜家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因为浅浅的原因,就算为了她,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本来就是一家人,更没得计较了。   姜树人当天就把这事和他爹娘还有姜一凡说了,三人也都没有让他失望,看法和他是一样的。   中午的时候,浅浅留在侯府用膳。   男人倒是都不在,也就浅浅、姜氏、姚氏和两个嫂子。   五人直接将午膳摆在姜氏屋里,姜氏如今忙着带三个孙子,一个孙女,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好在府里请了不少丫鬟奶嬷,倒不用姜氏真的做什么,就是没事多盯着看看,醒了的话,就抱着玩一下。   “你大表哥的婚事怎么样了?”   吃饭时候,姜氏随口提起。   浅浅耸耸肩说:“元府说元珊还小,又只这么一个嫡女,打算过两年再说。”   这事,她不打算告诉姜氏和姚氏她们,免得她们跟着瞎操心,又都是操心的人,到时候平白累得夜不能眠就划不来了。   许氏那边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说,她可能会对元珊有心结。   姜氏皱皱眉,嘀咕:“哪里,只怕是看不上我们家树人,你也跟树人说,让他多加把劲,努力多挣点银子,以后就用银子砸元府,看他们把闺女嫁到我们家来不?”   浅浅失笑的说:“娘,你也太可爱了吧!”   姜氏面上一阵潮红,解释说:“本来就是,我们树人多好的一个小子啊!又不是没人上门提亲,也是看元家小姐好,我们才上门去提亲的,竟然还不同意。”   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姜氏这话说得不假,姜树人如今的身份,倒是不少人攀上,毕竟她是浅浅的表哥不说,自家的那个酒坊也是极挣银子的。   不说一些商户,连一些四五品的官员都愿意和姜家结亲,就算嫁来的不能是嫡女,也是条件不错庶女。   “娘说得不错!不过元珊倒是好的,她倒是想嫁,不过就是闹着要嫁,现在被家里软禁了不给出来。而且谁家没有几个坏亲戚,就连我们家也是一样!”浅浅低劝。   姜氏也明白,说:“这倒是,元珊这姑娘,我也挺喜欢的,你舅母也是十分满意,而且她和你们的关系也好,若是能娶到她就最好了。”   浅浅笑笑,神秘莫测的说:“不用担心,总归是我们姜家妇,肯定要娶回来的。”   “这就好!”姜氏信任的看着浅浅,没再继续打探这事。   五个女人说起了闲话,现在生活好了,自然也就到了珠宝首饰这些,浅浅笑着说:“大嫂让给你们买,你们就买啊!再说了,下个月就是我家两个小子满周满了,你们这些当外祖母,当舅母的,难道不该穿得好一些。”   “就是啊!”刘羽琪笑着附和。   每次她有意给家里女人添点首饰,她们总是推推挡挡的,只说够用够用。   她也是嫁到了侯府,才发现还有这种情况,以前在她们刘家,只要有这种机会,谁不抢着多选一点。   就算是没有,也得创造机会。   不单是刘家的女人如此,国都的女人都这样。   姜氏不甚自在的说:“我每天又不出门,买这么多首饰衣服做什么,倒是你们自己多买一点,你们都是年轻姑娘。”   蓝冉莹忙腼腆的说:“我也不用,我也挺多的,再说了,我出门就是去酒楼里看看,戴着这些首饰也不方便,这随便掉一件就是几百两银子,到时候我肯定要心疼得几天睡不着觉的。”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望着浅浅,说:“看吧!每次说起买衣服买首饰,他们就推来推去的,你们也要替我想想啊!你们总不想有人说我薄待你们吧?”   姜氏说:“谁敢说你不好,你和小冉都是我的好媳妇。”   姜氏一手拉一个,一脸认真的神色。   浅浅故意插话问:“娘,那么我呢?”   姜氏带笑的眸子看着浅浅说:“你是别人家的媳妇,至于是不是好媳妇,这就要问你婆母。”   “切,娘真是偏心!”浅浅小嘴一嘟。   刘羽琪一声偷笑,仍然说:“好了,就这么说好了啊!晚一点我叫人送首饰来选,这次你们自己选啊!每次我帮你们选的,也不确定你们喜欢不?”   姜氏有些担忧的说:“媳妇啊!这每次随便买一下就是几千上万金,家里有这么多银子,够花费吗?我的就不买了,就买你和小冉的就行了。”   “对啊!我根本不用要,我都不出门的。”姚氏是这当中拿礼物,拿得最不好意思的。   浅浅安抚的朝两人笑说:“你们可太不相信大嫂了,别看她天天闲在家里没干什么,手中的产业早就被她翻一翻了,更何况二哥和大表哥他们也不时给些银子,都被大嫂拿去扩充家里的产业了,完全不用担心。”   刘羽琪轻瞪了眼浅浅,“谁天天闲在家里没干什么啊?”   姜氏笑骂,“就是,我们这几个女人就数你大嫂最忙,你还好意思说她。”   浅浅一脸苦瓜的样子问:“你们怎么都攻击起我来了啊?还有大嫂,我这不是帮着你说服娘和二嫂还有人姚姨的金钱观吗?你怎么能这样。”   刘羽琪带笑的说:“就算是这样,也不带这样说我的。”   浅浅一副怕了刘羽琪的样子说:“行行行,怕了你了,不过娘啊!下个月就是我家两个小子满岁了,可不能马虎啊!”   姜氏无奈的看着这对姑嫂说:“怕了你们了。”   浅浅说:“本来就是嘛!我们家现在条件和以前不一样了,娘你们也不用太省了,大嫂开口了的事情,肯定是家里有这个条件能负担得起。”   “是啊!浅浅说得不错!”刘羽琪笑着附和。   她其实也不乐意每次给家里人置办点什么,推来推去。   毕竟侯府不像其他的世家,家里的女人,除了她,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不说要比别人强,至少现在穿戴这方面,还是得衬得起身份才行。   所以她才会做衣服,买首饰这么平凡,平均两个月左右就会替家人添置一些首饰配件。   当天下午,浅浅回了王府,闲话间把姜树人的事情告诉了母妃,换了她一句有担当。   稍晚,等到清澜回来,夫妻俩又是一阵碎语,浅浅觉得她一番同样的话,说了几次,说得她口水都快干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浅浅再一次到了元府。   元珊或许是想到了浅浅她今晚还会来,一直没有休息,坐在屋里等好,见到她出现,忙几步奔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   浅浅笑眯眯的说:“你咋晓得我会来啊?”   元珊娇嗔眼,“别闹了,你赶紧告诉我,树人的决定是什么?”   浅浅微敛容,严肃的说:“大表哥让你等他,这事了结了他立刻迎娶你过门。”   “他怎么这样?”元珊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浅浅解释说:“大表哥说了,他不能这么自私,他清楚明白你最是孝顺,最疼你的母亲,他说不想你心里有负担,毕竟没有什么事情能有十足的把握,他怕你将来后悔。”   元珊愣了愣,脸色微白。   浅浅说:“我觉得大表哥考虑得不错,你们俩现在闹着在一起,倒是可以。他顺了你的要求,但以后要是有万一,你不在乎你自己,可以你的母亲呢?你就忍心吗?最主要的大表哥心疼你,他说他要娶你是让你幸福,而不是让你陪着他吃苦受累。”   元珊讷讷的看着浅浅,一时无语。   浅浅看她这样子,就明白她根本就忘了到时候牵连的人当中,可能还有她的母亲,所以这会儿说开了,她才会如此无措。   浅浅拍拍元珊的肩说:“你好好想想,我觉得大表哥说得没有错,你也不要跟家里倔强了,先瞒着他们,就说你不嫁大表哥了,到时候出入自由了,你和大表哥也还是能见面,不过就是晚两年成亲而已。”   元珊苦笑一声,“你们想得太好了,我爹不会再留我两年了。”   浅浅愣了下,就见元珊又说:“你忘了我的年纪吗?再过两年,我就是老姑娘了,我爹怎么会留我这么久,而且出了这次的事情,以我爹的性格,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替我挑选婆家。”   ------题外话------   各位小伙伴~六一儿童节快乐~祝大家永远都有一颗童心噢~ ☆、235、强势抢婚   浅浅自和元珊谈过的后两天,一直在想元珊的话,见她说得这么笃定,也不敢马虎一分,毕竟事关重大,若是一个大意,元珊嫁作他人妇,姜树人这辈子怕是会郁郁不得志。   浅浅把意思告诉了清澜,清澜说他会派人盯着元府,若有动静的话,会立刻告诉她。   没出两天,清澜就告诉她,元大人被皇上叫去问话。   至于谈了什么,清澜也打听出来了,皇上询问了元珊的婚事,问元府是否有意和姜府结亲。   元大人说了一句没有,皇上回了一句,竹门对木门也的确不妥,尔后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夸了元大人两句,元大人就喜滋滋的出了皇宫。   “皇上这也表现得太难看了吧!”浅浅初听,心里就一阵不乐。   她自然不会自大的认为大表哥家里才是木门,但皇上有必要这样做吗?不是摆明了踩她的娘家吗?   清澜安抚说:“别恼了,皇上一向如此,我们不理睬就是。”   浅浅哼唧一声,“皇上和元大人两个凑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澜见浅浅这样,犹豫了下说:“你也别忙着生气,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更恼!”   浅浅瞬间明白过来,黑着张脸,阴阴沉沉的问:“别告诉我,皇上给元珊赐婚了?”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王府不反皇上,元珊就只能奉旨嫁人,毕竟她和元珊关系再好,或者说姜树人和元珊的感情再好。   她都没有理由借此来要求肃亲王府谋反。   毕竟许多事情都讲究名正言顺,就算有一个肃亲王府要拿回皇位,但也绝对不会是他们主动出攻,落人口舌。   清澜凉声道:“这倒没有,皇上也不至于做得这么明显打我们的脸,不过元大人有了皇上的话,回府就张罗着给元珊说亲了。”   “呸,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元珊果然了解她爹,还真没让她猜错!”浅浅不屑的喷着唾沫星子。   清澜看着浅浅骂人,顺手还替她倒了杯茶,见她骂得差不多了,这才回问:“你打算如何?”   浅浅眼尾一扬,轻嘲说:“想让元珊另嫁,那是不可能的!元珊注定是我们姜家的儿媳妇。”   清澜附和,“嗯!大表哥喜欢的话,自然就要娶回来的。”   浅浅拍拍清澜的肩,夸奖的说:“有觉悟,看在你这么机智的份上,等会儿你陪我一起去元府提亲。”   “好!”清澜一口应下。   浅浅喜滋滋的在清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等会儿就拿出你的气势来,他们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就威胁他们,直白的说灭了他们家都行,反正这种人给脸不要脸的,也不用对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   清澜想了想,觉得这样的事情,他做上来还挺上手的,当下便说:“好,我明白了。”   “那我换了衣服就和你出去,先让年枫去告诉大表哥这事,让他叫上媒婆,我们直接侯府门口等。”浅浅一边让慎语拿衣服出来,一边和清澜交待。   “好!”清澜答话,步出房间。   浅浅没多时换好衣服出来,清澜已经打点妥当,夫妻俩人带着下人坐着马车直接到了侯府。   侯府门前,空无一人,倒是门房看到王府的马车,立即迎了过来。   浅浅撩起帘子问:“树人少爷回来你吗?”   “回王妃的话,树人少年还没有回府,他这会儿应该在酒坊里!倒是咱们夫人、老夫人都在府里。”门房机灵的回答着。   浅浅琢磨了下,回身对清澜说:“反正大表哥还没有来,我们就去里面坐坐,毕竟来了,总不好站在门口不入府。”   “好!”清澜没有意见,对这种事情,他都是听浅浅的。   两人步下马车,尚未入侯府,就见姜树人匆匆忙忙的赶来,大冬天的额上布满了密汗。   “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好了暂时不成亲吗?怎么突然又叫我把媒婆请来,要一起去元府提亲。”姜树人满头雾水。   年枫来叫他,只是说要去元府提亲,还要带上媒婆。   问他什么,他也没有说,只说这是浅浅的意思。   一听是浅浅的意思,他即使满心疑惑,还是按了她的话去做。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是说正事的地方,但是说完这话,浅浅又觉得不妥,毕竟她和清澜来的时候,是坐的马车。   这会儿去元府,总不能三人同坐一辆马车,马车倒是宽敞,但是国都地方大,规矩多,就算是兄妹,最好也能避就避。   就在这时候,刘羽琪出来,带了几分不满的嗔怪,“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听下人说你来了,站在府门前却不入府?”   浅浅未语先笑,尔后眼神亮了亮说:“大嫂来得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元府。”   “去元府?”刘羽琪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笑容微嘲的回答:“提亲!”   刘羽琪看了眼浅浅,又看向姜树人,当下也猜到了原因,立刻说:“行,我去换件衣裳,立刻就来,树人,你也准备一下。”   姜树人低眸看了一眼,匆匆跟着回了府。   浅浅和清澜又坐上马车,浅浅叮嘱的说:“一会儿你和大表哥一辆马车,记得把情况告诉他。”   清澜应声:“好!”   浅浅笑眯眯的扬起小脸说:“等大表哥的事情忙完了,也就是我们家两个小子的生辰,接着又是过年,再接下来就真的没有什么事了,只等到二月底出发去和浅歌他们汇合了。”   清澜扬眉,略有诧异:“你也去?”   浅浅眉眼一挑,怪异的问:“怎么?你还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啊?你就放心再把我一个人放在府里吗?指不定到时候又有人要对付我们王府,然后把我给掳走噢!”   清澜眉宇纠结的看着浅浅,良久,这才妥协的说:“好吧!我们一起去!”   “这才乖嘛!”浅浅拍拍清澜的脸颊,动作熟练得就如对付家里的三个小孩子是一样的。   没多时,刘羽琪和姜树人就出来了,虽然他至今没弄明白原因,但也把上次准备的准备又带了出来。   清澜下了马车,换刘羽琪上来,两辆马车朝着元府方向驶去。   在去的路上,两辆马上上面的对话大同小异。   浅浅说:“元老头那不要脸的东西,为了抱稳皇上的大腿,这会儿已经开始给元珊张罗亲事了!”   刘羽琪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说:“难怪你突然这么急着去提亲!”   浅浅翻了下白眼说:“可不是吗?这事不能不着急。”   刘羽琪也说:“自然,不过早晓得这样,你该早点告诉我一声,我让我祖母陪我去一趟,我就不信你相公和我祖母都出面了,元大人还敢拒婚。”   浅浅笑笑,很欣喜刘羽琪将大表哥的婚事这样看重,不过却说:“这倒应该不用了,我相信清哥哥去了,元大人也不敢有意见,毕竟你祖母年岁也大了,劳烦她一个老人家替我们这些晚辈如此奔波,也太不孝了。”   刘羽琪说:“倒也不算麻烦,毕竟树人也是我的表弟,我开口了,祖母也不会拒绝,再者,也主要是祖母身子骨硬朗,我才敢说这样的话。”   浅浅笑眯眯的说:“行,若是这次不行的话,到时候可就要麻烦你祖母了。”   刘羽琪笑笑,调侃说:“元大人怕是不想活了,敢不给肃亲王面子,肃亲王亲自来了,这事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浅浅笑笑,并不否认这话。   另一边清澜和姜树人的对话差不多,清澜简单的把元大人见皇上,而后挑亲家的事情说了说。   姜树人愣了许久才讪讪的说:“这不是逼我吗?我真不想这时候把她娶回来。”   清澜虽然话不多,却是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的,傲然道:“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你觉得我保护不了我媳妇?”   姜树人反应过来笑笑,说:“也是!”   清澜能够保护浅浅,侯府和姜家自然就都不可能有事。   若是如此的话,他倒真不用拘泥什么时候娶元珊,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轮不到他有什么想法了。   两辆马车到了元府,门房看到来人,立刻说:“各位贵人请稍等片刻,小的立刻去通知咱们大人。”   浅浅伸手一挡,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门房小厮苦着一张脸为难的说:“小的还是先去通知咱家主子吧!”   浅浅挑眉,觉得这事不对。   以他们的身份,人都到了,就算不能立刻相见,也该请到大厅里去坐了,怎么会让他们站在这门口。   浅浅反应过来了,刘羽琪就更加。   这内宅的门道,她比浅浅了解得多。   “有问题,反正都打算撕破脸了,我们直接闯吧?”   浅浅略微扬眉,没有说话,却是直接用行动说明了,抬脚就往内院里走。   小厮跟在后面一边阻止,一边派人去通知人。   “王爷、王妃,侯爷夫人,你们请留步!”   浅浅理都不理,迈开步子就往里冲,再加上对元府也算熟门熟路了,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   一路到了大厅里,小厮仍然在一边纠缠着,浅浅一个厉眼望过去,“不想死就给本妃躲开。”   小厮哭丧着脸,委屈的说:“小的没有拦下众位贵人,主家也不会放过小的啊!”   他也不想让人厌,不过他就算再是傻,也清楚这时候,主家绝对不愿意见到肃亲王府和侯府的人。   “滚!”清澜冷冷一个字,小厮瞬间矮了身子。   四人往大厅里闯,就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不少,元珊尖锐的叫着,“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嫁的,你若是再逼我的话,我就死给你们看!”   “孽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给我滚回去,丁香,还不带你家小姐回屋里去,再让她跑出来了,我就剥了你的皮。”元大人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元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心,“你这个傻孩子,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别再犯拧了啊!”   浅浅四人步入大厅,就见元府一家三口各占一角,各执一词。而厅中间还坐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或许是猜到了他的来意,浅浅看这人,总觉得他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不像一个好人。   “看样子我们来得真是巧啊!赶着这么热闹的时候!”浅浅微嘲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   看到他们四人带着一个类似媒婆一样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元大人心里瞬间划过一抹不安。   他抢先说:“肃王妃来得可真巧,今天正是我家珊儿订婚的好日子。”   浅浅微眯着眼,笑得慵懒的接话,“元大人果真是有先见之明,我们今儿上门就是来提亲的,连媒婆都直接带来了,你们也赶紧的吧!把元珊的庚帖拿出来,呐,我大表哥的庚帖我们也带来了!”   浅浅话没说完,元珊已经率先一步站到了他们这边,一双秋瞳眉眼带情的望着姜树人,俩人大厅广众下,也没有更进一步,但是元珊心中属意谁,却是一眼就能明了。   元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皮笑肉不笑的说:“肃王妃说笑了,珊儿已经许了人家,一女又怎么能侍二夫。”   “噢,是吗?”浅浅挑挑眉,向看屋里的一人。   这人是谁,浅浅并不清楚。   清澜却在这时候突然出声,“魏安侯,今天怎么有雅兴坐在这里?”   魏安侯忙尴尬的表示,“我有些私事特意上门拜访元大人,凑巧就遇到了您。”   清澜嘲讽的说:“是吗?这可真是巧,看来你和元大人关系是不错了,我舅兄看中了元小姐,你觉得这门亲事可好?”   魏安侯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元珊却在这时候赤裸裸的人说道:“爹,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反正我的清白已经给了树人了,你让我嫁给别人,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姜树人诧异的看着元珊,下意识的想反驳,不想元珊毁了自己的名声,却被元珊狠狠掐了一下。   魏安侯听了这话,再看两人的小动作,脸色瞬间变了,说:“那是自然,王爷的舅兄看上元小姐,那是她的福分,更何况两人已经如此亲密了,该办喜事,该办喜事。”   清澜哼声,“那就借得魏安侯吉言了,大婚之日,别忘了过来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魏安侯脸色有点难看的应付了两句,对元大人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魏安侯、魏安侯……”元大人焦急的叫着,他越是叫,魏安侯的脚步就越发快。   元大人回首,眉目相斥,却是不敢对清澜发火,所有怒意皆朝着元珊发泄。   “你这个臭丫头!这么不知自爱,还不给我滚回房去,还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元夫人紧张的拉着元珊问:“你刚才说的话是假的吧?你不会真的、真的?”   “你还说,还不赶紧把她拉回去,她就是被你惯坏了的,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教成这样不知廉耻,败坏德行……”元大人边数落,边用手推着元夫人和元珊。   就是想她们赶紧离开大厅,好把浅浅他们打发走。   浅浅扬扬眉,不满的说:“元大人说话还是注意些好,如今元珊已经是我们姜家的儿媳了,可容不得你想骂就骂。”   “肃王妃说笑了,小女顽劣,不敢高攀!”元大人心中憋着一口怒气,若不是看说话的人是肃王妃,早就把人直接打出去了。   浅浅脸一落,冷哼一声,“这事可容少是你拒绝,元珊今天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少给我磨磨叽叽,你若是不想要这条狗命了,大可以反抗试试。”   元大人一张脸胀得通红,吹胡子瞪眼的说:“肃王妃,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官好歹是朝廷二品官员,不是你说骂就能骂的人。”   清澜挑眉,冷冷质问,“我的王妃怎么就骂不得了,你若是让她不痛快了,就别怪我让你们元府过不下去!”   元大人脸色瞬间苍白,紧张的说:“肃亲王,你不能这样。”   清澜理都懒得理元大人一下,冷冷的朝着一直绷着脸,低着头的媒婆说:“还不赶紧做事,你也不要命了吗?”   媒婆吓得一阵哆嗦,左右看了眼,还是朝着元夫人要元珊的庚帖。   元珊忙哀求元夫人,说:“娘,我求你了,我都已经是树人的人了,我就算另嫁,也不会幸福的,你就让我嫁给他吧!”   元夫人犹豫的看向元大人,在他来不及使眼色前,清澜凉声说:“不嫁的话,我保证三天内让你们元府消失在国都,嫁了的话,以本王对王妃的宠爱,舅兄的岳家,自然也就是我们肃亲王府的好亲戚。”   元大人心惊胆颤的缩了下,脑子瞬间算计起眼前的事情,反正他已经向皇上表明了立场,而肃亲王这番作为,肯定会传到皇上耳里,到时候皇上就算要怪,也不会全怪到他的身上。   更何况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肃亲王根本不给他机会拒绝,想到这里,元大人便沉默了,一声不坑。   在元大人的默许下,订亲的事宜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清澜更是语出惊人的说:“元小姐既然已经委身于我舅兄,我们也不能太薄待了你,三日后大婚,还请元大人及夫人做好元小姐出嫁的准备。”   元夫人一脸惊慌的问:“三日后大婚,会不会太快了一些,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   清澜问:“怎么?元夫人是想准备什么?准备等元小姐肚子大起来吗?”   元夫人一阵哑然,姜树人眉宇皱了皱,望向清澜的眼神颇觉得无奈,虽然很清澜他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帮他找点娶回元珊,但是听到他用这种口吻说元珊,他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对啊!娘,三日后就三日后!反正嫁衣什么不是早就缝制好了吗?”元珊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做了毁名声的准备。   更何况如今名声都已经毁了,若不能早点达成目标,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元夫人看了眼一脸哀求的元珊,又看了眼视线一直落在元珊身上的姜树人,她心里哪有不清楚的。   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有没有失了清白,她心里清楚,但不论怎么样,女儿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再多也无益。   “时间匆忙,但是该办的程序却是一样不能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如今铁了心要嫁给你,我也阻止不了,你只希望你以后惦记着她的好,做人有良心一点!”元夫人到底是心疼元珊的。   说着说着,泪也涌了出来。   元珊看元夫人这样,又是一阵内疚,抱着元夫人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姜树人掷地有声的立誓,“我发誓我一定会善待珊儿,让她一生幸福安乐,若是我说到不能说到的话,永生永世轮为牲畜道!”   “树人!”元珊惊得一下叫了出来,眼角挂着泪的拍打他,“你在胡说什么,重说重说!”   古人信这些,浅浅倒不觉得有什么,姜树人的誓言瞬间震慑了全场,就连元大人也脸色异样的看着姜树人,那目光就像看怪物似的。   “不用担心,你为了嫁给我都不顾自己名声了,我若是不能对让这一生过得平安喜乐,本也就枉为人,下世沦为牲畜道也是应该的!”姜树人声音柔和,一字一字的敲打在元珊的心上。   元珊眼眶越发模糊,不顾形象的趴在姜树人的怀里痛哭,慌得姜树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断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你别哭啊!真的没事的,我一直一直对你好不就行了吗?我还想这世对你好点,下一世你才会愿意继续嫁给我啊!”   浅浅站在旁边微微抖了下,戳着清澜的胳膊说:“你也学学大表哥,多煽情啊!这情话说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   清澜沉吟的看了一眼姜树人,而后一本正经的侧目对浅浅说:“嗯,我也这样觉得!这世要对你好,下世你才会继续嫁给我!”   浅浅嘴唇微扬,翻着白眼说:“算了,当我没说!”   清澜掰过浅浅的脸,不高兴她这敷衍的态度,再次说:“我是认真的!”   浅浅后悔了,她就不该有样学样,果然这样煽情的事情不适合清澜。   “嗯!我相信你,所以你要继续对我好,若是我满意了,下世还当你的媳妇儿。”浅浅瞪着大眼,努力的让自个儿看起来诚恳一些。   清澜目光扫了扫浅浅的脸,这才满意的放下手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乖!”浅浅哄了一声,又看向今天的主角。   有了沉默的元大人,配合的元夫人,事情倒是进展得十分的顺利,没多时就所有事情都谈好了。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谈的,就是说好三日后来接亲的吉时,让元府准备嫁女儿就是,其他的手续也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   至于姜家的聘礼,明天一早就会抬过来。   姜树人想娶元珊已经很久了,聘礼也断断絮絮的在准备,虽然时间匆忙,倒也不会失礼于人,毕竟许多事情都是刘羽琪帮着操办的。   三日时间紧迫,浅浅他们也没多留,倒是离开元府前,浅浅不忘搁下狠话。   “三日后,若是不能看到元珊完完整整的上花轿,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元大人最好还是配合一些。”   元大人一张脸异样难看,咬牙切齿的问:“本官嫁人,难道还会做什么事来吗?不是自然期望能顺顺利利的吗?”   “那就好!”浅浅高傲的扬着脑袋。   一行几人晃晃荡荡的出了元府,而在同一时间,宫里也得到了消息,皇上恼得差得毁了整个御书房。   因为这件事情,皇上和肃亲王府间的事情也正式进入白热化,双方想打压对方的心情,却是一点也不再掩饰。   更何况清澜和老王爷不一样,清澜本来就不是一个会恭维别人的人,在他眼里,皇上就是敌人,根本没法给他好脸色。   因此,皇上加快步伐想要对付肃亲王府,其中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清澜。   不过眼下,浅浅几人倒是高高兴兴的回了侯府,并将好消息公布开了,又请人把许氏叫了回来。   整个王府瞬间上上下下一片喜庆,所有人都开始忙起来,准备张罗结彩的迎接新娘。   毕竟不管这新娘是不是抢回来的,侯府要办喜事了,这是肯定的,而刘羽琪和浅浅也忙着下帖子。   帖子都是浅浅和刘羽琪亲手写的,就是怕有些人不给面子不来,毕竟该给元珊的盛大婚礼也不能少,人数若是少了,场面自然就寒碜了。   不过以刘府和肃亲王府的人脉,相信到时候来的人也绝对不少。   当天晚上回府,清澜他们收到宫里的消息,浅浅得知皇上气得摔了不少折子,又晚膳没用,心里顿时一阵舒畅。   “活该,叫他没事喜欢算计人,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根本就不惦记那把龙椅,他却对我们再三相逼。当年害得你流落山林,国公府断后,我们都没有计较了,他还有脸再对我们下黑手,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是吧?”浅浅一边脱衣上床,一边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清澜跟着上床躺下,而后习惯性的把浅浅搂到了怀里,这才接话问:“若是皇上和肃亲王府真到了这一步,你打算如何?”   浅浅趴在清澜的怀里,抬眼不解的问:“什么叫我打算如何?”   清澜微叹的说:“祖父的意思是说真到了那步的话,我们王府就得取而代之了,虽然皇上下面有三个皇子,但到底和我们不是同一脉的,等他们长大后,同样的问题还是会出现,而我们王府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占尽优势。”   浅浅明白的说:“我想到了啊!我也不觉得让小皇子继位是什么好的决定,他们继位并不能解决我们王府和皇上那一脉的纷争,不过是将问题延续十几年罢了。祖父的意思是不是让你登位称帝?”   清澜目光沉静的看着浅浅,问:“你不喜欢吗?”   浅浅一阵不自然的说:“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你若是皇上了的话,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就得心怀社稷,匡顾百姓。说真的,现在我们虽然什么都有了,但最让我觉得幸福的日子,竟然是在南阳的时候。”   清澜目光发亮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如到时候把江山丢给孩子,等他们十岁了,我们就回南阳。”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虽然想回南阳,但也绝对不是把孩子都丢在国都,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一家人能回去看看也不错。”   清澜眼神微黯。   其实他算不得有雄心的男人,或许说出来也没人会信,他向往的日子是三十亩田一头牛,老婆和孩子热坑头,就像当初他们在南阳时一样。   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整天和媳妇说说话,和孩子逗逗乐,一家人和乐融融,而不是像如今。   每天奔波不停,留在浅浅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为了不让人算计,不得不学会算计人,学会尔虞我诈。   “至于帝位嘛!就在两个小子中间挑一个好了,而我们到时候就做逍遥富贵人,等孩子们大了,我们俩就各地去走走看看。”浅浅懂清澜的心思,一语直戳他心底。   他脸色立即大变,微柔的脸庞带着笑意的说:“嗯!我们全国都游历一遍,我记得你最喜欢看那些各地风景杂记了。”   清澜没出息,浅浅又何尝不是。   这一世的她,坚决只想当一个小女人,不用太强势,也不用太厉害,只要和清澜有一个幸福的家,圆满的人生就足够了。   权势、名利、地位,早就不再是她所留恋的。   她如今向往的反倒是平凡的小幸福。   夫妻俩人躺在床上说了很多话,全在规划他们未来的蓝图,直到夜深人静,两人露出疲惫了,这才嘴角带着笑,甜甜的睡着。   接下来的三天,在忙碌中度过,时间倒是过得极快。   眨眼间就到了姜树人大婚这日,一早浅浅就到了侯府,身为婆母的许氏,在了解事情的始末后,越发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眼见姜树人去接亲了,她坐立难安的问着浅浅。   “你说今天会顺利吗?”   浅浅安抚的笑说:“放心,顺利顺利!”   她今天把朵朵抱来了,这会儿正喂着朵朵吃果仁。   许氏仰长了脖子说:“但愿一切顺利,我就怕元府又出什么事,到时候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浅浅顺手将刚剥好的一把瓜子塞到朵朵的手里,这才抬眼笑眯眯的回答,说:“他们不敢,而且这几天清哥哥一直有派人盯着,元府老实着,除了准备元珊的嫁妆,也没有其他什么小动作。”   至于元大人又私下面见了皇上的事情,浅浅觉得不提也罢,反正像元大人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浅浅也没打算把他当正式的亲戚来看待。   只要他不现生事,她也不打算理睬了。   毕竟元大人是元珊的亲父,若是真动了元大人,那元府就倒了,元夫人不好过了,元珊心里必难过。   有着这层因果关系,浅浅对元大人也只好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好在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晓得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除了次日下朝见了皇上,接连几天都告假在府里,闭门谢客。   许氏听了浅浅的话,这才稍稍安心的说:“这就好!”   浅浅笑笑,没再多话,毕竟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直拍拍,即使来参加喜宴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次的婚宴是怎么回事。   但是主家不说话,谁也不敢冒尖了去打听,毕竟浅浅还坐在这里,除非她们是想和肃亲王府过不去。   “我不吃了!”朵朵推了推面前的果仁,踩下凳子,一下趴坐到大白的后背上说:“娘,我要出去玩。”   浅浅剜了她一眼说:“不行,今天这里人这么多,不能瞎跑!”   朵朵哼着小鼻子,不满的说:“有什么关系嘛!王府里的人不是一样的多。”   “就让朵朵去和思源他们玩好了,湘茹带着他们都在后院里!不如我送她过去,如何?”许氏看着朵朵一张可爱的小脸皱了起来,就满心不舍。   浅浅忙说:“这倒不用了。”   许氏是正经的婆婆,一会儿花轿就要来了,到时候就要拜堂了,哪能让许氏今天做这些事情。   “平儿安儿,你们跟着小郡主过去,仔细盯着点,别让她使坏!有什么事情,立即来告诉我!”浅浅不让朵朵去后院,就是怕她‘欺负’那些弟妹,到时候姚氏忙不过来。   今天刘羽琪和蓝冉莹都在前院里接待客人,就连姜氏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家里四个小辈,都由姚氏一人在后院里照看。   浅浅最是清楚自己闺女的性格,根本不想这时候把她送过去添乱。   “娘就是坏!哼……”朵朵娇嗔一声,小腿一迈,利落的坐着大白跑了出来。   大白一跃而起的矫健身姿,把旁边的夫人小姐还吓得一颤,朵朵倒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空中还留下她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许氏看着坐在大白身上一颠一颠的小身板,紧张的说:“这不安全吧?朵朵还这么小,若是摔了可怎么办?”   浅浅满不在乎的把朵朵刚才吃剩的了的瓜子都拔到嘴里,嚼了嚼说:“没关系,大白精着呢!早就把朵朵当主子看了,哪里可能摔着她。”   “可是那毕竟是……”许氏犹豫着没有说全。   她就是清楚大白是雪狼,才怕它野性难驯,觉得浅浅不该让朵朵一个孩子单独和大白在一起。   对于这种心情,浅浅早先也担心过了,后来战战兢兢的盯了一段时间,被大白无数次鄙视后,倒也看开了。   大白本来就不同一般的野狼,自幼跟清澜一起长大,许多地方通晓人性,在浅浅看来,大白就快成精了。   “没事,舅母别担心,不是还有平儿和安儿在吗?她们俩都会些拳脚功夫,应付得了。倒是大表哥的接亲队伍,怎么还没来?”浅浅安抚着许氏的同时,将话题转移了。   她瞬间急忙派人去门口看看,这派出去的人才刚到门口,就欢喜的跑回来说:“来了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   浅浅拍拍手起身,笑着挽着许氏说:“走,我们去前厅里,等着新娘子给您嗑头。”   许氏笑得一脸褶皱都起来了,说:“好好好,这儿媳妇总算是顺顺当当的娶过了门。”   浅浅笑眯眯的拉着许氏到了喜堂,又招呼了姜立海过来,让两位高堂坐上主位,这才乖巧的站在许氏身边两步远的位置上,打算看一个全程,也沾沾新人的喜庆。 ☆、236、围剿海寇   姜树人一脸喜庆的握着红绸步入喜堂,一双带笑的眸子,不时望向红绸的另一边,灼热的眼神像要穿透喜帕,将帕下的人看清楚才好似的。   一对新人在大厅里站了会儿,接受了众人的一片祝贺声,媒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吉时到,有请新人拜天地!”   一句简单的话,姜树人脸上的暖笑微微敛去,整个人看起来神色严肃不少,十分慎重的样子。   浅浅好笑的在一边看着,替元珊觉得可惜。   姜树人这样的表情,她若是此时能看见的话,定能珍藏一辈子。   不过说来,这世道又有哪个女人出嫁时,能看到自己夫君和她拜堂时的模样,就连浅浅自己也是没有看到的。   想到这里,浅浅忍不住抬眼去寻找清澜的身影,却在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看着新人拜完天地,被送到洞房中,浅浅朝清澜身边走去,将小巧的玉手放到他的大掌当中。   “不跟去新房凑下热闹吗?”   浅浅笑说:“凑得都不爱凑了,参加了这么多回婚礼,都觉得有些无聊了。”   清澜抬手轻捏了下浅浅的鼻子,眼底一片笑意,“难道这婚事不是你大力促成的吗?”   浅浅得意的翘着嘴巴说:“当然,元珊还说了,到时候要亲手做双鞋子给我穿。”   “她应该的!”清澜看浅浅高兴,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又柔了一些。   浅浅笑过了,微嘟了下嘴,说:“就是一点不好,难道交好的两个朋友,都成了你嫂子,以后在他们面前都矮了一截。”   清澜清楚浅浅不过是说说罢了,却也配合的捏捏她的手说:“不会,你是肃王妃。”   浅浅嘴巴一咧,得意的说:“对,我是肃王妃。”   两人为了点芝麻大的小事的说得起劲,直到新郎出来开始敬酒,两人这才各朝一边回到位置上。   母妃看到她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大姐儿用过了吗?今天人多,别忽视了她,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浅浅笑眯眯的说:“母妃放心好了,姚姨这个人最仔细不过,朵朵在她那边,她就算忘了照顾思源,也不会忘了照顾朵朵的。”   姚氏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待别人极好,就是苛待了自己也不说。   朵朵难得让她带一次,照着她的性格,别说是思源了,就连刘羽琪生的三个小子都排到后面。   母妃和姚氏不熟,但却是见过面的,仍旧有些不放心的说:“嗯,待会儿你派人去看看,大姐儿的性子,我怕你那二嫂子的娘亲有些压不住。”   “好!”浅浅没再多说,一口应下。   所谓喜酒,自然要喝上一两杯,至于菜色的话,自然都是佳肴,不过这大冬天,就算侯府有心让菜色保温,上的菜还是有些凉了。   不过倒不是单单侯府如此,冬天宴客,所有人家都是如此,就连皇家宫宴也一样,有些菜色上来,上面甚至还沾着一层油。   因此,大家都不过是意思意思的抬下筷子,不会真的有人认真吃宴。   浅浅陪着坐了一会儿,和母妃说了两句,就起身到了后院里。   一路直接到了姚氏的院子里,还没到屋里,就听到里面笑声不断。   丫鬟看到她来了,立即笑着打了帘子让她入屋,浅浅走进去就看到朵朵端着一个小碗和思源面对面坐着,两姐妹一人一口互相吃着,大白就乖巧的趴在朵朵的脚边,雪白的肚皮翻了出来,朵朵的一双小脚舒服的在上面不时踩着。   “怎么这会儿来了,前面酒席散了吗?”姚氏看到浅浅,立即笑着起身相迎。   浅浅轻摇首,笑说:“没散,不过酒菜上桌前就凉得差不多了,看着就没什么食欲,就索性过来看看了,朵朵这丫头没给你添乱吧。”   朵朵看到浅浅来了,兴奋的叫了一声娘,浅浅只是笑看了一眼,就和姚氏在说话,而且说的话,在朵朵看来,这不是好话,当下嘴巴就嘟高了。   “我没有添乱,我有帮姨婆给妹妹喂饭,姨婆刚才还夸我乖了,是不是,姨婆?”   姚氏说:“对!朵朵最乖了!”   姚氏说话间,不着痕迹的抬手擦了擦朵朵和思源面前的油汤。   两个都是小不点,勺子难免有些拿不稳的时候,不过两人看着倒是清清爽爽,可见姚氏照顾得十分用心。   “对,你最乖了!”浅浅从善如流的答了一句,朵朵这才满意的扭过脸。   她小声对思源嘀咕,“妹妹,我们不理娘,继续喝汤汤。”   “汤汤!”思源才学会说话,不像朵朵说话这么顺溜,就会挑别人最后一个字。   姚氏好笑的看了两个小的一眼,问浅浅,“这银莲汤是厨房里刚做好了的,想来你在前院里也没吃多少东西,你也喝一碗吧?”   浅浅坐下,笑眯眯的抬眼说:“那就麻烦姚姨了。”   “麻烦什么,还跟我客套什么!”姚氏嘴角带笑的说道,吩咐丫鬟端碗银莲汤来,想了想,又吩咐他们下碗面条端来。   没一会丫鬟就端了银莲汤和面条上来,姚氏叮嘱说:“先吃点面条垫垫肚子,再喝甜汤。”   “嗯!”浅浅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不时和姚氏说几句话。   “三个小子怎么不在这里?”   姚氏笑眯眯的说:“他们刚睡下了,我怕吵到他们,就让奶嬷带到里屋里去休息了。”   浅浅笑着没再多问,只说:“这一天带五个孩子,怕是累坏了吧!晚些,记得让丫鬟给捏捏,明天若是还不舒服,就去趟女子坊,泡泡温泉,让小蜜蜂按摩一下。”   姚氏嘴上没说拒绝的话,只是笑说:“这些日子,府上忙呢!事情多着,都离不开。那天我们还说,哪天得空了,一起去女子坊里放松放松。”   “好啊!随时去都行,反正轻灵在那里,她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浅浅笑答。   想来,府上这几天也够忙的,所有人都怕是不轻松的。   浅浅吃了面,又解决了甜汤,两人正说着话时,刘羽琪也来了,进屋就调侃说:“好啊!我们在前面忙得不要不要的,你就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刘羽琪目光扫了眼浅浅面前还未来得及收掉的香汤碗。   姚氏笑说:“忙了一天了,累了吧!赶紧过来休息一会儿。”   她说罢,又让丫鬟去给刘羽琪盛甜汤。   刘羽琪这才笑吟吟的朝着浅浅说:“看在姚姨没偏心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浅浅白了眼有些无聊的刘羽琪,眼里却是笑意不断。   丫鬟一会儿端了甜汤过来,刘羽琪边喝着感叹说:“还是你聪明啊!晓得在这里躲懒。”   浅浅挑眉,“你这样跑开了,前面忙得过来吗?”   这侯府上下,刘羽琪可是主心骨,不说后院的大小事情,就连前院里的许多事情,大郎都会和刘羽琪商量。   可以说这侯府就没有刘羽琪不知道,或者插不了手的事情。   刘羽琪回答说:“该忙的都忙完了,这会儿客人都陆陆续续的准备离开了,刚才你母妃要我告诉你,她不放心家里,就先回去了。”   “嗯,我晓得了!”自两个小子出世,就一直是母妃带着的,简直护如眼珠,这次若不是她娘家请宴,她连来都不会来。   “侯府这里若是没什么事了,你一会儿也要回王府,接下来几天应该都没空过来了,二十六日是我家两个小子周岁宴,又正巧是女子坊开业一周年,到时候有许多事情要忙。”浅浅想到这事,苦笑一声。   刘羽琪一脸调侃的说:“今年女子坊就别做一周年了吧?你府上设宴,难道哪家夫人小姐还会不去吗?到时候女子坊那边冷冷清清倒不好看,不如直接不提这事好了。”   浅浅叹息的说:“我也想到了,到时候再说吧!”   她苦笑的原因就是这一点,可是女子坊一周年了,若是没有一点表示也不像样子,她得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对了,我刚听那些夫人小姐说,女子坊这两天推出了一部新戏,和你那首诗同名,据说出自你之手啊?”刘羽琪眼神微亮的望着浅浅。   她本来就喜欢这些,今天有夫人小姐谈起,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过由于这几天忙着姜树人的婚事,倒是错过了。   “嗯!也叫白头吟,就是说一个才子和一个才女的爱情故事,你若是有兴趣就去女子坊看看,想来演了两天,你也不好叫她们重新演给你看,你去跟轻灵说一声,就说我说的,叫她把稿子给你看看就是了。”浅浅不甚在意的说着。   说罢,不忘加一句,“你去的时候,把娘和姚姨她们都叫去,这几天你们几人也累了,都去放松放松。”   刘羽琪兴奋中略带失望的说:“那行,等元珊归宁后,我们一起去!”   浅浅明白刘羽琪的意思,也晓得她心里急,直说:“不用了,我们家什么时候讲这些规矩了,明天一早让元珊敬完茶了,下午就过去休闲玩乐一番好了,我们自家人都不计较这些,管其他人做什么。”   刘羽琪心里的规矩比浅浅重,皱眉说:“这样不妥吧?还是等她归宁回去后再说,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是啊!不差这几天。”姚氏在一边附和,也觉得刘羽琪说得对,慎重点总是好的。   更何况如今对元珊的流言本来就多了,没必要多加一条了。   浅浅见状,也没再说多什么,只道:“你们自己看着来就是了,我这几些天肯定没空过来了,有什么事就派人给王府去送信。”   “行!我们这边你也不用担心,也没什么事可操心的!”刘羽琪笑笑,府中还真没什么大事可忙了。   接下来也就姜一凡的婚事了,前些天她倒是开玩笑提了提,不过姜一凡看他几个哥哥都过得幸福,也想找一个喜欢的姑娘。   见姜一凡有这想法,刘羽琪这做表嫂的也没多说,只是让他有了喜欢的人就告诉她,她到时候帮忙上门去提亲。   姜树人娶了高门媳妇,姜一凡的婚事倒不用担心了,想来也不会差,到时候还能多挑选一下。   没坐多久,就有小丫鬟过来跟浅浅说,肃亲王寻她回府。   浅浅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朵朵和大白,去和姜氏和言永福说了一声,就跟着清澜回了王府。   安然居里早就备妥了热汤和膳食,等浅浅带着朵朵沐浴过后,清澜早已先一步坐到了厅中。   朵朵刚沐浴完,一张苹果般的小脸红扑扑的,看到清澜直接冲了过来,爬到他爬上坐下,在他怀里嗅了嗅说:“爹爹身上的香味和我是一样的。”   朵朵说罢,挽起袖子让清澜闻她的手。   一截圆润的手臂露出来,白白胖胖的样子特别好吃,清澜也配合的轻咬了一口,朵朵天真的笑闹着往清澜的怀里躲。   “好了,别闹了,过来坐好!让你爹吃东西。”浅浅笑吟吟的招手。   她和朵朵都在姚氏那边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倒不饿,但清澜想来,怕是有些饿了。   朵朵人小鬼大的溜下清澜的腿,一本正经的叮嘱说:“爹要多吃两碗饭,不许挑食,不然会长不高的。”   清澜挑挑眉,这不是浅浅平时训朵朵的话吗?   不过他也没拆穿,只是淡淡一笑。   朵朵老实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浅浅便让丫鬟把她送去了韶音楼里,待屋里只剩浅浅夫妻俩时,清澜也用完膳了。   “让丫鬟撤了吧!”   “嗯!”   浅浅应了声,望向慎语,也不用多吩咐。   夫妻俩人移步内室,清澜拉过浅浅的小手,轻轻玩捏了下,这才说话。   “先前在侯府的时候,胤亲王说他有些事情想向浅歌请教一下,关我们府上什么时候方便。”   浅浅挑了挑眉,古怪的说:“胤亲王突然打听浅歌做什么?难道浅歌这么短时间就做了什么吗?”   清澜对这个先是掳去他媳妇,再是拐走他女儿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浅歌这人还比较靠谱。至少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会认真的去做,不会马虎敷衍。   “嗯!浅歌这一路还没有到幽阴派总部,就已经收服了两个门派,说来也是运道,去的路上遇上这两个小门派有难,正面临被其他门派吞噬的可能性,他顺手救了。”   浅浅笑眯眯的说:“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只是这胤亲王突然要见浅歌是什么意思?”   清澜面不改色的说:“应该是收到了一些风声,所以来替皇上打探虚实。”   浅浅有些厌恶的说:“皇上并不是明君,都不明白胤亲王这么忠心做什么,刚认识他的时候,虽然看不明白这人,但是觉得他还不错,至少心怀百姓,可是如今,好吧,我更看不明白了。”   清澜嘴唇微动,解释说:“他和皇上毕竟是亲兄弟,况且皇上对他极其信任,许多势力胤亲王都有使用的权利。”   浅浅撇撇嘴,没再多说。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能体谅。   就像她和真真的关系,为了真真的日子能够过得舒服一些,她何尝不是一样对别人下了狠手。   这世上所谓的正邪对错,也不过是看各自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罢了。   浅浅问:“若是皇上查到浅歌不在王府了,他会如何?”   清澜若有所思的说:“他虽然不能明着对肃亲王王府怎么样,但却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你忘了他当初提的三件事情吗?”   浅浅自然不会忘,提到这事,不免好奇的问:“大炮的事情,怎么样了?工匠可懂?”   清澜摸摸浅浅的脑袋说:“你不用担心这些,若是有不时间的地方,我会问你的。”   “好!”浅浅乖巧的应了声,又接着说:“反正现在到了这步,就连羊皮纸都不能给他了。”   清澜附和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所以他一直没有给羊皮纸,即使皇上再三提起,他始终没说,只说羊皮纸已经销毁。   浅浅玩着清澜的大手,嘟嘴说:“我还当皇上今天会有所举动的,还好一切风平浪静。”   清澜看着浅浅发亮的眸子,想了想才说出他的猜测。   “皇上倒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不然的话,这天下百姓都要笑话他了。但是前两天,我刚收到的消息,南边海寇为患,想来皇上今天应该也会收到消息。而且海寇人数众多,有些蹊跷,以前就算有海寇为患,不过也就数千人,这次来报,据说有近一两万人。”   浅浅愣了下,问:“什么意思?海寇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   清澜说:“谈不上什么关系,不过我想皇上总得派人去剿灭海寇吧!你觉得这时候皇上会派谁?”   “你还是大哥?”浅浅紧紧皱着眉。   皇上若是派他们去,肯定是希望他们有去无回的,说来,若真是要选一个人的话,浅浅倒希望去的人是清澜。   倒不是浅浅无私,而是她对清澜以及王府有信心一些。   比起底子薄弱的侯府来说,王府是坚不可摧的。   清澜没说他的猜测,只说:“这事这两天皇上就有决定了,到时候就知道了的!”   浅浅不满的拧了拧眉,觉得皇上就是一个事儿妈。   都不明白他一天到晚在瞎搅和什么,好好的当他的皇上,替百姓谋福利不就好了吗?   其实皇位,皇上一脉已经继承了两代了,若不是皇上犯错在先,肃亲王府也挑不起事端。除非肃亲王府不怕天下人讨伐,不怕后人唾弃。   而且这个皇位毕竟是老王爷放言不要了的,他就断不可能打脸自己又去抢,皇上做得这般难看,真是何苦。   浅浅和清澜在讨论这事的同时,皇宫的另一边,某间密室当中,一身黄袍的君紫璃将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扔,说:“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君紫胤上前一步,拿过奏折看了看说:“皇兄属于谁?”   皇上冷笑一声,“忠勇侯。”   君紫胤眼底划过一抹不认同,低语,“不如让臣弟前去,一来能分薄肃亲王府的兵力,二来也能快些解决沿海地区百姓的问题。”   在皇上说出忠勇侯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不打算尽快解决海寇的问题,反而打算借此大作文章,这让君紫胤有些无奈,却不好明说。   “不!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皇上抬眼,冷冷看着君紫胤,说:“你可别让朕失望才好。”   “皇兄请放心,臣弟尽当竭尽全力。”君紫胤单膝跪在皇上面前立誓。   皇上虚抬下手,将君紫胤扶起,这才戾声说:“肃亲王这次摆明了就是给朕难堪,朕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君紫胤仍旧不死心的再次说:“海寇的事情要早些解决才是,免得时间久了,留下大患,百姓也会认为朝廷无能。”   皇上暴戾的责问:“你敢不听朕的命令?”   他很清楚这个臣弟的心思,心怀百姓,做事有点优柔寡断,但总得来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他忠心。   “臣弟不敢!”君紫胤最次跪下,清楚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皇上不耐烦的说:“行了,起来吧!干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别一直婆婆妈妈的,牺牲小部分的人是十分有必要的。”   君紫胤微微握拳,低语说:“皇兄教训得是。”   “嗯!”皇上轻哼一声,也没有再说,只道:“让你去肃亲王府见国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君紫胤想到先前清澜的态度,“被肃亲王拒绝了。”   “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皇上一声轻骂,又说:“你得加快步伐,尽量和国师取得同盟,我就不信了,有了国师相助,我就弄不倒肃亲王府。”   君紫胤嘴唇微微动,忍了忍还是没有说。   他一直觉得不用和肃亲王府死嗑,早先还劝说两句,这几年却是提都不敢提,再说了,怕是皇上连他都要质疑了。   “明天朕就会在朝上说这件事情,到时候直接指派忠勇侯去剿匪,而粮草的事情就由元大人负责好了!”说罢,皇上冷冷笑了出来。   君紫胤心里咯噔一下,果如他所料。   行军打仗最忌讳粮草供应不足,而皇上这一手安排,不用想,到时候肯定要生出许多幺蛾子。   君紫胤心知劝不下,也不再说话,只希望这样的事情能早点结束才好。   次日早朝,皇上如期说了这事,并指派了忠勇侯和元大人两人。   各位大臣心里都有些怪,却没有谁说什么。   皇上只给了大郎一天的的时间,也就是说次日他就要出发,下了朝他甚至来不及回府一趟,就去阅兵了。   浅浅收到消息立刻就赶到了侯府,侯府里这会儿也得了信,厅中大家各怀心思,元珊一张脸色十分苍白。   “对不起,都是为了我的事情!”   姜树人悄悄的握了下的元珊的手,挺身相护说:“不能怪你,错的是我,是我要求娶你的!”   今天由于要喝这杯新媳妇茶,一家人都在府里,这会儿许氏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满是愧疚。   姜立海嘴笨,几次望着姜氏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姜氏反应过来,朝着姜立海笑笑,“大哥,不用多说了,这事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毕竟剿灭了海寇又是大功劳一件。”   姜立海虽然不懂朝廷的事情,但也不是傻的,虽然不清楚皇上要做什么,但是也猜得到不是好事。   皇上明明不信任他们,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不是另有所图,是为了什么。   刘羽琪自最初的惊慌到现在的淡定,或者该说,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想到了,皇上不敢明着对付肃亲王府,能动手的对象也就侯府了。   只是皇上也太过不明智了,动侯府的话,不论是肃亲王府还是刘府都不会坐视不理,反倒是会让刘府和肃亲王府越走越近。   他们侯府就像中间的纽扣一些,皇上或许看不清,但她站在中间最是明白,皇上每对侯府出手一次,她祖父那边就多偏移王府一些。   “我和大表哥一起去!”姜树人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这种想法。憋到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元珊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的白了几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自私的话来,笑得苦涩的说:“对啊!就让树人跟着去好了,毕竟我爹负责后方粮草,他若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会断了前方的粮草,误了大事。”   元珊这话说得十分的没有底气,她爹这人最是自私,皇上若是另有旨意交给他的话,他定然是听皇上的。   刘羽琪笑笑说:“这倒不用了,好了!都别多想了,可能皇上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是看中我们家侯爷的能力而已。”   众人配合的抿抿嘴,却是笑不出来。   浅浅这时候来了,姜氏他们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瞬间把事情和浅浅说了说,就连姜树人要跟着去的事情也没忘提。   浅浅看了一眼姜树人,双瞳布满愧疚,当下也没多安慰,只说:“大表哥若是觉得这样好的话,就跟着一起去。”   “谢谢!”姜树人充满感激。   他不确定自己去的话,能帮到什么忙,但至于他心里能安乐一些,就算皇上有什么想法,他也能帮着照看一点。   其实言府各人心里都有数,不过那个字却是不敢提的。   浅浅安抚大家坐下了,这才说出心中想法,却是一声冷笑的说:“皇上若不是太自信了,就是太无知了,难道她不清楚我的五谷粮仓已经掌握了魏国三分之一的粮食吗?我大哥出行,会差这点粮草。”   众人一听,眼睛皆一亮,刘羽琪脸上的笑容最是灿烂,拉着浅浅说:“我的好妹妹,这次多谢你了,这些粮食我们也不拿,到时候若有需要我就跟你买!”   浅浅白了眼刘羽琪,伪怒的说:“大嫂说这话是看不起我呢?我自己的亲大哥要点粮食,还用得着花银子买吗?”   刘羽琪说:“我没其他的意思,而是没道理让你一个人花银子,再者你现在也是肃亲王妃了,不能什么事都紧着侯府来,几十万的银子,我们侯府也拿得出来,你别担心了。”   姜氏咂舌,不清楚侯府有这么多银子。   不过却很是认同刘羽琪的话,说:“你嫂子的有理。”   姜氏不懂,浅浅哪有不懂的道理,当下翻了翻白眼说:“少来了,哪里能用嫂子的嫁妆,这几十万里怕是要掏空了大哥二哥和大表哥的所有身家,还得加上你那嫁妆吧?”   浅浅和刘羽琪关系不同一般姑嫂,两人间也没有太多的秘密,自是清楚她差不多有十万的嫁妆。   姜氏讷讷,一时也没了主意。   浅浅说:“我是做这门生意的,而且大多田地,我都是自己已经买下了,你们和我算这些做什么,我就算嫁出去了,大哥也是我的亲大哥,难道这事还能变吗?”   姜永福这时候突然插话,问:“这事你先回去和女婿商量一下,若是他同意的话,除了儿媳妇的嫁妆不动,侯府所有银子都拿去大量收购粮食,若是还少了的话,余下的部分浅浅就得你出力了。”   浅浅和刘羽琪同时苦笑不得的说:“不用这样!”   言永福沉声,“我说得算!”   自来了国都,言永福和姜氏虽然是家里的长者,但清楚很多事情都不懂,怕给儿子女儿丢人,很多事情,他们都不会吭声。   但像是现在,但凡是他们说了的,儿女都多不会反对。   浅浅是觉得无奈,明白爹娘是疼她,刘羽琪是觉得感动,这国都里什么龌龊事情没有,多的是那种算计儿媳银子的事情。   现在是她的夫君要用银子,她想拿嫁妆出来用,却反被婆家训斥,这份关怀,她心里哪里能不感动。   “听你爹的,季儿三兄弟以后长大了,还多的是地方要用银子,你的那些嫁妆都不能这样花了,得留给你的孩子。”姜氏安抚的拍拍刘羽琪的手。   她也不赞同用儿媳的嫁妆。   刘羽琪抿抿嘴没有说话,怕再说话,忍不住会哭。   元珊咬咬嘴唇,插话说:“我手里的产业加现银,折现的话一共有五万左右,若是不够的话,我再回府找我娘拿。”   言永福误以为元珊不听他的话,当即沉了脸说:“你若不认为自己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就立刻出去。”   元珊愣了愣反应过来,一时心里五谷陈杂。   刚才言永福说话的时候,她也没多余的心思,以为说的也就是刘羽琪一个,她猜测蓝冉莹应该没嫁妆,毕竟言永福就这么两个儿媳妇。   再者,这事是她和姜树人引起的,她觉得就算让她拿出所有的嫁妆来添这个洞也是应该的,可是不成想,言永福也把她当儿媳妇看待。   姜树人轻轻握着元珊的手,低声温语:“听姑父的话,而且我一个大男人,也没道理让人嫁到我们家第一天就把嫁妆都拿出来,你想让我愧疚死吗?”   元珊嘴唇动了动,“可到底是为了我们的事情才会这样!”   浅浅翻了翻白眼,懒得再和他们算这些,只吩咐说:“大嫂,大哥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你赶紧去收拾收拾,看要带什么都带上!海边特别的冷,保暖的衣服多带些。”   “大表哥你要跟在大哥身边也没关系,但得保护好自己,你若出了什么事,可不止你一条命!”浅浅说罢,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元珊。   姜树人握着元珊的手一紧,将她握疼了,元珊也没吭一声,而是一脸坚定的回望着他,表示浅浅说的话不假。   “大表哥这次过来的话,算是以防万一了,若是后方粮草真有不足的话,就由你和子衍接触,我到时候会让清哥哥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跟着你,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尽量让他多留在你身边,明白吗?”   浅浅一一叮嘱。   她其实不想让姜树人过去,但是想到姜树人是一个男人,有些事情,若不让他做,他会觉得这一生都愧对侯府。   与其这样,还不如冒险一试。   “大表嫂,你也去给大表哥收拾东西,我现在和大表哥去一趟四合院,后续一些事情,我们要商量一下!”   “好!”元珊点点头,没再多说。   她跟着刘羽琪前后脚出了厅中。   浅浅这才朝着刘永福和姜氏说:“爹娘养我这么大,我什么样的性格,你们不清楚吗?大哥当年因我的事情,离家这么多年,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不好过,如今说是说是为了大表哥和大表嫂的事情,皇上才会故意派大哥去围剿海寇,但若是细究下来,又怎么不是为了肃亲王府,我即是有能力,拿得出这笔银子,爹娘要和我计较这些做什么,是存心让我心里不舒服吗?” ☆、237、儿子满岁   四合院里,所谓商量,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不过是把事情告诉邱子衍,让他到时候全力配合,至于粮草方面,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海寇有一二万人,皇上怎么也得给大郎一万兵马吧!   只是就算有这一万兵马,怕也不一定能打胜仗,海上作战和陆地作战完全不一样,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有些担忧。   可是到了晚上,浅浅才发现她担心粮草的事情有些蠢。   皇上只给了大郎一千兵力,他们要担心的根本不是粮草问题,而是人手不足的问题。   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浅浅的心里瞬间有种日了一个动物园的感觉,若不是没办法冲到金銮殿上去,她肯定要冲过去指着皇上的鼻子大骂,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怕是存了心思对付大舅哥!”清澜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   浅浅咬着牙说:“我明白,可是我以为至少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怎么着战事也不是儿戏,皇上是拿着这一千兵力在开玩笑啊!”   若是只有一千人的话,粮草倒不是重点了,以五谷粮仓的实力,支持一两年都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清澜哼声,“皇上可不在意这点,他就是要借此告诉大家反抗他的后果会是什么。”   浅浅怒颜喷话,“他是傻了吧?这样做哪一个臣子心里会认可,只会让那些臣子心离得他更远一些。”   清澜摊手,一副十分无语的样子。   他的智商和皇上根本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所以他猜不到皇上是怎么想的,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不管皇上是打算让我大哥这次牺牲还是战败,这对魏国都无益,特别是沿海地区的百姓,战事多拖一天,海寇晚消灭一天,可能就要多死伤无数普通百姓。皇上在其位不谋其政,每天就跟一个女人似的斤斤计较,这有什么意思吗?”浅浅喋喋不休的报怨着。   清澜握住浅浅的小手,安抚说:“多想无益。”   浅浅挖了挖清澜的手心,说:“我们现在回趟侯府吧?我有点担心,虽然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去看看也是好的。”   清澜犹豫的说:“晚些吧!或者明天一早,据我所知,大舅哥这会儿在刘府,我们就算去了侯府,也见不到人。”   浅浅抿了抿嘴说:“好吧!想来大嫂肯定更紧张。”   他们家的男人都是一夫一妻,虽然在世人看来,大哥他们可能有些傻,平白损失了许多男人该享受的权利,但是同时,他们也得到了许多。   若不是大郎对刘羽琪一心一意,刘家也不会如此看重大郎,就连刘羽琪也不会愿意拿了嫁妆来补贴夫家。   她肯定会一门心思拢着钱财,照看三个儿子,而不是对大郎的事情这么重视,这就是当中的差别。   女人并不傻的,没有哪一个女人天性能大方到让出相公,能做到端庄贤惠,甚至替相公主动纳妾,也不过是她在乎的不是这个男人罢了。   清澜安抚说:“明天一早我们赶在大舅哥出发前去一趟,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我不会让你大哥出事的,你别多想。”   “好!”浅浅应了下来,窝到清澜的怀里。   俩人没有接着多说话,浅浅由于心里搁了事情,一时也睡不着,在清澜怀里左挪右挪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安稳一些。   清澜看着浅浅睡着了,仍旧皱着的眉,不免一阵心疼,轻抚的保证说:“相信我,事情很快就能过去了。”   心里搁了事,浅浅睡得晚醒得早,寅时刚过没多久,她就突然醒了,微微动了下身子,搂着她的清澜立刻醒了,双眼清明得就整晚没睡似的。   “怎么就醒了,再多睡一会儿,我等下叫你。”   浅浅摇摇脑袋嘀咕:“我睡不着了,你再躺躺,不用管我。”   清澜看浅浅这样,哪里还睡得着,叹息着起身说:“即是醒了,我们就去侯府,再睡也怕晚了。”   “好!”平时若是和清澜一同起床的话,浅浅总要向清澜撒撒娇,由着他侍候穿衣,这会儿不用人催,直接下床穿衣服。   清澜见状微皱了下眉,虽然屋里起了碳,尚算暖和,但怎么也不如窝在被子里舒服,他本是想先穿好衣服,再给浅浅穿的。   如今看了,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说:“多穿一点,早上比较凉!把披风也带上。”   “好!”浅浅一口答下,夫妻俩收拾了一下,就让思行到屋里来侍候了。   思行昨晚就得了信,今儿一早,浅浅两人要出去,所以寅时不到,下面侍候的人就起身了,这会儿早膳也端了上来。   浅浅看了一眼冻得鼻尖都红了的思行,吩咐说:“下去喝碗汤暖暖身子,你今天就不用跟着出去了,让花儿她们跟着,她们毕竟有武功底子,身体好点。”   “让主子挂心了。”思行脸色一红,满是惭愧。   也不清楚浅浅他们什么时候会醒,什么时候需要热水净面,所以思行将事情交待下去了,就一直在隔壁耳房里等着。   直到听到了声响,这才站在门口侯着,其实她也不过就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了,还让浅浅看了出来。   浅浅挥着手让思行下去,说:“别逞强了。”   昨晚她睡得着,这些丫鬟自然不可能比她早,今天又起这么早,这些丫鬟可得比她起得更早,将事情打点好才行。   这毕竟是冬天,一晚上睡不得几分钟,天没亮又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不闹头疼不适才怪。   思行退了出去,没多久花儿就来侍候了。   浅浅夫妻俩人用了早膳,就带了年枫和花儿,四人到了侯府。   侯府里灯火通明,可见昨晚一宿都没有休息,见到浅浅他们来得这么早,府里的人也没有惊奇。   毕竟浅浅这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儿,侯府里的大小事情,她都惯了来插一手,大家也都习惯了,哪天浅浅卸下这个包裹,大家才会不习惯呢!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可用早膳?”姜氏声音沙哑,一个晚上的时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她朝着浅浅问了一声,不等她回答,又吩咐身后的人给浅浅准备早膳。   浅浅忙阻止说:“不用了,娘,我们已经用过早膳了,大哥和大嫂呢?”   言永福抿抿嘴说:“他们在屋里话别,先别去打扰他们,到这边来坐一下。”   浅浅应着话坐下,想来言永福应该是有事和她说的。   “你也坐下!”言永福朝着清澜又说了一句,见他坐下了,这才开口,“你大哥那边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   浅浅望了眼清澜,才说:“嗯!听说皇上只给了大哥一千兵力。”   “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的一些私人情绪比起百姓还重要吗?就我看来,妹夫根本也没有打算反了他,自己当皇帝啊!”二郎忍不住抱怨。   昨晚说这话时,大家还会训斥他几句,这会儿却没人有精力了,毕竟二郎这话说得不假。   清澜说:“岳父请放心,我不会让大舅哥出事的!”   清澜轻轻一声,给出保证。   言永福微松了口气,同时解释说:“大郎这孩子能有如今的成就不容易,他自小就吃了许多苦,日子好不容易好一些,我这当爹刚要放心,又出了这事。”   浅浅抿了抿嘴,清楚言永福说得不错。   他们四兄妹,最苦的人就是大郎。   他是家中长子,不说其他,就是小时候光一些吃食上面,就亏待了他许多,再加上大郎自己的性子,有时候一块糕点明明能一分为四,他却把自己的省下,给三个弟妹,而家里的重活粗活,他却是都抢着来做的。   “我明白!”清澜轻轻一声,握住了浅浅的手。   浅浅在意的人,也就是他在意的人,若是大郎出事的话,浅浅必定会十分难过,所以他不会准许大郎出事。   而且早在皇上下这旨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调派人手去帮忙的准备,只是后来在原先的基础上,又多加了数倍人数而已。   反正事情到了如今,清澜也不在乎是不是暴露实力让皇上忌惮了,反正他暴不暴露,皇上都当他是眼中钉,即是如此,他也不想学了祖父的作法。   更何况当初祖父的隐忍,很大的原因是皇上和王府之间没到如今这一步,最重要的那会儿他失踪了,就算王府和皇上一争高低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可是如今不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一样,皇上才会死咬着肃亲王府不放,甚至连其他的什么事都不在乎了。   没多时,刘羽琪亦步亦趋的拉着大郎的手出来了,好像就怕眨下眼人就不见了似的。   浅浅注意到刘羽琪不单眼下青影重,就见眼眶及眼睛里面都是红红的,看来不单哭过,而且哭得厉害。   “你们来啦!”刘羽琪讪笑一声,笑得有些牵强。   浅浅抿了抿嘴,也笑不出来,望向大郎,见他目光平静,好似不受影响的样子,一颗心倒是安定了许多。   “大哥,这次过去万事小心一些!和海寇作战不比以前在边关,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刘阁老有没有提点你什么?”   大郎说:“嗯!祖父有给我一个人,他以前海寇交涉过,有这方面的经验,相信有徐军师的帮忙,事情会顺利一些。”   浅浅抿了抿嘴说:“嗯,有熟悉海战的人在身边指点确实能轻省许多事情,这一次过去,只有一千兵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大郎见浅浅这样说,清楚她心里可能有了主意,便主动讨教,“妹妹是不是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浅浅组织了下语言,把心中所想,直言道:“我们这次也算是以寡敌众了,光我们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不管是刘阁老还是清哥哥,都不好直接派了兵力来帮你,而我们现在最差的就是人手。人手这方面的问题,我想过了,大哥到了那里,先去探望一下被害了的那几个村子,总归还是有几个存活的人,场面做得好看一些。”   “然后再虚心向他们请教,人家祖祖辈辈在那边,不管是比你还是比徐军师,肯定更加熟悉那边的情况以及海域上的事情。到时候不用你说,肯定也会有人主动提出要参军报家仇的人,对于这些人你都记得妥善照顾,一一收编了,若是打点得好,以后这些人就是你自己亲兵。”   “再来就拉拢一些当地小有名望的人,不用他们有什么家世背景,反而是一般的百姓较好,就像当初我们村子里,那些为人仗义,名声好的那种,这种人大多义愤填膺,只要认为你是真心实意替百姓做事的话,他们会豁了性命来帮你的,有他们的摇旗相助,到时候招人手也方便一些。”   “这一千人当中,是不是有皇上的人,会不会拉后腿,我也不清楚,但若是有的话,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该除的一定要除掉,不能说你在前方打仗,后方还有人小动作不断,那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刘羽琪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忙跟着附和一句,“浅浅说得对。”   大郎抿抿嘴,笑说:“其实这些,祖父昨晚也和你提过了,和你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浅浅略放心的说:“这就好,具体的细节你和军师多商量,还是我们的人少,不要和对方硬碰硬,穷寇莫追,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游击战!”   她想到当初大天朝的江山就是用这种办法打下来。   “记住,民心十分重要,你做什么都以百姓为重,你刚去的时候,百姓可能会有防备,若是看清楚了你是好的,百姓会全力相助,到时候你们也能省许多事情。”浅浅喋喋不休的说着,总觉得有许多不放心的地方,有许多事情说不清楚。   清澜看着浅浅紧张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捏了捏。   “我有点事情想和大哥单独说说。”   浅浅猜到清澜可能是要提点大郎一些事情,也没拦着,反而挥着手催促说:“赶紧去赶紧去。”   大郎跟着清澜到了角落,两人也没多说话,低语了几句,就朝着厅中过来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发了!”大郎面带笑容的说道,而后拉着刘羽琪一路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家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我会早去早回的!你不用担心,刚才妹夫给了我一批精英,全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足有百余人,还给了我几个暗桩的联系的方式。”   大郎悄悄告诉了刘羽琪好让她安心。   他心里明白,清澜拉他到一边说话,并不是不信任家中的谁,而是这些事情不方便多说。   “好!”刘羽琪眼中闪着泪花,极快的眨去。   大郎心里一阵叹息,狠狠用力的抱了刘羽琪一下,在她耳边一声低语,刘羽琪却是再也忍不住的低语。   “不,我等你,我永远等你!”   大郎微有哽咽,望了眼站在前面的家人,而后没再多话,翻身上马,直接离开了侯府。   “大郎……”刘羽琪跟着跑了几步,嘴角微动。   浅浅他们跟着出来,看刘羽琪哭得这么伤心,心里都不太好过,浅浅搂过刘羽琪,说:“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哭了。”   刘羽琪埋在浅浅的怀里,嚎哭说:“你大哥好狠的心啊!”   浅浅莫名其妙的望了眼家里人,却见他们都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姜氏心疼刘羽琪,上前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我们言家的好媳妇。”   浅浅见刘羽琪哭成这样,也不好多问。   等把人送到屋里了,拉着姜氏一阵轻语,这才明白过来。   她虽然清楚大郎是好意,但这对刘羽琪而言,却有些难以接受,本来分离,刘羽琪心里就不安乐,还跟她说什么,若是有万一,就让她改嫁,不要守着他了。   这不是戳刘羽琪的心窝子吗?   “这大哥说话也太实诚了,这话怎么能在这时候说,不是平白吓到了大嫂吗?”浅浅微微皱眉。   姜氏也不好说什么,那个毕竟是她的儿子。   她也觉得以刘羽琪的性格,家里又有三个儿子,怎么可能另嫁。   “算了,我去和大嫂说说。”浅浅说罢,就往刘羽琪的屋里去了,这会儿她正抱着三个儿子红着眼眶。   浅浅低语,“大嫂,别难过了,大哥也是心疼你,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刘羽琪擦了擦眼泪,望着浅浅说:“我不是难过,我就是怕。大郎若是对我们母子不放心的话,他拼着命也会回来,现在他说这些话,就跟安排后事一样,我心里怎么会不担心。”   浅浅笑笑,说:“你想多了,大哥是以防万一,难道你还不清楚他吗?他哪里舍得把你拱手让人。”   刘羽琪抿抿嘴,低着脸也不答话。   浅浅又安抚了一会儿,刘羽琪才苦笑着说:“道理我都懂,我也清楚他是为我想,我就是不愿意他这样替我想,我倒是宁愿他自私一些。”   浅浅见刘羽琪这样说话,倒是不再担心了。   中午在侯府里用了膳,浅浅和清澜就回了王府,踏入王府,清澜立即被老王爷叫去了,浅浅便自个儿去了韶音楼里。   韶音楼里,母妃正带着三个孩子。   大白冬天的时候换了一层又白又厚的毛,这会儿趴在屋里,热得吐舌头,但是三个小家伙却最是喜欢趴在它的身上。   浅浅一来,大白就看了过来,见到她立即委屈的叫了一声,“嗷呜……”   “好了,出去玩吧!”浅浅拍拍大白的脑袋。   大白用尾巴把三个孩子轻轻扫开,而后撒着欢的跑了出来,它虽然清楚这三个是它的小主人,但是这房间实在热得它难受。   大白雪白的身子一窜就跑了出来,朵朵跟着站了起来,就在后面追着叫:“大白、大白……”   大白听着声音停了下来,‘嗷呜’的叫着,透着几分犹豫和委屈。   浅浅一下抱住了朵朵,对着大白说:“出去玩吧!”   大白看了眼朵朵,最终还是受不了这房间的热度,选择出去了。   朵朵挣扎不满的说:“娘,大白跑了,跑了!”   浅浅轻敲下朵朵的脑袋,斥责:“大白在这屋里待着热,你看不出来吗?把它热病了,怎么办?”   朵朵嘟着嘴,委屈的说:“但是大白暖暖的!”   浅浅轻瞪了眼,拍着朵朵的小屁屁说:“去和两个弟弟玩,一会儿娘做好吃给你们吃。”   “好!”朵朵高兴的应话。   浅浅这才和母妃说起话。   “侯府一切还好吗?”   浅浅笑说:“还好,毕竟真正威胁的不是海寇,而是皇上的心思,现在主要是犯不中皇上到底想干嘛,若是一心想置我大哥于死地,倒是会比较麻烦。”   前后腹背受敌,难免中敌人的圈套。   “别太担心了,你大哥那边的事情,想来父王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母妃低声安慰。   浅浅笑笑,心里十分清楚。   光是大郎的身份,王府就不可能让他出事,毕竟现在皇上针对侯府的原因很明显。   若是王府在这种情况下保护不了忠勇侯,以后谁还敢跟随王府。   只是清楚是一回事,担忧又是另一种情绪。   “来看看,这是满岁宴的菜单,你看看有什么要加的没?”母妃怕浅浅多想,故意给她找了事情做。   浅浅看了眼菜单,微微拧眉说:“这些菜上了桌,到时候就都成了凉菜。”   母妃为难的说:“这也没有办法,天气的原因,各府宴客都是如此。”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浅浅却不想也是如此,便说:“不如做火锅好了,热呼呼的,吃起来会比较舒服。”   母妃有些犹豫的说:“会不会显得不够重视?”   浅浅笑说:“怎么可能,放心好了,菜色我来研究,肯定不会让人有闲话说的。”   母妃想着浅浅她大哥的事情,觉得这时候让她做点事情也好,便没有多说,只道:“也好!”   “嗯!”浅浅笑眯眯的应下。   心里琢磨着,这是两个儿子的满岁,上次满月宴她根本就不算参加到了,这次一定要多花一些心思才行。   婆媳俩人讨论起生日宴的事情,便有说不完的话。   再加上房间里暖暖的,根本就不愿意动,浅浅一待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清澜过来接她,她才跟着一起回了屋。   “你晚上就在祖父那里用的膳吗?很多事情要商量吗?”房间里就剩浅浅和清澜两人时,浅浅才问道。   清澜也没有瞒着浅浅,直言说:“皇上这次做的决定让几位大臣心里都有些反感,私下有意向我们王府投诚。”   浅浅挑了挑眉,等着清澜接着说。   清澜又道:“祖父也说皇上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后虽然针对肃亲王府,但却不会拿天下百姓开玩笑,可是这一次,祖父说他很失望。”   “噢……”浅浅长长的答了一声。   清澜嘴巴微微蠕动了下,才说:“我们王府怕是会和皇上……”   清澜话没说清楚,浅浅却懂了意思。   “甚好!”浅浅兴灾乐祸的撇撇嘴。   自这次皇上对大郎如此后,她就恨不得立刻把皇上拉下台,皇上的性子太过狭隘自私了,为了一点私事,连百姓的安危都不顾,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当皇上。   清澜没多解释,只说:“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   浅浅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有多问,却说:“那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我和三个孩子。”   “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清澜爱恋的盯着浅浅。   浅浅抿了抿嘴,没再多问。   如此过了几天,清澜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忙了起来,有时候就连晚膳都没有时间用,直到两个小子生辰的前两晚。   清澜很晚才回来,那会儿浅浅已经睡着了,清澜爬上床,她习惯性的往清澜的怀里蹭了蹭,却是忽然身子一僵,慢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怎么这么晚沐浴?”   清澜眼神一怔,问:“吵醒你了?”   浅浅摇着脑袋,低眸在清澜的身上嗅了嗅,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清澜虽然特意洗去了一身血腥味,但她对鲜血的味道十分的的敏感,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了哪里?”浅浅软呢的声音就像在撒娇似的,一下就融化了清澜的心。   清澜并不想让浅浅沾一些肮脏事,便也没有明说,只道:“祖父交待我办些事情,所以回来得晚了。”   “噢!”浅浅低低一声,见清澜不说,也就没多问了。   反正她心里明白,老王爷不会让清澜沾手过于危险的事情,而清澜自己是不愿意让她沾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此又过了两天,两个小子的满岁宴到了,整个国都的达官贵人差不多都来了,没来的那些都是身份不够看的。   席宴是浅浅准备了多日的,花了很多心思才想到的办法。   母妃觉得一个桌上摆一个大火锅,会显得不够精致,浅浅便特意打造了全新的餐具。   都是用的银碗,只是说碗下有暗格,都放了碳火,能够更大程度上让菜保温,而且每一个来客,都能拿到一个小巧的生日蛋糕。画着兄弟两人的笑脸,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的字样。   冬日参加宴会,就没谁吃到过热乎乎的佳肴,这难得有这么一回,自然引得所有人都注意了。   “乡君,这些可都是你的意思?”有和母妃相熟的上前打听。   母妃笑笑,说:“我哪里想得到这些,都是我那儿媳,她琢磨着每次参加宴会,大家都是吃不到热呼呼的佳肴,特意花了心思弄的,今天你们得都多吃一些,至于这个小蛋糕也是她亲手做的,尝尝味道吧?”   众人一听母妃的话人,各个都开始吹捧浅浅,浅浅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十分淡定的站在一边浅笑着。   开席前,就如上次朵朵的生日宴一样,先让两个小子抓周。   两个小子比起朵朵来说,要文静许多,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不动,旁边的事情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力,彼此玩得十分的高兴。   朵朵已经两岁多了,算是比较懂事了,也理解大人说的话,见两个弟弟不动,就将书籍,小剑,金子什么的往他们的怀里塞。   说来,这抓周的结果和朵朵是一样的,而且就连东西都是朵朵帮着拿的。   母妃有些哭笑不得的和浅浅一人抱起一个,“我一直觉得这两个哥儿乖巧,但也没有发现他们这么乖巧啊!是不是故意的啊!”   浅浅轻敲了下怀中小子的敲说:“谁晓得他们,不过算了,反正抓周也不过就是一个乐子。”   “倒是!”母妃笑笑,也不强求。   毕竟他们是肃亲王府的嫡系,以后想来也不可能差,抓不抓周又有什么关系。   尔后,老王爷站在中间说了几句话,便让大家开席了。   席开一半的时候,门房突然高喝:“皇上驾到,胤亲王驾到……”   ------题外话------   小伙伴来了,陪她去吃虾子了,没按时完成任务~嘿嘿~   那啥,明天去长沙参加作者年会了,那个更新时间,你们懂得,肯定乱七八糟的,望见谅啊~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38、请假   次日一早,浅浅急忙到了女子坊,就见小蜜蜂一个个都忙着脚不着地的,就连轻灵也是一样,见到她了也没有立刻上来,而是打了一个手势,对身边的几个人把事情交待清楚了,这才跑过来。   “浅姐姐。”   浅浅应话问:“昨天怎么样?女子坊的客人多吗?”   轻灵苦笑的说:“还真跟浅姐姐说的一样,根本没几个客人上门,不过你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妥了。”   “行,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浅浅笑笑,又说:“这几天辛苦你了,等初几你们好好休息几天,到了初七再开业。”   轻灵微微咂舌的问:“要休息这么多天吗?”   浅浅说:“嗯!无妨的,毕竟累了一年了,也让大伙都好好休息休息。”   轻灵见浅浅这样说,也没再多说什么,挽着她的手,两人步行出去,就有小丫鬟过来说:“坊主,慈善台已经搭好了,百姓也陆陆续续到了不少。”   “嗯!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去。”浅浅轻应回话。   小蜜蜂见浅浅没有多的吩咐,又折了出去。   轻灵跟在浅浅身旁,笑眯眯的调侃问:“你前几天只让我们通知这周边村里的百姓,到了昨天才把今天要行善的事情说出来,是怕来的百姓太多了吗?”   浅浅睨了眼轻灵,明白她只是说笑而已,轻高着她的敲训话,“你当我们想做次好人是容易的事情吗?若是早先放出了风声,皇上说不得会插上一手。”   今夕不比往日,皇上眼下绝不会想看着肃亲王府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轻灵微拧着眉,面露鄙夷的说:“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这次行善,一是为了替两个小公子积福,二是女子坊一周年庆。”   浅浅微挑眉说:“笨蛋,皇上才不会管你这些,百姓也不会在意这些,只认同了我们行了善,让他们度过了一个好年。”   轻灵有点不服的说:“皇上若是嫉妒,他也可以这样做的嘛,自己不照顾百姓,还不许其他人行善。”   浅浅抿抿嘴,皇上倒不在意有人行善,而是在意这人出自肃亲王府,毕竟肃亲王府的声望已经够响了,不需要再高了。   两人一同出了女子坊,坊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百姓议论声音十分的大,见到浅浅和轻灵突然出现,倒是瞬间静了下来。   轻灵一如既往的戴着面纱跟在浅浅的身后,浅浅倒不讲究这些,也没有刻意蒙面,笑吟吟的走上前,站在小蜜蜂的身边。   “各位,昨天是犬子一岁的生日宴,又正巧是女子坊一周年,今儿特意摆了慈善台,每人能领一斤白米,一斤棉絮,欢迎大家奔走相告。”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百姓欣喜的叫着。   女子坊过于出名,浅浅即使不说她的身份,这些百姓也能猜得出来,毕竟在这些百姓眼中,浅浅就如下凡的仙女似的,贵不可言。   “不用谢,我也希望大家能过一个好年,好了,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相信大家也都心急,毕竟米粮和棉絮只有拿到手里了,才会安心啊!是吧?”浅浅一脸笑意的调侃。   百姓先是愣了下,才跟着笑着附和。   他们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这么好说话,瞬间大家就都放开了心怀。   浅浅侧目对小蜜蜂说:“开始吧!”   “是!”小蜜蜂应下,舀了两勺米放到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妇人手中的布袋里,又指着旁边桌子上那高高摆起的棉絮说:“再去那边领棉絮。”   “谢谢,谢谢!”老妇人握着沉甸甸的米袋,她昨晚入的城,就在这女子坊不远的地方窝了一个晚上,好在今儿她们守信,开了门派了米发了棉絮。   那她屋里那个可怜的孩子,也终于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粥了,想来有了这碗粥,她孙儿的病肯定就好了。   老妇人抱着大米和棉絮,边走边落泪,浅浅在一边看着觉得挺难受的,就派了一个小蜜蜂去打听了下情况。   得知这个老妇人,家中就一个独孙了,如今孙儿还受了风寒,病在床上不醒人事,家里即没银两又没米粮,就在这时候听到女子坊派米的消息,她就在这里守了一晚。   浅浅抿了抿嘴,她刚来这世界的事情也是苦过了的,懂那种生活的艰难,让小蜜蜂陪着老妇人回去了一趟,顺便给请了大夫,开了药。   毕竟老人和孩子,若是这个小孙子没了,怕是这老妇人也活不了,几副风寒的药,花不了几两银子,却能救两条性命,何乐而不为。   浅浅的举动,站得近的人都看得清楚,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她。   甚至有人主动上前,想要说说家里的情况,看浅浅能不能也帮他们家一下,对于这种人,浅浅只是笑笑,并不多回应。   “浅姐姐,这里人多,我们就不要站在这里了吧?反正有小蜜蜂她们在。”轻灵看有人不断往浅浅面前凑,便护着她往后退。   浅浅自己本来也不打算多留,便说:“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你们再联系我,我就先回府里了。”   要过年了,府里也忙碌起来了,平日里母妃带着三个孩子还打理着家业也就不说了,但是这种事情,浅浅还是挺自觉的清楚,她该回去帮帮忙。   “嗯!好!”轻灵笑着应话。   浅浅叮嘱说:“二十九日的时候就在女子坊里好好摆几桌,也让小蜜蜂她们开心开心,你记得到时候代我给她们一人包一个大红包,忙完了就赶紧回王府,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新年。”   轻灵听着浅浅说话,一直点着头,直到她说要回王府过年,这才犹豫的说:“我二十九日就不回王府了吧?我还是回四合院好了,毕竟大哥也在这里,让他一个人总归是不太好的。”   浅浅说:“行,你自己决定!”   四合院里人这么多,阿大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人过年,只是说阿大和轻灵是亲兄妹,自是更愿意在一起过年。   更何况轻灵本身,相对而言,她也更喜欢四合院一些。   轻灵笑眯眯的依着浅浅说:“你不用担心我的,不过你得空了记得来四合院看我们噢,我想他们肯定也都想见见你。”   浅浅笑着应下了,却说:“好,抽空我会去看看的,不过二十九那天,我就来不了女子坊了,你帮着多照看一些。”   “行!放心吧!有我在。”轻灵只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浅浅又叮嘱了轻灵几句,这才带着圆儿她们准备回王府,临时又突然想到,是不是该去四合院看看,毕竟邱子衍不在国都,年前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和阿大交接得怎么样了。   浅浅想到,也就去做了,只是当她们跑到四合院的时候,发现阿大根本不在,他出去忙了。   留在府里的人自然也都认识浅浅,热情的要请她到屋里去坐,浅浅看阿大没在,也没有多留,就说:“算了,等年后得空了,我再过来。你就和阿大说我来过了,让他若是忙不过来,就去找我,若是能自己摆平就不用来了,我这几天没空,可能抽不出时间再过来了。”   “好!我会告诉大公子的!”应话的人在心里默记了一遍,才肯定的点点头。   浅浅连坐下喝杯水都没有,又直接回了王府。   王府里各人都显得有些忙碌,由于要过新年了的原因,府中的下人对整个府里开始大扫除,平日里不常清扫的梁顶,以及偏院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浅浅自觉的到了韶音楼,就见母妃一手抱着孩子,一边听着楼嬷嬷在汇报事情。   看着她过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抬眼看了一眼,指了指一旁玩耍的朵朵和穹儿。   朵朵眼睛微亮的冲了上来,浅浅立刻退开一步,单指点着她的额说:“等等,娘身上凉,不要抱。”   朵朵皱着一张小包子脸,揉了揉自己的额,说:“是挺凉的!”   浅浅笑嗔了一眼,又屋里暖了暖身子和手,这手牵着同朵朵,问:“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帮着祖母照帮弟弟?”   “有!”朵朵大声回答,并指着正在床上爬的穹儿说:“我刚刚有喂大弟吃糕糕。”   穹儿兴奋的在床上爬来爬去,想像朵朵一样往浅浅这里冲,不过他才满岁,走路根本不稳,再加上冬天的原因,母妃也不让他坐在学步车里玩耍了,说是怕凉了脚。   “小穹儿,你有没有想娘啊!”浅浅拉着朵朵的手,轻捏了下穹儿的脸颊。   就见穹儿嘴角挂着透明的晶莹,兴奋的叫着:“凉、凉凉!”   朵朵点了点他的额,满脸笑的说:“和你姐姐一个样!”   都是学说话的时候,吐词不清楚。   “……永乐侯府刚来报喜,说是他们三少夫人有喜了。稍晚一些,奴婢备些礼品送去?”楼嬷嬷和母妃商量事情的声音不断。   听到这里,浅浅诧异的侧目,“兮晴有喜了吗?”   “对!这不是刚满三个月就来报喜了吗?”母妃笑眯眯的回话。   兮晴自出嫁后,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逢年过节都没少往她这里送礼,虽然都不是太贵重的东西,但也看得出来是花了许多心情,像纳的鞋底,绣的荷包,这些小东西不断。   浅浅抱起“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是该备份厚福送过去才是!”   母妃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兮晴盼这个孩子也盼了挺久了啊!”   自兮晴出嫁了,浅浅也没多关心她的事情,这会儿谈起,便好奇的抱穹儿上前,问:“兮晴怎么样了?和沈正希的感情还好吗?”   由于她没有听到这两人的事情,所以也少去关注,但一般没有消息也就是好消息。   “还不错,正希对兮晴挺上心的,小两口日子过得挺舒服的!就是兮晴自己心急,如今总算是有了。”母妃眼弯了眼,又接着说:“如今看兮晴过得好,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然的话,百年之后,我都没法去见她娘了。”   浅浅瘪嘴说:“母妃,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皇上!当初若不是他使的坏,清哥哥也不会失踪,那后面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发生了。”   母妃皱了皱眉,怒嗔说:“你瞎胡说什么,若不是有前面的事情,你和澜儿怎么能在一起,我现在倒是很感谢皇上,也幸好有他,我才有你这么好的儿媳。”   浅浅哭笑不得的扯扯嘴,没再接着往下说了,毕竟现在这条件下,母妃不可能说别的话,而且就她自己,也觉得皇上这事干得好。   不然的话,她这一世到哪里去寻一个像清澜这样的好相公。   ------题外话------   咳咳!话说,你们懂的,我现在在长沙潇湘年会这里混着~   虽然带了电脑来,打算码字的~但是,我只能说我有一颗很浮躁的心啊~完全不能静心码字~   么么哒~求体谅求体贴~当放我假噢~假装我在码大结局吧~   这一章只三千多字!然后我10号回去了,补成一万字~意思是请假到10号~   从11号起,每天一万五千字,把这几天落下的补上来~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39、各自出招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母妃对着宋雨华吩咐,不再多看她一眼。   宋雨华苍白的小脸越发透明,咬着下唇看了一眼母妃,眼底微显晶莹,失态的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脚步凌乱的走了出去。   母妃看着浅浅,倒也没觉得她需要安慰,毕竟这小两口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明明就是清澜更重视浅浅一些,浅浅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清楚这点。   “怎么样?还打吗?”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她也怕宋雨华的话影响到浅浅的心意,这才有此一问。   浅浅一副全然不被影响的样子,笑得调皮的问:“为什么不打?我都还没有赢到母妃的银子呢!”   母妃笑笑,招手又让楼嬷嬷坐下。   原先就是宫嬷嬷陪着她们在打,如今加上楼嬷嬷,浅浅笑着说:“我们这算二对二吗?嬷嬷,你要记住,我们俩才是一边的。”   浅浅娇笑的凑上宫嬷嬷身边,宫嬷嬷笑着应下。   母妃轻嗔一句,“不许耍赖,不许作弊。”   浅浅调皮的吐吐舌,心无旁骛的打起了麻将。   对于素婠的到来,浅浅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十分清楚,清澜是很讨厌素婠的,素婠这自恋自大的性格,一般人也真的喜欢不上来。   松柏院那边,清澜正陪着君怀谷和老王爷品茶,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这陌生的名字,他还是想了一下,才清楚此人是谁。   君怀谷想也没想的问:“素婠姑娘不是殷家的小姐吗?她怎么突然只身上王府了,难道我们查她家里的事情,她清楚了吗?”   老王爷看了眼君怀谷,并不认同他的猜测,不过对于素婠此行的目的,却也有些了然,毕竟素婠以前纠缠清澜的这点事情,老王爷也是十分清楚的。   “你去看看!”老王爷对清澜说道。   清澜皱了皱眉,甚是不喜欢此女,一般人在他眼里,顶多就是无物,而此女他看了,会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君怀谷也甚是认同的说:“去看看好了,殷家的事情这两天也能解决了,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清澜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想到这些天来,为了揪出和汉国太子串通的卖国贼也花了一些心思,不想到最后临门一脚出差错。   一路沉着脸到了前厅,清澜看到素婠身着水蓝长裙,肩披雪白狐毛,笑靥如花的迎上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有事吗?”冷冷的声音响起,错开身子直接朝着主位上走去坐下。   素婠欣喜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目光幽怨的问:“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淡?”   清澜连鄙视的眼神都愿意多看一眼,起身逐客,“没事的话就滚出去。”   素婠咬下下唇,眼底是滚滚热烫的晶莹,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清澜,不成想这人竟然这么绝情。   “我以为你愿意出来见我,至少也是对我有情的,为何你要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清澜不愿意废话,直接高喝,“来人!”   素婠上前匆忙的想抓住清澜的手,嘴里急急的说着,“不要叫人,不要叫人!”   清澜没理会她,躲开了身子,连衣角都没有让她沾到一下。   素婠扑了一个空,稳了身子说:“不要赶我离开,我有话想和你说,真的,你不听会后悔的,很重要的事情。”   清澜目光闪了闪,对着门口的下人挥了下手,大厅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   “说!”清澜凉薄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听到素婠的心都快碎了,咬着下唇,忍着眼泪,自我开脱。   素婠讨价还价的问:“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后,你能娶我吗?”   清澜嘲讽的看着素婠,让一向厚脸皮的她,都有些脸红了,低眸害羞的说:“我心悦你,即使平妻,我也心甘。”   “是吗?可是我不甘愿!”清澜直直的拒绝,没有一点含糊。   素婠蹙眉又急又快的说:“你先别急着拒绝,至少也听我说说是什么事,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魏国上下的生死存亡。”   清澜眸光一闪,猜想到素婠要说的事情可能是殷家和汉国勾搭的事情。倒不再急着说话,等着素婠自己把事情都说出来。   素婠说:“我心悦你,即使是当太子妃,我也是不乐意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厌恶你!”清澜直直的说道,没留一丝情面。   素婠苍白了脸,倒退了一步。   清澜也不理她,至少自这句话中,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汉国太子许了殷家太子妃的位置。   想来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汉国太子妃怎么可能不是汉国大臣之女,想来许的应该是后宫妃嫔的位置。   素婠咬了咬主动解开白狐披风,眼眸略带勾引的看着清澜,诱惑的说:“若你肯娶我怜我,我便为了你去做这个内应,如何?”   清澜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一眼素婠,迈开步伐就打算离开,他才不管素婠怎么想,这会儿脑海里只有浅浅。   若是让浅浅知道有一个姑娘家在他面前准备宽衣解带,他还不打算离开而选择留下来欣赏的话,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爷,不要走!”素婠声音细软绵长,带着声声幽怨,那说话的声音就跟会勾人似的。   清澜感觉到后面奔来的人,侧身躲开,素婠一下摔在地上,疼得拧眉仰脸的问:“为什么?”   清澜懒得多搭理一句,刚要张口叫人,就见素婠脸色微变,狰狞难看的说:“她有什么好的?她失踪了半年,谁也不知道她在汉国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她早就不是干净的人,只有你还当她是宝贝似的,你别被她骗了。”   清澜脚步一顿,阴森恐怖的问:“你说什么?”   素婠微有得意,以为清澜信了她的话,忙又说:“这是真的,我是听汉国太子说的,这话假不了的,你别被她骗了,她早就是残花败柳了。”   “好,很好!”清澜恶狠狠的说道。   突然扬眉,叫道:“来人啊!”   素婠面上一喜,忙拉拢了衣服,端庄的站起身来。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没有一个男人以忍受得了被戴了绿帽子,只要言浅浅不在了,她就不信肃亲王还会拒绝她。   想到以后肃亲王这样的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她整个身子都兴奋的在颤栗。   下人立即出现,低垂眉眼静候清澜的吩咐。   “你既然这么喜欢投怀送抱的话,那我就成全你好了!把她送到军营里去,充当军妓。”清澜嗜血的眸子看着素婠。   他此时恨不得撕烂了她的嘴,但是他心里明白,对付这种人,杀了她根本不足解恨,要一点一点的摧残她才行。   素婠惊恐的瞪大了眼,瞬间自天堂跌到了地狱,失控的叫着,“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清澜没有理会,甚至叫来了年枫,一字一句吩咐说:“看紧她,别让她寻死,至少在皇上处治殷家之前我不想听到她自杀了的消息!”   年枫沉声答:“是!”   素婠大吼大叫的说:“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是朝廷重臣之女。”   清澜嘲讽的说:“重臣之女?殷家通敌卖国,诛连九族都不为过,你不过是第一人罢了。”   素婠失落的跌坐在地上,睁着空洞的大眼,讷讷的问:“为什么?”   她以为她告诉清澜这个消息,他至少会保护她,而她对殷家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殷家的存亡,她也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也会被牵连其中。   清澜暴戾的说:“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出言诋毁我媳妇?就算杀你千百遍也不足消恨,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的。你不是最紧张你这张脸吗?呵呵……”   清澜阴恻恻的笑说:“把她带下去,画花她的脸,丢到军营里去。”   “不……”素婠一声凄厉的叫声。   清澜挥了挥手,素婠已经被人堵上了嘴,带了下去。   等前厅恢复宁静了,清澜才不悦的吐了口胸中的闷气。   浅浅失踪被掳的事情,这对清澜而言,一直是心中的一个痛,他甚至愧对浅浅,若不是他没有保护好浅浅,浅浅又怎么会遇到这些事情。   先前素婠在浅浅面前说这话,若不是看在大局的份上,他早就动手了,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还敢拿这事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即是如此,那就不要怪他残忍了,反正大局将定,就算现在弄死了素婠又如何,殷家想再防备也是来不及了的。   清澜翻涌的心情,沉淀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回安然居,他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浅浅,所以需要自个儿先冷静一会儿。   回到安然居里,清澜看到浅浅坐在屋里,不免挑了挑眉,“不是在和母妃打麻将吗?”   浅浅微微耸耸肩,“打完了就回来了啊!”   其实她倒还好,听到清澜去见素婠的消息,也没有多大的动容,不过母妃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因此,这麻将也就没继续打下去了。   “噢!”清澜上前,一下抱住了浅浅,埋首在她的肩颈,低低的咕噜了一句,“对不起。”   浅浅听得清楚,却没有多问,毕竟素婠来了能说什么,来来去去不也就是那几句事,而又是什么事能勾起清澜的歉意,说来说去还不是她失踪的事情。   其实前厅发生了什么事情,浅浅是清楚的,毕竟就算她不担心,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担心。   早在她回安然居前,慎语她们就去前面打听了消息,清澜刚才回屋前,慎语她们也才退出房间。   “素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也替我报仇了,没什么对不起的,而且我很高兴能够嫁给你,再说了,你也清楚我在汉国并没有被人薄待,即是这样,又何必在意那些流言。”   浅浅搂紧了清澜,一双小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清澜心里复杂,这种事情,并不是说浅浅没有受到伤害,他就能不在意了的,但是眼下搂着怀中的娇躯,他却不想多说,只想以他的方式证明她如今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   浅浅心里正琢磨着要怎么安抚清澜,就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人整个被清澜抱了起来,一阵轻呼,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人就被清澜抱到床上,翻身压下。   浅浅水水雾雾的杏眸对上清澜火热的眸子,微微一怔,主动攀上清澜的肩,声音软糯的说:“我没事,我只属于你。”   清澜一声低吼,动作有些粗鲁的埋首,低咬着浅浅的唇。   浅浅不适的皱了下眉,尽量放软了身子,配合着清澜的动作。   凉凉的冬日,室内温度却一阵高涨,低吟喘息的声音自门缝里溢出,原本还担心两人的慎语她们,瞬间都离门数步远,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清澜的动作带着一股霸道,比起平日更深重了几分,等到回过神时,天都已经黑了,而浅浅因疲惫早就昏睡在他的臂弯里。   看着浅浅身上的红红点点,清澜一阵喜欢一阵心疼,互相交缠着!   吩咐下人送了温水进来,清澜亲自动手给浅浅擦拭身体,碰到她敏感的地方,浅浅半梦半醒的轻吟,“嗯……不要了。”   清澜动作一僵,眼底簇起火苗。   单手捏着下巴琢磨着,今天下午的浅浅特别的乖巧,他怎么摆弄她,她都没有反对,平时一些羞人的姿势,浅浅都是一脸嫌弃。   难道是他先前狠狠拒绝素婠投怀送抱的事情讨得了浅浅的欢心,若是这样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再多来几个这样的人。   毕竟当初看的那本书上有太多太多的姿势,他们还没有解封,今天难得一次解了两个姿势,可惜浅浅这么快就累睡着了。   睡梦中的浅浅,咂巴了下嘴,梦得正香甜,完全没有发现床上坐在一只大灰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算计着该怎么把她吃掉。   若是她这会儿醒来,清楚了清澜的想法,绝对要后悔刚才的冲动。   次日早朝上,殷大人率先对清澜发难。   清澜倒是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本奏折递给了皇上,皇上一看,脸都变绿了,当场将奏折往地上一甩。   “肃亲王上奏的事情可是真的?”   殷大人心里惴惴不安,想着他私下做的一些事情难道被发现了,但是又觉得不可能,这中间没有一点消息。   而且皇上现在和肃王爷斗得正厉害,两边应该都腾出手来管他才是。   “微臣不知所犯何事,还请皇上明示。”殷大人做足了心里建设,这才开口辩解。   皇上斥责:“你自己看。”   殷大人出列,捡起奏折一看,当下软了身子倒在地上,哭嚎着:“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微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万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殷大人算是皇上的人,没了殷大人也算是对他有所损失,缓了脸色问清澜,“你可有证据?”   清澜面不改色的抽出一封信,展开在殷大人的面前,问:“不知道殷大人可否认识这上面的笔迹?”   殷大人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清澜手中的信笺。   他和汉国太子间偶有消息通传,但每次他都十分警惕的将信笺烧了,这唯一留下的一张,是汉国太子对他的许诺。   只是他没想到,也正是这张信笺成了他的催命符。   清澜将信笺递给太监呈了上去,皇上一看,当下众怒,喝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殷大人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还没有想到要狡辩逃脱的办法,肃亲王一派的几人迅速再次上奏,将殷大人以前做过的龌龊事情全部拿出来说一遍。   原来有些事情是可大可小的,但是和通敌卖国的事情放在一起说开,一件件一桩桩只觉得令人发指。   皇上甚至没有通过刑部,直接下令,将殷家上下一干人等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殷家的事情落幕,清澜又趁机掺了两个大臣一本,且都是皇上一派的亲信,由于事先准备功夫做得足,就是连皇上,也没有办法保下两人。   两人如殷大人的下场一样,都被摘了官帽。   年后的第一战,清澜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在清理了朝纲的同时,又消弱了皇上的势力,对此,清澜难得情绪表现在脸上,就算不是他亲近的人,这会儿看着他,也能发现他的好心情。   如此不过几天,还没有出十五,皇上就得了密报,说是忠勇侯吃了败仗,也不知道是为了先前的事情还是如何,这次在早朝上,皇上直接将过错安在了清澜的身上。   清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担心浅浅得到消息后,是否会担心难过,至于皇上的态度,他一向都不重视的。   下了朝,清澜匆匆的回了王府。   浅浅看到清澜中午的时候回来,诧异的挑挑眉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可是有什么事情?”   清澜说:“嗯,是有件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你得冷静,不要冲动。”   浅浅眉眼一闪,就反应过来了,沉声问:“说吧!是不是我大哥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   清澜直接说:“你大哥失踪了!”   事实这消息,早两天他就得了信,只是瞒着浅浅没有说,今天皇上早朝说出来,他自然不可能再有隐瞒。   毕竟就算他瞒着不说,其他人也有可能会告诉浅浅。   浅浅低吟了片刻,抬眼说:“我当初不该让我大哥就这样过去的,至少该给他准备一些火药,让他不至于这样被动!”   大炮现在不方便面世,便是火药却是皇上早就知道了的东西,她就应该早先一步想到才对。   清澜安抚说:“你不要担心,大舅哥虽然暂时失踪,但我相信他肯定能平安回来,毕竟跟在他身边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就算不可能以寡敌众,打出漂亮的战役,但是保护大舅哥的安全不在话下。”   浅浅琢磨下了,觉得清澜的话,甚有道理。   她倒也不钻牛角尖,只说:“我们现在赶过去帮我大哥还来得及吗?”   清澜微微凝眉,没有隐瞒的说:“这我倒觉得不用了,其实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据之前回报的消息,我相信这次大舅哥的失踪,可能是他自己安排的。”   浅浅挑眉问:“怎么说?”   清澜解释,“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大舅哥若是不能抽身出来的话,做事情顾前顾后,短时间不止解决不了海寇,反而会平添许多伤亡。更何况大舅哥过没花多少日子,就把当地人收报了不少,你觉得豺狼和虎豹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浅浅嘴角抿了抿,觉得清澜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让她完全不担心,却也有些困难。   “不过你说弄点火药过去,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你是自己来还是交给我来做?”清澜明白浅浅心里担忧。   不过眼下国都事多,他也暂时脱不开身,而让浅浅一个人过去,他又不可能放心,再加上他相信大郎应该没有出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折中,再派些人手去帮忙。   浅浅抿了抿嘴说:“还是你来吧!反正火药怎么配置,你也都清楚。”   让她来做的话,同样也是要经手他人,不如直接教给清澜,即快又省事,现在这种时候,时间挺重要的,容不得他们拖拖拉拉。   “好!”清澜搂过浅浅,安抚说:“别多想了。”   “嗯,我相信我大哥的本事,肯定是自愿失踪的!就跟你猜测的一样。”浅浅笑笑,不管清澜这猜测是真是假,至少她这样相信了,心里会好过一些。   未时刚过,刘羽琪突然来访。   她的来意,浅浅不用问也清楚,立即将人请到了厅中。   刘羽琪神色有点慌张,看到浅浅就拉着她的手问:“你大哥失踪了的消息是真的吗?”   其实刘府也是两天前就得了信,毕竟他们也派了不少人去保护大郎,只是刘府的情况和清澜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浅浅和刘羽琪好,怕她们担忧,所以才没有主动说起这事。   直到今天,事情瞒不下去了,两人也就都得了信。   浅浅拍着刘羽琪的手,安抚说:“是真的,我已经问过清哥哥了,不过清哥哥觉得大哥可能是主动失踪的,算是一种计策,用来对付海寇和皇上的人。”   刘羽琪担忧的神色不减,追问:“确定吗?这事能确定吗?”   浅浅扯了扯唇,这种事情怎么能确定。   大郎做出这种事情,自然要将风声瞒得紧紧,不然的话,被人得知了,他所有的算计都会落空,指不定还会被皇上怪罪。   “你也不确定,是不是?”刘羽琪神色异常的抓紧浅浅的手。   疼得浅浅微微皱眉,拍了几下示意刘羽琪放松,这才缓缓开口,“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清哥哥的猜测,但是我肯定他的猜测,正如他所说的,不论是刘府派去同行的人,还是我们王府派去的人,人数可能是不敌海寇,不保证能打胜仗,但是保护大哥的安全却是不在话下的。”   刘羽琪眉眼闪了闪,神情不再慌乱,微微恢复了正常,拢了拢发说:“你说得对,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浅浅摇摇首说:“不是,大嫂也是关心大哥,关心则乱,我懂的。”   这事搁在她的身上,若是清澜出事,她一样会担忧害怕,这无关信不信,而是一种情绪。   毕竟自己最重要的人在生死边缘,不论她再是信任他,也掩盖不了心中的那份牵挂。   更何况这次出事的人是大郎,是她的亲大哥,她心里的担忧不比刘羽琪少,两人对大郎的感情虽然不同,但是牵挂也是一样的。   浅浅安抚了刘羽琪一会儿,两人又分析了一会儿,见刘羽琪似是想明白了,浅浅这才担忧的问:“爹娘知道大哥失踪的事情吗?”   刘羽琪摇遥头说:“我瞒着他们没有说,爹娘毕竟上了年纪,我怕他们知道这事,会让他们身体承担不住。”   浅浅点点头,感激的说:“你做得对,这事先瞒着爹娘,别让他们知道了,大哥到时候肯定会回来,爹娘这担心也是白担心的。”   “嗯!我明白的!”刘羽琪牵强的笑笑。   她虽然在浅浅的面前多有失态,但是在侯府的时候,却是始终端着一张脸,即使这消息她是中午就得知了,但直到府里的事情都忙完了,这才过来王府。   大郎即把侯府托付给了她,她自然就不可能让大郎失望,她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夸夸她,赞她把家人照顾得极好。   为了让刘羽琪放心,浅浅又把火药的事情告诉了她,也说了王府会再派人过去,刘羽琪神色肃然紧张。   “王府人手够不够,不然我找我祖父好了,从刘府调人过去吧!”她心里明白国都要变天了,王府现在正忙的时候。   说来,她也不愿意王府输的,若是输了的话,他们侯府怕也会在顷刻间就被颠覆。   “不用担心,清哥哥自有打算,若是需要你回娘家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开口,你目前就是要打理好侯府,让我哥没有后顾之忧才是。”浅浅低低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语调。   刘羽琪抿唇说:“你说得对!我不能慌!”   浅浅莞尔一笑,没说什么,毕竟刚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她也慌了神,若不是有清澜开导,她这会儿也不能坐在这里安抚刘羽琪。   更何况现在想通了一些问题,浅浅觉得刘羽琪的表现甚好,至少落在皇上的眼里,他会更加相信大郎失踪的事情。   若大郎失踪只是幌子,这样无形中,刘羽琪敢是帮了大郎的。   海边一个小村里,大郎面色凝重的看着大夫问:“怎么样?他没事吧?”   大夫把着脉探着伤口说:“伤口在海水里泡久了,已经溃烂了,若是想治好的话,溃烂的地方肯定是要清理干净的。”   大郎看向这次拼命相护的属下,他目前正在发高烧,人昏昏沉沉的并没有醒过来。   “你动手吧!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事后会有重赏!”   大夫嗯了声,但没因大郎的许诺而兴奋,着手开始治床上人的伤口。   大郎的看了眼,朝着另一个属下吩咐,“看好他,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   在坚定的回答声中,大郎去了另一间房,房间不大,里面不过站了十多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现在是什么情况?”大郎这次闹出失踪,还真和清澜算得不一样。   至少先前是被人暗算的,后来倒有故意不露面的嫌疑,只是为了让对方麻木,以为他遇难了,从而大意,他才好揪出害他的人。   言昕说:“朝中有人勾结了海寇。”   大郎早就猜到了,当地的几个官员,怕是和海寇有些不清不楚,毕竟他不是傻子,海寇这样大肆掠夺的情况下,几个官员吃得肚满肥肠的。   若是海寇真的有心的话,这几个官员哪一个拖出来是身价不低,怎么就没人动过他们,甚至连和他们有关系的商铺都从来没有被海寇抢过。   大郎低咒,“可恨!立刻搜集证据,一旦情况属实,就将他们全部拿下,送到国都,等候皇上亲自发落。”   “呵呵,送到皇上那里去怕是不妥吧?等你们把人送过去,黄花菜都焉了!”说话的男子看似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   “李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大郎也没有因他的话而有不悦,反倒是十分礼遇。   他们目前住的屋就是这位李兄弟的,按照浅浅和刘阁老他们的想法,这也是大郎第一个收服的对象。   虽然说话的态度仍然有些阴阳怪气,但至于和他们是同心,想着将海寇赶走,还附近村民一个安宁。   毕竟人家被海寇被当地官员欺负了这么多年,要让他瞬间对朝廷对官员有信心也是不容易的。   对于这点,大郎都是很清楚的,他是穷苦人家出身,若不是万不得一,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也不可能反朝廷。   “这些为官不仁的牲畜还留着做什么,直接杀了就是了,而且你们当中的那位郑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看到他和当地几位官员甚是亲密。”   李兄弟不掩饰他的私心,他就是想趁机把这几位大人都给弄死。   毕竟这几位大人这些年来,对周边百姓所做的恶事真的是罄竹难书。   上国都说得倒是轻巧,到了国都,谁又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官字两个口不说,还喜欢官官相护。   若是一次没有把这些官员弄死,到时候他们再回来,事后追究起来,受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百姓,以及这次帮忙大郎一行的人。   其实说来说去,李兄弟还是不信官员,不信朝廷的。   即使他现在帮着大郎,但也不过是因为他真的想解决海寇问题,但同时,他心里也是堤防大郎的,官员的心思又怎么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猜到的。   大郎皱眉说:“我虽然被皇上派来围剿海寇,却也没有随意处置官员的资格,若是我动了手的话,皇上第一个饶不了我。”   他能理解李兄弟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他目前不能做,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何况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冲动的后果,可能是连累家人,甚至还会连累到肃亲王府,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忠勇侯府和肃亲王府是一体的。   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些官员押回去,等候皇上发落,但不管怎么样,该他们付出的代价,他是一定不会让他们逃过去的。   李兄弟望了眼大郎,没再多说什么。   一屋人将话题绕开,说起了这次被陷害的事情,大郎一边和众人说着应对之策,一边想着,他失踪的消息传到国都后,家里人该担忧了吧!   他很想给家人送一个信,但却清楚,这时候的隐忍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的话,根本没办法将这些贪官一网打尽。   肃亲王府这边,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制好了火药,调派了人手,送去支援大郎。   他们的这一番举动,并没有瞒着皇上,皇上得信后,笑得得意的和胤亲王说:“看样子这忠勇侯怕是真的遇上危险了。”   胤亲王仍旧是不赞同的说:“皇兄,三思啊!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回头了。”   皇上脸色瞬间大变,望着胤亲王斥责,“三思,再三思下去,这皇位就要拱手让人了。”   胤亲王劝说:“不会的!肃亲王府就算心里有计算,也不可能谋反,毕竟天下人都看着的。”   “哼,天下人,只怕这天下人,还觉得该是他肃亲王府执政才好。”皇上阴戾的说道。   脸上尽是不满,显然可见,这件事情在他心中是多么深重的一道枷锁。   胤亲王说:“怎么会?臣弟游历这么多年,百姓的心声多少了解一些,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好,皇上是谁,他们并不在意。更何况当初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百姓又有几人还记得。”   皇上仍然认死理的说:“哼,你说得倒是好听,百姓不记得,那百官呢?你看看这些官员,十个里面有六七个倒向肃亲王府,现在连刘阁老都是如此,这个老匹夫,若不是看他是父皇留下来的,朕早就灭了他。”   胤亲王十分的无语,刘阁老一直忠君,也遵先皇的遗命辅佐皇上,虽然从来不会参与到皇上和肃亲王府的纠纷当中。   但是所做的事情,一直是维护皇权,利国利民的。   可是皇上为了拉拢谷大将军,就琢磨着让刘阁老的嫡孙女嫁给谷大将军。这事瞒着直接下旨也就算了,还弄得刘阁老事先知道了。   谷府的事情,国都一些大的世家也都是清楚的,就连谷大将军身边的女人也是听说过的。   这样的赐婚,这不是打刘阁老的脸吗?更何况刘阁老和谷将军两人,一文一武,两者若真的结了亲家,关系融洽了,以后皇上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们。   胤亲王本来就不赞同皇上走这一步棋,只是皇上主意一定,谁劝也没有用,若没有当初的事情,刘阁老还是那个刘阁老,皇上也不至于受制于肃亲王府。   “皇兄,还是先解决海寇的问题比较重要!”胤亲王无奈的劝说。   他得了消息,这次忠勇侯会失踪,里面就有皇上的手笔,对此,他是即惊讶又失望。   皇上怎么能为了和肃亲王府一争高低,就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那么多命鲜活的生命,皇上这种命令怎么下得出口。   “解决、解决,你只会解决,你这么有本来,你怎么不去解决肃亲王府的事情,先前肃亲王府压在朕的头上,逼朕处置那几个官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话,你怎么不去解决。”   皇上一个杯子朝着胤亲王砸了过去,冲着他一顿发火。   胤亲王没闪没躲,肚子正好砸在他有胸口,衣襟湿了一大片,却是抿抿嘴没有再说话。   那几个官员虽然都是皇上的人,但也的确是毒瘤,不说其他,处置的官员中,光有两人就是和汉国不清不楚的,其他人更是仗着皇上的宠幸,私下做了不少肮脏龌龊的事情。   在这种事情面前,他并不觉得还需要分什么皇上和肃亲王府,总归他们都是姓君,一笔写不出两个君字,这魏国是他们君家的天下,怎么容得了这些毒瘤让其腐败下去。   ------题外话------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傻笑中!)   说好的一万五呢!为什么只一万!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再次傻笑中!)   那个啥,有六千次,我直接补在上一章,连接不上的同学,回去看看上一章~么么哒~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0、   由于皇上和王府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导致朝廷上分了两派,偶尔一个话题不对,两方人马便会互不相让,如今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用老王爷的话说就是,王府已经到了不得不争的地步,就算他们不争,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也不会同意。   毕竟皇上执政多年,谁都懂皇上的性格,他算不得一个大度的君主,若是王府一倒,他必然将跟随王府的这些人都收拾一遍。   眨眼间就到了立春,一直没有消息传回的大郎突然有了消息,海寇被一网打击了不算,就连当地的一些贪官也都被制服了,如今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得了这一个消息的皇上脸色阴阴沉沉,原本是件好事,但因皇上的态度,众位大臣也不敢多说一句。   谁也没想到大郎会这么大的胆子,将和他同行的官员全部都软禁关了起来,因此,皇上这边才会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   眨眼间,就到了立春时分。   由于清澜猜测武林中的事情可能和胤亲王有关系,所以一直派人严密的监视他,虽然没有查到他离开国都的行踪,却也清楚他如今人已经不在国都了。   对此,清澜他们越发认定了武林中的事情,就是胤亲王所为。   “此行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吧?还是留在府里好了,毕竟江湖上的事情,你又没有武功,若是碰上危险可怎么办?”   国都的事情,清澜都准备得差不多的,余下的地方也有老王爷坐镇,倒不怕出什么乱子。   夫妻俩人轻简出行,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国都,这会儿特意来向母妃辞行,母妃是早就知道他们的打算的,即使如此,到了最后仍然还是想劝一劝。   浅浅轻笑,抱住母妃的胳膊,撒娇说:“母妃就让我去好了,我能自保的,而且再说不是有清哥哥在么,他会照顾我的,更何况我不跟着去,清哥哥一个大男人,平时生活起居也没有人打点,你就忍心看他吃苦啊?”   清澜在一边听言,眉眼挑了挑,没有拆穿浅浅的谎言。   他们夫妻俩出行,绝对是清澜替浅浅打点,怎么可能是会浅浅替清澜打点呢!   浅浅的话,母妃自然也是不信的,不过却也明白此行她阻止不行。   “你们即是做了决定,母妃也再多说了,只是万事小心!你记得多派几个保护浅浅,花好月圆四个丫鬟也一并带在身边。”   儿行千里母担忧,浅浅夫妻俩还没有出门,母妃就开始牵挂了。   清澜出声保证,“我会的!”   即使自己出事,他也不可能让浅浅有危险。   夫妻俩人陪着母妃说了会儿话,晚上一家人用了晚膳,也算是道了别,毕竟这出门也是办正事,除了母妃有些不舍,老王爷和君怀谷都还好,只是叮嘱他们夫妻万事小心。   晚上,安然居里。   几个丫鬟都围在浅浅身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宫嬷嬷,我就把这院里托给你和慎语思行了,平时母妃那边多跑几回,哥儿和姐儿的事情,母妃若是照看不来,也帮忙多盯着一些。”浅浅这话一出,也算是挑好了随行的人。   宫嬷嬷倒是一口应了下来,对于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一把年纪了,跟着主子去闯江湖,只会给她添乱。   但是慎语和思行却有些想同行,吱唔着说:“主子,这院子里也不用这么多人守着,有嬷嬷在就行了,不如让奴婢也跟着去吧?”   浅浅笑说:“这次出行会有一定的危险,你们不会武功,多有不便,让花好月圆四人跟着去就是了,等下次得空了,再带你们出游。”   “是!”慎语和思行抿了抿唇,低脸不敢再多说什么。   再说话就显得她们不懂事,这趟出门像是要跟着出去玩似的。   浅浅又吩咐了几句,倒没有太多的事情要交待,毕竟这王府大小事情还有母妃在,而安然居里的事情又一向都是宫嬷嬷在打点。   她这一次出门,虽然会长则数月,倒也不影响什么。而清澜方面,前几天就以打猎受伤为由,向皇上请了长假。   次日早上,浅浅带着四个丫鬟,清澜带着年枫,一行七人离开了国都。出了国都,他们就换了马车。   清澜和浅浅一辆,由年枫驾车,花好月圆乘坐另一辆,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侍卫出来了一人,暂时充当车夫。   一路上,清澜和浅浅以少爷和少夫人自居,在路人看来,他们一行也只是出门游玩的富家少爷和少夫人。   “这里到幽阴派要十余天,再加上自幽阴派去武林大会也得花上数日,所以行程上有些赶。”清澜还是担忧浅浅的身体,所以晚上傍晚就会找客栈住下,次日一早再出发,因此,白天的时候就一直在赶路。   浅浅脑袋搁在清澜的大腿上,悠闲的睡着,仰面回话说:“没事啊!我又不觉得累,你不用担心我的。”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她执意要跟着过来,以清澜的性格,肯定骑马而去,路程上要节省不少日子。   清澜拢了拢浅浅的发,“想下去走走的话就和我说。”   他每天窝在马车上也是极不舒服的,不过却又舍不得放浅浅一个人在车上无聊,所以每天也陪着坐在里面。   想来浅浅应该和他也是差不多的,见她每天下了马车第一件事情就是伸展身体就清楚了。   “我没事的!不要担心我了,我不舒服的话,会和你说的!”浅浅笑着翻了下身子,搂着清澜的腰。   正在这时候,年枫的声音突然响起,“少爷,前面有情况。”   清澜搂着浅浅将她扶起,这才撩起帘子问:“什么事?”   年枫用嘴巴努了下说:“像是江湖仇杀。”   清澜抬眼看向前方,就见一位少年浑身染满了血迹,狼狈不堪,每一招每一式都躲避得十分的吃力。围堵他的人大约八九人,且个个身手不凡。   “少爷,我们要不要绕路?”年枫见清澜目光沉沉没有开口,便主动问话。   浅浅跟在后面探出脸瞧了瞧说:“把人救了吧!这少年武功不错,小小年纪能有这个造诣,死了可惜。”   而且在她看来,能培养得出这样的少年郎,应该不是一般的家世背景,他们搭手相救,指不定以后会有大作用。   浅浅话音落下,清澜一个眼神,年枫便如剑一样冲了过去,同行的还是花好月圆车上的侍卫。   四个丫鬟立刻护在浅浅身边,一副戒备的样子,浅浅见有清澜照顾她,便说:“你们过去帮忙。”   花好月圆平时在王府不太干丫鬟的活,跟在身边侍候也是极轻松的,一脸空闲的时候都在练武。   由于花好月圆是要保护浅浅的,清澜对她们也好,练武场有时候也会让她们使用,更是准许了年枫私下教她们武功。   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难得有机会,浅浅自然是指使她们上前,对她们也是有益的。   王府上下的侍卫虽然愿意陪着四个丫鬟训练,但看在她们是女子,又是浅浅的人,多少会手下留下。   好在侍卫对她们都不吝啬,倒是都愿意教她们武功。这两年下来,四人的武功可以说歇会突飞猛进。   由于年枫他们的加入,战局瞬间倒了过来。   对面为首的人,面露惊色,喝斥:“你们是哪门哪派,最好少管闲事,否则的话,别怕我们杀无赦。”   少年郎见状,看到后方的清澜和浅浅,忙想表明身份,但想着对方的势力,又怕帮忙的人畏惧,抿抿嘴不敢说话。   “少废话!”年枫行走江湖多时,对付这些人游刃有余,更何况还有人相助的情况下。   数个回合下来,对方便有伤亡,为首的惊怒,“敢和我们龙吟教作对,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龙吟教?”年枫凉薄一笑,“杀的就是你们龙吟教的败类。”   少年郎眼神亮了亮,心里的大石瞬间落下。   他虽然不想早逝,但是也不想恩公被他连累,见对方完全不怪,一个下人都如此口气,显然是了解龙吟教,又不惧怕他们的势力,当下就放心了。   “竟然是龙吟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浅浅笑笑。   清澜目光幽沉的说:“怕又多了一个被迫的人!”   浅浅说:“倒不会,不是被我们救了吗?更何况他们虽然对少年郎迫害,但却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不然的话,这八九个人围攻少年郎,他只怕也没有命等到他们来相救了。   “留一个活口!”清澜有话要问,朝着年枫叫话。   年枫这里,其实不用清澜吩咐,他也会如此,听到对方是龙吟教的,便没有打算直接杀掉。   龙吟教的人,没想到如今在江湖上面,还有胆敢惹他们的人,当下看清形势,知道力敌不行的情况下,就打算逃跑。   但是年枫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挑断手筋脚筋的同时,卸了对方的下巴,完全不给他们自杀的机会。   眨眼间,恢复了平静,除了空中浓浓的血腥味和地上躺着的尸体,清澜一行人,根本看不出来,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少年郎负伤而来,拱手说:“在下慕容鸿,多谢这位壮士相救,还请壮士告知大名,待日后报此大恩。”   清澜微挑眉,“慕容世家的?”   慕容鸿‘嗯’了声,回答说:“家父正是慕容书,敢问恩公大名?”   清澜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鸿,倒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说:“要谢就谢幽阴派。”   慕容鸿脸色微变,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江湖上突然窜出两大门派,一个龙吟教,一个幽阴派。   两派势力强大,有互不相让,江湖上许多小势力都依附于他们,就是武林中原本的几大世家,各大门派都被他们挤得没有位置站了。   但相对龙吟教来说,幽阴派算是后起之秀了,但是在江湖当中名声要好一些,至少幽阴派是明刀明枪的来,不像龙吟教,背地里害了不少门派人。   浅浅看慕容鸿脸色几变,笑笑的问:“不知道慕容公子怎么会和龙吟教牵扯上,可是有什么恩怨?”   慕容鸿看清浅浅模样,忙闪躲开视线,回答说:“在下一路被他们的人追杀,可是几次和他们交手,他们虽然对我身边的人下毒手,对我却始终留有一手,我琢磨着,可能是为了抓住我,拿捏我爹,毕竟武功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而我爹又是武林盟主。”   说到这里,慕容鸿不免气愤,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什么就明刀明枪的比试,在背后使这些小动作,算是什么东西,就算让龙吟教教主得到了武功盟主的位置又如何,也没有人会服他们。   ------题外话------   重生之弃女惊华文/西迟湄   本文重生,女强,爽文,1v1,男女主身心干净!   母亲名门贵女,父亲高门显赫,宋暮槿却注定了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出生被弃,无人问津,再被想起,也只因为她还是一枚可用的棋子,   重回侯府,她一世挣扎,即使遁入空门也终逃不过阴谋倾轧,   于是绝地反击,弱女崛起,盛怒之下,她举箭射杀当朝安王世子妃,被人剖心,饮恨而终。   时间往复,宋暮槿又回到了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这一世归来,她绝不重蹈覆辙,   养父淳厚,养母心善,便人人都想踩一脚?   弟弟聪明伶俐,他们却要被欺年幼无依?   无权无势又怎样?   宋暮槿发誓她这辈子只靠自己也一定能活的富贵锦绣,哪个不长眼的上门找茬,就大把银子砸死他!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1、慕容山庄   “噢,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浅浅温和开口。   慕容鸿倒没有因为浅浅是女人就轻视,毕竟江湖上的侠女也是不少的,不像世家大族那般重视男女有别。   “敢问你们是不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若是的话,能否行一个方便,让我同行?”慕容鸿问得有些犹豫,即怕给人添了麻烦,又怕对方不答应。   浅浅侧目望了一眼清澜,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说:“也行!不过我们要先回幽阴派,你看?”   慕容鸿拱手说:“我跟着你们,自然是按你们的行程来,只要能赶在三月一日去武林大会就好。”   浅浅好笑的说:“你怕被龙吟教抓住,就不怕被我们幽阴派抓住啊?”   慕容鸿一脸尴尬的说:“不会!幽阴派原就是一个比较古老的门派,这几个月的突起也是大有一争高下的意思,但手段倒不算龌龊。”   浅浅说:“这样的话,我倒要谢谢你看得起我们幽阴派。”   慕容鸿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浅浅也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清澜下马车,她想跟着跳下去,却被清澜制止,说:“地上脏。”   浅浅看了看前方那一地血,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清澜独自走去,看了眼地上仅存的两个活口,问:“可有在他们身上搜到什么?”   刚才浅浅和慕容鸿说话的时候,清澜就有注意到年枫他们这边的动作。   年枫恭敬的回答说:“没有!身上没有仍然能够表明身份的物件。”   清澜目光闪了闪,倒觉得对方十分的小心,毕竟谁也猜不到,龙吟教在追杀你慕容鸿的时候会遇到他们。   若不是龙吟教的人说出来想震慑他们,倒还不知道这些人就是龙吟教的,不过被追杀的慕容鸿,他心里该是有数的。   “押下去,问清他们的来历身份。”清澜目光沉沉的看着脸如死灰的两个人。   两人目光坚定,十分沉得住气,清澜想着这一时半刻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所以才会交给后面的暗卫。   “是!”年枫说罢,看向天一。   天一默默的退后一步,倒没有直接做什么,毕竟还有慕容鸿这个人在这里,有些事情,总得等他们离开先。   浅浅看了眼慕容鸿身上的伤,让他这会儿骑马也是不合适的,便说:“花儿,你们把他扶上马车,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   车上都有上好的伤药,再加上人在江湖,许多事情也不用太过在意,就不讲究男女有别这事。   “是,少夫人!”花儿应声上前。   慕容鸿有些闪躲,没有让花儿近身,而是默默的跟着花儿她们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前行,天一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留在后面善后。   一路到了下一个镇上,还只是申时刚过,浅浅等人便没有再继续赶路了,毕竟同行中间多了一个病患。   刚在客栈里安置妥当,慕容鸿便昏倒了。   对于他的昏倒,浅浅倒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当时身上有这么多伤口,就算没有伤及肺腹,也是失血过多的。   “嗯!去给他请一个大夫来看看,别拖累我们的行程了。”浅浅淡声吩咐好儿。   好儿应了话就立刻去找小二,让他寻大夫过来。   没多时,大夫就过来了,看了慕容鸿的伤口,开了几幅药,顺便还打听了一下慕容鸿身上用的药是什么药。   王府里带出来的药自然都是极好的,甚至都是宫中特制的,花儿没有告诉老大夫,给了打赏,就将人送出去了。   花儿和好儿两人一个照顾慕容鸿,一个去熬药。月儿和圆儿两人便负责张罗晚膳。   平时在客栈里也都是如此,毕竟客栈里的食物味道好不好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怕不干净。   清澜和浅浅在屋里沐浴过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慕容鸿的事情。   “难道龙吟教现在狗急跳墙,打算直接威胁慕容书吗?照这样说的话,幽阴派人发展得也挺不错的嘛!至少让龙吟教有了威胁的感觉,想直接得到慕容世家的支持,毕竟也是,慕容书是这任武林盟主,如果有他的支持,抢夺武功盟主的位置会容易很多,而且就算抢不到,到时候也能让慕容书为他所用。”浅浅擦着头发侃侃而谈。   清澜一心二用,边看年枫刚才拿来的密报,边和浅浅说着话。   “嗯!浅歌把幽阴派打理得很好!”   当初玄黄两组暗卫,清澜全都调去帮忙,等于说是动用了王府一半的势力,国都里只留了天地两组人。   这次他出来又将天字组的人带了出来,可是说是为了这股江湖势力,王府动了四分之三的暗卫。   浅浅微翘着嘴问:“你在看什么呢?都没有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清澜愣了下,放下密报,抬眼说:“就是各方势力的一点动静,你是想问慕容家现在的情况吗?他们算是不错的了,毕竟是慕容书是武功盟主,能差到哪里去,再加上我们有派人暗中保护,所以龙吟教另走他路,想掳走慕容书唯一的儿子。”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若不是确定龙吟教没被汉国人插手,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汉国太子的手笔了,不然的话,怎么用的手段这样的雷同?”   清澜轻抿了下嘴,有淡淡的笑意。   浅浅问:“我们幽阴派是不是现在有挺多人的?”   清澜摇摇头说:“这倒没有,幽阴派并没有广收弟子,一来我将来没有时间打理,二来就算新收了许多弟子,武功修为提升不上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   浅浅撇撇嘴说:“说得也是!”   清澜见浅浅对这方面的事情挺感兴趣,再加上也要到幽阴派了,便拉着她把这段时间,他所得的情报说了说。   倒是如清澜所想的一样,有玄黄两组的人,会用到浅歌的地方很好,几个月下来,他一共就出过三次手,但是成效很好,而且他的名声瞬间在江湖上打开了。   江湖上甚至送给了他一个称谓,叫什么玉面郎君。   听到这里时,浅浅哭笑不得的说:“这称谓可真是难听。”   清澜颇是认同,“俗。”   “就是!”浅浅翘了翘嘴,有些发笑。   浅歌自己听到这称谓的时候,怕也是脸黑了吧?   没过一会儿,月儿和圆儿端了菜上来,夫妻俩也没再接着谈下去。   夜里,慕容鸿突然发起了高烧,大夫倒是事先早就提醒过了,照顾他的花儿和月儿也十分淡定从容。   虽然没有特意报到浅浅他们这里来吵他们睡觉,不过却是为难了她们两人,折腾了一宿,差不多到天亮,才稍稍退烧。   清早,慕容鸿还没有醒来,倒是晚上回来的天一,早先来汇报了情况。   “请主子责罚,属下未能完成任务。”   清澜早猜到了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开口,不过就算如此,清澜也清楚他们的身份,能够为了守住秘密连命都不要的,肯定是直属龙吟教。   毕竟这才笼络的一些帮派和势力不会这么忠心,更何况这当中有些甚至还用了些手段的。对方都是在强权下压制,不得不遵从,心里有没有怨恨还说不定呢!   “没事!”清澜没多说什么,只道:“准备一下,马上启程。”   “是!”天一恭敬的退下,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清澜虽然看上去冰冷难以接近,但其实他比老王爷更好说话一些,毕竟清澜和老王爷两人自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   老王爷待属下也宽厚也好,但比起清澜还是有不同的,毕竟清澜生长的环境当中,没有所谓的主子和奴隶。   在他眼里,这些人虽然是他的属下,倒也是把他们当人看待的,所以没有什么任务办砸了,就要命的说法。   但也正是因此,这些暗卫倒是更维护一些,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毕竟谁都不傻,除了活腻了的。   慕容鸿是被天一扛上马车里的,到了中午,他才醒过来的,见状有些惭愧的向花好月圆表示,“不好意思拖累你们了。”   花儿落落大方的说:“公子别这样说,毕竟你生病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   慕容鸿颇是感谢的点点头。   圆儿性子直接,不懂弯弯绕绕,坦率的说:“你只要最后别给我家主子添乱就好,也不枉费我家主子相救。”   慕容鸿面色一红,这一次他本来也是要下场比试的,不过见圆儿这样说,当即就下了决心,肯定不会下场。   在他的理解当中,圆儿说这话,就是指不要他挡了幽阴派抢得掌门之位。不过对于救他人的身份,慕容鸿有些猜测,却不敢肯定。   “不知恩公在幽阴派是何等身份?”慕容鸿小心翼翼的问道。   倒不是怕什么,而是担心对方不愿意说,他就显得有些交浅言深了。   圆儿骄傲的扬起下巴,崇拜的说:“我家主子自然是掌门人!哼!”   慕容鸿看了眼圆儿,觉得她倒是挺有味的,长得不算漂亮,但是一点心思全都摆在脸上,他倒是甚少看到如此单纯的姑娘。   “所以你可别干什么恩将仇报的事情!”说罢,圆儿上下打量了一眼,说:“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我家主子的对手,不过到时候如果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记得帮忙。”   圆儿可没忘了这次出行的目的,所以教训起你慕容鸿是一点都不嘴软。   慕容鸿觉得有些发笑,第一次有人这样赤裸裸的讨恩情,但是却一点都不显得讨厌。   沿路,由于慕容鸿身体底子好,醒来了便没有大碍,倒也再为了他刻意减缓车速,而且接下来的两天,他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便没有坐马车,改骑马同行。   慕容鸿自己提出来的,再加上花好月圆毕竟是四个姑娘家,一直同在一室,倒也不好。   如此几天,便到了梧桐镇,幽阴派的总坛就在梧桐镇后山的山顶上。由于山势严峻,地势极高,在下面的村庄看上去,感觉山峰就像在云层中似的。   平时就是跑惯了山路的猎户也只敢到山腰,倒是极少人上山顶。这就是为什么幽阴派四季无人,却十分安全的原因。   浅浅看了眼街上的行人,觉得这里人倒和其他地方的没有什么不同,百姓还是平民百姓,倒没见几人会武功的。   “我们是直接上山,还是先在这里住一晚?”   清澜考虑到时辰不早了,再加上浅浅的空有招呼,没有内力,便说:“明天一早再上去好了,我们的行李也要安顿好。”   马车这些自然是上不了山顶的,但是又不可能舍弃,他们到时候去武林大会的路上,还指望着这两辆马车代步。   “好!”浅浅没有意见的点点头。   其实她都觉得无所谓,不过看清澜的眼神,还是乖乖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只是没想到,一直和他们有通消息的玄黄两组的人在知道清澜来了,便下了山,同行的还是浅歌和小童。   其实玄黄两组的人大多都出使任务去了,真正留在山里的人不多,而且这次下山的也就玄一一个人做代表。   “浅歌,好久不见啊!”浅浅看到浅歌,便热情的打招呼。   浅歌神情淡漠的说:“嗯,数月不见!”   浅浅调侃的说:“是啊!数月了,朵朵可是一直吵着要见你,你再不回去的话,她该恼你了!”   “等事情忙完!”浅歌微微抿唇,笑得不明显。   浅浅怔了下说:“这是终于同意做她的师父了吗?”   “嗯!”浅歌应话。   浅浅倒是因这短短的一声愣住了,她不过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浅歌倒真有心回去给朵朵当师父。   不过想到朵朵能有浅歌这么一个师父也是她的福气,当下就笑眯眯的说:“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你了,朵朵这孩子虽然早慧,但是有些顽皮,你该教的就教,不用给我面子。”   “好!”浅歌极简短的应下。   浅浅笑笑,看着另一边的玄一已经准备向清澜汇报江湖上的情况了,她便也没和浅歌闲话了,换上了认真的神色。   “已经打听到龙吟教教主的名字?”清澜微扬眉。   玄一应话,“对,据说是一位叫轻颜的年轻姑娘,龙吟教教内事务十分的严谨,一般人打探不到内幕消息,我们派去了五个暗桩,仅余留下一人,而且至今接触不到核心事务。倒是依附龙吟教生存的各个帮派里,都有我们的人。名字也是从其他帮派身上打听到的。”   浅浅诧异的睁眼,“轻颜,好熟悉的名字啊!啊……我想到了,轻颜就是当初胤亲王到我们南阳时,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子。”   清澜倒不记得那位姑娘的名字,但是浅浅这样说,肯定就是错不了的,当下便挑挑眉,说:“看样子龙吟教是胤亲王捣鼓出来的,这事是错不了的了。”   浅浅哼声,“何止错不了啊!就皇上这小鼻子小眼睛的性格,会放过我们才奇怪!”   一家都是自己人,再加上门口也有人守着,不怕隔墙有耳,所以浅浅说话也极为大胆。   倒是玄一和年枫他们没有说话,一个个低着脸,等着清澜出声。   “你们这是要和皇上夺江山了吗?不会又要我们公子帮忙吧?我们公子可不是你们的免费劳动力。”没等到清澜表明立场,倒是小童率先说话了。   言辞间也多有报怨,看样子十分不满,王府这次指使浅歌干活的事情。   浅浅无语的笑笑,“行啦!就你疼你们家公子,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他帮忙做什么了,这次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劳烦到你家公子。”   浅歌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也没有苛刻小童,只是对浅浅淡淡的说:“不用多虑,这本就是我答应了的事情。”   浅浅现如今不说十分懂浅歌,倒也清楚几分,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倒不会掩掩藏藏,他说不在意就真的是不在意。   “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妨直言!”浅歌话音一落,旁边的小童便不高兴了,浅歌理都没理他的小脾气。   浅浅好笑的说:“那在这里就先谢谢你了!”   说罢,惹得小童瞪了她一眼。   其实和皇上的关系,倒真的不用浅歌帮忙,毕竟这不是简单的潜到皇宫里将皇上暗杀就行了,到时候拼比的,也不是武功。   话题绕开了一下,又说到了正事上面。   清澜问:“有没有打听到胤亲王的行踪?”   当初查得胤亲王不在王府的事情,清澜就有让玄一他们留意胤亲王是不是在江湖上走动。   “没有,倒是龙吟教总部有一位贵客,属下猜想,应该是胤亲王!”玄一先前还不敢断定,不会这会儿听了浅浅的话倒是认定了。   龙吟教的教主是胤亲王的婢女,那位贵客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不用想也知道龙吟教是胤亲王的,不过是推了一个傀儡教主出来掩饰身份。   “你说胤亲王是不是有查到幽阴派和我们的关系?”浅浅突然插话,一脸好奇的看着清澜。   清澜抿了抿嘴说:“怕是想到了,不然的话,当初又怎么会试探浅歌是否还留在王府里,几次试探都被我们阻止了,怕是心里已经起了疑问了。”   他们这边能猜到,想来胤亲王那边也不傻。   “噢,倒是明刀明枪的呢!”浅浅微微一笑,倒没有一点担心的地方。   几人又说了些话,便各自回屋里休息了,浅歌他们也直接留下了,打算明天一早一起上山顶。   次日早晨,安顿好行李了,浅浅几人便直接上了山顶,有清澜抱着一路上山,浅浅即使没有内力,也不觉得有多疲惫,或者说山路有凶险。   浅浅原本以为幽阴派会是多么的雄伟壮观,到了山顶,看到几间草屋,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感觉特别是透心凉。   “这就是幽阴派的总部?”浅浅眉眼微跳,嘴唇还抖了两下。   玄一恭敬的回答说:“对!屋里还供奉了历任掌门的灵位。”   “噢!”浅浅心凉了半截。   灵位都摆在这里,想来肯定是错不了的。   她把幽阴派想得太好了,以为会是武侠小说中那种大青砖的房间,占地位置特别广,就像一个大城堡似的。想像得太美好了,所以看到实物,微微有些失望。   “先到屋里坐吧!”浅歌出声提醒,浅浅才回过神来,见大家都看着她,便摔先迈开脚,脸上还挂着笑容解释。   “呵呵,我以为幽阴派的总部会十分的雄伟壮观,所以一时看到这几间茅草屋有些傻眼。”   小童性格活泼,凑上来就说:“是吧是吧!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愣是觉得这里什么密道,不过我至今没有找到。”   浅浅瞥了眼小童,觉得他的脑洞开得还大一些。   “诶,住的条件差了就算了,就连吃的也差,你都不知道我们每天下山买菜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一次性若是买太多了的话,菜又不新鲜,还有这山上的天气,真是让人暴怒啊!现在倒是回春了一些,前一两个月的时候,呵呵!没被冻死都是我身体好的原因。”   小童话语打开,便有些收不住了。   浅浅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报怨,会心一笑,不过这里的条件是差了一些。   想来小童怕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自小就跟在浅歌的身边,当初在汉国,就算浅歌和汉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汉国上下谁敢对浅歌不尽,连带着小童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行了!”浅歌淡淡一句,小童的嘴巴立刻闭上了,却是不满的翘了起来,就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小孩子性格,觉得山上闷!”浅歌难得主动解释了一句。   浅浅十分给面子的笑说:“小童说得也没错,就这环境,我也是不喜欢的。”   得了浅浅的认同,小童神色大喜,差点就翘起尾巴来了,还得意的朝清澜使了使眼色。   虽说清澜和乔三公并没有太多的师徒感情,这次过来还是特意带了他的灵位来,毕竟落叶归根,想来乔三公本人也愿意回到幽阴派的。   再加上这是第一次到幽阴派,不管怎么说,清澜都是继承了幽阴派的,总归要先去叩拜一下师门的先祖,这也是规矩。   倒也没什么仪式,一来清澜不重视这些规矩,二来清澜也不重视这些人。   浅浅陪着清澜去的,看着一个个的灵位,默默的数了数说:“人数还挺多的,倒是一个大家庭。”   清澜没说什么,直接弯腰行了三个礼。   浅浅看了眼,倒是跪下恭恭敬敬的嗑了三个头,毕竟死者为大,都来见礼了,礼数就该周全。清澜见浅浅这样,又默默的跟着做了。   两人起身,浅浅嘀咕说:“祖师爷在上,这次一定要保佑我们旗开得胜,也能将我们幽阴派发扬光大。”   清澜望了眼灵位上的名字,说:“师门怕是没有发扬光大的意愿。”   浅浅轻瞥了下清澜,没有反驳,两人没有在摆在灵位的房间多留,直接去了厅中,厅中聚集了不少了。   除了清澜他们自己带来的,玄黄两组还各有三四人留守,一个不算大的屋子,瞬间待了十几个,就显得有些小了。   玄黄两组的人看见清澜和浅浅本来想请安,但瞥了一眼又看到坐上宾客的慕容鸿,正犹豫的时候,就听年枫带首叫了一句。   “少爷、少夫人!”   其他人瞬间跟着用这称呼请安。   “嗯!”清澜轻应着话,牵着浅浅坐到主位,这才抬眼看向众人说话。   “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们了!”   玄黄两组的人毕竟习惯了,瞬间有默契的下跪说:“属下不觉得辛苦,这些都是属下的职责。”   清澜虚抬了下手说:“嗯!都起来吧!”   慕容鸿微微诧异的多看了几眼,浅浅注意到了,便解释说:“我们家不是一般的武林世家,所以规矩多一些。”   慕容鸿忙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毕竟同行了好几天,他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江湖中人,倒像是富家的少爷少夫人,至于官家,慕容鸿倒没有多想。   毕竟官府和江湖很少打交道,而且官府中人也看不起江湖人,一般没有官府中人会冒充江湖中人。   慕容鸿不等浅浅回话,紧接着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安排一间房让我先去休息?”   “行!小童麻烦你了!”浅浅明白慕容鸿的意思。   慕容鸿清楚他们要谈事,他这么一个外人坐在这里也不方便,与其到时候被他们请离开,不如主动一些。   而他们才来山顶,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熟悉,便只能让小童去安顿慕容鸿。   “一会儿用膳的时候,我再派人去叫你!”浅浅在慕容鸿起身的时候多加了一句。   慕容鸿客气的说:“多谢!”   小童带着慕容鸿出来,浅浅也让花儿她们跟着出去准备饭菜,毕竟这么多人一早就上了山,再谈会儿事情,时间都晚了,大家也该肚子饿了。   等该走的都走了,玄黄两组的人,再次请安,声音不大,怕惊动了慕容鸿。   “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清澜说:“好了,起来吧!出门在外就免了这套虚礼,就跟年枫他们一样,叫我们少爷和少夫人就行了。”   “是!”玄黄两组的人恭敬的回答。   清澜问:“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玄一看了眼浅歌,见他没有说话的意向,便出列说:“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清澜说:“明天出发,早点到大会现场,也能早点布置。”   “是!”玄一应声,又退回到位置上面。   其实这些天来消息不断,再加上昨天已经和浅歌、玄一见过面了,该了解的事情,大致也问了一下。   不过今天仍是形势上问了几句,一问一答间,时间倒也快,没多时,圆儿便回来了,小声在浅浅的耳旁说。   “主子,饭菜已经妥备。”   “嗯!先去准备,我们马上过来。”浅浅点了下头应话。   圆儿矮着身子退了出来,清澜侧目问:“怎么了吗?”   浅浅说:“没事,饭菜已经好了,你们这边商量得怎么样了?”   清澜说:“没事了,我们先去用饭。”   其实武功大会上,说白了还是用武功定胜负,只是谨防别人耍阴招罢了,不过如今不说武林大会是在慕容山庄举行,就是他们救了慕容鸿一命,慕容山庄就算不偏帮着他们,也不会和别人合伙起来害他们。   慕容鸿身上都是皮肉伤,加上浅浅他们的伤药,其实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回了房间也没有休息,而是洗了个澡。   所以当他再出来时,一身清清爽爽,还散发着皂角的清香味。   “你倒是机智,晓得先沐浴一个!”浅浅调侃的笑笑。   慕容鸿解释说:“先前身上伤口未结疤,也不能沾水,已经数日没有沐浴过了,再不洗就该臭了。”   浅浅呵呵一笑,请慕容鸿入座。   席间,浅浅有意拉慕容鸿说话,打听江湖上各大门派以及历任武林大会上的事情。   虽说他们同行了数日,不过由于慕容鸿身体不好,再加上浅浅和清澜两人回了客栈都是单独在房里用膳,倒是不像今天这么有机会能够这样深聊。   有这样的机会,浅浅自然不会放过,明天就要启程去武林大会了,自然多了解一分也就多一分把握了。   “其实前几任都是我爹连任,再上前任都是我祖父。呵呵……”慕容鸿说罢,有些尴尬傻眼。   他倒是清楚幽阴派此行的目的,但是他也只清楚近几十年来的情况,若是细说的,多少显得有些炫耀。   浅浅愣了下,笑说:“慕容家倒是英雄辈出啊!看样子,下一任武林盟主若不是你爹就是你咯?”   慕容鸿忙表示说:“不!不会是我,你们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可能如此不知好歹。”   清澜给浅浅夹菜的手微微一顿,自信十足的说:“你只管下场,你……我还没看在眼里!”   慕容鸿脸上一阵燥热,尴尬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浅浅打着圆场说:“我相公没有别的意思,慕容公子别多想,他只是觉得练武之人该以实力说话,而不是让人相让。”   慕容鸿抿了抿嘴,拱手说:“是我失礼了。”   被浅浅点了一句,慕容鸿也觉得他说话有些不妥,这感觉就像他大方赠与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似的。   事实上,他没有见过清澜出手,但也见过年枫出手,若是他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倒能和年枫打一个平手,至于清澜,他是真的不清楚他的深浅。   “好了,别多说话了,赶紧用膳!”浅浅招呼着大家下筷子。   心里却琢磨着,若是这几十年来都是慕容家出任武林盟主的话,想来慕容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是十分与众不同的。   再者,其实一般真正武功高强的人也不会去追求这把盟主的宝座,毕竟身为武林盟主,江湖上的许多纷争都是需要盟主去调停的。   一心追求武艺修为的人,根本就没有闲情,来管这些俗事。   再者,浅浅看了慕容鸿出招,他根本不是清澜的对手,也难怪清澜的口气这么大,被一个比他弱的人说出相让的话,就算对方是一片好意,心里总归有些堵的。而且别看清澜闷闷沉沉不太说话,但内心却是十分的孤傲。   当天晚上,清澜他们睡了一个好觉,次日一早就下了山,拿了行李就直接奔向了武林大会,也就是慕容山庄。   到慕容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下旬了,浅浅他们属于来得最早的一批,但也不是第一个到的。不过却因为救过慕容鸿的原因,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就是府中的下人,看浅浅他们的目光也是十分炽热的。   原因是回来当天,门房的下人看到慕容鸿,惊喜得大呼,再加上慕容鸿没有隐瞒,告诉了门房,他遇到追杀,被浅浅他们相救的事情。   自此,没用一刻钟,整个慕容山庄都听说了这事,且都把浅浅他们当恩人,顷刻间,浅浅一行人就成了慕容山庄的坐上宾,就是原本住的院子都被换到了最大最豪华的那个客院。   当天晚上,慕容府摆了盛宴款待浅浅等人,出席的也就清澜浅浅夫妻俩,浅歌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直接没有露面。   “多谢你救了犬子,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出了什么事,可就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们慕容家也断了香火。”慕容书人如其名,虽然是武林盟主,却长了几分书生的味道,甚是儒雅。   清澜简短的说:“不用!”   慕容书并不了解清澜,但却喜欢他这种态度,毕竟施恩不望报的人有,但大多数人在来了他们慕容家后,还能这样淡定从容,没有一点欲望的人不多。   毕竟在江湖上行走,谁不想有一个大靠山。   就算慕容山庄如今不比当初,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对方还是幽阴派,他和龙吟教之间的争夺,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甚至清楚幽阴派有心针对打压龙吟教。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却表现得十分明显。   他还以为龙幽教会趁机拉他们慕容山庄结盟,毕竟这种事情,龙吟教就没有少做,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在他这里说不通,便把主意打到了慕容鸿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人慕容山庄欠你一份情,以后若用得着我们慕容山庄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我们慕容山庄定不会推辞。”慕容书说话掷地有声,显得中气十足。   相比起做一件事情来,慕容鸿的生命重要得多。   清澜见慕容书这样说,瞥了眼道:“吩咐倒不敢当,只希望你们不要恩将仇恨,大会这段时间,让我安然度过就好。”   慕容书脸色有些尴尬,就好比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似的。   慕容鸿怕慕容书误会,忙解释说:“爹,他们的意思是指龙吟教,好像这次龙吟教抓我的目的是为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而幽阴派也是一样,他们对龙吟教甚是防备。”   慕容鸿说话的声音不小,毕竟也没有说悄悄话的必要,以清澜的武功,他说得再小声,清澜也能听到,他这样做,反倒显得下乘了,不如有话就直白的说出来。   慕容书眉宇微皱,脸色有些凝重。   虽然武林盟主并不是慕容山庄独有的,不过却是慕容山庄的人出任了数十年,这次要在他的手里掉了,他想着便有些难受。   他原先想着,就算接棒也是自己的儿子。   只是这次面对的是恩人,他若是拼命相争,又显得恩将仇报了一些。   电光火石间,慕容书的想法,浅浅看在眼里。   ------题外话------   话说,亲们,这两天,我自己都卡得很烦躁,其实就快完结了,顶多十来万字,我觉得你们还是养几天文吧,我看着这更新,我都挺烦躁的~么么哒~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2、遭遇刺杀   电光火石间,慕容书的想法,浅浅看在眼里。   她笑笑说:“盟主不用多虑,你只要叮嘱府中下人,别被龙吟教收卖了来害我们就好,倒是比武的时候,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我相公性格比较傲,若是有人手下留情,他只会觉得被轻视了,而且不喜欢虚伪的一套,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   慕容书看向浅浅,没想到他的想法,被一个妇人一眼就望穿了。   但他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就算被当场拆穿了心中的想法,也没有太多的尴尬,只说:“夫人请放心好了,老夫会约束下人!甚至比武之事,自然不同儿戏,老夫也会全力以赴。”   “多谢!”浅浅柔柔一笑,点了下头。   席间,倒再没有说这事,说得最多的都是龙吟教,而龙吟教这快一年的发展,清澜早就查得清清楚楚。   不过如今听慕容书好意告诉他这些,他也没有拒绝。毕竟打听到的是一回事,听当事人说起,又是另一回事。   晚膳后,清澜和浅浅两人散步回院里。   路上,浅浅仰着一张小脸说:“看样子武林中人倒有多数不喜欢龙吟教,就算是那些归顺了他们的人,也不过是口服心不服。”   清澜‘嗯’了声,分析说:“龙吟教手段残暴让人害怕,而想来怕也是由于皇上下了命令,让胤亲王早日摆平这些事情,所以龙吟教的人出手才这样。”   浅浅拧着眉,说:“但就是如此,怕也不容易对付,毕竟龙吟教为了让这些人完全归顺他们,对他们都下了毒。若是不解了他们身上的毒,那些人怕是为了活命,只能当龙吟教的鹰爪了。”   清澜略挑下眉说:“不是有浅歌在吗?”   浅浅好笑的揪了下清澜的胳膊说:“你如今用他倒是用得挺顺手的,怎么,你就不记恨他了吗?”   清澜高挑的眉未落,直白的说:“难道不正是记恨,所以才要不断的使唤奴隶他吗?”   浅浅哭笑不得的回答说:“你赢了,我说不过你!”   清澜眼底滑过一抹笑意,搂着浅浅一路回了慕容书特意给他们换的大院子。   快到月末,江湖上各大门派的代表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清澜也没有出去交际,一来他不屑,二来他的性格也不是一个擅于交际的人。   更何况幽阴派的事情都交给玄一在打理,而且现在又有年枫帮忙,再加上浅歌这个活招牌,倒真不用清澜出面。   武林大会的前两天,龙吟派的代表总算是来了。   得了这个消息的清澜,倒是很沉得住气。   就是浅浅,都十分想去看看,确认一下,来人到底是不是胤亲王,可是清澜却坐得四平八稳,没一点起身去看的意图。   “你真的不去看看吗?”浅浅戳了戳清澜的脸颊。   清澜一把握住浅浅调皮的小手,有些傲的说:“这样跑出去看,显得掉价。”   浅浅鄙视的瞪了眼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若是胤亲王的话,也能把事情说开,如果不是,雷厉风行的解决掉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慕容山庄,当初朝廷不管江湖上的事情就算了,如今即是插手了,自然也容不得某一方势力掌管整个江湖。   “有什么差别,我们在好奇的时候,对方也是一样!”清澜气定神闲的拉过浅浅,丢了一本书到她的手里,并说:“别多想了,读给我听。”   浅浅翻了翻白眼,却是不客气的坐到了清澜的腿上,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处过了,感觉这个瞬间就像上个世纪的事情一样。   正如清澜所说的一样,他们在这里好奇龙吟教身份的事情,龙吟教的人也在好奇幽阴派的掌门的身份。   晚上的时候,慕容山庄的小丫鬟跑来,说了龙吟教打听幽阴教的事情,倒是打听得光明正大。   毕竟两者算是竞争对手,互相打听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可掩饰的。   “嗯,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浅浅笑笑,并让花儿给了小丫鬟赏银,将人送走。   这才笑眯眯的看着清澜说:“清哥哥,我发现你现在琢磨人的心思是越来越准了啊!”   清澜没有否认,挑眉问:“难道你会猜不出来?”   浅浅说:“猜得出来,但是却有些急着想揭开谜底,我可没你这么沉得住气。”   反正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想事的人,她就不用带大脑出门了,凡事自是有清澜会打点好。   清澜轻刮了下浅浅的鼻梁,说:“其实都已经弄清对方的身份了,见或不见,其实并不重要。”   浅浅微抿下嘴,其实她对胤亲王的第一印象差不差,毕竟当初胤亲王帮了她一个大忙,而且那时候的胤亲王也是爱民如子的,虽然她当初并没有明确猜到他的身份会是王爷,却也想到了会是高官子弟。   “我就是觉得有些好笑,你和他都是王爷身份,两人却跑到江湖上来争这一席之地,感觉挺奇怪的!”浅浅耸了耸肩说道。   清澜眉宇微沉的解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平时江湖上的事情,我们可以不管,但却要了解大局。如今胤亲王他们有意统一江湖,而且企图用这股力量牵制住我们王府,我们就不得不插手了。”   浅浅点头,“我明白啊!”   这些浅显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觉得两人这样做,有些不符合身份罢了。   次日,也就是武林大会的前一天。   清澜和浅浅闭门谢客,龙吟教那边倒是人声沸鼎。   清澜和浅浅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下面的人却时时关注着龙吟教的消息。   圆儿整天都不在院子里,兜里装满了坚果瓜子类的小吃,然后就四下和人聊天去了。   傍晚时候,圆儿跑了回来,笑眯眯的样子像是玩得挺开心。   看到浅浅就收敛了动作,恭敬的请安:“主子。”   “不用多礼!”浅浅淡笑着。   圆儿上前侍候,嘴里噼里啪啦的说起了今日的所见所闻,比如说,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老和尚,也有眉清目秀的小哥。   又比如说,原来女人也能当一派掌门,威风凛凛的样子,让人好生羡慕。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和龙吟教有关。   “奴婢今天特意去龙吟教暂住的院子旁边找人说话,正巧看到了他们的教主,的确是一个女子,看身段可能也就二十左右,戴着面纱看不模清样,但露出的一双眉眼倒是极美。”   “轻颜倒是长得不俗。”在浅浅记忆中,轻颜确实也是难得的美人,特别是一双明眸,尤其吸引人。   “奴婢见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奴婢了,而且那种眼神像是认识奴婢似的,有些惊慌又有些了然。”圆儿回忆当时两人见面的场景,微微拧起了眉。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看到过轻颜,但是轻颜的样子,像是认识她,清楚她的身份。像她这样的小奴婢,会认识她的原因,不用想也清楚是因她家主子。   “噢……”浅浅若有所思的应了声,才说:“看样子在国都的时候,她见过我们,而我们却没有注意到她。”   圆儿说:“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呢!”   浅浅微微凝眉,想着接下来的部署。   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直不希望龙吟教真的和胤亲王有关系,倒不是怕皇上他们,而是不想坏了她对胤亲王的印象。   如今看来,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   武林大会这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   浅浅一早懒懒的跟着清澜起床,梳洗用过早膳没一会儿,慕容府的下人就过来请人。   浅浅摸了摸脸颊问:“我们要不要挡一下脸,戴个面纱什么的?”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浅浅,吩咐花儿拿了和浅浅衣服同色系的面纱来给她戴上,并说:“小心别掉了。”   浅浅轻蹙眉眼,“怎么就我一个人戴吗?”   她觉得清澜肃亲爷的身份更加尊贵,而且被人认出来的机会更大一些,毕竟浅浅是一个内宅女人,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再和这些江湖中人见面的可能性都不大。   清澜说:“武林大会龙蛇混杂,戴上面纱比较好,免得他们冲撞了你!”   浅浅嘴角颤了颤了,有些明白清澜的意思了,轻笑的骂了一句。   “大男人主义!”她原意并没有这个意思,但现在被清澜一弄,倒像是怕被别的男人看了去似的。   浅浅嘴上虽然骂着,眉眼却整个弯了,笑吟吟的样子十分讨喜,见清澜没意思遮遮掩掩,她也没提这事了,牵着清澜的大手,跟着她就去了大会擂台。   大会擂台呈现三面环绕的形状,除了门口的方向没有搭上座位席,三面都已经坐有了人。   慕容府的丫鬟将浅浅等人直接引到了主位,也就是慕容家席位的旁边。   龙吟教虽然不到一年就以强劲的势力冲上了上来,但坐的位置并没有受到慕容家的优待,在几大门派和武林世家的后面。   龙吟教的人倒也不在意这些细节,悠闲的样子就像出来逛街似的,特别是所谓的教主,身形如水蛇一样的躺在躺椅上面,手里拿着葡萄,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一个男人。   此男人的身份,倒是引起不少人的猜测,大家都说是教主的男宠,毕竟他长了一张艳丽的脸,又笑得极其妖娆。   浅浅看向男子的时候,男子也看着她,甚至落落大方的朝着她一笑,浅浅整张脸都黑了。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君紫胤。   “他这是怎么回事啊?别人说他们龙吟教是邪教,他倒还真朝着这方向发展了是不是?就不怕有人看出他的身份,给皇室抹黑了吗?”浅浅低声嘀咕,带了几分抱怨。   清澜看了一眼胤亲王,倒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毕竟这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从来没有把胤亲王当皇叔看待过,就算是现在,俩人顶多也只是敌对。   “无妨,皇室的颜面不用我们来维护!”清澜声音微淡,显得十分的无情。   浅浅抿了抿嘴,懂清澜的意思。   其实就算有一天,清澜当了皇上,他也不会在意皇室的颜面,在他眼里,他在意的只有他心上的人。   夫妻俩人在慕容鸿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他一直看着两人入场,自然也注意到了浅浅的眼神落在何方。   因此,甚是热情的凑上来解释,“那个女人就是龙吟教的教主,听说身手还不错,至于她身边的男人,虽然大家都猜测是她的男宠,但我觉得倒不像,这个教主明显对这个男人恭恭敬敬,教主反倒像是属下似的。”   浅浅挑了下眉眼,赞赏说:“好眼力啊!”   慕容鸿面上一喜,“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浅浅笑笑,耸肩说:“可不是吗?”   慕容鸿有些高兴的眯了眯眼缩回到座位上。   而这时候,大会各个门派的人也差不多都到了,慕容书即是盟主又是东道主,免不得要出来说几句场面话的。   “五湖四海皆兄弟,汇聚一堂靠缘分。我们习武之人,不单单为了强身健体,更为了锄强扶弱,而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正是希望用这个公平公正的方法选出一位武功卓越,才智出众的领导者,凝集各方势力,平衡武林纷争,创造一片和谐武林。”   慕容书语音落下,掌声一片。   他双手微微抬着,在空中押了两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紧接说道:“好了,我也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浅浅探首看向擂台,上面目前倒是没人,而且慕容书接下来也没有说规则的意思,看样子是老规矩,大家都清楚。   就在这时候,一个粗汉一跃跳上了擂台,拱手说:“在下古青派邓大海,欢迎赐教。”   邓大海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一个男子就跃上了台,拱手将身份一说,两人便开始对打。   看这情势,浅浅大意明白了规矩,低声问慕容鸿。   “难道就是这样车轮战吗?那越到越后面的人,不是越占便宜吗?”毕竟后面的人都保留了实力,而前面的人,大战了几个回合,总是吃亏一些。   慕容鸿说:“武林大会历年来就是如此,倒没有有意见,而且高手第一天都不会上场,真正一决胜负的是在最后一天。”   浅浅恍然,所谓最后一天就是第三天。   也就是说,前面第一天和第二天,其实根本没有他们什么事情,毕竟他们不可能第一天和第二天就上场。   “第一局,邓大海胜!”   慕容鸿和浅浅两句对话间,擂台上也就有了胜负。   浅浅突然好奇的看向慕容书,问:“喂,你爹是什么时候上台啊?”   慕容鸿尴尬一笑,“盟主都是最后一个上场,若是最后的挑战者胜过了盟主,就是下一任盟主,不然的话,盟主就会连任。”   “噢……”浅浅恍然。   盟主还是比较有特权,至少很占优势。   “喂,那你要是想抢盟主位置的话,不是要和你爹打吗?你下得了手吗?打自己亲爹,那可是会被雷劈的。”浅浅闲得没事,故意调侃慕容鸿。   慕容鸿面色一红,紧张的解释说:“比武之事,点到即止,并不会伤及人性命,所以夫人多虑了。”   “是吗?”浅浅眉眼挑挑,看向擂台,正好看到邓大海被人打下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嗯,果然的点到即止啊!”浅浅眯眼笑笑。   慕容鸿尴尬的又说:“拳脚无眼,总会有点小伤小痛的。”   “噢……”浅浅恍然,还准备再说的时候,清澜不高兴的揪了她一眼。   浅浅回神,一本正经的坐直。   清澜声音透着几分酸味的问:“聊得倒是挺高兴的吗?”   浅浅轻咳一声,“瞎说什么,慕容鸿比我还小,我就是见他呆呆的,挺好玩,所以才找他说话,不然坐在这里也挺无趣的。”   清澜看了眼台上打斗的两人,确实是引不起人的兴趣。   “下午的时候,我们就不来了!”清澜说道。   浅浅挑高了一边眉说:“别啊!来还是要来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清澜看了眼浅浅,说:“好!”   两人对台上的打斗实在没什么兴趣,聊着聊着,都谈到中午的菜色去了,枯坐了一个上午,听到鼓声响,上午这一场结束,浅浅只想站起来揉揉屁股才好。   但大厅广众之下倒没有做这样的举动,毕竟还是挺注意形象的。   清澜牵着浅浅,两人正准备离席的时候,胤亲王过来了。   他笑得妖娆的问:“一起用膳?”   浅浅没有说话,仰面看着清澜,清澜嘴角微动,“好!”   当胤亲王带着轻颜过来清澜和浅浅这边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看了过来,毕竟这两派的纷争,所有人都听说了,原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哪里晓得,只是商量一起用膳。   在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时候,龙吟教和幽阴派的人一片和谐的出了慕容山庄,相约在山庄附近的酒楼里用膳。   酒楼包间里,两边人马都退了假面具,也不再含含糊糊的说话。   “肃亲王不是告假正在府里休息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武林大会上面,而且还是幽阴派的掌门人?”胤亲王笑得一片云淡风轻,就像是朋友在闲话似的。   清澜也不含糊,直问:“你呢!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用这种残暴的手段,凝聚江湖上的势力又是为什么?难道说你想谋反?”   清澜说话从来不绕,直来直往,让胤亲王颇为无奈,胤亲王倒也习惯了,因此,也没有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直白的反问:“你觉得呢?”   清澜目光一凝,冷酷的说:“祖父当年选择祖母,他就从来没有后悔过,至今仍是。”   胤亲王目光闪了闪,脸上虚伪的笑容略淡,有些惆怅的说:“我明白。”   清澜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王府没有违反的心,但是现在他们会这样做,也是被皇上逼得,毕竟要他们束手就擒也不可能。   王府上下也不是迂腐的人,若是的话,当初老王爷也做不来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情,再加上如今王府掌事的人是清澜。   他更不懂什么是规矩,凡事随心所至。   但有些事情,他明白是没有用的,毕竟他不是做主的人,而皇上的性格又多疑,说到底还有点自卑,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一时之间,场面冷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而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浅浅,默默的吃着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插话问:“为了目的,你们会不择手段吗?”   胤亲王目光一怔,没有说话,但意思却是十分明显了。   浅浅呵呵一笑,说:“我明白了。”   胤亲王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有些事情,说了也是白说,就像他们现在坐在这里一起用膳,其实这并不能解决什么事情,两方根本谈不拢。   皇上不可能放过肃亲王府,而且就算皇上现在松了口,肃亲王府也不会相信,其实他看得清楚,肃亲王府在等待,等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可是皇上却不懂,老王爷如今年事已高,又有几年好活,只要熬过了他,肃亲王府难道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除非肃亲王府不怕御史大人手中的那只笔,不怕天下百姓的唾骂声,不怕后世人不耻的批评声。   “若是让你们退出武林大会,怕是不可能的吧?”   散席前,胤亲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清澜一脸傲然的挑了挑眉,反问:“若是我让你退出呢?”   胤亲王抿嘴,没有答话。   两方人都准备起身出去的时候,浅浅微微皱眉开口说话。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王爷,但是对你却多有好感,想着你应该是高官子弟,但是像你这样的高官子弟,能做到爱民如子却是不容易的,特别是后来你支持我育幼院的事情。虽然我们没有深交过,但是我清楚你是一个关爱百姓的人,不管怎么说,江湖中人也是我们魏国的子民,我只希望你能回归本心。”   浅浅说罢,叹息一声,跟着清澜出去了。   她会说这样的话,也是听了龙吟教下毒控制人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她说完这话后,屋里的人却是静默了许久,呆呆而立,像是一个木偶似的。   清澜和浅浅出了酒楼,清澜立刻吩咐年枫,“小心戒备。”   浅浅回过神,琢磨了下,觉得若是她的话,也会选在回山庄的路上消灭敌对,不过他们的敌人一直不是胤亲王,所以不论是她还是清澜,都没有想过要杀掉胤亲王。   可是胤亲王却不一定是这样想的。   而这话,在回程的路上,也得到了应证。   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来的杀人,将他们的去路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戴着黑巾蒙着脸,露出的双眼凶残嗜血。   “杀!”杀手中,谁人一声,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好在清澜他们早有准备,出来不单带了四大丫鬟和年枫等四个天字组暗卫,其他的人也都在暗地里保护着他们。   毕竟清澜自始自终都没有相信过胤亲王,他和浅浅对胤亲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从最初的最初,清澜就是讨厌胤亲王的。   “别怕!”清澜一手握着浅浅的小手,一手拧剑。   四大丫鬟和天字组的四位侍卫,将他们保护得很好,杀手并没有送到内圈来,而在外圈里,清澜这边的人也已经现身。   就等于说这些杀手,被清澜的人前后夹攻,本是优势的一方,尽显劣势。   浅浅看着双方各有伤亡,闻着这熟悉的血腥味,微微的皱起了眉。   清澜误以为浅浅害怕,将其搂入怀中,并将其脸往胸口上压了压说:“不要看!”   浅浅抿了下嘴,闷声说:“你没事,我没有在怕!”   “嗯!你不怕!”清澜以哄小孩子的口吻,和浅浅说着话。   一时凝重的气氛,让浅浅生出了几丝笑意。   她是真的没有在怕,只是想到以前的生活,心里多少有些抗拒而已。   不过即使她看不到,但是味道却仍然能闻到,耳里也仍然能听到那些声音,有痛苦的闷哼声,也有刀剑相撞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浅浅觉得她的脚有些发麻了,现场才归于平静。   清澜不愿意让浅浅看到一片修罗地狱的场面,搂着浅浅直接离开,带着四大丫鬟和几名暗卫,先一步回了慕容山庄。   回到慕容山庄的时候,下午场的比试已经开始了,而后他们离开酒楼的胤亲王这会儿正坐在擂台下看着比试,看着清澜和浅浅回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微微一笑,就像老朋友似的。   而不论是天字组的暗卫还是四大丫鬟,身上都染有血迹,入座后,慕容鸿立即担忧的问:“怎么了?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清澜没有答话,浅浅便说:“碰上了一个小人,想用阴招,暗地里解决我们。”   慕容鸿嘴唇微动,看向胤亲王的方向,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是认识的?”   浅浅轻笑下,挑眉说:“对啊!就是认识的。”   “啊?”慕容鸿一阵傻眼,不解的说:“那你们还斗来斗去的做什么,一起合作不是更好吗?”   以龙吟教和幽阴派的实力若真的合作的话,那这个江湖就尽归他们囊中了,想到这里,慕容鸿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他们慕容山庄也是江湖的一部分。   慕容山庄一直是武林的标杆,若是让他们委于其他门派之下,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浅浅没有注意慕容鸿在想什么,只是撇撇嘴,轻嘲的说:“算了吧!我们可是敌对,怎么可能会携手合作。”   慕容鸿愣了下,明白过来了,又有些好奇的说:“这该有多大的仇啊?才能这样。”   浅浅怪异的看了一眼慕容鸿,江湖上这样的追杀,倒也不用多大的仇吧?更何况如今还牵扯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不过在慕容鸿看来,他们的争夺,却是在武林盟主之前。   “如果我说是为了争家产,你信吗?”浅浅调皮的眨眨眼,似真似假的说着。   这个皇位,对君家人而言,可不就是家产吗?   “啊?”慕容鸿惊讶得嘴巴都阖不上了,“你们竟然是亲戚?他们是兄弟?”   胤亲王和清澜的年纪差不多,慕容鸿瞬间想到了兄弟上面,倒没有想过会是叔侄,只是皇家这种辈分,这种年纪差,却是常有的事情。   “嘘,这是秘密,可不要和别人说了!”浅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清澜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对慕容鸿说:“别听她胡说!”   说罢,又问浅浅,“要不要回去梳洗一下。”   她身上虽然没有沾到血迹,但总归有些血腥味,而浅浅喜洁,想来是不喜欢这样的。   “好!”浅浅应声站了起来。   不单她需要梳洗一下,四大丫鬟也是一样,而且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看到好儿和月儿都有受些轻伤,但却在伤口不深,毕竟身上的血没多少。   再加上,她明白清澜带着她直接先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告诉君紫胤,他们安然无恙,让君紫胤小心一点,这仇定会报回去。   对此,浅浅是不反对的。   虽然君紫胤以前的品性,浅浅还算欣赏,但是如今,为了一个皇位,不顾百姓的生死,不顾亲人的性命,浅浅又向来不是一个心善的人,如今就算在清澜的羽翼下表现得再是天真善良又如何。   她的内心,仍旧没有改变,只是这么久以来,没有人犯她的底限,有什么事情也都有清澜解决了。   这种情况下,清澜自然不会放心让浅浅一个人回去,而是跟着她一起,就连沐浴,俩人都将就的在一个浴桶里洗的,倒没有什么绮丽的心思,净完身便换好衣服回了房间。   回到房里,浅浅的脸瞬间落了下来,阴阴沉沉的说:“我们不能再对君紫胤手下留情了。”   清澜看了一眼浅浅,他很想说,他就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只是就像浅浅说的那样,君紫胤有他的闪光点,而且很多事情,王府也能查到,留他也是有用处的,至于有他在,他还能劝说皇上一下。   “嗯,放心好了!”清澜眯了眯眼,有动他们的勇气,自然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决心。   浅浅咬唇,想了想还是没说。   她倒是想帮忙,但是她不觉得清澜会让她插手这样的事情,倒不如直接不说好了。   清澜和浅浅夫妻数载,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当下劝说:“别多想,这种事情,我会摆平的,君紫胤这边,我会解决干净的。”   浅浅努了努嘴,说:“嗯,只是解决了君紫胤,皇上只怕更会狗急跳墙了,更加会加快收拾我们的脚步,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清澜眼神一阴,“正好!早点解决就是了,省得整天围着这事瞎叨叨,若不是祖父不愿意,我倒是宁愿直接进宫一刀宰了皇上,再过玉玺,执掌朝政就好!”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啊!”   清澜长长的叹声,“是没有这么容易,而且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还有一个最大的难关在等着我们。”   浅浅挑了挑眉,心里琢磨了一下皇上那边的人,立刻想到清澜所指的人是谁,问:“你是说谷大将军吗?”   “正是!”谷大将军不单手握重兵,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颇高,若是他倾力抵抗,到时候怕是会有一场恶战。   清澜虽然为人冷漠,但倒不至于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其他人的性命。   浅浅小嘴张了张,想到先前刘羽琪的原因,她去查得的那些关于谷大将军的消息,不免皱了皱眉,说:“我觉得谷大将军并不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他这人很是桀骜不驯。”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3、胤王之死   当天晚上,擂台结束后,慕容书和慕容鸿父子俩过来了,慕容书听闻了他们回来的路上被人袭击的事情,特意过来关怀问候的。   “可有受伤,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慕容书这话问得有些晚了,不过却也是一片好意。   浅浅知道清澜不喜欢这样的客套,故而接话说:“多谢盟主好意,我们已经看过大夫了,谢谢!”   慕容书颇内疚的说:“没想到在我的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怪我无能,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派些人过来保护你们可好?”   “不用!”清澜开口,淡淡两字。   浅浅眯眼笑笑解释说:“多谢盟主好意,不过我们夫妻两人不习惯有陌生人跟在身边,而且也没多大的事情,我们身边的人手很充足。”   慕容书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倒没有强人所难,只说:“那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好,我就先谢谢盟主了!”浅浅笑容不减的说道。   慕容书尴尬的说:“哪里值得一声谢,倒是有人刻意针对你们,你们万事小事才是。”   “好,我们会的!”浅浅倒不觉得慕容书来来回回这两句话有些啰嗦,毕竟人家是一片好意。   慕容鸿在一边插话问:“对你们出手的人是龙吟教的人吗?你们中午和他们出去,回来的路上就遇险了,不是他们能是谁。”   慕容鸿一个人自问自答。   浅浅也好心的答了一句,“嗯,我们和他们积怨颇深。”   慕容鸿愤愤不平的说:“龙吟教真的是越来越你放肆了,先前追杀我不说,现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又敢对你们下毒手,他们是打算和整个武林为敌吗?”   浅浅挑挑眉,趁机挑拨说:“这倒不会,毕竟依附龙吟教的帮派也不少呢!”   “呸,不过是使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罢了,谁人不知道龙吟教是用毒药控制各大帮派的!”慕容鸿一脸鄙夷看不起的神色。   浅浅嗤笑说:“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不是照样有人贪生怕死,为了一颗解毒必须得听从龙吟教的命令,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吗?”   慕容鸿叹息的说:“若是能把这些人身上的毒都解掉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被逼屈服于龙吟教,龙吟教也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浅浅抿了抿嘴,想到了浅歌。   以他制毒药的手段,相信制解药的本事也是一样的高强。   虽说那些人浅浅不放在眼里,但就像慕容鸿说得一样,若是龙吟教少了这些人,声势要弱很多。   “他们都是中的同一种毒药吗?”浅浅若有所思的问道。   慕容鸿眼神亮了亮,惊喜的问:“你懂医术,会解毒?”   浅浅翻了下白眼,娇斥:“我只是问问而已。”   慕容鸿瞬间情绪低了不少,闷声闷气的说:“嗯!中了同一种毒呢!其中有两个门派里有几个人和我有点交情。他们其实并不想屈从龙吟派,但是却没有办法,身不由己。”   浅浅撇撇嘴,没有明说,什么身不由己,不过就是贪生怕死罢了,但是想来,但是想来,这世上不怕死的人少,就连她,如今有了牵挂,都是不想死的呢!   “那种毒的名字叫什么,可方便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把其中一人带过来。”浅浅凝眉问道。   她猜测这种事情,浅歌应该也愿意帮忙,说来,他即是有意愿收朵朵为徒,自然也就是选择了站在他们这边。   至少浅浅是这样认为的,再加上浅歌的性格,应该不会拒绝,所以浅浅打算先斩后奏,和这边把时间约好了,再和浅歌说这事。   慕容鸿说:“一种叫断肠腐骨草的东西,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他们说是一颗绿色的药丸,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你会解吗?如果会解的话,我就把他们带来,不然的话,若是被龙吟派的发现了,他们怕是会难逃一死。”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些人即想解毒,又不想冒险一试,真的是活该被人抓了当枪使,但即使如此,为了消弱龙吟教的势力,他们还是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你不把人叫来,不给他把把脉,我们哪里知道能不能解?你把这事跟他说一说,试不试由着他。”浅浅一脸轻嘲的口吻。   即不怕对方把这事说出来,也不怕对方不来。   反正说不说,对他们的影响不大,来不来,影响也不大。   浅歌若真有心帮忙,到时候他自然有办法探得那些人的脉博,到时候中了什么毒也就一清二楚了。   “好,我跟他说!”慕容鸿也有些尴尬,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做法有点厚颜无耻了。   接下来,说了几句闲话,慕容父子俩便以时间不早了为由,离开了院子。   屋里只剩下浅浅和清澜两人时,浅浅说:“其实我们可以拉拢慕容书的,毕竟当初龙吟教可是对慕容鸿下过毒手的,我就不信慕容书一点都不想报仇。”   清澜高扬一边眉眼说:“自然是想的,不过慕容书盟主的身份束缚着他,让他什么事都做不了,更何况这里是慕容山庄,龙吟教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又查不出凶手的话,他逃是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更愿意暗中帮助我们,而不是和我们结盟。”   浅浅轻嘲的撇了下嘴,没再多话。   大会比试的第二天,比起昨天来说,精彩了许多,不过浅浅却仍然看着没什么冲劲,毕竟她所关注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虚耗了一个上午,中午回屋里休息的时候,浅浅甚机拐到了浅歌的房里,跟他说了解毒的事情。   浅歌想也没想一口应下说:“好,你到时候把人带过来。”   浅浅笑眯眯的说:“谢谢啊!又要麻烦你。”   “不会!”浅歌表情未变,声音却是暖了几分。   小童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知道会麻烦到他还不是有事就来,也就看你觉得多不好意思。”   浅歌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轻斥:“你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小童嘴巴轻轻挪动,没敢再说什么。   浅浅兴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小童,也就这个二傻子没有看出来,浅歌虽然对他们表现得仍然很淡,至少是把他们当朋友看待了。   朋友间互相帮忙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者了,浅浅觉得,在浅歌的心里,多少也有点感恩的,所以这种对他而言,只是伸把手的事情,他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下午的时候,浅浅窝在屋里休息没有去擂台看比赛,倒是清澜去了,但是花好月圆四个丫鬟留在屋里门着,天字组四人留在门口守着,甚至其他守在暗地里的人更是为数不少。   这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感觉,浅浅也只是叹息一声,倒不反感,毕竟当初那会有前车之鉴,难保君紫胤不会有样学样。   他比汉国的太子,更了解她在清澜心中的地位,也不是没可能打这种主意的,只是看他有没有机会成功而已。   “你们四个都坐下休息一会儿,不用这样紧张,特别是你,月儿身上还有伤,别太累着了。”浅浅在休息,花好月圆四个就像刺猬一样的竖立在她身边,她看着她们紧绷的样子,都替她们觉得累。   月儿动了动身子,说:“奴婢身上的都是一些小伤口,用了药已经好多了,没有大碍了,主子不用挂心。”   “好了,别硬撑着!都坐着休息一下,别敌人没来,自己倒把自己折腾坏了,都好好养足精神,以备应敌。”浅浅口气微硬,花好月圆四人对视一眼,也不敢再多话,乖巧的坐了下来。   浅浅看了一眼,这才满意的阖上了眼午休。   下午倒是过得风平浪静,但是浅浅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连清澜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晚上用了晚膳后,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夫妻俩人都猜想后半夜不会平静,所以打算先养足了精神,然而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一样。   丑时刚过没多时,清澜惊醒的睁开了眼,睡在他身边内侧的浅浅,也不过晚睁开眼几秒钟。   “有人来了?”浅浅没有内力,不像清澜对周边的环境有这么强烈的感知能力,但是今晚的她情绪紧绷,就像回到了上一世一样,所以才能这么快,感觉到一股杀意正悄然逼近。   “嗯!先起床。”清澜翻身下床,并将浅浅扶起。   夫妻俩人均是合身而睡,眼神清明的样子,根本让人看不出来,他们才醒片刻。   就在这时候,圆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主子?”   “嗯,进来吧!”浅浅应了声,花好月圆四个人瞬间出现在眼前,跟在她们身后的是年枫和天一。   “外面情况怎么样?”清澜出声询问。   年枫回答说:“有大约一百人左右,且身手都不差。”   清澜轻嘲的说:“倒是下得了狠手。”   年枫看着清澜,等着他的提示。   清澜说:“敢闹得这么大,看样子整个慕容山庄的人怕是这会儿都睡沉了,看样子我们也只好对不起慕容山庄,势必血染此地了,速战速决。”   “是!”年枫应了话,退身出去。   天一守在门口,同一时间,几个黑衣暗卫显身出来,个个神情凝重的样子。   “不要担心!”清澜握了握浅浅的手。   其实对于这一战,浅浅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毕竟清澜事先就已经想到了,也早就做了防范,又怎么可能还让君紫胤得手。   他们在山庄的一粮一水都没有经过他人的手,就算是所有人用餐前,也都有检查,层层关卡十分的严密,就是怕招人暗手的情况。   年枫出去了,两方的情况有了改变,就在对方还在等指使的时候,年枫他们已经反守为攻,率先杀了出去。   一时之间,厮杀声响起。   坐在屋里的浅浅其实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听着惨烈的叫声,也知道战况严峻。   她侧目看向清澜,见他眸光虽暗,但神色却算是轻松,想来这一战,他们这边应该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对此,浅浅也不再跟着穷担心了。   夫妻俩人像是听不到门口的厮杀声一样,悠闲的说起了话来。   浅浅问:“门外的人都解决干净后,你打算怎么办?”   清澜想也没想,便直接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君紫胤打算在比武之前解决他们,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客气,杀君紫胤对清澜而言,这个决定一点都不难下。   毕竟以前没有动君紫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君紫胤这个人无害,就算他为皇上做事,但至少三观算正,他会规劝皇上,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现在的君紫胤,他为了皇上,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他也会做,这样的人,清澜觉得已经不能留了。   “嗯!”浅浅叹息了声,说:“若是今晚把事情解决了也好,至少明天我们就不用去抢那个盟主的位置,而且龙吟教瓦解了的话,江湖上的事情我们也就不用插手了,省了许多麻烦。”   “是啊!”清澜淡淡一声,目光望向门口。   就在这时候,年枫身染血迹的过来汇报,“王爷,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其中包括各大门派的弟子。”   浅浅挑了下眉,说:“去把浅歌请来。”   浅歌倒不是一个自找麻烦的人,就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叫他出来,他便安静的在屋里休息,像是听不见外面的厮杀声似的。   没一会儿,浅歌来了。   浅浅开门见山的问:“龙吟教用毒控制了一些帮派的人,你可有办法替他们解毒?”   浅歌平静的说:“没有把脉看诊过,我不敢断言。”   浅浅一声吩咐:“嗯!年枫,你去捉一个人来!”   今晚情况特殊,再加上慕容鸿口中的朋友有些贪生怕死,人根本就没有出现,所以浅歌至今没有替那些中毒的人把过脉。   年枫出去了,没花多久就拧了一个人过来。   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脸赴死的愤愤样子,浅浅等人理都没有理他,直接朝浅歌说:“你替他把脉看看,这毒是否能解。”   小青年愣了下,诧异的说:“你们不是要杀我吗?”   浅浅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杀了你,不但脏了我们的手,还脏了我们地儿。”   小青年脸胀得通红,看他们没有杀他的意思,倒也不反抗了,反而一双眼灼灼的望着浅歌。   毕竟谁都不愿意被人这样威胁,最初一些人,就算是有心归顺龙吟教,但龙吟教完全不信任他们,企图有毒控制他们,这样的情况,谁心里不会生嫌隙啊。   其实说来,这种拙劣的手段,也怪不得君紫胤他们,只能说他们太急切的想要成功,根本没时间和心力去经营其他,只能以暴制暴的手段,让这些人都怕他们,自然就不敢生出反心。   “怎么样?”浅浅见浅歌松手,便立即出声询问。   浅歌擦了擦手指,这才回说:“很容易。”   浅浅眼神亮了亮,对小青年说:“你现在立即出去跟你的那些同门说,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小青年明白浅浅的意思,但也怕他们是骗人的,执着的问道:“那解药呢?你们什么时候给我们解药,没有解药他们是不会离开的,离开了也只是死路一条,不如放手一博。”   浅浅看向浅歌,浅歌说:“后天一早,你们过来拿解药!”   小青年不死心的说:“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浅浅眸中一冷,“你有选择的余地吗?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去死?”   话音落下,年枫的刀子已经架到了小青年的脖子上,一个不慎,甚至还划皮了些皮,渗出点点血迹。   “别别别!”小青年吓得立即变了脸。   年枫喝斥:“还不滚出去,不然立即要了你的命!”   他手中的剑一收,小青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以年枫的武功,又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失误,显然他就是故意割这么一下,以此来恐吓小青年。   “属下先出去了!”年枫紧跟着出去。   差不多同一时间,浅浅在屋里就听到年枫用内力说出的话,劝说各门派退出去,表示他们手里有解药,能解了大家的毒。   而小青年被拧出来了,就一直让玄一看守的,这会儿也只敢顺着年枫说话,一时之间,动手的人都有些犹豫。   而年枫使了一个眼神,雷厉风行的将龙吟教的人解决了,几大帮派反抗力度不强的,他们便直接放过了,并没有取其性命。   或是这几大帮派看出来了,慢慢的围在一圈,退到了一角。   龙吟教的人惊慌的大叫:“不要听他们一派胡言,圣药都是教主亲制的,这世上除了教主,其他人都没有。”   浅浅在屋里听到圣药这两个字时,嘴巴歪了一下,果然是邪门歪道。   年枫的声音高喝:“若想留命的就都给我滚出去,后天一早再来拿解药,不然的话,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帮派那些人,犹豫的样子落在龙吟教的眼里,他们微微心慌,大声叫道:“别听他们胡言,赶紧动手!”   “哼!这个月的圣药晚一天再发!谁敢生异心,当场处死!”一道女子的娇喝声响起。   轻颜突兀的出现,并手抓一人,直接拧断了对方的脖子,吓得帮派的众人,瞳孔猛缩。   年枫目光一闪,朝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他立即回府禀告清澜。   “王爷,胤亲王来了!”   清澜挑挑眉说:“倒终于出现了!”   他起身而立,对花好月圆四人交待,“你们看着王妃,若是有任何差池,本王摘了你们的脑袋。”   “是!”花好月圆四人齐声应话。   浅浅眉眼闪了闪,想跟着出去,但也清楚清澜的性格,他肯定不愿意她跟着去看那些血腥的场面,便妥协的说:“你别担心我了,你自己当心一些。”   “好!我马上回来!”   清澜说罢,走了出去。   院中,清澜和君紫胤被各自的人拥立而站,互相对视,颇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不再躲躲藏藏的缩在暗地里了吗?”清澜挑了挑眉,看向君紫胤的眼神颇是轻视。   君紫胤扯了下嘴唇,倒不辩驳,只说:“我本不想和你为敌,只是奈何我们的立场不同,有些事情由不得我决定,而今晚我们注定一战。”   清澜微嘲的说:“就你,也配?”   君紫胤抿抿嘴,不愿和清澜逞口舌之快。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场争夺,他输了。   输在他不用心。   皇上要他在这里把清澜杀了,不想他再有命回国都,但是皇上却忘了,国都里还有一个老王爷。   现在肃亲王府上下虽然是清澜管事,但是皇上竟然麻木的认为,解决了清澜就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老王爷愤起一搏,后果又是谁能承担的。   比起清澜,真正可怕的人是老王爷,不说其他,就是他的威望,都是清澜拍马也赶不上的。   “君清澜,我们做一个了解吧!”胤亲王抬眼复杂的说道。   清澜低眸轻轻笑开,带着一股子嗜血狠戾的味道,“你想死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成全。”   清澜手指一抬,年枫等人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冲了出去,大有清澜手指何处,他们就打向何方的意思。   君紫胤的命令也在同一时间下达,轻颜紧跟着出声,朝着帮派的众人娇斥:“你们是真的不要命了吗?若是现在反省的话,我还能原谅你们,否则的话,你们就等着毒发身亡好了。”   243、   帮派众人一阵犹豫,但仍然屈从于现实,有了第一人拿起剑手指清澜的人,便有了第二个,紧接着他们迅速加入到战局当中。   年枫手起剑落,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嘴上却说着:“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后天一早来拿解药。”   有些想退又怕被骗的人,忍不住问:“你们若真的有解药,为什么不现在拿出来。”   他话音还没有散去,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低眼看去,就见一把长剑插穿了他的心。   站在他身后的轻颜犹如幽灵一样,冷冷的抽出长剑,一张脸冰若寒霜。   “谁敢再多言一句,下场就和他一样!”   轻颜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尝过她手段的人,瞬间都吓得缩了下脖子,刚刚萌芽的一点小心思又被迅速打压下去了。   双方瞬间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杀向对方,就是君紫胤和清澜两人也对了手,不过大家倒是有默契,没有对付他们俩人,让他们单打独斗。   可不过数十个回合下来,君紫胤便显了弱势,轻颜瞬间在旁边加以攻击。   清澜比君紫胤平白多了几十年的内力,以前不懂得使用就算了,如今早已将这一身内力融化贯通,君紫胤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各位侠士听我一言。”慕容鸿突然出现,一身湿淋淋,站在他身旁的人正是刚才被年枫抓去诊脉的小青年。   小青年倒和慕容鸿不是朋友,只是看慕容鸿这几天和幽阴派的人接触频繁,他刚才趁乱便想着去找慕容鸿问问。   大意也是希望慕容山庄在中间做一个保证,毕竟有了慕容山庄,也算是加了一点筹码。   “杀了他!”君紫胤看到慕容鸿出来,立即出声。   他虽然不清楚慕容鸿会说什么,但是知道清澜救过慕容鸿一命,不管他说什么,肯定是对龙吟教无益的事情。   君紫胤话音落散,龙吟教的人便朝着慕容鸿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他一边闪躲一边说话。   “各位别再助纣为虐了,幽阴派说了能解大家身上的毒就一定能解,当初我被龙吟教伏击,也是被幽阴派所救,所以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唔……”   慕容鸿话音刚落,便身只一剑,清澜这边的人迅速将他围了起来,毕竟慕容鸿好心来帮忙,总不至于眼睁睁的看他死在这里。   “你投降吧!”清澜看着负隅抵抗的君紫胤凉声说道。   君紫胤咬牙,“不可能!”   君紫胤力敌,围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伤亡也越来越重。   轻颜吃力的挥着剑,寸步不离的守在君紫胤的后背,劝说:“爷,我们先撤吧!”   君紫胤看了一眼,那些帮派中人已经倒戈了,战局形成一面倒的形势。   “我们撤!”君紫胤愤愤的说。   一群人边打边退,清澜冷哼一声,“想逃,没这么容易!”   一招蛟龙出海,清澜的长剑直刺君紫胤,没有吓坏君紫胤,倒是把轻颜吓得不错,脚步一错,挡在他的身前,以身为盾。   “轻颜!”君紫胤一声惊慌的叫声。   轻颜吐出一大口鲜血,坚持的抓着君紫胤说:“爷,走!快走!”   清澜长剑用力一抽,轻颜一口鲜血直接喷得极远,整个人如风中飘零的风筝似的,摇摇欲坠的倒在了地上。   “轻颜,你撑着点!撑着点!”君紫胤紧张的抱住轻颜,捂住她嘴角流不停的鲜血。   轻颜挣扎着,不顾自身的痛苦,推着君紫胤说:“爷,走,你快……呕走啊!”   君紫胤一下抱起了轻颜,边退边说:“你撑着点,爷一定带你出去,一定带你出去。”   轻颜眼眶一涩,眼泪泊泊而出,即兴奋又感动的说:“够了,有爷这句话,轻颜这辈子都值了,爷不要顾轻颜了。”   君紫胤双手抱着轻颜,连剑都拿不了,好在身边的人将他护得严严实实,不过即使如此,逃出去也不是易事,特别是周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轻颜侧目看着这一片血红,猛的抽下头上唯一的钗子,用力往心中方向一插,笑得极其凄美的说:“爷,快走!”   “轻颜!”君紫胤惊恐的大叫。   他一直注意着清澜的举动,根本没有想到轻颜会为了让他放下她而做出这么绝决的动作,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君紫胤眼里微有湿润。   轻颜吐着血,笑靥如花的说:“轻颜不傻,只要爷能活着,让轻颜做什么,轻颜也愿意。”   君紫胤低低的喃呢,“轻颜……”   轻颜在一片血海中,笑容满面的阖上眼,临死前,让她放心不下,喃喃自语的话,一直都是,“爷,走,快走!”   君紫胤放下已经断气了的轻颜,抬眼看着清澜,满目的仇视,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拧起剑来,也没有如清澜所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反而朝着院门的方向打去。   “拦下他,杀无赦!”清澜一声残酷的命令在空中回响。   君紫胤,他是不打算留了。   现在两派已经到了白热化了,也没什么情面可说,更别提给皇上留这么一个有力的助手。   清澜命令一出,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对君紫胤攻击,他根本就逃脱不出去,被迫折了回来,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冷冷的笑了起来。   君紫胤抱起轻颜,手指轻刮她的脸颊说:“看样子爷做不到你最后的心愿了呢!”   “君清澜!”君紫胤抬眼叫道,声音透着平静,像是疯狂过后的大彻大悟。   清澜手微抬,他这边的人立即停了攻击。   君紫胤的迅速撤回到清澜的身边,一个个防备的看着清澜。   “我这一生都不负皇兄,但负了我自己,负了轻颜,也负了百姓,若是……”清澜顿了顿,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说道:“有朝一日,你大权大握,请记得善待百姓,就当是替我和皇兄还债。”   清澜挑挑眉,没有接话。   君紫胤又说:“这些人都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行事,我希望你能留他们一命。”   “爷!属下等人誓死追随您!”护卫整齐的声音响起。   君紫胤即是欣慰又是感动的说:“不用,这是我最后一个命令,好好活下去。”   护卫等人眼神微暗,知道大势已去。   君紫胤再次抬眼看向清澜,“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最后这一个请求。”   清澜瞥了眼君紫胤身边的护卫,眼神一个个识死如归,根本就没有偷生的想法,不过清澜也没有点明,只说:“他们若是肯归顺,我自然会留他们一命。”   “多谢!”君紫胤说罢,抬剑自刎。   “王爷!”护卫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扑上去。   清澜凉薄的看着这一幕,出声,“本王即答应了你们主子,就不会食言!凡是真心归顺的均免一死,若是存有异心者,杀无赦!”   几个护卫抬起通红的眼,拔剑就向清澜刺去。   这种莽撞的只攻不守,甚至都不用清澜出手,人还没到清澜的面前,就被清澜的侍卫一一斩杀。   而其他几个围着君紫胤尸首的人,愤恨的望了一眼清澜,没有选择以卵击石,也没有选择归顺,而是选择了和他们家主子一样的路。   君紫胤以及他的人一一自杀后,院子里回归一片平静,满天弥满着浓浓的血腥味。   慕容鸿受伤失血的原因,脸色异常苍白,捂着伤口上前,诧异的问:“你是王爷?皇室中人?”   清澜瞥了眼慕容鸿的伤口,并不回答,而是凉声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慕容鸿碰了一鼻子灰,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着清澜的身份,总觉得有些诡异。   年枫负责善后,吩咐人出去寻大夫,又吩咐未受伤的人将现场收拾。   几件事情吩咐下来,年枫见慕容鸿还站着没有离开,便说:“慕容少侠,你还是先回屋里休息吧!等大夫来了,让他去看看你。”   慕容鸿回答着说:“噢噢!山庄里有大夫,我去把下人叫醒。”   “不用!”年枫一口拒绝,看着现场的样子,鹰眸凛冽的说:“今晚的事情,若是有人胆说一句,解药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年枫话音一落,不少帮派忙表示,“不说不说,保证不说!”   他们又不是傻的,无缘无故搅到皇室争夺当中。   江湖打斗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牵扯到谋杀王爷,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斩的,他们是傻了才把这事情说出来。   更何况,杀人反倒被杀,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光彩的。   慕容鸿负责把所有人都清散出去,小院瞬间平静了许多,看着这一身血腥味的长袍,清澜没有立刻回屋,先去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回房。   房门一开,浅浅立刻上前,抱住了清澜的腰身,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味,心里只觉得一片安定。   “别怕,没事了!”清澜安抚的轻拍浅浅的后背。   浅浅摇摇首,她没有在怕,只是心底觉得有些悲凉,为了一个皇位,亲人间互相残杀。   “胤亲王没了?”浅浅早先已经在花儿她们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看到清澜,免不得还是得多嘴问一句。   清澜‘嗯’了一句,“他自杀了。”   浅浅叹息着说:“为什么不投降,为什么要自杀!”   清澜眼神微黯,没有接话。   但是刚才那种情况,君紫胤若是投降的话,他并不会真的就杀了君紫胤,毕竟他的性格还是挺有用的,皇上是他的亲胞兄,总不至于对于这个亲弟弟,一点情谊都不顾。   更何况如今胤亲王死了,皇上那边只怕是要追究了。   说着虽是杀无赦,但其实清澜也没有这么硬的心肠,一定要置君紫胤于死地,只是到了这一步而已,彼此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胤亲王出事的消息,皇上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到时候更甚至会用这一点拿捏住我们王府,你打算怎么做?”浅浅仰面询问清澜。   胤亲王和轻颜一死,龙吟教也算是瓦解了,他们倒不用争武林中的一席之地了,待明天浅歌制出解药,后天给那些帮派的人帮了毒,他们就可以回国都了。   清澜微微拧眉,说:“先回国都再说!”   他也没有想过在这里直接杀了君紫胤,所以并没有想过,若是杀了君紫胤该怎么面对皇上的发难。   毕竟以皇上的性格,这次的事情,不会善了,到时候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浅浅眼神黯了黯说:“把君紫胤的尸首抬回去,然后上奏皇上,说他谋反吧!毕竟胤亲王集结江湖势力是真的,虽然是为了皇上,但是皇上一定不会承认,他怕到时候被人追问,集结江湖势力的原因,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承认,想要铲除我们王府。”   浅浅虽然不愿意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但是这个脏水不泼到君紫胤身上的话,皇上定然不会放过王府,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越拖越久。   不管是对魏国的国情还是百姓的民生,都不是好事。   毕竟一个国家的两个当权人物,为了一己之私,斗得你死我活,下面的百姓又怎么可能讨得了巧。   ------题外话------   小妖建了一个新群~有兴趣的妹纸可以加一加~敲门砖是文中任一角色名字~77486087~小妖在这里等着你们噢~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4、狱中风情   深夜的肃亲王府里,松柏院内的书房里仍有烛火,老王爷和君怀谷两人正在房里谈着事情。   虽然清澜他们目前没有联系上王府,但是老王爷却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父王,要不要派人把他们接回府?”君怀谷担心清澜他们会被皇上的人手抓到,以皇上的性格,肯定会趁乱要了清澜他们的性命。   “不用!”老王爷一声冷笑,“皇上既然想玩,我们就和他玩大一点好了!”   君怀谷凝重的说:“是啊!也是时候该把事情解决了,不能老由着皇上这样小动作不断,而且最主要的是皇上一门心思想着对付我们肃亲王府,却忘了我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着魏国衰败下去,他这样做反而使得其他两国坐大了。”   老王爷冷哼一声,“皇上一向自私,他又怎么会想这样!而且鼠目寸光,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就连这次胤亲王的死,皇上也没见多伤心,只会拿这个做伐子来对付我们王府。”   君怀谷有些可惜的说:“可怜了胤亲王,当年若是他坐上了皇位,可能也就没这些麻烦事情了。”   老王爷抿抿嘴,没有反驳,心里也有几分认同。   只是在野党执政后都一样,权利使人腐败,谁知道真有那么一天时,胤亲王的想法还会不会变。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胤亲王听了皇上的命令想要取清澜他们的性命,光凭这一点,老王爷就觉得,胤亲王被清澜逼得自尽一点也不冤枉。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皇上的圣旨是不是已经到了边关,谷敏有没有接旨?”老王爷收回思绪,转了话题。   君怀谷正色说:“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算路程的话,谷敏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才是!”   老王爷眯了眯眼,“澜儿说的那些东西你都准备好,虽然我们现在不打算和皇上争锋,但是等事情过了后,我们再把这一些都揭开,也正好圆了这次的说法。”   “嗯!不管怎么说,都是胤亲王先动的手,皇上居心不良,我们也不过就是自卫罢了。”君怀谷叹息着说,他们和胤亲王同时皇亲国戚,倒没有谁大谁小,更没有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些迂腐思想。   毕竟皇上当初可是藏着掖着,就怕被王府发现了会趁机谋发,如今也断不可能说那些事情是他指使的。   “虽说如此,但搜集证据的事情可一点都不能马虎,到时候把所有真相都公布出来,也让皇上尝尝打脸的滋味,再加上这几天他将肃亲王府软禁的事情,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龌龊手段。”   皇上是可以杀人,但却也不能像当今圣上这样,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而且,皇上杀大臣也是需要名正言顺的一个借口,更何况是想将肃亲王府灭门。   “嗯,人已经派出去了,有消息就会立刻传回来。”君怀谷回答说道。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近几天发生的事情,门口响起年老的声音。   “主子,轻歌公子回来了,现在正在门口求见。”   老王爷和君怀谷对视一眼,忙说:“快把人请进来。”   谷怀君更是主动走到门边,亲自将门拉开了,看着浅歌熟悉的脸,笑问:“这一套辛苦你们了,沿路一切都还好吗?”   浅歌边往屋里走边回答说:“都还好!只是国都设有路障是为什么?”   老王爷接话说:“还不就是皇上,他拿着胤亲王的事情想要拿捏住我们王府,一时倒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王府上下监视起来了,想阻止我们给澜儿传递消息,打算澜儿一回国都就将他打入天牢。”   听到这话,浅歌微微蹙眉,他刚才潜进来,最是清楚不过,不管是门口还是府周边,都有高手隐藏在暗地里。   “王爷和王妃他们现在在城外的一户农家里,看国都设有路障就没有闯进来,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给他的?”   老王爷感谢的说:“倒没事,不用多跑一回了,反正我原本的意思也是让澜儿去大牢里走一趟。”   浅歌沉静的眸光看向老王爷,没有问出口,老王爷却是自己给出了解释。   “皇上即想这样做,我们当臣子的又怎么能反抗,只是到时候真相公开的时候,他不要太过被人打脸了才好。”   老王爷说罢,冷冷一笑。   浅歌在电光火石间,也懂了意思。   君怀谷说:“你们来国都,我们就得了消息,这会儿也会有人跟澜儿联系,等晚一点胤亲王的棺木运回来了,所有的事情也就天下大白了。”   浅歌点点头表示了解。   老王爷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屋里休息吧!好在你住的院子较偏,倒没有什么人会盯着你那里,不过多少还是注意一些,你要现身的话,最好也等澜儿先主动投网后,不然皇上又该挑理了。”   皇上那边是清楚浅歌和清澜他们同行的事情,到时候被皇上知道浅歌已经潜到王府了,只怕又不能善了。   “好!”浅歌应话,见老王爷和君怀谷没有再多的吩咐,便退出了书房,悄然无声的回了清晖园。   清澜那边,看着正跪在他面前传达老王爷意思的侍卫,不免皱起了眉。   “祖父说让我先去天牢里待几日?”清澜有些不满,倒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想到浅浅,他可舍不得浅浅陪他吃这样的苦。   侍卫惶恐说:“回王爷的话,老王爷正是这意思。”   清澜拧眉想了下说:“你们把王妃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浅浅不满的揪了一下清澜的腰侧,嘟哝说:“我觉得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待在你的身边。”   清澜心里一阵暖流,浅浅这话说得他全身痛畅,但想到牢房里的环境,飘虚的情绪立马被拉了回来。   “这怎么行,牢房那种地方即阴暗,湿气又重,你怎么待得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不满的说:“我怎么待不了了啊!你都待得,我肯定也能待啊!”   “我是男人啊!”清澜拍了下胸口,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   浅浅胸脯一挺,说:“我是女人!怎么的?”   清澜眸光一落,望着浅浅高耸的胸脯,眼神黯了黯,不自然的瞥开,并说:“你这次就听我的吧?每次都是我听你的,你就从了我一次,好不好?”   浅浅好气又好笑,竟然还用上了哀兵政策。   “不好!我们家,我说了算!你当初答应我了的,怎么?难道你想反悔吗?”浅浅噘着嘴,一副霸道的样子,看得清澜又爱又恨。   小侍卫跪在两人前面,在他看来,这王爷和王妃完全就是在打情骂俏嘛,根本没有说什么重要有建设性的事情。   而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卫,还有别的任何,可不能在这里瞎耗。   想到这里,小侍卫壮了壮胆子说:“王爷,老王爷的意思也是说天牢会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皇上大张旗鼓的把您请进去了,自然就不可能让您出事,而且还有老王爷在,住的条件肯定也不会差的。”   清澜眸眼扫了一下小侍卫,小侍卫立刻噤若寒蝉。   浅浅好笑的搂着清澜的腰,撒娇说:“你看嘛!祖父都说了那里最安全了,而且你不觉得吗?越是自己在意的人,越是要放在自己眼前才是,你把我托给别人照顾,你能放心吗?”   清澜凝眉想了想,觉得浅浅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只想到了天牢条件环境太差,不适合浅浅,却没有想到安全问题。   毕竟他再是信任老王爷,也不如把浅浅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由着他亲自照顾来得妥当。   “好吧!”清澜妥协的说道,侧目对小侍卫说:“你去回了祖父的话,就说我们知道了,还有记得提醒他,牢房上下记得打点好。”   “是!属下这就去!”小侍卫恭敬的答了一句,立刻出了门。   他一走,浅浅和清澜两人的对话就更无所顾虑了。   浅浅直接戳着清澜的胸口,开始秋后算帐。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这是想把我撇开,自己一个人吗?”   清澜握住浅浅的小手,轻轻的揉捏着食指,并解释说:“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我哪里舍得撇开你,只是天牢环境不好,我不想跟着你去受苦。”   浅浅眼睛一瞪,“你当我是什么人,夫妻难道不是要有难同当吗?更何况这也算不得难,还只是为了麻痹皇上的一个手段而已,你竟然就想让我做那种薄情的女子。”   清澜看着浅浅慧黠的容颜,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浅浅越逗越起劲,见清澜不说话,虎着小脸继续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唔!”   高大的黑影顷刻间压下,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唇上一暖,熟悉的味道直窜入鼻尖,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俊脸上带了几分无奈,又颇为宠溺的神色,他抬手捂住她明亮的杏眸,灼热的唇轻咬着她的红唇,轻蹭着嘀咕,“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吻不下去的。”   浅浅闷闷一笑,咬住清澜的下唇,反刻为主的主动挑逗起他。   夫妻俩人倒也算克制,还刻是这里是别人的屋别人的床。   清澜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搂着浅浅好一会儿,才平息过来。   浅浅娇笑的看着清澜,清澜颇感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咳咳……”清澜清了下喉咙才说:“你如果不怕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国都了。”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这有什么好怕的,难道皇上还敢对我们动私刑吗?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他也敢,难道我们不会反抗吗?”   清澜‘嗯’了声,抱着浅浅轻抚她的后背说:“有我在!不会的。”   浅浅仰着小脸,娇笑说:“我知道啊!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嘛!”   “对!”清澜坚定的应话。   夫妻俩人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了大致的了解后,倒也不再瞎担忧,只是把年枫放了出去了,老王爷那边虽说是派了人,但相信让年枫去跟慕容书说几句,效果会更好。   到时候慕容书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江湖上很快也会流传出那晚的事情,到时候整个魏国的百姓也都会知道胤亲王暗地里招集势力,至于是皇上的旨意,还是胤亲王准备谋反,就看百姓怎么猜测了。   相信皇上得了这个消息,会第一时候就把清澜和浅浅请出牢房,并给胤亲王定下罪名,毕竟这种过错,皇上不可能自己去背。   次日一早,浅浅打发了花好月圆四个丫鬟和小童,让他们过几天风声淡了,再挨个回去,免得人还没有到王府,就被皇上的探子抓走了。   对于下人,皇上可不会手软,杀了也就杀了,他们王府也总不至于说要为几个下人报仇就发动政乱。   天一等暗卫,他们自然都有办法和王府联系上,这些倒是不用担心,若是他们连这点本事也没有,也就没有资格当王府的暗卫,特别是天一,还是天字组的暗卫统领。   所以当清澜和浅浅安顿好身边的人后,俩人就是手牵着手,光明正大的回了国都,只是在城门时,就被人拦了下来。   “肃王爷、肃王妃?”禁军统领拿着一张画像装模作样的对比着。   清澜扬眉,傲然道:“瞎了你的狗眼吗?连本王都不认识?”   禁军统领心里一阵骂娘,谁晓得国都上下戒严的时候,肃亲王真的会往枪口上撞,撞就算了,夫妻俩还手拉手大摇大摆的走来了,连马车都没有乘。   不管禁军统领心里怎么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对清澜的不敬,即使他是皇上的人,他也很清楚,像清澜这样的王爷,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王爷请恕罪,而是皇上有旨,若是王爷回了国都,就让您走一趟!”   清澜看了眼禁军统领,倒没有多刁难,甚至还觉得这人有几分眼色。   “嗯!带路!”清澜知道是什么事,也知道是去哪里,所以多问一句都没有。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来,后来就有几个不长眼的小兵拿了枷锁出来,清澜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不待他表态,禁军统领已经先一步喝斥骂人。   “滚,少拿这些东西出来丢人现眼,皇上只是请肃亲王去协助查出胤亲王被杀一事的真相。”   小禁军连着被禁军统领踹了几脚,也颇是委屈,他也不想啊!不过以往不都是这样的流程吗?再者,禁军直属皇上,一向都被人高看一眼,特别是这种情况下,哪一次出来抓人的时候,不是嚣张得不可一世。   毕竟动用了禁军被关押到大牢里去的,还没有几人能够出来,不是在牢房里被折磨没了,就是灭了全家。   清澜看禁军统领这么上道,倒是没有为难小禁军,瞥了一眼,高傲的牵着浅浅的手走在最前面,夫妻俩人悠闲得就像在逛大街似的,只是后面跟了一群禁军,且沿路就逛到了天牢里面。   天牢里,最里面的一间,就是专门关押犯了事的皇亲国戚。   虽然看着倒也算干净,条件比起他们昨晚住的农家还好一些,但是总归是在天牢的里面,带着一股子霉味没有消散开。   “派人去通知王府,让他们送些檀香过来!”清澜皱着眉,对禁军统领吩咐。   说罢,又去看了看被子,看了看杯子,总归牢房里所有都看了一遍,然后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都派人去换了。”   禁军统领嘴角抽了抽,倒不敢直接拒绝,摆低了姿态说:“回王爷的话,这些事情我做不得主,还得请示过皇上后再说。”   清澜眉眼一挑,“本王是来协助查明胤亲王死亡的真相,不表示本王有过错,你可明白?”   禁军统领低眉顺目的说:“明白,明白!”   清澜哼了一声,“滚出去,一个时辰内本王要的东西,要出现在本王的眼前,否则的话,哼哼……”   禁军统领压抑着火退出了天牢,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亲信,不满的报怨,“这个肃亲王可真是嚣张,他以为还是当初不可一世的时候吗?皇上现在摆平了要办他。”   禁军统领喝斥:“闭嘴!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是想办肃亲王,而且这种想法不止一天了,可是至今没有成功,就算现在皇上把肃亲王关起来了又怎么样,没到最后一步,肃亲王没有人头落地,肃亲王府没有被查封,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他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当他刚才在城门看到肃亲王和王妃联袂而来时,他心底就沉了下,这两人哪有一丝狼狈,悠闲得就像在逛自家后花园,而且像是对皇上的计划有所了解似的。   想到这里,禁军统领也没有耽误,吩咐了亲信跑了一趟王府,把清澜要的东西都拿来,自个儿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皇宫,向皇上报告这件事情。   “……然后,肃亲王就跟着微臣到了大牢里,中途也没有反抗,甚至多问一句都没有。”禁军统领跪在大殿的中央,就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给皇上听。   皇上听言,眉眼沉了沉,阴鸷的说:“噢,看样子他倒是自信十足啊!去查查他回国都前落脚的位置,他身边的人都在做什么?”   “是!微臣这就去!”禁军统领应声,想到肃亲王提的要求,便询问说:“肃亲王对天牢里的棉被等物不满意,微臣让人去王府取他惯用的给他送去了。”   皇上没有意见的说:“嗯!东西拿进去前都得检查清楚。”   “是,微臣明白!”禁军统领再次应话。   皇上这才挥挥手说:“没事了,你退出去吧!继续盯着肃亲王府,有什么事情立刻来报!”   “是,微臣告退!”   禁军统领退出大殿,长吁了口气,好在皇上不在意更换棉被等物品,不然的话,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毕竟肃亲王那边也只给他一个时辰,他若是禀明了皇上再办事的话,时间肯定来不及。   再者,他主要还是猜到了皇上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苛刻肃亲王。   大殿内维持了一阵低压气氛,皇上这才开口,“魏公公,派人再去查查,肃王府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朕要清楚肃亲王府所有事情,就连府里每个人,每天吃了喝了几口水都要一清二楚。”   魏公公立刻应话,“是!奴才这就去!”   魏公公出了大殿后,整个大殿就只剩下皇上一个人了,此时他一身戾气,阴鸷的冷笑:“皇弟,你放心好了,皇兄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皇兄一定会替你报仇血恨,势必让君清澜血债血偿。”   他就不信,这一次肃亲王还逃得过去,谋杀皇室宗亲,光这一条罪名,就够他受的。   清澜和浅浅被关到大牢里的事情,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瞬间整个国都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自从打完海寇回来,便一直被皇上赋闲在府里的大郎,听得这消息,着急得直接上火了。   “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打了胜仗回来便将我冷冻了,说得好听是给些珠宝赏赐,然后体恤我,放我长假,但实际上却是弃之不用,而如今又直接拿捏了妹妹和妹夫。”   刘羽琪心里也是颇担忧,在肃王府被禁的第一天,她就回了一趟娘家,也从祖父那里打听到了消息,原来是胤亲王没了。   “皇上怕是准备拿王府出气了,毕竟这次死的人是胤亲王,是他的亲胞弟!”刘羽琪抿抿嘴说话,而后叹息一声,接着道:“若是王府没有好好处理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被皇上……”   刘羽琪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但大郎和二郎等人也懂意思。   姜一凡赞着眉说:“不至于吧!我觉得表姐夫挺能干的,他若真想当皇上,当今圣上也是拦不住的,又怎么可能会被皇上怎么样?”   姜树人轻斥一句,“这种话能拿出来瞎胡说?”   姜一凡撇撇嘴,不甚在意的说:“有什么不能说,自从前几天皇上对王府下手后,就连我们酒楼和酒坊的生意都差了许多,甚至还会有一些人上闹事,大哥你可别说你没看出来为什么?”   姜树人微眯了眼,没有答话。   二郎压低了声音说:“好了,别说这些了!反正我们这几天关了门也好,正好清静一些,再说这一两年来我们没日没夜的开工,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银子是怎么都挣不完的。”   “就是!”姜树人说罢,横了眼姜一凡。   姜一凡不爽的说:“瞪我干什么,我就是不爽皇上行事风格而已,谁叫他没事欺负我们家的人,这国都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们拍拍屁股回南阳就是了。”   “别说斗气的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姜树人用力拍了下姜一凡的后脑勺,恨不得将人直接打醒才好。   皇上这样的动作,怎么可能还容得了他们全身而退的回到南阳。   肃亲王府若真的出事了,紧接着皇上就该收拾他们侯府了。   大郎自知对这些政事不如刘羽琪敏感,也没管几个弟弟在说什么,直接问刘羽琪。   “你觉得我现在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妹妹他们?”   刘羽琪拧了拧眉,问姜一凡,“你刚才收到的风声是说浅浅和王爷是自投罗网的吗?而且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姜一凡肯定的说:“对啊!我一个朋友正好在城门看到了,所以立刻赶来告诉我了!”   刘羽琪想了想说:“我觉得王府可能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然的话,以肃亲王的性格,在知道出事了的时候,会选择把浅浅送走,而不是拖她一起。两人一起去天牢,只能说明这一趟,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二郎想到清澜对浅浅的疼惜,很是认同的说:“我觉得大嫂说得对,妹夫真的很疼大妹的,若是有一点可能受伤的机会,他都不会让她冒险。”   姜一凡和姜树人也接着先后答腔。   大郎苦笑的说:“我知道你们说的意思,但就是如此,我们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做吧?毕竟关在牢里的人是我们的妹妹,总要想些营救的办法。”   刘羽琪抿抿嘴,不好直接拦着大郎。   但是她觉得,若是主动入狱的话,就是说王府在等时机。   而且其实眼下看似入狱不好,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国都所有百姓这样走到天牢里去的,对他们俩人而言也是一种保障。   至少皇上不敢让他们俩不明不白的死在天牢里,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法跟百姓交待。   “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二郎做生意久了,察言观色比大郎厉害一些,再加上他们府里,大小事情都是刘羽琪一把抓,可以说是十分有远见的一个女人。   再者,不管是大郎还是二郎或者是姜氏兄弟俩,他们身边带出来的人,能力方面目前根本比不上刘羽琪手里的人。   更何况刘羽琪背后还有一个刘府,若是有她不清楚的事情,再去刘府打听一番,十有八九都会有结果。   刘羽琪略显不自然的说:“那个,这也就是我自己的一点看法,你们觉得行就听听,若是不对,就当我没有说好了。”   姜一凡笑哈哈的说:“大表嫂说什么客套话呢!你说的话,我们哪次没有听,你只管说就是了。”   刘羽琪出身高贵,但却没有贵女的跋扈,她也不会对府里的人指手划脚,相反,都是大伙习惯性会去依赖她,许多事情都会去过问她的意思。   “那个,我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看不听不管,因为我觉得不论是浅浅还是清澜,他们都有能力应付这次的事情,而且以我对浅浅的了解来说,若是这道坎真的过不了了,她不会这样自投罗网,而是会选择选和我们联系,把我们安顿好再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但是她目前没有,也就是说王府不会有事!”刘羽琪说罢,小心的看了一眼大郎。   因为大郎和浅浅是一样的,把家人看得最重要。   她是真的有这样的看法,但这种事情,难免怕有些心思想歪了,以为她这个大嫂想撒手不管。   其实刘羽琪多虑了,大郎根本不是那种弯弯道道心思多的人,对于刘羽琪的话也是极其信任,只是刘羽琪生长环境的原因,就算嫁到侯府的日子不断,但遇到事情时,说话也总是会留三分。   大郎问:“你有几分把握?”   刘羽琪眉眼闪了闪,心底虽然有八分把握,却只说:“至少是六分。”   二郎凝眉沉思,说:“大嫂应该不止六分把握吧?”   他清楚刘羽琪这个人,甚至在她身上学了不少。   至少生意上一些龌龊的事情,他跟旁人没法说,遇上难题的时候,他就会告诉蓝冉莹,让蓝冉莹来请教刘羽琪。   刘羽琪虽然所有事情都懂,但是她手下多是给她打理嫁妆管理铺面的人,那些人都是经验老道,每次什么难题问了她,不出一人,她就会给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咳……”刘羽琪不自然的清清喉咙说:“不然的话,我明天回一趟娘家,正好我也许久没去看祖母了。”   她其实前几天才回了一趟刘府,只是每次她说这样的话,大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刘阁老是当朝一品大官,不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对王府,两边的动向,他都有些了解,再从这些蛛丝马迹当中,他能够分析出很多事情。   不像刘羽琪他们几人,完全是凭着对浅浅的为人来猜测。   虽然很不靠谱,但其实却是离事实不远。   王府那边得了清澜到了大牢里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在后来禁军过来搬东西的时候,才有些哭笑不得。   母妃更是幽怨的看着君怀谷说:“两个孩子以前吃的苦够多了,你们现在还把他们弄到牢房里去,也不知道你们这当父王当祖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母妃这话自然不敢当着老王爷的面抱怨,也只敢在屋里和君怀谷说说。   君怀谷也心疼儿子和儿媳,却清楚大局为重,等这事情过了,以后肃亲王府也算是出头了,再也不用因皇上的猜忌而束手束脚。   “放心好了,这只是暂时的,而且在大牢里,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差的!澜儿要的东西,你都收拾一下,让人准备送过去。”   母妃埋怨的瞪了眼说:“行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派人送过去吧!有什么要的,明天再送过去,对了,府里刘大娘的菜做得不错,他们小两口好像挺喜欢的,把刘大娘也送过去,毕竟牢房里的菜哪里能吃啊!还有浅浅身边的宫嬷嬷,也一起送过去。我已经问过她们俩的意思了,都愿意过去侍候。”   君怀谷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不用这样吧!哪有人坐牢还带厨娘的,这事就别折腾了,若是担心他们饭菜不好,我们每天派人送过去就是了。”   母妃瘪了瘪嘴说:“膳食是肯定不好的!大牢里的东西怎么能和我们王府相提并论。”   君怀谷好言劝说:“虽然是大牢里,但是澜儿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他们的膳食并不会像其他牢犯那样,这点你就放心好了,再者,你看澜儿今天要东西的架势,若是真的不好,他会直接派人回来跟我们说的,到时候再做安排也不迟。”   母妃有些勉强的说:“好吧!不过你什么时候安排我去看看他们?”   君怀谷微皱眉说:“父王的意思是说过几天,毕竟我们现在使的算是苦肉计,不好太大张旗鼓,你忍几天就好了,只要等君紫胤的棺木运回来了,一些也就差不多了。”   到时候皇上就要发难了,而王府也不会束手就擒。   “行吧!你们说了算!”母妃说不过君怀谷,便不想和他说话了,闷声道:“你派几个仔细一点的人,把东西都送过去,我去看看朵朵他们。也真是可怜了咯,想了爹娘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见不着面。”   君怀谷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女人的背影,这是平时和三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吗?怎么说话也带了几分孩子气,最后还故意说这么一句话来酸他,让他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三个孩子都在韶音楼里长大,苍穹年纪小,很容易被其他的事情吸引注意力,但是朵朵不一样,她性格本来就有点执拗,问一件事情就是打破沙锅也要问到底。   就好比自清澜和浅浅出府办事了,她每天早晚都必须要说一句,“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啊?朵朵想他们。”   母妃听多了心里也酸,毕竟她也挂念儿子儿媳,久而久之就被朵朵感染了,心里也带了几分孩子的怨,觉得有些委屈。   当天下午,东西全都搬到了牢房里面,清澜也没有让别人动手,自己亲自将东西全部换过,重新布置了一番,看着全新样貌的房间,他心里竟升起了一股成就感。   母妃准备的东西很足,就连摆设的花瓶都有,若不是不说的话,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是牢房。   浅浅看着清澜一脸得瑟的样子,好笑的抿了抿嘴巴说:“我看你这个兴奋劲,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布置新房似的。”   清澜眼神亮了亮,尽量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当初两人成亲的事情,清澜没有亲手布置新房,婚事结得有些草率,毕竟那会儿没有条件,后来到了王府,下人奴婢成群,凡事更不用他们夫妻沾手。   只有刚才,在这一刻,他收拾屋的时候,突然有种在收拾自家小窝的感觉,还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幸福。   他都很努力的在压抑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浅浅看了出来,不过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索性便大方承认了。   浅浅压仰着胸中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清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你说这里是家,就是家!”   清澜嘴角扬了扬,要笑不笑的样子。   浅浅捅了捅他的腰侧,调侃说:“想笑就大声笑出来吧!就我一个人在,又没有人会笑话你。”   清澜薄唇一张,暖暖的笑声自嘴中溢出,眉眼微弯,带着醉人的笑意。   男色当前,浅浅不免有些动心,清澜的情绪向来内敛,这次这样张扬,就连她都被迷住了眼,不免起了些坏心思。   浅浅一下勾住清澜的脖子,软绵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说:“即是新房,我们洞房,又如何?”   清澜一脸讶色,“这里?”   浅浅挑挑眉,一脸挑衅的样子,问:“怎么?你不敢吗?”   清澜突然邪魅一笑,看得浅浅眼睛一瞪,幼小的心脏猛然紧缩,虽是老夫老妻,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又是这样的明显。   这一夜,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在担忧他们的情况,而这对小夫妻俩却活得自在,明明是阴暗的天牢,却硬是升起了一层旖旎风光。   ------题外话------   欢迎各位妹纸加验证群,文中任一角色名,群号:◣77486087◥   妖妖在这里等着你们噢,入群后向管理上交订阅截图可进正版群。   正版群里完结后会放一些福利,如浅浅、朵朵和婉婉,咳咳,你们懂的!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5、龙虎相争   清澜和浅浅在天牢里的第三天,刘羽琪托了刘阁老的关系,带着大郎和二郎来了。也幸好看守天牢的人,以前受过刘阁老的恩惠,才敢这样顶风作案,在皇上查得正严谨的时候,放人来探监。   “侯爷,夫人,时间紧迫,盼长话短说,属下也是职责所在,希望侯爷和夫人体谅。”狱头将人送到了门口,压低了声音叮嘱。   刘羽琪笑着塞了一个红包给他,并说:“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   狱头没有客气的将红包直接收下了,毕竟他不要的话,他下面的人也要,总要堵上其他人的嘴。   “待会儿时辰到了,我再来叫你们!”狱头说罢,就将门打开。   开了房门,狱头也没有往里面多看一眼,而是直接退开,步出了牢房。   牢房里的两人听到门锁响,愣愣的看向门口,就看到熟悉的三人出现。   浅浅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叫道:“大哥大嫂二哥!”   清澜默默收下眉笔,朝着三人点点头,而后一脸纠结的将浅浅按回在凳子上,拿出小铜镜让她自己照一照。   浅浅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清澜,才往镜子上瞥了一眼,当即大叫:“君清澜,你故意的吗?”   刘羽琪三人没想到来到牢中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夫妻俩就像没事人一样,更是在狱中大玩着画眉乐趣。   清澜说:“你刚刚站起来了。”   浅浅不满的说:“我站起来有什么关系,你武功这么好,难道还避不开吗?”   清澜拿起旁边的人帕子轻轻的替浅浅摩擦,并不做解释。   刚才门开,他也回首看向来人了,所以才没有注意浅浅突然跳起来的动作,等看到的时候,眉已经画歪了。   刘羽琪哭笑不得的说:“好了,你别戏弄他了,我们时间有限,一会儿就要走了。”   浅浅听闻,不再嬉笑,任由清澜将她的脸擦干净了,这才说话。   “这次的事情又让你们担忧了。”浅浅苦笑一声,接着说:“皇上没有因为我的问题而为难你们吧?若有的话,就尽量避免一些,大哥最好是托病在家,别出门了,家里的生意也暂时停几天,等这事解决完了,一切就都好了。”   言家兄弟俩一来就看到清澜在替浅浅画眉,这样的好兴致,这会儿即使什么都不说,他们俩也不再担忧了。   毕竟心里真的搁了难以解决的事情,还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的。   二郎接话说:“生意早前几天就已经暂休,正好我们这一两年来也没什么时间坐下来好好喘口气,正好趁着这次多休息休息。”   二郎怕浅浅自责,如果笑得开心说着这话。   大郎也说:“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在皇上眼里,我根本算不得一个角色,没了你们王府和刘府,想要弄我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伤心,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大郎想不承认也不行。   刘羽琪说:“是啊!别担心我们,我们好着!倒是你们,这次的事情还好吗?能解决吗?”   浅浅眯眼笑笑,“放心好了,不是我们干的事情,我们不会承认!胤亲王纠结江湖势力,准备谋反,被我们发现并制止,原本想将他带回国都由皇上发落,哪里晓得他就自尽了,唉……”   浅浅说罢还叹息了一声。   这话也不过就是明面上的说辞,一屋五个人自然都心知肚明,特别是浅浅慧黠的眼眸一眨,刘羽琪三人也就清楚有内幕了。   而且君紫胤想造反,这话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刘羽琪轻咳一声,说:“跟你们没关系就好,相信皇上明察秋毫,到时候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爹娘都想过来,但是实在带不了这么多人,所以他们托我告诉你,让你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娘亲手做的糕点。”   姜氏怕菜不能隔夜长放,特意做了几样浅浅平时还吃的糕点拿来,就怕女儿在牢里伙食会被人怠慢。   浅浅抬过刘羽琪手中的食盒,指了指屋里的摆设及桌上的点心菜水说:“大嫂别担心我们,你看这样子哪里像坐牢,你们回去后好好跟爹娘说说,当年他们在南阳入过大牢,那会儿和现在情况不一样,让他们别多想了。”   姜氏就算没来,浅浅也猜得到她的意思。   姜氏肯定误会了这里的条件会和南阳一样。   普通大牢自然都是一样,阴暗潮湿,但是这一处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本来就与其他不同。   再加上她和清澜还向王府要了这么多东西来,重新布置一番,自然就更好了。   在这方面,能够享受的时候,清澜和浅浅都不是苛待自己的人。   刘羽琪看了眼说:“倒收拾得干净整洁,这样也好,我们回去和娘好好说说,也免得她担心。”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就带姜氏来了,免得她在家里胡思乱想。   毕竟当初想着,浅浅这边可能会有事情需要他们做,就连姜氏自己也觉得,带大郎二郎兄弟俩会比较好。   “嗯,别担心我们,我们这边万事都好!”浅浅若有所指的朝着刘羽琪眨眨眼。   她也就懂了意思,没有再打破沙锅问到底。   大郎看着这环境虽好,却没有自由,还是比较心疼自家妹妹的,对清澜交待说:“你们的说辞皇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相信,若是相信的话,自然是最好,若是不信的,你身为肃亲王,皇上要动你比较难,怕就会拿我妹妹开刀,我这个当大哥的没什么用,就只好把妹妹托付给你了,万望你多加珍惜。”   大郎这话说得有些心酸,谁都想保护自己珍惜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   面对皇上的时候,大郎觉得他极其渺小,什么事都做不了。   “嗯!谁想动我媳妇都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清澜一脸凝重的保证,却换来浅浅一记绣拳。   “瞎说什么!”   浅浅瞪了眼清澜,她最不喜欢清澜一副随时能够为她豁出命的样子,她要的是夫妻俩人恩爱到白头。   若真有什么事情,留她一个人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刘羽琪看两人这样,觉得真的没什么可担心,好笑的说:“行了,别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了,你们真的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下次我们再来怕也不容易了。”   大郎和二郎附和的点点头,灼热的眼神看着浅浅和清澜。   毕竟妹妹和妹夫出事了,他们就算说得再有把握,身为兄长,还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总比在家里干等消息要强得多。   浅浅娇嗔了一眼说:“瞎说什么,这鬼地方再好,我们也不能长住,过不得几天就出去了,还要你们来看什么看!”   “确定?”刘羽琪挑挑眉问。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等胤亲王的棺木抬回来了,一切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毕竟人又不是我们杀的,皇上也不会怪我们的。”   刘羽琪微微蹙眉,话到嘴边想说又没说,毕竟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话。   “嗯,没事就好!那我们在家里等你。”   刘羽琪话音刚落下,狱头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侯爷,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大郎三人神色一紧,特别是大郎和二郎,刚才只顾看浅浅,听她说话去了,自己倒是没插几句嘴。   这会儿要走了,又觉得满腹的话想说。   “你要照顾好自己,大哥这几天不能来看你了,有什么事,若能托信就托信告诉大哥,用得着大哥的地方只管说,别担心家里。”大郎急急的表态。   二郎跟在旁边附和说:“二哥也是一样的!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别自己扛着,跟家里人说,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浅浅笑眯眯的说:“好,你们别担心,也别多想了。”   她没有大郎他们的情绪,毕竟她心里有底,知道这一别,不过短暂几天,即不会生离也不会死别,倒不用这样煽情。   可是大哥二哥他们都不知道,情绪有些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大郎和二郎又叮嘱了几句,直到狱头再次催促,刘羽琪才说:“我们走吧,浅浅他们说没事,肯定就没事,过几天就又见面了。”   大郎重重的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脚步虽然仍旧沉重,但不如来时。   很多话都不方便说,也就没有说,但看浅浅夫妻俩人的状态,以及牢中的摆设,都不难看出来,王府并没有衰败。   皇上就算想对付肃亲王府,也不是这样容易的事情。   而他们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年枫日夜兼程,沿路换了两匹马的情况下,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慕容山庄。   慕容山庄的人一见到年枫,便立即猜到了会有什么事情。   慕容书将人请到书房,直接说:“恩公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年枫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胤亲王死的那晚发生的事情,我家主子希望你一五一十的说出去。”   慕容书眉眼一挑,若不是清楚这人就是清澜的侍卫,他还不敢相信。   当下直接说:“这事先前就人来和我说过了,但是我没同意,毕竟当初恩公的意思是说不透露的。而且恩公走后,慕容山庄前后来了两拨人,而且并不是同一伙人。”   年枫皱眉,“让你说出来的人,是我们老王爷,也就是我家主子的祖父。”   慕容书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另一拨人的身份。   他轻咳了一下说:“另一拨人曾经来攻击过我们两次,不过由于我们事先早有防备,然后贵府也有相助,这才幸免于难。”   慕容山庄毕竟是武林第一大庄,府里就算是下人丫鬟也会几个招式,再加上王府的人在一边协助,皇上的人想动他们也没这么容易的。   年枫说:“嗯!我家主子刚回国都,就都皇上冤枉关到大牢里去了,说我家主子谋杀胤亲王,意指他谋反,所以还需要慕容庄主迅速将那晚的事情传播开,最好是让那晚在山庄的人都说说话。”   慕容书脸色微变,虽然不想参与到皇家的事情当中,但是奈何清澜对他们慕容山庄有恩。   江湖中人最是讲道义,他自然不可能背弃自己的誓言。   因此,想也没想就说:“好!你请放心,这事我马上安排,你连日赶路也辛苦了,先在府上休息几日。”   年枫本来也没想急着赶回国都,毕竟他很清楚,这边事情的重要性,他打算留在这里,亲自督察。   直到事情的真相天下大白后,他才回国都。   “有劳庄主了,接下来的数日,我可能会多有打扰。”年枫将意思直接说了出来。   慕容书忙说:“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我现在先让人带你去休息。”   说罢,慕容书就叫来下人,把年枫送出去了,而后立即把慕容鸿叫了回来,俩人就这事商量了一下,接着马不停蹄的广发英雄榜,将这件事情大意说了说。   倒没有说重要的事情,只是让大家还原真相。   那些当初被龙吟教控制了,后又受过幽阴派大恩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毕竟两派的掌门是王爷的事情,他们当晚就知道了。   有些人这才清楚,心里多么有些不愿意沾这事,毕竟江湖人向来不和朝廷打交道。   不过即使有些人不作为,在慕容书的大力督促下,事情还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流言就像风一样,瞬间传遍了魏国各个脚落。   毕竟江湖各大帮派,可是盘居在整个魏国,东南西北各几家,各自说几句,差不多整个魏国都清楚有这么回事。   就在大多数百姓都听说胤亲王用毒药控制了各大帮派,想要凝结江湖力量谋反的时候,运送胤亲王棺木的人也回了国都。   这天,国都大门全开。   皇上亲自出来相迎,一抹皇袍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文武百官。   “皇弟!”皇上看到棺木,神色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步。   他身后的百官瞬间跪了下来,齐声说:“皇上,请节衰。”   皇上一声哽咽,脸色骤变,厉声说:“胤亲王与朕一母同胞,我们兄弟两人自幼感情就好,天下人都背叛朕,朕相信他也不会背叛朕的,去查,速速给朕去查,究竟是谁杀了他,还往他身上拨脏水。”   皇上早先一步已经知道了江湖上的流言,但是江湖及百姓的人数这么多,他要杀也杀不完,控制又控制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流言一天比一天更昌盛。   “是!微臣这就去!”   皇上身后的亲信顾大人立即出列,并在第一时间出声,“将这几人都带下去,本官要好好审问。”   运回棺木的几位侍卫,不满的皱着眉,而天一早就混在其中,他说:“我等是肃亲王府的侍卫,听从王爷命令将胤亲王运回来,何错之有?为什么要被带下去审问。而且听说皇上还交我家王爷关了起来,不知皇上此举是何意,胤亲王谋反,被我家王爷撞破,倒是我家王爷的错了吗?”   天一没有上面的命令,自然不敢在皇上的面前大放厥词。   “大胆,带下去!”顾大人一声喝斥,脸都变黑了。   天一不依不饶的说:“敢问我家王爷犯了什么错,要被关入大牢里?胤亲王纠结江湖上的势力,残害百姓,使用毒药迫使大家臣服他是不争的事情,最后被我家王爷发现,还企图杀我家王爷灭口,当时整个慕容山庄上百人亲眼所见,都能作证,在铁证面前,为何我家王爷还会被关?”   “就凭肃亲王私自出国都,朕就有理由相信他图谋不轨!”皇上阴鸷的眼眸狠狠的盯着天一,像是想当场将他撕碎了似的。   天一不慌不忙的说:“那是因为我家王爷发现了胤亲王的不作为,打算私下相劝,毕竟皇上待胤亲王如亲弟,胤亲王若是能大彻大悟,这事也算是善了了,可是胤亲王不单不听劝,还打算杀害我家王爷,此事,慕容山庄上百人皆能作证,皇上随便叫谁来问都行。”   皇上眯了眯眼,旁边的顾大人立即出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无礼。”   天一眼瞳一闪,挺直了腰板问:“皇上口口声声说胤亲王没有谋反,那胤亲王纠集江湖上的势力,皇上可清楚?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那么让胤亲王谋杀我家王爷也是皇上的意思吗?”   “赫……”   皇上出宫接胤亲王,虽然街道被清理过,但是两边仍然有百姓,听到天一这一声质问,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气,一个个都紧张的看着皇上。   “休得胡言!”顾大人一声喝斥,不再顾忌其他,直接下达命令,“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人给本官带下去,本官要亲自审问。”   天一话说完了,倒也不再挣扎,只是最后一脸刚烈的说:“我家王爷是无辜的,还望皇上不要被私心蒙蔽了。”   皇上脑中的弦一断,激动的说:“朕的私心,朕有什么私心?”   天一幽幽的说:“皇上你心里明白!”   皇上嗜血的眸子看着天一,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天一早就被杀了十七八回了。   顾大人在一边暗叫了一声糟,皇上再三被这个小侍卫激得说话,到时候落到别人耳里,可都是把柄呢!   顾大人不敢再多废话一句,使了使眼神,让人堵了天一等人的嘴,将他迅速带了下去。   皇上折身回宫,带着一身煞气,恼得将整个大殿里的东西都砸了一个精光,狠狠发泄了一顿,这才稍稍沉下心思,能够处理事情。   “魏公公,胤亲王的事情先暂缓一下!”   “是!”   魏公公应话,尽量压低了呼吸声。   皇上原是想将胤亲王风光大葬,死后入皇陵,但是皇上如今一声暂缓,事情怕是多有变化。   就在皇上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门口的小公公来报。   “皇上,太后来了!”   皇上眉宇一皱,明白太后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太后虽然像他亲母,但是却多疼胤亲王一些,自从胤亲王出事后,太后就没少和他闹,至于言语间还多有指责他的意思。   皇上这会儿不耐烦见到太后,直接说:“让她回去,就说本官在忙。”   “皇上真是好大的架子,连本宫都不乐意见了啊?”皇上话音落下,太后身边的人已经推开了门口的公公,让了条路让太后进来。   皇上一见太后,立即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母后!”   太后看向这个大儿子,心里有些痛心。   若不是他执意与肃亲王府为难,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胤亲王也不会白白牺牲。   想到胤亲王还这么年轻,甚至连一个后人也没有,太后不免落泪。   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再加上太后虽然不管事多年,但不至于连刚才发生在城门的那点事情都打听不出来。   她一个人女人,将儿子推上帝位宝座,登上太后的位置,显然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   所以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硬闯大殿的理由。   太后压下心中的伤痛,说:“皇上,胤儿的棺木如今已经被运了回来,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将他风光大葬吧!毕竟死者为大,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皇上眉眼沉了沉,为难的说:“目前还不行!”   说罢,怕太后不悦,立即又说:“不过母后,儿臣答应你,等这事情处理完了,该给皇弟的荣耀,儿臣一点都不会少给,只是再给儿臣几天的时间。”   太后就是怕皇上如此,才是急急忙忙的赶来。   她现在连伤心都顾不上了,只希望皇上能给胤亲王一个安定,不要让他死了都这样折腾。   “胤儿如今已经不在了,就连尸身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入土。”太后口吻急切的说着这些话,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   皇上凝眉看向太后。   “母后,你是真的不懂吗?”   皇上和肃亲王府的仗还没有打完,而现在风声一面倒向肃亲王府,若是最后他被迫输了的话。   胤亲王自然就会被判上谋反的罪名,这样的他,是没有资格风光大葬的,更别提死后进皇陵。   太后痛心疾首的说:“这又如何?难道胤儿的为人你不清楚吗?他对你这个皇兄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就算你们兄弟不说,本宫也知道,胤儿所做之事皆是你指使,他如今已经死了,给他一个荣耀又如何?”   “母后!”皇上脸色一变,厉声说:“请谨言慎行!”   太后瞪着眼,看着眼前的皇上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但又有几分了然,毕竟儿子是自己的,她哪有不清楚的。   “来人!送太后回宫休息,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离开宫门一步!”皇上瞥开眼下达命令,故意不去看太后的眼神。   太后满脸的不敢置信,皇上这是要软禁她,而且选在这种事情,明显是怕她这个做太后的误了他的事情。   直到公公来请她离开的事情响起,太后这才回神。   她没有和皇上多辩,就失魂落魂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沿路,她一直想着,若是当年,登基的人是君紫胤,那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是,当年的胤儿还那么小,根本不足以胜命。   回到宫里的太后,当晚就大病了一场,太医说是怒急攻心,焦虑过胜。   这次,倒不用皇上说话了,以太后的身体,她断也不可能在这几天下床阻挠他行事。   顾大人将天一等人押到了牢房里,倒也没有什么要问的,打算将人直接弄死。   可就在这时候,君翊帆突然来了。   “顾大人!”   顾大人看到君翊帆,眉宇微皱了下,马上笑问:“您怎么来了?”   君翊帆面无表情的说:“祖父有话要问这几位侍卫,等顾大人问完了,我要带他们回府向祖父回话了,顾大人你先关,不用管我。”   顾大人嘴角一抽,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虽然没有明禀皇上,但是这几个侍卫,在街上敢这样跟皇上说话,就是杀他们千百回都是应该的。   可是说来,也只是协助问事,而且一路护送胤亲王回来也算是功劳一件。   此时又有肃亲王府做保,顾大人自然不能轻易动他们了。   几个思量间,顾大人说:“这事本官怕是做不了主,还得去请示皇上才行。”   君翊帆的随从搬了把椅子过来,他就直接往那儿一坐,便说:“嗯!你先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然后再去请示皇上,想来皇上应该不会有意见的,说不定还得赏赐他们几人。”   顾大人嘴角抽了抽,皇上恨不得抽他们的筋,拔他们的骨才好,哪里还会赏赐。   “赶紧啊!”君翊帆一声催促。   同一时间,他的另一名随从还泡了一杯茶过来。   顾大人压下眼里的阴沉,回身朝着天一等人询问当时的情况。   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得不如此。   事情的经过皇上早已经清楚,而顾大人少数清楚真相的人,所以也没问得多细致,就直接去朝皇上回话了。   皇上正为太皇的事情发愁,听到顾大人上奏的话,当场又摔了一个杯子,破口大骂:“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大人垂着脸,不敢多说一句。   只是闷在心里想着,他们不就是大胆吗?   不然的话,哪里敢这样公然和皇上做对,如今皇上连想动一个侍卫,都得看王府愿不愿意。   “皇上?”   顾大人等皇上怒火发泄了一通,这才敢低低出声询问。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让他们带走!不过协助问几件事情而已,问完自然就要放人。”   “是,微臣先行告退!”   顾大人得了准信也不敢多留下来,免得到时候成了皇上的出气向筒。   一出皇宫,顾大人重重的吐了口气,脚步不停的去了牢房里。   牢房里,君翊帆的茶不知道换了第几杯,还一副颇悠闲的样子和天一聊了起来。   说来,君翊帆虽然是主子,但由于庶出的身份,像天一这样杰出的暗卫并不会直接保护他。   天一以前直属老王爷,如今直属清澜。   君翊帆拉低身份和他在这里闲聊,倒不是为了拉拢这些,毕竟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天一比较有见识,能够聊到一起,不免多说了几句。   而且两人的谈话也是围绕着武功,以及这次上慕容山庄的所见所闻。   君翊帆也习武,自然对这些感兴趣。   顾大人来的时候,看他们聊得这么高兴,脸色不免沉了沉,倒没表现太过,只说:“皇上说了,这几个人你能暂时先带走,但先别让他们出行任务,怕到时候会有事情再需要他们回来协助调查。”   “行!”君翊帆起身,拍拍身上的褶皱说:“那我就先把人带走了,皇上若是有什么再要问的,到时候派人直接来王府就是了。”   顾大人嘴角接抖了抖,皮笑肉不笑的将人放了,将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大牢的门口。   君翊帆道一声道别,便带着人直接回了王府,一路到了松柏园,立即收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园里的下人看到君翊帆,立即去内室通报了,年老瞬间也走了出来,笑着将人请到了屋里。   君翊帆站在书桌前,说:“祖父,人都带了回来。”   老王爷满意的点点头。   君翊帆又说:“孙儿已经安排他们都下去休息了,祖父可有事情要问,孙儿派人叫他们过来?”   “不用了,也没有什么要说的!”老王爷开口拒绝。   君翊帆也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答应,所以都没有把人带过来打扰。   老王爷说:“过几天,澜儿就要出来了,你去准备准备!”   君翊帆眼中不见一丝波澜,一如往昔的说:“是!孙儿马上去办。”   在这个家里,一向如此,他也习惯了。   只要他不要削尖了脑袋去想属于清澜的一切,他的日子也是过得不错的。   再者,如今的形势。   肃亲王府称帝已经是早晚了的事情,清澜一脉登基了,肃亲王府早晚都会由他接手,他又何必去争去抢。   应了那句话,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二十年来,清澜都没有回府,就算母妃拖着他,不让他成家有后,他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毕竟王府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的继承人。   但是当初不过是动了那么一点小心思,瞒着众人少说了心中的一点怀疑,便被老王爷冷藏了这么久,这个教训也该够了。   至少他懂了,不该他的,不要想。   如今,老王爷心中定下的惩罚期限可能已经过了,渐渐会再交些不重要的任务给他,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说到底他也是老王爷的子孙,若他真的狠得下心不理的话,当初就不会给他请夫子请武师了。   没过几天,皇上顶不住文武百官及百姓的压力,召见清澜和浅浅,打算将人放了。   清澜和浅浅坐牢多日,走出来仍然是一身清爽,脸色红润的样子,比起天天睡龙床住皇宫的皇上而言,气色更好几分。   “参见皇上。”   清澜和浅浅见了皇上,仍然礼性十足的见了礼。   倒是皇上,想拿架子,故意让两人多弯腰,可却忘了两人都不是常人,行了礼见皇上没有说话,便自己站了起来,将皇上恼得上火。   清澜和浅浅也不管,清澜更是直接问:“皇上这次叫臣过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皇上眉眼一沉,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阴戾模样。   他这样子对别的大臣,或许还有些用,但是对清澜和浅浅而言,完全没什么意义。   浅浅笑眯眯的接话说:“这还用问吗?皇上若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又怎么会把我们放了呢!”   清澜说:“即是这样的话,皇上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毕竟大牢里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我们回府还要用柚子水去去身上的霉运。”   “嗯啊!而且我觉得母妃肯定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在等着我们了,想到这里,我就口齿生津呢!”浅浅侧目,端着一张笑颜附和着清澜的话。   夫妻俩一人一句,皇上已经由最初的盛怒,变成满目杀意。   清澜和浅浅两人都习武,这么敏锐的变化,又怎么感觉不到,倒也不在意。   毕竟皇上动手杀他们更好,到时候他们才能顺理成章的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说够了吗?”皇上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浅浅嬉皮笑脸的说:“没办法啊!我们急着要回府啊!而且皇上把我们叫来了又不说话,我们不只能自言自语啊!”   皇上叫他们来,本来是想敲打一番,毕竟这次跌了这么大一跤,总得找回点面子,哪知道遇上两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滚!给朕滚出去!”皇上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暴吼出声。   清澜和浅浅耸耸肩,手拉手出大殿,只是在门口,浅浅顿了下,回眸对皇上说:“胤亲王死都死了,皇上就别再拿他做伐子了吧?毕竟他为了你,做得已经够做了,至少死后给他一个安宁吧!”   浅浅本就不是随意取人性命的人,再加上她觉得胤亲王也不算没有救,死了倒有些可惜。   特别是如今,看到胤亲王为了皇上连命都没了,皇上却没有丁点难过,只想着怎么用他做文章,将利益最大化。   如今皇上和王府两派相争,显然是王府暂时优胜,只怕皇上为了向天下百姓交待,为了向文武百姓交待,会直接拿胤亲王说话,堵了天下悠悠众口。   其实自胤亲王的棺木第一天运回国都,皇上没有选择风光大葬,而是留案不发,浅浅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只是临到关口,她替胤亲王觉得有些不值得,才多嘴说了一句。   “说他谋反的不正是你们吗?就连他的命也是了结在你们的手中,如今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吗?”皇上冷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浅浅长叹一声,捏了捏清澜的手,没回一句话,夫妻俩人步出了大殿。   皇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把自己给堵死。   那种感觉就好比和人吵架时,吵到关键的时候,脑海中还有千言万语没来得及说,对方却挥挥手说了一句,我不和你说了,尔后就消失离开。   满腔怒火无处可泄的皇上,再次砸了茶杯,这一天下来,光是茶杯就砸了好几个,即使如此,魏公公仍是第一时间补上,毕竟没有茶杯可砸,皇上的怒火就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指不定拳脚就要上他的身了。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6、贬为庶民   肃亲王府门前摆了一个大火盆,当清澜和浅浅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们所有亲人都站在门口。   姜氏招着手说:“快点跃过这个火盆,把霉运都去掉。”   浅浅知道皇家是否有这讲究,但是民间百姓人家出了不好的事情,大抵都是如此,而眼下姜氏又这么热衷,怕这提议正是她出的。   而母妃和老王爷一向对清澜的这个岳家极是看重,从不因对方出身而有所轻视,再加上不管信还是不信,总归是为了他们俩夫妻好的,便也就同意了。   “娘,你们弄这么大一个火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跃得过去啊?”浅浅好笑的开口,一脸调侃。   姜氏和母妃对话一眼,同时将目光落在火盆上,她们当时只想到,这次霉运比较大,所以要用一个大点的火盆,倒望了这一点。   “我抱你!”清澜出身的同时,已经弯腰将浅浅横抱起来了。   姜一凡笑眯眯的说:“对对对,这样好!本来就是夫妻同时倒霉,自然要一起跃过火盆。”   浅浅一下勾住清澜的脖子,笑眯眯的说:“清哥哥可得把抱稳了,不然这要是掉下去了,我就成红烧浅浅了。”   清澜手下一紧,极认真的说:“不会,烧了我,也不会烧到你!”   浅浅娇嗔一眼,清澜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能,明明是说笑的话,他却是回得十分的认真,好像天生就没有什么幽默的细胞。   夫妻俩刚跳过火盆,袖子叶都打到了身上,湿湿的感觉让浅浅有些不舒服,心里却感到十分的快活。   毕竟这么多人关心他们,用着他们的方法想替他们赶走霉运,一点湿水沾在身上粘着衣服,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好了,好了,跨了火盆,晒了袖子水,霉运就都去了。”姜氏将袖子叶给了一边侍候的丫鬟,自个儿上前拍了拍浅浅的衣服,替她整理。   母妃在旁说:“是啊!一切都过来了,你们快先回院里梳洗换衣,待会儿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行!”浅浅点点头,看着姜氏和言永福等人问:“爹娘也留在这里一起用膳吧?”   不等姜氏他们说话,母妃先怪责的说:“傻孩子说的什么话,亲家自然在这里用膳,亲家一早得了你们要回来的消息,就等在这里了。”   浅浅眯眼笑笑,不再多说。   她是怕爹娘的性子觉得不自在,等她回了屋里梳洗,一个眨眼间又溜回了侯府。   虽说这次逛了一圈天牢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总归是历了一劫,一家人又在一起,自然想好好坐在一起说说话。   “快些回屋里去梳洗,我们在中厅里等你们。”君怀谷笑着开口。   浅浅笑望着自己娘家等人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们一下,我们去沐浴换身衣服就过来。”   “好!”侯府上下数人互应话或点头。   清澜和浅浅两人拉着手回了安然居,这刚踏入院里,慎语和思行两人就红着眼睛过来了,她后身跟着宫嬷嬷和花好月圆四人,以后其他一些低等丫鬟。   “主子,你们可回来了,这些天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吃的穿的用的可有什么短缺的吗?”慎语红着一双眼,将浅浅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回。   浅浅笑吟吟的往前迈了两步,转了一个圈,才说:“放心好了,你家主子好着呢!”   思行抿了抿小嘴说:“主子下回可不能这么吓唬咱们了,您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才好。”   浅浅伸手捏了下思行的小脸蛋说:“这倒是!我还没给我们家思行找一个好人家,怎么着也不行出事。”   思行小脚一跺,微红了脸说:“主子,奴婢是很认真的在和您说话。”   浅浅大笑了几声,“知道,知道!”   宫嬷嬷失笑的摇摇首,上前说:“行了,主子够累了,你们就别在这里添麻烦了,赶紧侍候主子去沐浴更衣。”   “奴婢侍候主子!”慎语和思行两人抢着回答。   花好月圆几人也没有和她们抢,毕竟这四人跟着出去的,后来清澜和浅浅入狱,她们也知道是老王爷的意思,心里就不如慎语和思行担心。   而宫嬷嬷又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听了花好月圆的话,也懂了其中的深义,只一门心思将安然居守好,替浅浅照看住三个孩子,倒不多想其他。   几个丫鬟将浅浅和清澜簇拥着回了屋,一左一右两间浴室,浅浅那间里面,慎语和思行跟着侍候。   平时浅浅沐浴时也是和清澜一样,并不需要人侍候,就是他们俩的房间,也多不让丫鬟进屋的,不过眼下看着慎语和思行一副眼巴巴的样子,倒不多说。   “主子,奴婢给您擦背吧!”慎语上前伸手,浅浅笑笑的把帕子放在她的手里,背着身子对着她。   思行站在侧面,柔软的小手替她捏着手臂,纾解紧绷。   “我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府里一切还好吗?”   “府中上下倒是都好,只是大伙都挺担心主子的。”慎语乖巧的回话。   浅浅问:“朵朵他们三人怎么样?没给母妃多添麻烦吧?还有,刚才怎么不见他们?”   刚才人多,她也没好多问,想着一会儿就要见着了,而且一屋子的亲人,她和每个人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母妃赶回来沐浴更衣了。   思行笑眯眯的说:“小郡主可乖了,每次见了奴婢几人都得问上一问,心里十分惦记主子。”   浅浅轻笑,朵朵的性子倒是这样,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是东西都摆在眼皮子底下。   她们夫妻俩这次出去,倒害得朵朵心里不痛快了,每天见人就得问上几句,简直是掰着手指在等他们夫妻俩回来。   慎语接话说:“小郡主和两个小世子在院里,一早上守在门口,老王爷怕他们辛苦,就没让乡君抱出来,说是他们还小,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嗯,是的!”浅浅颇是认同。   毕竟孩子还小,她这个当娘的也不乐见这样。   “奴婢听说浅歌公子收了小郡主当弟子?”   这事,韶音楼里几位侍候小郡主的说出来的,倒没有四下多说,只跟浅浅和和母妃的几个亲信丫鬟提了提。   毕竟浅歌身份不明,而朵朵却是贵为郡主。   侍候的下人对于这事可不敢有所隐瞒,自然一五一十都说了遍。   母妃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这事等浅浅来了再解决,毕竟浅歌是浅浅和清澜请来的客人。   浅浅笑,“是吗?那挺好的啊!”   慎语和思行对视一眼,见浅浅这样说,接下倒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浅浅自言自语的说道:“浅歌的本事大,朵朵若是能学得一二,这一生也算是受益无穷了。”   对于这点慎语和思行颇为认同,附和的称是。   中厅里毕竟一大家子人在等着浅浅夫妻俩,浅浅也没有多泡,沐浴过起身回屋梳妆,清澜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了。   浅浅说:“我一会儿就好了,不然你先过去吧?”   清澜不慌不忙的说:“不急,我等你!”   “好!”浅浅一笑,回眸催慎语和思行快将她头发绞干,随意扎一个简单的发髻,长长的发披在后肩,换了一身清爽的便装。   清澜见浅浅差不多了,便上前牵住她的手,问:“现在过去吗?”   浅浅说:“好,不过先去韶音楼,看看三个孩子醒了没?”   “好!”多日不见三个孩子,清澜也甚是想念。   夫妻俩到了韶音楼,把来意一说,下人便告诉他们,刚才母妃过来已经把三个孩子都抱到了中厅。   夫妻俩人没有耽误的又直接到了中厅,就见一屋人喜乐融融的样子。   朵朵头发长了一些出来,扎着两个小山羊辫子一甩一甩的在屋里跑来跑去,看到他们夫妻俩出现,立刻惊喜的大叫:“爹,娘……”   朵朵就像一个火箭似的冲了过来,哼哧哼哧的抱着浅浅的腿往上爬,清澜伸手一提,将朵朵提起塞到浅浅的怀里。   浅浅只觉得怀中一沉,苦笑的说:“朵朵,你又长胖了。”   朵朵胖胖的小手,往浅浅脸上用力一挤,软软的腔调,不高兴的说:“不许说我胖,大叔说了,我这是可爱。”   浅浅挑了下眉,“怎么还叫他大叔,他不是收你当了弟子吗?你以后得叫人家师父了。”   “师父?”朵朵纠结着一双眉说:“才不要,小童哥哥说了,我要是叫了他师父,他就会像爹爹一样,以后给我找一个师娘的。”   浅浅单手抱着朵朵,一手戳着她的额说:“你这也想太多了吧!”   朵朵鼓着小脸,满是认真的神色。   浅浅失笑,“你叫大叔,难道以后他就不会给你找一个大婶吗?”   朵朵小脸皱巴巴的鼓成一团,问:“什么是大婶?为什么大叔要找大婶?”   浅浅凝眉一想,朵朵的人际关系中间好像还没有叔叔这个角色,更别提叔叔的娘子就是她婶婶。   因此,这两个词对朵朵而言,都有些陌生。   “叔叔就是你爹的弟弟,而婶婶就是你爹的弟弟的娘子。”浅浅一本正经的开始给朵朵科普。   朵朵听得迷糊,直接回问:“可是爹爹没有弟弟啊!”   浅浅嘴角抽了抽,懒得和朵朵较真,再者,朵朵叫什么,浅歌都没有意见了,她还是不要管比较好,不然到时候,朵朵又该和她讨论十万个为什么了。   清澜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子,两个小子亲热的将小脸凑上前,一人一边的蹭着。   看着大小三张相似的脸,浅浅笑着说:“这两个小子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苍穹两人年纪大了一些,五官长开了,也慢越发朝着清澜的模样发展了。   母妃笑说:“你还说他们,你看朵朵,长你才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这双眼睛。”   浅浅低眸一看,朵朵正好睁着一双大眼无辜的看着她。   两双相似的杏眸相互瞪着,浅浅莞尔一笑,“这只能说明遗传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闲话了会儿,一家人移步到了偏厅里,极大的桌子能坐下三十来人,但由于桌子大,相对的隔得也就远了。   “姐姐,你没事就好了!”真真好不容易抢了一个在浅浅身旁的位置坐下,这才有机会插上嘴说上话。   浅浅低笑着回话:“别担心我,我没事!倒是你,家里一切都还好吗?你婆母怎么样了?”   浅浅问这话时,望了一眼真真旁边的古璇青。   由于左右都是一家人,府里也就没有特意分男女席了,再加上母妃考虑到浅浅和清澜才回府,可能会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家里一切挺好的,公公和相公都待我好,婆母还是那个样子,但是公公和相公都说,性命无碍,只是终日只能让人侍候了。”真真说着,偷看了古璇青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她们姐妹俩说话,这才挤了下眼睛。   浅浅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训话说:“嗯!即是这样,你也不可怠慢了,多派几个本份乖巧的丫鬟过去侍候,自己没事也要多去两趟,免得丫鬟见你婆母口不能言,有轻待的地方。”   真真肯定的点点头说:“这是一定的,我每天早上都有去给婆母请安,只是她如今虽然不能说话,但仍然是不乐见我的样子,每次见了我都会瞪我。”   真真说罢,就觉得手上一暖,侧目就见古璇青握住了她的小手。   府里的这些事情,古璇青不说全知道但也知道得不少,特别是母亲那边,他常陪着真真一起去,母亲在他的面前,都是这样恶狠狠的看着真真的,更何况平时只真真一人时。   浅浅见他们夫妻俩感情好,古璇青也没有发现她做的那些事情,当下也就放心了,笑眯眯的将话题扯开了。   而浅浅的另一边坐的是清澜,清澜是挨着老王爷坐的,祖孙两人正在说这次的事情。倒也不算什么机密的事情,所以谈的声音,一桌人都能听清。   “皇上真的会拿胤亲王做伐子吗?”浅浅突兀的插话,眉宇微微拧了拧。   老王爷说:“嗯!最晚就是明天下朝了,皇上是十分爱惜自身羽毛的一个人,所以他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让人往别的地方去猜测。”   “毕竟普通的百姓许多事情可能不了解,但是百官却少有糊涂人,皇上若没有举动,大家肯定都会猜测,是不是皇上刻意派人为难我王府,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这就是事实,不过皇上不会希望这个事实被人知道的。”   浅浅抿了抿嘴说:“这样的话,胤亲王也太不值得了。”   老王爷微微一叹,胤亲王也是他的侄儿,虽然皇上对王府多有猜忌,但是不得不说,他对这个侄儿还算是欣赏。   “倒是可惜了!”   人都已经死了,老王爷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者,胤亲王是皇上的亲胞弟,让他背叛皇上的可能性不大,即是这样的话,他早晚要和王府对上,结局怕也大致相同。   毕竟比起让他欣赏的侄儿,老王爷更在乎的自然是王府这一脉,他的儿、孙及曾孙等人。   “这皇上怎么就喜欢紧咬着你们不放呢!据说他还把谷大将军要召回来了,可是现在汉国不是正热闹着吗?这时候召回来,我们国家的边关还安全吗?”姜一凡拧着眉,不确定的望着老王爷问话。   这些事情,汉国热闹的事情,是他听邱子衍说的。   而皇上召回谷大将军的事情,他是听了大郎和刘羽琪说话才晓得的。   君怀谷不屑的说:“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谷大将军会不会回来?”   大郎为难的说:“七哥应该会回来吧!毕竟皇上下了圣旨,只是到时候……”   若是让他和七哥为难,这种事情,他怎么也做不出来,没有当初七哥对他的提携,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即使现在两人立场不一样,大郎还是不想和七哥为难。   浅浅倒是明白这当中的弯弯绕绕,更知道大郎的为人,当即就笑着说:“大哥在胡乱想着什么,谷大将军一门保卫我们魏国,我们王府怎么会和他为难,再者,谷大将军也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自然该清楚我们王府和他的目的是一样,求的不过是国家强盛,民族复兴。”   大郎有点尴尬的说:“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老王爷和君怀谷哈哈一笑,他们是知道侯府的人都单纯,性子直,但也没有想到单纯到这样,敢情他们家的心眼都长到了浅浅一人身上。   接下来倒是没再说这些大事,满满坐了一桌子的人,左右一人说句现状,一顿饭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下午时分,浅浅还想留侯府的人在王府里玩,用了晚膳再回去,但是不论是刘羽琪还是蓝冉莹或者是真真,她们都是没有抱孩子出来的。   而且一个个又都是二十四孝母亲,这会儿见了浅浅和清澜没事,还不都急巴巴的赶着回去。   送走了他们,清澜就跟着老王他们去书房谈事情了,毕竟皇上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总要在其他的地方找回场子的。   浅浅跟着母妃带着三个孩子回了韶音楼。   屋里,母妃拉着浅浅的手,这才细细打听起他们夫妻俩在天牢里的事情,惟恐她受了委屈的样子。   浅浅倒是不在意,这不过是让皇上大意,逼迫皇上的一个手段罢了,而且天牢里也不苦。   “母妃,我们没事呢!而且我和清哥哥都是习武的人,这点苦也算不得苦,说来,母妃往天牢里送了这么多东西,其实天牢比起我们以前在民间的生活,好了百千倍不止。”   母妃心里一痛,想到清澜以前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们夫妻俩才会觉得天牢这样好。而这一切都源于她这个母妃的失职。   “嗯,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就算再有这事,我也不会再同意了!”母妃保证。   在浅浅看来,真的不算大事。   或者在这些贵女的眼里,入了一回天牢就跟死了一回是一样的,但是以肃亲王的权势,天牢里根本没人敢动他们,连提审都没有,更别说动用私刑那些。   “我当时就说了不好不好,不过是你祖父说的,我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母妃语气有点不满。   浅浅劝慰,“真的没事!你看我们俩回来,哪里像有事的样子,看样子是不是还胖了一些。”   母妃轻斥,瞎说:“明明瘦了许多。”   浅浅哭笑不得,决定不再和母妃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母妃是有这个心结的,倒不影响什么,只要清澜好好的健康的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母妃也就不会在意。   多日没有带孩子的浅浅,在韶音楼和三个孩子疯玩了一个下午,两个小子跑时候摇摇晃晃,但又喜欢追着朵朵跑,房间里就见朵朵跑来跑去,两个小子摔来摔去。   昨到傍晚时分,宫里来了消息,说皇上已经有了主意,就是圣旨都已经拟好了,只待明天早朝公布。   而得了这个消息的太后,再次病倒,听太医院出来的消息是说太医吐血了,而对旨的内容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晚上,浅浅和清澜谈到这问题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胤亲王若是有眼看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这样维护他的皇兄。”   “不知道!”清澜不是胤亲王,他猜不到胤亲王的心思。   因为他和胤亲王不是同一种性格,至少他不是一个愚忠的人,说句凉薄的话,就算是为了他的三个孩子,他也不可能以命抵命,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如此的,大抵也就言浅浅一人。   在清澜的心中,孩子虽然是他和浅浅的爱情结晶,但孩子长大了会飞,会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要过,真正和他厮守一生的只有浅浅,也只能是浅浅。   “不过我想可能会后悔吧!”浅浅不知道清澜心中因她一句话想了多远,还在说着胤亲王的事情。   清澜敷衍的说:“可能吧!”   浅浅这才发现清澜兴致不高,便草草的收了话,没再接着往下说。   夫妻俩说了会儿别的话,便相拥而眠。   翌日早晨,浅浅翻身压在清澜的身上,扯着他长长的眼睫问:“怎么今天又不去练武,又不上早朝?”   清澜挑了下眉,看着自己的小娘子问:“我今天去上早朝,这是要气死皇上的节奏吗?”   浅浅撇嘴不屑的说:“气死他了才好。”   清澜失笑,大手在浅浅的臀部上拍了一下,才说:“睡醒了就起来吧!刚才母妃那边过来说,朵朵他们一早就起床了,这会儿正等着我们用早膳。”   浅浅娇嗔一眼,“怎么不早叫醒我?”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我看你睡得正熟!”   慎语等丫鬟也没有叫他们,是清澜耳聪目明,院子里说话的声音被他听到了。   浅浅瞪了眼清澜,故意使坏在他身上重重压了一下,听到清澜配合的闷哼声,她这才满意的爬下床。   浅浅踩着鞋子问:“清哥哥今天没事做吗?要不要陪我去一趟四合院?”   如今这形势,她觉得她要自己出门,清澜大抵不会同意的,正好清澜今天不出府,可以陪她去一趟。   清澜跟着起身说:“好!”   浅浅在衣柜里翻了两件款式花色大致相同的夫妻装出来,一件直接往清澜身上一扔,一件自己比划着说:“我们穿这个吧?好久没穿了呢!”   “行!”清澜眯眼笑了笑。   当初在南阳,这夫妻装刚出来的时候,他最是喜欢和浅浅一起穿这些。   每次穿了衣服走在街上,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是一对,都知道浅浅是他的妻,这种感觉特别好。   换好衣服的两人,浅浅这才拉开房门,叫了慎语等人打了水过来,侍候他们洗梳,没花多少时间,两人便收拾好了,一起去了韶音楼。   刚到韶音楼,就听到朵朵又哭又叫的声音自房子里传了出来。   “爹娘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母妃轻哄着:“朵朵乖啊!先吃了早点,爹娘就来了。”   朵朵哼着小鼻子,不满的假哭,“不嘛不嘛,我要爹爹,我要娘亲……”   清澜和浅浅携手入屋,就看朵朵不安份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倒是她的两个弟弟,安分的坐在学步车里,睁着大眼看着朵朵闹。   “爹娘这不是来了吗?可是你怎么这么不乖啊?都不叫祖母的话?”浅浅颇是无奈的看着朵朵,哭叫得这么大声,脸上却是干干净净,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母妃看到他们来了,笑着解释说:“你也别怪朵朵,你们这些天没在府上,昨天回来了,她今天一早就吵着要见你们,也是心里没有安全感。”   浅浅心底一痛,怔忡的问:“没有安全感吗?”   她和清澜心里虽然疼爱孩子,不管是朵朵还是两个儿子,都是聚少离多,特别是两个儿子,朵朵比起他们倒是强一些,自小还是带在身边的。   再加上朵朵的性格,就真的是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别看朵朵是姑娘家,但是她比起苍穹兄弟俩却更受宠一些,因为朵朵会闹会叫,苍穹兄弟俩大多的时候都是文文静静的,很是让人省心的那种孩子。   “你别多想,朵朵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妃见浅浅脸色不好,立刻解释起来。   都是当母亲的人,自然懂这种感觉。   当初清澜刚回来的时候,不愿意认她,也不愿意叫她,她虽然看似挺好,照着自己的方法对清澜好,一点一点的让他感受母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会儿天天晚上都失眠,就算是睡着了也极易惊醒,心里总搁着事情。   给她梳发的丫鬟都不敢让她看梳子,整天藏着她发上掉落的头发,其实这些,她都知道。   浅浅抿了抿嘴,低下身子,用力的把朵朵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说:“娘对不起你。”   朵朵吓到了,胖胖的小手,捂着朵朵的脸,说:“娘你别难过啊!朵朵下次听话,再也不跟祖母闹了。”   浅浅微微一笑,“等朵朵再大一点,娘就带朵朵和两个弟弟一起出去玩,我们游遍这魏国大好河山,好不好?”   朵朵惊喜的瞪大眼,立刻欢呼说:“太好了,太好了!朵朵最喜欢娘亲了。”   母妃看着好笑,却是担忧的说:“这样好吗?答应了小孩子的事情可不能食言,而你们怕是没什么机会出去走走。”   浅浅笑笑,说:“不会,我和清哥哥一直有意思,等国都的事情安定了,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南阳看看,那里毕竟是我们成亲定情的地方,我们很想再回去看一眼。”   母妃感兴趣的说:“南阳那个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毕竟清澜的成长,她没有参与到,有机会能看到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浅浅爽快的回答,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没有想过,若是母妃真的跟着一起去的话,父王也要去的,到时候偌大的王府,也就老王爷一个人撑着了。   最主要的是以后老王爷要撑的可能不单是一个王府,甚至是整个魏国江山,这说是说要回去看看,但真到了那一天,还是得从长再议。   浅浅等人用着早膳的时候,君怀谷回来了,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告诉清澜说:“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君紫胤被贬为了庶民,自皇室中除名。”   浅浅喂着浅浅的动作一顿,诧异的说:“贬为庶民?那谋发的事情也盖在他的头上了吗?”   “对!听说太后为了这事找了皇上几次,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太后怒急攻心,太医说是情况不太好!”君怀谷说话间已经坐下。   母妃吩咐人给他添了一双碗筷,亲手替他添了碗粥,放在他的手边。   浅浅惊讶得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朵朵不满的叫道:“娘,喂!”   浅浅把勺子塞到朵朵的手里,哄说:“乖,自己吃,娘有话要和你祖父说。”   朵朵瘪了瘪嘴,虽然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乖巧的自己吃了起来。   浅浅一直不愿意因为家世的原因就把朵朵三姐弟教育成五谷不分的人,一般一些小事,能做的都让他们自己学着做,母妃倒也不反对。   而如今朵朵跟了浅歌这个师父,他教育子弟的态度在这一点上面和浅浅是一样的。   因此,朵朵中午若是留在浅歌那边用膳,现在大多是自己抱着一个小碗用膳了,不会再有人喂。   朵朵倒也已经习惯了,勺子用得还有模有样的。   见朵朵自己开始吃了,浅浅才挪开视线,落在君怀谷的身上,问:“可是太后不是皇上的亲母吗?太后都吐血了,他也狠得下心吗?”   君怀谷不屑的说:“皇上这人极其自私,这种大事上面又怎么可能听太后的话,若是皇上听太后的话,他也不至于和我们王府这样闹!”   君怀谷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说:“太后和君紫胤的看法倒是一致,都不赞同皇上向王府出手,只是两人都劝说不了皇上,这也是为什么太后不愿意理后宫的事情,宁愿养养花,理理佛。”   浅浅摇了摇头说:“这个皇上真的是没救了。”   清澜挑了下眉,说:“早在他派大舅哥平海寇,却又使人拖后腿,想要大舅哥丧命在海寇的手中时,他就已经没有救了。”   君怀谷说:“是啊!皇上这招太损了,看似是在对付我们王府,其实却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毕竟这晚一天,多牺牲了多少人啊!”   浅浅说:“是啊!只是皇上现在还有谷大将军支持着,只希望谷大将军到时候能够明白,也免得再多造杀孽。”   自家人打自家人是最蠢不过的行为,打来打去,损失的还是整个魏国,只会让魏国走向衰败,到时候被其他国家吞并是早晚的事情。   而浅浅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亡国奴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她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们一战。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开口:“你们的秘密武器弄得怎么样了?”   她没有明说是神武大炮,但是清澜却也是懂的。   清澜说:“昨晚刚收到密信,前些日子我们不在国都的时候,他们已经造出一架,只是尚未试过威力,我原打算试过后再跟你说的!”   浅浅嗯了句,没再多问,心里琢磨着事情。   早膳撤了后,浅浅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君紫胤被贬了庶民,那他下葬的地方在哪里啊?”   君怀谷眼神有点沉的说:“就在皇陵的对面山丘上,这对皇上而言,怕是给君紫胤最大的体面了。”   浅浅皱着眉,这份体面,还真是嘲讽。   “相信不是摆灵了吧?肯定是草草就入了土吧?”   君怀谷说:“对!今天早朝一下,待会儿就会有宫侍去办这件事情了,诶,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   说到后面,就是君怀谷都觉得可惜了。   浅浅侧目问清澜,“我们到时候去拜祭一下吗?他毕竟折在我们手里,我们也该去和他说道说道,免得他怨恨错了对象。”   “好!”清澜没有犹豫的应下。   他其实知道浅浅并不是为了去说这些,而是真心想祭拜君紫胤,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就像浅浅说的,君紫胤有些可惜。   再加上他们相识时,抛开他对君紫胤的不喜,他的确是帮了他们,也的确是有心照看天下百姓,只是他没有选对明君罢了。   当天下午,王府里就得了消息,君紫胤已经入土,不过他们也没有眼巴巴的赶去祭拜,毕竟这时候这么多人看着,打算等过几天,风声不那么紧了,再去看一眼,也圆了相识一场的情份。   君紫胤入土后不过数日,宫里又放出风声,皇上即将选凭太子,浅浅他们是不明白皇上这时候这种举动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觉得,就觉得他和王府争斗败了,还有太子在,以后的江山还是他的皇儿坐拥。   但不管皇上是不是这样的想法,王府都不会让皇上选任太子的事情过于容易的达成。   毕竟到了这一步,肃亲王府已经不怕御史会写些什么不好的话了,但终归不想留下太明显的把柄。   只是这个风声放了出来,后宫便乱了起来。   自古后宫和前朝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特别是拥护三位皇子的各派大臣,一时之间,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争得白热化了。   就是古府都卷到了其中,毕竟古夫人再如何也是顺南王府出来的小姐,而她的亲姐正是宫中的那位贵妃,二皇子的亲生母妃。   更何况当初古璇青在真真怀孕时,为了不让古夫人回来,去求过贵妃娘娘,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古璇青入太医院。   养兵千里,用兵一时。   古府逃了多年,古太医甚至不惜带着儿子回南阳,但最终古璇青仍然没避开,被卷到了皇储争夺当中,且还是这种时候,这么尴尬的身份。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7、故友奔丧   这日,清澜已经恢复了早朝,下朝后婉拒了各方势力的盛情邀请,直接回了肃王府休息。   在屋里,清澜一手握书,一手搂着浅浅,惬意的躺在贵妃榻上,读着浅浅最喜欢看的野史杂记。   浅浅头枕清澜的胸口,手指卷着他的长发,见他心情颇好,念起杂记来,声音还微微上扬,便好奇的打断了他念书的声音。   询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见你好似很高兴的样子?”   清澜眉宇一扬,问:“看得出来?”   浅浅好笑的在清澜胸口揪了一下,问:“对你,我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清澜扬了扬眉,眼里带了几分笑意,这才开口说:“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皇上要选立太子的事情吗?”   “记得啊!”浅浅懒洋洋的回答一句,问:“怎么,太子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吗?”   虽然这事她没有去打听老王爷和清澜的想法,但是她琢磨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王府不可能让太子这样的顺利的被册立。   更何况,那些一路追随肃王府而来的各府大人,他们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情况,毕竟肃王府若是执掌朝政登基为帝的话,他们可都有着从龙之功。   到时候的身份,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浅浅当时听了册立太子的事情,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连多想一下都没有。   “没有!只是皇上又做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现在三位皇子的拥护人已经先一步乱了,甚至都有意拉拢我们王府,朝我们抛出了诱饵。”清澜声音带着嘲讽,就差直接骂皇上智商不在水平线上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皇上不想着先笼络人心,竟然还做其他无谓的事情,不是没事找事吗?   浅浅理所当然的说:“皇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怕也是正常的,反正他没什么脑子,只是现在闹成什么样了?不是说只二皇子的出身最高一些吗?大皇子的生母完全能够忽略不计,三皇子的生母也只是位列四妃末座,想来都难和二皇子争锋才是,毕竟贵妃身后还一个顺南王府在。”   清澜低笑的刮了下浅浅的鼻子说:“你忽略了皇后。”   浅浅诧异的瞪着眼问:“皇后不是只育有一女吗?难道她突然有了身孕吗?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清澜说:“不是指这个!以大皇子的出身,皇后一直有机会将大皇子带回宫中抚养,但是她一直没有,就是期盼着有朝一日,能自己生下真正的嫡子,毕竟皇上还年轻,而皇后也不过三十出头,不是没有机会生育的。只是,皇上先是和王府闹成这样,又突然要立太子,就连皇后也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呢!这几天和大皇子的生母接触得十分的频繁。”   浅浅惊讶的问:“皇后一派这是打算拥护大皇子吗?若是这样的话,大皇子只要记在皇后的名下,他倒是出身最好的了,只是大皇子毕竟这么大了,再带回中宫好吗?而且生母也在,就算有一天大皇子真的当上了皇上,又立谁当太后?东西两宫太后吗?”   清澜捏了捏浅浅可爱的脸颊说:“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问题!”   浅浅琢磨着说:“倒也是!只是皇后的举动怕是会让二皇子一派很不安吧!也不知道妹夫怎么样了?他最好可别卷到里面去,不然的话,还会连累我妹妹。”   清澜轻敲了下浅浅的额,没有多说,但据他所知,古璇青早已经抽不开身了,从他主动入宫向贵妃娘娘求恩典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王府突然接到宫里的消息,说是大皇子生母病故了,得知这一个消息的时候,浅浅正在韶音楼里,和母妃一同陪着三个孩子玩耍。   当下,浅浅看着三个孩子,嘴巴吧唧了几下,才说:“母爱就是伟大。”   母妃叹息着说:“大皇子的生母怕是和皇后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会选择这条路,你看着吧!不过几天的光景,皇后便会以体恤大皇子无母,而将他接到身边抚养。”   浅浅心里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觉得也只会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大皇子的生母才会突然没了。   只是大皇子如今已经不小了,先前又一直不受宠,可以说是和他的亲生母妃相依为命长大的,他未必就愿意他的母妃为了他舍弃性命。   毕竟但凡有点心的都不会这样,而且大皇子怎么说也是一位皇子,就算再不好,将来也会封王出宫,等皇上没了,还能将他的母妃接到封地上一同生活。   “为人母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呢!在皇宫那种地方,没有皇上的疼惜和恩宠,寸步难行!宫中皆是逢高捧逢低踩的势力小人,难得有这么一个人机会,大皇子的母妃怕也是不想大皇子受人冷眼,想抓住这唯一有可能出人头地的机会。”母妃也是当娘的,最是明白这种心情。   浅浅不认同的说:“我觉得这有点道德绑架呢!她这样做的话,大皇子心里怕永远会有一道伤疤。”   当然,这个前提是大皇子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若不是的话,一切皆是空话,大皇子说不得还会心里欢喜这样的改变。   母妃不解的问:“什么是道德绑架?”   “呃……”浅浅愣了下,才想到这里没有这个词,琢磨着开口解释说:“道德绑架大意是指以道德为砝码,要挟别人不得不做某些事情,就像大皇子的母妃就差不多是这样,典型的就是说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大皇子好,但这种好是不是大皇子所要的,我相信他们母子肯定不会商量,而是大皇子母妃自己做的决定,但是这产生的后果,却是大皇子独自承担,光是这件事情在他心上造成的创伤,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更何况大皇子能不能坐上皇位,我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母妃微怔,显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当爹娘的比孩子多活了几十年,替他们打算,替他们着想,有什么不对,毕竟少有爹娘会害自己的孩子,如今大皇子的母妃连命都割舍了,显然在浅浅眼里,她是极不认同的。   “至少我不会强迫我的三个孩子做什么,更不会以我为了他们好为借口,逼他们做什么,我觉得对他们好的事情,我会说,会和他们商量,但是若他们真的不喜欢,我也不会强势的逼迫他们一定要照我说的话去做!”浅浅浅显的向母妃打了一个比方。   但见母妃脸上仍有迷茫的神色,浅浅也收了声,决定不再说什么。   毕竟这种开放式的教育,也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就是在她以前生活的时代,大多数父母也都是如此,张嘴闭嘴都是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类的话,层出不穷。   可是,父母有说这话的时间,却没有听子女心声的时间。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反正他们闹得越凶,对我们王府也越好!”   浅浅笑吟吟的看着母妃。   母妃虽然弄不懂浅浅所谓的自由,不过却也知道她大致的意思。   再者不管怎么教育,都是为了孩子好,总归这一点是没有错的。   “这倒是啊!”母妃答话,和浅浅相识一笑。   这事没过三天,果然如浅浅她们所料的一样,皇后怜惜大皇子丧母,有意将他记在名下抚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据说皇上也同意了,只等最后的仪式了。   听到这话时,浅浅不屑的笑了笑。   没过两天,真真突然上门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浅浅瞟了一眼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怎么今天这么好来看我啊?”浅浅拉着真真回了屋,就姐妹俩人独自在屋里,浅浅亲自给真真倒了杯茶。   真真捧着茶杯,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才说:“其实我过来是有点事情想问姐姐的,不过姐姐若是不方便的话,就不要回答我了。”   浅浅眉眼微黯,“说吧!”   真真尴尬的笑了下,将杯子放下,抬眼说:“你知道皇上立太子的事情吗?”   “知道!”浅浅心里一动,想着果然是这事。   真真扯了扯嘴角问:“王府是否有意称霸天下?”   浅浅挑了下眉,就怕真真问这件事情,姐妹俩人,她不想骗真真,但这事若是告诉了真真,到时候古璇青势必会清楚。   现在的情势已经不一样了,古璇青已经是二皇子一派的人了,有些事情说不得。   “姐姐是不是不方便说,若是这样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真真见浅浅犹豫,忙开口。   浅浅苦笑着,这若是说不方便说,意思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疼爱了几年的妹妹,浅浅嘴里的谎言也的确是说不出口,只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是我妹妹,我总归会护着你,不让你出事的!”   真真叹息一声,她自然懂这些,甚至也明白,若是王府真的称帝了,姐姐就是皇后了,对她也是极好的。   只是,眼下情势有些复杂,她每天看古璇青愁眉不皱的样子,有些担忧。   “我知道姐姐疼我,其实我也不想打听这些事情,不过我是看相公心情不好,又不爱和我说这些,只说让我不担心不担心,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还是在他的随从那边打听了一点事情。”   浅浅握住真真的手,柔语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和姐姐说说看。”   真真苦着一张小脸说:“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贵妃娘娘的事情,我听相公的随从说,相公这么苦恼,是贵妃娘娘让相公帮忙做一件事情,虽然随从没说是什么事,但我也明白不是好事!所以想问问姐姐,王府是不是有心,若有的话,我相公也不用做这些他抗拒的事情了,王府能不能加快速度呢?”   浅浅哭笑不得,戳着真真的脑袋问:“你在想什么呢?我们王府不会主动造反的,除非皇上想要灭我们满门。”   浅浅见真真的样子,也不再和她绕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   真真颇可惜的说:“啊!这样啊!”   浅浅怒嗔了一眼,“不然你以为呢!实话告诉你,王府上下就没人想做皇上的,当了皇上就要每天累死累活的替百姓谋福利,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   上到老王爷,下到清澜,都不是那种自私只圈享受的话。   或许他们就是清楚自己的性格,所以不愿意沾手皇位。   皇位对他们而言,就是没完没了的干活,根本不是九五至尊。   真真说:“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贵妃娘娘要相公做什么,不过看得出来相公很挣扎,晚上都会惊醒,一个人坐在屋里不说话,怪吓人的。”   浅浅凝眉琢磨了下,能动到太医的事情,也就是那些龌龊的事情。   皇上是惜命的人,凡事小心,想要动皇上怕是不可能,而且皇上是由太医院医正亲自照顾,一般情况下,也不人让古璇青去插手。   看来,贵妃娘娘是想除掉另两位皇子,所以需要古璇青帮忙。   杀人的事情,不说古璇青心里要过的那道坎,就是想到事败的后果,他也是不敢承担的,他有妻有子,一点也不想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位置去博命。   更何况,在古璇青看来,这最后坐上的皇位的人并不见得就会是三位皇子。   “好了,你别多虑,妹夫没有告诉你,肯定就不会太严重,更何况贵妃娘娘怎么说也是妹夫的亲姨母,也不可能害她的!”浅浅说着宽慰的话。   这事古璇青既然不打算告诉真真,她也就不打算说了。   真真本就不笨,自个儿在家里瞎琢磨了好几天才来找浅浅说话的,这会儿话打开了,也关不上。   她凑上前,小声问:“你说我相公也就是一个大夫,若是贵妃娘娘要我相公救人的话,我相公肯定是乐意的,不会觉得为难,如今我相公这么为难,肯定是要害人的,只是要害谁呢?难道是皇上?”   真真说罢,自己吓得捂住了嘴。   其实古璇青的事情太好猜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能动用到他的事情,也就这么一两件事情了。   浅浅白了眼真真,“你想多了,若是现在皇上出事了,二皇子不见得能当皇上,皇后不是要抚养大皇子吗?”   真真拧着眉说:“可不是还没有正式仪式吗?所以才要赶在这之前啊!要是在这之后不就晚了吗?”   浅浅瞪了眼真真,“别胡说了,这些你也别多想了,倒是几次见你,怎么都没有把抱律儿出来?”   浅浅有心扯开话题,真真却是不上当。   她回答了一句,“孩子还小,”接着又说:“总不至于是想动大皇子吧?大皇子还是一个孩子而已,就算没了大皇子,还有三皇子啊!难道两个都让他们……”   真真瞪大了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浅浅看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得这么高兴,恨不得堵了她的嘴巴,哭笑不得的说:“这有些事情,心里猜猜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真真说:“我跟别人也没说,我就是跟你说!若不是和我相公有关系,我都懒得去想这事!”   浅浅说:“即是这样,就别想了啊!没事多想想律儿。”   真真见浅浅不乐意说话,瞪了她一眼,无语的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说不见我家律儿,我也没见你家的三个小的啊。”   浅浅笑说:“朵朵跟着浅歌的,苍穹兄弟俩现在在母妃的院里,等再大一点,老王爷怕是会接去亲自教导。”   真真羡慕的说:“你可真好,婆母待你就跟亲生女儿似的。”   浅浅说:“这是个人的缘法,就算婆母不好,但是你公公和相公待你好,这就够了啊!毕竟我们不是金银财宝,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我们。”   真真说:“我明白!而且我婆母以前待我可差了,我也不图她有一天会喜欢我,说句不孝的话,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说来是最好的结果呢!”   “你过得的高兴就好!”   也不枉费她花了这么多心思,这话,浅浅也只敢在心里偷偷想着。   “嗯!就是啊!少了婆母压在头上,整个府里上下都是我说了算,每天都过得挺开心的。”真真眯眼笑了出来。   不说太子之位的事情后,姐妹俩人聊起了各自的生活,房间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到了傍晚的时候,真真才起身告辞。   临行前,浅浅告诉真真,“很多事情你不用担心,不管这魏国江山是由谁执掌,总归你们古府是不会出事的。”   浅浅琢磨着,皇后抚养的大皇子怕是登位的可能怕不大,毕竟现在王府还阻止着这事,不然早就定了下来。   而若真是母凭子贵的话,那就是二皇子登基,到时候古府,贵妃娘娘也不可能去动。   但事实上浅浅心里清楚,王府已经退无可退了,这次不论如何都不会再相让,即是奋力一搏,又怎么可能会失败。   送走真真没多时,清澜就回来了。   浅浅把真真来的事情,及她的话告诉了清澜,不免有些担忧的说:“你若是见到了妹夫就跟他提醒一声,让他别搅和在这里面,皇上现在毕竟还是皇上,若是动了几位皇子,皇上不可能查不到。”   清澜挑了下眉说:“他们夫妻俩倒是挺同心的!”   浅浅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清澜说:“今天妹夫来找我了,问了我几件事情。”   “又是问事?”浅浅挑眉,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和真真两姐妹的关系十分的亲密,有什么就会直说,不会玩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而且刚才真真的问话这么的直接,根本就没弯没绕,更没有套她的话。   清澜微耸下肩说:“其实也不算是妹夫跟我说,他只是替人传话而已。”   “贵妃娘娘?她和你说什么?想拉拢你吗?”浅浅一下就想到了清澜嘴里指的人是谁。   “还不就是让我们拥立二皇子吗?难道还能有其他的事情,不过倒给了一个极大的诱惑,说是只要我们拥立二皇子,到时候就会给我们王府一道免死金牌。”清澜一脸轻蔑的样子,根本没把这道免死金牌放在眼里。   浅浅挑眉说:“免死金牌啊!这倒是下了血本,只是才一道,我们王府上下这么多人,到时候等他坐稳了皇位,又要对付我们,这一道金牌,到底该救谁?”   “就是!”清澜顺口接话。   浅浅的这个问题,当时他也对古璇青说过了。   “所以你当时就直接拒绝了吗?”浅浅一脸询问的看着清澜。   清澜说:“哪会,我只是说我们王府从来都不参与皇储的争斗当中,当年皇上登基就是如此。”   浅浅夸奖的称赞,“清哥哥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清澜嘴角微微一勾,说:“这事我们先不要管,随便后宫几位怎么折腾,至于妹夫那边,你也不要多想了,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确定吗?”浅浅有些纠结的拧眉,直接说:“若这事皇上没有发现倒好,要是发现了可不得了。”   在浅浅眼里,重要的是真真的婚姻,而不是其他不相干人的性命。   “放心好了,他事后有跟我提这事,还要我给他意见!”清澜失笑的开口,有些调侃的说:“真真夫妻俩倒是坦率啊!”   浅浅瞪了眼,说:“一家人当然应该这样,而且他们若不是这样的话,我们能对他们这么维护吗?”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若是有人想骗我的话,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这不就是了!”浅浅白了眼清澜。   真真对她这样坦白,是姐妹情谊的原因,而古璇青对清澜这么坦白,是因为他聪明的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谅,只要心里坦荡荡就好。   “对了,你给了什么意见,是让他别出手吧?”浅浅突然想到清澜还没给她一个正经的答案。   不过想来应该是不动手,因此,浅浅就直接反问了一句,只是没想到答应会和她所料想的有出入。   清澜说:“不是,我让她照着贵妃娘娘的话去做!”   浅浅微张小嘴问:“为什么啊?这种突兀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又不是傻子,肯定会追究的啊!而且说不准这事皇上会觉得是我们王府动的手,毕竟我们王府现在也是真的不想皇上立太子。”   清澜不否认的说:“要算我们王府动的手也行!毕竟这就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倒不是让古璇青要大皇子的命,只是让他暂时卧病在床而已。”   浅浅明白清澜的想法,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不想让古璇青搅到这件事情当中,但是古璇青这样出手,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即帮了王府,又没有杀大皇子,且已经对大皇子出手了,又让贵妃娘娘没话可说,顶多是责备他办事不力。   “妹夫打算让大皇子得什么病?”浅浅琢磨着,这病也是一个窍门,不然的话,很容易就被查出来了。   清澜直说:“这就不是我该想的问题了。”   浅浅戳了下清澜,没有再多问。   如此不到三日的光景,大皇子还是没有顺利的被皇后认养,倒是宫里有传大皇子思母成疾,神情憔悴。   浅浅琢磨着,怕是古璇青已经动手了,所以才会这样。   果然,第二天,大皇子受寒病倒了,看了两日太医不见恢复,人倒是变得昏昏沉沉的,这时候有位太医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后,认同了大皇子得了瘟疫。   这个消息一出,皇后别说是认大皇子,根本是去看都不愿意看一次,毕竟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大皇的整个宫殿都封锁了起来,不幸被派去治疗大皇子的两位太医,其中有一人就是古璇青。   毕竟接触过大皇子,自然不能随意出入了,两位太医也就住在了大皇子的宫殿,每次需要药材及其他的东西时,都是由其他人送进来的。   “瘟疫?真的假的?若是真的暴发了瘟疫可是要拖累很多无辜的人。”浅浅等清澜下朝回府了,立刻拉着他追问。   清澜说:“不知道,不过妹夫正好是治疗大皇子的人,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吧!”   浅浅挑了下眉,“你说妹夫是故意的吗?”   清澜不否认,只说:“妹夫和我一样,将媳妇儿都看得重,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毕竟他们出事了,媳妇儿谁照顾呢?不论将给谁照顾,都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得放心。   “这倒也是!”浅浅附和。   这个困惑没有维持两天,真真就主动给浅浅解了惑,她有东西要送给古璇青,但是她现在又不能入宫,又不能见他,只能求得浅浅这里来了,看她有没有办法。   浅浅看着真真要送的不过是一些她亲手做的糕点,挑了挑眉问:“妹夫这是在做戏吗?”   “嘘……”真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附耳在浅浅旁,说:“这事你别说出去了,相公告诉我,大皇子不是真的感染了瘟疫,他只是不想听贵妃娘娘的话,所以才用了这种办法,这段时间他会留在宫里照顾大皇子,也能趁机躲开不怀好意的贵妃娘娘。”   浅浅颇认同的说:“不错!是一个好办法,你把东西给我,我让人送到宫里去给妹夫。”   真真眯眼一笑,“多谢姐!”   “不用谢!”浅浅趁机揪了真真的脸颊一把,接着又当着她的面吩咐人跑了一趟皇宫。把东西直接给清澜,他自然有办法将东西送到古璇青的手里。   如此过了几天,大皇子病情时好时坏,皇宫上下一片人心慌慌,因着大皇子的这件事情,争夺太子之位的事情倒是淡了下来。   可即是如此,也不代表了私底下就真的没一点举动。   这日,浅浅在屋里睡着午觉,慎语突然叫醒了她,说是南宫姑娘来了,浅浅脑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追问:“你说谁来了啊?”   慎语恭敬的重新回答说:“因主子的话,南宫姑娘来访,这会儿就在花亭里等您!”   浅浅惊得瞪大了眼,“婉婉回来了?快快快,给我换衣服,我要去见见她。”   慎语叫醒浅浅前,就已经妥备了衣服,这会儿直接侍候她穿上,又替她梳了发,没多装扮,浅浅就去了花亭里。   花亭里,浅浅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立即飞奔的抱了上去。   “婉婉,你可回来了,好想你啊!”   婉婉回身,同样紧紧的搂住浅浅,一脸兴奋的说:“我也是,好想你啊!你还好吗?我一来国都就直接来看你了,就是南儿那边我都没有先去,我对你好不好?”   浅浅笑眯眯的赞赏说:“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不如我现在去把南儿请过来,正好我们三个人聚聚。”   “好啊!快点叫她来,动作慢了,她肯定还要不高兴的!”南宫婉婉笑着催促,浅浅立刻让慎语吩咐人去办这事。   姐妹俩人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手拉着手,谁也不愿松开一下,互相问着彼此的近况。   言谈间,浅浅诧异的的发现了一件事,惊讶的问:“关于以前你和苏祈的事情,你都记得了?”   婉婉颇是尴尬的说:“嗯!都记得了!”   浅浅一双大眼瞪得又圆又亮,上下打量了一眼,问:“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要夸苏祈有本事啊?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又重获了你的芳心。”   婉婉脸上一抹不自然,嗔怪道:“哪里是短短的时间,明明就快一年了好不好。”   浅浅眼神怪异的睨着婉婉,直到看到她不自在,暴走在恼羞成怒的边缘,这才扑哧的笑开。   “这样也好!至少你不用真的一个人过一生,再说了,苏祈这次肯为了你种情蛊,想来也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婉婉想起这事,低低的笑了笑。   以前觉得苦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都不觉得难过,甚至觉得没有当初的那些事情,也不会明白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的甜蜜和幸福。   浅浅好奇的问:“不过你们俩怎么又好上的?他做了什么吗?”   婉婉低眸,说:“过去了的事情就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现在都挺好的。”   浅浅见婉婉不愿意说,想来也知道过程比较复杂,倒不强追着问,只是附和的说:“是啊!最重要的是过好眼下生活。”   “嗯!”婉婉轻轻应了一句。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婉婉才突然一脸凝重的问:“胤亲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就没了,而且听说还被贬为了庶民。”   浅浅脸上笑容微凝,问:“你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是啊!你也知道苏祈和胤亲王的关系,听说了这事,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婉婉点点头,十分的无奈。   对苏祈而言,胤亲王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才分别一年,哪里就知道成了永别,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苏祈心里为此十分的内疚和遗憾,甚至有些钻牛角尖的想到,若是他在国都的话,胤亲王可能不会出事。   见婉婉这样,浅浅想了想也没有瞒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和她说了,至于她要怎么理解,怎么和苏祈说,就是她的事情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甚至我们也没有想逼得胤亲王自刎,只是在那个当下,胤亲王自己也做了这样的选择。”   浅浅不否认胤亲王没了,对王府而言是得益的,但是若说到他们是存心逼迫胤亲王自杀,又不是。   王府虽然站在高位上,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得益者,但说白了,他们才是受害者,若不是他们的能力够强大,早就被人灭得渣都不剩了。   婉婉有些颓废的说:“怎么刚好是你们和胤亲王啊?”   浅浅无辜的耸耸肩说:“没办法啊!其实说来也只能说胤亲王没有摊上一个好皇兄,不对我们王府步步逼紧的话,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婉婉甚是认同的问:“皇上的脑袋里是有屎吗?好好的打朝魏国就是了,没事老盯着你们做什么?”   浅浅失笑,“还不是怕我们抢皇位!”   婉婉问:“那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浅浅直白的说:“以前没有!”   “噢……”婉婉长长的应了句,算是懂了意思。   但是这倒是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也不觉得是什么事情,毕竟人家刀都架到脖子上面了,哪有不反抗的道理,换了是她,她也会如此。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只是你和皇上若真的有冲突的话,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也希望最后得胜的人是你!”南宫婉婉笑眯眯的说。   她对君紫胤的了解,只是知道她是苏祈的好朋友,其他的,了解得并不多,所以对他的死,也没有太多的相法。   只是说,这事牵扯到了浅浅,死的是苏祈的好友,活的是她的好友,就怕到时候苏祈脑子使不过弯来,怪责王府,她夹在中间就不好做人了。   没多时,南儿就匆匆忙忙的跑来了,看到婉婉直接抱上了,嚎啕大哭的说:“婉姐姐,你太没良心了,你当初竟然对我不辞而别,我们明明在一个地方,你遇上不痛快的事情也不跟我说,宁愿一个人受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姐妹啊?”   说来,南宫婉婉和南儿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南宫婉婉哽咽的说:“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就没好意思跟人说了,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吧!就想着自己忘了,别人也都会忘记。”   南宫婉婉解释的话一出,南儿僵硬的抬脸,布满泪痕的小脸,诧异的问:“婉姐姐,你都记起了吗?”   南宫婉婉不自然的说:“嗯!都记得了呢!”   南儿眨了眨泪水浸过了的眸子,问:“情蛊,他愿意和你种情蛊?”   “对啊!”南宫婉婉也有些恍惚。   以前不记得这些事情也就罢了,如今想起来了,真的就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好在恶梦很快就散去了。   南儿充满好奇的追问:“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中了忘情蛊,可没这么容易再动情,他究竟是怎么打动你的,你赶紧和我说说。”   南宫婉婉推开南儿凑上来的小脸,说:“都过去了,还说什么啊!”   南儿不依不饶的说:“你告诉我吗?我都好奇得不得了,明明中了忘情蛊,很难动情的!”   南宫婉婉抿抿嘴,耳垂不自觉的红了,侧目望向它处,紧抿着唇,一副打死也不肯说的样子。   当天下午,南儿缠了南宫婉婉一个下午,南宫婉婉一张嘴却像是蚌壳一样,紧紧的闭着,什么也不肯说。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8、隐婚夫妻   晚膳,浅浅留下婉婉和南儿俩人。   清澜回府看到婉婉也没惊讶,只是回避的去了松柏院和老王爷一起用膳,顺便说点事情。   三个女人在屋里叽叽喳喳的说不停,南儿盯着清澜离开的背影,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们俩玩得好,苏祈和胤亲王玩得好?而胤亲王又是死在你们的手里,这当中的关系……”南儿一阵唏嘘,看着浅浅和婉婉。   浅浅挑了下眉,怪笑的问:“南儿在哪里听说的君紫胤是死在我们手里?”   南儿打着哈哈傻笑说:“对噢!是君紫胤,他已经被贬做庶民了,自然不能再称一声胤亲王。”   浅浅挑了下眉,看她一副逃避的傻样,也没多追究,只道:“行了,我知道是你婆母朝阳大长公主说的,你和端木云整天就只知道情情爱爱,哪有闲功夫注意这些。”   南儿尴尬的刮了下自个儿的鼻子,这才坦率的说:“其实这事说来也话长,主要是端木他说了几句不敬……他的话。”   南儿顿了顿时,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说皇上。   浅浅有些兴味的问:“噢?他也是……嗯的表弟啊!”   见南儿避讳提皇上,浅浅也是十分配合,毕竟除了肃亲王府,也没有人敢大大咧咧的就直接说皇上不好。   南儿埋怨的瞪了一眼浅浅,“君紫胤还是端木的表哥呢!”   浅浅微微沉眸,“你这是怪我的意思吗?”   南儿轻啐了一口,“我怪你做干嘛?说得像似这些大事,我们做女人的能够插手决定似的,再者……”   她撇撇嘴,接着说:“端木有点怪上面那位。”   浅浅听言,愣了下,想到端木云或许是知道了什么。   南儿见浅浅和婉婉都望着她,直言说:“你们也是知道的,端木和君紫胤的关系很好,虽然只是表兄弟,但也经常聚在一块,比亲兄弟还亲一些,君紫胤的理想,端木也是清楚的,他说君紫胤断不可能谋反,这当中肯定有龌龊。”   浅浅挑挑眉,示意南儿接着说,这当中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想的这样。   南儿白了眼浅浅和婉婉,才接着说:“这你们还不明白啊?君紫胤是替谁做事,最后这谋反的名目又是谁下的?”   浅浅失笑,倒开玩笑的问:“可是这也是被我们王府逼得不行了,皇上才会这样做的啊?”   南儿轻呸一声,道:“那又如何?若不是皇上的意思,君紫胤不会去做这些事情,而且慕容山庄的事情,端木派人去查了。”   浅浅问:“查了就信了?不怕是我们王府派人让他们故意这样说的吗?”   南儿见这时就浅浅和婉婉,也没有隐瞒,直言说:“我们自然晓得江湖上的话,是谁让放出的风声,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胆量这样议论朝廷上的事情,只是最后端木问了君紫胤以前的旧部下,该清楚的事情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浅浅恍然,“这倒是好,也免得有人背地里猜测我们王府的不是。”   虽说皇上和王府这次之争是王府胜利了,皇上不但输了还累得君紫胤丢了性命,但总归有人猜测王府是不是趁机故意除掉胤亲王。   像端木云这些身份特殊,又和君紫胤交好,背地里能把事情真相查出来,又不和王府计较,而是暗暗责备皇上的不厚道,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婉婉双手一拍,说:“这倒是好!我原先还有些担心苏祈怪王府,如今听了南儿的话,端木云是君紫胤的表弟,都没有怪王府,苏祈肯定也能明事理。”   南儿白了眼婉婉,说:“你别高兴得太过了,虽说主要责任是在皇上那边,但是王府也是逼着君紫胤自尽了的。”   至少端木云就跟他嘀咕了不下数次,若不是王府太过强势,君紫胤也就不用自尽。   虽然这有些强盗逻辑,但人都是这样的,谁人不护短,谁人能真正的做到大公无私。   大道理端木云都懂,但是心里自私的想法偶尔会冒出来,想着若是肃亲王能宽容一些,放过当时穷途末路的君紫胤就好了。   端木云心里偶尔冒出这样的想法是回事,但大义上也明白,君紫胤去杀肃亲王,没得就让他束手就擒不准反抗的道理。   婉婉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什么,你也说了主要责任是皇上,而且皇上和王府本来就是敌对面,君紫胤是皇上的人,又是皇上派出去做的事情,事败了就拿君紫胤充数,这样的主子,没有一点担当,不要也罢。”   南儿颇是认同的说:“所以大长公主前些日子提出让端木入朝的事情,被我搅和了,我可不想端木步上君紫胤的后路。”   婉婉赞赏的说:“干得漂亮!苏祈当年考了状元也不入朝,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觉得皇上不是明君,所以宁愿跟在君紫胤身边,帮着君紫胤做一些他觉得利国利民的事情。”   浅浅看了眼婉婉,倒没想到苏祈还蛮有自己想法的。   当初看苏祈,只觉得他这个人装得逼格甚高的样子,好似众生皆平凡,唯有他出淤泥而不染。   如今听了婉婉的话,倒有点明白他的清高不过是觉得怀才不遇。   眼见婉婉和南儿谈到一块去了,浅浅好笑的说:“你们就在我王府大大咧咧的说这些,就不怕我把话说出去,到时候你们男人怎么死的,你们都不晓得。”   这些话,浅浅自然不可能说给其他人听,告诉她们俩也只是点醒她们,有些话乱说不得的。   最初她想着办女子坊,也就是女人碎嘴爱聊天的原因,想着到时候魏国有什么大事,她们也能掌握,后来来了国都,以清澜的身份,女子坊的存在倒不显得必要了,毕竟王府有消息来源的渠道。   后来仍然建立女子坊,是浅浅自己的想法,毕竟有些目标定了,浅浅就会想去完成。   “你要是敢,我们就切了你!”婉婉眼底带着笑,恶狠狠的威胁着浅浅。   她没有说什么好话,表示信任浅浅,却是在打闹间表达了她的意思,她根本没有这方向的担忧。   这世上她最信任的人不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南儿,也不是她爱得轰轰烈烈的苏祈,反倒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浅浅。   或许正是因为她们有这么一个同共的秘密,所以婉婉才会这样亲近浅浅,有什么话都敢和她说,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只有浅浅才会懂她。   “就是啊!到时候我就帮着婉姐姐拿刀子。”南儿笑着附和。   她这样坦率并不是和婉婉一样的原因,而是她觉得这些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有什么事闹出来,上面不是还有大长公主吗?   皇上怎么着也要给朝阳大长公主几分薄面,倒是因此,皇上厌恶了端木云的话,她还要谢谢浅浅呢!   “而且以后我还要在你家混吃混喝,直到把你吃垮了为止。”婉婉笑得一脸得意。   浅浅看她这样,也不跟她们闹了,笑说:“我怕了你们,为免被你们报复,我决定我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算你识相!”婉婉赞赏的看了一眼浅浅。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说说笑笑间,晚膳也用完了,慎语几人撤了碗筷又上了茶水糕点。   南儿捧着茶,侧目问婉婉,“今天晚上你住哪里?”   婉婉没犹豫的说:“丞相府。”   浅浅眉眼一挑,“这是婚前同居?”   婉婉轻咳几声,嗔了眼浅浅,“你别说得这么惊悚。”   浅浅鄙视的说:“少来,你只管说是或者不是?”   婉婉脸颊发红,“才懒得和你说。”   浅浅瞬间了然,咂巴着嘴说:“这苏祈的动作倒也是蛮快的,不过你也别害羞了,那个地方谈个恋爱,同居的人还少了吗?”   南儿迷糊的看着两人对话,抓住一个重要的词问:“同居是什么?共同居住生活的意思吗?”   婉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瞪着浅浅威胁,“不许胡话。”   说罢,这才侧目向南儿解释,“嗯!其实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而已,你明白的,当初他跟着我去苗疆,没有地方住,自然是借住我家,如今我来了国都,他肯定也是要款待我的。”   “噢!”南儿恍然,单纯的没有多想。   浅浅眼底却是一片笑意,揶揄的朝着婉婉挤眉弄眼,婉婉将脸一撇,直接装做看不见。   像是怕浅浅再多问似的,拉着南儿起身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浅浅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没有留两人,倒是一路亲自把两人送到了府门前,看着停在府门前的马车,浅浅扬眉浅笑,不再担心。   “咦,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让人叫我?”婉婉看到丞相府马车停在对面街道等她,还显得有些惊讶。   浅浅了然这当中的情况,也没有多说,只道:“去吧!有时候就去去女子坊,坊里的姐妹都十分的想念你。”   “好啊!到时候我派人通知你,我们一起过去玩玩!”婉婉爽快的一口应下。   “行!”浅浅应下,笑看着婉婉步向丞相府的马车。   来接婉婉的人虽然没有露面,但在她步上马车时,伸出了一只手扶她,那明显就是一只男人的手,不是苏祈还能是谁。   南儿原出来就没有打算在王府用膳的,早先公主府有人来接她,被打发回去了,这会儿浅浅派了人将南儿送回去。   等她们都离开了,浅浅这才折回王府,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沉了下来,苏祈过门都不打声招呼,看样子心里是有了芥蒂。   这点浅浅倒是不在意,就怕会影响苏祈和婉婉的关系,婉婉这段感情可以说是走得极为坎坷,她不希望这中间再横生波折。   浅浅担忧的同时,婉婉那里也正问着苏祈这话。   “你到了也不露面打声招呼,多没礼貌啊!”婉婉有点埋怨的口吻,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祈。   苏祈微微叹息,握住婉婉的手,说:“你别多虑,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府的人而已。”   婉婉拧眉问:“你很怪王府吗?但是这也怪不得王府吧?是君紫胤自己要去杀他们的啊?他还想杀浅浅呢!没得道理让浅浅他们不做抵抗被人白白杀掉吧?”   苏祈哪有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只是死的是他的知己好友,他又如何能简单的放开心胸。   “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苏祈低低的声音带了些无奈。   婉婉嘴唇动了动,有些倔的说:“反正这事和浅浅没关系,也赖不到她身上去,我也不会为了你就不跟浅浅来往了,这话我先搁在这里。”   苏祈觉得即无奈又好笑,“你觉得我是那般无理取闹的人吗?怎么可能会因着这事就阻挠你跟你的朋友来往。”   婉婉斜着眼睛看苏祈,见他说得认真,这才脸色一变,笑得讨好的凑上前说:“我就知道你是最明白事理了。”   苏祈张开双臂抱住婉婉,低低的声音带了无限感伤的说:“有些事情我心里清楚,但是给我点时间。”   婉婉埋首在苏祈的怀里,担忧的说:“你不见他们就不见,但是你别傻了吧唧的去和王府为敌,我不知道王府的实力如何,但是有浅浅在,你们根本动不了王府的,她动动手指弄出来的武器,就能把你们夷为平地。”   苏祈眉眼一跳,没有多问。   早先他就听婉婉提过火药了,如今再听婉婉这口吻,怕是浅浅懂得更厉害的东西。   “我说真的,你听到了吗?”婉婉见苏祈没有答,急急的扯着他胸前的衣服仰面说话。   苏祈低眉,轻轻碰了碰婉婉的唇,说:“嗯!我知道了。”   婉婉斜着眼睛,看着苏祈,好似有点不信的样子。   苏祈说:“照你这个说法,肃亲王能娶到肃王妃倒是他有福了。”   婉婉极认同的说:“本来就是!”   苏祈眼神柔柔的看着婉婉,“我也是!”   婉婉眉眼一低,有点羞涩,却也不含糊的说:“你知道就好!”   苏祈见婉婉不再和他纠结王府的事情,倒放松了许多,快回丞相府时,才低低的说了一句。   “明天陪我去看看他。”   婉婉瞬间反应过来,说:“好!我等会儿就去准备元宝蜡烛。”   “不用了,我会差人准备的,你明天陪我一同前去就好!”苏祈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感伤。   今天犹豫了一天,还是决定明天去看看君紫胤。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他逃避不去看,就代表不存在。   安然居里。   浅浅回房的时候,清澜就已经端坐在屋里了,看到她回来,开口道:“人都送走了?”   “嗯!”浅浅应了句,独自朝着里屋走去。   清澜见她的样子,挑了挑眉,跟了过去,问:“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浅浅坐在床边,摇了摇脑袋,说:“没什么事。”   清澜见她这样,哪里不明白,想了下直接问说:“是关系南宫姑娘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浅浅一脸诧异的望着清澜。   清澜眉眼带了些许笑意的说:“我有正常人的逻辑推理能力,你今天就见了婉婉和南儿,送了她们走,你就有点不正常的样子,不是为了她们还能为谁。”   浅浅嘟了下嘴。   清澜又接着说:“怎么?是看苏祈和南宫姑娘在一起了,担心我们和君紫胤的事情对他们有影响吗?”   浅浅坦白的点点头。   清澜上前,拍了拍浅浅的头,以示安慰。   “你太小瞧男人了,也小看苏祈了!他有决心追着南宫姑娘去苗疆,一待就是快一年的时间,这份用心可不是玩玩而已。”   浅浅说:“我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仍然有些担心,毕竟婉婉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清澜和南宫婉婉私下没有多接触,但是却没少从浅浅口里听到这个名字,也知道浅浅在意这个姐妹。   “苏祈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十分理智,断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影响到他和南宫姑娘的关系,而且依我之见,苏祈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会先责备他自己,毕竟他和君紫胤的关系这么深,当初跟在君紫胤身边,许多事情也都是有他的手笔。”清澜坐在浅浅的身边开导着她,替她剖析另一个男人的内心。   浅浅皱眉,“若是苏祈自责的话,不是更不妥当吗?他是为了婉婉才远离国都的啊?到时候算来算去,不是更要算到婉婉的头上吗?”   清澜说:“真的多虑了,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出了事情往女人头上推,就像你跟我说的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一样。”   “倒是!”浅浅瞬间明白过来。   是她想左了,只考虑到婉婉的情路不易,但没想到能让婉婉费尽心力得来的爱情,那个男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即是这样,又怎可像那些庸才一般。   清澜见浅浅想开了,当下多说了一句,“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我相信苏祈也是这样想的!更何况成王败寇,谁也怨不得谁!”   浅浅嗔怪的说:“大男人主义!”脸上却渐渐显现起笑容。   接下来三四天,浅浅都没有婉婉的消息,不免有些奇怪,她觉得以婉婉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来找她,然后一同回女子坊看看。   但事实上却没有。   直到第六日,婉婉才上门。   “哟,今天怎么来了?”浅浅故意调侃她。   婉婉却是一脸不乐意提的样子,“别说了,还不是苏祈,这人这几天,天天去君紫胤的坟前看看,我还不得天天陪着啊!今天被他爹拉去了,我就闲下来了,便立即出来找你了。”   浅浅听了这话,心里一颗大石总算被挪开了,笑吟吟的问:“难得有空,我们去女子坊看看?”   “好啊!我正有此意!”婉婉笑着满口答下。   俩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到了女子坊。   女子坊上下,见到婉婉又哭又笑,有些小蜜蜂甚至把客人都甩到一旁了,浅浅见了甚是无奈,还是婉婉训斥了她们两句,这才各归各位。   轻灵激动的将人引到了雅室,房门一关,抱怨的话立即出声,“婉姐姐你怎么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跑了,你跑了就算了,只要人没事就好!但是浅姐姐回来几次打听你当时在国都的情况,你那会儿明明不开心,你怎么不和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妹妹当朋友看待啊!”   婉婉好言轻哄,“我哪有不把你当妹妹看,只是那事我自己都解决不了,你比我小好几岁,又怎么能解决,说给你听,也不过是拉你一起图添烦恼而已。”   轻灵瞪着大眼说:“但是这种事情,你跟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忙,你也不会显得孤立无助,不是吗?”   婉婉尴尬的一笑,望向浅浅,满是讨好的神色。   浅浅出声打断了轻灵的话,说道:“好了,你就别怪你婉姐姐了,她也挺不容易的,如今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事情也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圆满的结局?”轻灵回味了一下,问:“有些夫人说看到苏公子和婉姐姐一起回来了,这事难道是真的吗?”   初听时,轻灵有些不信,不过眼下却是信以为真。   婉婉有几分羞涩的说:“嗯,一同回来的,我目前暂时住在丞相府里!”   她当初在国都名声不好,闹出来的事情也不好看,如今兜了一个大圈回来,还是和苏祈一起,谈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一张脸皮烧得厉害。   “太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婉姐姐终于和苏公子在一起了,我就说婉姐姐这么好,苏公子若不喜欢你的话,他肯定就是瞎了眼,如今看来,他这双眼倒还没有瞎,尚算不错。”轻灵拍着小手,得了这个好消息,就差在浅浅和婉婉面前舞上一圈。   三人在雅室里叙旧,说了许多话,中途小蜜蜂来来回回几十次,而且每次人都不一样,找的也都是一些蹩脚的借口,只为了来看婉婉一眼,和她说一两句话。   “你在这里可比我这个坊主受欢迎得多啊!”浅浅一声感叹。   婉婉窃笑的问:“怎么?你吃醋了吗?”   浅浅微微一笑,倒明白原由。   她虽说是坊主,但比不得婉婉和她们的情谊,再加上婉婉离开了快一年才回来,自然是受欢迎一些。   轻灵点着小脑袋说:“可不是!你突然离开,大伙可伤心了,你如今回来了就好,不过你还会回女子坊住吗?”   婉婉犹豫的说:“目前肯定是回不来的,至于以后的话,我就不太清楚了。”   浅浅鄙视的瞪了眼婉婉,“你眼下都来不了,以后嫁了人,肯定更来不了了啊!”   婉婉尴尬一笑,解释说:“苏祈现在心情不好,我肯定要陪在他身边的,断没有这个时候离开他的理由。”   浅浅也懂,换了是她,清澜若是心情不佳,情绪低落的时候,一般事情也不可能拉开她寸步。   “那真是可惜了!”轻灵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紧接着又娇躯一挺,快意的说:“不过婉姐姐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也是极好的事情。”   婉婉笑着,看轻灵的模样,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再过两年,等眉眼长开了,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轻灵也十四了吧!”   轻灵说:“对啊!时间好快呢!当初刚认识浅姐姐那会儿我才十岁。”   婉婉调侃的说:“是挺快的,及笈了就可嫁人了,可有看中谁,我和你浅姐姐也帮你看看,免得你让野小子拐跑了。”   轻灵害羞的一下捂住通红的脸,娇嗔:“婉姐姐,你胡说什么啊!”   婉婉恍然,调侃的说:“反应这么大,这是已经有了心上人的节奏啊!”   浅浅倒不显得惊讶,毕竟她一直就知道轻灵和阿四的事情,这会儿倒是挑明了说:“她不单有心上人,而且是比较潮流的姐弟恋。”   婉婉好奇的凑上来,问:“是吗?这人是谁啊?”   轻灵羞红的脸一怔,呐呐的问:“姐弟恋?”   浅浅看轻灵的样子,问:“你喜欢的人不是言陆吗?”   轻灵瞪着水雾雾的大眼,不满的说:“谁喜欢他了啊?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好不好!”   浅浅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不是他吗?言陆可是十分喜欢你的,当初让他换了阿四的这个名字,他特意取名言陆,这个陆字,可是你陆轻灵的陆啊!”   轻灵咬了咬下唇,有些为难的样子,眼眸蒙蒙胧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浅浅好奇的凑上前,问:“你不是喜欢言陆,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啊?你整天在女子坊,应该没机会认识男人啊?难道是这些夫人谁看中了你,有心替他儿子做媒?”   想到这里,浅浅觉得十分有可能,轻灵长得好,又有本事,虽然她整天蒙着脸,但露出来的一双眉眼却是极佳,谁都猜得到面纱下的一张脸,定然是倾国倾城之色。   只是,这些夫人怕是不会看上轻灵如今的身份,就算有意,也不过是一个贵妾,甚至这当中还不知道多少是存了和王府攀上关系的,想到这里,浅浅的眉深深的拧成一个川字。   轻灵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她总寻思着要给她找一个好夫君,如今轻灵主动看上了其他人,却却是十分担忧的,就怕轻灵年纪小,被人骗了。   “这些夫人替你做的谋?”婉婉以前没少和这些夫人打交道,对她们也不太欣赏,特别是大多数夫人都有势力眼的毛病。   当下,便直言说:“还是不要了吧?她们说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轻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抬眼就看到两张担忧的脸,当下笑了出来,“你们就别多想了,我喜欢的人,你们也是认识的。”   “啊?”浅浅和婉婉身子不自觉的前倾,一脸好奇。   轻灵沉吟了下,直言不讳的说:“我喜欢言二,但是他却像一块木头似的,不论我怎么暗示他,他都不向我表白,可是每个月都会寄些礼物给我,你们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浅浅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傻傻的问:“你喜欢言二?”   倒不是浅浅觉得言二不好,只是觉得他们两个看起来就不像会在一起的人。   轻灵机警聪明,言二老实木讷,轻灵国色天色,言二相貌平凡,这两个若是站在一起,没有人介绍的话,十个里面有十一个人会认为,他们只是一对主仆。   婉婉也见过言二,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会喜欢言二啊?”   轻灵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不满的说:“我喜欢言二怎么了?他多好啊!是你们不懂,而且我觉得言二和姐夫挺像的啊!将来肯定也会像姐夫对浅浅这样,会对我好的!”   浅浅尴尬抽了抽嘴,她一点都不觉得言二和清澜相似。   清澜是内敛,言二却是真的木讷。   清澜是懒得和他不在意的人多说一句,因此许多事情,让人觉得他不计较,是一个好人,但言二却是真的老实,心眼也是真的少,说他很好欺负也不为过。   难道这就是天公疼好人,言二若不是这样憨厚的性子,轻灵怕也瞧不上吧?   “呃,言二蛮好的,不过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上他,但是以他的性格,若真娶了你,那肯定是会把你当天仙供起来,待你极好的!”对于这一点,浅浅倒是十分认同。   婉婉小脸一扬,得意的说:“你也觉得他好吧!”   浅浅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不然的话,这么大的生意,我哪里会交给他。”   轻灵得意的笑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就好似浅浅在夸奖她似的。   浅浅有些不明白的问:“但是你说言二不向你表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暗示得不够明显啊!你也知道言二的性格,不是他的,他从来不会妄想的!说好听一点,这叫老实。”   咳咳,至于说得难听一点嘛,浅浅觉得还是不要在轻灵面前说比较好,毕竟女人护起情郎来,都是比较恐怖的。   “哪里不明显了啊!我情诗都念给他听过了,可是他还一副傻傻的样子,想到这里,就要把我气死了。”轻灵一副咬牙切齿愤恨的样子。   婉婉却在一边咂巴着嘴说:“真怪,我还当我们的轻灵大小姐再过两年定然会风靡整个国都,使得一干少男心碎满地,没想到眼光这么独特,独特就算了,对方竟然还不给予响应,我的乖乖,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浅浅伸手揪了下婉婉,轻斥:“少胡说了!以色侍人只是一时的,若是有一天,有人为了轻灵的美貌想娶她,我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这倒是咯!”婉婉也颇认同这个观点。   毕竟皮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一生能青春永驻,而且再是漂亮的一张脸皮,看了几年下来也会免疫。   轻灵白了眼两人,“言二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浅浅和婉婉忙表示知道,别人或许有一些花花肠子,但是言二是断然不会有的,就他那个智商怕也是玩不过来的。   轻灵见两人认错态度甚好,脸色又变了变,哀怨的说:“你们说言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啊?”   浅浅说:“喜欢是肯定喜欢的!不过我想以他的性格,要不就是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心,要不是就是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婉婉挑了下眉,“不至于有这么呆的人吧?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   浅浅说:“也不是没有,有些人对感情的事情反应是比较慢的,不是谁都有一见钟情的浪漫细胞。”   婉婉轻呃一声,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再随便搭话。   “浅姐姐觉得言二是哪一种?”轻灵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看着浅浅。   浅浅琢磨了下,一脸古怪的说:“以我对言二的了解,若要他开窍的话,只怕还得你主动一些才好。”   “啊?还主动一些啊?”轻灵咬咬唇,有些为难。   毕竟是姑娘,在爱情方面,就算是先动了心,也希望对方能够被自己吸引,然后再主动追求。   浅浅耸耸肩说:“言二就是这样被动的一个人,我觉得你要是真喜欢他,想拿下他的话,就主动一些,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保不准有其他女人一样,看中了他内里的优秀,到时候你再后悔就晚了。”   轻灵咬紧下唇,一脸沉思。   浅浅不再多话,至于以后轻灵要如何主动,这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她原来一直误会了。   不过不得不说,轻灵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言二和言陆比起来,言二是不如言陆俊俏,也不如他会说话,但以浅浅的眼光,做言二的女人绝对比做言陆的女人幸福。   言二有一颗安定的心,这是言陆没有的,可是这份安定,才是女人最终的幸福所依。   离开女子坊的时候,浅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拉着婉婉小声询问:“你和苏祈都这样了,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娶你?”   婉婉面色微红,轻咳的说:“我们在离开苗疆的时候,表舅就替我们举办了婚礼!”   “噢……原来是隐婚啊!倒是十分的赶潮流啊!”浅浅恍然,不再担忧,笑说:“恭喜啊!不过到时候在这里还是会再重新举办一次吧?毕竟你们以后在国都生活,这种事情还是要摊开才行。”   婉婉嗯了句,说:“会的!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不会立刻就办,等过一两个月再说。”   这事上面,她和苏祈有默契,倒不打紧。再者,婉婉一个现代人,对这种仪式也不是这样的看重,更何况两人在苗疆时,就已经结成夫妻。   “行!到时候肯定给你送份大礼!”浅浅笑吟吟的看着婉婉,真心的替她感到高兴。   如此过了没几天,浅浅听清澜说了一个消息,谷敏不日就会到国都,而且同行的还有微凉和刘羽彤。   刘羽彤正是谷敏的正室,刘羽琪的堂妹,当初自己执意要替了刘羽琪这门亲事,只是婚后好似不太幸福,至今未有身孕。   “这谷大将军也挺有意思的,皇上叫他回来,他竟然一路慢悠悠的爬来,甚至把妻妾都带上了,就不怕皇上不高兴啊?”浅浅得了这消息,有些好笑的问。   清澜据实相告,“听说是为了那个小妾。”   浅浅挑了下眉问:“微凉吗?她怎么了?”   清澜说:“她前些日子有了身孕,却是小产了,后来谷敏细查,发现有人在微凉的衣服上用了轻微麝香,但因用的日子长,所以孩子没了。”   浅浅一脸可惜的说:“苦了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了。”   “嗯!”清澜搂了搂浅浅,不禁暗暗欢喜。   他觉得还是自己聪明,只守着浅浅一个人,府里就根本没有这些龌龊的事情,三个孩子也都是平安健康的成长着。   浅浅问:“即是查出原因了,自然也该查到幕后黑手吧?”   清澜说:“是将军夫人!”   “噢……”浅浅长长的应了一句。   刘羽彤这是典型的自己没生就不允许其他人生,只是不知道她自己生了后,是否会一样,怕是也不喜欢的,毕竟她心里也是明白,谷敏喜欢的人是微凉,他所期盼的孩子也是由微凉来生。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49、请求和离   两天前,浅浅还和清澜说着谷敏后院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两天后的今天谷敏就回国都了,皇上虽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却是派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率百官相迎。   至于大皇子,仍旧是拖着残破的身子缩在宫里,被视做瘟疫的病体,自然不可能四下乱窜,不过由于大皇子的病情控制得妥当,除了在大皇子宫里侍候的几个宫女不幸感染到了,宫里却没有其他人被感染,倒没有人说过要大皇子去行宫养伤这类话。   这样热闹的场景,再加上谷敏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他来的这天,国都整条街道都堵得满满当当,四下全是夹道欢迎他的百姓。   浅浅自然不会去凑这样的热闹,但也没有拘着府里的丫鬟,由着她们寻各种借口出去看热闹。   就是花好月圆四个都出去了三人,回来的时候,圆儿蹦蹦跳跳的跑来,小嘴就跟雀儿似的,把街上热闹的情况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即使浅浅没有出去,也像亲眼所见似的。   “主子,你真的该出去看看!”圆儿颇有留恋的说道,嘴里还嚼嚼嚼的吃着街上买来的糖果。并伸手往前一推,“主子,你也尝尝。”   浅浅捏了一个,放在口中品尝了下,糖果并不纯,尝到后面还有些渣渣,不过看圆儿一脸美味的样子,浅浅倒没表现出来。   “无妨的,反正又不是没见过谷敏。”谷敏这样的大英雄,对浅浅而言倒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圆儿点点头,“这倒是!以皇上对谷将军的喜欢,过不得几天,宫中应该就会设宴,到时候主子也能一睹将军风采。”   浅浅好笑的挑挑眉,“你要是崇拜他的话,我到时候带你入宫,你就能看到他。”   圆儿说:“也算不是是崇拜,就是觉得将军府上下一门忠烈而已,全家现在就他一个人,但仍然镇守边关,保护着魏国百姓。”   浅浅对于这一点,倒是十分认同。   “嗯!将军府上下的确值得敬重。”浅浅若有所思的说道。   花儿和月儿搭腔,很快又谈到了刚才的所见所闻,浅浅也不阻止,听着几个丫鬟吵吵闹闹的声音也觉得热闹。   傍晚的时候,清澜来了消息,说是宫中设有晚宴,让她准备好,稍晚一些,清澜会回来接她。   圆儿说:“看吧!就说皇上会设宴吧!”   浅浅失笑的说:“行了,今天就带你去吧!”   圆儿虽然想去,却是十分懂事的说:“我刚才去看了热闹的,我就不去了,好儿和慎语姐姐都没有去的,就带她们去见见吧!”   慎语轻嗔了眼圆儿说:“我们可不像你,这大将军又不是没见过,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见的。”   早在上次谷敏回来的时候,她们陪着浅浅出席宴会时,就已经见过谷敏大将军了,冰冷孤傲难以接近,看起来就是不好相处的人。   月儿微微嘟嘴,“我们早先也见过了啊!这不是凑一个热闹嘛!”   慎语微微一笑,她是不想在街上和人挤来挤去的。   浅浅见状,说:“好了,就慎语和好儿陪我去,正好你们跟着我,我也放心一些,免得瞎跑了,到时候我有事都没人可使唤。”   “是!”慎语和好儿同时应了话。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浅浅也没多耽误,直接沐浴后便开始梳妆打扮,稍晚,清澜回来的时候,还等了浅浅一会儿,怪只怪正装太麻烦了。   等她出门的时候,母妃和宋雨华都等着他们。   浅浅腼腆的上前,“让母妃和大嫂久等了!”   母妃说:“没事,我也刚出来!”   宋雨华不落后的笑说:“没关系的,我只比你们早来一会儿罢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好!”浅浅应话,由清澜搀扶着上了马车。   母妃和宋雨华一辆马车,老王爷他们都不在府里,已经先行去了宫中。   皇上固然是十分倚重谷敏的,光看这宴会的规模就能够看出来,文武百官全部出席,而且一个个笑容满面,就像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似的。   不过也是,皇上高兴,各位大臣家里就算是死了爹娘也得表现得一副兴奋的样子,否则的话,就是触皇上的霉头。   浅浅跟着母妃在宫侍的引路下入席,到了这儿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悄悄在母妃耳旁问:“谷敏这次出席会带他的夫人吗?”   母妃抬了下眼,理所当然的说:“这是自然!宫中盛宴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妾氏能够参与的。”   浅浅撇撇嘴问:“母妃可听清哥哥说将军府后院的那些龌龊事?”   母妃抬手点了下浅浅的唇,轻斥:“这不是你应该参和的,这种地方哪能说这些事情。”   浅浅讨好的笑笑,“我这不是就和母妃说说嘛!而且这里也就你和大嫂能听到。”   宋雨华微微一笑,说:“母妃也是为了你好,宫中耳目众多,弟妹还是准备言行比较好。”   浅浅嘟了嘟嘴,对宋雨华的话倒没有不满,毕竟她是一片好心,不过这话听在母妃的耳里,却添了几分不快,她侧目冷冷的看了一眼宋雨华。   宋雨华立刻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浅浅见状,十分无辜,冲着宋雨华苦笑两下,无声的说着对不起,宋雨华却不敢再有回应。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就是她做错了的事情,母妃也是一力相护,宋雨华一片好心,母妃却也总能歪曲意思。   浅浅明白母妃对她极好,但私心里却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毕竟人心都是肉长了,日子长了,怕是会在宋雨华心中埋下祸根。   “你嫁到我们王府也不少日子了,怎么肚皮至今仍然不见动静?”母妃突然问道。   宋雨华一张脸瞬间乍青乍白。   浅浅看着她,都觉得颇有些难受,便替她解围说:“母妃,这孩子的事情哪里说得准的,我和清哥哥也是成亲一年左右才有的朵朵。”   母妃瞪了眼浅浅,示意她别多嘴,这才说:“你嫁到我们王府不止一年了吧?据我所知,翊儿天天也在你屋里,怎么肚皮如此不争气。”   宋雨华揪着手帕,压低了声音说:“是媳妇的不是,媳妇会努力的。”   “嗯!”母妃淡淡应了句,没再多说。   她不过是提点宋雨华,别看浅浅好说话,就在她的面前拿起长嫂的架子,说来浅浅还是王妃,只是不和宋雨华计较罢了。   其实说白了,宋雨华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能说母妃太护着浅浅,又太不把宋雨华当一回事了。   浅浅看着宋雨华苍白的小脸,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又怕火上浇油,她这时候若是说什么的话,母妃只怕又把帐算到宋雨华的头上。   宋雨华努力缩小了身子,轻易不再开口,心里却是恨不得将面前的台案给翻了,她没有身孕怪谁,也不看看当初王府上下是怎么对她的。   就因浅浅第一胎不是儿子,母妃就怕她抢在前面生一个儿子出来,君翊帆倒好,二话不说,就按照母妃的意思,每次行房后必要她喝上一碗避子汤,这一二年下来,她再好的身子也会有影响,如今哪里是说要就能要的。   上次她回娘家,甚至偷偷瞧了大夫,大夫说她身子有些不妥,得养一段时日,至于孩子的事情,急不得,一切得看缘分。   不多时,来参加晚宴的人就都到了,一些和母妃相熟的都上来打招呼,母妃也出列和她们说话。   浅浅趁机安抚宋雨华,“大嫂,对不起噢!母妃说话有点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啊!她也是担心你和大哥。”   宋雨华抬起微红的眼眶看了浅浅一眼,又迅速低了脸。   浅浅心里一颤,觉得有些对不起宋雨华,舔了舔唇说:“大嫂,生孩子的事情不能急的,你和大哥的身体都好,早晚会有的。”   宋雨华没有抬脸,低低的说:“我为什么会没有孩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浅浅嘴角微微一抽,满是不自然,“大嫂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宋雨华抬起微红的眸,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即使不悦,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咬牙切齿说:“自我嫁到王府,就跟那低贱的妾氏一样,每次都需要服用避子汤,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位正牌王妃第一胎生了一个女儿。长年累月的服用避子汤,我再好的身体也会出事,现在倒怪我生不出孩子。”   浅浅哑然失声,这事她其实心里有数。   但是母妃那里执意为了他们着想,她总不至于逆了母妃的意思去伤她的心情,而且孩子一生出来,她就跟母妃提过这事,母妃也说让宋雨华尽早怀孕。   “大嫂,我知道母妃在有些地方过于维护我,有些伤害你了,在这里,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至于你身体的问题,你看过大夫了吗?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大夫,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他约约时间可好?”浅浅能理解宋雨华的委屈,倒也不怪她,毕竟这时代的女人若生不出孩子,一生就毁了。   宋雨华一瞪,“不用你假好心!”   浅浅无辜的说:“我怎么会假好心,我是真心想你和大哥好!”   宋雨华狠狠的偏开了脸,她心里是十分怨恨浅浅的,若不是浅浅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惨。   浅浅带了几分讨好的说:“大嫂,就去见见好了,反正见一面就算帮不了你,也不会有损失。”   宋雨华抬眼,泪如雨下,“不会有损失,你说得倒是轻巧,若真是查出有一个毛病,这个家里还有我立足的地方吗?”   哪一个府坻会要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当主母。   母妃本来就不喜欢她,若是她再生不出孩子来,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被休离也是早晚的事情。   浅浅万分尴尬的说:“你别哭啊!你这会儿哭了,被人看到了,你的事情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吗?”   宋雨华不想理睬浅浅,却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一泡泪憋在眼眶里,不敢再落下来。   “这是怎么啦?”刘羽琪看到浅浅,想过来打招呼。   远远而来,就发现她和宋雨华两人有些怪异。   浅浅看到来人是刘羽琪,倒不紧张,叫了句,“大嫂!”   刘羽琪看了眼低垂着脸的宋雨华,又看了眼一脸无奈的浅浅,问:“怎么,你这是在欺负人吗?”   浅浅颇为无辜的说:“拜托,这人可是我大嫂,我怎么会欺负她。”   刘羽琪挑了下眉,拉着宋雨华的手,一派亲切的说:“我家这个小姑说话做事有时候可能有些不周到,但心眼却是极好的,她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让你不开怀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说说她,但一家人住在一起还是和和气气的好,有什么不高兴的,说过就忘了,好吗?”   其实在刘羽琪看来,浅浅的身份和宋雨华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她完全可以不在意宋雨华的想法,不过眼下不是这个情况,她自然要帮着浅浅说和。   宋雨华见刘羽琪来了,可不敢再表现出什么来。   她刚才敢这样和浅浅说话,何尝不是清楚她的为人,平日里,在府里对下人都没有摆架子,她这么一个当嫂子的,又有立场,她是知道浅浅不会追究,所以才敢微微发泄几句。   “侯爷夫人说笑了,王妃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宋雨华抬脸,微微笑开,笑意不达眼底,且眼眶微红湿润,一看就知道刚刚哭过。   刘羽琪看着,却敢不拆穿,趁机拉着宋雨华说了几句好话,至于有没有用,就只有宋雨华心里清楚。   没多时,帝后来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不单有皇子还有老王爷和谷敏等人。   众人有片刻的安宁,这才出列一同向帝后见礼,帝后穿过人潮,直接坐上主位,这才出声。   “都起来吧!”   “谢皇上!”   声音不算大,却是同时开口。   “都坐吧!”   皇上再度开口,众人就如歇会木偶一样坐下。   坐下了,皇上没有说话,众人也都压着脑袋,不敢抬脸的样子,更别提有人在这时候突兀的说话。   皇上特意把谷敏的位置摆在他的下座,皇上一声开席后,率先意思意思的动了下筷子,这才和谷敏说话。   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意都是在表扬谷敏辛苦了,替皇上守住了边关,让边关百姓免于战乱,让汉国不敢来犯。   现场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模样,浅浅正欣赏着美妙的舞姿,就听母妃在她耳边问道。   “刚才你和你大嫂在说什么?”   浅浅侧目,就见宋雨华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搁在腿上的手,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   浅浅甚是怜悯她,自然不可能直话直说了,让母妃再次责备她。   只道:“大嫂说她嘴笨,让母妃不高兴了,心里很难过!我刚劝着她呢!母妃这样大度,哪里会在意这些!不过说来大嫂对母妃真孝顺。”   母妃轻应了句,她刚才和别人说话时,回眸有注意到两个儿媳妇说话,正好也看到了宋雨华一闪而过的埋怨。   她倒不怕宋雨华敢在她眼皮底子下翻浪,只是怕宋雨华说什么,让浅浅不高兴了,毕竟浅浅这人,她也是极清楚的,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再者,对宋雨华怎么样,是她的事情,她并不希望浅浅把这件事情扛上身,浅浅并不欠宋雨华什么,更不用对她软了身段。   “朕也没有估到君紫胤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皇上悠悠的一声叹息,吸引了浅浅的注意力。   她没再答母妃的话,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皇上,只想看看这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请节哀!君紫胤的事情已经过了,好在没有造成不良的影响!”谷敏回话,直呼胤亲王的名字,毕竟君紫胤已经是庶民了,再称一声王爷,就是质疑皇上的决定。   皇上叹息着说:“虽然是这样说,但到底是朕的皇弟,若是……一个终身监禁也好啊!至少还活着!”   他的话没有说全,但有点脑子的人都懂是什么意思,皇上这是在怪肃亲王府不该直接要了君紫胤的性命。   谷敏当时没有在场,倒也听闻了这些事情,端着酒杯抿了抿嘴,没有接这个话。   将军府上下一心保卫魏国江山,并不愿意卷到皇上和王府的争斗当中,但是王府若是敢冒犯皇上的话,将军府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皇上,大将军难得回朝,就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皇后极有眼色的帮皇上接过话。   皇上说:“也是!说说其他的好了,大将军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迟迟不见有好消息。”   皇上说话的时候微微勾起唇浅浅一笑,但即使是笑,都带了些阴鸷的感觉,让人觉得不舒服。   谷敏刀刻般的脸颊有瞬间的僵硬,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极直线,眼帘微垂的说:“臣本来有一子,只是夫人过于不小心导致孩儿没了。”   “谷敏,你这个混蛋,那个贱人凭什么被称为夫人!她不过是下三烂的窖姐儿,就你不知廉耻将她纳回府,还想让她生下继承人。”   突然一声怒吼,一个女子冲了出来,跪在中央。   浅浅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才正是刘羽琪的堂妹刘羽彤。   “请皇上皇后替臣妇做主!”刘羽彤说罢,脑袋就在地上人嗑得咚咚咚的响,额前瞬间红了一片。   帝后看到刘羽彤时,瞬间皱紧了眉,但见她此时的做派,若是不听她说话,又有些说不过去。   “刘氏,你如今已经嫁到了将军府,自然是要视将军为夫,怎么能出言侮辱,更何况本宫和皇上都在,你如此大呼小叫的冲出来,成何体统。”皇上一脸威严的开口。   刘羽彤泪流满面的嗑着头,“求皇后娘娘替臣妇做主,臣妇嫁人至今,仍然是清白之身,夫君此番做派,根本就是藐视皇权,将皇上的赐婚当做儿戏。”   “啧……”   刘羽彤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就是浅浅也是瞪着一双杏眼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   谷敏的身份,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就算他不喜欢刘羽彤,但看在皇上赐婚的份上,谷敏起码也要应付一下,给正房该有的体面,初一十五至少是要留宿在她屋里的。   “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脸上浮现怒意。   他是不在乎刘羽彤过得好不好,但是就像她说的一样,谷敏这样完全就是藐视皇权,抗旨不遵。   更何况刘羽彤不是其他人,是刘阁老的嫡亲孙女,就算她不如刘羽琪受宠,但是这事被刘羽彤这样说了出来,刘家怎么着也要替孙女讨一个公道的。   否则的话,以后但凡娶了刘家闺女的,不是人人都可轻之。   谷敏不慌不忙的出列,跪在刘羽彤的身边,眼底如一滩死水似的,平静无波,就像现在皇上责难的人不是他一样。   “刘氏不敬夫君,谋害子嗣,虐待下人,粗鲁不堪,请皇上恩准臣和离!”   谷敏的话一出,在场也都明白了谷敏刚才说的孩子没了,是怎么回事。   但是在场的女子皆是正妻,身为正妻,自然明白正妻的苦,夫君不入自己的屋就算了,还打算让小妾在她之前生下孩子,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妻能够容忍的,甚至可以说,就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宠妾灭妻是家祸的开端,而谷敏却是做得光明正大。   “大将军,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是欺我们刘家没人吗?”刘羽彤的母亲出列,通红了眼恨不得一口吞了谷敏才好。   谷敏不为所动,默默的跪着,重复说:“请皇上恩准臣和离。”   刘羽彤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你想和离?”   谷敏微微皱起了眉,冷冷的看了一眼刘羽彤,眼底布满了厌恶,就像刘羽彤是多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刘羽彤冲动的上前,尖长的爪子伸向谷敏的脸,却被他一下躲开了,并且轻轻一带,刘羽琪就像一个青蛙一样,四平八稳的摔倒在上。   这下别说是刘母,就是刘阁老也忍不住了。   他缓缓出列,跪在皇上面前,说:“皇上,臣人微权轻,小孙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还请皇上下旨,恩准和离。”   皇上压着怒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将军。   他原意是让大将军和刘阁老结亲的,哪里知道结亲不成,反结仇。   “不,祖父,我不和离,我不和离!”刘羽彤瞬间激动得就似疯了似的,冲到刘阁老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刘阁老眉宇皱得更紧了,虽然这个孙女在府里的时候,十分的娇纵,但总归是自己的子孙,看着原本花样年华,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姑娘,如今才嫁人没两年,竟然就被折磨成这样,心里终归是不舍的。   刘阁老软了嗓调的说:“孩子乖,和离后,祖父再替你另择一门良缘。”   刘羽彤咬着下唇,眼泪急急而落,苍白的脸说:“不会了,不会再有了,祖父,我已非完璧。”   刘阁老脸一变,皇上神情一肃,以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当下出声,“刘氏,给朕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羽彤面如死灰的说:“家中小妾失了孩子,夫君认同了是臣妇动的手,为了替他的孩子报仇,夫君,他、他……”   刘母一颗心高高的悬起,看着刘羽彤的脸色,当即冲到谷敏的面前,一阵拳打脚踢,“禽兽,你这个禽兽!”   莫说是刘家,在场所有人家都是一阵唏嘘,谁家没有女儿,谁家不疼自家闺女。   刚才刘羽彤已经清楚明白的说过了,谷敏没有入过他的房间,可是这会儿刘羽彤却失了清白。   在场不少男人在心里嘀咕,这个谷敏也下得了狠手,自个儿给自个儿戴顶绿帽,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再是厌恶,一个过一两次,晚上关了门,蒙了她的嘴,草草完事了走人就是了,何必闹到这一步。   皇上心中一悚,和皇后对视一眼。   皇后看向谷敏的眼神有几分斟酌,也甚是怜悯刘羽彤的遭遇。   “刘氏,你把话说清楚,大将军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刘羽彤痛哭失声的叫喊着,“夫君命嬷嬷用钗破了我的身,而后冤枉我不洁,要送臣妇去家庙,求娘娘替臣妇做主。”   皇后脸色几变,看向谷敏的眼神越加诡异,就是在场的人也都一样,目光落在谷敏的身上,或鄙夷,或嫌弃,或厌恶。   刘阁老动怒,不敢质信的指着谷敏,一手颤颤,上下急促的喘息着。   有几人率先发现刘阁老的异常,一张脸苍白无血,眼皮向上翻着,眼看着就像是不行了似的。   “刘阁老!”   有人一声惊慌的叫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刘阁老,就见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皇上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刘阁老一倒,刘家老大,也就是刘羽琪的父亲一脸铁青的站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请旨道:“皇上,大将军欺人太甚,这件事情,我们刘府不会善了,大将军若不给我们刘府一个合理的交待,我们刘府誓不罢休。”   刘家老二跟在刘家老大身边跪了下来,眼眶通红的说:“皇上,微臣就这么一个嫡女,自小护如眼珠,当初皇上一句话,微臣二话没说,就让女儿远嫁去了边关,若是大将军不满意皇上的赐婚,当初为何不向皇上提出,既然娶了,为什么又要如此轻待?”   刘家老二正是刘羽彤的亲父,他话一出,别说是皇上,就是其他的文武百官也觉得谷敏过分了。   知道内情的人全都清楚谷敏当初同时赐婚是有条件的,就是让微凉姑娘脱离贱籍。   这个要求,皇上也答应了,甚至谷敏把微凉带到府里纳为小妾的事情,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谷敏对微凉的情谊,刘家姑娘本来就是一个悲剧,可他为了某种目的娶了,不好好对待人家就算了,竟然还如此轻视。   “谷敏,你可知罪!”皇上怒斥。   谷敏跪下,说:“微臣知罪,恳请皇上好恩准臣和离。”   皇上一双眼恶狠狠的突出,他再三询问,并不是想治谷敏的罪,相反的,他想替谷敏开脱,但是谷敏这人天生反骨,完全忽视他的一片好心。   皇上一时也没得主意,他自然不可能动谷敏的官位,夺走谷敏的兵权。   他眼下还需要谷敏这个大将军,因此,动不得他。   皇上想到,也许谷敏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难免更怒一些,心里一把火蹭蹭的往上冒。   觉得谷敏不单没有帮他,反而拖他的后腿,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府里那个下贱女子留不得了!”皇上阴鸷的眼闪过一抹杀意。   一直平静无波的谷敏在听到这话时,身子一僵,激动的抬眼,“皇上,此事跟她无关。”   皇上冷哼,“若不是她,你会如此对待刘氏,漠视刘府,藐视圣恩?”   谷敏抿抿嘴,他所做的一切的确全是为了微凉,但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且今天也是故意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来,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和离。   “皇上,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谷敏低低嗑了一个头。   皇上说:“来人,现在立即去将军府,捉拿妖女!”   谷敏脸色大变,拦着说:“求皇上开恩,没了微凉,微臣也不想活了,微臣曾经立誓这一生要和她同生共死,求皇上开恩。”   “大胆!”皇上震怒,谷敏这是拿他自己的性命在威胁皇上。   刘羽彤惨笑的说:“我才是你的发妻,你却要跟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同生共死,谷敏,你枉为人人称颂的大英雄,你不顾伦常,你根本就天理不容。”   谷敏并不理会刘羽彤的话,跪拜的朝着皇上求情。   皇上恨恨的开口,“来人,将谷敏给朕押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关入天牢,这事容后再审!”   他怕再闹下去,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到时候事情就更加不好收尾了,只好暂时先放过微凉。   虽然皇上不愿动谷敏,但打还是打得,而且他什么都不做,不单刘府上下不满,就是其他大臣怕也会不满。   正巧这时候太医来了,太医和侍卫同时出现,一边替刘阁老看诊,一边拖谷敏下去执刑。   谷敏被拖下去的时候,平日里死水微澜一样的眼瞳,此时激动的看着皇上,一阵阵求饶声。   在场各位大臣和夫人看了心里皆是一阵唏嘘。   男人不懂他为了一个女人落到这个田地是为什么,女人却是恨他的薄情寡义,对待发妻竟可以无情到这一步。   特别是现场还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只要想到以后若是嫁不得良人,落得刘羽彤这样的下场,都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好好的姑娘家过去,竟然被一根钗毁了清白,甚至还被诬陷失贞,这完全是要逼死人的节奏。   大医给刘阁老施了针,见他缓缓醒来,这才向皇上禀报。   “回皇上的话,刘阁老怒急攻心一时昏厥,目前已无大碍,只是万不可再受刺激,否则的话,会有中风偏瘫的可能性。”   太医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众人的耳里,众人再次一阵感叹。   这都是什么事,皇上赐婚原本是件荣耀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男方这样打脸,如今刘阁老还被气得差点中风,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理。   一双双眼都紧紧的盯着皇上,等着他的下文。   毕竟皇上这时候召回谷敏,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他的意图。   皇上紧紧拳握,沉声说:“阁老先回府好生休息,这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太医,阁老的病就交给你了,若有丝毫闪失,朕拿你问罪!”   太医忙答话说:“微臣遵旨。”   刘阁老脸色惨白,幽幽的吊着一口气的样子,说:“求皇上替臣做主,否则的话,臣死不瞑目。”   皇上脸色几变,又安抚了太医几句,晚宴便草草的结束了。   浅浅心里一阵唏嘘,原想和刘羽琪说几句安抚的话,却见她行色匆匆的跟着刘阁老回去了。   母妃说:“别担心了,刘阁老什么风浪没见过,他不会有事的!你明天得空了再回娘家看看你大嫂,这里毕竟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浅浅答了句,王府上下也没有多留,直接出宫了。   在回府的路上,浅浅有些愤愤不平的说:“谷敏也太不是东西了,原先听说微凉姑娘没了孩子,还觉得刘羽彤的人品不行,现在看来,谷敏的问题更大一些。”   清澜小心的看着浅浅的脸色,不敢胡乱答腔,就怕被扫到台风尾。   可即使是这样,浅浅也没放过清澜,戳着清澜的胸口问:“你说,你们男人怎么能够这样绝情的伤害一个女子?”   清澜一手握住浅浅的手,小心翼翼的解释说:“怪只怪刘羽彤不是谷敏心上的女人。”   浅浅嘴角抽了抽,清澜又说:“谷敏喜欢的人是微凉姑娘,他不愿意入刘氏的屋,不愿意碰她,这是很好理解的,至于后来的事情,毕竟是刘氏让微凉没了孩子在先,其实这事我倒觉得谷敏过于手软了,若是换了我的话……”   浅浅眼尾一抬,问:“换了你如何?”   清澜也不隐瞒,直言说:“换了我的话,可不会让她这么轻松,还有口能在皇上面前告状。”   浅浅皱眉说:“但是你和他的情况不一样啊!娶刘羽彤是他自己同意了的,你对别的女人再差又如何,你们本来就没有关系,本来就没有义务对她们好,她们若是欺辱我,你保护我是很正常的。”   清澜挑眉,“但若不接受赐婚,微凉姑娘就永远是贱籍。这一点我们清楚,刘府清楚,不然的话,当初你娘家大嫂也不会坏了名声都要嫁给你大哥。若不是刘羽彤贪图将军府的声望,也落不到这个地步。”   据刘羽琪所言,当初她退了婚,刘阁老也没有想过让其他的孙女去替嫁,毕竟再不喜,也是自己的子孙,怎么可能推她们走末路。   而刘羽彤嫁去将军府,是她自己求来的,是她愿意的。   浅浅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本来还觉得谷敏的手段太过凉薄,这会儿听了清澜的话,有些事情又能够理解,毕竟换了清澜的话,他的手段的确只会更残忍。   素婠诋毁陷害了她几句,就被清澜直接丢到了军营,至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苟延残喘着,只等殷家行刑时,再一起送到法场。   只怕对素婠而言,她此时最期盼的就是冬日快到,能够早点脱离如今的日子。   可就如清澜所说的一样,当有人伤害他们的心上人时,他们使些雷霆手段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又有何不对?   当然,清澜对素婠这样,除了私心,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殷家通敌卖国,否则的话,清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对一个大臣之女如此轻贱。   按说,像通敌卖国这样的大罪,应该是即刻问斩的,怪只怪皇上心胸不够宽广,以为王府故意陷害殷大人,毕竟殷大人曾经是皇上的人。 ☆、250、情窦初开   回了王府,清澜没有和浅浅直接回安然居,而是和君怀谷一同去了老王爷的松柏院。   浅浅琢磨了下,也猜到他们会说什么。   这事表面看起来虽然和王府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剖析开了,将军府和刘府的仇结大了,又是将军府理亏,皇上就算要重用谷敏,也得给刘府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刘府消火。   母妃和浅浅分别回各自院子时,还安抚了她两句,示意她别想太多了。   浅浅回院里,好儿她们便热烈的讨论起来了。   “大将军也太渣了,幸好当初侯府夫人没有嫁给他,否则的话,这一生就完了,圆儿,你还去看大将军,他根本就是一个禽兽。”   好儿先前一句是对浅浅说的,后一句对圆儿说话时,已经沉了小脸,满是训斥的样子。   说罢,还说:“以后看到大将军得远远绕开才行。”   圆儿一张小脸满是呆样的说:“我哪里晓得大将军是这样的人。”   好儿戳了下圆儿的额说:“现在你知道了啦!”   圆儿咂巴了一下嘴,侧目问浅浅,“主子,大将军真的这么坏啊?”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说:“事情倒是和好儿说的一样,至于好坏就见仁见智吧!至少在微凉姑娘看来,大将军应该是极好的!”   圆儿拧着眉,“可是大将军要对微凉姑娘好,但也不能毁了其他姑娘一生啊!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浅浅淡然说:“是啊!”   她其实是不认同这件事情的,刘羽彤再坏又如何,还不是谷敏自己同意的婚事,他拿了刘羽彤做交易,娶了回去后,又没有一点怜悯,着实可恶了一些。   “这明明就是大将军和微凉姑娘两人的事情,如今却把刘家小姐拖了进去,造成这样的三角局面,其实这事换了奴婢,奴婢怕也不会甘心呢!”好儿脸上带了几分怜悯。   “对啊!而且用了那种龌龊的办法伤害刘家小姐,也太……”慎语微微拧眉,一脸不满。   由于都是女人,十分懂这样的难堪。   不说刘羽彤是一个贵族小姐,就是这事搁在她们这些丫鬟的身上,也是不能忍受的。   看着几个丫鬟义愤填膺的样子,浅浅无奈的笑笑,想来今天晚上,整个国都怕都不会安宁。   只怕所有府里人都会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不论大将军和刘羽彤的事情最后闹到哪一步,相信国都的这些贵女是没人会再嫁到将军府了。   这事若是悄悄遮掩了,没闹到皇上面前,指不定还会有人为了攀附权贵将女儿嫁过去,但如今谁家还愿意嫁女儿的话,肯定会被唾弃的。   几人讨论得热烈,浅浅也默默听着,不时被她们问到时,还会答几句言,所以当清澜回来的时候,看到浅浅还未梳洗,一张脸都黑了。   几个丫鬟吓得一缩,立刻忙前忙后侍候。   浅浅其实是有意等清澜回房,毕竟刚才晚宴大家都没有吃什么,便吩咐说:“去准备宵夜。”   宫嬷嬷做事自然不如这几个丫鬟,谈到兴头上了,侍候主子的事情竟然也忘了,浅浅一声吩咐,宫嬷嬷准备的宵夜也就摆了上来。   浅浅也梳洗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坐下陪清澜一起用着宵夜,俩人闲谈着话。   清澜本就不是一个嘴碎的人,浅浅自然也不会和再和他说大将军的事情,而是问他们商量后的看法。   清澜微微皱起眉,“谷敏手里有我们给他的一些信息,按说他得了这些信息后,会有些动作才是,但据我们的探子来信,谷敏并没有派人去查过真伪。”   浅浅斜眼说:“若是他查过了,确认了我们说的话,他今天闹到这一步,可以解释为不愿意再给皇上做鹰爪了,但是他查也没查,就这般?难道是十分信任我们的话?”   清澜没有表明立场,只道:“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浅浅抿了抿嘴,“谷敏这人做事我怎么觉得有点不着调啊!”   清澜说:“比较特立独行。”   浅浅翻了下白眼,她觉得清澜是有几分欣赏谷敏的。   站在清澜的立场上,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但是他却忘了他的情况和大将军不一样。   清澜自始自终都只有浅浅一个人,而大将军娶了刘羽彤,在某种意义上,即使两人没有圆房,又何尝不是他的女人。   “我问你啊!如果谷敏的事情换成你我,你不初会娶一个女人回来吗?只是为了让我脱离青楼?”浅浅觉得她该和清澜说清楚才是。   清澜和谷敏的处事手法完全不一样。   清澜想也没想的说:“自然不会,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而且以你的性格,你不会喜欢有另一个女人占着该属于你的名分,毕竟我这样做是为了救你。”   浅浅斜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说:“你看,这就是当中的差别。”   清澜恍然,抿了抿嘴,不再说其他。   夫妻俩人用了宵夜,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没再多谈什么,就直接上床休息了。   翌日一早,浅浅陪着母妃带着三个孩子用了早膳,又玩闹了一会儿,就去了侯府。   侯府里,并不见刘羽琪的人,姜氏见到女儿来了,欢喜了一下,见她问到刘羽琪的事情,才低低一叹。   “昨晚来了信说是这几天会住到娘家里,你大哥担心她有事,陪着她一起。”   浅浅应了话,可惜的说:“白跑一趟,不过也好,大嫂在娘家里,能随时照顾到刘阁老,她也没有这么担心。”   姜氏拉着浅浅问话,“究竟出了什么事啊?你大哥大嫂只派人回来说刘阁老身体不好,就是衣裳都是丫鬟来拿的。”   浅浅扯了扯嘴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大嫂的堂妹出了点事情,大将军想和她和离。”   “和离?”姜氏惊得一叫,“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刘阁老被气病了吗?”   浅浅嗯了句说:“可不是吗?而且这事情比较曲折,这当中将军自己有许多不恰当的地方。”   姜氏好奇的问:“怎么说?”   浅浅琢磨着这事,反正是别人家里的事情,说给姜氏听,也不过是当一个饭后话题,而且这事她不说,其他人也都会说的,因此便没有瞒着她,把昨天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氏听完了,半天没有回神。   浅浅轻轻推了推姜氏,“娘,你干嘛呢?”   姜氏闪了下眼,问:“这大将军不是大官吗?”   “嗯哼?”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姜氏。   姜氏皱紧了眉问:“这大官做事竟然也这样,怎么比起那些没有读过书的百姓都不如呢!他要救他喜欢的女人出青楼,但也不能这样对刘家姑娘啊!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家姑娘还是他们的恩人。”   浅浅说:“是啊!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大将军原先也只是不理刘羽彤,这也是刘羽彤害得微凉没了孩子后,大将军才使了特殊手段破了她的身子。”   姜氏瞪着眼,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一报还一报!这事错大将军,先是他娶了人家没有善待,也怪不得人家姑娘嫉妒!”   浅浅嗯了句,觉得这事说出一个一二三也难。   毕竟当事人是完全不觉得他的做法错了的,就是清澜也觉得,谷敏要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没有错。还是她向清澜解释后,清澜才发现他和谷敏并不一样。   和姜氏扯了会儿闲话,浅浅在侯府用了膳,才回去的。   下午,浅浅在房里睡了一觉,起床后突然想到,这马上就要入秋了,也就是说要秋闱了,阿大今年下场,也不知道他准备得如何了。   年前阿大说要拜到董太傅的门下,后来她求了老王爷,老王爷倒没有拒绝,直接把阿大带了去,也不知道是老王爷面子大,还是阿大的底子好,总之阿大很容易就入了董太傅的眼。   人也直接住在董太傅家里,平时轻易出不得门,回四合院的机会都少,更别说是来王府见她了。   浅浅琢磨着,哪天怕是到董太傅府上拜访一下,上次老王爷带阿大去拜师的,老王爷并没有让她去,这次她去看阿大,想来是不会妨事才对。   不过即是如此,浅浅觉得还是问过老王爷才好。   董太傅年岁大了,又不喜应酬,所以董府上下,平时是不接待客人的。   晚上清澜回府了,浅浅上前追问大将军一事的情况。   清澜说:“皇上目前没有动作,大将军仍然被关押在大牢里,不过将军府里找不到微凉姑娘的人。”   “怎么会?”浅浅诧异的挑挑眉,问:“你们先前的情报不是说,大将军这次回来,带了微凉同行吗?”   清澜说:“今天皇后招微凉姑娘入宫说话,小公公去将军府宣旨,却没有等到人接旨,将军府上下说微凉姑娘并不在国都。”   浅浅扯了扯嘴唇,挑眉问:“你觉得是我们当初收错了情报,还是微凉被大将军藏了起来。”   清澜说:“自然是后者!”   浅浅撇了撇嘴,有点不屑的说:“这个大将军倒时十分疼惜微凉啊!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清澜理解的说:“也是!毕竟宫里叫微凉姑娘去,也没有什么好事!”   浅浅对于这点倒是认同,皇后本身肯定是不愿意见一个小小妾氏的,而会召见肯定也是皇上的意思。   而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微凉死,毕竟她死了的话,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刘羽彤也出了一口恶气。   浅浅一脸古怪的问:“你是不是知道微凉在哪里?”   清澜没有否认,直言说:“反正没有离开将军府,我的人并没有看到有人鬼祟离开,所以说人肯定还在将军府的。”   浅浅挑眉,“看样子将军府的人都挺忠心的啊!这可是欺君的死罪,他们竟然都肯为了微凉这样隐瞒。”   清澜说:“可能是谷敏事先早有准备吧!”   浅浅不置可否,怕也只有这样了,毕竟府里的下人再喜欢微凉,没有主子的意思,他们也不会乱来。   “啊,对了,我打算去看看阿大,说来也几个月没见他了,不知道他如今学问做得怎么样了,而且马上就要秋闱了,理应去看看他。”浅浅突然一惊一乍的说道。   清澜有点跟不上浅浅换话题的速度,不过却也附和的说:“好啊!我陪你去。”   浅浅抿嘴说:“这事还是先问问祖父吧!董太傅不喜欢被人打扰,怕是我们冒昧登门别人会不喜。”   清澜说:“嗯,我明天和祖父说!”   浅浅眼眉一弯,乐得说:“行啊!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到时候去看阿大,我们也得准备一些东西带给他,我记得库房里有一方很好的墨砚,就把那个送给他,鼓励他好好学习。”   “可以,你拿主意!”清澜崇武,对墨砚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喜好。   而且就算他喜欢,浅浅说要送人,他也不会反对的。   第二天午时刚过,清澜就回来了,浅浅有些诧异的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清澜说:“正巧祖父今天约了董太傅见面,我们和他一同去。”   浅浅忙说:“好啊!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换身衣服。”   清澜怕浅浅因对方的身份而慎重对待,特意叮嘱说:“不用太过隆重,祖父说董太傅是一个比较朴素的人,你换了衣服我们就出门,晚上会在董太傅府留膳。”   “噢,好!”浅浅不再多言,直接回屋,听了清澜的话,穿了一身素雅的象牙白色的长裙,发间和手腕仅有一只玉钗,一个玉镯。   再出现在清澜面前时,他默默的垂眼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的墨色衣服,觉得倒算是十分搭配,也没有说话,牵着浅浅的手就出了安然居。   王府大门前,老王爷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的样子,浅浅微吐了下舌,上前说:“祖父,让您久等了。”   老王爷掀起车帘说:“无妨,赶紧上车吧!”   “是!”浅浅俏皮的笑笑,回身和清澜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驶向董府,老王爷下车,董府下人立刻亲切的将人迎入府,并替其带路,说董太傅目前在花亭里晒太阳。   沿路朝着花亭去时,老王爷侧目对浅浅交待。   “先去拜会了董太傅,再去见你那个弟弟。”   浅浅忙表示说:“这是应该的!”   “嗯!”老王爷淡淡应了句,没再说话。   一路到了花亭,董太傅身边的侍童见到老王爷立即在他耳旁低语,董太傅抬起一经慈爱的的脸,手中夹着一颗白子,笑着招手。   “你来得正好,正愁没人陪我下棋。”   “你那位棋艺了得小孙女去了哪里?”老王爷笑着上前,两人说话十分亲密的样子,显然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董太傅说:“这不是看你要来了,打发她去准备晚膳了吗?”   董府人丁单薄,董太傅当年晚婚,三十多岁才生有独子,哪里晓得儿子比他更晚一些,且他晚年丧子,如今府里也就他和这小孙女相依为命了。   若不是怕自个儿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只留下这小孙,他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筹谋这么多。   “这就是你那孙子和孙媳妇啊?”董太傅上下打量几点,点点头说:“不错啊!老王爷是有福之人。”   老王爷笑眯眯的说:“董老你何尝不是,你这孙女可是十分的孝顺,天下难找几个这样的好姑娘。”   董太傅老顽童似的,问:“那是你这儿媳妇好,还是我孙女儿好啊?”   浅浅眉眼微跳,就见老王爷果敢的说:“自然是我这儿媳妇好啊!你这孙女虽好,但比起我这儿媳妇来说还是差了一些的。”   董太傅也不在意,只道:“你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老王爷甚是得意的说:“我这是有自夸的本钱。”   说罢,冲着清澜和浅浅说:“你们俩还不快过来见过董太傅。”   “见过董太傅!”清澜和浅浅同时上下,一人都董太傅见一个礼。   董太傅说:“这大忙可使不得。”   老王爷满不在乎的说:“哪里就使不得了,你是长辈,他们是晚辈。”   浅浅见老王爷这样说,又拉着清澜行了一个晚辈礼。   董太傅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问起了清澜和浅浅的生活,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事情,倒不会让人觉得难以回答。   对话了几句,老王爷才说:“他们是来看陆子睿的。”   即是来拜师,自然就得坦率,浅浅没有隐瞒老王爷,老王爷也没有隐瞒董太傅,毕竟一个当时大儒的关门弟子总不能天天阿大阿大的叫吧!   “他这会儿只怕还在做我交待的课业,等会儿用膳的时间,自然就能见到了。”董太傅笑容不断,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浅浅当下明白,董太傅是一个看似好说话,但实际上却十分有规矩的人。   “董太傅说得对,更何况子睿过来是为了学问,我们自然不能打扰他们,有什么话,待会儿用膳时再和他说也是一样的!”   董太傅很满意浅浅的上道,当下笑了笑。   这府里也没有其他的主子,另一个小主子就是董小姐,这会儿正在准备晚膳,也没空招呼浅浅,浅浅便索性待在花亭里看两位老者下棋。   老王爷和董太傅两人棋艺旗鼓相当,因此,每下一步都得经过深思熟虑,看他们这样下棋,浅浅都有些困了。   只觉得他们下棋时,不如她和清澜下棋有趣。   就在这时候,陆子睿拿着一张卷子过来,看到清澜和浅浅时,他眼神明明亮了亮,却努力的压抑着。   上前,恭敬的朝着董太傅和老王爷他们见了礼,又把卷子拿高,说:“太傅,学生已经做完太傅所布置的作业。”   “拿来看看。”董太傅说话间就已经接过了卷子。   皱着眉一直往下看着,陆子睿紧张的看着董太傅的神色,只见他看完了没什么表示的递给了老王爷,并说:“你看看。”   老王爷接过卷子,极快的看完,赞赏的说:“不错,这次下场必能拿一个好名次。”   董太傅脸上带了些许笑意,对着陆子睿时,却有几分严肃。   “切记不可骄傲,要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优秀的人大有人在,若想三元及第,还需要更努力一些才是。”   “学生谨记太傅教诲。”陆子睿有几分喜色。   毕竟新做出来的文章董太傅和老王爷都说好。   董太傅见陆子睿提前做完了卷子,也不说要他回房继续温习,只道:“王爷和王妃特意来看望你的,你带他们在院里逛逛。”   “是!”陆子睿应了话,又朝董太傅和老王爷行了礼,这才朝着清澜和浅浅说:“王爷、王妃这边请。”   三人行走数步,直到离开了老王爷他们的视线,陆子睿这才松懈下来,笑问:“浅姐姐和姐夫今天怎么得空来看我?”   浅浅接过圆儿手中的锦盒,递给陆子睿,并说:“虽然我到时候不能陪你下场,不过倒能用这一物代替。”   陆子睿打开锦盒,看到上好的墨砚,说:“浅姐姐,这个很贵吧!我目前用不着这么好的,还是留给姐夫吧!”   说着,陆子睿就将锦盒关上,打算递还给浅浅。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你也知道我喜武不喜文,给了我也是浪费。”   浅浅附和说:“是啊!更何况这是姐姐和姐夫的一点心意,再说了,以你姐姐姐夫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墨砚而已,你以后想要更好的都能给你弄来,你直接拿了用就是。”   陆子睿手伸出去犹豫了几下,说:“行,子睿就谢谢姐姐和姐夫了。”   浅浅看着陆子睿收下,也露出笑脸,闲话问着他这段时间的生活,陆子睿嘴里说起,倒是没有一句不好的事情。   董太傅待他极好,教他时也特另费心费力,他十分崇拜以及感谢董太傅。   “只是……”陆子睿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浅微睁了眼问:“可是有什么事?”   陆子睿一向老成,此时脸色难得露出了一抹尴尬,耳垂更是微微泛红,轻咳了两下,说:“董太傅前几天和我提了件事情。”   “什么事?”浅浅挑眉。   陆子睿心虚的左右张望了几眼,圆儿等人倒是懂事的退开了数步,他这才说话。   “就是太傅有意招我做孙女婿。”   浅浅‘啊’了一下,紧接着说:“这个董太傅倒是眼光极好。”   陆子睿心里尴尬得不得了,害他因着这事,这几天看到董小姐都极其不自然。这会儿再被浅浅一句调侃,更恨不得钻入地洞才是。   “浅姐姐,你就别跟我闹了。”   浅浅失笑,“谁和你闹啊!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而且你今年也十六了,等高中后都十七岁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啊!”   陆子睿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开口。   其实这事,早先他是一下都没有想过,但是自董太傅提起后,董小姐的倩影倒不时在他脑海中出现。   他明白董太傅的意思,董府上下现在就董小姐一个人了,董太傅这也算得了托孤,他拜入董太傅门下,能娶董小姐是他之福,但是他目前自己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并不想把董小姐牵连在里面。   “怎么?你不喜欢董小姐吗?”浅浅见陆子睿犹豫,想来也就这么一个理由。   陆子睿轻啧了一下说:“倒也不是,只是太傅的意思是让我在秋闱前就将董小姐迎娶过门,可是这怎么能行,若是我到时候失利,这不是连累董小姐陪我受苦吗?”   浅浅鄙夷的说:“你觉得你会失利吗?而且以董太傅和老王爷的眼光,他们都觉得你行,你有什么道理不行的啊?”   陆子睿说:“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浅浅挑了挑眉,问:“你这是喜欢上董小姐了吗?所以才怕她跟着你会不幸福?”   陆子睿略显尴尬的说:“哪有什么喜不喜欢,我先前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一门心思不是在学问上,就是在生意上,只盼着早点高中状元,能够再次堂堂正正的被请回陆家,拿回属于我娘的一切东西。”   浅浅笑眯眯的问:“这是以前,那现在呢?被董太傅提起后,你对董小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或许说你平时读书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到她?”   陆子睿脸色微微泛红,不自然的解释,“我晚上读书晚了,董小姐会让下人送宵夜过来,看到宵夜的时候,我自然会想到。”   “噢……”浅浅一副恍然的样子说:“原来董小姐对你这样好啊!”   陆子睿瞪着浅浅,浅浅哈哈大笑出声。   “浅姐姐你别闹了!”陆子睿颇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浅浅看陆子睿的样子,倒是对董小姐有几分欣赏的,不然的话,不会这样犹豫。   便也不再寻他开心,好好问道:“行了,不和你说笑了,你先说说你对这件婚事是一个什么看法吧?”   陆子睿抿了抿嘴说:“董府的事情,浅姐姐也是知道的,眼下就太傅和董小姐两人了,虽说太傅如今身体硬朗,但是老人家的事情也说不一定的,太傅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太傅的意思,他就是想我娶了董小姐,然后好好对她。”   “你呢?怎么样的?”浅浅侧目问话。   陆子睿犹豫了下,才坦白的说:“跟着太傅这短短半年的时间,我真的受益良多,而且董小姐虽然只是一位姑娘,但文采出众,不论我说什么,她都能和我谈到一起,才是良师益友,若是能娶到董小姐的话,我即报答了太傅对我的栽培之情,又有一位红颜知己,倒是一件美事,只是……”   浅浅一听,就知道陆子睿开了窃,当下打断了他的只是。   “别只是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事情太傅又不是不清楚,他既然选择在这时候让你和董小姐完婚,自然有他的用意,你若是接受这段婚姻,又觉得你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和董小姐好好相处,真心待她,那娶了她又何妨。”   陆子睿表示说:“这是自然,若是能娶得董小姐,我自然全心以待,我虽然不一定能做得像姐夫这样好,但我也会努力向他学习的。”   陆子睿的母亲就是他爹纳了小妾才会郁郁寡欢而死,他对小妾通房是深恶痛绝的,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到了十六七岁,还是由董太傅点醒,才想着男女之事。   听闻这事后,他也琢磨了几个晚上,这些话也不是冲口而出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觉得像浅浅和清澜这样就挺好。   “是吗?不过你有这样的想法倒是挺好的,不如就亲口告诉董小姐吧!”浅浅说话的时候,望向陆子睿的后背。   陆子睿没有注意到浅浅的眼神,自顾自的说:“浅姐姐这事可千万别说出去了,太傅只跟我提了提,这事董小姐根本都不知情,免得她知道了会尴尬。”   浅浅朝着董小姐的方向努了努嘴,说:“只怕是晚了。”   陆子睿惊得身子一绷,缓缓回身看到董小姐带着她的丫鬟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地方不远不近,且一脸通红,羞涩的眉眼不敢和他对视,陆子睿相信他刚才说的话,董小姐应该都听到了。   “董、董小姐!”陆子睿在生意上再是老练,也是第一次碰及感情的事情,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董小姐红着一张小脸,低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紧绷着声音,羞涩的说:“争妍想说在厅里摆了茶水,王爷王妃要不要移步过去坐坐?”   浅浅微微一笑,说:“董小姐和我们一起吗?”   董争妍一张小脸通红,局促的说:“多谢王妃好意,争妍就不打扰你们姐弟叙旧了,我厨房里还有点事忙,就先离开了。”   董争妍说罢,行了一礼,带着丫鬟匆匆离开。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浅浅微微一笑,冲着陆子睿挑了挑眉说:“看样子这个董小姐对你也有意思。”   “你别胡说,会坏了董小姐清誉的!”陆子睿下意识的反驳,说完后,又有些好奇。   “浅姐姐为什么这样说啊?”   浅浅也没有耍陆子睿,直接说:“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董小姐的样子吗?在听到婚事的时候,她没有一点不悦,表现得只是十分害羞而已。若是她对你,或者对这门婚事不满的话,她的表现自然不是这样。”   陆子睿回忆刚才董争妍的样子,倒真像浅浅说的一样,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感觉心里滚烫滚烫的。   浅浅拍拍陆子睿的肩说:“这事要不你直接和董小姐说说,看她自己是什么想法,若是她愿意的话,这婚事自然能够成,若是她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等到你高中,把一切都解决后再说。”   只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不娶也罢。   这句话,浅浅只在心里默默想着,倒没有说出来。   毕竟看陆子睿这个傻样子,他倒是不在乎被太傅托孤,反倒是觉得十分的荣幸,她就不要打击他好了。   “嗯!我会找一个时间和董小姐说的!”陆子睿本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有了方向便立即有了主意。   更何况这事也不能再拖了,董太傅是好几日前和他说的这事,他若是再不给一个回复的,只怕落在董太傅眼里就是他不识抬举了。   三人移步到了厅里,就见董小姐十分周到的摆了瓜果点心和茶水,浅浅笑眯眯的说:“这个董小姐不单长得漂亮,还十分细心。”   陆子睿有点羞涩的说:“董小姐做的菜也特别好吃。”   浅浅挑了挑眉,调侃说:“你倒是幸福啊!”   陆子睿忙解释说:“有时候董小姐会亲自下厨,由于太傅待我极好,平日里也就是让我和他们一起用膳。”   浅浅眼神一动,微微笑着,问:“同桌用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陆子睿想了想说:“大约两三个月前。”   浅浅瞬间明白了意思,这个太傅也是私下观察了陆子睿两三个月,又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小子慢慢接触了两三个月,等彼此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后,这才开口提出亲事。   倒是将事情做得悄然无声,一点都不显得突兀,使得两个年轻人都轻易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听到后没有一点反感。   浅浅旁敲侧击下了解到董太傅是十分有远见的一个人,倒也不再担忧陆子睿的婚事,想来以董太傅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看来,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合适的,不然的话,董太傅就这么一个孙女,他也不敢把人托付给陆子睿。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就算以后婚姻有一个什么不好,吃亏的总不会是陆子睿一个男子,所以太傅作为女方家长,他考虑得更多。   想通了这点的浅浅,完全不再纠结这事,闲话了一会儿,也差不多到了晚膳时分,又在丫鬟的通知下,一起去到了偏厅。   偏厅里,一张桌子坐了六人,倒也没有避讳。   桌子不算大,上面放了七菜一汤,彼此坐得也不算远,所以各人的表情都能看得很清楚。   平时在桌上会偶尔说上几句的陆子睿和董争妍此时都回避着对方的目光,董太傅一眼就看了出来,直接问话。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有点奇怪?”   董争妍低眼扒着碗里的饭,小声回答说:“哪有怎么回事,哪有奇怪。”   陆子睿怕董争妍尴尬,扯了一个谎说:“是学生不好,刚才不该说董小姐今天做的菜没有前几天做得卖相好看。”   浅浅配合的说:“你也太不懂事了,董小姐这么辛苦的替我们做饭菜,你应该感恩的。”   说罢,冲着董小姐笑笑,“董小姐另见怪,我这个弟弟有时候脑子有些直,他没有任何恶意的。”   董争妍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见他们俩这样替她打圆场,哪里还有不顺着竿子往下爬的道理,当即表示说:“无妨的,有批评才会有进步。”   太傅扫了眼三个晚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如明镜似的。   陆子睿不敢再表现出异样,也不敢再沉默,便索性问起了太傅学问上的事情,好在太傅都回答了,俩人一问一答,用膳时间倒是过得快。   用过晚膳,老王爷三人就离开了董府,一路回到了王府,在一起入大门的时候,老王爷突然叫住了浅浅。   “董太傅有意招陆子睿当女婿,这事你怎么看?”   浅浅轻轻一笑,“这事太傅也和祖父说了啊?子睿也和我说了呢!他自然是十分感恩太傅对他的赏识,只是怕他自己的事情到时候会拖累董小姐,再者也忧心不能高中,到时候给不了董小姐好的生活。”   王爷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说:“这倒都不是事儿,太傅也不是一个拘泥权势的人,他眼下既然开口了,自然就不在乎这种事情。”   浅浅说:“嗯!这点我也和子睿说了,我们说这事的时候,正好董小姐过来听到了,所以我劝子睿先和董小姐说说,毕竟这婚事还是得董小姐自己喜欢才好,以后是她陪着子睿过日子。”   “难怪他们用膳的时候怪怪的,当时我就觉得有点问题,原来是争妍已经知道这事了!不过你说得不错,既然说开了,就让他们自己谈谈也好!”老王爷说罢,抬脚朝院里走去。   浅浅也没追上去多说什么,这事只等过几天就知道结果了,若是发了请帖,婚事自然就是成了,若是没有一点风声,事情自然就是黄了。 ☆、251、半斤八两   回了安然居,浅浅和清澜捣鼓这件事情,不免有些忧心仲仲的问:“你觉得董小姐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清澜想也没想的回答。   浅浅‘啊’了一声,脸色微变,“你觉得她不好吗?”   清澜说:“自然是没有你好的!”   浅浅翻了下白眼,“没和你说笑呢!我是说真的!”   清澜一脸苦相的说:“我也是说真的啊!”   浅浅紧捏了拳看着清澜无辜的眼神,忍了忍说:“算了,我就不该和你说别的女人。”   清澜颇认同的点点头,浅浅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事过去了两天,国都倒是一派风平浪静,即没有皇上审问大将军的消息,也没有陆子睿即将迎娶董太傅孙女的消息。   直到第四天,陆子睿派人送了一封亲笔信来,大意是他和董小姐以及董太傅取得了共识,打算参加完秋闱就成亲。   下场秋闱,陆子睿自然就要用真名,到时候他若拿得榜首,哪有可能不引起陆府的注意,而在这个时候,陆子睿娶亲,却拒绝陆腾扬参加,无疑也是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倒也算不错!”浅浅收到信后低声呢喃了一句。   至于信最后陆子睿拜托她的事情,浅浅直接无视了,以他们的关系用得着借这个字眼吗?   陆子睿替她做了几年的事情,挣了不少银子,他如今要娶亲了,她替他置办一份体面的聘礼,这不是很应该的吗?   再说了,这种事情,浅浅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一直有这种打算,不论是邱子衍还是轻灵他们,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她都会替他们打点好。   其实这事说白了也不用浅浅来操心,毕竟真正做到实处的人还是邱子衍,只是这事自然得浅浅同意了,邱子衍才敢拿银子来置办这些。   因此,接了信的浅浅,便立刻派人去邱子衍请来了。   两人在前厅里见面,邱子衍倒没有得到陆子睿即将娶亲的消息,听言吓了一跳的说:“娶亲?”   浅浅微微一笑,“对!娶的是太傅家的孙女。”   邱子衍勾起嘴角笑说:“倒是手脚麻利,这可是一箭双雕啊!”   浅浅说:“倒是太傅看上了子睿,有意招他做孙女婿。对了,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要你替子睿打点聘礼的事情,聘礼的多少,你看着办!以后你和阿二他们都按照这个数字来置办。”   邱子衍难为的说:“浅浅你还是直接说一个数字好了,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去打理。”   浅浅琢磨了下她现在的身家,说:“就每人一万两银子好了。”   邱子衍脸色丕变,“这么多,不用这么多,每人一千两就已经足够多了。”   一般府里的下人,娶亲出嫁,主子若能打赏几十两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没想到浅浅开口就是一万两,就是这几年见惯了商场大场面的他,都不竟变了脸色。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你们只要别觉得少就行了,这一万两是我能拿出来的,而且也就这么一次,你们都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自然不能薄待了你们。”   邱子衍推拒的说:“可是这也太多了啊!不用这么多,一千两就已经足够了。”   浅浅说:“好了,别多说了,这是我的心意,而且就算你不要的话,你也不能代替子睿言二他们都拒绝,不是吗?”   邱子衍一脸无奈的说:“不用问他们,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愿意让浅浅你这样破费的。”   “行了,什么破费,这是我做姐姐对你们的心意!”浅浅嗔怪的瞪了眼邱子衍。   邱子衍说:“我好像不比你小噢!”   浅浅白眼一翻,“妹妹,行吗?”   邱子衍见浅浅眼神坚定,几番劝服也没有说通,只得无奈的说:“行吧!就按你的意思办!”   浅浅笑吟吟的说:“这样才乖!”   邱子衍一阵哭笑不得,又和浅浅商量了一下大致要买哪些东西,以及到时候请媒婆的事情,这才离开。   晚膳的时候,浅浅拉着清澜去松柏院,并趁机把这件事情说了。   老王爷说:“嗯!这是一件喜事,太傅府虽然人丁单薄,只有争妍一个后人了,别看平时过得简朴,但是太傅留给她的东西够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三辈子有余。你这个弟弟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浅浅哭笑不得的解释,“子睿又不是为了这些。”   老王爷抬眼,“他若是为了这些,太傅根本就不会提这件亲事。”   浅浅了然的说:“这倒也是!”   老王爷询问,“这陆子睿的婚事怕是不会告诉陆腾扬吧?”   浅浅理所当然的说:“这是自然啊!陆腾扬当初这样对他们兄妹,他们心中是有怨的,如今回来,也不过是想拿回属于他娘的一切。”   老王爷没多加评论,只说:“陆子睿即不打算回去的话,那他的婚事是不是由你帮忙操办?”   “对!虽然子睿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却把他当自家弟弟看待,他如今要娶亲了,这样的大事,我自然要好好操办一番。”浅浅忙解释出声。   老王爷说:“嗯,有你操办也好!太傅看中陆子睿,除了他本身的才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太傅眼中,陆子睿是我们王府的人,毕竟是由我亲自送过去的,所以这次的婚事万不可马虎,该有的礼数也要周全,若是有哪里不懂的地方,就去问问你母妃。”   浅浅点点头说:“祖父放心好了,我把事情都交给邱子衍去办了,他办事一向可信,从来没有让我操心过什么,我生意的事情,都是经他的手。”   老王爷虽然平时不说什么,但是对于浅浅私下在捣鼓什么,是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浅浅身边这个大总管。   “嗯!”老王爷应了话,没再多叮嘱。   他相信浅浅自有分寸,且她如此看重陆子睿,自然不可能容忍这婚事出现任何差错。   第二天,清澜告诉浅浅一个消息,当下恼得浅浅恨不得甩清澜两个耳光。   “你不是派人盯着古府的吗?为什么会让人把我妹妹和律儿带走?”   清澜安抚浅浅,“不要生气,你妹妹和律儿都没有事。”   “没事!你在开玩笑吗?抓他们的人是皇后,皇后肯定是知道大皇子的事情是古璇青动的手脚,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抓走我妹妹和律儿。”浅浅瞪着一双眼看着清澜。   若是朵朵和律儿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出了意外的话,她肯定不会原谅清澜的,明知道她在乎亲人,清澜竟然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人犯险。   清澜解释说:“皇后是知道了,毕竟整个宫里,也就大皇子和他身边的几个宫婢染病,多少会引起人的怀疑。”   浅浅不悦的责问:“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看着皇后的人把真真他们抓走?”   清澜说:“因为皇后不敢动真真他们。不说真真是你妹妹,若是真的动了,就是和我们王府还有侯府为敌,就光是大皇子的性命,都握在古璇青的手里,皇后没疯的话,她就不可能动真真母子。抓走他们,只是为了威胁古璇青,尽快救治大皇子,最近数日,二皇子频频在皇上面前露面,得了皇上几次称赞了,皇后娘娘这是急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狗急跳墙。”浅浅看清澜说得这么自信,心情倒是安稳了一些。   清澜说:“不会的!皇后把真真和律儿就关在她的娘家里,那里有我安插的人,若是情况不对的话,我的人会立即把他们带出来的。”   浅浅想着国舅府的规模,仍是不放心的说:“国舅府里也不是这么容易出来的吧?”   清澜安抚说:“你放心好吗?我怎么会拿真真他们的性命开玩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这样做,更不可能把这事告诉你,让你即担忧真真又埋怨我。”   浅浅嘴唇微微动了动,觉得清澜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仍旧虎着一张小脸说:“讷,这是你说的啊!反正到时候我要看到真真和律儿平安回来。”   “当然!”清澜满口应话。   浅浅见状,这才不纠结真真母子被皇后派人掳走的事情,只是不解的问:“我们王府不是不愿意皇上立太子吗?为什么不阻止这件事情,感觉像是在帮皇后达成目标似的。”   清澜说:“二皇子如今呼声太大了,必须有一个皇子出来和他抗争,否则的话,二皇子极容易被立为太子。”   浅浅抿嘴,“二皇子一派的动作倒也快。”   清澜解释说:“二皇子出身好,人又聪颖,再加上皇妃娘娘的原因,原本就多机会见到皇上,讨他欢心,而且一直以来皇上对二皇子也颇喜欢。”   “所以现在你们打算把大皇子立起来当箭靶吗?”浅浅清澈的眸子看着清澜。   清澜颇无奈的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毕竟这是大皇子生母替他选择的一条路,我们只是不插手去阻止而已。”   浅浅耸耸肩,其实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她只是觉得大皇子小小年纪被人如此操控,让人不忍。   “过两天大皇子痊愈的消息肯定就会流出来了,到时候真真和律儿也就回来了。”清澜安抚浅浅说道。   浅浅嗯了一声,有些不放心的说:“皇后会放过真真吗?她不会担心再有下次,故意借此扣押古璇青,甚至让古璇青替她做事?”   清澜否定道:“不会,皇后其实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不然的话,这么好的机会,皇后早就告诉皇上了,到时候二皇子一派都落不得好。”   浅浅瘪瘪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皇后刚把真真收押了,大皇子就好了,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当中的猫腻。”   清澜说:“看得出来又如何,没有证据也只能被说为巧合。”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吗?”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只要皇上不敢动真真和律儿就好,被她确定了又如何,不过是她用来打击二皇子一派的利器而已,到时候两方相争,受益的只会是我们王府。”   “这倒也是!”清澜说得十分有道理,浅浅反驳不得,默默回了一句。   清澜见浅浅不再介意此事,这才朝着她搂了搂,把人抱到了怀里。   浅浅双手搂着清澜的腰,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的后背扯着他的长发,并问:“大皇子和二皇子这里的事情,暂时这样了,可是大将军的事情呢?皇上仍然没有说要如何办吗?难道刘阁老就没有催吗?”   “催了,只是皇上要拖着,刘阁老也没有办法,昨天甚至又在朝上昏倒了一次。”清澜双眸微微一闪,怕浅浅担忧,解释说:“不过就我看来,刘阁老这次怕是装昏,借此逼迫皇上快点解决此事。”   “有用?”浅浅挑挑眉。   清澜说:“在我看来是没用的,皇上目前还在找微凉姑娘,只怕这事要等找到微凉姑娘后,才能有后续。”   浅浅琢磨着说:“这微凉姑娘怕是不好找,若是你明知道我有危险,你要把我藏起来,自然也会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哪里是人家轻易就能找到的。”   清澜认同的说:“是啊!所以大将军的事情还有得拖,只是汉魏边境不能一直没人,汉国不来犯还好,若是趁机偷袭,怕我们魏国又要受到重创。”   浅浅拧眉,“不至于吧!毕竟大将军管理边境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一走,边境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吗?”   清澜说:“一两个月自然是没事,但是打持久战,又怎么能没有一个人坐镇,而且汉国若是知道大将军不在,就会直接采取猛攻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浅浅有此担忧,但是清澜想到了这些,就不可能没有防备,因此,问说:“你是不是安插了人过去?”   “嗯!是的。”清澜没有隐瞒的直接回答。   浅浅当下也就放心了,清澜派去的人地位肯定也不低,适当的时候,也能站出来主持大局,若是这样的话,倒真的不用太担心了。   正如清澜所料想的一样,没出三日,大皇子康复的消息就传开了,帝后甚是高兴,毕竟皇上的子嗣不算多,总共就这么三个儿子,能救回来大皇子,他心里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浅浅当即去了古府,直接在古府等人。   也不知道是皇后有眼线还是如何,反正她到了没多久,真真和律儿就回来了,真真看到浅浅,当即泪染于睫。   “姐姐……”   浅浅上前抱过律儿,安抚真真,说:“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回来了就好!”   真真吸吸鼻子问:“姐姐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浅浅没有隐瞒,直言说:“我在你出事的当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说皇后不敢动你们,我们才没有强硬的闯去救你们。”   真真恍然的说:“嗯!原来是皇后的人,他们倒是对我们很礼遇,只是把我们关在屋里,不让我们出来。”   浅浅捏捏律儿的脸颊,律儿还小,根本不懂害怕,倒是一副天真的样子,眼帘还半阖着,一副嗜睡的模样。   “捉你们的人,什么也没有和你们说吗?”浅浅看真真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真真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了我的一对耳环。但我猜想应该是皇后和贵妃中间的一人,毕竟相公现在做的事情,也就这两个人会拿我们母子当威胁的筹码。”   古璇青一方面挡了皇后的路,一方面又没有完成贵妃娘娘的交待,因此,真真猜测得倒是不错,这两人都有机会对他们对手。   “嗯!是皇后做的,不过你也别怕,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她们都不敢对你们下毒手,除非她们想和我们整个肃王府做对。”浅浅眯了眯眼,若是真真真的因为皇储的问题遭遇不测的话,她绝对把整个魏国搅得天翻地覆,这些皇后贵妃一个都别想好过。   真真抿抿嘴说:“谢谢姐姐!”   “傻……”浅浅单手抱着律儿,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真真的脸颊。   真真毕竟刚回来,浅浅也没和她多聊,谈了几句,就让鸳鸯侍候她先去沐浴,之雅准备饭菜。   没多时,古璇青就行色匆匆的回来,没见到真真,倒是看到抱着律儿的浅浅。   他微微镇定下来,接过律儿问:“真真人呢?”   浅浅朝着另一个方向努努嘴说:“她刚刚回来,我让丫鬟侍候她先去沐浴了,你来得正好,也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夫妻俩吃饭的时候正好能慢慢聊。”   “好!”古璇青抱着律儿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   浅浅也没有接过,只道:“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在这里多留妨碍你们夫妻说贴心话了,真真好像有点吓到了,你跟她好好说会话。”   古璇青眼里闪过一抹自责,说:“这次是我思虑不周,才会拖累到真真,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行,我就先回去了!”浅浅说罢,冲着律儿笑笑,“姨母先走了,快和姨母说再见。”   律儿还小,和浅浅咦咦唔唔的挥着手,甚是讨人喜欢的样子。   浅浅冲着古璇青示意,“我先回去,等真真出来了,你跟她说一下,就说我过几天再来看她。”   “好!”古璇青抱着律儿送了浅浅几步,浅浅便让他留步了,带着丫鬟直接离开了古府。   浅浅没有回王府,而是回了侯府。   刘阁老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刘羽琪也没有再住在娘家里,这次浅浅过来,两姑嫂倒是见了面。   刘羽琪见面就说:“让你担心了,听娘说你上次回来看我,你去了我娘家里。”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我正好回娘家看看,倒是你祖父的身体如何,已经好多了吧?”   刘羽琪微微一笑,并说:“嗯!还要谢谢你送了这么多珍贵的药材过去。”   浅浅睨了眼,“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刘羽琪抿嘴笑笑,没有说得过于直白。   侯府的事情一直是她在打理,这次是她娘家出事,她人离开,侯府上下没人主事,人情往来的事情,自然就忽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刘府上下都知道侯府是她在主持中馈,倒是王府在第一时间就送了一大堆珍贵的药材过去,让她在其他姐妹面前狠狠的长了把脸。   “对了,你堂妹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她目前是住在刘府?”浅浅好奇的询问。   说起这事,刘羽琪眉眼染了几分不耐的说:“嗯!就住在刘府里。她目前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哭哭闹闹怨天尤人吗?现在整天在府里打鸡骂狗,就连祖父祖母都被他编排了一个遍,不过当然咯,她最恨的人就是我。”   刘羽琪一阵苦笑。   浅浅拧眉,“她怪你也怪得没有道理啊!当初你还好心的劝说了让她不要嫁的,她当时可不是这副嘴脸,那个时候不是还嘲笑你吗?”   刘羽琪笑得嘲讽的说:“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知道我是侯府夫人,又生了三个儿子,公婆对我又好,下人又敬重我,她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她自幼就喜欢和我攀比,现在口口声声都是说我早就知道大将军是一个烂人,自己不愿意嫁,却把她推到了火坑里。”   浅浅鄙夷的说:“这完全是无理取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就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呢?”   浅浅记得她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也是有一个深爱的女子,被迫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但是那人女人十分的温和善良,即使男主角不喜欢她,却也得到了他的敬重。   在二十多年后,他们也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虽然时间是长了一些,但是这个故事不是恰巧说明了,付出是会有所回报的。   而且浅浅觉得,若真的是刘羽琪嫁给了大将军,刘羽琪绝对不会像刘羽彤一样,走到今时今日的这一步。   以刘羽琪的性格来说,若能潇洒的一个人躲在后院里,或者是去家庙里,不用理睬大将军和微凉才是最好的。   毕竟刘羽琪心性高傲,才不会去争夺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   “在自身找毛病?浅浅你就别说笑了,以我堂妹的性格,她若是踩到了我的脚,她也只会怪我的脚不长眼,没事跑到她的脚下面,活该被她睬了。”刘羽琪笑容微嘲。   浅浅对这个刘羽彤的娇蛮有了更新的认识。   “不过……”刘羽琪顿了顿,脸染轻愁的说:“我堂妹虽然是难以忍受一些,但是大将军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的,把她娶回去,又不闻不问,让她受受看一个妾氏的脸色,我堂妹这样的性子会把将军府闹得天翻地覆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嗯,也是咯!”浅浅从来不觉得谷敏是无辜的。   他的确是为了微凉牺牲了另一个女子的幸福,而刘羽彤害得微凉没有了孩子,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只是说孩子何其无辜。   刘羽琪有些担忧的说:“现在只是说苦了我祖父,一把年纪了还为了堂妹的事情如此操劳,问题是堂妹还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觉得祖父这样是赎罪。”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堂妹倒是挺自我的啊!”   刘羽琪颇无奈的说:“没有办法,二婶就这么一个女儿,看得十分的娇纵,自幼养在身边,当年还小时,祖母见二婶如此带女儿,有心把堂妹接到身边去教导,不过二婶舍不得。”   浅浅撇撇嘴说:“还好你母亲有先见之明。”   刘羽琪轻轻一笑,说:“我娘和二婶也不是一样的性格,我就算长在我娘身边,也养不出堂妹这样的性格。”   浅浅笑笑,就听刘羽琪又说:“眼下找将军府要一个公道,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决定了,毕竟当天闹成那样,若是刘府还做缩头乌龟的话,以后我们刘府的姑娘只会落得被人轻贱的地步。”   浅浅了然的说:“我懂。”   这时代就有这一点不好,一个家族里的姑娘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好似家里有一个姑娘规矩不好,整个家族里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似的。   “所以我祖父一定要一个结果。”刘羽琪颇为担忧刘阁老的身体。   浅浅若有所思的问:“那你祖父有没有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   刘羽琪摇摇头说:“不知道,其实我祖父都还没有想到对策,他只说皇上现在有心维护大将军,让他降职是肯定不行的,其他方面又没什么地方可着手的,若是说处死微凉的话,也没有必要,我祖父也说了,这种事情怪不得女人,都是男人的决定。毕竟微凉是一个小妾,若不是大将军在她背后撑着,她也没有能力和我堂妹对抗。”   浅浅没想到刘阁老这样有想法,而且和她的相求不谋而合。   情爱一事,浅浅始终觉得,主动权在男人的手里,不管是在一起,或者是分开。   “你说微凉和刘羽彤对抗,是什么意思?”浅浅扬眉询问。   刘羽琪一声嘲讽,“微凉的本名叫徐薇,也是官府后宅里出来的姑娘,在后宅如何生存,这些她也都经历过了,再加上她这些年的遭遇,以我堂妹的智商,她根本就不是微凉的对手。”   浅浅微微皱眉,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微凉的场景。   黑神空洞,神情诡异,明明有让人怜惜的身世,却给人一种害怕接近的感觉。   “而且……”刘羽琪顿了顿,鄙夷的说:“将军原先是有想法给我堂妹一个孩子的,就算不能爱她,但是正妻该有的体面,将军原没想剥夺的。”   “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浅浅诧异的睁大眼,她不用问也明白改变将军决定的人是谁。   刘羽琪说:“是大郎说的,你也知道大郎和将军的关系好,大郎以前就见过微凉姑娘,也知道将军喜欢她,后来得知赐婚的事情,大郎问过将军以后该怎么办,这话是将军亲口说的,所以错不了的。”   浅浅微微咂舌,苦涩的说:“这事还真是说不好,有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样子。”   刘羽琪只说:“若不是堂妹太过跋扈,事情也不会变到这一步,我是不知道大将军有多么喜欢微凉,但是我知道徐家谋反的罪证是大将军的爹,谷元帅亲手交上去的,我想大将军对微凉应该是内疚的吧!”   浅浅一阵唏嘘,“又是青梅竹马,又饱含愧疚,这样深的感情,一般人很难插入,而你堂妹还想用蛮横的方式把大将军抢到她的身边,就更加难了。”   “可不是吗?若是微凉滴几点眼泪,大将军应该就心软了吧?大将军既然有让我堂妹生一个孩子的想法,那洞房花烛夜那晚为什么没有入洞房,其实细究下来,都能有原因的,微凉的孩子掉了,并不代表她就无辜。”刘羽琪有些愤愤不平,她虽然不喜欢刘羽。   但是同为女人,同为正妻,再加上血缘这层关系,她更不喜欢微凉这样算计刘羽彤,完全把她当没脑子的猪在玩。   “而且这次把事情公然闹到皇上面前,是谁的手笔也就不说了,反正不是刘羽彤自己的意思,她是听信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话,说是什么她和大将军是赐婚,若是在皇上面前说出来,皇上就会替她讨回公道。”   “其实大将军是要把刘羽彤送到家庙里去的,她来国都是有下人帮忙偷出来的,然后大将军也是没有办法,才把她带上的。”   浅浅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羽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这个真相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在她看来,这个复杂的三角关系,就是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眼下听刘羽琪细细道明中间的事情,她倒觉得谷敏有种被微凉玩弄在鼓掌间的感觉,只是不清楚谷敏是否心甘情愿。   “帮刘羽彤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微凉的人,毕竟刘羽彤这样不得谷敏的喜欢,她在府里很难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可是微凉就不一样的,她虽然以前没有脱离贱籍,却是早就跟在谷敏的身边了,还一直被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浅浅分析说道。   刘羽琪赞同的说:“是啊!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又有什么用,最该清楚这件事情始末的大将军不知道,或者是他知道却选择装聋作哑。”   浅浅几次欲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站在刘府的立场上,他们这次还真的吃了一个大亏。   刘羽彤的名声赔尽了,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让她再回将军府怕是很难了,可是另嫁,怕也不易。   不说刘羽彤自己的想法,就是刘府的姑娘再嫁,也不可能嫁得太差,可是这样中等的人家,谁又愿意娶刘羽彤。   毕竟刘羽彤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娶了刘羽彤就等于给家族抹黑,娶了一个笑话回来。   刘羽琪苦笑的说:“告诉你这些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我堂妹虽然诸多做错了的地方,微凉也不见得是一个好人,单说她一个小妾,在大婚之夜把新郎拐走,又多日不让她入新娘的房间,就已经是大错特错了,微凉这样的做法,就注定了她和我堂妹不能和平共处。”   浅浅以己度人,明白这事是不可能忍得下的,无论对哪一个女人而言,这都是一种耻辱。   “不过刘羽彤在将军府这样不受待见,她要害得微凉流产的话,应该是很难有机会下手的啊?再加上微凉的心情这么重,不可能不防备啊?怎么会让刘羽彤这么轻易就得手了啊?”浅浅想到这一点,觉得这当中可能还有一些猫腻。   刘羽琪拧着眉说:“我堂妹也没说明白,她只说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没有做!但我看她说这话时,眼神有点虚,我觉得她这话不可信,但是同时,我也不信她真的能着手。”   浅浅挑挑眉,问:“你的意思是说刘羽彤有下手,但没成功?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成功了?”   刘羽琪小脸皱成一团,“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祖父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就要花上这么久,其实查出来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只是说到时候也能公布天下,不是我们刘家姑娘的问题。而且我觉得事情也不是这么好查的,谷敏身为大将军,治家想来很严谨的,哪里是别人说查就能查清的。”   “当初跟着你堂妹陪嫁了的那些人呢?难道都不在了吗?问问她们,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浅浅不解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刘羽琪咬牙切齿的说:“堂妹身边的那些陪嫁,刚过去没多久就死的死病的病,说是水土不服,这次回来,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全都是当地买的,对将军府以前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浅浅一阵唏嘘,心里隐约明白了,难怪刘羽彤堂堂一个刘府嫡出小姐,到了将军府会被人这样欺压了,原来是被折断了羽翼。   “这将军府也欺人太甚了!”刘羽琪咬牙切齿,一副自己被折辱了的样子。   浅浅颇是认同的说:“是啊!的确是太过分了。”   她原本觉得刘羽彤是不作不死的代表,但是现在听了刘羽琪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听刘羽琪细细分析下来,刘羽彤典型的人头猪脑,再说她什么,好像也过分了。   晚上回来去,浅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清澜说了说,问:“你觉得我们要帮忙查清楚真相吗?”   “自然是要的!”清澜眼瞳微微沉下。   浅浅问:“是替刘羽彤讨回公道?”   清澜瞪了下浅浅,觉得她就爱胡说八道。   “当然不是,而是这些事情若是都查明了,的确是微凉主动挑起事端的话,弱方就是刘府,到时候皇上不降职大将军也不可能了,而微凉也难逃一死。”   浅浅眼眸眨了几下,问:“你们要弄死微凉吗?为什么啊?她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清澜轻敲下浅浅的额,解释说:“不是我们,而是皇上!若是皇上执意要杀微凉的话,大将军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君臣之间定然生出嫌隙,以皇上的心性,怕是会想着除掉大将军,收回兵符的。”   浅浅有点可惜的说:“大将军虽然管不好后院,但是带兵打仗还是很行的,平白让魏国少了一员猛将,可惜了。”   清澜说:“放心好了,皇上杀不了大将军,到时候皇上也只会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即安抚不了刘阁老,又解决不了大将军这边。”   “噢……”浅浅瞬间明白过来。   又是一出他们王府坐收渔人之利的好戏,等着皇上和大将军开撕,在这几件事情当中,皇上一直在折损势力,而他们王府却一直保存实力。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52、入朝为官   清澜本来就一直有注意微凉的行踪,这次打定主意要把微凉拱出来,让皇上审问,自然更关心将军府的一举一动。   不过鉴于皇上不可能愿意王府插手这件事情,清澜最后把发现的情况通知了刘府,刘府也没有跟将军来虚的,直接打上了门,要求见微凉。   微凉的确在将军府,不过等刘府的人到的时候,微凉像是陷入沉睡中了一样,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据照顾微凉的丫鬟说,微凉这样的情况已经多日了。   但不管微凉是醒是睡,总归是把人找到了,皇上后一步得了信,直接把人带到了皇宫。   皇宫里,皇上一脸阴鸷的审问负责照顾微凉的丫鬟。   “好大的狗胆,朕三番四次宣旨,你们竟然敢说她不在,拒绝接旨?”   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说:“皇上恕罪啊!奴婢一直在凉姨娘身边照顾,并不知道皇上宣旨的事情。”   “皇上饶命啊!奴才并不知道凉姨娘就在府上,不然的话,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对皇上说谎啊!”将军府的总管一脸惶恐的样子。   皇上阴恻恻的笑问:“你们当朕是猴耍吗?一个两个都说不知道,你身为大总管,别说府里多出几口人,你会不知道!你身为丫鬟,照顾主子吃食,难道就不需要出来走动吗?就听不到一些该听到的话吗?简直是一派胡言。”   小丫鬟和大总管的话,皇上根本就不相信。   皇上也不欲对他们多言,直接叫道:“来人,拖这两个胆敢欺君的孽障拖下去,即刻问斩。魏公公你去查清楚,将军府上下清楚此事的人,一个不能放过。”   舍不得动将军,难道还舍不得对他府里几个下人吗?   大总管和小丫鬟均是脸色一变,大声求饶说:“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敢有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冷哼一声,两人便被拖了下去,魏公公也派人去将军府捉人了。   刘阁老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心底一片冷笑,皇上想保住大将军,拿了几个下人来顶罪,不说皇上这种行为,能不能让刘府解气,就是大将军那边怕也会心生不满。   “来人,宣太医!”解决完了下人,皇上不喜的看了一眼,大殿中间被放搁在木架上的微凉。   但他再是不喜,也不可能在微凉昏迷的状态下,就将人直接弄死,更何况他还有事情要问微凉。   没多时,太医就过来了。   皇上张口就说:“把她弄醒。”   在皇上看来,微凉这个时候突然陷入昏迷,完全就是微凉的一种手段,只是为了躲过皇上的追究。   太医替微凉把了把脉,眉宇紧紧皱着,不时拔拔眼皮,换手搭脉,几番下来,才确诊。   “回皇上的话,这位夫人身中剧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身中毒剧?”皇上挑了下眉,看了眼刘阁老。   刘阁老恨不得跳起来问皇上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君臣有别,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悦,沉稳的开口。   “不知道太医可否解她身上的剧毒。”   太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十足自然,只道:“微臣尽力一试。”   皇上皱着眉眼,不喜的说:“不是尽力,是一定!”   “是!皇上。”太医恭敬的回答。   皇上挥挥手,让人把太医和微凉都送了出去。   待屋里就剩下皇上和刘阁老两人时,皇上才揉了揉额说:“你也看到这情况了,她不醒过来,朕也没有办法审理此事,阁老所求,只怕得暂时缓缓。”   刘阁老抿抿嘴,“不管这过错当中,究竟谁对得多一点,错得少一点,但是有一点,大将军既然接受了圣旨,娶了臣的孙女,不说珍惜对待,但该有的体面也应该有的,就连大婚之日,大将军都没有入我孙女的屋,这是不是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皇上自身其实气得牙痒痒,他本来就维护皇权,看重这方面,但谷敏的举动,虽然打了刘府的脸,但何尝不也打了他的脸。   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大将军,不能动他,而且这话,他又不能和其他人说,其实每次谈起这事,皇上自个儿就先憋出了内伤。   “刘阁老说得不错!”皇上瘪着声音回答。   刘阁老又说:“大将军如此宠妾灭妻有违人伦,还请皇上明察重罚。”   皇上千篇一律的回答说:“这事等微凉醒了后再说,若是真像刘氏所说,朕自然不会轻饶了他们。”   刘阁老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喜悦,他觉得皇上完全在信口开河。   不说微凉是谷敏的女人,不会突然反水害他,而且也不可能反水害他,害他就是害她自己,所以微凉醒来后的说辞,一定是对刘羽彤十分不利的,甚至在皇上有意的引导下,能够说出更多虚无缥缈的话来。   “多谢皇上,老臣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让老臣失望,更不会故意偏袒大将军,虽说大将军后宅的事情不该让皇上操心,但是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赐的,大将军今天能够对皇上的圣旨阴奉阳违,明天指不定做得什么更疯狂的事情。”刘阁老声音平平,不急不缓的说道,给人一种沉稳的说服力。   皇上本来就有这方面顾虑,再加上刘阁老每次见面就得和他提这事,因此,皇上的内心越发的在意了,只是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刘阁老就放心吧!”皇上压低了声音,带了些不快。   刘阁老也没有再多说,闲话了两句,就退身出了大殿。   而在这时候,将军府上下被斩的下人已经有了七人,而清澜又故意把这消息透露给了大牢里的谷敏。   谷敏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直到他听到狱卒的话,才突然暴怒起身,失控的质问:“你们刚才说什么?”   两个狱卒本来就是清澜派来的人,有意把消息告诉大将军,自然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皇上刚才派人去将军府把你的姨娘请到了皇宫,还斩杀了你府上七人。”   谷敏眼瞳一突,额间布满了青筋,握紧了拳,咬牙切齿的说:“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狱卒耸耸肩,无辜的说:“皇上没有宣大将军觐见。”   谷敏眼神凶狠的一瞪,喝斥:“去,跟皇上说,就说我要见他,立刻!”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行,我们帮你去问问,但皇上见不见,我们就管不着了。”   谷敏没有答理,脑海里都想着微凉的事情。   两个狱卒达成了目的也不多在谷敏的面前闲晃,其中一个往上级把谷敏的请示说了说,话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里。   刘阁老才走,皇上才喘了口气,还来不及多休息一下,谷敏请求面圣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皇上猜想谷敏肯定得知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急着要见他,毕竟先前被关的数天,就是他亲自提审谷敏,谷敏也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更别提主动面圣。   不过谷敏主动,皇上也不会拒绝,立刻召见了他。   被关了数日,谷敏不见一点颓废,见到皇上第一句话就是责问:“皇上把微凉如何了?”   皇上脸色一变,大怒斥责:“大胆,你真当朕不敢动你吗?见了朕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   谷敏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却是配合的见了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眯了眯眼,没有立刻让谷敏起来,而是等他跪了一下,摆足了架势,这才出声,“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谷敏道:“谢皇上。”   谷敏起身而立,皇上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才说:“微凉如今正在太医院治病,太医说她身染剧毒。”   谷敏诧异的说:“身染剧毒,怎么会身染剧毒?”   “你不知道?”皇上觉得有些诡异的挑了挑眉。   谷敏微微抿嘴,这事他并不知情,在他来参加晚宴的时候,微凉还是活蹦乱跳的,当时他是携带了刘羽彤同行,事后刘羽彤也没有回过将军府,应该没有可能对微凉下毒才对。   可微凉却中了剧毒,为什么?   谷敏思来想去,只能猜到府里可能出了问题,但是微凉身边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按说不可能会背叛他才是。   “她的身体如何了?毒能解吗?”谷敏没有多想,眼下最关心的就是微凉的身体。   皇上冷漠的应了句,“太医自然是尽力而为。”   谷敏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不满,面上也表露了几分。   皇上一声冷哼,谷敏才瞬间敛容,不敢再在皇上面前多表情情绪。   皇上说:“大将军真是好本事,御下有道,养得你府上的人都只认识你,而不认识皇恩,就连朕三番四次去宣旨,他们都敢轻视欺瞒。”   谷敏反驳,“皇上明察,臣府里的下人的确不知道微凉已经到了将军府,臣并没有把微凉的身份公开,到了将军府,臣就直接把她安顿在密室里,皇上又是怎么发现微凉的身影。”   皇上这会儿倒是蛮正直的,并没有把事情推到刘阁老的身上,只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朕三番四次下旨,你却把人藏了起来,是什么意思?”   谷敏低眼,“臣事先并不知道皇上会召见微凉,请皇上恕罪。”   皇上眼睛一眯,完全不信谷敏的一派胡言,若是早先不知道的话,他又何苦把微凉藏起来,还不就是怕有万一,不能好好照顾微凉吗?   “臣府上的总管及下人事先的确并不知道微凉就在府里,也无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察,不要错杀了好人。”谷敏再次开口。   皇上满心不悦的责问:“错杀了好人?”   谷敏抿了抿嘴。   皇上说:“这个烂摊子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现在还好意思跟朕说,不要错杀了好人,朕告诉你,他们会死就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   谷敏瞳色几变,渐渐回归平淡。   在某一方面来说,皇上并没有说错。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都把微凉隐瞒得这么好了,怎么还会中剧毒,又是谁下的黑手,他私心以为是皇上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毕竟以刘羽彤的能力,她还没有办法在他的强力维护下,能动到微凉的一根寒毛。   “好了,朕不和你废话了,你现在自己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刘羽彤你打算如何安置?”皇上紧皱着眉,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管大臣的私事。   但是眼下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若是他不管的话,刘阁老和大将军两府肯定要闹起来,到时候争一个鱼死网破,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谈到刘羽彤,谷敏脸上的厌恶十分的明显,想也没想的说:“还请皇上准许臣和离。”   “放肆!”皇上一声喝斥,“在你对刘氏做了这样的事情后,你还有脸提出和离的事情,当初你答应赐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若不是有刘氏,微凉至今还蹲在青楼里,做人不能忘本!刘家姑娘在嫁给你之前,可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若不是你的心眼太过偏了,连她正妻的体面都不给了,她能被逼得狗急跳墙吗?这事,也和你脱不干系。”   谷敏抿抿嘴,没有说话。   其实最初,他没有想过如此薄待刘氏,虽然给不了她爱情,但是他想着给她一个孩子,让她老有所依,以后将军府的一切,他也会让这个孩子来继承,而他自己,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诈死,带着微凉远离这一些。   毕竟微凉的身份,他周边的人都清楚,即使微凉在他的保护之下,始终没有做过那种皮肉生意,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只要是进了青楼,做与没做,又有什么差别,同样是轻贱的。   洞房当晚,他没有入刘氏的房间,的确是他的不应该,只是一向坚强的微凉哭成那样,他又怎么放得开手,更别提接下来几天,她因这事而病倒了。   说来,谷敏会如此厌恶刘氏,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刘氏在新婚的第二天,打听到了微凉的事情,便没完没了的在将军府里闹事,甚至在微凉生病的时候,故意克扣她的药,和她的丫鬟抢灶台,太多太多的小事,一点一点的累积,以至于后来,谷敏连看刘氏一眼都不愿意,更别提去她的房间。   “你去和刘氏赔一个不是,把她好言哄回来,至于微凉,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你要记清楚,她只是一个妾氏,不说其他,就是你以后将军府的继承人,也不可能由一个青楼出来的妾氏所生。”皇上不满的提点。   谷敏脸色微微发青,握紧了拳说:“微凉的身份,皇上应该是清楚的,她明明就是徐府的千金。”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显然十分不愿意谈起徐府。   “通敌卖国的徐府,说出来难道有光荣一些吗?”皇上一顿讥讽。   谷敏抿紧唇角,眼神十分坚定的说:“请皇上恩准我和刘氏和离。”   皇上拿起杯子直接往谷敏的身上一扔,谷敏不闪不避,正中胸前,衣服瞬间湿了一片。   “你胆敢违抗朕的命令?你若是执意和离的话,朕立即下旨杀了微凉,并将她挫骨扬灰。”   “皇上……”谷敏惊得抬脸叫出声,“这事和微凉并没有关系,皇上怎么能拿她做威胁。”   皇上狠狠的说:“为什么不可以,若不是她的话,你怎么可能和刘氏闹到这一步田地。”   谷敏忍耐的说:“可是臣是真的和刘氏没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啊!刘氏如今还年轻,再嫁也不是不可,跟了臣的话,这一生就完了。”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即有意和离,早先做什么去了,用那种龌龊的办法破了她的身,这就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   谷敏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当时也在气头上,再加上他先前从来没有想过和离,毕竟这是皇上赐婚,怎么可能和离。   他想的也不过是把人送到家庙里去,而且刘氏在家庙的话,对微凉也好。   毕竟正妻的位置由刘氏占着了,以后也不怕皇上心血来潮再次赐婚。   谷敏再是喜欢微凉,但是心里也明白,以他们俩人如今的身份,微凉是不可能再当她的正妻了。   也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谷敏也只敢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够卸下肩上的重担了,就能够带着微凉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刘氏心术不正,谋害微臣的子嗣,这样的妻子,微臣不敢再要!”谷敏把这个理由再次拿出来说话,就希望皇上能够宽宏,达成他这个心愿。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嫡子都没有出生,你就容许小妾生孩子,这事先不说是不是刘氏做的,就算是她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可!按说你本就不该让微凉在刘氏之前怀孕,若是微凉生了一个儿子,以你对微凉的喜欢,以后你们这个孩子还不爬到嫡子的头上去啊!难道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规矩,以前老元帅在时,也是这样嫡庶不分的吗?”   谷敏倒抽口气,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皇上不欲再多浪费唇舌,直接骂说:“你给朕滚回大牢里好好想清楚,想不清楚的话就不要出来了。”   谷敏脸色微变,“皇上,微凉她……”   皇上阴鸷的瞪着谷敏,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除了会打仗,没有一点地方像一个男人。   “你不和离,朕自然会留她一命,但你若再执意如此,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朕只给你七天的时间,若是七天后,你的答案仍旧是一样的话,就别怪朕伤及她性命。”   “皇上……”谷敏急急的开口。   皇上抬手打断,“滚出去,不然的话,朕现在立刻让太医停了对她的治疗,让她直接毒发身亡。”   谷敏紧张得不敢再多说,只问:“皇上,微凉的病情如何了?可有大碍?”   皇上皱着眉,直接叫道:“来人,将大将军押下天牢,容后再审。”   “皇上,皇上……”谷敏急急的想要一个答案,但是皇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谷敏被带了出去,皇上沉心看奏折,却是看了没几个字就沉不住气的摔了奏折大骂:“混帐东西,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处,朕早就……”   在关键的时刻,皇上急急的闭了嘴,并没有将心底最深的话说出来。   大殿上关于皇上和谷敏的对话,没过多久,清澜这里就收到了消息,清澜把这当故事一样说给了浅浅听。   浅浅听罢,甚是兴奋的说:“这可是喜事呢!皇上现在拿着微凉的命来威胁谷敏,谷敏表面上就算听从了,心里肯定也会埋怨皇上的,君臣间生嫌隙,这是早晚的事情。”   清澜没有否认,微眯了眼,突然说了一句。   “微凉倒是一个聪明人。”   浅浅怔了下,回想刚才清澜和她说的话,瞬间明白了清澜的意思,拧眉问:“你的意思是说微凉的毒是她自己下的吗?”   清澜说:“不是皇上,不是刘府,而在谷敏离开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微凉身边又都是谷敏安插了保护她的人,我想不到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够对她下药。”   浅浅有点不赞同的说:“可是有必要吗?要是换了我的话,我肯定不愿意就这样昏睡,若真有谁对我有什么歹心,我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清澜轻嘲的说:“虽是这样说,但是她欺君的罪名不是逃过去了吗?如今不过是死七个下人而已。”   浅浅嘴巴咂巴了下,没再说话。   她觉得这事若是搁到了她的身上,为了避开欺君之罪,她仍然不会选择这条路,她喜欢凡事在控制当中,太过脱轨了,她会十分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把性命就这样直接交到皇上的手中,由得他一时兴起去决定生死,这是浅浅打死也不会做出的选择。   “皇上只给谷敏七天时间,也好!这事总算要有一个结果了,不然的话,这没完没了的拖下去,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清澜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刘府是一个什么态度,皇上还没有过问!我觉得就算谷敏同意不和离了,刘府也没有这么轻易的罢休,谷敏想保微凉万全,怕是不可能的。”   谷敏、刘羽彤、微凉,这三个人,不论是谁出事,浅浅都不关心,之所以这么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除了牵扯到刘府的原因,还有就是清澜后来所说,有利于王府。   “嗯!反正我们就当好戏看了呗!”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只等着七日到后,谷敏的选择。   浅浅私心里觉得,这事没有什么悬念。   以谷敏的性格,上次能够为了微凉娶亲,这次自然能够为了她不和离。   到时候也就看刘府的态度了,若是息事宁人,事情也就了结了,若是执意追究的话,这事还有得闹。   如此又过了三天,清澜回来告诉了浅浅一个惊爆的消息。   “苏祈入朝了,而且直接入了内阁!”   浅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问:“内阁大臣?不就和刘阁老差不多了吗?怎么苏祈入朝就能入内阁?”   内阁的权利十分大,有些事情,内阁甚至有决策权,而苏祈就算是以前的状元,但也不至于空降到内阁。   清澜若有所思的说:“怕是皇上的意思,用来取代刘阁老的。”   浅浅‘啊’了一下,脸色诧异的说:“皇上这样做也太难看了吧?在谷敏和刘府闹矛盾的时候来这么一手,这不是摆明了支持谷敏吗?只怕刘阁老得知这事后,又要病倒几日。”   “他已经知道了!”清澜淡淡说道,像是清楚浅浅接下来会问什么似的,立刻又接了一句,“没有病倒,且主动提议说要把苏祈带身边好好教导。”   浅浅说:“你们这些当官的玩得可真是复杂,不过苏祈的心思有些难以琢磨呢!他现在这举动是向皇上投诚的意思,难道他觉得君紫胤的死是我们害的,所以想为君紫胤报仇吗?”   一个苏祈,清澜没有看在心里,也不太在意,不过见浅浅疑惑,却也解释说:“苏丞相本来就是皇上的人,苏祈自然不可能和他爹打对台,一个府里怎么可能分成两派。”   浅浅拧紧了眉,有些担忧的说:“我就是想到了婉婉,其实苏祈怎么样,我并不在意,但到时候婉婉夹在中间,就会比较尴尬。”   清澜听浅浅说了婉婉的事情,她在苗疆已经和苏祈成亲了,如今两人自然是夫唱妇随。   清澜不愿意浅浅多想,安抚说:“你别在意这些事情了,而且这都是男人的事情,你和婉婉都不插手,自然影响不到你们的情谊。”   浅浅微微一笑,有些话却是憋在心里。   不论是她还是婉婉,两个人不插手的情况下,必然是自家男人安全的,若真牵到自家男人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不插手。   清澜安抚了下浅浅,便出去忙事了,浅浅由于心里想着这事,在屋里也坐不住,决定去女子坊看看。   一到女子坊,就有小蜜蜂围上来,亲切的问:“坊主,你是不是和婉姐姐约好了啊?她刚刚来,你就来了。”   浅浅莞尔说:“原来她也来了啊!她在哪里,带我过去。”   “嗯,坊主请,婉姐姐在雅室里按摩。”小蜜蜂带着浅浅过去。   她轻敲了下门,对答了两句,里面开门,浅浅探头走了进去,看着露出雪背的婉婉,笑说:“你倒是会享受啊?这么舒服的事情,不叫我一起来。”   “坊主!”侍候婉婉的小蜜蜂欢快的叫了一句。   浅浅扬起笑容说:“再加一个人过来,我也享受一下。”   “是!”小蜜蜂出去叫人。   婉婉撑着手臂对浅浅说:“什么会享受啊!我这几天神经紧紧绷着,累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   “噢?发生了什么事吗?”浅浅好奇的追问。   婉婉一脸不悦的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苏祈啊!我都跟他说了不要入朝,不要入朝,但他就是不听我的劝,执意如此,我这几天都和他在吵架,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下人听到了,还说给丞相和夫人听了,现在他们看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爹娘自然都是望子成龙的,更何况丞相一直就盼着苏祈入朝,以前苏祈不愿意,现在他自己好不容易愿意了,你又来阻止,他们能喜欢你才怪,没把你赶出来就不错了。”   婉婉瘪了瘪嘴说:“丞相夫人就是这样说的,她说我再阻止苏祈的话,就把我赶出丞相府。我还正在琢磨着,我要不要直接搬来女子坊好了,至少这里没有人会赶我,也没有人给我脸色看。”   浅浅听出婉婉话里的深意,问:“丞相府上下对你不好吗?”   婉婉吐了下舌,不甚在意的说:“哪里能好啊!不说以前那些丢人的事情,就是如今我不明不白的住在丞相府里,他们都会低看一些啊!”   浅浅拧着眉说:“但是你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难道苏祈没有把这事告诉丞相和夫人吗?”   “当然说了,你觉得没说的话,丞相夫人会愿意我住到丞相府里吗?”婉婉带了几分自嘲,倒没有多大失落的样子。   浅浅正欲再开口的时候,来了两个小蜜蜂。   “坊主,婉姐姐。”   “嗯!给我们捏捏,松松筋骨!”浅浅回答,并脱掉了上衣。   她和婉婉一左一右的趴着,待小蜜蜂开始替她们按摩了,两人才又接着说话。   浅浅问:“你和苏祈的婚事,打算在什么时候?”   婉婉说:“还不知道啊!苏祈现在的心情,我不好问他这些事情,至于丞相夫人,他们是恨不得没有这回事。”   浅浅叹息的说:“你和苏祈感情已经稳定了的话,这事你就和他说说,也早点定下来,省得你整天尴尬。”   婉婉瘪嘴说:“还是过几天吧!我这几天正和他闹矛盾呢!”   浅浅想了想,侧目说:“你别和他闹了,不论他们男人要做什么,我们自己只要做到一点,只要不危机他们的性命,我们就不出手,如何?”   婉婉抬眼嗔怪的看着浅浅,“我原本就没想出手,而且我也不像你这样厉害,随便动动手指就能造出火药手枪这些东西来,我甚至觉得你若是想的话,可能大炮你都能造出来。”   浅浅一阵尴尬的苦笑,她没说大炮已经造出来了,只是这些日子忙,也没有去检验大炮的威力。   “再说了,我不喜欢苏祈当官,他在苗疆的时候明明答应过我,说会陪我四下游玩,让我们的脚印遍布这片大陆,如今说话不算数。”提起这事,婉婉一阵幽怨。   浅浅侧目看着婉婉,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苏祈如今做事,摆明了就是想替君紫胤讨回公道。   她这时候在婉婉面前说些什么,难免让人觉得她别有用心。   “而且我觉得君紫胤虽然死得可惜,但是苏祈也不用去追究这些吧!苏祈自己明明也说过,他知道这事怪不得你们,我就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站在皇上那边,我这几天被他这事烦都快烦死了。”婉婉满口的报怨。   浅浅发现她根本就不用说话,只要听婉婉说就好。   两人按摩的时间里,大多是婉婉在说,浅浅在听。   说到最后的时候,婉婉突然失落的来了一句,“他说,他要代替君紫胤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浅浅眉眼微微一闪,下意识的想到了君紫胤未完成的事情就是协助皇上消灭肃亲王府。   婉婉还一派天真的问:“君紫胤未完成的事情是什么,协助皇上整治江山吗?不过我觉得皇上这个不怎么样,就算苏祈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得到皇上全部的信任,毕竟苏祈不是君紫胤,所以我不想苏祈去干这样的事情。”   浅浅扯了扯唇,笑说:“倒的确是协助皇上。”   不过不是协助皇上整治江山,而是协助皇上消灭肃亲王府。   这话,浅浅闷在心里琢磨了下,却没有说出来。   婉婉会跟苏祈这样闹,浅浅相信很大的原因,是婉婉即使装傻,但是心里也清楚,她害怕有朝一日,苏祈会和王府为敌。   所以婉婉不想苏祈入朝,不想他搅和在这些事情当中。   “眼下我觉得我倒是别管这些事情了,毕竟男人做事,你也阻止不了,你最好还是和苏祈先完婚吧!苏祈一个男人,在这方面肯定也不细致,而且他最近事多,注意你的时候也少了,你若是受了些委屈,你不告诉他,你是不会知道的。”浅浅不想再多扯苏祈入朝的事情,毕竟苏祈刚入朝,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她们两个女人就算在这里讨论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   “好吧!我一会儿回去了就和她……唔!”婉婉吃痛的叫了一声。   吓得小蜜蜂的手一缩,紧张的问:“婉姐姐,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婉婉眼中布满迷糊,却是安抚着小蜜蜂说:“没事,可能是我刚才没有注意,你突然按我的肚子,我才觉得有点痛痛的。”   “噢!那我轻一点。”小蜜蜂说罢,又伸了手。   但即使她轻轻按,浅浅看婉婉仍然是一脸忍痛的表情,不免有些奇怪。   “肚子按着挺舒服的啊?你怎么会痛啊?”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婉婉,又问:“你该不会是有了吧?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月事?”婉婉惊恐的瞪大了眼。   浅浅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让侍候婉婉的小蜜蜂住了手,并说:“立刻去请一个大夫来,要嘴巴严实一些的。”   “是!”小蜜蜂眼神一溜,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欢喜的跑了出去。   婉婉脸色几变,有惊有喜,问:“不会是我想的事情吧?”   浅浅翻了翻白眼,对于婉婉的迷糊也是相当的无语,鄙视的说:“你多久没来月事了,难道你不记得吗?”   婉婉忙点头说:“我记得啊!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但是我月事一向不准,以前也试过两个月不来,我没上心啊!”   浅浅轻斥:“女人月事不准可大可小,你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也不知道去看看大夫调养一下吗?”   婉婉的身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月事就没有准过,但来月事时,即不痛也不难受,因此,就鲜少在意这些。   “不过若是怀孕了也好,苏祈年纪不小了,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想来丞相夫人应该不会再挑你的毛病了!”浅浅若有所思的想着。   婉婉一脸傻笑,倒不在意这些,只说:“若是我有了,我等下要立刻回去告诉苏祈这个好消息,他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浅浅白了眼婉婉,只问:“你肚子还痛吗?”   婉婉傻乐的说:“不痛啊!可能太高兴了吧!我没觉得痛了。”   浅浅无语,看婉婉这高兴的劲,只盼着等下大夫真的把出了喜脉,否则的话,这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怕是会让婉婉一阵难过。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53、奉子完婚   没多时大夫就被小蜜蜂自后门带了进来。   可能是第一次来女子坊的原因,再加上女子坊的名气以及禁止男人入内的规矩,即使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也免不了一颗好奇的心,一双眼四下不停的张望。   好在后院里都是小蜜蜂她们休息的地方,倒没有客人会来到这边,并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也不会产生其他什么问题。   大夫被带到浅浅和婉婉的面前时,两人就早有准备,隔了一道屏风,并戴了面纱。   “大夫,麻烦你给瞧瞧我朋友,她肚子有些疼。”小蜜蜂早先就得了交待,这会儿自是不可能说出浅浅和婉婉的身份。   虽然婉婉和苏祈在苗疆已经成婚,但是在国都人的眼中,婉婉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若是老大夫嘴角稍微松一点,对婉婉的名声也会造成极不好的影响。   老大夫医术不错,也替许多大户人家看过病,因此,也没在意这种事情,只让小蜜蜂帮忙把绳线的一端系到病人的手腕上面。   小蜜蜂系上后,站到大夫的身旁,说:“系上了,您给瞧瞧。”   老大夫握着绳子,花了片刻时间,再三确认了,才开口说:“恭喜这位夫人,你有喜了。”   “真的?”婉婉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   老大夫听了,心里便放松了,他出入高门,也碰到过一些阴私的事情,他刚才有意一探,见对方如此高兴,便明白此人倒是位求子的夫人,想来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不便见面。   “老夫行医数十载,这最基本的喜脉,断然不可能认错。”老大夫笑容自信的说道,“而且夫人如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胎位已稳,孩子很健康,夫人不用担忧。”   浅浅笑弯了眼,轻轻对婉婉说:“你可真是命好,在你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连胎都坐稳了。”   婉婉又高兴又兴奋的朝着浅浅一笑,而后追问大夫。   “我之前没日没夜的赶路,对孩子没有影响吗?需不需要吃一些安胎药什么的来稳固一下?”   老大夫笑眯眯的说:“这位夫人不用担心,孩子很健康,夫人若是不放心的话,老夫开两帖安稳药给你。”   “行,就麻烦大夫了!”婉婉笑着说道。   浅浅见她没有事情再问,便出声说:“送大夫出去,封一个厚点的红包。”   “是!”小蜜蜂应话,朝着老大夫做出请的手势并说:“大夫,请跟我来。”   老大夫朝着屏风方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跟着小蜜蜂出去了,待屋里静了下来,浅浅和婉婉这才走了出来。   “果然是有了身孕。”浅浅莞尔笑说,其实她也就是随便一说,哪里晓得婉婉真的两个多月没来月事了,这找大夫一看,还真是件大喜事。   婉婉笑吟吟的低眼,捧着自己未见形的肚皮,一阵傻乐。   “高兴坏了吧?赶紧回去和苏祈把这事说说,也让他开心开心。”浅浅轻戳了下婉婉的额。   婉婉眼神一亮,兴奋的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要马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浅浅斜眼,兴灾乐祸的说:“你们在国都人眼里,可是郎未婚女未嫁,你说你到时候突然生个孩子出来,大家是不是要吓一跳,而且就算你明天成亲,这孩子也是要早出生三个月。”   婉婉一脸沉浸在喜色中的样子,不以为意的说:“我才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们说我的闲言醉语就没有少过。”   浅浅耸耸肩,道:“这倒也是!”   婉婉说:“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我再派人告诉你。”   “行啊!希望你再派人告诉我消息时,是我想收到的好消息。”浅浅朝着婉婉挤了挤眼。   婉婉落落大方的扬首笑说:“一定!”   “噢,对了!那个安胎药,我晚一点让人来拿,就先回丞相府了啊!”   婉婉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浅浅不放心的说:“让一个小蜜蜂陪着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我先前不知道自己有孕都没有事,如今知道了,自然更加小心,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先走了啊!”   婉婉说罢,不等浅浅回话,就兴高采烈的走了。   浅浅一个人也没有急着走,反而是叫了小蜜蜂拿文房四宝过来,在屋里专心的写了下稿子,画了几款新内衣的样式。   稍晚一些,前面不那么忙后,轻灵才过来。   “浅姐姐,刚听说婉姐姐有了身孕?”   浅浅笑吟吟的说:“对!不过你记得叮嘱她们,自己人知道就好,不要说给其他人听了。”   轻灵说:“她们不会的啦!女子坊里的事情,她们从来都不会和别人谈起,就是有客人向她们打听你的事情,她们向来都是闭口不谈的。”   “嗯!这就好!”   浅浅其实也清楚这些小蜜蜂被教得挺好,就算当初有些有小问题的,也都被轻灵剔除掉了,不过就是下意识的叮嘱几句。   轻灵问:“婉姐姐什么时候嫁给苏公子?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去喝喜酒啊?”   浅浅失笑的说:“那些小蜜蜂让你来问的吧?”   “对!”轻灵笑吟吟的说:“你也知道大家感情都挺好的,婉姐姐嫁人,她们都想去观礼。”   浅浅琢磨着说:“这不是我嫁人,我也做不了这个主!不过我觉得,苏祈也不是一般人,丞相府的大公子,如今又入了内阁,他的婚礼,去的人怕是非富即贵,到时候你们想去的话,顶多也只能去得了几人而已。”   “啊……”轻灵有些可惜的说:“但是她们都想参加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浅浅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女子坊的小蜜蜂不在少数,想都参加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浅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顿了顿说:“你们若是能说服得了婉婉在女子坊出嫁的话,不就等于大家都参与了这份喜悦吗?”   “对噢!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轻灵双手一击,一脸兴奋的样子。   浅浅调侃说:“你就关心婉婉的婚礼,你大哥要成亲了,怎么也不见你多问一句。”   轻灵瞬间抓住浅浅的手,急忙说道:“对噢!这事你不说,我都忙了,我未来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啊?你是不是见过了?”   浅浅失笑的说:“见过了,是太傅的孙女!属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那种类似,而且据你大哥说,他们两人还颇有话题,你大哥说的事情,董小姐都能接上话,且对答如流。”   轻灵说:“这就好!我就怕大哥是被迫娶的太傅孙女,毕竟大哥那么想高中状元,若他心思一下想左了,不说绑了自己,也连累了董府小姐。”   浅浅轻敲下轻灵的额,嗔怪说:“你也太小瞧你大哥了,他哪里是这样的人。”   轻灵吐吐舌,一脸无辜的说:“我这还不是想大哥幸福嘛!”   浅浅睨了眼她,想着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年,如今大哥要娶亲了,她这个做亲妹妹的,连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心里难免有点忐忑。   “我看着约一个时间,让董小姐来女子坊玩玩,到时候你也接触接触,免得你天天瞎琢磨。”浅浅轻戳着轻灵的额笑骂。   轻灵眼神亮了亮,一脸讨好的说:“我就知道浅姐姐最好了,最了解我的心思了。”   “行了行了,少灌迷魂汤了!”浅浅失笑的打断了她。   后来被轻灵缠得不行,浅浅倒也说了她对董争妍的第一印象,不算满分,倒也有八九十分了,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居家。   至于少给的那一二十分就要看她和子睿是否能产生感情,若是没有感情,再好的人也是不合适的。   晚些,浅浅回到府里,就直接给董小姐下了帖子,邀请她到女子坊一聚,相信以董小姐的聪颖,她自然清楚是谁要见她。   至于南宫婉婉的那些事情,浅浅也没有隐瞒,直接和清澜说了说。   清澜说:“南宫姑娘对你倒是不错。”   浅浅得意的扬扬首说:“这是自然,我们可是好闺蜜。”   清澜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知道浅浅在担心什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浅浅欣喜的同时,不忘叮嘱说:“但也不准被人伤害,朋友对我而言固然重要,但你要记得,在我心里,谁也越不过你,你才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媳妇……”清澜声音一哑,低垂首咬住浅浅的唇,颇为激动热情。   浅浅哭笑不得,这也太容易被勾引了,每次她说得情动的时候,清澜就先一步身动了,害得她想多煽情两句都没有办法。   “唔……等等、等等!”浅浅一手捉住清澜的大手,急忙说道:“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清澜一下将浅浅抱起,大步朝着床边走去。   浅浅翘着小腿踢着,并急急的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啦!婉婉怀孕了,苏祈应该马上就会娶她过门了。”   清澜挑了下眉,不知道这件事情哪里重要了,不过却是顺势回答说:“好,我懂了!”   “你懂了,懂什么?”浅浅被清澜一下丢到床,惊叫着问。   清澜嘴角一扬,“我知道你也想要怀孕,但是不着急,我现在就给你!”   浅浅杏眼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清澜,不知道他如今胡说八道的本事已经这么高强了。   “别急!”清澜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对上浅浅质疑的目光,反而更急切的压到浅浅的身上。   清澜大手大脚按着浅浅身上,炽热的唇堵住浅浅接下来未出口的所有话。   浅浅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在他身上随意驰聘的男人是相当的无语,而清澜否是看出了浅浅的走神,故意在浅浅嘴角用力咬了一口。   浅浅莞尔一笑,决定先喂饱这个男人再说其他。   反正他们说话说到一半,就被直接拖到床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浅浅也十分淡定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满室的激情这才散去,清澜打了水替浅浅擦洗了,便搂着她上了床。   这会儿才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打算认真听浅浅要说的话。   “苏祈要和婉婉成亲了?这一直不是你的期盼吗?”   浅浅眼神似水,满目风情的睨了眼清澜,才说:“是啊!虽说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苏祈和婉婉是奉子成婚,但是对于丞相夫妻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他们也会因此而对婉婉好一些。”   清澜不答话,对这事并不关注。   浅浅倒是说得起劲,小嘴不停,清澜也不打断,只是一双手不停的在浅浅的身上游走,不带任何情欲,轻轻的替她按摩着疲惫的身体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54、再次妥协   浅浅和南儿没和花轿走同一条路,特意抄了小路,赶在花轿临门的前一刻到的丞相府。   没多时,门口便响起兴奋的声音,“到了到了,新郎新娘到了。”   穿着喜庆穿梭在客人当中的丞相和夫人,同时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笑容满面的望着新郎新娘。   新娘子下了花轿被媒婆一路背到了大厅里,丞相和夫人也紧随其后的坐到了高堂的位置上面。   吉时一到,新郎新娘准备拜天地。   就在这时候,门房突然高唱:“皇上架到。”   所有人都愣了下,脸上表情各不相同,任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踩着点,这个时候突然过来。别说是宾客,就连新郎新娘都出来参拜了。   “都起来,朕今天是来沾沾喜庆的!”   皇上说话间,已经虎步走到了大厅里,直接往高堂上坐下,这架式显然是要替苏祈主持婚礼了。   苏祈把婉婉交给媒婆照顾,自己跟着皇上上前,在他身前两步距离停下说:“皇上怎么会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小声回答苏祈的话。   “没什么事!只是你大婚的日子,朕想着皇弟若是在的话,定然不会错过,朕今天是代他来的。”   苏祈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声音微颤的说:“臣多谢皇上。”   皇上虚抬下手说:“吉时已经到了,就别多耽误了,赶紧拜天地吧!”   “嗯!”苏祈应了话,侧目向媒婆示意,自己上前扶着婉婉上前了两步。   媒婆清了清咳嗽,一声高喝:“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拜天地。”   皇上亲临主持婚宴,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所有人都凑在门口观礼,浅浅反倒退了出来,没有跟上去凑热闹,母妃还有点奇怪的问:“怎么不去看看?”   “看过太多次了,都已经麻木了。”浅浅说话间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糕点吃了起来。   母妃见状,又伸手自桌中间拿了两碟子糕点放到浅浅的面前,拧着眉担忧的问:“早上起来到现在你还没吃过东西吗?”   “嗯!忙了一个早上了!”浅浅口里包了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   母妃失笑的摇摇头,递了杯茶水给她,并嘱咐:“你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一会儿就上菜了。”   旁边和浅浅她们同桌的夫人见了,不免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眼,毕竟以浅浅这个样子看来,是十分丢人的,但是母妃不单没有怪她,反而还十分心疼的样子。   又不是亲生母亲,一个婆母而已,也难怪旁边的人有些咂舌。   母妃话落没一会儿,菜就上了桌了,她帮着夹了两筷子菜,并说:“赶紧多吃一点,怎么一个早上就瘦了些的样子。”   “哪有!”浅浅好笑的回答。   别说是同桌其他不熟悉的夫人,就连习惯了她们相处模式的宋雨华,也觉得这话太夸张了,不过面上却不敢表现分毫。   想到新婚这日的劳累,以及婉婉怀有身孕的事情,浅浅差不多六七分饱的时候,看到苏祈出来敬酒就搁下了筷子。   “母妃,我去新房里看看。”   母妃边点头边问:“你自己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浅浅边说话边起身。   母妃没再拦着,等浅浅一走,与她们同桌的夫人就说:“你对你这个儿媳妇可真是好。”   母妃笑眯眯的说:“这也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儿媳妇。”   这话母妃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妥,宋雨华正坐在她旁边,再加上此时一桌人若有似无打量宋雨华的眼神,使得她脸色更显苍白。   新房里,浅浅到的时候,婉婉正埋首在吃东西。   “我还怕你会空着肚子等苏祈,特意来看看你。”   浅浅抬脸,弯着眼眸笑说:“这是丞相夫人特意命人送来的炖品,苏祈也叫我别等他了,让我自己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行了,知道你现在是丞相府的大红人了。”浅浅失笑的睨了婉婉一眼。   婉婉抱着碗边吃边说:“但是有点可惜,我如今怀了身孕,也不知道今晚的洞房夜会不会错过。”   浅浅笑骂:“婉婉,你好色噢!”   婉婉睨了眼浅浅,大言不惭的说:“我才不是色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的日子,不该就错过的嘛!但是自苏祈知道我怀孕后,这几天晚上他都没有碰我呢!”   浅浅眉略微挑起,“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前的性生活很愉快吗?但是你们还没成亲,丞相夫人应该会不满你住到苏祈的院子里吧?”   婉婉脸上微显红晕的说:“我是没有住到他的院子啊!但是他每天晚上都来我的院子里休息。”   浅浅恍然大悟的说:“看不出来,苏祈装得人模人样,倒挺有当采花贼的本事啊!”   “去,别胡说!他就采了我这么一朵花而已!”婉婉一脸甜蜜幸福的样子。   浅浅笑骂:“你就乐吧!”   苏祈在这一点方面倒是做得十分好,虽说喜欢他的姑娘不下数十人,但是他从来不曾与任何姑娘走近或者暧昧过。   唯一纠结了的一朵烂桃花就是婉婉,最后还硬是被婉婉掰过来,将烂掉的花瓣剪掉,重新长出鲜艳的花朵。   浅浅调侃的出着主意,说:“不过你若是想要的话,你就诱惑他啊!难道他还能把持得住啊!再不济你灌他几口小酒啊,在他面前跳一段艳舞啊!只是你自己别过火啊!得悠着点,别忘了你肚子里还一个小的。”   婉婉双颊火烧似的,捂着脸带了几分羞涩的说:“你别说得我像欲女似的,好不好?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错过了,有点可惜。”   “你就是啊!”浅浅故意打击婉婉。   她洞房夜也是虚度的,但是她却没有什么想法,看样子比起婉婉,她少了许多少女情怀啊!   婉婉一双灵动的眼眸左右一动,“我不跟你说这事了,你说皇上突然来给我们主持婚礼是为了什么啊?今天不是审问大将军的日子吗?他不在宫里忙,跑到我们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啊?”   婉婉故意扯开话题,并一口将面前省下的补汤喝完,擦了擦嘴巴,一脸不满的问话。   浅浅耸耸肩,不再纠结婉婉的房事,顺着她的话说:“我只知道属于苏祈的时代正式来临了,放眼整个国都,能让皇上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主持大婚的人,可没有几人。”   婉婉嫌弃的说:“这份荣耀,我才不想要!”   浅浅轻睨说:“你不想要,不代表苏祈不想要,他现在在皇上手下做事,皇上对他的欣赏,自然是他最大的动力。”   “才不是呢!”婉婉嘟嘟嘴反驳,“你那天说让我和苏祈互相坦白一些,我回来后就跟她谈了心。”   “他是要继承君紫胤的遗愿没有错,但是却不是成为皇上的爪牙,只是想替百姓谋福利而已。”   浅浅笑笑,“想替百姓谋福利,也得皇上重用他才行啊!若得不到皇上的重用,手中没有任何权利,也做不了什么事啊!”   婉婉有点不高兴的说:“你怎么总喜欢把苏祈和皇上扯在一起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好不好?你要我说几次啊!”   浅浅无辜的摊摊手,“不是我要扯在一起,而是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苏祈就是皇上的近臣啊!”   婉婉微微嘟嘴,找不到反驳的词。   她就是不喜欢浅浅把皇上和苏祈归为一类,或许是她下意识的想避免这个局面,毕竟皇上和王府是敌对,若是选择了皇上,和王府对立是早晚的事情。   “行了,你别不高兴了!清哥哥已经答应我了,肯定不会伤害你,这当中自然就包括不会主动伤害你的男人,你如今怀有身孕,别整天瞎想。”   婉婉眉眼一亮,“这好办啊!我也跟苏祈要一个保证,让他不主动参与皇上和王府的时候,到时候就不会与你男人为难,你男人也就不可能为难我男人。”   浅浅差点被这几声男人弄晕,失笑的说:“这个可以有。”   “好!就这么办!”婉婉眉开眼笑的击击掌。   浅浅适时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你看看喜欢吗?”   婉婉看着这小小的锦盒,眉眼一喜,欣喜的挤眉弄眼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浅浅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   婉婉哈哈一笑,豪迈的说:“你放心啦!我肯定不会想你造出避孕套给我的,有的话你肯定早就给我了,这里面是不是对戒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不过却是猜得很对,的确是对戒,款式是我自己设计的,你看看你喜欢不。”   婉婉笑着打开锦盒的时候,说道:“这不怪我没有正形,而是我这几天突然有一个担忧,这时代没有避孕套,喝药又伤身体,意思就是说,我若不克制的话,就得一直生一直生一直生吗?”   锦盒一开,婉婉的注意力瞬间被对戒吸引,欣赏的立刻拿出来,往手上一戴,乱叫道:“哇,好漂亮,好漂亮啊!”   戒指往手上一戴,大小正合适,婉婉又欣喜的叫道:“你真神!大小竟然刚刚好。”   浅浅无奈的看着婉婉说:“你不要一惊一乍好不好?”   婉婉一脸喜色的说:“这不是因为太高兴了吗?这个蓝红宝石镶嵌的真漂亮,光辉互相照耀,应该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浅浅说:“还好!要我自己打造,我肯定也弄不出来的,我就是划了图纸,找工匠做的。”   “真好!谢谢你!”婉婉上前一下抱住浅浅,欣喜的在她颊边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   浅浅满是宠溺的笑容,无奈的说:“戒指内圈刻有你和苏祈的名字,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你们可别弄丢了。”   婉婉宝贝似的捧着手指说:“肯定不会的!”   浅浅朝着苏祈的那个戒指努了努嘴说:“你男人手指的大小我不清楚,我就照着清哥哥的样子打小了一点,毕竟清哥哥平日兵刀弄枪,手关节会大一点,而你男人多是舞文弄墨。”   婉婉看着对戒里面的名字,抬眼笑嗔道:“别说得我男人像弱鸡似的好吗?他武功虽然没有你男人好,但也不差好吧!”   “明白,明白!”世家公子哥,再是不济,也会一点防身术的。   再加上苏祈这样出色的男人,自然是文武双全,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国都第一公子的称谓。   浅浅估摸着时间,过会儿苏祈就要回房了,便也没有多留。   “我就先回去了,你这段时间就别瞎跑了,既然丞相府紧张这个孩子,你就配合一点,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临走时,浅浅还不忘对婉婉叮嘱。   清楚婉婉是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就怕她到时候受不了拘束。   不说是婉婉,就是当初她怀孕的时候,母妃对她全方面的看管,也让她觉得颇拘束,好在母妃还通人情,偶尔会让她放放风。   婉婉嬉笑说:“不用担心我啦!苏祈已经答应我了,若是我能安安份份的坐在府里养胎,等孩子生下坐完月子后,他就带我去山庄里小住半个月,就我们俩个人而已。”   浅浅挑了下眉,轻轻一笑。   不知道该夸苏祈聪明,还是说婉婉蠢才好。   孩子生下来,才一个月的时间,婉婉心眼再大,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放下孩子,自己这个做娘的出去玩半个月。   苏祈可能就是想到了,所以才敢用这样的借口哄婉婉,不过不管怎么说,婉婉肯答应乖乖在府里安胎就是好事。   出了新房,慎语就迎了上来,说:“主子,王爷在前院里等你,让您忙完了就去找他。”   “嗯!走吧!”浅浅轻答一声,带着慎语和圆儿到了前院里。   清澜见她过来,上前两步,低声问:“准备回去了吗?”   浅浅回答,“我们回去吧!”   婚礼也近尾声了,最后就剩苏祈和婉婉洞房了,她自然是没这个机会一饱眼福,看婉婉如何勾引苏祈,还不如老实的回家带孩子。   回王府的马车上,浅浅腻歪的倒在清澜的怀里,捏着他的手指,想到婉婉的话,仰着小脸问:“清哥哥,我们洞房夜虚度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会!”清澜想也没想的回答。   浅浅闷闷的应了声,“噢……”   看样子就她没心没肺,就连一向粗枝大叶的清澜,对这样的日子都极其敏感,也难怪婉婉不想今晚留白。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一直这样幸福,往后的每晚,都像大婚之夜一样。”清澜揉了揉浅浅的发,反过来安慰她。   浅浅笑笑,她真的没觉得有什么。   或许是她真的不够少女心的原因,成亲这么久了,她只知道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像他们的成亲纪念日,七夕等重大节日,她都没有上过心。   浅浅缓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问:“每晚都像大婚之夜是什么意思?”   清澜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浅浅狠狠剜了眼清澜,鄙视的说:“你就不怕精尽人亡,还敢夜夜奋战。”   清澜神情一变,将浅浅往上一提,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瞬间亲密接触,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澜大手往浅浅的臀上一压。   不满的问:“你是说我不行吗?”   浅浅动作一僵,红着脸捶打清澜的胸口,“臭流氓,你都在哪里学的这些。”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上次一个大臣宴客,宴会上一个官员和舞娘就是这样的,我看那个舞娘明明一副欲拒还迎的高兴样,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个头啦!”浅浅用力在清澜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你竟然敢拿我和一个舞娘相提并论。”   清澜立刻解释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都是女人,你应该也会喜欢这样!”   浅浅吐血,但心里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还真的应了那句话,每个女人都幻想过被男人甩到床上狠狠蹂躏,或者说是被男人壁咚,压在墙上狠狠强吻。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谷敏的事情怎么样了?”浅浅脸带红晕,挪了挪小屁股,轻松的就自清澜的身上滑了下来。   清澜误以为浅浅有些不高兴,也不敢继续调戏她了,拦都不敢拦一下,还主动扶着她在旁边坐稳了才答话。   “皇上刚主持完大婚就立刻赶回宫里提审大将军了,至于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让大将军把苏府姑娘接回去。”   浅浅挑了挑眉,说:“这……真是儿戏,闹得这么难堪,最后的结果还是各归各位,那他们当初在闹什么闹啊?”   清澜微扬下眉眼,没有答话。   浅浅和清澜一路回了王府,梳洗了一番后,皇宫里的两人还僵持不下。   “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皇上满眼怒火,显然已经到了濒临暴怒的边缘。   谷敏长跪在地,低垂着眼说:“求皇上成全,恩准臣和刘氏和离。”   皇上一声怒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把朕给逼急了,朕直接斩了微凉,看你还闹个什么劲!”   谷敏慌乱的抬了下眼,急忙说:“皇上不可!”   皇上阴鸷的说:“不可,朕有什么不可的!现在就两条路给你走,要么迎回刘氏,微凉还是你的小妾,要么和刘氏和离,朕下旨杀了微凉,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上……”谷敏急急的叫了一句,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皇上。   皇上不为所动的说:“快点选,朕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再给你七日的时间!”   谷敏挣扎了一会儿,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才说:“求皇上恩准臣辞官!”   皇上惊得一下跳了下来,破口大骂:“你敢威胁朕!”   谷敏低眼,“臣惶恐,请恕臣愚笨,臣实在是想不到两全之策,才做出如此艰难的选择,求皇上成全。”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杀意涌现。   “魏公公,传朕的旨意,赐微凉三尺白绫一杯毒酒。”   “皇上!”谷敏惊得抬眼。   皇上眼睛微红,嗜血的说:“你不是要辞官吗?朕恩准了。魏公公,还不立刻去办。”   魏公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皇上这招以退为进,配合的朝门边走去,谷敏立刻惊恐的将人叫住。   “皇上,请息怒,臣知道错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上朝着魏公公挑了下眼,示意了一下,才看向低垂着头的谷敏,问:“你如今知道错了吗?”   谷敏微微握紧了拳,沉声道:“微臣知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哼一声,“你反正皮粗肉厚也不怕疼,打到你身上你也不在乎,一定要朕撕破脸,伤筋动骨了才知道怕了?”   “微臣知错!”谷敏心里升起一股怨恨,却不敢多说什么。   他看出皇上是铁了心想动微凉,而且如今他这一步明显是走错了的,皇上已经清楚他的软肋了,只怕以后会多拿微凉做文章。   “行了,知道错就滚回去把刘氏接回府里去,什么时候刘府不计较了,你就来宫里把微凉接回去!”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   对于谷敏的顽固,皇上的耐性早就消磨殆尽,也不如以前对他礼遇。   谷敏犹豫着问:“微凉大病初愈,不如让臣接她回府养身体,免得留在宫里打扰到皇上。”   皇上阴恻恻的说:“不过是赏口饭吃而已,你若是想她回去,就赶紧把刘府的事情解决,朕被你们吵得实在是头疼了。”   谷敏压抑心中的不满,不喜欢皇上这副口吻,好像微凉只是一只低贱的阿猫阿狗似的。   “还不赶紧去!”皇上看谷敏还在犹豫,一声不满的催促。   谷敏咬了咬牙说:“微臣告退!”   皇上冷眸看着他,冷冷警告,“别再让朕失望,否则的话,下次就别怪朕不讲君臣情面了。”   “臣知道该怎么做,断不会再给皇上添麻烦,请皇上放心!”谷敏低眼回答。   皇上不满的说:“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   谷敏低低的应了话,不等皇上出言赶人,便率先说道:“皇上若没有其他的吩咐,微臣就先去刘府请罪了。”   “去吧去吧!”皇上挥挥手,一副赶苍蝇的样子。   谷敏出了皇宫,直奔刘府。   而所有关注谷敏消息的人,在这一刻也全知道了皇上和谷敏谈话的大致内容,即使皇上面前没有他们的人,以这些人的聪颖,也能够猜得出来。   清澜第一时间得到这消息后,便把事情告诉了浅浅。   浅浅咂巴着嘴,笑吟吟的说:“这下有好戏看了,若不是不方便直接登门,我还真想去凑这份热闹。”   清澜看浅浅好奇的样子,出着主意说:“回侯府叫上大嫂,陪她一起回刘府。”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清澜,说:“这怎么能行,这对刘府而言,是件丑闻。我还拉上大嫂这样大大咧咧的上门看热闹,莫说我会被刘府的人厌恶,就连大嫂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   “这就没有办法了!”清澜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王府的暗桩就跟老鼠似的,哪里都有,虽然不能亲眼看到,但是事情的经过还是能听说的。”   清澜苦笑不得的看着浅浅,王府暗桩的诡异是其他府坻,甚至连皇上都惧怕的。落在浅浅的眼里,就成了让她关注闲事的眼线,而且还被形容成老鼠。   刘府这边,得了谷敏上门的消息,一个个都同仇敌忾的样子。   倒不是他们有多爱刘羽彤,替她觉得可惜,而是他们都被刘羽彤折磨得不行,而这起因全都怪谷敏。   现在谷敏上门了,大伙仇视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连府里的丫鬟下人也是一样。   毕竟府里的主子只是忍受刘羽彤的谩骂,而丫鬟下人却要忍受刘羽彤不时的毒打。   “哟,这是谁啊!我们刘府庙小,可容不了你这尊大佛!”刘府大夫人,也就是刘羽琪的娘亲阴阳怪气的说道。   虽然刘羽彤不是她的女儿,开先见一直和她女儿为难的刘羽彤没有好结果,心里还暗爽了一阵。   但是这后果随之而来,她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了刘羽彤和谷敏才好。   刘府是由刘大夫人主持中馈,而她一向也颇为公平,但是这次刘羽彤回来后,因为心里记恨刘羽琪,一直找她的麻烦。   今天说短了她的食,明天说少了她的布,整天在府里上窜下跳,好好的一个府,让她闹得鸡犬不宁。   谷敏阴沉着脸,说:“我要见刘羽彤。”   大夫人手一伸,说:“见什么见,是送和离书来的吧!赶紧拿出来,拿来了就赶紧滚。”   大夫人自然是清楚谷敏不可能有机会和离,所以才敢这样说话。但是这话落在后一步而来的二夫人耳里不免有些刺耳。   “哟,大嫂,我女儿的婚事是和是离,是不是还得由我这个当娘的说了算!”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夫人微微蹙眉。   刘羽彤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二夫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当初若不是她怂恿的话,刘羽彤也不敢这样。   如今刘羽彤在府里张牙舞爪,一副神憎鬼厌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二夫人在旁边出谋划策,将她心底最深的怨恨勾了出来。   “岳母!”谷敏见二夫人老老实实的拱了下手,行了一个晚辈礼。   二夫人怪笑着说:“这一声岳母,我可不敢当!谷大将军今天特意登门所谓何事,你就直接说吧!”   谷敏微垂眼帘,说:“先前是小婿糊涂了,这次特地上门负荆请罪,想将羽彤接回将军府。”   二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断然不会真的想看她和离,和离的女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但是谷敏做的事情,又不能轻易原谅。   二夫人这段时间没少和刘羽彤嘀咕,就是算计着谷敏到时候来求和,该怎么折磨他。   “谷大将军真是好兴致,我女儿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女儿是什么,当我们刘府是什么?”二夫人声色俱厉的质问。   谷敏不见一丝动容,“先前是小婿不动,岳母要打要罚都行。”   二夫人冷哼,“你以为打骂你两句,就能弥补对我女儿的伤害吗?”   大夫人在一边皱了皱眉,暗自骂二夫人目光短浅,这才几句话,竟然就松了口,未必也太不把自己女儿当一回事了。   但想到二夫人和她一直不对付,再加上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在中间横加阻止,难免让人多想,抿了抿嘴,便没有出声。   谷敏顺势说:“这次全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岳母您说,只要您说得出来,我一定会尽量去做,以此来弥补羽彤受到的伤害。”   二夫人眼神亮了亮,“是吗?那我要你卖了微凉那个小妖精,你也愿意?”   谷敏脸色微微一变,二夫人当即沉了脸,冷哼着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什么要接羽彤回府,结果呢?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谷敏说:“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可以。”   二夫人问:“是吗?若是我们就这一点要求呢!”   谷敏刚毅的嘴角,微微抿起,声音透着一股寒意的说:“请恕小婿做不到。”   先是皇上,再上刘府,为什么每一个都想逼死微凉,她幼时家逢巨变,落入风尘,这样的身世还不够可怜吗?为什么世人对她没有一点怜惜,都不知道怜悯一下她。   “若是做不到的话,就请吧!”大夫人趁机插话,就怕二夫人退而求其次,让谷敏许诺其他的要求。   二夫人瞪了眼大夫人,大意是怪她多事。   大夫人一口气憋在胸中,将不满压下,只是暗暗想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有没脑的二夫人才教是出愚笨的刘羽彤。   “岳母,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谷敏对刘羽彤是不上心,但还不至于忽略到二夫人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而且走这一遭,他是势必要把刘羽彤带回去的,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微凉在宫里过的什么样子的日子,宫婢有没有轻待她,太医有没有定时给她服药……   “我们就这一点要求,把微凉送走。你若是担心她的话,给她银子、庄子、甚至安排下人侍候都行,但她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大夫人语气坚定,还不忘瞪了二夫人一眼,示意她别再开口。   二夫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本来是想说,让微凉交出管家的权利,毕竟微凉是一个小妾,等刘羽彤有了实权,她这边再派几个得力的嬷嬷过去,还怕整不死她吗?   不过眼下,大夫人花钱消灾的办法也是不错的,中间能省去很多麻烦,而他们刘府也不差这点银子,因此,二夫人这才住了嘴。   “不行!我说过了,除了这一点!”谷敏微微皱眉,露出不悦。   大夫人当下也变了脸,只觉得同样是女婿,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就像她的女婿,明明将刘羽琪宠得连她这个当娘的有时候都觉得过了,但是每次来,她都会忍不住唠叨几句,女婿也从来没有不满,至于还再三保证会对刘羽琪好。   “若是做不到,就滚出我们刘府!我们刘府高攀不上你们将军府,请……”带着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在门边响起。   三人回头,就见刘阁老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谷敏因为心中有事,烦闷不堪,也没有注意到刘阁老的到来,突然见到他,还愣了一下,才道:“阁老。”   刘阁老甩着脸子,直接下逐客令。   “大将军请吧!”   谷敏沉声说:“阁老,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认错,想接回羽彤的,还请阁老成全。”   “诚心诚意,呵……”刘阁老一声冷笑,当面直接拆穿了谷敏的谎言,好笑的问:“刚才是谁在殿前,拿着辞官来威胁皇上,强势的想要和羽彤和离,现在你跟我说诚心诚意?难道不是皇上金口一开,下了圣旨。若是你不能把羽彤请回将军府,皇上便斩了微凉,你被迫才来接回羽彤。”   二夫人惊得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谷敏,你又来匡我们,说什么知道错了,原来又是拿我们羽彤当踏脚石。”   刘阁老厉眼望着谷敏警告,“谷将军,凡事可一不可二,第一次你为了让微凉脱离贱籍,不再做那下贱的青楼女子,你接受了皇上的赐婚,这一次你为了让微凉活命,再次主动上门想将羽琪迎回去。怎么着,在你大将军的眼里,我们刘府的姑娘,就活该落得让你轻贱的地步?”   谷敏抿了抿嘴,瞥开目光说:“我以后会善待羽彤的,还请阁老同意我将她带回去。”   “休想!”刘阁老一声怒斥,“羽彤是任性一些,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除了性子骄躁一些,她可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三番四次,为了一下青楼女子作践她,若不是你将军府满门就剩你一人了,我还真想问问令堂,他们就是这样教子的,还是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门风,允许青楼女子在正妻前面生子?你放眼看看整个国都,哪一府人家像你这样混帐!”   谷敏高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眼眸闪过一抹沉痛,咬牙说:“阁老,我敬你是长辈,但你说事就说事,不要扯上我的家人。”   刘阁老冷笑的问:“怎么?谷大将军还知道给你父母蒙羞了吗?若是你父母在世的话,看到你这般行事,该是多么的痛心疾首。将军府的荣耀是多少人用鲜血换回来的,如今却因为你的糊涂行事,让这份荣耀上蒙了灰尘,你不知道悔改就算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还一意孤行,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你不配谷元帅的儿子。”   “可不是吗?现在谁说起将军府还记得当初的荣耀,说的不过都是你谷大将军如何宠妾灭妻。”大夫人顺口接了一句。   谷敏脸上血色尽速退去。   他只身一人守在边关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将军府这块招牌,为了守住他父兄拼了性命也要守住的边关。   可是如今刘阁老一句话抹去了他全部的努力,他想张口大声反驳,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想承认,但是心里清楚,刘阁老说得是对的。   他即使不闻不问,但不表示他不清楚,现在别人是如何看待将军府的,提到将军府,再也没人会想到将军府先辈的英勇,有的只是他后宅内院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255、尘埃落地   刘阁老见谷敏的样子,看他懂得反省,还是有救的,当下也缓了语调,不再这般强势,以一个长者的口吻劝说。   “我和你爹也是旧识了,实在不想看到你行差踏错,你就算不替你自己着想,也得想想你爹兄及那些追随你们谷家军。”   谷敏一摊死水般的眼眸微起涟漪,微微挣扎了一下,才低低的说:“你让我先把羽彤带回去再说,好吗?”   刘阁老失望的摇摇头,“你还是不懂你错在哪里。”   谷敏刚毅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抬起凌厉的眼,说:“别人不清楚,难道刘阁老也不知道吗?微凉是徐府的嫡女,徐府落得今天这个田地,和我们将军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今整个府坻就剩她一人了,我自幼和她就有婚约,难道我顾她、怜她,不对吗?”   刘阁老扬声,“你自是可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照顾她,但是这得有底线!当初徐府的事情,虽然是大元帅亲自揭发的,但若不是徐府做出这样的事情,大元帅也不可能如此!谷徐两府本就交好,大元帅和微凉的爹自幼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可是大元帅在国之大义之前,能够分得清楚是非黑白,而你,如今竟然为了这样荒唐的理由,再三退让,没有底限,你真是愧当大元帅的儿子。”   谷敏刚毅的心就像被万虫啃噬一样,一点一点的软化,讷讷的张嘴,无力的反驳,“你不懂。”   刘阁老恨铁不成钢的说:“别说得自己像情圣一样,谁没有年轻过,谁又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喜欢一个人该是美好的,而不是像你这样!就拿我另一个孙女婿来说!言大郎算得上是你的旧识,你的兄弟了吧?你看看他是如何的,自从娶了我大孙女,不断的努力向上,现在懂得看兵书,钻研兵法,而他所有的努力不过是觉得羽琪美好,要努力做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反观你,你说你要待微凉好?她又值不值得?她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却不懂得反省,你也别急着否认,你说你不喜欢羽彤的性子,但最初你并不了解她,若不是微凉在中间捣鬼,你会在新婚夜置新娘于不顾吗?”   谷敏眸光闪了闪,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自脑海里跑了出来,新婚当日,他口口声声说的是他欠羽彤的,这辈子给不了她要的感情,但却会给她一个孩子,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了?   “微凉若是真心待你,自然不可能如此逼迫你,再加上她的出身,自小所受的教育,哪里会不明白你的为难,可是她是否体谅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刘阁老许多年没有这样训斥过人了,一大段话说出来微微有些喘。   谷敏如柱子似的站在屋里,脑海里闪现许多画面,他已经记不得微凉笑时的模样,脑海中唯一鲜明的就是俩人幼时。   微凉笑靥如花的站在树下,仰着一张明媚的小脸问他,“七哥哥,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当时他也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正是傲慢无理的时候,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带着鄙视的说:“我才不要一个跟屁虫当我的新娘子,而且你这小小的样子,以后即不能陪我上战场,又不能给我生孩子,娶你何用?”   微凉嘟着小嘴,不满的说:“跟屁虫也会长大的啊!我长大了要给七哥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有像七哥哥的,有像我的,还有像我们的,你说好不好?”   谷敏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回去后就跟娘说了这事,而后就和徐府定了婚约。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难道我要看着她死吗?这一次的确是我做错了,我答应你,往后我会对羽彤好的,不会再薄待她。”   谷敏沉思了良久,仍然没有放弃微凉。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执念,微凉对她而言,不单单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吗?若我说我要主持中馈,我要微凉搬去庄上,我要你给我下跪认错,你也同意吗?”   刘羽彤一身嫩绿的衣裙站在大门口,脑袋微微上扬,一脸娇纵的模样。   刘阁老看到刘羽彤出来,瞬间一张脸都变绿了,喝斥:“谁准你出来的,给我滚回屋里去。”   刘羽彤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怎么可能轻易的回房,扬着脑袋,一脸傲然的说:“祖父,这婚姻是我的,难道我如今说句话都不可以吗?”   刘阁老气得不轻,望着二夫人的眼神恨不得吞了她。   二夫人微微缩了缩脖子,心里颇觉得无辜,这次真的不是她叫羽彤出来的,而且她刚在一边没有说话,眼见阁老就要说服谷敏了,她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羽彤叫出来坏事。   “羽彤,你赶紧回去,这里有你和你祖父就好了。”二夫人大步迎了上去,拉着羽彤的手就往外拖。   刘羽彤倔强的挣扎着说:“我不回去,我就留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   谷敏目光闪了闪,突然问:“是不是我答应了这三点要求,你就会和我回去?”   刘羽彤狐疑的看着谷敏,“你真的愿意?”   谷敏长袍一撂,直接跪在刘羽彤的面前,仰面说:“这次的事情是我做错了,还请夫人原谅,和我回府。”   刘羽彤吓得往旁边闪了下,紧张的问:“你干嘛真的跪啊?”   谷敏阴阴的说:“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刘羽彤嘴角微微蠕动,一时无话。   刘阁老恨恨的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刘羽彤,撤手说:“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一个男人,今天就算妥协下跪了,若不是心甘情愿,这个坎会在心里记恨一辈子。更何况刘羽彤根本不听他说,执意还要回将军府。   在他看来,直接和离,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对彼此都好。   皇上仍然打算重用谷敏,谷敏只要安抚好刘府,不到万不得一的地步,皇上不会动谷敏心尖上的人。   刘羽彤看着刘阁老自她面前离开,这才紧张得想去抓他的衣袖,“祖父……”   刘阁老甩甩袖子就走了,事情到了这步,他又能如何,刘府姑娘逼得堂堂大将军下跪了,若是还不肯跟他回去,莫说谷敏不会同意,就是谷家军,魏国百姓都不会同意。   毕竟谷敏在处理这件感情事上面再不理智,仍然是许多人心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们又怎么愿意看到英雄受辱。   到时候莫说别的,光唾沫就能淹了刘府,而本来有理的刘府,也变得无理。   谷敏起身说:“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做到,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将军府?”   刘羽彤收回目光,落在谷敏身上,半信半疑的问:“你真的会把微凉送到山庄上去吗?”   “会!”谷敏目光微闪,并没有说他自己到时候会在哪里。   刘羽彤挑挑眉,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说:“我要一个儿子,在微凉之前。”   谷敏沉默了一下,没多挣扎,便同意了。   毕竟最初他也是这样想的。   刘羽彤喜形于色,轻咳一下,说:“既然你这样有诚意,等过几天我就跟你回府。”   谷敏问:“为什么不是今天?”   刘羽彤理所当然的说:“我好不容易回国都一次,自然要在爹娘面前承欢膝下。”   她才不会说,她是觉得就这样跟着回去太没有面子。   即使谷敏答应了她的要求,也得拖上几日才显得矜持。   刘羽彤的理由用得正当,谷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道:“我过几天来接你!”   “好!”刘羽彤一脸喜色的回答。   谷敏微敛了眉眼,什么都没有交待就直接离开了刘府。   出了刘府,谷敏就去了皇宫,和皇上把情况说了说,大意是想先把微凉接回去,但是皇上没有同意这事,只道等他把刘羽彤接回府后再来。   谷敏无奈只得出宫,打算这几天不间断的往刘府跑,争取早日把刘羽彤接回将军府。   这一日下来,所有盯着谷敏动作的人,都是一声唏嘘,觉得他为了微凉,真的是什么都能够舍弃。   浅浅也自清澜嘴里得了确切的信,她和其他府邸的女人不一样,许多夫人得了这个消息都是羡慕微凉的,觉得一个女人,能够被男人这样珍视,该是怎样的幸福。   只有浅浅微微皱眉,“若是敌国拿捏了微凉,谷敏是不是打算开门迎兵啊?”   清澜眉眼闪了闪,说:“这个微凉留不得了。”   浅浅白了眼清澜,“也别这样说好吗?我不照样是你的软肋啊!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在你眼皮底下晃。”   清澜不满的反驳,“她怎么能和你比。”   浅浅翘了翘嘴,“我们都是人,怎么就不能比较?”   清澜说:“你我同心,谷敏和微凉却是异心。谷敏将微凉护在羽翼下的同时,也是将腹部最柔软的地方展现在她的眼前。”   “噢?”浅浅好奇的挑挑眉,觉得清澜这话里有话。   清澜说:“才得的消息,微凉的孩子虽然是被刘羽彤的药弄没了的,但是事先微凉是知道那些事情的,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那个孩子,用孩子来对付刘羽彤。”   浅浅厌恶的说:“不是吧?怎么有这么恶心的女人啊?再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她自己的骨肉啊!她怎么就舍得?”   浅浅想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都说没有不疼孩子的爹娘,看样子这话并不是在所有人的身上都通用的。   “就是这样恶心!”清澜冷冷的答道。   浅浅拧了拧眉,说:“谷敏当初怎么没有查出来啊?”   清澜摊手,“怎么没有查出来?刘羽彤使人下的药是不争的事实,微凉只是在最初发现后没有阻止,装聋作哑的给她行了一个方便而已。”   浅浅咂巴了下嘴,觉得这个微凉也是一个奇葩,实在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   “刘羽彤和谷敏今天的事情,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再加上刘羽彤故意散播消息,你看着吧,到时候所有人都该知道谷敏即将迎回刘羽彤,还要把微凉送到山庄去,到时候又会有一出好戏可以看。”清澜眼底闪过厌烦。   当初他还颇欣赏谷敏,如今只觉得他做事太欠妥当。   若是要他向浅浅下跪,他愿意,就算是平时俩人嬉戏,只为了哄她开心,他也愿意一跪。   可是要他向另一个女子曲膝,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大不了拼一个玉石俱焚,他就不信了,要救回自己所爱的女人,只有这种委曲求全的办法。   清澜这话说下,只不过过了一个晚上,翌日午时,宫里有消息说,微凉没了。   浅浅听到这话时,正躺在贵妃榻上看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慎语上前回答说:“回主子的话,人没了就是说人不在了,已经去了。”   浅浅一下弹坐起身,“你的意思是说微凉死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死了?”   慎语摇摇首说:“听说是中毒没的,具体细节奴婢也没打听出来,这事还是等王爷回府后再问他吧!”   浅浅咂巴了下嘴,说:“还等着看她闹得天翻地覆呢!竟然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没了?”   慎语说:“一点都不悄然无声,据说,大将军这会儿正在皇宫里闹着,要皇上给一个交待,据说微凉是喝了太医开的药没有的,皇上为了力证清白,愿意让大将军带人去验尸,只是结果很惊人,微凉中了慢性毒药,且日子正好是自入宫那天开始。”   浅浅诧异的问:“这是说皇上被扣了一个屎盆子的意思吗?”   慎语点点头,“若是找不到真凶的话,这黑锅怕就该皇上背了。”   浅浅抿抿嘴说:“这倒是,毕竟是在皇宫,皇上若是有心要保护一个人,又怎么会让人得手。”   慎语问:“主子的意思是说这事是皇上干的吗?”   浅浅摇摇首,说:“不会!你看皇上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要办微凉的话,早就办了,留着微凉也不过是为了卖谷敏一个好,毕竟微凉这样一个妾氏,逼得阁老的亲孙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皇上为了稳固两家的势力,弄死微凉是很正常的,不过他却没有。”   慎语一脸好奇的问:“不是皇上,那还有谁啊?”   浅浅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觉得这事闹到这一步,皇上和谷敏是彻底离了心的,谷敏不会再全力效忠皇上,皇上也不敢再重用谷敏。   然,最终得益的人又是王府。   所以浅浅猜测,这当中是不是有王府的手笔,但这话她自然不可能贸然的和慎语说出来,要等清澜回府,问过他了才知道。   这天,清澜忙到很晚才回来。   浅浅也一直没有睡,等着他的消息。   “还不睡?”清澜回屋看着浅浅坐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望着她,当下扫去一身疲惫,神情都柔软了许多。   浅浅抱着被子,歪着脑袋说:“等你回来说故事啊!”   清澜眼底染了笑,宠溺的说:“别人生离死别的事情,对你而言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浅浅有些凉薄的说:“这没有办法啊!毕竟他们又不是我们关注的人,不管他们的生活是好是坏,在我们听来就跟故意是一样的。”   清澜觉得浅浅言之有理,却不急着说事,只道:“这故事有点长,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我先去沐浴,你不困的话,就等我回来说,困的话就先睡,我明天早上再和你说。”   浅浅耸耸鼻子,“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了,自然是今晚就要听到的,你快点去沐浴,我让丫鬟做几道菜端来,我们边吃边聊。”   “好!”清澜拿了衣服出去。   浅浅也起身穿衣,并叫了丫鬟去小厨房里弄些宵夜端来,等到清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宵夜已经摆在桌上了。   浅浅把筷子递给清澜,并不急着催他,反倒是十分体贴的说:“你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今天忙了一天该累了吧?”   说罢,浅浅像一个小媳妇似的站在清澜的后背替他捏着肩,清澜眉眼微疏,眼底一片笑意。   “不累,我身体好。”清澜说话的时候反手拍了拍搁在他肩上的小手,并说:“你别捏了,一会儿手该累了的。”   浅浅将小脸往前一探,将脑袋搁在清澜的肩上,抱怨说:“君大公子,你不能这样宠媳妇,不过是捏个肩膀而已,怎么就会累了,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才好!”清澜反手一拉,浅浅跌坐在清澜的腿上。   浅浅咧着小嘴,一串银铃的笑声自她口中溢出,有点坏的说:“哼哼,等我变坏了,我就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清澜挑了挑眉,“说得好像现在你没有这样似的。”   浅浅睨了眼清澜,夹了一块牛肉塞到他的嘴里,并笑骂说:“真是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清澜双手搂着浅浅的纤腰,满意的享受着浅浅的喂食,耳朵自然将不好听的话去除了,嚼完嘴的里的牛肉,更是直接努努嘴说:“还要!”   浅浅嘴里骂着,“你想得美。”   手下的筷子却是准备的将菜夹住,喂到了清澜的嘴里。   俩人说笑闹着,清澜吃着的菜,又回喂了一半到浅浅的嘴里,直到俩人都有六七分饱了,这才停止了打闹。   叫来丫鬟将碟子都收了下去,泡了壶茶端来,俩人这才各坐一椅,谈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微凉是自杀的!”清澜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说这话时,浅浅正端着杯子准备喝茶,惊得一下将茶洒了,紧张的清澜立马接过杯子放在桌上,握着浅浅的手追问:“可有烫到?”   浅浅任由清澜握着她的手怜惜的轻吹,面上一派不在意的说:“没事,这是温水,不烫手。”   清澜看了看浅浅白皙的手指,的确没有起泡,也没有被烫红,这才放心下来,重新给她沏了杯温水。   “你说微凉是自杀的?怎么可能?不是说中了慢性毒药吗?难道她自入宫了,就一直给自己喂毒?”浅浅诧异的追问。   清澜说:“嗯!不过这事皇上和将军都不知道。”   浅浅惊讶的问:“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啊?”   “先前不是告诉你了,微凉的孩子是自己弄掉的吗?这事我是从她亲信嘴里知道的,而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的!那个丫鬟先一步被我抓到了,所以皇上和将军没人可问,自然不知道真相,而且没有人证,就算皇上查到了真相,将军也不会相信。”清澜有点得意的口吻说道。   浅浅眨了眨眼说:“我还以为是王府派人下的毒?”   清澜白了眼浅浅说:“我们王府还不至于要对一个女人下毒,不过是早一步得知了这事,没有说出来罢了。”   浅浅赞同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她要寻死,我们也没有道理拦着。只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恐怕啊?明明知道谷敏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一心想着寻死,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一死,不说在谷敏心上重重刻上一刀,就连谷敏的前程也会跟着毁了。”   清澜说:“她就是知道才会这样做!据微凉的丫鬟说,微凉这样做就是为了报复谷敏。当年若不是大元帅向皇上告密,徐府上下也不至于被人抄家,然而大元帅已经战死沙场,微凉便把这笔帐算到了谷敏的头上。”   浅浅一脸古怪的说:“这个女人是神经吧?小时候是不是脑袋被门缝夹过了,一直没治愈啊!不说徐府落到这个田地是他们咎由自取,就是元帅的选择也是对的,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徐府私通外敌,侵略自己国家吗?”   清澜摸摸浅浅的头,说:“不是所有女人都和你一样深明大义的。”   浅浅斜着眼,不满的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时候说这些话,有点怪怪的呢?”   “哪有?”清澜眼带笑意的收回手。   浅浅娇嗔一眼,说:“总觉得你不安好心,不是真心的夸奖我。”   清澜失笑,“你想太多了。”   浅浅上下打量了一眼努力做着真诚表情的清澜,而后鼻子一哼,说:“算了,先暂时相信你吧!”   清澜搂过浅浅,抱着她往床榻边走去,并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谷敏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浅浅微微挣扎了一下,说:“不是吧?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吗?微凉死了,谷敏没有找皇上要一个答案吗?”   清澜耸耸肩,说:“要答案有用吗?又不是皇上做的,皇上也不可能承认啊!而且今天皇上已经罢了谷敏的官职,让他暂时在将军府里静休。”   浅浅眼神亮亮的说:“皇上是要冷藏谷敏的意思吗?”   清澜嘴角微扬,带了些许笑意的反问:“闹到这一步,这对君臣,难道还能彼此信任,互相合作吗?”   “这倒也是!”浅浅乐呵呵的说:“真好!皇上身边都没有可用的人了,就跟秋后的蚂蚱一样,他若是再敢瞎蹦跶,我们就弄死他。”   清澜说:“不是还有苏祈吗?”   浅浅微微皱眉,有点抗拒的说:“苏祈才掌权,手里也没有多少势力是真正归顺他的,应该不至于是威胁吧!而且他这些天不是沉浸在新婚当中吗?不是请了几天婚假在府里陪婉婉吗?”   “他表面在休婚假,暗地里已经接手君紫胤的势力,包括先前的龙吟教。”清澜一下拆穿了浅浅鸵鸟的想法。   浅浅闷闷的‘噢’了一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清澜不置可否的替俩人拉好薄毯。   苏祈目前除了在努力收拢君紫胤以前的势力,的确什么都没有干,只是说他看在浅浅的份上,没有阻止而已,但愿苏祈对得起浅浅和婉婉这份情谊。   如此又过了几日,谷敏天天在将军府卖醉的消息不断的流出,刘羽彤多次上前都被拒,且一纸和离书,早就已经送到了刘府,只是刘羽彤不愿意接受罢了。   但事实上,他们俩人已经不存在婚姻关系了。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不公平,一段婚姻的维系,全凭男人的一句话。   可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就是看热闹也是如此,刘羽彤闹了数天,将军府闭门谢客,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关注将军府的消息了,再加上国都新鲜事情不断,很快就有旁的事情将这事取而代之。   再加上八月一到,代表三年一次的科举就要来临了,皇上有意在这次科举当中选拔一些人才,让朝廷注入新鲜的血液。   皇上的用意十分的明显,就是要培养自己人,一些皇派这时候趁机都鼓励自家孩子下场应试,一时间国都涌起了科举热。   董太傅府里,浅浅一身素身罗裙,笑吟吟的望着一派从容的子睿说:“看样子挺有把握的啊!”   子睿自信的说:“毕竟努力了这么多天,若还一点把握都没有,也实在是对不起恩师的栽培。”   董争妍温柔的说:“凡事尽力无愧于心就好,成绩并不是祖父最看重的。”   “对啊!反正大嫂怎么样都会嫁给你的!”轻灵贼兮兮的笑说。   自上次浅浅牵线,让她们这对姑嫂见过一面后,两人倒是一见如故,瞬间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董争妍进退有度,轻灵有意攀交,两人都抱着友好和平的想法相交,不想让夹在中间的子睿未来难做,自然就轻易的谈到了一起。   “轻灵!”董争妍面染桃红,嗔怪的瞪了下一眼轻灵。   轻灵得意的笑了笑,敛容带了几分认真的说:“大嫂说得对,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凡事尽力而为就好了,再说娘想看到的只是我们兄妹过得好而已,其他的一些虚名,娘一直就不在意。”   子睿拍拍轻灵的头说:“大哥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自己是怎么回事?我听言陆说你看上了言二,还把他逼得不敢回国都?”   轻灵狠狠跺了下脚,骂说:“言陆这个嘴上没栓的家伙。”   子睿挑挑眉,“真有这回事吗?”   轻灵小脸一抬,认真的说:“没错!我是喜欢言二,想嫁给他!”   子睿嘀咕说:“竟然是言二?”   浅浅在一边好笑的插话问:“是不是很玄幻,她当初跟我说时,我也吓了一跳,从来就没把这两个人想到一块过。”   子睿哭笑不得的看浅浅一脸兴奋的样子,说:“言二不错,也值得托付终身,不过你这把他吓得不敢回国都是不是夸张了一点,若是他不喜欢你的话,就不要勉强。”   轻灵轻呸了声,“胡说!言二哪里不喜欢我了,我哪里不让他喜欢了,他就是自卑不敢承认而已,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他会求我嫁给她的,反正我现在还小,还有的是时间。”   子睿摸摸鼻子,对浅浅说:“我妹妹这个性子可是跟你学的,你得负责啊!”   浅浅诧异的张嘴,“不可能咯!我都不是这样的人。”   子睿目光带笑的看着浅浅,也不说话,但一双睿智的眼眸,却是让浅浅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无奈的说:“行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向把轻灵当亲妹妹看待,她的婚事,我自然不会轻视。”   子睿说:“多谢!”   他如今一心求学,再加上兄妹俩人年纪大了,又不住在一起,许多心里话都没有机会说。   若不是言陆来看他的时候,嘴漏说出他被轻灵拒绝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轻灵喜欢上了言二,已经到了考虑终身的年纪。   “谢什么谢,轻灵也是我妹妹!”浅浅翻了翻白眼,骂了一句,说:“你还是顾着你自己一点,心思别太重了,小心争妍不喜欢你了。”   董争妍脸上的红晕刚退下,又升了上来,一脸羞涩的说:“这关我什么事。”   浅浅挑了挑眉,故意调戏的问:“难道你喜欢阴阴沉沉的男人吗?”   董争妍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望向子睿说:“但是子睿不是这样的人啊!”   轻灵恍然大悟的说:“噢!大嫂在对大哥表白呢?大哥,你有没有听出来?”   子睿眼神划过一抹羞涩,但看争妍脸红发烫恨不得钻地洞的样子,他倒觉得不羞了,淡然的朝着轻灵一笑,附和的说:“我听出来了。”   “你怎么也和她们一起笑话我啊!我不和你们说话了。”争妍不满的跺跺脚,跑开了。   看着争妍的背影,浅浅若有所思的说:“争妍的性格比较单纯,是一个好姑娘,你若是喜欢她的话,就好好珍惜。”   子睿敛容,说:“浅姐姐放心,我不是那种薄情无义的人,答应了太傅娶争妍,就是真心拿她当妻子看待,断不会做出无情无义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若是这样的人,早先几次我提出用王府的名义替你们兄妹讨回公道,你早就该同意了才是。”浅浅倒不担心子睿拿争妍当跳板。   相交这么几年,子睿的为人,浅浅还是很清楚的。   更何况子睿若真需要跳板的话,王府这块跳板,比起已经隐退了的太傅府要强太多了。   “行了,只几天的时间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了,最后几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别天天钻在书堆里面,等考完了,我们再好好给你庆祝一番!不管怎么说,你都记得我言浅浅把你当弟弟看待,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浅浅拍着子睿的肩,有些煽情的说道。   子睿不买账的说:“浅姐姐,你真不适合说这些话!”   “去……”浅浅嗔怪的瞪了一眼,而后笑开了颜,闲话了几句,就拉着轻灵离开了太傅府。   后又将轻灵送回了女子坊,浅浅这才回到王府。   接下来几日,浅浅虽说让子睿不要太用功了,但自己却天天命下人送炖品过去,都是由宫嬷嬷亲手做的一些药膳,有强身健体的作用。   如此几天,终于到了秋闱的日子。   浅浅和轻灵一早就来了太傅府,随后赶来的还有子衍、言二、言陆等人,轻灵一看到言二,眼睛不圆了,怒说:“你回来了竟然不告诉我。”   言二有点结巴的说:“我昨天晚上才到,到的时候城门都关了,我一早才入的城。”   “哼,等会儿跟你算帐!”轻灵脑袋一扭,不看言二,转而对子睿说:“大哥,你行的。”   子睿看了眼轻灵,又看了眼一脸紧张望着轻灵的言二,眼底划过一抹轻笑,他对自己的感情事都十分迟钝,更何况是别人的感情事。   他这会儿没有看出言二是不是喜欢轻灵,只是看得出来,言二很紧张轻灵,也很怕她生气不理他。   “嗯!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子睿自信满满的笑说。   董争妍提着一个小背包站在子睿的后面,提醒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   “对,不要耽误了入场时间。”邱子衍附和。   一行人赶到考试地点,看着考官在大门前甚是严谨的查看各位考生所带物品,而陆续间已经有不少考生入场了。   子睿接过董争妍手里的背袋说:“好了,我就不耽误了,先入场了,你们都回去吧!”   浅浅说:“行!你自己在里面好好的,出场的时候,我们再来接你。”   子睿笑说:“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考完了,我回去第一时间就是大睡一觉,还是等出榜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看子睿说得这么有自信,浅浅也不再说些宽慰的话,只道:“行,都听你的。”   子睿看了一眼董争妍,这才和大家挥挥手,步入考场。   直到看不到子睿的身影了,浅浅几人这才准备离开。   而邱子衍和言二虽然早就知道有董争妍这个人,却是第一次看到本人,先前都围着子睿打转,也没有时间来得及介绍,这会儿才互相道了身份。   邱子衍感叹的说:“这可是双喜临门的事情啊!”   浅浅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子衍,你比子睿还大一些,可有意中人?我去帮你提亲,你们邱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你也得加紧脚步才行。”   邱子衍坦率的说:“我这个样子哪有姑娘喜欢。”   浅浅瞪了眼,不高兴的责备,“胡说什么,你这么优秀,想嫁给你的姑娘多了去,少说些自轻的话。”   邱子衍哭笑不得,也就浅浅觉得他好,其他的姑娘看到他这张鬼面,都吓得脚都挪不动了,更加提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浅浅说:“你若是没有意中人的话,这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就行。”   邱子衍虽然知道大多姑娘接受不了他的容貌,但就像浅浅说的一样,邱家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不娶。   “温暖善良,不惧怕我这张脸的,侍候你的丫鬟若有自愿的,是最好不过的。”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愿意,也怕浅浅为了他逼迫那人,所以不敢直言。   “你是不是看上了谁?”浅浅眼睛发亮的问。   邱子衍目光一闪,躲避的说:“没有!”   浅浅瞬间明白,都这样了,哪里还是没有的样子。   ------题外话------   超重要的通知,一定要看噢!   下一章就是大结局哒~所以,我要请假哒~   么么,么么哒~大约是30号晚上更新~ 257、完结章下 “下官不敢!”一个瞬间,陆腾扬想了许多,最终被迫在权利之下,向清澜低了头。 清澜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仍旧沉着一张脸说:“你知道就好!” 陆腾扬闹了一个没脸,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再加上陆子睿和轻灵的态度,他今天想以亲爹的身份坐上高堂的位置,接受新人的跪拜是没有机会了。 稍晚一些,陆腾扬趁着各人不注意的空当偷偷溜了。 拜了天地,回到新房里的陆子睿有几分内疚的对董争妍说:“都是我的原因,所以刚才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前院里的客人都在讨论他和陆腾扬的关系,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虽然是他故意这样做的,事先也和董争妍商量过,取得了她的同意。 但这毕竟是董争妍唯一一次婚礼,他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董争妍,没有给她一个完美。 “我不在意这些,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你大胆的去做吧!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却能站在你身后。”董争妍咬了咬唇,脸色桃红的大胆表示。 这番言语,对她而言已是极限,算得上是示爱了。 陆子睿即感动又心酸,他一个男人实在不该让自己的女人每天牵扯在这些麻烦事情当中。 他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但是眼下他注定做不到,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这一晚,陆子睿极尽缠绵的给了董争妍一个美好的初夜,并暗暗发誓,他这一生都不会辜负她,他不要她有朝一日变成他娘那样的可怜女人,他要让她脸上永远带有笑容。 婚后,陆子睿和董争妍在四合院里住了三天,直到三朝回门这天,他们才又搬回了董府。 这三天里,国都里流言不断,说的全是当年陆府的事情,有鼻子有眼的样子,像是都亲身经历了一样。 一时之间,陆尚书品性有亏的事情被人拿出来炒作,再加上清澜的帮助,几个文官得了指示,联名上书,皇上不得不暂免了陆尚书的职务,让他赋闲在府。 紧接着没多日,谢意芝谋害嫡子嫡女的证据被人拿了出来,一状直接告到了皇上面前,早朝的时候被大臣提出。 在魏国这里,宠妾灭妻最被人不耻,同样的,谋害子嗣也是大罪,更何况当初的谢意芝只是一个贵妾,即使如今她做了陆腾扬的继室也是一样。 皇上对陆腾扬恨得牙痒痒,心里埋怨他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管不好,原本在心里琢磨着过三个月找一个借口让他官恢复职的,如今也只能搁浅了。 谢意芝更是被皇上直接下令赐死,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其实陆腾扬是信子睿说的话,他回府后也私下查了,问了府里的下人,只是谢意芝掌管中馈这么多年,陆腾扬又从来不插手后院的事情,就是有知情的下人也不敢说实话,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如今他坐在家里听到这些消息时,人都苍老了十岁不止,更是恨极了谢意芝当年的手段。 那会儿谢意芝陪同他出使任务,在这期间一双嫡子女没有了,而这时候她又正好有了身孕,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是谢意芝出的手,当时信了是意外,只处理了一批下人。 宫里派人来赏赐毒酒和白绫的时候,谢意芝的女儿来找陆腾扬求情。 看着这张神似谢意芝的脸,陆腾扬的气不打一处来,当年只怕就是她发现了自个儿有了身孕,所以才对子睿他们下手。 “爹,你救救娘,你救救娘啊!” 陆腾扬冷冷看了女儿一眼,拂袖走人。 这些年,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甚是疼爱。 如今虽然对谢意芝满是怨恨,但对这膝下唯一的女儿却是迁怒不起来,毕竟她当初尚未出生,如今又十岁不到,大人间的恩怨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皇上下旨要谢意芝死,又有清澜的人盯着,下面的人自然就不会阳奉阴违,她甚至连挣扎喊怨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宣旨的公公摁的地上灌了毒酒。 在得到谢意芝死去的消息后,董争妍做了一桌子菜,陪陆子睿喝了几杯,以示庆祝。 她看到陆子睿因为谢意芝的死而变得开怀了一些,心里也就放心了,她就怕陆子睿执念太深,最终苦的是他自己。 毕竟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结,如今终于解开了大半,陆子睿一时兴奋喝多了,不再装做沉稳自持的样子,多了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抱着董争妍说了许多许多话。 很快到了九月,馥儿的预产期也就是月中这几天,这几日母妃天天往国公府跑,浅浅倒觉得没什么,毕竟三个孩子都是她的,自然该由她亲自带。 倒是朵朵有些不乐意了,这天用了早膳,母妃又准备去国公府。 朵朵小脸一板,嘟着嘴说:“祖母,你到底是我们王府的人还是国公府的人啊?你到底是我的祖母,还是舅奶奶的祖母啊?” 朵朵知道馥儿肚子里怀了一个孩子,比她小多了,还没出生,她就要叫人家表舅或者表姨。 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孩子的,毕竟朵朵这个年纪最是计较这些了,不说是她,就是两个小子也是。 中秋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过的节日,两个小子盯着馥儿的肚子看了许久,才一脸不屑的说:“等他生出来长得比我们高的话,我们就叫他表舅。” 而朵朵比这两个小子的好胜心更重,自然更不乐意。 如今再加上她喜欢的祖母,天天跑去国公府,就为了照顾那个还没有出生的所谓表舅,她心里能高兴才怪。 大有种还没有出生,就和她争宠的感觉。 “傻孩子,祖母就是去看看而已,你一会儿不是要去你师父那里上课吗?”母妃眼底一派笑意,一脸慈爱的哄着朵朵。 朵朵斜着眼睛,奶声奶气的说:“祖母,你就别哄我了,我当我不知道吗?我就算今天休课,你肯定也要去国公府的。” 母妃哭笑不得的敲了敲朵朵的额,说:“舅爷爷对你这样好,他如今老来得子,你还不许祖母去看看啊?” 朵朵捂着额,怪腔怪调的叫着,“祖母,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母妃微怔,看了眼朵朵,又看向浅浅,用眼神示意问道:“朵朵这是怎么了?” 浅浅失笑的骂道:“好了,你别闹你祖母了,你祖母是有正事要办,怎么?你是不知道去你师父那里上课,所以故意找借口是吗?” 朵朵杏眼向上一翻,糯声道:“娘,你就别挑拨我和我师父的关系了,我师父才不会上当。” 浅浅好笑的说:“你又知道咯?” 朵朵一脸得意的说:“当然,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浅浅鄙视的看了一眼朵朵,直接将她无视了,侧目对母妃说:“母妃,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国公府吧!舅母就是这两天生了,别耽误了,去看一眼也好放心。” 母妃笑睨了一眼嘟高了唇,一脸不悦的朵朵,揪住她能挂酱油瓶的小嘴说:“好了,别不高兴了,最多祖母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糖葫芦可好?” 朵朵眼睛一亮,兴奋的说:“这可是祖母说的噢,不许骗人!” 朵朵吃过一次糖葫芦,挺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滋味,但是母妃觉得街上买的东西不干净,所以平日里大多不会让朵朵吃这些东西。 这次也是被朵朵闹得没有办法,急于哄她才会松口。 浅浅倒不在乎朵朵吃街上的小吃,毕竟普通百姓都能吃的,她们也没有什么吃不了的,更何况,当年她可是吃着地沟油长大的,也没见出什么事。 母妃前脚刚出房门,朵朵就自小凳子上跳了下来,风风火火的说:“母妃,我去找师父了。” “去吧去吧!”浅浅好笑的挥挥手。 就这活力十足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刚刚为了母妃争宠的委屈样,明显就是故意骗哄母妃。 下午的时候,浅浅在屋里教两个小子认字卡。 两个小子有点不乐意的说:“这些我们都认得了,我们不要学这个了,要学和姐姐一样的东西。” 浅浅失笑的戳了戳他们的额,嗔道:“你们两个野心倒是不小啊!还没有学会走就想着跑了啊?” “谁叫姐姐骂我们是笨蛋啊!还说这些她看了几次就全部记住了,我们都学了好多天了。”二哥儿不满的嘟高了唇,一副紧绷的包子脸。 浅浅回想了下当初,没心没肺的笑说:“你姐当初的确是一学就好,记忆特别好。” 其实大哥儿和二哥儿都不差,记忆也都好,但只有朵朵完全和清澜一样,看东西都是过目不忘,因此,学东西也特别快,在这一点上,朵朵倒是有本钱鄙视两个弟弟。 “娘偏心,你就是疼姐姐一点,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两个哥儿对视一眼,一脸埋怨的同时说出来。 “噢,这都被你们发现了?”浅浅故意逗着他们俩。 大哥儿不满的说:“别人家的儿子是个宝,女儿是根草,到了我们家里,就是儿子是草,女儿是宝!早知道就不投生在你们家了,哼!” 浅浅轻敲了下大哥儿的脑袋,失笑的说:“鬼精灵似的,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啊!” 大哥儿一脸得意的扬扬下巴,他才不会说是听下人碎嘴说的。 下人倒也没有恶意,就是觉得奇怪而已,所以几个丫鬟碎嘴说了几句,正好被两个哥儿听到了。 好在两个哥儿听到了倒是心眼大,不在意这种事情,反正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文的武的都打不过朵朵,被她欺压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们长大了再说。 只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长大了的他们被欺负得更惨。 “好了,别闹了!你们想追上姐姐,就快点把这些字卡都记熟了,姐姐也是一步一步学过来的,基础不打好,怎么学姐姐现在所学的东西。”浅浅敛了笑,不再和两个儿子斗嘴。 两个儿子不满的翘了翘嘴,挪了挪小屁股,被迫继续记字卡上的图样和文字。 没多时,门房来信,说是舅母快生了。 浅浅眼睛亮了亮,立刻起身说:“你舅奶奶要生了,娘得去看看!我送你们去你姐姐那里。” 两个平时一肚子坏水的小子,一听要把他们送到朵朵那里去,立即抱着浅浅的腿,扯着嗓子一阵干嚎。 “不要,我不要去,我们要跟着娘,娘别抛弃我们!” 浅浅甚是无语的两个小子的头上一人敲了一下,不过心里也知道是朵朵平时把他们欺负狠了,所以他们俩见了朵朵都是绕路走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主送上门被奚落。 “行了行了,我带你们一起去就是了!”浅浅颇是无奈,一手牵起一个,吩咐慎语她们速度打点好出行。 国公府里人仰马翻,好在事先都准备妥当了,产房里面倒是有条不絮,不过平津侯的亡妻,就是生产时不顺利一尸两命没的。 所以这一次,平津侯特别怕有人再动手,请来的两个稳婆,不单早早的就把她们接到了府里,就是稳婆的家人都被他一并控制起来了。 就是防止有人再用稳婆的家人,逼着这两个稳婆使坏。 但即使是这样,平津侯还是不放心。 浅浅带着两个小子来的时候,远远就见平津侯在屋前走来走去,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不时张望门口的方向。 “你说她会不会有事?她还这么小小一只,是不是承担得起生产的痛苦?”平津侯用手比划了下,在他的眼中,馥儿就像一个奶娃似的。 毕竟若是他当初的孩子还在的话,比馥儿还大上一点,都是能做祖父的人了。 母妃安抚说:“没事没事!女人都要经过这一趟的,而且里面还有大夫,随时盯着,无妨的,无妨的。” 平津侯也是真的怕了,这一次特意托人请了一个女大夫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女大夫,只是某位大夫的发妻,她一个女子跟着丈夫学了不少医学方面的知识,而且主攻女子妇科,平日里倒也时时在各大世家后院里走动。 这样的人虽然寻来了,但平津侯还是不放心的,又怕人家医术不好,又怕人家被人收买了的,好在这对夫妻俩是好心人,主动住到了国公府,等于说把性命交给了国公府拿捏。 “舅奶奶叫得好恐怖啊!”浅浅带着两个小子刚走近,两个小子就捂着耳朵,一脸怕怕的样子说道。 母妃回眸就看到浅浅来了,还带来两个孙儿,当下皱了皱眉,说:“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小孩子家家的来到这种地方,不说等下丫鬟换水时看到的血,就光是这叫声,也够他们晚上睡不踏实的。 浅浅十分无奈的说:“他们俩不肯去朵朵那里,又要跟着,我就带出来了。” 说罢,她回眸对好儿和圆儿说:“你们带着他们俩去花园里玩,注意安全,别让他们受伤了。” “是!”好儿和圆儿应了话,两人同时对两个小子说:“小少爷,奴婢带你们去后花园里玩。” 两个小子也不愿意在这种叫声恐怖的地方,当下二话没说就跑了。 浅浅不放心他们两个,除了好儿圆儿跟了去,还带了不少丫鬟和奶嬷。 “怎么样了?”待两个小子去了后花园,浅浅这才上前说话,双手握住母妃微凉的手,无声的安抚着。 母妃抿抿嘴说:“已经一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怕又是一个折腾的。” 浅浅柔声安抚说:“折腾就说明是哥儿,娘别担心了,舅母会没事的。” 母妃脸色暗暗的说:“倒希望你舅母这胎一举得男,毕竟你舅舅这个年纪了,虽然别人当着我们的面不敢说,但是背后多的是人笑我们国公府断子绝孙,国公府也是被我们王府拖累了,我这心里也不舒坦。” 这些事情,浅浅都明白,拍拍母妃的手说:“放心,一切都会好的,舅母还年轻,舅舅还健壮,他们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国公府肯定能恢复以往的繁盛。” “嗯!我也是这样想!”母妃抬脸,微微一笑,脸色好了许多。 另一边的平津侯仍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浅浅上前叫道:“舅舅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和舅母吃了这么多苦,两个人才能在一起,有了现在平静的生活,往后的日子里,老天爷一定不会薄待你们的。” “嗯!”平津侯重重的应了话。 早就看到了浅浅带着两个小子来,只是一心牵挂着屋里生产的馥儿,他就是和人嘘寒一句的心情都没有。 浅浅也没有打扰平津侯,知道现在除了馥儿平安产子的消息,其他的什么安慰话对平津侯而言都没有用,还不如让他安静的待会。 一个下午过去,馥儿还在里面奋斗着,人参茶都喝了两回了,孩子还没有出来,好在里面有丫鬟出来说话。 知道孩子虽然没生,但馥儿还是清醒有劲的,他们这才放心。 毕竟他们守在门口,只听得到馥儿痛苦的惨叫声,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晚膳时分,浅浅吩咐丫鬟弄了点简易的小吃端来,劝说平津侯和母妃吃一点,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情。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平津侯说了这么一句,又守到门口去了。 浅浅摇了摇首,也懂他的心情,毕竟当初她生产的时候,清澜更夸张一些,后来甚至还晕倒了。 “母妃,你吃一点吧!这么一天下来,你也累了!” 母妃看浅浅一片孝心,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也意思意思的拔了两下筷子。 她不放心的问:“两个哥儿呢?你别守在这里了,赶紧去看看他们,可是吃了饭,他们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可经不得饿。” 浅浅微微一笑说:“母妃放心好了,他们都已经吃过了,这会儿被安顿在隔壁院子里,我让花儿给他们说故事,正乖着的!” “嗯!再过一会儿,馥儿还没有生的话,你就带着两个哥儿先回去,我们大人折腾一下没有关系,但两个哥儿还小,经不起折腾,别耽误了他们休息的时间。”母妃不放心的叮嘱。 浅浅保证说:“母妃不用担心他们俩,我会顾好的,而且一会儿清哥哥也会来接我们的。” 以清澜的性格,他回了府不见人的话,肯定会直接过来接他们母子,如今没有来,只能说明他事多还没有回府。 不过这话说完没多久,清澜就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了。 “你在这里一天了?”清澜微拧眉,有些担忧的问:“没去休息一会儿?” 浅浅一指置于唇间,让清澜别没眼色的这时候说这些,毕竟平津侯正担心着馥儿,免得他听到了心里不舒服。 “我吃过了,两个小子在隔壁院里,你要不要过去陪着他们?” 清澜微挑了下眉说:“不用,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浅浅应了话,便不再多言。 几人一人坐了一个位置,等着产房里的好消息,稍晚一些,就是国公爷也忍不住了,亲自过来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母妃有意让浅浅他们带着孩子先回去,不过浅浅倒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国公府这么大,又不是没有院子给他们住。 而且在这里都守了一天,也没有道理在最后离开。 母妃见浅浅这样说,便没多说什么,只是亲自跑了一趟隔壁院里,看着两个哥儿好好的,又对丫鬟又敲打了一番才算放心。 馥儿自午后开始,直到亥时孩子才出生,算起来也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了。 孩子呱呱落地,一声响亮的哭声自产房里响起时,平津侯再也忍不住的冲了进去。 产房里脏乱不堪,看到平津侯突然闯了进来,吓得一个个都在赶人。 “侯爷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平津侯甩开她们,直接来到床边,伸手抚了抚馥儿的汗淋淋的发,说:“辛苦你了。” 馥儿脸色苍白的笑笑,“不辛苦。” 浅浅和母妃紧随其后的进来,看到稳婆手中抱的孩子,母妃接过来,笑眯眯的逗着,问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恭喜夫人,是个男孩子。”稳婆眉开眼笑的回答。 想着到时候国公府的赏钱肯定会翻倍,因此,笑得越发灿烂。 国公爷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像浅浅她们一样进产房,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见还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来报喜,不免急了。 他扯高了嗓子说:“你们别顾着在里面说话啊!也想想这外面的人啊!” 母妃抱着孩子和浅浅相识一笑,平津侯得知母子均安,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对浅浅说道:“你们把孩子抱出去给我爹看看。” “嗯!”浅浅和母妃出去了,国公立刻迎了上去,笨手笨脚的想接过孙儿,但又怕粗手粗脚伤了孩子。 屋里,丫鬟快速的将床单被子等物都换了一遍,馥儿也实在是乏了,困倦的眨着眼皮。 平津侯安抚说:“累了就快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馥儿强打起精神,有些别扭的说:“别,我这里脏,你让丫鬟给你别安排一个房间。” “胡说,你辛辛苦苦替我生孩子,哪里脏了?”平津侯强硬却不失温柔的打断了的馥儿的话。 馥儿心里一暖,只觉得这一天的苦痛都烟消云散了。 正在这时候,孩子一声嘀哭传来,馥儿担忧的望向门口,平津侯安抚说:“不用担心,孩子肯定是饿了,府里早就请好了奶嬷,再者,妹妹和浅浅都在,她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倒是你自己,先把身体调养好了,不然这些天,我不会把孩子放在你这边的。” 馥儿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故意吓唬自己,也不多说什么,再加上实在是累得连睁开眼皮的劲都没有,这才嘴角勾着笑意睡着了。 等馥儿睡稳了,平津侯又叫了两个丫鬟在旁边守着,这才抽空去看儿子。 儿子就在隔壁的屋里,奶嬷刚喂完奶,浅浅几人都围着孩子的摇床边,摇床是照着当初朵朵三姐兄的摇床打造的,即结实又美观。 “快来看看你儿子!”国公爷围在摇床边,一脸老怀安慰的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平津侯笑意浓浓的上前,“这都多少年了,爹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啊!” 国公爷吹着胡子说:“怎么不记得了,就是希哥儿这个模样。” 这个孩子的大名也还没有取,不过国公爷和平津侯的意思是说他是国公府的生机和希望,所以不管是大名还是小名都带一个希字。 所以眼下也就希哥儿,希哥儿的叫着。 母妃在一边笑着说:“我是不记得大哥小时候长什么样了,我当初那会儿比你还小呢!不过看这孩子的眉眼倒是的确和大哥长得像,我们国公府以后又要出一名威风凛凛的武将了。” 国公爷到了这个年纪,差点就断子绝孙了,所以早在平津侯娶了馥儿,又怀有孩子的时候,他们父子早商量过了,不再让后辈走武将的路。 “再说吧!若是他们小两口以后不打算再生的话,就让希哥儿走文科,若希哥儿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的话,就由他自己决定好了。” 国公爷的话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浅浅几人却也听出了深义。 当下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国公爷到了这个年纪才抱上孙,在这样的时代,传宗接代是一等一的大事,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了。 他人都老年,自然是想家里的子孙平安顺遂,多枝多叶,有没有大作为倒不是最重要的了。 “舅爷爷说得对,我家那两个小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正经的料,倒是朵朵这闺女,以后怕是有机会做那女将军!”浅浅笑着调侃。 瞬间冲淡了刚才略显哀伤的气氛。 在场的几人又都是交际的好手,在这样好的日子下,自然都顺着浅浅的话,说起了几个孩子的事情。 眼看子时都要过了,浅浅也有了困意,国公爷再是兴奋,也是上了年纪的,这年头最重要的就是养生,毕竟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不比当初年轻时,夜夜彻夜不眠都不碍事。 平津侯自己也急着回房陪娇妻,几人看希哥儿睡得熟,又叫了奶嬷和丫鬟敲打了一番,这才念念不舍的各自回屋。 住在国公府里,浅浅特意让下人把他们一家四口安顿在一个屋里,等他们回房的时候,小丫鬟还守在床边,看他们来了,得了指示,这才退出去。 浅浅看着四平八仰躺在床铺上的兄弟俩人,哭笑不得的说:“这奇葩的睡姿竟然随了谁啊!” 清澜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浅浅,浅浅俏脸一红,死不承认的说:“我才不是这样睡的呢!我每天晚上在你怀里睡着,第二天醒来你若还在床上的话,我仍然在你怀里,你别冤枉我好吧!” 清澜抿抿嘴,不答话了,免得浅浅恼羞成怒,但他越是这样,浅浅越发觉得没面子,用鼻子哼了哼,梳洗了一番,上床搂着儿子就睡觉了,还故意把两个儿子放在中间,借此来表达她的不满。 清澜瞥了一眼,不说什么,反正一会儿浅浅睡着了,他再把人抱到怀里就是了,这并不影响什么。 这一晚,国都各个世家都知道国公府有后了,侯爷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就是宫里的皇上也一直等着消息。 当得知生的是一个男孩子时,脸色阴郁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老天爷真是厚待他们。” 孰不知,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平津侯别说是当爹,连当爷都可以了。 毕竟平津侯上过一次当,吃过一次亏,这一次,自然不可能纵容那些妖魔鬼怪,馥儿和希哥儿这才能平平安安。 次日一早,浅浅他们用过早膳就回了府。 老王爷昨晚就得了消息,上午等他们回府的时候,还确认了一遍,这才眉开眼笑的说:“好,生得好!” “洗三满月的时候,礼物都加厚一倍,亲家总算有后了,我这心里也高兴,不用再觉得愧对他们什么。” 老王爷喜得有些忘形了,若不是身份和年纪的原因,浅浅觉得就他这心情,只怕能在这里舞上一曲。 国公府是母妃的娘家,打多重的礼她都是乐意的,当下喜色的回说:“放心吧!儿媳知道该怎么做。” 老王爷笑眯眯的抚了抚须,他对这个儿媳倒是一直满意,就算这中间的二十多年因为清澜丢失而一直颓废,他也没有指责过她什么。 毕竟君怀谷不再纳妾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且国公府也因此断了后,他这个做亲家的有什么道理逼着儿子再另行纳妾,只为了开枝散叶。 人家亲家都能做到这一步了,他们王府还不善待人家的闺女也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在老王爷的心里,嫡孙和庶孙是两种概念,就像君翊帆,他的能力其实也不差,可差就差在出身。 若他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一个人,也不至于被这样轻视,不论是老王爷还是君怀谷,他们心里都觉得,若是对君翊帆好的话,就是对不起清澜他们母子俩。 洗三这日,国公府一改往日的低调,大办了一场,但凡关系亲近一些的人都请了,比起当初浅浅生下双胞胎,置办的洗三宴都大了许多,也热闹了许多。 对于这样的情况,大家也都是了解的,毕竟国公府总算有后了,还不允许人家扬眉吐气一回啊! 忠勇侯府虽然和国公府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沾亲带故的,自然是全家都来贺喜了。 这几天,二郎不在国都,月初就出去了,去别的州开新店,顺便沿路查一下各铺的情况。 国都里客似云来的帐目就由蓝冉莹打理的,再加上开年的会试,国都这时候就已经开始涌入大批学子。 客似云来的生意可以说是日日红火,差不多都成了各个学子最喜欢逗留的地方,毕竟客似云来的后台是侯府和王府,这是谁都清楚的事情。 这些学子想着在客似云来用餐,指不定哪天就碰到忠勇侯或者是肃亲王了,若是能趁机表现一番,入了他们的眼,以后还不是平步青云,过上好日子了啊! “二嫂,怎么了?脸色有些苍白?”浅浅注意到蓝冉莹脸色有点不对的样子。 蓝冉莹说:“没事,就是这两天太忙了。” 浅浅皱了下眉,说:“二嫂做事别这么拼,现在不比当初了,日子也好起来了,而且二哥才出去没几天,你就这样折腾自己,他以后哪里还敢出去啊!回来不得心疼死啊!” 蓝冉莹羞涩的笑了笑,“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白天忙店里的事情,晚上又要照顾女儿,身子的确觉得有些乏了。 其实女儿的事情不用她一手一脚的去照顾,虽然大嫂如今生了三个小子,但是婆母也没有偏心的意思,再加上思源怎么说也是婆母第一个孙女,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比大嫂的三个儿子低。 只是她带女儿带惯了,一天不见就身上不舒服,所以才会折腾得自己累了些。 “你是要说说她了,我说她又不听!”刘羽琪嗔怪的瞪了眼蓝冉莹。 蓝冉莹一脸认错的样子,讨好的朝着两人说:“好啦!我回去了会先看看大夫,然后再好好休息两日。” “这还差不多!”刘羽琪勉强放过了蓝冉莹。 她也是真的担心蓝冉莹,不说她们妯娌间平日的感情好,就是侯府上下都是她打点的,二郎才走没多少天,蓝冉莹就病倒了,这事搁谁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洗三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可干,就是抱着孩子意思意思的走一个过程,毕竟孩子还小,这个天又凉,抱出来一下,有些人甚至连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立刻抱回了屋。 接下来,便是一群亲朋好友吃吃喝喝。 浅浅趁着这时候,端了些吃的去了馥儿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本该在前面待客的平津侯也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亲自喂馥儿喝着汤。 “舅舅可真是疼舅母啊!看样子我这些东西是不用要了吧?”浅浅一脸调侃的站在门边。 馥儿脸色微红,接过汤勺,催着平津侯说:“我自己来吧!前面客多,你赶紧出去。” 平津侯眼神有些尴尬,虽然对自己媳妇好是理所当然,但是被晚辈调侃撞破,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咳咳,你舅母这里就麻烦你了,你记得盯着她把这碗汤喝了,厨房里煲了一个上午了。” “好!”浅浅笑眯眯的目送平津侯出去了。 这才上前说:“看样子舅舅很疼你,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馥儿面带羞涩的‘嗯’了声,说:“说来我和你舅舅的事情,还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的大胆作风,我现在还指不定过什么样的日子。” 浅浅失笑的说:“这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好坏都是你自己决定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要谢的话就谢谢你自己的好心态。” 馥儿抿了抿嘴,笑得有些羞涩。 毕竟当初浅浅将计就计的把她推到了平津侯的床上,又让她怀着身孕嫁到国公府来,总终是不光彩的事情。 如今她孩子出生了,虽然没有人在她耳边嘀咕什么,但她清楚这事肯定是各人心中的疑惑。 倒是国公府为了她的颜面,统一对外都是说她早产了,就连她爹娘那边都瞒过去了。 两人没说几句,真真和馥儿的娘都陆续进来了。 几人闲话间,突然扯到了辈份的问题,真真好笑的说:“你要叫馥儿舅母,馥儿要叫我表嫂,我又要叫你姐姐,我们这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啊!” 浅浅无奈的一笑,“各大世家之间都是这样!” 国都这些世家之间都有姻亲关系,沾亲带故的叫起来,都有些乱。 真真眯眼笑笑说:“我知道啊!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浅浅失笑的摇摇头,问:“怎么今天没有把律哥儿带出来?” 真真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说:“前两天有些受凉了,这才好一点,我就没把他带出来,免得刚好又复发了。” “嗯!这个季节是这样的,你平日里要多注意一些!”浅浅倒不多担心,毕竟律哥儿的爹和祖父都是太医,一个个小小的受凉,他们还不看在眼里。 “可不是吗?我就错开了一眼,他就受凉了,没把我气坏!”真真忍不住嘀咕抱怨。 浅浅皱皱眉说:“那些子不尽心的人就早点换了,律哥儿的事情马虎不得,一点小错都不能容许!” 真真说:“我明白,前两天受凉也是照顾他的丫鬟没有注意,喂他喝水时,衣襟打湿了,没有及时换下来,还让他吹了风,夜里这才开始受凉的。” 浅浅问:“这些丫鬟都照顾律哥儿这么久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真真叹息的说:“也是情有可原,这个丫鬟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有些走神,不过就是这样,我还是把她换了。” “是应该这样的!”浅浅赞同的说道。 倒不是她冷血,而是这样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定得重视,否则的话,以后的丫鬟还不有样学样! 几人又各自聊了下家里的碎事,时间也差不多了,浅浅和真真倒一同道别离出了馥儿的房间。 宴会临近尾声,有些人先一步走了,浅浅和真真出现的时候,已经不见刘羽琪和蓝冉莹了。 “娘,怎么不见大嫂和二嫂?” 姜氏一阵担忧的说:“刚才你二嫂突然特别不舒服,你大嫂就陪她先回去看大夫了,毕竟今天是国公府的好日子,也好在这里影响气氛。” 真真问:“二嫂不舒服,怎么不让相公给看看?” 浅浅睨了眼说:“就是不舒服,才不让看的!国公府大好的喜事,二嫂在这里闹身体不舒坦,多影响主人家的心情。” 真真咂巴了下嘴说:“这倒也是!” 浅浅回眸,叫来思行,让她拿了自己的牌子去请太医,让太医跑一趟忠勇侯府。 “娘,没事的!一会儿太医就去了,二嫂这几天肯定是太累了的原因!”浅浅让丫鬟去找太医后,这才安抚姜氏。 姜氏嘀咕说:“希望没事,你二嫂刚才突然脸白如纸,把我都吓到了,还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菜刚上桌,也就是吃了几筷子,蓝冉莹就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她们才不敢在这里看大夫,否则的话,这不是砸国公府的颜面吗? 浅浅一脸古怪的想着,绝对不是菜色有问题,菜色有问题,不可能就蓝冉莹一个人不舒服。 难道是这些天太累了,所以引起了身体问题,只是肚子? 浅浅拧眉想着,可别是蓝冉莹分不清肚子还是胃,别是胃出了毛病才好,否则的话,治起来就麻烦了。 由于蓝冉莹身体不适回府,浅浅他们也担心,和母妃说了一句,她陪着姜氏还有真真一起回了忠勇侯府。 到的时候,太医正好出府。 “参见王妃!”太医年纪颇大,远远的看着浅浅也没有避开,毕竟这条路直通正门,再加上也不是孤男寡女,倒不用讲究这么多。 “起来吧!”浅浅虚扶了一下,说:“麻烦太医跑一趟了,我这二嫂身体有些不适,可是有什么事?” 太医脸上泛喜的朝着浅浅报喜说:“喜欢王妃,贵府二夫人这是有了身孕,只是说日子尚浅,再加上这些天的劳碌,有滑胎的迹象。” 姜氏脸上的表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像是大喜而后是大惊,担忧的问:“我这个二媳妇没事吧?这一胎能保住吗?” “是啊!我二嫂没事吧?”浅浅和真真附和的问话。 太医摇摇头说:“幸好发现得早,倒不碍事,若是再拖一二天的话怕是情况不妙,如今我已经开了安胎药给二夫人,二夫人只要照着药吃,头三个月尽量卧床休养,就没有大碍。” “好!多谢太医了!”浅浅微微点头致意,身后的思行立刻上前给了太医一个大红包。 太医也没有客套,收了红包就走了。 浅浅母女三人到蓝冉莹的屋前时,就听到房里刘羽琪正在训她。 “你也是当过一次娘的人了,怎么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蓝冉莹弱弱的解释说:“我没注意,而且日子也就晚了几天,昨天起断断絮絮有落红,我还当是来了月事,哪里知道竟然是滑胎的迹象。” 蓝冉莹一脸惶恐的样子,刘羽琪也不好再多说。 浅浅推门率先进来,满是无奈的说:“二嫂,你就是花太多心思在店子里了,所以才会没顾到自己的身体。” 蓝冉莹小声的辩解说:“这店子是你二哥的心血,他现在不在家里,我自然想替他好好看着。” 姜氏上前两边,走到床边坐下,说:“你这个傻孩子,店子哪里有你的身体重要,你当二郎会稀罕你帮他多挣的这些银子,还是稀罕你的健康?” 蓝冉莹一副惭愧的样子,她是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若是想到了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如此的,毕竟什么事都没有孩子重要。 刘羽琪怕姜氏责备蓝冉莹,也怕她太过担忧,在一边解围说:“娘你别太担心了,太医刚刚来过了,说是弟妹虽然有滑胎的迹象,但好好调养的话,并无大碍。” 姜氏侧目说:“辛苦你了,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有遇到太医,他已经把情况都和我们说了。” 刘羽琪见状也就不再多重复一遍,转而朝着真真和浅浅说:“今天难得你们姐妹一起回来,不如就留在这里住一晚吧?” 真真为难的说:“怕是不行,律哥儿有些受凉了,我要回去照顾,看过二嫂,我一会儿就该回去了。” 孩子病了,刘羽琪自然不会多留,慰问了几句,见真真说律哥儿已经没有大碍了,这才放心。 “下次得空了,带律哥儿回府来住几天,爹娘都挺想你们的。” 姜氏微微一笑,配合的说:“是啊!你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想着,还有你也是一样的,什么时候把朵朵和两个哥儿带回来住几天。” 姜氏后一句话是对着浅浅说的。 浅浅笑吟吟的说:“这几天肯定没有空的,过几天就是朵朵的生辰了,不如爹娘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到王府住几天可好?” 姜氏为难的说:“这不太好吧?” 刘羽琪在一边端着笑容,并不好插这话,毕竟她一个做儿媳的劝着婆婆去跟女儿住,一句话没有说好,旁人容易起别样的心思,还是不说比较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啊!娘不是想朵朵了吗?正好趁着她生日去住几天,而且国公府就舅母一个女人,年岁还不大,又是第一次生孩子,好多事情不懂,母妃正想回国公府住几天,但又担心王府的三个孩子,你和爹来住几天,母妃正好也能安心的去国公府住几天。”浅浅灵机一动,如此劝说。 实情确实也差不多如此。 母妃自馥儿产子前几天就不断往国公府跑了,生产后的这几天跑得更勤快了,这关怀的架势,比起馥儿的娘亲更甚。 “对啊!娘就去姐姐那里住几天,然后再来我府上住几天,娘也知道我那婆母现在不管用,离开府里几天怕是不妥,还是娘来我家里住嘛!姐姐出嫁后,你都去住过,就没来过我们家。”真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上前缠着姜氏一阵撒娇。 姜氏耐不住两个女儿的劝哄,有些动摇了,却想着说:“我这一走,三个哥儿和思源也没一个人带。” 刘羽琪这才答话说:“怎么会?他们都有各自的奶嬷,而且我不是在府里吗?” “对啊!娘也不用担心我了,我娘也能帮着带思源和三个哥儿,她这会儿在厨房里给我熬药。”蓝冉莹嘴里前后两个娘分别是指她的婆母和亲娘。 “这……我还是先问问你爹的意思吧!”姜氏也没有一口答应。 不过心里的秤已经偏了,毕竟王府她也去住过,王府上下不但没有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亲家,反而一直热情款待,让她对王府的印象很好。 再加上姜氏和言永福的确有很久没有看到几个小外孙了,心里惦记着,所以有机会也是愿意一去的。 这话说完不到几天,就是朵朵的生辰,浅浅带着朵朵特意提前了一天把姜氏和言永福接到了王府。 像这种事情,一般让朵朵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她缠人的功夫厉害,看着她可爱的小脸,一般人难说出拒绝的话。 九月十七这日,浅歌特意给朵朵放了一个假,她仍是一早就起了床,梳着可爱的两个小团子,脑袋一晃一晃的跑到了隔壁房里。 这也是姜氏和言永福自己要求的,不要另安排院子,就住在朵朵院里就行。 浅浅知道他们是想多亲近孙女,自然也不会拒绝他们的意思。 “我姥姥和姥爷呢?”屋里没有看到姜氏和言永福,朵朵鼓着小脸问院里的丫鬟。 小丫鬟立即回答说:“老夫人和老太爷去了厨房,说是要亲自做一碗长寿面给小郡主吃,祝愿小郡主健康长寿。” 朵朵一阵傻乐的说:“我就知道姥姥和姥爷还是最疼我的。” 说罢,朵朵一蹦一跳的去厨房,人还没到就扯高了嗓子叫:“姥姥、姥爷……” 言永福来厨房也不过是凑个人头而已,他哪里会下厨做这些,听到朵朵的声音,他立即出门,一下抱起飞奔而来的朵朵。 “怎么来了这里?这里油盐大,不适合你。”言永福抱着朵朵站在门口,并没有入厨房。 朵朵搂着言永福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我来找姥姥和姥爷的啊!” 言永福眯了眯眼,笑说:“今天是你长尾巴的好日子,你姥姥在里面给你下面条呢!过生辰一定要吃碗面条,才算圆圆满满。” 朵朵嫩嫩的小脸,贴着言永福粗糙的脸上,一脸撒娇的说道:“姥姥和姥爷最疼朵朵了。” 言永福假装生气的说:“知道我们最疼你,平时怎么不跟着你娘回侯府看看我们。” 朵朵大大的眼珠子一转,颇无辜的摊开小手说:“朵朵也想去看姥姥和姥爷的,就是每天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你看我的手,每天都痛痛的。” 言永福认真的看了看朵朵的小手,倒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白白嫩嫩十分可爱的十指,不过却也配合的惊讶问:“是吗?我们朵朵每天都学什么啊?” 朵朵掰着手指数了数,言永福这才真的诧异起来,说:“朵朵每天要学这么多东西啊?” “是啊!姥爷我带你去看我写的字,大叔说特别好看,一点都不像一个四岁小孩子写的字。”朵朵特意的搂着言永福,想向她献宝。 言永福也是急于想了解朵朵的学业,自然听从了她的话,朝着厨房里面叫了一句,“我跟朵朵回她屋里看她的课业了,你一会儿写好了面条直接拿过来。” “好嘞!”姜氏答了许,却是仍不住埋怨。 她还当言永福会把朵朵也抱到屋里来和她亲热亲热的,哪里知道就顾自己,而她怕面糊了不好吃,也不敢离开火灶一步。 言永福这边,在屋里看到了朵朵的字,只叹漂亮。 四岁的孩子,写出来的字倒也不能用漂亮来形容,顶多就算得上工整,但是朵朵这个年纪,手腕都没有什么劲,能写出这么一手字,已经不易了。 朵朵得了夸奖,把她所学的都拿出来让言永福看,其中包括蛊虫和武功,这可把言永福吓了一跳。 但在外孙女面前,又不能表露出来,所以当姜氏端了面条进来的时候,就看言永福脸色怪异的样子。 姜氏也没有多想,对朵朵招招手说:“快来吃面条了,这是姥姥特意给你煮的,快尝尝看,好吃不?” “好!”朵朵还不知道自己吓到了言永福,笑眯眯的蹦蹦跳跳的到了姜氏身边,仰长了脖子看着面汤碗,拍着马屁说:“好香啊!” “好香就赶紧来吃!”姜氏笑眯眯的递出筷子。 朵朵举着双手,边说话边朝旁边走去,并说:“娘说的,吃饭前要先净手,姥姥等我一下啊!” 朵朵走过去,立即有丫鬟端着水盆上前替朵朵净手擦手。 姜氏得意的手用手肘捅了捅言永福说:“看看我孙,被我闺女教是多好啊!” “是啊!”姜永福一脸笑眯眯的附和,瞬间忘了刚才被朵朵吓着了的事情。 祖孙三人在一起边说边笑,还没有用完面条,浅浅就带着两个哥儿来了,他们一来,就缠着要言永福和姜氏抱。 朵朵斜了两人一眼,鄙视的说:“别想和我争宠,姥姥和姥爷最喜欢我了,你看,这是姥姥和姥爷一早去厨房里给我做的。” 两个哥儿一听,脸都变了,一人抱了一个,摇着他们的脖子问:“姥姥姥爷是最喜欢我的,是不是?” “是是是!”言永福和姜氏被摇得头昏脑胀,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朵朵一听就不乐意了,瞬间加入战局,而且三两下就把挂在他们身上的两个哥儿扔开,自己霸占了姜氏和言永福。 并且大声宣布说:“姥姥和姥爷最喜欢我!” 姜氏和言永福看得一愣了愣,而后同时大笑出声。 浅浅在旁,失笑的摇摇头说:“爹娘,你们别理这三个小恶魔,他们现阶级没事就喜欢争风吃醋,天天这样闹着,也不嫌麻烦。” 朵朵傲娇的将小脑袋一拧,说:“谁和他们争风吃醋了,我才不屑理他们呢!都是鼻涕虫。” 二哥儿胀红了跳起脚来说:“你说谁是鼻涕虫,说谁呢?” “谁答话我就说谁!”朵朵睨着二哥儿,小脸指探的看着他。 二哥儿不满的扯过浅浅,跺脚说:“娘,你快告诉姐姐,我前些天那是感觉了风寒,受凉了才会流鼻涕的!娘快跟姐姐说。” 浅浅颇为无奈的说:“你姐姐都知道,她故意逗你们的呢!” 大哥儿不满的说:“我又没流鼻涕,你说我干什么?” “对啊!是没有流鼻涕,但不知道是谁几天前还尿床了噢!”朵朵一脸恶意的笑容,故意揭大哥儿的底。 大哥儿脸红得比二哥儿更甚,不满的朝着浅浅问:“娘,你不是答应我了,不说的吗?” 浅浅轻咳一声,憋着笑说:“不是我说的啊!而且你现在才二岁,尿床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哥儿气得跺脚说:“不是不是不是,姐姐说她一岁的时候就没有尿过床了。” 浅浅扶着下巴想了想,有些恶意的说:“说来也是,你姐姐自会说话起,就没有再尿床过了。” 朵朵在这方面也挺早慧的,每次要尿尿时,都会哼哼唧唧几声,时间长了,浅浅自然也懂了意思,倒真的是一岁多就没有尿在身上过了。 大哥儿眼眶一红,“娘你欺负人,你又偏心。” 言永福看不过眼,搂过大哥儿抱起,不满的轻斥浅浅。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当娘的,还把孩子弄哭了!” 朵朵不满言永福抱大哥儿,不抱她,更加恶意的开口说:“姥爷这话不对,我在大弟这个年纪早不会再哭了,更何况大弟还是一个男孩子,爹每次还说让两个弟弟长大了保护我,照我看,是我长大了保护他们吧!真是像一个姑娘家似的。哎……” 大哥儿瞪大了眼,忍不了朵朵的冷嘲热讽,扯直了嗓门就哭了起来。 一个美好的早晨,就在大哥儿的哭声中度过,而二哥儿作为大哥儿的同盟,见大哥儿哭得这么伤心,也没有闲着,瘪着嘴巴酝酿了几下,跟着哭了起来。 浅浅这时候很没义气的把责任推给朵朵。 “你又把两个弟弟弄哭了。” 朵朵看了眼浅浅,摇首轻叹,像一个小大人似的,说道:“难怪娘常常叹息,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就够了,如今看你们这样,娘的想法果然没有错。” “娘,你竟然想不要我们?”两个哥儿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浅浅哑巴吃黄莲的说:“你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话了。” 朵朵一副安抚的口吻说:“反正这事两个弟弟已经知道了,娘就别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就是。” “你啊!真是的!”浅浅无奈的叹息一声,认命的开始哄两个哥儿。 好在今天是朵朵四岁的生辰,请的全是亲朋好友,也就自家三桌人而已,每一个到来的看到这对兄弟的红眼眶都要关心一下。 而这对兄弟也甚是执着,对着每一个都会耐心的告一回状,使得大伙都有些哭笑不得。 朵朵见了,更是鄙视的说:“小孩子就喜欢告状!” 浅浅没忍住,戳了下朵朵的额,道:“你也是小孩子,给我搞清楚一下,你今天才满四岁而已。” 朵朵脑袋一甩,傲骄的说:“我是小大人,只弟弟他们这样爱哭鼻子的才是小孩子。” 朵朵这话一出,两个小子又红了眼眶。 儿子和女儿,二对一的情况下,再次惨败。 “行了,就别是欺负他们了,你也说了你是小大人,就拿出小大人的风范来,和两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浅浅原是想劝说朵朵的。 不过这话落到两个哥儿耳里,更不是滋味了,直接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你们能不能像四岁和二岁的正常孩子啊?”浅浅被折磨得头大了问话,回应她的是一片哭声。 朵朵四岁生辰这一日,就在两个哥儿的一片哭声中度过了,不过看朵朵个人的表情,她倒是显得蛮开心的,特别是她师父,今天还仍由她缠着抱着,给她剥虾子,喂虾肉。 这样的日子直到年底,期间小麻烦不断,倒也被清澜轻易解决了,毕竟现在皇上失了左膀右臂。 一亡一废。 谷敏至今还因为微凉的事情,在家里一蹶不振。 皇上倒是收回了兵权,只是不论边关的战士,还是谷家军,都只认谷敏。 虽然他们不会反皇上,但对皇上的话,执行力度也没有这么强。 再加上皇上即使有心培养苏祈,也不可能使他一步登天,不然的话,群臣不会服他,他以后行事也会颇多不便。 因此,皇上目前倒也没动什么手段,只是一心等着殿试,到时候在这当中挑几个好苗子,着重培养。 很快就到了年末,顾雪莹出嫁的日子。 她是她们几个闺蜜当中嫁得最晚的一个,当中大多的原因是顾家舍不得雪莹早早出嫁,有心多留她两年。 由于冬天的太阳升起太晚,浅浅又早答应过要给雪莹化妆,让她美美的出嫁,所以在婚前的头一晚,浅浅便索性住到了顾府。 陪她一同的人还有刘羽琪和元珊。 四个女子躺在一张床上,雪莹笑着将四个人的手都拉到了一起,笑吟吟的说:“你们三个就好了,都成了一家人,就我一个嫁的对象不是你们的亲戚。” 浅浅调侃的说:“这没有办法啊!谁叫你早早就定了人家,不然的话,我也替我哥哥做媒了,把你迎回府。” 雪莹笑笑,她从来没有说过,她其实很羡慕浅浅三人,浅浅是陪着清澜吃苦过来的,倒可以不算。 但是不论是刘羽琪还是元珊,现在都是国都女子羡慕嫉妒的对象,毕竟夫君不单长得一表人才,还专情温柔。 这样好的良缘,谁人不喜欢。 “浅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替你表做媒,哪一个哥啊?是亲大哥还是大表哥啊?”元珊斜着眼睛,故意找麻烦。 刘羽琪配合的说:“是啊!你对我们两个嫂子有什么不满啊!你说啊?竟然还想把我们换掉。”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好啊!你们竟然敢联手欺负我了,是吗?” “有什么不敢的!”刘羽琪和元珊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浅浅出手,搔她的痒痒。 雪莹睡在三人中间,很不幸的被殃及到。 闹了一会儿,四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浅浅突然敛容的说:“雪莹,你不用担心,你以后也会幸福的。” 雪莹微微眯上眼,淡笑的说:“嗯!我很幸福的!” 只是不可能有你们这种幸福。 这一句话,雪莹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浅浅三人都看出了雪莹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故意挑了一些夫妻间相处之道和她唠叨。 她虽然嫁的门第高,但对方并不在国都,而且就算嫁过去就是世子妃又如何,并比不过在爹娘眼前来得自在。 这也是顾家拖着婚事的原因之一。 换言之,雪莹这次嫁出去后,她们四人再难像这样聚在一起聊心事了。 说说笑笑间,没来得睡觉,天就亮了。 下人过来侍候雪莹起身的时候,四个姑娘眼底都有淡淡的青影,好在妆容一上,仍是一副美丽动人的了。 花轿临门的时候,顾雪莹没有忍住,大声哭了起来,顾夫人也是眼睛红红的和顾雪莹抱在一起。 这一别,别说是她们这些小姐妹,就是顾夫人想见女儿一面也不容易。 好些国都里嫁出去的女儿,一生都再难见几面,也难怪顾雪莹哭得这么伤心。 浅浅模模糊糊的想着,这才是真正的哭嫁吧! 看着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将雪莹接走了,浅浅心里一阵惆怅,又看顾老夫人和顾夫人的神色。 上次安抚说:“不用担心,雪莹的性子这么温柔,长得又漂亮,她的夫君一定会善待她,她一定会过得幸福的。” “借你吉言!”老夫人笑笑,眼底一片担忧。 雪莹就是太温柔了,若是碰到一个愿意疼她的男人,自然是一生的幸福,可是若碰到一个浑的,她这一生将会极苦。 所以这次出嫁的名单里,老夫人给雪莹的陪嫁,都是精挑细选后才敲定的人,可见对她有多少不放心。 见顾老夫人和顾夫人如此,浅浅三人又留下来说了会儿话,这才各自回府。 府里上下正准备着过年的事宜,浅浅回房的时候,清澜正在屋里。 “今天没有事忙吗?这么早就回来了。”浅浅走近清澜的身边坐下。 清澜放下手中的密信,说:“马上就要过年了,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 浅浅‘噢’了一声,目光落在密信上面,问:“哪里的消息?” “慕容山庄来的!”清澜说话间,已经把折子递给了浅浅。 浅浅火速看完,挑挑眉问:“苏祈是真的没有举动,还是按兵不动?” 清澜眼神闪过一抹疑惑,“目前据各方面的消息传来,苏祈的确没有任何动作,他接手了龙吟教,但没有寻思着扩大势力,只是将内部人员重新整顿了一番。” 浅浅眉眼闪了闪,说:“这人心思挺深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愿脑子聪明一点,别害得婉婉夹在中间难做人。” 清澜若有所思的想着,他觉得有必要去和苏祈接触一下。 不说解决了苏祈能少了丞相府的阻拦,就是对浅浅也是好的,免得她时时担忧这事。 再说了,丞相府毕竟是百官之首,若是有朝一日,王府回归正统,虽然不在意丞相府是否很阻止,但多一份助力总比多一份阻力要强得多。 眨眼间,两个小子的生辰到了,接着就到了新年。 这一年,可以说是丰收的一年,若说让浅浅他们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国公府有后了,平津侯和馥儿有了幸福的生活。 在这样的气氛当中,会试的日子到来。 浅浅秘密见了田鸿升。 “怎么才两个月没见,人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浅浅比量着两人的身高。 田鸿升笑眯眯的说:“是吗?我也觉得自己好像长高了一些。” 浅浅上下打量了眼,说:“要多吃一点,人太瘦了!” 田鸿升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瘦高瘦高的,再加上这几年读书,人也白净了些,看起来有点弱不经风的感觉。 若是不向人说起,一般人看不出来,他是田地里出生的。 “我吃了就是不长肉,我娘还一直说我浪费粮食,光吃不长。”田鸿升笑得颇无奈的样子。 浅浅笑着搭话,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谈了下南阳的生活,田鸿升才渐渐敛笑问说。 “浅姐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做吗?” 浅浅微微一笑,“别胡思乱想了,没什么事情让你做,只是提醒你,会试殿试的时候,若是有人试探你,千万别穿帮了啊!” 田鸿升扬扬首,得意的说:“浅姐姐就放心好了,邱大哥已经都告诉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就是装做不认识你嘛!很简单的。”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皇上若是想拉拢你,事先应该会派人来和接触,最近有没有人和你走得特别频繁。” “咦?”田鸿升答了一句,说:“倒还真有这样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是三个人,他们最近做什么都喜欢拉着我去!” “据说傅正的爹是朝廷大官,官拜户部尚书,他是谁?是你们的人还是皇上的人,邱大哥说为了安全,让我连他都不要联系,这事我也没有来得及和他说。” 田鸿升本人倒觉得不重要,毕竟他只要不露马脚,不让人知道,他和浅浅的关系,就没有人会对付他。 相反的,皇上真的想拉拢他,重点来培养的话,反而会对他很好。 浅浅宽慰说:“是皇上的人,不过没有关系,你和他交好也没有事,只是别让他发现我们的关系就好。” 田鸿升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我并不太喜欢他们,其实他们掩饰得很好,但我其实看得出来,他们并不喜欢我,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别理他们,你比他们强多了,这次科举是用实力说话。”浅浅劝说道。 田鸿升说:“就是啊!他们比起陆大哥来说差多了,凭什么这样嚣张啊!陆大哥都没有这样过。” 田鸿升和国都的子弟乡试时,毕竟不是一个考点,但是陆子睿却是和他们同一批,所以田鸿升才拿陆子睿做比较,而不是拿他自己。 “这次下场,你尽力就好,就算没有高中也没有关系,毕竟你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浅浅这样说,也是为了不让田鸿升有心理负担。 毕竟他年纪还小,再加上眼下王府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其实说真的,浅浅倒希望他落榜,免得他心里承受不住。 田鸿升微扬首说:“我才不会认输的!而且陆大哥把他书的批注都抄给了我,这几个月,我除了在学院里的时候,就差不多寸步不离的在房间里看书,我挺有自信的。” 浅浅赞扬的说:“有自信就好!我相信你能行的,努力!” “好!”田鸿升握紧了拳,想着他拿解元多少有些侥幸,并不像陆子睿那样,满腹经纶,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努力。 就算拿不到状元进不了前三甲也没有关系,他一定要考到进士,以后当了官才能帮浅浅分担解忧。 浅浅帮了他这么多,改善了他和他娘的生活水平,又教他读书写字,现在也轮到他回报的时候了。 会试前,浅浅没有特意去见陆子睿。 毕竟有些话不用说,他也知道,而且以陆子睿的心态,定然会全力以赴。 他的目标是会元,再接下来是状元。 三元及第,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和田鸿升这个初下场的小子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比起田鸿升的动力来说,陆子睿有他一定要成功的理由。 会试结果出来的这天,浅浅特意派了下人去查成绩,当得到陆子睿和田鸿升都高中了的消息,特别是陆子睿不负众望的再次夺得会元时。 浅浅真的恨不得买一串鞭炮跑到街上去狂欢才好。 毕竟三元及第,是陆子睿心中的一个执念。 他想着用这份漂亮的成绩单,狠狠的甩到陆腾扬的脸上,让他后悔。 会试之后,紧接着就是殿试。 殿试的经过,浅浅看不到,是由皇上亲自监考,只是晚上宴请状元、榜眼、探花时,浅浅有幸参加了。 而且高中的三人当中有两个可以说是她的弟弟,所以自始自终,浅浅都笑得像捡了钱似的。 皇上的表情其实和她也是如出一辙,直到探花郎端着酒杯到了清澜和浅浅这桌时,皇上的目光才闪了闪,眸光更是幽暗。 “浅姐姐、姐夫,我今天得了探花呢!好高兴啊!听说自古以来,探花都是由俊俏的少年郎担负,这是不是说明我也长得不错啊!”田鸿升自我调侃着。 他会主动上前,自然是得了清澜的意思。 “对啊!你真本事!”浅浅笑吟吟的和田鸿升碰了一杯。 这时候周边有些人好奇的上前问:“王爷,你认识这新科探花郎?” 清澜说:“王妃的弟弟。” “那状元郎呢?”又一人问起。 清澜仍旧回答说:“王妃的弟弟。” 得到这个答案的几位官员目光闪了闪,一脸讪笑的恭维。 “王妃的弟弟都好本事,这次前三中间就有两人是王妃的弟弟。” 浅浅笑吟吟的答话,“嗯,他们的确是挺本事的。” 到这时候,哪里还有人看不懂,在场的官员脸色也都是几变,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一脸难看的。 其实以田鸿升的实力是不足以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的,只是皇上派了傅正去拉拢他,而他也表现得要为皇上肝脑涂地的样子,再加上查过他的身家背景,虽然也是南阳的,但是和浅浅他们是仇人。 邱子衍在抹去田鸿升的背景时,把她的身份安排成了吕小蕊的表弟,这间接的也就是说明了,浅浅害死了田鸿升唯一的亲人。 有着这层关系,皇上自然觉得田鸿升是一个能重用的人,这才破格提拔了他。 但看到眼前这一幕,谁还不清楚这是一个局。 就是皇上再冷静,这会儿都有一股吐血的冲动。 前三甲竟然有两个都是王府的人,这对有意栽培新人而言的皇上,简单就跟被敌人掐住了喉咙似的。 皇上只觉得这是王府在向他炫耀,有心向他示威。 这一场宴会,皇上后来一直是沉着脸的,反正满朝文武百官对这事都是心知肚明的,皇上再是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宴会早早的就结束了,皇上恼火的御书房里发了一顿火,差点就把整个御书房给砸了。 他冷静下来第一件事便是说:“去,给朕宣苏祈进宫。” 当晚,苏祈连夜入宫的事情,所有人都得了消息,而为了何事,各人更是猜得出来。 只是经过这一事,大家也都看得更清楚了,皇上现在最倚重的人怕就是苏祈了,就连这事都找苏祈商量对策。 可这一夜,两人密谈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就连清澜也没有打听出来,只知道接下来的数日,皇上就像没有发生科举这件事情一样。 状元、榜眼、探花三人,虽然有三人是王爷的人,但皇上在派职务时,难得没有任性一回,倒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皇上越是这样,王府便越加提防。 数日下来,王府仍然没有查出来那天皇上和苏祈关在殿里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也难怪清澜查不到,毕竟皇上和苏祈是在密室里商量的事情,若连这样都能被知道的话,皇上也没有什么可反抗的了。 这日,浅浅忍不住主动找清澜商量。 “你有没有想过和苏祈谈谈?苏祈现在这样,我觉得是为了君紫胤,但是君紫胤的死,并不能怪在我们身上,毕竟他们来杀我们,任务失败了,不能反过来怪我们反抗了,这想法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清澜抿嘴,说:“在殿试之前我就找过苏祈了,只是他并没有答应我什么,如今看他的行事,怕是已经有了抉择。” 浅浅张了张嘴,有些无奈的说:“那好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用顾虑到我的,毕竟我们主要敌人是皇上,苏祈也只是他的爪牙,最后留他一命便是。” 他们中间夹了一个苏祈,只要苏祈不伤害她身边的人,浅浅便不会让清澜真的动他,要他的命。 毕竟婉婉这份感情得来不易,浅浅不想婉婉为此伤心。 端午佳节这日,晴朗的天空似乎暗藏着风云。 宏伟庄严的太和殿,视野极为开阔,此时百官云集,一片热闹繁华景致。 约半个时辰之后,内侍太监高声唱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文武百官和各府女眷同时朝门口行跪拜之礼。 皇上笔直的走到座位上面,沉声道:“都起来吧!趁着今日端午佳节,咱们君臣欢聚一堂,就不要过于拘谨。” “多谢皇上!”整齐有序的回应声后,是众人起身,衣服摩擦的声音。 皇上看了一眼身后的魏公公,魏公公立即拍拍手,吩咐下去,不多时,场上响起奏乐,宫女端着各色佳肴鱼贯而入。 皇上先是敬了在场各位大臣及女眷一杯,然后再与太后和皇后共饮了一杯,第三杯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杯。 只有皇上特别重视的大臣,或者是权倾朝野的大臣,才有机会在第三杯的时候,和皇上共饮。 而这一杯,皇上再是不喜欢肃亲王府的人,还是和老王爷以及清澜他们喝的。 接着皇上又敬了几位朝廷重臣。 按说这种时候,皇上该敬谷敏一杯的,但是浅浅目光看去,谷敬一个人坐在末座,喝着闷酒的样子,就是她都不愿意搭理,更何况是皇上。 只是不知道这个座位是谁安排的,以谷敏的身份,怎么也不至于坐到那个角落里才对。 就在这时人,殿外传来阵喧哗。 皇上不悦的皱起眉头,魏公公瞧着了,立即站出来喝斥:“大胆,究竟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魏公公声音还没有落下,就见一批手持长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随手就砍伤了几名大臣,然后直接朝着皇上奔去。 魏公公吓得脸色都变了,惊叫道:“来人,护驾,护驾!有刺客!” 皇上眼神微闪,一脸痛苦的样子,皇后忙搀扶着他,问:“皇上?” 皇上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毒血,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美食及佳肴,虚弱的说:“食物有毒。” 皇后脸色丕变,毕竟后宫是由她执掌,宴请群臣的时候,皇上所用之物含有剧毒,不管事后查明和她有没有关系,她都难逃责罚。 魏公公神色也极其难看,尖着嗓子叫道:“还不速速将刺客拿下。” 一时之间,原本歌舞升平的大殿里,满是刺客和侍卫打斗的兵器声,其中不泛一些被殃及到了的大臣及女眷尖锐害怕的叫声。 “你说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浅浅被清澜很好的圈在怀中,远离打斗中心。 清澜目光闪了闪,嗤笑说:“还能有谁,自然是贼喊捉贼。” 浅浅诧异的挑眉看了眼皇上,这才仰脸问清澜。 “皇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趁乱让刺客把我们都杀了吗?这根本就没可能的,好吗?”浅浅微微拧眉,难道皇上有这么蠢。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放眼看去,嘴角微微抿了抿,问:“被刺客波及到的那些大臣,是不是都是我们这边的人。” “嗯!”清澜目光微深,没有多言。 浅浅满是不赞同的说:“皇上脑子进水了吗?难道他觉得能趁机把我们的人都杀了吗?就算如了他的愿,朝廷一时空缺出这么多重要职位,还不乱了啊?” 清澜说:“也许皇上的目的不在此,他看他这会儿正中毒吐血呢!” 浅浅瞬间明白了,抿着嘴看向皇上身边,极力维护他的苏祈。 “看样子皇上肯定是想把这次的刺客及下毒的事情,嫁祸到我们身上,我们王府有提前准备吗?” 清澜微微用力搂了搂浅浅,以示安慰,道:“不用担心,皇上的计谋不会成功的,而且过了今天,我们王府解不会再受制于皇上了。” 浅浅惊得抬眼,用眼睛示意询问。 就见清澜点点头。 浅浅看他如此淡定,倒也不再担忧。 “难怪月初起,你就五谷粮仓旗下所有店铺都关门不再营业,怕是想用这种手段来逼迫皇上自乱阵乱吧!” 当初,清澜跟她说这事时,她就想到了,也下令让邱子衍全力配合清澜。 王府和皇上的对决,到了直面相对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端午佳节上面,用这样一种噱头。 就在夫妻俩说话的空档,侍卫已经将黑衣刺客拿下。 正如清澜的所料的一样,这事还有后招。 毕竟若是真正的刺客,在被人拿下后,第一时间会选择自刎,而不是像他们这样,认命的被人打趴在地上,用剑相指。 “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行刺朕的?”皇上身边这时候围了几个太医,明黄的龙袍上也沾了毒血,苍白的脸不失威严的审问着三个刺客。 刺客傲然道:“我们不会说的!你有种就杀了我们,不过我们的主子一定会替我们报仇的。” 皇上震怒,气急败坏的命令,“朕要知道是谁想谋害朕。” 待卫得令,极其残忍的挑断了某中一个刺客的手筋脚筋,又将人眼耳口鼻一个个挖下,并阴森森的对其他人说。 “再不说的话,下一个就轮到你们。” 别说是刺客被吓到了,现场一些大臣都脸色铁青不敢多看一眼,至于后宅女眷,更是多人惊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还不说吗?”侍卫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剑,走向另一个刺客。 只见刺客脸色一阵惨白,慌乱的抬眼,左右找了一下,目光落到清澜的身上,连滚带爬的往他的方面挪了两步。 “主子救命,主子救命。” “竟然是肃亲王!”某一个大臣不敢置信的轻呼了一声,而后紧张的立马唔住了自己的嘴,就怕多发一个音出来。 清澜早料到了这一招,倒也淡然,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噢,原来你是本王的人啊!” 刺客一个个都眼巴巴的望着清澜,将清澜供出来的人,更是说:“主子,你不能因为属下任务失败了就不认属下。” 清澜勾起嘲讽的笑,“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刺客,急哄哄的把主子供出来,倒也新鲜。” 在场各位大臣都是人精,原本看清澜的眼神有些异样,如今更显诡异。 毕竟谁家没有几个暗卫或者是侍卫,能派出来做这样任务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就算武功不高,但嘴紧是守要条件。 倒还真没有看过像这样素质的刺客,即不自杀,又急于自保,为此还能出卖主家。 “肃亲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朕!”皇上怕被清澜再说两句,场面一致倒向他那边,当下发难,直接将屎盆子就扣到了清澜的头上。 清澜不紧不慢的说:“皇上,你想冤枉臣,也拿出一些有力的证据才是。” 皇上脸色铁青,苏祈淡淡的接话说:“难道这些人证还不够吗?肃亲王还要怎样的证据?一定得你亲手刺杀了皇上,坐上这九五至尊的位置后才叫谋反吗?” 就在这时候,侍卫带了一个宫女过来,小宫女诚惶诚恐的叫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苏祈微眯着眼,喝斥:“你即有胆下毒,就该有胆子承担后果。” 小宫女脸色青白的跌坐在地上,神色空洞。 苏祈诱惑的说:“你一个小宫女,断没有明子毒害皇上,你若是能说出你背后的主谋者是谁,我就代你向皇上求情,饶你一命。” 虚弱中,微微阖眼的皇上,这时候配合的睁眼,微微点了下头,以示同意苏祈的话。 小宫女脸上一喜,偷看了一眼清澜,又紧接着一阵紧绷,死绷着唇说:“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小宫女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苏祈问他话时,所有人都望着她,她偷瞧清澜的一眼,已经足够说明了什么。 一时之间,在场的各位大臣脸色都有些诧异。 清澜这边的人,自然知道没有这事,毕竟这么大的动作,清澜不会一点风声都不透,独自完成。 而皇上这边的人,又偷偷在猜,难道是肃王府忍不住了,打算取而代之。 就在这时候,苏祈一声高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清澜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人啊!把肃亲王府一干人等给我拿下,稍后听从皇上发落。”苏祈一声喝斥。 浅浅皱着眉,不喜的看着苏祈。 难怪他当初答应了婉婉,在她生产后就带她去庄上住一个月,这如今何止是住一个月。 浅浅已经数月未曾见到过婉婉,还记得婉婉最后一次来消息,是她兴高采烈的写信告诉她。 说苏祈怕她被人语垢,打算带她去庄上生产,只是这一去,婉婉就没有回来了,只知道婉婉早产,生下一个儿子,如今母子身体都不好,在庄上养病。 早产的事情,浅浅自然知道不是真的,毕竟这只是苏祈对世人的一种解释,至于别人信不信,他也是不管的。 再看如今这事,浅浅想着,苏祈怕也是不想婉婉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才特意避开了她。 对此,浅浅虽然不满,却是撇撇嘴,就算苏祈一心打算和王府做对,但好在心里还顾念着婉婉。 只是这种做法,不论双方谁胜谁败,婉婉事后回来,不见得会体谅。 清澜瞥了他眼,出声说:“苏大人这般无中生有,想要强行定我的罪,究竟意欲何为?” “肃亲王府谋反,我代表皇上拿下你们,有何不可?”苏祈漫不经心的反问。 “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拿出这么两个人,使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就说本王谋反了吗?若是你们真刀真剑的来对付我们肃亲王府,本王倒敬你们是条汉子,可是如今……呵呵!”清澜冷冷的看着肃亲王和苏祈。 浅浅适时插话,故作疑惑的说:“皇上此时身中剧毒,好不容易抓到了下毒的人,不寻思着先在她的身上拿解药,而是想把罪扣在我们王府的身上,看样子定我们的罪比皇上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呢!” 皇上心一紧,环顾四周,说:“朕自有太医,又何必向杀朕的人低头。” 浅浅恍然说:“看样子我们王府也挺仁慈的啊!豁出命不要了,给皇上下毒,竟然是下的这种小打小闹的毒药,诶,也不知道这命令是谁发出去的,若是我的话,定然下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至于派人行刺的话,倒不用这些草包,只需要浅歌一人,定能轻易取了皇上的项上人头,倒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浅浅看似在叹息,其实在解释。 不少人都听明白了这当中的意思,先前就觉得奇怪,这会儿被浅浅一说,也是瞬间明了,这摆明了就是皇上自己设局想嫁祸王府,借此除掉王府。 “不必废话,来人将他们速速拿下!”皇上冷冷的下达命令。 浅浅笑吟吟的调侃说:“皇上,你这样子还真是难看。” 皇上脸色铁青的喝道:“来人,把肃王妃这个妖言惑众之人给朕拿下。” 清澜阴侧侧的声音响起,布满威胁的说:“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动本王的王妃。” 众人心惊,一双眉眼一会儿看向皇上,一会儿看向清澜,都暗暗在后悔,今天就该托病不来,这一场恶战怕是躲不过去了。 说不定明天一早起来,这天就变了。 皇上看清澜如此淡定,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难道肃亲王府早就知道他今天的部署,所以早有准备。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太后和皇后,他都没有告知这件事情,其他人根本没有可能知道。 若说是苏祈说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说苏祈本来就是君紫胤的至交好友,而且为范万一,他已经把婉婉和他们的儿子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秘密照顾。 “来人,放箭,朕倒要看看谁敢反抗。” 皇上话音落下,大殿四周出现一批手拿弓箭的侍卫,一个个黑铁箭头对着大殿中的各人。 清澜挑挑眉,“皇上用这种手段杀本王,就不怕被天下百姓唾弃吗?”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脸色难堪的说:“肃亲王府欲谋害朕,按律当斩。” 清澜叹息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落的同一时间,大殿手拿弓箭的人都被悄然无声的弄残了,而那扭脖子,卸手臂的动作,一个个俨然就像特种兵似的。 浅浅看到这一幕,也微微睁眼。 她倒是没有想到清澜把山庄的那一套教学方案拿来了国都,延续到了肃亲王府的人才培养上面。 “你敢反抗朕!”皇上脸色一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盛怒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中毒虚弱的模样。 浅浅失笑的问:“皇上你是强盗吗?只许你栽赃陷害我们,还不许我们反抗了吗?就像君紫胤的事情一样。” 清澜眼神一虚,躲过这个话题。 “你们今天是打算谋反吗?” 浅浅好笑的说:“皇上此言差矣,一直以来都是皇上再三逼迫我们王府,这次是栽赃陷害,上次是派君紫胤纠结江湖势力,想借用江湖势力对付我们,派人前来暗杀,任务失败自己丢了性命不说,反倒被扣上了一个谋反的罪名,被皇室除名,说来还真是可惜了,苏大人可小心一点,指不定下一个替罪羊就是你。” “满口胡说八道!”皇上心中顿时又惊又怒。 “皇上私底下做的龌龊事情还不多吗?难道还需要本王一一举例说明吗?以皇上德行,根本有愧于皇位,不足以堪当重任。”清澜傲然说道,言语间大有罢黜皇上的意思。 皇上惊得就差跳了起来,怒斥:“满嘴胡说八道!” “来人,快来人!把他们都给朕拖下去,违令者,立斩无赦!”皇上急切的下达命令,但是回眸一看,却没有一个人答应。 皇上惊得脸色都变了,抬脚就朝魏公公踢去。 魏公公咬牙,跪在皇上面前,三呼皇上,劝说:“皇上,收手吧!肃亲王府无意和皇上为难,皇上为什么一定要灭了肃亲王府,为了这件事情,就连胤亲王都丢了性命,至今都不能入土归于皇陵,还有您为了对付肃亲王府,私下像魏国协商,大批购置米粮的事情,以及……” 魏公公看似在维护皇上,劝说皇上收手,但每说一件事情,都让皇上脸青一回,各大臣的脸色更加好看,就如五色灯笼似的,变来变去。 浅浅捅了捅清澜的腰肢,问:“你什么时候收买了魏公公?” 清澜挑挑眉,略有得意的说:“不是只有皇上才会阴险手段的,我查得魏公公在乡下有一个侄儿,我用其性命威胁,再加上利诱,等这事完了,放他出宫和他的侄儿团聚,他自然就听从我的命令了。” 浅浅微微一笑,赞扬的说:“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住嘴,你都朕住嘴!”皇上一个酒壶,直接砸到了魏公公的脑袋上面。 “说,你是不是被肃亲王收买了,是不是肃亲王逼你这样说的?” 魏公公一身狼狈的嗑头,“皇上,奴才句句发自肺腑,求皇上收手。” “大胆,你这个狗奴才,还不赶紧退到一边,待会儿再收拾你!”皇后一声副娇斥,起身而立。 这种时候,她想装聋作哑不出声都不行了,她的一切荣耀都来自皇上,若是皇上帝位不保,她这个皇后也落不得什么好结果。 所以不论如何,皇后势必要和皇上同共进退。 就在这时候,宫人抬着软轿而来,轿帘被掀开,婉婉抱着儿子走了出来,独世而立。 浅浅看到这架势,微微挑眉的问:“怎么婉婉身边的侍候,有点像我们王府的人?” “本来就是我们王府的人!”清澜回应道。 浅浅恍然的应了一声,决定不再说话,免得暴露了自己的智商。 “婉婉!”苏祈脸带喜色,大步走向南宫婉婉。 南宫婉婉扬起灿烂的笑容,安抚说:“我没事了,是肃亲王把我救出来了。” 苏祈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跟肃亲王的合作。 其实苏祈自始自终也没有想过要帮着皇上对付肃亲王府。 不说他心里十分明白丞相府虽然表面上是纯臣,忠于皇上,但实际上丞相更愿意肃亲王府执政这件事情。 就是君紫胤的死,早在他回国都的时候,丞相怕他走错路,就已经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他了,对于事情的始末,他一清二楚。 他会主动到皇上身边,就是想找到机会,扯皇上下台。 而这一次,皇上的动作,就是苏祈撺掇的。 他心里很明白,肃亲王府被逼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得不反的结果,但是当初老王爷自己不要的皇位,如今他的子孙再捡起来,自然得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清君侧就是很好的一个借口。 苏祈这段时间在皇上身边,将他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知道在他心里,最大的敌人不是汉蜀,反倒是肃亲王府。 就算为了灭掉肃亲王府,让皇上去和魏国合作,他也是愿意的,只是这样的话,魏国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苏祈不想原本就不强的魏国,实力更薄弱一些。 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本来意志不是这么坚定的苏祈,才坚定的认为,君紫璃真的不适合再继续做这个皇上。 他对肃亲王府执念太强,强到已经忽略了他是皇上,他该做的是替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像一个小女人似的,天天记着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皇上又惊又怒的叫道:“苏祈,你敢背叛朕?” 苏祈回首,“皇上,收手吧!你为了对付肃亲王府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你想想君紫胤,若不是你的话,他不是英年早逝。” 太后眼眶一红,起身道:“为君者,应当心胸天下,心胸宽广,皇儿,你真的不适合再继续做这个皇上了,退位吧!” “太后!”皇后失态的叫了出来。 太后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摆驾直接回了后宫,太和殿的恩恩怨怨她已经不想再管了。 若是皇上听他一命,主动退位的话,至少还能保住性格,若是不能的话,肃亲王府怕不会再留他了。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都看得出来,肃亲王府不会再让皇上执掌政权了。 皇上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离他而去,除了恼恨,更多是心中隐隐蔓延开来恐惧。 “来人,只要谁替朕杀了肃亲王,朕保他一世富贵,甚至允许他和朕共享这片江山。”皇上慌不择言。 在场各位大臣脸色均变,就连一直追随皇上的大臣,也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就像那人不是皇上,而是怪物似的。 老王爷眼睛微眯,“君紫璃,闭嘴,本王今天要代表君家列祖列宗罢黜你这个皇上,你实在有愧为我们君家的子孙。” 皇上大怒,一脸癫狂的说:“你敢!你们说得冠冕堂皇,还不就是惦记着朕的这把龙椅,你们后悔了,你们后悔了,所以想拿回龙位,是不是,是不是?” 话音刚落,变故丛生。 太和殿四周迅速出现批黑衣人,只见这批黑衣人极迅速的和清澜的人缠斗在一起,而其中有人,腰上还捆有不明物体。 浅浅眼睛微微眯起,惊讶的说:“这是火药?” 皇上笑得狰狞的说:“你以为你们不给朕火药,朕就找不到门路,研究不出来吗?不怕告诉你们,这就是火药!你们今天要么乖乖的束手就擒,要么朕就毁了整个太和殿,让你们所有人给朕陪殿。” “你疯啦!”浅浅不敢置信的瞪着皇上。 看到局势再次扭转,皇上笑得猖狂的说:“对,朕疯了,朕被你们肃王府逼疯了!想朕这几十年来,夜夜寝食难安,是你、是你们,都是你们!” 老王爷摇摇头说:“皇上,你收手吧!本王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倒不如放手来享享清福。” “哈哈……”皇上仰天长笑,恨恨的说:“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逼朕退位于肃亲王吗?” 清澜摇头,拧眉说:“你想太多了,我志不在此,对皇位也不感兴趣,只是身为君家的一员,却不能看着魏国在你手中落败!” “落败?”皇上怪声怪调的叫了起来,“若不是有你们肃王府在这里碍手碍脚,朕一定会打造出一个盛世王朝。” 清澜极尽嘲讽的说:“盛世王朝?本王可不记得我们王府有阻止皇上替百姓谋福祉,相反的,皇上倒一直在阻止我们王府行事,唯恐我们替百姓多做一件事,会引得百姓的爱戴,不断的横加阻挠。” 皇上被清澜堵得死死的,不耐烦的说:“少罗嗦这么多?你们不是标榜着王府是为国为民吗?既然是这样的话,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不单你们要死在这里,这太和殿的所有人,一个都逃不掉。” 老王爷被这番话气得不轻,就连各位大臣都惊吓不小,同时出声央求,“皇上三思啊!” 皇上冷淡的说道:“想活命的话就救肃亲王,若是他们肯束手就擒的话,你们自然无碍。” “肃亲王!”央求的声音只有一两句。 就连于此追随皇上的一些大臣,此时都默不作声,脑海里不断的想着,他们是不是跟错了主子。 皇上竟然可以为了逼近肃亲王府,用所有人的性命做威胁,若是肃亲王不同意的话,他是不是就真的会引爆火药,让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这一刻,皇上的一些近臣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默契的希望这一场争战,最终得胜的人会是肃亲王。 因为皇上根本就不堪大任,他只是一个做事冲动不顾后果的疯子。 “怎么样?你们想好了吗?”皇上傲然的问道。 清澜淡淡的说道:“这句话是本王要问你的,你想好了吗?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皇上轻蔑的看了眼清澜,说:“不要想着再拖延时间了,不然的话,休怪朕狠心毒辣。” 清澜失望的摇摇头,打了一个手势,原本被人制服在地,看似死亡了的人,瞬间又站了起来,与皇上那些腰缠火药的侍卫站在一起,并肩而立。 看到这副诡异的画面,皇上瞳孔缩,他的人分明就是听从清澜的命令,难道清澜把他们都收买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到的。 这一出又一出,看得众臣目不暇接,心情更是起起伏伏,不过在这一刻,众人的心里却是欢悦的,毕竟不管忠于谁,都没得忠于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 “君紫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清澜看着明显傻眼的皇上,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皇上环顾四周,突然冲向清澜,大叫道:“朕就是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浅浅看着一副绝决的皇上,心下有一个怪异的念头,来不及多想,就已经看到了他的动作。 “小心!” 浅浅的提醒声刚刚发出,清澜已经先一步将皇上打远,而皇上早先已经拉开了火药,一个眨眼的瞬间,天空飘起了红雨。 烂肉破布一片片的飞落,整个大殿的人惊恐而后,狂吐不止。 清澜在踢开皇上的一瞬间,搂过了浅浅,用身体护住了她,让她免于被血溅上身的可能性,自己身上倒是沾了一下血。 而皇上一双眼珠子,更是好巧不巧的落在清澜的面前。 面对皇上这双不甘的眼珠子,清澜淡然对之,而后抬脚一踩,眼珠子瞬间爆裂,就如同皇上这个人似的。 上一刻还极尽张扬的威胁着众人,这一刻已经被自己带来的火药炸成了一堆肉泥,连一个尸身都没有。 在所有人都没有回神的时候,清澜已经搂着浅浅离开了宫殿,直接回了王府,俩人各自沐浴过后,洗净了一身血腥味,这才相搂回房说话。 浅浅整晚脸色诡异,她自问有几分看人的本事,却是看不懂皇上。 “你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算被我们拉下了皇位,我们为了名声,也会留他一命,不说往后的日子仍然像当皇上时这样轻松,但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清澜说:“我们是人,又怎么懂他的心思。” 浅浅脸上一阵纠结,这个清澜的嘴真的是越来越毒了。 “我刚看到皇上的人有火药时,还挺奇怪的!毕竟我们用火药时极其小心,应该没什么机会让别人有机可趁,就算皇上在谷敏那里知道火药的成分,也不知道每一种成分得多少分量,而皇上若是近期研究火药的话,我们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原来搞了半天是你故意卖了他这么一个假消息,你可把他坑死了啊!”浅浅斜着眼睛看向清澜。 此时的他,脸上哪里有一点坏意,一本正经的呆萌样,就差说天地间就他最无辜。 “不过你和苏祈也是够了啊!俩人私下明明有接触,竟然不告诉我们,害得我和婉婉这样担心,你们是故意的吧?”浅浅不悦的朝着清澜的胸口敲了一下。 清澜握住浅浅的手,暖声说:“之前一直没有接触,我并不知道苏祈有什么想法,直到后来他主动联系我,并说了他和皇上密谈的事情,我才知道真相。” “苏祈若是有心帮皇上的话,以他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王府目前等的就是一个机会,而他竟然还帮着制造这么一个机会。” “临近端午佳节的时候,苏祈发现他派去照顾婉婉的人都被撤了,多添了许多皇上的人,他不便出面,怕皇上发现端倪,所以才让我去把他的夫人救出来。” 浅浅若有所思的想着,“苏祈会这样做,是不是存了心思帮君紫胤报仇,他是不是把君紫胤的死怪到了皇上的头上。”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君紫胤的死,本来就是皇上害的。” 浅浅点了点头说:“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而且苏祈不是君紫胤,他对皇上没有兄弟之情,倒是对君紫胤有兄弟情,所以出卖皇上,他并不会有任何负担。” “好了,别多想了,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归是解决了,接下来的数日,我可能会比较忙!皇上一派的党羽,怕是不能留了。” 清澜摸了摸浅浅的小脸,示意她别操心。 许多事情,他不跟浅浅明说,直到她问了他才说,就是不愿意她操这份心。 毕竟俩人刚结为夫妻的时候,都是她替这个家在打点,如今他成长起来,有了能力,自然该由他肩负起这份重担。 晚上睡觉前,清澜让嬷嬷熬了一碗定惊茶端来。 虽然浅浅自始自终看起来无碍的样子,但他还是怕浅浅被吓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稍晚,等确定浅浅已经睡稳了,清澜这才去书房找老王爷。 他到的时候,老王爷和君怀谷已经在了。 “浅浅没事吧?”君怀谷关怀的问道。 清澜摇了摇头,说:“已经睡下了,母妃她还好吗?” 君怀谷苦涩一笑,“你母妃被吓坏了,刚才喝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药,这才睡下,我已经派丫鬟守在床边,有任何动静,便会过来叫我了。” 清澜眼神黯了黯说:“早知道皇上会如此行事,就不该让她们进宫的。” 老王爷出声打断,“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事,正如我们当初猜的一样,皇上的确有派人过来,想打朵朵三人的主意,好在浅歌公子出手相助。” “嗯!”对于这点,清澜倒是不担心。 早先就央了浅歌帮忙照顾三个孩子,浅歌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不会让他们出事。 “现如今你有什么打算?”老王爷双眼灼灼的看着清澜,不难看出来,他是希望清澜登基的。 清澜微微皱眉,“我说过我不做皇上。” 老王爷叹息的说:“总不至于在三位皇子中间挑一人,否则二十多年后,还会重蹈覆辙,到时候这些事情就是发生在两个哥儿的身上。” 清澜目光闪了闪,就和所有做爹的一样。 心疼儿子,想为儿子扫清前路。 “不行!”清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老王爷眸光闪了闪,一脸精明的说:“不若这样,你先暂时当几年皇上,等两个哥儿长大了,你看着谁更合适一点,再把位置传给他。” 清澜抿抿嘴,刚想反驳。 老王爷又说:“以现在的情况,两个哥儿年纪还小,断不可能让他们直接做皇上,而越过三位皇子的。” 清澜微微敛眉,说:“我知道了。” 君怀谷望了一眼老王爷,这才追问清澜,“你的决定呢?” 清澜抬眼,说出心中的相法。 “皇位暂空,其他的等以后孩子大了再说。” 老王爷脸色古怪的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我们肯,其他的大臣也不肯啊!而且魏国没有皇上,百姓心里也不安稳啊!” 清澜一脸霸道的说:“谁敢有意见!” 老王爷和君怀谷对视一眼,再三劝说,清澜仍然不为所动。 到了翌日,太和殿已经收拾干净。 而经过昨晚惊天动魄的事情后,百官虽然知道皇上已经没了,但仍然要上朝,只是皇上一派和王府一派,脸色各有不同。 一个愁容惨淡,一个眉开眼笑。 朝廷上,王府的人顺势提出王府才是正统,该由清澜登基为帝的事情,而皇上一派的人,除了三位皇子的外家,根本就没有人提出旁的意见。 清澜扫了一眼众人,霸道的说:“这段期间,此由本王管理朝政,至于皇位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爷,这怎么能行?” 这话一出,倒是两派的人都齐心。 清澜凉凉的看着各位大臣,“本王心意已决。” 一时之间,皇上一派的人,心思又活了。 虽然皇上一直对付王府,但是大多数人心里清楚,王府没有争锋的意思,难道到了这一刻也是一样吗? 若是这样的话,目前尽快立一个小皇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想法,没有几天,就被打破了,清澜由百官推举成了摄政王,之后一连下了数道旨意。 三位皇子皆被封了王爷,赐了封地,而且不日就会启程。 至于后宫的女人,也全被清澜放了出去,有家的回家,没有家清澜帮着安一个家。 毕竟后宫女人太多,不是所有人都有幸得皇上恩宠,有些女子至今还是清白之身,但容貌才情都不错。 像她们这样的女子,配一个小将领是最合适不过的。 清澜的举动,不论是朝前还是后宫都是一片反对声,但他执意行事,支持的人也颇多。 一连几天,数道圣旨下来,已经明确了清澜的态度,各位大臣再是眼盲,也看得出来,未来的君主只会是肃亲王府的两个哥儿身上。 不过眼下由于他们还小,所以才没有直接登基。 只是让所有人都费解的是清澜这时候登基是名正言顺的,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宁愿当摄政王,让皇上之位暂空,也不愿意当皇上。 又过了两日,先皇移至皇陵,同一时间清澜恢复了君紫胤皇室的身份,对此,苏祈是颇为感谢的。 接下来朝廷来了一次大换血。 对人手的安顿,清澜并没有太多的私心,只要对方能力足够的话,他不在意对方以前所做之事,和他是否敌对。 可就是因为清澜的这份胸襟,私底下倒是让不少人折服钦佩。 丞相在这个时候急流勇退,清澜就直接任命苏祈顶了丞相之位,陆子睿、田鸿升等人都身居要职。 也不知道清澜是有意还是陆子睿自己要求的,他被升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顶替了陆腾扬的位置。 陆腾扬原就赋闲在府,因着陆子睿和清澜的关系,往后就更不可能再有为国效力的机会。 这次大换血,让人最高兴的就数元府。 原先元大人还不看好元珊的婚事,但经过这一次,清澜虽然没有对元大人高升,但给了邱树人一个不错的职位,以后若是努力的话,还有机会往上升。 元大人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也因此落定了,毕竟没有这个女婿的话,这会儿元府指不定会变怎么样。 因此,元大人也一改以前的脸色,对邱树人格外的亲近。 元珊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她是不在乎元大人的喜怒,但是每次回府了,元大人事后总要说元夫人几句,她不想她娘为难。 可是如今好了,她再也没有这层顾虑。 没花一个月的时间,清澜就将朝廷上下稳住了,在这个时候,他去了一趟将军府,并亲自将虎符再次交给了谷敏,表示了朝廷对他的信任以及重用。 “这份资料,我想你可能有兴趣看。”随同虎符,清澜还给了谷敏一份真相。 关于微凉死的真相。 谷敏并没有立刻接下,清澜也不在乎,给了他的长随,并说:“你看过之后再决定,是不是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放弃你们将军府的荣耀,若是的话,明天我会派人来收回虎符,若不是的话,我希望明天早朝的时候能够看到我。” 清澜说罢,没有等谷敏的回答。 他相信谷敏只是一时被自己的思绪困住了,所以才会走不出来。 他也相信谷敏一定会看他送来的真相,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浅浅总说谷敏和他不一样,但其实这一点浅浅说对了,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碰见了不一样的女人。 清澜细细查过微凉和谷敏的事情,他不敢保证,若是他碰上以及爱上的女人是微凉这样,他是否做得比谷敏好。 对此,他只能说他是幸运的。 因为他生命中唯一爱上的女人就是浅浅。 翌日早朝,谷敏收拾得干净却难掩憔悴的上了朝,清澜又连下两道圣旨,一道封谷敏为大司马大将军,一道命他即刻启程回边关。 据消息来称,汉国因君紫璃驾崩的事情,再次蠢蠢欲动,不断骚扰魏国边境百姓。 清澜要做的就是一次将汉国打怕,若是打不怕,拖上几年灭了又何妨,他就不信,几年后,浅浅掌握了汉国的经济命脉,他们还能如此嚣张。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清澜已经执掌四年有余了。 不论是朝廷还是边境都是一片平静,在清澜这几年的努力下,魏国虽然不敢称为盛世,但也是一片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浅浅推行的育幼院、敬老院等,更是受到广大百姓的追捧。 毕竟这时代的女儿不值钱,有了育幼院这样的地方,做父母的也不用为了一口饭,丢弃女儿。 最重要的是育幼院有领养系统,孩子长大了,若是父母后悔了,孩子又愿意的话,都能被领养回去。 全国上下新建的育幼院,虽然不像浅浅当初的那家,照顾得如此精细,但也请了绣娘和夫子。 至少这些孩子在育幼院里都能学得一门手艺,以后离开了育幼院的话,生活也不至于发愁。 而敬老院,主要是针对士兵家中的高堂,除了让士兵无后顾之虑,也能激起更多人站起来保卫魏国。 这一条条利民的政策推出,百姓渐渐忘了一个国家应该有皇上和皇后,甚至接下来的数年,魏国百姓心中只有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早先,大臣还会试探性的提醒清澜几句,到了后来,索性也不说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清澜也不会听,还平白惹人厌。 这日,浅浅望着落叶幽幽的叹了口气。 正巧被回来的清澜看到了,眉宇一紧,上前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时隔六年,浅浅再次怀有身孕,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折腾人一些。 浅浅回眸,一双晶莹的杏眼里布满委屈的说:“我想回家。” 清澜一时有些愣了,他们眼下站的位置不就是自己家吗? 他当上摄政王的半年后就搬出了肃亲王府。 而原先的肃亲王府及爵位都由君翊帆继承。 前两年在浅歌的帮助治疗下,宋雨华终于生下嫡长子。 也不知道君翊帆是真心喜爱宋雨华还是如何,在未生下嫡长子前,就连宋雨华怀有身孕时,他都没有纳过一妾。 直到宋雨华生下长子,作主替他纳有一妾,如今这名小妾也有了身孕,宋雨华倒也不及,因为她再次又有喜了。 “是回娘家吗?”清澜小心的问道。 这一次怀孕,不过才三个月,但是浅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不定。 浅浅埋怨的瞪着清澜,眼泪泊泊而落,伤心的说:“你竟然连我们的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你真的是越来越没良心了。” 晚一步过来找爹娘的朵朵,如今已经八岁了,长得亭亭玉立,一脸娇憨。 看到浅浅眼泪涟涟的样子,翻了翻白眼,接话说:“还能有哪里,肯定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呗!” 也就她爹蠢,娘说什么她都信,为了让爹放下手中的国事,陪她去一趟南阳,她娘可是用尽了心机。 毕竟不用些特殊的手段,以浅浅如今怀有身孕的状态,清澜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这时候去南阳的。 但是自怀了这个孩子起,浅浅对南阳的一切,记忆越发深刻了,每天心心念念的想着回南阳看一眼。 “南阳?”清澜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浅浅的肚子上。 浅浅拧着眉,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问:“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回去?” 清澜一颗心瞬间拧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轻哄说:“这一趟回南阳也不是一时三刻走得了的,朝廷上的事情我得先打点好,而且你如今又是双身子,随行的太医也要安排。” 浅浅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太医的话就让妹夫同行好了,反正妹夫同行的话,还能带上妹妹一起去,我相信妹妹肯定也想回南阳看看,更何况古太医辞官后,不是回了南阳吗?” 清澜到了现在,哪里还看不出来浅浅是装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你装做心情不好,吓唬我。” 浅浅嘟高了唇,不满的说:“我才没有装,我是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回南阳看看啊!” 浅浅一连用了三个好想,清澜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说:“这事不急,等我先把事情安顿好,你这胎才三个月,为了孩子的健康,等胎坐稳一点,我们下个月再出发,毕竟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是不是?” 浅浅见清澜松了口,又给了一个明确的时间,倒也不急了,笑吟吟的说:“好,就下个月,你到时候可不能找借口推托噢!” “不会!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清澜见到浅浅脸上熟悉的笑容,微微弯了下嘴角。 为了回南阳,浅浅这段时间装愁,别说累了她自己,也是苦了他。 浅浅要回南阳的消息,身边的人都知道了,有劝说她留下,等生完孩子再说的,也有想要同行的。 “大嫂二嫂,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一起来看我啊?”浅浅由着两个丫鬟搀扶着由远走近。 她身边的丫鬟这几年都陆陆续续的嫁了出去,而且都嫁得不错,六大丫鬟中,就留了圆儿在她身边侍候。 因为圆儿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年枫。 其实也不能算是圆儿选中的,毕竟是年老这个当爷爷的先看中这个孙媳妇,然后跟年枫提点了几句。 年枫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识情字的小子,唯一的想法就是圆儿看起来呆呆笨笨挺好欺负的样子,再加上她肉肉的,抱着也应该会蛮舒服。 而圆儿看中年枫长得好,武功好。 就这样,两人倒是一拍即合,好在婚后的生活倒是十分不错,如今孩子也生了,圆儿这次是刚坐完月子回来,比起先前又圆润了一些。 蓝冉莹开门见山的问:“听说你要准备回南阳了?” “对,自出来了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有回去过,如今我想回去看看。”浅浅笑眯眯的回答。 蓝冉莹说:“带上我们一起呗,我们也想回去看看!” 浅浅挑挑眉,惊讶的问:“你们?多少人?” 蓝冉莹嗔了浅浅一眼,“看你说得,自然是一家大大小小都去的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以侯府现在的实力,你们一家出行,难道还需要我们王府保护吗?” 刘羽琪失笑的说:“这不是一家人回去更热闹一些吗?而且我还没有去你们的故乡看过,更何况这是爹娘的主意。” 浅浅本就不反对,只是嘴上故意这样说罢了,如今刘羽琪抬出爹娘了,就更加不会反对了。 “行!到时候我们就一群人晃晃荡荡的出发好了。”浅浅莞尔笑道。 刘羽琪说:“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提前告诉我们,还有我们回南阳,需要给那边的亲朋好友准备什么礼品吗?都有哪些人?亲近如何?我好着手去安排。” 浅浅摊手说:“这种事情别问我,你去问爹娘。” “好,也行!你怀着身孕,也不要想这些事情,这方面的事情,我会打点好的!”刘羽琪笑吟吟的说道。 浅浅笑笑,蓝冉莹在一旁说起当年南阳的事情,满是回忆。 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清澜倒没有让浅浅失望,出行的车队就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清澜看浅浅如今怀有身孕,再加上这些年在国都的生活,他也怕浅浅不惯,就连锅碗瓢盆都带齐了,各遑论其他。 先前一直劝着让浅浅养胎不要出行的母妃,看着他们去意已决,竟然也跟着要求同行。 理由倒是十分充分,想去看看清澜幼时住的地方,除了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当年健壮的老王爷没有同行。 母妃和君怀谷都在出行的队伍里。 和侯府还有真真他们汇合后,这一个回乡探亲的队伍就有近二百人,毕竟光主子就有几十人,更别提随行的侍卫丫鬟。 由于人数多,再加上浅浅怀有身孕,一路拖拖拉拉,用了两倍的时间,他们才回到南阳。 而早在他们回来之前,清澜就已经派人过来打扫了。 浅浅原先想着人多,住育幼院里就好,哪里知道育幼院早就住满了,根本就住不下这么多人了,好在清澜早有准备,在浅浅说了这事后,就已经先一步派人过来打点,将原先的房子扩大一倍。 至于其他丫鬟下人,也事先跟村里的人说好了,借住各家里,会付他们的房租,这样好挣钱的机会,再加上是当今的摄政王和王妃回来,一个个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样子。 到了西顺村,姜立海一家就跟浅浅他们告辞。 姜氏拉着姜立海,激动的说:“你跟爹娘说我明天过去看他们啊!” 姜立海说:“我那边不大,不如我明天带着爹娘过来用饭?” “好好好。”姜氏眼眶带泪,一脸喜色的说:“这一次回去,我们一定要说服爹娘和我们同行,爹娘年纪大了,我们接到身边照顾,才能安心。” “是啊!”姜立海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次他们一家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舅家走了,浅浅也拉着清澜对姜氏说:“娘,我们也回家了啊!” 姜氏愣了下,才说:“也好,你们也回去看看。” 浅浅如今已经快六个月了,捧着一个西瓜肚子,一跳一跳的挽着清澜往前走。 三个孩子跟在后面,苍穹兄弟如今也六岁了,虽然还是经常在朵朵的手里吃败阵,但是对于挑战她的兴致却一直高昂。 “姐,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啊?原来你是乡下姑娘噢!”苍儿故意挑衅朵朵。 朵朵杏眼微微一抬,小嘴一张,叫道:“娘,苍儿说我是乡下姑娘,嫌弃我是这里出生的,看不起我!” 浅浅猛的回眸,瞪着大眼,恶狠狠的说:“你小子皮痒是吗?你爹娘还都是这里长大的,你是不是也要嫌弃我们啊?” 苍儿触到浅浅身边那道警告的眼眸,立即吓得一缩,讨好的说:“娘胡说什么啊!我就是和姐姐开一个玩笑。” 浅浅哼声,“你别以为你在王府出身就了不起,你下次再敢说你姐姐试试看。” “不会了,不会了!”苍儿举着双手用力的摇晃,就怕晚了一点,清澜会亲自动手教训他。 “这还差不多!”浅浅见苍儿认错的态度良好,满意挽着清澜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三个孩子,互相埋怨的瞪了眼。 穹儿更是直白的说:“你傻了吧!这样说姐姐,不是让她捏住把柄告状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爹最偏心姐姐了。” 苍儿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得意的朵朵,不满的说:“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长得最像娘吗?” 朵朵得意的晃晃小脑袋,故意气着弟弟,说:“你有本事也长得像娘啊!” “你……”苍儿一脸愤愤不平。 他是长得不像娘,但是他长得像爹啊!可也没见娘对他们兄弟过分溺爱,倒是祖母祖父待他们极好,可是这好也比不上姐姐。 因为在王府各位大人眼中,女儿是用来娇宠的。 总之就是朵朵是花,他们兄弟俩都是草。 他们是又盼娘亲这胎生女儿,又怕她生女儿。 生了女儿,到时候可以用来和朵朵争宠,可若真再来一个妹妹,他们兄弟俩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浅浅挽着清澜走在前面,脸上笑意盈盈,听着后面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只觉得一阵暖意,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 夕阳西下,不久,各家升起了炊烟。 清澜和浅浅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他们最初的家里,这里没有王府的宽敞和奢华,但却有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题外话------ O(∩_∩)O~撒花撒花!终于完结了,感谢所有支持我的童鞋! 有你们的支持,我这本文才能坚持写这么长的时间,谢谢你们哒! 最后的最后打一个小广告啊!新文已挖坑,期待你们的支持!满地打滚求收藏! 《将军的萌妻》当重生男遇上本土女。 77486087,妖妖的群,有兴趣,热爱聊天的欢迎加入噢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