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大汉女皇陈阿娇 作者:叶逐月 文案: 同样是做皇后,有人被废于长门宫,有人称皇君天下; 且看武则天穿越重生为陈阿娇, 运筹帷幄,挥斥万军,行霹雳手段,拥万里江山。 翻云覆雨天可夺,皇图霸业鼓掌间。 谁言女子不如男,大汉天下吾称皇! 内容标签:历史剧重生宫廷侯爵宫斗 主角:武则天,陈阿娇┃配角:刘彻,卫子夫┃其它:大汉天子,一代贤后卫子夫 【晋江编辑评价】 大唐女皇武则天重生为西汉翁主陈阿娇,看一代女皇如何运筹帷幄,挥斥万军,醒掌天下权,带领卫子夫,李夫人,钩弋夫人等人,开拓大汉疆土,走上强国之路,开创四海归一,八方朝贡的大汉盛世本文立意新颖,开局大气,情节环环相扣,悬念迭起,作者塑造的女皇威武霸气却不失温情,有情有义有担当!宫斗权谋的描写尤为的可圈可点,行文流畅,让人读起来酣畅淋漓,欲罢不能!   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参考史料为《汉书》、《史记》、《资治通鉴》   其中《汉书》、《史记》都没有明确陈阿娇的年纪和刘彻谁长谁幼的问题,只有《资治通鉴》有提及陈阿娇是刘彻表妹,以及研究《史记》的王立群老师也是认为陈阿娇是刘彻表妹,但是叶子查阅了一下资料,觉得阿娇是刘彻表姐的可能性比较大,在这里设定是比刘彻大了五岁,一家之言,还请考据党放过!   堂邑侯府,陈季须抱着只有十岁刚刚从水中救起的陈阿娇,对着身旁的下人就大吼道:“还不快点准备热水,唤太医,阿母,阿母?”他一脸的焦急大喊道。于是整个侯府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那就是他们府上最得宠的小主子陈阿娇因为贪玩不慎落水。幸而被路过的陈季须发现。陈季须是馆陶公主与堂邑侯陈午的长子,是陈阿娇的长兄。   “怎么了?季须,何故如此大呼小叫,有失体统!”   馆陶公主领着众人便从房间出来,当她看到陈季须正抱着湿漉漉的陈阿娇之时,脸色陡然变白,差点昏死过去。好在身旁有侍女扶着,她方才站立住,却还是带着颤音,“季须,阿娇这是怎么了?太医,快点去请太医。热水,还有赶紧给阿娇换上干的衣服,快点!”说着竟是不顾裙裾的拖沓,跑了过来。   陈季须抱着陈阿娇就进入了她的闺房,就将她放到了床上。   馆陶公主则是亲自上前给陈阿娇换了衣服,给她擦干头发,命人端来火盆给陈阿娇烘烤着,生怕她有事情。   “公主,孙太医到了!”   馆陶公主赶忙让出位置,就让孙太医上前诊治,那太医端看了陈阿娇一下,把脉许久竟是沉默不语了,之后便转身对馆陶公主说道:“回公主,翁主并无大碍,待下官开些防治伤寒的药!”   “那她什么时候醒?”   馆陶公主还是十分担心,便上前照看陈阿娇,将她的被角掖了掖。   “最迟明天!最快稍作片刻,就会醒转,只是如今气候见凉,出去玩的时候,还需稍作注意才是。”   “对,阿娇就是这般淘气,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这一次待她醒来,我是什么地方也不会让她去了,季须你也要好生看紧你妹妹!”   陈季须站在一旁,望着小妹,“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看好阿娇。”   此时陈午下朝归来,一进府,便听到下人在议论陈阿娇落水事情。阿娇是他唯一一个女儿,自幼就疼惜如命,待她如掌上明珠。陈午自然就狂奔而来了,见到馆陶公主,便问道:“公主,阿娇如何?可请太医?”一脸的担忧之色。   “孙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无大碍,让我们好生照看她。这一次等着阿娇醒转过来,你可不能在偏宠她了,你瞧瞧这一次出了这等大事,如若不是季须发现的早,阿娇怕就是没命了。”   馆陶公主就和陈午说起陈阿娇今日落水的事情,陈午自然是连连点头:“阿娇出门不是有下人跟着,那些人呢?”陈午大怒。   “父亲,这一次是阿娇一个人偷溜出去,与府上下人无关了,我今日与二弟出门,阿娇一直缠着我们带她一道出去。只是今日我与二弟出去乃是正事。便未同意待她前去,她竟是悄悄跟上。最后也不知为何落水。”陈季须据实相告。   陈午素知陈阿娇骄纵的性子,“阿娇确实需要好生管教一番了,这一点为夫听公主的。”   而此时的陈阿娇已经醒了,她并没有睁开眼,而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人在议论。   她现在已经不是陈阿娇,而是大唐女皇——武则天,她还记得她已经油尽灯枯,步入迟暮之年,已经死在床上,为何会出现在此时。武则天没有立即醒来,她在听这些人议论。   她听到的是,是公主,阿娇,还是季须之类的词语,难道她又活过来了。   “母亲,你瞧阿娇的手动了,她定是醒了,既是醒了,为何还迟迟不说话?”陈季须发现了陈阿娇的手动了,就料想他这个妹妹素来狡黠,定是为了害怕被责备故意不醒。   “阿娇,你可是醒了?”   武则天见已经装不下去了,便睁眼望向眼前的人,才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四岁的中年美妇坐在自己的床前,她见她一醒就赶忙搂住陈阿娇:“阿娇,你真的是吓死阿母了,以后你可不要出去了。”   “是啊,妹妹你以后不要悄悄跟着我们了,我和二弟能带你去的地方,哪一次不带你去了。为了你,我只好让二弟先去办事情,我将你给送回来了,你瞧瞧我的衣服全湿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去换身衣服便是。”陈季须见陈阿娇已经醒了,想来也无大碍,便去换衣服。   而馆陶公主和陈午也就寻问了一下陈阿娇的身体可有大碍,陈阿娇对答如流,他们这才放心。   “阿母,我好困,想要休息下!”   “好好好,这就让你休息一下,只是你这身子,明日太后大寿你还能去吗?你外祖母一直想着你去呢?”馆陶爱抚的摸着陈阿娇的头,如今她已经十岁了,明日是窦太后的大寿,正好带她入宫瞧瞧,有些事情也需提上日程了。   “太后大寿,岂有不去之礼,阿母我可以去的,只是现在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馆陶公主又吩咐了几句,就领着陈午下去了,将这里交给了陈阿娇。   “连翘好生照顾阿娇!”   “是公主!”   等到她们都走光了,武则天就将连翘叫到了跟前,详细了解了一下这家人,她这才弄明白,她竟是来到了西汉,成为了历史上悲催的废后陈阿娇。她看着此时的自己,身板不大,摸了摸脸蛋,没有皱纹,不似她当年的老脸,这让她十分的兴奋。而且此时的陈阿娇还是如此的年轻,还未成为刘彻的皇后,那么有很多的事情都可以改写。她一想到这里,她牢牢握拳感受指甲扣入手心的痛楚,发现生疼,才知晓这不是梦。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意思了!”   她自言自语道。以前的她就素爱读史,知晓汉武大帝刘彻是一个极其心狠手辣之人,他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自杀、服毒、被杀,比比皆是,晚年更是把所有生了孩子的嫔妃全部“遣死”,而其中最惨的那个女人就是陈阿娇,她简直就是活活气死的。   当年她读到陈阿娇这一顿历史的时候,武则天就想过,若是她为陈阿娇,哪有刘彻这皇帝。论出生,陈阿娇从来不必刘彻差,而且还有母亲馆陶公主强大的助力,称皇也未可知,没想到竟然是闹到了被废长门宫的下场了,真的是蠢笨之极。   “翁主,你不是需要休息吗?为何还要起身?”   讨好太后   连翘见陈阿娇起身,忙从身边将一件藕荷色绣花的袍子给她披上。她小碎步跟上阿娇。   彼时的陈阿娇只有十岁,还在稚龄。她来到铜镜前,瞅着铜镜前那张俏丽且稚嫩的脸蛋,再次伸手触摸那滑嫩的肌肤,一丝喜色从唇边溢出,浅浅的,没想到历史上的陈阿娇竟还是一位绝色美人,想来那刘彻小儿真的是有福之人。   “连翘,把那珠花给我拿来,我要好生妆扮一下!”   自古女儿都爱俏,她也不例外。只是后来她年老了,就再也不愿照镜子。   “翁主给你,要不连翘给你挽一个发髻吧?”连翘就准备上手。   陈阿娇却摇头,接过她手上的紫玉簪笑道:“我自己来吧,我方才梦见一个新发髻,想自己弄出来!”说着她便自己开始弄发髻。但见陈阿娇的手上下翻飞,没一会儿飞天髻方成,她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下,方才满意。   “翁主,你这发髻真的是,奴婢从未见过,真好看!”   陈阿娇在心里笑道,这是他们大唐才有的发髻,生活在汉代的连翘如何得知。   “好看就好,明日是太后的生辰,我可要好生的准备一下礼物才是,你去把《道德经》给我取来,还有给我准备竹简刻刀!”   以前武则天研读过汉书,知晓如今的窦太后,好老庄之说,刘彻曾经为了讨好她,便喜读老庄之说,而如今她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和刘彻一争高下,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讨好窦太后。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就细心的打扮妥帖,当馆陶公主便瞧见陈阿娇一身大红色襦裙,上梳凌云髻,显得十分的明艳动人。   “阿娇这一身打扮,倒是俏丽了不少,连阿母看了都移不开眼睛,进入入宫并能将宫里的美人都比下来去!”说着便牵着陈阿娇的手,入上了撵车,入宫前去了。   来到宫中,前行数百步,便见两行垂柳,一旁清池,岸上还以桃杏遮天,前去一看,那池中竟无一片落叶,走近柳荫深处,便瞧见一石桥,顺着石桥而下,便见一所浑宏瓦舍,上书“长乐宫”,这便是当今太后的住处。   “馆陶公主到!”   有宫人高喊,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前去,陈阿娇这才看清楚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女子——窦漪房。此时的窦漪房已经年老,且眼盲,不能视物,见有人高喊馆陶公主到,她便摆手示意。   “母后,我领着阿娇来看你。”   “好,好,好,阿娇也来了,随哀家一道坐吧,阿娇已经好久都没有进宫,哀家倒是想得紧,今日总算让我见到了。”窦太后就伸出手来,摸着陈阿娇,陈阿娇倒是也不忸怩,主动将小脸伸了过去,让窦漪房摸。   “瞧瞧,是哀家的阿娇,哀家的乖孙女!”   “祖母,还能假的不成,今日祖母生辰,阿娇特意准备的礼物给祖母贺寿,愿祖母身体康健,寿与天齐!”   馆陶公主先是一愣,她竟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还给窦漪房准备了礼物,着实的让她惊诧不已。   而窦太后则是一脸的笑意,“哦,阿娇竟也为哀家准备了礼物,那就给哀家瞧瞧吧。”说着便伸出手去摸,陈阿娇将竹简拿了出来,递给了窦太后。   “阿娇,知晓祖母不能视物,便刻下《道德经》于祖母解乏,还请祖母不要嫌弃阿娇刻的不好。”陈阿娇微微的笑着,便伸手递给了窦太后,窦太后身边的宫人素锦一眼便瞧到她手里的伤,忙小声的对窦太后的耳语了一番。   陈阿娇正准备将手退回,便被窦太后握住了:“阿娇你的手伤了?是不是为哀家的贺礼所伤?”说着就要去摸。而此时馆陶公主一听陈阿娇的手受伤了,自然也是一阵激动,满上前,凑上前去看。   “阿娇,是不是昨日落水时弄的,不是啊,你昨日落水的时候,手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破了,这是被刻刀弄的吧?”   “什么,阿娇昨日还落水了?”   窦太后握着那竹简,心里一阵温暖,想着陈阿娇若是落水还记得为她准备生辰贺礼,还是这般用心,她这个身为外祖母的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   “是啊,母后你是有所不知,阿娇昨日落水了,本来今日女儿都不准备带她来。她偏说你疼她,一定要带她来,这不我带她来了。没想到她昨日竟是将我和她父亲都打发出屋,竟是为了母后你准备生辰贺礼啊,阿娇这孩子,这手可疼?”馆陶公主自然也是人精,当即就将自己的女儿夸了一番。   “阿娇,真是有心的孩子,哀家这么多的孙子里面,怕只有阿娇才记得哀家的生辰吧。素锦去把伤药拿来,给阿娇涂上。这女孩子的手也不能留疤。”素锦得令便下去,取伤药。   “皇上驾到!”   汉景帝刘启领着众位夫人也来到了长乐宫,其中栗姬走在最前面,其次便是王夫人。   而此时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汉武大帝刘彻,不现在应该还叫刘彘方才五岁,还是一个黄口小儿,由着王夫人牵着走进来。他身边跟着的是她的姐姐,也是历史上出名的平阳公主,此时他还未嫁平阳侯曹时,现在还只是阳信公主——刘娉,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阿娇也来了,快点来舅父这里!”   刘启一见陈阿娇就十分的喜欢,扬手就让她过去,竟是比对他的亲生子女都好上几分。   “舅舅!”   “阿娇,要喊陛下,本宫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舅舅乃是我大汉天子,你要懂规矩!”馆陶训斥道。   “不碍事,阿娇喊朕舅舅便是,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就算有规矩,也不在朕与阿娇之间。”   陈阿娇就笑着对着刘启,看来这个帝王对陈阿娇还算是不错。   “太后,伤药拿来了!”   “母后,你怎么了,为何要伤药?”   刘启后来才来,还不知道这伤药是给陈阿娇的准备的。   “哦,是阿娇为了哀家的生辰礼物,弄伤了手指,哀家就让素锦去了伤药来。”   说完,窦太后便伸手,示意陈阿娇过去了,“馆陶你来给阿娇伤药,可怜见的。”   陈阿娇微微笑道:“谢祖母赐药!”又引得窦太后一脸的笑容。从目前形势来看一片大好,看来她昨晚辛苦篆刻了一夜的《道德经》,还故意划伤了手,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金屋藏娇      陈阿娇在窦太后身边坐定,各位夫人也按照各自的顺序坐定。寿宴正式开始,各色的果蔬以及食物摆放完毕。陈阿娇低头一看,发现汉代的食物果然是简单,虽是太后大寿,也不如如此,比不得唐宫。      此时栗姬起身,如今薄皇后已经被废,后宫无主,栗姬作为太子刘荣之母,母凭子贵,成为众夫人之首。因而由她带领众夫人朝窦太后献酒,这本就是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      只是馆陶公主微微的抬头,陈阿娇见她拨动一下头发之后,便一脸嗤笑的望着栗姬,栗姬端酒前进,却是一阵惊慌,竟是摔倒在地,惹得刘启眉头一皱,面带不悦。      “陛下,臣妾……”      栗姬也不知为何竟摔到在地,她顺手一摸,竟发现她所在的这一块地竟是涂蜡,可是这是长乐宫乃是窦太后的地方,她如何能妄加非议,受了如此的委屈,也只好做罢,踉跄的起身。      “罢了,你先下去吧。”      刘启摆手示意栗姬下去,栗姬纵是心里有万般的不满,也只好退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在其期间,馆陶公主一直不忘在窦太后的面前夸赞刘彘聪明懂事,乃是可塑之才。而对于太子刘荣竟是无一好脸色,更是与王夫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将栗姬冷落在一旁。      而这一切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她现在才知道如今的馆陶公主怕是已经和王夫人达成协议。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历史上著名的金屋藏娇便由此而来,陈阿娇瞧着那只有五岁的刘彘,口水还直流,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怕这全部都是王夫人所教。说起王夫人,她还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以再嫁之身,还能成为景帝之后,想必也是一个狠角色,不简单!      “阿娇,今日这发髻可真美?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发髻?”      此时王夫人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陈阿娇的身上,开始夸赞起陈阿娇。而陈阿娇却并未抬头,只是缓缓的起手,“皇祖母,给你的茶,已经不烫!”她此时正在一心一意的给窦太后奉茶,竟是没有理会王夫人。      “阿娇,你是发髻是谁帮你梳的,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馆陶公主见陈阿娇没有理会王夫人,恐王夫人尴尬,忙追问道,还不忘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她。陈阿娇这才放下茶盏,跪坐在那处,对着馆陶公主便道:“阿母,这是我昨日梦中所得,是一白衣老者告知明日是皇祖母生辰,让我梳如此发髻,可佑皇祖母福寿百年!”      窦太后一听,“真有此事,阿娇你过来!”      她伸出手来,便顺着陈阿娇的脸往上摸,果然就摸到她的发髻,才发现这种发髻是她不曾见过,又想到方才陈阿娇的那些话,她是当真了。      “自然是真的?这发髻名曰飞天髻,乃是天上的女仙才会梳的,那老者告知阿娇,只要我梳了这发髻,那索命之人就当我是神仙,而皇祖母你乃是神仙的祖母,他们如何敢动。阿娇自然是深信不疑,便觉得以后一定要日日梳如此发髻,为皇祖母挡灾,也希望这种发髻可以让皇祖母眼睛早日好起来,阿娇每每想起皇祖母你年事已高,又不能视物,心里就有愧,皇祖母你就让阿娇留在宫中,侍奉你左右吧。”      说着,陈阿娇便双手摊开,跪在窦太后的身边。      “皇祖母今日若是不答应,阿娇将长跪不起!”      在场的所有的人竟都没有想到陈阿娇会如此的孝心,竟然愿意留下来侍奉窦太后。如今的窦太后年事已高,脾气越发的古怪,除了她的贴身侍女素锦,竟是无人近身,就连馆陶公主和景帝刘启也不行。      “阿娇,你,你有心便好,何苦来侍奉哀家这孤家寡人呢?”      “皇祖母今日若是不答应,阿娇便长跪不起!”      陈阿娇继续说道,之后还是长跪在那里。      最终窦太后也被陈阿娇的孝心打动,“那便罢了,你先在长乐宫住些日子,如果你受不了哀家,你便出宫就是。只是哀家的阿娇已经长大了,知道孝顺祖母了。”      之后自然就是大家一起用餐,欣赏歌舞之类。最后窦太后的寿诞也结束了,陈阿娇则是被留在宫中。此时她正送馆陶公主出宫,两个人刚刚出了石桥,就见栗姬正在那里等着。      “是你,今日是你对不对?是你让宫人在地上涂蜡,让我跌倒对不对?”栗姬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竟然不顾身份,指着馆陶就大吼道。      馆陶公主凤目轻挑:“不是本宫又如何?是本宫又如何?栗姬娘娘,你以为当了太子就可以当皇上了吗?这未免太天真了吧。”说罢,就牵着陈阿娇走下石桥。      “阿娇,今日你为何一定要留在宫中,宫中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要不你现在就随本宫回去和你皇祖母说说,与本宫一道回家可好?”馆陶公主始终放心不下陈阿娇。      “阿母,你无需担心,阿娇会照顾好自己。我是真的担心皇祖母的身体,她如今眼睛看不见,肯定是想有亲人留在她的身边,阿母和舅舅都是百事缠身,还是让阿娇替阿母敬孝心吧。只是如今阿娇不能在阿母面前承欢膝下,还请阿母谅解!”      馆陶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阿娇,抓着她的手,“我们阿娇果然是长大了,竟是懂事不少。”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本宫就先出宫,将家中的事情安排好,三日之后再来见你。”      送走馆陶公主,陈阿娇站在宫门里,一入宫门深四海,她还是入宫了,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做好刘彻的皇后,将卫子夫给斗倒,她要的是君临天下,成为大汉女皇。而现在称皇之路才刚刚开始。      景帝在位时期,窦太后的势力还是相当之强,她自然是不会舍近求远,留在皇宫是最好的办法,还可以暗查一下皇宫其中究竟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比如城府极深的王夫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梦日入怀   翌日,天初晓,陈阿娇便起身,就见宫人正为窦太后置办早膳。   窦太后如今年纪已高,却起的很早,“阿娇你也起了,为何不多睡会儿,是不是长乐宫睡不习惯?”   如今窦太后眼睛看不见,每次吃饭都需别人喂食。陈阿娇跪坐在一旁,接过公人递过来的食物。   “让我来吧!”   陈阿娇尝过之后,发现无事,才说道:“皇祖母这粥咸淡可口,阿娇这就喂你吃!”   站在窦太后身边不远处的素锦瞧见陈阿娇这般模样,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即便陈阿娇不亲自尝,也会有其他人来试菜,这是宫里的规矩,只是没人料到陈阿娇自然会亲自尝菜。   一番侍奉,窦太后才吃完,之后陈阿娇也自己用饭。   “阿娇啊,还是你这个外孙女贴心。哀家今日问你,昨日你阿母那般夸赞刘彘,你是何想法?”   窦太后心如明镜,早就听说刘彘金屋藏娇一说。又加之昨日馆陶公主一直在景帝面前夸赞刘彘,当然还有栗姬不小心的滑到,这一切都太凑巧。她虽然是眼盲,可是心却一点也不盲。   “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皇祖母,阿娇年幼并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知晓自古人无完人,阿母夸赞彘儿,怕是瞧着小弟年幼,长得可爱罢了并无别无他意。”   窦太后起身,素锦便上前扶她,而此时阿娇已经先素锦一步,上前扶住窦太后。   “还是我的阿娇明事理,你娘倒是不及你。走吧,随哀家出去走走!”   陈阿娇便随窦太后出去走就在而此时栗姬带着众夫人朝长乐宫走来,其中自然包括王夫人和贾夫人等众位夫人。   “太后金安!”   栗姬带着众夫人行礼,窦太后自然让她们先起身。   “既然你们都来了,便随哀家四处走走吧,王夫人,你妹妹的身子可曾好转?”   窦太后口中王夫人的妹妹名唤王皃姁,是王娡的亲妹妹,两姐妹共事一夫。   陈阿娇现如今还未见过历史上这位颇受宠的妃子,历史记载,她未景帝生了四个孩子,四子后来都封王,而且她在王娡没有当皇后之前就去世了。   而此时刘彘五岁,刘彘成为太子的时候才七岁,也就是王皃(mào)姁也差不错在这个时候就要死去。   “回太后,身子还未见好,已经让太医瞧过,还开方子了!”   “哦,那也要好生照料,暮春时节容易生病,你们都要好生注意一些才是。”   众位夫人自然都开口说话,便来到了御花园中,此时花园自是一片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却道是人间四月好时节。   “娘……”   突然一个男童狂奔而至,就扑向陈阿娇。   陈阿娇低头一看,便发现果然此人正是刘彘,之后她便抬头望了一眼王夫人,果然见她嘴角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早就谋划好了似的。   “阿娇姐你也在这里,我想要快些长大,将阿娇姐娶回来,然后用金屋帮你藏住,不让人看到你。”刘彘说着便上前抱住陈阿娇。而陈阿娇反常的一闪。刘彻竟然扑了一空,差点摔倒在地。王夫人手快将他给扶住了。   “阿娇,你,你怎么了?”   王夫人看到刚才陈阿娇明明可以扶住刘彘,可是她就是没有出手,就任由刘彻摔倒。   “我怎么了?这还需要问问夫人吧。虽说彘儿今天方才五岁,年纪尚小,阿娇我今年已有十岁,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要洁身自爱。若是传出去,有损清誉!”   陈阿娇高扬着头,十分不屑的看向王夫人和刘彘。   果然见王夫人一脸的怒气,她当即就说道:“阿娇,你可知你母亲……”   后来她好似想到什么,压制着怒气,便笑道:“阿娇你说的也有理,彘儿,如今年纪尚幼,不懂事,倒是唐突阿娇。只是不知阿娇你这样的女子,何人才能配得上?”   “这个就不劳夫人你费心,到了婚嫁之时,夫人自然知道便是了。只是夫人还需好生管教一下彘儿,今日彘儿乃是我表弟,抱着我,我自然好说话。若是他日又抱着其他女子,这怕就不好了。彘儿怎么说,也是皇子,这皇家的体统不可废!”陈阿娇义正言辞的说道。而此时的王夫人竟是无话可说,毕竟陈阿娇说的是句句在理。   “阿娇说的对,王夫人你确实要好生管教一下彘儿,自古礼法不可废。其他夫人也是。”窦太后开口随意吩咐几句。   王娡自然是连连称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曾有,脸上也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   若不是她手里的丝帕被她揉的不成样子,陈阿娇还真的不知道她也会生气了。王娡果然比栗姬高一个段位,就应了那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善于忍的人,才是最可怕。   此时陈阿娇又开始回想起王娡的事情,当初王娡怀孕的时候,就曾经对汉景帝说过,一个太阳跑进了她的肚子之中,正所谓梦日入怀,之后刘彘出身,景帝大喜,认为他乃是大贵之人。当时武则天在读这段史实的时候,则是掩卷大笑,笑景帝竟是信了王夫人这般说辞。而且不仅仅景帝信了,就连后来的馆陶公主信了。   景帝十三男,除了栗姬生的孩子,还有贾夫人,小王夫人以及唐儿的孩子,可是为何馆陶公主会选择王娡,这其中怕也有梦日入怀一说吧。不管馆陶公主是信还是没信,都足以说明王娡不简单,从孩子没有出生便开始谋划,比起栗姬那种简单的角色,最危险就是她了。因而现在她最重要就是想要将王夫人斗倒,只要刘彘不成为太子,纵然让刘荣成为太子,对付栗姬便简单多了。   “阿娇妹妹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弟不懂事,还请你见谅!”此时阳信公主刘娉带着宫人,缓缓的朝这边走来。如今的阳信公主刘娉今年方才十岁,只是比陈阿娇大月份而已,不过已经许配给了平阳侯曹时,稍大一点便出嫁。   阳信公主刘娉就是后来的平阳公主,这个女子也是一个传奇,一生三嫁,而且还多次献美人给刘彻,其中卫子夫,李夫人等人皆是她所献。陈阿娇见她也只不过十岁的模样,确实一身的沉着大气,颇有大家之风。   日月当空   但见刘娉缓缓而至,见窦太后,弯身行礼:“皇祖母金安!”   之后窦太后便招呼阳信公主刘娉到她这边来坐。她自是很有礼度跪坐在窦太后的身边,时不时的还说一些趣闻,惹的太后心情大好。因而她什么得窦太后的欢心。   “皇祖母今日的发髻好独特!”   “是阿娇帮哀家梳的,可惜如今哀家眼盲,瞧不见,难为阿娇一番好意!”   说着窦太后便伸手去摸,陈阿娇当即便将手伸出去,“皇祖母阿娇在此!”窦太后就顺着她的手摸去,握着她的手:“阿娇倒是一个贴心的孩子,舍得进宫陪着哀家!”   此话一出,众位夫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心下都是一阵惊慌。此时最惊慌的那人便是王夫人,其他夫人皆生男,就她生女比较多,其中阳信公主刘娉更是与陈阿娇年纪相仿,一直住在宫中,却不曾侍疾与窦太后身边。   王夫人再下一城,陈阿娇在心里得意一笑,便朝着窦太后说道:“皇祖母,今日春光如此大好,不如阿娇领你在园子里面逛逛,你瞧可好?”   窦太后点头应允,笑到:“那自然是好的。”   之后便牵着窦太后走了,两个人步行至惠善居。此处便是王娡的妹妹——王皃姁所住之处。当她们到的时候,就瞧着汉景帝刘启正抱着王皃姁在转圈圈,两个人还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是一片好景色,陈阿娇暗看了一下,栗姬自然是不必说了,恨的牙痒痒的,不满全部都写在脸上,没有丝毫的隐藏。   而她现在最想看的就是王娡,王娡的脸色一如平常,只是那丝帕便都要被她绞断。   “哦,哀家听到启儿的声音,皇上是不是也在这里,阿娇这是何处?”   窦太后眼不能视物,耳朵却十分的灵便,她刚才自然是听到刘启的声音,见刘启笑的如此的开心,心下也开心起来。尽管她是一国太后,同时她也是一位很普通的母亲,刘启是他亲儿,她自然是喜欢他长乐开心。   “皇祖母,这里是惠善居,舅舅在这里,舅舅和王夫人的感情真好!”   此时刘启也发现窦太后来了,赶忙就将王夫人放下,便走到这边来,“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怎过来这边了?”看的出来此时刘启的心情亦是不错。   “阿娇说陪着哀家出来走走,哀家也就出来,自从眼盲之后,好久没有出来走走,这走着走着也就到这里。”窦太后朝着刘启说话的方向笑了笑,倒是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   “王夫人,刚才你不是说你妹妹身子不适吗?我看她现在身体好的很!”   栗姬就是一个冲动的性子,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有给王娡留面子。王娡低着头,就看向不远处的王皃姁,见她面色红润,哪有般丝豪好生病的迹象,看起来与正常人一样,甚至气色更好。   “妹妹,你身体大好了吗?我还以为你没有好呢?”   王皃姁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窦太后和刘启的身边,“太后金安!”   “起吧,方才哀家听你姐姐说你身体不好,就想来看看你,如今看着你身子大好,哀家也就放心了。”比起诸位夫人,窦太后倒是一副看惯的模样,之后便扶着陈阿娇。   “阿娇,我们回吧,不要打扰你舅舅了。”   窦太后竟轻轻的笑着,让刘启一阵尴尬,而王皃姁则是低头,浅笑。陈阿娇这才细细的观察到她的长相,只见王皃姁一身碧衣,翠竹青簪,轻绾青丝,一阵风过,发随风舞,恰似那江南春水,婀娜多姿,却又多了一股楚楚可怜的韵味。比起王娡不管在容貌上,还是气质上都要高出许多,难怪刘启对她如此的恩宠。陈阿娇转身之际,还瞧见刘启悄悄的捉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柔情。又是一个多情的帝王。   而再观王娡脸色终于是憋不出了,她努力的克制。而此时的栗姬当即就一甩手:“走!”   而这一切窦太后都没有言说,便于陈阿娇一起回到长乐宫,“阿娇啊,我早些听人说你阿母向栗姬求嫁,最终栗姬不允,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你也瞧见今日,自古帝王多情,能够得到恩宠的屈指可数,栗姬刚入宫的时候,备受恩宠,之后就是王氏姐妹,然后又是贾夫人,唐儿等等,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夫人。祖母倒是希望你与你母亲一样,嫁一个寻常男子,过的也舒心。”   “皇祖母所言极是,阿娇并无那种心思,嫁给皇帝,固然身份尊贵,可是阿娇的心很小,断然没有祖母这边的心胸,我要是有皇祖母你一般的心胸就好了。将来阿娇长大了,肯定是一个妒妇!”   陈阿娇正在给窦太后斟茶,她这么一说,倒是把窦太后给逗乐了:“阿娇你啊,怎么会是妒妇呢?就算我的阿娇是妒妇那又如何呢?只要不进帝王家,就没人敢欺负阿娇。”   陈阿娇淡然的一笑,嫁给帝王,最高只能成为皇后,还要与众美人一起争宠,上一世她已经受够了,这一世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在想起历史上的陈阿娇那种悲惨的命运,她怎么会想嫁给帝王呢。   “皇祖母可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以后若是阿娇受了委屈,你可是要帮我做主!”   “好,好,只怕哀家活不到那个岁数了。”   “怎么会呢?皇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阿娇情愿用自己的命换皇祖母的命,只求皇祖母可以圣体安康,福寿延年!”   窦太后听了这话,自然是一阵感动,那眼睛竟是流出泪水,自古帝王多无情,皇族之间感情都淡薄。而陈阿娇还是一个孩子,竟会说出这般话来,窦太后如何不感动。   “阿娇,你倒是一个有心的孩子,祖母记得,一定记着。”   陈阿娇在心里默默的笑着,要论手段,王娡怎么能和她比,王娡只是梦日入怀而已,而且还是一个编造的谎言。而她武曌早就已经日月当空,而且她已经将它变成现实。   王娡在此时的陈阿娇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她倒是要看看,王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她坚持不嫁刘彘,馆陶公主便不会帮她,这太子之位还会落到刘彘的身上吗?   晓以利害   此间陈阿娇一直都在宫里十分用心的侍奉窦太后,便越发得窦太后欢心。   几日之后馆陶公主再次入宫,由素锦领着进入内室,就见陈阿娇正在给窦太后净面,手托着丝帕,跪坐在窦太后的面前。   “太后,馆陶公主到!”   素锦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说道,窦太后方才抬手示意陈阿娇道:“好了,阿娇,可以了。”   陈阿娇这才放下丝帕,净手,缓步起身,扶起窦太后,步入大堂。馆陶公主便上前搀扶住窦太后:“母后近日越发的精神,气色竟是比我前些日子看着还要好。”馆陶公主盈盈一笑,便跪坐在窦太后的身旁。   “那是自然,还是你们家阿娇侍奉的好。”   窦太后转身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哀家这也无他事。想来你们母女也有多日不见,你和你阿母去御花园走走,说些体己的话也好!”知女莫如母,窦太后虽没有看到馆陶此时的神色,也知晓她定是来宫中寻陈阿娇。   “皇祖母,阿娇就先行告退。”   陈阿娇微微施礼,便领馆陶公主进入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馆陶公主便屏退下人,拉住陈阿娇的手,便拐到一处假山后,对陈阿娇道:“阿娇,你跟阿母说说,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对王夫人那般,王夫人已经差人与我送信,说你,说你……”   “说我如何?阿母难道是说金屋藏娇之事吗?若是这个,阿母不提也罢。此事阿娇是万万不会同意。”阿娇一改平日对馆陶言听计从的态度,当即就冷脸下来,甩袖别过脸去。   而馆陶公主面上已经微微显出怒气来:“阿娇,你怎生如此不懂事,难道你是一心想嫁给刘荣,可是那栗姬,栗姬,简直就是气死我了。她不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怕,虽然现在刘荣是太子,可是阿母有信心,让刘彻当上太子。到时候你要是嫁给她,便可母仪天下,成为皇后。”馆陶公主说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微微的兴奋之色,好似陈阿娇此时已经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似的。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如此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愚蠢。若是馆陶公主现在就知道陈阿娇将来被废,还被禁锢在她送给刘彻的长门冷宫之中,会是何感想呢?说到底馆陶公主也不是真为陈阿娇的幸福着想,她只是喜欢权势而已。   “阿母,阿娇也不是一心想嫁给刘荣,阿娇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可怜阿母你乃是痴傻之人,你怎么能相信王夫人之言。她本就是一个无信之人,说的话如何能信?”   馆陶公主一惊,忙问道:“阿娇,你是不是在宫中听到了什么?如何这般说王夫人?她如何的不信?”   陈阿娇忙叹气,领着馆陶公主走入假山伸出之中,见四下无人,她才道:“此事阿母也知晓,难道阿母忘了王夫人的出身吗?她入宫之前,不是已婚?听说与那金王孙还有一女,此事阿母不会不知吧。”   “原来只是因这事啊,这事情本宫自然是知道的,那又如何?只要她现在一心一意的待陛下好便是。陛下都不介意,你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馆陶公主颇不以为然,还嬉笑继续说道:“再说那金王孙如何能和陛下相提并论,王夫人此番选择倒是情有可原!”   陈阿娇一听,才发现这汉朝之风竟是比大唐还要开放,这种不离便奔的情况,竟然不会被法办。馆陶公主竟然还认为是正常,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就算在大唐,也是需要和离之后,才能嫁娶自由。   而从史书上的记载,王夫人并未与金王孙和离,便入太子寝宫。   “阿母,这事情自然是无事。人往高处走,无可厚非,只是阿母你试想一下,如今阿母你在高处。王夫人许诺与你,让我成为皇后,刘彘金屋藏娇。那么有朝一日,你助刘彘登上高位,那么她还能一直这样对待你。自古都是飞鸟尽,良弓藏。”   陈阿娇顿了顿,便继续说道:“阿母我问你,你与金王孙以及王夫人在宫外的女儿,于她孰亲孰疏?”阿娇逼问馆陶公主。   “这……”   “论亲密关系,你自然是不及他们两个,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骨血,阿母你又算什么?王夫人待她的夫君和骨血冷血至此,你难道还指望她以后登上高位。对你我从一而终吗?阿母到底是你痴傻,还是我太过聪明?”陈阿娇说完,便甩袖站出来。   “更何况,我年长刘彘,如今年华尚好,若是有一天我如栗姬一般,人老珠黄之时,是否也如她一般,恩宠不在。到时候阳信公主也如阿母一般,寻一个美人送入宫中,到时候我将置于何地。若是我有子嗣,那么我的孩子,是否可以成为太子,即便成为太子,是不是也有人如阿母一样,让他也做不成天子!”陈阿娇言辞恳切,对馆陶公主晓以利害。   馆陶公主沉默了,“阿娇,这,这倒是阿母的疏忽。王夫人确实是冷血之人,倒是我一时糊涂,此事还需阿母从长计议!”   “阿母啊,今日我只是在宫中为了避嫌,故意淡化金屋藏娇之事,可是王夫人却已经给你告状。若是他日,阿娇真的嫁给了刘彘,那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天天要生活在告状之中,阿母,这就是你心疼阿娇?给阿娇我谋求的美满姻缘吗?”   陈阿娇再次质问馆陶公主,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再次沉默,她不敢抬头看陈阿娇。毕竟此事她没有陈阿娇看的明白。   “再者阿母也知晓皇祖母是如何的能耐,是不是晚年也失宠?若不是有舅舅,她现在的近况又将如何?”陈阿娇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吕后当政之时,戚夫人是如何的受宠,结果竟成人彘。阿母假如我成不了吕后,成为戚夫人,倒时候被人所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母为何一定要阿娇嫁入帝王家?”陈阿娇这一连串的提问,竟是让馆陶公主招架不住。   “阿娇,容本宫好生想想!”   “公主,王夫人来了!”   此时馆陶公主的贴身侍女来报,陈阿娇朝着馆陶公主一笑:“阿母,你瞧,她人这么快就到了,她在宫里的眼线还真的不少。阿母以后可要注意些了!”   逗你玩的   陈阿娇见王夫人正朝这边走来,便提起襦裙,绕过假山,迎了上去。馆陶公主此时心里早对王夫人已经有少许的不满了。只是见她满脸笑容,也强压着怒气。这一次王夫人并未带刘彘前来,而是带了阳信公主刘娉前来。   “刘娉见过姑母,姑母万福!”   刘娉一副好修养的样子,而馆陶公主则是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抽的,略微了做出了一个手势,“起吧,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么多的规矩。”   而王夫人此时正等着陈阿娇给她行礼,发现陈阿娇好似没有瞧见她似的,一副漠然的表情。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便有些不满。又想到之前和馆陶公主有约,要将陈阿娇许给刘彘。身为刘彘生母,王夫人自然有她的利益打算。只是她最害怕就是陈阿娇傲慢无礼。而今她最害怕的事情,竟真的是发生了,陈阿娇竟然选择无视她。   “阿娇,今日气色真好,如今已经也有十岁了,再过两年便能出嫁了。”   王夫人说着便看向馆陶公主,自然是希望她接话。   “是啊,过两年就要出嫁,阿娇也不小,都已经十岁了。我们大汉朝,女过十五不嫁,就要被罚款。虽说我公主府不缺钱,只是也不能将我们家阿娇留成老姑娘不是吗?倒是夫人好福气,刘娉都已经选好了婆家,不然本宫倒是和乐意与你接这么亲事,季须如今也有十五了,倒是与刘娉年纪相当,可惜刘娉已经许了平阳侯。”   馆陶公主此时竟然只字不提金屋藏娇的事情,隐约还透露出陈阿娇要在这两年出嫁的事情,这下子可是急坏了王夫人。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一切都安好,却不料竟会出现变故。   “其实不接这么亲事,我还有一子两女,倒是乐意给公主接亲。只是不知道公主你是否愿意?”王夫人说着,那一双眼睛变打量陈阿娇。   “这个,阿娇就算了,她比你们家彘儿打那么多,我还有一个儿子,季须已经说好亲事了,到时候我回去和驸马商量一下,倒是乐意结交儿女亲家。”馆陶公主其实此时已经在暗中观察王夫人的变化。   不管一个人伪装的多么的好,只要你注意观察这个人,你总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真实情绪。果然王夫人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她的眼神甚至还瞪了陈阿娇一眼,这就更加让馆陶公主坚定陈阿娇的说法是正确,这婚事还需从长计议了。可不能百忙一场,到时候落得给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想当年高祖刘邦定天下之后,诛杀功臣之事,虽然不让人言说,可是身为皇家公主馆陶如何不止?一直这么多年,她在这宫里生活,有些事情不言自明。馆陶公主在心里暗自庆幸,幸而有阿娇提醒了一下,没有被王夫人给蒙骗过去。   “这,其实阿娇与彘儿也就差五岁而已,俗语有言,女大三抱金砖,而且彘儿很是喜欢阿娇,不如今日我再次就为彘儿求了这么婚事吧,若是要罚款,自是从我这里出便是。”   馆陶公主一听,与陈阿娇对望了一下,便笑道:“夫人,这可如何使得。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阿娇,那性子娇惯的很,在家里也就是她父亲可以管教住她,我的话她都不听,这婚事我断然不能为她做主。阿娇你觉得如何?”   陈阿娇凤目轻垂,淡若秋水,轻启朱唇,道:“自然是不允了,阿母阿娇如今已经十岁了,若是嫁与彘儿,年长她五岁,年轻的时候尚且还好,到了年老,怕也只能落得和夫人一样,年老色弛,恩宠不在了。”   此话一出,很明显是得罪了王夫人,陈阿娇的话是夹着刺的。而王夫人的手紧紧地攥住,她抬头,便瞧见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个人相视一笑,便觉得这母女两人有意戏耍她。   “原是这样,那我就有一事不明了,为何那日彘儿说金屋藏娇之事,公主是那般的欢喜,还笑着说要将阿娇许配给我儿。为何今日出尔反尔?”王夫人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绕弯子,直接质问。   这般一问,倒是让馆陶公主有些下不来台了,其实当初还是她向王夫人求嫁,王夫人才允的。如今她这般做,确实是有违当时的诺言,她便有些惭愧,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夫人,阿母的话本来就是妇人之前随意说笑的而已。又不是舅父,君无戏言。再说金屋藏娇之事,也只是彘儿五岁幼童说出来的玩笑话罢了,如何能当真呢?权当是笑话听了便是。阿母,如今天色不早了,该是用饭的时间,要不,你还随我快些去皇祖母那里吧,她老人家怕是等着我们一起开饭吧。”   陈阿娇就想快些离开这里,馆陶公主自然也不想留在这里。   “阿娇小妹,你以前不是告诉我,你很喜欢我弟弟,要嫁给他为妻吗?为何现在你去出尔反尔,你可不是五岁幼童,而且还是不止一次说过,这用作何解释?”   果然刘娉等不及了,见她阿母被辱,便上前质问起陈阿娇。陈阿娇当即便回首一笑,那笑容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你说这个,自然是我扯谎,骗你玩的了。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呢?他又不是我弟弟。”陈阿娇转身便离去。   而王夫人气的直跺脚,见陈阿娇和馆陶公主离去,便相当不满,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便骂道:“刘嫖,陈阿娇你们母女二人如今这般辱我,他日我定要付出代价,我儿乃是太阳,岂是你等凡夫俗子配得上。刘娉我们走。”王夫人骂完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宫去了。   而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便从假山出来,原来刚才她们根本就没有走,而是悄悄的回来。   “阿母如何,阿娇诚不欺你吧,王夫人可是好的盟友?阿母还需看清楚才是,这才多大的事情?”   馆陶公主此时已经一脸的怒气。“好你个王夫人,在我面前玩心计,两面三刀的。竟比那栗姬还要可恶!”   馆陶心计   陈阿娇则是站立在馆陶公主的身旁,软语劝说道:“阿母何必如此生气,此番看透她也是一桩好事,免得让阿母劳苦一场,为她不惜与栗姬交恶。毕竟如此刘荣还是太子,阿母还需对栗姬客气一点才是。”   “客气,本宫何时需看她们的脸色,即便是你舅舅在此,本宫也敢这般生气。一个栗姬,一个王夫人,都这般瞧不起本宫,老虎不发威,权当本宫是病猫。”馆陶公主震怒,当即便大甩长袖,称病回家了。   馆陶公主在宫中染病的消息,到底还是让刘启知道。刘启对于一个同胞姐姐,素来是亲厚。因而便差了太医去瞧馆陶公主,太医回来复命,竟是瞧不出来什么。而馆陶公主的病情确实越发的重了。   “皇祖母,阿娇今日要和你辞行了,阿母自从上次入宫之后,便一病不起,阿娇心里实在是太过忧心。想要回去看看她?”   陈阿娇说着便跪拜在窦太后的面前,窦太后怜她孝心,便对素锦说道:“素锦你准备一下,哀家要与阿娇一同去公主府看看,嫖儿的身子素来康健,这一次怎么会一病不起呢?”   “诺!”   素锦便下去安排,当天陈阿娇便随窦太后一起去了馆陶公主府,到了公主府,堂邑侯陈午亲自来迎了,而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皆上前来迎。他们见阿娇也回来,便更加欣喜。   “阿娇,你可回来了,阿母一直念叨着你?”   “阿母,现在如何?”陈阿娇一阵慌乱,竟然不顾规矩,便走在窦太后的前面,冲了进去了。陈午见状,十分的惶恐,便跪在地上:“太后金安,阿娇少不更事,心忧阿母方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太后见谅!”   素锦早就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窦太后。窦太后面上虽然有些不满,不过心里确实十分的感动,想着陈阿娇倒是性情中人,能待馆陶如此,以后势必也待她也如此。   “罢了,阿娇素来都是一个有规矩之人,哀家也知晓,她定是因为嫖儿的事情才心忧至此。昨晚也是一宿未睡。倒是苦了这个孩子,陈午啊。嫖儿到底是怎么了?”   “回太后,就是不知啊,太医院的院首都来瞧过,说是无大碍,可是她食不下咽,吃什么便吐什么,也不知晓到底是如何,自从上次回宫之后,才变成这样,以前都是好好的。”   陈午据实相告,而此时窦太后心下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只是放在心里而已。   “阿母,阿母你没事吧。”   陈阿娇上前,便见馆陶公主比上次瞧见,竟是瘦了许多。   “阿娇,你可回来,阿母以为在也看不到了。阿娇定是有人在做法害我,肯定有,我的头好疼,竟是被人用金针刺了一样。好疼啊。”说着馆陶公主便抱着头,一脸的痛苦之色。   而此时的窦太后也走了进来,听着馆陶公主的叙述,“嫖儿,你的头很疼,你的手呢?”   “母后,你也来了,母后我的头疼,手疼,脚也疼,全身都疼,是不是有人害我啊。和小的时候一样,小的时候馆陶也被人害过的。母后是不是慎夫人回来了,我好怕,母后……”   馆陶公主说的慎夫人,是文帝的宠妃,后期就是慎夫人专宠,当时文帝也是因为慎夫人才冷落了窦太后。   “这,这……”   窦太后还记得当时慎夫人确实是派人害过馆陶,是巫蛊,只是当时慎夫人得宠,她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刘恒又一心偏袒慎夫人,最后只是发作了她宫里的下人。当时刘启还未登基,窦太后有苦没处诉。   “怕是巫蛊,嫖儿不要怕,母后会帮你,什么人敢对哀家的公主用巫蛊,哀家定将她碎尸万段!”窦太后震怒,忙乘着撵车便回去了。而将陈阿娇给留下来了,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陈阿娇和馆陶公主的时候。   馆陶公主便从床上坐起来,微微的笑道:“阿娇,你瞧着,没人敢得罪我馆陶公主,不管是栗姬还是王夫人,今日本宫便要她们两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原来馆陶公主根本就没有病,一切都是她装出来,她知道窦太后有心结,就是当年慎夫人专宠的事情,当年窦太后失宠,慎夫人专宠一直都是窦太后心里最大的心结。尤其是那一次巫蛊的事情,更是窦太后的一个心病。而馆陶公主便利用了窦太后这一心病,杀了栗姬和王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哦,还是阿母有办法,只是阿母是否想过,此番要是被皇祖母知晓了,到时候她怕对你离心,你也知晓皇祖母此人疑心病很重,又是一个极有手段的女子,你这样的把戏怕是只能骗得了她一时,怕是骗不了她一世。若是被她发现了,你是利用她,到时候怕造成你们母女离心,反而得不偿失。”陈阿娇这样分析道。   果然馆陶公主的脸色变了。   “是啊,那阿娇本宫该怎么办?我真的是太急了,竟忘了这事情?”   “阿母,既然已经办了,那就随他去就是,剩下就交给我吧,你好生休息才是,只是母后你怕是要装很长一顿时间,需吃些苦头。”   馆陶公主自然点了点头:“好!”   且说陈阿娇连夜便入宫了,来到长乐宫,此时的窦太后还在命人搜查各大妃嫔的宫里,看的出来此时的窦太后心情十分的不好。   “皇祖母,参茶好了,阿娇喂你!”   “阿娇,你怎生的来了,不是让你留下来陪你阿母吗?”   “阿娇是忧心皇祖母,忘记喝参茶,阿娇还记得上次皇祖母说,只有阿娇亲手所煮的参茶,你才喝得下去。阿娇不是担心吗?这参茶对皇祖母的眼睛复明有帮助,也许一直这样下去,皇祖母便可重见光明!”   这一番话说完,窦太后自然是一阵欣慰。   “还是阿娇你有心啊,你阿母的身子可好了一些?”窦太后还是不放心,毕竟馆陶公主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忧心也是正常。   “如今还是不大好,我方才喂了她一些饭食,全部都吐出来了,阿娇看着的好心痛?”说着陈阿娇便呜咽道,甚至还带着哭腔。   栗姬撞柱   陈阿娇不说还好,一说窦太后当即便勃然大怒:“给哀家查,仔细的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哀家查出来。竟然敢有人在哀家眼皮之下害我儿!”窦太后震怒,宫人们岂有不从的道理,便去查去了。而长乐宫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刘启的注意,刘启到长乐宫的时候,便听到窦太后正在发火:“母后息怒,儿臣已经让人查了,势必马上就有结果。”   “启儿,又有人要害你姐姐,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姐姐被那慎夫人害的有多惨,可是你父皇偏宠她,哀家……”   窦太后如此强势人,此时想起过去的种种,竟也难过的捂起胸口来。而陈阿娇都看在眼里,都说帝后情深,过来帝后又有几个是情深,自古帝王多情,即便是高居皇后之位又如何?还不是要做出贤良之态,为帝王广宣妃嫔。   她武则天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女子,尤其是此时更是以陈阿娇的身份,嫁给刘彻斗倒卫子夫,顶多做到皇后之位,还要帮着刘彻打理后宫,管理那些嫔妃,她早就受够了。而她想要的就是取代,成为大汉朝新一代的女皇,历史将在她的手上改变。她冷笑着,旁观这里发生的一切。栗姬,王夫人,刘彻,通通都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母后,这一次朕已经给你一个交代,皇姐不会有事情的,母后你放心便好。”   刘启便宽慰了一番窦太后,而陈阿娇则是一直坐在窦太后的身边:“皇祖母,你切莫伤心,阿母一定不会有事情!”   就在此时,有宫人来报:“陛下,在栗姬娘娘的房里,还有贾夫人的房中发现巫蛊之物!”   陈阿娇一愣,“贾夫人?怎么不是王夫人!”   她握紧了手,转念一想,那就是她真的是小瞧了这王夫人,她竟然来了一个移花接木,真乃高招。陈阿娇再次冷笑,只是你王夫人道高一丈,她称阿娇自能魔高一丈。   “走,随朕一道去!”   刘启也是勃然大怒,而此时窦太后竟也起身,“阿娇,扶哀家去瞧瞧,哀家倒是想知道这两位夫人,为何要这般对待我的嫖儿?”此时的窦太后恢复了一副慈爱的样子。而陈阿娇扶着她的手之时,已经感觉到窦太后身上传来的冷冷的恶意。显然她是强压的怒气。   今日是家事,刘启将一众人带到了甘泉宫,这本是他的寝宫,宫人将搜到的东西都放在刘启的面前,刘启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巫蛊之物。陈阿娇知晓,西汉时,帝王对巫蛊之乱便看的很重。刘彻的两任皇后陈阿娇和卫子夫都毁在这上面,陈阿娇是因为巫蛊之乱被废,而卫子夫则更惨,最后竟是因为巫蛊之乱,自尽而亡,也就是说刘彻的两任皇后都没有好下场。   而今出现巫蛊之物,难怪平日不可一世的栗姬娘娘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栗姬,朕问你到底为何要害皇姐,为何?”   “陛下,臣妾,臣妾冤枉,臣妾虽与公主有些不睦,但是从来未想过害她,从未,这不是臣妾所为,臣妾真的是冤枉!”栗姬便大声的哭闹起来,而一旁的贾夫人也说道:“陛下,臣妾就更加不会,臣妾与公主素无往来,无甚理由去害公主,定是有人栽赃给臣妾,臣妾……”   “够了!”   窦太后当即大喝道:“不是你们所为,那是何人所为?”   栗姬和贾夫人对望了一下,竟是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要说这巫蛊之乱,理应不会是馆陶公主所为,没人会去诅咒自己,可是若不是馆陶公主所为那会是谁?   栗姬扫了一眼,王氏姐妹,还是程姬,唐儿因身份地位低而排除,只有程姬和王氏姐妹才有机会,程姬育有三子,而王娡有一子,小王夫人则有四子,栗姬一想到这里,便一阵心寒。若是今日巫蛊之乱坐实了,她儿刘荣太子之位便不保了。   “是王娡,是王娡还我的,她觊觎我儿太子之位已久,就是这个女人,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出巫蛊之术,苍天可鉴,陛下臣妾这么多年,侍奉陛下从无二心。如今臣妾年老色衰,陛下移情别恋,那臣妾……”   栗姬说着,便一头撞到柱子上,低下留下一摊血迹。而刘启也看呆了,贾夫人都吓坏了,她突然想到之前王娡确实是去过她的寝宫,就在昨日,她还记得王娡曾瞧瞧在他天香木兰花盆那边停留,而最终发现巫蛊之物也是在花盆之中。   “对,就是王娡,就是王夫人,臣妾想起了,昨日王夫人来臣妾的寝宫,看了陛下赐给臣妾的天香木兰花。今日搜证,那巫蛊之物便是从花盆之中搜得,定是这王娡害我。臣妾也是冤枉。臣妾不服!”说着贾夫人竟然也要效仿起栗姬撞墙,幸好被人给拦下来了。   此时陈阿娇乐得在一旁看着笑话,本来她想着这个事情怕是要她出手,看来是她低估汉宫女子的战斗力了,这些女子都不简单啊。比如她一直觉得冲动无脑的栗姬,竟然也能够在无法自辩的情况下,选择撞柱自杀。而且还撞的这么有技巧。而贾夫人也紧随其后,这倒是一桩好戏了。先前陈阿娇以外贾夫人那东西是王夫人设计,现在看来还真的不一定。   这幕后的黑手看来是另有其人,陈阿娇开始回忆起刘启的妃子来,栗姬娘娘生有刘荣,刘德,刘阏于三子,程姬生有刘馀、刘非、刘端三子,贾夫人生有刘彭祖、刘胜两子,而唐姬则生有一子刘发,王娡则是生有一子,王皃姁生有刘越,刘寄、刘乘、刘舜四子。   其中除了唐姬乃是程姬侍女之外,地位低下,王氏姐妹和程姬以及贾夫人地位都不低,尤其是程姬和王氏姐妹。如今栗姬和贾夫人两个人陷入巫蛊之乱之中,两个人皆指认王娡,此时独善其身的人,只有小王夫人和程姬。   陈阿娇淡扫了一眼这两个人,便嘴角翘起,当下就明白了,她到底没有小瞧王娡,贾夫人的事情还真的与她无关。看来这宫里看起来最良善的人,往往看起来都是最危险的人,比如那人。   “母后,事出突然你还是先行休息吧。此事有儿臣处理,三日之内,定给你答复!”   窦太后点头道:“也罢,总是有人要站出来,哀家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阿娇随哀家一道吧。”   赐死后妃   陈阿娇随窦太后一起回到长乐宫,素锦已经命人上茶。陈阿娇跪坐在地上,亲自给窦太后斟茶:“皇祖母,请用茶!”   “阿娇啊,哀家真的是老了,如今眼不能视物,随意什么人都可以诓骗阿娇?你阿母真的是生病了吗?”窦太后看似随口一问,却让陈阿娇一阵心惊,果然她有所料,准备了万全之策,不然以馆陶公主水平,还真的不能与老谋深算的窦太后相提并论。   “皇祖母何处此言,阿母自然是病了,只是这病是不是和巫蛊有关系,还有料考究!如今阿母也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如以前康健,皇祖母阿母也不在年轻了。有时候我常见她一个人对着铜镜,兀自垂泪,感叹年华老去。”陈阿娇说道这里,也是一声长叹。   想到她在大唐时候的情景,她初为李治皇后,到李治驾崩称帝,已经年过六旬,尽管她有惊天的才华,也无法抵挡岁月的无情。是人总会变老,她老过,最清楚此时窦太后心里最顾忌之事。但凡世间的女子,谁不想永远年轻貌美,可是又有几人可以一直坚持这样年轻貌美下去呢。   陈阿娇从这一点作为切入,果然是直击窦太后的内心,此时的窦太后心里也是一阵波澜,也长叹道:“是啊,嫖儿如今也不小了。哀家竟会如此想她,前不久嫖儿还这么小,还在哀家的膝下,如今到有了阿娇你这么大的女儿。哀家也老了。今日之事,你觉得是谁所为?”窦太后伸出手去摸着放在矮桌上的竹简。   “以阿娇看,应该不是王夫人所为,尽管栗姬娘娘和贾夫人都以死明志,指出乃是王夫人所为。阿娇更觉得也是两位夫人无法自辩,才做出的极端行为,至于王夫人被为她人所妒!”   窦太后听到陈阿娇一言,竟是抬起头来,朝着陈阿娇说话的方向望去,尽管窦太后什么也看不到:“阿娇你竟会帮王夫人说话,哀家近日你因金屋藏娇之事,与王夫人不睦,没想到今日你竟是如此的大气,竟然在哀家的面前帮王夫人说话!”   陈阿娇用手掩鼻,轻轻一笑:“皇祖母,阿娇才不大气,小气着呢?金屋藏娇之事我自然是十分的介意。只是阿娇就事论事,觉得此事不是王夫人所为,至于其他阿娇也未可知。”   窦太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娇你可以这般想,作为一名女子实属不易,若你不是女儿家,定有一番作为,可惜竟是女儿身!罢了,哀家已经让人去查了,今晚便见真假,启儿做事就是太过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落日西垂,傍晚时分,陈阿娇正在和窦太后两个人一同用饭,便见素锦领着一帮宫人来了,在窦太后的耳边悄声的说这话,陈阿娇靠的近,不过她并未抬头,依旧安静的用饭。此时陈阿娇已经发现窦太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这个女子能成为一国太后,而且历经文帝,景帝,武帝三朝,足见此人能力非凡。对于这样宫斗高手,陈阿娇不想与她为敌。   再说登临皇位之时,能够得到窦太后的助力,那当真是如虎添翼。   “好,你去将她给我请来便是,让她先在宫外跪着,哀家用完饭才说。”   素锦便领人下去,窦太后继续和陈阿娇一同用饭,之后便是漱口,净手,换衣。   “阿娇啊,有时候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可怕,看似柔弱的女人心才是最毒,你要记住,不要被人的面容给骗了,而且人永远都不会满足。你随我出去瞧瞧,看到底是何人要害人?”   尽管此时陈阿娇已经猜测到那人是谁了?不过还是装作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扶着窦太后出去,果然见到长乐宫的石阶上跪着王皃姁,但见朱粉未施,脸泪痕,见到窦太后来,便浑身发抖。她本就长得柔弱,此番看到竟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样子。   “你可知罪?”   窦太后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不大,只是现场太过安静。   “太后饶命,臣妾真的没有想害馆陶公主,真的没有……”   王皃姁说着便跪着来到窦太后的脚边,又是磕头又是望着她。只是可惜她似乎忘记了,如今的窦太后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她做的这些窦太后通通都瞧不见。   “哀家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窦太后这边还再审王皃姁,而此时刘启已经领着众人来到这里,见王皃姁跪在地上,一脸的心疼。这全部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看来刘启当真对王皃姁有情,只是可惜了这个女子太过眼浅,太过沉不住气。生有四子傍身,还有帝王恩宠,即便此时刘荣身为太子,那又如何?陈阿娇只能在心里蔑视一笑,王皃姁的手段当真低劣。   想当年她刚刚入宫的时候,前有王皇后,后有萧淑妃,哪一个比她不厉害,结果呢,还不是被她斗倒在地。当时她的情况还没有这王皃姁好的。而现在此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当真自作孽不可活。   “陛下,陛下,救命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   王皃姁见刘启果然,一下子便转向刘启,像他求情。而此时刘启见平日他最宠爱的妃子此时跪在地上,还是这副伤心的模样,面上也显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他是帝王,加上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而且这一次还是窦太后直接绕过他,亲自调查。   “母后……”   “启儿,你可知道当年你阿姐被慎夫人所害之事?当时你父皇极为的宠爱慎夫人……”   尽管窦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启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自然是记得当时的情景,慎夫人当年是如何的得宠,竟然可以和身为皇后的窦太后平起平坐,尽管后来又大臣指出,父皇还心生不满。好在是慎夫人一直无子,威胁不到他的皇位。   “只是母后,王夫人她平日……”   窦太后扶着陈阿娇站起,便道:“那启儿你还记得慎夫人平素是如何对待哀家,在他人眼中他恭谨贤良,对哀家恭顺有加,可是后来她还不是做出那般事情。尽管你父皇说慎夫人无子,无道理做出那事。可是多年之后的今天,启儿你告诉哀家,慎夫人是不是做出那种事情?若是做出那种事情该如何处置?但凭启儿你一句话,当杀不当杀?!”   窦太后的话掷地有声,却已经将王皃姁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她也知道,现在全看刘启的意思。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的孩子都还年幼,臣妾……”王皃姁一直在哭泣,他扶着刘启的腿,祈求这刘启。   刘启眉头紧锁,不说话。他在沉默,过了许久,但见他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当杀!”之后便带着宫人转身离去,“此事就交予母后处置,儿臣先行告退!”刘启选择了离开。   “陛下,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王皃姁见刘启走了,当即便崩溃了,就要爬过去寻刘启,可是已经被宫人们按下了。   “早日今日何必当初!”窦太后甩了一下长袖:“把人给哀家拖下去,赐死!”   人定胜天   杀伐决断,果然是不让男子,窦太后当真名不虚传,真乃是闻名不如见面。陈阿娇见窦太后虽然眼盲,心却如明镜一般,又想起今日窦太后试探她的那番话,料想此人也是多疑之人,看来直到现在窦太后还没有完全信任陈阿娇。陈阿娇便在心中兀自思量,必要想一个办法,让窦太后相信她才是。   “阿娇走吧!”   窦太后伸出手来,陈阿娇却在此时沉思,再想如何让窦太后彻底相信她的办法,因而没有反应出来,窦太后的手自然便落空。等到陈阿娇抬头看的时候,发现素锦已经扶住了窦太后。   “皇祖母,我……”   陈阿娇说话微弱的带了一点急切的语气,被窦太后听出来,便笑道:“阿娇,哀家还当你是多么沉稳的人呢?方才是被哀家给吓到了是不是?王夫人犯了大罪,自然当杀!阿娇,你要记住,对于犯错的人绝对不能心软,有一便有二。你道她可怜,可是你没有想过,若是这一次哀家没有查出是她?那她姐姐王娡便成了替死鬼。你瞧瞧这皇宫之中,哪里来的真姐妹啊!”   窦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而陈阿娇此时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方才那那种误打误撞的表现,倒是很符合陈阿娇的此时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十岁未出阁的小女孩子,确实不能表现的太过沉稳。   “皇祖母,你所言极是,确实是阿娇想多了!”   窦太后听到陈阿娇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柔和了许多,便笑道:“阿娇,你表现的已经很好了,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这般好呢?这宫里的女子都不简单,即便这一次证明乃是她所为,哪有如何呢?也许她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呢?谁知道呢?哀家这一次只是想要杀一儆百,给宫里诸位夫人看看,哀家还活着,就轮不到他们兴风作浪!来人扶我去见皇后!”   陈阿娇一惊,此时窦太后要去见皇后,会是谁?现在的皇后不是王娡,那么只会是薄皇后。她开始回想,算起来时间还差不多,如今她十岁,刘彘五岁,历史上的薄皇后是刘彘六岁的时候被废了,也就是她此时还在位。只是为何陈阿娇从来不见她来给太后请安,亦没有看到她如其他夫人一般,相伴刘启左右。历史上的薄皇后,无子又无宠,最终被废,晚年凄凉。   当陈阿娇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为何薄皇后得不到刘启的宠爱,原因只有一个,她长得不美,极为的普通,加上年纪稍大,就更觉普通。世间男子皆爱美,世间男子皆爱貌,不得宠的原因怕就在此吧。若她不是薄太后的侄女,也不会入得深宫,成为帝后。只是薄太后原以为做成一桩美事,却圈住了薄皇后的一生,她若是嫁到寻常人家,过的怕要比这里好多了吧。   “太后金安!”   知礼法,进退合理,无不说明薄皇后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教育,就连斟茶的手法也很美,只是这一切现在也只能被陈阿娇看到了,看到这门庭冷落的样子,怕是皇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来过了吧。   “皇后如今当真深居简出,不准备去哀家那里了?”窦太后这一次没让任何人帮忙,便十分准备的端起了茶盏。   薄皇后为人极为的寡言,即便在回复窦太后的时候,“太后,臣妾自然愿意去太后那里,只是怕凑巧碰到陛下,恐惹他不快!”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小,怯怯的,这哪有六宫之主的样子。   “皇后你……”   窦太后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才好了,本来她还想好生劝说一下薄皇后,此时看来,无需劝说了,罢了!   “阿娇扶哀家出去吧!”   之后薄皇后便提裙十分恭敬的送窦太后出去了,在回长乐宫的路上,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阿娇,你如何看薄皇后!”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娇本觉薄皇后无颜可怜,此番见她如此态度,想舅父不宠她,怕也有别的道理!”陈阿娇现在想到薄皇后的相貌,以及她做事情的态度,哪里像一宫皇后所为。   女子可以长得不美,问世间又有几人当真倾国倾城,大部分女子长得也只能说尚可而已,即便她是武媚娘的时候,容貌虽比平常女子长得好点,但是也比不上萧淑妃,以及后来李治的其他妃嫔,可是那又如何。纵观历史上来看,无子被立后成为太后的女子,也有不少。如同薄皇后此等,也只能说她是被厌弃了,若她是刘启,她也会废了薄皇后。   “是啊,今日哀家便是来看看她。昨日,陛下来与哀家说,说如今皇后无子,无子废后本是常理。哀家念她乃是宫中老人,又是薄太后侄女,便想来瞧瞧她,若是她哪怕有一丝的进取心,哀家也会立劝陛下不必废后。只是此番,瞧着她的样子,却是是无威仪成为一宫之后。既然如此,哀家也只能听从陛下所言,废了她!”   窦太后想了想,继续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我们做女人,要自己努力,不能意味着等着别人来帮你,这人都会跑。你瞧瞧薄太后过世之后,皇后便没了靠山,若是当年皇后多努力一点,也不至于如此,你瞧瞧如今宫里哪一位夫人将她放在眼里。”   陈阿娇自然是点头:“谢谢皇祖母,阿娇受教了!”   现在她才发现,在某些事情上,她竟然和窦太后的观点出奇的一致,是啊,这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她当年,从太宗的才人到高宗的皇后,再到大周的帝皇,她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达成。而今她来了大汉,自然也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命有己定,人定胜天。   “阿娇你知道便好,你可是要比你阿母嫖儿要有慧根的多,当年哀家也曾经与她说了薄皇后的事情,她却一直与我说,皇后不得宠乃是无子,容貌不美!其实哪里有啊,容貌再美的女子,看的时间长了也会习惯,一如长得丑的女子,一样!”   陈阿娇发现她是越发的喜欢和欣赏窦太后,这个女人绝对有大智慧,只可惜相识恨晚,现在才遇到,如今窦太后已经年老。若是她在年轻十多年,便可入当年上官婉儿一般助力与她,完成她的称皇大业。   “走吧,阿娇,你还小,哀家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一想到哀家年纪已高,你又这般孝心,哀家便将知晓的事情告诉你一些便是。你要多多学习,将来会派上用场!”   “多谢皇祖母,阿娇这边扶你回去!”   两个人便带着众人,准备返回长乐宫。   “太后金安!”   窦太后微微一笑,便道:“原来是晁大人啊,今日可是入宫与启儿商议要事?”   陈阿娇望向此时,晁大人,难道此人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晁错晁大人。陈阿娇立马就回想起此人的生平事迹,料想他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位列三公是御史大夫,年少时师从张恢学习法家思想,乃是刘启的智囊,进言削藩,最终被腰斩与东市,当年她看到这段史实的时候,便觉心痛,如此人才,最终竟然被刘启以清君侧之名而被腰斩,实乃可惜。她素来都是惜才之人,此时见晁错真人,便觉欣慰!   恩师晁错   未过多时,景帝刘启也翩然而至,见窦太后正与晁错说话,便开口道:“母后万安,朕是与晁大人有要事相商,既然母后也在此,儿臣还有要事要与母后相商!”   之后刘启到也不避讳陈阿娇再次,便将削藩一事告知窦太后。陈阿娇先是一愣,十分奇怪的望向刘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为何刘启此番还和窦太后商议正事。后来她想了想,又想到此时削藩一事,便会影响到梁王刘武的利益,是想看窦太后的反应吧,这般想来,到时候很快便想通。又想起晚年的窦太后溺爱刘武,后来还起兵造反。   “削藩?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晁大人的意思?”   窦太后果然冷脸下来,她清泠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寒人,果然在削藩一事上,窦太后是不赞成了。   “回太后,是老臣的意思,削藩一事,势在必行。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晁错果然如史书上所言一般,峭直刻深,这一点倒是让陈阿娇十分的欣赏,颇有太宗贤臣魏征之态。又想到为了坚定削藩,晁错的父亲劝说他都不听,最后还服毒自尽来说,此人真的乃是大义之人,只是不善于人际处理,看来还需打磨一番,需让晁错吃一些苦头,她才好入手。   那么现在削藩一事,倒是很好的来由,毕竟历史著名“七国之乱”始于晁错,加上陈阿娇也需借景帝刘启之手,将那些诸侯国给灭了,这让才能让她称帝的时候后顾无忧。   “好,好,好,晁错你可知晓那些藩王的先祖都是我大汉开国功臣,削藩一旦尽心,岂不是让那些忠臣之后寒心,让我大汉子民寒心?”窦太后此时倒是保持着十分镇定之色,便开始质问起晁错。   “回太后,臣私以为削藩利大于弊,臣愿以项上人头想保,而今乃是削藩的最佳时期。”   果然晁错也是一个据理力争之人,陈阿娇就看着不卑不亢的他,竟然开始和窦太后争论起来,当真可爱的之人,敢于直言的臣子才是好臣子。想她大唐时期,房玄龄,狄仁杰等人都乃是贤臣也,今晁错也是大贤之人,是她寻之有寻的人才!   “也罢,此事哀家先不论,还是有陛下你自行解决了,只是晁错到时候哀家还希望你记住你自己今日的话,小心你的脑袋,阿娇与我回宫!”这一次窦太后真的是动怒,十分的生气。   陈阿娇自然便扶着她走,临走之时,还回头望了晁错几眼,知晓他肯定是一定坚持削藩的,送太后回长乐宫之后,陈阿娇便自请道:“皇祖母,阿娇也已经入宫两日有余,实在担心阿母健康,今日便想回去看一下阿母身体是否好转?”   “哦,竟是此事,那你便去吧,素锦去给阿娇置办一下补品给她带回去,哀家也担心嫖儿的身体,只是眼瞅着天下即将大乱,哀家还需好生想象才是!”窦太后摆手示意陈阿娇可以离去了。   之后陈阿娇便出宫,特意在宫外等了许久,便见晁错出宫,还有一人,正在和晁错正在大吵,此时陈阿娇之前也见过,乃是大将军窦婴正在激烈的争吵,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又想起晁错自然果然有个性,窦婴乃是武将出生,且腰间还有佩剑,更是窦太后的侄子,位高权重,这两个人竟然在宫外大声的吵起来。若不是陈阿娇亲眼所见,还真的不信。   “你知道什么?一介武夫,冥顽不灵!”晁错与窦婴争论道。   窦婴自然指着晁错的鼻子便骂道:“乱社稷之臣,你……”   两个人一直这般争论下去,陈阿娇看着窦婴这个青史留名的大将军,平定七国之乱的主力,后来竟是因为仗义执言,被害身死,又是一阵唏嘘。   “嘿嘿嘿……”   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耳边,果然两人都不吵,便看向陈阿娇。便见陈阿娇一身红衣,站立在撵车身边,瞧着他们两个人笑着。这两人自然觉得脸上挂不住。   “原是阿娇翁主,此番为何在这里?”   晁错转身便道,望向陈阿娇。陈阿娇此时缓步来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身边,便笑道:“两位大人,方才争论可是让阿娇打开眼界,不过阿娇还是看到两位大人都是在为陛下着想。阿娇虽不知两位大人在争论什么,只是心想但凡做事情,必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不可见空中楼阁,大将军虽是反对晁大人,心中所思所想无不为晁大人着想,乃是真的益友来。试问一旦失败,晁大人怕真的要身死,到时候我大汉又缺一贤臣,何苦来哉,还请晁大人三思而后行。当然这乃是阿娇一家之言,还请晁大人当着玩笑话听了去。”   陈阿娇说完,便冲着窦婴笑了笑,窦婴见到陈阿娇这般,当即便笑道:“阿娇果然长大了,你阿母身子如何?”窦婴乃是窦太后的侄子,自然也算是陈阿娇的舅舅了。   而此时晁错却沉思了,望向陈阿娇,竟是拱手作揖,拜倒:“倒是晁错错怪窦将军好意,削藩一事,到时候在下考虑失衡,确系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想我堂堂御史大夫,竟然还不如阿娇翁主看的透彻,实在是惭愧。”说着晁错竟是拂袖而去,便返家去。   陈阿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道:“晁大人你可是要好生想想了。如今她陈阿娇还未登帝位,若是真的再度发生七国之乱,出现株晁错,清君侧之事,她也是爱莫能助。”   见窦婴还在身边,陈阿娇便微微施礼,忧心道:“近几日,阿娇都在宫中陪伴皇祖母,今日才回宫,舅舅这是要去?”   “我这要去寻周亚夫,你是不知道,你舅舅乃是武将出生,与晁错这种文臣说起话来,当真费劲,还有他为人十分的实在是太过固执,若不是你,舅舅怕真的要与他打起来。上次你不知道,这晁错和袁盎两人为了策问一事,竟然在朝堂之上,真的动起手来。足见此人脾气直固执,当真到了冥顽不灵的状况。罢了,不说他了!”窦婴摆手。   陈阿娇听到之后,用袖掩鼻,扑哧一笑,那笑容自然是美得倾城,晃了一个人的眼睛。那人便是李陵。   “原是窦将军啊,陵儿你来,我给你介绍这乃是窦婴窦将军,这位是阿娇翁主。”说的人正是李广。陈阿娇总算见到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飞将军李广。李广身边正站在一个小男孩子,看起来大略七八岁的样子,相貌出落的十分清秀,一身的正气。此人怕就是李陵,因为李陵投降之事,太史公司马迁为其辩护,竟遭腐刑。想到李家后来因为李陵投降之事,竟遭灭族,又是一阵唏嘘,都是刘彻才会做出此等狠绝之事。   “阿娇翁主,在下李,李陵……”   说话竟有些口吃,陈阿娇对着他微微一笑,那李陵竟是眼红了,一双手竟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放是好,但见陈阿娇说道:“李公子你好!”陈阿娇见见礼。   李广见陈阿娇虽为翁主,却不拿大,对待李陵都这般有礼,捋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广兄,你这是要入宫……”   窦婴拱手作揖的问道,还指着李陵。   “是啊,入宫,今日陛下传旨,说胶东王需一玩伴,便让我带李陵来了,我便来了。”   陈阿娇听着,心想没想到历史上的李陵竟是汉武帝刘彻幼时的玩伴。想到后来刘彻竟然因为他投降之时,丝毫不问缘由,竟是灭李家全族,丝毫不念及儿时旧情,当真是可怕之人。不过陈阿娇转变一想,他对待自己的姬妾和子女都那般,对待李陵这种儿时玩伴做出此等事情,也不奇怪!   李广为人豪爽,放浪不羁,一把便捞出李陵,李陵则是站在他身边,显得有些忸怩,尤其是对待陈阿娇的时候,倒是如同一个小女子一般,低着头。反观陈阿娇虽有女子,对待李广和窦婴的时候,倒是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时候不到了,窦将军我先入宫,阿娇翁主告辞!”   李广便带着李陵入宫而去,而那李陵在看到陈阿娇的时候,竟然还念念不舍的回头瞧着陈阿娇,李广看到他这般,便长叹一口气道:“陵儿,不要肖想了,她乃是翁主,馆陶公主和堂邑侯之女,身份尊贵,不是你我这等人家可以肖想的中,走吧。”   此间陈阿娇和窦婴两个人均留在一处,陈阿娇见窦婴便未准备撵车,便笑道:“既然舅父再次,不如与阿娇一起乘撵车,我送你去周亚夫府上如何?”陈阿娇指着撵车,对窦婴说道。   窦婴见陈阿娇小小年纪,便颇上道便笑道:“那一道吧。”   便让陈阿娇送他而去,还未到周亚夫府上,窦婴便要求下车,原是他竟是看到了灌夫,而陈阿娇自是跟了去。   “原来是窦老哥啊,你怎么来了,怎么身边还跟了一个娇滴滴……”突然,灌夫认出了此人乃是陈阿娇,立马便正经起来,说道:“翁主见罪,臣下方才没有忍住是翁主,口出不敬!”   陈阿娇望着灌夫,自然看起来便十分的勇猛,不过说话还是不注意,想到灌夫以后便是因为对田蚡口出不敬而被斩首,下场也很惨,不过此人也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作战勇猛。   而田蚡此人则是善于辞令,又是王夫人的同母胞弟,算起来竟还是刘彻的亲舅舅,后来官至丞相,窦婴也是因他而死。这么算起来,倒是刘彻的舅舅逼死陈阿娇的舅舅,于是此时陈阿娇倒是对灌夫颇有好感。   “无事,灌大人说话豪爽,不拘小节,阿娇又岂是小气之人,既然舅舅与灌夫有要事相商,阿娇心忧阿母,就先行告辞了。”毕竟陈阿娇现在还是女子还需早些回去才是。   “那你去吧,好生照料你阿母,过几日我便去府上亲自探看馆陶!”窦婴便让陈阿娇离去,灌夫看着陈阿娇的背影,笑言:“阿娇翁主,倒是比馆陶公主有礼数多了,怎么我上次听别人说,她最是娇纵无理,现在看来还真的不能听别人言说,眼见为实才好。”灌夫由衷的感叹道,窦婴也点了点头:“以前我与你一样的想法,今日所见果然不同,而且阿娇今日还开解了老顽固晁错,要不是她,我怕就要与那老顽固晁错打起来了。”窦婴笑道便和灌夫两人走远了。   陈阿娇则是乘着撵车回到家中,到了家中自然马上便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馆陶,此时的馆陶也爬了起来:“没想到栗姬也是一个对自己心狠之人,本宫倒是小瞧她了,王娡也是,这一次倒是让她妹妹成为了替死鬼,也罢。她妹妹死了,对她没有半分的好处。”刘嫖便从床上坐起,起身换衣,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她也无需这般了。   “阿母,你还是在躺些时日吧,其实皇祖母已经……”   “已经怎么了,母后怀疑本宫了。本宫早就知道,我这点伎俩怎么逃得过母后的法眼,阿娇啊。你皇祖母是天下第一精明人,她早变知道是我在装的,只是不言明而已。而我这般做,也没有威胁到她,母后在这般不处置我。无事,我今日便好也行。只好做实我的病乃是巫蛊之事,到时候王家百口莫辩。”尽管馆陶公主很不满意这一次的结果,也只好作罢。   陈阿娇此时才正视起馆陶公主,发现她还是有点儿小聪明,尽管历史上她的几个子女混的都比较惨,唯独她生前享乐最好,看来还是需要一点聪明了。而就在陈阿娇和馆陶两人在一起闲话的时候。堂邑侯陈午也下朝归来。   “哦,竟是阿娇回来了,来阿爹这里来。”   陈午对于他唯一的一个女儿陈阿娇自然是娇宠,陈午归来,陈阿娇的两个哥哥,陈季须和陈蟜也来到馆陶公主的房中。   “小妹回来了,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你了,如今在宫里过的如何?没有在自家过的舒服吧,上次我与二弟一起入宫,与皇子们一同玩闹,简直就死提心吊胆,再也不想去了。”   陈季须回忆起上次的时候,顿觉唏嘘不已,不想入宫。   “我觉得尚可,只是大兄和二兄为何此番归来,现在不应该进学的时候吗?”陈阿娇不提还好,一提陈午的脸色便大变了。他本是见到陈阿娇回来,一时间太过高兴,竟是将此事给忘记了,现在被陈阿娇一问,竟然再次想起了了。   “问他们,为何进学时间回来,为何,季须你说!”   陈午突然严厉起来,便要责打陈季须,馆陶公主护子心切,一下子便冲了上来,抱住陈季须,便道:“到底发生何事,驸马你要这般生气,到底为何?”   “他们被太学退学了,赶出来,让我颜面尽失,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责打他?”陈午今日才得知,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竟是因为骄纵被太学给退学,所以他十分的生气。   馆陶一听,便笑道:“原是这个,退学便退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季须和陈蟜都是我馆陶公主与你堂邑侯之子,即便不进学又如何。那些太学生又有什么好稀罕!”   陈阿娇一听此言,便在心里冷笑道,馆陶公主果然是一个教子无方的女人,她的女儿因为骄纵被废,她的两个儿子后来也因为在各种事情而选择自杀,悲剧怕是就是从这里开始了。想那卫子夫也就一个弟弟卫青,成为了一代将军,而陈阿娇有两个出生地位如此高的哥哥,却无所作为,当真是让人寒心。当她此时看到这里的景象的时候,才发现原因竟是在这里。   “公主,你是有所不知……,季须和陈蟜两人是在是太……”   “阿母,我也觉得阿父说的有理,为何不读书,你瞧瞧阿娇就是想上太学,也没有机会,既然大兄和二兄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好好珍惜。再者,阿母为何不问缘由便这般护着大兄,自古慈母多败儿,阿母不是不知晓。近日阿娇在宫中,也陆续听到有人在说阿母之事,说你骄纵。皇祖母随无言说,心里定是有些不满了。阿母为何现在还不察觉?”   陈阿娇一番话,说的馆陶公主一阵心悸,便道:“谁人敢说本宫,本宫就先灭了他,只是季须和陈蟜之事,本宫……,本宫不管了便是。”最终馆陶公主也就不管了。   陈午便开始问罪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如今季须和陈蟜都被退学了,如今……”   “阿父阿娇这里有一个人倒是可以推荐,那便是晁错晁大人,此人为人刚正不阿,而且还是帝师,如若阿母和阿父出面去请,既可以让人知晓阿母乃是良母,阿父也是慧眼识英才之人。最重要的阿娇也想进学,可不可以请阿母出面,私请晁错晁大人来侯府讲学,这样阿父就无须担心哥哥们,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了。到时候你可以亲自督查!”   陈午一想,便于馆陶公主道:“公主一下如何?只是为夫听闻晁错大人性格耿直,怕是不好请,让他来府上讲学,怕是困难!”   刚开始的额时候,馆陶公主对请晁错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在听到陈午之言之后,便说道:“本宫去请他来,他敢不来,来人备车,本宫这就去请他去。”   陈阿娇忙跟上:“阿母,阿娇与你一道!”   她是兴奋的,如果晁错成为她的恩师,那么就又进一步了,而此时最不快乐的便是陈阿娇的两个哥哥——陈季须和陈蟜。   “大兄,阿娇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这宫里的人果然可怕,阿娇这才去几天啊。”陈蟜十分不解的说道。陈季须也是一头雾水,无奈的说道:“二弟啊,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祸殃全族   馆陶公主便带着陈阿娇与陈午一道来到晁错的家中,晁错住在城北,虽然他位列三公,身为御史大夫,家境看来却实属平常只是比一般平民的家中要好一些。   “你若是坚持削藩之策,老父今日我便死在你的面前!”说话的乃是晁错的父亲,他正在言辞恳切的劝说晁错放弃削藩之事,并且不惜以死相逼,可惜的是观看晁错的样子,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大父,为何不站起来支持孩儿,却以这般方法来逼孩儿就范,恕我办不到!”说着晁错竟是跪拜在他父亲的面前,不抬头一直跪坐。那老者望着,已经满眼含泪,手里握着一个酒杯,举起酒杯。   “不是为父不支持你,而是你今日削藩之策,他日必为我们一族带来灭顶之灾,今日为父劝说不了你,子不教父之过,唯有一死以谢列祖列宗!”说着便要饮下毒酒,而晁错始终跪在地上。   “阿母,不是来请夫人的吗?为何不去呢?”   陈阿娇见状,想起历史上晁错之父就是因反对他削藩服毒自尽的,今日她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悲剧重演。   馆陶公主听言,便道:“是啊,晁大人,你们这是……”   晁错这才起身,见到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亲自到府上,便扶起他的老父,便道:“下官晁错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主,堂邑侯见谅!”自然晁错说话,他老父见到是馆陶公主来了,断然不能在公主的面前自杀,便命人看茶。   “无妨,本宫今日来,还有要事有求晁大人!”   馆陶公主摆手,她身后侍者便捧着财帛来了,笑道:“晁大人,本宫有两个顽劣小儿,本在宫里与皇子们一起学习,今日因为顽劣,不得教。不怕晁大人笑话,被赶了回来。本宫恐他们将来一事无成,今日特来请晁大人过府教学。本宫知晓晁大人乃是帝师,此番去府上,定是委屈了晁大人,所以本宫亲自来迎。还请晁大人多加思量。”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一番话,十分惊奇,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傲慢无礼的馆陶公主竟然还有这么一面,果然也不能小瞧了馆陶公主这个女人,想在历史上,她可以助王夫人帮刘彻夺得地位,而且窦太后死后,还将所有钱财都留给了她,要知道窦太后生有两女,馆陶公主只是其中之一。再者馆陶公主最后也算是寿终正寝的女子,比起她的子女她的命运好太多了。今日所见,这馆陶公主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过人之处。   “公主,这……”   晁大人自然不会想到,馆陶公主过府竟然是为了请他去当夫子教育两个顽劣的孩子。他本以位列三公,乃是权臣,现在竟是让他去教育两个顽劣的孩子,他自是不愿,可又想到对方又是公主,便不好拒绝。   “晁大人本宫知晓你公事繁忙,你只要有空过府便好。”   晁错还在想理由,而此时陈阿娇立马跪拜在地上:“夫子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阿娇翁主对晁错行了叩拜之礼,论身份,晁错自然是受不起的,他一见到,而此时翁主已经叩拜完毕,他如若是拒绝了,馆陶公主那边的脸面断然是挂不住。又想到如今馆陶公主乃是陛下的亲姐姐,而窦太后更是将她奉为掌上明珠。最终晁错也无法,只好点头答应:“那既是如此,下官斗胆应下这副差事,只是下官有言在先,还请公主见谅。下官教学,不管是天子亦或者平民,都将严苛,若是公主舍不得两位公子被下官所累,还可……”   “不必了,本宫自是相信晁大人为人,那就这么说定,晁大人何时有空,堂邑侯府随时欢迎。”   馆陶公主也颇为大气的说,而陈午则补充道:“晁大人你放心便好,季须和陈蟜两人平时是顽劣了一点,但是根基都不差,只要晁大人可以严厉教学,我相信他两人必有所成,至于小女阿娇一直仰慕晁大人才学,也想与兄长一起听学,不知晁大人意下如何?”   晁错看着陈阿娇,又想到反正是到堂邑侯府教学,只要他不说,无人知道他收了女学生,便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到时候翁主去听学便是了,下官已经会好生教学!”   晁错从来都是一个认真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最好。   “那就有劳晁大人,只是方才晁大人和老先生所为何事?”   方才这两个人的对话,馆陶公主自然也听到,至于削藩一事,对于她影响不大,也未触动她的利益,她对于此事本不关心,只是今日既然来了,便问上一问。   “公主,这乃是下官的家事,还请公主见谅!”   馆陶公主一皱眉,继而笑道:“那既是如此,便不打扰了,我们先走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而此时陈阿娇也站起身子,见晁错要送行便道:“晁夫子,自古大丈夫相时而动,懂得趋吉避凶乃是真君子,无万全之策,不然真的祸殃全族。”说完便转身离去。   晁错望着陈阿娇背影,想着她说的这些话,削藩这事是势在必行,可是一旦失败的话,假如有人揭竿而起,造反他又将如何。方才父亲言说,会获罪全族,他也开始沉思了。   “阿母,今日你好厉害,三言两语便搞定了!”   “那是当然,也不想想你阿母我是谁,可是堂堂的馆陶长公主,只是晁错那老匹夫果然不好对付,想着季须和陈蟜两人以后怕有罪受了。”馆陶公主想到这里,便有些心疼了。   “有罪受也是好的,你瞧瞧他们两人都比阿娇大,今日来请夫子竟然就阿娇一个跟来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也没来,若是方才晁错质疑拜师的诚意,那可如何是好。两名男子竟比不上阿娇一名女子,以后我堂邑侯府靠谁支撑,若是阿娇出嫁,受了委屈,又将如何是好?”陈午十分不满言说道,一脸的怒气。   馆陶公主见状:“这么说,也有道理,季须和陈蟜是要好生教育,只是陛下招你入宫商议事情,是不是边关又告急了?”   自求和亲   陈午长叹道:“是啊,如今匈奴再次进犯,陛下正在为此时担忧,召集众臣商议对策,当下还未有良策!”陈午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忧色,几乎年年边关都会告急,只是今年来的颇为早了一些。   馆陶公主一听,便冷笑道:“那些无用的大臣还能够给陛下出什么主意,无外乎便是再次让汉家的女子出嫁到匈奴去和亲罢了。陛下儿子倒是不少,女子也就三人,本宫瞧着他定是舍不得,到时候也不知会看上哪个诸侯王的女儿出嫁和亲。”   “公主所言极是,和亲实属无奈,如今我军……”   陈阿娇听到陈午和馆陶公主两个人正在谈论此事,手便牢牢的攥紧了,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日之后,馆陶公主便和陈阿娇一起入宫去看望窦太后,还未到长乐宫,便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颇大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对望了一眼,便加快步伐来到长乐宫,便见到刘婷就是后来的南宫公主趴在窦太后的腿上大哭,而王娡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的怒气,景帝刘启则是一脸的心疼。   “母后这是怎么了?”   馆陶公主提起裙摆便走了进来,见到刘婷大哭,一脸的不解,陈阿娇紧随其后。   窦太后微微的皱眉:“婷儿,你也不要哭了,此事既然是你阿母所求,哀家也帮不了你。”   “皇祖母,婷儿不想去,不想去和亲,匈奴人太可怕,他们会吃了我的,我不想去。我想永远在这里陪着皇祖母。”刘婷见求助窦太后无果,便转身过去求助王娡:“母妃,不要让我去。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不让姐姐去,要让我和亲,不是还有小妹吗?那么远,你怎么舍得让我去啊!”刘婷的哭声越来越大。   “刘娉如今已经许了平阳侯,择日出嫁,而你小妹刘婉年纪尚小,只有婷儿你合适。你此去和亲也是为了你父皇的江山社稷着想,也是为了我们大汉子民着想,你不能如此任性。我注意已定,你不要再哭了。有损你公主威严!”王娡一脸的严肃,说的那叫义正言辞,驳斥着刘婷一句话都不能说。   “父皇我……”   刘启倒觉得于心不忍:“算了,婷儿你无需去和亲,朕明日就昭告各大诸侯国看看他们有没有女儿愿意去和亲!”刘启是舍不得刘婷远去匈奴,千里迢迢,在那里受了委屈,也无人诉说。尤其是最近几年匈奴王庭对待大汉虎视眈眈,越发的猖狂起来。   “陛下,如今你与各大诸侯国的关系如此紧张,怎么能让他们再度献女?这岂不是给他们理由?”王娡瞪了刘婷一眼,脸上已经带了怒气,而此时的刘婷则是选择沉默。   “那又能如何,婷儿是朕之骨血,朕怎能忍她远嫁,又不能从民间选女,恐给匈奴王庭与借口,你说朕该如何是好?如今边关告急,和亲势在必行,而且是越快越好,丝毫不能耽搁,两军交战,受苦的只能是百姓。朕乃一国之君,普天之下皆是朕之子民,朕如何能够看着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刘启又是一声长叹。   就连一直淡定自若的窦太后此时也是一脸的愁容。   “舅舅,要不让我去吧,阿娇愿意为舅舅分忧,自求和亲匈奴!”说着陈阿娇便跪拜在地,拱手抱拳,朝刘启叩首。而她身边的馆陶公主则是大惊,此时则是不顾宫廷礼仪:“阿娇,你说什么,你疯了?那匈奴都是饮血菇毛之辈,你怎么能去那莽荒之地!”   “阿母,是阿娇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只是阿娇不愿意看到舅舅和皇祖母为此事忧心,也不想看到我大汉子民受苦受难了。阿娇是自愿和亲,还请阿母,舅舅和皇祖母成全!”   说着便再次叩首,长跪不起。   刘启和窦太后见状,则都是一脸的吃惊。而刘婷则是破涕而笑,大声的说道:“父皇,你瞧阿娇愿意去,她是馆陶姑姑的女儿身份同样尊贵,父皇……”   “阿娇,你可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日朕答应你了,你怕永远都要留在匈奴,若是日后两军开战,舅舅也就顾不得你了,你当真要去和亲?”刘启再次十分严肃的问道。   陈阿娇这才抬头,一脸的严肃,回道:“愿意,我陈阿娇心甘情愿和亲匈奴,还望舅舅成全!”   刘启见她如此支持,陈阿娇虽然是他的侄女,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女儿亲,“那朕便成全你,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和亲匈奴!”   “诺,只是舅舅阿娇在此还有一事相求,还请舅舅务必成全!”   刘启见陈阿娇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此时只是有一事相求,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你说吧,朕准了!”   “阿娇想请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带铁骑精兵一千人送阿娇和亲匈奴,除此之外别无他求!”陈阿娇此时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启。   这个理由不过分,虽然带的人有些多,但是送亲队伍,只要稍加打扮一下,匈奴的人也不会有所怀疑,刘启几乎是不假思索:“这有何难,朕会帮你安排好,三日之后,便让周亚夫和李广送你出嫁,到时候舅舅我也会在亲自送你出城,你彰显我阿娇你的贤德!”   “阿娇在此谢过舅舅!”   陈阿娇这才站起,便又跪下朝窦太后一拜:“阿娇此去匈奴,再也不能来皇祖母这里,还望皇祖母务必照顾好身子,切莫为不孝女阿娇伤心难过,我去匈奴一定好生安抚那边,助我大汉国运昌盛!”   窦太后一听,忙伸出手捉住陈阿娇的手,眼泪便下来了。窦太后是何等人,后宫浮沉多年,她早就忘记了眼泪是什么,今日却因为陈阿娇落泪:“阿娇啊,你为什么就这么懂事。如今陛下与哀家倒是解了心头大患了,可是哀家的阿娇去要远嫁匈奴了。阿娇……”   “皇祖母,你莫哭,你一哭,阿娇心里就难受,以后若是阿娇有机会,会再回来看皇祖母的!”   此时在长乐宫的人都知道,那将是遥遥无期,汉家的女儿出嫁匈奴就没有人回来过,陈阿娇也不会成为一个意外。过了很大一会儿,陈阿娇辞别了窦太后和刘启等人便与馆陶公主回去。   刚刚一出门,馆陶公主怒火中烧,啪的就给了陈阿娇一巴掌:“阿娇,你怎么这么蠢,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你为何要去抢,你可知晓你是本宫唯一的女儿,你去了匈奴,为娘的心好疼啊。你道谁都是冷心冷肺的王夫人吗?还有你阿爹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阿娇啊,我的阿娇啊!”馆陶公主一把将陈阿娇搂在怀里,舍不得啊。   “阿母无需伤心,阿娇……”   “我怎么能不伤心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怎么舍得。现在陛下心意已定,断然是改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馆陶公主哭的伤心。   陈阿娇来到堂邑侯府没有多久,对于馆陶公主此人还不算是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值得肯定那就是馆陶公主绝对是一个极其溺爱孩子的女儿。她对陈阿娇的宠爱那是真的。想到以前史书说,后太骄,说的就是陈阿娇太过骄横了。怕是也和馆陶公主的溺爱有关。   不管馆陶公主为人如何,她对待陈阿娇也只是一个普通母亲对女儿的不舍之情而已。这种感觉她也有,她也有一个女儿,太平公主,当年也是极尽宠爱,想起太平,她也想落泪。她虽然身为女皇,到底也是一名女子,自是比不上刘彻那边无情之人。   “阿母,都怪阿娇不孝,只是我若不出嫁,还有更多的百姓家里,要妻离子散,牺牲我一个人,便可以少好多家庭如此,这么说我也是赚了。”   “他们与你何干,阿娇你为什么就这么懂事呢?”   馆陶公主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个劲的说陈阿娇,那眼泪自然是哗哗的流下来,也许是哭累,她便领着陈阿娇上撵车。   回到堂邑侯府,馆陶公主将此事与陈午一言说,陈午自然也是大为震惊,只是此时木已成舟,他也无力回天,只得坐在一旁一脸不舍的伤心难过了。而陈阿娇则是回到房里,小憩去了。   “匈奴,这将是我称皇的跳板!”   陈阿娇握紧了双手,她当年无意去和亲,她的可是要成为大汉女皇的人,自然不会让和亲搅乱她的计划。只是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便呀好好把握。   “翁主,正在里面休息,你……”   “让来,阿娇,到底怎么回事,阿母说你要去匈奴和亲,这不是真的吧?”陈季须领着陈蟜两个人一脸怒气的便冲了进来。   陈阿娇缓缓的转过身子,漠然的点头道:“恩,是真的,怎么了?”   血染嫁衣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陈阿娇如此淡定,尤其是陈季须当即便大骂道:“小妹,你笨啊,匈奴人吃人都不吐骨头,你为何要自求和亲?你不要去好不好?是不是大兄以前对你不好,我和二弟两个人以后出去都带着你,你看好不好?”   “是啊,你还是不要去了,和阿母说一声,让她去求皇祖母,此事还有转机。以后我也在不会欺负你了。如果你去了匈奴,以后我和大兄想看你一眼都难了”陈蟜也附和道。   陈阿娇这才抬头看着在历史上最终都自尽的两位兄长,没想到他们两人对陈阿娇还算是挺关心。只是如今她有大计划,可不能出差错了,便言道:“自古君无戏言,舅舅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自是要去,只是以后小妹不能奉孝与父母膝下,就有劳两位兄长了。”   “小妹,哎……”   最终陈季须和陈蟜两人都没有劝服陈阿娇,三天后,陈阿娇一身大红喜服,头戴凤冠,凤冠霞帔整装待发。景帝刘启亲自将她送出城,并亲封她为昭明公主,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侍御数千人,细柳将军周亚夫和飞将军李广二人送亲至匈奴。   “阿娇,此去匈奴,阿母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阿母真的是舍不得你!”   陈阿娇望着馆陶公主,便跪在地上,朝着她一拜:“阿娇不孝,不能奉孝与阿母和大父膝下,此去和亲,遥遥无期,还往阿母和大父照看好自己的身体,阿娇去矣。”   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陈阿娇是自求和亲,无不称颂其显得,都高呼昭明公主,目送一行人离开了长安,一千多人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前往匈奴。   “阿娇,阿娇……”   馆陶公主不舍,竟是追上了上去,一直跟着撵车跑,让在场为官的百姓都忍不住的潸然泪下。又想起匈奴凶悍,杀了不少大汉的子民,陈阿娇为了大汉子民再度被杀害,牺牲自己去和亲,顿觉其伟大。   陈阿娇回头望着长安,她嘴角擒笑,凤目低垂,双手握拳:“长安,朕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路北去,到了晚间,安营扎寨。   “公主,奴婢下去给你那些吃食吧,你还是在撵车上吧。”如今的陈阿娇已经是昭明公主,要比阳信公主刘娉的地位还要高,她乃是和亲公主,位同诸侯王。说话的是她的贴身侍女连翘,连翘的眼睛都哭红了,因为陈阿娇自求和亲,身为贴身侍女的她,也不得不跟上来了,远离父母,远离家乡。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不用了,既然已经出了长安,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随我一道下去,自己寻吃食便好。”   陈阿娇便翻身下车,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陈阿娇长相不俗,又是一身大红,火光照耀之下,更显得明艳动人了。   “公主你……”   “大家无需多礼,我只是想着明日怕就要到匈奴了,到时候你们都要回长安了。我便不能与你们一道。今晚,我陈阿娇便敬诸位一杯,多谢诸位送阿娇去匈奴,干!”   陈阿娇也不讲究,顺手便捞起一大碗,倒上烈酒,一饮而尽,“先干为敬!”但见她将大碗翻了过来,那些士兵见到陈阿娇乃是一国公主,竟对他们如此礼遇,便都纷纷站起身子来,端碗敬酒。   “公主大贤乃是我大汉之福!”   此时就连一直端坐在旁的周亚夫和李广两人也十分恭敬的敬酒,之后陈阿娇便于这些士兵们坐在一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颇为大气。而此时周亚夫和李广则是细语道:“昭明公主大气,简直浑身是胆,只可惜是一个女子,若是男子,定当不凡!”   李广微眯双眼,捋着胡须,便道:“即便她是女子,此时已经不凡了。”   “周将军,李将军,阿娇在此再敬你们两人一杯!”   陈阿娇已经来到周亚夫和李广的面前,她自然是知道周亚夫和李广两人都是西汉出名的大将,之后结局都不好,周亚夫绝食抗议,李广则是以死明志。而她要称皇,既需要文臣的辅导,亦需要武将的辅佐,而从目前来看,武将更加的重要。若是周亚夫和李广都能为她所用,称皇当真是如虎添翼。   “公主客气,今日我与李将军能送公主和亲,乃是一大幸事,相信百年之后,公主你的事迹定会泽被后世,为后世所敬仰,到时候史书我和李将军也能因此而留名!”   周亚夫上前一拜,“感谢公主如此大贤,为我大汉社稷着想,今日我替大汉子民敬公主一杯!”   陈阿娇也举起大碗,和周亚夫畅饮,而此时的李广自然也不甘落后,这三人竟然开怀畅饮起来。   三日后的午时,陈阿娇等人到了匈奴,黄沙路漫漫,大漠孤烟直,果然是荒凉了,他们的到来,匈奴也派来额使者相迎,陈阿娇则是被安顿在一个大帐之内,到了晚间,陈阿娇等人都被邀请到军臣单于的大帐内。此时的军臣单于要比陈阿娇大很多,陈阿娇这一次要嫁的这个人便是他。他端坐在高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陈阿娇,发现陈阿娇倒是有几分美色,不过从他的眼神来看,充满了轻视。   “多谢两位将军千里而来,将美人送到我的帐下,真的是辛苦了!”   军臣单于拍了拍手,便有侍女如鱼贯而入,送上美酒佳肴。陈阿娇扫视了一下,发现这里不光光有军臣单于还有他的大将们都在这里,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美人,在给她倒酒。   “给我滚!”   陈阿娇抬头,便见军臣单于大手一挥,便将她身边的女子拍到在地,女子的嘴角带血,显然伤的不轻。   “大汗饶命,饶命啊!”   军臣单于一笑:“没用的东西,倒酒都倒不好,留你何用,罢了,今日我便将你赐给马奴吧,你和他一起去侍奉我的马!”说着这个女子便被拖了下去。   陈阿娇在心里一阵冷笑,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这明显是给她下马威看,当她是傻子嘛,此时就连李广和周亚夫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是如今在他的帐下,都忍了下去而已。   “哦?这位怕就是大汉帝王送给我的美人,昭明公主,果然是国色天香。我素闻大汉女子多能歌善舞,不知道昭明公主今日可有雅兴,为我舞上一曲?”军臣单于举起酒杯,对着陈阿娇道。   “岂有此理,昭明公主乃是我大汉公主,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   李广说着便要拔剑,而此时军臣单于的属下亦要拔剑。   “李将军,你这是要作甚?昭明公主既是你大汉帝王送给我的额,那自然是我的女人,既是我的女人,我想让她跳舞她便跳舞,我想将赐给谁便赐给谁?怎么难道,大汉帝王不是诚心来和亲,还是和亲只是幌子,欺我匈奴王庭无人!”   “哈哈,不就是起舞啊,有何不可,李将军你先坐下,莫上了和气。只是要本宫起舞,可是要付出代价,只是不知到大汗你敢不敢!”   “我有何不敢,想你大汉万里疆土,还不是要送美人给我,若不是我父汗与你们大汉帝王有约定,你以为我会娶你,可笑!”   军臣单于十分傲慢的说道,而陈阿娇则是微微一笑,当即起身,“那好,那今日本宫就献舞一曲,还请大汗你看清楚了!”陈阿娇旋身跃起,便冲周亚夫的腰间抽出长剑来,长剑划空,剑被如雪,手起剑落,血染嫁衣,但见君臣单于的头便滚落在地:“口出狂言,当杀!”   血战到底   陈阿娇右手执剑,背对着军臣单于,见他头一落下,便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周亚夫和李广先是一愣,继而两个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周亚夫火速冲到帐外,而李广骤然拔剑,说时迟那时快,一剑便砍下一名侍卫,与陈阿娇背对背靠着,两个人同样执剑。   “公主,老臣今日就与你一道与这些匈奴狗血战到底!”   既然陈阿娇已经动手将军臣单于砍下,和亲势必不成,一直以来,汉家的女儿都被迫和亲,来到匈奴语言不通,生活大多不幸,李广身为一名武将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将这些匈奴狗杀个干净。   “好,李广将军,若是阿娇今日身死,命也赚回来!”陈阿娇看了看脚下,李广自然也看到,便笑道:“老臣今日就是拼的一身刮也要护送公主会长安,公主我们走!”   军臣单于帐下也有不少大将和侍卫,先前陈阿娇一剑砍下单于的首级,让他们大吃一惊,等到反应过来,陈阿娇和李广两人已经杀出帐外,而此时周亚夫已经领着铁骑在帐外大战起来。   本来今天是军臣单于和陈阿娇和亲的大日子,大家都在庆贺,疏于防范,因而杀的匈奴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了。   “公主上马!”   李广护送这陈阿娇,陈阿娇翻身上马,立刻便回马一鞭,手执长剑,砍杀那些匈奴人,并对汉军大喊道:“杀!斩敌首级十人,赐五百金,上不封顶,给我杀!”   陈阿娇双腿夹马肚,并没有听从李广的建议,逃命去,而是选择了和汉军一起在这里拼杀。那些汉军看到陈阿娇一个个区区小女子竟然都这般卖力,自然都使出全力拼杀来了。   “公主,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周亚夫看到陈阿娇一个人孤身骑马朝北边走去,便有些不放心,翻身上马问陈阿娇。   “擒贼先擒王,军臣单于死了,一定要活捉他们太子,方才本宫观察了一下,匈奴人将我们往那边引,这边肯定是匈奴王庭所在地,我一定要去探一个究竟!”   周亚夫此时在不得不仔细打量一下陈阿娇,这个女孩子才只有十岁,便有如此临危不乱,缜密分析的能力,竟然比他作战多年的大将还要镇定。见到陈阿娇如此,周亚夫也跟了去。   他们查看很多大帐,终于来到了一个大帐里,见到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孩子,还有一个女子搂着一个身着破烂的孩子。   “谁是军臣单于的儿子,谁是太子?”   陈阿娇问道,那个妇人指了指那个衣着华贵孩子,那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妇人,妇人则是死死的搂着怀里的孩子。   “你就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于单!”   陈阿娇望了那个小孩子一眼,突然一笑,而此时周亚夫就准备带走那个孩子,可是陈阿娇突然变走到那妇人的面前,大手一挥,便将夫人推倒在地,“这个才是真正的太子于单吧。你的眼睛欺骗不了本宫,真的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试图牺牲自己的孩子来蒙骗本宫,走!”   果然那妇人见到她的秘密被发现,当即便大喊,说的那些话陈阿娇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从她的反应中,陈阿娇知道她是选对了。   “周将军我们走!”   陈阿娇将剑卡在于单的脖子上,便压着他出去,那些匈奴人见太子被劫持,此时也不敢在动手了。陈阿娇望着这些人。   “我们走,我们汉军不管是生是死,全部都给我带上。”之后陈阿娇又对那些匈奴人说道:“今日若是你们在前进一步,我就砍了你们太子,还让前进!”陈阿娇的剑已经划破了于单的脖子,丝毫没有手软。那些匈奴人见状,均不敢上前。   李广此时也整顿好了军队,便站在陈阿娇的面前护送着她,之后汉军这一行人,竟然就在这些匈奴人目光护送之下离开了,行到半路,他们没有追上来的可能,所有的人才长舒一口气。   “公主,你今日出手太过突然,让我和周将军都大吃一惊!”   李广对陈阿娇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而陈阿娇则是微微一笑:“本宫早就告诉军臣单于,要想看本宫跳舞是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代价。不过好在有两位将军,这一次倒是阿娇任性,连累了两位将军!”   这一次没有经过计划,突然就出手,好在李广和周亚夫两人都是相当有经验的将领,不然这一次突袭也不会成功。   “公主好胆识,让我等男儿汗颜啊,对付匈奴和亲绝非良策,此次也给了匈奴重击,等着我们回朝,奏请陛下,让他在派兵围剿,如今匈奴群龙无首,是最好的契机,到时候老臣愿意亲自领兵,彻底端了匈奴狗的老巢!”今日杀敌,让李广豪情万丈,如若不是这一次准备仓促,带的人太少了,他还真的能将这些匈奴狗杀个一干二净。   “将军客气,本宫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而已,若非两位将军,阿娇真的要埋骨与此了。这一次本宫斩杀匈奴的单于,掳劫了他们太子,短时间内他们还无法开战,但是回去势必要奏琴皇上,一定要趁胜追击!”   陈阿娇言说道,周亚夫和李广两个人对望了一下,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陈阿娇一个十岁的女子竟然想到这些,果然是大气,果然是有魄力了。让周亚夫和李广两人都刮目相看。   夜间,陈阿娇他们一路上赶路,此时一个士兵过来回话:“将军已经挖好了,你去给他们送行吧。”   “什么送行?”   陈阿娇一脸的不解,周亚夫和李广两个人都十分严肃的站起来,示意那个士兵领路。   “这一次死了三人,自古将士在外面死了,便埋在什么地方,今日便将他们三人埋在这里。”   陈阿娇一听,当即便皱眉,示意士兵带路,果然已经挖好坑了,随时准备埋下“不准买,这三个人是因本宫而死,本宫有责任将他们带回去,不管路上如何的辛苦,本宫都不会抛弃我大汉子民,不要埋了,本宫要带他们回家!”陈阿娇吩咐下来,而周亚夫和李广两人对望一下,只好言说道:“那就不埋了,我们带兄弟们回家吧。”   此时在场的士兵都看着陈阿娇,当陈阿娇看三具尸体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和痛楚,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如花的美人身上,顿觉戚戚然。所以这一次和陈阿娇来的士兵都对陈阿娇印象相当的好,虽然这一次有人身死,可是他们也重创匈奴,活着的人,回到长安,免不了加官进爵。   说到长安就到长安,陈阿娇和周亚夫和李广等人终于在十天后到达了长安城。   “公主,我们到长安了!”   十里白妆   陈阿娇望着不远处的长安城,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伸出手来,指着前方:“长安,我回来了……”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那就是长安你终将由我主宰。她骑着马,并没有如去时坐的马车,鲜衣怒马,挥斥方遒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刚刚到了长安,陈阿娇便吩咐人给她置办了衣服,又吩咐人买了三具尚好的棺木,寻了一客栈,换下了衣服。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众人均大吃一惊,望着陈阿娇的装束,但见她此时束发,身着白衣,一身缟素,分明就是戴孝的装作。   “公主,你……”   李广和周亚夫均对望了一下,都十分诧异陈阿娇这一身装束。   “这三人到底因本宫而死,本宫自然要亲自送他们回家,来人将佩剑给我递过来!”   陈阿娇一声令下,便有来人将长剑送上,便见她手举长剑,她的身后自有四人抬着棺木,朝着士兵的家里前进。陈阿娇一身素衣,走在市井之中,更有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在她身后护送着,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人已经认出陈阿娇和周亚夫等人。   “这不是去和亲的昭明公主吗?为何会出现在长安?”   “是啊,还有周亚夫和李广将军,他们不是送公主去和亲了吗?”   “为何公主一身白衣……”   ……   议论纷纷,终于到了其中一名士兵的家中。该士兵家境贫寒,家里住着茅草屋,家里还有一名未出阁的姐姐和一老母,父亲乃是屠夫,老母则是帮着别人浆洗衣物为生,家境十分的困难。   到陈阿娇等人来到这个家中的时候,是该士兵的姐姐开门,见众人围在她家的门前,便有些诧异。   “你阿母和阿父可在家中?”   陈阿娇捧着剑,该女子虽是一脸的诧异,还是指着屋中正在浆洗衣服的一位老妇人说道:“阿父未归,阿母尚在家中!”   听到此话,陈阿娇便点头,径直走了进去,到了老妇人的面前,扑通一下便跪在她的面前,长剑便捧到老妇人的面前,“阿母在上,请受阿娇一拜,今日兄长因本宫而死,阿娇责无旁贷,阿母若是心中悲痛,长剑在此!”   老妇人望着陈阿娇,此时陈阿娇的身后站满市井百姓,这些百姓方才都不知道为何陈阿娇要如此。她可是景帝御赐的昭明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跪拜一个如此身份低下的夫人,而且还呼唤着夫人为阿母。   跟随陈阿娇一起出去还活着的士兵便将陈阿娇这一次的大战匈奴,斩敌枭首,还活擒太子的事迹和大众普及了一下,这下子百姓无不佩服如此亲民的昭明公主来。   “这三位是在大战之中死去的士兵,本来周将军和李将军的意思,都是就地掩面,只有公主不愿意,说一定要带他们回长安,让他们落叶归根。而且公主一回来,并未回堂邑侯府,而是一身缟素,步行十里,捧剑而至,为的就是平复士兵家属的情绪。真的乃是我大汉之福,有昭明公主!”   其他人听到此事,见陈阿娇始终跪在地上,而那老妇人此时自然也是听说了陈阿娇的事迹,看到陈阿娇身后的棺木,不经老泪纵横,“公主你快快起来。你这样,老妇人我受不起,公主,我儿……”   “阿母,以后你便是我的阿母,今日兄长因本宫而死,乃是本宫一时冲动,害死了兄长,乃是本宫的错!”陈阿娇始终不起,而她这样说道,在场的那些百姓得知陈阿娇竟然斩杀了匈奴王越发觉得她十分的了不起。   “公主无错,公主无错!”   众人高喊起来,那老妇人此时也跪在陈阿娇的面前:“公主这般,老妇人真的是受不起,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死伤在所难免,我儿能够这样死去,马革裹尸也是一大幸事,我区区一妇人,也为生子有他,而感到自豪。匈奴杀我大汉子民。早就该杀了!”   陈阿娇见着老妇人还有这般见识,便再次跪拜道:“以后你便是我阿母,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去公主寻我陈阿娇,只要陈阿娇能办到的事情,并为阿母办好。”   陈阿娇走了三家,三家虽然都死了儿子,心里十分的悲痛,但是因而多了陈阿娇这个女儿,其他的人都欣羡不已。而且陈阿娇的事迹也很快在市井之中流传开来了,昭明公主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越发响亮。现在但凡谈及昭明公主,无不称颂起事迹了。   到了晚间,陈阿娇才辞别了周亚夫和李广将军回到了堂邑侯府,家丁见到陈阿娇回来了,便狂奔去通知堂邑侯和馆陶公主。   陈阿娇则是站在堂邑侯府门外,望着长安无尽的夜色,她想起高祖刘邦白马盟誓说“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在心里默默的一记冷笑,纵然刘邦能有如此之话,可以她亦记得太宗皇帝又曰: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民众支持,谁管你到底是姓刘还是姓陈,此番去匈奴是她称帝的这一步。   “阿娇,真的是你啊,真的是我的阿娇,你真的回来了?”   自从陈阿娇离开之后,馆陶公主那是真的在想,陈阿娇是她唯一的女儿,又是她最小的孩子,一下子就跑到匈奴那莽荒之地,以后都见不到了。她如何不想。   “阿母,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走了,阿父呢?”   陈阿娇立马便恢复了天真浪漫的样子,她已经换下了白衣,随馆陶公主进去,便将发生在匈奴的事情说给了馆陶公主听。   “阿娇,你真的是好样的额,不愧是我陈午的女儿,颇有陈家先祖之才,想当年我们先祖随高祖皇帝打天下,也是这样魄力!”陈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方才陈阿娇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对陈阿娇自然大加称颂。   而馆陶公主则是仔细观察陈阿娇一下,见她毫发无损,便道:“好是好,总归还是太危险,若是你出事情该如何是好?算了,如今你都回来了,就无须去那种鬼地方,等着明日我便领你入宫见你皇祖母,你不在这段时间,母后整日念叨你。”   陈阿娇便点了点头,随后便和馆陶公主和陈午以及陈季须和陈蟜闲话了几句,她约摸着算着,此时周亚夫和李广怕是已经入宫了面见景帝刘启;“当真?好,实在是太好了,朕今日便封你们两位为大将军,乘胜追击,歼灭匈奴。阿娇真的不愧是我刘启的侄女,这般魄力,也只有我汉家的女儿才有!明日朕定要封赏她,对,当然两位将军,和前去的士兵通通都有赏。这些匈奴狗已经饶我边境多年,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刘启看着那盒子;里面军臣单于的头,便大笑起来。   “诺!”   周亚夫和李广便退下了。   凯旋归来   刘启龙颜大悦,这些年匈奴一直是他心头大患,今日没想到陈阿娇竟是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一想到这里,他便想急招陈阿娇进宫封赏。又觉今日实在是太晚,陈阿娇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才觉得让她休整一天,再做封赏。只是这般好消息,刘启狂奔至长乐宫窦太后处。   “唉呀,阿娇走了有一段时日,哀家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素锦正在给窦太后喂食,以前陈阿娇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来做。如今她不在了,便是素锦。   “太后,昭明公主太过懂事,和亲匈奴去了,以后怕也回不来,这长路漫漫的。”素锦身为宫婢,跟在窦太后几十年,也未见过一女子有如此的气魄,竟然愿意自求和亲,陈阿娇真乃第一人。   “是啊,阿娇虽是哀家的外孙女,倒是比哀家的孙女懂事的多了。你瞧瞧上次刘婷的样子。哀家虽不能视物,也知晓她定是怕极了。到底还是哀家的阿娇懂事贴心,可惜如今却不见了。”   窦太后心里觉得颇为伤感,作为一个在深宫多年的女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见多了尔虞我诈,见多了虚情假意,突然有了陈阿娇这么一点儿真,现在却又没有了,她怎能不伤心。   “母后,无需伤心难过,朕今日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朕的昭明公主凯旋归来,而且还砍杀匈奴军臣单于,立下了大功!”刘启一脸的笑意,亲自端过素锦手上的吃食,亲自喂着窦太后。   窦太后伸出手去,微微有些颤抖,“启儿,你说什么,阿娇回来了,还立功了?”   “是啊,阿娇这一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如今匈奴群龙无首,乃是我大汉一大幸事。”之后刘启便将陈阿娇在匈奴办的事情告知了窦太后,言辞之间对陈阿娇那是极为的赞赏。   “好,好,不愧是哀家的外孙女,这才是我汉家公主!”   窦太后当即用手拍桌,大悦道:“要赏,启儿这一次可是要大大的封赏,那些去的将领都要赏,还要举国同庆。”窦太后也是大悦,当即便吩咐了刘启。   “母后,儿臣正有此意,明天朕便大赏!”   天初晓,陈阿娇便醒了,连翘服侍她起身,这一次连翘因着和陈阿娇一起去匈奴,如今身家也倍涨,成为了府上下人羡慕的对象。连翘心里也是乐呵,这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跟着去了匈奴一趟。堂邑侯陈午便削去她的奴籍,还封赏了她。   “公主,这样你瞧可好?”   “好,这样可以,还是素净一些好。”   连翘放下梳子,给陈阿娇整理衣服,“连翘还要谢谢公主,若非公主连翘也没有今日。公主现在还不知吧,那些与公主一起去匈奴的将领都嚷着要见公主一面,好生答谢公主,让奴婢给公主带话!”   陈阿娇此时已经预料到,昨日她在回来的路上便听到有人在议论,有些人则在埋怨,为何当初选兵将的时候,他退缩没去。二去的人看到陈阿娇喊着死去兵将人的母亲阿母,竟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死的不是自己。一条命换昭明公主一声阿母,那也是值得。总而言之,如今的陈阿娇已经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而且大家无不称颂她的功德。   “哦,是这样,今日本宫要入宫,入宫之后便去看看他们吧,你替本宫告知他们一声便是,要记住,对他们要好生对待!”陈阿娇仔细叮嘱了一番,连翘自然连连称是。   而此时馆陶公主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撵车,便于陈阿娇和陈午一同入宫,刚刚到了宫门,便见景帝刘启竟是亲自来接。如同陈阿娇当初出嫁匈奴的时候,刘启亲自送行一样。   “阿娇,见过舅父!”   “免礼,快快起来,阿娇你这一次真的是让舅父刮目相看,好!”   刘启看着一身红衣的陈阿娇,想起她一个十岁的女子,便深入匈奴,砍敌枭首。而且再观她此时的神态,如此的平静,当真是杀伐决断不让男子,让他十分的欣赏。   望着如此明艳动人的陈阿娇,刘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陈阿娇动怒砍单于,而他当年也曾经一怒之下,拍死了吴国太子。虽说因为这事,他被父王大大的批评了一顿,可是直至今日,他都不曾后悔做那件事情。对于口出狂言之人,该出手便出手。所以现在在看陈阿娇,竟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他自然是高兴非常。   “舅父缪赞,阿娇太过冲动,当时只是一怒之下,罢了,幸而有李广和周亚夫将军神勇相助,还有我大汉铁骑大杀四方,这本不是阿娇一人功劳。”陈阿娇此时还不忘赞扬一道去的人们。   “这朕都知晓,只是阿娇朕要大大的封赏你。”   “舅父,阿娇再次谢过舅父,只是此次与阿娇前去的士兵之中,还有三人在作战中亡故,还请舅父帮我的封赏,给那些过世的士兵吧。”陈阿娇拱手作揖,行拜礼。   刘启见状,见陈阿娇竟是一个不居功自傲的人,便越发的高看了几眼。   “舅父,阿娇想去看看皇祖母,这一路走来,我最是思念皇祖母!”   陈阿娇说这话的时候,正巧素锦扶着窦太后已经往这边走来,窦太后自然是听到陈阿娇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的激动,便上前捉住了陈阿娇的手:“阿娇,哀家的阿娇回来了,那些匈奴人没有伤到你吧,让哀家瞧瞧!”窦太后伸出手来,摸着陈阿娇的脸蛋,手,发现她没有受伤,这才欣慰起来。便拉着她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中,栗姬和王夫人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栗姬见到陈阿娇来了,立马堆笑,而王夫人自然也是。   陈阿娇来到这里,扫视了一下栗姬和王夫人,以及程姬和贾夫人,见诸位夫人今日都是盛装打扮,颇为用心。   之后便是一阵闲谈,陈阿娇和窦太后两个人谈笑风生,说着说着便说到陈阿娇的婚事上来了。   栗姬言道:“阿娇这样的女子,自然要身份无比尊贵之人才能配得上了,今日本宫大胆再次求娶,为我儿刘荣求阿娇做妇,还往陛下和太后成全!”栗姬行叩拜礼,她突然整这么一出,竟是让一旁的王夫人脸色苍白。   “栗姬娘娘这会说笑,太子身份如此尊贵,我们阿娇怎么配得上,本宫还记得栗姬娘娘以前可是与本宫说过,说太子不喜阿娇,现在为何又来求娶?”馆陶公主可不是善茬,天生记仇的人,她可是记得当初栗姬是如何拒绝她的。   而陈阿娇只是抬眼扫了栗姬一眼,又看了她身后的刘荣,相貌尚可,只是要她嫁给这样的男子做妻,简直就是可笑,这样的男子容貌当她的面首,都还须考虑一下。见馆陶公主已经出面反对,她便不言说,只是她微微扫了一眼王夫人,果然见王夫人绞着丝帕,这是王夫人心里不安的表现。   “公主,你,你,怎么还记得那些,那不是说笑吗?荣儿怎么会不喜阿娇呢?”   刘娉被打   栗姬此时将肠子都悔青了,原本她以为陈阿娇就是一个娇生惯养,不知礼数的女子,没想到此番陈阿娇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人人称颂的昭明公主,威望盛高,若是能够娶了陈阿娇,以后刘荣这太子之位便会更加的稳妥,“哦,栗姬娘娘现在说的倒是人话了,本宫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再说太子身份尊贵,岂是我们阿娇这样的女子肖想的了的。”馆陶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栗姬说道,之后便伸出手指浮在半空之中,“其实我们做女人,还不是像寻一个好人家嫁了。我们阿娇性子暴躁,可不能说给太子。”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如此不给栗姬面子,她面上倒也不显,便一直注意王夫人的表现,果然见王夫人一脸的喜色,眉目之中充满了欢喜。而再观栗姬的脸色那是难看的可怕,最终还是窦太后看不下了,便道:“嫖儿如何说话的,如今阿娇确实也不小,也需寻一户好人家了。”窦太后轻轻的拍打着陈阿娇的手,一脸的笑意。   “母后,难道你已经有人选了?”   馆陶公主自然是大喜,心想窦太后安排的人肯定不会差,即便陈阿娇成为不了皇后,以后地位也不会差的,馆陶公主便将希望放在窦太后的身上。只是还未等到窦太后开口,陈阿娇便跪坐在窦太后的面前,大声说道:“皇祖母,阿娇若是嫁人,定要自己选。”   窦太后一惊,望向陈阿娇,便道:“阿娇要自己选?”   “恩,是的皇祖母。阿娇觉得,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好生相看一番。到也不是不信阿母和皇祖母的安排。只是一旦是我自己选择了,以后若是除了差池,自不会怪阿母。”陈阿娇的话说的有保留,她才不会让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别人左右,尤其是嫁给那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男子。就算是面首,她也是要面相身材都好的男子,观那刘荣,一身赘肉,实难下咽。   “哦,没想到我们阿娇还有自己的想法,罢了,这事情合该是你阿母去操心,哀家已经老了,你的事情哀家也不去操心了。”被窦太后这么一大段,栗姬求娶的事情便告一段落了。之后刘启便封赏了陈阿娇。   眼瞅着时候不早了,馆陶公主便寻了一个理由带陈阿娇出去,两个人路过柳池便见王夫人牵着刘彘等待许久。王夫人自是满脸堆笑。刘彘也是盛装打扮,见到陈阿娇来了,便道:“阿娇姐,你真美!”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陈阿娇看,陈阿娇见他这边,便蓦然的望着他,不言语。王夫人见此,便笑道:“馆陶公主,不知可否移步!”   王夫人做出了一个请字的手势,显然是有事情要和馆陶公主说,馆陶公主望了一眼陈阿娇,便朝王夫人点了点头,之后便随她去了假山处,便留下刘彘和陈阿娇两人,没一会儿阳信公主刘娉带着刘婷也走了过来。   本来宫中地位最高的公主就属阳性公主刘娉了,可是现在出了一位昭明公主,她一下子便被压下去。加上之前便于陈阿娇交恶,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阿娇妹妹,没想到你这一次运气这么好,竟然讨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不仅仅获封为公主,还成就了美名,早知道本宫也去和亲了。”刘娉颇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她看来陈阿娇这一次完全都是因为运气好。   陈阿娇望着刘娉一眼,又见她身后站着刘婷:“哦,我怎么记得当初是刘婷妹妹要去和亲,你这个嫡亲的姐姐当时怎么不站出来。怎么现在见本宫风光回来了,羡慕了不成?”陈阿娇见刘娉脸色越发的难看之前,便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今日本宫便告诉你,即便你去和亲也不会如本宫一样,本宫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刘娉一气之下,当即便甩开了陈阿娇的手:“陈阿娇,你,你,你竟敢这般对我说话,你可知本宫我,我……,你以为你多了不起,说到底你那叫谋杀亲夫,你可知道,你,你……”   看样子刘娉真的是气急了,指着陈阿娇便要大骂,陈阿娇“啪”的一巴掌便甩在刘娉的脸上:“谋杀亲夫,他是哪门子亲夫,明明就是匈奴狗,他杀了我们大汉多少子民,你身为大汉公主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刘娉诧异的看着陈阿娇,捂着脸,而此时刘婷和刘彘两人都看傻了眼睛,她们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真的出手打了刘娉。   “陈阿娇,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本宫,来人,来人啊!”   皇宫到底是刘娉的天下,宫人听到刘娉的喊话,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给本宫把陈阿娇给绑了,给我绑了!”   宫人见状,便要上前,陈阿娇大袖一挥,便道:“谁人敢动本宫,本宫便诛你九族。今日之事,本宫还真的要去寻舅父问个清楚。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是谁非!”   而此时馆陶公主和王夫人两个人像是商议好了事情,都面带笑意出来了,见到陈阿娇和刘娉两人气愤不对劲。刘娉一见王夫人来了,便跑到她的面前,“母妃,阿娇她打我!”   王夫人诧异的望向陈阿娇,又低头看了刘娉一眼,便见她的脸上有了一个掌印,显然陈阿娇下手不轻,她便有了微微的怒气,只是因馆陶公主再次,隐忍不发而已。   “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阿娇?”王夫人问话。   陈阿娇蓦然的别过脸去,便对一旁的馆陶公主说道:“阿母,我现在要去寻舅父去,今日之事,我是断然不会咽下这口气,没想到我出生入死一场,阳信公主竟是这样想我,不行!”   之后陈阿娇便怒气冲冲的前往刘启的住处,王夫人见势不对劲,便去寻刘娉,而此时刘娉也是因受了委屈,想她堂堂长公主竟然被打,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   “母妃,你为何处处忍让,本来就是阿娇不对,我又没错,难不成你为了让弟弟当上太子,就能让我受委屈吗?”   刘娉真的是气急了,这些断然不能说出口她竟是脱口而出,虽然一把便被王夫人捂住了嘴,只是此时栗姬凑巧路过,那话便被听了去,她面露凶手,朝着刘娉便吼道:“你,你方才说什么,快点告诉本宫!说!”   字字诛心   自从刘荣当上了太子,栗姬便一直担心,景帝刘启十三男,除却刘荣还有其他的男子,除却王皃姁的四个儿子,还有程姬贾夫人以及王夫人的孩子,至于唐儿的儿子地位太低,无希望争夺皇位,而其他三位夫人皆有可能,栗姬整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生怕刘荣的太子之位被人觊觎。方才听到刘娉一说,她立即便紧张起来,火冒三丈。   但见栗姬走到刘娉的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刘娉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眼角还带着泪,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竟是被栗姬听了去。她如今也有十岁,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祸从口出。见王夫人拼命护住刘彘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她,刘娉顿觉一阵心凉。   “栗姬姐姐,刘娉方才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昭明公主闹了一些矛盾,有些不愉快而已。”王夫人终于开始说话了,她见到栗姬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加之前不久她妹妹才刚刚出事情,她也没了助力,因而最近越发的谨小慎微。   “是吗?什么都没有说,难不成是本宫听错了不成?也罢,只是本宫今日便再次告诫你一番,这宫里不是生了儿子就能当太子。只要本宫还活着,谁也不要觊觎我儿太子之位,否则本宫定要给你好看。”栗姬丹凤眼上挑,便瞪向王夫人和刘娉,当即甩手便离开了。   只是这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接触,栗姬是一个多疑之人,加上如今年老色衰,失宠与刘启。而王夫人则不同,如今小王夫人香消玉殒,刘启反而开始宠爱其王娡起来,栗姬本就不悦。加上今日之事,栗姬与王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一脸的怒气,便去未央宫,此时刘启还在与众大臣商议出兵匈奴的细节问题,其中当然包括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再次。那宫人见陈阿娇来了,便火速入宫回禀刘启。   刘启因听到此时匈奴内乱,心情大悦,便大手一挥:“让朕的昭明公主快快进来吧,这一次还多亏了她。”   陈阿娇一如未央宫,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任凭刘启如何问话,她都不发,只是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却始终不落泪,这可急坏了刘启。而在坐的各位大臣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陈阿娇。   “阿娇,你这是……”   刘启也有些着急了,最终馆陶公主赶到了,在馆陶公主的追问下,陈阿娇才开始吐露心声,之后她刚刚一说完,李广便大怒:“阳信公主何出此言,昭明公主此去匈奴,当真出生入死,没想到竟是落下这种名声,让臣等寒心,陛下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若是如此,老臣真的是寒心至此!”李广一说完,周亚夫也单膝跪地,双手成抱拳状,言道:“陛下,臣等追随昭明公主去匈奴,且不论昭明公主斩杀匈奴单于,生擒太子之事。即便没有这些,昭明公主为了我大汉子民自求和亲之事,已让臣等佩服不已。”   周亚夫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话说刘启也是有女儿之人,最终却让陈阿娇这样的女子去匈奴和亲,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民间已经开始盛传是刘启之女不愿意去和亲,陈阿娇为了大汉和平安定才自愿的。   “朕一知晓,阿娇你快快请起。今日你受的委屈,朕自然会给你有交代。刘娉如今年纪也大了,虽是朕的爱女,但是朕也不会纵容,你对我大汉有功,当赏而刘娉言辞恶劣,自然当罚了。朕今日便废去她的封邑,命她择日出嫁!”   “陛下英明!”   之后刘启又劝说了一下陈阿娇,陈阿娇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馆陶公主虽然嘴下应下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不高兴。苦于刘启已经做出惩戒,她也不好继续追究,只是那心里带气,自然便将刘娉和王夫人给恨上了。   “阿娇,你莫要生气,阿母会为你报仇的。终究陛下还是偏心自己的女儿,只是罚了她的封邑而已。”   “阿母,我不气了,小人之言,我何须留心,只是方才我真的是失态。去匈奴的时候,当时阿娇就在想,即便死了,也不会成为匈奴王的女人,我是汉家的公主,是大汉馆陶公主之女,怎么能委身匈奴单于呢。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我我立了军功,才旁人看来,却是谋杀亲夫,我……”陈阿娇越说馆陶公主越气愤。   “阿娇,你莫怕,谁要是敢说这等话,本宫便撕破她的嘴!”   此时的馆陶公主已经开始动心思了。   三日之后,陈阿娇在宫里被阳信公主说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陈阿娇的事情,之前陈阿娇十里白妆捧剑行的事情让她在民间威望十分的高。   “咋能这样,昭明公主这么好,怎么可以被这么说?”   孙大娘在家里,听到这话,当即便气倒。   “阿母,你无需生气,都是闲言闲语你何苦去听呢。”   陈阿娇此时来到了孙大娘的家中,这孙大娘便是上次死去的三个士兵其中一位的母亲,乃是媒婆出身,平日最喜走街串巷。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她也成为了公主府的座上宾。   “这怎么可以,公主你还是喊我孙婆婆吧,你喊小老儿我阿母,真的让我受宠若惊。你乃是金尊玉贵之躯,老妇我乃是卑贱之人。”孙大娘端看着陈阿娇,发现她但真将她当成了座上宾,又是亲自端茶递水,方才连翘也说了,在宫里只有窦太后才会有此礼遇,就连昭明公主的生母馆陶公主都不曾。孙大娘自然是心里高兴。   “无妨,家兄因我而死,当真是阿娇的过错,只是一声阿母,阿娇每每想起家兄惨死,便心痛不已。今日我被人说几句又如何,怎么也好过家兄身死匈奴,阿母老年丧子来的痛吧。”   陈阿娇这么一说,那孙大娘当即便一阵怒气。孙大娘是带着气从公主府出去。而陈阿娇见她走后,便望向远方:“大戏才刚刚开始呢!阳信公主这下子本宫也帮不了你了。“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永远都不是大刀长矛,而是人的嘴,字字诛心,杀人于无形!”   司马相如   平阳侯曹时最近十分的繁忙,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婚事,阳信公主即将入主平阳侯府,这对于他来说是重大的事情。若是寻常时间,曹时应该十分高兴才是,至少在他第一次知道要尚公主的时候,而且还是美貌聪慧的阳信公主刘娉的时候,心里自是欢喜,可是近日他却颇为的不爽,心情也极为的差,只是因为街头巷尾出现的一些谈资。   “曹兄为何作这副愁眉苦脸之相,今日我特意从外地赶来,便是要喝曹兄你的喜酒。”   段宏举杯敬曹时一杯,曹时一声长叹,才说道:“一言难尽,段兄你是有所不知,如今我若是娶了这阳信公主,明日这全长安的百姓怕都要看我笑话了。只是这乃是陛下赐婚,我又推辞不得!”   此时曹时和段宏两人正在晋江歌舞坊之中,吃酒看舞,若是平时曹时定是一脸的欣喜,欣赏着歌舞,只是今日他确实愁眉不展,心情十分的低落。就连好友段宏在一起也无法展笑颜。   “陛下赐婚乃是恩典,再者你以前不是与我言说,阳信公主美貌聪慧,乃是贤妻良选,为何今日确实这般姿态?”段宏是刚刚来到长安还不久,一来便入了曹时府上,有很多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对于曹时此时的表现,他觉得十分的奇怪。   “哎,还不是因为昭明公主之事。也不知阳信公主到底怎么了,竟是那般辱骂昭明公主。不知段兄你可知昭明公主,便是堂邑侯陈午的小女儿——陈阿娇!”   说起陈阿娇,曹时的眼睛都亮了,想起那日陈阿娇自求和亲,一身红衣出嫁时候的盛况,当时他便为陈阿娇的风采所倾倒,想说这才是大汉公主的气质,本来他以为阳信公主虽不及陈阿娇,好歹是大汉公主。只是后来发生到的这等事情,实在是让他寒心,眼看着阳信公主便要出嫁平阳侯府,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到时候他怕要成为全长安最大的笑话了。   “这个自然知道,昭明公主陈阿娇斩杀匈奴军臣单于和生擒于单太子之事,我岂会不知,如今已经传遍大汉,就连匈奴那边也知晓她的大名。只是阳信公主为何辱骂与她?”   段宏十分不解,望向曹时。于是曹时便将最近长安城流传的事情告知了段宏,段宏一听,“真有此事?若是这样的话,曹兄,阳信公主确然不能娶,你可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岂会是假?若是假的,陛下怕早就下令抓人了,而且阳信公主还因为此时被陛下废除了封邑,没有封邑的公主与一般女子有何区别。到不是我平阳侯府贪她的封邑,只是我堂堂平阳侯却要去尚一个没有封邑的公主,让我实在是……”   曹时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便开始大口的喝着闷酒,而作为好友的段宏望着他,“陛下赐婚,若是你公然抗旨,那就是抗旨不遵,确实不好。若是你娶了她,这平阳侯府又要颜面扫地,这……”   就在此时曹时和段宏两个人还在这里议论纷纷的时候,陈阿娇一身男装随着陈季须和陈蟜两人出来了。   “小妹,这个地方一般都是男人来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吧。其实我平时和二弟也不来这里。若是让阿母和阿父知道了,到时候惨的可是我了。”陈季须此时一脸的尴尬,额头已经出汗,十分无奈的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青衣玉带,手握折扇,端的那叫一个芝兰玉树,但见他丹凤眼微微一挑,便飞出几分魅惑来。“大兄,何必惊慌,此事你不说,二兄不说,我也不说,阿母和阿父如何知道。再说作为全长安最出名的歌舞坊——晋江歌舞坊,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听说大兄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妹啊,你听谁说的,这……”   陈季须此时脸色就更难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蟜。   “小妹,大兄说的对,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和大兄不经常来这里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就在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怂恿陈阿娇快点回去的时候,突然此时一个男子朝他们走来。   “这位不是季须公子吗?没想到今日你又来了?”   司马相如见到陈季须来了,便上前行礼,此时的陈季须则是一脸尴尬的望着陈阿娇。陈阿娇用扇遮脸,扑哧一笑,“大兄,原来你在这里还有熟客啊,敢问这位是……”   陈阿娇见此人面容不凡,翩翩佳公子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长得不好,一副桃花眼。   “哦,小妹……,不,小弟这位乃是司马相如,乃是长安才子。”   陈阿娇听到司马相如的名字,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原来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司马相如。这个男子在青史留名和两个女子是离不开,其中一个便是陈阿娇,千金买赋,遂成长门赋啊。还有一个便是卓文君。只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相奔而走,当炉卖酒。现在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在观司马相如果然是一副薄情之态。   “哦,竟是司马公子,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   陈阿娇拱手作揖,而此时陈阿娇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段宏和曹时的注意。曹时自然是认出了陈季须和陈蟜了,只是还未认出陈阿娇来。   “只是不知季须这位是……”   司马相如不认识陈阿娇,自然不知道她是谁。而陈季须一脸为难的陈阿娇。   “在下陈明,久仰司马兄大名,今日则是有缘得见,不如移步楼上雅座,小弟做东,如何?”   只要找到司马相如便能找到才女——卓文君。而陈阿娇现在急需人才,尤其是女人。卓文君乃是有才情够大胆的女子,就是识人的眼光太差,不过只要为她所用,以后定能大有作为。   “这个,这个自然可以!”   司马相如自然不会推脱这等美事了。   “不是堂邑侯府的两位公子吗?陈季须和陈蟜,只是另外一个人是谁?”   曹时一脸的困惑的问道,而段宏拿起佩剑,便言道:“既然曹兄这么想知道,那你我自去看看便可知,再说陈季须和陈蟜乃是昭明公主的兄长,小弟久闻昭明公主大名,若是有机会相见,定要好生求教于公主!”   段宏其人   段宏连并着曹时两人便去两楼去寻陈阿娇等人。   且说晋江歌舞坊乃是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此时陈阿娇等人正在碧水厅闲谈。陈阿娇跪坐在一旁,陈季须十分不安的看着她,十分后悔带她出来,只是此时木已成舟,只得作罢。   来到碧水厅陈阿娇并未开口说话,便一心听着司马相如与陈季须两个人闲谈,不可否认的一点那便是司马相如真的乃是一个偏偏美男子,容貌不俗,长得那叫一个丰神俊秀,也富有才情。只是除此之外,并无他处。陈阿娇摆头,有些失望。本想司马相如若有治国之才,她便收用,却发现此人只热衷于文学歌赋,并无雄才伟略,只得放弃。   “陈明兄,你这是刚刚来长安吧,之前相如还不知堂邑侯府还有陈明兄……”   陈季须刚要开始,便被陈阿娇按住了手,言道:“我确然是刚刚来到长安,小弟刚刚来到长安便听说相如兄的大名,欣羡相如兄有贤妻,当真是一段佳话!”   陈阿娇说完之后,便仔细瞅着司马相如的脸色,果然见司马相如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如今司马相如刚刚得志,便有了停妻纳妾的想法。尤其是来到晋江歌舞坊,这里更是美女如云,而此时的卓文君已经人到中年,容貌衰老,自然与这里的女子无法再比,想他司马相如一表人才,而且出入天子殿堂,早就不同往日了,也无需卓王孙的赞助了,自然对卓文君便想休弃。只是因之前卓文君与他的事迹流传甚广,在暂时压抑了这种想法。只是此番被陈明这么一个外人提出,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快。   “家有贤妻算不上,只是有一陋妇而已,倒是让陈明兄你见笑了。”   司马相如自然也是打太极的高手,言笑淡淡的扫了陈明一眼,那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精明之色。   “季须兄,不知今日昭明公主心情如何?下官听闻昭明公主因阳信公主之时,心情十分低落。”司马相如丝毫没有要搭理陈明的意思,也许在司马相如看来陈明一直一个普通的人,而陈季须就不同了。他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的嫡子,又是昭明公主的亲哥哥,自然是巴结的好对象。   “小妹心情已经好多了。她本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陈季须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陈阿娇,便说道。   “哦,那不知季须兄,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下官久慕昭明公主大名,今日来长安,定要见上公主一面。”说话的人来是段宏,但见他右手执剑,一身正站在碧水厅的门外,拱手作揖,而平阳侯曹时便站在他的身旁。   “哦,原来是段宏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王信在一起,怎么有空回长安?”   陈季须是认识段宏,知晓他是王信手下的人,王信乃是王娡的哥哥。因之前陈阿娇与阳信公主闹的不愉快,加上此时与段宏一道出来的人竟是平阳侯曹时,陈季须便不得不防了。   “有事便来长安,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是遇到了季须你,不知季须可否为在下引荐?”段宏抬头继续追问道。   而此时陈阿娇便抬头望向段宏,当即便笑了,虽不及司马相如英俊,却多了几分傲气,她觉得有点儿意思。史书上对段宏记载的太少,陈阿娇也记不大清,只是知晓他与直言敢谏的汲黯,为同乡,现在应该还在王信手下作势,是以后刺探淮南王刘安的重要朝臣之一,应该也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陈阿娇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可以见见。   “就算季须兄为你引荐了,我想昭明公主未必想见你。”陈阿娇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盏不缓不慢的抿了一口,便抬头望着眼前的段宏,果然见他神色有变。   “为何?为何公主会不愿意见我?”   “那为何公主会愿意见你?”   陈阿娇反对道,本来她以为段宏定会有怒气,只是此时的段宏却十分自信的说道:“公主肯定会愿意见在下的,只要季须兄帮在下引荐一番便好。若是公主不见我,那便是公主没眼光,不是在下的损失!”   在场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便看向陈阿娇。陈阿娇也扑哧一笑,没想到今日竟见到如此胆大的人,有意思。   “哦,不见你便是公主没眼光,你可知就这一句话,本宫便可以治你死罪,好大的胆子?”陈阿娇忽地站起,大袖一甩,便拔起陈季须的佩剑,压在段宏的脖子之上,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他,另一只手便按住段宏拔剑之手,覆在他的手上。   “好大的胆子,本宫今日倒是要瞧瞧,到底是本宫没有眼光,还是你段兄没命!”陈阿娇十分严厉,还带着怒气。此时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都站起来,就连一旁的司马相如和曹时都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昭明公主竟然会来歌舞坊,而且还会大打出手。   段宏并未慌张,气定神闲,见到陈阿娇如此,便笑道:“公主还是有眼光,你不是主动见在下了吗?”段宏眼睛也逼视陈阿娇,两个人四目相对,本来那剑便压在他的脖子之上,没想到的是段宏竟还凑近了几分,剑锋犀利,竟是割破了他的脖子,出血了。陈阿娇见状,便放下剑来,便言道:“一个疯子!”之后便拔剑走人。   “小妹,小妹……”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状,当即便追了出去,而司马相如此时才知道原来方才与他说话的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公主,心里便有些懊悔,方才没有抓住机会了。而站在段宏身边的曹时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段宏。   “段宏你不要命了,那个人可是昭明公主,你,你……”   “大胆是不是?曹兄你真的多虑了,昭明公主乃是大气之人,她不会对在下怎么样的?只是没想到昭明公主脾气竟是这般火爆。”段宏低头看着他的右手,上面还有淡淡的温度,方才陈阿娇便握住他的右手,入骨丝滑,这女子的手果然与男子不一样。   初见田蚡   “小妹,你没事吧,方才段宏确实是失礼与你,若是你生气,大兄这就帮你教训他去。”陈季须边说话,便要拔剑而去。陈阿娇忽地转身朝陈季须露齿一笑:“算了吧,只是一个黄毛小儿而已,方才我也未生气,只是想逗弄他一下而已,没想到他倒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有意思。大兄你与那段宏很熟悉?”陈阿娇试探的问道。   来到大汉已经有段时间,总算看到一个稍微顺眼的男子,陈阿娇自然不会放过。   “算是认识吧,是王信的手下,只是不熟,二弟你与段宏可相熟?”   陈蟜为人性子极慢,说话一般都会思考半天,这一次也不意外。陈阿娇几乎都快放弃了,准备打道回府了,陈蟜才说道:“不熟,只是知晓他天性寡言,为人刚直,而且不近女色,至于其他我真的不知道。”   “不近女色?他还去晋江歌舞坊?”   陈阿娇十分吃惊的问道。   “小妹,这你就不够了,像我和二弟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去歌舞坊也只是看看歌舞而已。没有别的想法,倒是小妹你误会我和二弟。”陈季须终于逮到机会平反,而陈阿娇则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副你以为我真的相信的表情。   “小心!”   陈季须眼疾手快抱住了陈阿娇带着他闪到了一旁,陈蟜也闪开了。只是路途之上还有他人没有闪开,但见一个妇人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果蔬也全部都洒在外面。   陈阿娇皱眉,望着被逼停的马车,马车一停,便有一人下车而来,但见那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猛,指着那妇人便大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竟然敢挡田大人的车,找死!”   说着竟然还对着那妇人的肚子踢了一脚,妇人本就伤重,再次踢了一脚,身子都蜷伏在一起了。陈阿娇并未出手,她只是在观察这马车,一瞧这马车就是贵族使用,显然下来的只是一个随从,马车的主人此时连面都不曾露。   “月娘你没事吧,你们什么人,明明就是你们马车撞了月娘,月娘……”   来人陈阿娇是认识,是孙大娘上次还来公主府找过她,算是她名义上的阿母。这月娘陈阿娇也是有点儿印象,就是那死去士兵的妻子,听说肚子里面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婆母,我的肚子好疼,孩子,孩子……”   月娘指着身下,陈阿娇顺着她的身下看去,竟有一滩血。陈阿娇前世也生过孩子,知晓遇到此事,定要及时救治才是。   “月娘,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孙大人便搀扶起月娘,身旁也有其他人帮忙,准备将这女子送去就医,可是那随从竟然要死不活的赶在众人的面前。   “怎么就这么想走,惊了我们田大人的马怎么想走就走吗?你可知我们田大人是什么人?可是当今胶东王的亲舅舅。”那随从随后又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田大人是如何的了不得。   陈阿娇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想来这个田大人不是田蚡便是田胜,都是刘彻的舅舅,王夫人的哥哥。没想到今日竟是遇上了,当真是冤家路窄了。而且陈阿娇一直寻一个理由好对付王夫人,将她拉下马来,没想到真的是苍天有眼,竟是让她给遇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让开,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是昭明公主亲认得阿母,这乃是昭明公主的嫂子,她腹中的胎儿乃是公主的侄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的起吗?”孙大娘本就是媒婆,一张嘴厉害非常,此时见情况危急也过不得那么多,推着那随从便要走人。   “就你还是昭明公主阿母,你若是他阿母,我便是昭明公主她阿父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今日你等必须赔偿田大人的损失,否则休想离开这里。”随从丝毫不在意月娘一直下红不止。   “让她们走,今日这马车本宫赔了,既然是本宫家人犯了错,自然父债子偿,理应有本宫负责。”陈阿娇突然上前,见到孙大娘比啊微微施礼,对她礼数有加。当然孙大娘自然不敢受礼,便扶住了她的手。   “公主,我……”   “你先带嫂子去看大夫吧,今日之事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大兄二兄还烦请里面两位带着阿母去寻大夫吧,这里我一个人便可!”陈阿娇交代了一下陈季须和陈蟜。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状,月娘情况危急,便带她离开。   “小妹,那你小心一点,我去去便归!”   陈阿娇今日是一身男装打扮,虽是如此,方才陈季须和陈蟜在此,那随从一下子便认出了他们两人,自然也就确信眼前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公主。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他便答应不已,双腿都在打颤。   “不知田大人要如何赔偿?说说吧,本宫好有个数?”   陈阿娇丹凤眼微微那么一挑,望着那马车之中,终于马车之中的人下来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一样的男子,一身华服,只是容貌当真极丑无比,陈阿娇还未曾见过如此丑陋之人。   “下官田蚡,不知昭明公主在此,多有冒犯,方才只是一场误会,都是这狗奴才不懂事,冲撞了公主,下官定会严厉的惩处他。”田蚡下了马车,见到陈阿娇便十分恭敬的施礼,言辞也十分的恳切。若不是陈阿娇知道历史上田蚡的为人,此时怕就被这人给骗了。   田蚡和王娡一样,都是善于演戏的高手,史书上记载田蚡为人相貌丑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史书又说田蚡巧于辞令,而且独断专横,灌夫和窦婴两个人都因他而死。只是后来他自己也很惨,竟是被灌夫和窦婴的鬼魂给活活吓死的。看来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而陈阿娇对于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尤其在看到他的样子之后。   “原是误会?只是本宫瞧着这不是误会吧。近日来坊间都传言本宫与阳信公主有隙,而方才那人乃是本宫的嫂子,本宫就在想是不是田大人见阳信公主受了委屈,特意来寻衅挑事?”陈阿娇说话的时候,语调十分的不客气,一双眼睛犀利无比的死盯着田蚡。   张汤审马   田蚡思索了片刻,上下打量陈阿娇一番,便见她身着男装,他便笑道:“若不是下官曾经见过昭明公主,今日一看公主扮相,怕真的是认不出来。公主是从歌舞坊中走来,这是……”田蚡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陈阿娇到底是闺阁女子,去歌舞坊的多半是男子,而且陈阿娇今日还是男装扮相。   “哦,不知田大人到底想说什么,本宫方才却是去了歌舞坊,不知道田大人意欲何为?”   在场的人都看向田蚡和陈阿娇,现场安静的可怕,大家都不言语。观陈阿娇的脸色与田蚡的脸色都不好看。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又是女子,歌舞坊这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有损公主的名节!”田蚡见方才他的那番话对陈阿娇丝毫不起作用,又见陈阿娇一副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便有了怒气。   “田大人,你竟然在这里与本宫说起名节的事情,若是论起名节二字,本宫还想入宫去问问王夫人呢?”   陈阿娇一脸的蔑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名节尤其是田蚡所特质女子贞操她从来都是不会看重,若是看重她早就殉葬太宗,怎么还会有后来女皇天下。她今生要的便是面首三千。若何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就不可以有三夫四侍。陈阿娇最反感便是如田蚡这种卫道士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公主还请你慎言!”   田蚡的脸色果然不好看,对于王娡入宫的事情,没有比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要清楚了。那就是王娡在入宫之前嫁过人,还有孩子。论起王娡那番,陈阿娇来歌舞坊确实不算什么。   “本宫素来说话如此,只是田大人放下你也瞧见,你的马惊了人,此事还请田大人给本宫一个说法?”陈阿娇逼视着田蚡。田蚡的望着地上一摊血迹,便笑道:“公主如何认定是下官的马惊了人,而不是方才那人惊了下官的马。那人能言,自然说了自己的委屈,又是公主你的阿母。公主护母心切,下官自是理解。可是公主也不可混淆是非,这马不能言,也无人为他伸张。自古万物有灵,也不可因它是畜生,不能言,而让它平白无故蒙受委屈。若是这般,那且不失人将不人,与畜生何别?”   史书上记载田蚡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陈阿娇今日一见,发现此人果然是巧舌如簧,一番话下来,还真的让他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还语带讽刺。   “哦,田大人果然是好口才!”   “公主缪赞,下官只是就事论事。自然还是人更重要一点,那女子看病的钱财下官定会送上!”田蚡低头做赔礼状,十分谦恭有礼,竟是让陈阿娇寻不出他的错处来。此时的陈阿娇才意识到,为何最终窦婴会栽在此人的手上。田蚡还是有些本事,至少在心智上不让窦婴,只是不巧的是他今日不幸,偏偏碰到了她陈阿娇。   “这看病的钱自是要送上了,方才田大人说马不能言,那本宫今日便让这马能言,本宫今日便要审一下这马!”陈阿娇指着田蚡的马便说道,于是人群之中终于出声,审问马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公主,这马如何能审?”   田蚡也惊住了,一脸诧异的望向陈阿娇。   “本宫说审的,便审的,本宫定要好好审问该马,免得让田大人蒙受不白之冤,那便是本宫的过错了。”陈阿娇嘴角带着笑意,一脸自信的望着田蚡,似乎她真的能审问马似的。   田蚡自然是不信了,“那下官便等公主审问该马,也好让在下开一下眼界。”   “这审问之事,若是本宫来审,田大人肯定会觉得有失偏颇,还是需找一人来审吧。这样才对田大人公平,不知田大人意下如何?”陈阿娇端看着田蚡脸色的变化,发现他根本就不信审马一说。   “这个自然可以,不知公主心中可有人选,若有的话,还请公主示下!”   “好,本宫这里还当真有一人选,此人本宫尚未见过,只是听说过,据闻此人可以审鼠,本宫私以为他定能审马,此人便是长安吏张汤,而且也算是与田大人交情匪浅,若是有他来审,田大人定可放心吧。”   说起张汤乃是西汉出了名的酷吏,不过此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却为官清廉俭朴。历史上陈阿娇被废,巫蛊之案便是张汤奉命审查,最终当真治了陈阿娇的罪。   “好,那便让张汤来审问该马!”   说着便命人去寻张汤,陈阿娇便和田蚡两人僵持在这里,四周为官的民众越来越多了。而陈阿娇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忙,便在此等候张汤。其实她对张汤还是很感兴趣,此人也是武帝时期的重臣,最终也是死于自杀。她倒是要看看,这一身廉洁,刚正不阿的张汤大人如何解决此事。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张汤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陈阿娇这才第一次见到他。观看样子,只能说是普通,十分的寻常,在观他的气质,又与众人不同。   “下官张汤见过昭明公主,见过田大人!”   张汤来了之后,便朝陈阿娇和田蚡见礼,之后便扫了一眼现场,在去来之前,他已经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有底了。   “本宫素闻张大人乃是断案如神,可审鼠,今日本宫与田大人有些许的误会,便差人来请张大人来审马,张大人请吧。”   “是啊,张大人你现在便可审问,便是这匹马。本官以前与你阿父在一起闲聊,也知晓你审鼠一事,乃是神奇。今日本官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张大人你审马!”   说起张汤审问便是张汤小的时候在家里看房子,他老爹回来之后发现家里的肉没有了,便认为是他偷吃,便鞭笞他。而张汤其人为了自证清白,便掘开了老鼠洞,找到了偷肉的老鼠和剩下的肉,对老鼠进行审问,最终为自己正名。最终这事迹便流传开来,在张汤老爹死后,他便子承父业,成为长安吏。   “好,那下官便姑且一试!”   争锋相对   且说张汤审马一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就这么传开了,竟是传到皇宫之中。景帝刘启先是一惊,后来竟是一笑,对着老臣晁错说道:“竟有此事,朕的长安吏竟然还能审马,阿娇也是一个有趣的,田蚡也是的,竟是与阿娇计较这些,走,随朕一道去看看。”   此时在长安街头,曹时和段宏两人也从歌舞坊中走出,便见不远处围观了众人,有些好奇便凑了上去。询问一下,才知晓竟是昭明公主陈阿娇和田蚡大人两人有隙,还差人请来了长安吏张汤来审。   “张大人,如何?”   田蚡知晓张汤与田胜随来亲密,也算是自己的人,方才陈阿娇一提议的时候,他便心中大喜。在他看来,这马自然不能言说,关键的还是看断案的人,而此番断案的人乃是张扬。   但见张汤低着头查看着现场,又看了马,西汉不比大唐,没有大唐的繁盛,一般官员都做坐马车的,多是用牛车代步,而田蚡可以用得了马车,足见其身份之尊贵。   “下官已经查明,确系是马惊了人,简单的说,乃是这马被马夫所过力敲打,导致失控,加上马夫并无控马之态,导致马惊人。”张汤将他查明的真相告诉了众人。   “这,这,张大人你如何查明,这马不能言?你为何这般说?”田蚡有些着急了,他没有想到张汤竟然不帮他,而且言辞之间竟是帮着陈阿娇。而且今日长安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做实了,他免不得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   “田大人,你看,这马背之上伤痕累累,旧伤加新伤,再观这马夫的鞭子上,也是血痕点点。你再看,该马的马蹄,已经磨损严重,再看马的眼睛,死气沉沉,显然该马已经疲惫不堪。想来是马夫见马一直不愿意前进,便拼命抽打,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马惊了人。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这地上的痕迹,下官看了半天,也派人对了比对,可以肯定的说。方才那女子站在这里,确实是因为该马来了,躲闪不及,才倒在这边。”   张汤一番分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就连田蚡也无话可说。   “既是如此,那便是马夫的过错,本官绝不会包庇任何人,来人将马夫给我绑了。”   说着田蚡便立马绑了马夫,那马夫见状,便看了一下田蚡,“不,田大人明明就是你,你让我小的抽打马,说要快点去歌舞坊,明明就是你。小的……”   “来人给我拖下去!”   田蚡一脸险恶的表情望着那马夫,命人将其拖下,继而赔笑对陈阿娇说道:“不知公主对下官处置方法可满意?”在田蚡看来,他已经给足了陈阿娇面子。论起辈分,他还算是陈阿娇的长辈。   陈阿娇望着那地上的血迹,又看一身伤痕的马匹。话说她本是一个女子,以前她在大唐做女皇的时候,还曾经颁布了禁屠令,因着不忍杀生才颁布,虽然后来因为狄仁杰的建议给废除,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可以这般看着马匹被虐待,之后又让田蚡随意找了一个替死鬼就打发了事了。   “若是本宫说不满意呢?那田大人准备怎么办?”   陈阿娇神情冷淡,还没有等到田蚡回答继续道:“这马匹惊人,本宫倒是可以暂且不论,只是本宫觉得田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如此招摇过市,难道田大人就如此心安理得的处置一个马夫,而不问问自身是否有过错吧。想我大汉一直以仁孝治国,田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本宫在你的身上丝毫没有看到仁孝二字,即便面对一孕妇,田大人还多方阻拦救治,你让本宫如何满意,凭什么满意?”   “说的好!”   人群之中有人大喊,突然四周都响起了掌声,这下子田蚡慌了,他没有想到陈阿娇竟是如此不给他的面子,今日是寸心让他难堪。   “公主有必要如此吗?今日……”   “皇上驾到!”   田蚡还准备继续往下说,刘启已经赶到了,其实这一次刘启是寸心要给田蚡留点面子的,他已经来到这里许久了,现在才让人通知众人他来了。刘启来了,众人全部都跪下行礼。   “平身吧。今日之事,朕已知晓,诸位都散了吧,阿娇,田蚡,还有张汤你们都随朕入宫吧。”   之后这些人便随刘启一起入宫了。等到这些人走后,其他人自然是议论开了,其中也包括平阳侯曹时和段宏。   “没想到这昭明公主还是一个这么有血性的女子,现在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会斩杀匈奴单于了,果然丝毫不让男儿。”段宏十分激动的说道,他低头看着他的右手,这只手今天才被昭明公主握过,他此时心里也是万分的激动。她是一朝公主,有着倾城容颜,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身上有一种气质,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这种气质深深的吸引了他。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可以配得上昭明公主,昭明公主也不小。”曹时叹了一声,“段兄,你真的没有好办法,让我退了阳信公主的婚事吗?我不想成为笑话!”   曹时还在为婚事犯难了,自古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是驸马爷不是每个人都相当的。尤其是阳信公主的驸马,他可不想平阳侯府以后因他而蒙羞。   “这办法有倒是有了,只是曹兄你要牺牲一下色相了?”   段宏见四周无人,便对着曹时的耳边说了一通。他听后,顿觉豁然开朗,当即便笑道:“妙,实在是太妙了,段宏真有你的。以后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上忙的,自来寻我便是。”   “哦,其实也无需以后,现在我便有一事相求,还请曹兄务必帮忙!”   段宏望着不远处陈阿娇离去的背影对着曹时说道。   “何事?”   “帮我引荐给堂邑侯陈午!我知你与陈午颇有些交情,若是有人引荐,大为便宜。”   曹时思虑了一会儿,望了段宏一眼:“段兄你莫不是对公主有……”   上苦肉计   段宏却只是摇头,笑道:“公主乃是天上明月,又岂是我这种人高攀的起,我只是想离她近一点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见到段宏如此说话,曹时也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即便是他,也不敢去肖想昭明公主,而现在他最棘手的一件事情便是赶紧将段宏的方法实施,与阳信公主将婚事推了才好。   回到家中,曹时已经等不及了,便随意交代了一句,便入宫去了。   而先前陈阿娇与田蚡还有张汤三人都被刘启带回了宫中,如今正在未央宫中。陈阿娇自是一身傲气,田蚡则是一直都在伏低做小,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而张汤则是气定神闲。   “张汤,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给朕说说。”   刘启其实已经了解了大概,只是还有些细节不曾清楚,便命张汤言说与他听。   之后张汤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与刘启听,说完之后,张汤便抬眼望向陈阿娇,见陈阿娇依旧镇定自若,又转向田蚡,发现田蚡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陛下,王夫人到!”   陈阿娇一听,便乐了,没想到王夫人这么快便到了,得到消息还挺快的了。想来这一次肯定是为田蚡求情来的,亦或者来喂田蚡助威来的。史书上记载着,王娡可是认为田蚡十分的有才华,在武帝的时候,田蚡更是官至丞相,权倾朝野,这其中不乏王夫人的助力。   “栗姬娘娘到!”   没一会儿栗姬也到了,陈阿娇眼波流转,心想这下子怕是有好戏看了,看样子今日她无需出手,便坐等看戏了。   观此时刘启的脸色也是相当的丰富,看样子他也无知为何王夫人前脚到了,后脚栗姬便到了。原先他也是一位王夫人是为了田蚡之事而来,现在看来怕不是吧。   果然王夫人见到刘启之后,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王夫人与小王夫人一样,都是属于那种体态娇小,我见犹怜的那种女子。尤其是此时哭起来,当真是弱比西子,惹人怜爱。刘启乃是帝王,铁血男儿,最是受不了这种小女儿哭态,王夫人本也是受宠的女子,刘启便一把扶起她,竟不管众人在,便将她拥在怀里,便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这般啼哭?”   “陛下,臣妾……”   “王娡,你这个贱人,休要恶人先告状,陛下臣妾不服。”栗姬很明显是带着怒气的,提着裙角便冲了进来,看到刘启搂着王娡,心里更是堵得慌,那眼神便一直死死的盯着王娡,恨不得将王娡深吞活剥了。   “栗姬姐姐,你为何这般说我,我,我……”   王娡还是一副孱弱的样子。   “你这个贱人……”   栗姬看着王娡这副模样,便要上前大骂道。   “住口,到底发生了何事,谁可以告诉朕?”   刘启大怒,对着栗姬便吼道。栗姬这才住口,只是她的脸色怒气始终未消,反而更甚。而此时的王娡则是一直歪倒在刘启的怀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陈阿娇在一旁看好戏。   她一边看着,一边朝着栗姬摇头,当真是弱爆了这个女子。如今她乃是太子生母,怎么手段如此的低劣。现在她也算明白了为何刘荣最终被废了,不是对手太强了,而且本身太笨了。若是她,哪有王娡在这里转可怜的机会。以前王皇后和萧淑妃如何手段如何了得,最后还不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嘛。这当宠妃其实也是一门学问,很显然栗姬在宠妃这么学问上不及王夫人。   “娡儿,你与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与栗姬到底怎么了?”   很明显从刘启的称呼上都可以看出来,刘启到底还是对王娡比较上心。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王娡便将事情说了一通,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好孩子之间玩闹的时候,互相推搡了一下,栗姬的儿子刘德不小心额头磕破了,正好被栗姬给瞧见了,而当时只有刘婷,也就是后来的南宫公主在那里,栗姬也没问清楚,便怒火中烧,啪的一巴掌就扫在刘婷的脸上。她这么一出手,自然也被王娡给瞧见了。王娡自然便上前理论,后来刘德也说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可是栗姬不信,两人便吵起来。   “娡儿,你的脸,这是……”   刘启见到王娡的脸,左脸已经红肿起来,而且她的手背上还有些许的抓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而刘启又看向栗姬,栗姬全身都穿戴整齐,而且脸上也无伤痕,手上也没有,但是她的手上的指甲却留的很长,刘启不多想,便认为王娡脸上与手上的伤都是栗姬所为。   “陛下,不要说了,其实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和栗姬姐姐起冲突。只是方才臣妾瞧着婷儿被打,一时间护女心切,才那般的。”说着王娡便跪到在地,低着头不言语了。   “你,你,好你个王娡,陛下你不要瞧瞧德儿,他的额头都是血……”   “够了!”   栗姬本想再说下去,不过被刘启给打断了。   “栗姬你闹够了没有,你瞧瞧娡儿的脸上,还有手,这都是你所为吧,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太子生母,怎么就这般不懂事,若是宫里的夫人如你一般,朕的后宫便不得安宁。”   “不,她的手,陛下……”   栗姬此时才注意到王娡的手,发现王娡的手都是血痕,是被人给抓的血痕,她看到这一幕,便冷笑道:“栽赃,陛下臣妾只是打了王娡一巴掌,她手上的伤痕并不是臣妾所为,至于这些都是她诬陷臣妾的,好你个王娡,竟然使用苦肉计,陛下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女子最会伏低做小,装可怜。”栗姬此时气的眼泪都下来,只是尽管她如此说话,可是瞧着刘启的样子,好似都没有听到似的,反而是更加厌恶起栗姬来。   “栗姬,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谁会那么傻伤害自己来陷害于你,罢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思过吧。”刘启强压着怒气。   “陛下王娡手上的伤真的不是臣妾所为?”栗姬是越来越气愤。   “舅父,阿娇觉得既然栗姬娘娘如此肯定王夫人手上的伤不是她所为,那不如便查一查便是,恰好今日长安吏张汤大人再次,阿娇私以为以张大人的能力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扬长而去   张汤抬眸深望陈阿娇,之后便陈阿娇朝他望去,便低下了头,只是他那一双手却是牢牢的攥紧。便跪坐在一旁。此时现场都沉静下来,栗姬和王娡两人均不说话,都在等刘启定夺。   “都是宫内小事,无需劳烦张汤了,栗姬,王夫人你们两人都下去吧,你们的事情朕晚点在于你们言说。”刘启并没有听信陈阿娇的话,便命人送王娡和栗姬回去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心里也有了盘算,那便是她真的低估了王娡在刘启心目中的地位,如今小王夫人已经死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两位夫人了,一则便是王夫人还有一人则是贾夫人,程姬和栗姬都不足以成为夫人。若不是栗姬生下了长男,怕真的比不上王夫人的地位。今日之事,想来刘启已经有所怀疑,只是自古家丑不可外扬,陈阿娇这才发现,她真的是操之过急,以后一定要好生注意。   “阿娇啊,你与田大人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置啊。还有你乃是堂堂大汉公主,怎么可以随意认乡野村妇为阿母。你这般,让你阿母馆陶公主置于何地?”刘启有些不安的问道。   陈阿娇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扫了一眼田蚡,果然见田蚡一脸得意之色,好似在说,你瞧瞧陛下是站在这边的。   “阿娇私以为田大人的马伤了人,自然是要赔偿,这钱财倒是其次,那人乃是阿娇的阿母,再者田大人也算是阿娇的长辈,这药费阿娇出了也罢了。只是这人争一口气,如今这一口气不来,这事情便不好处理。至于陛下方才说认母之事,确实是阿娇仓促。只是上次那些人本不该死,是阿娇一时间冲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家中有大父老母,阿娇理应去照顾她。再者我大汉一直以仁孝治国,想当年外祖父三年衣不解带,亲侍汤药给薄太后便是例证。阿娇既是认下阿母,便将她当亲母对待。若是陛下以为阿娇真的如坊间传说那样作秀的话,那就是大大的过错了。”   民间的舆论从来都是不好控制的,不管你做的如何的好,总是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现在就已经开始批评陈阿娇是在作秀给百姓看,目的就是树立皇室的威严等等各种不同的的传闻。这种传闻早早就传到了景帝刘启的耳朵里了。   刘启贵为一代帝王,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错,他知晓陈阿娇此时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甚至高过了他。若是男子,他早就打压了。自古功高震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只是幸而陈阿娇是一名女子,这女子再大的本事也只是嫁一个好男人而已。所以刘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在若干年后,当然刘启也没有看到,那就是他真的是掉以轻心。有的时候女子比男子可怕的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阿娇,朕不是这种事情,朕怎么会怀疑你作秀呢,朕只是觉得你认母之事太欠考虑,只是当下已经认下,那便罢了。今日之事,朕便做主,让田大人赔你阿母三倍药费,此事便揭过去吧。”   “既然是舅父开口,阿娇自是不会反对了。只是还请以后田大人坐马车的时候,还需小心为妙。”陈阿娇心里有着怒气,那就是刘启很明显在偏帮田蚡,这让她赶到很不舒服。看来她之前是错看了刘启,亦或者刘启在维持某种平衡,帝王之术素来难懂。即便她是武则天,对于刘启这种心思也十分的难懂。只是陈阿娇从未将刘启当成对手,主要是男人活不了多久,再过几年熬都能把他给熬死了。现在最难对付就是他的那些儿子,而且刘启十三男,想到这里,便有些任重道远了,她需要从长计议。   “多谢公主开恩,下官向公主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田蚡继续伏低做小,在刘启的面前,田蚡那是处处的忍让,陈阿娇看了出来,也开始走怀柔路线了。   “那舅父若无他事,阿娇就先行告退,实在是因今日与田大人起冲突的还是一个孕妇,阿娇不能再耽误,想去看看。”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那你先去吧。”   陈阿娇施礼之后,便退出了未央殿,便走出城门,就在她坐上撵车准备离开的时候。   “公主,请等等!”   就是长安吏张汤追了上来,陈阿娇一回头便看到了他。见张汤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张大人?你这是……”   陈阿娇一脸的诧异,她实在想不通张汤此时追上来干什么,事实上她和张汤一点都不熟,今天她也是首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汉酷吏,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公主,下官只有一事不明,烦请公主告知?”   张汤拱手作揖,双手成抱拳状,低着头,便问道。   “哦?那你说吧,究竟是何事,若是本宫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公主为何今日要点名要下官查案,而且还是两次,一是田大人,一是王夫人,公主似乎与他们有仇?公主你到底有何目的?”张汤是直言之人,开门见山的便说了。   陈阿娇一愣,才想到这都是她操之过急惹的货,她应该先忍忍的,不过事到如今,姑且便是这样吧。而且陈阿娇站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附近还有人,那人隐藏的很深,想来应该是刘启的暗卫,派出来打探消息的,看来刘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君主。   “是啊,本宫确实是和他们有隙,只是本宫也是就事论事,张大人不是已经审过马了,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张大人比本宫更清楚吧。”陈阿娇说完,便登上了撵车,而张汤便站在原地,撵车已经启动,张汤依旧站在那里,而陈阿娇掀起了车帘,对着张汤大喊道:“张大人,你果然名不虚传!”丢下这句话,陈阿娇便扬长而去。而此时张汤却是一直站在那里,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且说陈阿娇先是回到馆陶公主府。   “公主,你可回来了,侯爷正在找到处找你,方才连翘和茜娘都被侯爷给训斥了一顿,此时还在大厅跪着呢!”沁荷见陈阿娇回来,忙迎了上去。陈阿娇见到沁荷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便扑哧一笑:“伺候本宫更衣,等会儿本宫去大堂瞧瞧!”   谢氏如云   沁荷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见陈阿娇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公主侯爷很生气,今日馆陶公主也去上香了,两位小侯爷还未回来,公主你……”   “无事,阿父不会对本宫怎么样了,好了,你随我一起出去便好。”陈阿娇换罢了衣服便领着沁荷一起出去,绕过前厅便步入大堂,果然见大堂之中,连翘和茜娘两人都跪在地上,堂邑侯陈午一脸的怒气。   “阿父,请喝茶!”陈阿娇从沁荷的手中接过茶水便上前给陈午满上,此时的陈午才意识到陈阿娇回来了,便训斥道:“阿娇,你好大的胆子,竟是去那歌舞坊,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陈午站起身子,指着陈阿娇,最终举起的手便又放下。   陈阿娇微微的笑道,“阿父,阿娇也只是好奇而已,这不是还有两位兄长陪我一起去,以后阿娇便再也不会去了,只是图一个新鲜而已。只是今日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耽误了一下而已。”   陈午自然也听说了陈阿娇和田蚡之间的事情,想起平日田蚡的为人,心想此时陈阿娇小小年纪没有吃亏便是幸事,便也没有计较那么多了。又想着陈阿娇安全归来,而且认错态度良好,便言道:“也罢,不要有下次,季须和陈蟜两人早就回来了,我让他们有事情去了。”   “哦,那阿娇便放心,只是阿父你瞧着如今我回来,你就放了连翘和茜娘吧,此事都是阿娇一人所为,与她们两人无关。”陈阿娇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连翘和茜娘说道。   陈午思虑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两人侍奉你不周,连翘,茜娘对了还有沁荷以后你们都要贴身伺候公主,公主去什么地方,你们便跟到什么地方,若是再出现这种事情,仔细你们的脑袋!”   “诺!”   终于陈午终于松口了,陈阿娇才带走了连翘和茜娘两人,便回了房间。   “这一次辛苦你们了,事出突然没有只会你们一声!”陈阿娇是自作主张出去的,并没有告知她们,才出现这种事情。当然陈阿娇虽然这么说了,这些侍女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沁荷你去准备一下茶点,本宫有些饿了!”   “诺!”   沁荷施礼退下便去准备茶点了,而此时连翘便言道:“公主,屋里的熏香不够了,我去置办一些!”便也下去了。等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陈阿娇才对着站在一旁的茜娘说道:“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本宫要见的人安排好了吗?”   “回公主,已经办好了,晋江歌舞坊的大老板就在府上,奴婢已经安排在公主的卧房之中。”茜娘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   “好,她姓谢一个人来的?”   “她姓谢名如云,还有一店小二跟来了,名唤冷无喜,因乃是公主闺房,奴婢只让他在府门外候着,并未让他进来,所以卧房之中便只有谢老板一人!”茜娘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好,你在这屋外守着,等着沁荷来了,让她将茶点送进来便可,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见,若是有人要见本宫,便言说本宫身子不适,不见客!”说罢,陈阿娇便起身,走向卧房。   而茜娘便一直守在这里,不让人进来。   陈阿娇走近卧房之中,便见一女子站立在一旁,看上去约摸三十岁的样子,但见她身着一袭圆领绣花袍子,腰系软绸腰带,在腰带竟是还佩戴了一口尺余长的小剑,走近再看,只见她上身乃是红色襦裙,下摆确实绿色短打,红配绿,这般打扮倒是稀奇,不过配在这女子身上,却是这般的自然,这女子看起来丰神俊秀,一脸的英气,若是平常走在路上,陈阿娇极可能误会她是男子,今日一瞧,才发现竟是易钗而弁的妇人。   “谢老板?”   谢如云听到陈阿娇的声音,才转身对着陈阿娇拱手作揖,成拜礼道:“小妇人谢如云拜见公主,公主万安,不知今日公主特邀小妇人到所为何事?”谢如云做这一系列动作皆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言语之中透露出谦恭。   只是陈阿娇在看她,果然是生意人,眼睛却是闪的精光,试想一个女子在长安经营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岂是寻常女子可得。这也是陈阿娇看上她的最主要原因。   “本宫寻你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本宫知晓谢老板乃是生意人,只是本宫这里有一桩生意,谢老板敢不敢接?”陈阿娇摆手示意谢如云坐下,而此时沁荷也端着茶点上来了,放在矮桌之上,之后便退了出去。   “哦?那要看看公主这生意有多大,想必公主也知晓,小妇人小生意从来不做!”面对陈阿娇,谢如云依旧是一副不缓不慢的样子,十分的镇定。其实这也也很正常,晋江歌舞坊乃是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进出这家歌舞坊的人,下至乡野村夫,上至达官显贵什么人都有,谢如云见过的人也不少。   “本宫找你做生意,自然是大生意了。”   谢如云做出了一个请字的姿势,自己给自己斟茶,便道:“那公主请吧。”   “本宫想要窃国,希望谢老板助我!”   谢如云本在喝茶,听到此话,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脸色倒是未变,竟也把茶给喝下,之后淡然的将茶放下。   “窃国?公主此话当真,自古无女子掌权?你……”   “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本宫想谢老板乃是女中豪杰,不会想一直屈居在这长安开一家歌舞坊吧,若是本宫掌权,谢老板便可出则将相,何乐而不为?”   谢如云一蹙眉,“若是小妇人不答应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是谢老板知道本宫的意图,却不能为本宫所用,本宫自然杀之而后快。”陈阿娇说着便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有给谢如云满上,陈阿娇的嘴角带笑,便望向谢如云,等待着她的回答。   谢如云端起茶杯,又放下。   楚服一卦   “承蒙公主厚爱,只是此时兹事体大,小妇人虽是一介女子,本无牵挂,只是我晋江歌舞坊,姐妹众多,若是小妇人跟从公主……”谢如云有她自己的担忧,方才听了陈阿娇的话,她心里也是一番波动,知晓陈阿娇此番如此坦诚的告知她,便不是在说笑。若是她回绝了,今日便就是她的祭日,若是她一口便答应了,又恐陈阿娇心生疑虑。   “这个自然,若是你答应了,本宫定保你晋江歌舞坊所有人等无恙。今日本宫是真心待你,也希望谢老板可以真心待我。若是今日谢老板不答应的话,本宫也只能用刀斧要了你的真心。”   陈阿娇端起茶盏,宽袖遮鼻,便喝下茶。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老板谢如云的脸色终于不那么镇定,她的脸色开始泛白,手已经按在佩剑之上了,好似随时都可能拔剑,反观于陈阿娇却纹丝不动,她的身边既没有侍女也没有侍卫,全程也就是她自己一人而已。   “当然谢老板无需此番就答应我,你可以先回去好生考虑一下。若是你想好了,带一个人来见我,本宫便知晓你的意思了。”陈阿娇发现方才给谢如云倒的茶水已经洒在矮桌之上,便又替她满上。   只是此时谢如云已经起身,双手成抱拳状,言道:“诺,公主此事小妇人还需好生考虑,不知公主想让小妇人带谁一起来?”   “卓文君!”   谢如云听罢,便匆匆离去,走出堂邑侯府,店小二冷无喜便走上前来,见谢如云脸色苍白,便问道:“云娘,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无喜跟随谢如云已有十年之久,跟随她从燕赵之地来到长安,两人的交情匪浅,这么多年,扶持走来,从未见谢如云如此脸色。   “无喜,快点上车,离开这里。”   谢如云并没有告知冷无喜,而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在想,她从未想过昭明公主竟有如此野心,也许她早就应该想到了,从昭明公主自求和亲也就想到了。虽然她也想成就一般霸业,只是昭明公主才十岁,身无所依,让她如何助她。只是若是不助她,以昭明公主的性子,处死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看样子,不管答应不答应,貌似都是死路一条。   “无喜,先不回歌舞坊,你将我送到楚服那里,我有事情要请她占卜,让她给我算一算。”   在人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人们往往都会求助与鬼神,谢如云也不例外。而巫女楚服乃是出了名的妙算,她早年便于她相熟,今日之事,便去算上一算,看看到底是吉是凶。   “好嘞,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不能和我说说吗?对了侯府到底怎么样?公主到底叫你去干什么?我还没有见过公主呢?”冷无喜十分好奇的问道。他只是在上次景帝刘启送昭明公主和亲的时候,站在别处远远的瞧了一眼,只因那个时候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也没有看清。今日,听人说昭明公主有请,他便随谢如云一起来了,可惜被拦在门外,也没有见到,觉得颇为遗憾。   “无喜,你今日的话实在太多了,以后再说这么的话,就不带你出门,快点带我去楚服那里。”   不多时,谢如云便来到九天池,九天池因这里有十顷池水而得名,放眼望去,一片水绿,波光粼粼,鱼翔浅底,花团锦簇,拾级而上,便见一绿洲,洲上有一小屋,屋外遍植绿竹,森翠一片。巫女楚服便坐在这里。谢如云轻轻的叩响了木门,便走出一女子,该女子看起来约摸二十几岁的样子,削间细腰,身材纤瘦,今日她身着藕白色襦裙,腰间系着一红色绸带,一双灵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谢如云。   “云娘,今日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出门呢,你倒是赶得巧了?”   楚服便将谢如云给迎了进来,屋子里面布置的十分的简答,燃着熏香,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谢如云来到这里,才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在堂邑侯府她真的是太过紧张。   “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昨日我采了莲子,这里还有莲子茶,要不我给你来一点,可安神!”说着楚服便轻移莲步,要去取莲子给谢如云泡茶。谢如云便摆手。   “不必了,今日来想请你为我算一卦!”   “算卦?云娘你不是从来都不信的吗?为何今日?”   楚服十分奇怪,以前她曾笑言要为谢如云算卦,谢如云便多方推诿,从不应允,为何今日却同意了,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无他事,就是要算算。”   “哦,莫不是云娘有了心上人,来我这里算姻缘,我可是告诉你,我可是要算命钱,无钱不算!”   谢如云没有言说,便将钱放在了矮桌之上,说道:“不是算姻缘,我想要算命运,我的仕途?”   “仕途?你乃女子,何来仕途?”   楚服十分奇怪的望着谢如云,一介女子算仕途实在是太过奇怪。   “你且给我算算便是,其他的无需再问!”   楚服看出来了,谢如云今日的心情不好,便未她卜算起来。但见:卦色:上灰下红卦符:乾上离下。楚服大惊,说道:“竟是同人卦,这,这怎么可能,这分明是权相之卦,云娘你?”   谢如云一听,看着卦象,楚服又卜算了一遍,还是一样的,“云娘,你得遇贵人,权贵之相!”楚服最终给她的结论便是这些。谢如云看到这些,便笑了。“好,楚服今日之事,谢过了,只是我还有他事,先告辞了。”   “云娘,你还有何事?”   “寻卓文君去。”   当真是楚服一卦,助了阿娇啊。   近日来,因陈阿娇上次私自出府的事情,陈午和馆陶公主便对她多有管制,便不让她出去,而她近日来也十分的安静,在府上也十分的老实,也就听听晁错讲课,也和季须和陈蟜两人玩闹,与一般女儿家无异。   “阿娇,你快些准备下,今日是你姑姑绛邑公主的生辰,你随我去一下绛邑侯府去看看秀凝。”   君子报仇   绛邑公主刘秀凝视汉文帝刘恒的次女,算是馆陶公主刘嫖的小妹妹,只是比起馆陶公主,显然刘秀凝不受宠的多,各种缘由陈阿娇也不知为何。只是今日既是她的生辰,陈阿娇便随刘嫖前去。未多时便来到了绛邑侯府,府邸相当的宏伟,丝毫不逊堂邑侯府,走近一看,发现府中竟是腊梅如豆,含苞待放,颇让人惊奇,毕竟如今已到暮春时节,竟还有腊梅。而且对于陈阿娇来说,觉得这些梅花还颇有深意,自古帝王家·皆好植梅花。   且说绛邑侯府的梅花的颇好,那些花瓣嫩的如蜡质一般,远远望去,几近透明,入红豆子一般,让人不经驻足。只是此时的陈阿娇却没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欣赏这些梅花,一个人的出现打破她所有的宁静,那人便是司马相如,没想到今日在绛邑侯府竟是碰到他,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女子,但见那女子身着一袭天青色绣花襦裙,细纱束腰,凤眼蛾眉,身材婀娜,便倚在司马相如的身旁,若是猜的没错,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卓文君了,当真是绝代佳人。   “姐姐你总算来了,本宫以为姐姐你还会一直生我的气呢,连我的生日你都不来呢?哦,这就是阿娇吧,让姑姑好生看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阿娇了,瞧瞧,都长这么看了。”   陈阿娇抬头,便瞧一个中年美妇朝这边走来,但见她身着大红色拖地长袍,内衬艳色襦裙,施施然的朝这边走来。待她走近,陈阿娇细看,发现此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与馆陶公主有几分相似,便想着怕就是刘秀凝。陈阿娇歪头一看馆陶公主,见她神情冷淡,便知晓馆陶公主与刘秀凝怕有嫌隙,只是可惜了她没有继承原主陈阿娇的记忆,对于这些却无从知晓。   “哦,怎么会呢?今日可是本宫好妹妹秀凝的生辰,本宫怎么会不到呢?怎么不在驸马,驸马去了何方?”馆陶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刘秀凝,可以看得出来,这两姐妹关系并不融洽。而且当刘嫖这话一落音,刘秀凝的脸色便变了。   陈阿娇顺着她的眼光扫视了一场,竟没有发现绛邑侯周胜之的影子,整个宴会就只有刘秀凝一个人在忙活了。   “驸马,驸马今日又要事出去,等下便回。”   “哦?希望等下能回,阿娇你随本宫过来这边坐!”馆陶公主领着陈阿娇便坐到左侧,此时正巧王夫人和栗姬等诸位夫人也带人来了,看得出来,刘秀凝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阿母,你瞧刘婷妹妹来了!”   一个小男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陈阿娇看这小男孩大约也就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倒是挺灵秀的,见到王夫人带着女儿来了,他便有些激动,便走到了刘秀凝的身边,刘秀凝见状,便笑道:“哦,等会儿阿母在帮你问问,你可以先去与她们玩玩吧。”说着刘秀凝便领着小男孩子走到了王夫人的面前,对着王夫人自然是一脸的赔笑。   “除了卖笑便是卖笑,她就不能有点出息吗?那王娡算什么东西,果然是烂泥扶不上气,周胜之若是本宫的驸马爷,本宫早就将他给砍了,也只有秀凝这样的女人才会忍他。”   馆陶公主望着刘秀凝十分不满的说道,之后在转身对陈阿娇继续说道:“阿娇,本宫告诉你,若是以后你选驸马,可是要记住你乃是皇家的公主,地位尊贵,切莫像你秀凝姑姑这样活着的窝囊,一个男人都治不住!”   “阿母,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你这般说秀凝姑姑?”   陈阿娇还是不懂,就想知道这各种缘由,而且她方才也看出来了,刘秀凝对王娡等人颇有好感,甚至为了她将栗姬冷落在一旁,只身上去招呼王娡。这对于陈阿娇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何事?周胜之六岁的时候便尚公主了,只是此人完全没有其父周勃丞相半点风采,完全就是一个废物,也只有秀凝能忍他,不说他也罢,阿娇今日你可是要好生相看。你秀凝姑姑交友甚广,今日来的王孙公子也不少,若是相中便于阿母说说,也好让阿母帮你相看一番。你乃是我大汉昭明公主,整个大汉的男人都任你挑选,你也要记住,从来都是你选男人,而不是他选你。公主就要有公主的威严,切莫失了体统!”馆陶公主大袖一挥,便呼人上美酒,豪气万丈,颇有大家之风。   陈阿娇看着此时的馆陶公主,才发现后来馆陶公主才堂邑侯陈午死去之后会养面首,当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阿娇知道了,阿母你今日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啊?应该不会只为了为秀凝姑姑的生辰而来吧。”陈阿娇继续追问。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则是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今天本宫是来看好戏的,本宫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王娡和栗姬这两个人。今日本宫就让她们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是什么?栗姬竟然敢回绝本宫的求亲,还有王娡胆敢算计本宫?”馆陶公主握拳,朝着栗姬和王夫人那边望去。   “本宫说过,让刘荣当不成太子便当不成太子,至于那刘彘,谁当太子也轮不到他!”馆陶公主抓起酒杯,便宽袖遮杯一饮而尽,朝着站在她身旁的李文修便道:“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了吗?”   “回公主已经安排好了,听凭公主调遣!”   陈阿娇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李文修,此人长相颇为俊美,只是一脸的木讷之色,平素一直跟在馆陶公主身边,陈阿娇就没见过他说话,今日见馆陶公主问话,才意识到此人的存在。   “阿母,你想做什么?”   馆陶公主言笑道:“自然是想做该做的事情了,文修是父皇赏给我的暗卫,他办事我放心,阿娇你就等着看吧。阳信公主欺负你的事情,本宫也一并帮你报了。”   梅飞剑舞   馆陶公主一脸的自信,谈笑间神情自若,而此时王娡和栗姬等人则分坐两侧,并无任何差错,只是如今夕阳西沉,夜幕降临,天也渐渐黑了起来。绛邑公主刘秀凝便命人掌灯,夜宴方才开始,自是一番歌舞助兴。而陈阿娇在这个时候也见到谢如云,她依旧是上次见她那一身打扮,腰间佩剑端坐在一旁,她腰间的佩剑小瞧,倒是她身边站的男子后来陈阿娇才知晓,那便是晋江歌舞坊的店小二冷无喜,确实抱着一把大刀,威武的站在谢如云的身边,笔直站立,目不斜视。   见陈阿娇望向她们这边,谢如云便朝她点了点头,就在两人眼神交汇之处,卓文君便也望向这边。但见谢如云朝着她深深的望了一眼之后,便又朝着她点了点头,只是卓文君也点了点头。陈阿娇便知晓她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便想寻一个机会接触一下卓文君。   “在下马朵朵,愿为公主一舞!”   说话是一身男装扮相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短打装扮,十分的轻便,手握长剑,而此时的刘秀凝则是对着马朵朵一笑,“姐姐,你还不知吧,这位便是晋江歌舞坊的剑舞高手——马朵朵,素闻姐姐喜剑舞,今日便特邀她来助兴,来热人给馆陶公主上美酒!”刘秀凝端坐在高位,便命人给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上酒了。   “哦,剑舞?马姑娘的剑舞,本宫早有耳闻,只是不知亲见,今日竟有此等机会,那定要好生看看了。请吧。”馆陶公主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马朵朵,只见她手握三尺长剑,拱手作揖,之后便拔剑而出,旋身舞起。她时而侧身外翻,时而回剑出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起合成,快如闪电,动若脱兔。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她的剑舞,就在此时,马朵朵突然朝向馆陶公主一笑,便刺向她。她的身子异常的灵活,竟是躲闪了在馆陶公主身边的侍卫,辗转腾挪,便杀向馆陶公主这里。   “有刺客!”   李文修反应最快,当即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等人护在身后,便拔剑格挡马朵朵的进宫。陈阿娇知晓马朵朵乃是晋江歌舞坊的人,她便看向谢如云,见谢如云也是一脸的诧异,显然她也是不知道,此时谢如云已经拔剑而起,而马朵朵却似灵蛇一把,便于李文修颤抖一起。   “杀!”   其中有人大喊起来,陈阿娇这才发现,竟不止马朵朵一人,还有身着夜行衣的刺客都纷纷的跑出来了,一时间都乱作了一团,在场的宾客也都惊恐的大叫起来,纷纷的逃窜开去,陈阿娇则是在侍卫的混送下来到了梅林。   腊梅林中暗香浮动,陈阿娇被馆陶公主牵着,躲进了腊梅从中。   “刘秀凝,你当真出手了,本宫今日若是活着,定要你不得好死!”   馆陶公主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她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了。   “保护公主!”   忽地一支利箭便从暗处射出,陈阿娇反应灵敏,一把便拉扯着馆陶公主,又是一箭从梅林深处射来,显然这梅林之中埋伏了弓箭手。嗖的一声,寒光乍现,短刀出,便刺向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处。   “公主!”   杜千风飞身而出,挡住短刀,便于刺客斗上了,给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赢取离去的时间,而叶无星等人则是护着陈阿娇等人速速离开梅林,这梅林不大,杜千风身形一直都在动,他挥剑挡住刺客来袭,全身已经重创,血流了一地,然而始终不肯退步。又是一剑刺入,杜千风侧身翻滚而起,兔起鹘落,一气呵成,单手便掐住了那人的喉咙,扭断了他的脖子。   此时的馆陶公主和陈阿娇已经被人护送出了侯府,而谢如云和冷无喜等人也出来了,“馆陶公主,昭明公主,那女子不是我歌舞坊的马朵朵,你们先走,今日我谢如云定给你们交代。无喜抓活的!”谢如云拔剑而起,便拼杀起来。而此时的冷无喜亦一改平时散淡作风,与谢如云一起杀进府中。而陈阿娇见到这里,便对馆陶公主说道:“阿母,此地不宜久留,你我还是速速离去,敌人是有备而来,走。”   “好,刘秀凝,本宫不会不会绕过你的了。”   说着馆陶公主便坐上了撵车,与陈阿娇离开了绛邑侯府,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堂邑侯府。   等到天明,李文修浑身是血的回来复命,“公主,那人确系不是马朵朵,已经咬舌自尽了,全部都死了,无一活口,这些人出手不凡,全都训练有素,属下无能,未能查明真相!”   馆陶公主大怒,拍了矮桌,“该死,竟是全部都死了,好,死了本宫也要将他们五马分尸,敢打本宫的注意。我们的人怎么样?”   “死伤过半,杜千风和叶无星均重伤在身,暂时昏迷不醒!”   “传太医,让缇萦医女来,本宫只信她的医术!你也下去好生养伤吧。”馆陶公主依旧还是怒气,只是见到李文修一身是伤在作罢了。   李文修走后,馆陶公主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想是去参加她的生辰,没想到竟是鸿门宴,幸而本宫早有准备,不然还真的命丧绛邑侯府,到时候本宫便成了全长安最大的笑话。只是刘秀凝她才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在后面挑唆了。只是这人到底是谁?馆陶公主陷入了沉思。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之中,王娡正在细细的品茗,而田蚡便站在一旁。   “真的是,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没想到馆陶公主的暗卫竟是如此之厉害。”   “哥哥,无妨,这一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我的身上,反正刘秀凝本就与她不和,就让她们两姐妹好生斗吧,到时候你我坐收渔翁之力便可,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彘儿早点成为太子。薄皇后快要被废了,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那栗姬不足为惧,你且过来,我与你说说。”王娡便将计划说与田蚡听,田蚡一听喜上眉梢。   第32章 凤求凰来   “此计甚好,想那栗姬一直便想称后,这次便遂了她的心愿。小妹请你放宽心,此事交给为兄处理便好。”田蚡语带笑意,已经知晓如何去做了,便火速告辞回去准备。而田蚡前脚走,后脚阳信公主刘娉便来了,她梨花带雨,正流着泪,一见到王夫人,便一下子扑到了王夫人怀里:“母后,我要赐死曹时,我一定要赐死他,他分明不想娶我,才说身染有重疾,这分明就是借口。我要赐死他!”刘娉此时是一脸的怒气,恨不得将曹时千刀万剐。   原来那日平阳侯曹时进宫对景帝刘启言明,他身子不爽,无法尚公主,还请刘启收回成命。此时刘启并没有立刻应允,而是将此事搁置下来了。而今天无意之中竟是让刘娉知道了,刘娉知道了之后,自然是大怒。想她堂堂阳信公主,乃是大汉帝王的长公主,地位尊贵,怎么可能被退婚,即便是退婚的话,那也应该是她退婚才是,而不是曹时提出。   “娉儿,你受委屈了,放心吧,阿母不会让他得逞的,你定可以嫁给曹时,想他平阳侯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拒婚,你就等着美美的做新娘子吧。”说着王夫人还体贴的为刘娉擦干了眼泪。三个女儿之中,她最宠爱的便是刘娉。主要是刘娉最长,也最理解她和最懂她。   “母妃那就好,我断然不能被退婚的,上次因为陈阿娇的事情,将我弄的声名狼藉,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如今我连封邑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娉已经有十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知晓,她可不会那么傻,也知晓曹时的退婚多少和她的封邑有关,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没有封邑的公主与寻常女子能有多大的区别,更何况她现在的名声委实不好听。   “陈阿娇?我儿无需伤心,等着你弟弟成为太子,他日继承大统,到时候馆陶公主陈阿娇等人,本宫定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忍和等。娉儿你可要沉得住气,切莫像婷儿一样。婷儿当真是气死本宫。若是上次她去和亲,哪有后来陈阿娇的事情,现在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公主。而且陛下还将你的封邑赏赐给她了。陛下当真越来越糊涂了。”   王娡越说越气,若是当初刘婷去和亲,哪里有陈阿娇这么多的事情,可惜就是刘婷不中用,才让陈阿娇有机可趁。   “也是,二妹也真是的,怎么就想不通,嫁给匈奴王庭,也是王妃,她怎么就那么害怕呢?”于是刘娉又将刘婷给恨上,自此之后便对刘婷没有好脸色了。当然这也是王娡没有想到,今日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并未想那么多了。可是后来却因为今日之事,导致刘娉和刘婷两位公主嫌隙日益变大了,以至于导致后来的一系列悲剧,当然这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今日在朝堂之上,景帝刘启那是雷霆震怒,为外乎便是馆陶公主在绛邑侯府被行刺的事情,在朝堂之上他已经命人彻查,长安吏张汤领着众人下去,便去查办。   “岂有此理,竟有人敢行刺朕的皇姐和太子,当真是活够了。”下朝之后,刘启依旧带着怒气,而今日馆陶公主也因害怕窦太后担心,便领着陈阿娇入宫,来到了长乐宫中。   她们到的时候,便发现一人跪在地上,此人便是绛邑公主刘秀凝。她听到脚步声,便抬头一看,便迎上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的目光。   “姐姐,我,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在府上出现刺客,害的姐姐受惊。现在瞧着姐姐无事便好。”刘秀凝看到馆陶公主安然无恙之后才放下心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确实是好不知情,突然就出现行刺的事情她自己都吓坏了,幸而那些刺客的目标是馆陶公主和栗姬,她不是目标,才会毫发无损的活下来。   “哦,既然妹妹毫不知情,为何一直跪在这里,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我说我的好妹妹,本宫是在你府上出事情的,一出事情你便躲在一旁,幸而本宫身边暗卫舍命相护,若不是他们的话,你以为本宫还有机会站在你面前说话吗?如今你一句好不知情便可以将事情推脱的干干净净,这是不是太轻松了。”馆陶公主说着,便领着陈阿娇绕过刘秀凝朝长乐宫走去。   窦太后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素锦说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来了,便笑着招了招手道:“来了,嫖儿,阿娇,你们两人无事便好。素锦你且去让秀凝也起来吧。这天寒地冻,跪在地上也不舒服了。刺客之事,让她进来说说吧。”   窦太后显得是异常的平静,而馆陶公主却始终带着怒气。   “母后,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是我生辰那么多的人,我又怎么会安排刺客呢?”刘秀凝一进来,便解释道。素锦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刘秀凝,只见她一身的疲惫,神情憔悴,想着昨晚也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罢了,母后相信你便是,只是胜之今日怎么没有与你一同过来,他到底怎么了?”窦太后的语气十分的平静,面上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好似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当陈阿娇在看刘秀凝的神色的时候,才发现有些许的不对劲,那就是刘秀凝的手一直都在不自觉的搓动着,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驸马他,他,他……”   “他如何?”   窦太后微微的加重了语气。   “他有要事未来!”   “哦?素锦,你且去将胜之给哀家带上来,还有将他那外室也给哀家带上来。”窦太后终于微微动了怒气,她的话刚刚落音,刘秀凝便意识到不好。她从来都是一个软弱的女子,从小的时候就不被窦太后宠爱,也是因她的性子。比起她的姐姐馆陶公主,她倒是弱势很多。而窦太后的性子本就是强硬,因而便越发的宠爱馆陶公主,而她则是越发的沉默起来。   不多时,素锦便领着人进来,而周胜之则是被五花大绑起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女子,那女子看起来竟比刘秀凝还要老,没想到此人竟是周胜之的姘头,实在是让陈阿娇有些匪夷所思。没想到周胜之竟是好这一口,那姘头要姿色比不过刘秀凝,年纪也比她老,究竟周胜之是出于何种心态才会选择这个女人的呢?果然男人的心思难懂啊!   “驸马,你还有什么话要和秀凝说的,今日哀家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生说说。不然过了今日,你便再无机会了。”窦太后的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只是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便宣告了周胜之生命的结束。   “不,不,公主救我,秀凝救我啊,我知道错,为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还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这个女子,我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而已。对了,是她勾引我的。真的,秀凝,你要相信我。”说着周胜之便爬到刘秀凝的面前,拉扯着她的衣袖,试图祈求着她的原谅,可是此时的刘秀凝却是一脸的冷淡,眼泪哗哗而下。   “秀凝,我们还是一个孩子,难道你忍心看到孩子没有父亲吗?我真的是爱你的,秀凝,你难道忘记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吗?你求求太后放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爱你,再也不出去了。”   周胜之说着眼泪也下来,祈求着刘秀凝,终于刘秀凝被他说动了,便开口:“母后,我,驸马?”   “秀凝,没有他你会死吗?你瞧瞧这个男人,如此的贪生怕死,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这样的男人也只有你才会要而已,若是本宫早将他千刀万剐了。”馆陶公主看不下去了,直言道。   周胜之听到馆陶公主这么一说,又见刘秀凝欲言又止,便继续言说道:“秀凝,难道你不记得以前馆陶公主欺负你的时候,是为夫啊,是为夫听你夜间诉说,是为夫对你呼寒问暖,难道这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驸马,我,我……”   “罢了,休得再说,阿娇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窦太后打断了周胜之和刘秀凝的话,便开始问话陈阿娇。   “阿娇私以为阿母说的极为在理,既是尚公主,那便是皇家的人,岂能养外室,这本就是对皇家的不敬,按罪理应株连九族,驸马若是聪明,应该早就自裁了才是。”   陈阿娇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而她说完,窦太后便笑了:“秀凝,你瞧瞧阿娇小小年纪,倒是比你看得透彻,素锦传哀家旨意赐死!”窦太后语罢,便是一素锦将周胜之和那姘头给带下去了。   “不,不,不,公主救我啊,公主救我!”   “驸马,驸马……”   “素锦给我拉住她,没有出息的东西,我皇家颜面全部都被你丢尽了。”窦太后终于大怒,一掌便拍打在矮桌之上,大吼命人将刘秀凝给拖住。可是此时的刘秀凝已经眼泪哗哗,哭成了泪人。   先处置了这件事情,窦太后才对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说道:“昨晚你们两人也受惊了,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秀凝你也先回去吧。哀家定再给你选一个好驸马!”   窦太后瞧着刘秀凝一直在啼哭,只好摇头。而刘秀凝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里。   到了拱桥处,刘秀凝再度和陈阿娇还有馆陶公主相遇。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赐死驸马,为什么?”刘秀凝此时的情绪临近崩溃,指着陈阿娇便问道,而此时的陈阿娇听到这种言论,便十分诧异的望着她。   “他不爱你了,只是为了活命才说出那种话的。若是他方才义正言辞的说对你无爱,只爱那个女子的话,本宫或许不会这么说。只是方才姑姑也看到,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对那女子没有真情,这种男人为了活命,可以将所有的情义都抛到脑后,对我而言,他就是一个懦夫,根本就不是一个大丈夫。留着何用。”陈阿娇说完,便继续随馆陶公主离开。   “不,不,你不懂的,驸马以前对我很好的,只因为我做的不够好,驸马才离开我的,肯定是的,我不想他死的。是你,是你,是你害死本宫的驸马,陈阿娇是你!”   面对快要疯魔的刘秀凝,陈阿娇直觉她可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因此事陈阿娇便于刘秀凝结怨了,这也是导致后来刘秀凝与王娡联手的直接导火线。   “阿娇,你莫要生气了,秀凝真的是越活越糊涂。只是这也让本宫想明白一件事情,看来昨晚的事情确实是与她无关了。那便是其他人所为,会是谁呢?”馆陶公主陷入了深思,昨晚几乎去的人都受伤了,能够全身而退的没有几个。栗姬更是伤重,护住了刘荣。而王娡带去的刘婷也受了伤,似乎不是两人所为,那又是谁,贾夫人和程姬,又不像?   倒不是说贾夫人和程姬两人没有动机,而是这两人没有能力,这两人没有外家,有心无力。那会是谁?   “阿母,无需如此着急,真相早晚都会水露石出的,再说这一次不是张汤去查案吗?定会给你我一个交代的,只是昨晚着实的凶险,幸而阿母你无事,你若是有事,阿娇便是难辞其咎了。”陈阿娇言说道。   馆陶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想起昨晚在危难难之时,陈阿娇一直护着她,心里便暖暖,在后来的日子中对陈阿娇便越发的好起来。   回到堂邑侯府,陈阿娇便见到侯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外面还站着一名抱剑的男子,那男子便是歌舞坊的店小二冷无喜,想来那马车之中应该便是谢如云吧。   “公主万安,小妇人乃是歌舞坊谢如云,今日又要事还请昭明公主帮忙,我车上有一女子,生命危在旦夕,听说缇萦医女在府上,还请公主救治一番。”谢如云拱手作揖,求助道。   馆陶公主见谢如云一身男装打扮,又知晓她乃是歌舞坊的人,昨晚献舞之人便是借了歌舞坊舞娘马朵朵的名义来献舞,差点就要了她的命,虽然后来证实,并不是她们所为,只是到底还是让馆陶公主心生芥蒂了。   “阿娇,本宫累了,就先去歇息,这事情你自行处理吧。”   馆陶公主难得去管这些烦心事,便寻了一个理由,进府了。   见到她离去之后,陈阿娇才看向谢如云,“到底是何人?为何你会如此鲁莽,将她带到这里来?”陈阿娇蹙眉,表示不悦。在她看来,谢如云应是一个办事稳重之人,此时竟然带了一个伤者,来求她救治。整个长安城医馆林立,何须来堂邑侯府。   “卓文君!”   “什么,怎么会是她?”   陈阿娇此时大惊,想着昨晚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两人确实是在宴会上出现过,只是后来出现刺客,一时间混乱,陈阿娇当时只顾着掩护馆陶公主和自己离开,倒是忽略了此人。   “正是她,昨晚小妇人赶去的时候,发现一名刺客,正朝司马相如刺去,司马相如当即便将她推出去挡剑,自己便跑了,而她便倒在血泊之中。幸而小妇人与无喜赶到,将她救下。之后便寻医馆给她救治,血是止住了,只是大夫皆言,除了缇萦医女,无人能救。小妇人便到处寻医女,才知晓她在侯府,便唐突来求见。也是刚刚才到,便见到公主了。”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命人将卓文君带到了府上。给她安置房间,请来缇萦医女。   缇萦医女,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缇萦救父的那个缇萦,如今她继承了她父亲的衣钵,成为了一名医女,医术精湛。她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不过手脚却十分的灵活,见到陈阿娇,便微微施礼,之后便去看卓文君。   “医女,你看看吧。”   “刀口很深,已经止血,我看看。”缇萦一直都在蹙眉,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的难度还是很大,如果不大的话,她也不会是这种表情了。她取出金针,正在给卓文君探穴。   许久她才放心金针,言说道:“救治倒是可以救治,只是我觉得她的求生率太低了,没有丝毫的活气。”   陈阿娇一听,望着躺在床上的一脸死气的卓文君,这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才女,与司马相如凤求凰的一段佳话,没想到此时竟落得这般光景。司马相如果然不是良人,在关键时刻竟然推出卓文君给他挡剑,也不知晓卓文君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想必是相当的伤心难过的吧,更多的是心如死灰。陈阿娇想到这里,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只能说卓文君遇人不淑。“那便尽力救治才是,这种事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她应该好好活着,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陈阿娇长叹了一声,便领着谢如云离开了房间,将时间交给缇萦救治。   “查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了吗?”   陈阿娇带着谢如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屏退了众人,便只留下谢如云和她两人。   “还未,这一次的人全部都训练有素,这一次任务失败之后,没有被我们砍杀的,全部都服毒自尽了,十分的可怕。”   谢如云昨晚是最后离开,目的就是捉活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全部都死了,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一点让她十分的恼火。   “马朵朵呢?那个刺客不是冒充歌舞坊的舞娘吗?”陈阿娇还记着这个人的名字,也还犹记得在绛邑侯府的时候,那女子的剑舞着实的精彩绝伦,可惜了,竟然是一个刺客。   “还活着,只是被人弄晕了,而且她知道此事很生气,嚷着要自证清白,被小妇人给挡下。若公主无他事,小妇人便先行告退了,昨日之事,到底还是与我歌舞坊脱不了干系。长安吏张大人此时怕已经到了歌舞坊,若我不在,众姐妹群龙无首,我怕她们遭到欺凌!”谢如云一副担心的样子。   陈阿娇沉思片刻,便道:“这样吧,本宫便随你一道去,既然你已经愿意为我所用,本宫自当护你周全,你且随我来!”陈阿娇便宣人弄撵车,便要和谢如云一起离开这里。   “公主,你现在还不能走啊,马上侯爷就要回来了,昨日你出事了,小侯爷便差人送信给在外的侯爷,侯爷今日定能赶过来的,到时候你若不在,奴婢如何和侯爷交代啊!”茜娘一脸的担忧便于陈阿娇说道,陈阿娇见她如此便笑道:“无事的,到时候本宫定不会让你再被罚跪了,好生照看卓文君,若真的有事情,你与沁荷还有连翘,随意一人来歌舞坊来寻本宫就是的了。”   陈阿娇是执意想要离开,其实她也想尽快知道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其实她怀疑的是王夫人所为,只是还没有证据,而且今日入宫的时候,她也听闻刘婷确实是伤重。她想着王夫人应该不会这么狠辣吧。毕竟这世间有她武则天手段的人没有几人,若当真是王夫人所为,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简单,而且她也要加快除掉这个女人才是。   “走吧。”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歌舞坊,因昨晚行刺事件发生之后,歌舞坊今日便停业整顿起来。   “云娘,你总算回来了,你若是不回来了,他们怕是将这里给拆了不可!”马朵朵见到谢如云回来,便一阵激动,便招呼道:“阿梅,云娘回来了,姐妹们,云娘回来了。”   很显然谢如云的回归让歌舞坊的众位姐妹安稳下来,本来还有些吵闹的局面一下子便安静下来。陈阿娇也随机进来了,而此时张汤正领着众人查验歌舞坊,还要押人候审。   “张大人,小妇人乃是这歌舞坊的老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小妇人即可,昨晚之事,小妇人最清楚不过了,与我歌舞坊的众姐妹无关。”谢如云一下子便站出来。   “云娘,你……”   “阿梅,你且下去吧,若是我有事情,这歌舞坊便由你雪七梅和马朵朵两人一同照看,切莫让人伤了众姐妹。十年,来之不易。还请你们妥善照料。张大人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小妇人愿随你一起去。”   陈阿娇望着谢如云,发现她真的没有看错,这女子果然是一个性情中人,看样子她今日是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了。   “张大人,本宫昨日也在现场,若是有什么要问的,本宫也会配合!”陈阿娇也站出来,众人此时才见到陈阿娇,陈阿娇今日打扮华丽,一身宫装,她本就长得娇艳,当真是艳杀众人。张汤此时才回头神来,望向陈阿娇,见陈阿娇在此,他大惊。意识到,他最近总是遇到陈阿娇,似乎无处不在。   也许是对陈阿娇之前的印象太过深刻,在昨晚听到陈阿娇遇刺的时候,张汤第一反应竟是担心,这种奇怪感觉让一直身为酷吏的他,十分的不自在,再次见到陈阿娇的他,尤其是见到此时安然无恙的陈阿娇,让他心情大好。   只是见到陈阿娇的时候,他依旧是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生怕唐突了陈阿娇。   “公主你怎么也在这里?”此话一说出口,张汤便自知失言,便言说道:“下官唐突,今日之事,无公主无关,昨晚之事,累了公主,公主现在还需好生休养才是。”   “多谢张大人关心,本宫无需休息,现在很好。”   两人这一来二往的说话,其他人都十分的冷静,都不敢说话。   “什么,今日竟是不开张,为何不开张,难道你们不知我是谁吗?”有人在歌舞坊外面大喊道,须知道这外面已经有重兵在把手,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就算陈阿娇进来,也是费了一下波折。却不想有人如此大胆,竟是要硬闯。   “夏侯爷,张大人在里间查案,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滚,哪个张大人,今日本侯爷想要进来便进来,让阿梅给本侯爷敬酒,朵朵给本侯爷献舞,快点,快点让云娘给我滚出来!”说着夏侯颇竟然不顾众人的阻拦强行进入歌舞坊。   陈阿娇看着此人,发现此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听到有人称呼他为夏侯爷,知晓此人地位不低。而夏侯颇也没有见过陈阿娇,第一次见陈阿娇,发现她竟比歌舞坊第一美人雪七梅还要美上几分,当真是娇艳艳的美人啊。夏侯颇平素就爱美色,见到美人便移不开脚步,见到陈阿娇更是如此。   “这位美人是新来,当真是美艳,来给本侯爷献舞,快!”夏侯颇对陈阿娇乃是垂涎三尺,望着她便移不开脚步了。   “你是何人?”   陈阿娇并没有立即表明身份,便问夏侯颇。   “我乃是是汝阴侯夏侯颇,小美人果然是新来的,竟然连我的大名都不知道,该罚哦。来快点上酒,罚酒,还要跳舞给我看,快点跳啊!”夏侯颇有些等不及了,就像让陈阿娇献舞。   陈阿娇冷冷的一笑,朝着他说道:“你可知晓让我跳舞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夏侯颇一脸的好奇,整个人都要贴在陈阿娇的身上了,神色轻佻。   “我记得上次让我跳舞的是匈奴的军臣单于,结果被本宫一刀砍下了人头,不知夏侯爷现在还要不要看本宫跳舞!”陈阿娇皮笑肉不笑的的望向夏侯颇。   陈阿娇说完此话,众人都看向她,整个歌舞坊都安静下来,一丝声音都没有了。陈阿娇嘴角带笑,一直便看向方才还十分嚣张跋扈的夏侯颇。只是此时的夏侯颇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他面露惊恐之色,指着陈阿娇便道:“你,你,你是昭明公主陈阿娇?!!!”   第33章 株连九族   夏侯颇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又想起方才的那些话,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尤其是看到陈阿娇此时脸色十分的不对,便后退了几步,陪笑道:“误会,公主这都是误会,方才我只是与公主说笑,公主舞姿岂是我这种人可以肖想,对了我想起来了东方先生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就先走一步。在下就不打搅张大人办案了。”说完,夏侯颇竟然比兔子跑的都还要快,一溜烟便没了影子,生怕陈阿娇真的砍了他似的。   这只是小小的插曲,即便陈阿娇在这里,张汤依旧秉公办理,还问的人还是要问,于是谢如云还是被他带走了。   “张大人,谢老板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想来张大人不会对女子动刑吧。”   张汤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对待犯人从不手软,因谢如云乃是陈阿娇的人,她便过问了一下。张汤始终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他虽然不到三十岁,只是两鬓之间竟有了白发,整个人显得苍老了些许。   “这个自然,下官审案无需公主过问,就算是陛下也无权过问。昨日之事,下官定当给陛下和公主一个说法,来人把人给我带走。”张汤领着众人,将歌舞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了,陈阿娇望着张汤的背影,手攥成了拳头。   “张汤,果然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本宫倒是要看看,早晚你都会为我所用!”陈阿娇望着他的背影,胸有成竹的说道。她扫了一眼歌舞坊,正准备在这里好生休息一下,喝个茶听个曲什么的。   “公主,侯爷回来了,正在到处找你,连翘和茜娘已经快顶不住了。”沁荷气喘吁吁的来到歌舞坊,便见到了陈阿娇。陈阿娇瞧着这里面也无事,便随着沁荷回堂邑侯府,本来她是准备做撵车回去,这样快一点。   只是她瞧见了夏侯颇,就是方才说的汝阴侯,他正在一个算卦摊子的面前。陈阿娇便走到那边去了,便瞧见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但见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提起笔蘸墨,在纸上挥洒,见到陈阿娇往他那里一站,他便眼皮子一搭,微阖双眼,浅浅的笑道:“汝阴侯你今日可是有大劫啊,怕是得罪可贵人?”   那夏侯颇本不是很信这个,听到东方朔一说,当即便愣了,“先生你真的是太准了,我今日确实是得罪了贵人,如何能解,还请先生告知,这是算卦钱!夏侯颇现在终于相信东方朔真的是神人,乃是传说中的神机妙算,一出手便是一串大钱。”   东方朔微微的笑着,见到算卦钱,便眼前一亮,大手一挥,那钱财便进了他的口袋,他再次摇头晃脑,掐指一算,笑道:“你这大劫马上就可以解了,公主你说对吗?”   陈阿娇本没有表明身份,见东方朔此时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她说话,她先是一惊,并没有开口说话。   “公主你身着宫装,如此华丽,肯定是宫中的女子,老夫素闻昭明公主喜大红,今日你一身红,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昭明公主陈阿娇。”东方朔的眼力劲真的是很强,陈阿娇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也不得不佩服起来。   “你的眼神要比你算卦来的准,你知晓本宫今日一定会帮汝阴侯解了大劫吗?”陈阿娇就站在一旁,笑问着东方朔。东方朔收拾了一下东西,指着天色说道:“午时三刻,老夫要打道回府,如需算卦,午后再来!”说着便收拾东西,果断的离开,那个速度着实的快,比方才汝阴侯夏侯颇跑的时候都还要快,让陈阿娇大开眼界。   “东方先生你不要走啊,你,你等等我……”夏侯颇可不敢此时和陈阿娇待在一起,于是便追陈阿娇而去。而陈阿娇望着这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只好摇了摇头,原来历史上的东方朔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老呢?他应该不到二十才对了?”   “公主,你信他干什么,他就是一个老骗子,就喜欢坑蒙拐骗的。你是不知道他,换老婆换的可勤了。几乎一年一个,赚来的钱全部都花在娶老婆上面,而且此人还十分奇怪。对妻子特别的好,上次奴婢跟随馆陶公主一起出行,当时他也在场,吃饭的时候,还将那桌上的剩下的肉都收拾了,藏在衣服里面。被主家发现了,他就言说是带回去给妻子吃的。可是他有每年都会娶新妇了,有了新妇便不要旧人了,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沁荷对着东方朔摇头。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激动的说道:“公主,快点回去吧,要快啊。”   沁荷此时才意识到她是来找公主的,若是在不回去的话,连翘和茜娘两人怕真的就要再次被罚了。   “好的,上撵车,回去吧。”   “阿父,你回来了。我方才还在与沁荷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没曾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陈阿娇此时自是一番小女儿神态,跑到陈午的面前。陈午显然刚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便到处寻陈阿娇。   “阿娇,你是不是又出去?昨晚的事情怎么还不知道教训,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一个女子切莫到处乱跑。”陈午一脸的担忧,今早他一听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在绛邑侯府被刺,当即便大惊了,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知道了,阿父你瞧瞧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只是不知为何阿父看起来如此的疲倦,究竟发生了何事,让阿父如此的忧心?”陈阿娇望着陈午,陈午的脸色十分的不对。   “还不是削藩的事情,陛下已经决定削藩,只是吴国那边动静很大,他们纠集了其他诸侯国扬言要清君侧,诛晁错。”   陈阿娇正在沉思,没想到要发生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晁错最终还是说出去了,那么马上就要七国之乱了。就要开战了,陈阿娇当即心思一动,七国之乱,对于她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情,也许还是好事情说不定了。   只是此事已经要利用好,而且削藩势在必行,而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晁错还不能死,此人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   “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这种事情有阿父便可以了,我们阿娇也不小了。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何人才可以娶的我们阿娇!”陈午现在也知晓陈阿娇是无心嫁入帝王家,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尊贵,自然也要门当户对。   “爹爹,阿娇还不着急,两位阿兄不是还未成亲?我才不着急呢?”   “你不要再说他们两人,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驸马,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本宫觉得季须和陈蟜挺好的,那日在宫中,王夫人还说要将她的小女儿刘婉许配和陈蟜。结果被本宫给拒绝了。本宫才不稀罕她的什么女儿。她的女儿与本宫的女儿比起来差多了。”馆陶公主越说越得意。   陈午自然是无话可说了,虽然陈阿娇在此,他也没有避外,便对馆陶公主言说了一番:“公主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我瞧着七国之乱,危在旦夕!”   “吴国那群老东西素来不喜欢陛下,皆因陛下当年砸死他的太子,削藩只是借口而已,只是他们想要谋反的一个借口罢了,只是陛下不知作何感想,母后定然不同意出兵。”馆陶公主还在沉思。   “让我在想想,到时候小弟应该会出兵帮忙,刘武毕竟和陛下乃是同胞兄弟,那自是不一样。陛下可召见什么人?”   “还不知,此时陛下说明日再议!”   陈阿娇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想起历史上著名的七国之乱,知晓晁错要大难临头了,而她现在必须要保住这个人,现在她必须要入宫。   到了晚间,她便寻了一个理由,说是思念窦太后,便央求馆陶公主送她入宫,最终馆陶公主实在是被她求的无法,只得送她入宫。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一切皆如平常,陈阿娇继续侍奉着窦太后。   “太后,袁盎入宫了!”   素锦低声的对窦太后说道,方才窦太后一直都坐在那里,听到袁盎入宫了才微微的动了一下。   “袁盎以前在吴国当过丞相,对吴楚之地也算是了解,陛下召见他也对。只是不知他可提出什么好计策。刘濞那个老家伙确实是活的太久了。竟想要叛变。若不是看在当年他乃是功臣,哀家早就对他下手了。”窦太后说话的时候,言语之间有一丝狠劲。   陈阿娇全程都不发一言,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她从不敢小看窦太后,这个历经三朝的女子,手段肯定了得。   “皇祖母,你的茶好了!”   “好,好,还是哀家的阿娇好,知道体贴哀家!”说着便喝茶。   “皇祖母如今天色不早了,阿娇也该回去。”   陈阿娇知道袁盎入宫了,那便是议杀晁错,这两个人素来恩怨很大,而且她敢肯定的是,若没有她的帮忙,晁错今日便会被腰斩在东市,一想到这里,陈阿娇心下便着急起来,想要快速的离宫。好在窦太后也没有怀疑过多,便让她先行离开了。   她从长乐宫中走出来,途经拱桥,绕过假山,只是今日本就十分匆忙的她,竟然遇到了死对头,那便是阳信公主。今日的阳信公主乃是一袭大红金线绣花素锦襦裙,看起来十分的华丽,很显然她这一身打扮,是在模仿陈阿娇。陈阿娇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便讽刺的一笑。   “阿娇妹妹,这么着急你这是要去哪里?”刘娉一下子便拦住了陈阿娇。当一个人正赶着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而恰巧此时又一个人出现拉住你的时候,你就便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的讨厌,所以此时刘娉在陈阿娇的眼里,再讨厌不过了。   “让开!”   刻不容缓,她没有多少时间,袁盎定会献计让晁错死的,而且历史上的晁错还是被骗到东市腰斩的,死的时候还穿着朝服。一代肱骨大臣竟是这样就去了,以前她看史书的时候,就唏嘘不已。此番既有机会解救,如何能耽误。   “陈阿娇,你凭什么这样和本宫说话,今日本宫就要告诉你,本宫才是西汉真正的公主,我乃父皇亲女,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般与我说话?”刘娉是近日来,一直被陈阿娇打压,现在但凡提到公主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陈阿娇,而她这个真正的西汉长公主则是被人遗忘到一旁。她自此便将陈阿娇给恨上,尤其上次平阳侯曹时退婚的事情,更是惹怒了她。   “让开!”   陈阿娇见她不让开,便出手拨开了她。自己大步往前走,可是没想到的是刘娉今日竟是将她给缠上了,强拉着不让她离开,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开:“陈阿娇,你竟敢推本宫,你竟敢……”   “够了,给本宫滚开!”   陈阿娇大怒,一把便甩开刘娉,将她推到在地,刘娉还要爬起来,继续纠缠陈阿娇。陈阿娇便走上前,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巴掌,抓起她胸前的衣裳便说道:“本宫今日警告你,你若再敢跟上来,本宫就要了你脑袋。本宫说到做到!”之后便松开了刘娉的衣裳,将她推倒在地,之后便匆匆的离去。   也许刘娉真的是被陈阿娇的一巴掌给打蒙了,等到陈阿娇走远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指着陈阿娇离去的背影便气的直跳脚,说道:“你,你,陈阿娇,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当然这些话陈阿娇当然是没有听到了,她现在着急去救晁错了。   “公主上撵车吗?”   上次遇刺李文修伤势最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最近乃是多事之秋,馆陶公主不放心,便让李文修护送陈阿娇入宫。   “不,我上马!”   说着陈阿娇便翻身上马,快马一鞭,便狂奔而去。李文修当即大惊,一直以来,陈阿娇都是娇生惯养之辈,从来没有学过骑术,这一次上马的动作竟然如此的娴熟,实在是让人费解。不过李文修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因为陈阿娇已经走远了,身负保护陈阿娇到的重担,他自然是狂奔而至。   “快点,快点,再快点!”   陈阿娇越发的着急,她又是回马一鞭,开始狂奔而去。终于到了晁错的家中。   “晁大人可在?”   开门的是一个家丁,听到陈阿娇的声音,便走出了一个老者,陈阿娇认识这个老者,乃是晁错的老父,上次因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来求学。他才没有自尽,见到陈阿娇他先是一愣。   “方才宫里宣旨,让他入宫面圣!”   此时的晁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而这些陈阿娇都知道,那就是晁错已经走了,她立马调转马头,前往东市。难道这一次真的要错过了吗?晁错不能死!   而此时在东市的闹市之中,晁错觉得十分的奇怪,望着传旨的人,“不是入宫面圣,为何要到这里?”   “晁大人,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而已,陛下已经对你处以腰斩之刑。窦丞相亲自监斩!”那人对晁错大声的宣布道。此时的晁错顿时晴天霹雳。昨晚刘启还召见他,和他商量着如何应对吴楚之乱,没想到今日就要了他的命了。当真是君心难测啊,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晁错看着一身的朝服,无奈的冷笑。   “陛下要腰斩老臣,可是老臣是鞠躬尽瘁,为何会这样?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晁错看着一切都准备好了。而此时袁盎也朝他走来了。袁盎的脸上带着笑容:“老家伙,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可知晓那日你在陛下进言的时候,要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你还是快点上路吧。而且我已经奏请陛下,对你施以族灭之刑,放心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袁盎得意的笑着。   “是你,是你,竟然是你,当初我议杀你,乃是你确实是收了吴王的贿赂,没想到你今日竟是这般害我?”   “是啊,那又如何,现在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还是乖乖的上路吧,时候不早了,还请窦丞相下令行刑吧,陛下还在宫里等消息呢。”袁盎早就想除掉晁错,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窦婴看着天色,确实是不早了,虽然他与晁错平素关系也不是很好,只是见他这般被杀,顿觉可惜,只是这乃是皇上下的命令,他怎么能不遵守呢,只得下令道:“开始!”   晁错被人推在了斩台上,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了,他没想到他为大汉一生劳苦,今日竟落到灭族的下场,他只能苦笑。刘启你真狠,实在是太狠了。   “行刑!”   窦婴开口。   但见那大刀举起,便要往下砍去,突然就见一袭红衣白马,飞跃而起,跨过人墙,便冲到刑台之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陈阿娇旋身下马,便狂奔至晁错处。   “老师,阿娇来迟了,你受惊了!”陈阿娇见晁错没事,才放下心来,她真的很担心晁错出事情,幸好还是赶上了。当然陈阿娇的出现,现场一阵哗然,大家都不知为何陈阿娇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她这算是劫法场了。   “看,是昭明公主,昭明公主出现了!”   在场有些人已经认出陈阿娇的身份,而此时窦婴和袁盎两人也纷纷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对陈阿娇行礼。陈阿娇抬头望了一眼袁盎,并没有言说什么。   “公主,你此番前来可有皇上圣旨?”   袁盎首先反问。   “没有!”   “那公主你可有太后懿旨?”   “没有!”   “那微臣敢问公主,为何而来,你可知道这乃是法场,劫法场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袁盎见陈阿娇的到来,没有处死晁错心生不快,他本就是直臣,当即便质问起陈阿娇来。   “那本宫倒是想问问袁大人,谁敢株连本宫的九族!”   第34章 雪中送炭   袁盎被陈阿娇如此一喊,当即便失了言语,竟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好了。毕竟要株连陈阿娇的九族,那便是连着刘启也在内,整个大汉朝也就完了。袁盎主要是想尽快除去晁错,才失了分寸。只是此番已经将晁错弄到这里,必然要杀了他,而且方才他已经将全部的话都说给了晁错听。若晁错不死到时候死的那个人便是他了。   “微臣惶恐,公主实在是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只是腰斩晁大人乃是陛下的旨意,如今时程已到,若不将晁大人就地正法的话,那便是抗旨不遵,公主这可是大罪。”袁盎严肃的说道。而此时窦婴也来到这里,方才陈阿娇的突然出现,也让窦婴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陈阿娇竟会出现,而且还是以这种风姿出现。红衣白马,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公主,袁大人说的话在理,腰斩晁错确实是陛下下的旨意,你一无陛下的圣旨,二无太后的懿旨,就连口谕都没有了。你这般冒然来到这里,还是速速离去吧。”窦婴看着陈阿娇的,想着平素她也是一个知礼数的。当然窦婴也知晓,晁错乃是堂邑侯府两位公子的授业恩师,想来怕也是陈阿娇的授业恩师吧。陈阿娇为老师而来,倒是也算是情有可原。   “晁大人不能斩,本宫要带晁大人面见皇上,还请舅父行了方便,让本宫带他走。”陈阿娇说着便拉起晁错。此时的晁错还是一脸的茫然,本来他以为他已经是必死无疑,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陈阿娇来,而且看样子分明是要救他意思。   “公主这与法理不合,陛下已经下令处死晁大人,微臣也做不了主。”窦婴断然不会在这里放掉晁错的,他本就和晁错此人没有什么交情,二来若他此番他听从陈阿娇的话将晁错放了,到时候若是龙颜震怒到时候倒霉的便是他了。他可不想因为晁错而牵连到他自己,尽管他对陈阿娇的印象还不错。   “那舅父的意思是说,今日你是不会放晁大人随本宫而去是不是?”   陈阿娇还没有正面与窦婴交锋过,如今的窦婴还是丞相,论手段也十分的高明,而且窦婴一直走的都是明哲保身的心态,一般不得罪人。   “你可以走,晁错不可以,他已经是死刑犯,今日微臣将亲自监斩,好给陛下一个交代!”说着窦婴还拱手作揖。   “是啊,窦丞相说的极为的在理,公主你就不要误了时程了!”袁盎顺着窦婴的话说下去,企图说服陈阿娇放弃,就地正法晁错。只是此时的陈阿娇望向晁错和窦婴两人:“若是今日本宫定要带走晁大人呢?你们当何为?”陈阿娇站起了身子,一阵风过,吹起她的红衣,随风舞动,在这法场之上,显得是那般的耀眼。而此时的李文修也已经赶到法场,见陈阿娇站在刑台之上,便立马飞身下马,狂奔至陈阿娇处。   李文修是暗卫,暗卫的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和保护好主人,哪怕主人去杀人放手,行不轨之事,暗卫也是无条件保护主人。这就是暗卫守则。李文修始终护在陈阿娇的面前。   “公主,这里可是法场,你若是要劫法场的,那便是大逆不道,晁错乃是死囚,今日之事,就算舅父也帮不了,来人将公主给本官拉开。”窦婴见陈阿娇一直都是这般执迷不悟,便开始动手了。   “李文修这里交给你了,本宫带晁大人先行一步!”   陈阿娇说着便在李文修的护送之下,带着晁错翻身上马,飞奔而去,这一次她要去的是皇宫了,晁错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公主,你这是何苦呢?为了老夫这一介罪臣,若是……”今日当陈阿娇来到法场的时候,晁错大感意外,没想到她竟是不顾袁盎和窦婴两人的阻拦,执意将他带走。他贵为三公之首,乃是御史大夫,自然知晓劫持法场乃是大罪。他想陈阿娇定也是知晓的,就是知晓还这般做,更是难能可贵。   “你是我的恩师,前有缇萦救父,今日便有我陈阿娇救师。本宫相信舅舅只是一时被奸人所蒙蔽,吴楚之乱,本就是吴王刘濞的一个借口而已,他一直都在寻一个借口想要谋反而已。而老师的削藩策更好给了他这个借口。而且阿娇也以为削藩乃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情。老师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你理应看到削藩之结果才是,吴楚之乱成不了大气候。”   陈阿娇自然是知道的历史上的七国之乱,只不过维持了短短三个月,就被刘启给制服了。只是可怜在此之前死去的晁错,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而且全族被灭。   “公主……”   在此时老臣晁错的心里,对待陈阿娇那自然是非同一般,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很多,可是如这种雪中送炭,救助人在危难之间的人却是极少,更何况陈阿娇还是以公主之尊来劫法场,求助他这个罪臣。于是在以后陈阿娇的称皇大业的日子里,晁错更是以死相谏,也是因为晁错,刘彻的最终太子之位没有保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一路狂奔,便入了皇宫之中,消息还没有传那么快,陈阿娇没有将晁错带到未央宫,而是直奔长乐宫。长乐宫是窦太后的所在地。   “就是这样的,皇祖母陈阿娇从来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还扬言要杀了我。你不信可以问问这些宫女,皇祖母我可是你的亲孙女,陈阿娇……”阳信公主刘娉十分的生气,由着王夫人等人的陪同之下,便开始数落起陈阿娇的不是。反正此时陈阿娇也不在这里,她也无法反驳,刘娉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而王夫人也早就瞧着陈阿娇不顺眼,她也知晓窦太后在宫里的眼线众多,这宫里发生的大小事务,皆逃不过窦太后的眼睛,尽管她现在眼盲了,自然今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窦太后理应知晓。   “哦?竟有这种事情,阿娇素来都是一个知轻重的,怎么今日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呢?这其中怕有什么隐情吧,再说娉儿啊,阿娇也是哀家的亲孙女。”窦太后心如明镜,虽说陈阿娇乃是外孙女,只是在这宫里,也就属陈阿娇待她最好,反观刘娉这类的孙女,一次奉茶都没有。只是当需要用到她的时候,才道她这里哭诉了。权当她是傻子一样。   “真的有这种事情,你不信问我她们,她们当时都听到了,是不是?”刘娉指着今日跟在她身边的侍女,那些侍女也都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   “太后,阿娇公主来了,还领了晁大人来了,你说这事……”   窦太后听到此言,便长叹了一口气,“你去寻启儿过来,说起阿娇平素倒是一个知礼数之人,就是太过纯善,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上次和亲是这样,这一次为了晁错也是这样。哀家今日与你言说袁盎之事的时候,她虽神情淡定。但是哀家就知道,她定是要出去救下晁错,哎……”窦太后早知道陈阿娇与晁错的关系。   现在也明了为何陈阿娇会那么着急,原是为了救人,现在在反观起刘娉这般啼哭的之态,为何都是她的孙女差别都这么大呢?刘娉丝毫也听到陈阿娇来的消息了,“皇祖母,这一次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这宫里的规矩可不能坏了。”   “哀家比你更知道这宫里的规矩!”窦太后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王夫人在一旁听话,算是听出来,那就是窦太后是有心向着陈阿娇的,便拉扯了一下刘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刘娉越发觉得委屈起来。   “对了,王夫人婷儿最近身子如何?”   在上次绛邑公主的生辰会上,刘婷被刺客所伤,至今卧床不起。   “太医说,已无生命危险,只是以后走路会有些费劲。”   王夫人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无妄之灾,到底是何人所为,张汤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简直就是废物。”窦太后带着怒气,毕竟上次的事情,差点就要了太子刘荣的命,幸而有栗姬舍命相护。要说起这栗姬虽然脑子不怎么灵活,但是对待自己的儿子倒是情深一片。至于王夫人,窦太后从来都不指望她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大的爱心,毕竟弃子的事情,王夫人不是第一次做了。   “是啊,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听说栗姬姐姐的脸都被伤了?”   对,栗姬这一次伤的在脸,左脸直接被削去了一块皮。本来就色衰的她,现在这已经彻底毁容,刘启第一次去看望栗姬的时候,竟是被她那张脸给吓了出来。也就是说栗姬再无受宠的机会,而且也无封后的可能性,试问一朝国母怎能是那般的容颜了。而这一切全部都是王夫人所为,牺牲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女儿,彻底废了栗姬。虽然没有斩杀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但是也为她除了一大劲敌。   “栗姬也是一个可怜人,以后她也无需到哀家这里请安了。”   窦太后也长叹了一声,而此时素锦已经领着陈阿娇进来了,一进来,陈阿娇便长跪不起,一句话也没有说,便一直叩拜,晁错也随着他跪在地上了。而刘启随后也赶到了,见到晁错在此,便是大惊了。   “陛下也都看明白吧,晁错乃是哀家让阿娇给带回来了,阿娇你先起来吧。”   果然窦太后还是选择了护住陈阿娇,说明陈阿娇这一步棋还是走对了,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为何,母后为何,你难道不知道吴王已经发兵了吗?而且他们已经朝这边攻了过来,你让朕如何是好,若是晁错不……”刘启一脸的不解,只是面对的是窦太后,他不好发火而已。   “陛下,今日哀家就问你,吴王刘濞这些年可有朝贡?”   “没有!”   “可曾对陛下有所恭敬?”   “没有!”   “那陛下以为这一次他举兵发难,难道只是因为削藩策?”窦太后示意素锦给她倒茶,陈阿娇发现了,便跪坐在地上,给窦太后满上了。   刘启蹙眉,言说道:“这个自然与朕以前无意之中错杀刘贤(吴国太子)有关,只是这都过去好些年了,刘濞……”   “陛下,刘濞那老东西本就是处心积虑,此时即便是杀了晁错,又能如何,哀家已经差人送信与武儿,你们兄弟联手,便这老东西彻底给收拾了。”窦太后一直信奉黄老之术,主张休养生息,难得她这一次竟是主战,还真的是大大出乎了刘启的意料。   “母后,只是我朝兵力!”   “让周亚夫和窦婴来见哀家,就命他们两人前去,若是输了提头来见!”窦太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几句话便安排下去了。而此时的刘启见窦太后都这般,他细想之下,自从错杀刘贤之后,他就一直被人所诟病,心里早就不爽吴王刘濞很久了,既是这样的话,杀了一个晁错又能如何,明眼人都可以敲出来这乃是一个借口而已。既是如此,那不如放手一搏。   “好,母后儿臣已经知晓怎么做了,多谢母后点拨!”之后刘启便下去了,走到晁错的面前,便扶起了晁错:“晁大人受惊了,乃是朕无用,害的晁大人受惊,你随朕一道吧。”   这事情便先揭过去了,窦太后帮陈阿娇给顶下了,刘娉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窦太后一心偏向陈阿娇,她心中虽不服气,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阿娇,你今日是不是与娉儿有些误会,方才她在哀家这里说,说你扬言要杀了她,是不是属实?”窦太后微微的抬手,素锦便将帕子递了过去,她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是的,今日实在太过着急,刘娉姐姐对阿娇多方阻拦,阿娇实属无奈,便说了这话,现在想起来,心里倒是懊悔不及!”陈阿娇才不会那么傻,在这个时候说谎了。   “皇祖母,你瞧瞧,对吧,陈阿娇就这么说我了,皇祖母,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刘娉见陈阿娇主动承认,便十分得意,笑嘻嘻的指着陈阿娇便吵闹道。   “阿娇你已经知道错了,该如何惩罚你自己说吧。”   陈阿娇点了点头,走到刘娉的面前,低着头便道:“刘娉姐姐,今日实在是走的太过着急,无意之中说了那种话,还请你责罚!”陈阿娇朝着刘娉低头认错,而刘娉则是高昂着头,笑道:“哦,阿娇小妹你现在知道错了,我还记得你今日还打了我一巴掌!”说着刘娉便出手,准备赏陈阿娇一巴掌,陈阿娇丝毫没有反抗,任由刘娉出手。   只是那一巴掌没有落在陈阿娇的脸上,而刘娉的手被素锦给捉住了,“素锦你,你胆敢拦我?”   王夫人在一旁一直递眼色,可是刘娉始终都装作没有看见,最近她一直都被陈阿娇给压制着,今日好不容易捉住了陈阿娇的痛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哀家让她拦的,虽说阿娇有错,就算动手,也不应该是你动手,你堂堂大汉长公主,一点威仪都没有吗?阿娇今日确然错,哀家自会惩罚她,至于刘娉你真的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今日之事哀家在清楚不过了,本是你有意阻拦,阿娇急着救人,才出此下策。”   “皇祖母,你一心偏袒陈阿娇,反正在你心目中陈阿娇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说也罢!”说着刘娉竟然拔腿就跑,这下子可是吓傻了王夫人了。   “太后,刘娉还是一个孩子,是我管家不严,是……”   “既是知道便好,刘娉如今已经不在是孩子了,她马上不是要成亲了吗?我听启儿说,平阳侯那边想要退婚,这又是何事?我的大汉的公主还从未有过退婚虽说这曹时着实的大胆,只是仔细想想,究竟他为何退婚。娉儿如今在民间的名声很不好,你这个做母妃也要好生管教一番才行。你且下去吧。”窦太后说落了一顿王夫人之后,便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王夫人早就想走了,只是临走之前还不望深深的看了陈阿娇一眼,只是她的眼神着实的不好看,陈阿娇始终都低着头。   “你们都下去吧,素锦你也出去吧,这里就留阿娇一个在这里伺候便罢。”素锦得了信,便下退了下去。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陈阿娇一下子便扑倒在窦太后的怀里。   “皇祖母,阿娇好怕,真的好怕,这一次是阿娇自作主张,我只是不想看到老师就这么过世,当时我去法场的时候,他们说要腰斩,腰斩该有多疼啊,我不忍心。”   本来窦太后还有些忧心陈阿娇所做的目的,可是现在除了在仁孝方面想,实在是想不出,陈阿娇这样做有何目的。晁错乃是一个糟老头子,也不能往那方面想,再者陈阿娇已经贵为公主,地位已经够尊贵,也无需晁错来添什么助力。当然窦太后怎么都不会想到,陈阿娇的要的是称皇大汉,陈阿娇的野心可不仅仅只是昭明公主这么简单。   “不怕不怕,以后切莫这般莽撞了,今日你打刘娉是不对了,你们都是自家的姐妹,以后都好照应一下,瞧着你也累了,哀家想,你还是先回去一趟吧,估计你的事迹这会儿也传开,嫖儿该担心了才是。”   “诺!”   陈阿娇收拾了一下,便再次出宫,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下面她便要利用七国之乱,培养她自己的势力,而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如上官婉儿一样的女丞相,可惜的是上官婉儿没来,那么就卓文君了,这个绝世才女,不知道现在如何?   “公主,你无事吧。”   李文修已经全身而退,见到陈阿娇才长舒一口气。   “本宫无事,先回府吧。”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陈阿娇和李文修回到堂邑侯府,一下车,便见沁荷和茜娘迎了上来。   “公主,你无事吧,侯爷和公主都快疯了,公主方才还……”茜娘的话,还未说完。   “阿娇你没事啊,你无事便好,吓死阿母了!”馆陶公主几乎是狂奔而出,差点摔倒在地。   陈阿娇扶住馆陶公主,前行了数步,便见陈午领着陈季须和陈蟜走了出来。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陈午大吼道。   馆陶公主一下子便将陈阿娇护在怀里:“驸马,你这般吼叫干什么,吓坏了我的阿娇,阿娇无事便好。”   “公主,驸马,伤者已经救治完毕了,缇萦先行告退了!”缇萦领着小徒弟冬雪,便要离开这里,见到这一家人团聚,她好似没有看到似的,便要走出去。而陈阿娇则是望向她。   “她已无大碍,只是求生率不高,熬过今晚便无事了!”缇萦说完,便于陈阿娇擦身而过。   这个小插曲,自然没有引起馆陶公主和陈午的注意,他们便一直纠结于陈阿娇今日的表现,陈午自然是严厉的批评陈阿娇几句,无奈馆陶公主一直护着她,最终他也没有教训成。与这两人周旋了一会儿,陈阿娇便寻了一个借口,回房思过了,便去看卓文君。   第35章 文君休夫   卓文君被陈阿娇安置在她的卧房之内,当陈阿娇进去之时,连翘正在给卓文君洗脸,木盆之中还有带血的布条,想必是缇萦医女所用之物。之后茜娘和沁荷便将这里收拾了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   “诺!”   连翘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便下去了,整个屋子现在就剩下陈阿娇和卓文君两人,方才陈阿娇已经从缇萦医女那里听说了,就是卓文君现在伤势基本控制,只是求生意愿十分的低,好似就不想活了。   “本宫知晓你可以听得见,只是你已看清司马相如的真面目,为何不好生面对呢?这世间的男子千千万万,为何执迷于一个司马相如?你虽是女子,却有超出男子的才华,好好活着。以后若是你能助本宫登临帝位,你要什么样子的男子没有?到时候本宫便让司马相如跪下来求你。”陈阿娇握住了卓文君的手,她从来都是惜才的人。以前她是武则天的时候,便任用了巾帼丞相上官婉儿,而此时的卓文君她也十分看好。   男人永远都无法真正的了解女人,所以陈阿娇要称皇身边少不得女子的助力。陈阿娇不知道到底卓文君有没有听到这些话,现在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尽人事听天命。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理解她。比如绛邑公主刘秀凝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在绛邑侯府,刘秀凝一个人独自垂泪到天明,那就是周胜之真的被赐死了,以后便再无绛邑侯府了,而她也成了寡妇,她现在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些,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一切真的是太痛苦了。   “驸马……,驸马……,本宫真的想救你的,真的!都是馆陶公主和陈阿娇,都是她们两母女,都是因为她们,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刘秀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委屈,从小到大她都是馆陶公主的影子,在窦太后的眼里也只有馆陶公主,从来都没有她,她一直都生活在自卑之中。而昨日也是因为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的一番言论,周胜之才被处死的。   “公主,田大人求见!”   刘秀凝点了点头:“你让他到大堂等着本宫!”   田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领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夫人。   “公主”   王夫人见刘秀凝出来,便立马笑脸相待。而刘秀凝则十分奇怪王夫人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要说田蚡在此时出现还可以理解一下,毕竟田蚡和周胜之是同僚。两个人交往素来亲厚,而王夫人此时会来,刘秀凝便有些意外。   “王夫人?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不应该在宫中吗?”   “本宫听闻公主家事,想着周大人乃是国之栋梁,就这般去了,实属可惜。又想公主与驸马素来恩爱,你定然很伤心,本宫便来了,来看看公主,还请公主节哀顺变,毕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好生过下去才是。”说着王夫人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便继续说道:“想当年我妹妹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过来了。虽说小妹有错,但是她到底也是我的骨肉至亲,那种心痛我如何不知。”   王夫人一番话,自然是说到刘秀凝的心坎上了,刘秀凝看着此时的王夫人,那眼泪便哗哗而下,想起刚成亲那会儿周胜之对她的体贴温柔,心里又是一阵的痛酸楚。   “是啊,谁说不是呢?驸马以前对本宫很好。只是这些年才做出了一些事情而已。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只不过是养了个把外室而已。将那外室处死不就行了吗?母后也真是的,为什么还要处死驸马呢?”刘秀凝伤心的就在这里,她一直认为是那女人勾引了周胜之,一切的错都是在那女人的身上,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纵然那女子有错,可是若是周胜之意志坚定的话,又怎么会被勾引呢?   王夫人见刘秀凝一直都在哭,便继续言说道:“是啊,谁说不是呢?再说在民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实属平常之事,只是因驸马尚了公主,才只能有一妻,他大概也只是一时糊涂,被那女子迷住了而已。其实错不在驸马爷,只是可惜他已经不在了。倒是害的公主一个人独自伤心。”   刘秀凝其实心里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驸马不爱她了,所以王夫人的这番话十分的对她的口味,也说到她的心坎之中,她在此刻便奉王夫人为知己。   “是啊,若是母后有你这么明白就好了,母后怎么就想不通呢?”刘秀凝在心里还一直怨恨窦太后。   王夫人继续说道:“本宫私以为太后并非不知此事,只是当时本宫听说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皆在场,难道就没有帮公主你求情,饶过驸马这一次吗?”王夫人开始添油加醋,诱刘秀凝入局。   果然刘秀凝当即便变了脸色,十分不快的说道:“若是姐姐有王夫人你这般明事理便好了,可是她和阿娇两人竟然都是一心想要处死驸马,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气死我也!”   “哦?竟是这样,公主,本宫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夫人此时跪坐在地上,特意往刘秀凝这边移了几步,使她更加靠近刘秀凝。   现在的刘秀凝正在怒火中烧,心情十分的不好,便语带不快的说道:“什么事情,要说便早点说便是?”   “其实本宫倒是理解为何馆陶公主要那般说,毕竟她与你一样都是公主,而且绛邑侯的封邑可是要比堂邑侯的封邑要大的多,在朝的影响也要大,想当初你出嫁的时候,先皇还亲自送嫁,而馆陶公主便没有这种待遇,若不是这些年她讨好太后,哪有她的位置。你还不知道吧,前些年她还曾为陈阿娇求嫁刘荣,最终被栗姬给拒绝了。你说上次在你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只有她毫发不损的离开,就连你我都或多或少的伤了,这又是何为?”王夫人这番话一说完,刘秀凝突然觉得脑袋轰然便炸开了。   “你是说……”   “对,婷儿被伤了腿,以后走路都成问题,而栗姬姐姐最惨,她的脸已经彻底给毁了。以后再也不能侍君了。而这一次的刺客是在绛邑侯府发现的,也是因为这个,驸马爷的事情才被太后都发觉。而这所有的事情之中,受益最大的人就是馆陶公主。古语有云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公主你说呢?”   刘秀凝陷入了沉思,她本来就对馆陶公主没有什么好感,她这个姐姐从小到大都压她一头。而现在被王夫人这么一分析,细想之下,越发觉得她说的在理。   “是啊,这么说来最大的受益方就是她了。本宫方才还在想,为何她的暗卫反应如此的厉害,你和栗姬当初来的时候,也有暗卫护着,却还是被伤了。显然这一切都是馆陶公主搞的鬼,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刘嫖本宫一定要他你好看。”刘秀凝终于被王夫人的话彻底的激怒了,现在已经全然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一并恨上了。   王夫人面上虽然不显,可是心里确实一副高兴十分的样子,而坐在她一旁没有多远的田蚡也偷偷的对着她一笑,她们兄妹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公主你是不知道,陈阿娇现在已经贵为昭明公主,仗着太后恩宠,从来不把刘娉和婷儿放在眼里。昨日还将娉儿给打了,也不知晓她到底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药,太后没有处置她不说,还训斥了娉儿一顿,让她好不伤心。本宫这个做娘亲的,瞧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心疼。”王夫人说着说着竟是语带呜咽,继续说道:“如今婷儿又伤成那样,我……”   刘秀凝见王夫人这样,又想到她前不久才没了妹妹,以前她便听说过王氏姐妹感情很好,现在见王夫人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她也是感同身受,便言说道:“你也不要伤心了,本宫定会收拾一下陈阿娇那个小丫头,馆陶姐姐,本宫明着对付不了她,但是陈阿娇本宫还是可以的。芍药,你去安排一下,三日本宫便要前往堂邑侯府,好好的看看我的好姐姐。”   听到这话,王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等待着三日后看好戏。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三日后便到了。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难得好天色,如今正是人间四月好时节,陈阿娇早早的起床。茜娘和沁荷两人伺候陈阿娇洗漱。而连翘则是被拨去伺候卧床的卓文君。   卓文君早在两天前便醒来了,之后陈阿娇便于她一阵畅谈,两个人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卓文君现在正在积极的养伤。目前还在康复之中。   “公主,方才无星差人来说,司马相如求见!说是来接卓文君回家的!”沁荷小心翼翼的言说道,生怕陈阿娇发起火来了。不要是说陈阿娇了,就是方才沁荷听到司马相如来了,都想冲上去将这等人给骂一顿,不过最终她还是憋住了,将这消息说给陈阿娇听,陈阿娇自然是听说了这话,竟是笑道:“哦,司马相如此番竟然还敢来我堂邑侯府要人?当真是胆大之人?走,随本宫出去瞧瞧他,本宫今日到瞧瞧这司马相如的脸皮是什么做的,竟是比那牛皮还要厚实!”说着便稍作收拾,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便出去了。   “公主,奴婢已经命人将司马相如领进偏厅,大厅公主正在待客,说是今日绛邑公主要来!”   没一会儿,司马相如便在沁荷的带领下,来到了偏厅。司马相如若是只是看着面相的话,那自然是一副翩翩风度佳公子的形象,长得好,又会诗文,确实是很多闺中女子倾慕的对象。   只是但凡想到这男子做的事情,陈阿娇以及身边的侍女都对司马相如嗤之以鼻,而且还深深的为卓文君感到不值,而且这男子竟然此时还来侯府讨人,陈阿娇便想要仔细瞧瞧,这男人到底该如何说。   “公主万安!”   司马相如果然是名士风流,长得好,有一副好皮相,所以做任何动作都十分的赏心悦目,陈阿娇看着此时的司马相如,只是淡淡的一笑。   “哦,竟是司马公子,听说你是来接文君的?”   陈阿娇始终带着微笑,还示意沁荷上茶,只是看着沁荷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相比较茜娘温柔似水,待人接物都十分的礼貌。沁荷的脾气就十分的火爆了。所以这也是陈阿娇为什么让沁荷去上茶的原因。   “公子喝茶!”   沁荷随意便将茶放在司马相如的面前,声音清脆,倒是将司马相如给吓了一跳,堂邑侯府的侍女如此的待客态度,着实的让他倍感意外。抬头望了一眼沁荷,见她已经回到了陈阿娇的身边,又想着她乃是陈阿娇的侍女,便强压着怒气。   “多谢公主,今日下官来,也是听闻娘子在公主府上,便来接她回家,这些天叨扰公主,实属不该。”司马相如此时已经站起,朝陈阿娇拜了一拜,陈阿娇见到这样的司马相如,只是淡淡的一笑。   “茜娘啊,你去把文君请来吧,她身子也大好了,就说司马相如来接她回去。”   “诺!”   陈阿娇跪坐在一旁,她的面前放着矮桌,矮桌上面放着时令的果蔬还有一些茶点,来到大汉陈阿娇觉得很不习惯的,便是大汉这些吃食,实在是太少了,与大唐是无法比的。想大唐时期,四海之内的美食全部都涌现到长安。此时的大汉还做不到,陈阿娇细想一下,刘启做不到的事情,还是让她来做吧,她要是的是四海归一,八方朝贡。   不多时,茜娘便领着卓文君出来了,卓文君今日穿着十分的素净,身着一个月白色绣花襦裙,头发随意披散开来,便走了进来。见到司马相如的时候,她手紧紧地握着,那指甲嵌在的她的手心之中,生疼。而她施施然的走了过来,途经司马相如处,她竟是加快了脚步。   “文君,为夫来接你回家了,你和我一同回去吧,这些天叨扰的公主也不好。”司马相如面带微笑,便准备上前拉住卓文君。可是当他伸手去拉卓文君的时候,却被她巧妙的给避开了。   “文君你这是……”   司马相如一副不解的样子,之后复又笑道:“为夫知晓,这一次公主待你有救命之恩,改日为夫一定陪你好生谢谢公主,只是今日你还是与我回去吧,你阿父最近一直在找你。”   陈阿娇听到此言,立马便笑了。她倒是奇怪司马相如为何来寻卓文君,竟是因卓王孙思女心切,才来找她的。卓王孙也算是富甲一方之人,想当初司马相如穷困潦倒的时候,诱拐了卓文君,他们两人当炉卖酒的时候,还是卓王孙看不下去,给了银钱让他们可以继续风花雪月的生活着。   “请你放手,司马相如今日我是不会与你回去的,阿父想我,我自己可以回去,无需你来与我说这些!”卓文君一下子便甩开了司马相如的手,他望着司马相如,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看清楚司马相如,这个男人就是她当初不顾一切与之私奔的男人,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当初瞎了眼,才会被这样的男人所骗,为了这种男人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文君,你在说什么,你为何不与我回去,你我乃是夫妻,夫妻本一体啊。走吧,为夫知道,过了这么久才找到你,是为夫的不对。可是为夫一直在找你,今日才知晓你在堂邑侯府,若是早知道,我便找就来寻你了。”司马相如觉得他自己十分的委屈。其实他早就对卓文君心里有些许的不满了。只是今日听说卓文君竟是被陈阿娇所救,他的心思便活动起来。   虽然司马相如觉得他自己富有才华,可是刘启并非爱诗赋之人,因而他虽做官,可是都是一些无实权的小官。若是能够得到昭明公主的举荐,那便不同了。所以他便来了。   “你我已不是夫妻了,从你那日在绛邑侯府拿我挡刀的时候,我们夫妻已经情绝了。今日我也与你言明,我卓文君与你司马相如夫妻情绝,形同陌路!”说着卓文君便转身走向陈阿娇处。   “文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难道你要与我和离?”   司马相如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卓文君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太匪夷所思了。那日他也只是出于本能,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才将卓文君给推出去的。事后他想了想也是后悔不已。只是性命相关的时候,是人都会先护住自己不是吗?   “不,我不会与你和离的!”   卓文君冷冷的说道,而陈阿娇却一直十分淡定的在一旁喝茶,并没有参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事情。她对于司马相如这样的男子,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其实现在算起来,司马相如之所以可以流传后世,到底还是靠女子,一则便是才女卓文君,一则便是废后陈阿娇。   “那便好,文君你就不要说这些了,与为夫快快回去。”说着司马相如便伏低做小,上前去拉卓文君,准备领着她回家了。可是此时的卓文君早就不是三日前的卓文君,也不是以前一心一意想与司马相如在一起的卓文君,更不是为了司马相如不顾一切与他私奔的卓文君。现在的卓文君已经认清楚司马相如的一切,她恨自己痴心换绝情。   “我自然不会与你和离,我是要休了你,我卓文君要休了你司马相如!”   卓文君当即甩开司马相如的手,再次重复了一句:“我卓文君要休夫!”   自古都是男子休妻,从未听闻有女子休夫。陈阿娇听到这话,也惊觉了,毕竟这实在是太少了。果然卓文君这个女子也是有魄力的女子,前有私奔司马相如,再有休夫之举,果然是大女人之态,陈阿娇十分赞赏的望向卓文君,这个女人果真了不得。   “卓文君,你可知晓你到底在说什么,休夫,什么休夫?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一代才子司马相如自然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当即便表达了反对的意思。而卓文君却没有听从他的话,只是从袖子之中取出一丝帛扔给了司马相如:“休书!”说完便走向陈阿娇处,坐定。   “还请昭明公主为证,今日我卓文君休夫司马相如,因他在危难之时,不顾我生死安危,兀自逃命,舍我于不顾。我心如死灰,不可燃已。”卓文君说完,便冷冷的望向司马相如,可以看得出来司马相如此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卓文君,你,你,我不会赞同,你……”   “不管你同不同意,今日我便是休定你了,还有府邸乃是阿父赠与我的,你尽快搬出去。”卓文君淡淡的说道,既然这个男人靠不住,现在唯一可以靠得住便是阿父,现在卓文君真的后悔当初不听卓王孙的话与司马相如私奔。   “公主,还请为我做主,自古便有没有休夫一说!”   司马相如反过来求助陈阿娇,陈阿娇自然是站在卓文君这边的,笑着对司马相如说道:“凡是都有一个先河吧,为何男子能够休妻,女子却不可以休夫呢?”   “荒唐,哪有女子休夫一说,阿娇本宫看你是越发的骄纵了,竟然这般说话!”也不知道绛邑公主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指着陈阿娇便大声吼道了。原来方才绛邑公主来了,并没有随人见正厅,而是被人误带到了偏厅,便听到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一番话。本来她本不想管的,只是在听到陈阿娇的一番话之后,她本就陈阿娇不满,苦于寻不到来由,此番正好有这般的好理由,她自是不会放过,便有了这么一出。   陈阿娇见是刘秀凝来了,便起身,给她施礼,“姑姑来了,只是方才姑姑的观点阿娇十分不解,为何女子就不能休夫,我大汉律例也没有言明女子不能休夫?”陈阿娇不卑不亢,虽是低着头,气势却强硬!   第36章 血洗长安   刘秀凝今日前来本就是来寻陈阿娇不是的,自然对她不会有好脸色看,见陈阿娇偏帮卓文君,便笑道:“我大汉律例确实没有言明女子不能休夫,可是从古至今,便没有女子休夫一说,再者卓文君本就司马相如私奔而去,怎能出尔反尔,行休夫之举,简直就是丢尽我大汉女子之脸,这样的女子……”刘秀凝一边说着,一边便甩开了手,一脸不快的望着卓文君,一脸厌恶的表情。   卓文君却是一直站在陈阿娇的身边,并没有辩驳什么。而陈阿娇望了刘秀凝一眼,便伸出手去,说道:“茜娘上茶!今日姑姑来了,自然是要上好茶了!”陈阿娇带着笑意,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刘秀凝的话。   而此时刘秀凝见陈阿娇如此的镇定,一点儿都没有生气,便有些恼火了,尤其是此时她就想彻底的激怒陈阿娇,寻出陈阿娇的不当之处,这样她才好惩治她。可是让她失望的是,陈阿娇全程都进退有度,竟让她无从下手。   “姑姑,这边请,不知今日姑姑这么早就到了,阿母不在家中,你也知道皇祖母素来疼惜阿母,说是想阿母,便召见她入宫去了。本来阿娇也是和阿母一起去的,只是因姑姑今日来,特意被阿母留下来招待姑姑。本来准备在正厅招待姑姑的,没想到姑姑你来的这么早,竟自己来寻阿娇,现在看来这一切倒是阿娇我的不是吗?”   刘秀凝也许是站的太累,最终还是跪坐了下来,陈阿娇给她亲自斟茶。   “阿娇,不是姑姑说你,这女人啊,就是要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才是。你切莫与这种女子厮混在一起,有损名声!”刘秀凝再次看了卓文君一眼,见卓文君长得美艳,心里便越发的不舒服了。又见司马相如一副好皮相,立马便有了好感。   “姑姑你说的太对了,这女人自然是要嫁一个好人家了。只是有时候也会所嫁非人。比如这卓文君吧,她夫君司马相如在你的生辰宴上为了活命,将她给推出去了,推倒在刺客的倒下,差点就没命了!姑姑对于此事怎么看?”   刘秀凝先是一愣,她虽是不喜陈阿娇,也觉得生辰宴上的事情乃是馆陶公主所为,可是当听到方才陈阿娇那么一说的时候,便立马朝司马相如看去了。   “司马相如,本宫问你,昭明公主方才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做了将卓文君给推出去之事?”刘秀凝的脸色也不好看,便质问起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微微的抖动了双手,拼命的再给卓文君递眼色,希望此时卓文君可以帮他说话,可惜的是卓文君好似从来都没有看到似的,全程低着头,并没有去搭理司马相如。   “公主,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当初情况紧急,我,我也是无意之中推了一下文君,这不是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只要文君愿意跟我回去,我死都愿意!”司马相如说着便做出发誓之态,希望得到卓文君的谅解。   刘秀凝看着此时此刻的司马相如,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开始怀疑起那晚在绛邑侯府发生的事情。当时十分的混乱,她在回想,终于还是回想起来,那就是果然是司马相如推开了卓文君,害得卓文君被贼人所伤。   “姑姑,你可不能听信司马相如的一面之词,阿娇觉得姑姑你也是明理之人,这事情……”   “那你们和离吧。”   刘秀凝还是不同意卓文君做出休夫之举,坚决要让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以和离的方式结束。   其实在汉朝和离的话,女方虽然可以嫁娶自由,却要付出昂贵的嫁妆,就等同于遣返回家,这也是卓文君先前不同意和离的原因之一。   “不行,今日我是定然要休了司马相如,不管公主怎么想,今日我卓文君便休定了司马相如!”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开口,卓文君便表明了立场,那就是坚决不同意和离,一定要休夫了。   刘秀凝自是不快,一掌便拍在矮桌之上,训斥道:“卓文君,本宫素闻你有才名,今日才对你这般客气说话,你说说,你身为一名女子,与司马相如私奔在前,已经丢尽我们女子的脸,现在竟是要休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公主我若早知今日,自然不会有当初,都怪我当初瞎了眼,才看上司马相如这种人人。今日休夫便是我为我当初所做出的错误的决定付出的代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卓文君就是错看良人,遇人不淑罢了。为何公主身为女子,不肯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难道普天之下,只能有男子休妻吗?为何不能有女子休夫?”卓文君从来都是大胆的,大胆的她,私奔司马相如;大胆的她,与司马相如当炉卖酒;大胆的她,今日勇敢休夫。   刘秀凝依旧还是那副表情,依旧还用带着十分不快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卓文君。   “身为女子自然应该有女子的仪态,你以为普天之下女子都是你这般不堪吗?”   陈阿娇听着刘秀凝的话,又想到之前刘秀凝因为驸马的事情的种种表现,就知道卓文君定然是劝服不了她。有些女子从来都只知道为难女人,不去问问根源在什么地方。遇到男子养外室,她们就会想定是正室不够温柔,不够贤惠,才导致男子养外室,可是事实上多半都是男子喜新厌旧罢了。   “公主,我……”   “文君你无需再说,这乃是你与司马相如的私事,你愿意休夫便休夫,与旁人何干?”陈阿娇冷笑了一番,便命沁荷给她斟茶。而她这一番话说完,刘秀凝便是一怒,本来她是跪坐在地上的,一下子便站起了身子,冲着陈阿娇便训斥道:“阿娇,你刚才说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本宫在多管闲事吗?”刘秀凝越想越火大。   “姑姑你为何会这么想,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这本来便是卓文君家事,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我都无权干涉便是。再说你方才说大汉没有女子休夫之事,姑姑这话怕是说的不对吧。”陈阿娇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水。之后便扫了一眼司马相如,此时的司马相如倒是十分的镇定,一直保持着君子风度。平心而论,司马相如这样的男子,看着还算是养眼,只是为人作风实在是让人所不耻。果然是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   “如何不对,阿娇难道我大汉还有敢于休夫的女子吗?除了这卓文君?”刘秀凝自然不相信大汉会有这样的女子,毕竟不管怎么说大汉也是以男子为尊,从未出现有女子休夫之事。   陈阿娇笑了笑,言说道:“怎么没有了,而且舅父都不反对女子休夫,为何姑姑就这般执着。舅父贵为我大汉天子,都支持女子休夫,姑姑却一直反对,难道是对舅父的不满吗?”   一下子这么一大帽子扣下来,打的刘秀凝措手不及,便道:“陈阿娇你胡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对陛下不满了?陛下什么时候支持女子休夫了?”此时的刘秀凝觉得陈阿娇现在就是在信口雌黄,她已经站起身子,俯视着陈阿娇,一脸的怒容。陈阿娇却只是淡淡一笑:“姑姑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呢?阿娇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姑姑可是知晓王夫人。”   陈阿娇提到王娡的时候,刘秀凝当即便傻眼了。其实王娡以前嫁过人在宫里早就不是秘密了,而且刘秀凝还听说过,据说王娡还与人还生过一个女儿,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不过王娡嫁过人倒是真的。   “这……”   “姑姑,阿娇知晓当时藏儿(王娡的亲娘)将王夫人送入东宫之时,当时王夫人的夫君还是不同意,王夫人不是将他给休了吗?而舅父依旧不计前嫌对王夫人宠爱有加,现在王夫人更是为舅父生下了一男三女,难道舅父这不是在支持女子休夫吗?若舅父不支持,她又怎么会成为夫人,又怎么会得到舅父的恩宠呢?姑姑你作何解释?”陈阿娇这么一说,刘秀凝竟是无话可说了,毕竟陈阿娇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真的无从反驳。   “舅父乃是有道明君,与一般的君王自是不同。”   陈阿娇再次补充了一句,这下子刘秀凝是彻底的无话可说。最终刘秀凝便摆了摆手:“也罢,这也是你与司马相如的私事,本宫也不想再管,既然是私事便回家自己解决去,现在你们同步通通都给本宫滚下去。”   卓文君听到刘秀凝的话,便朝陈阿娇望去,见到她点头,才随司马相如一起出去。   等到这屋内已经无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了,刘秀凝便要与陈阿娇说话。   “公主,馆陶公主和侯爷回来了。”   连翘小步快跑的进来了,陈阿娇这才起身,便笑道:“姑姑,阿母和阿父两人到了,阿娇这就领你过去,还是去正厅吧。这里到底还是偏厅,有辱姑姑的身份。”陈阿娇说着便站起身子,做出了请的姿势,领着刘秀凝去寻馆陶公主和陈午。   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也是刚刚从宫里回来,两人都是一脸的严肃,看得出来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当馆陶公主见到陈阿娇与刘秀凝一起出现的时候,便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了一点儿笑容。   “秀凝你来了,驸马你帮本宫好生招待一下秀凝,本宫与阿娇有些私房话要说。”说着馆陶公主便上前捉住的了陈阿娇的手,将她往屋内拉住。之后便命人合住了房门。   “千风,好生守住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馆陶公主吩咐杜千风道。杜千风乃是馆陶公主的暗卫,上次在绛邑侯府的时候,也是因为他拼死掩护,在让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毫发无损的脱身。之前他虽是受了伤,经过了缇萦医女的救治,现在已经大好了,便继续履行他暗卫的指责。   “阿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看起来如此的紧张?”   陈阿娇此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看着馆陶公主的脸色着实的不好看。而馆陶公主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在房里走来走去,理了一下思路,才对陈阿娇道:“阿娇,匈奴那边大兵来犯,说让陛下交出你,不然便血洗长安!”   这也是今日为何一早,窦太后就召见陈午和馆陶公主的原因,原来是匈奴军臣单于被陈阿娇所杀,之后她又活捉了他们的太子于单,这对于匈奴才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于是便有伊稚斜(军臣单于之弟)自立为单于,纠结匈奴各部要讨伐大汉。现在更是扬言不交出陈阿娇,便要血洗长安。   “哦?竟有此等事情,那便让舅父将我交出去便是了,我是不怕。不瞒阿母,当初我去匈奴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活着回来,此番还能够活着回来,还能与阿母生活这么长时间,本是阿娇赚回来了。今日因我一时冲动,害的我大汉陷入危难,自然由我出去便是。若是舅父想要阿娇去死,阿娇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未央宫中,刘启正在听暗卫来报。   “陈阿娇真的是这么说的?”   “回陛下,微臣所言属实,一字不差,昭明公主确实是这么说!”   汉景帝刘启在很多大臣甚至宫人的面前,都是一个脾气十分温和的君王,只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点手段都没有君王。虽说他极其信任他的姐姐馆陶公主,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对他姐姐稍加防范,因而馆陶公主身边也会有他的暗探。而最近陈阿娇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养眼,刘启对她也是稍加注意,见到她这一番话,便放下心来。   “明日便宣陈阿娇进宫面圣吧,朕有话要与她说!”   第二日陈阿娇便早早的来到了未央宫,此时刘启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见陈阿娇来了,便招手示意她坐下,不必行礼。   “阿娇,想必你已经知晓匈奴的事情了,朕也知晓若是朕要你去匈奴,你肯定是愿意去的,是吗?”刘启握着竹简,站起身子,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他还在试探。   “若是舅父让阿娇去的话,阿娇自然是义无反顾,一定会去。”   刘启当即便笑了,将竹简放到陈阿娇的面前:“你可知晓高祖皇帝白登之围的事情,那对于我大汉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白登之围?”   陈阿娇自然是知道,白登之围这个事情对后来汉朝对匈奴的态度影响很大了。   白登之围主要说的便是当时韩信勾结匈奴叛变,企图攻打太原,而当时的高祖刘邦便御驾亲征,亲自率领了三十多万大军区迎接匈奴,刚开始的时候在铜辊(今山西沁县)首战告捷,于是刘邦便乘胜追击,然后便打到了楼烦(今山西宁武)一带。只是当时天气转凉,又遇到寒冬天气,天降大雪。再加上先前刘邦一直都是打胜仗,所以便有些轻敌,也就不管不顾前哨探军刘敬的劝解阻拦,便追击匈奴到了大同平城。   没想到的是竟然中了匈奴诱兵之计。之后高祖刘邦和他的军队便一直被围困于平城白登山,而且还被困了七天七夜,完全和其他军队失去的联系,若不是当时的军师陈平献计,高祖刘邦派人像当时的冒顿单于的阏氏(冒顿妻)送礼,怕会一直被困在那里,被困死。虽然最终脱险了,刘邦也因此对匈奴产生了忌惮之情,到了文帝时期,便一直采用和亲的方式。上次陈阿娇去和亲也是延用了这一政策。   只是现在这个政策显然是不行,陈阿娇砍了匈奴单于的头,而且还生擒了他们的太子,这一切都彻底的惹怒了他们。   “是啊,白登之围!当初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对朕言说,若是有朝一日可以一雪前耻多好。可惜父皇没有办到。阿娇你说朕可以办到吗?”刘启抬头望向远方。   刘启从来都是一个有抱负的君主,不然他就不会去实行削藩令。只是如今太过艰难,而大汉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时候,这边吴楚之乱尚未镇压住,这厢匈奴又大军来犯。   “舅父英明神武,自然可以办到。阿娇也知晓舅父现在正在忧心什么。阿娇这里正好有一计策,也许可以帮到舅父,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陈阿娇站立在刘启的身后。   刘启回转过身子,笑道:“你说吧。”   “阿娇上次和周亚夫和李广将军一起去往匈奴王庭,虽然在那里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听闻匈奴各部其实并团结,他们常年征战,经常厮杀。以前军臣单于在世的时候,各部尚不安稳,可是现在他过世了。如今太子在我们的手上,现在匈奴领兵乃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伊稚斜,他是自立为单于的,自然会有很多的人不服气,若是此时我们将匈奴太子于单给放回匈奴,便会引起匈奴内乱……”陈阿娇又言说了其中的厉害之处。   “而且阿娇也知道,如今于单势力单薄,急需我们大汉的帮助,帮助他重新夺回单于之位。只要我们与他好好商量,到时候定可以达成协议。之后我们便可以坐观匈奴内斗,到时候好坐收渔翁之利,不知舅父此计可行?”陈阿娇将她的计划全部都说给了刘启听,刘启听后,自然是大为的赞赏了。   “阿娇,没想到你一女子竟可以想到这些,当真是奇谋。只是如今于单不好劝说吧?”刘启还有些担心,担心将太子于单放回去,那便是放虎归山,若是那样,将来此人便是大汉的心腹大患了。   “劝说他的事情若是舅父相信阿娇,便让阿娇去劝说吧。而且阿娇还知道,在西域的大月氏部落一直与匈奴王庭有隙,近些年,大月氏的族人一直被匈奴人所驱逐,两族常常因为争抢草场而大大的出手。所以若是舅父可以派人去联系一下大月氏的君王,到时候大汉与他们联手对付匈奴,胜算将会大大的提高。”   “大月氏?”   刘启知道这个部落,之前那都是听使节的说。   “恩,大月氏,我在和亲的路上听说的,他们与匈奴素来交恶,联手他们,对于我们大汉来说,便是一大助力。”   其实陈阿娇第一次知道大月氏的时候,也是在读司马迁《史记》中有关于张骞的记载,只是那是汉武帝时期,出现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当时读史书的时候,她便觉得张骞与玄奘一样了不起。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来人宣李广入宫面圣!”   “那舅父,是不是还需阿娇去劝说于单?”陈阿娇试探的问道。   “无需,这事情还是朕安排别人去做吧,你先去看看你皇祖母吧,昨日她还在念叨你。”刘启微微的笑道,拒绝了陈阿娇劝说于单的提议,便自己安排人去做了。   而陈阿娇没有这件事情便乐得逍遥,见刘启也没有让她真的去匈奴的打算,便放下心来,前往长乐宫。   说起来,陈阿娇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有来皇宫,见到这里一切如故,便加快脚步前往长乐宫中而去。只是途经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嬉笑着。   “栗姬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用面纱蒙脸呢?”说话的这个人的声音陈阿娇并不熟悉,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贾夫人。陈阿娇对她有点印象,上次巫蛊之乱,贾夫人和栗姬一样都被牵扯进去了。当初贾夫人给陈阿娇的印象便是此人十分的低调。   “滚开,给本宫滚开!”   栗姬语带不快的说道,可以看得出来,她本人是相当的不满,整个人都在变。而贾夫人则是格格的笑了起来,“栗姬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本宫这也是关心你,陛下说你的脸伤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搅你,可是我怎么忍心呢?这不,我这里还有一些药膏,是我托人特地给你买的,听说比宫里的太医开的方子还要好使,说不定便成让姐姐恢复年轻貌美呢?”   贾夫人的话看似全然都在关心栗姬,只是此时对于已经毁容的栗姬,那无疑是雪上加霜。栗姬现在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差劲,极其的差劲,甚至不想见到任何人,今日若不是听到有人告诉她,太子刘荣在后花园跌倒,她才急匆匆的赶来,不知为何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贾夫人。贾夫人一上来便和她说了这么多,这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无需,不需要,本宫不需要你的东西,让开,本宫要走了。”栗姬便要推开贾夫人,可是贾夫人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而是一把便握住了栗姬的手,冲着栗姬便笑道:“栗姬啊,现在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栗姬了,你只是一个丑八怪,陛下看到你都吓傻了。你以为你有个儿子是太子多么的了不起,也不知道太子的位子他还能做多久?”   “你,你,你想什么?你敢动荣儿本宫便……”   贾夫人当即摆手,十分无辜的笑道:“不,不,姐姐你不要误会,本宫怎么会动太子呢?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陈阿娇将这两个人的争论看在眼里,而此时她也注意到了在暗处的两个人,一个便是王娡,另外一个竟是程姬,这两个人此时都躲在假山处偷看,都被站在高处的陈阿娇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她发现了刘启的这几个女人都不简单,而且都有所行动。只是此时的陈阿娇对于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不太感兴趣,算起来这些女人的计谋为外乎就是那些,都是她玩剩下。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培植她自己的力量,而今匈奴来犯,吴楚之乱,正是最好的机会,可以培植她自己的力量。   她便移开了脚步,前往长乐宫走去,只是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冤家路窄,这不是陈阿娇又碰到阳信公主刘娉,当然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跟随在她身边的还有一男子,看起来十多岁的样子。陈阿娇一眼便认出了这男子便是上次在绛邑侯府见到的男子——是绛邑公主和绛邑侯周胜之的儿子,名唤周琦。   “哦,这不是阿娇妹妹吗?怎么你又进宫啊,多日不见,我好以为你生病了呢?”刘娉和陈阿娇不和早就上了台面。刘娉现在倒是也不装了,见到陈阿娇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高昂着头。   周琦也看向陈阿娇,也不知之前刘娉与他说了什么,到底他看陈阿娇的眼神都不对。陈阿娇又看了一下四周,这里静悄悄的,四下无人。她见事不好,便加快脚步要离开这里。   只是突然便被周琦给拦住了,“阿娇妹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周琦的手一下子抓住陈阿娇的手,陈阿娇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周琦的手,可是那周琦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便见陈阿娇给束缚在怀里。之后陈阿娇见他和刘娉两人对视了一眼。   “救……”陈阿娇下意识的呼救,突然周琦便捂住了陈阿娇的嘴。   “我都知道,就是因为你,是你害死我阿父的,今日我便要你下去陪我阿父。”说着便拖着陈阿娇往池塘那边走去,而一旁的刘娉站在一旁,一直都在笑,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意思。   陈阿娇永远都记得刘娉的眼神,此时离池塘越来越近了。周琦当即便要出手将陈阿娇给推下去。人在将死的时候,潜力便会全部都爆发出来,陈阿娇也不例外。到了池塘的边缘,趁着周琦松手推她的时候,她当即便纵身一闪,而此时刘娉见周琦失手,便走了上来,她一转身,就要推向陈阿娇,却没有想到就推向周琦,他便掉入了池塘之中,而此时四下无人,看周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游泳。   “你,你,陈阿娇你大胆,你把周琦给推下去了!”刘娉大惊失色,陈阿娇回转过身子,见到刘娉已经花容失色了,她便笑道:“是谁先动手的,明明就是你们先害本宫,是你推的周琦,休要陷害本宫。”   刘娉此时是怕极了陈阿娇,本来这是最大的求助时刻,陈阿娇因之前怨恨周琦要害死她,便没有求助,而刘娉则是一直站在这里,指责陈阿娇,于是最佳的救治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来人发现的时候,周琦已经断气了。   陈阿娇望着打捞起来,周琦冰冷的尸体,冷冷的望着,听到刘秀凝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你,是你,陈阿娇本宫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又杀死我的儿子。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陈阿娇你……”   刘秀凝已经哭晕在地,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陈阿娇。而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也入宫,得知此事之后,馆陶公主便说道:“阿娇从来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她就是一个残暴的人,她杀了匈奴单于,她杀人不眨眼,现在竟是杀了本宫的儿子,母后你一定要为本宫做主。母后!”刘秀凝说着便跪到在地,求助窦太后。   毕竟是死了人,而且死的还是绛邑公主刘秀凝的独子,事态确实到了很严重的地步。馆陶公主自然是一心护着陈阿娇了。而窦太后此时也看向陈阿娇。阳信公主刘娉当即便指责陈阿娇道:“姑姑,就是她,就是陈阿娇,我亲眼看到陈阿娇推周琦哥哥下水的,而且她还威胁我,不让我喊人,若是当时我可以及时喊人的话,周琦哥哥就不会死了。都是因为陈阿娇,周琦哥哥你死的好惨!”说着刘娉便落下泪来了。   刘秀凝听到这话,恨不得冲上前来,就给陈阿娇一巴掌,幸而此时在长乐宫,一下子便被人给拦住了。   “秀凝你先冷静下,琦儿死了,哀家也很伤心,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怎能先定罪,阿娇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窦太后见陈阿娇一直沉默不语,而刘娉却一直都是咄咄逼人,这一次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毕竟那处并不显眼。   “是周琦先动手要推我下池塘的,我闪躲的时候,他不小心便掉下去了,我正准备寻人。无奈刘娉姐姐拦住了我的去路。是刘娉不小心将他推下去的,不是我,所以最终到底周琦就这样死了。我本无心害他,是他先害我的。”陈阿娇据实相告,只是介于方才刘娉一心想要陷害她,她也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秀凝你可听到呢?阿娇说了,都是周琦先要害她,最终却害死了自己,是刘娉害了他。我们阿娇只是为了保命而已。”馆陶公主一下子便冲上陈阿娇的面前,护住了陈阿娇。   “刘嫖你自然是为你自己的女儿说话了,死的可是我的儿子,是我刘秀凝的儿子。母后我知晓你一直偏疼姐姐,可是这一次我儿已死,而确实是陈阿娇将他给推下去的,还请母后定夺!”刘秀凝现在放弃与馆陶公主争辩,反过来逼窦太后表态。   窦太后这才抬头,她眼不能视物,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判断则是全凭这些人的话语来判断,听到刘秀凝方才的一番话:“是啊,琦儿到底是死了?那秀凝你准备怎么处置阿娇,哀家想听听你怎么说?”   “自然是一命换一命了。我要陈阿娇的命换我琦儿的命!”刘秀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此时的她已经对陈阿娇恨之入骨了,舍不得对她抽筋拔骨,否则都难消她心头之恨。   “秀凝你疯了,我们家阿娇也是为了自保,明明周琦想害我们家阿娇。”   馆陶公主见刘秀凝放出如此狠话,害怕窦太后一时心软便同意了,她便跪下来求到:“母后,你可不能听信她的话,我们阿娇乃是女子,周琦是男子,还年长阿娇几岁,怎么会被我们阿娇给推下去,肯定是他想害我们阿娇,最终自己失足掉下去了。”说完馆陶公主又朝刘娉看了一眼。   “我亲眼看到陈阿娇推的周琦哥哥,就是陈阿娇干的。”   “你给本宫住口,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处处看阿娇不对付,今日是特意来陷害阿娇的不是吗?母后!”馆陶公主心急,便将陈阿娇搂在怀里。   窦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停顿了许久,才朝陈阿娇的方向问道:“阿娇,你怎么说,对于这件事情,你如何说?哀家也想听听你的意见?”终于轮到陈阿娇的说话了。   “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是若今日皇祖母真要处死阿娇,阿娇只能说,我不服!”   陈阿娇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不卑不亢,继续说道:“周琦哥哥死了,我心里也很难受,毕竟他是因害我而死,只是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便要我陈阿娇的命的话,我觉得冤枉。今日我本无心进宫,是舅父召见我入宫的,也就是说之前我本不知晓周琦在宫中,我又怎会特意害他?”   第37章 插翅难飞   “那我儿为何会害你?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儿先动手害你的吗?那我且问你,你既是说你不会害我儿,那他呢?”刘秀凝现在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坚决不放过陈阿娇,一定要让陈阿娇以命偿命。   “他说是我害死他阿父,才动手伤我的。对于他的死,我陈阿娇问心无愧。若是他不先动手,他便不会死!”陈阿娇依旧气势如虹,跪坐在那里。刘秀凝则是一边流泪,一边指责着陈阿娇。   “罢了,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在场也只有娉儿一个证人,此时便交予长安吏张汤来审理吧。”窦太后下了命令,而此时的刘秀凝则是恶狠狠的瞪着陈阿娇,她素知张汤是出了名的刚直之人,不会徇私枉法,而且周琦确实是已经死了。   “既是这样,儿臣也无话可说,只是陈阿娇现在乃是待罪之人,理应打入大牢之中。”刘秀凝还是不忘落井下石,让陈阿娇住进大牢。对于刘秀凝的提议,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开口,馆陶公主便道:“这怎么可能,我们阿娇贵为大汉的昭明公主,怎么能收监,这不行,万万不行?”   “无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阿母我本就是无罪的,即便此时在大牢之中,我也还是清白。”陈阿娇说道,之后便指着刘娉说道:“既然我要入大牢,刘娉也是凶犯之一,她也应该去。”   刘娉还在一旁得意的笑着,此番听到陈阿娇这么一说,当即便愣住了,又想到天牢那种地方,她又是贵为公主,她可不想去那种地方,本能的便摇头:“不,不,我才不要去那种鬼地方呢?人明明就是陈阿娇害死的,管我什么事情,与我无关,母妃,皇祖母我不要去天牢。”刘娉求助的看着王夫人,王夫人无奈的看向窦太后。   “既然娉儿和阿娇都是嫌疑人,要关自然都要关,全部都押下去,让张汤去审,三日之后给哀家一个结果。”窦太后带着怒气,便命人将刘娉和陈阿娇两人给带下去。相比较于陈阿娇的冷静自若,刘娉就显得烦躁了很多。   其实此时刘娉也有些害怕,当时情况十分的混乱,她也不清楚到底是陈阿娇推下去的,还是她不小心推下去。只是她本能的认为肯定是陈阿娇的推下去。于是她便一口咬定是陈阿娇所为。而此时刘秀凝已经十分相信她的话,认定周琦乃是被陈阿娇所害。   到了天牢,张汤上前领人,而陈阿娇望着张汤,发现他们两人当真是有缘,没想到这么快又再次相见了,只是这一次不同的,陈阿娇成为他审问的对象,张汤见到陈阿娇,深深的望了一眼。   “你就是张汤是不是?本宫乃是阳信公主,本宫是无辜的,杀人的是她,你定要给本宫一个清白。”刘娉见到张汤第一眼便表明了立场,诉说她自己的无辜,当然还不忘将陈阿娇给贬低了一番。   “公主是不是无辜的,张汤自然会好生查证之后才知晓,还请两位公主这边请!”   “本宫不要和她住在一起!”   一瞧张汤将陈阿娇和她安排住在一起,便表现出她的不满。   “那公主,下官给你换一间便是!”张汤并没有抬头,便差人给她安排了另外一间牢房。只是刘娉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对张汤的安排十分的不满,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各种的挑剔。   最终张汤终于忍受不下去便说道:“公主这里是天牢,不是黄公公,每个犯人到这里都是这么住的,请你休要再说!”说着便转身离去,走到陈阿娇的住处,发现她却是异常的淡定,不吵不闹,他顿觉怪异,便驻足望了陈阿娇许久。陈阿娇觉察到了张汤的注意,便抬头看向张汤,见他一直都在看着她,“张大人这是要提审本宫吗?”   “没,没有,今日不审!”   陈阿娇见他如此说话,便笑了笑,继续低着头靠在一旁,眯着眼睛休息。今日她是确实有些累。为什么陈阿娇会如此的淡定,那是因为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坐牢,以前在刚刚入宫的那会儿,她就曾经得罪过萧淑妃,被打入天牢,最终李治还是放了她。再说比天牢更可怕的地方她都去过。当年太宗皇帝去世,她还被遣返到尼姑庵去,九死一生,最后她还不是成功的活下来,之后入宫为妃。   她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可是那又如何,不管多大的风雨,她依旧可以站立起来。在大唐她可以披荆斩棘,一路彪悍下去,直至称皇。在大汉她同样可以。   被关的第一天,张汤开审,无外乎便是问陈阿娇当时的一些事情,陈阿娇据实相告。现在她和刘娉两人是各执一词,互相指控对方。真假难辨,而这两人都贵为公主,张汤也不好用刑,于是这案子便很难审问下去。   “张大人,有人要探监?说要面见昭明公主!”牢头在外得了消息。   张汤微眯着眼睛,洗了洗手,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审完一个人就要洗手,从他出任长安吏的时候便一直坚持着。   “谁?”   “段宏!”   “段宏?”   张汤对于此人的印象不深,好似听过此人的名字,又好似没有听说过。不过听着名字,倒是一个男子的名字。一个男子来寻昭明公主,这让张汤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段宏便进来了,段宏今日身着一件宝蓝色绣锦长袍,皮带束腰,大步流星的走到张汤的跟前,相比较张汤,段宏就显得英俊潇洒了些许,也精神了很多。张汤就是属于那种长相十分普通,甚至还有些老气的男人,在相貌上没有任何的优势,只是但凡见过张汤办事的人,都会被他认真办事的模样所迷住。后期的陈阿娇便是一名。   “我想要见昭明公主!”段宏直接说出了想法,张汤抬头望了他一眼,指了指里面的牢房说道:“左手边第二间昭明公主便住在里面。”段宏听说之后,自然十分的高兴,便提着东西就进去了。张汤这才看到段宏的手里竟然还提着东西,便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哦,吃的,九重楼吃的东西,送给昭明公主的,张大人是不是也要尝一尝,我这里还有多的。”说着段宏就将手里的食盒拿出来准备递给张汤。而张汤当时便摆手道:“不必了,那你就快去快回吧。”   说着张汤便去继续查案去,最近很多的事情都集中到他的手上,一是上次绛邑侯府遇刺的事情,现在又是宫里出现的这件事情,这两件都是大事件,而且对于他这样没背景的人来说,都是棘手的案子。   “昭明公主,下官来给你送吃的来了。”   段宏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便将食盒递给了陈阿娇。   “你是……”   段宏见到陈阿娇竟然将他给忘记了,顿觉十分的受伤,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于是他再次自我介绍了一番。   “下官段宏,现在正在堂邑侯府当差,这一次是馆陶公主命在下给公主送食盒来的。”段宏说完,陈阿娇才意识到此人是谁,原是那人在歌舞坊之中见过的,当时是和平阳侯曹时在一起,原来他叫段宏。上次他们两人还有点不愉快,陈阿娇差点都忘记了,没想到他竟然进了堂邑侯府。   “哦,本宫见过你的,阿母让你送东西给本宫,本宫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陈阿娇对待段宏的态度十分的冷淡,再次让段宏感到受伤,他情绪比较低落,要知道他可以花费很大的精力才得到这一次来给陈阿娇送饭的机会。没想到陈阿娇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他当真是失望。只是无法表现出来。而此时陈阿娇见他这样,便十分奇怪的望着他说道:“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也准备在大牢之中待着吗?”   “不,不,公主你放心,你一定会安然出来。”   “哦!”   陈阿娇再次低着头,开始吃东西。而且看起来食欲还十分的不错。最终段宏只好失落的离开了,只是等到他离开之后,张汤却悄悄的走近陈阿娇。原来方才张汤一直都在暗处观察两人,见两人之间只是寻常的对话,便准备走。   “张大人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肯定以为周琦是本宫所杀是不是?以为段宏是来向本宫调查的是不是?只是张大人这般所为的,当真非君子所为?”陈阿娇十分不满的看着张汤,原来她早就发现了张汤在暗处偷看。   “君子?公主何为君子?下官从未以君子自居过,对于下官来说,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用何种手段,下官只想知道真相。”张汤步至陈阿娇处,直勾勾的看着陈阿娇。   “张大人止步,本宫乃是女子,你乃是男子,离本宫远一点!”陈阿娇呵斥道。   张汤见陈阿娇如此,当即便笑道,只是他笑的时候委实不好看,“哦,你倒是还记得你是女子,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像女子,倒是比一般男子都要野,好好在里面待着吧,不要老是想着歪主意逃跑,来到长安天牢,只要我张汤在,你就是插翅也难飞。”张汤说完,便离开了。   陈阿娇望着张汤的背影,再次摇头,攥着手,“张汤本宫看你到底得意到什么时候,早晚你都会落在本宫的手上。”陈阿娇便跪坐下来准备吃饭,突然她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跪坐的地方异常的柔软,拨开稻草之后,陈阿娇才发现下面竟是垫了一块羊毛毯子。要知道毛毯出现在天牢之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可以解释的那便是张汤给她弄的。   而且陈阿娇知晓张汤素来廉洁,想来这一张羊毛毯子花了他不少钱财,想想,她也就受用了,现在想想来这里坐牢也不是很苦。当然这是对于陈阿娇来说,但是对于另外一个人—刘娉来说,就没有那么好。她自然是没有羊毛毯,只有稻草,而且天牢卫生条件也是各种的不好,还时不时出来一个蟑螂老鼠什么的,将刘娉那是吓得不轻。   三日之后,张汤的调查结果出现了,递交给了窦太后,窦太后看后,便对外宣称是周琦自己不慎落水的,之后便放陈阿娇和刘娉两人从天牢之中出来。陈阿娇出来的时候,跟进去的时候差不多,气色好,精神也好。但是刘娉显然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便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陈阿娇再一次相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一劫难。而事情的真相只有窦太后知道,窦太后也没有告知任何人,但凭刘秀凝一直跪在地上求她告知凶手是谁候,她也绝口不提,只是后来对待刘娉的态度越发的冷淡起来。至于张汤究竟怎么查出来,那便无人知晓,总之陈阿娇真的是逃过一劫,走出了天牢。   刘娉早就得知消息先走了,而陈阿娇则是后来才走的,张汤将她送走,离开天牢的时候,陈阿娇突然转身小跑到张汤的身边,对着他的耳边说道:“谢谢你的毛毯。”   之后陈阿娇便扬长而去,张汤则是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是小小的长安吏,而陈阿娇贵为大汉的昭明公主,他回到天牢之中,将那张毛毯收起来,尽管这个毯子花了他将尽一个月的俸禄,可是他觉得很开心。将毛毯妥善的收拾,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再用到。陈阿娇从天牢之中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跟随着接她的人回家,而是让他们带她来到歌舞坊。   “公主,侯爷还在家里等你呢,你还是随我们快些回去吧,若是让侯爷知道你又来这种地方,肯定会生气的。“茜娘自然是一脸的担忧,便要陈阿娇回去。而沁荷也跟了上来,说道:是啊,公主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再说这歌舞坊来的都是男子,公主你是女子,这,这怕不好吧。”沁荷十分为难的说道。陈阿娇却不以为意,径直走了进去。   谢如云如今已经被放出来了,见到陈阿娇来了,便笑道:“公主你来了,这边请!”于是便将陈阿娇领到闲情厅,之后便命人送上了茶点。   “不知公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本宫来寻你自然是有事情了,本宫想让你为本宫寻几名暗卫和细作!可以培养,但是一定要对本宫绝对的忠诚!”陈阿娇现在必须培养她自己的力量,而且现在是最佳时期,七国之乱马上就要开始了,如今匈奴那边也是虎视眈眈,如今这样的乱世对于大汉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时候,但是对于她陈阿娇来说,却是一个大好的时候。没有乱世,哪来她这样的英雄,她要在这乱中兴起,一定要在刘彻长大之前,培养出她自己的一支力量。而且她也感觉到王娡也开始谋划了。   而且她还有预感,那就是刘荣的太子之位肯定是做不久了,如今栗姬已经彻底的失宠了,而王娡已经成功的将祸水引到贾夫人和程姬的身上。可以看得出来王娡绝对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子。就目前这个形式来看,陈阿娇还是太弱了,她必须要强大起来。   “这个自然可以,只是今日公主你来了,小妇人还要为公主引荐一个人!”谢如云一脸严肃的对陈阿娇说道,陈阿娇从来没有见到谢如云这般严肃,知晓她定是认真的。   “谁?”   “巫女楚服!”   “楚服?”   陈阿娇愣了一下,便开始回忆,这个女子也算是大名鼎鼎,以前她看史书的时候,陈阿娇被废可是与这个女子脱不了干系,而且陈阿娇也是一个大胆的女子,竟然让楚服身着男装,扮作男人,两个人行欢好之事,也算是奇事一桩。   “那便让她进来吧。谢老板似乎很看好此人?”   “公主一见便知!”   陈阿娇便外靠在一旁,等着传说中的巫女楚服出现,她倒是要看看这传说中可以祸乱后宫的楚服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竟然将陈阿娇迷得神魂颠倒,当真是让人好奇不已。   第38章 法生贵子   等待了稍许,谢如云便领来一名女子,陈阿娇这才抬头看向这位女子,见到此女子的第一眼,陈阿娇便明白了为何以前的陈阿娇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这世间有一种人,天生就带有一种魅力,那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只要他们轻轻一笑,你便觉得一下子整个世界都亮了。而楚服显然就是这样的女子,陈阿娇看她的第一眼,便对她有好感。   今日的楚服打扮的十分的素净,一身月白色襦裙,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白色绸带,乌发披散开来,长发齐腰,她的脸长得并不美。比起歌舞坊的头牌歌姬——雪七梅那般绝色美人,还要差很多,甚至还没有以剑舞著称的马朵朵的好看,但是这个女人就是有一种魅力,她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当真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虽不是绝色,确实难得的佳人。   “公主,这便是巫女楚服。”   谢如云见两人都没有说话,便把楚服领到了陈阿娇的面前,将她介绍给陈阿娇。陈阿娇听到谢如云这么一说,便再次看向楚服,而此时的楚服已经施施然的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朝着她便是一拜。   “公主万安,小女子楚服见过公主。”   陈阿娇摆手示意楚服现在可以起来了,楚服便跪坐在谢如云的身边。   “谢老板,你为何要将她介绍给本宫,有何寓意?”虽说楚服因为之前历史上的陈阿娇影响,让她知道了楚服的存在,而陈阿娇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巫女对她有什么用处,她现在缺的乃是良将和文臣,以及细作和暗卫,一个巫女对她来说却是好无用处。而且陈阿娇看着楚服的样子,又看向谢如云一眼,心下一狠,也不知晓到底谢如云有没有告诉楚服她的计划。   对于一个对她毫无用处的人,若是知道她的计划的话,陈阿娇为了保守秘密,当真会下手除去此人。   “公主,乃是楚服自荐,她算出来小妇人命中的贵人乃是公主,便言说了一番,小妇人大惊,便将楚服给带来了。让公主见一见。楚服巫女算卦,铁口直断,一卦千金,十分的准。”   陈阿娇听着谢如云的意思她也清楚了,那就是谢如云没有告诉楚服。她的计划竟然是楚服算出来,这让她十分的奇怪。当然对于占卜算卦一事,武则天从来都是相信的。当初大唐著名相士袁天罡就曾经言中她会登临帝位,当时她尚在襁褓之中。   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武则天还在襁褓之中,有一天,大唐著名相士袁天罡见到了她的母亲杨氏便大为惊讶,当即便说道:“夫人法生贵子!”当时的武则天的母亲杨氏自然是大喜过望,便往两个儿子给领了出来,分别是武则天的大哥和二哥,也就是武元庆、武元爽领到袁天罡面前,让袁天罡看着究竟。   而袁天罡看了之后,纷纷的摇头,只是说他们两人最多只能做到官至三品,只能保家,不是大贵之人,之后杨氏又将武则天的姐姐给请了出来,让袁天罡给相看,当时大师即说:“此女贵而不利夫!”最后杨氏无法,又让侍女将穿着男孩打扮的武则天给抱了出来,结果袁天罡一看,便大为的震惊,一边激动的对着杨氏,便说道:“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之后发现武则天乃是一名男子,就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是个男子,若是女子,当为天下主!”而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袁天罡说的都是对的,武则天确实成为了一代女皇。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武则天极为的推崇袁天罡和他的同门师弟李淳风原因之一,这两个人都是奇才。而现在在这大汉天下,竟是遇到了巫女楚服,没想到楚服竟然可以推算出这些,这让陈阿娇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起来,真的是太厉害了此人。   “真的是你推算出来的?”   陈阿娇还是不相信,而楚服只是指了指她面前的卦象:“百鸟朝凤,当为天下主。楚服也一直都在寻你,公主为何你不信楚服,楚服愿为公主死而后已!”说着楚服便朝陈阿娇再次一拜,陈阿娇打量着楚服,发现该女子说话不似作伪,便命她起身。   “你为何助本宫,你知晓本宫身边从来不养闲人,想问问你如何助得了我?”陈阿娇继续追问道,而楚服则是微微的一笑,从她的宽袖之中,取出丝帛递给了陈阿娇。   “小女子知道公主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小女愿推荐一谋士与公主。此人有大才,已经隐居山林许久,若是公主真心求才,还请务必收下他。”楚服笑着说完,便继续低着头,态度十分的谦恭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看着楚服,发现该女子进退有度,全然不似史书上记载的那样,骄纵跋扈,到底是史书记载的是错的,还是是楚服现在还在伪装呢?陈阿娇带着疑虑打开了丝帛,发现上面就写了一个名字——姬染。   “姬染?”   “是的,是他!”   陈阿娇望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姬这个姓氏本身就带着一股贵气,这乃是周朝统治者的姓氏,而她从来对周朝都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以前她称帝的时候,便改国号为周。而而且从这个姓氏来看,这个隐居山林的人,很可能是周朝的一个贵族,这乃是国姓。   “公主?”   “好,三日后,本宫会来歌舞坊,到时候你与云娘陪我一道去便是。”陈阿娇望着这个名字,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字也会让你浮想联翩。只是如今时候不早了,陈阿娇看下时辰确实是需要回去。   之后便离开了歌舞坊,回到了堂邑侯府,一下撵车,馆陶公主便迎了上来,一脸的关切,拉住陈阿娇的手,便说道:“阿娇,你可回来了,真的是吓死阿母了。明明就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还要去天牢,那种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你乃是我大汉公主,怎么能?”比起陈阿娇去坐牢,最放不下的那个人竟然不是陈阿娇,而是馆陶公主。   就算如今陈阿娇已经被放出来,她心里还是不满。   “阿母,我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了,正所谓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即便是去了天牢几日又如何?”陈阿娇说着便扶住馆陶公主的手。而站在馆陶公主手身边的堂邑侯陈午则是笑道:“对,阿娇说的好,这才是我堂邑侯陈午的女儿,没做过,怕甚?走,快些进去了。”陈午对于他这个女儿真的是越看越喜欢。相比较与他的两个儿子。   陈阿娇这个女儿,更像他的性格,大气,不拘小节,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而反观陈阿娇的两个哥哥,季须太过稳妥,也只能守成,而陈蟜则是不成气候,怕是以后连守成都不行,只有陈阿娇有气魄有胆识,可惜乃是一名女子。   “阿父为何有这么多的菜式,今天有贵客?”陈阿娇看着矮桌上有各色的菜式,便十分的好奇,家里从来没有丰盛过,当然她不会想这是陈午特意给她准备了,肯定是来人了。   “家里确实是有贵客到,你舅父要来?”   “陛下要来?”   陈阿娇十分奇怪,为何刘启会在此时来到她的家中,不应该啊。   馆陶公主听到陈阿娇如此的反问,便笑道:“不是陛下,来的这一次是你的舅舅梁王刘武,他应该马上也要到了。话说本宫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小弟了。这一别就是这么多年,以前与他在一起玩耍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原来这一次来的竟然是梁王刘武啊,陈阿娇细想一下,现在梁王来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现在情况危急,想必是来寻刘启一起商议应付七国之乱的事情吧。话说陈阿娇还没有见过刘武。只是刘武后来的下场也不好,毕竟他也想谋反,是啊,不想当皇上的王爷不是好王爷。也就是说在大汉想称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七国之乱的刘濞不是也为了称帝才发起的,而后来的刘武叛变,事实上也是一样的。也是为了皇位,皇位对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此时此刻的陈阿娇来说,为何要屈居人之下,男子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哦,竟是梁王舅舅啊,阿娇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你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不要说是你了,就连本宫也不太记得了。当初你出生的时候,他也来瞧过你。现在想想,转眼间十多年就过去了,好快啊,本宫也老了。”馆陶公主摸了摸脸,在看了一眼陈阿娇,真的是岁月催人老了。   “阿母,怎么竟说这些话,走吧,梁王舅舅什么时候到?”   “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馆陶公主看向陈午,陈午笑了笑,说道:“这不已经到了。”说着便指向大门口,陈阿娇果然是看到了撵车。而此时梁王刘武正从撵车上下来,可以看得出来,刘武果然人如其名,显得十分的孔武有力,大步流星的便朝陈阿娇他们这边走来,而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便迎了上去了。   “哦,阿娇是不是?都长这么大了,舅舅在梁国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你的丰功伟绩了,当真是了不得了。皇兄那么多的子女竟没有一人有我们阿娇果敢!”陈刘武大笑道、陈阿娇见到刘武朝她这边走来,便赶忙朝着刘武行礼,“舅父,你来了。阿娇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舅父了。”   陈阿娇望着头,笑着,与一般女孩子并没有区别。而刘武自然不会对陈阿娇这样的女子上心,即便她当真砍杀了匈奴的军臣单于,他亦没有将陈阿娇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女子,何足畏惧。这是后来刘武对属下说的原话,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彻底证明了刘武真的是大错特错,错的相当的离谱。   “哦,是啊,走吧。以后阿娇若是有时间可以让你阿兄陪着去梁国玩玩,对了怎么不见季须和陈蟜两人,他们去什么地方?”刘武环视了一周果然没有见到这两人,想他以前来的时候,这两人便早早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馆陶公主听到刘武这么一番话,便望着陈午。陈午才一脸严肃的说道:“昨日他们课业没有完成,晁夫子发怒,如今正在刻书的。”   “哦,竟是这样,那也难为季须和陈蟜了。阿姐近日也开始管教这两人了,这可是和阿姐以前说的话不一样哦。我记得以前阿姐可是说你的孩子无需学习,怎么突然转变心意了。”刘武看似开玩笑的说道。   陈阿娇就站在馆陶公主身边观察着,发现刘武在问话的时候,便一直嘴角带着笑意,而站在他身边徐乐则是一直在观察着什么。那徐乐一看便是刘武的谋臣,看来这一次刘武来长安也是有备而来。   看起来刘武此时便已经准备了,陈阿娇便开始回想起历史,在历史上刘武特别受晚年的窦太后宠爱,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窦太后是十分希望刘启传位与刘武的。当然刘启肯定是不愿意,但是这不代表刘武就无心争夺这个皇位。   “这个,他们能学出什么名堂,都是驸马……”   馆陶公主便望向陈午,陈午马上便上前言说道:“季须和陈蟜两个人年纪也不小,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游手好闲,总是要好好的学习有些东西,将来也好成家立业。可是你也知晓继季须和陈蟜两人就不是读书的料,真的是当真愁死我了。”陈午的话自然是说的十分的义正言辞的,而刘武听到这话,也只是微微的笑道:“确实,季须和陈蟜两人也不小,确实是需要学习一下。好了,还是先进去吧,皇姐我此番来,还有要事要与你相商!”刘武跟随者陈阿娇进入了正厅。   “你们且下去吧。”   馆陶公主屏退了众人,就留下她和陈午以及陈阿娇三人,接待刘武,而刘武的身边只留下徐乐一人,也就是说在场只有四人了。   “不知小弟你有什么话要与本宫说?”   馆陶公主十分关切的说道。   刘武并没有说话,而是只是指了指徐乐,而徐乐才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帛,之后走到馆陶公主与陈午的面前,将丝帛递给了馆陶公主和陈午。馆陶公主十分自然的便接过丝帛来看。   这个时代还没有纸张,这也是陈阿娇觉得十分的烦躁的事情,现在但凡有件事情,便要用丝帛来写。当然这因陈阿娇和刘武等人不缺银钱,但是对于那些底层的老百姓来说,便需用竹简刻字十分的不方便,于是陈阿娇便动起心思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阿姐看了之后有何感想?”刘武此时已经坐定,便询问馆陶公主,可以看得出来此时馆陶公主的脸色极其的不对劲,看起来好似受到了某种刺激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   “竟有此事,刘濞那个老匹夫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连你也拉拢,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打吗?”馆陶公主随手将那丝帛扔在地上,陈阿娇顺势一看,才发现竟是吴王刘濞写给刘武的,大致的意思便是说要拥立刘武称皇之类的话。目的便是策反刘武了。   “是啊,正有此事,这一次刘濞等人是真的要乱了。此次我也是进宫面圣,准备与母后言言说一番。皇兄这一次为何要削藩,引起刘濞等诸侯王的猜忌?”刘武一脸的不解看向馆陶公主。   他这么一问,陈阿娇便觉得刘武此番来堂邑侯府定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她劫法场的事情,势必已经传开了。而这一次削藩策乃是晁错提出的,而此番晁错便在堂邑侯府。刘武这一次来是为了试探?示威?还是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造访?   当然再观馆陶公主的表现,便见馆陶公主微微的笑道:“小小的吴国就想要,造反好大的口气。本宫劝小弟切莫听信他人所言,你与我还有陛下乃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断然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想必母后已经给你传书了吧。”   陈阿娇现在想了想,才想起上次救晁错的事情,窦太后确实是命人传书给刘武的了。想来刘武这一次来长安,怕也有窦太后诏书的原因。   “这是自然,我自然一心向着陛下,阿姐放心便好,好了。先不谈这些事情,今日我既是来了,自然要好生尝一尝阿姐这里的饭菜。”之后刘武便和馆陶公主等人把酒言欢,用完饭之后,刘武便离开了堂邑侯府。   “驸马,这一次小弟回来了,怕不是一件好事情,打小的时候母后便偏宠小弟。当初父皇在世的时候,母后不止一次的对父皇言说道,陛下百年之后便将皇位传给他。以前本宫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小弟却将这话当真了!”原来馆陶公主要比陈阿娇想象中要聪明的多了,她看出来了刘武的狼子野心。   “公主你多虑,梁王不会的吧。”   陈午看着刘武的撵车越走越远呢,始终不愿意相信馆陶公主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便反驳道。   “希望如此吧。驸马我们回去吧。”   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说者无心,但是陈阿娇听者有意,她听到这两人议论的话,心里便知晓这事情来的蹊跷了,刘武选择在这个时候来长安究竟有何目的。   三日后,陈阿娇带着暗卫杜千风再次来到歌舞坊,今日是她和楚服两人约好要去寻姬染的。陈阿娇自然是信守承诺,很早便来到了歌舞坊。歌舞坊作为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每天自然是人来人往,进去之后,便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了。   到了歌舞坊之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嬉笑之声,无外乎就是歌女卖笑唱曲的声音,而此时谢如云已经出现来,领着陈阿娇便来到了百合堂,楚服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见到陈阿娇来了,她才放下心来。   “哦,公主,小女子以为公主不来了呢?既是来了,还请公主随我来!”楚服便领着陈阿娇上了另外一辆撵车,这撵车来自歌舞坊,特别适合掩人耳目。而此次前去谢如云也一并前往。   “公主,昨日梁王刘武来歌舞坊,宴请朝中大臣袁盎以及丞相窦婴,好似商量要事。”谢如云将昨日刘武宴请朝中大臣的事情与陈阿娇一并言说,陈阿娇听了之后,心想着袁盎,就是上次要斩杀晁错之人,此人她倒是忘记了。   话说此人在历史上最终是被梁王刘武派刺客给刺杀的,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直臣,只是此番刘武宴请他干什么,还有窦婴。   “记下他们说什么了吗?”   “当时是阿梅在里面待客,那些人未让她近身,只是在言说叛乱,储君之类的言语,阿梅并未听清楚!”谢如云据实相告。陈阿娇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道:“本宫已经知晓了,做的很好,以后但凡有这样的事情,尽量打听详实。越具体越好。”   陈阿娇当初要谢如云助她,也是看重了歌舞坊这一点特点,在歌舞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且也有不少达官显贵也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消息的聚散地,而且通常达官显贵也不会在意歌舞坊里面的歌女,这也给了陈阿娇可趁之机。   “好的,小妇人即刻便吩咐下去。”   “到了,我们到了。就在这里停车吧。”   楚服方才并没有参与陈阿娇与谢如云的谈话,而是一直在观察的外面,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才开口说话。   “下车吧,公主就是这里。”   陈阿娇听到楚服喊话,便下了撵车,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竹,在青竹的深处,竟是一大片桃花林,前行数十步,忽逢桃花林,走近青竹林,看着葱翠青竹,一阵风过,便传来飒飒的的声响,走近一看,竟有清泉石上来,顺着清泉,一路往上,走近青竹林,踩在落叶之上,再穿过桃花林。如今正值人间四月天。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里的桃花才刚刚的盛开,有淡淡的馨香。简而言之,这里的环境很美。   终于在这一片花海之中,陈阿娇看到一个茅草屋子,还未走近,便有一股药香传出,楚服就跟在她的身边。   “姬染是我的师兄,他一直体弱多病,所以常年都要服药,公主请随我来吧。”楚服叩响柴门,没过多久便有一小童开门,见是楚服便露出笑容,“楚服姐姐,方才公子还说今日有贵客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这位是……”溱潼望着楚服身后的陈阿娇和谢如云十分奇怪的问道。而楚服看着两人便笑道:“这位就是你们公子所说的贵客。”   “哦,那你们请进吧。”   溱潼便领着楚服和陈阿娇等人进来了,陈阿娇才可以仔细观察这里的布置,发现这里布置的极其的素净,她走近屋内,但见屋内炉香闲绕,便见一男子懒卧榻间,瞧不见他的容颜,再走近一看,发现那男子与陈阿娇竟是隔了帘子,此时他只伸出一只手来,便见他的手腕清奇,仔细一看,还可以看的他背靠在榻上,手里更是手执书简,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楚服,你已经好久没来了,今日又是谁与你一道来的?”这声音,陈阿娇听着,便想起了那冬日雪落之后的一丝晴日,暖暖的,沁入心脾。   “师兄,我带来了贵客,楚服一直知晓师兄乃是人中龙凤,楚服终于为师兄寻的了贵人!”楚服开口之后,那帐中便传来声响,还未等陈阿娇开口,便见一人从帐中走出。   此人白衣玉带,长得却萧萧穆穆,唯独那一双丹凤眼却飞出几分魅惑来,陈阿娇看着他,他也看着陈阿娇。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此人便拿出丝帕掩住口,他咳嗽很严重,多了些许时候,此人终于咳嗽完毕,才对着陈阿娇说道:“你便是昭明公主?”姬染深深的望着陈阿娇。   陈阿娇今日依旧是一袭大红亮色襦裙,垂发,虽说少女,眉眼间却尽露风情,让人移不开眼睛,姬染看向她。上前便抓住陈阿娇的手,望着她,“陈阿娇,你可记得我,你可记得我姬染,你可记得……”那男子握住陈阿娇的手,下了很大的力气,捏着她的手生疼。只是他那一双眼睛,一直都直勾勾的看着陈阿娇,眼里充满了渴望之色。   他一直盯着陈阿娇的眼睛,可是她的眼睛之中充满了不解,显然陈阿娇是不认识他的,对于他这个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以这么说,也许陈阿娇是认识这个人的,但是那个是陈阿娇,而不是此时的她。   “你先放来本宫的手,本宫见过你吗?”   陈阿娇的回答已经充分表明了她的立场,那就是她压根就不认识此人,而姬染听到她的话,当即便一阵苦笑,推了陈阿娇一把,冷冷的笑道:“原来当真是一场梦,公主你还是走吧,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自从之后,再无姬染!”   “师兄,你……”   楚服着急了,便上前拉住姬染,“师兄,你疯了,我好不容易将此人带到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楚服说完姬染,再次对陈阿娇说道:“公主,你不要误会,你只是长得很像我师兄的一位旧友而已,师兄这是昭明公主,你看清楚额,她只是昭明公主!”楚服再次提醒道,而姬染此时却是一场的沉默,他本就长得瘦弱,长期带病在身,显得他的脸异常的苍白,也许是方才动怒了,他的脸才露出些许的血色。不过还是一场的白。   后来陈阿娇在从贴身侍女沁荷那里打听到,原来以前才十岁的陈阿娇竟然到处留情,这姬染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两人曾经在代国相识,那个时候梁王刘武正在代国当政,馆陶公主便带陈阿娇去了代国去探看刘武,没想到在代国的时候便遇到的姬染,两小无猜,陈阿娇又是一个灵动的女子,就说了很多的话与姬染听,还答应嫁给姬染,可惜后来她一回到长安,听到馆陶公主与她言说,要嫁入皇室,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将这事情给忘记了。虽是陈阿娇给忘记了,但是有人还记得,那人便是姬染。   当然要说这两人之间是爱情的话,倒是也说不上来,只是小时候玩伴的情义而已,就连后来姬染也不承认对陈阿娇有情,姬染只是觉得陈阿娇欺骗了她,所以今日再见到陈阿娇才有了这样的反应。当然此时陈阿娇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昭明公主,是啊,她是昭明公主,不知今日你带公主来寻我所为何事?”此时的姬染再次恢复到原来的风淡云轻的模样了,有端了起来。与方才完全是两个样子。   “本宫听闻楚服你乃是谋士,本宫便想希望你能助我!”   陈阿娇言简意赅,对于眼前的男子,她竟是一眼看不透。   “哦,不知公主想要在下为你谋什么?”姬染端坐起来,便命溱潼看茶,仿佛方才失控的那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而他现在早就恢复了正常。   “自然是谋国!”   陈阿娇说的十分的随意,而姬染端茶的手却明显顿了顿,许久,才言道:“公主此话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姬染蹙着眉头,看着陈阿娇,之后才说道:“女子谋国,乃是牝鸡司晨,大逆不道!”姬染说话,楚服便立马惊的站起身子,而陈阿娇身后的谢如云早就已经拔剑出鞘,随时都有可能结束姬染的生命,现在就等陈阿娇开口。   陈阿娇也抬头望向姬染,姬染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对视着,“满上,给本宫将茶水满上!”陈阿娇吩咐道。楚服立马便跪坐起来,给陈阿娇将茶水给满上。   “公主,师兄,师兄方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切莫当真,他本不是这种人!”楚服在给姬染解释,还不忘给姬染递眼色,可是姬染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依旧继续看着陈阿娇。   “姬染,本宫还给你一次机会,你将刚才的话再与本宫说一遍!”   姬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对陈阿娇说道:“女子谋国,乃是牝鸡司晨,大逆不道!”一字一句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阿娇微微的一笑,对着姬染便说道:“那又如何,大逆不道又如何,逆天而行又如何?本宫从来都不是什么牝鸡,本宫乃是凤凰!”说完陈阿娇便站起身子。“哈哈哈。好,好。非常的好,不愧会斩杀匈奴单于的昭明公主,让在下佩服,在下愿为公主谋国,在下为公主献计。”   姬染便开始为陈阿娇吩咐当前的形式,与她言明大汉的各大势力。   此时的陈阿娇才意识到楚服的话,果然是对的,姬染真的是谋士,而且相当的有才华。   “恩,对,公主窦太后定会为梁王说话,到时候你只要顺着窦太后说话,这太子之外便会悬空,到时候你便有可乘之机!”   “你的意思是说,刘荣要在近期被废?”   陈阿娇算了一下时间,刘荣确实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废,只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栗姬虽然是失宠了,太子刘荣的位置还是蛮稳当的,应该在近期不会了。   “这一次梁王来长安,就是为了这太子之位,到时候你便看吧,不出三天,太子刘荣便会被废。”姬染分析道。   之后陈阿娇又与姬染言说了一番,转眼间便至傍晚,陈阿娇瞧着时候不早了,便打道回府了。   公子姬染,陈阿娇回头望了那一眼茅屋,一灯如豆,这到底是怎样的人,不出茅屋,竟知天下事,竟能和三国的诸葛孔明可以一较高下,谋士,陈阿娇的第一个谋士。   事实上,姬染真的是有才学的,果然不出三日,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入宫,宫里发生了大事了,刘荣的太子之位最终没有保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栗姬出手不慎,伤了程姬的儿子。   当陈阿娇到了长乐宫中的时候,便见程姬在一旁啼哭了,而栗姬则是跪到在地,她此时披头散发,她脸被就已经毁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而一旁的太子刘荣则是一脸的怒气。拼命的将栗姬护在怀里。   “休的伤我母妃!”   陈阿娇看着刘荣,历史上的刘荣也是一个很惨的人,初立为太子,之后因栗姬之事,太子被废。贬为临江王,之后被害身亡。所以陈阿娇对于此人的印象不是很深,今日一见,发现此人也并非一无可取之处,至少他和栗姬当真是母子情深,当初在绛邑侯府,栗姬舍命相救,不惜毁容,保住了刘荣的命,而此时在看刘荣,则是拼命将栗姬护在怀里。   而陈阿娇在看其他人,她重点关注的便是王夫人,果然见到王夫人一脸的漠然,可是她身边的刘娉却出卖了她,刘娉嘴角还带着笑意,比起她的母妃王娡,她还是嫩了点,情绪还没有学会完全的隐藏起来。   第39章 太子被废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此事定是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陈阿娇再看向程姬,发现这女子也不笨,为何总是被王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呢。而且陈阿娇再次扫了一眼,竟是没有发现贾夫人的身影。今日竟然连唐儿都来了,为何没有见到贾夫人,这着实有些让人奇怪。直到后来,陈阿娇听到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看到了景帝刘启,刘启一脸的愁容,再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贾夫人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贾夫人竟是跟在刘启的身边。   此时的贾夫人看起来心情颇为的不错,贾夫人较王夫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而且也为刘启生了儿子。她和王夫人两人都是夫人的称号,比程姬和栗姬身份要尊贵一些,也就是说若是太子被废,论起身份来说,王夫人和贾夫人的儿子都有权利争夺皇位,毕竟栗姬出事情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程姬你为何这般啼哭?”刘启紧皱眉头,一脸不快的看着程姬,而此时的程姬才停止了啼哭声,对刘启说道:“陛下,是栗姬,栗姬吓坏了我儿,如今余儿都说不出来话了?”   陈阿娇看着站在一旁的刘余,这个人她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历史上的刘余喜好建造宫室苑囿、饲养狗马,而且还有口吃的毛病。之前陈阿娇并没有和刘余接触过,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口吃。只是听着程姬的意思,刘余以前是没有口吃的毛病,是被栗姬给吓出口吃来的。   口吃对于一般闲杂人等倒是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有资格参与角逐皇位的皇子来说,那是致命,毕竟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能是一个有口吃的人,所以程姬才会如此的生气。   “原是这种小事情,程姬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刘余又不是小孩子了。栗姬她……”刘启看向刘启,发现栗姬一直沉默不语,想到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栗姬,他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到底是他宠爱过的女子,虽然现在容貌已经不在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这里。加上如今栗姬已经容颜尽毁,他也不好落井下石。   “可是陛下,我儿……”   程姬自然觉得刘启十分的不公,在她看来,刘启是没有将刘余放在心上,毕竟刘启还有很多的儿子,不止刘余一个儿子。   “好,够了,程姬你跪安吧。”刘启带着微微的怒气说道,刘启最近遇到的烦心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内忧外患,没想到后宫竟是频频出事情了。再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臣妾告退!”   就在程姬准备告退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   “陛下这是在栗姬房里搜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来人竟是长安吏张汤。陈阿娇没想到这么快便碰到了张汤,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张汤显然也看到了陈阿娇,发觉陈阿娇正在看他,他当即便低下了头。   这一次张汤搜查出来的东西,都是和巫蛊有关的,多半都是栗姬诅咒宫里其他的妃嫔,还有皇子。如今证据确凿的摆在这里,铁证如山。刘启望着这一切当即便大怒。   “栗姬,你大胆,你竟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你让朕实在是太失望了,朕,朕……”刘启气得半死,竟是有些喘不上气了。陈阿娇看到这一幕,知晓刘启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他毕竟活不长。再过几年也就会过世了。倒是他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而且刘启还有十三男了,这对于陈阿娇来说,都是对手。   历史上记载栗姬也是因为此类事情牵连到太子刘荣,导致刘荣被废,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此事,刘荣被废。历史记载的不是很详实,但是结果确是一样的,陈阿娇看着栗姬,本来想她是一心求饶的。可是当她听到刘启当即就决定废掉刘荣太子之位的时候,突然发出了狰狞的笑声,如今她的脸本就长得不好看,毁容了,现在她这么一笑,显得十分的恐怖。   “陛下,陛下你竟是丝毫的不顾情分,臣妾跟随你多年,没想到陛下说废就废,臣妾如今这副模样,陛下看来是看都不愿意都看一眼了吧。既然这样的话,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刘荣我儿,母妃对不起你。”说着栗姬便推开了刘荣,一头便撞到了柱子之上,当即刘启便懵了。   “太医,快点传太医!”   只是当太医传进来的时候,栗姬已经断气了,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刘启见到这里,口里还喃喃的说道:“朕,朕没有要你去死啊,没有啊,栗姬,朕……”   毕竟栗姬跟随刘启多年,确实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一下子就这么死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痛。   “胡闹,简直就是荒唐,竟是在哀家的长乐宫中出现此等事情了。启儿你,程姬这下子你可满意,如今栗姬已死,你不必再哭了!”一直沉默的窦太后终于忍不住的训斥道。   显然窦太后已经表现出对程姬的不满,方才程姬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窦太后一直都在养神,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此番刘启已经来了,再听到程姬的那番陈述之后,也觉得没有什么。直到后来张汤出现,发现栗姬竟然行巫蛊之事,栗姬也自杀。其实要说起来这事情和程姬关系不大的,可是从目前的事情来看,程姬成了栗姬之死的导火线。   而栗姬也有三子,这三子栗姬死的时候都在场,虽是自杀,而程姬成了逼死她的元凶。这也是后来程姬之子被害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是后话,暂时不表了。   且说如今栗姬就这般死去了,本来此事就揭开过去了。   “陛下,微臣还有话说?”   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张汤突然发言,这自然便引起了景帝刘启的注意了。   “张汤你有何话说,说便是!”   “陛下,微臣以为这些巫蛊的东西虽说栗姬娘娘所为,但是她乃是宫中女子,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得到这些东西,下官觉得宫中既是出现这种东西,便应该彻查到底,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张汤将他的意思表达了一边,下面就等刘启定夺了。   如今栗姬畏罪自杀既成事实了,自然是不能改变。   “也罢,要查,确实是需要查,你给朕大查特查。宫里不能再出现这种东西!”   刘启之所以震怒是有原因,之前小王夫人就是因为巫蛊之乱被窦太后赐死的,而如今栗姬也是因为巫蛊畏罪自杀的。陈阿娇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知晓西汉对巫蛊之事十分的看重,汉武帝的两任皇后陈阿娇和卫子夫两人差不多都是因为巫蛊之乱出事的。陈阿娇被废,卫子夫自杀。由此可见,巫蛊的可怕之处。   “诺!”   张汤便下去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哀家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在这里了,碍眼!”窦太后今日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便这般言说,刘启见到此番,窦太后都这说了,自然也不好反驳了。便领着众人就离开了。   “母后,我……”   “嫖儿,你也领着阿娇先走吧,今日武儿会入宫,哀家想和他单独说说叙叙,明日你再来不迟。”窦太后竟是要打发掉馆陶公主了。虽说刘嫖心生不满,但是也无法,只好带着陈阿娇离开了。   陈阿娇现在终于知道了,窦太后是如何的偏疼刘武,为了和刘武见面,竟赶走了刘嫖。所以在回堂邑侯府的路上,刘嫖那是各种不满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还是这般偏心,她怎么就对小弟那么的好呢?我和陛下好像做什么都没有小弟好才是!”   “阿母,我也看出来皇祖母好像真的对小舅舅特别的好,阿娇也不知为何?”   陈阿娇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于刘武和窦太后之间的事情,毕竟为何窦太后会那么偏疼她这个小儿子,难道只是因为一般的母亲疼惜小孩子的嘛,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其实当然也是有原因,那个时候都怪本宫,若是本宫当时扑上去的话,母后此时怕就是偏疼我了。”馆陶公主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候她才刚刚十二岁,再隔一年便要嫁给堂邑侯陈午了,对于这个驸马刘嫖还是很满意的。   那日也是如现在这样,人间四月天,她的母后窦太后已经因年老色衰渐渐失宠,而那个时候最得宠的妃子便是慎夫人。就算此时想起慎夫人,刘嫖也记得当时她的受宠程度,虽然慎夫人只是普通的夫人,父皇对待她入皇后一般,让她和母后平起平坐。   “慎夫人万安!”   当时刘嫖正在花园之中,便听到慎夫人走了过来。在很多的人的眼里,包括当时文帝刘恒眼里,慎夫人都是一个谦和有礼,善解人意的女子。对待窦漪房更是谦和有功。可是这都是在外人看来,但是在没有人瞧见的情况,尤其是此时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慎夫人都窦漪房两人相遇了。自然就是一番唇枪舌剑的,互相暗讽。   “是啊,当时也不知母后到底说了什么,慎夫人便大怒,竟是出手要去推母后。当时母后的眼神就有些不好了。她的身后便是假山。若是倒下的话,便会摔在假山上。当时刘武一瞧见,便跑上去,扶住你皇祖母。”刘嫖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后悔。   “而且还训斥一番慎夫人,直到父皇来了,他又与父皇说了。之后慎夫人还被罚禁足了。从那个时候起刘武就十分受宠。幸而太子早立,不然那个时候母后就想立刘武为太子。”刘嫖继续回去那些时候,“唉,小的时候小弟就最亲近母后,母后偏疼他也是有理。只是此番太子被废,也不知晓谁可以当上太子?”馆陶公主自言自语道。   “是啊,确实不知。”   “走吧,这太子之位,暂时应该会悬空吧。最近陛下事情太多,此番怕是顾不上这些。”馆陶公主领着陈阿娇回府。现在陈阿娇不想嫁入帝王之家,馆陶公主便没有了这份心思,若是以前,她定是帮刘彻活动,现在她到底舍下了这门心思。   一个月后,陈阿娇再次来到天牢之中,这一次她来可不是因为她又犯事,而是她今日来是为了她的侍女连翘而来。话说连翘自从上次与她一同去往匈奴之后。陈午便免除了她的奴籍。她可以放出来,于是便自行嫁娶了,只是她好似过得并不好,才出嫁不到一个月,便来到了天牢,主要的罪名便是谋杀亲夫。这是一个很大的罪名。   陈阿娇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当时茜娘和沁荷两人跪下来求她的,这三个人自小相识,也算是姐妹情深。   “公主,连翘就被关在这里了,昨日我和沁荷两人偷偷来看过。”茜娘站在一旁,指着天牢说道。陈阿娇望着这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话说她和张汤也有多时不见。现在再见隐隐有些期待。   “你们先在这外面候着,本宫先进去。”   陈阿娇这一次算是突然袭击,她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张汤。便让人带她去寻张汤。因之前陈阿娇犯事和阳信公主刘娉两人关在一起了,这天牢之中的人多半是认为陈阿娇。一想到地位尊贵的陈阿娇来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便领着陈阿娇去见张汤。   只是当陈阿娇看到张汤的时候,他正在提审犯人,张汤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在提审犯人的时候,自然在提审的时候免不了用一些大刑伺候。这一次也不例外。   “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再不说,给我继续用刑!”张汤的手上沾满了血,方才他是亲自动手的,这一次抓到的乃是吴楚之乱的探子,他必须逼问出一些实质的内容,才可以向刘启交代。而这个探子的口风太紧,因而他的手法相当的毒辣。所以当他转身看到陈阿娇的那一刻,整个脑袋轰的一下便炸开了。事实上张汤不想这个样子的他被陈阿娇看到,尤其是他双手沾满血腥的时候,尤其是在这肮脏的审讯室中的时候,张汤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出去,给我出去,公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人带公主离开。”   之后他便下意识的将一双手背在后面,努力的不让陈阿娇看到,事实上此时的陈阿娇早就看到了。   “好,本宫在外间等你,你马上给本宫过来。”   陈阿娇临走之际,看了这个提审室,她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子,又怎么会害怕这些呢,当初她动用的酷吏的手法比这个残忍多了,怕是在张汤的眼里,她是忍受不了这些的吧。   张汤听到陈阿娇的话,便去净手,今天陈阿娇的突然造访,实在是太意外了,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了,又想到陈阿娇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便十分害怕陈阿娇厌恶他。   可是后来张汤对着一盆清水,看着清水变成红色,突然无奈的冷笑:“他害怕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他在肖想什么,陈阿娇乃是昭明公主,高高在上,他却如同尘埃。”   “张汤你真的是想多了,醒醒吧!”   张汤自言自语道,尽管如此,他依旧还是重新装扮了一下,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当真是用心了很多。   “公主?”   “哦,张大人你来了,今日本宫前来,是想问问连翘杀夫一事,不知道张大人可有提审?”陈阿娇直接开问。   张汤紧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杀夫?连翘?”   他没有印象,而此时他身边的侍从官便说道:“张大人,这是连翘杀夫的始末,因你公务繁忙,便将此事延后了,没想到今日公主竟然来了。”张汤结果竹简,便看了下去。   “哦,公主还未提审,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本宫希望你判连翘无罪!”   张汤上下打量了陈阿娇一眼,将竹简递还给了身边的侍从官,对着陈阿娇便说道:“公主,下官乃是长安吏,若是连翘姑娘无罪,那自然便是无罪的,若是她有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汤依旧坚持他自己的底线,继续对陈阿娇说道:“公主,这本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张汤,为何你,你……”陈阿娇上前几步,而此时张汤不知为何陈阿娇会突然的上前,便十分奇怪的看着她,陈阿娇每前进一步,张汤便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公主,公主……”   陈阿娇逼视着张汤,两个人离的十分的近,至于张汤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陈阿娇凑近打量着张汤,见他此时一脸窘迫的表情,突然不厚道的笑了,“张大人,你的头发上有根草!”说着陈阿娇便踮起脚尖取下了他头发上的草。话说张汤是少年白,他的两鬓已经有白发了,看来这长安吏确实是不好当了。   “即使如此,本宫只希望张大人可以秉公办理,不要动用私刑吧。”   陈阿娇将那根稻草攥在手中,之后便转身离去,张汤则是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心跳的厉害。   第40章 以夫为天   陈阿娇从天牢之中,出来,茜娘和沁荷两人便追了上来,“公主怎么样了?连翘姐姐有没有事情?张大人怎么说?”茜娘一脸的担忧。   事实上茜娘和沁荷还有连翘等人都是一道被卖到堂邑侯府的奴隶,三人的感情十分的亲密。只是连翘因跟随陈阿娇去了匈奴,堂邑侯陈午一时高兴,便免除了她的奴籍,这对于奴隶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生为奴的,连翘也是一样,奴隶生下来的孩子以后也是奴隶,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子女是奴隶。既然有这个机会,连翘便不愿意在堂邑侯府当奴隶,加上上次去匈奴的人都有封赏,连翘也不一例外,她得了一些封赏,便辞别陈阿娇,然后自行嫁娶了。只是连翘才从公主府出去没有多久,竟是做出了杀夫之举。这着实让陈阿娇惊叹不已了,怎么会发生此等事情呢。   “本宫没有见到连翘,张汤还未提审她,现在她应该没有事情,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连翘平日里在公主府最是懂规矩,也最是良善,怎么会做出杀夫之举呢?”陈阿娇十分奇怪的问道。   “公主,事情是……”   沁荷的性子比起茜娘要来的急,便要上前与陈阿娇言说,可是一下子便被茜娘给拉住了。“沁荷你……”   “茜娘,为什么不说,这本来就不是连翘姐姐的错,为什么不让我说。公主奴婢现在就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后来陈阿娇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且说连翘从公主府出去之后,便在长安寻了一个地方住下,因之前她是堂邑侯府的人,自然便有媒人来说亲,当时连翘便相中了其中一个男子,那男子名唤宋明出,长得颇为的俊美,祖上都是读书人,本来家境还算是可以,只是近些年家道中落,便没落下来了。但是即便是此时宋明出的家里不怎么样,连翘也没有言说什么。还是和他订了亲,男方便于写了婚书,两人择日便成婚了。   而连翘为了让男方家里生活的好一点,便平素接些针线活做做,有一次在出门买针线的时候,竟看到宋明出和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子在一起。   “公主你是不知道,宋明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那个女人名唤花如海,是这长安城出了名的寡妇,她的丈夫本来是长安巨贾,可惜死的早。留给她一大批财产。而她也是寡妇,平素就和某些男人不干不净的。这不就被连翘姐姐给瞧见了,那宋明出在那女人的面前,点头哈腰的,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之后沁荷又和陈阿娇说了一些话。   陈阿娇现在总算明白了,无外乎便是那宋明出不想自力更生,然后就靠着那花如海养着,可惜一下子就被连翘给撞破。连翘的性子陈阿娇也算是了解,看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忍受的,便追上去质问了。当时与花如海便发生了冲突,于是宋明出便大怒,对连翘是多次的推搡。   “当时我和茜娘都看到了。花如海还是说,宋明出吃她的,喝她的,就连娶亲的钱都是她出的了。你说气不气人,更可恨的是,那花如海还说连翘姐姐不能管她,还说回去好好的折磨连翘姐姐,奴婢们自然气不过了,便要连翘姐姐与她和离,可惜的是,那宋明出死活都不同意,还说连翘姐姐是奴隶,他肯求她是看她可怜,公主你说这气不气人?”   沁荷越说越气,就恨不得将宋明出杀之而后快。而陈阿娇听到这样的话,对于这种吃软饭的男人,她心里自然也是一阵反感。这种男人当真是要不得了。   “哦,竟有这种事情,那连翘杀了他?”   “没有,连翘姐姐只是气不过,动手反击了他而已。他是男子,连翘姐姐乃是女子,怎么可能杀了他呢?”沁荷无奈的说道,陈阿娇听到这话,十分遗憾的说道:“原是这样,连翘也是一个冲动的事情,遇到这种事情告诉本宫便是,本宫自是为她做主。怎能这般冲动,走吧,沁荷你上前带路,本宫今日便要去见见那宋明出!”   陈阿娇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平和,她发现大汉与大唐其实都差不多,女子的地位依旧很低了。就算是和离,那也要是双方同意才可以和离,比如这一次宋明出不愿意和离,那么连翘便只能绑在一起。上次卓文君因是才女读了不少的诗书,又是一个大胆的女子。加上她老爹卓王孙又是有财有势之人,卓文君才敢做出休夫之举,只是即便是这样,还有陈阿娇帮她撑腰,最终也没有休夫成功,现在还和司马相如僵持着。司马相如与这宋明出一样,都是不愿意和离之人。   形式还是很严峻的,以夫为天,亘古不变,陈阿娇也十分的无奈,那么从现在开始,她便要改变这一决策,为何男子可以休妻,而女子却不可以休夫呢?前世她称皇的时候,也才下令女子可以休夫,可是得到的代价却是惨痛了。因为很多女子因为提出了休夫,惨遭夫家杀害,而她也不止一次被大臣所弹劾。一桩桩往事都在脑海中浮现,陈阿娇现在已经不想去想那些事情了,简直是太残酷了。   在这以男子为尊的世界中,要改变人的看法是很困难的,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任凭这种事情发生下去了。那么就从这位宋明出开始吧。   “公主就是这里,宋明出就住在这里?”   沁荷和茜娘两人便领着陈阿娇来到了市井之中,绕过了几条小巷,陈阿娇才来到这里,才来到坊间,发现连翘所住的地方当真一般,虽说连翘以前在堂邑侯府是女奴,但是因着陈阿娇的贴身侍女,生活条件可是要比一般贫苦农家的女儿都要生活的好一些。可是当陈阿娇推开这大门的时候,扑鼻便是一阵酒味,而且还有一阵淫荡的笑声。   “堂邑侯府女奴的味道还不错吧,我将她送到大牢之中。你是不是心疼了!”是女子的声音,这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陈阿娇并没有进屋,就听到有些不堪入目的声音,她本就是过来人,对于这种声音自然是不陌生了,只是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情,尤其是这男子还有家室。   “公主,这,这……”   茜娘和沁荷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了,听到这种淫声浪语,她们都羞红了脸,到底都是未出阁的女子。   “公主要不今日便先回去吧,你,你……”茜娘想了半天还是说出口了,而陈阿娇听到了之后,便拼命的摇了摇头道:“既然来了,再等等吧。总归要完事了。”   稍许片刻,果然是完事了,陈阿娇在心里鄙视宋明出一下,这男子也极其的不行,想她当年那些男宠,哪一个不比他厉害,这种人还去给别人当面首,也不知晓那花如海到底是何眼光,即便是选面首,也要找一个活好的。   “你,你,你们是何人?”   宋明出一脸的笑意送花如海出来了,可以看得出来花如海十分的满足,见到宋明出的样子,便十分的高兴。只是当她出来的时候,见到陈阿娇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在这里的时候,她便大惊。   “公……”   陈阿娇竖起手来,示意茜娘不要说出她的身份,她便上下打量着花如海,花如海虽说已经上了年纪,倒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只是可惜的是,竟然没有眼光看上这等男子。   “你到底是何人?”   “连翘家里的人!”   陈阿娇淡淡的说道,便看向宋明出,这宋明出要说长相,还算是可以,浓眉大眼的,五官端正,长得也就算是还行吧。当然若是论姿色选面首的话,陈阿娇是不会看上这种人,若是论品性选面首的话,这种人她连看都不会看。   “连翘家里的人,那婆娘不是说她家里的人全部都死光了吗?怎么还有活着的,怎么你们是不是要来吃白食的,小爷告诉你们。连翘那婆娘谋杀亲夫,已经被收监了,你们这些人还是有多远给小爷滚多远。”宋明出做出十分嚣张的样子了。之后又十分谄媚的看向花如海,“花花,要不你先回去吧,你瞧瞧这不是那死婆娘家里来人了吗?我还要好生处理一下。”   “连翘那贱人家里来的人,你们这是来干什么,难道是想报复我们吗?你们是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花如海的名号,在这长安城便没人敢于我作对的,今日老娘我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识相的还是赶紧给我滚出去。”   今日陈阿娇并没有身着宫装,只是一身素衣打扮,除了长相出众了一点,与其他女子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花如海一眼便没有认出陈阿娇来,便开始大放厥词了。   “你,你,你大胆!”   最终沁荷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要上前理论去,却被陈阿娇给拉住了,陈阿娇望向花如海。   “茜娘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回公主,她好像还是王信王大人夫人的胞妹!”   王信是什么人,他可是王夫人的亲大哥,是皇室的人,而他的夫人地位自然不低,那么身为夫人的妹妹也就开始狗仗人势,开始这样逍遥跋扈起来。   “哦,竟是这样了。怎么近日来发生的事情都与王夫人有关系,这王夫人的亲戚还真的一个个都不简单。有一个哥哥田蚡就已经了不得,没想到王信也不是一个省事的……”陈阿娇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花如海听到了。花如海这个人本来就纸老虎,狐假虎威惯了。当听到陈阿娇与身边的人议论的事情,而且还直呼田蚡和王信的名字,心里就有些发慌。   又想到连翘本来是堂邑侯府的人,这就更加的了不得了。她在仔细观察了一下陈阿娇,想着坊间流传的有关于昭明公主的传言,她一下子便愣住了,在打量一下陈阿娇,发现陈阿娇和坊间流传那公主的长相还真的是有些相似了。   “你,你,你难道是昭明公主?”   花如海十分是带着颤音说出来,她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了。   “正是本宫,不知本宫现在是不是还要滚出去?”陈阿娇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花如海望了一眼。之后她倒是没有为难着花如海,而是直接转向了宋明出:“连翘的家人怎么会死绝了呢?就算她如今已经从堂邑侯府出去,也依旧是我堂邑侯府的人。这打狗都要看主人,你与她这般对待连翘,分明就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今日你若是与连翘和离便罢,若是不愿和离,本宫自是有办法惩治你。”说着陈阿娇便大袖一甩,凤眼高挑望向此男。   宋明出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阿娇会出面掺和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子,是出来了名的好吃懒做,而且为人更是胆小如鼠,因有一副好皮囊,一直都是靠着女人而活。   “公主,我愿意和离,小人愿意和离,小人这就去写和离书!”   说着宋明出便要进屋写和离书,就在此时花如海突然镇定下来,“慢着,宋明出你给我站住,你为何要写和离书。公主这本是宋明出与连翘的家事,你这样以强权胁迫两人和离好吗?”   花如海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昨日她才去的王信府上,见到她的老姐姐,也得知了宫里发生的事情,自然知晓阳信公主刘娉与陈阿娇之间不愉快的事情,知晓王夫人和刘娉两人此时已经对陈阿娇恨之入骨了。   趁着方才陈阿娇与宋明出两人说话的空档,花如海便想了想,这可是拉拢王夫人等人最好的机会,若是她这一次可以让陈阿娇难堪,以后她便可以是王夫人的座上宾了。而且相比较于陈阿娇这样一个异姓公主,论起身份来,还是阳信公主刘娉的地位尊贵一些了。于是她便活动了心思,这一次便不想让陈阿娇的目的达成了,所以才呵斥住了宋明出。   “花花,我,我,可是昭明公主……”宋明出果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还没有此时的花如海镇定,他一脸的担忧,手还在发抖。显然是吓到了。而花如海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怕什么,连翘是你的娘子,出嫁从夫,她便以夫为天。今日连翘杀夫在先,本就是她的过错,为何要和离,要分也是休妻才是。再说,现在不是还没有判吗?明出,虽说她是昭明公主。用昭明公主的话来说,这都是私事,既是私事为何公主要插手!”   上次陈阿娇帮着卓文君出头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她的言行自然也被他人所知道。这话当初是她说刘秀凝的,没想到今日竟是被花如海给利用了。现在花如海竟然用她说出的话来攻击她杀陈阿娇一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陈阿娇望着花如海,发现这女子着实不好对付,幸而她留了后手。   “我大汉律例,花如海你可知晓你做的这是何事,白日宣淫,勾搭别人的夫婿,那是……”   “我夫君已经过世,我与明出两人那是两情相悦,虽说有伤风化,但是也无伤大雅。明出虽是娶妻,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我与他鱼水合欢又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当初公主你乃是未出阁的女子,不知我们这些死了丈夫的女子的寂寞。小妇人丈夫早亡,虽给小妇人留了一大笔资产,可是小妇人当真是空虚寂寞。无法只得寻人,幸而宋公子知晓情理,小妇人便于他欢好,这都是我愿意的,我不要名分,公主你又何苦说那些话呢?”花如海将所有的问题都摆在台面上来了。   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女子,而且还敢这么大胆的与宋明出欢好,白日宣淫这种事情她都干得出来,怎么会在意那些世俗有在意的颜面呢,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此时的花如海就是这样,竟然杀的一代女皇大人陈阿娇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陈阿娇又怎么会是一个省油的灯呢,她又怎么会不知晓这花如海的空虚寂寞,想前世李治死了之后,她称皇之后,六十岁登基,她还养了面首。所以基于某种情义,陈阿娇对这个女人的某些行为还是谅解的,只是不同的是,她养的那些面首可没有一个如同宋明出这般没有出息,更重要的她的那些面首可是要比宋明出要俊俏的多了。   所以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她的面首,当然技术也要过关,像宋明出这样的功夫,那就先省省吧。   “哦,这么说,你是因为空虚寂寞才与宋明出在一起,而连翘是因为看不惯你们两人的行为,才动手杀夫的是不是?”陈阿娇继续质问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了。   “连翘姑娘为什么要杀夫这小妇人就不知道,只是既然身为女子本就要看开一点才是,这普天之下哪一个男子不偷腥啊。再说小妇人我对宋明出多好,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即便他与连翘成婚,那婚宴的钱都是小妇人我出的。”花如海大气的望向陈阿娇,陈阿娇看向宋明出,见宋明出始终低着头,当花如海看向他的时候,他才谄媚的抬起头来,那个面容当真是让人恶心。   “无耻!你这女人当真无耻,荡,妇!”   沁荷简直是忍受不了了,就要上前怒骂花如海,而花如海则是一脸的倨傲,冷冷的看向沁荷。   “为何我是荡,妇,我夫君已经死了,我与人欢好又不曾做坏事,为何是荡,妇。”花如海继续质问沁荷。沁荷无语的看向花如海。   “沁荷你退下,本宫私以为花如海你说的很对,你与人欢好是你的自由,也罢。沁荷我们走!”陈阿娇转身便离去,沁荷和茜娘两人起的牙齿都痒痒的了。   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公主,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刚才就应该让我上去,甩她一巴掌,那个女人真的是无耻至极,连翘被她害的那么的惨!”沁荷不明白为何陈阿娇这个时候要走,所以一出来她便发现出她自己的不满起来,而此时的陈阿娇见到沁荷如此说话。   “对付这种女人,呈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呢?本宫自然是有办法治她的,茜娘我让你通知谢老板,你可帮我通知了。”陈阿娇转身问茜娘。茜娘为人办事十分的沉稳,一般这种事情陈阿娇都会让茜娘来办。   “恩,公主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卓文君奴婢也已经通知到了,今日都在歌舞坊等着你呢,公主现在要去歌舞坊吗?”茜娘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   “去,现在必须去。连翘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你们放心,本宫早就有办法对付那对男女。”陈阿娇微微的笑着,回转过脸看着那个屋子。对付这种人她才不会与她废话了。   很快陈阿娇便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来到了歌舞坊,谢如云早早的就站在外面候着,见陈阿娇来了,便领着她去了古意茶坊,而此时的卓文君也已经到了,今日楚服也在。   “你们都在!”   陈阿娇见所有的人都在,便安心下来,便于众人开始商讨事宜。   “文君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阿娇知晓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之间和离的事情紧张的并不是很顺利。本来卓文君是要休夫的,可是大汉律例没有女子可以休夫一说,而现在司马相如又不同意和离,于是最大的困难便出现了。   “他还不愿意和离,只能这样僵持下去,只是我实在无法与他在一起生活。一想起他当初将我推出去,我的心便在流血,公主为何女子都这般的凄苦。你可知晓,本来我想告官,我阿父却告诉我,女子理应以夫为天,天又怎么能告呢?”卓文君低着头,她攥紧了手。就算一直疼惜他的老父都不赞成他休夫,更何况是别人呢?   以前她与司马相如私奔的时候,她老父最终还是原谅了她,但是一听闻她休夫之举,便直言大逆不道。所以现在的日子对于卓文君来说也是举步维艰。而她的事迹也成为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她成为了父母教育女儿的反面教材,成为女人唾弃的对象,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她没有妇德。而反观司马相如的生活却一直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过的更好。   更有女子听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发生了这种事情,对司马相如投怀送抱,还说卓文君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事需从长计议,大汉以男为尊,这不是本宫一时间可以改变的,还需要慢慢改变才是,你们听本宫言说便是。”之后陈阿娇便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分析给楚服还有谢如云以及卓文君听。   “此计可行,楚服愿意游说淮南王!”   原来陈阿娇现在便要策反淮南王刘安,她想要先夺得淮南王的力量,趁着刘启还没有注意的时候,既然楚服已经做出承诺,陈阿娇自然是朝着楚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至于文君,本宫这里还有一要事要你去办,这个给你!”陈阿娇将丝帛递给了卓文君,卓文君打开一看:“主父偃?此人是谁?”   “他现在应该在燕赵之地,本宫需要的人才!”   主父偃是一个脾气十分不好的人才,但是陈阿娇需要他,而且汉武帝后期“大一统”的思想就是他提出来的。陈阿娇觉得一定要将此人给拉拢起来,而此人也好文学,卓文君这样的美人去,自然是事半功倍。   “好!”   陈阿娇吩咐好这两人之后,楚服和卓文君便开始行动了,便相继离开了歌舞坊,当然楚服和卓文君两人是一前一后的离开的。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整个长安都处于戒严的状态,也不知道刘启到底安排了多少的暗探游走在长安街头。陈阿娇还是极其的谨慎,生怕被人发现什么。毕竟之前来寻谢如云告诉她的计划的时候,她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现在她不能再让人知晓。   “公主,你好像还有要事与小妇人去办吧。”   “恩,本宫想要你为本宫对付两个人——花如海和宋明出!”   谢如云先是一愣,对于全长安最大歌舞坊的老板娘,她虽说对长安很了解,除了对花如海有些印象,知晓她是一个富婆之外,其他的也无从知晓,更不知她什么时候竟是得罪了陈阿娇。   之后陈阿娇便让茜娘将此事与谢如云说了一番,而沁荷也不忘添油加醋的对谢如云言说了一遍,谢如云一听自然是十分的不高兴了,“她身为女子,怎能说出这般不堪的话,这,这实在是让小妇人我……。花如海也罢了。那宋明出乃是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谢如云对花如海顶多是厌恶,不齿的她的某些言语,可是对于宋明出一个男儿,竟是甘心被一个女人养,当真是让人恨啊。   “公主你让小妇人怎么做,还请公主言明?”   陈阿娇笑了笑,便对谢如云说道:“方才本宫去瞧了宋明出,发现他也就是看重了花如海的钱财,对花如海未必是真心的。既是花如海仗着她有钱,那你比她更有钱,而且谢老板可要比她年轻的多,只要对宋明出青眼相看,到时候宋明出自然便会弃她而去。据本宫观察,花如海的性子泼辣,到时候定不会饶了那宋明出,到时候他们两人便内斗起来。”   “此计甚好!”   而茜娘和沁荷两人听了之后,也觉得这陈阿娇的方法十分的好,当即就佩服不已,之后谢如云便准备去办了。就在谢如云准备去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吵闹声。   “没钱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滚!”   冷无喜大喝道,说着便要一脚将那人给踹出去,此时陈阿娇也听到动静便和谢如云一同出去了,便看到一个男子摊在地上,显然是被冷无喜这个店小二给打了。   其他人纷纷都看向那男子,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衣服虽然破旧却十分的干净了。他爬了起来,对着冷无喜便是一望。“我只是听闻今日梁王在此,我乃是大才之人,前来自荐,你这店小二,狗眼看人低。竟是这般欺辱与我。”男子开口。而冷无喜听到他这么一说,自然是相当的生气,便上前去,捉住那男子的衣服。   “你是大才之人,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穷光蛋,还不快点给小爷滚出去。”   说着冷无喜作势又要踹这男子,谢如云见状,大喝道:“无喜,你在干什么,敢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董仲舒!”   陈阿娇听到这个名字,眼前一亮,这个就是传说中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啊。只是此人怎么如此的落魄,完全没有史书上说的那种英俊潇洒之态。   “董仲舒?”   谢如云十分诧异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话说她真的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那就说此人的知名度很低。   “对,我是董仲舒,我只是听闻梁王今日会来此,我便来了,只是可惜没有见到梁王,倒是碰到恶犬!”说完董仲舒竟然看像冷无喜。陈阿娇望着此人,虽然落魄,倒是不卑不亢,当真有文人之气。   武则天想了想,汉朝没有科举制度,如果想做官的话,只能让人举荐,想必这董仲舒也是想让举荐他吧,于是今日才来到这里,只是没有见到梁王,身上又没有钱财,才会被冷无喜轰走。没想到一代大儒,竟是这般狼狈,而且还让陈阿娇给看到了。   “你说你有大才,那你如何证明你有大才?”   陈阿娇走上前去,看着董仲舒。   董仲舒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十分的诧异,便看向她。见她是一个女子,因为她乃是这歌舞坊的女子,自古文人皆清高,董仲舒也不例外,只是但见陈阿娇长得靓丽,便继续言说:“我只是有大才,只是姑娘乃是一介女子,我说你也不知。”   儒学之中最讲究礼法,对女子最是看不起。陈阿娇见到董仲舒,冷冷的笑道:“那本宫就期待你早日成为大才吧。”之后陈阿娇便转身而去,看来董仲舒此人不是她所要的人。   “她,她,她是谁?”   “昭明公主!”   冷无喜得意的说道,之后便指着门对董仲舒说道:“你可以走了。大才先生!”   董仲舒甩开了衣袖,对着冷无喜便是冷冷的一笑,说道:“竖子无礼!”之后便扬长而去。   “公主,你为何对刚才那公子那般脸色?”茜娘十分奇怪的问道,陈阿娇对待其他人都是十分友好的,唯独对待董仲舒脸色不好。陈阿娇自然不能告诉茜娘真相了。真相就是因为董仲舒乃是儒学思想的拥护者,当初她称帝的时候,那群儒学生就是最大的阻力,至今陈阿娇还记忆犹生。儒学对于纲常礼教最是重视。虽说国有国法,但是陈阿娇却便让最终她被儒学所束缚。而且方才董仲舒看她是个女子,便那般趾高气扬的说话,让她断绝了拉拢他之心,有些人是可以为她所用的,有些人因为思想根深蒂固不能为他所用,她自是放弃了。   “没事,本宫只是今日因连翘的事情,有些不开心罢了,见到男子心情便不好!”陈阿娇这话刚刚落音,便见一人朝她走来,这人不是旁人,便是如今已经在堂邑侯府上当差的段宏。   段宏一脸兴冲冲的朝陈阿娇走来,他脸上带着笑意,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公主,下官总算找到你了。侯爷说家中有贵客,请公主尽快回去!”段宏十分珍惜与陈阿娇在一起接触的机会,今日他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可惜陈阿娇好似还是没有看到他似的,依旧是那副表情,让他十分的失望。   “贵客?家中有贵客,可知是何人?”   “不知!”   “哦,公主都怪我,侯爷吩咐过奴婢,是奴婢忘记了,今日府上确实是有贵客来的,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沁荷当即答道,陈阿娇一脸的诧异,看向沁荷,“那你也告诉本宫,贵客到底是谁?”陈阿娇十分的不解看向她们两人。   “裴公子,裴慕寒裴公子,公主好事情,回去吧。”   沁荷说完,便和茜娘会心一笑,陈阿娇则是一脸的诧异,不知这两人为何会笑。到了堂邑侯府,陈阿娇才知晓为何这两人会发笑,原来是裴慕寒竟是馆陶公主为她相中的驸马爷,他现在长在梁国出任丞相之位,乃是刘武的心腹大臣。   第41章 驸马嫁到   当然此时陈阿娇还未见过裴慕寒,也不知他究竟是谁?只是瞧着茜娘和沁荷两人始终带着笑意,言语之间更是闪烁其词,看到她两人相视一笑,而且还是满脸期待的样子。陈阿娇便越发的好奇裴慕寒是谁?于是便上了撵车与沁荷和茜娘两人一起回堂邑侯府。   “裴慕寒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你们两人是这副表情?”陈阿娇望着沁荷和茜娘两人,其实这样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她很不喜这种感觉。就是好似大家都知道,就她一个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茜娘只是冲着陈阿娇摇了摇头,倒是沁荷这个人嘴快一点,见到陈阿娇开问,便回答道:“裴慕寒,公主都不知啊,他可是少年天才,名士之后,可是窦太后亲自给梁王殿下选的丞相。而且九岁的时候便出任梁王的丞相,很了不起。最主要他长得也好看,公主你不记得,以前他随梁王一起去代国之时,整个长安的女子都给他送行,那个阵势,可不比公主你上次和亲匈奴的规模小啊。哎……”   沁荷做出了一副很欣喜的样子,而一旁的茜娘也笑道,见沁荷都已经说出来了,她便继续说道:“是啊,裴公子有大才,这乃是先皇亲口说的,等你见到他的话,你就知道了。这一次他随梁王殿下一起来长安,听说等着见他的人都排起了长队,就连侯爷与他相见都要排队,听说他们昨日更是彻夜详谈。而且公主也很喜欢他,对待他如亲子一般。”茜娘继续补充道,看样子茜娘和沁荷两人对着所谓的裴公子印象不错。   “哦,你们两人好似对他的印象不错,你们见过他?”陈阿娇望着茜娘和沁荷两人的模样,要说茜娘对男子称赞的话,她并不奇怪,茜娘脾气好比较温柔。多半都是说好话,但是沁荷就不同了,沁荷这个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也是出了名的毒舌,对于男子的评价都不高。而且现在就连馆陶公主都对此人印象很好,陈阿娇便奇怪了,她倒是要看看这裴慕寒到底是何许人也。   “恩,见过的,昨日便见过了,当时侯爷让奴婢去给公子奉茶,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奴婢便呆了,这世间竟有这般美貌的男子,真的是太太太……”沁荷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去形容那男子的长相了,“公主奴婢也说不好,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裴公子为人也很好,待人接物都十分的有礼,对待像奴婢这样的下人也是礼数周全,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男子了。”沁荷越说越激动了,而茜娘也在一旁频频点头,这下子让陈阿娇大为的震惊,看来这裴慕寒还真的不简单,至少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征服了她的两位侍女,甚至还有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   “那好吧,等本宫回去看看再说,裴慕寒!”   陈阿娇在大脑之中搜索着发现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也不知西汉的历史上竟有这么一位人才。不过此人乃是梁国的丞相,和刘武关系定是和亲厚。又是窦太后选的人,只能说此人极其的不简单。而且昔日甘罗十岁拜相,没想到还有九岁为相,看来当真是少年天才。当然没有见面之前,陈阿娇都不敢妄下断言。好在很快便回到了堂邑侯府。   一下撵车,便有人迎了上来,这一次来的人是陈季须和陈蟜两人,他们两人这会儿好似正要出门的样子,见到陈阿娇回来了,便迎了上来。   “阿娇,你总算回来了,阿母正在到处寻你,今日不是家中有贵客吗?你怎么还往外面跑,让阿母和阿父担心,你真是的?”陈季须看到陈阿娇回来了,才长舒了一口气,方才他和陈蟜两人可是到处在找陈阿娇。在府中发现陈阿娇和沁荷还有茜娘三人都不见,便越发的着急了。便要和陈蟜两人一同去寻陈阿娇。好在她此时已经回来了。   “大兄我只是随意出去走走,怎么贵客已经到了?”陈阿娇一脸的好似,方才在路上的时候,陈阿娇就迫切的想要见到此人。   “还没有,应该马上就到了。今日梁王舅舅和陛下都会来了的,你还是快点做准备,对了,你还是换一身衣裳,你这衣裳有些素净。茜娘,沁荷你们两人还不快点陪阿娇回去梳洗一番。”   陈季须显然十分重视这一次的会面,第一次要陈阿娇去梳洗,而且一直都在催促她,要她快一点。   “哦,陛下也来?”   陈阿娇十分的奇怪,今日的贵客不就是裴慕寒,为何刘启也会来凑这个热闹,而且梁王也会来。   “是啊,陛下也会来了,皇祖母都已经到了,方才一直嚷着要见你了,可惜你不在府上,阿母便让我和二弟一起去寻你,好在你总算回来,不然我和二弟真的不知去什么地方寻你呢?走,快去梳洗打扮一番。”说着陈季须便开始催促,并示意茜娘和沁荷两人赶紧带陈阿娇离去。   陈阿娇便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回到了房间里面,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茜娘你去把公主做的最时兴的襦裙拿出来了,对,对就是这件!”茜娘方才拿了好几件襦裙出来,陈阿娇道还没有说什么,沁荷第一个出来反对,便吩咐茜娘换了一件水红色绣锦荷花襦裙,给陈阿娇给换上,之后又给陈阿娇一番打扮,沁荷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我们公主,好了。公主现在你可以去见客了。”沁荷对于此时陈阿娇的装扮十分的满意。   自古女儿都爱俏,陈阿娇也不例外,望着铜镜之中的她,俏丽的模样,心里也高兴了些许,便领着两人出去。来到了大厅之中,一去便见窦太后坐在高位,“皇祖母,你来了!”   陈阿娇提着裙子便急匆匆的走了过去,言语间还带着惊喜的样子。而方才窦太后正在与馆陶公主商议着什么,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听到陈阿娇的声音,也十分的欣喜。   “哦,是哀家的阿娇回来了,你又是去什么地方野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窦太后说着便招了招手,示意陈阿娇快些过去。陈阿娇自然便上前,朝窦太后一拜:“皇祖母万福金安。”   “礼数就免了,今日在你家,何须在乎这些礼数,这些礼数本不重要的,好了,来在哀家的身边坐吧。”窦太后指着她身边的右侧一个位置对陈阿娇说道。陈阿娇走了上去,微笑着,十分乖巧跪坐在窦太后的身边。   “阿娇的一个侍女发生了一些事情,阿娇不便去看看。”陈阿娇随口这么一提。而窦太后一听,而且此时梁王和刘启还有那个所谓的裴慕寒三人都未到,大家显然都在等待,因而窦太后的时间也有点,便十分好奇的问道:“你的侍女?阿娇你就是太过良善,这侍女出事情,为何也要你去处理?”窦太后摇了摇头道。   “皇祖母,连翘以前随我去过匈奴,这般情义,阿娇怎么会忘记呢?此时见她出嫁,又过的不幸福,阿娇我看不惯而已,皇祖母你是有所不知啊,哎……”之后陈阿娇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与窦太后言说了一番。   窦太后一直信奉黄老之道,讲究的是无为而治,对于儒家的纲常礼教最是不耻,今日听到陈阿娇这么一说,立马便冷笑道:“竟有这般男子,那花如海哀家也是识得,没想到竟是这般嚣张,到底是谁在给她撑腰,王信越发的了不得了。”窦太后毕竟是女子,这女子自然也会偏帮女子一下。   “皇祖母,阿娇只是心念着连翘,见她所嫁非人,而今那男子又不愿意和离,连翘又因谋杀亲夫获罪,阿娇便心烦意乱!”陈阿娇便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了。而窦太后点了点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自古便无女子休夫之举,等哀家想想再说吧。”窦太后想了想,看似这是一件小事情,但是到底是体统之内的事情,若是由她出面便不合适。   “皇上驾到,梁王殿下到!”   有人大喊道,窦太后听到这两人到了,心里便一阵激动。   其他人也纷纷的起立,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两人都已经站起身子,迎了上去,没一会儿景帝刘启和梁王刘武两人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窦太后的面前,刘启和刘武两人自然是兄恭弟亲,一片和气,时不时的还说说笑笑。陈阿娇望着这两人,自古帝王无情,说的便是这个理。别看此时两人言笑旦旦,可是一联想到后来刘武造反之事,发现所谓的亲情在皇位面前,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成为帝皇,自然有着他人不一样的心肠,想当年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在玄武门发动的兵变,击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才坐上了皇位,当时李渊还在位,也是被逼退位,可以说的是李世民是踩着兄弟的尸骨坐上皇位的,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家。就连当时她的丈夫李治也是击败了其他的兄弟,才坐稳江山的,而她称帝更是诛杀了李氏子弟才登临帝位。称皇之路,注定充满了血腥。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个位置在那里,就会让人去争夺。而此时的陈阿娇和梁王一样,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只是不同的是,此时的梁王的资源可是要比她好的多,至少梁王还有一个窦太后再为他撑腰。而她现在还是孤军在奋战。所以她要忍旁人所不能忍之事,做旁人不敢做之事,行霹雳手段,方能成大事。   “武儿来了,来这边坐吧。”窦太后指着她身边的另外一个位置说道,而陈阿娇看着梁王刘武所在的位置,比她还较窦太后近一些。看来窦太后偏疼梁王一点儿都不假,毕竟对于窦太后这样一个生性多疑的人来说,肯让刘武做得如此靠近,也说明她的某种态度。   比如刘启就没有这样的的待遇了,而馆陶公主只好将左侧的位置安排给了刘启来做。汉代与唐代一样,都是以左为尊。众人坐定之后,陈阿娇才注意到那人,但见男人身着一件玄色儒服,一身的儒雅之气便呼之欲出,他手执一把黑金羽扇,看起来约摸二十岁上下,玉冠束发,便朝这里面施施然的走来,他走的很慢,却步履轻盈。   再观他的相貌,陈阿娇当真是惊呆了,长得真的是太,太,太惊艳,较之张易之都要俊上几分,当真是一美男子,果然貌比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当真魅惑啊,这世间竟有这般美貌的男子,她也惊呆了。男子朝着她走来,见到陈阿娇正在看他,他倒是也大方,朝着她一笑,便朝窦太后施礼:“下官裴慕寒见过窦太后。”   “哦,是慕寒来了,方才哀家还和嫖儿说到你,你总算来了,坐吧,今日哀家还有要事要与你相商。”说着窦太后便下意识的朝陈阿娇这边望去,尽管窦太后根本就看不见。而陈阿娇此时微微侧身,便瞧见馆陶公主正朝着裴慕寒发笑,那神态委实惊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阿娇见到如此美貌的男子,自然也会多看上几眼。   “哦,没想到太后你还记得慕寒。”   “自然,哀家又怎么会忘记你呢?先前你和武儿一起去代国,如今又随他一起去了梁国,这些年,你们两人都不容易啊。你已到弱冠之年,还未成家。当初你阿父在世的时候,便言说让哀家为你说一门亲事,今日既是你在此,哀家就做主为你说一门亲事,如何?”窦太后看似说的十分的不经意,可是那言语之中,已经是肯定的语气,是不容裴慕寒拒绝的语气。   “那就有劳太后娘娘了,只是不知谁家的姑娘有这般的荣幸,可以嫁给我裴慕寒!”只是当裴慕寒一开口,陈阿娇当即就惊呆了,那就是此人竟然是如此的自负,可是她发现当其他听到他的话之后,竟然毫无违和感,就连她身边的茜娘和沁荷两人都连连点头,一脸的崇拜。陈阿娇十分的诧异,虽说这裴慕寒长得美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更何况她的两位贴身侍女一直都以她为尊的,何时出现这般景象,着实的让她意外。   “慕寒啊,哈哈哈,这些年你倒是没有变,这样吧,哀家将阿娇指给你如何?”窦太后终于说话了,便朝着裴慕寒言说道,而此时的裴慕寒才抬头仔细的打量了陈阿娇一眼,他嘴角擒着笑意,一双杏眼高高的挑起,便看向陈阿娇。裴慕寒长得十分的俊美,他这么对视一个人,让陈阿娇想起了一个妖孽这个词语了。若他为女子,怕就是祸国的妲己。   “下官私以为,也只有昭明公主才配得上下官。只是感情这事情,乃是两情相悦,下官属意了,就是不知昭明公主怎么想?”好在这裴慕寒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先前的那么嚣张。   “这,阿娇……”   窦太后倒是先前没有问过陈阿娇的意思,因为大家都觉得裴慕寒这个人是一个好对象,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所以这些人就帮陈阿娇决定了。其实对于这一点陈阿娇一点儿都不以为然,那就是馆陶公主以前就是帮陈阿娇决定了命运,将她嫁给了刘彻,才有了金屋藏娇,可惜的是,陈阿娇的命运却是那么的惨。到底在长门冷宫度过余生。   而今这些人又做主将她嫁给裴慕寒,对于此人的底细陈阿娇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史书上没有关于此人的记载,这边让陈阿娇有些措手不及了。只是此人长得确实颇好,也十分的养眼,若是当面首的话,倒是也还过得去。不过她怎么会嫁给他呢?要嫁也是他嫁才是。   “皇祖母,阿娇不曾认识此人,若是此时这般成亲,有些仓促,不如为时一月,让阿娇想想可好?”陈阿娇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要了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了。   窦太后沉默了。   “好,公主一言,驷马难追,既是如此,下官便给公主一个月的时间,你好生考虑一下。”裴慕寒十分自信的扬了扬眼睛,想他从小到大便是女性的宠儿,只要是女的,就没有人不喜欢他。裴慕寒对于这一点是相当的自信的,而且他这一次之所以愿意跟随梁王来长安,其中之一便是要看看传说中斩杀匈奴王的昭明公主到底是何模样,本来以为她乃是一个母老虎,没想到竟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   此事算是揭了过去,之后刘启便于等人便开始把酒言欢。   “报!”   就在大家都在兴头上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间赶来,竟然没有经过太后允许便兀自的闯了进来,朝着刘启便是一跪,说道:“前方大捷,周亚夫将军已经攻入吴国,吴王刘濞自杀!”   听到这个消息,刘启当即便龙颜大悦,这些天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而陈阿娇题听到此消息,只能在心里摇头,那就是吴王刘濞真的是太弱了。史书上说,平定吴楚之乱才花了三个月,现在看来,还没有到三个月,这吴王刘濞就已经自杀了。而他是这一次吴楚之乱的牵头者,那么他这一死,就基本上说明这一次的叛乱差不多被平定了。   刘启自然是高兴了,举起酒杯就言说道:“来干杯,好,好实在是太好,周亚夫!”   而此时刘武听到此消息之后,也十分的高兴,对着刘启便说道:“皇兄这下子你可放心,刘濞已经自杀,这吴楚之乱就要结束了。只是原来周将军还是出兵了。想当初吴楚之乱那些人,可是一直围攻我梁国,周亚夫将军拒不出兵,害的本王一番担心了。现在得知他竟是有计划的,倒是本王误会了他。周亚夫将军当真是用兵如神啊!”   刘武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陈阿娇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对周亚夫是相当的不满。她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吴楚之乱的时候,梁国确实是被围困很久,刘武曾经给周亚夫写过信,让他出兵增援,可是周亚夫为了他的计划,拒不出兵,让梁国处于万难之际。虽然后来吴楚之乱被平定了之后,所有的人都认为周亚夫是对的,但是因之前刘武被困,对他便是怨恨了。   “小弟,这一次你也是功不可没,等朕百年之后,便将皇位传给你,到时候这大汉天下便由你来统领。”刘启因为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就喝多了,就容易说错话,此番刘启便说错话了。   果然刘武在听到此言,当即便大悦。而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窦太后了。窦太后一心想让梁王称帝的,没想到今日刘启竟是开口了,又想到刘启刚刚废了太子,窦太后便说道:“启儿你如今在位,太子之位如今空置,既然你今天这般言说,不如今日便立武儿为太子吧。你们兄弟齐心,定能治理好我大汉天下。”身为一名母亲,她自然是希望她的两个儿子可以和睦相处了,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些事情。   可是当说到立太子的时候,刘启一下子就酒醒了,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才知道他失言,见到窦太后一直都在逼问他,他当即一头便栽了下去,不省人事,睡了过去了。   “启儿,启儿!”窦太后又连唤了几句,之后才发现刘启竟然睡了过去了。   “回太后陛下醉酒,睡了过去,不如先安置他一番吧。”素锦走到了刘启的面前,见他一身酒气,便想着他定是睡着了。最终窦太后也没法,只是想到方才刘启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心里便高兴。   “武儿,你也听到,启儿说是要传位与你,你放心便好,他乃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等到他醒来,母后在问问他。”窦太后拍着刘武的手,刘武自是一笑,对着窦太后笑道。   “也许皇兄只是说笑的,酒后醉言,如何当真呢?”刘武虽然表面上很乐呵,可是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晓刘启也只是一时间失言而已,刘启才不会将皇位传给他,肯定是传给他的儿子,对于这一点刘武比任何人都清楚。刘武说完,便朝着裴慕寒看了看,而裴慕寒也看到刘武,便朝着他点了点头,之后裴慕寒继续喝酒。   “怎么会?你皇兄不是别人,是帝皇,帝皇一言,重于九鼎,你放心便好,今日你阿姐馆陶公主还有你姐夫堂邑侯都在此,都听到了,为何不能当真!”窦太后却将此事当真了,而且十分的高兴。   而此事很快便传到了皇宫之中,王娡听到此言的时候,正在绣着帕子,她无事的时候,便喜绣帕,阳信公主刘娉便跪坐在身旁,与王娡一起忙活了。当刘娉听到此言的时候,当即便站起身子来,“这,这,这怎么可能,父皇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被人下……”因之前的巫蛊之事,让宫里的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而张汤是负责惩办这件事情的人,为了查明真相,对于某些人都是大用私刑,听说去的人不死也脱了一层皮。所以在此时的皇宫之中,但凡听到巫蛊二字,人的脸色都变了。   “陛下,真的是这么说的?”   王娡也是一惊,一直以来,她的注意力都是用在集中刘启其他妃嫔的孩子上面,却没有想到窦太后竟然还有一子,此人便是刘武。是啊,刘武也可以继承大统,而今日刘启竟然开口。   “小人亲耳听见,是陛下亲口说的,虽说梁王殿下认为陛下乃是说笑,可是太后坚持认为陛下这是出自真心,如今陛下更是醉的不省人事,在堂邑侯府安歇着。”   王娡摆了摆手,示意此人下去,此人乃是她安插在刘启身边的一个探子了。所以她知晓那人说的话怕是真的。若是刘启真的开口,最重要的是窦太后竟然当真了,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在宫里谁不知道窦太后偏宠梁王刘武,而且若是梁王当上了皇帝,便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了。   “母妃,怎么办?父皇也真的是糊涂,怎么能将皇位传给梁王呢?梁王……”刘娉异常的苦恼,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舒服。浑身的不自在。   “娉儿无需担心,这里可是长安,本宫便让刘武这一次有去无回了。你随我去程姬那边走一趟,此时有人比我们更加着急。娉儿你且记得,这世间最好办法杀人方法,便是借刀杀人,你无需出手,只要将消息透露出去,自然会有人帮你动手。你瞧瞧上次程姬不是帮我们解决到了栗姬和刘荣嘛,这一次本宫便要借她的手,除去刘武。”   “母妃,我当然知晓,只是刘武乃是太后最宠……”   “是啊,就因为窦太后宠爱他,他才不得不似。娉儿对待刘武这样的人,就要斩草除根,其他方法都不管用,他必须死。他若不死,我儿怎能称皇!”王娡冷笑道,她回头看着她的寝宫,便继续对刘娉说道:“想当初本宫入宫之时,与那金王孙也算是恩爱,只是听闻阿母说我可生下天子,本宫当初便想,我本事可以生下天子之人,为何要与那金王孙过着贫贱的生活,于是我便离了他去。世人皆言我抛夫弃子,可是那些升斗小民又怎知我的抱负。”王娡继续冷冷发笑。而此时的刘娉也仰着头。   “母妃你,你,你以前真的有孩子吗?”对于王娡的传闻,在宫里刘娉或多或少还是知晓了一些。   “有啊,有一个女儿,现在比你还要大一些吧。”   王娡说起她的时候,相当的平静,好似在说别人的女儿是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温情之色,而刘娉看着她,竟觉得十分的陌生。   “走吧。待我去寻程姬!”   两日后,长安街头,陈阿娇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在街头等着谢如云的好消息,如今谢如云已经成功的骗得了宋明出的信任,而且还许了宋明出许多的银钱,于是这宋明出便对花如海越来越疏远了。而昨日谢如云便托冷无喜来堂邑侯府来说,说今日会有好戏相看,便邀约她去歌舞坊,陈阿娇今日便来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谢老板会让我们看什么好看的,那宋明出是不是要被打啊?”这一路上沁荷最是兴奋。   “也许吧,谢老板办事情,应该不会打他一顿那么简单,你随我去看看便是。”   陈阿娇隐隐也有些期待,她十分不喜宋明出这般的男子,尤其上次他还口出狂言,若是以她以前的脾气,早将此人杖毙了。可是如今陈阿娇还未称皇,也不想因为此等事情便惹上人命,才作罢。   “咦?这不是昭明公主吗?你为何知晓我今日这里?”陈阿娇就见一阵黑影闪过,一男子便玉立在她的面前,那男子一双杏眼,万种风情,就这般站在陈阿娇的面前。如此自负之人,还能是谁?那便是裴慕寒是也,裴慕寒挡住了陈阿娇的去路,盯着她看。   “本宫怎会知晓你今日会在这里,本宫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陈阿娇懒得去管这位自恋兄,便继续往前走,可是裴慕寒再次拦住她的去路,笑道:“下官知晓,公主定是不想让下官知晓你在跟踪我。也是,如同下官这样的男子,本就是引人注目,无需跟踪,一找便知。只是不知公主寻下官有何要事,是想与下官吟诗作对呢?还是想与下官泛舟江上,还是要与下官品茗斗棋呢?”   陈阿娇听到此人的一番言论之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裴丞相你好有才华,公主要不你与裴丞相一起去吧,公主……”   陈阿娇的两个侍女沁荷和茜娘两人此时已经被裴慕寒迷得神魂颠倒了。   “茜娘,沁荷我们走!”   陈阿娇才没有精力去理这男子呢?她还有要事要办,今日谢如云要她前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宋明出和花如海的事情,可是是卓文君亦或者楚服那边有消息了。   “咦?公主你等等在下,在下还有话要与公主说呢?你不要走这么快啊!”裴慕寒便追了上去,当真是死缠烂打,陈阿娇走到那里,他便跟到那里。从那日窦太后赐婚开始,裴慕寒好似无处不在,拼命在陈阿娇的面前刷存在感,为的就是让陈阿娇快些记住他。   “裴公子,你没事做吗?”   陈阿娇回过头来,便站定了身子,望向他。   “下官自然是有事情做,只是下官有才啊,做事情特别的快,一般人需要一天做完的,下官一个时辰便好了。其实我也想做的慢一点,可惜那些事情都太简单,下官也无法啊。”   听到这人如此说话,陈阿娇当即加快脚步走入歌舞坊。   “无喜帮本宫将那人给拦下!”   裴慕寒看着陈阿娇进入了歌舞坊,他被拦在了外面,他突然从手里拿出一方丝帕,这丝帕可是陈阿娇的贴身之物,千千妙手,裴慕寒顺手牵羊的手法还是很快的,这不是神不知鬼不晓的,便将陈阿娇的贴身丝帕弄到手了,他放在鼻尖嗅了一番,女子的甜香,当真是香啊。   “陈阿娇,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我裴慕寒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   之后他便转身离去,他来长安自然也有所图。   而陈阿娇此时已经进了碧水厅,谢如云已经在这里久候多时了。   “公主你来了,你看这个,这是昨晚楚服飞鸽递来的书信!小妇人还未打开过!”说着谢如云便将丝帛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打开一看,楚服写的十分的简单。   “细作刘陵,正在长安!”   “刘陵?”   陈阿娇想了想,此人乃是淮南王刘安之女,也是他的爱女,为人十分的聪慧,而且她确实是刘安放在长安的细作,只是后来因为淮南王谋反,她也被连坐致死,只是没想到她此时已经在长安了,看来还有很多事情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   “公主……”   谢如云见陈阿娇脸色有异,便上前询问。   “无事,楚服干的很好!”说着陈阿娇便走到明灯前,将丝帛放在上面燃尽,不能留下一丝痕迹,她便坐定了身子,转身对谢如云道:“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谢如云笑了笑:“公主若是想看好戏,便等等,再过一个时辰好戏就要上演了。”   “那好,那本宫便在这里好生等着谢老板的好戏上演,只是还有一个时辰,本宫先去天牢看一下连翘,一个时辰之后便归。”陈阿娇说着便站起身子,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便要去天牢。   陈阿娇也不知她为何要去天牢,难道只是要去看连翘吗,还是要去瞧瞧其他人呢?她拿出那枚稻草,没想到一枚稻草,她还保存到现在了,但真是稀奇。活了那么久,她竟还有小女儿之态,到底这张汤是毒药,还是她也如那花如海一般空虚寂寞了许久呢?   第42章 名士风流   答案不得而知,就连陈阿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何心理,要说这张汤,论权势没有权势,论背景没有背景,论长相也没有长相,而且性格也不讨喜。陈阿娇就不明白了,为何对此人印象如此的深刻,这究竟是为何呢?她在不停的问她自己,答案还是无从知晓。但是此时陈阿娇的两位侍女沁荷和茜娘两人的全部的心思都在那裴慕寒身上。   “茜娘,若是以后公主和裴公子在一起了,那该如好啊?”茜娘满脸的憧憬,想着以后美好的日子。   “什么若是,公主肯定会和裴公子在一起的,而且公主也有封邑,裴公子又是名士,到时候若是他们在一起了,肯定是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了。想着以后每天都可以看到裴公子,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啊。”沁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继续与茜娘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了。这着实的让陈阿娇有些郁闷了,便问道:“你们就这么喜欢看到裴慕寒?”   陈阿娇这话一说口,沁荷和茜娘两人当即便不说话了。沁荷立马便解释道:“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奴婢只是觉得裴公子好看,从来都没有想过其他的。裴公子这样的人,也只有公主你才可以配得上才是。”   这话一说出口,陈阿娇当即便无语,原来沁荷和茜娘两人竟然误会了,误会她在吃醋,看来这裴慕寒的影响力真的很大。只是这人到底是何来头,为何大家都这么好看好他。也许可以换一个人再问问,不要问女子,现在陈阿娇算是发现,果然全长安的女子都知晓这裴慕寒的名字,方才她趁着茜娘和沁荷不注意,还私下问了谢如云,谢如云也是眼前一亮,十分欣羡的看着陈阿娇。结果没有等谢如云开口,陈阿娇便走了。因为她知晓,一旦谢如云开口,对着裴慕寒怕又是一阵溢美之词了。也许她该去问问张汤,张汤是男子,而且为人十分的刚正。   很快这一行人便到了天牢,这一次那狱卒没有让陈阿娇进去了,而是说要去禀报一下,估计是上次的事情肯定是被张汤说了。于是他便将陈阿娇给拦在牢门外,便去通禀张汤。不多时,张汤便亲自来迎。   话说看了裴慕寒之后,这世间的其他男子,还当真都是庸脂俗粉,当然这只是相貌上的。张汤在相貌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他长得极其的一般,而且一直摆着一张臭脸,不苟言笑,为人还十分的严苛。   “不知公主今日来天牢有何公干?”张汤作势便对着陈阿娇一拜,对陈阿娇那是恭敬有礼,陈阿娇见到他这般,就抬头望了他一眼。   “本宫今日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不知连翘的案子如何?”   张汤这才抬头望向陈阿娇,今日的陈阿娇依旧的明艳动人,陈阿娇喜大红。可是今天她却是身着一袭素白色的襦裙,裙摆之上绣着大片的绿草,腰间则是用一条水雾红莲的腰带系着。她那墨玉般的青丝被简单挽起,一支碧玉簪斜插在发上,显得十分的高贵典雅。这般清丽的装扮,比起以前陈阿娇大红衣裙的装扮顿时便多了几分脱俗了。张汤不由的看呆了眼睛。竟是忘记了回答陈阿娇的话语。   “张大人,张大人,连翘的案子如何了?”陈阿娇见张汤一直不说话,又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她便有些不自在了,她蹙着眉,等着张汤的回答。张汤此时才回过神来,也意识到他的失态,当即便说道:“连翘的案子还在审理中,目前还未结案。只是下官私以为,连翘确实有杀夫嫌疑,人证物证俱在,势必要判刑!”   张汤据实相告,陈阿娇再次蹙眉,又看向他:“若是判刑,会是什么刑法?”   “肉刑,会被处以肉刑!”   “不能,公主,不可以的,连翘怎么可以被处以肉刑呢?她那么的年轻,公主?”沁荷的性子冲动,一听到肉刑便赶忙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央求着陈阿娇帮连翘。   “肉刑不是已经被废除了,怎么还会有?”   陈阿娇记得,肉刑因为缇萦救父的事情,被汉文帝刘恒给废除了,怎么还有,难道史书上记载的有误,这让陈阿娇十分的不解。   张汤听到陈阿娇如此的询问,便继续对她言说道:“废除一事,只是针对男子,而女子的肉刑一直在,而且对于谋杀亲夫本就是大罪,处以肉刑本属平常!”张汤继续言说,他说的很客观,也没有带任何的情绪,就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而已。陈阿娇听到他如此回答,心想原来史书上记载还真的不是全是真的。这肉刑还分情况的。   “哦,那若是宋明出不提告,连翘是不是就没事了?”陈阿娇还真的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尤其这一次的审讯官是张汤的情况下,此人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尤其是对于这些事情上,就算是刘启来了,也未必说得动他。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行,只是公主你确定可以让宋明出改变注意吗?张汤看着陈阿娇,这个案子其实张汤也研究了很久,他看得出来陈阿娇对这个叫连翘的宫女十分的上心,也想通过证据来证明这个宫女是无罪的,可是张汤想了半天,在不违背他的原则的情况下,发现当真无法帮助这名宫女。所以再次看到陈阿娇犯难,他心里亦不好受。当然这些只有张汤一个人知道,陈阿娇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也不想让陈阿娇知晓。”   “这就不劳张大人关心了,本宫自有办法,只是本宫的两位侍女,想要进去看看连翘,不知张大人可否应允?”陈阿娇也在想办法,对于连翘的事情看来真的是有些棘手了。若是她现在就是女皇,那便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可惜啊,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称帝之路还很漫长。   “这个自然可以,阿大,你带着两位姑娘进去,带她们去看连翘吧。”对于陈阿娇这个小小的请求,张汤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便让他的侍从将茜娘和沁荷两人领了进去。   之前茜娘和沁荷两人就一直想见连翘,这一次有了机会,谢过了陈阿娇之后,便进去了。   如今正值人间四月天,一阵风过,带来淡淡的花香,也将陈阿娇的裙摆轻轻的吹起。只是这四月的天,在长安还有丝丝的冷。陈阿娇今日装的单薄,张汤见了,便准备上前,又想到了什么,退后了几步,“公主外间风大,不如进去吧。”说着便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陈阿娇此时可以进去。陈阿娇自然也没有拒绝,十分高兴的便进去了。   到了里间,张汤是将陈阿娇领到他休息的地方,他是长安吏,经常办案,因而就不常回家,于是就在这天牢之中安置下来了。也不知晓,他是不是知道陈阿娇今日要来。当陈阿娇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她才发现,没想到张汤竟是这般儒雅之人,这房间的布置全部就不似一个男子所居之处,竟然还有花瓶,那花瓶之上,竟然还摆放上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当真是天牢之中也是大有乾坤啊。   “没想到张大人竟然还是一个雅士,真的是难得啊!”   陈阿娇摇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汤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事实上张汤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啊,这都是张汤提前准备好的,自从上次陈阿娇来这里打探连翘的消息之后。张汤便隐隐的有些期待了,也知晓陈阿娇肯定会再来了。上次因被陈阿娇看到他审问犯人之事,所以他便提前做了准备,便有了这样的房间,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也不知晓这女子喜欢什么。便询问了一下人,才大略布置成这个样子,今天他才敢领着陈阿娇进来。   “公主见笑了!”   “对了。张大人本宫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希望张大人可以告知本宫?”陈阿娇确实是好奇那裴慕寒,为何大家都这么看好他。而且她乃是馆陶公主的女儿,是大汉的昭明公主,就算指婚的话,最起码也应该是和堂邑侯一样的侯府,而裴慕寒虽说是梁国的丞相,只是这地位还是有些悬殊,为何馆陶公主还会同意呢?则其中定有隐情吧。   “公主你说吧,下官若是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本宫问你,你可知裴慕寒其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陈阿娇一问,原本因今日陈阿娇来天牢心情还不错的张汤,顿时心情就变差,他抬头望了陈阿娇一眼,沉默了许久,才冷冷的说道:“只不过一个有副好皮囊的男人而已,怎么公主你也看上他了?”张汤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了。而陈阿娇也是第一次发现张汤说话如此冷淡,脸上竟有这么多的表情,当真是难得了。听到张汤如此反问,陈阿娇竟是有些无措了。   “本宫当然不会,本宫只是好奇为何他这么的有名,就连张大人你都有所耳闻?”陈阿娇确实是对此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当她听到裴慕寒的一些言论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为何那般的自负。   “他何止有名啊,整个长安怕没人不知他的,公主年纪尚小,对他不清楚也不足为怪,而如下官这般年纪的人便没人不知他的,据说他师从鬼谷一派,尤擅纵横学说,而且此人出口成章,万人难当。先皇曾赞其:“一笑而天下兴,一怒使诸侯惧!”据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只是公主,此人颇为好美色,不是良人!”张汤再称赞完了裴慕寒之后,莫名来了这一句,让陈阿娇有些诧异。   “哦?原来他竟是这般厉害,只是张大人对他的评价倒是也很中肯……”当然陈阿娇没有言说张汤后面说的话,她不明白,为何张汤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话。而张汤自己也被自己给吓到了,那后面的话,本不应该他说的,再说即便他说了,又有何用呢?   很早的时候,张汤便知晓了裴慕寒,此人八岁出仕,九岁便随同当时还是代王的刘武一起前往代国,并出任代国丞相。而且他随刘武走的时候,整个长安都轰动,尤其是那些女子。即便是这些年已经过去了,裴慕寒不在长安,有关于他的事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这不他刚刚回到长安,在歌舞坊,一掷千金佳人笑的事迹又传开了。   “公主,裴大人确有才华,只是公主若是要选,还需慎重!”原来张汤也已经知晓窦太后赐婚的事情,要问这个事情是谁传出去,还能是谁啊,那自然便是大名鼎鼎的裴慕寒裴公子了。   此时他正在长安九重楼中,望着繁华的长安街头,坐在临窗的位置,坐在他对面的乃是平阳侯曹时。显然比起闲然自得裴慕寒来说,曹时的脸上的表情委实的不好看。上次因着段宏的提议,他托说有病,不能尚公主,本来他以为阳信公主刘娉已经很清楚他的立场,会自行解除合约,可是从现在这些事情看来,原来是不可能了。而且是极其的不可能了。   “曹兄你今日为何一直唉声叹气,你瞧瞧如今长安这大好春光,不如你我一同出去逛逛可好了,切莫辜负这一片好时光哦。”裴慕寒带着笑意望着曹时。曹时却始终低着头,不愿意说话了。   “哎,曹兄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你怎能这样呢?”   裴慕寒个性洒脱,最不见得别人愁眉苦脸。   “裴兄,如今春风得意,马上又可以拥得家人,自然是高兴了,只是我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你是不知我啊。如今整个平阳侯府,因我的事情,都发起愁来了。你说我若是真的迎娶了阳信公主,到时候你让我平阳侯府如何在长安立足。若我不娶阳信公主,我平阳侯府又怎么在长安立足,这娶或不娶,都难啊。”曹时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便大口的喝酒。   裴慕寒想了想,“竟有这事,前日见到段兄他才言说,他已给你献了良计,怎么那个方法不行吗?这是发生了何事呢?”裴慕寒与段宏也是旧友,两人关系也很亲厚。   “说来话长啊!”   于是曹时便将退婚的事情说给了裴慕寒听,之后又将其中的利害分析了一下给裴慕寒。   “本来我是想这般说来了,陛下势必震怒,阳信公主知晓了,定是会与我退婚,到时候我便顺水推舟,将这门亲事给退了。可是适得其反,也不知道那阳性公主怎么想的?她竟说,若是因我有病,不嫁与我,便是她的不对,不管我是生是死,她都定会嫁给我。裴兄你让我如何是好?她说的这般情真意切,若是我一定要退婚,倒是我的不对了。哎……”   原来曹时一直没有退婚的原因,竟是刘娉一直坚持要嫁给他。而且还说出这般让人不能拒绝的理由。而此时的裴慕寒则是笑道:“这不是很好吗?既是阳信公主对曹兄你这般有情,你与她在一起便是,有佳人愿意相伴,何其美哉!”   “哎,若是她是真心的,那便也罢了,即便她与昭明公主不和,我亦可以忍受,只是裴兄你是不知,阳信公主待我不是真心的,她要嫁我,便是要好生折磨与我。她乃是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嫁到平阳侯府,我自是要对她百般呵护。”说着曹时便想起那日在皇宫之中,见到刘娉的情景。   当时他刚刚从未央宫中出来,途经御花园,竟不巧碰到了正在散步的阳信公主,当时阳信公主和小妹刘婉在一起,刘婷因着上次在绛邑侯府受伤,一直在养伤,因而不在其中。当时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次反应自然是先离开这里,他不想与刘娉有直接的接触,毕竟是他先装病骗的。可是当他转身之际;刘娉竟是已经看到他了,便笑着对着他说道:“曹侯爷,你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怎么现在碰到本宫就要跑,曹侯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本宫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刘娉十分的不客气的便追了上来。   “下官无意冒犯公主,只是下官此时确有急事,便要先行离开,还请公主见谅!”曹时说着便要走,可是刘娉当即便走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对着他便是呵呵的一笑。   “急什么,曹侯爷这一次回去是不是又要想法子,与本宫退婚?本宫在这里便劝曹侯爷,你本宫是嫁定,本宫非你不嫁。”刘娉十分嚣张的对曹时说道,那眼神简直就是要将曹时给吞下去的样子。曹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刘娉便追了上去,继续对他说道:“从来都只有我刘娉不嫁的,没有你曹时不娶的,本宫不仅仅要嫁你,而且还让你知晓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你不是有大病吗?到时候本宫便给你好好的治治!”   “所以就这样了,裴兄你素来聪慧,给我想个法子可好,我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那阳信公主已经将我恨上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曹时是一脸的担忧。   “我当是什么大事情,这不简单,你不想娶她直接对陛下言明便是,上朝的时候直接说便是,自古强扭的瓜不甜,你对陛下言明,陛下肯定不会言说什么的。只是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变罢了。反正你现在这个平阳侯也是一个虚职,断然不会因你不愿意娶公主而剥夺你的爵位。只不过到时候阳信公主怕是会将你恨上,毕竟退婚对于民间的女子也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对一国公主呢。只不过瞧着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将你恨上了,所以你即便退婚,她顶多在将你恨上,又能怎么样的?只不过这对于刘娉来说,确实是莫大的伤害,你还是好生想想吧。”裴慕寒给曹时指出了一个方法,此计却是是可行,只是确实会损害到刘娉的名声。   说到底,曹时还是良善,最终并没有这么做,而且继续娶了阳性公主刘娉,只是婚后两人虽然育有一子,却生活的并不幸福,因而结婚没有几年,曹时便郁郁寡欢的过世了。而刘娉则是改嫁汝阴侯夏侯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此时陈阿娇还与张汤两人还在说些事情,而茜娘和沁荷两人已经出来,两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了,显然刚才哭过了。陈阿娇见到两人这样,并没有言说其他的事情,又想起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她要赶去歌舞坊看好戏呢,势必不能再这里待太长的时间。   “张大人,还请好生照看连翘,本宫定会让宋明出放弃提告!”   说完,陈阿娇便转身离去,张汤自然便目送她出去了。现在他的心情也不错,主要是看出来陈阿娇对于裴慕寒没有什么兴趣,话说他和裴慕寒两人私交也很好。见到陈阿娇离去之后,便喃喃自语:“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裴兄你可不能怪我,你平时最是招蜂引蝶,已经够多的了。再说小弟说的也是实话,你本就好美色。”说完张汤竟是笑着走入了天牢了。   “你们两人方才哭了,大姑娘为何要做出啼哭之态?”   “公主,我和茜娘两人只是看不过连翘受苦,你说以前在堂邑侯府的时候,连翘姐姐过的多好,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现在竟是这样,那牢里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哪里是人待的?”   “怎么不是人待的,本宫都住过的。不管怎么样,这路是连翘自己选的,人要为自己选择的路负责,本宫是这样,你和茜娘是这样,连翘自然也是这样了。要知道本宫这一次倒不是在帮连翘,只是那宋明出和花如海两人简直欺人太甚,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而已。”陈阿娇一想起昨日宋明出和花如海两人的嘴脸,她便十分的厌恶。   “公主,连翘她……”   沁荷本还想说下去,而茜娘则是拉了她一下。   “连翘本为我奴,若她此时还是我奴,本宫自是会帮她。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了,既是离我而去,于情于理本宫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和茜娘也是,若是你为我奴一日,本宫便护你们一日,若是为我奴一生,本宫定会护你一生。在外面有的,你和茜娘两人都有。与其嫁给那般的男子,还不如追随与本宫,本宫定会给你们配最好的人,何必受苦了。以后若是受了委屈,本宫自会帮你主持公道。而你看此时的连翘,本宫便不好插手,到底不是我堂邑侯府的人。”陈阿娇言说道。   对待如茜娘和沁荷这样的人,对她们要恩威并施,不能太好。刚来这里的时候,陈阿娇是要笼络人才,便对连翘很好,可惜这连翘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竟是离她而去,既是这般,她也不强求,此番她出事了,陈阿娇见茜娘和沁荷两人与她感情好,便看在她两人的面子上,去了天牢看了一下连翘。本来她就准备做到这里,可惜的是那宋明出当真惹毛了她,所以她才决定动手而已。   “公主,奴婢知晓了!”   沁荷和茜娘两人都安静下来,才发现近日来,她们两人确实有所逾越。于是便跟陈阿娇来到了歌舞坊。   “公主你来了,快这边请,已经吵起来,正在古意茶坊呢?”马朵朵上前带路,领着陈阿娇便去了古意茶坊,果然见到那花如海正在甩巴掌给宋明出了,那巴掌打的可响了,而且花如海看似娇小,这巴掌摔的到十分的狠辣,没一会儿那宋明出的嘴角竟然渗出血来。   “你吃老娘的,和老娘的,竟然背着老娘偷人,怎么你翅膀硬了,还是嫌弃老娘人老珠黄了!”说着又要甩巴掌到宋明出的脸上,而此时谢如云从里间走了出来。   “明出你……”   谢如云一出来,那宋明出好似看到希望了,一下子便站起身子,捉住了花如海的说:“你这个疯婆子闹够了没有了,对了,我就是看上你的钱,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钱了,你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原来这宋明出还是有男子气概的,至少在此时是这样的,陈阿娇也看到了。所以花如海惊呆了,这个一直被他养着的人,竟然学会了反抗。   “你,你宋明出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然敢这样对付我,你,你……”   “啪!”宋明出竟是甩了一巴掌在花如海的脸上,这下子花如海是彻底的傻眼了。她的双手已经被宋明出给束缚住了,这女人的力气自然比不得男人的力气了。   “我,我怎么了?花如海,你这个疯婆子,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你这个样子,没有钱,谁会和你在一起了。对,我现在找到更有钱了,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宋明出说完,便谄媚的看向谢如云,而此时的谢如云则是一直站在一旁带着笑意,她笑的十分的灿烂。花如海现在才发现两人的暧昧。她苦笑着:“好,好,好你个宋明出,今日我花如海告诉你,你会不得好死!”   说罢竟花如海便带着眼泪离开了。而此时在场的看客们,见到花如海离开,觉得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各自散去了。而那宋明出见到花如海离开了,谢如云在这里,他便走了上去。   “云娘,你瞧瞧我的脸,都被那疯婆子给打坏了,云娘你给我吹吹吧。”宋明出以为谢如云还会和往常一样,对他温柔小意,可是他发现他错了。谢如云看了他一眼,当即甩了他一巴掌。   “宋明出你这样的男人,我也看不起你,你可以滚了。”谢如云的突然翻脸,让宋明出大为吃惊,他不知道这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天谢如云对他那叫好啊,而且对他言听计从,只要他想要什么,谢如云都给他买。主要对他还十分的温柔,比起花如海好上一百倍,而且谢如云又是歌舞坊的老板,这里面美女如云,他看其他的女子,她亦是理解。还说若是可以和他在一起,他喜欢谁都可以。宋明出仗着他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认为谢如云是看上了他的容颜,于是便越发的没有将花如海放在眼里。   而今日他正在与雪七梅,歌舞坊的第一美人调笑,竟是被花如海抓了正着,当时他兴致正好,被花如海一下子给破坏了,他自然是相当的不高兴了。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么一出,可是没想到此时谢如云竟然翻脸不认人。就在此时陈阿娇笑着走了进来,现在宋明出才知晓,这一切只不过是陈阿娇设的一个局而已,目的就是让他入局,和花如海决裂。   “是你,是你,是你对不对?和一切都是你弄出来,你,你……”宋明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指着陈阿娇就要开骂,又因陈阿娇的身份,他又不敢开骂。   “是本宫又如何?不是本宫又如何?你现在的金主跑了,不赶紧追回来吗?不过花如海的性子你也应该清楚,本宫劝你好自为之!”陈阿娇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种男人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当真是丑陋不堪。   “云娘,不,云娘你救救我吧,花如海会杀了我的,真的,你救救我吧,只要你愿意救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云娘。”说着宋明出竟然抱住了谢如云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谢如云见到宋明出竟是这般的软骨头,当即便一脚踹开了他,大声喊道:“无喜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谢如云十分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竟是出自书香世家,怎么会这般的没有傲骨,即便是她歌舞坊的女子也比他要硬气的多,当真是枉为男儿。   冷无喜带着众人进来,十分训练有素的将宋明出给拖下去了。   “公主这出好戏如何?”谢如云笑道。   “谢老板出手,自然是好戏连连,这人本宫还有用处,那花如海乃是王信夫人的胞妹,此事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谢老板也需做好准备才是,免不了还要一阵风雨,今日不早了,本宫也要先行回去了。”时间过的真快,没想到这会儿便日暮西垂了,确实是需要回去了。她走出歌舞坊,下意识的摸出丝帕准备擦下脸。   “本宫的丝帕呢?丝帕?”   陈阿娇翻遍了全身,竟是没有发现丝帕,她记得今日临出门之前,她是特意带上这丝帕的,怎么会没有了呢。这下子陈阿娇是彻底的傻眼了。   “公主怎么了?”   “丝帕不见,我那水蚕丝的丝帕不见了?”陈阿娇再次寻找,发现还没有发现丝帕。而沁荷和茜娘两人也走了上来。   “公主那丝帕你是带在身上的,怎么会没有呢?奴婢亲眼见到你是带在身上的!”沁荷十分的肯定的说道,她确实是看到了陈阿娇是带着丝帕上街的,这会儿怎么会不见了。   “我将丝帕放在这里面,不会落下来,怎么会?”   就在陈阿娇焦急的寻找丝帕的时候,一方丝帕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拿着丝帕的手,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那双手的主人便这样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他面带微笑,施施然的朝着陈阿娇施礼。   “公主,你是不是在寻这方帕子,下官在想到底是何人遗失了这方帕子,让下官识得,没想到竟是公主你的,你瞧你我当真是有缘哦。”裴慕寒笑道,便将那方丝帕递给了陈阿娇。   陈阿娇诡异的看着他,这方丝帕是她的没错,只是她藏得那么严实,又怎么会落下呢?而且还被裴慕寒给拾到了呢,这真的是太奇怪了,陈阿娇简直是不敢相信了。   “裴慕寒,这帕子当真是你拾到的?”   “当然了,不然公主以为是下官偷的不成?”裴慕寒一脸的委屈看向陈阿娇,陈阿娇倒是也没有这么想,毕竟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想着裴慕寒这样的人才,毕竟也是一国的丞相,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事实上陈阿娇真的是低估了裴慕寒无耻的程度,这丝帕就是他顺手给牵的,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得。陈阿娇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现在也还是的了。   “这倒不会,本宫只是奇怪,既然是这样,这帕子给我便是。”说着陈阿娇便伸手去拿,可是裴慕寒却没有要给她的意思,见到她出手要夺走,他便收回手来,笑道:“公主这帕子可是在下拾得,难道公主准备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拿走了吗?”裴慕寒那一双杏眼带着笑意,盯着陈阿娇。   “那就谢谢裴丞相,还请你把帕子还给本宫!”陈阿娇是耐着性子,与裴慕寒言说,只是这裴慕寒却摇头笑了笑,“公主,下官要的可不是这个,下官在想着帕子怕是公主的贴身之物,自古这丝帕都是赠给有情人,女子遗帕,多半是为了情郎。公主如今我裴某已经来了,知晓公主的心意,公主为何迟迟不肯表态呢?难道让公主说出来竟是这般艰难吗?”   第43章 吃豆腐了   陈阿娇见裴慕寒越来越不像话,那帕子她也不要,当即便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转身就上了撵车:“登徒浪子,简直不可理喻!”可以看得出来陈阿娇竟是微微的动气了。沁荷和茜娘两人回望看了一下,也都保持沉默,不敢替裴慕寒说话。而此时的裴慕寒却是一脸的深沉。他握着丝帕,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那一双眼睛便直直的望着陈阿娇离去的背影。   “陈阿娇,你以为你可以逃的了吗?你飞不出我的掌心!”他将那丝帕收好,而此时一男子便从不远处朝他走来,此人也是刘武的丞相——韩安国。韩安国是才来到长安不久,因刘启醉酒之后的话,他便迫不及待的来到长安了。今日与裴慕寒两人约好相见了。没想到竟是看到这一幕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如此这般不给裴慕寒面子呢?所以裴慕寒这般生气,韩安国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裴慕寒没有引起陈阿娇的好感,对于他们的计划着实的不利啊。   “裴丞相,公主不好对付啊。没想到这昭明公主竟是这般的有性格。”韩安国捋了捋胡子说道,见到陈阿娇离去的撵车越走越远,韩安国蹙眉沉思。而裴慕寒则是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而且转身看向韩安国。   “安国你来了,这昭明公主着实的不好对付。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子,恐怕在她身上还需耗费些时日了。对了,你那里怎么样了?”裴慕寒来到长安,自然不会全然为了陈阿娇而来,他毕竟是有所图的,而他的有所图,自然是和梁王刘武有关。而刘武有何图,自然是为了这大汉天下而来了。他们都是刘武的人,自然会助他完成这一大业。   “一切尽在掌握中,梁王殿下让你我小心一点,切莫泄露计划!”韩安国再次提醒一下,他真的害怕裴慕寒出一些意外。与裴慕寒两人共事多年,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裴慕寒确实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只是为人有些自负而已。而且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知道此人到底在想什么,所以韩安国对裴慕寒还有所保留。   “这个自然,计划我断然不会泄露了。不知道宫里现在如何?怕是有人坐不住了吧。”裴慕寒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宫里确实是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此人便是刘启。未央宫中,景帝刘启愁眉不展,他现在当真是后悔不已,因醉后失言,竟说出那种话来了。偏偏窦太后竟然又当真了,这可让他如何是好。最重要的刘武近些天一直都入宫,他一入宫,窦太后便提起这件事情来,明着暗着都在提醒他,要立刘武当太子了。可是他怎么可能立刘武当太子。他自然是想传位给他的亲子了。   只是如今话一出去,当真是覆水难收啊。所以刘启陷入了绝境之中,他便召集了袁盎来问话。袁盎在一旁沉思,便言说道:“这自然不可,陛下怎能传位与梁王殿下,这与祖礼不符,万万不可!”袁盎此人最讲究礼法,此番刘启找他来,也是知晓他定会说这种话,才言说的了。   “可是太后不会这么想,这可为何是好呢?”   刘启又是长叹一口气,现在的窦太后是一心想要他传位与刘武。   “陛下无需担心,微臣这里倒是有一计策,只要陛下在朝堂上提出,趁着周亚夫将军与窦婴将军两人回朝之际,提出,他两人必会反对,到时候微臣再言说一般,只要众位大臣反对,这传位便不成,到时候纵然是太后有意传位与梁王,她也无可奈何。”袁盎说完,刘启自然便是心动了,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好。”   于是刘启便让袁盎下去了,之后又招来一人,那人乃是刘启暗卫的首领,“都看清楚了吗?”   “回陛下都看清楚了,裴慕寒依旧与往常一样,出入歌舞坊,昨日还和昭明公主发生了冲突,公主好似真的对他没有什么意思,领着侍女便匆匆离去,倒是裴慕寒一直追着她走。”暗卫其实一直都在跟踪裴慕寒,看着他整日在做什么。事实上他们还不知韩安国已经来到了长安了。每次韩安国会见裴慕寒的时候,都会稍作打扮,本来这些暗卫与韩安国也不熟悉,自然不知此人的下落。   “哦,竟是这样,阿娇果然与其他女子不同,裴慕寒没有见其他人吗?”刘启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到,而那人则是看着刘启之后便点了点头道:“回陛下,只见了一个人——平阳侯曹时。与他在九重楼说了一会儿话。其他的并未见什么人,就连梁王陛下也谢绝来客。”暗卫将刘武的动静一并回复给了刘启,刘启点了点头。   “继续跟着他,裴慕寒此人尤其的狡诈,少时朕便在他的手下吃过亏。不可小觑。只是此番他这般讨好陈阿娇,怕有意所图。阿娇到底是皇姐的女儿,皇姐在长安也算是根深蒂固,势力也不容小觑,加之还有一堂邑侯府,若是皇姐也被拉拢过去了,对朕来说,又是一劲敌,你们好生观察着,一直给朕跟着。”刘启终究还是不放心裴慕寒和刘武两人。   毕竟两人离开长安多年,这一次如此大张旗鼓的回来,而且一回来他便酒后失言,竟然做出传位之言,此事虽有了解决的办法,只是到时候难免会让他和窦太后之间有隙。太后本就偏宠刘武,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传曹时入宫面圣!”   刚才暗卫已经来报,裴慕寒接触到了曹时,而曹时前不久却装病不愿意和阳信公主刘娉成亲,当时刘启自然是震怒。本来便想解除婚约罢了。可是后来刘娉竟是坚持要嫁给曹时,还说不管发生何事都要与曹时在一起,于是他只好作罢了。虽说平阳侯曹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到底也是平阳侯,也不容小觑,最重要此人可不能被刘武给拉拢去了。   这厢刘启为刘武之事,忙的焦头烂额,而那厢陈阿娇已经回到了家中,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好似在商议一下事情,见到陈阿娇一脸不快的回来了,便大惊:“阿娇,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阿母,到底阿母和阿父在说什么,竟是笑的如此的开心!”   陈阿娇望着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面前的小桌子都放着东西,那东西白白的,瞧着样子像极了后世的豆腐,只是没有大唐的豆腐看起来样子好看,不过倒是也是豆腐的雏形。   要说陈阿娇来到大汉什么罪不适应,那便是吃食方面,大唐很多吃食这里是没有的,而且这里菜肴都是煮出来,加上调料简单,即便陈阿娇这种身份贵为公主的,吃的东西也是异常的简单。而她前世在大唐吃的那真的要精致,还有各色的水果,而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了。比如这豆腐,陈阿娇也是极其爱吃,可惜一直不曾发现。   “哦,是刘陵送来的黎祁,是刘安弄出来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这黎祁还挺好吃的。”馆陶公主笑道,便示意人在准备一份给陈阿娇,陈阿娇便跪坐在矮桌前,那桌子之上便放下了黎祁。   史料上确实是有记载,这豆腐乃是淮南王刘安发明。刘安不仅仅是一个才子,还是一个至孝之人,其母患病期间,刘安便每天用泡好的黄豆磨豆浆加麦芽糖给母亲喝,刘母十分爱喝,之后她的病竟然奇迹般的好起来,后来大家都以为豆浆可以治病,便纷纷的效仿起来,所以后来豆浆便流传开来了。而刘安此人除了至孝之外,为人还十分的好道家学说,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所以喜好炼丹。   在一次炼丹的途中,竟是没有注意将端在手里的豆浆泼到了炉旁供炼丹的一小块石膏上。不多时,那块石膏便不见了,而豆浆也发生了神奇的变化,由原来的液体豆浆变成了白生生、嫩嘟嘟的东西。当即刘安的手下——修三田便冒着生命危险,大胆地尝了尝,觉得很是美味可口。只是因这分量太少不够吃,于是刘安便让人将他还没有喝完的豆浆连连锅一起端来,把石膏碾碎搅拌到豆浆里,一时,又结出了一锅白生生、嫩嘟嘟的东西。于是豆腐便这样产生了,而当时的刘安刘安连呼“离奇、离奇”。所以这也是为何馆陶公主称呼豆腐为“黎祁”的原因,盖“离奇”的谐音。只是这东西到了大唐便成了豆腐,陈阿娇自然知晓这东西味道还不错。   “刘陵送来的?”   陈阿娇对于刘陵这个女子十分的好奇,她是淮南王刘安的爱女,曾经为了刘安之事,在长安充当细作,而且颇有辩才和手段,没想到她的手竟然也伸到了堂邑侯府。   “是啊,刘陵差人送来,刚刚才走,可惜你不在家,方才她还问到你,本宫便说你出去了,她还有些遗憾没能见你。”馆陶公主轻轻的喝了一口豆浆,觉得味道好极了。便继续对陈阿娇说道:“你不说,这刘安还真的是有点儿手段,这东西竟是他弄出来了,等着明日本宫从刘陵那里再要一些,给母后送去,母后定然喜欢这东西!”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的话,便皱紧了眉头,望着矮桌上的豆腐,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刘陵到底是何许人也,史书上记载刘安乃有谋反之心,只是还未造反便被人举报,后来他只得自尽,可谓是一次超级失败的造反。不过这一次七国之乱,淮南王刘安却是大功臣,他不仅仅没有参与造反,还帮助刘启阻拦了吴楚之乱,因而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刘启还是很信任他的。   所以也就给了刘安造反准备的时间,而此番刘陵竟然已经来到长安,看来刘安此时已经有了造反之心。   “那真的是不巧,我听闻刘陵为人很有才学,竟日没有与她碰面还真的是有些遗憾!”陈阿娇随口一说。   “公主,侯爷,晁大人到!”   说话的人是段宏,如今段宏已经成功打入了堂邑侯府,能天天看到陈阿娇了,段宏做事情从来都是一个有目的的人,而且也有准备。他要接近陈阿娇,便付之行动了。   所以陈阿娇对于此人终于是有了一些印象了,试问一个人几乎天天出现你的面前,久而久之你便对此人有印象了,陈阿娇便是了。段宏今日打扮的十分的帅气,看起来也十分的精神。要说段宏这长相,自是比不上裴慕寒,但是比张汤确实是要好很多了。   “那让他进来吧。”   馆陶公主便摆了摆手,晁错因之前的事情,对陈阿娇以及整个堂邑侯府都充满感激,因而对教习陈季须和陈蟜两人十分的用心,只是可惜了,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确实不是做学问的料。晁错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一来二往,见到两人学业丝毫没有上进,这让晁错十分透顶。但是想着之前陈阿娇的相助,他也不好辞行,这不他找到一个人。   “晁大人,你来了!”   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皆站起来,上前去迎晁错,而陈阿娇也站起身子来,朝着晁错便是一拜,尊师一直都是美德,汉代也是一样了。晁错见到大家都对他礼数有加,压力就变的更大了。只是他实在无力去教习陈季须和陈蟜两人。   于是晁错便进来了,而此时晁错的身后还跟着这个人,这个人陈阿娇自然是熟悉的,而且她还见过,此人便是上次在歌舞坊,被店小二冷无喜给轰出去的董仲舒,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儒。上一次陈阿娇见到他的时候,他可是相当的落魄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摇身一变,搭上了晁错这个人。陈阿娇此时还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只是初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并不愉快。   “这位是……”   馆陶公主也发现了晁错的身后有人,便十分好奇的问道,晁错见到馆陶公主发问,便说道:“公主,这位是下官为两位公子寻来的先生——董仲舒,此人素有才名。”   晁错力荐的人,那自然是不一样了,陈阿娇再次打量了一下董仲舒,发现他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儒服,端的那叫丰神俊秀,比起上次在歌舞坊遇到了董仲舒,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   “董仲舒?”   馆陶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对此人不是很了解,陈午也望向此人。董仲舒见大家都在围观他,他便上前一拜,“下官董仲舒!”陈阿娇听着他的介绍,竟是下官,难道他竟是还当上了官,这才几天。   不过想起后来董仲舒在汉武帝时期的得宠程度,这么短时间当上官倒是也不奇怪。陈阿娇再次观察他,董仲舒也开始观察起陈阿娇,两人再次争锋相对,因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两人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阿娇你认识他?”馆陶公主意识到陈阿娇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算是认识吧,之前与董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董大人这么快就发达了。”陈阿娇望着他淡淡的笑着,她这个笑容十分的复杂,以至于董仲舒不知陈阿娇为何而笑。   “承蒙梁王殿下抬爱,将我举荐给陛下!”   陈阿娇听到这话,便想没想到这董仲舒真的是找到了梁王刘武,只是他乃是一代鸿儒,可是现在窦太后还在世,他注定在这个时候是一事无成。历史上记载,景帝时期,不用儒士,这和窦太后脱不了干系。而此时梁王刘武明明就知道董仲舒好儒学,还将他举荐给刘启,怕也是另有所图吧。毕竟刘武举荐的,刘启也不好拒绝才是了。   “是啊,昭明公主你有所不知,陛下对董大人十分的看好,还特意让微臣带着董大人,只是如今微臣公务反复,怕怠慢了府上两位公子的课业,特意让董大人帮微臣代课,不知馆陶公主和侯爷,可否应允?”晁错终于说出来了,这些天他因为教习这两位公子的课业,那真的将头都弄大了。   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个人相视一看,这两人都有些微微的不高兴,毕竟当初她可是亲自去请晁错的,而且晁错可以活着,他们堂邑侯府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此番晁错竟是来辞学。当然即便这这样,馆陶公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晁错乃是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此番吴楚之乱被镇压了,削藩令一直在进行,刘启又重用了他。馆陶公主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情,得罪朝廷重臣。   “原是这样,既然是晁大人举荐,那必是定好的。”馆陶公主笑了笑,便招呼两人坐下。陈阿娇见到此番,便寻了一个理由回屋了。   “阿母,我身子有些不爽利,就先回去休息了。”   “你且去吧。”   陈阿娇便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回去了,没过多久,便有白鸽飞入,停在陈阿娇房间的窗前,她捉住那白鸽,便打开那信件,是卓文君传回来了,已经找到主父偃了。这对于陈阿娇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只是卓文君在信上也言说遇到了一些难事,其中必有和司马相如有关的事情。原来司马相如始终不同意和离,因而此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还一直僵持着。最重要的是司马相如已经成为了绛邑侯府刘秀凝府上的座上宾。   刘秀凝现在是孤身一人,周胜之死了,周琦也死了。而她认为这一切都是陈阿娇所为,因而便对陈阿娇十分的怨恨。上次陈阿娇出手帮了卓文君,最终卓文君未能休夫,现在卓文君放弃休夫便要和离。她便怂恿司马相如不要和离,于是便一直僵持下去。近日来卓文君不在长安,刘秀凝竟派来了暗卫去寻卓文君,竟是想要抓到她背夫偷汉的证据。虽说如今民风开化,但是背夫偷汉可是大罪了。   好在卓文君并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而且发现的及时,才没有让司马相如和刘秀凝得逞。只是这有暗卫跟踪,让她办事情举步维艰,所以希望陈阿娇尽快示下,派人去增援。   而现在陈阿娇最难办的事情,便是无人可用,她很缺人才,一想到这里,她便皱紧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4章 董家仲舒   只是寻人本就不易,尤其是那些可以所她所用的人就更加艰难了,陈阿娇身边无人可增援卓文君,她这般一想,便就要去歌舞坊去寻谢如云。只是她今日已经去过歌舞坊,此番不能再去。再去怕被人猜疑,她只得在家中,此时正值午时,陈阿娇还在沉思之中。   “大公子,二公子,公主在里面小憩,你们……”原来是陈季须和陈蟜两人来了,这两人一听到陈阿娇身子不爽利,便来瞧瞧她。沁荷和茜娘害怕陈阿娇被打扰,便说话了。   “茜娘,沁荷两大兄和二兄进来吧,本宫还未休息。”   说着陈阿娇便拉开了木门,让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进来。通过这些天陈阿娇与这两位的相处,她已经大致摸清楚她这名义上两位兄长的个性了,这两人确实无大才,陈季须相较于陈蟜还要好一点,但是若是不走歪路也只能守成而已,难堪大用。这两个兄长也无法助她。不过好在这两人对她还算好的了。这不一听到她不爽利,陈季须和陈蟜两人便来了。   “阿娇,你没事吧,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听到阿母说你身子不爽,我已经让锦娘去请缇萦医女了。过一会儿她怕就要来了。你最近怎么老是往外面走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和陈蟜被晁老头说的有多惨,对了要多惨就有多惨。”陈季须现在都不敢回想最近陈阿娇不去上课时候的情景,以前陈阿娇在上课的时候,因她才思敏捷,经常受到晁错的夸赞,而晁错基本上一门心思的教授陈阿娇学业,倒是对他和陈蟜两人管的没有那么多的紧,可是现在就不同了,陈阿娇不在了。晁错全部精力就用来教授他们两人的学业。可想而知,以他和陈蟜的水平自然是常常的被晁错训斥。   “大兄你啊,先生也是为你好了,这不估计晁大人也知晓你们不喜他,这不是给你们换了一个新先生吗?今日他怕就要给你们上课了吧,到时候我也去听听,看他说的如何?”陈阿娇还是十分好奇董仲舒的,毕竟他在历史上的名气太大了,就连他让卓文君去寻的主父偃都后来都十分妒忌他的才华,而且董仲舒这人在官场之上也是几经沉浮,最终却可以东山再起。绝对不简单。   而且前几日陈阿娇还见他是一身的落魄,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摇身一变,成为天子的座上宾,当真是昔日田舍郎,今登天子堂,不简单啊。   “是啊,马上就要开课了,阿娇你不是身子不爽利,要不你先休息吧,明日再去也不迟,反正以后董仲舒,也会天天来这里,阿娇啊,你没有听错,他是天天都要来了,和晁大人可不同,晁大人可不是天天来。”陈季须越说越沮丧。毕竟晁错乃是朝廷重臣,这教书育人乃是他的副业,他有空的时候便来,次数有限了,即便是那样陈季须和陈蟜两人都应付不了。现在倒好了,换了一个董仲舒,他本无实权,虽有官职,但是无公务,现在也只能在堂邑侯府教书育人,这下子可是苦了陈季须和陈蟜。   “我无事的,再说阿娇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大兄还有二兄一起上课,要不就一起去吧。”陈阿娇想更加了解董仲舒的过人之处,也许这个人也可以为她所用了。即便他是儒学生,只要是人才,她便要笼络。   “那好吧,阿娇若你的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回来了,可不能强撑着!”陈季须对于他这个小妹那是相当的宠爱,陈蟜也是。于是见陈阿娇如此的坚持,便领着她一起去寻找上课。   今日是董仲舒为陈季须和陈蟜两人授课,陈阿娇在一旁旁听,估计是之前晁错对董仲舒说了什么,所以董仲舒见到陈阿娇在课堂之上,并没有发达出任何的意见,便开始上课。   今日董仲舒讲述的乃是庄子,因窦太后好老庄,西汉贵族基本上都读老庄,即便董仲舒乃是以儒学见长,也不得不讲述老庄思想。陈阿娇就在一旁听着,发现董仲舒确实是有些本事,讲课也十分的有理有据。可惜的是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的兴致都不高,任凭董仲舒将的如何的好,这两人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这是课业。”   说着董仲舒便布置了一下课业,之后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那就代表今天这课算是结束,又熬过一堂课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收拾一下便离开,见陈阿娇还在一旁坐着,便言说道:“阿娇已经下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去用饭吧。”如今时候不早了,确实是需要用饭了。   陈阿娇低着头,朝着陈季须远露齿一笑,“大兄你和二兄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陈季须看着陈阿娇一直都在观察董仲舒,想了想,觉得怕是陈阿娇有什么不明白之处要请教董仲舒,以前晁错在的时候,陈阿娇也是这么做的。对于陈季须和陈蟜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他俩也就先行离去了。于是这偌大的房间之中,便剩下董仲舒和陈阿娇两人。   董仲舒正在收拾东西,陈阿娇上课的时候,便一直注意董仲舒教案之上的东西,看起来像一个陶罐似的。陈阿娇趁着董仲舒不注意的时候,便好奇一看,等到董仲舒转过身来,见陈阿娇正好打开一看的时候,他一把便拿起那陶罐。   “公主你这是……”董仲舒十分戒备的看向陈阿娇,不给她一看究竟的机会,而是将陶罐护在胸前,十分紧张的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见他如此,只好做罢,只好说道:“本宫只是好奇,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而已,你竟然一路上都带上,上次本宫在歌舞坊的时候也看到了。只是出于好奇心而已,并没有其他。”上次陈阿娇确实在歌舞坊见到了这陶罐,当时这陶罐就在董仲舒用饭的矮桌上,当时她还十分的奇怪,为何矮桌上会出现这样一个小小的陶罐。这么小,显然不是装酒的。今日在课堂之上再次见到它,陈阿娇不得不注意起来。而董仲舒听到陈阿娇如此说话,便低头看了一眼陶罐,将它放在手心,爱怜的握着它。   “没有什么,其实这里面装的是泥土而已。我来长安之前,在我姐姐墓前扒了一些泥土而来。以前我姐姐最想来的便是长安,我带她来看看而已。”董仲舒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带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加快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陈阿娇想到很多种那东西的来历,却没有想到其中会是这样的。   “你姐姐?”   “是的,我姐姐,下官有一姐姐,十分的聪慧,而且她一直坚信下官可以出人头地,出则将相,一直很支持我读书。只不过她去年便过世了。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就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学有所成,否则就算客死他乡,我也不会回去。”董仲舒说话的时候,迎上了陈阿娇的眼神。他笑着望着陈阿娇:“我知晓公主对我很是看不起,认为我结交权贵,一心望向想要走向高位。可是那又如何,我坚信我董仲舒一定会位极人臣,一定可以衣锦还乡。”董仲舒说完,便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陈阿娇望着董仲舒,这个人身上有一种魄力,她喊住了董仲舒:“你姐姐怎么死的?”   董仲舒停顿了一会儿,才回头对陈阿娇说道:“她出嫁三年无所出,夫家要纳妾,妾侍生子,她投井自尽的。”董仲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但是陈阿娇可以看出来的是,那就是他很痛苦,他的手紧紧地攥紧,埋着头。   “若是当时我已经是大官了,夫家便不会那般看轻姐姐,姐姐便不会死了。而且姐姐一直坚信我可以成就伟业,我自是不会让她失望,所以我来到长安,我带着她来到长安。”   董仲舒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次他看到姐姐死去的情景,他的姐姐素有才名,少时的时候才思便敏捷,而且对他是异常的好。他小的时候喜读书,可是家里的藏书不够,姐姐便刺绣赚钱,为他买书。为了让他读书,家里的一切都是姐姐包下来。后来父亲董太公去世。家境便的贫寒起来,她姐姐为了能让他继续读书,才下嫁给一户富商之家,可是后来得到了结果却是那样。   当时的董仲舒才发现,他不能一直都这样死读书下去,他要做官,而且还要做大官。于是他辞别了阿母,便一人独行来到了长安。他本就有才学,对于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便到处的求人,到处的自荐。   他得知梁王刘武经常出入歌舞坊,于是他便来到了歌舞坊,只是在那里没有遇到梁王刘武,倒是被一个店小二给羞辱了一番,而且还得罪了当朝的昭明公主,可是那又如何,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梁王刘武,最终他打动的刘武。尽管董仲舒知晓刘武利用他定有所图,可是那又如何呢?各取所需而已。   “董仲舒你……”   陈阿娇不知该说什么,对于此人她只是知晓他乃是一代大儒,却没有想到这各种竟还有这样的故事。   “你无需这般看我,公主,我董仲舒要的从来不是同情,也不会期盼公主可以对我另眼相看,我会让那些所有看轻我的人知晓,我董仲舒从来都是董仲舒而已了。今日你可以欺我笑我,待到他日,你且看我。”说罢,董仲舒便拿起东西,飘然而去。   许久,陈阿娇便站在那里,面对这样的男子,她自然是恨不起来,每个人都有往上爬的权利。可以看得出来,董仲舒也一样,有野心有魄力。也许她真的错看了董仲舒,此人可用。只是瞧着这个人的样子,儒家又是最讲究礼法,她该如何将此人给拉拢过来呢。   “公主,公主……”   当陈阿娇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沉思的表情,茜娘和沁荷两人跟在她的身边,见她神情有异,便十分担忧的喊话道。   “无事,大兄和二兄都去用饭去了?”   “恩,两位公子都去用饭去了,公主缇萦医女来了!”   方才陈季须听到陈阿娇身子不爽利,便命人去请了缇萦医女,这不缇萦医女便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随本宫去看看吧。”   近日来,陈阿娇遇到的事情实在实在是太多了,事情确实是还有一些不爽利。而且此时还有各种事情困绕着她,比如卓文君的事情,还是淮南王的事情,也许她要找机会去会会这刘陵才是了。   回到房间,缇萦医女已经在这里久候多时,徒弟冬雪陪侍左右。   “缇萦医女!”陈阿娇见到她,先行问好,缇萦此时便站起来,在汉朝医女的地位并不高,但是缇萦是一个例外。她因之前舍身救父的事情,被举国传诵,而且医术高超,备受人尊敬,同时她也经常入宫给宫中之人医治,被窦太后所喜,就连一直与陈阿娇不睦的王夫人等人也十分敬重缇萦医女了。   “公主万安,你身子哪里不舒服,可否让小妇人一探脉相!”   陈阿娇当即便伸手去,让缇萦探脉。这医家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而缇萦自幼便跟随其父学习医术,对于这些最在行了。但见她皱紧眉头开始探脉。茜娘和沁荷两人都十分紧张的看着缇萦。   “冬雪,将我的银针拿来,公主今日可曾用饭?”缇萦突然发问。   “未曾!”   说着陈阿娇还指向矮桌之上,上面的饭菜还没有动,因今日与董仲舒说话的时间耽误了,于是便一直不曾用饭。而缇萦此番赶来看病,她便想着先看病之后才用饭也不迟了。   “冬雪你先去试试!”   冬雪当即便起身,走到矮桌前面,蹲下身子,拿出银针插入方才之中,只见那银针便变黑了。   “师父你看!”   冬雪将东西递到了缇萦的面前,缇萦看了之后,将银针递到了陈阿娇的面前,“公主你看,银针已黑,此物有毒!你的饭菜有问题!”   第45章 怀孕了吗   缇萦当即便指出陈阿娇的饭菜有问题,陈阿娇望着那发黑的银针,银针试毒,变黑便是有毒。这陈阿娇是知晓的,以前她贵为女皇的时候,每次用饭吃菜之前,都会有人试菜,只是自从来到大汉之后,她便放松了警惕,一来是因为她乃是公主身份,而且还不是景帝的亲女,论尊贵自然是比不上阳信公主刘娉等诸位皇家公主。二来,她从不在外间吃东西,在馆陶公主府吃东西她自是放心。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将手伸到堂邑侯府。陈阿娇冷冷的笑着,便指着那饭菜问道:“这饭菜是何人所为,本宫要彻查个清楚!”   对于暗害她的人,陈阿娇从来都不手软,有时候对待敌人的手软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看来她真的是隐忍了太久了,让那些人以为她就是一个弱女子。她不能再这样一直容忍下去了,是时候出手了。   “公主,这饭菜,这饭菜是奴婢送来,奴婢不知!”茜娘已经吓傻了,有人胆敢在昭明公主陈阿娇的饭菜里面下毒,这罪名就大了。而且这饭菜还是她天天端过来了。若不是今日陈阿娇敢到身子不爽利,被缇萦医女给查出来了,这样长此以往,陈阿娇怕就是性命不保了。   “缇萦医女你可知晓那到底是何毒药?”陈阿娇现在倒是没有去管茜娘,以她对茜娘的了解,她知道茜娘没有胆子这么打,她虽是女奴,但是她乃是这堂邑侯府中的家奴,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堂邑侯府做事情,所以若是茜娘这般做了,一旦被查出来了,那全家都是死罪。陈阿娇想着茜娘应该不会这么去做。那么肯定是有其他人在她的饭菜里面下毒,而且男人肯定是堂邑侯府的人。   “现在还无法查出来,这饭菜小妇人要先带回去,才能好生查验一番,到时候方能告知公主,只是这药性不大,乃是慢性毒药,若不是之前小妇人为公主探脉过,不然也不会发现了。而且公主你还有假孕之态,怕是有人陷害公主。小妇人先给你开一副汤药,你今日便喝下去。明日这假孕之态便没有了。”缇萦公主经常出入宫廷之中,对于宫廷之中的有些事情最是了解了。   尤其是对于宫廷之中有些美人的秘闻,这后宫之中素来都是女子的天下,这女子自然就是各色的美人,她们为了得到帝宠,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为了争宠各种手法都有。其中便有一味药材名唤天仙子,药草加以党参服用之后,便会出现女子怀孕之态。若一般医者都无法分辨,也就是之前缇萦医女说的假孕之态了。   一般美人利用这个,一来是为了争宠,利用假孕得到帝王的恩宠,晋位成为妃嫔,之后便利用意外造成流产的假象,二来便是陷害别的妃嫔,一举两得的计谋。只是这多半都是后宫嫔妃争宠才会用的阴私的手段。而此时的陈阿娇还未出阁,便出现这种假孕之态,到时候若是传出去,对陈阿娇的影响也十分的大。毕竟一个公主出现这种未婚生子,她的名声基本上也就毁了。   也就是说陷害陈阿娇的人,根本就不想她死,而是想她名誉扫地。毁了她这个人,陈阿娇想了想,这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试问整个大汉谁看她最不爽,没有别人,定是那阳信公主刘娉。而且手段如此的低劣,肯定是她出手,想来王娡应该不知道。即便王娡要害她,断然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陈阿娇冷冷的笑着,对着缇萦便说道:“那就谢谢医女了。只是还请医女务必为本宫保密,此人既是要害本宫,断然会留下后手了,本宫想要顺藤摸瓜,捉到此人,万不可打草惊蛇!”   缇萦听了之后,将手上的东西递了冬雪,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既然公主要求,小妇人自然不会为外人道,只是公主既然有人下毒,公主以后还需加倍小心才是,冬雪将我的解毒丸给公主拿来。”   说着冬雪便去取药丸给陈阿娇,沁荷上前接过解毒丸,之后缇萦便带走饭菜,在冬雪的陪同下离开了。等到她走后,陈阿娇便对身边的茜娘和沁荷两人说道:“方才本宫与缇萦医女说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不得对任何人泄漏半分!”   茜娘和沁荷两人都连连点头。   “只是公主下面该怎么办?奴婢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此时与奴婢和茜娘两人好无干系?”沁荷这个人的性子比较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她也是十分的关心陈阿娇。   “那就看看吧,既然有人要加害本宫,本宫便陪她好好的玩玩了,以后茜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照旧就好了。这饭菜一样给本宫短上来了。既然本宫已经出现假孕之态,想必那人马上就要出手了。”   其实陈阿娇早就有些身体不适,近日来经常出现恶心呕吐的事情,上次到天牢和张汤说话的时候,她就差点吐出来。毕竟以前她也怀孕过,就觉得这种症状和怀孕很像,没想到还真的是怀孕了,只是这乃是假孕之态而已了。她陈阿娇倒是要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么了。   “只是公主,到底是何人所为,这以后该怎么办?这一次可以给公主下毒,下一次公主该如何是好?”茜娘因她自己的粗心害的陈阿娇被下毒,心里十分的内疚了。没有人比茜娘和沁荷更清楚了,一旦陈阿娇被毒杀,她们两个人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一时间悲伤过度,到时候怕是他们的家人也要跟着陪葬。她们和陈阿娇是一样的,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稍加注意就好,雁过留痕,只要她做过了,早晚她都会露马脚了,你和沁荷两个人好生观察一下就好,今晚本宫要夜出,你和沁荷两人好生帮本宫掩护了,本宫要去寻一人。”   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她必须要出手了,而且还要给那人以致命的一击。   是夜,月华如练,陈阿娇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便从后院出门,直奔天牢,查案之事,还能去找谁啊,自然是去找张汤了。而且陈阿娇可以感觉到的是,张汤对她不一样。   而此时的张汤一人独坐在他自己的房间之内,话说他还是不喜欢白天那种整洁的牢房,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般的模样了,习惯了,床上摆满了各种书简,他借着灯光还在翻看这些卷宗。虽说他乃是酷吏,但是即便是这般,办案结案的时候也要有理有据,断然不能枉害人性命。他不习惯早睡,此时其他的狱卒都已经睡熟了。   陈阿娇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天牢守备也太简单了一点吧,这要是有人来劫天牢该怎么办呢?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后来陈阿娇才知道,为何她会这般顺利的进入天牢,完全是因张汤有令在先,但凡是昭明公主来的,便可以放行了。于是那些狱卒即便是瞧见了陈阿娇,这般深夜造访,也虽说奇怪,但是也不敢阻拦更加不会妄加揣测她的用意。   张汤还在看着竹简,西汉就是这一点不方便,但凡要记录一个事情,就要拿出刻刀来刻书,和大唐根本就无法比,在大唐都是用纸张,轻便收录,十分的方便,不似这般费力。所以当陈阿娇看到张汤在灯下这般刻录的时候,他刻的十分的关注。时不时的还翻看其他的竹简,在记录什么,这个时候的张汤让陈阿娇十分的着迷。   男人什么时候最有魅力,他不需要出众的外表,也不需要甜言蜜语,他只需这般专心做一件事情便十分的让人心动。陈阿娇站在张汤的身后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汤正准备回头,倒下茶水来喝,一回头便看到陈阿娇就站在他的身后,到底将他吓了一跳,不过心里不由得一喜。见到陈阿娇来到这里,他当下就有些郁闷了,因为他的房间再次回到了原来十分凌乱的模样了,也就是说张汤原形毕露了。   “公主,下官唐突了,只是不知公主为何深夜造访?这。这,这深夜你怎么也不带一个侍女在身边,这般,这般,你一个女子……”张汤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在这样一个幽闭的小房间里面,张汤觉得十分尴尬,但是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就这样慢慢享受下去了。   “怎么了,本宫可是记得张汤曾经说本宫,言说本宫性子野的很,哪里有半分女子之态。这可是张大人你亲口所出,怎么这般,现在本宫又变成了弱女子了?”陈阿娇反唇相讥了,话说这话确实是张汤以前说给陈阿娇,没想到此时竟是被陈阿娇给翻出来了。   加上张汤此人十分不善于言辞,一下子便被陈阿娇给堵住了。想了半天,张汤才说道:“哦,下官竟是说过这话,难得公主一直记在心上!”之后便是一阵沉默了。   “你在看什么的,看的这么出神,也借本宫看看吧。”陈阿娇说着便要上去夺张汤的竹简,张汤当即便翻身将那些竹简护住了,陈阿娇便扑了一个空,眼瞅着就要摔倒了,张汤一个旋身便拦腰将陈阿娇给抱住了。   两人便这把四目相对,在这幽暗的小卧室之内,陈阿娇望着张汤,这种姿势十分的暧昧,满满都是温情。之后张汤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妥之处,立马便将陈阿娇给扶起来,对着她说道:“下官唐突,还请公主恕罪。只是这些卷宗乃是朝廷机密,公主还是不要看,只是不知公主今晚来访,所为何事?”张汤努力的压制他的心声。让他保持平静。   “哦,竟是这样,那不看便不看便是。本宫被人下毒暗杀,来求问张大人如何找到那暗杀本宫之人?”陈阿娇现在确实是没有思路,虽然她怀疑是阳信公主刘娉所为,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那人还能够在堂邑侯府下毒,很显然那人肯定在堂邑侯府安插了人。虽今日陈阿娇对茜娘和沁荷两人说的十分的风淡云轻,其实事实上,陈阿娇自己也是十分的担心,毕竟身边有一个暗害她的人,她却不自知,她如何不怕呢?   “有人下毒害你?”   张汤当即便紧张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心,反观陈阿娇倒是表现的淡定了许久,远没有张汤如此的紧张。而且今日缇萦医女告诉她,有人下毒害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紧张,其实事实上这种事情她经历的太多了。她初等帝位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各种暗杀,这种阴谋诡计,她还不照样就挺下来。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毒杀,之前她本以为这大汉的人比较淳朴,现在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充满了算计。陈阿娇想到这里,便握紧了拳头,对于某些人,她也不会手软,若是让她查出来,她也会让那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毒杀!   “恩,有人下毒害本宫,今日缇萦公主为本宫请脉的时候发现的,本宫现在无人可以求助,只得求助与你,还请张大人务必帮本宫解惑。”陈阿娇便望向张汤。她知道张汤肯定不会拒绝,从他现在的表现便可以看得出来。   “这,竟有人害你,公主放心,下官定会帮公主查明真相!”张汤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显,可是他在心里已经将那暗害陈阿娇之人,恨的牙痒痒的,他本就是酷吏,对待犯人从来都不会手软,对待他人已经如此,更何况那个人还暗害了陈阿娇,张汤怎么可能手软呢,张汤嘴角噙着笑意,那人的噩梦即将开始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与张汤交代了这些事情之后,眼瞅着就要天明,她断然不能留在这里过夜,便于张汤辞别。   “公主如今你一个人回府,要不下官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张汤始终不放心陈阿娇一个人回去,要求送陈阿娇一起回去,只是可惜还是被陈阿娇给婉言拒绝了。   “不用了,你我一同回府,更加惹人非议,张大人你说对吗?”陈阿娇莞尔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去,而今晚对于酷吏张汤来说,就是一场梦,一场淡淡的梦而已,带着微微的桃花色,所以他一宿未睡,回想今晚的种种。   而当陈阿娇出门的时候,走着走着,“你到底准备跟踪本宫到什么时候,应该出来了吧。”陈阿娇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她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只是一直都没有点破而已。   果然在暗色之中,走来一人,那人不是旁人,而是段宏,段宏原来一直都跟踪在她的身后,只是这一切都没有逃出陈阿娇的眼睛而已。   “你可知这本跟踪本宫,乃是杀头的死罪?”陈阿娇对待段宏一点儿都不客气。   “我知!”   “既是知晓,你为何还要本宫,你难道不怕本宫会杀了你,你可知本宫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要杀你简直就是鼓掌之间的事情。”   段宏微微一笑,当即便抽出剑,将剑柄递给了陈阿娇对她说道:“公主要杀下官那便杀吧,请!”段宏说着便跪拜在陈阿娇的面前,甘心赴死了。陈阿娇便抽出了剑,剑背如雪,在月光之下,更显凄凄。   “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陈阿娇已经抽出剑来,就要砍杀段宏,可是她的手,她终究没有下手,而是将剑丢到了一旁,对着段宏说道:“你起来吧,说吧,你到底为何跟踪本宫,究竟有何目的?”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下官知晓公主正值用人之际,姬染公子乃是下官的旧友,公主我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还请公主示下!”原来一切的一切,段宏都已经知晓,没想到姬染真的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不出门,便已经在为她广募门客。   “姬染可告知你本宫所谋何事?”   “不曾,他只是说公主需要在下,便让在下今日跟随公主,说公主今日定会出门。”   陈阿娇听到段宏这般言说,再次佩服起姬染的厉害之处,此人当真是厉害,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的多,让他佩服不已啊,竟然可以推算出她今日的行踪,这姬染到底是何人?   “那好,本宫正有要事要与你前去办,你前往燕赵之地,将卓文君给本宫带回来就好。”陈阿娇吩咐下去,现在她手上真的无人可用了,虽然谢如云已经被他培养了,只是那些人都尚在培养之中,还不能出手,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着,派段宏去。   “好!”   段宏没有拒绝,将陈阿娇送到堂邑侯府之后,便前往燕赵之地去寻卓文君了。   十天后,陈阿娇奉旨入宫,原是阳信公主刘娉明日便要下嫁平阳侯曹时,于是窦太后便邀请了陈阿娇等人,在长乐宫中为阳信公主送行来着。陈阿娇自然也就入宫了。   这一次陈阿娇是和馆陶公主一同入宫,近日来,一切事情都在进展中,陈阿娇也渐渐的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了,歌舞坊已经成为她的情报机构,暗探也在准备着,她准备动手了。   当然刘武成为太子的事情,也因百官的反对,最终没有成型,不过此事也让窦太后和刘启两人心生有隙,梁王刘武一直都住在这长安,竟是不着急出梁国。究竟是何目的,引人猜想。   “阿娇啊,刘娉终于要出嫁了,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之前平阳侯曹时可是要退婚的,只是最后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刘娉还是嫁给了她。不过陛下到底还是疼惜她的,虽说将她的封邑给剥夺了,还是赏了不少东西。”馆陶公主刘嫖自然是对刘娉没有一点儿好感了,甚至对她还有一丝的反感。   “阿母,那是她的事情,与你我何干了,到底是陛下的女儿,陛下也不会怠慢她的,只是不知为何平阳侯曹时竟是要退婚?”话说陈阿娇起身早就知晓曹时退婚的事情,却不知他为何退婚。   话说平阳侯曹时为人也没有什么能力,都是挂的虚职,而且平阳侯府也没有什么影响力,退婚一说,对他们平阳侯没有丝毫的好处。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她欺辱你,阿娇你还不知,如今你在民间威望可大了,那刘娉算什么东西。”馆陶公主颇为的不以为然,一脸的不屑,在她眼里陈阿娇自然是最好的了。   “阿母,阿娇就是威望再大,也还是你的女儿了,希望今日一切都顺利,阿母你是不知,每次只要与刘娉在一起,我是断然不会遇到好事情的。”陈阿娇无奈的说道,其实她就是想在此时给馆陶公主提前做好准备。若之前下毒的事情是刘娉所为,今日刘娉势必会发难了,只要她犯难,陈阿娇便有能力将祸水引到王娡的身上,到时候就看王娡如何的应对了。   “这倒也是,倒时候在看看吧,阿母断然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之后陈阿娇便和馆陶公主两人来到了长乐宫,果然见此时长乐宫中已经坐满了人,其中竟然还有久未露面的刘秀凝,自从上次周琦之死的事情过后。刘秀凝好似心灰意冷,任何活动就不参加似的了,所以今日可以看到她来,陈阿娇十分的意外,只是当看到她与刘娉一直交好的时候,陈阿娇也只能在心里冷冷一笑。这般没有眼力劲的女子,当真是又可恨又可怜。   “嫖儿和阿娇都来了,来这边,来哀家这里坐吧。”窦太后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了,陈阿娇便和馆陶公主两人上前坐在窦太后的身边,而反观刘秀凝等人便做的有些远了。这样的座位也说明额窦太后的一个态度。   “阿娇,你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入宫了?”   “近日来,家中有些事情繁忙,阿父也病了,阿娇还要在家中照料阿父!”   陈阿娇说的这倒是实话,那就是堂邑侯陈午真的是病了,而且从史料上看,陈午不久之后便会死去,到时候馆陶公主自己还会养面首。而且馆陶公主还开了养面首的先河。   “哦,陈午病了,嫖儿这究竟是何事,怎么哀家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馆陶公主这才上前,对着窦太后言说道:“驸马今日确实生病了,已经让太医院的院首瞧过了,只是一直不见好。阿娇近日来一直都在照料他,所以就不能入宫陪母后了。”   窦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她想起了以前入宫刘恒还在位的时候,薄太后生病了,当时刘恒也是亲侍汤药,而她虽和慎夫人不睦,可是慎夫人也极为的孝敬了,与她一样,都经常去探看薄太后。这也是为何刘启称帝之后,窦太后没有惩办慎夫人原因之一,至孝之人,即便是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而陈阿娇一直给窦太后印象就是她真的是一个极为孝顺之人。这一点被窦太后所喜。虽然近日来,刘秀凝经常在她的耳边说陈阿娇的坏话,无外乎表示陈阿娇与外男来往密切,不守妇道之类的。这些话,窦太后从来不曾当真。   “既然是驸马生病了,阿娇理应陪着父亲,哀家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妇人。好了既然来了,明日便是娉儿出嫁的日子,以后刘娉啊,你也是别人的妻,可是要注意身份,切莫与以前那般胡闹,丢了皇家的颜面!”窦太后提点了一下。   刘娉听到这话,脸色当立即变得不睦起来,只是因王夫人在她的身边提醒了,她才马上换上了笑颜,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笑着说道:“多谢皇祖母,娉儿定当铭记皇祖母教诲!”   “瞧瞧,娉儿如今年纪大了,懂礼数,这模样长得也周正了,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恪守礼法,不似有人小小年纪,便喜与外男来往,出入歌舞坊?”刘秀凝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但凡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都知晓刘秀凝此番正在说谁,说的那人自然便是陈阿娇了。陈阿娇听到这话,十分的淡定。倒是一旁的馆陶公主怒火中烧起来。   “秀凝这到底在说谁?有话就说明白了,我们阿娇怎么了?”   “皇姐,你这般生气干什么,我有明说是阿娇吗?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要是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你这般紧张干什么?”刘秀凝白了馆陶公主一眼,显然是对馆陶公主不满。   “秀凝!”   “额?”   陈阿娇做出呕吐状,模样十分的难受,而此时刘秀凝见到这一幕,当即心情就大悦,朝着刘娉就望了一眼,刘娉自然十分的高兴了。便好心的询问陈阿娇:“阿娇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而陈阿娇继续做出呕吐状,而一旁的刘秀凝瞧着她的样子:“要不是阿娇一直未出阁,本宫倒是以为她是怀了小子呢,当初本宫怀周琦那会儿,便是这般模样了。”刘秀凝特意将周琦两字加重了一下,之后便继续恶狠狠的瞪向陈阿娇。   “我们阿娇只是因近日来照看驸马,凉了身子而已,秀凝你到底怎么想的,竟是会想到那里去,你简直,简直没救了。”馆陶公主见到刘秀凝如此贬低陈阿娇。馆陶公主作为母亲,自然心里是各种的不高兴。   “是不是,这还用本宫说吗?这可是你们堂邑侯府的侍女说的,来人便小萍带上来。”说着刘秀凝便让人领着这个侍女上来了,那侍女陈阿娇不认识,瞧着馆陶公主的样子,她应该也不认识。   “本宫以为妹妹这是带什么人来了,这侍女都不是我堂邑侯府的人,她如何知晓我们府中之事?”馆陶公主继续与此人争锋相对了,两人便正式大战起来,双方都是互不相让的样子。   “本宫自然知晓,这不是皇姐府上的人,她是本宫府上的人。今日本宫本不想说的,只是阿娇如今不仅仅是你馆陶公主的女儿了,更是我大汉的昭明公主了。这未婚生子,与外男通,奸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可是有损我皇家颜面。于是本宫今日便说出来就是,还请母后定夺了。小萍将你知道的事情说给太皇太后听了,切莫害怕。”   那位叫小萍的侍女望了陈阿娇一眼,便战战兢兢的说道:“昨日奴婢身子不好,去了药店,便见到公主府侍女茜娘和沁荷两人去药店买红花,那红花乃是堕胎之用,当时奴婢本不信,之后奴婢有一发小,名唤锦娘,在堂邑侯府当差,说,说……”那小萍竟然不敢说话,颤悠悠的望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现在陈阿娇算是知道,果然是有人在算计她,看来这件事情怕是刘秀凝与刘娉联手暗害与她,只是这一次让她们两人失望了。   “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哀家恕你无罪!”窦太后冷冷的道。小萍才继续的望下说道:“说是昭明公主身怀有孕,孩子的父亲都不曾知晓,买了红花就是为了她打胎用,而且还言说堂邑侯爷生病了,她才不出门。所以,所……”   听着小萍说的有板有眼的,若不是陈阿娇早就防备,还真的被此人给暗害了,看来这一次堂邑侯生病怕也没有这么简单了。这一次陈阿娇便要给这些人一惨烈的一击,让这些人知晓,她不是好惹的。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母后你断然不能信此人所言,这人说的都是假的,阿娇又怎么会,这简直,简直就是?”馆陶公主恨不得上去将那侍女的嘴给撕烂,这就是对陈阿娇的侮辱。   “皇姐,你如此激动干什么,小萍也只是听说,来人将锦娘也给本宫带上来了吧,姐姐这一次你可是清楚了,这一次这锦娘可是你府上的侍女。”说着刘秀凝便命人将锦娘给带了上来。   不多时,便有一女子上来了,陈阿娇认识此人,这人乃是侍奉陈季须的,没想到竟是被收买了,原来内鬼就是她啊。看样子这下子好戏就要开始了。陈阿娇一直都在等待,就是到等待内鬼出来。   馆陶公主见到锦娘出来了,望着她,她自然知晓这是她府上的人,而且还是她特意选中给陈季须,主要是为了教导陈季须人事,没想到此人此时竟然被收买了。   “锦娘,你既然来了,今日太后在此,你便将你听到的说给太后听,本宫定会保你无罪。”刘秀凝十分得意的笑着,她等待这一天真的是等待了太久,为了她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她是一定要让陈阿娇生不如死了。为此她不惜花重金收买锦娘。   锦娘跪在地上,低着头。   “既然你来了,快些说吧,若是属实,哀家定当会恕你无罪!”窦太后也懒懒的开口,她本不屑于处理这件事情,而且刘秀凝的手段,窦太后只得摇头。只是既然人都来了,她也想要看看陈阿娇是如何化解这一危机的,在她这么多的孙女之中,也只有陈阿娇有她的聪慧,也是她所喜的。   “奴婢是亲耳听到公主说她身怀有孕,让茜娘和沁荷两人去买红花,公主……”   “母后听到了吧,这锦娘可是皇姐府上的侍女,可做不得假!”刘秀凝此时越发的得意了,陈阿娇听到她的话,只是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笑言道:“难得姑姑如此的用心,对我这般关心,竟还在我身边安插了暗探,其实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人来证明什么,随意请一位太医一探脉便知晓。皇祖母,阿娇愿自证清白,请太医诊脉!”   陈阿娇微微的笑着,而那锦娘和刘秀凝两人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尤其是锦娘此时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日她送走缇萦医女的时候,还在路上打听了一番,见她只是言说陈阿娇阴阳失调,便知晓陈阿娇不知还不知她在她的饭菜之中动了手脚的事情,而且刚才她被叫进来之前,刘秀凝便让人带话给他,陈阿娇出现了呕吐之态,也就是说陈阿娇完全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所以她才敢如此的大胆了。   “对,那就请太医来,若是我们阿娇没有事情,秀凝你当如何说?”馆陶公主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逼问起刘秀凝,而此时的刘秀凝则是一笑:“若是没有问题,本宫亲自给阿娇叩头认罪!”   “好,姑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给我叩头认罪,而这锦娘也要交给我处置!”陈阿娇淡淡的扫了锦娘一眼。   “这……”刘秀凝停顿了一会儿,不顾锦娘求救且摇头的样子说道:“那个自然!”   陈阿娇见刘秀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心里自然是一阵高兴,她倒是要看看待会儿刘秀凝朝她叩头认错是何姿态。   “皇祖母,传太医吧!”   第46章 有孕在身   今日陈阿娇入宫之前,就预料怕有一难,于是便提前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刘秀凝竟然这般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出手了。陈阿娇再次抬头看到刘秀凝带着笑意的样子,在心里暗暗的笑着,想着刘秀凝你此番笑的越得意,待会儿你越哭的越凄惨。而那锦娘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全身都在发抖了,求助似的看向刘秀凝,只是可惜的是刘秀凝一直沉浸在某种喜悦之中,并没有在她的身上过多的停留,而且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陈阿娇的身上了。   再看其他的人,其中王夫人神情如常,好似不知道什么似的。而刘娉也是一脸得意,一副期待看好戏的样子。至于贾夫人和程姬两人则是一头的雾水,而唐儿则是一直沉默的跪坐在一旁。   唐儿以前只是程姬身边的一名侍女而已,因刘启有一次临幸程姬,程姬正好来了月事,不好侍寝,加之那一次刘启正好醉酒。程姬害怕因自己月事来袭,刘启便是临幸其他的美人,所以她便将唐儿给装扮了一下,让她去侍寝。没想到的是,唐儿竟然因这一次侍寝,便身怀有孕,生下了儿子——刘发,只是这唐儿也没有因为生下子嗣而得宠,一直都是这后宫之中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好歹有了子嗣,以后也有了一个依靠。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唐儿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野心的女子。只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之后,发现唐儿也不简单。其实这一点陈阿娇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能够在后宫生存下来的女子,哪一个是简单的。更何况这唐儿以前是程姬的侍女,摇身一变,竟成了主子。一旦成了主子,接触了一些以前想不到的东西,她便会一直往上爬。   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永远都甘心那样的出身。   不多时,太医院的院首孙太医便让人领了进来,孙太医看了一眼这里的人,在来之前,孙太医已经十分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其实对于他这样一直在宫里做太医的人来说,知晓这件事情十分的棘手,这一边是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一边是绛邑公主,这双方都不好得罪,一旦得罪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因而孙太医来之前,真的是狠狠的擦了一把汗。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上。   “回太后,孙太医带到!”   素雪将孙太医领到了众人的面前,窦太后在缓缓的开口:“孙太医,你就为昭明公主请脉吧,看她的脉相有何不对之处,一定要据实相告,如有隐瞒,哀家定要了你的脑袋!”窦太后说着便命人给孙太医安排。之后陈阿娇当即便伸出手去,让孙太医请脉。   孙太医一边把脉,一边捋须。众人都在等待孙太医给出结果。而此时的刘秀凝已经迫不及待了,她见到孙太医一直皱眉,心下便是一喜,当即便说道:“孙太医,有话便直说,这昭明公主到底有何病症,你快些说说给大家听听便是,若有隐瞒,本宫也会要了你的脑袋!”   而一旁的馆陶公主瞧着刘秀凝这般得意的样子。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是因此时并无结果,她一直强压着而已。   “秀凝,你这般说话干什么,太医请脉,最是要关注,让孙太医请脉之后,你再言说也不迟!”窦太后当即训斥道。而刘秀凝听到太后都这般说话,当即便沉默了,点了点头道:“母后,我也是心急,怕阿娇真的是……,你也知晓这可是有关于我们皇家的颜面,若是传出去了,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皇家的脸!”此时的刘秀凝将她自己摆的很高,一副捍卫皇家尊严的卫道士的模样。   不多时,孙太医已经为陈阿娇请脉完毕,而此时陈阿娇才淡扫了一眼刘秀凝,对着孙太医说道:“孙太医,不知本宫到底有何病症?还请孙太医告知一二?”   陈阿娇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淡然,还噙着笑意对着孙太医说话的,对于早就有所准备的她,她自然丝毫都不担心。   而对于此时的孙太医来说,他却犯了难,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诊断出什么病症,也就是说陈阿娇身子好的很,压根就没病,更不可能有孕了。   “孙太医,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你直说便是,是不是你知晓了什么秘密,害怕被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报复,你放心你尽管直说,本宫护你便是,而且今日还有母后在场,无人会暗害与你。”刘秀凝今日定是要陈阿娇付出代价的,才说出这样的话语了。孙太医越是这样,刘秀凝就越认为陈阿娇定是有事情的,即便是孙太医终究会说出来的,可是就这么一点儿时间,刘秀凝也等不下去了,她要马上看到陈阿娇身败名裂,然后生不如死,这样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回太后,昭明公主身体康健,并无不妥,也无妊娠之状!”   孙太医此话一出,刘秀凝的脸色当即变了,指着孙太医便大骂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母后明明不是这样的,阿娇明明就已经怀孕了,孙太医你竟然想要包庇昭明公主,你可知这乃是死罪,你……”   “公主,微臣行医二十余载,对女子妊娠之状从未断错过,当初公主有喜,也是微臣所断。即便公主要赐死微臣,微臣也要说,身为医者,断妊娠之状乃是入门,公主可是不相信微臣,但是也不要质疑微臣的医术!”孙太医有些微微的怒气了,其实作为太医,地位本来就不高,即便他身为太医院的院首也是了。别人可以说他这个人,但是不能质疑他的医术,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质疑他的医术比羞辱他这个人还要难堪。   “秀凝,你且下去,既然孙太医都断定了,阿娇身子康健,此事也就揭过去吧,阿娇啊,秀凝到底是你的姑姑,看在哀家的面上,你就不与她计较吧。”窦太后喃喃的说道,正在给刘秀凝解围。   陈阿娇正准备卖窦太后这个面子呢?可是刘秀凝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陈阿娇,她当即指着孙太医便笑道:“母后,孙太医的话,做不得真,谁不知道孙太医的女儿冬雪如今正与陈季须交好,两人怕早就已经私定终身了,他偏帮昭明公主也未可知。母后,还请再宣一名太医,再给昭明公主请脉才是。”刘秀凝这一次是一定要斗倒陈阿娇的。   窦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拍在矮桌上,面带怒气的训斥:“秀凝你胡闹够了!”   “母后,一直以来你便偏心皇姐,如今你更是偏疼阿娇,刘嫖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阿娇是你的外孙,周琦也是你的外孙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心。我儿已经死了,还是被这贱人给害死了。如今她私通外男,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母后你竟然还要帮着她,你置皇家颜面与何故啊,母后,你,你……”   刘秀凝几乎是声泪俱下,哭的好不伤心。   “好,秀凝哀家也不管你了,到时候太医若是还断不出来,你便朝阿娇叩头认错吧。”说着窦太后便大袖一甩,“素雪,你去宣张太医来!”   “诺!”   素雪便下去了。   窦太后转身便对刘秀凝说道:“这张太医乃是哀家的的太医,和堂邑侯府也无甚联系,这下子你无话可说了吧。”   “自然,那便让张太医来便是了。若是昭明公主当真无身孕,我定会朝她叩头认错!”   “好,很好,秀凝你可是要记住你方才说的话。”窦太后也难得管她了,她怎么就会生下如此蠢笨的女儿了,不及馆陶一半的聪明。之后张太医也来了,为陈阿娇请脉了,请脉了之后,张太医自然也是满腹狐疑了,之后便说了,他的话与孙太医基本是大同小异的,并无甚差别。这下子就轮到刘秀凝傻眼了。   “你,你,你说谎,母后阿娇明明就是怀孕了,锦娘你说是不是?对了,定是她落了胎,定是的,对,对……”   刘秀凝继续这般说道,而此时张太医便十分严肃的说道:“昭明公主无妊娠之态,又怎么会落胎?公主,昭明公主到底是一女子,你这般……”张太医是窦太后的专属太医,地位自然与其他的太医不同,因而说话便有些分量了。   “这,这,锦娘你说,你是不是看到了,是不是……”刘秀凝继续这样说。   “是的,奴婢是亲耳听到的,真的,还请太后明断……”锦娘此时已经怕极了,她知道一旦她被捉起来将会有什么后果,那后果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而且到时候还是陈阿娇亲自动手。   “够了!秀凝你休得再说,分明是这贱婢在说谎,给哀家拖下去杖毙!”窦太后开口了。   陈阿娇赶忙上前一拜,笑道:“皇祖母何苦为这贱婢大动肝火呢,再说明日便是刘娉姐姐的大喜之日,这宫中见血光,不吉利,还是将她交给阿娇,阿娇自会好生的处理的。”   才不能让这锦娘就这么轻易死了,若是她死了,好多事情便问不出来了,这人必须还是要活的,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慢慢问出话来。只是陈阿娇对着锦娘微微一笑,倒是将她吓出病来了,她拼命的摇头,对于此时的锦娘来说,她宁愿这个时候被窦太后杖毙,也不愿意被陈阿娇活捉。   “也罢,阿娇你说的也对,明日便是娉儿的出嫁之日,确实不宜见血光,那这贱婢便交给你处理吧。”窦太后也难得去管这些事情了,于是这事情便成了定局了。   “至于姑姑要向我叩头认错的事情,这也不急于一时,明日在拜也不迟。皇祖母,阿娇方才也想,姑姑定是被奸。人所蒙蔽在做出此等事情了,可是……”陈阿娇还没有说完话。   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刘娉竟然呕吐起来,与放下陈阿娇的样子竟是神似,而且越吐越厉害。   “娉儿这是怎么了?张太医你去瞧瞧!”   正好有太医在这里,窦太后便吩咐张太给刘娉请脉。话说这些日子,刘娉也经常出现这种呕吐之态,不过她也权当今日凉了身子而已,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张太医便给刘娉请脉,只是张太医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他用震惊的眼光看向刘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请完脉之后,便对着跪坐在一旁的孙太医说道:“还请院首大人亲自请脉吧,学生学艺不精,这脉相还无法断!”   “本宫怎么了,张太医本宫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本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是不是本宫……?”刘娉担心极了,也害怕极了。她最害怕生病了,以前生病的时候就要喝那些很苦的汤药,而且她还亲眼看到皇爷爷离世,也是因生病病逝的,她害怕死了。   张太医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让出位置给孙太医,孙太医亲自给刘娉请脉了。只是当他请完脉之后,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这,这怎么会呢?公主怎么会?”   “到底怎么了?”   王夫人瞧着这太医的脸色都不对劲了,方才刘娉呕吐的样子她也瞧见了,她当即便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加上今日刘秀凝朝陈阿娇发难了,也是朝着这方面的。她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公主,公主她有孕在身!”   孙太医带着震惊,当即便朝窦太后叩头。   “你,你休得胡言,本宫怎么会怀孕,我,我还是一个处子,母妃,皇祖母,这孙太医有心害我,我……”   “张太医你说!”   “下官断症与孙太医一致,公主有孕在身!”   张太医也这样说道,这下子两个太医都这样说了。而且刘娉明天就要出嫁了,此时却出这样的事情,震惊了所有的人。而陈阿娇便在一旁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兵不血刃。   因近日来陈阿娇本无心去处置王夫人,刘秀凝和刘娉等人,她最近只是忙于招兵买马,为她的称皇霸业忙碌着,与这些女子的争斗,她本不屑于顾。但是这不代表着,别人找上门来,她就不会反击了。   既然刘娉害她,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你可以在堂邑侯府安插暗探,难道就不准她在这皇宫之中安插暗探,刘娉王夫人,你们等着,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了。陈阿娇望着此时刘娉恼羞成怒的样子。没有比刘娉更加清楚她自己是不可能怀孕了,试问一个一直在皇宫之中的人,不接触外男的女子,怎么可能怀孕了,而且刘娉现在确实还是处子。   只是如今太医院的两位太医都诊断出来了,刘娉现在可谓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之前陈阿娇就打听到了,这天仙子加党参一旦药效够了,再好的医者也查不出来来,当初陈阿娇只是初期所以才被缇萦医女给发现了。若是后期,即便是缇萦医女也不会发现。所以陈阿娇才给了刘娉致命一击,说过不手软便不手软。要和她斗,刘秀凝,刘娉你们还不够资格!   第47章 恨之入骨   刘娉发现大家都用十分诧异的眼光看着她,心里便越发的委屈起来,她从未陷入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她求助似的看向王夫人。“母妃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怀孕呢?”第一次刘娉感觉到了害怕。王夫人见到刘娉这般,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孙太医,张太医,我儿一直跟在我身旁,从未与外男接触,又怎么会身怀有孕,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产生假孕之态。”王夫人在宫中意淫多年,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秘辛了,宫里的很多手段都是她首先想到的了。比如这假孕之态,就源于她。当初她刚刚进入东宫的时候,刘启虽也宠幸她。但是当时栗姬尚有好颜色,也比较得宠,她没有办法,为了更好的打压栗姬,她只得动用非常手段。让母亲藏儿从外面带了这药物,让她产生假孕之态,之后又佯装被栗姬绊倒,从那之后,栗姬才渐渐的失宠。而因当时刘启对栗姬还有情,便没有废除栗姬。   为了弥补王夫人,便时常的宠幸她,结果她真的是有了孩子,只是可惜她一连三胎都生了女儿,幸而在第四胎的时候得了一个儿子。她自然是知道刘娉不会怀孕,那么只能是被人暗害了,此时的王夫人也警觉起来,那就是她的宫中也混入了暗探!   “这,这到不是不可能,方才下官请脉的时候,虽然觉察公主乃是有孕在身,却觉得那脉相浮动很大,不似一般的脉相。”孙太医当即便皱眉,突然他想起了多年前给王夫人请脉时候的情景,这两个脉相十分的相似了。那就是当初王夫人刚刚进入东宫不久,被刘启临幸之后,便被传怀孕。当时也是他请的脉。若是刘娉的脉相是假的,那么当初王夫人的脉相,孙太医不经浑身一颤。   且说王夫人当年流产的事情,虽然刘启因为对栗姬有情放她一马,但是栗姬的好姐妹——赵姬,却在流产事件之中惨死了,据说致死都没有改口说自己害过王夫人流产。而赵姬宫中一十五个宫女全部都被赐死了。这也是当年东宫发生的最大的事情,还轰动了朝野。   “回太后,娉儿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断然不会与外男私通,这其中定是有隐情,怕是有人暗害我儿。”说着王夫人便下意识的看了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一眼了。而此时馆陶公主也注意到了王夫人的眼神,当即便十分不悦的看着她:“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本宫不成,方才我们阿娇也这么说,你们怎么就不信,没想到这败坏皇家尊严的可不是我们阿娇,而是你!”   馆陶公主可不是傻子,刚才刘娉偷笑的时候,怎么可能逃得了她的眼神,她当时就在心里想了,看刘娉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没想到竟是现世报。   “姑姑,你为何这般说我,我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张太医和孙太医两人医术不精,诬陷与我而已。来人啦,来人把这两人给本宫拖出去。”刘娉此时真的是气急了,她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住手,谁给你们这么大权利,在哀家的长乐宫中抓人的,礼法何在,统统都给哀家退下。”窦太后这样大声的训斥道,而那些上前抓张太医和孙太医两人都纷纷下去了。   “母后,我觉得刘娉也不会怀孕,我听说民间有一药物,可以让女子出现假孕之态,怕是有人要有意的栽赃娉儿,在她的饭菜之中动了手脚。”刘秀凝此时并没有保持沉默,而是选择了站在刘娉这边,帮她说话。而此时的陈阿娇一直都在等着刘秀凝说这样的话,总算让她等来了。   “看来秀凝姑姑对这种十分的在行啊,只是阿娇还有一事不明白,为何方才姑姑一口咬定阿娇身怀有孕,是不是姑姑在阿娇的饭菜之中动了手脚?”陈阿娇今天准备好好的处置一下刘秀凝,之前她真的对这个女人太好了。   “陈阿娇你在胡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在暗害与你?”刘秀凝一直当陈阿娇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而且陈阿娇不可能知道的。只是对于今日陈阿娇竟是没有怀孕的事情,他以为是那位知晓秘辛的人弄错了方子,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而现在刘娉出现这种事情,显然和之前那个人告诉她的一模一样,难道有人已经买通那个人对刘娉下手了。   “姑姑这般紧张干什么,阿娇只是奇怪,为何姑姑对我与刘娉姐姐两个人的态度就这般的不同,不过此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阿娇还有要事要回禀皇祖母,还请皇祖母为阿娇做主!”说着陈阿娇便朝着窦太后跪下了。   “阿娇,这这是为何?”   一直站在窦太后身边的素锦已经将陈阿娇跪下的事情告诉了窦太后,窦太后十分惊讶陈阿娇此时的做法了。便说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直说无妨。皇祖母若是可以帮你,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陈阿娇见窦太后都如此的说话,而她今日也不想刘娉和刘秀凝两个人留面子,便言说道:“皇祖母前几日阿娇身子顿觉不爽,便命人请来缇萦医女……”之后陈阿娇便将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通给窦太后听。   “阿娇,竟有这事?”馆陶公主便怒火中烧,本来她就因之前锦娘被收买一事,她心里便不好受。此番又听到陈阿娇如此说话,她此时已经坐不住了,指着刘秀凝便骂道:“好你个刘秀凝,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法,加害我们阿娇了,你到底是何居心?”馆陶公主现在是认定发生在陈阿娇身上的一切都是刘秀凝所为。而且在场的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怀疑起刘秀凝。   毕竟从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一进来,刘秀凝便一直在说陈阿娇怀孕的事情,在加上她之前说的话,让人不怀疑也难了。   “皇姐,你疯了吗?怎么如同疯狗一样咬人呢?这本就是陈阿娇她一派胡言而已,怎能当真?”刘秀凝此时已经心里没底,说话的时候竟是颤颤巍巍。   馆陶公主听到刘秀凝这般说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说不是你?”馆陶公主与刘秀凝这两位皇家公主便当着众人的面,吵闹起来。完全不顾公主的威仪了,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够了,吵够了没有!”窦太后突然大声训斥道:“一点皇家公主的威严都没有,成何体统。阿娇你这般说,是否有证据?”窦太后还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   “回皇祖母,阿娇发现这事情之后,便命侍女沁荷和茜娘两人报官,此事已经交给长安吏张汤张大人督办了。若是皇祖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唤他来一问便知!”   陈阿娇说完便低着头,十分乖巧的不说话了。而当刘秀凝听到张汤的名字的时候,整个脸都惨白了,张汤是出了名的酷吏。但凡落到他的手上的人,不死也要退层皮。   “母后,母后此事此事……”刘秀凝求助的望向窦太后,窦太后听到刘秀凝的语气,便知晓此事和她是脱不了干系了。   “你们两位下去吧!”窦太后对着张太医和孙太医两人说话,之后便屏退了这宫里的其他宫人,就留下几位夫人和陈阿娇等人在场。之后便对刘秀凝一顿训斥:“秀凝,你这是想要气死哀家是不是?你为何要害阿娇。今日哀家已经多次提醒你,让你息事宁人,可是你却咄咄逼人,丝毫不停手。如今这事情被阿娇给查出来,用这等阴私下作的手法害人,哀家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说着窦太后便大袖一挥,“以后你也无需入宫了,还是好好待在你的公主府中吧。还有先前你说过要给阿娇叩头认罪,现在就认吧。”   窦太后也是一个极其强硬的人,她到不是认为刘秀凝用这种手法害人怎么了,即便是害陈阿娇,那也是刘秀凝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她要自己负责。她最气愤的是,刘秀凝就是害一个人,都这般的没用,竟然让小小的陈阿娇抓到了痛处。今日她虽然将那些宫人还遣散了,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肯定就防不住了,她现在已经知道以后刘秀凝的日子会不好过。   这女人可以去害人,但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就比如她,当初争宠的时候,什么下作的手段没有用过,可是那又如何,迄今为止也无人发现她做过什么坏事了。这就是高明了。   “母后,我,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只是儿臣一直糊涂,都是陈阿娇,是她害死我的,我只是一时间气不过而已,儿臣还要试试觐见母后,侍奉母后左右……”刘秀凝此时大哭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旦不能入宫她会失去什么,如今她没了丈夫也没了儿子,如果在不能入宫,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是她才会大哭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需了。你还是快些与阿娇认错。只是娉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哀家也相信娉儿不会未婚生子,你这是为何?她你也要加害,难道你已经知晓了周琦的死乃是娉儿所为?”   现在最让窦太后想不通的便是这个事情了,方才听到刘秀凝承认加害陈阿娇是为了周琦的事情,可是上次张汤调查出来的真相明明就是刘娉所为。只是若不是刘秀凝已经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加害陈阿娇的同时还加害刘娉呢?   “母后,你说什么,你说我儿是谁害死的,是她,是刘娉害死的,母后……”   刘秀凝好似听到了什么,越发的激动起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听刘娉言说,周琦的死乃是陈阿娇所为,所以她便一直认定都是陈阿娇做的,所以她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去陷害陈阿娇。可是方才窦太后告诉她的确实另外的真相。   “原来你不知,既是不知,你也暗害了娉儿,这件事情也就揭过去吧,反正周琦也活不过来了,你……”窦太后望着刘秀凝这般模样,也只好微微的叹气了。   “不,是你,是你害了我儿,那你还告诉我是陈阿娇所为,刘娉王夫人你们这对母女害的我好惨,母后我还有事情要说。假孕之事,乃是刘娉告诉我,是她告诉我天仙子和党参放在一起,会出现假孕之态,只要每日放在陈阿娇的饭里,便会让她出现假孕之态,假以时日就连宫里的太医也分辨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她告诉我的。”   刘秀凝得知她一直都被刘娉蒙在鼓里,便异常的气愤,当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窦太后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刘秀凝因周胜之和周琦的死一直对陈阿娇那叫恨之入骨,便一直想要找机会对付陈阿娇。   而刘娉便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还告诉她这一方法,当即她便觉得此法可行,于是便买通了堂邑侯府办事的锦娘,让锦娘这药物放在陈阿娇的饭菜之中,并让她观察异样,发现陈阿娇并没有发觉,今日趁着陈阿娇入宫之际,她便犯难,想让陈阿娇身败名裂。只是没想到陈阿娇早就发现了,而且引而不发,就等待今日了。   “娉儿,你姑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窦太后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她的脸上也没有表情,而此时的刘娉真的是怕极了,而是蜷缩在王夫人的身边,王夫人拉扯了一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而是开口对刘秀凝说道:“公主,你怎能这般血口喷人呢?娉儿才多大,怎么会知晓这等阴私下作之法,这种法子不要说是她了,就连本宫也不曾知晓。你这般陷害完阿娇之后,竟是要害我儿。你到底是何居心。”王夫人现在是翻脸不认人,站到了陈阿娇一条战线上了,开始围攻起刘秀凝来。   只要是此时刘秀凝大势已去,王夫人看了之后,发现此人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来说,无需对他们讲究情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王娡你,你怎么能这般待本宫,你之前还与本宫……”   “公主,我乃陛下妃嫔,皇子之母,对于你的事情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如今我儿被人下药暗害,而此人极有可能便是你,而你现在竟是反唇相讥,来陷害我儿,这般毒辣心肠,真的是让我心寒不已!”王夫人说完之后,便将刘娉拥在怀里,一副爱怜的表情,而此时的刘娉也十分老实的待在王夫人的怀里,眼泪汪汪的看着王夫人,看起来十分的无辜。   刘秀凝现在终于是看明白了,原来一直被人耍的团团转的那个人竟然是她,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个人,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夫人母女策划的。若不是当初她信王夫人的话,周琦便不会入宫,他不入宫,便不会被刘娉害死了。而如今刘娉又来害她与馆陶公主反目,被窦太后驱逐,她当即哈哈的大笑起来:“王娡,你给本宫记得……”说着那刘秀凝竟是大口的吐血,倒地不起。   “秀凝,秀凝……”   馆陶公主见到刘秀凝竟然吐血了,而此时的窦太后也伸出手来到处摸着,她眼不能视物。虽然对刘秀凝不喜,可是到底也算是她的女儿了。   “传太医,快,快!”   之后便是一阵慌乱,本来今日是为刘娉出嫁庆贺的,最后却演变成了一场闹剧,最终陈阿娇觉得十分的没意思,便和馆陶公主两人离去了。而王娡也领着刘娉回去了。   刚刚回到寝宫,王娡便一巴掌扫在刘娉的脸上:“混账,谁给你的胆子将那假孕之法给泄露出去的,你可知,若是窦太后察觉,在查下去,本宫的地位都会不保,本宫怎么会生下你这蠢笨之物!”王娡此时十分的不高兴,完全没有方才在长乐宫中,那副慈母的表情,她面带怒气,命令刘娉跪下了。而此时的刘娉当然也是怕极了模样。   “母妃,我只是觉得刘秀凝能够帮我们对付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你不是也十分痛恨她们吗?我只是为了让母妃高兴才是!”刘娉低着头,开始解释道。她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只是可惜的是,“啪!”的又是一巴掌扫了过去,“你还在狡辩,本宫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去加害那陈阿娇。你以为她和一样的蠢笨吗?她聪明着呢?比馆陶公主还要难以对付,这一次刘秀凝在她手下吃了苦头,而你也差不多吃了苦头,若不是本宫保你,现在倒在地上怕就是你了。”   王娡此时已经是气急了,她本不想这么快和刘秀凝翻脸的,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在此时和她翻脸。   “母妃,我,我……”   “姐姐,这是怎么了?母妃你为何如此生气了,方才宫里传话,今晚父皇要过来,还请母妃准备一下!”刘婷缓缓的朝这边走来,她的腿伤了,如今已经成为了跛子,走起路来十分的不美观。不过也因为如此,她更加得刘启的疼爱,刘启也经常来看她,对待她比对待刘娉好多了。而她和刘娉的关系也因之前的事情闹得不愉快。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去休息,你这个样子少出来丢人现眼!”   刘娉此时还带着怒气,见到什么人都是满脸的怒气了,正愁找到人来发火了,现在总算可以找到人来发火了。   “啪!”又是一巴掌,王娡扫在她的脸上。   “对你妹妹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妹妹,不是陈阿娇!婷儿你身子可是好一点,不好的话,还是快去休息吧,明日南宫侯府便来人了,你父皇会为你指婚,你放心便好。”   王娡笑着望着她这个二女儿,没想到上次原打算牺牲她的,现在却发现刘启因她受伤,对她越发的怜爱,还将她指婚给南宫侯。南宫侯府和平阳侯府可不能比,南宫侯在朝中还有实权,将来可助刘彘登临帝位的,也就是说对于王夫人来说,以后刘婷的用处可是要比刘娉作用要大的多,尤其是刘娉在窦太后面前的印象越来越差的。   比如今日的事情,即便是她说了,到底还是在窦太后的面前流下了阴影。不是一个好兆头。   “无事,我只是觉得母妃你今日出去了,我因腿脚不利索,不能母妃一同前去,只得和父皇说了会话,说母妃你一直很思念父皇盼着他来,父皇便言说,今晚要来了,我就告诉母妃一声。没想到姐姐竟是这般凶悍,这般说我。我也知我腿脚不好,可是我也不想啊。母妃我也不想我腿脚不好,那日那人来了,我是躲不过啊。”说着刘婷眼泪便哗哗的留下来了,说起以前上次在绛邑侯府发生的事情。   虽说王夫人忍痛牺牲了刘婷,只是刘婷到底还是她的女儿,此时听到这话,她便想起她当日的抉择。为了刘彘,牺牲了刘婷,而且以后她这个女儿还会是刘彘最大的助力,她自然不会与刘婷翻脸。   “婷儿莫哭,你姐姐今日是有事情不开心了,以后你们姐妹可是好生相处,以后好好的辅佐你弟弟知道不?”王娡好意劝说着,可惜的是她的两个女儿都是各有心思了。人长大了,都在变,刘婷是这样,刘娉也是这样,这两人都在互相的改变。   且说这边王夫人在这里忙安抚着刘婷和刘娉两人,那厢孙太医回到了太医院,左想右想也不对。而此时恰逢刘非凯旋归来了,刘非是程姬的长子,为人好战且彪悍,如今已经获封为汝南王。吴楚之乱的时候,年十五的他,亲自上书要带兵击杀吴楚之人,立下大功,为景帝所喜。而他平日里与孙太医最是交好,这不一回到宫中,他便来寻孙太医。   “孙老,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唉声叹气的,这不像你,是不是遇到了疑难杂症了?”刘非还带了好酒,要与孙太医一起分享,却见孙太医一脸的愁容。孙太医见四下无人,便领着刘非来到了里间。   “主上,我怕是大限将至了,活不久了!”   孙太医越想此时越是玄乎,而且他可以想到的王夫人定然也会想到了,可以说他是除了王夫人之外,现在知晓这是的唯一一个人吧。就因为是这样,王夫人肯定是要除掉他的,他倒是不怕,如今他已经活了一把年纪了,只是他膝下还有一小女,今年才年方十三了,正值豆蔻年华,可不能这般就死了。   “孙老,你是生病了?你可是我们大汉的神医,你自己不能治吗?莫说这丧气话?”刘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孙太医如今身为太医院的院首,怎么会说出此等丧气话呢,简直是让人莫名其妙。   “主上,我知晓一个秘密,今日我与你言说,若是他日我死于非命,还请你护我小女安全,这个秘密对主上有莫大的帮助!”之后孙太医便将此事告诉了刘非了。刘非自然是大惊了,这对于他和他的母妃程姬来说,是莫大的喜事。自从刘荣被废之后,太子之位悬空,王夫人之子刘彘和贾夫人的两个孩子都是太子的热门人选,而身为程姬之子的他,因母妃地位不高,便落了下乘。此番有了这件事情,当年赵姬之死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晓。   “主上,你听微臣一言,此时还不是公布之时,若是微臣死于非命,你再说不迟,微臣会将证据放在小女那边,你寻她便是。”孙太医开始各种交代了。他是不怕刘非暗害与他的,主要是他对刘非有活命之恩,刘非虽是五大三粗,却颇为重义,是可托之人。   “好,孙老你既是这本信任本王,本王自当为孙老打点好一切,还请孙老放心便是。”说着便朝孙太医一拜。而事实上在不久之后,孙太医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死于非命,落水而死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意外,只是可惜的是,聪明如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了。所以后来便有了冬雪告官之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再说一些陈阿娇与馆陶公主从宫中回去了,一路上馆陶公主那是气不打一处出:“刘秀凝好死不死的在那个时候吐血,本宫倒是真的想看看她给我儿下跪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没救了,竟是被一个十岁的刘娉耍的团团转,那刘娉当真是坏透了。”馆陶公主一边说话,一边绞着帕子,咬牙切齿的。而陈阿娇见到她这般,便笑言道:“阿母何必为那种人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对于那种人,阿娇从来都不拿正眼瞧她,你瞧瞧她现在不是自食其果了吗?”陈阿娇笑的十分的灿烂,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要玩阴谋,就没有人能够玩得过她的,论计谋刘娉能比王皇后和萧淑妃还要厉害吗?倒是那王夫人还有些匆忙,只是利用完了人,就将人丢弃不管,多少还是让人寒心啊。比如那个锦娘,如今已经落到陈阿娇的手里,这一次她可是要慢慢的审问她。   “也是,自食其果,报应来的真快。还有那锦娘,竟是这般的忘恩负义,你可知,当初本宫买下她的时候,瞧她模样长得俊俏,便准备让你大兄收房,教导他人事,可是这倒好,竟是被人给收买了,等着回去本宫非拔了她的皮不可!”说着馆陶公主便紧紧地攥紧了手,她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了。这人是她选的,差点就毁了她的女儿,这让她如何不气呢。   “那好吧,那就先交给阿母处置,只是好歹也要留她一条命,我也准备好生问问她。”   于是陈阿娇便和馆陶公主达成了协议,锦娘先交给馆陶公主处置,而陈阿娇则是回去好好休息。其实她回到家里没有多久,便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来到了歌舞坊,这一次她来是为了面见一个重要的人,那个人便是帮陈阿娇在阳信公主饭菜之中下毒之人。   “公主你来了,在碧水厅给你留了位置,你可以先上去了。”谢如云见陈阿娇来了,便亲自领她去了碧水厅,之后便将门给掩上了,而这里便只剩下陈阿娇一人,没过一会儿,便见门被拉开,便见一个人披着披风便来了。   那个人落下披风,坐定了身子,此人便是阳信公主刘娉的胞妹——刘婷。刘婷见到陈阿娇,和她相对而坐,笑着对着说道:“阿娇,这一次如何?我事情办的还算完美吧。”   原来阳信公主饭菜就是刘婷动的手脚,谁能想到是她懂的手脚呢?这些天她一直都卧病在床,事实上她早就好了,只是一直佯装而已了。   “很好,十分的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你竟然做的这么的好?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这般帮我?”   虽然刘婷这一次确实是帮助陈阿娇打了一场漂亮的仗,但是这并不代表陈阿娇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她。   “其实我本不想帮你,只是可惜了我们两人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刘娉。”刘婷淡淡的说着:“那日在绛邑侯府发生了行刺事件,我母妃本来是想牺牲她的,没想到刘娉竟是出尔反尔,临阵脱逃,最终便是我这个倒霉鬼,害我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原来之前王娡都和刘娉商量好的,可惜刘娉最终却后悔了,才导致后来发生这种事情。   “这,这……”   “放心,我只是想让刘娉不好过而已,而你不是也不喜欢刘娉不是吗?她处处的害你,你我联手,好生对付刘娉不好吗?”刘婷现在对刘娉简直是恨之入骨,从小到大,刘娉仗着是长姐的身份,对她是处处的欺凌。现在看到她跛脚了,更是经常背地取笑,这些她可都记在心上了。   “哦,这么说,我确实是需要与你合作,只是刘娉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给平阳侯了,不在宫里,不好对付啊。”陈阿娇继续引导着,刘婷站了起来:“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妙计,你放心便好。我只是想你在必要的时候,能助我一把,现在暂时还无需你帮忙,我先走了。”刘婷再次装扮好,便离开了歌舞坊。   这就是皇家,所谓的兄弟姐妹,所谓的骨肉情深,在利益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刘娉是这样,刘婷也是这样,王夫人亦是如此,为了权力,她们可以牺牲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更何况是那一点点根本就不存在的亲情。   陈阿娇自是冷眼旁观,对于这些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生在帝王之家,哪怕你是女子,也会身不由己。   “公主……”   谢如云悄声进来了,陈阿娇回转身子,便看向她。   “谢老板,你这是领本宫去什么地方?”   “这里是条暗道,公主你要的人,我都给你选好了!”   原来这些天谢如云一直都在为陈阿娇选人,因之前的吴楚之乱,多出了很多的灾民,当然也出现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子了,这一次她便领了找到了一些,培养暗卫和死士都是要从娃娃抓起。   谢如云领着陈阿娇来到的地方的是一个地下室,当初在修建歌舞坊的时候,谢如云特别挖出来的地下室,为的就是防止有战乱,用来逃生用的,没想到现在可以用来培养暗卫。   “公主,请看!”   陈阿娇走下了看,便见到有人正在练剑,看起来只是这个少年只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他是沈修,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直躲在枯井之中,一个人在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的情况下撑了七天七夜。”   谢如云第一次见到沈修的时候,便十分的震惊,因为那个孩子的眼神,有一种狠绝之色。   “你为何要在枯井之中待着,你可知若是没有谢老板发现你,你就会死了?”陈阿娇望着这个少年,他看起来十分的瘦弱,全身好似没有肉,只剩下骨头了。可是当看到他的眼睛那一刻,陈阿娇就明白谢如云为何会选择这个人。他的眼睛又一种可怕的力量,就如同狼一样的眼神。   “我若出去,外面那些灾民便会吃了我,若是我在枯井之中,或许还能活下去,事实上证明我是对的,我活下来。而且还等到了你们!”沈修不卑不亢的站着陈阿娇。他手里握着的是长剑。   “伸出手来,给本宫看看!”   沈修便伸出手来,陈阿娇看着他的手,小小年纪竟是满手老茧,想必以前生活的也十分的艰辛吧。   “他的家人呢?”陈阿娇侧过身子,瞧了一眼谢如云。   “我的家人全部死了,除了我,无一生还!”   沈修说话的时候十分的冷静,眼睛亦没有挣扎一下,“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而我也想一直活下去,公主沈修愿为公主死士!”   “那你可知何为死士?”   “知!”   陈阿娇展颜一笑,“既然知晓便好,好生训练,马上你就有任务了。”   第48章 给你好看   与沈修简单的交谈之后,陈阿娇便扫了一眼这地下室,发现已经有规了模。而她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想当年大唐的陈子昂便曾招募死士三万人,长驱贼庭,一战扫定,足见死士力量之巨大,再者春秋战国时期的四大死士——要离、专诸、聂政、荆轲,至今被人称道,而陈阿娇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为她甘心赴死的人,称皇之路,注定一路血杀,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便不会为自己留下后路,自古成王败寇,而她只能是皇,阻她路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而她现在也好开始布局了。   谢如云一直跟在陈阿娇的身后,见陈阿娇一直都在点头,她才放心心来,就害怕陈阿娇会心生不满了。   “好,很好,非常好。还要继续招兵买马,这些人还远远不够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宫现在要回府了。”陈阿娇说着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抹虹影,之后便走了出去,茜娘和沁荷两人一直都守在碧水厅外,此时这两人好似和人争论什么,陈阿娇当即一蹙眉。   “昭明公主是不是在里面,我认识你们两个人,你们乃是昭明公主的贴身侍女,我要见昭明公主!”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著名的软饭男——宋明出。自从上次宋明出被谢如云设计入局,与那花如海一刀两断了之后,他的日子便越发的艰辛了。那花如海本就是一个悍妇,知晓宋明出舍她去选择了谢如云便十分的生气,于是便差人将他家里的东西全部乱砸一空,更是扬言要杀了他。   “让他进来吧。”   陈阿娇淡淡的说道,此时谢如云便命人给陈阿娇上了茶点,沏上了热茶,这才拉开门,让宋明出进来了。且说这宋明出一见陈阿娇在这里,好似看到救星一般,一下子便跪到在陈阿娇的面前:“公主救命啊,公主你救救小的吧,小的愿意和连翘那婆娘和离,以后也不会在找她了,你就帮小的治治那花如海,那悍妇吧。”   宋明出自然是跪地求饶,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陈阿娇端详了一下宋明出,发现此人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这般的没用呢?即便是一般的女儿家,也断然不会做出这般姿态。   “哦,你到底愿意和离?可是这也要看本宫心情了,虽说则连翘是本宫的侍女,但是也这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她本不是本宫的侍女了,她的生死也与本宫无关了,所以你现在与她和不和离,与本宫有何干系?”陈阿娇十分蔑视的看着这宋明出,长得倒是一副书生意气,可惜的却是典型的斯文败类,当真是枉为男儿。   “公主,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以前说只要小的和连翘和离,你就会帮小的,你怎么呢,怎么能?”宋明出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会改变注意,会没说出不帮他的话,他现在是怕极了。他最是清楚花如海那女人的手段。   “难道还不准本宫改变主意不成?”   陈阿娇再次淡淡的笑着,她在等,等宋明出的爆料,她相信宋明出跟在花如海身边多年,肯定是知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毕竟花如海乃是王信妻子的胞妹,王信又是王夫人的哥哥。昨日的事情只是先将刘秀凝给打压下去了,而王夫人和刘娉两人却是全身而退。而且陈阿娇此时也已经觉察到王夫人的不简单之处了,而且王夫人也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公主你要救救我,小的知晓一个秘密,小的知晓公主和阳信公主不睦,现在小的就告诉公主这个秘密!”宋明出现在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了,如果陈阿娇不帮他的话,他真的是有可能死路一条,现在他是有家不能回,只能来这里求助陈阿娇。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陈阿娇不似上次那般只要他答应和离,她便帮他,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   之后宋明出果然是告诉了陈阿娇一个秘密,陈阿娇听了之后,在心里笑了笑,原是这样了,“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宋明出告诉陈阿娇的秘密,就是王夫人在进入东宫之前,曾经和金王孙婚配过,两人还育有一子。其实来到这里没有多久,陈阿娇也试图找到金王孙这个遗落在民间的孩子,也就是又来的金俗公主。   可惜也不知怎么了,这一家子好似人间蒸发似的,陈阿娇从来就没有找到这个人,而今日宋明出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原来这金王孙在王夫人入宫没有多久便忧郁而死,而这女儿却是一直活着,不过一直都过着贫贱的生活。   “小的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只是小的现在还不能告诉公主,还请公主务必帮助小的将那花如海那只母老虎帮小的制服了,小的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宋明出十分害怕陈阿娇出尔反尔不帮助他,便说出这样的话来,陈阿娇听到他的话,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这男人倒是也不笨,只是可惜乃是一个软骨头,当真是让人失望。   “这个自然,你先把和离书给写了,本宫自然会帮你将那花如海给解决了。”陈阿娇说着便命沁荷把丝帛拿上来,让宋明出写和离书。不过这宋明出虽然是一副软骨头,但是这一手书法倒是刚劲有力,全然不似这般人写出来了。   “公主写好了!”本来陈阿娇还在欣赏宋明出这一手好书法,可是抬头便看到他一脸谄媚的样子,当即便没了兴致,白瞎这副好书法了。   “茜娘将这和离书收好。”陈阿娇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后便转身继续对宋明出说道:“对了,是你告连翘谋杀亲夫对不对?你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宋明出说着便朝陈阿娇一拜,笑着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公主放心,小的马上就要撤销提告,你放心便好,还请公主务必帮帮我。”宋明出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他只要一想到回家就要碰到花如海,而现在他也无依无靠,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好,本宫答应你,你今晚便可回来。”   之后陈阿娇便对着身边的茜娘说道:“沁荷你带着和离书,和宋明出一起去找张汤张大人,对他说宋明出愿意放弃提告,连翘便可以放出来,到时候将这和离书给连翘签下,连翘便自由了。若是她愿意回堂邑侯府的话,那便让她随你回来了,若是不愿意的话,那也不强求。”   “诺!”   说着茜娘便领着宋明出要走了,而此时的宋明出还是一副相当担心的样子,生怕陈阿娇出尔反尔便继续说道:“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你一定要好生收拾那花如海!”   “若是你不信本宫,大可另找他人!”陈阿娇有些微微的生气,越发觉得宋明出这个男人不是一个东西,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没有出息的男人,而她也不明白,连翘还挺聪明的女人,怎么会这般愚蠢选中这样的男人呢。   “不,不,小的自然是信任公主,还请公主放心便是。”   等到这两人离开了之后,陈阿娇便让沁荷出去等她,之后便站在身边的谢如云说道:“方才宋明出的话你也听到了是不是了,你尽量找,若是找不到等到本宫收拾了花如海之后,便告诉你,然后务必将该女子给本宫找出来!”   历史上的金俗公主命运算是一波三折,也算是一个传奇,她几乎是一夜之间从一个村妇变成了高贵的公主,当时那都是在刘启死之后,汉武帝刘彻当真期间才发生的事情,若是此时金俗公主出来了,那刘启会作何感想,陈阿娇十分的期待刘启到时候的表现,而想看看机关算尽的王夫人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陈阿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收拾上次一点儿颜面都不给她的花如海。   上次陈阿娇之所以引而不发,任凭花如海那般嚣张,便是要促其疯狂,想要其灭亡,便要促起疯狂。   “沁荷,走,随本宫去连翘家中看看,今日本宫要好好会会这花如海,也让知晓本宫到底是何身份?”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阿娇从来都是记得了,记得花如海上次如何对她。   她本就是一代女皇,怎么会允许一个人对她那般说话,所以这一次她要给花如海好看。   “公主,是的,上次花如海那妇人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竟然那般奚落公主,若不是上次本宫让奴婢住手,奴婢定是不饶她!”沁荷的脾气比较茜娘可是要火爆的多,这不,此时的她就是相当的火爆脾气。   “今天有你动手的机会了,她那般对待本宫,本宫又岂会轻饶她。上次只是本宫心情好,放他一马而已!”说着陈阿娇和沁荷两人便坐上了撵车,没多久便来到了连翘和宋明出的住处。一下撵车,果然见到此处已经被人给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这里是我们花夫人的地盘,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有人在此,定眼一看,竟然是一位大,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何眼光竟然将陈阿娇拦在外面,陈阿娇微微的打量了他一下:“哦,什么时候这里是你们花夫人的地盘了,本宫倒是要好生瞧瞧了,你们花夫人现在所在何处!”陈阿娇这一怒,那大汉便觉得不对劲之处,便命人去请花如海。   花如海赶来的速度倒是很快,见到是陈阿娇,因上次陈阿娇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这一次也没有将陈阿娇放在眼里。在她看来陈阿娇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黄毛丫头而已,根本就不足为惧。   “哦,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昭明公主啊,怎么今日什么风便你给吹来了?”花如海说着还依靠在墙上,手执一把小扇,轻轻的扇着风,好不自在的样子,见到陈阿娇也不行礼,一副没有将陈阿娇放在眼里。   “沁荷,见到本宫不行礼着,有何下场?”陈阿娇并没有打理花如海的话,而是直接发问。   “回公主,掌嘴二十下!”   “好,掌嘴吧。”   说着便示意沁荷上前,沁荷肚子早就憋了一股气,说着便上前,要去甩花如海嘴巴子。那花如海当然不会让沁荷得手,便闪开了。   “你们可知我是何人,你,你……”   “千风,无星给本宫拿下她!”   这一次陈阿娇是一定要收拾这花如海,上次那般对待她。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杜千风和叶无星都是馆陶公主的暗卫,现在都跟着陈阿娇,这一次陈阿娇出门的时候特意带着这两人,毕竟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身边多带几个人总是没错的。   说着杜千风和叶无星两个人便走上前去,捉住了花如海,而沁荷的动作也十分快,当即便凑上前去,对着花如海的脸蛋就是猛地一顿狂扇,差不多二十下之后,沁荷才放下手来了。   “公主,已经惩戒完毕。”而此时杜千风和叶无星两人也就松开了手,花如海再也没有刚才的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了,她现在的脸红肿起来,嘴角还带着血,刚才沁荷下手很重。花如海的发型都乱。   “花如海,本宫今日只是对你小小的惩戒一番而已,不要以为本宫脾气好,便好欺负。那日本宫只是念你一个寡居的妇人,平素空虚寂寞,与男子欢好,本无错处,只是你不该对本宫那般无礼,还有你言说这乃是你的地方,这里是你的地方吗?”陈阿娇开始质问着花如海,而此时的花如海带着气愤,她咬着牙齿,说道:“多谢公主提点,之前是小妇人不知规矩,只是那宋明出吃小妇人的,用小妇人的,折合下来,这房子便是小妇人的,还请公主明断。”此时的花如海已经学的聪明了,不敢和陈阿娇正面冲突,兴许是被沁荷给打怕了。   “哦,这么说好像也有理,只是这屋子听说乃是连翘购买所得,应该与你无关吧,你若是要钱,你自是寻宋明出就是了,为何要在这屋子旁苦苦等待呢。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那宋明出已经决定和连翘和离了,也就是说宋明出以后与这家私没有关系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陈阿娇决定先放了这花如海,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这,这,和离?他竟是和连翘和离,这个房子,不,这个房子不是连翘的,这个房子是宋明出,现在也就是我的了。”果然陈阿娇猜测的没有错,这个房子果然是有蹊跷了,她一直在想王信作为当朝大员,人人都道他为官清廉,从不贪赃枉法。可是每次陈阿娇出入长安街头,都可以看到王氏子弟嚣张跋扈,在歌舞坊之中挥金如土,那么这些钱都在什么地方呢?之前陈阿娇找过谢如云去夜探了王府,结果发现王府并没有藏钱之处,所以王信真的就没有贪污,可是从现在花如海的表现来看,陈阿娇知道她好似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了。   第49章 稻草张汤   不过当然这都是陈阿娇的一些猜测而已,算不得真,只是但凭花如海此时的态度,陈阿娇便觉得这个房子定有蹊跷。于是她便继续言道:“这房子怎生的是你的?花如海你这话说的倒是可笑,即便是那宋明出欠你银钱,你一无契约,二无印信,这房子如何是你的。本宫倒是觉得你霸人房产倒是真的?怎生的难不成你还真的准备霸人房产不成吗?”陈阿娇走上前一步,她每上前一步,那花如海便后退一步,直到花如海退无可退,才努力的站直身子对陈阿娇说道:“公主,这乃是小妇人与那宋明出的私事,你乃是一国公主,这般插手,怕是有损身份吧。”花如海始终记得上次她将陈阿娇说的哑口无言的情景,今天便想故技重施。   可惜的是今天的陈阿娇不会选择和以前那样的隐忍不发了,她当即便站起了身子,对着花如海便微微的一笑,对着她说道:“哦?若是今日本宫非要插手不可呢?”   陈阿娇伸出手来,便掐住了花如海的脖子,虽说陈阿娇现在只有十岁多,可是她的身高却已和花如海差不多高大,她一下子便掐住了花如海的脖子,花如海带的人本要上前,突然就被杜千风和叶无星两个人给拦在外面。   “本宫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杀死你,对于本宫来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说着便松开了她自己的手,花如海惊魂未定的站直了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望着陈阿娇。现在花如海才知道陈阿娇可怕之处了。   “还不快滚,省的在这里污了公主的眼!”站在陈阿娇身边的侍女沁荷大声的吼道,那花如海当即便吓得踉跄的的跑了出去,因为动作太快,差点就跌在地上,那个样子滑稽多了。看的沁荷笑的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地在一旁哈哈的揉着肚子。   “沁荷,你……”   “公主你可不要说奴婢,奴婢只是觉得那妇人狗眼看人低而已,以为我们公主好欺负,你瞧瞧刚才那怕的样子,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着沁荷指了指方才那个地方,竟然发现了一滩水迹,之后沁荷才了然了,竟是花如海的尿液,没想到方才陈阿娇掐住她脖子那一刻,她竟是怕的尿了裤子,想着她平日里在坊间的得意劲,又联想到此时此刻的情景,越发的让沁荷好笑起来。   “没想到她胆子竟比那老鼠的胆子还要小。”沁荷来了一句。   陈阿娇望着这房子,想着此时她也不应该在这里久留,等着晚间飞鸽传书给谢如云才是,让她派人才这里查看一下,现在也差不多该打道回府了,主要是如今陈午病重,她必须回去了。   本来陈阿娇还以为陈午病重是和她被下毒有关,后来证明那只是凑巧而已。缇萦医女和太医院的各位医者都看过了,确实是病重,无任何中毒的痕迹。而陈阿娇算了算时间,差不多陈午也应该去世了。对于她这个便宜老爹,陈阿娇还是挺佩服的。要说堂邑侯府有点本事的也就是这个陈午了。至于馆陶公主,则是醉心于妇人之间的争斗,虽喜弄权,但是到底也是胸无大志。   陈阿娇当时在想若是她重生为馆陶公主,在早几年,这大汉的皇位那里轮到刘启来坐,早就是她的了。只是可惜她现在乃是陈阿娇,所以就没有馆陶公主那么好的资源,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了。一步一步的经营她自己的势力,她此时和喝沁荷两个人赶回家去。   回到家中的时候,茜娘已经回来了,一直守在府门外,见到陈阿娇和沁荷所在的撵车来了,就忙迎了上去。   “公主,奴婢……”茜娘好似有话要说。   “你随本宫进屋再说吧。”   陈阿娇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便回屋了,先是稍作休息,然后就去见堂邑侯陈午。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的紧张?”陈阿娇本就是让茜娘带着宋明出,到张汤那里撤销提告而已,在陈阿娇来看,这是一件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以她对茜娘的了解,茜娘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做的很漂亮,可是从现在来看,事情似乎不是这个样子。因茜娘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   “回公主,奴婢确实是将宋明出给带过去了,提告也已经撤销了,只是张大人说,要放出连翘,还需公主亲自与他言说才可以,奴婢等人说话算不得数。”茜娘于是就将今日在天牢之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阿娇一遍。   原来是张汤扣押着连翘不放,竟是让陈阿娇前去了。此时倒是让陈阿娇有些犯难了,既然都已经撤销提告,怎生的还有扣人不放的道理,陈阿娇摆了摆手道:“那明日本宫就亲自去会会这张汤,此人还真的是一怪人!”陈阿娇长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换装,之后领着两人去了陈午所在的屋子了。馆陶公主也在这个屋子之中。   “公主,你我夫妻也有一十五年了,不容易了。我还记得你刚刚过门的时候,长得可真好看!”陈午握着馆陶公主的手,他的脸色不好看,竟然呈现出一片的死气,看似是油尽灯枯的样子,他艰难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摸着馆陶公主的脸:“而今这十五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好看,倒是为夫已经老了,老的都走不动了!”   “驸马,驸马,你不要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本宫会为你请最好的太医,缇萦医女已经在路上了,你一定会好起来。”馆陶公主的眼泪就这样流下来,她是皇家公主,这天下的男儿都以可以尚公主为荣,而她又是先皇最得宠的公主,一直以来都享受的尊宠,无人能及,即便是当今陛下,见到她也喊一声皇姐,对她礼让三分。其实这些虽然都能让她赶到快乐,但是让她赶到最快乐的事情,还是遇到了她的夫君堂邑侯陈午。其   “公主,为夫已经知晓自己的身子,阿娇,季须,和陈蟜待会儿你再让他们过来,我就是想和你在说一会儿话。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你的时候,你穿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好美,蝴蝶都围着你飞,当时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娶到你,和你生儿育女。上天待我不薄,终是让我娶到你了。”陈午牢牢的抓住馆陶公主的手,使足了力气,艰难的睁着眼睛望着她,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望。   “驸马,你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馆陶公主已经泣不成声,不管她是如何的强势,在此时此刻她真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而现在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公主,为夫怕是不能在陪你走下午了,季须和陈蟜两人只可守成,倒是阿娇不一般。若是他日阿娇做出大事,你定要支持她可知。”陈午早就看出陈阿娇不一般,只是可惜他时日不多,不能看到陈阿娇有一番作为。   就在此时陈阿娇和陈季须以及陈蟜等人都在外面等着,他们都跪拜在外面,等待着进入了。   “好,驸马本宫答应你,若是他日阿娇做出大事,本宫定会支持她到底!”馆陶公主坚定的点了点头。陈午听到这话,才微微的笑着,之后便对馆陶公主说道:“劳烦公主让阿娇进来,为夫想要和阿娇说说私房话。还请公主准了!”   陈午在此时还和馆陶公主开玩笑,惹的她又是一阵啼哭,“阿娇你进来吧。”说着馆陶公主便唤来陈阿娇,之后便自行退到了屋外,将门给关上了,而陈阿娇也施施然的进来了。   “阿父……”   陈午招了招,艰难的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东西,颤巍巍的拿着一把钥匙模样的东西递到了陈阿娇的手上:“阿娇,为父知晓你有大志向,这个给你,你拿这个可以打开我堂邑侯府的兵器库,还有这个,乃是我堂邑侯府军令,有了这个陈家军便可为你所用。只是为夫希望你看在骨肉亲情的份子上,到时候好生照顾你那两位不成气候的兄长。”   其实陈午一直都在暗中的观察,而且陈季须今年也有一十四岁了,这在大汉早就可以是成婚的年纪了,而且也有不少媒婆登门造访,他一直都没有点头让陈季须成亲,那是因为他害怕陈季须一成亲,到时候他一死,这堂邑侯府必然是他来承袭,若有了外女进入,怕就是和陈阿娇不是一条心了。他不知道陈阿娇到底想干什么,可是他清楚的很,他的女儿陈阿娇绝对不会屈居在任何人之下。   “阿父,阿娇知晓,阿娇定会记住你的话,好生照顾兄长和阿母,不会让任何欺凌他们。”陈阿娇握住了陈午的手,给他一承诺。此时的陈阿娇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陈午此人,竟然看出来了。只是可惜的是陈午早逝,这对于她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损失。只是可惜的是是人都会死,就比如她的前世,六十岁登基称帝,当政十五载,可是终究还是精力不够。幸而上天给了她这一次机会,让她好生活着。   之后陈阿娇也出去,让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进来,之后他们没有去多久,便听到里面一阵哭声,陈蟜拉开门,对着馆陶公主说道:“阿母,阿父去了!”馆陶公主大呼:“不,驸马,驸马……”便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了。   堂邑侯府陈午去世了,陈阿娇算了算时间,竟是提前了,看来史书上写的也不尽然都是对的,比如堂邑侯的死,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陈阿娇都在堂邑侯府操办丧事了。堂邑侯陈午生前交友也十分的广泛,来的人是一批又一批。人很多,而是通过这一次丧礼,陈阿娇接触到了很多的人了,也分辨了很多的人。只是在堂邑侯死去没有多久,宫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情了,那就是太医院的院首孙妙思竟然投井自尽了,死在御花园的天井之中。   一年之后,陈阿娇乔装打扮来到了歌舞坊,如今她正在孝期,自然不能出入歌舞坊,不过今日她不得不来这里。就在此时她正在和谢如云两人商量这下一步与淮南王刘安斡旋的事情了,突然外面一阵骚动。   “几位官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你们来了,我们歌舞坊可是没有犯什么事情?”店小二冷无喜笑脸迎了上去,没想到的是那些官爷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给我搜!”   说着便开始到处搜,而此时歌舞坊的人自然是一阵骚动,谢如云听到声音,便走了过去,而马朵朵等人已经拔剑而起。   “朵朵给我下去,只是不知诸位官爷来我歌舞坊到底有何要事,即便是搜查,可有官府印信为证?我歌舞坊打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奉公守法,到底犯了何事?还请诸位官爷告知一二!”谢如云言辞凿凿的说道,不让这些人动手了。   没有人知道谢如云到底是何背景,可是人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可以在长安开一家规模如此巨大的歌舞坊,本身就是背景,她后头肯定是有人的了,只是从来都没有人知晓她后头的那个人是谁?   “谢老板,是下官的一个家奴跑了,听说是混到你们这歌舞坊之中,下官心急,便带人来搜,只是一家奴,自是没有印信,还请谢老板行个方便,让下官搜查片刻,将人带走就是了。”说话的人乃是王信,这王信便是王夫人的亲哥哥,没想到他竟是来这里了。   谢如云自然不能让他搜查歌舞坊,此时歌舞坊的地下室还在操练呢,而且陈阿娇此时也在歌舞坊之中,若是被人发现了,陈阿娇在孝期竟然来歌舞坊花天酒地,那便是大罪。大汉是以孝治天下的,所以这歌舞坊自然是不能搜的了。所以谢如云自然是不答应了。   “既然王大人没有官府的印信,我歌舞坊不是什么人要搜能搜的,还有王大人你说你家奴来到歌舞坊,便可以搜我歌舞坊。那么小妇人就斗胆问一句,若是小妇人的歌女有一日不见了,来人来报,说是潜入王大人府上,小妇人是不是可以带着人去府中搜人呢?”谢如云当即便反击,站在那处了,拔剑而出了。   “今日若无官府印信,要搜人,从小妇人的尸身踏过!”   此时马朵朵也站了出来,她一身剑舞乃是歌舞坊的一绝,而且为人脾气火辣,最是看不惯这种以权势压人,当即便站在谢如云的身边:“谢老板,加我马朵朵一个。今日若是胆敢搜我,也从我马朵朵的尸身踏过!”马朵朵使得乃是玄铁重剑,她的剑已经命人给抬了过来,她当即一跃,那重剑便轻松的到了她的手上。她一双眼睛,如鹰之眼一般,死死的盯着王信。   王信没想到谢如云会这般难搞,看着众人这个样子,可是今日这事,他断然不能这般轻轻松松的就让他过去了,此人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确切的说,对待王夫人实在是太重要,一定要捉住她,然后将此人给处死。   “谢老板为何这般固执,难不成我那家奴,此刻当真在你歌舞坊中,若不是这样,你为何迟迟不让我等搜查,你到底在私藏什么?”王信显然是动了怒气,对于她来说。这等歌舞坊出生的人,都是下贱之人,他本不想与这等废话,只是因这谢老板来历神秘,方才卖了几份薄面给她罢了。没想到的是这小妇人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是的,姐夫我亲眼看到的,那冬雪就跑到这里面了,我差点就捉住她了,之后她便悄悄潜入这里,然后躲到进去了。”说话的人还能是谁,就是上次被陈阿娇教训的花如海,这花如海自从被陈阿娇教训了之后,这一年倒是老实了很多了,可是如今竟然死性不改,再次开始帮着王信办事情了,如今已经成为了王夫人的座上宾了。此番她就是为了王夫人的是来捉冬雪。   冬雪其人,便是一年前跳井自杀的太医院院首孙妙思的女儿,当然孙妙思究竟是不是自杀这一点还有待考证。说起这冬雪之前一直都跟在缇萦医女身边学医的女子,只是自从她父亲过世之后,她便消失不见了,刘非在找她,王夫人也在找她。这不今年,不巧就被花如海发现了她的行踪,她无法只得一狂跑来到了歌舞坊了。她一直在找地方躲藏,便来到了百合堂,而此时陈阿娇便在这百合堂之中。所以当冬雪进来之后。见到这百合堂竟还有一女子再次,而且这女子容貌艳丽,只是身着素衣。她以为这女子乃是歌舞坊的歌女。   “这位妹妹,请千万不要说出去,我只是借贵宝地躲藏一下,多谢多谢!”说着便跪倒在地,陈阿娇看着这个女子的样子,觉得她好生面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且抬起头来,让我好生端看一下?”陈阿娇缓缓的开口,手里还端着茶杯,而此时冬雪便抬起头来,此时的冬雪一身狼狈,蓬头垢面。   “你,你,你是……”   冬雪以前陪同缇萦医女去堂邑侯府帮陈阿娇请过脉,对陈阿娇还是有点儿印象。陈阿娇见她已经认出了自己,当即便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认出本宫了,本宫若是不帮你,好似对不住你师父,你且就在这里躲着,本宫护你无事便是了。”   而此时在外间,谢如云和马朵朵以及诸位姐妹便于王信对峙起来,双方都毫不退让,眼看着一触即发,就要兵剑相向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吼:“怎么了,为何没有人舞曲,今日本王在此,为何无人舞曲,坏了本王的雅兴!”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了,就在此间便走出一人,那人便是梁王刘武,他一直都在长安,尚未回到封国,站在他身边的乃是大将军窦婴和御史大夫晁错两人,还有一人便是儒学大师董仲舒。这一行人出现,当即让王信一惊,王信没想到这歌舞坊今日竟有贵客。   “下官王信,不知梁王殿下和大将军和晁大人在此,叨扰了诸位。”王信一直都在默默的擦汗,这一次的事情如果闹大了,对他当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而且还都是坏处,他可一点儿都不想这个事情闹大了。   “哦,竟是王大人啊,怎么今日你也来这歌舞坊听曲不成,既然来了。便随本王一道。谢老板,明日本王便要返回封国了。一直以来本王便听说歌舞坊歌美舞绝,一时间没有亲见,不知今日可有这般福气,让本王亲见一番,也好让本王开开眼界。”刘武大笑道,谢如云没想到刘武竟然会亲自出面,自然是喜上心来。   方才她还担心若是真的动起武来,对歌舞坊没有半点好处的,既然此时刘武出现解围,她便送一个顺水人情给刘武也没有什么,便笑道:“既然死梁王殿下要求,小妇人自然会为梁王殿下献上好歌好舞,雪七梅,马朵朵,你们两人联手为梁王殿下献舞!”   之后两人便联手练舞,她们两人乃是歌舞坊的招牌,而且这一次也是她们两人首次联手献舞,意义自然是非同寻常。   “不打扰诸位大人影响歌舞的雅兴,下官告退!”   王信知晓今日之事,怕是要作罢了,毕竟今日有这么多的人在此。   “姐夫,可是那人确实在这个歌舞坊里面,怎么能不搜呢?”花如海立功心切,便大声说道,她说着无心,但是刘武听者有意,便笑着对王信说道:“王大人,你当真只是走失了一个家奴吗?看来这家奴对王大人很重要啊,竟是劳烦你动用如此重兵来捉拿了,本王今日才知晓王大人的手下竟是有这么多的精兵强将,当真是不一般啊。”   “梁王殿下这只是微臣的护院而已,不是什么重兵,下官先行告辞。走了!”王信给了花如海一个眼神,那是厌恶的眼神,本来这花如海还想说话的,可是被他那一瞪,她当即便闭嘴了。   于是那些人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在这些人离开之后,谢如云才走上前去,朝着刘武便是一拜:“多谢梁王殿下出手相助!”   “云娘,你不必谢我,我……”说着刘武便伸出手,扶起谢如云,被被谢如云火速的闪开了。   “要谢的,小妇人会记住梁王殿下的大恩大德的!”   刘武只好作罢,只是他眼里有着淡淡的忧伤,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谢如云此时再次来到了百合堂,等到她拉开门,竟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人,当即便吓呆了,十分诧异的望着此人:“公主,她是……”   “王信要找的人,孙太医的女儿——冬雪!”此时陈阿娇已经大略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原来是王夫人想要杀人灭口,只是可惜动作不够快,孙太医自知自己活不了了,便收拾了一下让他的女儿逃命了。没想到今天竟是让陈阿娇给遇上了,遇到这等好事情,让陈阿娇都不得不高兴起来,当真是天助她也。   “还请公主为民女做主,民女阿父绝对不是自杀的,定是那王夫人杀人灭口,如今民女也是处处躲藏,防止他杀,这些都是我父亲留下的书信,还有血书,还请公主带我面前皇上,我要为父报仇!”说着冬雪便一直朝着陈阿娇叩头。   “这,容本宫想想,这里不安全,本宫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的事情容后再议吧,如云你差人安排一下,本宫要带走这个女子!”陈阿娇吩咐下去了,之后谢如云便派人去安排。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   “谢老板,之前让你寻的金俗现在应该出场了,本宫会打点好一切,明日便让人造势,到时候王夫人不得不迎回她。”陈阿娇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给王夫人以致命一击,现在这个机会总算是来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聚集到一起,她就不信这王夫人还能一直恩宠下去了。   “好,小妇人这就去安排。”   说着陈阿娇就领着冬雪走了,要说全长安哪个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自然是天牢了,没有人会想到陈阿娇会把冬雪藏到天牢之中,再说天牢守备可不是一般的森严了,而且还有一点十分的重要,那就是她想去见见张汤了。话说也有一年多没有见他了,其实心里还隐隐的有些小期待了。   本来上次陈阿娇是准备去见张汤的,可是后来陈午出事情了,她忙的竟然将连翘的事情给忘记了,也就没有来得及去过问此事,后来听说她没有去,张汤还是将连翘给放了。   只是让陈阿娇十分失望的是,连翘没有选择回到侯府,而且选择了和宋明出一起过日子,连翘认为宋明出经此一役,定会痛改前非,好生的陪着她过日子了,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迹,证明连翘的选择是错误的,自古狗都改不了吃屎,更何况是宋明出那种男人。只是陈阿娇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浪费而已,再也无机会了。   “到了!”   陈阿娇便领着冬雪朝天牢走去,那人见到竟是陈阿娇来了,都纷纷的下拜,陈阿娇权当没有看见,只说了一句:“起了吧,张大人可在?”   “在的,公主这边请,小的这就去张大人!”   因上次陈阿娇无意之中看到张汤对人用刑的情景之后,张汤便吩咐这些人,但凡陈阿娇到来,都要提前通知他,而此时张汤听到陈阿娇来了,自然是一阵激动,因为上次他真的是太想见到陈阿娇,才会大脑发热说出那样的话,那就是昭明公主不来,他便不放连翘一说。只是后来他等了几日,发现陈阿娇真的没来,当时他便以为陈阿娇生气了,而且后来他也才知道堂邑侯陈午过世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张汤真的将肠子给悔青了,这一年来,陈阿娇都没有来过天牢,今日竟然来了,他自然是万分的激动,于是便开始各种准备,先是洗手,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怎么样,本官今天?”张汤还是不放心,就问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侍从官。侍从官先是一愣,才言说道:“大人,你这是……”   张汤见侍从官反应如此的慢,便说道:“罢了,本官已经知晓了,你领我速速去,昭明公主来了多久了,是不是已经等了很久了!”张汤有些担忧,陈阿娇要是等的太久,离去了该怎么办。   “回大人,昭明公主方才才到,就被属下安排到了你待客之处!”   “什么,你怎能安排她去那里,那里可是打扫过,那桌子……”   “大人……”   侍从官一脸的诧异,就连上次皇上来的时候,也是在那处待着的,也没有见张汤如此的紧张。侍从官这般反应,张汤也意识到他自己的反应确实是有些过激了,便笑道:“罢了,你且领我前去去便是。”   终于张汤带着期待,见到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子,陈阿娇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次不是做梦是真实的,张汤就站在原地望着陈阿娇,竟是不敢前进一步,他好害怕这又是一场梦。   “张大人?怎么了,为何不敢走进来,难不成你不想见到本宫吗?”陈阿娇蹙眉,望向张汤,她觉得张汤此时越发的古怪了,上次因连翘的事情她没来找他,也不知道此人会不会还记仇。   陈阿娇只知道张汤此人刚正不阿,至于记不记仇她便不清楚了,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张汤这个人心里绝对是有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与她有关。   “不,不,下官怎会不想见公主呢?下官,下官只是,只是……”张汤不敢往下说了,他只是只是很想见到公主你啊,当然这些话张汤是万万不会说出去的,一旦说出去的话,那将是大逆不道的,有些事情还是深埋在心底比较好,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罢了,张大人,本宫这一次来寻你,还有一件要事来求张大人帮忙?”陈阿娇指了指她身后的女子,对张汤说道:“这位女子遇到了仇家,本宫不方便,还请张大人务必收留她一下,等到本宫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便来寻她,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其实陈阿娇来找张汤帮忙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没底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只得找张汤帮忙的。   “这个,这……”   张汤望着这个女子,他脑海之中没有印象,近日来城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而且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就是他害怕与陈阿娇失去联系,以前连翘在的时候,他就心安,后来连翘走了,他就着急,现在没想到陈阿娇竟是又送来一人,这对于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怎么,张大人还有所顾虑。本宫知晓张大人为人刚正不阿,那么本宫在此便告诉张大人,那就是此人并无命案在身,也不曾偷鸡摸狗,你放心便好。只是借贵宝地避难而已。”   陈阿娇害怕张汤不答应再次补充了一下,而张汤听到这话,当即便点了点头道:“好,下官一定会安排。公主放心便好。”   “那好,那就有劳张大人了!”   之后陈阿娇便回转身子对冬雪说道:“这些天就要委屈你一个人先待在这里了,本宫会好生去安排一下,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本宫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   “那就多谢公主,冬雪给公主叩头!”说着冬雪便下跪,陈阿娇亲自弯下身子,笑道:“起来吧,地上凉,你乃是学医之人,又是女子,理应比本宫更清楚才是!”   那冬雪这才起身,陈阿娇再次回转过身子,望向张汤,笑道:“一年不见,张大人还是老样子,等到机会成熟,本宫定会前来,一定要和张大人把酒言欢,本宫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原来那晚陈阿娇来到天牢,请张汤帮忙,就对张汤承诺过,与他在雪天把酒言欢,如今已经到了深秋的季节,眼看着马上就要下雪了。   “本宫正在守孝期,两年之后,本宫定来找你!”陈阿娇说着便转过了身子,而张汤自然是跟了上去,亲自送陈阿娇除了天牢了,看着她坐上了撵车,朝堂邑侯府前去。   “昭明公主,阿娇,你可知我的心!”   张汤已经老大不小了,家里也还有老母整日催婚,他总是以公务繁忙各种回避,可是这注定是一场单相思啊!不会有结果的。而此时在撵车上的陈阿娇则是望着她手里的那枚稻草,她真的是疯了,竟然将一枚稻草保存到现在,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有些不懂她自己的心,现在根本就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   第50章 姐妹相斗   陈阿娇将冬雪安顿好之后,便乘着撵车往家中赶去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也改变了很多。比如堂邑侯府也发生了改变,现在承袭堂邑侯府的人自然是她的大哥——陈季须。不过陈季须其人当真只能守成,无大用了。好在因有三年的孝期,陈季须无法成亲,因而偌大的堂邑侯府说话算话的那个人自然是陈阿娇。毕竟堂邑侯府过世的是,将堂邑侯府最重要的东西全部都留给了她。   “公主,那冬雪乃是王大人要找的人,你这般冒然的插手,若是让王大人知道了,怕是不好吧?”茜娘一脸的担忧,对于某些事情茜娘还是相当的保守,生怕陈阿娇受了委屈。而她作为一个侍女,自然也不知道陈阿娇的大计划。   “茜娘,即便是王信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本宫还怕了他不成,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仗着自己的妹妹是夫人,能奈我何?”陈阿娇本就斜靠在软榻之上了,听到茜娘的话,才微微的策动着身子了。沁荷正在伺候着她吃东西。   “是啊,公主难不成还能害怕他不成,茜娘你真的是太胆小怕事了。你也不瞧瞧今日来抓人的那人是谁?花如海,那个老妖婆,她能干出来什么好事情来。那冬雪你我不是也见过,什么时候成为了王大人的家奴了,我踩着八成是那王大人瞧上了冬雪姑娘的美貌,想霸了去。”之后沁荷便开始巴拉巴拉的说起之前王信做出来的事情。   至于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陈阿娇便不得而知,只是听到沁荷说的有理有据,听着还跟真的一样了。   “沁荷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那王信真的有这么荒唐吗?”起初陈阿娇听着也就当戏说听着,后来听到沁荷说的,越发觉得说的不对劲,便问道。那沁荷此时正说在兴头上,便言道:“回公主,奴婢自然说的都是真的,就没有比这事还要真的了,就是王信联手那花如海毒死她夫君了,贪墨了花如海夫君的财产,这件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那花氏姐妹共事一夫的事情,早就被众人所知。而且那王信为人本就是好色之徒,公主你是不知罢了,奴婢这些下人们,早就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沁荷随口又说出一大堆的事情了,陈阿娇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之后朝着茜娘便问道:“茜娘,你来说,沁荷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事情你也听说了?”对于沁荷的话,陈阿娇还是不能全信,这丫鬟说话通常存在夸张的意思。茜娘则不同,她说话的时候则是比较保守。   “是的,公主这事情茜娘也听说了,早就传开了,在民间本就不是秘密了。王信欺男霸女的事情还有很多。沁荷只是随便说了说而已。事实上田蚡和田胜也都有的,他们仗着是王夫人的哥哥,竟是干这些事情了。也无人敢揭发,大家都忍气吞声而已,就让事情过去了。”茜娘也补充道。而陈阿娇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便是一阵盘算。   瞧着这王信和田蚡以及田胜在民间的舆论都不好,到时候倒是可以做做文章,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让金俗入宫了,现在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陈阿娇赶回堂邑侯府了。   因陈午过世之后,馆陶公主自然是一阵情绪低落,只是这情绪低落也只是一阵子而已,馆陶公主此人倒是颇为的看开了,陈阿娇甚至相信,若不是此时还在孝期馆陶公主怕早就撑不住,要养面首了。只是如今还在守孝期,馆陶公主恐惹他人非议,便一直恪守本分。   “阿娇,你可回来了,阿母一直都在寻你,你这又是去什么地方?”陈阿娇刚刚下撵车,她的二哥陈蟜便在后院等着她,看样子是一脸的担忧,好似陈阿娇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之前陈阿娇出门的时候,特意告诉了陈蟜一声,让他帮着守门了,没想到还真的是有人找她。   “二兄,阿母找我有何要事?你没告诉阿母我出去吧?”陈阿娇现在的计划还不能让家人知道,因而都是在偷偷的进行了。而陈蟜自然是点了点头:“二兄是什么人,自然没有告诉阿母了,我也不知道阿母寻你有何要事,好似是宫里出事情了吧。怕是要入宫,你且去看看吧。”说着陈蟜便领着陈阿娇去寻馆陶公主。   陈午去世,事实上对于馆陶公主的打击也挺大的,因而她消瘦了不少,陈阿娇提裙而上,来到了馆陶公主的住处。   “阿母,你寻阿娇有何要事,方才阿娇正在小憩?”陈阿娇走到了房里,此时馆陶公主也躺在榻上,屋内熏香,香气冉冉的,陈阿娇闻着这种香气,顿觉这种香气的感觉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   “阿娇,你回来了,你准备一下,两日之后随本宫入宫,你皇祖母放下差人来报,说是想你了,让你入宫瞧瞧她老人家,本宫也有很久没有入宫,确实是需要入宫瞧瞧了。”馆陶公主坐了起来,身边的侍女扶起她。   “阿母,你身子无妨吧,若是觉得不适,二日之后,阿娇一人去便可,无需阿母陪同。”陈阿娇瞧着馆陶公主十分的憔悴,便忍不住的关心道。馆陶公主摆了摆手,笑道:“无妨,你每次入宫,多半都不会遇到好事情,你乃是本宫的女儿,本宫怎能让你受苦了,本宫陪你一同入宫便是,你好生准备吧。”说着馆陶公主便示意陈阿娇下去了。   陈阿娇便应声而退,本来她就是想寻个机会入宫去,没想到当真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必废功夫啊。   只是两日之后的大汉后宫却十分的不平静,比如王夫人的寝宫之中,她已经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的东西,刘彘和刘婷还有刘婉等人都跪坐在一旁,无人敢应声了。而刘娉则是跪坐在另外一旁,她的头埋的很低。   “宫外的那些人当真都是那么说?”   王夫人强压着怒气,特意压低声音质问起刘娉,原来今日刘娉也入宫了,为的就是将消息告诉王夫人,具体是什么小事,自然是王夫人在入主东宫的时候,嫁过人,还有一女,现在那女子的父亲死了,自己孤身一人,生活在市井之中。王夫人对她是不闻不问,丝毫不念骨肉亲情,仍凭她自生自灭。因而在民间传开了。现在也无法考,到底是何人传开的,甚至还有人传成了歌谣,到处传唱来着。   要说这王家在民间的名声本就不好,很多人早就盼不得王夫人倒台,因而越演越烈,就传到了平阳侯府。自从刘娉嫁到平阳侯府之后,对曹时是各种的横眉冷对,对曹时便没有好脸色过了,两个人的夫妻关系也不好。因而她也经常出入宫廷,这就让引起了原本在宫廷的刘婷越来越不满,这两个人在王夫人面前也是各种的争宠。   “是的,母妃如今民间都是这般传开的,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刘娉这话刚刚说完不久,那边刘婷便补充道:“姐姐,你既是知道这些,那你应该找出传话的人了吧。到底是何人所为?”刘婷这边问道,她高仰着头,一脸不屑的望向刘娉。   “这,这如何能找,如今人人都在说道此事,你让我如何能找?”刘娉当即便呛声,对刘婷十分不友好的说道。现在她也发现了,她这个小妹,自从她出嫁之后,便事事的针对她,让她十分的生气。   “哦,竟是不知道,那姐姐你何必说这些,徒惹母妃生气了。母妃儿臣虽然不能帮母妃找出那传话之人,但是儿臣已经找到姐姐——金俗。现在正安置在宫外,是南宫侯府的人,一听到民间有传闻此事,便命人找,可是赶在父皇动手之前,将姐姐给找到了,不知母妃你作何处理?”刘婷得意的望着刘娉。这人自然不可能是南宫侯张坐帮着找的,而是陈阿娇将人送给的刘婷。刘婷一心想要斗垮刘娉,陈阿娇也算是送她这个顺水人情。   王娡听到刘婷的话,当前便眼前一亮,简直就不敢相信,赶忙就走到了刘婷的面前欣喜的说道:“婷儿,你说可是真的,你找到了金俗?”王娡就害怕到时候刘启听到此话,找到金俗,她便不好应对了。毕竟她确实是结过婚,也有过孩子。当然这些她害怕当年东窗事发,早就与刘启言明了。只是这抛夫弃子,不管女儿,传出去到底是不好。若是提前找到金俗,与她串好口供,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在刘启面前,博得好感。   “恩,这个自然,母妃你若是相见,今日我便让人领她来见你,其实母妃我觉得你应该与和父皇说一下,告诉他你思念大姐……”之后的话刘婷便不说。王娡自然是聪明之人,一下子便想通了,当即便点了点头道:“对,婷儿,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是需要和你父皇说一下,既然此时民间已经说开了,本宫就应该去找回金俗,她到底是本宫的女儿?”之后王夫人琢磨了一下,便笑道:“还是婷儿深得我心,这件事情你办得好。只是娉儿以后这些事情,你既是知晓了,本宫也早就知晓,你断然无需这般特意跑过来告诉本宫。”王夫人对待刘婷自然是一副好脸色,换了刘娉那脸色便颇为的不好看了。   刘娉抬头便恶狠狠的盯着刘婷,刘婷则是阴阴的对她一笑,而王夫人则是要准备面圣的事情。刘娉见状便跪拜离开,刘婷自然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笑着追了上去:“姐姐,我送你出去吧,你我姐妹也好久没见了,今日本想和你叙叙旧的,没想到你竟是要走,好可惜啊。”说着便送着刘娉出了寝宫了。   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刘娉当即转身,便扬起手来,要甩巴掌在刘婷的脸上,可惜的这一次刘婷再也不似以前的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女子了,她微微的笑着,握住了刘娉的手:“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又想打我啊,可是我再也不是那个你想打就打的刘婷了,我告诉你,今后你再也不能打我了。”说着就一个推搡,将刘娉推倒在地。   “刘婷你……”   “我怎么了,我这个跛子是不是?”刘婷本想继续说下去的,忽然看到对面来人了,便立即改口:“哦,我的好姐姐,你怎么摔倒了,来我扶你起来。”刘婷见到有人来了,便佯装去扶住刘娉,而此时的刘娉因背对着那人,便一出手,便将刘婷推倒在地。   刘婷本就是腿脚十分的不灵便,刘婷这么一推,便作势一摔,本来刘婷可以倒到无石块的一边的,可是她这一次却选择了有石块的那一边,可想而知,她的额头便磕在石块上,当即便磕破了,流出血来。   “婷儿,你怎么了,婷儿……”   原来方才途经御花园的那人竟是刘启和南宫侯张坐了,刘婷是看到他们两人,才故意这么干的了。而此时在另外一方面,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也朝这边走来。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娉儿你为何要将婷儿推倒,她腿脚本是不便,方才朕还听说她要扶你起来,你这是……”刘启说着便上前去扶刘婷,他主动弯下身子,将刘婷给扶起来。   “父皇,你莫要说姐姐,我觉得姐姐定是不小心将我碰到的,父皇也知晓,我是一个跛子,站都站不稳,姐姐也就随意一碰,我便倒了吧。这怨不得姐姐,都是我的错。”说着刘婷竟是低声的抽噎起来。   刘启因之前刘婷的腿脚被伤,心想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不能护住自己的女儿,让刘婷遭受如此的痛苦,心里一直便有愧。此时见到刘婷被这般欺负,望着刘娉一眼,心里便越发的不是滋味,虽说,两个都是他的女儿,可是这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偏爱了。   “公主,你无事吧?”   张坐也是一脸的疼惜,虽说他对这门赐婚不是很满意,毕竟谁都不像娶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女子,即便这个女子是一位公主,可是当她看到刘婷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忍不住的怜惜起来。   “本宫,本宫自然无事,让南宫侯笑话了。”说着竟是擦了擦眼泪,躲到了刘启的身后,惹得刘启一阵摇头,笑了。“瞧,朕的婷儿竟是害羞了,以后南宫侯便是你的驸马,你见到他怕什么,以后你们可是要朝夕相对的。”   “哦,陛下,今日气色不错,是不是方才从母后那边过来!”   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此时是要去长乐宫的,所以站在刘启的对面。   “是啊,方才朕刚刚从母后那边出来,母后一直念叨着你和阿娇呢?你们总算来了,皇姐,你怎生的这般瘦弱!”刘启看到馆陶如此的消瘦,便忍不住的关心道。   “哦,陛下无需担心,我身子无大碍,只是因驸马过世,吃不下东西而已,近日已经好多了,方才我瞧着发生了事情,这刘娉和刘婷又怎么了?是不是刘娉又欺负刘婷了?”   事实上在很多人的眼里,那就是刘娉从来都是欺负刘婷的,刘婷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欺负的对象,这是多年来,刘婷给大家的受气包的形象而已。   第51章 斗斗斗斗   馆陶公主的话,自然又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刘娉和刘婷的身上,刘婷自然是一副苦情脸的样子,躲在刘启的身后,脸上还带着泪水,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她的一双手还死死的抓着刘启的衣服,始终低着头,完全就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要不是陈阿娇知晓刘婷是什么人,就凭平日里刘婷的表现,还真的是看不出来这个女子有如此的心计,看来这后宫中的女子都是演技派,刘婷这个女子也极其的不简单。   “娉儿,以后切莫再欺负你小妹了,你是姐姐,要对妹妹好一点。”刘启因馆陶公主和陈阿娇还有南宫侯张坐在这里,多少还是给了刘娉一点儿面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她几句。   而此时的刘娉才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她气的脸色都发青,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了,指着刘婷便骂道:“父皇,我没有推刘婷,这一切都是她说谎的,父皇你不要信她,我真的没有做错,刘婷你为什么要欺骗父皇。你,你给我出来,快点……”刘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着以前的刘婷从来都是她的小跟班,对她更是唯命是从,今日却不同,竟然敢陷害与她,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了。可是事实上刘婷真的这么做了。   “姐姐,我……”   刘婷竟然还是一如往常一样,颤巍巍的走了出去,一双眼睛盯着刘启看,刘启倒是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南宫侯张坐倒是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去,将刘婷护在身后,便对刘娉道:“平阳公主,你这是何为?微臣方才与陛下途经此地,明明就看到是公主你推的她,你瞧瞧她的额头都已经流血,若你还念及丝毫的姐妹情分,也应该去帮她寻太医才是,而不是在这里兴师问罪。再者,想必平阳公主,你也知晓,微臣不才,再过两年,便要迎娶公主上门,你这般对待她,是不是欺我南宫侯府上无人?”张坐十分的生气,他认为此时刘娉在这么多人面前发难,分明就没有将南宫侯府以及他放在眼里。   要说张坐其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似这般大气凛然,在很多的情况下,他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可是此刻却是不同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在皇宫,景帝刘启在这里。而刘婷公主早晚都是他的妻子,将来他们两人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而且在此时站出来维护刘婷,既可以得到刘婷的好感,也可以得到刘启的好感,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最主要的他什么都无需付出。   “你,你,本宫何时推她了,你不要被她给骗了,刘婷你给本宫站出来说清楚,你这个……”   “够了,娉儿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快点给你妹妹道歉,快!”一旁的刘启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他发现刘娉简直是越来越骄纵了,看到刘娉此番,又想起王夫人来。一想起王夫人来,自然就想起袁盎今日所提的事情了。   其实要说王夫人那点破事就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了。王夫人入宫的时候,嫁过人,有过孩子这个事情,他早就让人给调查清楚了。虽说他是帝王,既然王夫人一心服侍他,他便让那些事情过去了。只是当时刘启认为王夫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可是从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远远没有搞定了。这不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金俗来了。   他可没有大度将那个女子给认回来,而且对于刘启来说,一个男子真心无法喜欢起,自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子生的孩子,只是让这个女子一直流落民间的话,似乎也不好。   现在刘启也在命人到处找到这位叫金俗的女子,只是可惜的人那人好似蒸发了一下了。怎么也找不到了。现在又看到刘娉这等张狂,他本就是心情不好了,见到刘娉竟是一直低着头,咬着牙不说话。   “父皇还是算了吧,姐姐确实没有推我,是我不小心磕破的,你瞧瞧,一点儿都不疼了。父皇你就不要说姐姐的了好不好?”刘婷在此时却表现的十分的乖巧,一直在刘启的面前为刘娉说话。   “也罢,娉儿你真的是让朕实在是太失望,看看你妹妹,婷儿父皇现在带你去找太医,怎么会不疼,这可不要留下疤痕才好。”刘启竟是这般无视了刘娉了,之后便带着刘婷离开这里。   “皇姐,朕这带着婷儿去找太医,你和阿娇就去母后那边吧。”刘启说着便带着刘婷离开了这里,此时的南宫侯张坐自然也跟了过去。陈阿娇和馆陶公主瞧着这里也没有好戏可看,便也准备离开。   “你们方才也看到了对不对?为何都不帮本宫说话,为何?”刘娉气不打一处出,竟是开始指责去馆陶公主和陈阿娇起来。   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迎面而来的,在刘启之前,也就是说刘娉和刘婷两个人的对话,都被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给听见了。而这两人却权当没有听见,尤其是馆陶公主,竟然还不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哦?那又如何,本宫确实是听到了刘婷的话,也知晓是她推的你,可是那又如何?本宫就不想帮你,你能奈我何?”馆陶公主淡淡的说了一声,她的嘴角噙着笑意,十分不经意的就瞟了刘娉一眼。她从未将刘娉放在眼里,对于这样的女子,她本就不在意了。而对于刘婷和刘娉两个人的争斗,她倒是乐意好好看戏了。   “你,你,你,本宫今日不和你这个刚刚死了夫君的女子计较了,合该你也就……”   “素娘给本宫掌嘴,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本宫之事也是你能议论的,给本宫掌嘴!”   陈阿娇在听到刚才刘娉的那些话之后,有些不相信那是刘娉说出来的话。毕竟历史上的平阳公主也算是一个有手腕的女子,这个女子先后给刘彻献了卫子夫和李夫人两人,卫子夫更是斗倒了陈阿娇成为了皇后,而李夫人也是刘彻的一代宠妃,加上她一生三嫁,最后还嫁给了大将军卫青,怎么会这般没脑子的说话,陈阿娇有些不敢相信了,可是偏偏这话确实是出自平阳公主刘娉口中,当真是让人一阵唏嘘。   “诺!”   说着素娘便要上前掌嘴。   “你敢!你今日若是敢动本宫,本宫就赐你死罪!”也许今日刘娉真的是气急了,现在的她已经被怒火烧昏了头,又想到方才刘婷那种得意的样子,她越来越生气。   “素娘掌嘴,好大的口气,好……”说着馆陶公主就上前,推开了素娘,她亲自动手,要掌掴刘娉,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   “公主,娉儿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公主这般大动肝火,竟然要亲自出手,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也无需公主亲自动手,与本宫说一声,本宫自是会教训她的。”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夫人,此时王夫人已经打扮完毕,就准备去寻刘启说给明白,没想到途经此处,竟是看到馆陶公主要动手掌掴刘娉。王夫人和馆陶公主两人素来不睦,两个人的矛盾素来已久。所以王夫人看到馆陶公主朝着刘娉动手,便心生不满。不过怎么说,这刘娉都是她的女儿,若是看刘娉的脸,那便是相当于打她的脸,她如何能忍,“哦,原是王夫人,刚才娉儿对本宫出口不逊,本宫出手帮你教教她规矩有何不可?”馆陶公主虽然此时已经接受陈午过世的事实,也没有陈午刚刚过世那种痛苦,但是这不代表,馆陶公主就可以被人称为死了夫君的人。这对于她来说,无疑就是挑衅了。   “娉儿到底与公主说了什么,说出来与本宫听听便是,若是真的说错了,本宫自然会好生训斥她,就不劳公主费心了。”王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望了望馆陶公主。   现在的王夫人也很明白,她和馆陶公主两个人不会成为盟友了,既然无法成为盟友的话,那自然无需巴结这馆陶公主,也就没有对馆陶公主入以前那般的敬重和推崇。   只是这馆陶公主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是窦太后的长女,有一个太子的弟弟,地位自然是高,嫁到堂邑侯府的时候,陈午对她也是相当的推崇,即便是现在陈午过世了,在府上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对她也是敬重有加。即便是此时入宫了,刘启见到她也直呼皇姐,对她还呼寒问暖。没想到今日遇到王夫人母女竟然这般折辱与她,她如何能忍。   “王夫人,就你也能教孩子,你就别逗了,像你这般抛夫弃子的女子,在民间已经被人所不耻,生儿不养,现在倒是养出来一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这般的机关算尽,当着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今日你们母女今日这般折辱与本宫,本宫便告诉你,刘彘他这辈子都休想成为太子,你就不要再去做不切实际的梦了,醒醒吧。”   馆陶公主是一脸的怒气,那模样一看就是相当生气的样子。而此时的王夫人听了这话,也十分的生气。虽然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也没有人被愿意这么说出来,而且馆陶公主还这般的没有礼节的说出来。   “公主,你这说的什么话?本宫虽然在入宫之前确系是与男子有过一段情,那不是因为本宫没有遇到陛下吗?自从遇到陛下之后,本宫也是一心的侍奉陛下,跟随陛下也有十多载,你这般说本宫,当真是羞辱本宫……”说着王夫人竟是带着眼泪,继续说道:“公主也为妻,也知道这各种艰辛,本宫在这里便问公主,如今驸马一去,难道公主就不会再嫁了吗?”   陈阿娇在一旁看着王夫人,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刘婷会有那般的演技,没想到都师从于王夫人,只是这王夫人的功力更加的深刻,看来王夫人到底还是有几把刷子,不然历史上的她,也不会成为一朝太后,从皇后到太后,她也是一个传奇。只是可惜,这一次遇到了她陈阿娇,遇到她,就注定刘彻这一辈子都不能称皇。   “本宫自然不会再嫁!”   馆陶公主几乎是没有丝毫,就回复了王夫人,那就是她肯定不会再嫁,事实上历史上的馆陶公主确实是没有再嫁,因为她后来果断的养起了面首了。是啊,这再嫁要选一个称心如意的还要门当户对,各种麻烦。养面首就不一样了,想怎么养就怎么养。所以从某种程度来看,馆陶公主还是相当聪明的人了,毕竟是她开创了这一风气。   “既是如此,本宫也无话可说,倒是希望公主你记住你今日的话,你永不再嫁……”   “本宫自然会记住了,也请王夫人好生管教好你的乖女儿,不然下次再让本宫听到她出言不逊,本宫可不会如这次看在你的面上,放她一马。你这个为人母的也太失败了。”馆陶公主瞧着王夫人那表情丰富的脸,本想动手去打刘娉的心也没有了。她还着急的去见窦太后,便不想耽误,领着陈阿娇便要走。   陈阿娇于是便十分乖巧的和馆陶公主离去了,此时的陈阿娇见到今日刘婷和刘娉这一幕,她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对于有些人她也不得不防范起来,刘婷此人对待自己的姐姐都可以下得去手,足见此人也是一位心狠手辣之辈,尤得其母王娡的真传,这种人也就是前期利用一下,后期就要果断的拔出,想来这刘婷怕也是这么想她的。   “阿娇,你瞧瞧王夫人这有多失败,她的两个女儿都斗到那种程度了。平日瞧着刘婷就是一个无害的,没想到最狠的却是她,你瞧瞧方才竟然连陛下都给骗了过去。这女人不简单啊!”馆陶公主也注意到了,陈阿娇点了点头,才说道:“阿母,这宫里的女子一个个都不简单,只是刘娉怎么显得这么蠢呢?”陈阿娇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馆陶公主便微微的笑了:“她确实是有些蠢,假以时日她长大了便不蠢了,这人谁没有一个蠢的时候呢?倒是那刘婷也不知受到了何种的刺激,竟然改变这么大,以前的她本宫瞧着倒是挺可爱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阿娇,你不说,方才我瞧着她的笑的时候,阴森森的,怪瘆人的!”可不是,陈阿娇也这么感觉到了。   事实上陈阿娇第一次和刘婷合作的时候,便是上次假孕的事情,而且还是刘婷主动找到她的,将刘娉和刘秀凝的计划全盘都告诉她,为了让陈阿娇信任她,她主动提出在刘娉的饭菜之中下毒,最后才发生了之前的假孕事件。   所以陈阿娇也想知道为何刘婷会这般的恨刘娉。   要说这件事情,自然要转到刘婷那里了,此时的刘婷正在甘泉宫中,太医正在给她请脉,之后便告知刘启,这都是一些外伤没有大碍,这才让刘启放心下来。刘启更是亲自给刘婷上药。   “父皇,你不要去怪姐姐,姐姐真的没有推我,你不要说她。”刘婷怯生生的说道。在刘启的印象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他的这个女儿说话,一直都是这般的怯生生的,说话十分的小声,生怕惊动了人,而且一直都是躲在角落之中,以前他去王夫人的寝宫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围攻上来,唯独她一人躲在一旁,不敢靠近他,极其的内向,话也是最少的。   “婷儿,以后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便和父皇说,今日之事,父皇全部都看见了,是刘娉动的手,你也不要为她遮掩什么!本来就是她做的不错,她既是做不得不对,那自然便要得到惩罚了,你就是太过良善。”刘启看着她这个女儿,如今额头也伤了,脚也跛了。心里又是一阵痛楚。   “陛下,王夫人到!”   刘启刚刚想到王夫人,她便来了,其实刘启也寻她有事情。   “那就宣她进来吧。”   刘启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愉快。不一会儿,王夫人便领着刘娉来了。当然王夫人还不知方才刘娉和刘婷发生了何事,就看到了馆陶公主欺负刘娉的事情,她带着哭腔来了。   “陛下,陛下,你可是要为臣妾做主啊!”   说着王夫人便跪到在地,刘启看着她身后跟着刘娉,便蹙眉了。而一旁的刘婷也望着刘娉,刘娉也看着刘婷,发现此时的刘婷竟然坐在榻上,那榻只有刘启可以坐的。其实这只是方才刘启为了方便给刘婷上药的时候,让她坐上去了。可是对于刘娉来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认为这是刘婷得宠的表现了。她心里便越发的不安起来。   无疑以前在这后宫之中,最得宠的那个公主自然便是她了,可是即便是以前她那个样子,每次来到甘泉宫,也只是跪坐在一旁,何曾与刘启同榻而坐,所以当她看到刘婷这个样子,尤其是刘婷坐在高处俯视她的时候,她心里便越发的不是滋味,便在心里将刘婷恨上了。之后便喝刘婷展开了公主斗,也就是说后来刘娉的重点已经不是帮刘彘夺皇位了,而是让刘婷失宠。   其实这和华夏文明有莫大的关系,华夏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可以输,但是你不能赢,一定要将你给拉下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番刘启见到王夫人一阵哭腔,便觉得她有些厌烦。   “到底发生了何事?哭哭啼啼又是作甚?”刘启有些不耐烦了。   之后王夫人倒是也十分的识趣,也就不啼哭了,便将方才馆陶公主要动手打刘娉的事情告诉了刘启,对于王夫人来说,她想听到的自然是刘启询问,之后便说馆陶公主的不是,之后便引导她和馆陶公主的对话之中,那样她就可以将金俗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刘启只是淡扫了刘娉一眼,说道:“朕看娉儿确实是需要教训一顿了,皇姐从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定是娉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再者今日,王娡你瞧瞧婷儿都被娉儿给伤成什么样子,你这个做母亲的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你也当朕的子女与你遗落在民间的那个女儿一样,一样的不上心吗?”刘启这一次真的是动怒了。   王娡确实是希望刘启可以将话题给打开了,将事情引到金俗的身上,可是她却不想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她当即便呆了,“陛下,为何会这般说,臣妾,臣妾又怎么会对婷儿不伤心呢?难道陛下不知,婷儿受伤的那顿时间,臣妾,臣妾也是一直衣不解带的照料她,为何陛下可以全然无视呢?”   “好,那朕问你,婷儿与你去绛邑侯府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朕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儿交到你的手上,你交给朕是什么样子的?你说,是什么样子?你若是对待孩子有半分上心,娉儿又会怎么被你教成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都敢痛下杀手。若不是当时朕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婷儿呢?”刘启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你一进来,第一件事情,不是问婷儿的伤,竟是朕的面前说皇姐的不是,皇姐是什么人?朕比你不清楚,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刘娉你给朕说,你姑姑为何打你,给朕说实话?若有隐瞒,斩立决!”   刘启今日是真的动怒了,作为西汉历史上缔造出文景之治的皇帝之一,刘启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一个温和的皇帝,可是殊不知这个帝王也业不是那么温和,这个一发怒可以用棋盘砸死吴国太子的人,此番一动怒,竟然要对自己的女儿斩立决也不奇怪了。这下子可是将刘娉给吓傻了。   “说,还不快说!”   刘启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这些天,因为王夫人那个遗落在民间女儿的事情,弄的他是焦头烂额的。知道的人,自然是认为王夫人是为了富贵,进入东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刘启贪慕王娡的美色,夺人妻。这就严重,试问一代君王,夺人妻,这就是一大污点。自古男人两不忍,一则杀父之仇,二则便是夺妻之恨。刘启也听到袁盎搜集的一些所谓的言语,有人就言说金王孙乃是被刘启活活给气死的。竟然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看到刘启从金王孙的家中将王夫人强行给带走,当时金俗才两岁,抱着刘启的腿,还被刘启给踹开了。简而言之,刘启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成为了夺人妻的恶棍了。   这对于刘启来说,简直就是不能忍了,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那就罢了,可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那么做过,竟然还被人这般诬陷,刘启觉得十分的无辜了。加上今日王夫人的表现让他失望透顶。   “父皇,是我说姑姑死了夫君,成了寡妇,娉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王夫人听到刘娉的话,当即便大怒,在心里懊悔的要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平时看好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般没有水平的话。   “你听听,王夫人你倒是给朕听听,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这叫做会教子?朕看来怕是你一心只爱慕富贵,也许你和朕在一起,也只是看重朕的富贵而已,你这种女……”   此时的刘启已经口不择言,主要他是被民间的某些言论给气到了,最重要的是,他也觉得王夫人对他没有什么感情,要说那金王孙和王娡两人还算是青梅竹马,王娡都可以毫不留情的走了,而他算什么,若不是因他是皇,王娡怕都不会瞧他一眼,一想到这里,刘启便想起已经死去的栗姬了。想起以前栗姬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当初栗姬入宫的时候,他还是太子,栗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两个人在花园偶遇,那日他少年轻狂,一时兴起,便偷偷穿起了侍卫的衣服。在花园里面游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当时栗姬捧着糕点,走的太急了,便撞到了他的身上,她一个劲的朝他赔不是。   “没关系,你起来吧。”栗姬一抬头,便惊艳了她,那么的美丽的女子,刘启第一次行动,之后他便一直追着她走,直到有一次栗姬找到,在他的面前脱下了衣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美丽的胴,体,勾魂诱惑。   “哥哥,对不起,夫人将我选出去,教导太子人事,我只是一介奴婢,无法拒绝,可是我喜欢你,哥哥,你就要了我吧。”那个时候的刘启才知道,原来栗姬是真的爱上了他,为了他连太子都愿意舍弃了。所以后来他们在宫里再次相遇的时候,栗姬那边担惊受怕的样子,刘启至今还记得了。也许这宫里唯一爱过他的女子怕就是栗姬吧。   栗姬为了他生下四子,给他生下了长子,让他尝到初为人父的喜悦,两个人也算是少年夫妻,可是后来栗姬年老色衰,随着王氏姐妹进入东宫,后来的贾夫人,程姬,他渐渐冷落了她。他承诺栗姬让刘荣当太子,给栗姬一生的恩宠,可是现在这些都是被他一一给破坏了。   一想到栗姬死的时候那种决绝之态,又想到此时王夫人这一副作假的姿态,刘启竟是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栗姬死的时候,他没有流泪,没想到今日他竟是流泪了,是他,人人都道他是一代帝王,可是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想自己恩宠的女子是真心爱他的,以前他不觉得,现在他发现,从王夫人的身上渐渐的发现了。   也许在王夫人的眼里,他怕也是一个棋子罢了,一个让她平步青云的棋子罢了。这样的认知,让刘启感到一阵颤意。   “父皇,你莫要生气,母妃不是那种人,母妃整日都在念叨父皇,前几日母妃还给父皇熬夜做衣服,就是害怕父皇天冷无衣可穿,我和小妹都还取笑母妃,说宫里的能工巧匠多了去了,那些人自是会帮父皇做衣服的,可是母妃偏不,说是只想入平常农家夫妇一样,为自己的夫君做一身衣裳而已。父皇,母妃待你自然是真心,还有金俗姐姐的事情,母妃一直都在暗中管着呢,父皇怕是找不到金俗姐姐吧,其实这都是母妃怕你,怕你……”   “怕朕杀了她?”   刘启听到刘婷的这些话,想着刘婷本性纯良,断然不会说谎,又想到他确实是没有想到金俗了,便就料想到这些,原来竟是这般,王娡也不是无情子人,竟是将金俗给藏起来了,竟是害怕他。   “原是这样,你先起来吧,倒是朕误会了,朕没有那般小气,只不过是一个女子,你将她迎回来便是。那些人不是说朕阻拦你们母女相认吗?你让她入宫,朕会好生待她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之后,才放下心来,之后便恶狠狠的等了刘娉一眼,对待刘婷自然又是一副好脸色了,看来她这个二女儿还是比大女儿聪明了一点。   “好,那臣妾这就去办,多谢陛下体谅!”   王夫人见刘启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当刘启真的如他说的那般,那般的宽宏大量呢?事实上远远不是那样的。后来金俗入宫了,就如同刘启喉间一根刺一样,时时的提醒着,王娡还和另外一个男人欢好过,当然这些又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金俗入宫的事情暂时是敲定了,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个人也从长乐宫中出来了。   “没想到母后竟然会旧事重提,那都是过去好些年的事情了,如今赵姬都死了,这如何去查啊,不过那孙太医死了也有一年了,母后怎么会突然想起这是?”馆陶公主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不过这都让陈阿娇给听到。   “赵姬之死?今日皇祖母说的事情,阿娇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也罢,这种事情呢少知道为妙,只是那赵姬乃是母后娘家那边的人,当年因为王夫人落胎的事情,就被赐死了,为此事,母后还一直怨恨栗姬了,可是母后好似有了新线索,走吧。你先随本宫出宫再说吧,这宫里眼线众多。”想起当年那件血案,赵姬宫中所有的人都被诛,而且赵姬也被灭族,可是赵姬死的时候,也不承认暗害过王夫人。难道这其中真的另有蹊跷。   一个月后,陈阿娇依旧坐在碧水厅之中,此时的段宏已经回来了,他带回来了卓文君和主父偃,可惜的是,他们路上遇到了不知从何方来的暗杀者,遇到了劫杀,段宏以身护两个人,导致重伤。   “他没事吧!”   陈阿娇来到了房间之中,掀开了帘子,便见段宏浑身赤裸,他的身上中了不少刀伤,此时医者正在给他喜伤口,那木盆里面的水都变得红艳艳的,那白纱也都染成了红色。   “属下死不了,公主无需担心!”   本来陈阿娇以为段宏是昏死过去了,没想到他竟还醒着,当下便是一惊。   “你,你没有晕过去!”   “属下本来是晕了,听到公主说话便醒了,公主我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活着见到你!”   “这位官爷,你忍住,小老儿要拔箭了!”原来段宏的腹中竟然还中箭了,此时那一阵用纱布捂住了他中箭附近,开始给他拔箭。此时还没有麻药,麻药是三国时期,华佗发明并运用的。所以段宏此时只能咬牙忍着。   “你……”   陈阿娇是下意识的握住段宏的手,拔箭是相当危险的事情,稍不注意,便会有性命之忧。段宏望着陈阿娇握着他的手,他也反握住陈阿娇的手。   “值了!”他咬牙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那医者便开始拔箭,动作之快,陈阿娇只感觉到手被握的生疼,终于箭还是被拔出了,而此时的段宏真的是晕了过去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   “箭口无毒,小老儿在给他好生伤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需好生养伤便可,只是这位官爷当真是厉害,竟然可以撑到现在!”就连医者都不得不佩服起段宏来了。   “那就有劳老先生了!”陈阿娇送走了老先生,便去看着段宏,看着他身上的伤,到底是何人下毒杀,为何要劫杀他们,难道他们的计划暴露了,可是不应该啊。若是暴露了,首先要对付的那个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段宏他们的,到底是何人呢?陈阿娇陷入了沉思。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拨动了段宏的长发了,他还在发烧了,到底是何种力量支撑浑身是伤的他,带着卓文君和主父偃一路拼杀到长安呢?   第52章 文人相轻   陈阿娇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段宏,又是一阵心疼,这个男子好似什么都没有过问过她,也不管她到底是想干什么,便不惜性命为她带回卓文君等人。这又是为何,他叫段宏,在西汉历史上史书上,有关于此人的记载真的是太少太少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陈阿娇也不得而知,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这个人就这么死了。陈阿娇回头再次望向段宏,这个男人注定在她的心里会有一席之地。   她慢慢的将门给合上,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茜娘你留下来好生侍奉段宏公子,沁荷你随我一道!”   “诺!”   陈阿娇将茜娘留下,带着沁荷去寻卓文君和主父偃。这一年时间,也不知道卓文君到底过的如何?她走出了房间,谢如云已经迎了上来了,她轻轻的对着陈阿娇耳边说这话,陈阿娇听到那话,当即脸色就一变,十分诧异的望向谢如云。   “当真有此事?”   “是的,确系有此事,那金俗入宫之时便有身孕了,如今已经到宫里了,这不王夫人竟是让她落胎,说再给她许一门好亲事了,公主你看?”谢如云试探的问道,毕竟对于谢如云来说,金俗到底是她找到的,她自然不想看到金俗落胎,害人子嗣,有损阴德。   “金俗已经入宫了?”   本来陈阿娇以为还要缓上两三天的,没想到这么快金俗就要入宫了。   “恩,已经入宫了,现在正和刘婷两个人住在一起了。公主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谢如云现在等着陈阿娇示下。   “这种事情自然是看金俗自己的想法,你我都不能替她决定,不过既是你找到的人,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本宫也知晓谢老板,本性纯良,见不得人死伤。只是这本就是她的选择,金俗便就时一低贱民女,此番因其母一下子就入住皇宫,自然与其他的女子不同。她若是和她阿母一样的品性,落了胎儿,你我也无从说难,好吧,卓文君此时正在何方?”陈阿娇现在迫切想和卓文君对话,也想见见传说中的主父偃,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是也?   “已经安排在古意茶坊了,她正在等你,主父偃受了一些小伤,现在还在医治,他本人也言说,如今蓬头垢面,不便见公主。公主还是先随小妇人一同见卓文君吧,明日再见主父偃也不迟。”谢如云在说此话的时候,又顿了顿,她本想在说一下主父偃其人了。那就是主父偃当真是难伺候,而且极其的不好对付了。现在他也知晓,为何燕赵之地的读书人都讨厌此人了,绝对是有原因,只是瞧着陈阿娇满心欢喜想要见到此人,她也只好打住了。   “这样也罢,那就明日在见他吧,只是主父偃此人应该不好相处,云娘还需多多用心才是。”陈阿娇却已经看出来了谢如云的心思,笑着言说道,便随她来到了古意茶坊。   此时的卓文君倒是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的轻便,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上前一拜,对着陈阿娇便说道:“公主,你来了,请坐!”之后便亲自给陈阿娇沏茶,陈阿娇见卓文君的气色倒是还挺好了。   “多谢公主派来段宏少侠来支援,不然文君怕没有命来长安了。”卓文君露出了一丝微笑,之后就跟陈阿娇说起这一路上遇到的坎坷,以后又言说段宏是如何找到他们。   “这么说,这一次暗杀竟是因为主父偃而起?”   之前陈阿娇一直很奇怪到底是何人会暗杀起卓文君和主父偃,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她的计划出错了。被他人所知,可是后来陈阿娇才发现,原来并非如此,毕竟若是她的计划被人所熟知的话,那么那些人自然首先下手的而是他。后来陈阿娇才知道的是,原来是主父偃得罪了一批文人,自古文人相轻,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文人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尤其是有些妒才得文人更是可怕,对于主父偃来说,此人脾气相当的不好,但是他有才华,比燕赵之地的有些文人要有才华,当一个人在才华上比不过你的时候,他便会想法设法的诋毁你,甚至不惜毁了你,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暗杀。   “哦,原是这些,文人果然是可怕的,尤其是那些无用却妒才的文人,当真是可怕的!只是今日本宫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快些安歇,明日本宫再与你议事。”陈阿娇望着天色,也刚是入宫的时候,今日她答应刘婷也入宫了,想必刘婷今日肯定又要出手了。   “诺!”卓文君也站起身子,让出位子让陈阿娇先行离开了,沁荷便陈阿娇打起帘子。陈阿娇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说道:“文君,你和司马相如的事情现在解决了吗?上次看你来信,他还未与你和离?”   卓文君听到陈阿娇这般问话之后,便低下头了,司马相如永远都是她心里的痛,那个男人是她爱过的,而且当初为了他她不惜放下了一切,可是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卓文君已经不想在想了。   “公主,你放心便好,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一次回来,是时候和司马相如清算清楚了。”卓文君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盯着远方,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司马相如只能是她的过去了。   有时候卓文君在想当初为何一眼就相中了司马相如,并和他私奔。后来她想通了,那个时候她乃是望门寡,又不曾见到外男,司马相如容貌俊俏,又会诗文,确实是一个好夫婿的选择,总比她一直守活寡要好吧。现在她一个人去了燕赵之地,在这途中她遇到了各色男子,才发现这天下竟是这么多的男子,他们都各有本事,果然是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好,既然你决定自己解决你便自己处理好,本宫相信你会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这一次辛苦你了,早些安歇吧。”陈阿娇这才转身离去了,坐上了撵车了。   这一次她是一人入宫,到了宫中之后,陈阿娇自然是先去长乐宫去寻窦太后,只是还未到长乐宫,便人给拦住了,此人名唤滚滚乃是刘婷十分侍奉的宫人。她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上前言说道:“公主,我们公主正在宫里等你!”   “哦?她等本宫作甚,本宫现在还需见太后,若是她寻本宫有事情的话,还让她去长乐宫告知便可。”说着陈阿娇便领着沁荷前往长乐宫。果然陈阿娇甩手离开之后,便从那假山之后,走来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王夫人。   “婷儿,和她真的不认识?”   原来王夫人对着刘婷突然转变,还找回了金俗有所怀疑,便买通了她身边的侍女滚滚来试探陈阿娇。可惜这一次陈阿娇对刘婷反应的十分的淡薄,甚至还有些厌恶,很显然这两人分明都是不熟的模样。   “夫人,奴婢……”   “你且下去吧,若是公主宫中还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报给本宫便是。”说着王夫人竟然也朝长乐宫中走去了。   陈阿娇当然不会轻易的上当了,因为每次和刘婷议事的时候,都是刘婷亲自来找她。刘婷要比她的姐姐刘娉聪慧的多,也多疑的多,可以说她不信身边的任何人,从来都是自家亲自找的陈阿娇,这样也不会将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而那滚滚虽然是刘婷身边的侍女,陈阿娇也很眼熟,此番竟然来请她,定然有诈。   其实这对于陈阿娇来说也是一种示警,那就是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她和刘婷的关系了,此人到底是谁?陈阿娇不由对此事上了心。   到了长乐宫之后,陈阿娇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程姬和贾夫人两人都在。唐儿是在陈阿娇来了没有多久之后,便到的。之后刘启和王夫人两人几乎是一起到的。   其实刘启倒是没有和王夫人一起来,只是在路上碰上了,便结伴前来,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王夫人看似真的和刘启一起来。因而程姬和贾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而王夫人自然是笑的春风得意了。   这后宫之中,后妃争宠,当真是各凭手段,比如此时的王夫人便十分轻易的激怒了贾夫人和程姬两人,事实上刘启什么都没有给她,两人只是碰巧走在一起的而已。   “母后,今日气色不错了,只是不知母后宣儿臣来所谓何事?”刘启也是一头雾水,今日他正在和窦婴等人在甘泉宫讨论对战匈奴的事情,刘启已经听从陈阿娇的意见了,准备联手大月氏了,只是现在一切都在商讨之中,还未成形了。而此时就有人来甘泉宫说,太后找他议事。在刘启的心目中,窦太后是一个很明理之人,断然不会在他处理政务之时。   “启儿,你先坐下,明日武儿就要走了,其实也不是大事情,哀家只是邀你们一道来,与哀家吃一顿便饭而已。好些日子没有与你们一道吃饭了。自从哀家不能视物之后,也难得将你们聚齐了。”窦太后有些伤感的说道,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老了。有些事情即便自己想去做,也显得是那么的力不由心。而且她也发现了,真正不想让刘武继位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儿子——刘启。   “哦,竟是这样,阿弟明日就要走了吗?回梁国?”刘启心里还有些高兴,只要刘武不在长安,他便安心一些,总觉得刘武来到长安,而且一待就是一年,当真寝食难安,他真的害怕刘武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好在刘武在这一年之内,当真只是在长安游玩,好似对梁国政务丝毫不上心,而且日日留恋歌舞坊,在歌舞坊之中,留下不少风流佳话。最终还是梁国丞相韩安国看不下去,亲自来长安,邀请刘武回去。   因着这事,韩安国还被刘武臭骂了一顿,没想到刘武此时竟然真的决定回梁国了。刘启当即便露出了笑容了。当然刘启看到的都是表象,事实上韩安国早就到了长安,只是近日才出来罢了。而一直十分高调的裴慕寒,近日来却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是啊,皇兄,臣弟已经决定回梁国,长安虽好,梁国的百姓还需要我,只是今日一去,也不知何时才可以来看阿母。臣弟临走之际,还想在这宫中带些泥土回去,回乡筑望母台,期盼还有机会在见母后!”说着刘武竟然潸然泪下。而此时窦太后听到此言,竟也是落泪了。刘武是她最小的孩子,十岁的时候,便去了封国,她如何不疼惜。   反而刘启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倒是没有觉得,只是一想到马上就不能见到刘武了,窦太后便伤心难过起来。   “武儿,你,母后舍不得你,你此去梁国,记得回来在看看母后,母后年事已高,怕……”   “母后,你切莫这般说话,回到梁国,儿臣也会为母后日日期盼,期盼母后可以长命百岁。等到母后寿辰之时,儿臣还会来到长安为母后做寿!”说着刘武便上前一拜,朝着窦太后便是一叩头。   “武儿……”   窦太后伸出手来,便去摸索,她如今已经看不见了,只得这样摸索了。而此时的窦太后心里自然对刘启又是一阵埋怨,若是刘启愿意的话,那么刘武就可以一直留在长安了。   “母后切莫伤心了,今日皇兄也在,只是两位皇姐不在,颇为遗憾?”刘武扫视了一下,果然不见馆陶公主和绛邑公主,这两人今日都没有来。其中绛邑公主已经被窦太后责令不要入宫。   “阿母今日身子不适,只好让阿娇前来,还请舅父见谅!”说着陈阿娇站起身子,朝着刘武微微的施礼。刘武见到陈阿娇微微的一笑:“可惜了,阿娇,没想到舅父来一趟长安,竟是发生此等事情,本想促成你和裴慕寒的一桩好事。如今你阿父过世,又要等上两年,可惜了。”刘武无奈的说道。其实这一次刘武来长安,真的是想拉拢馆陶公主。   对于他这个姐姐的立场,刘武一直不怎么清楚。本来他还想用婚姻绑定陈阿娇和裴慕寒,眼瞅着马上就要成功了。堂邑侯陈午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过世,陈阿娇必须守孝三年,此时也只好作罢了。   “两年之后,你再让慕寒来便是,若是……”   窦太后正准备说话,突然从外面冲出来一个女子,“不行,不行,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十分凄厉的声音,陈阿娇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当即便愣住了。   “这……”   窦太后蹙眉,之后人们就朝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女子,那女子虽身着华服,但是模样确实几经沧桑。   “我要见我阿母,我要见王夫人,我要见……”   金俗刚刚入宫没有多久,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娘亲,更不会知道她真的入宫了,而且大汉的君王对她竟然没有苛责,还给她好衣好饭奉养着她,这对于一直都生活在贫困生活的她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话,她会十分的感激,可是现在不行,她不想在这宫里待着了。   第53章 有女金俗   在金俗的整个童年,她都是没有母亲的,一直和父亲金王孙相依为命,所以她从来都不是母亲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的。起初金俗还问过父亲金王孙为何她没有阿母,别的孩子都有。可是她每次问到这话的时候,金王孙总是一脸的忧伤,继而便会大口喝酒,之后便是大醉而去。而她则是面临着饿肚子。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她知道这阿母这个词语乃是禁忌,不能提出来,提出来就要饿肚子。而她的父亲金王孙也一直没有再娶,一直守着她,独自将她拉扯长大,并帮她招婿上门,之后才撒手人寰。所以对于金俗来说,对于母亲的这个概念是模糊的。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金俗都是和自己的夫君两个人一直操持的家务,日子虽然清贫了一下,但是日子还能够过下去。最近还被诊断有孕在身,这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好事情了。对金俗来说,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则是最快乐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种美好并没有持续到多长时间,她认回了自己的母亲,她从未想起自己的母亲竟然入宫了,成为了皇帝的妃嫔,贵为夫人。当她第一眼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那个一身华服的女人,那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的女人,竟然会是她的母亲,一个狠心将她丢下的母亲。   “你就是金俗是不是?阿母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道阿母是多么的想你!”那个女子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流下了泪水了。金俗自然是激动了,她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奇遇,那个找到她的人来说,她会一朝登天,荣华富贵,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阿母……”   她轻轻的唤着,此时在王夫人的身后还站着刘婷和刘婉还有小小的刘彘,他们都用十分小心的目光打量着她。其中一个女子刘婷上前,笑着对她喊道:“姐姐,欢迎你回来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金俗看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也是一身的华服,还有她身上的绸缎,这些都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东西,她穿是粗布,即便是这一身粗布的衣服也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因为今天要入宫,贵人还特意嘱咐她要找一身好衣服穿上,她便拿出了逢年过节也会有的衣裳穿上。这些在看到宫里这些人之后,她又低头看了她自己的一身衣裳,当即便自惭形愧,根本就不敢抬头,第一次她赶到了自卑。   “我,我……”   “姐姐,你莫要说了,母妃已经在宫里备好了酒席,就等你去吃了。走吧,你随我来便是。母妃你也不要再哭了,还是将姐姐先领回去才是!”刘婷十分友好的伸出手来,她的手是那般的白嫩,就如同婴儿的手一般,而她再低头看着她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她不好意思的拿出来,害怕被她讥笑。可是刘婷竟是十分友好的上前,拉住了金俗的手。   “姐姐走吧,害怕什么,以后这皇宫就是你的家了,你随我去!”   之后她真的就在皇宫住下了,这里的人似乎都对她十分的好,就连景帝刘启对她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还时不时的问一下她家中的生活如何了。而王夫人更是给她请来了宫人,伺候她的起居,还找了阿妈教导她宫里的规矩,好似幸福都来的就这么的简单,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就在昨晚王夫人来到了她和刘婷所在的寝宫之中。   刘婷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的人是南宫侯张坐,而她的姐姐刘娉,嫁给的是平阳侯曹时了。嫁的都十分的好,而她的夫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贫民,现在还在家里苦苦等候着她回去。   “娘子,你可千万要回来了,为夫在家里等着你,你找到阿母也领着她回来看看,到时候为夫的工钱也结回来了,还能给她扯一身布,缝一件衣裳。也能去村头买些肉菜回来,到时候一家人好好聚聚。”是啊,她的夫君是极为普通的匠人,而且还是招婿入门,只是对她却十分的好。只是比起刘婷和刘娉的夫婿确实是不能比的。   “姐姐,你成婚了没有?”   “我,我,成……”   “金俗自然是没有成婚了,本宫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那种贱民。金俗你听本宫的,等下你写一封和离书,本宫便差人送去,你与那男子和离,还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断然要不得了。到时候本宫在给你指婚,你也可以如你姐姐和妹妹一样,嫁一个好人家,到时候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不是很好吗?”王夫人说话的时候,十分的自然。   她自然是认为金俗和她的想法是一样了,有谁愿意陪着一个男子一辈子都过着贫贱的生活。王娡一直记得小的时候,家里贫寒,吃饭都吃不饱,她为何那般早早的成婚也是因为这个,早嫁出去,便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于是便嫁给了贫贱的金王孙。起初两个人的日子也可以勉强过下去,可是还是太苦了。直到她的母亲藏儿找到她。   “娡儿,前几日阿母托人给你算命,那算命之人直言你会生下天子,如今东宫正在广选美人,要不你也去试试,说不定就会成功呢?”那个时候王娡也已经生下了女儿,取名金俗了。望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王娡咬了咬牙道:“好,阿母我愿意一试,只是不知到底是金王孙他可愿意,若是他不愿?”王娡还有些担心。   藏儿则是冷冷的说道:“他不愿又如何,你若是进入东宫,他还能说什么!”   王娡这才点了点头,便这样抛下了金俗和金王孙,通过了层层的选拔,竟然真的让她来到了刘启的枕边。王娡有美貌,有手段,很快便得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人的垂青,顺利生下了长女,之后更是生下了儿子,这就奠定了她宫中夫人的地位。当真是受宠。而那金王孙虽说是不愿,只是他至死也没有对金俗说出她的母亲是谁。   直到后来金俗被其他人给找到了,而现在当金俗听到王娡让她和离的时候,她的心不由得一惊,事实上她真的是羡慕刘婷和刘娉两个人嫁得好,只是她已经成婚了,而且她的夫君对她还不差。若是这般和离,对他不公平。   “阿母,张郎对我不错,我不想与他和离,还有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阿母,可不可以……”金俗试探的望着王娡,她真的很害怕王娡的眼神,王娡给她的感觉就是让人望而生畏。   “不行,他对你再好有什么用,他的身份放在那里,本宫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他的身份,他只是一个贱民而已。你乃是本宫的女儿,万万不可与这等贱民在一起了,这样吧,你必须与他和离,这孩子也不能要了。你放心阿母已经帮你找一个更好的,等你的事情准备好了,阿母就帮你好好张罗一下婚事,到时候你肯定嫁一个好人家。”   王娡说的已经相当的强硬了,对于王娡来说,既然是她的女儿,就要为她所用,金俗的身份虽然不高,但是嫁给一个诸侯国的儿子,这也是可以,到时候刘彘登基了,也是一大助力,现在王娡就是想要为她的儿子多多的铺路,可是从现在金俗夫君的身份来看,对刘彘丝毫的助力都没有。既然冒了那么多的风险认回这个女儿。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阿母,可是我,我舍不得,我的……”   金俗还准备继续说下去,而此时的王娡的脸已经阴沉下来,对着她大吼道:“本宫心意已决,这也是为你好,难道你还想回到你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吗?听本宫的没错。明日本宫便让人给你送来落胎的药,你喝了它,好生调养身子就好。”王娡现在确实是已经决定怎么办事情了,她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的改变。   所以才有了今天金俗擅闯长乐宫的事情,而此时在这宫里王夫人脸色最是难看,而一旁的程姬和贾夫人则是相视一笑。这一幕全部都落在陈阿娇的眼里。果然那这宫里的女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到底是何人在外面大声喧哗?王夫人……”   窦太后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之前梁王刘武要回梁国,弄的窦太后心情很差。   “她是……”   “是啊,王夫人到底是谁?这么大呼小叫的,王夫人该不会是你那个来自民间的女儿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这是太后的长乐宫,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说来就来的?”程姬笑着用袖子掩嘴,呵呵的笑了起来。而一旁的贾夫人也附和道:“王夫人,你可是要好生教教她,虽是因为陛下体恤,让她入宫了,你也不能让她一点规矩都不知道。现在这里可是长乐宫,冲撞了太后,该如何是好?”   “民间的女儿?”   窦太后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解,坐在她身旁的刘启望了一眼王夫人,十分不快。只是又转过脸去面对着窦太后笑道:“母后,那是以前王娡的女儿,今日找回来了,朕私以为那女子生活贫苦,也是王娡的骨血,便迎了过来,还请太后体谅一下!”   窦太后听了之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于此时的大汉来说,这倒是没有什么,至少在陈阿娇看来,窦太后和刘启两个人的反应都算是正常的,其他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常。   “到底是为人母,此番心境,哀家倒是也算是理解,就让她孩子先进来吧。”说着窦太后便让素锦将金俗给请进来。金俗一进来,便看见王夫人跪坐在一旁,其他的人都看着她。还有几位穿着华丽的女子低低的笑着,她抬头一看,王夫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你便是金俗?”   窦太后轻轻的唤道。金俗已经入宫有些时日,听到窦太后的话,也知晓她身份尊贵,便跪拜道:“小妇人金俗,见过太后!”金俗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她听到此言,只是想到她肚子的孩子要保住,她一下子便变得坚强起来。   “哦,王夫人这便是你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既然已经寻回来,就应该好生对待才是,怎么还这般啼哭呢?”方才金俗的哭声也被窦太后听到,窦太后便觉得十分的惊讶。   “是,太后臣妾这就领着金俗回去!”   王夫人是强压着怒气,便要领着金俗回去,于是便来到了金俗的面前,金俗下意识的闪开了,她是不想被王夫人这个样子的带走的。她真的是怕极了,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对王夫人便是叩头道:“阿母,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现在就要回家了。还请陛下成全,我要回家!”金俗入宫没有多久,此时就要回家,立马就引起了刘启的不满。   刘启皱着眉,望向金俗,看着金俗这个样子,便言说道:“难道宫里住的不好吗?如何这般着急要回家?”此时的刘启也不能让金俗就这么回去了,这若是让金俗回去了,到时候让他的颜面往何处放。刘启因为金俗的事情,已经在民间被人所诟病,此番将金俗赢回来,好不容易为他捞回了一点形象,这要是金俗此番回去,刘启又是一声长叹了。   “我,我……”   金俗不敢说话了。   “金俗,想说什么说便是了,太后在这里,陛下也在这里,你怕什么,你若是说出来陛下和太后肯定会为你做主的。你虽不是陛下亲生的,到也是王姐姐的女儿。”程姬在一旁再次说话。此时的程姬便是唯恐天下不乱,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   “金俗你有什么话,说便是,朕为你做主?”   刘启看了一眼王夫人,便让金俗说。金俗低着头,颤巍巍的说道:“我,小妇人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我夫君还在家中,我又有孕在身,多谢陛下厚爱,小妇人思念家中夫君……”金俗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的看着王夫人,生怕王夫人会不悦,而此时王夫人正背对着她,始终看不到表情。   第54章 为母则强   王夫人此时的脸色平和,一点儿怒气都没有,见到金俗如此说话,便笑道:“金俗,你既是想回家,与阿母说便是,阿母到时候派人送你回去便是。不是让你不要着急了吗?”王夫人的反应速度十分的快。而金俗望着王夫人,她低着头,便看到王夫人攥紧的双手,她知晓这是王夫人动怒的征兆。她真的是怕极了。她本就是一个贫贱的妇人而已,突然就荣登天子堂,此刻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窦太后了,这个在民间几乎被神化的女子,就这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切都好似做梦一样。   “我,我只是想要安稳生下我的孩子,阿母我要这个孩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这个孩子!”金俗捂着肚子,拒绝王夫人的上前搀扶,之后就退到一旁,直到退到了陈阿娇处了。陈阿娇和金俗之前并没有见过。一切都是谢如云出手,今日她真的看到了金俗,这个女子虽然此时换上了华丽的衣裳,可是看起来还是一介村妇而已,说话谈吐都不大气。与刘婷和刘娉比起来都差别很大。可是这个女子身上确实有一种刚强的力量,见到金俗一直捂着肚子,陈阿娇一阵心颤。   对于孩子,陈阿娇前世也有过孩子,她尤为的疼爱她的小女儿太平公主,对于一个做过母亲的人来说,加上金俗与她并无冲突,她心里却有些自责,早知道这金俗有身孕,她便不会走这一步棋了。换作其他的,照样也可以达成目的。   “小心一点,这地上滑,你有身孕了,切莫滑倒!”   陈阿娇处于善意扶了一把金俗。金俗这才回过头,望了陈阿娇一眼,朝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哦,竟是有了身孕,这本事好事情了。你家中还有甚人?”刘启见到金俗竟是因为怀了身孕要回去,刘启本就喜欢小孩子了。对于金俗这个女子来说,对于他来说,影响不大,这一次听到金俗竟是有身孕,那八成也就是有夫婿了,这下子连嫁妆都可以省了。   “回陛下,小妇人的夫君还在家中。小妇人如今离家也太久了,想来他一人在家,很是担心。小妇人就想回去瞧瞧他。”金俗对刘启说话的时候,十分的毕恭毕敬,毕竟刘启乃是天子,对于她这样一个贫民来说,可以见到天子,那是莫大的荣幸。   “哦,竟是这样,那朕准了,如今你有身孕,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明日吧,朕便命人将你夫婿接到长安来,你可以在这宫里安心养胎了。”刘启已经将话都说到这里了,那金俗听了也只得连连点头,再次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此时也赔笑道:“是啊,金俗早就告诉你,无需担心这些,阿母都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就是一个急性子,从小便是,这些年都没有改变,小的时候阿母记得你吃东西的时候,就特别的急了。只是那个时候家里贫寒,阿母给不了你什么吃食……”说着王娡竟是,落下了辛酸的眼泪。上前便拉住了金俗,将她拥在怀里。   为何汉宫对于王夫人认女回来的事情都抱着十分包容的态度?即便是刘启不喜金俗?程姬和贾夫人等人都想斗倒王夫人。但是大家对于王夫人认回女儿一事都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即便是贵为太后的窦漪房听说金俗的事情之后,对于此事也抱以赞同的态度。主要是以前的文帝刘恒的母亲薄太后,曾经也是二嫁之身,薄太后本是魏豹之妻,最后因魏豹失败了,被刘邦所留。事实上当时还是薄姬的她,只被刘邦宠信了一次,就怀上了刘恒,而且还是刘邦最不得宠的妃子。这也是吕雉当初放薄姬和刘恒去代国的原因。没想到的是刘恒最终称帝,薄姬竟然成为母仪天下的太后。   所以整个大汉对于此种事情看的十分淡薄,反而将孝道奉为至尊。   “真的,可以吗?”金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就想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哪怕是过回以前贫贱的生活也没有关系,所以金俗还是有些害怕的说。   “这个自然真的,君无戏言,朕怎会骗你一妇人,你且起来,既然是有了身孕,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刘启也不想金俗留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他的家宴,金俗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稍等,陛下既然金俗已经认回,你准备如何办?”窦太后并没有让金俗立刻下去,而是将她强留下来了,来问刘彻这些话,此时的刘彻便有些无言以对。事实上他从未想过如何安置金俗了。只是想着民间都在议论,他应该将金俗弄到宫中才是,只是此番金俗确实是入宫了,怎么安置金俗却成了问题。毕竟金俗不是他的亲女。   “这,这……。回母后儿臣现在还未想好?”刘启到底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棘手,这金俗自然不能被封为公主了,她不是他的亲女,也不似阿娇那样和亲匈奴,所以金俗很是尴尬了。可是金俗又是王夫人的亲女,在民间的话,若是王夫人改嫁到府上,她也应该算是他刘启的女儿。   “就封为县主吧,给她置办一些家业,如今既然是成了家的人,自然不能在宫里长住。”窦太后最终说话了,帮刘启解决了这一大难题,事实上封为县主是最好的了,刘启当即便笑道:“好,母后,朕等回去便赐封!”   金俗就站在一旁,有些惊喜,她当然知道县主是什么。那县主可都是贵人,以前但凡有县主从他们所在的街上走过,她们这些人都要跪拜的,而且还不能抬头,而她现在就要成为传说中的那种人,何其美哉,真的好似是一场梦的。   “金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谢恩!”   王夫人提醒了一下金俗,而此时的金俗听到这个时候,才又跪拜下来,朝着刘启便叩头:“小妇人谢恩,多谢陛下,多谢太后!”之后便一直在那叩头,显得十分的滑稽。   而一旁的程姬和贾夫人竟然忍不住的呵呵的笑着,这笑声在王夫人的耳朵里面十分的刺耳。当然在窦太后的耳朵里面也十分的刺耳。对于窦太后来说。她与程姬和贾夫人这种人不同,她也是出身于贫贱。她本是赵国的人,父亲早年经历秦朝动乱,之后便隐居于观津不问世事。家里过的异常的清贫。所以窦太后对于一直生活在底层的金俗还抱有同情心。谁出生就是高贵的,还不是自己一步步努力出来的。   “金俗,你给哀家过来,素锦把哀家那对玉镯子给拿出来,算是哀家给金俗的见面礼。金俗啊,你出入宫廷,有些规矩不必在意。若是有什么事情,哀家自会帮你,女子怀孕最是大忌,你可要小心,是头胎吧。”窦太后也是为人母,所以对此事身怀有孕的金俗来说,也比较体谅。原本还一脸惊恐害怕的金俗,在听到窦太后问她孩子的事情的时候,她竟是微微的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说道:“是头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夫君说喜欢生个女孩,我倒是想要男孩!”金俗腼腆的笑着。   她的脸是黝黑的,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她虽然年纪不大,脸上竟然有了皱纹,比起王夫人看起来都要老很多。可是此时她脸上带着笑意,竟显得那么的美,这也是就是一个女子最美的时候吧。   “男娃,女娃都好,你们年轻还可以多生几个,这个不着急了。”此时素锦已经将要玉镯子给取来了。窦太后还亲自摸索着给金俗给带上了。其实这也说明了窦太后的一个态度了。出生贫贱又如何,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   而此时的程姬和贾夫人似乎也听懂了窦太后的话,也便的十分的老实起来。王夫人瞧着窦太后对金俗的态度还挺好,此时也改变了心性。   “金俗,你还是先下去好生歇着吧,若是想吃什么,你直接告诉你妹妹婷儿便好,她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王夫人就想此时金俗赶紧离开,而金俗听到这话,也知晓今日这里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来的肯定不是时候,便匆忙的离开了。而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各怀鬼胎了。   刘武马上就要回梁国,即便是窦太后再多的不舍,他还是要离开了,而刘启也只能宽慰窦太后几句,之后整个宴会倒是过的很快,大家也比较和乐,之后陈阿娇便和刘武等人出宫去。窦太后因不舍刘武便送刘武出宫门。而刘启见到刘武亲自送行,他也只好一同前去,众妃嫔见此,便也纷纷的跟上去了,送刘武和陈阿娇一同出宫门。   如今已经傍晚,因是秋日,傍晚时分显得十分的寒冷。窦太后亲自送刘武出宫门,自然是十分的不舍了。   “武儿,记得回来!”窦太后依旧是不舍。而此时的宫门已经打开,刘武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明年我再来,给母后贺寿,到时候给母后带来我们梁国的肥羊,到时候儿臣亲自烤给母后吃!”刘武十分得意的笑着,之后便转身离去。只是刘武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刘武下意识的一躲,之后竟是不知从何处出了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   “有刺客,护驾!”   现场自然是一片混乱,而陈阿娇在此时也站定了身子,她当即蹙眉,这一次入宫她只带了沁荷一人,并没有带暗卫,而且在皇宫中,她也不可能带自己的暗卫。只是这一次的刺客目标明确,那就是梁王刘武,对刘武真的是招招夺命。陈阿娇看着刘武以一人之力,与那些武士斡旋。而此时那宫里那些人则是全部都在护佑刘启和窦太后,竟无一人上前保护梁王。   “这一次刺杀是有目的,是谁?”陈阿娇自言自语着,她看向刘启,刘启的眼泪闪过一丝的厉色,难道这一切是刘启所为吗?陈阿娇表示怀疑,只是当此有刺客砍向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刺客应该不会刘启所为,只是此刻刘启一定没有朝他的暗卫以及侍卫下令,让他们去营救刘武。而此时陈阿娇也陷入了绝境之中。沁荷一看当即便扑上前去,抱住那刺客的腿,那刺客正准备一刀砍下去,陈阿娇已经捡起地上遗落在地上的刀,将那刺客砍去。   “沁荷起来,我们走!”她拉起沁荷,就朝窦太后那边退去,此时窦太后身边应该很安全,只是此时的刺客越来愈多,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而且这一次此刻的诛杀对象竟然是刘启。   陈阿娇算是看清楚了,这是两拨刺客啊,而且两拨刺客的服饰都出奇的相似,但是两者的对象却十分的不对劲,只是各为其主,一个诛杀梁王和陈阿娇,一个则是诛杀刘启。   “公主,这怎么回事?”   沁荷已经随陈阿娇退到了窦太后处,一直在窦太后身边侍奉的素锦竟然是窦太后的暗卫,这个平时丝毫不显山露水的女子,竟然是这般的厉害,十步杀一人,根本就无人能进窦太后的身,而此时的窦太后也十分的安静,她就站在那里,她身边的宫人也都站的笔直,一直都在观战。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给哀家捉活的!”窦太后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宫女们纷纷都亮剑而起,奋勇杀敌而去。而此时的陈阿娇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历史上可以历经三朝的窦太后是多么的不简单了,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和的妇人,在关键的时候,杀伐决断不让任何男子,反观她的儿子刘启便没有这般的水平。陈阿娇此时还在庆幸,幸而窦太后已老好了,不然要是她称皇之路,若是遇到窦太后的阻拦,那就相当的艰难了。   于是两拨人就开始厮杀起来,就在此时一剑朝刘启刺去,显然刘启已经躲不过了,王夫人突然挺身而出,一剑便刺入她的腹部,而那个刺客也被后来赶到的人给斩杀了。   “娡儿,你怎么了?你,你怎么……”刘启扶住了王娡要下落的身子,他的手上都是血,而王娡的脸已经变的惨白了。“陛下,陛下你没事吧,你没事便好,你没事便好……”之后王娡便昏死过去了。刘启当即便抱着她的身子在侍卫的护送下冲向了太医院。陈阿娇看到这一幕,当即便攥紧了手心,原来这一场刺杀是为了成全王娡啊,陈阿娇此时已经猜出刺杀刘武和她的这些刺客是谁人所派了。   此时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素锦已经收手了。   “回太后,无一活口,全部都死绝,服毒自尽!”   与其说这些人是刺客,倒不如说这些人乃是死士,和上次陈阿娇在绛邑侯府经历的刺客一样,找不到一个活口,到时候全部服毒自尽了。   “好,把这些给哀家五马分尸,胆敢伤及我儿者,杀无赦!”   “诺!”   之后素锦便去收拾这些事情了,而此时的窦太后才伸手手来:“阿娇可在……”窦太后见陈阿娇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吓坏了,便继续说道:“阿娇莫怕,有哀家在!”   “皇祖母我在,我只是在找梁王舅舅!”陈阿娇正在这里找梁王,此时竟然不见梁王,刘武竟然消失不见了。   “武儿呢?哀家的武儿呢?”窦太后大惊了,她方才并没有听到有人说刘武出事,便以为他是安全的,可是此时听到陈阿娇的话,窦太后便害怕起来。身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不见了,她怎么能不担心。   “回太后,暂无梁王踪迹!”   素锦汇报道,窦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给哀家搜,传令下去,封锁长安,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离开长安,之后给哀家搜,一家一家的搜,就是将整个长安给翻出来,也要给哀家将武儿找出来!”窦太后真的是动怒了,这还是陈阿娇第一次见到窦太后发如此大的怒气。一直以来窦太后都比较温和。在观窦太后今日的作风,果然是一国太后。   “诺!”   “阿娇,你也无需回去了,今日便在哀家这边带着吧,阿娇怕还有这些刺客还有余党,恐对你不利!”窦太后此时努力的控制自己,强压着怒气,指挥这众人。而反观刘启则是一心抱着王娡去医治。   陈阿娇知道早晚会有刺杀的事件,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一次王娡这一仗倒是打的漂亮。   “公主,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吗?”   “恩,不回去了,也许事情才刚刚开始吧。”陈阿娇现在终于等到王娡出手了,这一次王娡不惜用苦肉计,那么这一次怕是刘彘真的会成为太子,历史上刘彘也是七岁的时候成为太子,而现在刘彘已经快七岁了。陈阿娇微微的笑道,即便是刘彘成为太子又如何,即便他成为了帝皇,她照样可以将他宝座上拉下了。事实上陈阿娇倒是希望此时刘彘可以成为太子,那样刘彘就会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为她挡下不少事情。   第55章 大纵横家   现在陈阿娇需要则是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只是那刘武不见了,整个长安都封锁了,这对于陈阿娇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事情,近些日子她一直都忙着招兵买马,一旦封锁长安,又开始搜查,想来又是一阵风雨。   “阿娇,你随哀家来吧,莫怕。只不过是一些刺客,挑梁小丑罢了。你无需害怕他们,素心皇帝呢?”窦太后一脸的严肃,神情严峻,看起来还有一些阴沉。   “陛下,陛下因王夫人受伤,抱着她朝太医院那边跑去了。”素心据实相告。而窦太后此时听到这话,当即便冷冷的一笑:“竟是这般?没想到陛下竟是这是一个多情之人。只是为何他对王夫人那般伤心,亲弟弟失踪去不管不问。”此时的窦太后显然是带着怒气。她本就偏疼刘武,她身边的宫人也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知晓方才景帝刘启并没有下令暗卫去帮助刘武,而让刘武一人陷入不利之地。   此番刘启更是抱着王夫人离去,将她也抛下了。虽然窦太后知晓,刘启肯定知道她会没事,可是终究是刘启为了王夫人先走了,这一件事情让窦太后十分的寒心,想起方才刘武在打斗的时候,还高呼:“母后,你速速退后,儿臣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想到这里,窦太后心情就越发的不是滋味了,刘武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走,随哀家一同和太医院看看王夫人到底如何?”窦太后带着怒气,大甩长袖便领着众人去往太医院,而此时的陈阿娇则是递了一个眼神给沁荷,沁荷当即便吹起口哨,便见一只白鸽吹过。落在陈阿娇的手上。   “沁荷,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让谢老板趁早做好准备,会有人要搜歌舞坊!”这一次全城大搜索,歌舞坊依然也不会幸免,必须趁早将消息递出去,这样谢如云才好防范起来。   “好,公主你放心便好。”   之后沁荷便将消息利用白鸽给传递出去了,陈阿娇便随着窦太后一同前往太医院。来到太医院的时候,刘启还在方面,太医门不让他进屋,说是害怕血气太大,冲撞了刘启。   “启儿,王夫人如何?”窦太后此时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这里,见到刘启一人在屋外,便问道。而刘启倒是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刘武不在窦太后的身边,他有一直心忧王夫人的身体,便说道:“太医正在诊治,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母后你说娡儿不会有事情吧,她是为了朕?她为了救朕才会那样的?”刘启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   “启儿,成何体统,你乃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岂能因一妇人这般失态。若说此时王娡还活着,即便是她死了,这也是她应该的。你乃是天子,她本就因你以身相救。今日她能够救下你,也是她的造化。”窦太后忍不住的训斥道。   “朕……”   刘启并没有继续争辩什么,之后窦太后便转过身子,背对着刘启道:“陛下还不知吧,梁王已经被匪徒给劫持了,生死未卜!”窦太后说完便领着众人离开了。刘启当即便冷下脸来了,他自然是知晓窦太后一直偏疼梁王。又想到他方才出于私心,没有下令去救梁王的事情,只是后来他也下令了,不管怎么说刘武都是他的血亲兄弟,在吴楚之乱的时候,刘武也并韩安国和张羽两人联手抵抗反贼,才让吴楚之乱那么快得以镇压。   “母后,那刺客与朕无关,朕从未想过要诛杀小弟!”刘启当即便追上前去,朝窦太后解释道,而此时的窦太后的脚步都没有停下,继续朝前走,之后才说道:“启儿,你和武儿乃是血亲,他是你的亲弟弟啊,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你们更亲的兄弟。当初吴楚之乱,武儿一直拼杀在前线,周亚夫举兵不发,叛军围攻梁国,劝降他的时候。武儿都咬着牙一直坚持着,都是为了你这个哥哥将这个江山坐稳。那一次你在家宴中,以皇位暗许。结果你又因朝臣反对,最终作罢。可是这些,武儿可曾说过你一句。即便是方才刺客来袭,他也是首先护住哀家。启儿你真的是哀家的好儿子,好啊!”窦太后说着便继续朝前走。陈阿娇随侍左右,此时陈阿娇听到窦太后的话,发现她的话里充满了苍凉。   在看刘启的样子,知晓这一次刺杀怕真的与他无关,那么又是谁呢?   回到长乐宫中,宫女素锦已经出来了,对窦太后便是一拜:“回太后,这一次刺客怕是有两方,不是一批刺客!”素锦有着多年的经验了。窦太后点了点头:“哀家信你,素锦你好生帮哀家查吧,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定要把梁王给我找回来了。哀家已经老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窦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诺!”   “皇祖母你无需担心,阿娇相信梁王舅舅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陈阿娇见着窦太后如此的伤心,便上前宽慰了她几句,而此时的窦太后招了招手,示意陈阿娇过去,拍着陈阿娇的说,笑道:“阿娇啊,你说哀家是不是很失败,以前启儿和武儿两个人多好,为什么这人一长大就变了。以前的启儿不是这个样子,难道当上了帝王就变了吗?”窦太后好似在问陈阿娇,又好似在问她自己。   陈阿娇并没有去回答窦太后的话,因为她知道窦太后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小的时候,可以情如兄弟,但是一人为皇,一人为王,各自走不同的路,自然是不同了。   窦太后身为刘启和刘武的母亲,自然可以无私的去爱刘启和刘武两人,毫无保留的。但是随着刘武和刘启长大了之后,他们也未必会真心的对待对方了,因为人一出生,对于父母来说那是白纸一张,没有任何的恩怨。但是人随着成长,即便是亲兄弟也会有矛盾,不要说是帝王之家了,即便是普通的农家,父母对子女的不公,也会引起子女不同反应。   “皇祖母,如今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今日你也来了,阿娇帮你等消息吧。”陈阿娇知道窦太后人到老年,便十分容易犯困,可是她一直都强撑着没有去安歇,怕就是一直都在等梁王的消息吧,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窦太后知晓此时的梁王正在长安城的某一个角度和裴慕寒和韩安国两人一直在谈笑风生的时候,又要做何感想。   “慕寒,这一次为何会多出一批刺客?”   裴慕寒自从上次和陈阿娇分开之后,整个人好似消失了一样,今日才出现在刘武的面前。但见裴慕寒一直皱眉,想了想:“这一次刺杀之中,是否有宫人受伤?我说是对陛下重要的人?”   “有,王夫人!”   裴慕寒笑了笑:“这其中的秘密怕就在此吧,这王夫人倒是一个聪明的人,殿下,你可是遇到了一个好对手。这一次的太子之位怕就是那叫刘彘的小儿了,他有一个好阿母。”裴慕寒摇着手里的黑金羽扇,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沉静,和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完全都不像。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韩安国也捋了捋胡须道:“没想到,这苦肉计还有其他人在用啊,殿下这王夫人不简单啊。”   “既然事已至此,不知两位谋臣有何看法?”   “静观其变!”   韩安国和裴慕寒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两个人更是相视一笑。   “若是臣没有预计错的话,此番窦太后定会下令奉承,到时候整个长安都会戒严,更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我还听说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此时也在长安,这些天一直都在结交权贵。淮南王这一次用意还真的是让人耐人寻味啊。”裴慕寒蹙眉,他的手滑过黑金羽扇,这把扇子既是他的装饰品,也是他的武器。只是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   “淮南王?”   刘武想了想,上次吴楚之乱,淮南王确实是没有举兵造反,所以刘武和刘启两个人都认为刘安都没有谋反之心,只是此时听到裴慕寒如此说话,刘武也不经的后怕起来。   “据微臣所知,起初吴楚之乱淮南王刘安也想出兵谋反,只是后来因何事,最终出手阻击吴楚。据探子来报,好似是他的爱女刘陵献计。陛下不要看刘陵乃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此女子极其的不简单,听说在淮南国的时候,便威望很高,此番她带了大量钱财来到长安,过着如此豪奢的生活,动机不纯啊。”   “韩大人,你似乎还忘记说了一点,那就是刘陵当真是一个美人,这容貌不让歌舞坊的雪七梅。这女子一美,自然便有男子愿意为她马首是瞻!”裴慕寒这么一说,当即便想到了陈阿娇。只是现在陈阿娇在守孝期,而且陈阿娇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为了避免对他的反感,他果断的从陈阿娇的面前消失了一会儿,期待了陈阿娇会想起他,然后主动找他,可惜的是,陈阿娇好似真的将他给忘记了,一直都没有来找他。   “这个到也是,还是裴兄你对女人最有研究,只是近日你去什么地方?找到你师兄了?”韩安国好奇的问道。   裴慕寒师承鬼谷一派,就是俗称的纵横。这个门派,一般只有两个弟子,一个乃是合纵派主要代表是苏秦,另一个便是连横派的主要代表是张仪,而这两个最出名的人都是师承鬼谷子,而所谓的纵横家既有政治家的六韬三略,又擅长于外交家的纵横之术,更兼有阴阳家的祖宗衣钵,预言家的江湖神算。就没有纵横家办不到的事情。而裴慕寒便是纵横家之一,汉文帝刘恒在世的时候,就曾称赞他为:“一人之言,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胜于百万雄师!”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而他的师兄——夏知凡,便是纵横家的另外一个。只是两人也延续了纵横家亘古不变的道理,分别成了两派。   前段时间裴慕寒就去寻找他已经隐居多年的师兄夏知凡,只是夏知凡却并不愿意见他,对于仕途也没有兴趣。比如只是大名鼎鼎的夏知凡便带着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秦明凡在歌舞坊之中听曲看舞。   “小弟,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我娘子吗?怎么来这里,我娘子最不喜这种地方,若是让她看到了,那可如何是好?”秦明凡一直低着头,那些歌姬来敬酒都不敢抬头。   “公子,要不喝一杯!”   美艳的歌姬便坐在秦明凡的身边,可是秦明凡却害怕的闪开了,“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而一旁的夏知凡笑着拥着秦明凡:“我说明凡兄,如今嫂子都不在,你怕什么,男人嘛,出来看看美艳的女子又如何?如今嫂子可是入宫了,也不知道她还要不要你?我劝你还要趁早打算才是。”夏知凡说着便端起碗来喝酒。   “好酒,再来一碗!”   “不要再喝了,你有钱吗?听说长安的酒都很贵的,你还是不要再喝了?”秦明凡望着夏知凡一直都在喝酒,而这个夏知凡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而且一下子就可以喝下很多。   “钱?我没有啊,不过明凡兄你有吗?我可是瞧着你带了不少钱,对不对,请我喝一杯如何?”说着再次拥着秦明凡,此时的秦明凡脸色顿觉不好看了。   “这,那些钱,是要给我娘子买衣裳的,还有就是给我孩子买东西的,还有……”   “娘子,娘子,金俗那个悍妇,也只有你把她当宝!”夏知凡有些不满的说道,而此时的秦明凡一下子便站起身子来,夺走了他的酒,厉声道:“不准你这么说我娘子,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好,只是现在还真的不是喝酒的时候!”   夏知凡望着这外间,突然闯入了一群人,这些人都是身着官服,是朝廷的人。他又看了一眼秦明凡,难道这么快这些人,就找到金俗的夫君,不可能啊,他们伪装的如此好。   “给我搜,好好的搜!”   “到底怎么了?”   秦明凡是第一次来到长安,也从来没有见到这个阵势,他只是来长安寻妻的。   “带好你的东西,我们走!”   夏知凡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拉起秦明凡要走了,可惜的是,当他们出去的是,就被王信的手下给拉住了。“你们是什么人,这般鬼鬼祟祟的。”说着便有人上前拽下秦明凡的东西。   “不,这些东西你们不要碰!”   打开包袱,东西都散落在地上,都是一些木头做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有的好似一只手,又得又好似牛马。   “这些是什么……”   “这些是……”   秦明凡正要说,突然被夏知凡制止了,他拱手作揖笑道:“这些都是我这哥哥平时无事,雕着玩的,还请诸位官爷行个方便,我们两位正在寻客栈来住。这些……”说着便将银钱给塞了过去,之后那官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两人出了歌舞坊。出去之后,秦明凡便甩开了夏知凡的手:“二弟,你疯了,你竟是给他们那些人的钱,我这又不是什么坏东西,我这乃是墨家机关,很好用的,这是机关手,可以省时省力的。以前娘子在家的时候,都觉得好用,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啊。”秦明凡十分不满的说道。   “大哥,怕是要变天,你我还是尽快寻回嫂嫂,回家去吧。”   夏知凡望着天,他终究还是来到长安,曾经言说这辈子都不会来长安,现在竟然为了帮兄长寻妻,千里赶到长安。只是这一次到底是吉是凶呢?未来不明啊。   “倒也是,小弟你说金俗真的入宫了吗?她就是一个村妇,能认识什么贵人?”秦明凡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的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妻子竟然成为了贵人。   “这个我怎么知道,还是进入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56章 张汤落难   夏知凡说着便大步朝前走,而秦明凡则是背着包袱立马就追了上去。秦明凡是普通庄稼人的打扮,而夏知凡则是一身华服,事实上他就这么一套可以拿得出手的华服,加之他长得还算是俊美,因而还颇有些芝兰玉树的味道。因而在长安街头,这两人看起来真的不像兄弟,事实上夏知凡和秦明凡两个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至于两个人为什么一个姓夏,一个姓秦,其实一点都不难理解,因为一个是和父亲姓的,一个是和母亲姓的。而夏知凡的父亲便叫夏白影,秦末时期墨家之人,后来为了躲避战乱便隐居起来。而夏知凡也因躲避战乱期间与家人失散,最终阴差阳错竟然学了纵横之术,只是他一直无意仕途,便一直寻亲,最终让他找到了大哥秦明凡。   “二郎,那我们怎么入宫,皇宫那种地方应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吧。我听说守备十分的森严,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娘子到底在什么地方?”秦明凡便犯难了,金俗被接到长安也快两个多月了,他一直都在家里等待着,却迟迟都没有金俗的消息于是他便着急起来。于是便求助二郎夏知凡带他一起来长安了。本来他原以为夏知凡肯定不愿意的,没想到他这个一直很寡言的弟弟竟然同意。   “大哥,你是在问我吗?这世间还有你进不去的地方,那当真是奇了。要不今晚我们就去皇宫游荡一番,去探探路。”夏知凡朝着秦明凡微微的一笑。只是他这个大哥秦明凡始终处于思考的状态。   “这,这,这怕不好吧。若是娘子知道的话,肯定又会说我的!”   “娘子娘子,大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说着夏知凡便要转身离去,而那边秦明凡害怕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一把便将他拉住说道:“去,我去,当然去了,也不知道今晚风向如何?”   “偏东风,可去!”   夏知凡十分自信的说道,说着便望着就在不远方的皇宫,今晚他就要去看看。他也想见见,裴慕寒口中的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夏知凡的腰间别着玉笛,没有人见过他吹过玉笛,就连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秦明凡也没有发现。而此时夏知凡却手握玉笛,这玉笛既是乐器也是武器,今晚他将与秦明凡一起夜探皇宫。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夏知凡和秦明凡整理一下。   “大哥,你这东西行不行,我怎么觉得不牢靠?”   墨家机关术乃是墨家的必胜法宝之一,在战国时期,兴兵作战的时候发挥了很大的公用,与当时的公输家的机关术号称战国双绝,其中秦明凡就是墨家机关术的嫡系传人,深谙机关术。   “应该可以吧,我也没有试过,走起!”   于是兄弟两人抓起东西,便乘风而起,飞往皇宫之中,而此时的皇宫也因为上次刺客的事情,加强了戒备了。   一天过去了,始终没有梁王刘武的消息,窦太后已经寝食难安了。刘启已经求见了多次,可是窦太后始终狠心不见刘启。   “太后,陛下又来了?”   “他来作甚,让他去陪他的王夫人吧,哀家这里不需要他,哀家只想哀家的武儿!”窦太后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颤音,她有些害怕了。这么多年,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但凡有关于她孩子的事情,窦太后还是不能平静了。尤其刘武还是那么的孝顺。   “诺!”   素锦无法只得出去应对刘启,而此时的刘启在听到素锦如此说话的时候,也只能十分的无奈,只好再次原路返回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被拒了,他低着头,没精打采的走了。而此时的夏知凡和秦明凡这兄弟两人已经成功的潜入了皇宫之中,而他们恰恰就降落在太后的长乐宫不远处,便看到了刘启和素锦好似在说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知凡扫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这附近的风土,乃是大吉之态,想必这不是刘启的甘泉宫,怕就是太后的长乐宫。再观这附近,夏知凡一下子就按住了秦明凡的头:“有人过来了!”   陈阿娇因一直待在长乐宫中,有些烦闷便决定出来走一走,就想要小桥那边散散步,赏赏月色之类的。她还是不喜欢这样被困的皇宫之中,她总觉得窦太后好似在想什么事情,但是具体他也不清楚。   “大哥,你不是要找嫂子吗?那边有个宫女,好像,要不我们把她弄过来,好好的问问,你觉得怎么样呢?”夏知凡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必须要先把秦明凡弄明白这些事情之后,然后才好自己人去查看他想看的东西。   “这个不好,若是她发现我们,到时候大叫怎么办?”相比较于夏知凡的大胆,秦明凡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保守,只是还没有等到再说第二句话,夏知凡便出手,一下子就捂住了陈阿娇的嘴,将她牢牢的困在怀里。陈阿娇大惊,她没有想到在这皇宫之中,竟然有人如此的大胆,竟然敢朝她出手。不过多年的历练已经让她练就在危难来临之际,临危不惧的性格。她没有慌张,只是瞪大了眼睛,仍凭夏知凡抱着她。   “今日我兄弟二人入宫只为寻人,你是那个宫里出来,定是知晓金俗此时在何地,对不对?还请姑娘行个方便领我门兄弟二人去见一下金俗!”夏知凡当即便出手,对在陈阿娇的耳边如此的说话。   陈阿娇点了点头,那夏知凡当真松了手,古代便是如此,不管是什么情况下,都讲究一个信字。   “你们是来找金俗的,你是金俗的夫君?”   陈阿娇望着站在他眼前的男子,两人都是身着夜行人,一身黑色,在夜色之中,当真是看不到。至于这两人怎么进来的,陈阿娇还十分的好奇了。   “姑娘,方才二郎实在是太莽撞了,我们无意冒犯与你,只是还请你行个方便,你要多少钱都可以。金俗是我娘子,我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我就看一眼就走。”秦明凡真的很想见到金俗,想问问她这些天到底怎么了,为何她一封信都不望家里邮寄,若是金俗真的爱上了这宫里富贵生活的话,他也只能死心人了。可是他不信,金俗虽然平日里对他多有苛责,两个人的感情倒是极好的。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们两人到底为何进来了,这知晓这里便是太后的长乐宫,若是我大喊一声,你们两人很快便会死于非命!”陈阿娇准备继续往下说下去,此时夏知凡便出手,他的玉笛就在手上,对准了陈阿娇的腹部。   “你若是敢喊,我也让你活不成。若是知晓金俗在何处,速速带我兄弟两人前去便可。”夏知凡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在月光的映衬之下。他的脸色闪过一丝狠厉的神情。   “你不要这般威胁与我,本宫最是不怕被外人所迫。若是本宫不愿意之事,即便你是当场杀了本宫,也无济于事。”陈阿娇丝毫没有别夏知凡吓坏到,反而十分镇定的望着眼前这两个。现在她已经基本确定了,方才与她客客气气说话的人,那就是金俗的夫君,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陈阿娇看着的眼前的男子,长得还算是可以吧,中等身材,只是此人十分的警惕,见陈阿娇正在打量他。他立马便低下头去。   “你想干什么,记住我的样子嘛?本宫?你不是宫女?”夏知凡听到陈阿娇对自己的自称,便十分诧异,本来他以为陈阿娇直视着宫里的一般宫女,可是在观陈阿娇的衣着打扮,以及周身气派来看。确实不似一般的宫女。   “本宫从未说过本宫是宫女,本宫乃是大汉的昭明公主,你俩人既然是来宫中寻亲,大可堂堂正正明日奏情内侍官,明日入宫便是,今日竟然这般偷偷摸摸的入宫,必有诈,你们究竟干什么?”   当陈阿娇表明身份的时候,夏知凡当即蹙眉,在看陈阿娇,他终于还是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昭明公主,果然是临危不惧,即便是这样,昭明公主依旧是有公主的架子,气派斐然。难怪裴慕寒会为这般女子倾倒,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这个见面一点儿都不愉快。夏知凡有些后悔这一次的决定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秦明凡都吓傻了,“昭明公主,你便是那位身为匈奴王庭斩杀匈奴王的昭明公主,我,我,小人,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见到我的娘子而已。我有些话要问她,公主我们并无恶意,方才也不是故意劫持你的,这,这可怎么办?二郎……”秦明凡是一个匠人,虽然他精通墨家机关术,有一双巧手,但是也可以看出,此人没有多大的主意,也没有多大的抱负。对于秦明凡来说,他就是想找回金俗,和她回国以前的小日子。   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选择夜探皇宫,对于他这个从未来过皇宫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这种擅闯皇宫乃是死罪。   “我兄弟二人这一次来只为寻亲,还公主行个方便,若是公主觉得有何不适的话,还请冲我来,我大哥他乃是一乡野匠人,擅闯皇宫乃是小人的主意,与我大哥无关。”夏知凡望着这四周,此人乃是昭明公主,而他也不会做出那种杀人灭口之事,若是她要是说出去,他也无法。只是到时候连累大哥无辜被殃及,那就是他的不对。   他和秦明凡不一样,此时的他乃是孑然一身,秦明凡确实一心想要和金俗过小日子,生养一对儿女。不然他这个生性木讷,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大哥又怎么会同意和他一同入宫呢。   “不,不,不是这样,昭明公主,小人乃是知凡的大哥,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二郎无关,若是出什么事情,都是我的错。”秦明凡当即就拉住了夏知凡。   “咦?没想到你们两人还当真是兄弟情深啊,还真的是难得。只是你们可知擅闯皇宫乃是死罪?”陈阿娇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   “是我的主意!”两个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异口同声的说话了。   陈阿娇听到这两人的话,也想到这两人也许真的只是来皇宫寻亲,又见秦明凡此人当真是忠厚老实,而夏知凡则是透露出精明,此外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夏知凡心里所想。   “公主,公主……”   沁荷此时也出来,在到处的寻陈阿娇,这两人也听到了声音,都看向陈阿娇。   “你们先躲起来吧。本宫这先去和侍女交代一下,然后再带你们寻金俗就是的。”陈阿娇决定帮助这两个人,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两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夜探皇宫,而且在危难的情况下,用自己护住对方。这样的兄弟情义已经很难得,而有这样兄弟情义的人,想想也不会是很差的人,至少陈阿娇是这么认为的。   “沁荷,本宫在这里!”   陈阿娇招呼了沁荷,沁荷方才在长乐宫中寻不到陈阿娇便着急,如今整个长乐宫中都是一片愁云惨淡,大家都因为梁王殿下不见的事情,忧心忡忡,而窦太后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所以大家都不敢高声语。而沁荷方才只是因太过疲倦,被陈阿娇允许回去好些安歇一下,没想到醒来的饿时候竟然没有看到陈阿娇,之后找遍了长乐宫都不见陈阿娇。后来才从素锦那边得知,原是陈阿娇准备出来走走,才出来的。   “公主,你吓死奴婢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身边也没有暗卫,若是遇到刺客该怎么办?”沁荷忍不住的说了起来。陈阿娇便笑了笑:“沁荷,你什么时候和茜娘学会了,开始这般说落本宫了。对了,你先回去吧,本宫还想一个人静静,过会儿就回去了,这里是长乐宫外,不会有刺客的。”陈阿娇宽慰了一下沁荷,沁荷虽是担心,但是这乃是陈阿娇的命令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好吧,公主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奴婢。”   之后沁荷便离开了,而陈阿娇则才回转身子去,对着躲在暗处的两兄弟说道:“本宫今日就暂且帮助你们,但是你们切莫声张,还有也请你们记住,你们欠本宫一个人情,来日是要归还的。”陈阿娇淡淡的说道,之后便再次直视着兄弟两人。夏知凡倒是还没有点头答应,无奈的是秦明凡此人一听到陈阿娇愿意帮忙,当即便大喜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公主既然愿意帮忙那就是再好不过,我答应便是,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差遣我们兄弟二人,随叫随到!”秦明凡自然是喜上眉梢了。   他一听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金俗了便十分的高兴,但是在反观夏知凡那脸色就极其的不好看,对秦明凡冷冷的说道:“大哥,你答应她便好,为何还要带上我,既是如此,大哥说的便是吧,还请公主给我们兄弟二人带路。”   最终夏知凡也知晓答应下去了,只是若干年后,当夏知凡入主皇宫的时候,回想起今日在这里与陈阿娇的相遇,不经感慨万分,他甚至在想若不是当时陪大家来长安寻妻,他会不会就错过了这一出出大戏好戏呢?果然历史从来都是人缔造的,而他们纵横一直都在缔造传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领着这两人来到了王夫人所在的寝宫,此时金俗还和刘婷等人都在守护王夫人。王夫人经过全力救治,如今已经脱离危险。刘启一直都是衣不解带的照料着王夫人。而这一次王夫人也因为刘启挡剑的事情,将本来失宠的她,再次捧到得宠。   “昭明公主万安!”   侍女见到了陈阿娇来,便纷纷的施礼。陈阿娇点了点头,便提裙进入了寝宫之中,用眼神示意在远方的两人此时无需在跟进来了。而陈阿娇便自己进去通知金俗出来。   陈阿娇来到了王夫人的寝宫之中,果然见刘婷和刘婉还有金俗以及刘彘等人都在这里。此时的刘彘已经七岁了,也长高了些许,比初次相见的五岁的孩童相相比,已经稳重了很多。陈阿娇最近一直和刘彘见面,才发现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便城府极深,完全不似一个正常的七岁顽童。看来能够成为一代帝王的刘彘小小年纪,便显露出不平凡的模样了。这个人看来也是一个巨大的对手,幸而他才七岁。   “舅父,王夫人如何了?”   陈阿娇一去,果然看到了刘启依旧守在王夫人的面前,而王夫人好似已经安歇了。刘启见来人是陈阿娇,便笑道:“太医说她已经没有大碍了,好生休息便好。阿娇你来了,母后她还好吗?”刘启因窦太后一直不见他,心里十分的担忧。后来他想了想,那日他真的是走的太急了,可是一想到王夫人为他挡剑,身受重伤,他就忍不住。若是在给他一次机会选择的话,在那种明知道窦太后不会有事情的情况下,他还是会那么做的。但是他终究还是背上可不孝的骂名。虽然窦太后没有直言,他心里照旧是内疚万分。而且现在梁王刘武已经不见,此事更是他的心结。   “舅父,你无需担心,皇祖母她现在只是因担心梁王舅舅,一时间吃不下去东西而已。等到梁王舅舅找到的话,那肯定就好了。只是舅舅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陈阿娇望着刘启,算起来刘启注定是早逝,此番看来刘启早逝,也是有原因的。   “唉……”一声长叹。   陈阿娇扫视了整个宫殿,刘婷跪坐在一旁,刘婉和刘彘两人也跪坐在另外一边,只有金俗被冷落跪坐在下作。陈阿娇瞧了一眼金俗:“金俗姐姐,方才皇祖母说想见你,你随本宫去长乐宫一趟吧。”陈阿娇对着金俗言说道。而此时的金俗则是猛地抬头,看向陈阿娇。   “陛下,小妇人……”   刘启摆了摆手,说道:“既是太后召见你,你便去就是了。多说点好话,哄哄太后开心。”刘启说完便转向陈阿娇,对着陈阿娇说道:“阿娇,好生替朕照顾好母后。若是母后想见朕,你一定要差人告诉朕!”   “好,舅舅阿娇一定会照顾好皇祖母的!”陈阿娇这般言说道,之后便回转身子,领着金俗便出去了。她扫视了一眼,见刘婷诧异的看着她,她便朝刘婷点了点头,示意这一次真的是窦太后找金俗。   刘婷心想这是在皇宫,陈阿娇和金俗两人本无什么交集,而且金俗对陈阿娇来说也甚用处,也就没有多想。可是若是刘婷知道,就是这么这一次陈阿娇的出手相助,才后来的发生的种种大事,金俗都选择站在陈阿娇这边,而且金俗的夫君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匠人,而是墨家机关术的传承者。当然这也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领着金俗出去,金俗十分的担忧,生怕在窦太后面前说错了话,她便问道:“昭明公主,请问太后召见小妇人所为何事,公主可否告知一二?”金俗的性子其实和她的夫君十分的相似,都十分的率直。   “太后没有召见你啊,是本宫想带你出来罢了。”陈阿娇回转过身子,一把拉住金俗,带着她绕过假山来到了一个假山之后,说道:“带你见一个人,记得说话一定要小心一点。”陈阿娇是害怕被窦太后以及景帝的刘启的眼线发现,毕竟这里乃是皇宫与其他的地方可不同,可是要小心才是。   “见一个人?”   金俗正在惊奇的时候,突然从假山之中走出一人,那人正是她的夫君——秦明凡。   “娘子,我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一直不回去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秦明凡看到金俗,眼泪竟然都下来了。在西汉很多这种事情,与人私通,抛夫弃子,亦或者抛弃妻子之类的,尤其是遇到荒年,人若是逃荒过不下去,多半都是这些。   “郎君,你哭什么啊,莫哭啊,你怎么还这般没出息,我怎么会不要你了。陛下答应我,召见你入宫的,我们可以在长安安家,到时候再也不担心别人抢我们的地了,陛下还封我为县主。”金俗还有好些话要和秦明凡说。现在她发现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固然是好的,可是来到皇宫之后,她过的一点儿都不开心,完全没以前在家的时候过的那般开心。   “娘子,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说你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不会再要我这样的人。”秦明凡永远都记得,那华丽的撵车驶过他的家门,接走了他的妻子,他一直都在家里等而等,等金俗回来了,可是她一直没有回来。之后渐渐周围的流言蜚语就出来了,说金俗去了长安,飞黄腾达就不要他了,还有金俗早就再嫁了之类。最终他终于听不下去了,便收拾额一下包裹,央求夏知凡带他来到了长安。   “肯定是那碎嘴的孙大娘,以前她就不喜我,等那日回去我非剪碎她的舌头不可,长舌妇。你一个人来的,家里的东西,牲口呢?”金俗就是普通的妇人,虽然她现在乃是县主,以后根本不愁这些,可是她依旧改不了某些习性。   “我卖了,娘子都给卖了,家里的房子和地我都卖了,我害怕钱不够,到时候寻不到你。”秦明凡说完,便十分老实的低下了头。果然那金俗一听他将地给卖了,于是便气不打一处出。   “你,你说什么,你把咱家的地给卖了,你可知道那可是阿父……”   之后便是一阵说秦明凡。事实上秦明凡乃是上门女婿,经常被金俗这般训斥的。   “嫂子啊,反正卖了也卖了,你现在都是贵人了,还缺那么一点地吗?”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夏知凡便有些看不上金俗这点肚量。此时金俗发现夏知凡竟然也来了,便奇怪的打量了两位。   “二郎你也来了,你到底愿意来长安,这倒是挺难得了。多谢昭明公主将他两人带过来。”金俗还以为这两人是陈阿娇还带来的,陈阿娇望了这两人一眼,就将两人一直都朝着陈阿娇摆手,然后摇头。   陈阿娇立马就会意:“不必谢了,只是此地不宜久留,金俗姐姐你也应该回去,至于你们两人也要跟本宫离开这里。”这里毕竟是皇宫,陈阿娇只是觉得这两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定是不凡,而且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就送了一个人情给金俗,毕竟历史上的金俗还是相当的好命的。   “是啊,娘子如今不早了,你还是速速回去吧,等到明日我就奏请内侍官让我来入宫见你,到时候我们夫妻就可以团聚了。所以娘子你一定要等我哦。”秦明凡十分的激动,想到马上就可以和金俗再在一起,就很满足。   “那好,你和二郎两人早些回去才是。夫君,这皇宫一点都不好,等我回去在跟你说吧。”金俗因陈阿娇在这里,还是有些顾忌,便随意和秦明凡交代了一下,便让他和夏知凡随着陈阿娇离去。   等到金俗走远了之后,陈阿娇才对着两人说道:“如今不早了,你们也看到了是不是?还是早些回去吧!”陈阿娇便转身离去,这两人自然可以来,便可以走。   而秦明凡上前朝陈阿娇就是一拜:“多谢昭明公主相助,小的一定会记住公主今日的大恩大德。二郎我们走吧。”说着便领着夏知凡离开了这里。就在夏知凡要走的时候,突然对着陈阿娇语道:“我叫夏知凡,还请公主务必记住我的名字!”说罢,便追随秦明凡而去。至于两个人怎么离开皇宫的陈阿娇自然不得而知,而那个叫夏知凡的人,陈阿娇还在细细的想着。   也许是时代太过久远了,也许是她的记忆真的太差了,她真的不记得西汉历史上有这么一位人物,也许只是一个过客吧。如今夜色也不早了,她也应该回去安歇了。   等到陈阿娇回到长乐宫的时候,竟然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就是张汤,陈阿娇真的是想不通,为何张汤这么晚回出现在长乐宫中。当陈阿娇进去之后,无一例外,大家都看向陈阿娇。自然张汤也看到了陈阿娇。此时张汤的想法和陈阿娇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陈阿娇,当真是太稀奇了。怎么会呢?   “回太后,是昭明公主散心回来了。”素锦简单的和窦太后说道。而窦太后点了点头,“原是阿娇啊。今日哀家找到了张大人,他断案如神,希望这一次可以有所进展。”   窦太后现在是越发的着急,本来这种案子就十分的难断,上次绛邑侯府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了结,现在竟然又让张汤来断这个案子。   “张汤,你可听到哀家的话,哀家给你十日之间,若是你断不了这个案子,便提头来见吧。”窦太后轻飘飘的来了这一句,就等于要了张汤的命,陈阿娇听了之后,不由得心惊。这个案子之中的所有的刺客都死了,而且那些刺客很明显都是专业训练过的,根本就无从查起,这对于张汤来说,是相当的不公平的。陈阿娇很为张汤不平,这分明就是窦太后现在无计可施,将所有的责难都压在张汤身上。   “皇祖母,这案子,只有十天的,这,对于张大人……”   “阿娇,十日已经是哀家的极限了,你切莫……”   “属下知晓,下官这就去办,还请太后和公主放心!”说着便朝窦太后一拜,之后又朝着陈阿娇一拜,之后便转身而去。陈阿娇望着张汤的背影,当即便愣住了,十天这怎么可能了,张汤怎么查。   而她现在又不能出去,陈阿娇此时陷入两难之际,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汤就这么死了。   幸而第二天一早,馆陶公主刘嫖便带着她的两个儿子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来了。   “母后,你无事便好,你可听说你被行刺了,吓死我了。”馆陶公主说着便上去,“二郎还没有找到吗?”她见窦太后一直愁眉不展,便亮相到了肯定是为了刘武的事情而烦心。   “是啊,现在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武儿此时在何方,你说武儿会没事的吧,哀家真的好怕……”   窦太后第一次说出了好怕,原来坚强果敢入窦太后在有关于发生在自己子女身上的事情,感觉到害怕。   “无事,肯定是没事,二郎自幼便聪慧,父皇在世的时候,还经常夸赞他,他又怎么会有事情呢?母后你莫担心了。”馆陶公主宽慰了窦太后之后,便瞧了一眼陈阿娇,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想着昨日她听到被刺的消息的时候,差点昏死过去了。她已经失去了陈午,现在不能再失去阿娇了。   “阿母,皇祖母,阿娇想要先行回去一次!”   “你回去吧,阿娇也知晓上次是吓怕了,回去吧。跟你兄长们一起回去便是。”窦太后一直都当陈阿娇是因为上次遇刺被吓到了,所以才急着回去的,可是事实上却不是那样的,陈阿娇真的是被吓到了吗?事实上肯定不是的,她是为了回去帮助张汤。   所以她一回到家中,便直奔歌舞坊去找谢如云。   “什么,竟是梁王不见了?”谢如云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惊,既然是悲痛的表情。陈阿娇不知道谢如云和刘武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可是观谢如云的脸色,足以说明她和梁王两个人之间关系匪浅了。   “是的,宫里来了两拨刺客,本宫怀疑其中一拨刺客与上次绛邑侯府的人是同一拨刺客。不过现在都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刺客,而是要找出梁王在何处?”   陈阿娇也知道窦太后也不是一定要找出那些刺客到底是谁指使,只要能找回梁王刘武就可以了,只要找到他,那么就代表张汤就会没事。   “诺,小妇人会寻人去找,他竟是不见了?”谢如云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以她对梁王刘武的了解,刘武不会就那么容易被劫持。   “是,当时本宫也在现场,十分的混乱,那些刺客最终留下来的全部都死了,梁王也在当场不见了,怕真的是被劫持了。”   谢如云皱眉,她想了半天:“若是梁王不是被劫持的呢?公主有没有想过,这是他自己演的一出戏?”以谢如云对梁王刘武的了解,他会做出这种事情绝对是有可能。   “这……容本宫细细想想,两拨刺客一拨定是与王夫人有关,那么一拨若是梁王的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57章 阴阳大家   陈阿娇还未想过这一出戏是梁王所为,她细想之下,如果其中一拨刺客是刘武的人,那么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如果是刘武设的局的话,那么又是一场苦肉计。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夫人肯定是苦肉计,而且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王夫人受益颇多,她受伤根本就不重,现在却再次得到了景帝刘启的宠爱,让本来已经失宠的她再次翻身。而此时刘武的失踪,若是刘武自己所为,让刘启和窦太后两人心生有隙,最起码现在窦太后对刘启已经心生不满,陈阿娇一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谢如云说的极其有道理,这一切都是梁王殿下设的局,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难去想。   只是若是刘武设局,那么张汤怎么办,刘武肯定不会自己出来。他躲藏的时间越长,窦太后与刘启的矛盾就越大。如果刘武躲藏十日的话,张汤便要提头来见。   “谢老板可有良计,将梁王殿下趁早找出,要快,越快越好,最多只有十日。”来到这里陈阿娇第一次感觉到时间如此的紧张,她到现在还无法明确对张汤是何种情感,但是此时此刻她绝对不想张汤死。   “这,这……,怕有困难,不瞒公主,小妇人曾经与梁王殿下有过一段情。这歌舞坊也是他所赠。最后因小妇人不愿随他一起回代国,选择永远留在长安才不得已分手。”谢如云这一次在陈阿娇的面前吐露心声,说起了梁王刘武的一段情。   陈阿娇听了之后只是淡淡的望了谢如云,才说道:“谢谢谢老板如此坦诚,既然是过去那便让过去吧。本宫不会过问私事,但是本宫现在尽快找到刘武。还请谢老板速速行动。”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每一刻时间都要都十分的珍贵,尤其此事还关系到张汤的性命。   “小妇人自会安排,若是公主如此着急,小妇人倒是想对公主说,不如去见姬染公子,他乃是阴阳家的传人,擅长推演和掐算。可以知晓这天下事,也许他可以推算出此时梁王殿下在何处?”谢如云此时见陈阿娇如此的着急,便告知她姬染会推算的事情。陈阿娇当即便想到了,她怎么能把此人给忘记了呢?于是便辞别了谢如云。   带着沁荷就去了深山之中,而茜娘则是一直留下来照顾段宏。这深山之中,上次陈阿娇和楚服一起来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再次来到这里,老远就闻到一股药味。这是这茅屋最有特色味道,来到这里之后那小童便领着陈阿娇与沁荷一道进去。此时的姬染一如先前,一身白衣,临窗而坐,窗外便是一片青竹,清幽一片。   “公子,昭明公主到!”小童轻轻的唤了一声姬染,生怕打扰他冥想。阴阳家大多数时候都在乎冥想,喜静,不喜与人接触,姬染是这样,楚服也是如此。姬染作为这一代阴阳家的集大成者,就经常陷入冥想的状态。   “哦,来了,上茶吧!”姬染一如既往的淡漠,见到陈阿娇来,只是微微的抬头,招手示意小童上茶,而他自己则是陷入了冥想之中。直到小童上茶,陈阿娇坐定,他才回转过身子。   “本宫这次来……”   “公主这一次前来,是想让在下为你推算梁王殿下的下落?”姬染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似的。陈阿娇当真的诧异,又想起大唐的袁天罡和李淳风两大相士高手了,都是推演的高手。没想到大汉竟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让陈阿娇十分的的惊讶,对于这样的人,陈阿娇十分的庆幸可以为她所用。   “恩,既然你已经推算出来,不知公子可知梁王殿下现在所在何处?”陈阿娇此时已经基本上可以艰辛那就是姬染是肯定知道梁王刘武的下落,不然他也不会这个样子。   “推算自然是可以推算出的,只是公主为何觉得在下一定会帮你推算出。对于在下而言,梁王殿下的事情,公主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这本事他和陛下两虎相争,到时候你自然可以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为何要插手陛下与梁王的事情呢?”姬染说着便抿了一口清茶,他本人异常的消瘦,脸和他的衣服一样的白的可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弱不经风。   “本宫必须找到梁王?”陈阿娇一想到张汤会有危险,心里便是一阵心慌,这已经是很久没有的感觉,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女子,永远都无法做到如男子一般冷血无情。   “公主既然有称皇之心,就要有称皇之狠,为了一个一个小小的长安吏,值得吗?”姬染此话一说出,陈阿娇再次一惊,她不知道姬染竟然连这事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可是姬染却偏偏全部都知晓了。这个人当真的可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阳家可怕之处吗?对于阴阳家,陈阿娇了解的不多,就连史料上记载的也很少。   “他对本宫有莫大的用处,他不能死,所以本宫认为值得,还请公子告诉我梁王现在所在何处。”陈阿娇有些着急的问道,现在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十日之后,找不到刘武张汤就会死。   “梁王殿下有纵横高手,也习得阴阳术,造成法阵,探查不出。”姬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阿娇,本来陈阿娇得到了一丝的希望,现在才发现是更加的失望了。事实上梁王刘武身边确实是有高手,那个高手不是旁人,就是裴慕寒。裴慕寒此人不仅仅是纵横高手,而且阴阳术也十分了得了。此番他正在和梁王刘武闲敲棋子,两个过的十分惬意的生活。   “是啊,下官可以推算过很多人的事情,唯独当今陛下和窦太后以及昭明公主无法推算。且说这陛下和窦太后身边有阴阳家的人,下官倒是不奇怪。这昭明公主身边如何有这样的人才存在,实在是让在下十分的诧异。而且那个人绝对是阴阳术高手,下官对陈阿娇的过去将来一无所知。”昨日刘武便让裴慕寒推算,可惜的是裴慕寒竟然失败了。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法阵,而且对方的阴阳术显然在他之上。他想象不出,这个世上除了夏知凡他的大师兄还有谁的能力能在他之上。只是即便是他的师兄夏知凡对于阴阳术也没有达到那种水平。   “也许阿娇乃是女子,又是孩子,无法推算也是正常了。只是不知道母后和陛下如何?希望这步棋不要走偏了。”刘武得意的笑着,他就是想让窦太后与刘启反目,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为什么同样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刘启就可以当皇帝他却不行,他也是有血统也机会登上那个位置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便要争一争。而现在窦太后在朝中的势力十分的强,不在刘启之下,只要拉拢了窦太后对他以后称皇大业之后好处没有坏处的。   “也许吧,只是下官唯恐陈阿娇的身边有阴阳术高手。这个女子天生贵气,贵不可言。下官只是怕……”虽然裴慕寒对于相术不精,但是也知晓一些皮毛,即便这一点皮毛业知晓陈阿娇是一个不平凡之人,而且周身的贵气直逼天子。   “算了吧,阿娇只是一个小孩子了。她本来就是娇贵的,毕竟她是皇姐的女儿,现在如今更是昭明公主,那更是不一般了。到底是一个女子,你怕她作甚,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刘启还有那王夫人。本王倒是小瞧了那王夫人,一个区区妇人,竟然这般狠下心来,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好啊。”即便是梁王刘武也不得不佩服起王夫人。   “恩,这个妇人不简单,若是没有意外,这太子之位自然便是刘彘的了。而且王家外戚势力也强大了,必须要好生处理才是。”裴慕寒看到刘武并没有将陈阿娇放在眼里,本来他心里还有一丝的怀疑的时候,心里也落下来,想了想才觉得也许真的是他多疑了,陈阿娇毕竟到底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若是贵,最多也只是皇后而已。   加上他之前在梁国的时候,也听说过,刘彘曾经许下金屋藏娇一说,可惜后来也不知为何,陈阿娇竟是给拒绝,扬言不愿意嫁入皇室,后来才有窦太后赐婚他与陈阿娇之事。只是陈阿娇对他这样一个美男子也是视而不见的。这一点也让裴慕寒十分的奇怪,如同陈阿娇这般年纪的女子就没有不爱他的,为何陈阿娇会对他无动于衷呢。   陈阿娇当然不会对裴慕寒这样的男子动情了,她见过太多的美男了,即便是裴慕寒长得俊美了一些,可是她不喜一个男子那般高高在上的对她说话,她要的是臣服和敬重,而不是那种轻佻。在陈阿娇看来,裴慕寒的种种行径都是各种的轻佻,反正是她所不喜的。   更何况此时的陈阿娇已经为了张汤的事情忙的心力交瘁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能推算的话你?”陈阿娇还不放弃,就继续求助姬染。姬染再次抬头,又抿了一口茶:“公主为何如此的着急,下官虽然推算不出梁王在什么地方,但是下官可以推算过张大人日后定会飞黄腾达,而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死去的。所以公主便无需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放心便好。”   姬染十分的答应,闭上了眼睛,端着茶杯,他伸出手去,感受吹来的清风,这清风之中还带着淡淡的竹叶的味道,可以洗涤身心。   “可是,不行,必须找到梁王,本宫不想冒险?”陈阿娇虽然知晓姬染很厉害,但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还是让她决定不去冒这个险。   姬染站起身子:“好,公主如此说来,在下便随公主下山一趟,去长安帮公主推算,离梁王越近,我推算的便越准。走吧。”姬染最终还是选择了和陈阿娇一道下山,这让陈阿娇十分的感动,就要与他一道下山去。而此时的陈阿娇望着他,点了点,便带着她他一同准备乘撵车离开。   而那小童突然拦住了姬染:“公子你的身体?”   就在这小童说到姬染身体的时候,姬染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话说历代阴阳大家就没有一个活得长,后世言其泄露天机太多,而很多阴阳大家则是觉得他们只是魂归天命而已,将生死看的很淡。比如姬染便是这样,他自从修习阴阳术法之后,本来不好的身体变更差了,但是他自己感觉却十分的好。   “我无事,你无需担心,照看好这里,我还会回来,十天后。”姬染说着还是跟随陈阿娇一起上了撵车,离开了草庐。这是姬染这二十年第一次下山,没想到竟是为了陈阿娇寻人,而且还是为了帮助陈阿娇去帮助另外一个男子。姬染只是微微的叹气,到底是时也命也。   “你的身体没事吧?”   陈阿娇见姬染咳的实在是太过厉害,没惹住便询问道,而姬染则是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是无事了,公主何必担心在下,在下这身子不会有事情。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公主是如何认识夏知凡的?”姬染自然是知道纵横大家夏知凡和师弟裴慕寒。只是一直以来,出来的从来都是裴慕寒,裴慕寒是纵横大家,素有辩才,为人也十分的聪慧。因而九岁便拜相,但是夏知凡则不同,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参与仕途,而且一直处于隐居的状态。前几日姬染在推算的时候,也算到他竟是来到了长安,当即便大惊。   “夏知凡?”陈阿娇再细细的品味这个人的名字“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夏知凡!”陈阿娇回想起这个人的名字了,对就是那个夏知凡。只是她对于此人一无所知了。倒是对那个秦明凡还知道一些。   “恩,就是夏知凡,他是裴慕寒的师兄,乃是一名隐居之人,颇有才思。若是公主可以得他相助,便是一大助力。”姬染随后便将夏知凡的事情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这才知道原来那日与她说话的人竟是这么一位高手。   “那他与裴慕寒谁更厉害?”   沁荷听到之后,便好奇的问道。如今沁荷和茜娘已经成为陈阿娇的心腹了。   “他们是师兄弟,都是纵横大家,至于到底是谁更厉害一点,这在下也不知。”   第58章 姬然斗法   姬染并没有与裴慕寒和夏知凡直接交手过,自然对着两个男子也十分的不了解。方才沁荷那般问他,他确然不知。沁荷此人脾气比较直爽,便笑言道:“奴婢以为公子可知天下事,没想到竟不知此事?”毕竟之前楚服在陈阿娇面前举荐姬染的时候,将姬染捧得十分的高,还说过天下就无姬染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沁荷对姬染的期望十分的高。   “为何才能知天下事,沁荷姑娘当真是缪赞,我姬某人没有这般能力。就算是先师邹衍也没有这般能力?”说着姬染便看向陈阿娇。从上撵车之后,陈阿娇便未发一言,好似在想什么。而此时陈阿娇在想的当然是要快点找出梁王。反正整个长安都已经被封锁了,梁王肯定是在长安之内了。现在姬染已经下山了,相信在不久之后,定是可以找回梁王刘武。   事实上不仅仅陈阿娇在找,窦太后再找,还有一人,那人就是王夫人。此时已经伤势好多了,也能够坐起来,刘婷服侍在左右。现在刘婷已经渐渐取代刘娉在王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了。成为王夫人的第一心腹,这不王夫人此间就让她在这里服侍她,而是屏退刘婉和金俗了。   “金俗最近怎么样?听说今日内侍官来报,她的夫君找来了?”王夫人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对于金俗,她可谓是失望透顶,果然不是她抚养长大的,这女子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竟然愿意与那种小民在一起过那种卑贱的生活。这是王夫人根本就无法想象的。   “恩,是的,她的夫君找来了,叫秦明凡,为人和朴实。和他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弟弟。”刘婷将事情简单的跟王夫人说了说,之后又想到秦明凡的弟弟夏知凡倒是颇为的俊美。这也是历代纵横家的强大之处,纵横家不仅仅会的东西多,能力强,而且还长得好。几乎就没有不会的,也几乎也没有比他们更俊美的人。夏知凡的相貌较之裴慕寒还是比不上的,但是也足以秒杀宫中的诸人。而刘婷平时接触外男不多,加上南宫侯张坐,比起夏知凡那便是差远了。这女儿家自然都喜欢俊美一些的男子。刘婷也一样。   “哦,还有他弟弟,就一普通的匠人,也只有金俗才会喜欢。既然她喜欢那便随她去吧。本宫才不想见到这样的女儿,这般的没用,简直是让本宫失望。对了,那么现在走了吗?”虽说金俗乃是王夫人的孩子,不过很小的时候王娡就离开了金俗,因为这母女两人不在一起,这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都显得有些单薄。而王夫人在骨子里面还有些瞧不起那种敢于和一个普通匠人过的贫贱生活的金俗。她也不知为何金俗竟然不愿意落下胎儿,而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还没有走,正在偏厅呢?母妃你是不是要见见他们?方才金俗姐姐说带他们来瞧瞧母妃。可是我恐他们扰乱了母后你的安歇,就没有让他们进来拜见母后了。”刘婷在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了王夫人几眼,观看王夫人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此时刘婷也大略知晓金俗在王夫人心目中地位也就是那种可有可无之人。丝毫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就让他们去吧,本宫现在身子也不适,不适宜见他们。若是金俗要走,你便告知她,本宫同意了便是。合该她本就不属于这里。”王夫人自然一脸的蔑视,她自是看不上金俗这般的妇人,当真是眼光短浅。   之后刘婷便转身离去来到了偏厅,此时金俗和秦明凡等人还在这里,刘婷来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瞧了几眼夏知凡。夏知凡一直站在一旁,一身青衣,端的那叫芝兰玉树,丰神俊秀,眉宇间更多了一丝狡黠,他低着头,模样十分慵懒。而秦明凡则是一脸的黝黑,一直在和金俗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以看的出来金俗与秦明凡十分的相爱,两个人的感情还不错。   “姐姐,方才母妃说,她今日身子不适,便不见你们,要见就下次再来吧,还有若是姐姐你想出宫,也可以自行离去。宫人早就将姐姐的住处给安顿好了,到时候本宫自会派人给姐姐安顿好。”对于一个丝毫威胁不到她地位的人来说,刘婷对金俗还算是不错了,很多的事情也不想与金俗计较,对她也十分的友好。   “哦,这样啊,那夫君就下次吧。母后前几日被刺客所伤,身子确实不适,你还是随我出宫吧。”金俗小心翼翼的说道,之后便拉住秦明凡的手,而此时秦明凡则是微微的笑道:“那好吧,那我们就出宫吧。”这两人便商定出宫,而夏知凡也跟在他们的身后离去了。突然此时刘婷突然叫住了夏知凡,笑道:“还不知这位兄长高姓大名?”   刘婷还是被夏知凡的容貌所倾倒,还是忍不住的过问了一下,夏知凡回头,对刘婷微微的一笑,说道:“在下夏知凡,赵国人士!”说完便离开了,也是夏知凡这么一笑,才造成了后来刘婷与陈阿娇彻底反目,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这金俗和秦明凡两人乘着撵车离开了,出了宫门之后,金俗才捂住了肚子,将头靠在秦明凡的肩上,斜靠着,平躺着,对着他说道:“明凡,我一点丢不喜欢宫里,宫人的人都瞧不起人。母妃早就好起来,她只是不愿意接见你而已。她也不喜我,定觉得我是没出息之人。可是我为何要那般有出息,我不想出则将相,只想与夫君平平安安的活小日子,生个娃娃,就好了。”金俗的愿望本来就十分的简单,以前小的时候金王孙的时候,便经常教育她,且不能嫌贫爱富,要踏踏实实的生活。只是以前的金俗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所在,现在她确实发现了,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那就是原来她的母亲王夫人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可是这世间的女子本有千千万。她也没有理由去苛责王夫人,毕竟那是王夫人自己选择得到路,她想要富贵,女子爱财何错之有呢?只是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而已。金俗虽不是极聪明的女子,但是也不代表她是一个蠢笨的女子,有些事情她大致也是可以看得出来了。皇宫凶险,不是她这等乡下妇人所能久待的。不过她到底还是有了县主的封号,以后生活也就无忧了。   “我瞧着嫂子在里面过的倒是挺好,你瞧瞧一下子都长胖了些许,说起来和嫂子家中所养的猪仔还……”   “好你个二郎,你又取笑我,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山花,你觉得怎么样?那姑娘模样周正,又会勤俭持家,是个不错的姑娘。二郎你瞧瞧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每个女人怎么可以呢?听嫂子的,赶紧娶给婆娘回家才是正经事。以前那山花娘觉得咱家穷,但是嫂子现在不一样,是县主了,你也莫担心。此事就这么敲定了哦。”   “别啊,打住打住,嫂子你就不要再折腾了,还是安心的养胎吧。对了,嫂子现在我们去什么地方?”夏知凡在京城还真的没有什么住处,也不认识什么人了。最主要他没有钱,是。他混得很惨,想他堂堂大纵横家夏知凡,现在竟然身无分文,与他那个师弟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每次都是和秦明凡一起混吃混喝的,好在他这个大哥还十分的仗义的,没有嫌弃他什么,走到什么地方依然还带着他出行。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妹帮我安排好了,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果然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宅院,此处便是金俗的府邸了,金俗一进门,就被里面的装饰给惊呆了,实在是太漂亮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的房子了。   “这是给我的?”金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十分兴奋的说道,而宫人则是笑着点了点头对金俗道:“金俗县主,这儿以后便是你的府邸了,还请县主先行安歇吧,小的稍后便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这里是位于长安城北的一座府邸,当然对于金俗这种乡下的女子来说,那自然不凡了,可是要换成了其他人,比如此时的平阳公主刘娉这府邸就是一般了,话说以前这府邸本就是平阳公主的产业,她本有封邑,也有府邸。可是后来因陈阿娇的事情,被刘启给废了,所以这个产业也就空置了,最后这里便赏给了金俗。   可是偏偏不巧的是,今日刘娉却来到这里了,要说这府邸有什么好的地方,那便是这府邸之中有一大池的温泉水,最适宜这样的天气沐浴了。以前刘娉在宫里的时候,便时不时的出来沐浴一下。后来嫁人便没来过,可是今日突然便想起了这里的温泉水,便领着众人来了。可是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被人拦在外面了。   “什么?这本就是本宫的地方,为何要告知这里的主人?”刘娉十分的生气,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地方,前几日来的时候,她还能够进来,为何今日却被拦在门外,金俗不能忍受下去,便忍不住的训斥那看门之人。   “公主,这里乃是金俗县主的府邸,若没有她的同意,小的自不能放行。小的已经差人去通知金俗县主了,若是……”此时的话还没有说完,金俗便领着秦明凡和夏知凡两人出来。她自然是提裙相迎。在宫里的时候,她便听刘婷说过,平阳公主不好相与,她便万分小心,就怕被平阳公主寻到了错处。   刘娉见到金俗来了,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个姐姐,刘娉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也许此时在皇宫的时候,刘娉还会讨好的对这个女子小小,但是在这里她是断然不会的。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金俗县主的府邸,这明明便是本宫的府邸?”刘娉此时已经忘记她已经被废除封邑的事情。毕竟她天天来。这里都朝着她打开,唯独今天不行,而且现在竟然有人告诉她这里易主了。   “娉儿妹妹,这里本就是……”   “什么妹妹,本宫乃是平阳公主,唤我公主即可,你莫不要以为母妃认回了你,你便真的可以成为皇族之人,你只不过是一个乡野妇人罢了。父皇是同情你,才赏了你一个县主的名号。你们还是赶紧离开,本宫还要沐浴更衣呢,来人给我进去!”说着平阳公主便领着众人要大摇大摆的进去了。金俗和秦明凡见状,便十分的不知所措。   “等等,大汉律例,擅闯家宅者死!”说着夏知凡继续说道:“这府邸本是陛下赏给金俗县主的府邸。若是今日平阳公主你要是硬闯的话,小的便不客气了。”说着夏知凡便翻身一抽,便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长剑来,对着平阳公主。   “你,你,你大胆,竟然赶在本宫的面前亮剑?这乃是死罪?”平阳公主满肚子的怨气,最近她是各种不顺了。主要她嫁过去之后,发现曹时就是一个无用之人,出来赏花便是看月的,和她没有一丝的交流,这让她十分的不开心,只得到这里才发泄一下。可是即便是这样,今日在这里竟然也遇到了人来阻拦她,这让平阳公主如何不气呢?   “这乃是小的家宅,有人硬闯小的家宅,我拔剑护家有何不对?大汉律例上小的也是无罪。倒是公主这般,擅闯家宅,乃是死罪。”在汉代若是主人不邀请你入家,而你私闯家宅,主人完全可以拔剑诛杀你,而他本人也是无罪的。所以夏知凡做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好,这里当真是你的家宅便好,若不是,待到明日本宫定是给你好看!”说着刘娉便长袖一挥,愤而转身,登上撵车便走,直奔皇宫之中。而此时金俗则是万分的着急。   “二郎,你怎能如此的莽撞,这要是她入宫,将此事说给陛下听,你让我如何自处啊,她可是陛下的亲女啊?”金俗现在真的是担心极了,一想到引起刘启震怒,到时候不要说这府邸保不住,也许他们连小命保不住了。   “嫂子你放心便好,她是讨不到半点好处。平阳公主刘娉已经在王夫人和陛下面前失宠了。而且这一次这府邸本就是陛下赏赐给你,自古君无戏言,他断然不会收回。再说嫂子也说了平阳公主乃是他的亲女,你不是他的亲女。这不仅仅你我知道,就连着这长安的百姓你也知道,方才争执的时候,也有人瞧见,若是陛下当真要了你我之命。他一代仁君的形象何在?”   夏知凡说着便将那长剑还给了侍卫,舒张了一下筋骨,多日不出手,这一出手全身都酸疼起来,看来他当真是歇的太久了。   “娘子,二郎的话说的也对,刚才那女子对娘子这般不客气,为夫都想冲上去教训她。”秦明凡心疼的握住了金俗的手,安慰起金俗来。金俗后来想想,夏知凡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最终还是被秦明凡给劝回房间里面休息去了。   “大哥,嫂子去睡了!”   “她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是睡了些,这些天在宫里也没有睡好,我便安排她早些安歇了。”此时的秦明凡自然是满满的笑意了,找到了娘子,还有这么一个大宅子,马上他又要做爹了,他的人生也要美满了。   “也是,只是大哥你方才对平阳公主做了什么?”   秦明凡听到夏知凡如此问,立马便捂住了他的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话,我只是看不惯她那般说金俗而已,给了她一点儿小小的教训而已。”秦明凡方才指着趁着平阳公主与夏知凡两人大吵大闹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个小夹子夹住了她的发而已。那可是他潜心研制的墨家机关锁,夹上了,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那平阳公主休想梳头,若是想解开的话,那便要剪下长发了。这都是他小小的手段而已,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娘子被那般的对待而已。   “大哥,我不知道你为何一直什么事情都瞒着嫂子,你明明就那么的有本事……”   “你嫂子只是普通的妇人,与你我不一样,虽说我们墨家机关术称霸一方,比你们纵横家要厉害一点,但是也不能如你们一样,那么的高调。”说着秦明凡还做出了一副你知道的表情对着夏知凡,“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纵横一派,从来都是雄霸一方!”   秦明凡低着头微微的一笑:“我知晓你们纵横一派和名家一样,都擅长辩才,这话谁不会说啊,我也会”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秦明凡说完,便再次朝着夏知凡微微的一笑,之后便搂着他的肩膀说:“你们是好兄弟,如今天下既定,我们两人也都要好生过日子才是,你还是多多听你嫂子的话,早日寻一姑娘,搭伙过日子才是正是。”   之后秦明凡便开始苦口婆心的说教中,而夏知凡突然搂住了他:“大哥,我要说要变天了,你会说什么,还是随我去一个地方吧,今日有大人物出现了。”说着夏知凡便拉着秦明凡两人来到了歌舞坊,他们到的时候,陈阿娇和姬染还没有到。一来到这里,有人便紧张起来,此人自然便是那秦明凡。   “二郎,你又骗我,你怎么又带我来这种地方了,让你嫂子知道了,我就惨了,不行我要回去!”秦明凡是不敢在这个地方久留了,可是此时的秦明凡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大哥,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既然来了都来了,随我进去便是!”等到他们两人进去之后,一人便出现了,那人竟然是裴慕寒,其实也不难猜到,既然夏知凡知晓,裴慕寒也定是知晓,两人相见,百感交集。   “师兄,多日不见,没想到你也会来长安,让我颇为吃惊!”裴慕寒便上前作揖,朝夏知凡行拜礼。   “多日不见,师弟这礼数倒是学的周全,倒是学会了儒家那一套了。”说着夏知凡便领着秦明凡继续往里面走,并没有继续搭理裴慕寒,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事实上鬼谷一派,一般都是两人,这师兄弟两人学习的东西都是相互压制对方的,关系自然不会好的什么地方去。而且夏知凡和裴慕寒两人的性子差别也十分的大。一个热衷与仕途,一个则是选择了隐居。   两人都坐定,便有歌姬献舞,此次献舞乃是歌舞坊第一美人雪七梅,她的梅花群舞也是歌舞坊的一绝。   “公主,这边请!”   大家都在等待的人,自然便是昭明公主陈阿娇,陈阿娇领着姬染首先来到的地方便是歌舞坊。而谢如云已经在古意茶坊安排位置,让陈阿娇直接入内。陈阿娇一进屋便瞧见了多日不见的裴慕寒还有昨日才见到的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   “公主……”   姬染顺着陈阿娇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瞧见了在座的诸位。现在只可以听到歌舞曲的声音,姬染轻轻对陈阿娇说道:“公主我以知晓梁王殿下在何处了?”从姬染见到裴慕寒的第一眼,便知晓此时刘武在何处了。   “那在何处?”   “这位怕就是姬染公子吧?”   陈阿娇正想知道答案的时候,突然裴慕寒便站出来,朝姬染走来,此时的姬染也抬头望向他,他们两人都对望了一下。   “在下更是,你便是裴慕寒?”   裴慕寒抬头望向陈阿娇,朝着姬染便是一笑:“没想到阴阳一派还有活的传人?”裴慕寒说话依旧十分的轻佻。也十分的不客气。姬染的手捏着诀,他在掐算,而此时裴慕寒也发现了,竟然也可以推算了,两个人就在这里竟然斗起算法来。陈阿娇从来没有见过阴阳家的交手。   姬染是阴阳家的传人也是高手,裴慕寒只是习得而已,自然不能是他的对手了,没一会儿裴慕寒竟然口吐鲜血出来了,而此时夏知凡做不出了,当即便起身,朝着姬染便说道:“师弟少不更事,还请姬染公子高抬贵手!”夏知凡求情之后,姬染才收手,对着他便说道:“不要妄想探查阴阳者的心思,那无疑是死路一条。公主还请带路。”姬染说话的时候已经冷冰冰,脸上也毫无表情。修习阴阳术法的人,全身都有一股冷气。   “师弟,你疯了,你竟然和姬染那个疯子斗法,你找死吗?”夏知凡忍不住的说了一顿。   裴慕寒微微的笑道,攥紧了手心。“师兄,你我不同,我若是不与他一斗,怎知他阴阳术到底精进到何种程度,今日所见果然非凡!”说着他便擦干了嘴角的鲜血,捂住胸口便出去了。   而此时陈阿娇则是领着姬染进入了内室,来到了古意茶坊,坐定之后便开问:“方才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第59章 王娡出招   刚才陈阿娇看到裴慕寒鲜血染红衣,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姬染是多么危险人,相比较而言,姬染看起来是一个十分文弱的书生一样,弱不经风,而裴慕寒则不一样,他长得高大,腰间佩剑,一看就是一个会武艺之人,在此时竟然被姬染逼到吐血,陈阿娇不得不感觉惊奇。   “他要探看我心声,透我心境,自不量力,蚍蜉焉能撼树,阴阳术没有达到一定水准就不要妄想去撼动别人心境,更何况是我。不过他不会有事情,以他的水平他死不了。”姬染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去伤害一个人了,他已经在山里待了很久很久,这么多年才因为陈阿娇下山了,而且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说出来当真是有些可笑了。   陈阿娇见姬染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如何去伤害裴慕寒,便料想这怕是他的术法,既然是这样,那便不打搅人家便是。便继续追问起梁王刘武的下落:“公子方才你言说,你已经知晓刘武在何处,那此时他在何方?”   姬染抬头,自己给自己斟茶道:“公主在等两日,到时候梁王殿下自然会来这里,至少我会让他来这里。公主只需在这里静候佳音便可。”姬染的样子十分的自信,他抿了一口茶,便道:“没想到这些年云娘的茶一直都没有变啊,还是老样子!”陈阿娇听到姬染说话,当即便一惊,难道姬染与谢如云也相识了,看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公主似乎很好奇在下的身世?”   姬染一眼便看穿了陈阿娇的心神,见她如此便忍不住的问道,而此时陈阿娇也就点了点头,十分老实的回答道:“本宫确然对公子的身世很感兴趣,若是公子愿意告知一二,本宫自然是听得。”陈阿娇便对姬染两人相对而坐,姬染听了陈阿娇的话之后,便对着她微微一笑,给她亲自将茶给满上,“没想到公主会对在下的身世感兴趣。那在下便告知公主一二便是。”   在古意茶坊,姬染在和陈阿娇议论,而另外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也议论看了开来,尤其是秦明凡一直站在一旁看:“二郎刚才到底怎么了,那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呢?”   “姬疯子你不知道,对!说的就是他,那个人就是一个疯子,也不知道昭明公主怎么请的动他的,不过这下子就有好戏看了。没有他这出戏还就唱不成了。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帮陈阿娇?”夏知凡到现在还是想不开。   “哦,不对啊,那个老疯子怎么这年轻,和我们差不多了,这不对啊,他不是……”秦明凡想了想,姬疯子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说了,而且还十分清楚他的过往,只是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年轻,那他出名该多早。   “他只是出名比较早而已,阴阳家都短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看到他记得绕道就是了。我看裴慕寒也疯了,竟然和他斗阴阳术,两个人都是疯子。”夏知凡说了之后,只好摇了摇头,他这个师弟总是不走寻常路。   秦明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说道:“那二郎,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你要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昭明公主吧,你瞧昭明公主此时不是已经见到了吧。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怕金俗醒了,发现我不在,又瞧见我们在这里。你也知道……”秦明凡又要絮絮叨叨的准备说话了,而夏知凡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要来的人还没有到,我在等的人是慕宁大人,她应该到了!”   “慕宁,她也来长安了?”   “恩!”   秦明凡显得十分的激动,“她是来见窦太后的吧?”   “恩,算是吧,应该是窦太让她来长安的,看来窦太后对梁王殿下十分的上心。其实大哥啊,我也只是听说她来而已,而且她和谢如云相熟,我猜的。”夏知凡十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秦明凡嘿嘿的笑着,一脸的无辜,直接将秦明凡气的半死。   “你,你……”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便有一阵香味传来,空气之中浮动着满满的迷迭香,只见一女子发红如火,而她肌肤却是异常的白皙,如牛乳一般,她身着黑色披风,头带着帽子,她眉眼如画,整个人美得好似画中仙子一般,尤其是那一双莹白修长的美腿惹得人心里一荡。她轻轻抬头,但见她峨眉清扫,眼波似水,朝着众人微微的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又多了一种妩媚妖艳的美。她身后却跟着四个身着怪异服饰的男子,那四个男子接身材高大,手里却都握着蛇,那蛇全部都通体雪白。而那女子的身后更是跟着一只巨大的金色豹子。   她一进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人的身上。她却是丝毫不觉得惊奇,只是扫视了一番,朝着正在起舞的雪七梅微微一笑,“雪儿,我来看你了。”瞧着此女子的模样,十分的冷眼,却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甜腻的声音,再次让人惊奇不已。   “慕宁,你终于来长安,云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慕宁!”   雪七梅当即便招手,示意谢如云过来。其实谢如云在看到慕宁那般样子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过来。没有人比谢如云更清楚雪七梅的身世了。雪七梅是大月氏的人,而那名这个慕宁便也是大月氏的人。   “慕宁?”   “谢老板,你好,小女慕宁,刚从大月氏来到大汉,还请谢老板务必收留,明日我便入宫面见窦太后,今晚便想借宿一宿,还请谢老板务必成全,来人将酬金给谢老板带上来。”她的话刚刚落音,便有男子抬着一箱的东西出来了,打开箱子一看,竟然全部都是金银珠宝,金光光闪闪的。在此时的大汉竟然有如此财力的人,屈指可数。   “这……”   “这是酬谢,谢老板!”慕宁虽然带着笑意,但是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谢如云是感觉到了。这是慕宁后来的大月氏女皇第一次来到歌舞坊,也是第一次遇到她此生的劲敌和知己——未来的大汉女皇陈阿娇。   这一年,慕宁十九岁,陈阿娇十一岁,刘彻六岁。这一年离慕宁成为大月氏女皇还有十九年,离陈阿娇成为大汉女皇还差十四年,离刘彻成为太子只差一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年聚集到了长安。   “那雪儿你便领慕宁一起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便是。”说着谢如云便去往古意茶坊,她有必要将慕宁到来告诉陈阿娇。毕竟慕宁这个不是普通人,她乃是大月氏的国师,道家的唯一的女道宗,因为窦太后十分推崇慕宁,曾经多次力邀此女来长安,只是一直没有成形而已,没想到这一次慕宁竟然来了。对于慕宁这一次来,所有的人都抱着围观的太多。   “慕宁,她是谁?”   当谢如云将慕宁的到来告诉陈阿娇的时候,陈阿娇自然是一脸的诧异,她确实是不知这位慕宁到底是何许人也。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女子,史书上对她的记载也没有了。   “大月氏的国师!”谢如云思考了许久,才告知陈阿娇。   姬染在一旁坐着,见到谢如云语带保留,便继续对陈阿娇说道:“她还是道家的女道宗,性格极其的冷漠,不喜与人交往。不过我朝窦太后倒是对她极为的推崇,一直邀她来长安。这一次怕是为了梁王殿下而来吧。现在连她都来了,长安当真是热闹啊。”姬染皱着眉头,喝着清茶。陈阿娇也是一脸的诧异,毕竟这两个人在提到慕宁的时候,脸色都微微的变了变。   “大月氏?”   陈阿娇还记得上次她向景帝提了建议,让他联手大月氏一起对抗匈奴了,没想到大月氏的国师今日竟然来了。陈阿娇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便要求见上这慕宁一次。   “是大月氏,她是大月氏的国师,也是现任大月氏国王的亲妹妹,只是为人不喜与人接触而已。公主你这是……”谢如云十分为难,方才慕宁已经通知大家不能去干扰她,她喜欢一个静下来。   陈阿娇自然是想见到大月氏大这位国师,如果她可以得到大月氏的助力的话,以后的道路就会更加的简单了,从未来的那些形式来看。而且早晚她也是与大月氏建交了,现在开始不算早。   “本宫只是先见见她,云娘似乎有苦衷,怎么本宫不能见她妈?”陈阿娇一脸的诧异望向谢如云,再看姬染也是在摇头,两个人都是欲言又止了。而恰好在此时陈阿娇的侍女沁荷跑来,对着陈阿娇就是一阵耳语说道:“公主该回去了……”陈阿娇点点头,才对着谢如云和姬染说道:“府上有急事,急需回去一趟。”   语罢便先行离开了,之后在沁荷的陪同下,便回到了府上。回到府上的时候,便匆匆赶到主屋,就见馆陶公主正在责打陈蟜。陈阿娇自然是一脸的诧异了,他这个二哥平时最是老实,而且馆陶公主平时最疼孩子,甚至还有些溺爱,为何会在此时变成这等模样呢?   “大兄,到底怎么了?为何阿母会这般责打二兄?”   是陈季须差人去通知陈阿娇的,这会儿见到陈阿娇回来,便一直朝着陈阿娇摇头,陈阿娇自然不知道陈季须为何在此时摇头。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阿母?”   陈阿娇见陈季须一直不说,便上前询问:“阿母,为何要责打二兄,二兄到底有何过错?”陈阿娇看着一直待在一旁不说话的陈蟜,陈蟜一直待在一旁,十分的安静,他不说话。   “你问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一个不孝子,竟然被那女子给迷住了!”馆陶公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陈蟜便继续骂着。而此时的陈蟜则是仰着头,对着馆陶公主说道:“我本就喜欢刘婉表妹,为何不能娶她,以前舅父也答应将她嫁给我的,为何不行?”   陈阿娇一听,当即一愣,历史上的林虑公主确实是嫁给了陈阿娇的二哥,只是陈阿娇的大哥和二哥的命运都不好,最后全部都死了,十分的凄惨,现在在想到这些,还是唏嘘不已。   “为何不行?她是王夫人的女儿,难道你还不知道王夫人是为何陷害阿娇与本宫,你这个不孝子,看本宫今日不打死你。”馆陶公主真的是气炸了,整个人都限于震怒之中。   “阿母,你莫生气,二兄你当真喜欢刘婉?”陈阿娇望着此时一直低着头,任凭馆陶公主责打的陈蟜。她对她这个名义上其实不算了解,因为她这个二哥实在是太过于沉默,很多时候都是一言不发。   “小妹,我本就喜欢她,以前阿母和舅父都说将刘婉嫁给我的。如今刘婷妹子都要出嫁了,也是时候将刘婉与我说亲了。只是今日听到王夫人言说,要将刘婉说给汝阴侯夏侯颇的时候,我才知道以前的都是假的,阿母骗我。我……”说着陈蟜竟然哭了出来。而馆陶公主见状又是一阵生气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当真是气死本宫了。这世间的女子千千万万,你要什么样子女子没有?”   “不,不,我只要刘婉,我只娶她,阿母你本就答应我的,今日却出尔反尔,我恨你。”说着陈蟜竟然就这样冲了出去,扬长而去了。   “给本宫拦住他,拦住,将他给本宫锁起来,今日那里都不准去,什么地方都不准去。”于是便有侍卫将陈蟜给抓起来,而那陈蟜竟然还反抗:“阿母,你为何要抓我,为何,我就是想去见她,你若不让我见她,我便,我便……”说着那陈蟜竟要去撞柱,这下子可是把馆陶公主给吓到了。   “别,我儿,我儿,我的心肝……”说着馆陶公主便上前搂住了陈蟜,一脸的心疼:“你莫要撞柱,你要娶刘婉,便娶便是,明日阿母便帮你去求娶,傻孩子啊。”馆陶公主真的是吓到了。而此时的陈阿娇也是在一旁看着,她知道王夫人这是出手了,她果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主,也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既然她出手了,陈阿娇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第60章 张汤阿娇   只是此时先要弄清楚发生何事才好,毕竟从陈蟜和馆陶公主两人言语之中,大致了解了一下,知晓王夫人告诉了陈蟜要将刘婉许配给汝阴侯夏侯颇,而不是他。所以导致陈蟜回来便大吵大闹,现在不惜和馆陶公主翻脸。陈阿娇就有些奇怪了,这陈蟜到底有多喜欢刘婉呢?而且刘婉今年只不过比刘彻稍稍打了一点才七岁而已。陈阿娇年纪也不大,也才十二岁而已,这两人年纪都不大,难道爱的就那么深吗?   “好了,儿啊,你莫哭,只是你还在孝期,还有两年来;不是阿母不让你娶刘婉,这不是时间不对吗?”馆陶公主此时一直都在想措辞,想要好生说给这陈蟜听听,终于让她找到理由了。对啊,此时不是正在陈午的丧期。要守孝三年了,若是现在给陈蟜说亲的话,那便是对堂邑侯陈午的不敬。而且整个大汉都是以仁孝治国的。   “可是阿母,王夫人说了,要将婉妹妹嫁给夏侯颇了,我要守孝,婉妹妹不需要,怎么办,阿母?”说着陈蟜竟然哭起来了,陈阿娇就站在他一旁,对于她这个哥哥,她是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她的哥哥怎么会这个样子的。一点儿出息都没有。即便那刘婉当真是美若天仙,他当真深爱,只是此番姿态,当真是让陈阿娇不耻。一个男子竟然这般哭哭啼啼。   “好,好,明日阿母便入宫与你言说便是,到时候阿娇,你也随本宫一起去。每日宫中有贵客到,你皇祖母说特意让你也一道过去。”本来馆陶公主只准备带陈阿娇一起去的,没想到的是陈蟜竟然这般的执着与刘婉只好也带着她一起去了。   “恩恩,好的,母后那我明日便随你一道入宫,只是这一次宫里的贵客到底是谁?”陈阿娇十分好奇的问道,在这种关头,梁王一直找不到的情况下。窦太后茶饭不思,竟然还有心召见贵客,那么此人还当真是贵客了。   “到时候你便知晓了,季须明日你便在家吧。本宫带着他们一起入宫。”馆陶公主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很多的无奈。如今陈午已经过世了,这个偌大的家竟是让她一个人撑下去,她就快撑不住了。尤其是她的两个儿子都是这般的不争气,竟然还有她的女儿争气,馆陶公主如何不气呢?好在还有一个争气的女儿,可惜了只是一个女儿。本来馆陶公主也曾经与那王夫人说过,此生不会二嫁。她自然不能后悔,现在也只能一直咬着她挺下去了。而且明日她还要腆着脸皮去和王夫人求娶。   现在馆陶公主终于知道王夫人当年向她求娶陈阿娇的时候,她当时那么得意的样子,现在竟是风水轮流转,翻了过来。当初她可是奚落过王夫人,馆陶公主只要一想到这里,便越看陈蟜越气。可是见他现在这般某样,馆陶公主也不好去批评她,毕竟到底是她的孩子。   安抚好了陈蟜,馆陶公主就便将众人散了去,之后便让陈阿娇和她一起进屋了。尽了之后,馆陶公主才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让本宫低声下地的向那王夫人求和,这是本宫断然说不出来的,可是现在你看看你二兄,他怎生的这般没出息!”馆陶公主完全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是越想越气愤。   “阿母,二兄怎会那般喜欢刘婉……”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除了陈阿娇去匈奴的那些时日,她便与两位兄长在一起,前期还一直跟随晁错学习,最后晁错辞别,推荐了董仲舒,如今也是董仲舒教习这两个人。而陈季须和陈蟜几乎全部都是在陈阿娇眼皮子底下,他真的是想不通,陈蟜那里来的时间和刘婉相识的。   “他啊,很小的时候,以前阿娇也不是很喜欢刘婉。要说王夫人那些孩子,阿母就瞧着她和彘儿好一点。先前阿母还想将你说给彘儿,可惜你就是瞧不上。如今本宫与那王夫人闹成这样。如今她又是正值恩宠,你二兄又是这般姿态,这事情不好办啊?”馆陶公主越想越愁,让她去和王夫人低声下气,她自然心里是不快。   “明日入宫在看看吧,毕竟现在阿兄与我都在守孝期,这谈婚论嫁之事,现在还为时过早。再说,阿母你也知晓,如今皇祖母竟在为梁王舅父的事情操心了,此番要是你去求娶,这怕不合适吧。”   陈阿娇现在已经想明白,为何王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将刘婉要嫁给夏侯颇的事情告诉陈蟜,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是啊,不适合,可是陈蟜那样,明日本宫自是要入宫,好生瞧瞧才是!”   次日,馆陶公主便在陈阿娇和陈蟜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宫中,入宫之后,他们当然是先去长乐宫。今日的长乐宫中一改几日来的冷清之色,整个宫里显得热闹了些许。   “母后,你的气色终于好了一些,前些天当真是担心死我了。儿臣每日回去的时候,每每想到母后这般憔悴,便吃下饭去。阿母你……”说着馆陶公主便走上前去。而今日窦太后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是相当的不错。   “嫖儿你有这份心就是了,不要不吃饭,今日确实是有好事情,慕宁道宗来长安,要面见哀家了。怕可以从她那里问出一些有关于你弟弟的消息。如今整个长安都要被查遍了,竟是找不到武儿,你说武儿莫不是?”窦太后越想越伤心,竟是带着哭腔。一直在外人面前十分刚强的窦太后,竟然也会显出这般之态。而馆陶公主也是为母之人,自然是知道窦太后此时的心声,便道:“阿母,小弟肯定会找到。我也差人去找了,肯定会找到。”馆陶公主拍了拍窦太后的手,安慰着她。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以前总是听人说那张汤断案如神,如今都已经过去一天,他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当真是废物一个。”窦太后实在是太想找到刘武了,因而就着急,也找不到人来处置,便将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破案的张汤身上了。陈阿娇在一旁听到这话,只能摇了摇头。张汤当真是无妄之灾。好在昨日言说两日之后,便能见到刘武。而现在已经过去一日,那么明日便可见到了。一想到这里,陈阿娇的心里便开心了一点。   “母后,切莫着急,我听人言说你已经给了张汤十日时间,既然是十日,这不是才过了一日,你切莫生气,也莫气坏了身子。”馆陶公主上前劝慰道。窦太后这才强压住怒气了。   “太后,慕名国师到了!”   素锦进来,在窦太后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窦太后一听到慕宁要来,当即便整理了一下衣冠。窦太后一直信奉黄老之道,对于道家的思想极为的推崇。而慕宁作为女道宗,而且是为数不多的女道宗,一直都被窦太后虽推崇,多年相邀,这还是第一次慕宁愿意来到长安了。窦太后能不激动嘛。   “那快些宣她进来吧。来人快些准备茶点去!”   “诺!”   没一会儿一红发女子便款款而来,她长发不束,任其披散开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婢子,那婢子瞧着也不大,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木盒,那木盒确实很大。另外还有一壮汉也跟在身旁,只见那大汉竟是抱着一把重剑,站在慕宁的身边。于是这一行三人便进来了。   “窦太后!”   慕宁见到窦太后并没有下拜,而是只是堪堪的弯腰而已。而窦太后也并没有生气,而且笑道:“慕宁道宗,这边请坐。”便将左边一直控制的位置示意慕宁可以坐下。   那红发女子当即便一甩衣袖,脸上的表情不显,便坐到了左侧,而那婢子和大汉也就分立两旁。而陈阿娇此时正和慕宁两个人相对而坐。这也是陈阿娇第一次见到慕宁。这一年慕宁十九岁,陈阿娇十一岁,这是两个同样有着传奇的女子。一个是将来的大汉女皇,一个是大月氏女皇,这两人的身上都背负各自国家不同的命运。   “窦太后,今日我是带着皇兄的问候而来,也得知窦太后今日遇到了烦心事,今日在下也带来我大月氏圣物来为太后解惑!”说着慕宁便拍了拍手,那婢子便将走到了中间,手里高举着木盒。那木盒看起来不大,那婢子长得也十分的小巧。   “绿儿,打开吧。”   那婢子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打开。后来陈阿娇才发现那婢子竟然是一个哑巴,口不能言,而那大汉竟是一个聋子,听不见任何声音,简单的来说,这个慕宁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尤其是后来,当陈阿娇看到她竟是可以骑豹而行的时候,更觉得该女子奇特。   之后众人都想看到那盒子里面是什么,那盒子一打开,便有一阵香味溢出,那香味淡淡的,不浓烈,闻起来却让人十分的舒服,陈阿娇也闻到了这种味道,只是这味道与大汉的熏香不同。   那婢子打开了木盒,那木盒竟然空无一物,所有人都惊奇了,知道那婢子徒手变出一红绸,那红绸一处,朝着木盒一扫,便将那木盒之中竟然盘着一条色如碧玉的蛇,那蛇通体为绿色,近乎透明。   “蛇,母妃竟是蛇,蛇……”   刘婷和刘婉已经其他宫里的女子瞧见这个都十分的害怕,都纷纷的露出惊恐之色,毕竟这通体为绿的蛇,一般毒性都特别的高。而且在座的汉宫的女子,也不似大月氏的女子喜玩蛇,他们对于蛇虫都有一种畏惧感。而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这两母女倒是端得住,两个人都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馆陶公主是自幼被窦太后给教导的,那就是外邦有人来袭,前不可失礼与人前,更不能露出畏惧之色。   而再观其他,王夫人也端得住,那程姬和贾夫人倒是差了一点,唐儿今日根本就没来。   “这是……”   窦太后眼不能视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听到人都不说话,便知晓慕宁这一次带来的定不是寻常的事情了。   “这乃是我大月氏的圣物——玲珑!此物不是普通的蛇,在下只需太后一滴血,便可以查出梁王殿下所在何处!”慕宁轻轻的说道,她的语气十分的轻快,却不带语调,话语十分的冷,一如她此时的脸而已。她只是淡淡的扫了陈阿娇几眼,而陈阿娇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留恋过她。   “这,这明明就是蛇。一条普通的绿蛇而已,太后你可不能将血给这毒物?”此时有人站出来,那人便是程姬的儿子,现在的汝南王刘非,刘非为人比较率直,也好战。对于类似于匈奴和大月氏的外族从来没有好感过了。他的腰间佩剑,此时他已经拔剑,就等窦太后一声令下,他便要彻底砍杀这蛇。   “毒物?不知道汝南王为何认为我大月氏圣物乃是毒物,若是汝南王不信我慕宁,那我走便是。”说着慕宁便站起身子,朝着窦太后一拜,言道:“窦太后告辞了,慕宁此次奉皇兄之命,来到长安,还要多多见识长安的风土人情,这乃是我皇兄的书函,本想亲手呈现给大汉天子,可惜今日……”慕宁扫视了一番,并不见刘启的身影。   “来人,哀家愿意取血,若是能找到武儿,不要说哀家的一滴血,就是要哀家的命,也在所不辞,素心你且去准备。”窦太后说完之后,刘非只好退下,慕宁听了之后,这才坐下。将手里的书函递给了素锦,这书函用的是丝帛写的。   大月氏不比大汉,丝帛在他们大月氏乃是贵族专用之物,而且分量也十分有限,就连身为大月氏国王的慕宁今日身着的都是麻衣,而不是绸缎。而这书函用丝帛,也是为了彰显大月氏对大汉的诚意。   “慕宁道宗,哀家自然是信你!”   之后窦太后竟然真的取血给了慕宁,之后慕宁则是上前,捉住那放在盒子里面的绿蛇,那绿蛇一见有人侵犯它,它快如闪电,便绕住了慕宁的手,之后那蛇竟是会变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而慕宁则是伸出手另外一只手,食指和拇指用力,变成了一个三角形,打开了那蛇的嘴。而那一身绿衣的女子则是款款而至,将血混开的药水灌了下去,之后那蛇便松开了慕宁的手,乖乖的回到了木盒之中。   “把红布拿出来吧!”   慕宁开口吩咐道。于是那婢子便拿出红布来,铺开了。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那蛇竟然站立起来,在红布之上游走,没一会儿竟是出了一条路线了,之后写完,那蛇便蜕皮倒下了。   “将玲珑收好,它需要好好休息,今晚无需喂食了。”   那绿衣的婢子便点了点头,于是便退了下去。之后慕宁便眼光淡扫了一下,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红布,对窦太后说道:“顺着这个路线便能找到梁王殿下,只是玲珑预测乃是明日之事,还需窦太后再等一日才是。”   “哦,那就再等一日便是,哀家不差这一天。”   之后慕宁也退回去坐定。   “不知慕宁道宗来长安,住多久?”   “十五日便会离去,大汉天子与我皇兄去信,言说要联合我们一同对抗匈奴。皇兄觉得此计甚好。先前皇兄便有了这般想法,只是苦于大汉乃是天,朝天国,我等小国,只是那日见使臣来访,国涵递送。为表达我大月氏的诚意,特意让我来一趟长安,对大汉天子以及窦太后致以浓重的谢意。说着慕宁便站起身子,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   之后窦太后便于慕宁两人聊了一下黄老学说,话说陈阿娇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她本事信佛之人,而且此时佛教也未传入,佛教在东汉时期才有的,所以陈阿娇只得在这里听窦太后和慕宁两个人高谈阔论。   午间,窦太后邀请慕宁一人留下,与她两人畅谈,而陈阿娇等人则是由着王夫人领着众人去用餐。   “阿母,你莫要忘记我的事情,你瞧瞧刘婉就在那里,今日王夫人也在,你,你……”陈蟜是真的着急了,他一见到刘婉就十分的激动,心里便是各种的盘算,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只能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好,本宫自然是记得了,你莫要着急,这不本宫这就要为你言说去。”   说着馆陶公主便走向王夫人,而此时的王夫人好似早就有准备,也知晓馆陶公主今日定会来。   “公主,你这是来找本宫?”王夫人一脸的诧异,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十分的假。不过再看王夫人的脸色倒是很好,恢复的相当的不错,这才几天竟然都可以起身休息了,可见那一次伤的是多么的不重。   “本宫来找夫人,自然是有事情才来找的。本宫只是好奇,夫人要将刘婉公主嫁给夏侯颇?”终于馆陶公主还是说出来了,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此时的馆陶公主早就将王夫人给恨上了。可是为了陈蟜她还是硬着头皮,赔上笑脸,还是义无反顾的来说了。   王夫人听到馆陶公主一笑,望着身边小小的刘婉。此时的刘婉也堪堪七岁而已,远没有刘婷和刘娉的心计,她牵着王夫人的手,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诧异,十分的不解。   “婷儿,听着你妹妹去外间玩耍吧,这里面本宫与你姑姑有话要说!”   “诺!”刘婷便牵着刘婉出去了。陈蟜见状,便朝馆陶公主使眼色,最终馆陶公主也无法,只得摆手示意她出去:“陈蟜那你也出去吧。”但是馆陶公主还是将陈阿娇给留下来。   王夫人扫了陈阿娇一眼,又看了一眼馆陶公主才笑道:“你说刘婉亲事,这也是本宫在考虑之中,汝阴侯确实提过,只是本宫还没有答应。还在斟酌之中,只是不知公主为何会这般询问,难道是知晓何事了?”   “本宫……”   “阿母的意思是想说,我二兄想要迎娶刘婉为妻,不知道夫人的意思如何?比起汝阴侯,我二兄怕是要好得多吧。若是夫人真的了解汝阴侯的话?”汝阴侯陈阿娇早就见过,就是在歌舞坊,为人好色不说,还不学无术,整个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这般男子断然是要不得了。这也是为何汝阴侯一把年纪了,一直未娶妻的原因。   王夫人听到陈阿娇这般说话,便冷冷的笑道:“昭明公主小小年纪,竟然学会看人了。那夏侯颇到底是何人,本宫自是比你清楚了。至于你二兄想要迎娶刘婉,本宫会看在馆陶公主和已经过世的堂邑侯陈午的面子上,会认真考虑的!”王夫人将“认真考虑”四个字说特别的重。   这原因自然是之前为刘彘求娶陈阿娇的时候,馆陶公主也是这么回她。现在终于开始报仇,王夫人自然是一阵快感。   而馆陶公主的脸色便是超级不好了,她压制怒气,就要站起身子来,陈阿娇才按住了馆陶公主的手,扯拉着她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   “对了,本宫好像还忆起一件事情来,那便是陈午大人过世才一年,公主怎么这般着急给陈蟜议亲,这怕是于理不合吧。”果然不出所料,王夫人真的将事情拐到这上面来了。   “我大汉以仁孝知天下,守孝至少三年,这陈午大人过世方才两年不到,这……”王夫人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十分委屈。   “夫人既然这般言说,那就这样便是。其实今日阿母来求娶刘婉,乃是之前小的时候,不是有戏言在先吗?而早年,阿母也与别的夫人有所约定。这不是听到夫人要将刘婉留给夏侯颇。阿娇想着若是夫人答应求娶。便推却那位夫人。可是从现在看来,夫人自然是要考虑。那便算了吧。阿母你说对吧。”陈阿娇朝着馆陶公主笑道。   那馆陶公主是何等聪明,陈阿娇一说,她便顺势说了下去,“是啊,既然王夫人你这般坚持,那便算了。阿娇我们走吧,去寻你弟弟。本说因陈阿娇喜刘婉。两个人在一起,那倒是亲上加亲,可是此番……”说着馆陶公主便和陈阿娇离开了。   而另外一方面,陈阿娇已经让谢如云等人将刘婉要嫁给夏侯颇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长安了。   这不第二天等到陈阿娇来到歌舞坊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一脸春风得意的夏侯颇。而且整个人歌舞坊的人都在恭喜这夏侯颇,此时的夏侯颇也十分的得意,他微微的笑着。   “多谢多谢,等到那日我将那刘婉公主娶回家,到时候定会开流水席,还请诸位务必捧场!”   之后自然有人上前去捧夏侯颇这个人的臭脚了。   而陈阿娇来到这里,自然是不会为了看夏侯颇的,她今日可是要见梁王殿下的,而就在她准备去古意茶坊的时候,竟然见到了慕宁,昨日在宫里见到那名女子,此时这女子依旧一袭黑衣,红发如火,她见到陈阿娇的时候,朝着她竟是一笑。   “你的男装真美!”   这是慕宁见到陈阿娇的第一句话,今日陈阿娇确实是身着男装。   就在陈阿娇准备回答慕宁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骚乱,原来竟是张汤带人来了,陈阿娇再次见到张汤了,而此时的张汤也在第一眼就认出了陈阿娇。发现她竟是男装打扮。对于陈阿娇留恋歌舞坊的事情,他本就不陌生了。   “全部都给我带走,一个都不留!”   张汤下令,便有人开始行动起来,便将那些人全部都给捉了回去,此时作为歌舞坊的大老板——谢如云断然不会坐视不管了。   “张大人,这是,可有……”   “谢老板,这乃是朝廷命令,公文在此,你可以仔细看。只带走男人,女子可留下!”   陈阿娇听到此言,当即舒了一口气,便继续朝着古意茶坊走去,突然张汤便走了上来,“你往哪里逃,带走!”竟然把男装打扮的陈阿娇给带走了。陈阿娇十分诧异的看着张汤,给他使眼色。可是那张汤好似根本就没有认出她似的,让手下便将陈阿娇捉了去。   而慕宁便在一旁望着张汤:“法家的张汤,多年不见,你又老了很多,你瞧瞧你的头发,都白了,何苦呢?”张汤严于律己,乃是酷吏,讲究以法度治国,乃是法家的代表人物。张汤这才回国神来,见到慕宁此时竟是站在他的面前:“你可知晓,若是你乃大汉子民,这般穿着,本官可以治你的罪!”语罢,张汤便要带走众人。   慕宁一瞧竟然真的要带走陈阿娇,便心里不喜,当即便说道:“那人明明就是女……”   陈阿娇见她要说出来,便朝着她摇头,示意慕宁不要说出来,没想到的是慕宁竟然答应了,抬头目送陈阿娇被张汤带走。张汤带走陈阿娇没多久,窦太后竟然也带人来到了歌舞坊,原来昨日玲珑推算出来的地址便是在这里。不多时姬染也来到了这里。打听之下才知晓陈阿娇竟是来早了,让张汤给带走了。姬染只能摇头:“看来注定公主今日是见到梁王了。没想到那么多人中最聪明的那个人竟然是张汤,他是怎么调查出来?”   等到张汤将陈阿娇与一种男子全部都带回了天牢之后,便一个个盘查起来。   “你们可知道小爷我是谁?我乃是汝阴侯夏侯颇,未来的驸马爷,识相的快点放了我?”夏侯颇从来都没有来过天牢,此番来到天牢自然是各种的不适应了,尤其是被关在和其他人一个牢房中。其中陈阿娇也和他一样,在众人时间。   “吵,吵,吵,吵什么吵,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吗?都给我消停点,来到天牢,甭管你是谁?都给我老实一点,等着张大人问话?”这一次这个牢头倒是十分的霸气,将所有的人都数落了一顿,而其他的人听到这话,也都纷纷老实起来,因为问话的那人是张汤,张汤倒是是何人,这些人如何不知呢?一个个都老实下来。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跟我赶紧出来,一直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出去?”那牢头十分粗鲁的指着陈阿娇喊道,之后便让她出来。   “哦,我可以出去了?”陈阿娇此时还是男装打扮,她知晓张汤是认出了她,可是却不知晓既然张汤已经认出了她,为何还要将她带回来,这张汤的心思真的是越来越难让人懂了。   “出去,见过张大人再说吧。可不要怪我没有通知你,见了张大人客气一点,免得受皮肉之苦!”那牢头见陈阿娇一身的白肉,长得跟大姑娘似的,又想起张汤的一些酷刑,在心里唏嘘不已。   “好!”   那人便将陈阿娇送到了审讯室,这也是陈阿娇第一次以这种姿态见到张汤,张汤此时埋头正在写着什么,见到陈阿娇已经带到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官在审案的时候,任何人不得前来?任何人!”张汤特意强调了一下,之后那侍从官便关上了门,都走开了。就留下陈阿娇和张汤两人在这里。人都走完了。   “姓甚名谁?”   张汤例行公事,指着他对面的一个位置,示意陈阿娇坐下。陈阿娇见张汤竟然真的要审问她。   “本宫陈阿娇,不知道张大人到底有何公干?”   他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刻着字,“你最喜欢什么?”   张汤并没有回答陈阿娇的话,而是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让陈阿娇十分的诧异,她没有想到张汤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我最喜欢什么?”陈阿娇重复了一句。   他才放下手中的刻刀,抬头望向陈阿娇:“恩,你最喜欢什么?我知道女子都喜欢绫罗绸缎,鲜花满车,喜欢有文人雅士泛舟江山,还喜月下吟诗作对……,但是这些我都不会,我也做不到!”张汤再次低着头。陈阿娇则是一头的雾水,不知张汤此时到底想干什么,便一脸诧异的望着此人。   “张大人,张汤!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有些微微的急躁了,好在多年的经历磨练起她自己沉稳的性子。   “我还知道你们女子都喜欢俊美的男子,如裴慕寒那般的男子,丰神俊秀,仪表不凡。还喜家私万贯,能言善辩,如公孙煜那样的男子,而这两者我都没有!”   “张汤,你……”   陈阿娇好似知晓了张汤到底是想说什么了,有些话,她是听出来了,她不想去说这些话。   “今日我在歌舞坊一眼便认出你了,即便你男装打扮,也是那么的美,没有人比你更美了。”陈阿娇来到这里,便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从她来到这里,张汤便没有用下官和公主来称呼。以前在她的面前,张汤从来都是称呼自己为下官的。   “那你为何还要将本宫给押回来,你本知晓本宫乃是女子,当然你也说过本宫不是女子……”陈阿娇是记仇,一直记得张汤的话。张汤一听,当即便蹙眉,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然能让陈阿娇记得这么长时间。虽然是不好的,他心里还是十分的高兴了。   “我自然自然知晓你是公主,也知晓你是女子,只是今日特殊,我只是想……”张汤顿了顿,才抬头望向陈阿娇,见陈阿娇一直望着他,他竟然不敢抬头,继续刻着手里的东西。可是陈阿娇见他心思已乱,奔波就是在乱刻东西了。   “想什么?你说便是……,怕什么?本宫恕你无罪便是!”   陈阿娇都快要比张汤给急坏了,要知道张汤平时做事情,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啊,可是今日确实这般的磨叽了。她已经坐不住了,便站起身子拉。张汤见她已经站起身子,自己也站起身子,想了半天,才对陈阿娇说道:“今日乃是我的生辰,我只是不想一个人过。阿母从小对我严苛,从未给我给我过过生辰,我只是想找公主陪陪我……”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今天张汤终于说出来了,而陈阿娇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一愣,当即便笑道:“原是你的生辰,本宫应该带礼物,本宫不知今日是你的……”陈阿娇没想到张汤竟然是想要和她一起过生辰,这倒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她也不在乎这些。   “无妨,是下官唐突了公主,下官这就送公主回去”。   张汤又回到以前的模样,陈阿娇见状,竟是笑了。   第61章 刘武现身   面对张汤的如此说法,陈阿娇笑完之后,便道:“今日你生辰本是好事情,本宫会记得了。只是张大人的生辰怎么能就在这天牢之中呢?自然是要换一个地方了?”陈阿娇再次打量一下张汤,张汤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却是两鬓斑白,看起来十分的老成。尤其是他的那一双手,上面布满了沟壑,与她见过的男子都不同,比如段宏之手,虽有老茧但是也不似这般。姬染的手就更不必说了,白皙修长。而独独这张汤的手,黑老之态。   当然张汤的手之所以会变成那样,肯定不是他一出生都是那样的,只是后来当上长安吏,有些刑法他不得已便要亲自上阵,酷吏便是如此,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每年都是这么过的,已经过了好多年了!”张汤抬头见到陈阿娇对他笑,在后来很多日子里,张汤都会记得陈阿娇的微笑,即便后来陈阿娇成为的女皇,每次当陈阿娇对他笑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今天,在这天牢阴暗的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人,阿娇在,他在,说说笑笑。   “那今年就不同吧,今日本宫做东,请你去九重天吃饭吧。”陈阿娇想了想,觉得应该对张汤好一点,其实这个男人虽然在某种程度迂腐了一些。不过对她还是很好的。至少陈阿娇是这么认为的。   “不必了,下官还是送公主快些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下官今日公务缠身。”张汤好似发现了什么,便忙打开门,让人将陈阿娇给领走。陈阿娇见他如此的慌张,心想怕是什么人来,本想问问的冬雪是否安好都没有来得及,便有人带着她从暗道之中走了出去了。   陈阿娇被人很顺利的送到了堂邑侯府,回到家中,陈季须便上前:“阿母刚刚入宫去了,说是梁王殿下已经找到了,现在已经回宫,小妹这是一个好消息。方才我和陈蟜两人还准备一起入宫呢,这下子好了,梁王舅舅找到了,皇祖母就会开心了。”陈季须是真心的高兴了,陈阿娇见他和陈蟜两人还真的准备入宫。   陈蟜最近一直很积极的入宫,自然是为了刘婉的事情。只是这些都不是陈阿娇关注的重点,重点就是梁王已经找到了,现在已经入宫了。   “那大兄等等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去吧?”   陈阿娇火速的换好了衣服,与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入宫去了,他们先去的是长乐宫去寻找馆陶公主,可惜在长乐宫中竟是没有发现馆陶公主。而现在馆陶公主正在和刘启在甘泉宫中商议事情。   “难道陛下真的就认为王夫人对你挡剑那件事情,不是苦肉计吗?在本宫看来,那本就是一场苦肉计,本宫看出来了,母后也看出来了,就连小弟也看出来了,全天下又有多少人都看出来了。那么明显的事情,为何陛下会执迷不悟,那般偏宠她呢?”最终馆陶公主因昨日王夫人拒亲的事情,怀恨在心,自然是忍不住对着刘启说起王夫人的坏话了。   刘启听之后,对着馆陶公主不言语,之后站起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又如何?皇姐即便王娡她用苦肉计那又如何?”刘启反问馆陶公主道,馆陶公主先是一愣。   “陛下,那批刺客是王娡派进来,她要杀你?你为何还去宠爱她。你瞧瞧她如今专宠与你,已经那般嚣张!”馆陶公主现在一点儿都无法理解她这个弟弟,以前只要她说的话,刘启都会放在心上的,可是这一次刘启站出来反驳与她。而且还是为了王娡,这让身为公主兼皇姐的她,如何的不生气。   “刺杀?皇姐方才不是说,那是一场苦肉计,既然是苦肉计的话,那便不是刺杀朕,王娡这般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我的宠爱,让刘彘成为太子。只是用了很蠢笨的一招而已。王娡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若是其他人肯定比她做的更好。若不是苦肉计,那是真的一场刺杀,王娡便是真的救下了朕。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王娡都无害朕之心。而且朕宁愿相信那是后者,皇姐,娡儿跟朕整整十四年,为朕生了三女一男,你觉得朕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刘启断了顿继续说道:“朕只不过是宠爱一个女人,为了那么一点真心而已,身在高位,朕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所有的人都在算计朕,母后是,你也是,王娡也是。可是那日在场所有的人,只有王娡一人上前为朕挡剑,而除了她,其他人连动作都没有。这是为何?”   刘启冷冷的笑道,他是大汉天子,母后窦太后一直偏宠刘武,想让刘武去他而代之,而皇姐馆陶公主则是各种的算计,而身边的美人平日对他都是笑脸相迎,遇到危险却偏偏后退,只有一个王娡,这个女子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他的宠爱,费尽心机将要扶着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   “皇姐,你知道为何朕会立王娡为夫人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家室也不好。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是发着光,这个女人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刚刚到东宫的时候,她被各种人欺负,很多人都说落她,她长得也不是最美的。可是她会抓住每次见到朕的机会,尽心打扮,记住朕所有的喜好。她比母后和你都对朕上心。后来朕宠信了她,她便越发的对朕上心了……”刘启想起东宫的那些日子,选家人子的时候,王娡不是最出色,但是确实走的最远的人。   “这,这……”   馆陶公主现在才知道刘启心中的想法。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为何此时王娡那般对待她了,那就是王娡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助力了,她得到了最大的助力——刘启的认可。   “皇姐,朕只不过是宠爱一个美人而已,从小到大,朕都是活在规矩之中,什么都要按照帝王的规矩来……”   “陛下你……”   “陛下,馆陶公主……”   有人轻轻的提醒着两位,刘启此时也明白了,“皇姐,我们还是一道过去吧,不然母后会等久了。毕竟梁王才刚刚找到。”之后刘启便和馆陶公主一道来到了长乐宫。   窦太后自然是开怀大笑,见到刘武无事,她便放心,“武儿你没事便好,幸而你机灵跑了出来,若是你出事了,让母后怎么活啊?”窦太后最近因担心刘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之中。现在刘武回来了,她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   “太后,昭明公主和小侯爷来了,都在外间候着的。”素锦提醒了一下窦太后。窦太后才笑道:“那还不快点让她们进来,今日是好事情了。武儿你不在的时候,都是阿娇陪着哀家。”窦太后便开始与刘武言说陈阿娇。而此时的陈阿娇也领着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进来了,进来之后。自然是朝着窦太后行叩拜之礼。   没一会儿刘启和馆陶公主也到了,众人也就算是来齐了。瞧着众人都来齐了之后,窦太后在微微的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我儿死里逃生,乃是大幸,来大家先干一杯!”   这是窦太后举行的家宴,特意为刘武举行,这个时候刘武坐在窦太后的左侧,而刘启则是右侧。古人以左为尊,因而这也显示出窦太后对刘武的重视,刘武自然是看在眼里,因而刘启便越发的沉默了。   因此一役,窦太后对刘启便越发的疏远了,毕竟当时在发生那事的时候,刘启没有及时下令去营救刘武,而刘武却事事的为窦太后的着想,一直拼死去营救窦太后。主要是窦太后发现其实有两拨刺客,其中一拨当真的目标有梁王,因而便觉得刘武的行为更加的可靠了。   “对了,武儿你还也知晓吧,风慕宁到长安了,昨日便是她告诉我,你将在歌舞坊出现,果然你就出现了。”昨日风慕宁利用大月氏的圣物玲珑成功的预测出了刘武会在何地出现了,结果今天刘武后来真的去了了那个地方。当然同样很准的那个人还有姬染。在见到裴慕寒的第一眼,便算准了刘武会出现在歌舞坊。当然这些刘武是不知道。   刘武昨日并不准备现身的,只是有人冒充韩安国给他去信,说是在歌舞坊相见,有要事相商。还命他乔装打扮一番。那封信的笔迹都是韩安国,可是后来等到刘武来到歌舞坊的时候,竟发现大家都在等他,好似知道他要来似的,之后只好被迫现身。而直到现在他也无法联系到韩安国,那个人好似消失了一般。而裴慕寒因上次与姬染斗阴阳术,此时还卧病在床。因而现在只得让刘武一个人来应对。   幸而,之前的计划都很成功,刘启到和窦太后已经疏远,只是可惜他出现的太早。现在刘武一直都在调查到底是何人所为,那封信到底是何人所写,竟然可以将韩安国的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而且还可以让人送到他隐藏之地,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你的头发怎么了?”   一直在一旁喝酒,闷声不语的刘非突然指着刘娉的头发说道。刘娉当即便瞪了刘非一眼,那就是她此时的头发自然是十分的怪异,刘娉自己懊恼了很多,自从上次与金俗争府邸回来之后,她的发髻怎么都解不开,一旦强行,她便头皮发痛,起初她以为是侍女不细心所致,便杖责了那侍女,可是换了几个人之后,发现都是打不开了。这下子刘娉便召集了,请了很多的人,都是无计可施。最终有人想起了一个方法,那便是将刘娉的头皮剪开了,那样就可以了。可是刘娉自然不会答应这么荒缪的决定了。   “娉儿你的头发怎么了?”   此时刘启也忍不住看向刘娉,她的头发十分的脏乱,而且发型十分的乱,刘婷和刘婉以及陈阿娇比起来,看起来十分的落魄了。刘启首先想到的便是刘娉在平阳侯府受了委屈,才会故作这般姿态。而且这一次刘娉入宫也没有带平阳侯曹时来,她也是一个人入宫。   “我的头发,我……”   刘娉此时都要哭了,见刘启问道。   “娉儿,到底怎么了,武儿她的头发怎么了?”窦太后眼不能视物,也瞧不见刘娉的头发如何,便问向刘武,刘武瞧了一眼,便将刘娉的头发说了一通给窦太后。窦太后便面露不喜,她也认为是刘娉在平阳侯府过的不好,故作这般姿态。   “娉儿你这是准备效仿你秀凝姑姑当年吗?到底受了何种委屈,你说便是,为何要做出这般姿态。有损皇室公主威严,身为大汉公主,怎能如此的蓬头垢面呢?”   刘娉听到这话,当即便哭了,一下子便跪拜到窦太后的面前,朝着窦太后便是一阵哭诉:“皇祖母,这一切都不是娉儿所愿,我的头发,它,它……怎,怎么都解不开,我也不知到底是为何?”说着刘娉便指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虽然很乱,但是却依旧成发髻的模样,保持着形状。   “解不开?素锦你上去瞧瞧?”   窦太后一脸的遗落,在她看来,女子梳发本就是寻常的事情,她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梳发还是可以自己动手。只是她不喜自己动手而已,如何梳发不行呢?   素锦便上前,去拆刘娉的头发,她是窦太后的贴身侍女,也经常为窦太后梳发。原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后来素锦才发现,当真是拆不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将刘娉的发锁在发髻之中似的。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刘娉便吃痛了,根本就打不开。   “回太后,确实是解不开,奴婢也不知为何?”素锦走回了窦太后的身边,窦太后听了之后,十分的诧异。   “这究竟是为何?”   陈阿娇站在一旁,瞧着刘娉的头发,而此时的刘娉十分的憔悴,这些天她被这头发快折磨疯了,“都是金俗,全部都是因为金俗!”刘娉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从金俗那边回来之后,她才会变成这样的,以前她的发髻都很好。   “这与金俗有何干系?”   “回皇祖母,我是从金俗家里出来的时候,才变成这样。肯定是金俗弄的,她来自民间,谁知道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第62章 张汤出手   王夫人听到刘娉如此说话,心里便一沉。不管是金俗还是刘娉,此时这两人都是她的女儿,她根本就不想金俗和刘娉两个人内斗起来,尤其是现在了。所以当刘娉说起那种话的时候,王夫人十分的反感。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反感,此时刘娉已经将话说出来了。起初窦太后还没有想起来这金俗到底是何人?后来她想了想,才意识到金俗是王夫人在民间的女儿,而且她还曾经赏赐过她一对玉镯子。   “哦,娉儿,你可见到什么金俗对你做过什么?这般说话……”窦太后就想起那日金俗跪在她面前的情景,在窦太后看来金俗还是那个担惊受怕的乡下妇人而已。她细想下来,一个乡下妇人如何敢对刘娉这种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动手,这其中定是有隐情,便发问道。   “回皇祖母,这我,我,我倒是没有看见,只是我这头发就是从她那里出来,才便曾这样的,皇祖母你要相信我,这是千真万确的。”刘娉实在是拿不出来证据,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了,我还忘记了,皇祖母你要为我做主,那金俗抢了我的府邸,还让人将我给轰了出来。如此大胆之人,父皇怎么可以封她为县主呢?皇祖母……”原来此事刘娉一直都记在心上,并无忘记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入宫,今日终于将此事说出来了。   只是此时刘娉说完便后悔,她见到刘启的脸色都变了,窦太后的脸色也十分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主要是县主也是窦太后之前提议刘启才封的,这下子刘娉随意开口,便一下子便得罪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分别就是窦太后和刘启。   “府邸?金俗怎么能抢了你的府邸呢?这抢字如何说来?”窦太后顿了顿,便转向刘启。刘启听了之后,立马便说道:“娉儿,那府邸本就是朕赏赐给金俗了,金俗何来抢你的来说。你本就是无府邸一说。虽说金俗来自民间,又不是朕的亲女,可是她到底是你的姐姐,你万不可欺负她才是。再说金俗又怎么会对你的头发做手脚呢?若是真的做了手脚,为何不当场指出,而是今日才说?”刘启十分严厉的训斥道,在此时刘启看来刘娉就是在拆他的台,便越发的不喜欢她了。   而事实上刘娉自己也只是猜测而已,也拿不出来证据来,因而当刘启质问她之事,她也无法争辩,只是沉默了。于是这现场便陷入才沉默之中,就在众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刘武瞧着刘娉才说道:“母后,让我去看看娉儿的头发,我瞧着她的头发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似的?”刘武自动主动站起,便走到了刘娉的面前,蹲下身子,顺着刘娉的耳边便往上看,果然见到一个黑色的卡子,那卡子和发色一致,很难让人发现,整个就将刘娉的头发给锁住了。而且那卡子做工也十分的细致也能繁复。   “墨家的机关锁?没想到竟是被机关锁给锁住了,娉儿你什么时候得罪墨家的人了?”刘武看了之后,便是一声长叹,既然是墨家的机关锁的话,那么只有墨家自己的人才可以打开了,其他人只能摇头了。他也无能为力。   “机关锁,墨家?皇叔,我从未得罪过墨家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墨家的人?我的头发怎么办?”刘娉开始着急起来,她只是听说过墨家的人。却不曾见过他们。主要是墨家的人大多数都是分散在民间,多数人都是匠人。她乃是公主,与下层人民接触的少了。而墨家的人也不似道家的人,被窦太后所推崇了。因而刘娉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他们。   “既然是墨家的机关锁,自然是他们自己才能够解开了,这皇叔也无能为力。若是找不到他们,你的头发怕是要剪开了。”刘武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而此时刘娉则是显得十分的沮丧。   窦太后听闻了之后,也是一阵好奇,只是众人并没有在刘娉的头发的事情上停留多久,而是很快便转到其他的话题上,因而正在为头发所困扰的还是刘娉自己本人。   “是啊,慕宁来了,也算是了却哀家的一桩心事,她这一次前来也是为了大月氏和大汉一起联手对付匈奴的事情而来。军臣单于已死,太子于单还在我们的手上,只是他的弟弟伊稚斜则是自立为王,开始着急旧部,要对付大汉了。刘启近日正在为此事而烦心,没想到风慕宁便来了,也对于刘启来说则是莫大的好消息了。”   “大月氏竟是要与我大汉联手,只是母后和皇兄都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刘武皱眉,表达了他的不同观点。   “这倒不会,慕宁带来了大月氏国王的亲笔信函,启儿都已经看过,这一次他们十分有诚心。而且哀家也知晓,这些年大月氏一直被匈奴骑兵所驱逐,匈奴占据了他们很多的草原,对他们的子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因而他们也想与我们联手。”窦太后对于风慕宁的到来,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反而是劝服刘武打消了他的疑虑。   刘启也点了点头,笑道:“信函,朕也看过,确实是时候对付匈奴了,这一次联手,朕意已决。”刘启瞧了刘武一眼,十分强硬的说道,这些年在位,刘启已经深深感觉到匈奴王庭对他的蔑视,对于蔑视他的人,他从不手软。   “既然皇兄执意如此,小弟自然是全力支持。若是皇兄需要帮助,小弟自当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说着刘武便拱手作揖,朝着刘启便是一拜了,做主了面子功夫了。窦太后一听,心里便越发觉得刘武好,又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事情,便觉得刘启当真是比不上刘武。只是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儿子,如今又是这么多的人在此窦太后便不发一言,只是在心里已经见了分晓。   刘启没料到刘武竟是这般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了许久才说道:“那便有劳皇弟了!”刘启说完再次看向刘武,如今的刘武风华正茂,一身的正气,站在那里,身材魁梧,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他后面追着跑的小弟了。   “皇兄,皇兄,你等等我,你瞧我给你带来好吃的,是母后赏给我的,你尝尝!”   “小弟,你不要跑了,小心跌倒!”   刘启回头便看到刘武真的是跌倒,他忙拉起他,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尘,可是那好吃的果子饼却甩在地上了。   “皇兄,饼饼,你还没吃呢,掉在地上了……”那个时候刘武才只有五岁,小小的,一直跟他的身后,遇到事情还时不时的会哭一下,躲在他身后了。那个时候他们两兄弟多好啊,当真是兄弟情深。   可是转眼二十多年便过去了,刘武长大了,他也长大了,这感情便变了,刘武再也不是愿意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弟,而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将后背留给刘武的兄长了。两兄弟都变了。   陈阿娇冷看刘启和刘武两人之间的过招,这两人之间都非常的不简单,这两人之间看似风平浪静,确实暗藏杀机了,她站在一旁,细细的听着这两人的你来我往。   “张大人到!”   张汤此时已经走了进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人竟然是冬雪,陈阿娇先是一愣,诧异的望向张汤。她不明白,为何张汤此时会将冬雪带来了。冬雪明明是她交给张汤,让他保护好的,此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这里有刘启也有窦太后,陈阿娇实在是不好站出来,就朝着张汤质问道。   “张汤哀家让你查的东西,这么快便有了眉目?”窦太后听到张汤来了,便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的对着张汤。而此时的张汤已经跪坐在一旁,朝着窦太后和刘启行了拜礼,便笑道:“回太后,属下已经有眉目了,特意来向太后和陛下请旨彻查。”张汤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只是当他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哦?那你说吧,到底有何眉目,到底是何人绑走了梁王,还有那刺客究竟是谁?”虽然如今刘武已经回来了,窦太后心里一桩大事已经算是了解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的窦太后便可以放过那些人。赶在她的面前行刺,无疑就是找死了。既然那些人自己找死,她如何可以放过。   “张汤,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刘启说着,便看向刘武一眼,此时的刘武倒是一本正经,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端坐在一旁。   而当刘武见到张汤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不由得心惊,好似看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他努力的端坐在那里,不开口说话。可是当他看到张汤说话的,“回太后,陛下,下官还想带一个人上来!”   “宣!”   刘启甩手,便示意张汤可以将那人给带上来了。之后张汤身边的侍从便从外间领了一个人进来了,那个人不是旁人便是失踪的韩安国,那是刘武的心腹大臣,也是刘武在长安两个肱骨大臣,与裴慕寒一样了,极为的得到刘武的信任,而此时刘武在此时见到这个人,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而且韩安国此时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他的一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了。显然是遭遇了酷刑了。那韩安国被带了进来之后,也是一言不发了,便跪在地上了。   “这,这,这是……”   刘启自然是认识韩安国了,也知晓此时的韩安国在梁国的地位,已经在心目中的地位,他望向刘武,刘武见韩安国带着手链和脚铐,自然是十分的诧异,一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模样?   “张汤,你大胆,你可知韩大人乃是本王的大臣,你为何要这把对他,这分明就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竟是对他动用大刑,自古刑不上大夫,你又是何道理?”   刘武自然是站出来,开始指责张汤。张汤倒是也没有理解去反驳梁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了。而她身边的冬雪已经开口了,“小女子孙冬雪,见过太后,陛下,小女子乃是孙太医的女儿,缇萦医女的首徒。前几日我虽张大人,仔细查验了刺客身上毒药,发现此毒药乃是西域蔓草所炼化,之后便查验各大药店,全长安所有的药房,得知韩安国曾经打量购置此药草。于是张大人便命人带走了韩大人。”冬雪说着便将那蔓草呈现了出来了。而张汤便继续接着冬雪的话说道:   “下官第一次时间找到了韩大人,见其行为鬼祟,便将其押后训话。至于梁王殿下所言刑不上大夫,下官并不认同。窦太后曾经对在下言明,只要真相,不管手段如何。而今日下官便将真相披露,还请窦太后,陛下,还有梁王殿下明断!”张汤继续往下说:“之后下官便对韩大人进行逼问,起初韩大人自然不愿意承认,说他确实是购买了蔓草,但是只是为了杀鼠之用,而不是为了害人!”   “然后你,张汤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说,朕免你无罪!”刘启看向刘武,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张汤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了。而此时听到刘启这般说话,刘武再也坐不住了。   “母后,儿臣有话说,这张汤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竟然对儿臣的御史大夫动手,这分明就是欺我梁国无人。即便韩大人当真有错,也不能这般大刑伺候!”刘武说着便站出来,朝着窦太后请求道,而此时的窦太后听到这两人言论,陷入了矛盾之后。   “这,这……”   “母后,这张汤平时最是严苛,最喜用酷刑逼供,屈打成招不甚枚举,他的话如何做得了真?”刘武当即便反驳道,而此时的刘启见到刘武如此的紧张,便知晓这各种定是有诈,便也站出来说道:“母后,朕则是不赞同小弟的观点,梁王所言差矣,张汤担任长安吏以来,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公正严明,从未出过差错。今日也是为了调查朕和母后遇刺真相,才采取的非常手段而已,还请母后让他继续说下去。”刘启就这样与刘武两人杠上去了。而窦太后则是被夹在这两人之间。   “母后……”刘武喊道。   “母后……”刘启唤道。   而此时的张汤便站在中间,听着这双方正在角力。   “嫖儿你如何说?”窦太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好将这选择丢给了馆陶公主。   第63章 真相大白   馆陶公主先是一愣,她是没有想到窦太后会来问她,此时她也陷入两难境地。两个人都是她弟弟,一个是天子,一个是梁王。她谁都不想得罪。   “母后,此事儿臣私以为,陛下和梁王都有理。这案子定然是要查的。只是自古刑不上大夫,张大人此番作为确实欠妥,当罚!”   馆陶公主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一番话她谁都没有得罪,只说了张汤。在她的眼里,张汤只不过是一个酷吏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在乎,因而将他推出去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而一旁的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这般说辞,心下一惊。抬头便看向张汤,发现他始终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嫖儿说的正和哀家之意。既然这样,张汤你说便是,只是此番你对韩安国动刑,于法不合,稍后再议。”   显然此时的窦太后为了平衡两个儿子,也是把张汤给卖了。   “诺!”   张汤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一直冷脸言说道:“臣调查所得,韩安国与梁王殿下安排刺客入宫行刺,未果。假做梁王殿下被劫持。造成陛下与太后有隙。”   张汤一番话说完,刘武的神色便大变,指着张汤便骂道:“大胆,本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简直就是信口雌黄,污蔑本王。”刘武说完便看向刘启。   “张汤乃是皇兄的心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啊,当真是让本王寒心。”语罢,刘武便朝向窦太后说道:“还请母后明断,还我清白。”   刘武自然是不会承认了,毕竟若是承认,这罪名就大了。所以他便指出都是张汤和刘启合谋,直接质疑其刘启。当然在此时刘启也立即便站出来,对着刘武便驳斥道:“梁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朕联手张汤诬陷与你吗?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可笑!”   于是此时梁王刘武和刘启两人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窦太后听了之后,却是一阵寒心,不管是刘武还是刘启这两个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对她伤害都很大。她不会相信尽有此种事情发生。   “张汤,哀家准你继续将事情说下去?你既是指出那些乃是梁王所为,还请你务必拿出证据来!否则便是污蔑,那可是灭族大罪。哀家想张汤你应该比哀家更清楚。”   窦太后最终还是坚持张汤说下去,张汤听了之后,便抬起头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说道:“下官自是清楚,还请太后明察!”之后张汤继续言说。   随着他的说辞,刘武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难看了。主要是张汤的话,讲他的计划基本上全部言中了。   “太后以上便是下官所言,还请太后明断。”张汤把他应该说的话全部都说完了,就看窦太后的意思了。   窦太后在沉思,并没一起做出表态,过了许久,她看了一眼刘武,又瞧了一眼刘启,才说到:“这些全部都是韩安国告诉你的吗?”窦太后看了一眼张汤。   “回太后是!”   真的都是韩安国所言,张汤逼问所得,而且张汤还让韩安国写信将刘武引出。事实上刘武真的出来了。   “母后你切莫听信一面之词,这分明就是屈打成招,我怎么会那么做你?”   刘武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张汤竟是如此的厉害,真的让他给查出来了。   “下官句句属实,皆是有凭有据!”张汤立即反驳道。   现在的情况是张汤和刘武两人在对峙,刘武指责张汤屈打成招,而张汤则是继续坚持己见。窦太后见两人都各执一词,便对着此时伤痕累累的韩安国说道:“韩安国,哀家问你,张汤所言是不是句句属实?”窦太后一双眼睛一直都盯着韩安国,此时的韩安国简直就成了血人,全身就没有一处好肉,他的手也是面目全非。从韩安国便可以看出来张汤之狠辣。   韩安国见窦太后开始问他,他便指了指嘴巴,摇头。   此时张汤站了起来,从韩安国的嘴中将东西拿出来,此时众人才发现韩安国的嘴里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全部都被拔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人看到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幸而窦太后此时是看不见的。而如同刘娉,刘婷这样的女子都躲到了一旁去了,生怕被张汤给盯上了。被张汤盯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回陛下,太后,梁王殿下,为了防止韩安国咬舌自尽,下官特意拔了他所有的牙齿。”为了确保韩安国活着,张汤可谓是用尽了办法,现在的韩安国连死的能力都没有了,就这样被张汤给牢牢的制服了。   “太后……”   韩安国望了刘武一眼,朝着他流眼泪,他的腿脚都动不了,他根本就无法死去,一直被张汤严刑逼供,最终还是挡不住那些严刑,最终还是全部都招供起来。而他也知道他这一次注定是是死罪难逃了,自求一个痛快。   “你说!”   窦太后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了,她下意识的望着她这个小儿子刘武,一直以来在窦太后的眼里,刘武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一直跟在刘启身旁的刘武,可是从今天的形式来看,窦太后发现刘武竟然也已经长大了。长大的孩子就想要更多了,在看看刘启,此时已经动了怒气。   “是微臣,是微臣所为,一切都是微臣所为,是微臣安排刺客行刺陛下,微臣只是想若是陛下离世,那皇位自然便是梁王殿下的,此事与梁王殿下无关,全部都是臣一人所为!”韩安国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扛下来。窦太后一听,她的手便攥紧,果然她的小儿子也变了心,也开始利用她了。窦太后是何其聪明的人,她怎么会相信此时韩安国所言,可是此时此刻那个人是刘武,是她的小儿子,她自然不会让刘武出事情。那么等待韩安国的自然就是死路一条了。   “既然都是你一人所为,那你自然是死罪难逃。只是方才张汤说你这乃是梁王指使,是不是确有其事呢?”窦太后自然是要给刘启一点儿面子,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不能偏帮一人了。   “这,这都是微臣为了脱罪所以胡说的额,此事梁王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罪臣谋划的,罪臣罪该万死。还请太后赐臣死罪。”韩安国说着便一直叩头,他已经决定将搜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到底是刘武的心腹,就这样从容去赴死了。   “启儿,你如何言说?”窦太后并没有去赐死,而是将这个决策权交给了刘启,刘启望着跪在地上的张汤和韩安国,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次窦太后是想要保住梁王殿下。既然这样他自然是成全,只是从今日开始刘启和梁王以及窦太后三人都是各自离心了。   “既然此事都是韩安国所谓,那自然是要严惩,灭族!”   刘启轻轻淡淡的说着,之后便扫了一眼刘武,对着刘武笑言:“朕本就不相信此事竟是与皇弟有关系,既然现在已经真相大白,那该是一家乐事才是,来人将韩安国给朕压下去,明日午时,腰斩与东市。”刘启的手攥的十分的紧,就这样轻轻飘飘的要了韩安国的命。而韩安国可是刘武的心腹了,刘武看着韩安国被拖了下去。便朝着窦太后说道:“韩大夫乃是我的大臣,既然他要赴死,于情于理本王也要送他一程。”说着刘武便追了上去,他只是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手,朝着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之后刘武便看向张汤,也是从今天的事情开始,刘武将张汤给恨上了。以至于刘武回到了住处,便大肆的打砸东西。而裴慕寒此时已经坐起身子,起身看向刘武。   “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裴慕寒前几日就有一种不满,昨日刘武出去就没有回来,他更是不安起来,看到刘武此时回来,一脸的怒气,就知道定是有要事发生了。   “韩安国被张汤给抓起来,对他用刑,他无法自尽受不了严刑,最终将我引了出去。不过后来他却一人将刺杀刘启的事情全部都担当下来了。明日就要被腰斩!”虽然刘武十分痛恨韩安国将他给招供出来,只是后来韩安国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刘武还有什么好责怪他的,更何况他是落在张汤的手上。   “张汤,又是张汤,这个人本王定要除了他,慕寒不行,本王一定要手刃张汤,是他害死本王的心腹大臣。”刘武现在都还记得张汤为了防止韩安国自杀,而使用的手段,当真是太狠辣,是那般狠辣的手段,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将韩安国的牙齿全部都拔光,就为了防止他要咬舌自尽,而且韩安国全身都没有一处好肉。这就是张汤,这就是那个刚正无私,喜欢滥用酷刑的张汤了。刘武如何的不恨,他恨不得将张汤所有的酷刑全部都放在张汤的身上试验一遍。   “张汤?”   裴慕寒陷入了回忆中,其实他和张汤两个人自幼相识,关系还算是不错,而且两人还是邻居,只是没想到张汤竟然真的子承父业,成为长安吏,而且比起他的父亲,他要更为的出色。   “对,就是张汤,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韩安国,这个人肯定不能留,慕寒本王一定要杀了他。”刘武已经对张汤动用了杀心,一定要除了张汤而后快。   裴慕寒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殿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如今韩大人出事情了,你我都会被陛下盯牢,若是在出事情,殿下必对你犯难。而经此一事,窦太后必定对殿下有所怀疑。现在殿下最重要的便是打消窦太后对你的怀疑,只要太后相信殿下,原因辅佐殿下成为太子,你又何惧张汤!”裴慕寒没有赞同刘武的观点,说到底张汤只是一个奉公查案之人而已。   “这倒也是,也不知道现在母后会怎么想本王,还有皇兄,皇兄这几年城府越发的深沉了,让人简直看不透!”刘武还记得今日在长乐宫中,刘启显得是那么的淡定,最终还对他报之一笑。若是刘启大怒的话,那到没有什么,可是今日的刘启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对他越发的友好。刘武此时在想着刘启,而刘启此时在甘泉宫手握着书简,对着晁错和董仲舒。   “董仲舒,你乃是梁王举荐给朕的,你可知为何母后那边厌恶儒生,而朕却偏要用你?”刘启一直望着董仲舒,而此时的董仲舒则是看着刘启摇了摇头。其实董仲舒确实是不知。   如今梁王刘武和刘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而他则是被刘武举荐,今日召见他,董仲舒也在思索了再三,是直接入宫,还是出逃,后来他果断的选择了入宫。   “因为朕需要你,需要你的野心,朕也信任你和晁错,晁大人,今日梁王一事,你如何想?”刘启望向晁错,他的御史大夫,明日刘武的御史大夫韩安国就要被他腰斩,这一次也算是将了刘武一军。只是可惜没有懂得了刘武。   “微臣以为,陛下还应当按兵不动,伺机行动。看看梁王殿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如今大月氏国师风慕宁已经到了,陛下现在当务之急,则是商议与大月氏联手对付匈奴之事。现在梁王仅此一役,定不会有大动作,倒是给了陛下些许了时间。”晁错将他的意见表达了一些。   “对,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联手大月氏一事,只是那风慕宁到底是何须人也?”刘启只知道她是大月氏国王的亲妹妹,道家的女道宗,为人十分的神秘,不苟言笑,其他的一无所知。因为她身边跟的人,不是哑巴就是聋子,根本就透不出任何的信息来。   “老臣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三日之后,歌舞坊中,风慕宁端坐在古意茶坊品茶,雪七梅给她斟茶,“没想到你真的来长安了,怎么样。长安比起大月氏如何?”   “长安?挺有意思的,只是这长安的男子乏味都乏味的很,倒是上次在这里见到昭明公主有些意思,你与她相熟吗?”风慕宁浅浅的一笑,她发红如火,肤白胜雪,性格极其的冷漠,但是声音却十分的甜美,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第64章 和离加码   雪七梅这些天一直跟在风慕宁的身边,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只是奇怪这一次风慕宁首次开口的打听的竟然是陈阿娇,这不由得让她惊讶。谁人不知风慕宁在大月氏的影响力,不下于其皇兄,而且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女子。多少大月氏勇士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始终不在任何男子身上留恋,今天她已经十九岁了,不管在大汉还是在大月氏,这般女子没有成亲,都实属稀奇。   “你说的是昭明公主,她本是堂邑侯陈午和馆陶公主的女儿,因和亲匈奴,斩杀了匈奴王被封为昭明公主,目前在大汉威望很高,是大汉最亲民的公主。”雪七梅对陈阿娇的印象也十分的不错,而且陈阿娇对她们也十分的不好。不似一般的贵族,总是将她们这些歌姬当作玩物,对她十分的有礼数。最重要的陈阿娇与谢如云关系非常的好,因而雪七梅便爱屋及乌的,觉得陈阿娇很好。   “这么说,你对她印象还不错,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风慕宁把玩着茶盏,大汉的茶果然与他们大月氏的茶不一样,这般的清淡,她还是爱极了他们大漠那般的马奶酒,那样的浓烈的味道还好。   “什么样子的人?这个,这个不好形容,反正她是一个挺好的人,至少对我们女子很好。只是慕宁你这一次来长安到底来干什么?不会真的是来联姻的吧?”雪七梅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风慕宁这一次来到长安,是带着大月氏国王的国涵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联手大汉一同对抗匈奴,只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问题。   比如两方还没有联手的基础,于是便有了这一次风慕宁来到大汉,其实真的是有联姻的意思了。只是当她来到这里之后,瞧了长安的男子,竟然还没有大月氏的男子打扮大气。这长安的男子大多数都是文弱的,这不说起文弱,此时便进来一人。观看这人的相貌,发现此人还是相当出色的之人。他来到歌舞坊,一下子便来到了这古意茶坊。   “他是司马相如,我们大汉的才子,只是为人不怎么样?”雪七梅自从知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事情之后,她便越发的不喜司马相如。要是以前,她早就站起来去迎接她了,但是今日她却没有了。   “司马相如?就是《凤求凰》?”对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个人的事迹,早就已经传开了。就算是远在大月氏的风慕宁也早就知道似的,她抬着头看向司马相如。   而此时司马相如也看向风慕宁,当即便惊为天人,这世间竟然有这般貌美的女子,竟找不到词去形容此女的美貌,只是觉得这女子全身上下无处不美,简直是太美了。   事实上卓文君也是一个美人,在大汉也是出了名的美貌。而要是要与风慕宁比起来,那当真是逊色的多。不过风慕宁的美和卓文君的美不一样,她的美十分的张扬,可是她的人确实十分的冷淡,就好似冰与水一般的人。她见到司马相如看过来,她便低下了头。   “又是一个庸俗的男子,这大汉的男子,我看也不过如此了。皇兄让我在大汉相中一个男子,联姻作战,这样大汉才会守诺。只是现在瞧着,这比我们自己对付匈奴还要困难,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独自对付匈奴,可不是来大汉找一个男子成亲。”风慕宁淡淡的说道,之后便站起身子,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因这个地方有俗世的男子在此,她便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姑娘,姑娘,姑娘请留步,在下司马相如,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司马相如见风慕宁就要离开了。这般佳人,他自是要打听一番了,可惜的是风慕宁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便伸出一只手来,突然一只红艳艳的小蛇便出现在她如雪的胳臂上。那蛇吐着芯子对着司马相如,当即便吓得司马相如后退了几步了。风慕宁冷冷一笑,便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她离开没有多久,卓文君便进来了,卓文君见到司马相如,见他脸色苍白,还吃惊了一番。   “你来这里干什么?”卓文君冷冷的说道,她现在真的是铁了心思,想要和司马相如和离。可是这司马相如现在好像是缠上她似的,怎么也不愿意给她和离了。即便是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出手,花大钱他也不愿意。   “今日为夫来,自然是想让你回家,文君你生气的时间已经很长,也闹够了,既然闹够了,你就跟为夫回家吧。上次的事情是我不错。现在为夫已经知道错了。”司马相如再次诚心的给卓文君道歉。   “我是不会回去的,和离书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那我们便这般耗着便是,司马相如你要知道若是你不愿意和离,你那些妾侍生的孩子,永远都上得台面。”   虽然大汉儒家思想还没有成为主流思想,但是正室和妾侍所生养的孩子还是极为的不同了。司马相如自然比卓文君更清楚,他现在当然布置卓文君一个女人。自从他和卓文君出事情之后,很多女子都不喜卓文君,仰慕起司马相如的才华,便纷纷的来到他的身边。对于司马相如这样的风流才子,他自然是来者不拒,于是一来二往,便有了几房妾侍。当然这对于司马相如来说,有几房小妾,并没有什么不妥。反正他也没有休妻,还一直都把卓文君视为正室,现在还要迎她回去。在司马相如看来,他已经给足了卓文君的面子。可惜的是今日的卓文君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文君,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都成了什么人?一个女子整日在这歌舞坊之中,还和那些男子厮混在一起,你到底想做什么?”司马相如表达了他严重的不满了。   原来他也是近日才知道卓文君在长安,以前他也一直都在找卓文君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今日总算是有机会可以找到了卓文君了。必须要将她给带回去了。   “歌舞坊怎么了?我以前不是还陪你一起当炉卖酒,不知道你还记得吗?那种事情我都做过,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里是歌舞坊吗?”卓文君淡淡的笑着,之后便自己给自己斟茶,又继续道:“司马相如我们和离吧,自此之后,你我分道扬镳,各不相欠!”卓文君再次将和离书放在他的面前,司马相如正准备将那和离书撕得粉碎的时候。   突然风慕宁转身再次进来了,她微微的对司马相如一笑:“方才忘记告诉你,奴才风慕宁,字思安。久慕司马公子才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风慕宁去而折返,实在是太过有趣。而司马相如瞧着此时风慕宁的模样,又想起方才她手上的蛇,顿觉不寒而栗。   “在下,在下,这一次是准备带拙荆卓文君回去的?”说着司马相如就拉着卓文君准备离开这里。第一次司马相如感觉害怕一个人,对他是害怕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全身好似全身都带着刺一样,冷冰冰的。   “你给我放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即便是此时卓文君这般说,司马相如还是拖着她朝外面走去了。卓文君是女子,自然是比不得司马相如的力气大,她一直都在反抗,司马相如加大了力气,继续拖着她走。   就在司马相如准备离开歌舞坊的时候,陈阿娇的撵车到了。今天陈阿娇是来瞧段宏的,昨日茜娘回府,说如今的段宏身子已经大好,便让陈阿娇抽空去看他一下。   陈阿娇想着近日来一直都在忙于其他的琐事,竟是将段宏之事给耽误了。对于段宏她自然是不敢怠慢了。于是她今日便带着茜娘和沁荷两人来到歌舞坊,刚刚下了撵车,嘴快的沁荷便立马开口,指着拖着卓文君的司马相如便说道:“公主,你看那个人不是司马相如吗?他这是在干什么?”沁荷也是对司马相如一点好感的人都没有的人。   陈阿娇听到沁荷的话,便看向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卓文君见到陈阿娇来了,便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拼命的想要甩开司马相如,朝陈阿娇那边走去,而此时的司马相如则是拉住卓文君不放手。   “公主,公主,我……”卓文君求助似的看着陈阿娇,希望得到陈阿娇的帮助。   而陈阿娇身边的侍卫李文修和杜千风已经分立两边,就等陈阿娇下令了,而那边司马相如见到陈阿娇,便继续拉着卓文君走人。   “慢着!”   陈阿娇开口,她缓步的走到了司马相如的面前,指着他便说道:“公子你这是为何?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你为何还要这般?”此时已经有人围观上来了。而风慕宁则是依靠在窗边,站在那处,瞧着陈阿娇。她端着茶盏,细细的品茶,再看陈阿娇。   “公主,怎么你这一次又要插手我的家事吗?卓文君乃是我的发妻,我只是带她回去又如何?公主切莫多管闲事。”司马相如带着火气的,尤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他又是一届文人,最是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而此时陈阿娇这样所做,无意就是在挑战他的男子尊严。   “给本宫掌嘴,出言不逊!”陈阿娇当即便冷脸下来。而那杜千风便当即上前,啪啪的给司马相如甩了两巴掌了。本来还要继续的,突然一个人高呼道:“给本宫住手!”   来人竟然是绛邑公主刘秀凝,陈阿娇此时才意识到那就是司马相如现在乃是刘秀凝府上的常客,而且陈阿娇一直怀疑这两人之间暧昧不清,毕竟刘秀凝寡居,而司马相如又是男子,这难免会让人去瞎想。   “姑姑安好!”   陈阿娇朝着刘秀凝微微的施礼,而刘秀凝则是快步走到了司马相如的面前,见他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好生生的一张俏脸就这样毁了,刘秀凝十分的生气了,便怒视陈阿娇。   “阿娇,你为何要当街掌掴人,你乃是我大汉公主,怎能如此跋扈,难道姐姐平日里就是这般教你的吗?”刘秀凝对陈阿娇的印象十分的不好,当然她此时对王夫人的印象也不好了。但是她对司马相如却是相当的好,这一次不惜为司马相如出头,来说陈阿娇。陈阿娇见她如此说话,只得对着刘秀凝微微的一笑:“姑姑,为何这般说,司马相如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掌掴他又如何?只是本宫好生奇怪,为何姑姑要这般帮他?”此时的陈阿娇再也不会选退让。对于刘秀凝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就要给她一点儿颜色看看。   “本宫,本宫,阿娇你在胡说什么,本宫和司马相如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你,你……”刘秀凝当即大怒,主要是近日里她也听到了这些风声,听到有人言说她和司马相如之事。虽然陈阿娇没有言明,她一听到,便想到了这里了。   “姑姑,你为何要这般说,阿娇刻从来没有说过你和司马相如之间的事情,再说司马相如开始有家室之人,他现在尚未和卓文君和离了。”陈阿娇说完,果然见刘秀凝脸色一变。   “还未和离?”   以前刘秀凝是不赞成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和离的,可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的,如今的司马相如她瞧着欢喜,而且绛邑侯已经过世了,周琦也已经不再了。她现在是截然一身,她自然是想找一个依靠,而司马相如人长得俊美,又会诗文,最重要的是十分的贴心对她的胃口,她自然是想将司马相如给拿下。多次催促司马相如和离,没想到司马相如一直没有和离。   “是啊,姑姑不会还不知吧。这卓文君倒是一直想让司马相如和她和离,可惜的是,司马相如始终不愿意了。本宫也瞧着这两人怕是和离不了?”陈阿娇一眼便看出来刘秀凝现在已经对司马相如动情了,那么正好可以利用她一下。   “司马相如,阿娇说的是不是真的?”刘秀凝转过身去,质问司马相如道。   司马相如始终低着头,他还是拉着卓文君的手不放开。而这一幕正好被刘秀凝给瞧见的,她顿觉十分的刺眼:“司马相如,本宫再问你一遍,阿娇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65章 海市蜃楼   刘秀凝觉得那一双手是异常的刺眼,她抬头望向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依旧我行我素的拉着卓文君的手,现场一片死静。陈阿娇见此形势,突然之间便明白了,这一次怕不需要她出手了。刘秀凝定是看上了司马相如,想让他成为面首。不谈别的,单单说起司马相如这相貌,陈阿娇觉得还是可圈可点,当面首伺候人倒是也可以享用。   “回公主,相如暂时还无和离的打算,文君与我私奔在前,我定是不能负她。文君我们走吧。”司马相如说着便拉着卓文君继续往前走,而那刘秀凝则将一双手死死的攥紧,可以瞧得出来,她此时到底是多么的生气。只因现在还在外间,她也不好发作罢了。   “放开我!”   而卓文君却一点儿都不给司马相如的面子,当即便甩开了他的手,这一次卓文君成功,甩开之后,便狂奔而去了。司马相如见此情景,自然是追了上去。陈阿娇作势便说道:“原本料想司马相如只不过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深情之人。姑姑你也瞧见了,这卓文君都要和司马相如和离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了。到不是卓文君不愿意了。”   陈阿娇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刘秀凝知道,那就是是司马相如不愿意和卓文君和离,就预示着不愿意和离,选择和跟刘秀凝在一起了。简单一点来说,陈阿娇就死为了让刘秀凝明白,司马相如不是真心想和她好的了。这一下子便触动了刘秀凝的心中的怒火。今日她本准备像陈阿娇发难的,可是当她见到司马相如这样的时候,便转身上了撵车,朝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离开的方向走去。   见到刘秀凝离开之后,陈阿娇便继续和沁荷还有茜娘两人一起进入歌舞坊。   “茜娘,段宏到底如何?”   这些天,陈阿娇也是因陈蟜和刘武的事情,一直都在忙了,之后还要处理楚服在淮南王那边的事情,这种事情全部都纠集在一起了,陈阿娇也觉得十分的为难,各种各样的事情,便耽误来看段宏的时间。   “段宏公子已经可以下床了,身子也大好了。若是知晓公主去见他,他定会很高兴的。”茜娘对段宏的印象十分的好,这些天一直都在照顾着段宏了。陈阿娇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便进入了碧水厅,之后绕过了后院,进入了段宏的住处,发现段宏果然是身子大好,已经坐了起来,而此时还有一人也在这里。那人不是旁人,而是公子姬染,姬染此时正在和段宏两个人闲情下棋。   段宏执黑,姬染手执白子,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下着。很显然姬染的棋艺要高过于段宏了,不过两人此局不在输赢了,看似只是随性下着玩的,当陈阿娇到来的时候,姬染和段宏两个人正好和棋,这一局是和棋。   “公主来了!”姬染起身朝着陈阿娇一拜,段宏赐也起身,朝向陈阿娇便是一拜,陈阿娇自然示意他们不要多礼。   “你的身子可好?”   陈阿娇问向段宏,段宏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大好,多谢公主关心了。只是属下有要事回报公主。公主,这乃是属下上次在护送主父偃和卓文君回长安途中在一劫匪身上所得,还请公主一看!”   说着段宏将一个看似是牛皮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先是一惊,继而便是愣住了。上面的文字她看不懂了,弯弯曲曲的,以前在大唐的时候,她也好像见过这种文字,是来自什么藩国的,反正这不应该是大汉的文字。   “这,这……”   陈阿娇拿着这牛皮纸,上面还画了图什么的,好似是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姬染你可懂这些文字?”陈阿娇发现她确实是看不懂,既然看不懂自然便求助与姬染,姬染拿到手上一瞧了,也是摇了摇头。   “这不是大汉的字,应该是匈奴亦或者大月氏那边的语言,听说大月氏国师风慕宁此时便在歌舞坊,若是公主去找她的话,也许可以得知上面说的是什么?”   姬染方才也仔细研究了一下这方面的字迹,发现确实是不认识了。这些文字如蝌蚪一般,弯弯曲曲,与大汉的文字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既然根本就无法无法辨认。   “那这……”   陈阿娇在仔细端详了一下,之后便言道:“那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随本宫一起去寻那大月氏国师问个清楚吧?”   先前陈阿娇便十分的好奇了,为何段宏和卓文君还有主父偃等人会被人追杀。之前她是怀疑是她的计划被泄漏了,可是后来卓文君告诉她,是因为主父偃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陈阿娇也知晓历史上主父偃确实是得罪了不少人,因而也没有去多想了,可是从段宏带回来的东西来看,这上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那就不得不怀疑此次段宏和卓文君等人被暗杀,乃是外族人所为。   之前陈阿娇和亲匈奴,斩杀匈奴王,得罪了一大批匈奴的人,想到这里。陈阿娇还是摇头,这不对啊,根本就说不通了。此时她已经带着姬染和段宏两人走了出来了。   风慕宁此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独自品茗,这大汉的茶真的不是滋味,害死她们大月氏的烈酒好,可惜了,这一次出来的匆忙,竟然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也只能是喝茶了。而她的手上还攀着一条红艳艳的小花蛇,那小花蛇吐着信子,无人敢接近风慕宁,尽管她看起来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了,可是这般美人却是浑身带刺了。   她把玩着那个小蛇,那小蛇在她的手上被变化成各种各样的模样,十分的乖巧。可是若是有人不经风慕宁的同意便来到她的身边,那么那个人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这条蛇给咬死了。这是来自大月氏北地洼地的一种草灰蛇,蛇毒乃是见血封喉,三步就倒。而这种蛇也是极其的罕见了,能够驯化出这样的蛇的人更是超级的罕见。   “风慕宁?”   陈阿娇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那蛇便要抬头而去,风慕宁一下子便捏住了蛇头,那蛇才乖乖的退下,攀在她的手上,躲在了风慕宁的袖中。   “陈阿娇,大汉的昭明公主,久仰大名!”   风慕宁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示意陈阿娇可以坐下,陈阿娇便坐下了,望着她。坐在对面的这个女子发红如火,而且不管是谈吐还是行为都是极为的怪异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本宫来此是特意向慕宁国师请教一个问题的,不知国师可看懂这个?”说着陈阿娇便将牛皮纸放在了风慕宁的面前。事实上这还不能说是牛皮纸,这只是用牛皮做出来的。而现在纸张还没有发明了。不过陈阿娇已经觉得竹简很麻烦,真准备找个时间,将纸张给弄出来。事实上历史上的纸张乃是东汉蔡伦所造,用的都是破渔网,破布,木材树叶之类的造出来。过程不算麻烦,摸索肯定可以造出来了。只是近日来陈阿娇一直在忙于其他的杂事,现在重点还不在于此。等到以后,她肯定是要将纸张给弄出来,不然竹简实在是太麻烦了。   每次陈阿娇在看到刘启在翻阅公文的时候,都是看那些竹简,还要用刻刀,简直是不能太麻烦了。她还是用纸张方面,批阅奏章。反正以后她当政称皇必须用纸,当然现在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将牛皮纸模样的东西放到了风慕宁的面前,风慕宁微微的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上面是刻着字的。只是那些字对于她来说,也是相当的陌生。   “不懂,我不认识了。这不是我们大月氏的东西,也不是匈奴的东西,不知公主是从何处得来的?”风慕宁看着这牛皮纸,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酒味,这种酒味竟然还有浓浓的葡萄的味道。但是和匈奴以及大月氏的酒都不一样了。   “你也不懂?”   “是的,我也不懂,这个可能是别的国度流传过来的文字吧。也许是在海的那边。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月氏一出现海市蜃楼,便出现很多金发碧眼的人族,他们身着不同于大汉和匈奴的衣服,跳着舞,不知在欢庆什么。”风慕宁便开始回忆起,小的时候看到那一场海市蜃楼的情景了。只是对于大月氏的人来说,海市蜃楼这种东西都是假的,是神族才可以去的地方,他们这些所谓的凡人也只能看看而已。所以在他们的眼里,神族都长得十分的奇怪。   “而那些人的身上便有这样的文字,我想着可能是来自他们吧。但是我从未认为那些人是神族,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人,只是还没有被我们发现罢了?”风慕宁说完便不开口了,便望向陈阿娇。陈阿娇收起了牛皮纸了。笑道:“我也这么觉得,金发碧眼的人可不一定就是神族,他们可能真的是来自海外。”   在这一点上陈阿娇都和风慕宁两个人达成了共事,她对着风慕宁微微的一笑,便起身了要走。   “等等公主,你有没有兴趣去海外看看,去看看大汉之外的世界?”风慕宁突然发问,她想知道这位昭明公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是不是她所欣赏的那种女子。   “当然有,只是不是现在,总有一天,本宫会让这四海之内都知道我大汉威名,而且慕宁国师,本宫相信不会让你等太久。”之后陈阿娇便带着东西,走出了这个房间了。   等到陈阿娇走后没有多久,便有一人从隔间走了出来了。那人带着帽子,身着黑风衣,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了。   “慕宁,这就是你所欣赏的昭明公主吗?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你真的把她抬的太高了吧。”宁穿石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他是风慕宁手下的大护法,也是大月氏最强大的暗卫和武士,这一次他一路护送着风慕宁躲避匈奴强敌,将她毫发无损的送到了长安,就可以看出来此人绝非得闲之辈。   “哦,那是穿石你小看她了,这位公主不简单了。我让你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已经好了,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若是大汉天子发现一切都是我们所为,倒是对我们大月氏会十分的不利。如今匈奴已经是我们的仇敌,则大汉?”宁穿石还是持保守的态度。   “大汉和匈奴一样,都是一丘之貉,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帮助我们吗?其实不然,他们只是觉得自己一人对抗匈奴,到时候和匈奴拼个你死我活,那时候我们大月氏得利而已,他们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要联手我们大月氏了。可是即便是要联手,却一丝的诚意都没有。若不是皇兄一定要我来,你以为我会来大汉?简直可笑!”   风慕宁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小蛇,那小蛇正在挣扎,她冷笑着看着那蛇,“大汉天子既然想要与我们联手,就要拿出一点诚意来了,而这一次我就送他一个机会!”   没一会儿风慕宁便拍了拍手,那身着绿衣的婢子便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捧着黑金的盒子,这个黑金的盒子,就是上次在长乐宫的那一个盒子。   “打开吧,是时候让玲珑出来活动一下了。”   而当晚长乐宫中,窦太后便腹痛难忍,太医院全体出动,都未能诊断出窦太后是何病症,这下子可是急坏了刘启,而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等人也连夜入宫了。来到了长乐宫中。   “陛下,母后到底怎么样了?她到底发生了何事?”馆陶公主说着,便走到窦太后的床前,便看到她额头之上全部都是豆大的汗珠,整个人也是面容惨白,一直都在痛苦的呻吟着。   “皇姐,朕也不知晓,太医院的那群废物,竟是无人能查出母后到底是何病症,这……”刘启现在也是急坏了,太医院的太医门全部都跪了下来。可是窦太后依旧十分的痛苦。   陈阿娇也走了上去,果然见窦太后一直都在,她看着窦太后,之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些太医门。便朝着素锦问道:“太后最近膳食可有换过?”   第66章 阿娇出手   素锦想了想,对着陈阿娇言道:“太后的膳食从未动过,且这些天,因梁王的事情,太后用的膳食也便的很少。且在用餐之前,都有人先尝过,未发现异常。”   在宫中像窦太后和刘启等人的饭食从来都是人尝过之后无事,他们才会进食了。以前陈阿娇就曾经帮窦太后试菜过。这些年过去了,从未出现任何的差错,素锦此番这般说来,那就是说与饭食无关。更重要的是太医院的人都没有查出来了,那么中毒的可能性极小了。那么会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陈阿娇可不想这个时候窦太后出事情了。   现在窦太后不能出事,出了事情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了。而刘启等人也是一脸的严肃,窦太后倒是一个大女人,即便是如此痛苦,也只是无声的呻吟着,并没有大喊大叫起来了。失了太后的威仪。   “太后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废物,饭桶,就无一人知晓吗?缇萦医女什么时候到?”刘启大吼道,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集体的哆嗦了一下,没有人知晓太后怎么了,窦太后的脉相都十分的正常了,并未发现异常。而且也无中毒的痕迹。   “缇萦医女到!”   缇萦今日身着一袭水青色曲裾,提着医箱缓步走到这里。因没有冬雪的,她只有自己提着,走到长乐宫中,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医门。缇萦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她的心里已经有数了,身为医家的她,自小便跟着父亲学医,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可是这一次再次为窦太后医治,事实上她心里也是无底。   “陛下!”   “缇萦医女你请,母后的病……”   缇萦点了点头,便放下了医箱,走到了窦太后的床前,陈阿娇和馆陶公主都让出了位置。缇萦半蹲了下来,正在窦太后请脉,她皱着眉头。开始观察窦太后的眼睛,脸蛋,以及手。突然捏住窦太后的手,太后右手的食指上有一个切口,切口十分的小,看似是被银针之类给刺破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的手为什么被刺破了?”缇萦十分奇怪的问道了,一般想窦太后和刘启这样的人,手是怎么会被刺破的,那简直就是不敢想象中的事情。   “这个……”   素锦还在思考,然后便到达:“奴婢想起了,这是上次为了梁王之事,太后命我们刺破取血的?”之后素锦便将大月氏风慕宁的事情说给了缇萦听,还说了圣物玲珑的事情了。   “还有这等奇事?”   缇萦听了之后,突然发问,如今她已经不再年轻,从未听说过圣物会有如此的能力,可以预测出人所在的位置。可是听着素锦的意思,好像真的是有那么回事,而且真正切切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似的了。   “是的,确实是有这等奇事,当时奴婢亲眼所见,公主也在,而且之后还真的顺着那个路线找到梁王。当时太后还说稀奇了。应该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吧,当时银针也是汉宫,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素锦记得银针是来自汉宫,而且当时他们还仔细的查验过。   缇萦听了之后,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看着窦太后的手指的伤口,这伤口也不似中毒的样子,而且她全身都没有中毒的样子,窦太后的脉相也十分的正常。   “太后,你只是腹痛啊?其他地方疼吗?”   缇萦对着窦太后的耳边轻轻的问道,此时的窦太后已经全身都在冒冷汗。   “哀家只是腹痛难忍,而且觉得浑身发冷。”虽然此时窦太后已经盖了三床被子,这房间也放置了炭盆,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冷。但是其他人在这里却是浑身都在冒汗。   缇萦听了窦太后的描述之后,取出银针,在窦太后手上的那个伤口轻轻的探了一下。   “啊……”   窦太后突然凄厉的大叫起来,因为那实在是太疼了,她受不了,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缇萦当即便收针,在看这个伤口了,之后便将窦太后全身的大穴给封住了。   封住了这些穴道,窦太后才安然的睡去了,当然这些都是暂时性压制而已。事实上缇萦也没有找到,到底是何人所为,窦太后因何而病了,这一次窦太后的病好似是谜一般。   “到底如何?缇萦医女母后到底如何?她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刘启见缇萦已经站起来了,便上前询问,得到的却是缇萦的摇头:“小妇人不知,这太诡异了,小妇人行医三十余载从未遇到这件事情,窦太后的病症怕不是小妇人所能及了,还请陛下另请高明吧。”   缇萦此时也跪了下来了,刘启此时的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就连缇萦医女也无法了,这还有谁可以了。   “那母后到底是中毒还是……”   “无法探知病因,窦太后的脉相平和,也无中毒迹象,小妇人方才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未发现一丝中毒的痕迹,所以不知!”缇萦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既然不知,那便不会说的人,既然现在她不知道,那她便不会去说。   见到缇萦如此的言说,刘启便不好再继续往下问了。而此时的刘武也已经入宫,这一次他带来了裴慕寒,裴慕寒跟在刘武的身后入宫了。   “皇兄,母后到底如何?”   刘武上前便询问了,刘启朝着他摇了摇头,“太医都说不知道,缇萦医女方才也瞧过,也言说不清楚,朕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明明方才都是好好的,突然就发病了,这让刘启如何言说呢?他只能摇头。   “竟是这般,皇兄母后当真是……”   刘武也没有继续去说,便上前去探看,方才缇萦医女已经给窦太后封穴,暂时让她睡死过去了,这样也可以减少一些窦太后的痛苦。   “母后睡过去了?”   “回梁王殿下,是小妇人用银针封穴,将窦太后的穴道给封住,让她好生休息一下了。不然她一直腹痛难忍,会很痛苦,只是小妇人此时也是爱莫能助,确实是不知道窦太后到底怎么了?”这也是缇萦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   而此时在歌舞坊之后,风慕宁望着躺在木盒里面已经睡去的玲珑,“医家的人出手了,不过还是愣了一点!”她喃喃自语,身边的哑奴就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好似没有看到她似的了。   而雪七梅也在她的身边:“国师,你对窦太后下手,若是大汉天子知晓你动手的,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大月氏……”雪七梅是大月氏的人,只是这些年一直都在歌舞坊而已。她以歌女的身份,一直在帮大月氏传递长安的消息了。已经坚持了十年,大月氏的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不管在何处,待了多久,只要她是大月氏的人,那便永远都是大月氏的人,永远都不会忘本了。雪七梅七岁的时候便来长安了,十年过去了,她一直不变初心。   “发现?她们如何发现,子母蛊毒难道只有我大月氏有吗?比起匈奴,我大月氏本就不擅长这个不是吗?再说能够救窦太后也只有我们玲珑了。:风慕宁冷冷的笑了笑,她的脸是绝美的,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心肠了。”   “那国王知道吗?”   “雪儿,你问的太多了,这件事情你本不应该去过问这么多的,这事情乃是我一人所为,王兄并不知,他也无需知晓。这些年王兄越发的保守,对匈奴更是连连纳贡,丢尽了我们大月氏的脸,还将我们大月氏的美人送到匈奴之中,也只有他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近日他终于拿出勇气要联手大汉对抗匈奴,本来我以为他会亲自来大汉游说,没想到竟是派我来了。到底是我的好皇兄啊!”风慕宁啪的一下合上了木盒子,在心里鄙视了她那个做事情总是畏首畏尾的皇兄——风寒错。   “国师所言极是,属下也以为大汉与我们合作,没有诚意了。我们都来了这么多天了,大汉天子也不曾安排人来接见我们,更没有召见我们入宫,也没有喂我们安排行宫,而是将我们扔在这里。这就是大汉的待客之道吗?不是说大汉乃是礼仪之邦吗?”宁穿石站起身子,表达了十分的不满了。   风慕宁斜靠在榻上:“所以,我就想点办法,让他们来找我们吗?不然我们就会被刘启给忘记了,这一次我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们大月氏可不能就这样悄然无息的走了,怎么也要在长安留下一点儿痕迹!”说着风慕宁便继续把玩着手里红色的草灰蛇,点了点它的蛇头说道:“这一次全部都靠你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她站起身子来,火红色的发披散开来,背朝着宁穿石说道:“穿石,我想知道大汉昭明公主身边的人身手,今日你去帮我好生试试她。”宁穿石听到此言,当即便拱手作揖:“是!”说着便要离开这里。   “等等,千万不要伤到她,我只是想让你去试试她身边的人,不要伤及她。这个女人有点意思,我要留着她,好好的陪我玩一场。”风慕宁带着魅惑的笑着,她的笑容充满了攻击性,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笑容了。而宁穿石也已经离开了。   次日陈阿娇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开始收拾东西,如今窦太后病重,而且病因不明,馆陶公主和她都准备在宫里长住,因而便命她回来取些东西了。而陈蟜一见陈阿娇回来,便上前询问:“阿娇,你有没有看到婉妹妹,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要和夏侯颇成婚,阿母怎么说的?”到现在陈蟜还是对刘婉念念不忘。   陈阿娇当即便将手里的东西一摔,“我的好哥哥,你难道不知道皇祖母病重,现在竟然还有闲情管这些,我看你现在满眼都有你的婉妹妹,现在我就直接告诉你。你不可能娶她,因为你不配。王夫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配不上她的女儿!”这一次陈阿娇真的是动怒了,她从来没有想陈蟜竟然是这般的没用了,为何这世间会有这样的男子,简直是让人不能再失望了。   “阿娇,你为何要这么说我,我怎么就配不上婉妹妹,你,你,你不能这样对阿母言说,不能……”说着陈蟜便上前拉住陈阿娇,不让她走,他害怕陈阿娇去和馆陶公主说她的坏话,到时候他和刘婉两个人真的就不可能。   “二兄,你放开了,我现在赶着入宫,你……”   就在陈阿娇和陈蟜两人发生争执之际,突然一道黑影闪出,一把长剑就朝陈阿娇和陈阿娇两人这边刺入。多年的深宫经验,陈阿娇早就练就了超强的反应能力,她当即便一个转身,拉着陈蟜便是一躲。   “你们究竟是何人,胆敢擅闯我堂邑侯府,简直就是找死!”陈阿娇已经站出来,反观起陈蟜,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勉强的站在一旁。“小妹。小妹,这些人……”   这些人全部都是戴着头套,一袭黑衣,看不清相貌,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来及何方,而这些人确实人人握着长剑,显然是有备而来。那些人都没有说话,便直接上前砍杀而来。   “公主,侯爷,你们先退回房间,这里有我们!”杜千风,李文修,已经上前,这些都是馆陶公主给陈阿娇的贴身暗卫。主人有难,暗卫当初。而叶无星则是始终守护在陈阿娇的身边,作为唯一一名女性暗卫,她是陈阿娇最后的防线。   “这一次本宫要活的,一定要活的!”   陈阿娇来到大汉,已经遭遇了三次行刺,这是第三次,前两次虽然那些人都是失败了,可是还是让陈阿娇相当的生气,让他们都是死的太干净了。而且这一次竟然胆敢在堂邑侯府行刺,分明就是欺他堂邑侯府无人。此时堂邑侯府的家丁和护院也已经出来了。当然在暗处,无人发现的暗处,还有一名死士,这个人今年才不过堪堪九岁而已,他是沈修,一直躲藏在暗处。这是他第一次出手。不过此时他已经藏于暗处,无人知晓他的存在,除了陈阿娇。   “公主,你还是随我进屋吧。这里很危险!”   “不,你带着二兄进屋,本宫倒是要看看,谁人胆敢伤害本宫,给我杀!”陈阿娇手握长剑,她没有上前,高傲的仰着头,鄙视的望着那些刺客们,杜千风和李文修两人一左一右的与那些刺客拼杀着。而那些护院和家丁们也纷纷上前,大家都在奋力拼杀。   “侯爷,你先回屋!”   叶无星护送这陈蟜回屋,便回转身子,挡住了一个正准备砍向陈阿娇的人,与那人拼杀起来。此时陈阿娇的身边已经无人,身着黑衣的宁穿石手握长剑,一剑如虹,便刺向陈阿娇。陈阿娇始终站在那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任凭她刺了过来了。临危不惧,她的手提着剑,却没有动,见到宁穿石来了,便冷冷的朝着他一笑:“自不量力的东西,找死!”   她这话刚刚一落音,便见一袭白光闪过,一个剑影就划过半空,那个人的身轻如燕,一下子便截断的宁穿石的攻击,将他的长剑一斩两段,那人也是蒙面,不见其真模样,他表示一直躲在暗处的沈修。而此时有人已经攻向沈修,他一出手,便将那人斩杀在刀下,他使用的是一把大刀,比他的身影还要大的刀,这把刀具出手,一下子便震惊了宁穿石。   “本宫要活的!”   陈阿娇重复了一句,那人才朝着陈阿娇点了点头,之后指了指地上已经死了那个人,摇了摇头,好似在表达歉意了。那个人被他一刀就砍死了。而宁穿石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便于她鏖战起来。   一炷香之后,歌舞坊之后,风慕宁突然正眼,“不好!”她当即便起身,她身边的哑奴纷纷站起身子,“蛇阵,穿石有危险!”   堂邑侯府,宁穿石已经被重伤,眼看就要被生擒了,就在此时,堂邑侯府遍体白蛇,密密麻麻的,那些白蛇当即便出击,也爬向陈阿娇。陈阿娇见到如此,望着这些蛇。   “蛇……”   家丁之中那些蛇,那些蛇便顺着他们的腿爬了上去,缠住了蛇,被缠住的那些人便面色黝黑,倒在地上了。虽然此时叶无星和沈修等人都在帮衬陈阿娇斩杀这些蛇,可是这些白蛇简直就是恐怖的存在。比如斩断一条蛇,这条蛇便可以分成两段,可是很快这两段会有重新长出蛇头和蛇尾,也就是说会越来越多了。根本就死不了。   陈阿娇望着这地上的那些白蛇,“雕虫小技,竟然赶在本宫面前献丑!”说完,沁荷和茜娘两人便不慌不忙的搬出来东西,那便是雄黄,全部都扑了出去,那些蛇,遇到雄黄自然是积极败退。可惜的方才那些刺客全部都走了。最后叶无星等人只是捉到了两条白蛇被扣了下来。   “公主,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蛇了!”   陈阿娇望着笼子的两条白蛇,都是不曾见过的品种,她第一个便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大月氏国师风慕宁了。可是即便是她,也是没有证据了。   “将这个交给张汤吧,他连死人都能问出一二,想必这也难不住他。”陈阿娇猛然想到,她好似还欠张汤一个礼物,因而今晚她也应该去瞧一下张汤了,只是现在苦于她要马上入宫了。   “诺!”   “公主,公主,不好了,小侯爷他,他被蛇咬了?”   沁荷刚刚进屋,便发现陈蟜口吐白沫躺在地上,而且全身都发黑,显然是那些家丁一样了。   “传太医,快!”   今日她是入不了宫了,虽然陈阿娇对她这个哥哥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平心而论,她这个哥哥对她不算差,自然她也不想陈蟜就这么死了。只是被蛇咬了之后,不能移动,这样只会加快血液循环,会让毒素跑的更快,陈阿娇亲手将陈阿娇的被蛇咬过的那块用布条给捆绑住了。没一会儿陈季须也从宫中回来,得知此事,既然是震怒。   “竟然都杀到我们堂邑侯府,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不要让本侯知道他是谁?否则我定让他不得好死。二弟现在怎么样了?”陈季须今日也是因太后的事情,来回奔波。而陈蟜因为刘婉的事情被馆陶公主给勒令在家,那里都不让去,所以就没有去成窦太后那处。   “还不知,太医正在诊断,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何人所为,大兄你既然回来了,那我便去天牢,看看张汤到底调查的如何了?”陈阿娇辞别了陈季须,便翻身上马,直奔天牢。   而此时的风慕宁也是震怒。   “白蛇被捉去了两条,这……”   所有的哑奴都跪在地上,匍匐不敢言语了。而雪七梅也随侍左右,亦不敢答话,而一旁的宁穿石则是伤痕累累,一直都在流血了,显然伤得不轻。   “穿石,到底是何人伤的呢?以你的功力,汉宫还有暗卫是你的对手吗?”风慕宁努力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而且此时此刻她才知晓她原来是低估了大汉公主陈阿娇的实力。   “不知,那个人看起来身影很小,但是出手却快如闪电,而且他用的是大漠朴刀,而且还他还是左手使刀,从未听闻过此等高手。”来大汉之前,他也打听了一下,像杜千风,李文修还有叶无星等人他本就不陌生,对于他们的一些出招手段,他也是极为的清楚,却没有想到半路之后过竟然杀出一个那样的高手来了,他自然是防不胜防。   “看来陈阿娇隐藏了实力,而且她怎么可能家藏那么多的雄黄粉?”这一点也是让风慕宁赶到奇怪之处,雄黄粉确实是可以治蛇,而且还十分的有效,但是长安本不是多蛇之地,陈阿娇怎么会藏雄黄粉。   事实上,陈阿娇在见到风慕宁的第一眼,就是那一次风慕宁第一次亮相歌舞坊的时候。看到风慕宁身后有人捧着巨大的白蛇的时候,陈阿娇便开始准备雄黄粉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风慕宁乃是大月氏的女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67章 张汤生气   不管是风慕宁还是陈阿娇都是警戒心十分高的女子,风慕宁不信大汉,陈阿娇不信大月氏,所以这两人早就是各怀心思。风慕宁为了想知道陈阿娇的势力,派人去暗查,而陈阿娇早就对她有所防范,早早便准备好了雄黄粉来对抗风慕宁的蛇。而此时她更是亲自来到了天牢之中。先前沈修已经将白蛇给张汤送来了。等到陈阿娇到的时候,张汤正举着白蛇在看。   “张大人,公主她,她,小的们怎么都拦不住,张大人我们……”侍从官们,都是一脸的无奈,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先前张汤就已经说过了,那就是陈阿娇来的时候,已经要提前通知他,可是这一次还没有来得及通报,陈阿娇就已经杀了进来。而且从目前的形式来看,陈阿娇已经对天牢十分的熟悉了。她随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   “到底如何?这白蛇有何特殊之处吗?”陈阿娇并没有和张汤寒暄,直接开问了,而张汤则是指了指白蛇,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之后便用黑布将装有白蛇的笼子给盖上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张汤屏退了众人,就留下他和陈阿娇两人了。   之后他转过身去,洗了一下手,然后再次找了两个瓷杯,给陈阿娇斟茶:“粗茶,公主若是不弃,先润润口吧。”便将那瓷杯递给了陈阿娇。那是极好的瓷杯,而且都是簇新,显然是没有被用过的样子。这一路狂奔而至,不说陈阿娇还真的是有些口渴,便十分干脆的结果了张汤手上的瓷杯,抿了一口,虽是粗茶,贵在解渴。   “到底这白蛇如何?可以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吗?”   这一次那些刺客连尸首都没有留下,在蛇阵攻击的时候,全部都逃的无影无踪了。   “只是普通的白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这种蛇在大汉也很多,公主身在长安,这种蛇在田间地头很多了,无毒还可以食用。”张汤仔细观察了这些白蛇,已经确定了这只是极为普通的田间白蛇而已了。而之前沈修来的时候,也将这些白蛇出现在堂邑侯府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听着沈修的意思,这些白蛇都是相当的厉害了。可惜据张汤调查,这些只不过是极为普通的白蛇而已。   “张汤,你弄错了吧。本宫亲眼所见,这白蛇只要斩断,便会变成两条蛇,难道是本宫错看了不成?还有就我二兄如今被这白蛇所咬,也生死未卜,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白蛇呢?”陈阿娇越想越不对劲,她当然是相信她自己的眼睛了,她的眼睛是不可能出错的。可是事实上她的眼睛真的是出错了。   “确实是普通的白蛇,下官已经找冬雪问过了,她也检查过这白蛇的牙齿无毒,至于公主看到的那些,下官未亲眼所见,不得而知,只是这两条白蛇是极为普通的白蛇。若是公主不信的话,下官这就可以差人给公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蛇来。”对于陈阿娇的事情张汤自然是异常的上心了,所以陈阿娇命人将这些白蛇送到的时候,张汤便仔细查验了一番,发现并无问题。   “真的只是普通的白蛇,那么本宫看到的又是什么……”   陈阿娇陷入了沉思了。而风慕宁此时正在歌舞坊之中焚香,雪七梅便在她的身边,宁穿石已经得到了救治了。   “幸而这一次只是失去了两条普通的白蛇而已了。料想陈阿娇等人也查不出来什么了?”风慕宁淡淡的说道,她起身,身边的哑奴便给她披上了衣服了。她穿好以后,便微微的一笑:“幻术,一切都是幻术,希望可以骗得过她的眼睛。”原来之前陈阿娇看到的那些蛇被斩断变成两半的时候,是用一种幻象,是大月氏一种迷香所造成的假象了。事实上这些白蛇是没有那种功能了。   也就是说陈蟜中毒与风慕宁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整个堂邑侯府,除了陈蟜便无人中毒。   “慕宁,听说堂邑侯府的小侯爷陈蟜中毒了,所以都在传是被蛇给咬中……”   “无稽之谈,怎么是会被我的蛇咬中了呢?雪儿你虽是很早就来到了长安,难道对我的性子就这么不了解吗?若是我出手,你以为陈蟜只是被咬中吗?他早死了,他中毒,与我是何干。怕是什么人算计到了他身上吧。看来这堂邑侯府果然不简单。对了目前你可知晓陈阿娇在干什么?”虽然之前上一回合慕宁还处于下风。   不过对于素来十分自信的风慕宁来说,难得找到一个对手,而且还是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女子了。而且现在她们两人也算是旗鼓相当,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陈阿娇和她到底是谁强。   她手里还握着黑金的盒子,也许她还可以和陈阿娇成为朋友,这个就是她送给陈阿娇的第一份礼物。不过现在都不是时候,至少她要看清楚陈阿娇的态度。   “慕宁,听说她已经请长安吏张汤帮她查这桩行此案,现在应该在天牢!”   雪七梅将她之前差人打听的事情告诉了慕宁了。风慕宁在听到张汤的名字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笑道:“张汤?他倒是对陈阿娇好的很,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皇宫之中的情况又如何?”   “缇萦医女已经去瞧过了,依旧没有发现病因,只是用银针封穴了,帮助窦太后解决痛苦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雪七梅这些消息得来的都不容易,如今整个皇宫都不让消息外露,她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消息的。   “哦,缇萦也出手了,那么这个事情会越来越有趣了。绿儿帮我照顾好玲珑!”说着便将黑金盒子递给了一旁的哑奴绿儿,那绿衣婢子当即便捧住了盒子下去了。   风慕宁往天牢的方向看去,这一次她既然来到长安了,就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回去了。联手大汉对付匈奴虽然重要,但是对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她有些好奇了此时陈阿娇发现那白蛇只是普通的白蛇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张汤,这些只是普通的白蛇,容本宫好生想一想!”陈阿娇便开始怀疑起当时的情景,之后又想起那些蛇,那些蛇好似咬过很多人。突然陈阿娇想到了:“不对,堂邑侯府被蛇咬中的人不止二兄一人,还有其他的人,可是那些人好像都没有中毒,只有二兄一人中毒?若是那些白蛇都没有毒的话?那二兄的毒便不是蛇毒,那么还有……”   陈阿娇想了想,又想起之前打斗的时候,确实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难道她看到那一刻都是幻术吗?对于陈阿娇来说,幻术不陌生,在大唐也有这样的幻术。而且陈阿娇对于大汉的一些幻术也有所了解,比如历史上的汉武帝刘彻因思念李夫人心切,便命人招魂,最终还真的将李夫人的魂魄给召回来了。对于此类的幻术,陈阿娇更是深信不疑。   “这白蛇却是是无毒,至于小侯爷的伤?公主还需要调查清楚再说,这一次线索始终是太少了。若是公主真的想让下官帮你,还请让下官去府上走一趟。”毕竟现在只给了两条在普通不过的白蛇,他确实是不好破案。   “自然可以,你可以现在就随本宫去!”   于是张汤和陈阿娇两人便一同前往堂邑侯府,去查证到底是何人所为,就在他们离开天牢前往堂邑侯府的路上,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主要是陈阿娇又遇到了老熟人,这熟人便是宋明出和连翘。   连翘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连翘了,她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面黄肌瘦,而宋明出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连翘的头上还插着一根稻草。陈阿娇当即便是一愣,头插稻草,便是贱卖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宋明出要将连翘给卖了。   陈阿娇打马走过,扫了连翘一眼,见她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   “这位不是连翘姑娘吗?”此时张汤也认出了连翘。因之前连翘因杀夫的事情,曾经被判入狱,在天牢待过,最终因宋明出撤诉,连翘才被放出来。然后还被宋明出给领回去。在张汤看来,这本是一桩美事,可是从现在来看,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美,反而还有些让人十分反感。   张汤下马走到了连翘的面前,那宋明出此时见到张汤走了过来,竟是恬不知耻的笑着对张汤:“张大人有没有兴趣,四十金便开始领走。我这婆姨模样还挺周正,而且还会做很多的活,操持家务也是一把能手了。就是现在不怎么打扮,瘦弱了一些,好生养着,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若是张大人你要的话,三十金也可以,好商量!”宋明出一直在说说笑笑的,而那边张汤见到他此番行为,便是一阵冷笑。   连翘听到宋明出如此说话,才抬头望向张汤,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暗淡无光。见到张汤的时候,连翘还没有哭,当她看到陈阿娇牵马走来的时候,那眼泪竟然哗哗而下,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陈阿娇。当初从天牢出来的时候,陈阿娇曾经给了她选择,让她在回侯府和宋明出之间二选一。而连翘相信浪子回头金不换,竟然选择了宋明出,而放弃了回侯府。   只是没想到的是男人自古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这宋明出最终还是没有定性了,现在竟然还在街头要卖了她,而且竟然是被陈阿娇给看到了。连翘怎能不哭。   “张汤,走吧!”   陈阿娇选择了蓦然的转身,她已经帮过连翘一次了,这一次不会在出手了。但凭连翘这种让宋明出卖她,她还这般甘心被卖的个性。陈阿娇便想不出让她去帮助的理由了。可是当宋明出看到陈阿娇的时候,仿佛看到救星,便站起身子,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公主你瞧瞧,连翘本就是你的侍女,此番她这般落魄,要不你……”   “连翘早就不是本宫的侍女了,她也不在是我堂邑侯府的人,她现在是你的娘子,你这般做那是你与连翘的事情,与本宫何干。”陈阿娇微微的望了连翘一眼,便转身离去。   连翘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的手攥的十分的紧,她没有理由再去找陈阿娇帮忙了,陈阿娇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对着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既然自己选择了,还有什么理由去找陈阿娇帮忙。   “够了,宋明出你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宋明出因赌钱输红了眼,突然听到连翘冲他大吼,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住嘴,你这个婆娘好生无礼,我这是在帮你,你若是可以重新回到公主的身边,总比被我贱卖要好吧,你这个婆娘……”   连翘被宋明出这么一打,嘴角便出血了。之后便是许久的沉默了,陈阿娇见到连翘这个样子,又是摇了摇了头,这种女人本身看着就让人气愤。即便她这一次出手救下了她,连翘这种性子以后还会再犯的。没有人可以去救助她,她自己不自救,陈阿娇也是爱莫能助。   陈阿娇果断的牵着马和张汤两人离去了,而此时的张汤则是望着陈阿娇,见她异常的沉默:“公主,不要伤心,不是天下的男子都如那宋明出一般,还有很多男子与他不同?”张汤看到陈阿娇不开心,便想找些话,安慰她一番。   其实陈阿娇倒是没有因连翘的事情想太多,她只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甚至还在想白蛇的事情,“哦,是吗?这天下的男子当真不是如此?”陈阿娇没想到一向寡言,不苟言笑的张汤竟是会说出这种话,两个人一直骑马并行。   “恩,本就如此,那宋明出是极其特殊的例子,被我们男子所不齿。我大汉的男子对自己的娘子都很不错了。比如,比如……”张汤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是想说比如他,可是他至今没有娘子,已经二十多的他,至今没有娘子,也是一件怪事。   “比如什么?张大人怎么不说下去了,本宫还听着?”陈阿娇听着张汤说话,说到一般就不说了,便继续追问下去。   “比如我!”   最终张汤还是说下去了,陈阿娇望着他便扑哧一笑,“你,你,哦,只是本宫记得张大人尚未娶亲,怎能说对娘子很好呢?”陈阿娇现在才重新审视张汤,她突然发现张汤也是男子,他也会娶亲,而且听着张汤的口气,张汤也许马上就要娶亲。   陈阿娇问完之后,见张汤始终没有回家,便十分好奇的再问:“张大人是不是要娶亲了,若是娶亲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到时候一定要备一份厚礼,给你送到府上!”尽管这本不是陈阿娇的心里话,可是此时此刻陈阿娇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话来说了,便说出了这种话,可是张汤听了之后,却觉得是异常的刺耳。   “这乃是下官的私事,无需公主费心,还是快些走吧。不然天便黑了。”   张汤说着便回马一鞭,扬长而去,竟是有些生气的模样,陈阿娇一头雾水,无从得知张汤为何会这般,她感觉到了张汤可能生气了。   第68章 阿娇心计   张汤自然也不好表露他对陈阿娇的情感,身份地位悬殊实在太大了,有些情感只能埋在心间。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堂邑侯府,而整个侯府因方才的打斗情景,很多地方都在收拾,就连现在的堂邑侯陈季须都动手收起起这些杂乱的地方了。陈季须见陈阿娇回来了,又瞧了他身后的张汤,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了,朝着张汤便点了点头:“张大人,你来了!”看似客套的问候,却站着离张汤很远。   对于张汤很多人都是怕极了这个人。所以为何张汤到现在还未娶妻,这各种自然是有张汤现在不想娶妻的原因,还有便是外在,张汤长得一般,家境一般,更重要的是张汤为人手段十分的狠辣,不是常人所能够接受的。更多的女子一听到那人是张汤的时候,便纷纷的退却了。这也是让张汤母亲一直唉声叹气的原因。尽管现在他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这婚却迟迟的为定下来,也是这个道理。   “这就是方才打斗的现场?”   张汤巡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好的痕迹,便追问道,很显然这里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现在的张汤只能不得不感触这堂邑侯府收拾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是,只是都已经收拾了,张大人你……”此时陈季须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那就是现场似乎真的不应该这么快打扫。可是现在为时已晚,都已经清扫干净了。   “已经破坏了,我在四处看看吧。”张汤见到现场都变成了如此,便四周打探看去了。而陈阿娇则是走到了陈季须的身边,问道:“二兄现在到底如何?太医可到了?”   “缇萦医女已经到了,正在给小弟施针的,不是被蛇咬的,乃是饭食之中中毒了。只是小弟一直都是与我们一道用餐,又怎么会中毒呢?”陈季须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毕竟他和陈蟜两个人乃是亲兄弟,一般都是同吃同睡的,都十几年了从未出现差错,为何陈蟜会食物中毒。陈季须实在也想不到理由。而此时陈阿娇则是询问其站在身边的沁荷。   “沁荷,二兄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的?”   以前陈阿娇因被刘秀凝和刘娉两个人合谋下毒坑害过,因而对府上的吃食都加强的管制,饭食都是经过几次检验,因而此那件事情之后,倒是进展的十分的顺利,从未出现差错。   “公主,奴婢方才与茜娘两人都仔细查验过,发现小侯爷吃的东西乃是给公主准备的梅花糕,只是因公主入宫之后,便一直放在厨房,怕是被人拿错了,就给小侯爷吃了。”   沁荷说话这话,陈阿娇当即便一愣,那梅花糕原先是给她的,若是她吃了,现在躺在那里的就应该是她了。又是下毒,陈阿娇在心里冷冷的一笑,这一次又是谁?王夫人?刘娉?刘秀凝?还是其他人?   若是王夫人等人的话,陈阿娇觉得此时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刘娉之前就已经在她的饭食之中动过手脚,不会在动两次。刘秀凝更是不会了,那么只能是其他人。而且此人好似还不知道陈阿娇已经对饭菜进行的管制。即便陈阿娇在家,这饭菜她也会经过查验才会入口。而陈蟜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了。那么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而张汤此时便在四处查验,茜娘则是陪着张汤一同走动了,两人已经查到陈阿娇的闺房之处,张汤突然停住了脚步了。转过身来对着茜娘说道:“茜娘,你们公主平日里都喜欢什么?”这四周无人,只有张汤和茜娘两个人。陈阿娇的两个贴身侍女——沁荷和茜娘,沁荷脾气就比较火爆点性子也冲动一些。茜娘则是比较温柔也比较老实。   “张大人,公主喜欢什么?这也和查案有关吗?”茜娘有些紧张的望着张汤。张汤看了一下四周,见到私下无人。陈阿娇住的这个地方靠近后花园,四周都比较清幽,一般无人入内。而现在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人则是一直忙碌也陈蟜的伤势,便无暇顾及这边了。正好给了张汤和茜娘谈话的时间,所以此时张汤也就抓住了这个时间。   “哦,原来这也和断案有关,公主平日都十分的安静,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有些偏爱甜食了。她总是很忙了,自从老侯爷过世之后,公主便变得更忙了。”   张汤听了之后,便将这些全部都默默的记载心上,之后又问道:“那你们公主平日里还和什么男子往来吗?比如裴慕寒……”张汤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毕竟当初裴慕寒可是一致被众人所看好的。果然张汤一提到裴慕寒的名字,茜娘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小眼睛都放光。   “没有啊,公主好似不喜裴慕寒,每次当奴婢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公主便是一阵厌烦。可惜了,裴公子那么好的人,公主怎么就不喜欢。若是他们在一起,那该多好,张大人你说是不是?你说公主是不是和裴公子很般配,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茜娘和沁荷两人都极为的看好裴慕寒和陈阿娇。可惜的是,陈阿娇一直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厌烦裴慕寒。这也是让茜娘一直弄不懂。   要说裴慕寒此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为人也十分的好,而且一直对陈阿娇示好,是整个长安城女子的好郎君,可惜陈阿娇却偏偏不喜欢,这多少是让茜娘遗憾啊。   张汤听了之后,则是在心里暗爽,当然在面对茜娘问话的时候,他也就勉为其难得说了一句:“公主乃是金贵之躯,自然是眼光高了些许。裴公子虽是人才,公主不喜,也不能勉强而为之,否则不是平白多了一对怨偶,这不好,不好……”张汤喃喃的说道,而茜娘在听到张汤的话之后,也频频的点头,赞许道:“恩,张大人所言极是。公主定是有她心里的考量。而且公主还在守孝期,此事都暂且不论。”茜娘倒是也没有多想,更没有联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只是微微的看向张汤,虽觉得他问此事有些奇怪,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若干年后,当张汤和陈阿娇在一起之后,茜娘身为女皇的贴身女官的时候,才发现张汤原来在此时就有所打算了,而且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后来茜娘还将此事与女皇陈阿娇说了,引得陈阿娇一阵笑闹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张汤在茜娘这里打听一下陈阿娇的情况之后,才知晓陈阿娇原来竟是这样,竟无一男子走近她的内心,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这对于张汤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随后他便随着茜娘在这堂邑侯府走了走,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后,便辞别了陈阿娇与陈季须,回到天牢之中,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张汤也是爱莫能助。   “大兄,你说会是谁给我和二兄下毒,那人要毒的人是我,不是二兄,二兄只是误打误撞才被毒到的?”陈阿娇将方才沁荷与她说的话又给陈季须说了一遍,陈季须一听便点了点头道:“原是这样?会是谁?会不会又是秀凝姑姑,上次就是她,这一次?”陈季须也知晓上次刘秀凝上次对陈阿娇下手的事情了,最后都闹到了太后那里。只因后来,太后有意偏袒刘秀凝,为他解围了,放了刘秀凝一马,此事在不了了之。而现在竟然又被下毒了,陈季须自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了。   “应该不是她,刘秀凝虽然蠢笨了一些,但是不会在下毒一次了。这一次肯定是别人,到底是谁?”陈阿娇真的是陷入了沉思。知道三天之后,楚服的一封信解开了她的全部疑虑。   如今的楚服还在淮南了,陈阿娇是在歌舞坊之中,看到这封信的,看了之后陈阿娇才意识到她忘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那就是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这个女子此时还在长安了。而且在历史上这个女子就是出名的细作了,若不是楚服,她当真是忘记了这个人。   “楚服的信来的真是时候,若不是她,本宫一切都蒙在鼓里呢?刘安要来长安?”楚服在信上说的不是十分的明确,只是隐约透露出刘安要来长安的事情了,之后便是闪烁其词。   “应该是要来了,而且这一次楚服也会跟来了。公主,此番来者不善!”   从楚服的信上来看,刘安早就有了谋反之心,而且一直都在准备中。此番太后病重,匈奴那边也是大军压境,刘启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所以现在可谓是内外交困。更重要的是大月氏的风慕宁是敌是友也是难辨了。所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却是是异常的艰巨。   “这本宫自是知晓,不过人越多对你我就越有利,本宫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吗?”陈阿娇朝着谢如云问道。谢如云点了点头,便回答道:“回公主,小妇人都已经准备好,随时等候公主的调遣了,不知公主下一步何为?”   陈阿娇望了一下窗外,已经蛰伏了一年,是时候出手了,“于单现在如何?”于单就是陈阿娇从匈奴王庭带回来的太子了,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一直都被困在长安了。   “他如今安好,只是对我们仍有敌意,公主你……”   “今日本宫就要去会会他,陛下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本宫已经等不及了。”陈阿娇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刘启到底还是一个十分保守的君王,早就应该出手的事情,刘启却是一直都在拖着。而且此番大月氏都已经派国师来了,可是陈阿娇却一点儿都没有看到刘启的诚意来,竟是让大月氏的人一直住在这里,当真是怠慢了。   之后陈阿娇便在沁荷和茜娘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东西行宫,说是行宫,其实就是一个极其荒凉的地方,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住了。以前是刘恒和慎夫人出行长住的地方。后来刘恒过世,慎夫人便一直都寡居与此,后来的后来慎夫人也死了。这里便一直控制着,后来很多人都盛传这里闹鬼,因而就渐渐的无人来住了。   正好于单被带回来之后,刘启也寻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便将他关押在这里,陈阿娇此番来到这里。这里依旧没有什么人,当她看到于单的时候,他还住在树下,一个人大口的喝着酒,一副颓废的样子了。陈阿娇望着他身下的酒坛,发现于单这个人的生活还不错,至少刘启没有虐待他,还有酒让他喝,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起来,酒鬼还不快点起来,昭明公主来了!”看守的人十分不客气的踹了于单一脚,那于单此时在抬头望了陈阿娇一眼,见陈阿娇便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个女人,他记得,他化成灰都会记得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破坏了一切,是这个女人斩杀了他的父亲,是这个女人毁掉了他的一生,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站起来,就要去攻击陈阿娇。   “大胆!”   李文修便站了起来,挡在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则是摆了摆手示意李文修可以下去了:“你且下去吧,这个人现在就是一废物,就凭他也能懂得了本宫!”陈阿娇朝着于单笑了笑。   伸出手来便推了他一把,此时的于单摇摇欲坠,陈阿娇在加了一把劲,他便倒地不起了,摔在了地上。   “你恨本宫吗?”   陈阿娇蹲下身子,盯着于单看,于单醉醺醺的,已经没有丝毫昔日匈奴太子的模样,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酒鬼而已了。他望着陈阿娇,便要扑上来。   “我要杀了你!”   陈阿娇见他扑了上来,便是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够杀了本宫吗?本宫现在杀你倒是易如反掌了。”陈阿娇冷冷的笑着,用手抬起那人的下巴,低着他说道:“现在本宫给你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你要不要?本宫可以放你回匈奴王庭,甚至还可以助你夺过王位,你敢不敢?”陈阿娇盯着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眼睛充满了仇恨。   “你……”   于单并没有立即回答。陈阿娇放下了手:“若是愿意的话,本宫今日就可以为你打点好一切!”   第69章 诱惑张汤   于单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看向陈阿娇,这个女人毁了他一切,现在竟然还会对他说这种话。他攥紧了双手,怒视陈阿娇。陈阿娇见状,便轻轻的一笑,她的笑容之中充满了蔑视,还是一副瞧不起于单的样子。   “你很奇怪为何本宫会帮你是不是?毕竟是本宫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的你是不是恨透本宫了。既然这般仇恨,为何不把握这一次机会。本宫将你看成猛虎,准备放虎归山,你为何不抓紧这一次机会。难道还准备等到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了,被陛下五马分尸吗?”陈阿娇依旧带着笑容了,望着那于单,于单有一双碧蓝色的样子,与大汉人十分的不同。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陈阿娇看,不置可否,保持着沉默。   “你的叔叔伊稚斜已经自立为王了,现在正准备讨伐大汉了。你觉得他真的是为了你而来吗?”陈阿娇将这话说完,果然见于单的脸色变了。此时的于单比任何人都清楚伊稚斜的野心。以前他父汗军臣单于在世的时候,伊稚斜都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取而代之,只是当时军中都是拥立父汗。所以伊稚斜一直没有得手了。   而现在他已经自立为王,再次讨伐大汉,名义上是为了他而来,可是事实上于单要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伊稚斜绝对不会去管他的死活的,伊稚斜最重要的一点事情便是确定他死了,然后坐稳江山。   “好,我答应你,只是陈阿娇我记得是你杀了我的父汗,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于单望着陈阿娇,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陈阿娇到底是如何去砍杀他的父汗,可是他知道他今日的一切,如此的落魄都是因为陈阿娇,都是因着这个女人。让他从匈奴的太子变成了阶下囚,他如何能忍,对他忍受不了。所以他要把握这一次机会,哪怕他明知道这其中是有诈,只是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走投无路了。   陈阿娇站了身子,拿着一个东西递给了于单:“这是你们匈奴王庭的虎符,给你,有了他,你回到匈奴,自然会有人拥立你。至于这虎符的由来,本宫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而且本宫劝你拿到这个东西,越快走越好了。不然你就真的回不去匈奴了。”陈阿娇看着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也是时候过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是你先毁了我,又来帮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变强回来杀你吗?”于单觉得陈阿娇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女子。   陈阿娇回头望着他,于单此时还摊在地上,手里紧握着匈奴的虎符,他朝着她看。陈阿娇低着了头,朝着她轻轻一笑,继而才缓慢的说道:“因而本宫从不惧强者,你若是可以杀本宫,那本宫便在这长安等你了。记住,你可一定要成为匈奴王,本宫可不希望你拿到了虎符还斗不过伊稚斜,那到时候本宫只会把你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说罢,陈阿娇便领着众人离开了,而在当夜,匈奴太子于单不知被什么高手从长安带回了匈奴了,开始与他叔叔伊稚斜的争夺王权的大战之中。所以伊稚斜讨伐大汉的事情便先行告了一个段落。   这也算是让刘启的心先安定下来了,毕竟匈奴一直都是刘启的心头大患,此番总算消停了一些。可是还有一件事情,一直压在刘启的身上,那便是窦太后的病情了。已经遍访名义,始终没有任何的效用了。窦太后一直都是在昏睡当真,一旦醒来,便腹痛难忍,而且一直都不能进食,很快窦太后便消瘦下来了。刘启因受其父刘恒的影响,从来都是至孝之人了,因而这些天一直都侍奉在窦太后的身边。梁王刘武原先也想早点回到梁国,也因窦太后的病情给耽误了。馆陶公主这些日子一直都在长乐宫中打点一些。就连之前被窦太后嘱咐不要入宫的绛邑公主刘秀凝今日也入宫了。   一行人都跪坐在长乐宫中,窦太后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了。   “母后到底为何会变成这般?既然没有生病,为何母后会一直腹痛呢?”所有的太医都看过,缇萦医女也看过了,还从民间请来了高手,可是诊断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窦太后无病也没有中毒了和正常人无疑了。所以怪就怪在这里了。   “老臣不知……”   太医院的太医们一直都跪在那里,刘启望着他们,只得大喊:“废物,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了,你们这些……”刘启的脾气不好,一冲动起来什么事情都可以赶出来,早年他冲动,便砸死了吴国太子。幸而此时他手上没有东西,不然他还真的会再次砸死人。   “皇兄,此番你骂他们也无用,也许母后当真没有中毒,会不会是……”在汉宫有一个禁忌,有些事情是不能言说的,比如巫蛊。之前窦太后就因为巫蛊之事将小王夫人给处死了。而栗姬也差不多因为巫蛊之事,撞柱自杀。但凡提到巫蛊之事,几乎是人人自危。所以在汉宫基本上是无人敢提的。可是当刘武以说,刘启当即便眼前一亮。   “这,这……”   巫蛊之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了,只是之前巫蛊在汉宫也发生过,他已经清查了一遍,而且这事情过去多久,刘启便认为不会出现巫蛊之事。而且他也想不出有人会用巫蛊之事去陷害窦太后。   “皇兄这也不是不可能了,若是巫蛊之术,母后的情况倒是可以解释了,只是到底是何人所为呢?用意又在何处呢?”梁王刘武发问道。其实刘武自己也感觉到十分奇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会去害窦太后。   “这朕也不知,若是巫蛊之术,怕是要去请天官来吧。”   在汉宫有一种职业便叫天官,有天交流,为的就是抑止巫蛊之术。刘启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了,也只有想到这个法子了。   “皇兄,天官还是不要请了吧。我听说大月氏的人对巫蛊之术也略通一二,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和她们有没有关系?皇兄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大月氏此番前来难道只是为了与你联手对抗匈奴的吗?大月氏的国师风慕宁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她是大月氏前国王最小的女儿,却是最得宠的女儿。以前大月氏国王还在世的时候,便言说要传位与她了。可惜的是遭到众大臣的反对,最终还是传位给了她哥哥。可是即便是这样,她在大月氏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超越了她哥哥。”   刘武也是近日来才好生去打听这个大月氏女子风慕宁的过往,一打听之后才发现这个女子当真是了不得。   “朕自然知晓,再出色又如何,她也只不过是一名女子。现在朕无心去处置她,还是母后的事情重要。”刘启对风慕宁确实是不怎么重视,在他看来,大月氏国王派一个女子与他何谈便是有些轻视与他。   而此时在歌舞坊之中,风慕宁看着黑金的盒子,盒子里面的玲珑小蛇一直在沉睡着,她用手挠了挠小蛇,那小蛇便动弹了一下,而此时在皇宫之中的窦太后也动了一下。   “裴慕寒倒是也坐的住,到现在都不说出来,让我等多久呢?”风慕宁喃喃自语道,这个房间有人,但是只有哑奴,她只能自言自语,而且她也不喜与人交谈。在她看来,以裴慕寒的本事,应该已经看出来,这是她所为,只是为何裴慕寒迟迟不出招,还是在等什么人了。风慕宁合上了盒子,发现要等,她有的是时间。   她换了一身衣服,便走了出去,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不是旁人,而且张汤。张汤是长安吏此番会出现在这歌舞坊本就死稀奇。风慕宁偷偷的放过了一条黄色的小蛇,那小蛇便跟上了张汤,风慕宁则是端坐在她长坐的地方。透出窗户看着外面的情景,人来人往的,这长安确实是要比大月氏要热闹的多。   在碧水厅之中,张汤看着他对面的女子,这个女子无疑也是一个美人,她看起来十三四的样子,要年长与陈阿娇,眉目清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美人。她的美又不同于陈阿娇和风慕宁。陈阿娇美在气质上,而风慕宁的美则是张扬,甚至还有一丝丝妖艳,但是这个女子就不同,她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婉约感了,尤其是那一簇柳叶眉,还有她给人的感觉,仿佛被清水洗过一般的干净,当真是清水出芙蓉,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这个人便是淮安王刘安的女儿——刘陵。   刘陵见张汤来了,便亲自为他斟茶,而张汤确实客气有理,十分有度的望着她,“不知翁主这一次寻下官来,所为何事?”张汤昨日从堂邑侯府回来的时候,到了天牢,便有人来帖子,说是刘陵诚邀他一见。   张汤对于刘陵此人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她是淮南王刘安的女儿,而且看似十分得宠。人长得也美,而且喜欢与长安权贵相交。张汤十分奇怪,刘陵竟然会找到他,他可不是什么权贵,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安吏而已。   事实上这是张汤自己看清了自己,他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影响力却是很大,在他的手上可握有生杀大权,很多人都栽在他的手上。当然张汤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没有意识到,总是有人会意识到,比如刘陵。   “难道无事,就不能与张大人一见吗?张大人为何对我这般生分,我瞧着你对昭明公主倒是十分的热情?”刘陵朝着张汤便是一笑,那笑容十分的魅惑。张汤却始终低着头,没有去看她,即便是刘陵给他掉的茶水他都没有喝。   多年的断案经验告诉他,在外不管吃,还是喝都要格外的注意,可不能被人下套了。而刘陵见张汤警惕心如此之高,只好对着张汤微微的便是一笑,继而才说道:“张大人,对本宫当真是生分了些许,到底还是昭明公主得张大人的欢心?”   “翁主还请你慎言,昭明公主乃是金贵之躯,岂是我等可以肖想。若是翁主无事,下官便告退了。”张汤不想再次与刘陵在继续说下去,若是在这样说下去的话,他总觉得有要事要发生。   而刘陵见他如此紧张,心下便有谱了,她扑哧一笑,“张大人,为何我为你倒的茶水你不喝,难不成害怕我害你不成。”刘陵说着便站起身子,走到了张汤的面前。   她的一双手就放在张汤的肩膀之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十分暧昧,张汤则是闭上了眼睛,当即便要起身,却被刘陵给按住了。   “急什么啊,张大人。我知晓张大人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尚未娶妻,想必定是想要一个女子吧。我素来仰慕张大人,不知道张大人觉得我如何?”说着那刘陵便捉住了张汤的手,摸着他。张汤下意识的甩开了刘陵的手,十分厌恶的站起来了。朝着刘陵便是怒斥,可是当他睁眼一看,便发现刘陵竟然当着他的面,脱的是精光。   “张大人,奴家真的好喜欢你,在瞧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奴家想要与你欢好,奴家……”说着她便抱住了张汤,环住了他的腰,就贴了上去了。张汤一下子便掰开了刘陵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末了还来了一句:“大汉律例,行为不检者,处以鞭笞!翁主若有下次,下官定不轻饶!”说着张汤便匆匆的离去了。   而当他出去的时候,便迎面碰到了谢如云,谢如云也今日才知道刘陵来了,便准备上前去过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便有些好奇了,没想到一上钱便发现张汤竟然这般匆匆而去,差点与她撞了满怀。   谢如云自然十分的奇怪了,张汤素来都是一个极其沉稳的人,为何今日会变成这样呢?   “张大人,你怎么了?”   “谢老板,有水吗?干净的水越多越好!”   “有!”   谢如云虽然感觉到十分的奇怪,还是命人给张汤送来了水,而此时的张汤则是拼命的在洗手,不停的洗手。而店小二冷无喜看在一旁,十分奇怪的望着张汤。   “张大人,你的手已经很干净了,还要洗手吗?还需要水吗?”冷无喜已经给张汤换了三大桶水了,实在是不想再去换水了。张汤的手此时已经很干净,在这样洗下去怕都是要蜕皮了。   “罢了,我回去在洗吧。”   张汤也看出来冷无喜累的很惨,也就不想再麻烦他,不过这手他总是不干净,被刘陵给摸过,还有这一身衣服也不能要了,他必须回去将它烧的干干净净了。张汤火速的离开了歌舞坊,而且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刘陵了。   而此时在碧水厅的刘陵心里也是十分的不高兴,她竟然被张汤给嫌弃了。她在长安权贵之中,用过这个法子,就无人能够抵挡的住,汝阴侯夏侯颇以及绛邑侯周胜之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没想到今日一个小小的长安吏竟然对她表达了厌恶之情。这是刘陵第一次挫败了。   “咦,还是快些将你的衣服穿上吧,这般姿态给谁看啊!”风慕宁突然便出现在碧水厅之中,望着刘陵,而刘陵一见风慕宁将门给拉开,她便火速的将衣服给披上。   “你是谁?风慕宁,大月氏的国师。你来这里干什么?”刘陵对风慕宁有着一种敌意,而风慕宁则是指了指她脚下:“小黄调皮跑出来了,我来带她走的。”   “啊!”   刘陵低头一看,便发现黄蛇就在她的脚下,她一下子就跳开了,一脸的惊悚,望向风慕宁,“这,这,快点让它滚开!”可是那黄蛇却没有滚开,而是顺着刘陵的腿便爬了上去,而且口中还吐着红信子,看样子十分的恐怖。   “你在茶水之中下药了?”   风慕宁看着地上的茶水,显然是方才张汤故意倒掉的,而被小黄蛇给喝下去了。   “你,你,想干什么,是有怎么样?这与你何干?”   事实上刘陵为了锁住张汤确实是动用了一些心思,其中便是在这茶水之中下药,这也是她常用的手法,她下了一些催情的药,为的就是让张汤就范,为她所用。其中她这种法子百试不爽,可是今天她却失败了。   “你说与我无关,那便与我无关便是,我走了。”   风慕宁本就是性子冷淡的的人,见到刘陵这般,她也就不想说话,一个人便离开了。可是刘陵见她离开,当即便说道:“你,你,你为何要走,你不能走,你的蛇,这是你的蛇……”   “它喝了你的茶水,发情了,我走了!”   风慕宁望着小黄蛇,又看了一下刘陵,冷冷的笑了。既然与她无关,那便于她无关吧。只是她今日无疑之中竟然撞破了一件大事情了,其中之一便是刘陵竟然色诱张汤,看来淮南王刘安怕是有动作了。她本来只想在长安带上十五天的,可是今日她得到消息,那就是匈奴太子于单出逃了,那么她有足够的时间留在长安了,而且长安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风慕宁甚至在想,若是陈阿娇知道刘陵对张汤做的一切,她会怎么想?   而事实上此时的陈阿娇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过她确实也在处理和淮南王刘安的事情了。楚服已经提前回来了。   “公主,淮南王早就有谋反之心,而且为人警惕心十分的高。”楚服便将她在淮南的一切都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频频的点头,“好,本宫已经知晓,这些天你在淮南辛苦了,好生休息吧。”   楚服点了点头,又朝着陈阿娇一拜:“公主,刘安这一次是为了窦太后的病而来,还带了道士来,明日便入宫,公主早做准备才是。”   刘安和窦太后一样都喜黄老之术,而且为人特别喜欢炼丹,因而身边有很多的术士,著名的成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刘安了。这一次他也是着了一个借口,就是为了窦太后的病来的长安,刘启便让他来到长安了。   “这个本宫知晓,刘安早晚都要面对了。”   陈阿娇倒是不惧刘安,毕竟在历史上他也是一个失败者,只是在汉武帝的时候他才失败的,现在刘安还是十分得景帝刘启信任。主要是此人在吴楚之乱的时候,立下了大功。刘启也给了他不少好处。只是这人的胃口永远都是喂不满的,你给了他这个,他还要那个,总是想要更多,刘安便是这样的人。   “公主,你还需注意刘陵的动向,此女不简单!”   楚服还记得有一次刘陵从长安回到淮南,见到她便一直疑心与她,还派人去跟踪她,幸而当即她伪装的好,不然若是被这个女子发现了,她会死的很难看的。   “此女如何不简单?”   “她办事心狠手辣,而且常用美色惑人,长安有不少权贵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公主还需小心才是了。万不可小瞧此女。”楚服害怕陈阿娇轻敌,便加了一句,而此时的陈阿娇则是点了点头头,才说道:“本宫知晓,等到改日先会会她去,今日不早了,你还从暗道离去吧。”   “诺!”   楚服便从暗道出去了,这暗道的通道便在陈阿娇的床下了,是她派人特意修好的,为的就是方便,可以密商大事。   没一会儿,陈阿娇正准备看一下楚服从淮南带回来的一些东西,“阿娇,阿娇,二弟他醒了,他终于醒了!”原来是陈季须来了,来了就是为了通知陈阿娇,那就是陈蟜终于在缇萦医女的救治下醒了过来。   陈阿娇忙放下书简,提裙便跟上了陈季须去看望陈蟜。陈蟜是真的醒了,看到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个人来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伸出手来,“大兄,小妹,我这是怎么了?好疼!”   “小侯爷无需担心,你现在已经无事了。”缇萦擦汗,终于给救治过来了。   “缇萦医女,二弟到底中的什么毒?”陈季须身为堂邑侯,上次的遇刺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竟然有人都欺负到他的家门口了,他现在竟然还不知道,自然是担心不已了。   “小妇人不知,不是一种毒,是好几种,等小妇人回去在细看之后,才能告知侯爷!”   说着缇萦便提起药箱,准备离去。陈阿娇差茜娘送她离开。   “无事便好,二兄你好生休息吧,无事就好。”   “侯爷,还请这边一叙!”   缇萦好似还有话要说,陈季须看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朝陈季须点了点头,便让他随缇萦医女一起出去,而此时的缇萦则是与陈季须两人来到了后院,看四下无人才对他说道:“季须侯爷,小妇人在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侯爷。虽然小妇人无法探知那么多种毒中,到底具体都有什么,但是有一味药材,小妇人还是知道,乃是织染花,这是一种绝育的花。陈蟜侯爷以后怕是子嗣艰难了。小妇人已经尽力,确实是无能为力。”缇萦将这话说给了陈季须听。   而此时陈阿娇也来了,听到这个时候,顿觉全身一阵冰凉,那东西本来是给她准备的,她不在家里,才被陈蟜误用了。   “缇萦医女,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解毒了,织染花的毒还是无药可解,我二兄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子嗣艰难?到底是不是真的?”陈阿娇得知这个事情,心里便是百爪挠心。   “是的,即便是解读了,织染花也无法,因它本不是毒,只是用于绝育的一种花草而已。这都是乡间女子采用的。”其实整个西汉都是鼓励生育了,很少绝育,但是很多大汉的底层人民害怕生孩子养不活,有时候也会绝育,不过都十分的少,一般都会一直生下去的额,因而这种织染花特别的少用,用的人也不多。   “好啊,好啊,既然要绝我子嗣,本宫定不会轻饶与她。”   她怎么可以没有子嗣,她自然是喜欢孩子了,她的女儿,她的儿子,怎么可以没有,而那个人竟然这般暗害与她。虽然没有害到她,确实让他这个儿子子嗣艰难了。   “公主,侯爷,小妇人先行告退了。”   缇萦对于这种权利斗争不敢兴趣,她只是医家,救死扶伤才是她的本分,一直都是忙于救治他人,至于其他,她从来都不会去过问的。所以在陈阿娇与陈季须谈论要事的时候,她便选择了离开。   就在缇萦医女没有离开多久,陈季须便一脸的烦恼,他十分的担心,“这可如何是好?二弟还未成亲,若是子嗣艰难了,这让我如何和她说,小妹……”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能生养,也是奇耻大辱。   “大兄,此事还是暂时不要告知二兄为妙,我定会将此人给找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陈阿娇已经想不到到底是何人所为了。竟然使出如此阴损的办法了。更可恨的现在她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了。   “是啊,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无人知晓,陈阿娇不知,陈季须也不知。   而现在众人的焦点自然也不会在堂邑侯府之中,都在关注窦太后的病情了。就连金俗也准备入宫去瞧瞧窦太后了。   “金俗,你真的要入宫,如今你都有身子了,窦太后那里……”秦明凡不想金俗入宫,她害怕金俗一入宫,就和上次一样,就回不来,他十分的担心,而金俗瞧着她这个样子,便捧着他的脸,笑着说道:“窦太后对我还不错,还送了镯子给我,而且我这个县主也是她跟陛下提的,现在她生病,我理应去看看。夫君要你就和二郎在家,等我回来便是。”说着便上撵车要走。   可是这一次秦明凡说什么也不愿意,就拦住了金俗,说道:“金俗,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上次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结果你一去就不回来了,让我和二郎一直在家里等,不行我也要去。二郎你在家里守着,我和你嫂子一去去就回。”说着秦明凡就要和金俗入宫。   “大哥,不带这样,你和嫂子走了,留我一个人,那我吃什么,我不会做饭的,不行,我也要去。”说着夏知凡竟然也入宫了。最终金俗无法只得将这两个人给带上了。   秦明凡去的理由自然只是陪着金俗一起去了,而夏知凡却不是那么简单了,他预测了,只是想看看这个预测到底准不准了。而且他知道这一次入宫,他肯定会碰到老熟人。   “二郎,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整日和我们在一起,若是长安有相中的姑娘,和嫂嫂说一声,嫂嫂便你去说亲便是了。”金俗瞧着夏知凡整日不务正业,便有些担心了。自古长嫂如母,她也是无法。   “怎么嫂子,你是在嫌弃我,你嫌弃我……”   “二郎,不,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要住便住就是。只是婆母走的时候,让我好生照顾你,为你说一门好亲事,这不是你一直没着落,握着心里不踏实。”说着金俗也十分的无奈的望着夏知凡。   “知道嫂子为我好,我相中就告诉你,到时候嫂子可是要厚着脸皮帮我求哦。”   夏知凡笑着对着金俗了,对于他这个嫂子,他不讨厌。金俗只是偶尔罗嗦了一点,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极好的人,比如此时便是。她们很快便到了宫门外,之后那宫人看到金俗的印信便让她进去了。   “也不知道窦太后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恶疾呢?”金俗还记得她走的时候窦太后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呢?而且长安都在悬赏名医,可是无人知晓窦太后到底所犯何病?   “去看看,也许我们乡下的土方子还可以帮助窦太后呢?”   金俗点了点头,便领着秦明凡和夏知凡两兄弟来到了长乐宫,还未到长乐宫,便在路上与平阳公主刘娉狭路相逢了。此时的刘娉的头发终究还是剪短了,因为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一直不能梳头的痛苦。   “娉儿……”金俗正准备上前打招呼,而刘娉则是高傲的仰着头,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便走开了。   “什么人,这般高傲,金俗不要管她,莫生气哦。”   秦明凡望着刘娉的样子,可惜方才停的时间太短了,不然他真的会出手在教训一下刘娉。   “金俗姐姐,你也来了!”   陈阿娇也是刚刚到,没想到看到金俗和秦明凡等人在这里,只是她看着刘娉走远了,就料想方才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对于金俗陈阿娇陈阿娇不想与她为敌。   “来了,公主,你也是来看太后的吗?太后到底怎么了?”金俗一直在宫外,还不知宫里发生了何事,只是知道窦太后身染恶疾,一直都在遍访名医,可惜的是到现在还未未查出病因。   第70章 犒赏三军   金俗听了也是十分的担心,她一担心便下意识的皱眉。主要是窦太后对她还算是好的,比她的母亲王夫人对她都要好。在汉宫短短的几天之内,金俗感受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汉宫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势利眼,人人都带着势力看着她。她虽然是王夫人的女儿,可是比起刘婷和刘婉等人那就差远了,自然待遇也是不同了。可是这些金俗都不会去介意。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那里,可是这不代表就有人可以对她趾高气扬,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汉宫的原因。   不过窦太后身为一朝太后倒是对她挺好,所以一听到窦太后身子不好金俗也是相当的担心了,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窦太后的好。   “皇祖母现在身子不大好,至今也没有瞧过毛病来,你还是随本宫一道过去吧。”说着陈阿娇便上前领着金俗去往长乐宫。她们本是一路前行,竟发现刘娉和刘婉两人站在不远处了。   “哦,对了,方才本宫竟是忘了与金俗姐姐打招呼,倒是本宫的礼数不周,金俗姐姐安好?”说着刘娉便朝着金俗微微一笑,还朝她施礼。这让金俗十分的受宠若惊,而随后刘婉也与刘娉一样,朝着金俗问道。   “金俗姐姐,你我可是亲姐妹了,来过来,我们走。”   刘娉说着便上前招呼金俗了,还将那个“亲”字咬的特别的重,生怕陈阿娇听不到似的,陈阿娇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便当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而此时金俗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她就僵直在这里。   “嫂子走啊,昭明公主都走远了,不是先前说和她一起走的吗?你怎么不走了?”夏知凡说着便怂恿金俗跟了上去,金俗瞧着陈阿娇也已经走远。刘娉和刘婉还在这里,又不好意思就将她们两人撇下。可是她若是不跟上去,分明就是不给陈阿娇的面子。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为夫扶你先休息一下。”   幸而秦明凡反应迅速扶住了金俗的肚子,金俗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朝着他就是微微的一笑,然后便对刘娉和刘婉说道:“两位妹妹还是先走吧,方才腹中胎儿踢我了,我还需安歇一下,随后便跟上去。”金俗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幸而有这个孩子,不然今天还真的是要得罪人了。   刘娉和刘婉两人见到金俗如此,便各自笑了笑,相携离去。   “姐姐今日这发当真是奇怪?”刘婉见到刘娉的头发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而刘娉的头发本来就是她的不可说了,此番被刘婉提出来,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而刘婷却是故意提出来了。   “对了,姐姐怎么今日不见平阳侯与你一道呢?说实话我也是许久都没有见到姐夫了,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刘婷试探的问道,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刘娉。   果然见刘娉的脸色不好看,刘娉与平阳侯曹时的婚事本就不美满,两个人经常冷战。以前刘娉刚刚嫁给曹时的时候,曹时还有心想要修好,只不过那个时候刘娉一直因曹时先前有退婚之举,对他怀恨在心。因而嫁进去之后,对曹时也是处处的冷眼,两人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等到后来曹时见刘娉对他的态度十分的不好,之后也渐渐的与她疏远了。   两个人现在当真是相敬如宾了。对于刘娉来说,相敬如宾不是一个好词了。而当刘婷将此事再一次提出之后,她心里自然是各种不满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对刘婷说实话,身为大汉的长公主,刘婷的亲姐姐,她自然要有公主的威仪,自然要有美满的婚姻,她便笑道:“平阳侯自然是为皇祖母遍访名医去了。如今皇祖母病重。驸马知道之后,就茶饭不思,去寻名医去了。为了就是让皇祖母早日康复。”刘娉说完,便兀自走开了,没有去搭理理会刘婉。   刘婉则是对着她的背影,冷冷的一笑:“看你到底嘴硬到什么时候,今日定是有好戏看了!”   到了长乐宫中,陈阿娇已经到了,刘启和刘武以及馆陶公主,绛邑公主等人都聚集在长乐宫中,太医院的太医一直都在医治,始终都不见效,可是瞧着窦太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了。   “陛下……”   突然此时有人在外间求见,刘启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见那人竟是军中之人。他便大惊,直言道:“有何事?”   “回陛下,安息国作乱,联手匈奴如今已经大兵压境,周亚夫将军已经出征,只是如今敌众我寡,军心不稳,还请陛下示下!”刘启听了这话之后,当即脸色大变了。   “安息……”   “是,陛下安息国与匈奴联手要一起攻打我大汉!”   这个消息对于刘启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此时窦太后还病重的情况下。而且大汉与大月氏联手的事情还没有敲定,现在这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刘启怎能不慌,不过他到底是一代帝王,很快便恢复了神色,一如平常。   “朕已知晓!”   之后刘启便吩咐宫人去请晁错与袁盎等人来共商对策了,因担心窦太后的病情,刘启于是也就在长乐宫中一起商议,此时窦婴也赶来了,就俩大将军李广也赶了过来了。如今情况危急,分秒必争,刘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今敌众我寡,如若不用良计的话,怕很难赢了。”晁错叹道,而袁盎也难得的赞同了晁错,点了点,对刘启说道:“臣私以为晁大人说的有礼,如敌众我寡,确实是需要良计。”   刘启听到这两人说话,当即便蹙眉,在心里将这两人给暗骂了一顿,说了半天说的都是废话了,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这些形式,难道他不知道要用良计,关键是这良计在何处,有何良计?”   “臣以为若是陛下御驾亲征,定能鼓舞我军士气。”窦婴上前便是一拜,直言让刘启御驾亲征,这下子可是将刘启给吓到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御驾亲征了。   自从高祖皇帝刘邦打下天下之后,汉宫的皇帝从未御驾亲征过了,而且这一次安息国还和匈奴联手,这要是有一个意外,最主要的刘启还担心刘武,此时的刘武还在长安了,若是他去御驾亲征了,刘武作乱,到时候他这个江山不是要拱手让人了吗?”刘启心里十分的不快,也相当的不满了。只是此时他也不能直言不愿意去御驾亲征。   “此番太后病重,朕是怕……”   刘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   “若是陛下担心太后病重,让梁王代为出兵,鼓舞我军士气也未尝不可!”窦婴继续言说道,而此时刘武也听到了,便站起身子,朝着刘启一拜:“臣弟愿意为陛下解忧,愿带兵出征!”此时的刘武主动要求。   若是刘武出征的话,就意味着刘启要交出虎符,要交出兵权来,那可就是一件大事情了,所谓的兵权对于刘启来说,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这……”   刘启在犹豫,刘武自然要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了,现在是迫使刘启交出兵权的最好机会了,他不会放过的,最重要的是刘启自己不愿意御驾亲征。对于刘启来说,现在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皇弟你不能去,母后一醒来便想要见你,你若是去了,母后定是不愿意。朕不能让你去,朕,朕……”刘启现在竟是不知道到底让谁去好,他的儿子他也不放心了,最后刘启看向了刘娉:“娉儿你去,你为朕去犒赏三军!”刘启现在可以想到的便是刘娉,他的女儿,倒是不担心刘娉会出什么事情了,刘娉不会乱国,也不会拥兵自重,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父皇我……”   刘娉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让她去,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是听说了,她自然也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搞不好她就命丧黄泉,她当即便摇了摇头,对刘启说道:“父皇,我乃是一介女流之辈,难堪大用,还请父皇……”   刘启一听到刘娉这般说话,便看向刘婷,而此时的刘婷早就躲到了一旁,还将她的脚微微的露出,那就是她如今已经是跛子,万不可替刘启出征了。刘启望着他的这些女儿,又看了看他那些跃跃欲试已经成年的儿子,还有满脸期待的梁王了,女儿倒是可以用,但是她们自己却不愿。那些愿意娶的人,刘启却是不敢用了。   “父皇,不如让阿娇去吧,阿娇不是斩杀过匈奴王吗?而且她在军中素有威望,若是她去,定能让匈奴闻风丧胆!”刘娉指着陈阿娇便说道,方才陈阿娇一直跪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了。她听到刘娉指着她说话,心里便是一喜了。她就是等这个机会了,若是她可以将兵权握在手上,那么离她称帝就更进一步了。成为帝王,自然要手握兵权。   刘娉的一句话,让刘启不得不注意起陈阿娇来,名义上陈阿娇是大汉的昭明公主,而且论在匈奴和安息的名气上来看,她比刘婷和刘娉两人的名气都要大,若是她犒赏三军的话,确实是可以鼓舞士气,而且她还是一个外姓公主,刘启对陈阿娇没有多大的疑心。   “阿娇,你……”   “舅父,阿娇愿为舅父出征,犒赏三军,还请舅父应允!”陈阿娇说着便朝着刘启一拜。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看向陈阿娇,就连一直对陈阿娇有成见的绛邑公主刘秀凝在听到陈阿娇的话之后,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几眼,对她露出了敬佩的眼神,一个女子有这般魄力,确实是了不得了。至少她是做不到了,在此时此刻,刘秀凝身为大汉公主,对陈阿娇有的只是敬佩。   “好,那朕便准了你,今日即刻出发!”   刘启最终还是让陈阿娇以昭明公主的身份去犒赏三军,而陈阿娇辞别了馆陶公主和众人的诸人便火速回去收拾东西,今日便出发去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陈阿娇便开始收拾了,等到陈阿娇启程去往边境的第二天,张汤和段宏等人才知晓。张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变得煞白,几乎是一夜白头。而段宏则是挥鞭上马,一路狂奔而去。而陈阿娇则是一身坦荡,去往边境了。对于这一次出行,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觉得十分的庆幸。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军中建立威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再者她虽然看似是一人单枪匹马而去,可是她身边的死士以及暗卫,无人可以进得了她的身,而且歌舞坊也派了马朵朵随陈阿娇一起出行。两人坐在撵车之上,看着外面黄沙漫漫了,去往边境还需一些时日了。沁荷和茜娘两人也是一路同行。   “公主,你不怕吗?”   马朵朵正在擦拭她的玄铁重剑,这把剑也只有她才可以舞得动,一般人举都举不起来了。她跟随陈阿娇,自然也知晓陈阿娇的计划了,对于马朵朵这般的女子而已,她有美貌,有心计,也有功夫,一直屈居在歌舞坊之中,自然是在坐等时机,等待伯乐。而今她已经找到了,遇到了伯乐,那就是陈阿娇,幸而没有让他等很久。   “怕,为何要怕?本宫现在觉得应该害怕的是安息和匈奴的那些贼匪才是了,遇到我大汉铁骑,他们才应该害怕!”陈阿娇摆了摆手,嘴角带笑了,而此时沁荷将白鸽放到了她的手上。   “公主,你的信!”   陈阿娇看着白鸽,打开了信件,“你瞧瞧,本宫说安息和匈奴应该害怕了吧,大月氏也已经出手了,风慕宁这个女子倒是不简单,办事情果然是雷霆风行,比起她的兄长到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陈阿娇便将丝帛攥在手上了。   而此时在长安,风慕宁也把玩她的蛇,望着天边将要落下的夕阳:“这天到底还是要变了,而我也应该变天了吧。”她缓缓的站起身子,朝着远方看去,却见一男子一头白发,朝这边走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张汤。   风慕宁当即便皱紧眉头,张汤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明明昨天还不是的,难道是一夜白头,究竟是为了何事?”   第71章 皇图霸业   风慕宁望着张汤,发现他竟是朝这边走来。她低着头,伸出了手,身边的哑奴便将东西递给了她,她拿着东西便朝张汤走去。张汤看样子十分的着急,显得有些焦虑,尤其是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的模样,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不堪。他走的想的快,而且没有看路,以至于风慕宁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发现,他始终低着头,和风慕宁竟然撞了一个满怀。   “对……”   “张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风慕宁嘴角还带着笑意,她趁着张汤不注意的时候,十分小心的将明黄的粉末洒在张汤的身上。而素来警醒的张汤竟是没有发现。似乎此时的张汤好似在赶时间,一个劲就要往里面走,风慕宁见他没有说话,便让出了位置让他继续往前走。张汤这才让开了身子,便朝里面走去。   “慕宁,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今日要入宫吗?怎么还在这里?”雪七梅刚刚表演完,一回头便看向风慕宁一直看着方才白发的男子,雪七梅还没有认出那个男子就是张汤,因而觉得风慕宁竟然会望着一个男子的背影觉得十分的奇怪。便上前询问风慕宁。   风慕宁只是指了指碧水厅,然后便问向她:“雪儿,碧水厅今天是什么客人?”   “今天的客人,是刘陵啊,她最近总是在这里,而且碧水厅也被她包下了。慕宁怎么你要和她合作吗?那个女人不好相与,而且她好似只和男子谈话,从未见她和女子说话。”雪七梅将她知道的有关于刘陵的一切都告诉了风慕宁,风慕宁听了之后才点了点头道:“哦,竟是这样,原来那里面是刘陵。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这怕不好吧,碧水厅是被她包下的,原则上是不能让旁人进去的。如果你想进去的话,也要得到谢老板的同意才行。只是今日谢老板有事外出,怕是不行吧。”雪七梅十分为难的说道,她现在有些搞不懂,为何风慕宁会对刘陵感兴趣。刘陵很早之前风慕宁就已经见过了,当时也没有见她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啊,为何在此时竟然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呢?这让雪七梅有些不解。毕竟风慕宁平时是一个性格极其淡漠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下去了。”   风慕宁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婢女好似要送茶水进碧水厅,她当即便一个闪身,将那婢女拉到了一旁,将她弄晕,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将发用头巾包好,再简单的易容之后便进入了碧水厅。她倒是要看看张汤和刘陵两个人到底有什么阴谋。先前风慕宁一直觉得张汤乃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可是现在风慕宁有些怀疑了张汤的为人了。   “哦,张大人,你来了,坐,怎么想通了?”刘陵没想到这一次张汤会主动来找她,真的是让她大为的意外。上次因她色诱张汤不成,而且还被风慕宁用小黄蛇羞辱了一番,让她大为的恼火了,郁闷了好一阵子。只是没想到今日张汤竟然主动来找她了。她自然是一脸的得意。她现在就在想,这天下的男子都是一个样子,这张汤也不会是一个例外。   对于自己的美色刘陵从来都是有自信的,那么多的男子都是她的裙下之臣。这张汤已经这么大,还没有娘子,怎么会拒绝的了她的美色。上次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法而已。   “你可知昭明公主去了边境?”   张汤并没有选择回答刘陵的话,而是说起了这个事情。刘陵听了之后,一脸的不解,她点了点头,才道:“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是陛下亲自认命她去的。她乃是我大汉公主,她去犒赏三军,本是正常,张大人有何疑虑吗?”刘陵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汤,才发现张汤的头发竟然全白了,上次瞧着张汤的时候只不过是双鬓斑白而已。   “张大人,你的头发,你……”   刘陵大惊了,这才事隔几天?张汤的发竟然全白了。   “无事,只是白了而已。既然翁主知晓昭明公主去了边境,怕也知晓这一次安息国与匈奴联手对抗我大汉,据说有十万兵众,而我大汉只有三万。昭明公主此番去,乃是凶多吉少……”张汤本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刘陵则是冷冷的笑了笑,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张大人,你到底为了何事而来,我可没有兴趣听你跟我说什么国家大事,这些事情自有陛下操劳,我乃是一介女子,与我何干?”刘陵带了微微的怒气,她现在大致已经成猜出来张汤的用意,因而心里十分的不高兴。很显然这一次张汤来见她,是为了陈阿娇而来。   “翁主,也是我大汉翁主,如今大兵压境,怎能与翁主无关。下官知晓,淮南有兵甲数万,若是可以助我大汉对抗安息与匈奴联军……”原来这一次张汤的目的是劝刘陵出手帮助陈阿娇了,也就是说让淮南王刘安出兵。   刘陵听了之后,则是哈哈的大笑起来:“张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淮南国拥兵自重吗?还是说我父王举兵不发有谋逆之心呢?”刘陵十分不客气的站起来,她转过身,指着门对着张汤说道:“张大人,我还要见很重要的人,还请你速速归去吧。”刘陵已经作势要赶人了。   “翁主,张大人你们的茶!”   风慕宁端着茶水便进来,经过易容的她没有被刘陵和张汤发现,此时他们两人的注意力也不在她的身上。   “翁主,下官并无它意,只是觉得淮南王乃是大汉肱骨大臣,大汉有难,自然要帮,为何翁主会往别出去想?”张汤并没有离去了,他是长安吏,乃是长安的官员,手上没有兵权,也不能如段宏一样,上马扬鞭便追随陈阿娇而去。此时他只能待在长安城之内,来求助刘陵,企图让她说服淮南王刘安,出兵助陈阿娇。   只是张汤终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先前他那般对待刘陵,此番又为另外一个女子去求她,刘陵怎么会高兴,她现在对张汤可谓是极度的厌恶,便冷笑道:“张大人,似乎对昭明公主十分上心哦?可惜了,张大人即便你如此上心,昭明公主也不会知晓你对她做的一切的,而且她可是大汉公主,馆陶公主的亲女,张大人你又是何苦呢?若是你跟了我,也许我可能会帮助陈阿娇,回去说服我父王,出兵助她也说不定?”刘陵此时已经走到了张汤的面前,一步步的紧逼着张汤。   她每前进一步,张汤便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张汤只得站起来,抬头望着刘陵。   “此话当真,若是我……”   “自然当真了,若是张大人跟了我,我刘陵愿意下嫁给张大人,与你成就秦晋之好。到时候我定会说服我父王,出兵!”刘陵狡黠的一笑,她的笑容让人沉沦,她伸出手来,摸着张汤的胸膛,朝着她妩媚的笑着。此时的刘陵就如同蛇一样,想要征服张汤。要说刘陵有多爱张汤,那根本就谈不上。她本就是细作,在长安只是为了帮助刘安成就霸业而已。拉拢张汤也是为了后来刘安谋反之用。对张汤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爱慕之心。   之所以现在刘陵如此看重张汤,也是因为先前张汤的拒绝,让她身为女性备受打击,心里十分不快而已,她想要征服这个极度禁欲的男子。   “哈哈,哈哈哈……”   就在张汤犹豫的时候,一个人的笑声打破了平静,那个人不是旁人,而是风慕宁,风慕宁一直带着笑意。而且她本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可是今天听到张汤和刘陵的对话,她忍不住的笑了。   “你,你,你为何笑?给我出去,给我滚出去,没规矩的东西……”刘陵大怒,指着风慕宁便骂道,风慕宁突然就将头发放出,易容去除,朝着张汤和刘陵便是一笑。   “敢让我滚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至于你刘陵还不够资格……”她刚刚一说话,刘陵的手上就被缠上了一条蛇,那是一条鲜红的蛇,蛇全身通体血红,吐着信子,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而刘陵在看到蛇之后,自然也就开始大叫起来,跳了起来。   “你,你,蛇,将这些蛇给我弄走,快,快……”刘陵是怕极了这些蛇,而风慕宁却没有听她的话,而是盘腿坐了下来,自斟自饮起来,好不快活的样子。她抬着头,望了张汤一眼,见他一直站在一旁,望着他。“张大人请坐,这边站着干什么,你不是想要帮助昭明公主,为何要求她,你求我也行啊。我大月氏的兵众可是要远胜于淮南王,而且我对你也没有兴趣,你大可放心便是。”说着风慕宁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张汤坐下。而此时的张汤听到风慕宁的话,因事关借兵的事情,便也就坐下了。   “张汤,你莫不要听这妖女说话,你若是与她交谈,便是自通外族,对我大汉不利。到时候我一定会检举你,定治你一个通敌卖国之罪!”虽然刘陵此时被控制了,但是她心里还是相当的不满,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暴躁。   “我想你可以给我闭嘴了!”风慕宁怒目而视,那蛇便对着刘陵的手上便是一口,刘陵当即便晕倒在地。张汤见状,便有些着急:“这,这……”   “无毒的蛇,她只是被吓晕的而已,胆小如鼠,又是一个怯弱之人。”风慕宁十分鄙视的看了刘陵一眼。其实那条血红色的蛇一点儿毒都没有,风慕宁极少带毒蛇,也无心去害任何人的性命。可是刘陵胆子小,自己晕了这就不能去怪她了?   “哦,原是这般,你当真愿意联手大汉……”   张汤还是担心陈阿娇,不放心她一个女子前往边境,只是他得知消息实在是太晚了,就连阻止都来不及。所以现在他只能想其他的办法,希望可以帮助到陈阿娇。   “张大人,其实我这一次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下,昭明公主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你莫要小瞧她。你想到的她早就想好了,而且她早就与我联手,大月氏昨夜便已经出兵了,所以你无需担心。至于刘陵这般的女子,你就将她当成一个笑话吧。这般怯弱,难堪大用!”风慕宁望着此时还在昏睡的女子,十分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与这刘陵,陈阿娇不知道要胜多少倍,可惜的是她不能前往边境,只能留在长安了。否则她还真的想和陈阿娇一起并肩作战大杀四方。所以现在她也在好奇,陈阿娇在边境会发生何事?   经过多日的舟车劳顿,陈阿娇等人终于到达了边境,周亚夫亲自来迎。陈阿娇是先行,随后李广和窦婴等人也会先后到达。周亚夫和陈阿娇并不陌生,之前两人就一起去过匈奴王庭,一起奋勇杀敌,也算是老相识了。   “公主!”   “周将军请起,这一次我代陛下前来,不知边关形式如何?安息国与匈奴联手,此番声势浩大……”陈阿娇扫视了一番,发现众将领情绪都有些低迷,毕竟此番敌众我寡,确实是形势不妙。   “公主你随我来,入大帐详谈!”   说着周亚夫便带领陈阿娇入了军帐,而此时陈阿娇便跟随他而去,而军中之人也因为陈阿娇的到来,打起了精神,到了大帐之中陈阿娇便听周亚夫的分析了。才发现形势比她预估的要好的多。   “这么说,安息国是被匈奴胁迫的,本无心攻我大汉?”陈阿娇听到周亚夫的说辞,便反问道。周亚夫点了点头,“昨日我们活捉了安息的一个探子,探子言明乃是被匈奴所胁迫。匈奴的伊稚斜单于捉走了他们的国王和王后,所以他们不得不出兵助阵匈奴!”   陈阿娇陷入了思考,想了许久才道:“竟是这样,本宫知晓,只是那探子现在何处?本宫想要亲自拷问他一番?”陈阿娇不会轻信任何人,尤其是敌国的探子。在大唐时期,她对军事方面涉及不多,所以在兴兵作战方面并不擅长。可是这也不代表她不会,她虽未上阵打仗过,可是也是熟读兵书,吸取了各家所长。而且对汉初的历史也算是了如指掌。   她知晓,这匈奴早晚都会败在大汉的手上,只是可惜的此时卫青和霍去病还未出现,而且陈阿娇也曾试图寻找过卫子夫,算起来此时的卫子夫也已经出生。不过年纪还十分的小,史书上记载卫子夫要比刘彻小七岁,而现在刘彻已经七岁了。说明卫子夫已经出生了,只是她如今身在何处呢?陈阿娇决定等这件事情办完之后,还要去一趟平阳侯府。   历史上的卫子夫便是平阳公主刘娉所献,也是出自于平阳侯府。只是现在还不是陈阿娇应该去关心的问题,那些都可以往后再推,当务之急则是将如今匈奴联军击败,必须要在军中建立威望,得到兵将们的支持,她的皇图霸业就要从今日开始了,一步一步的夺走这刘氏江山。   “末将即刻便命人将人带上来,公主请坐。”周亚夫将上座让给了陈阿娇,而陈阿娇便坐上了上座,随后那探子便被带到了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见探子长得极其的瘦弱,一瞧就是长期生活的不好。心里便觉得他被抓,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本宫问你,当真是匈奴王劫持了你们的国王与王后?”陈阿娇此时一脸的严肃,俯视那人。那探子抬眼便看向了陈阿娇,见她一脸的威仪,气势逼人,便唯唯诺诺的说道:“是,是,是伊稚斜单于攻入安息,捉走了我们的国王与皇后,我们安息从不想与大汉为敌,都是被逼无奈,还请……”那人便跪下来朝着陈阿娇叩头,陈阿娇见他这般,便冷冷的一笑:“哦,竟是如此?你可若是你对本宫说了假话的后果?”陈阿娇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便是五马分尸!”   “知道,知道,小的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公主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安息一探,便知小的说话的真假!”探子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害怕陈阿娇继续追问与他。而陈阿娇见他如此便摆手示意让人带他下去。   “带下去吧!”   “诺!”   之后那探子便被带下去了,陈阿娇便转身对周亚夫说道:“若是如此的话,倒是无需担心过多,在等李广将军等人过来,再议吧。周将军还请带本宫苏看看士兵吧,既然本宫是代陛下而来,今日便犒赏三军,重振我军士气!”陈阿娇便站起身子,周亚夫自然连连称是,领着陈阿娇便出去了。   事实上这些天周亚夫一直都在死守,压力颇大,可是当他看到陈阿娇来的时候,心里就莫名的轻松了。   “公主这边请!”   周亚夫带陈阿娇来到了点将台。陈阿娇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底下的诸位兵将,突然便拔起佩剑指天道:“本宫今日前来,便是与你们并肩作战……”   第72章 温香软玉   陈阿娇的一席话,让台下的所有的人都为之振奋起来,所有的人都高举手中的武器,附和着陈阿娇。陈阿娇望着众人再言道:“今日本宫前来,还为诸位带来了美酒佳肴……”陈阿娇的话刚刚落音,便命人抬上了烤全羊等食物,放在台下,之后陈阿娇便命人大家继续享用,又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这一番动作之后自然是士气大涨,军心所向。而在大军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了这位不惧强敌的大汉公主—陈阿娇。   “公主辛苦!”   陈阿娇走下了点将台,周亚夫便上前行拜礼,对于周亚夫来说,陈阿娇实在是一个了不得女子。明明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她却都做了。她不是景帝亲女,只是馆陶公主的女儿,却能为国为民如此。就连一直对女子抱有偏见的周亚夫都对陈阿娇敬佩不已。周亚夫甚至在想可惜了陈阿娇到底是一名女子,若是男子理当封王,即便高祖皇帝刘邦曾言异姓者不能封王,但是以陈阿娇今日所作所为绝对是可以封王拜相,只是可惜了是一名女子。又因她是女子,这般精神更是难能可贵。所以在此时周亚夫的心里,对陈阿娇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这本是本宫应该做的事情。边境的将士真的是太苦了,周将军也如是。怎么这般的简陋,粮草不足吗?”陈阿娇扫视了一番,发现这里的边关和将士们的穿着都是不能和大唐时期的比较,实在是太过简陋了,就连他们身上的铁衣也让陈阿娇直接摇头。   “粮草确实不足,末将已经向陛下奏明,陛下也已经知晓,现在末将就在等粮草来。”粮草补给不足一直都是周亚夫担心的问题,因这一次安息国和匈奴两国联手十分的突然,也是事出危急。周亚夫几乎是连夜调兵遣将的来到这里。一般都是粮草先行,这一次却是他们先走,粮草跟在后面了。可是现在粮草迟迟未到,若不是陈阿娇这一次主动问起,周亚夫也不敢与其他人言明,害怕动摇军心。   “竟是这样,明日李将军怕就到了,到时候再与他商议吧。本宫即刻便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与陛下。无粮草如何能上战场。至于安息和匈奴的联盟,本宫这里倒是有一计,不知周将军意下如何?”陈阿娇一边走,一边与周亚夫商议了。   第二日一早,陈阿娇便早早的起身,此时天还未亮。而沈修已经在大帐外候着,茜娘见陈阿娇已经起身,便让他进来,“公主,沈修求见!”陈阿娇在沁荷的伺候下已经梳洗完毕,而沈修则是抱着朴刀立在帐外,一动也不动,好似雕塑一样。茜娘一走出帐外便看到沈修,他的眉间已经结了霜花,也不知他到底站了多久。   “让他进来吧。”   陈阿娇净手之后,便让沈修进来了。他这才挪动了步伐走了进来,沈修今年只不过十岁,却有着与他人不一眼的沉稳,他平日最是寡言,总是抱着朴刀立于一侧,他是陈阿娇的死士,一直藏于暗处,不到万分危急的状况,他从不出手了。而昨晚他按照陈阿娇的吩咐,夜探了一下安息的军营了,今日便来禀报安息的一些状况。   虽说昨日安息那探子与陈阿娇言明安息乃是受到匈奴胁迫所致才会联手一直攻击大汉,可是陈阿娇还是无法完全信任此人所言的话,便让沈修夜探敌营,得到更加准备的消息。   “公主,安息探子所言属实。夜探之时,发现匈奴兵众对安息的兵众多有歧视。而且还私扣他们的粮饷,安息的民众多怨声载道。”沈修将他昨晚所见所闻都告知了陈阿娇。得到这个消息陈阿娇心满意足的点了点,便示意沈修可以下去了。这个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只要安息国和匈奴之间有间隙她就有办法,让他们倒戈相向。   “公主,你的信!”   沁荷将刚刚白鸽上面的信拿了下来,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一瞧竟然是风慕宁写来的。信上倒是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言明张汤和刘陵的事情。陈阿娇看到信上所言,张汤的表现还是让她十分的满意,至于这刘陵,陈阿娇将那丝帛牢牢的攥在手心之中,冷冷的笑道:“敢动本宫看到的人,简直就是自不量力。”陈阿娇在心里默默的将刘陵给记上了。历史上的刘陵最终也是被赐死的,那么她不介意让这刘陵早早的走上黄泉路。   当然这些远在长安的刘陵还是不知道。她一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还躺在地上,有些衣裳不整,身体并没有异样,这里也没有了张汤更没有风慕宁,好似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似的。   “到底怎么了?风慕宁,对是她放的蛇?”   刘陵当即起身便跑了出去,她走的相当的匆忙,几乎是急匆匆的出去,并没有看前方,竟是与平阳侯曹时撞了一个满怀。她正准备开骂,却见此人竟然是平阳侯。刘陵当即便佯装撞倒在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不断的揉着脚。曹时因刘娉入宫也不通知他一声,心情是异常的郁闷,突然一抬头便见一俏丽佳人被撞倒在地,便心有戚戚然。   “姑娘,你无事吧,我,我方才没有注意!”曹时不想让刘陵知道他的身份,而此时的刘陵也装出一副不认识曹时的样子。事实上在来长安之前,刘陵便认识曹时,知晓他性子懦弱,与平阳公主夫妻关系严重失和,一想到这里,她便计上心来了。抬着头,她的眼睛之中还噙着泪花,看起来真的是我见犹怜,“无事,倒是奴家唐突的公子,方才是奴家莽撞,冲撞了公子。”刘陵此时也没有暴露身份,于是便于这平阳侯曹时两个人相遇了。   曹时见她一直揉着脚,便有些担心的上前询问道,“你的脚无事吧。要不我现在就请大夫给你瞧瞧脚!”曹时见刘陵长得娇弱,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去帮助一下刘陵。   “不,不了,奴家可以自己走的!”说着刘陵便装作十分艰难的站了起来,可是突然她的脚下又是一歪,便倒在曹时的怀里,温香软玉的,曹时下意识的抱住了刘陵。他的手抱着她的胳膊,刘陵便这边歪靠在曹时的怀中,一双眼睛柔情似水,轻轻的唤道:“公子,奴家……”   “你的脚受伤了,不能走动,还是让我帮你去请太医吧。”   就这样因为偶遇,曹时和刘陵两个人相遇了。比起刘娉对曹时的恶言恶语,刘陵那简直就是一朵解语花了,这一来二往的两人便好上了。是夜,月华如练,曹时今夜并未归家,而是留在歌舞坊之中过夜,他抱着怀里的刘陵,这个女子当真是万般柔情,入水一般的温柔。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了,总是可以为他着想。而且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一个浪荡的公子哥而已。还对他这般的好。   “公主,你莫怕,若是你家中缺银钱,妾身这里还有一些积蓄,可以解公子的燃眉之急!”说着刘陵便要起身去取钱,给曹时。曹时也陆陆续续的跟刘陵说了家中的一些事情。刘陵自然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知晓他心情不快,肯定不是和银钱有关,而是因感情不好。可是现在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依偎在曹时的怀里。   “不,不需要银钱,你为什么总是这般的好,三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的好?”曹时紧紧地搂着她,搂着她都快要窒息了。刘陵并没有告知曹时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告诉她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唤她三娘,事实上这也是真的。她是刘安的第三个孩子。   “你为何要这般说,郎君今日为何这般,你对三娘也很好。今生能够遇到郎君,也是三娘的一大幸事。三娘什么都不求,但求郎君不要忘记我才好。”说着便捧住曹时的脸,媚眼轻佻,抱住了他便吻了上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一番云雨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感伤。   因刘陵这般,曹时就越发的和刘娉两个人离心了,刘娉也发现曹时对她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今日她从长乐宫回来,竟没有发现平阳侯曹时的影子。若是平时的话,曹时肯定是一个人独自的喝闷酒。   “驸马呢?”   刘娉朝着下人便是一问。那些下人都知晓刘娉的脾气不好,便立马上前就回答道:“驸马出去了,其他奴婢并不知晓!”刘娉一听,顿时变火爆三丈,比起立马就变大起来:“没用的东西,既然不知晓,还不快点去给本宫去找。”   刘娉还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曹时也从外间回来了。今日曹时的心情自是不错,方才与刘婷一番云雨,两个人又是吟诗赏花,好不自在。他面带笑容,只是当他回到家中,见到刘娉的时候,脸色便立刻冷了下来,那眼神对刘娉充满了不屑。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便转身离去了。   “驸马,这么高兴,这是去了何方,为何不和本宫说说?”   近日来,刘娉的心情是异常的不好,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上,她都过的十分的不顺心。因之前的事情,王夫人便于她离心。现在又因她拒绝去犒赏三军,刘启也与她离心。回到家中,本想得到一些安慰,却发现曹时竟然这般轻松快意,她心情便越发的糟糕了。   “我可是记得公主之前便于我言明,我的死活与公主无关,既是如此的话,我去往何方,在何处,就不劳公主费心了。”曹时一看到刘娉这一张脸,又想起刘陵的温柔,对刘娉便越发的厌恶了。   “驸马你……”   刘娉从来没有想到曹时竟然也会对她说出这种话。以前但凡她说话,不管是发火还是什么,曹时从来都不会回敬她的,可是这一次曹时竟然反抗了。刘娉自然一阵厌恶。   “我,我怎么了?若是公主无事,我还要去休息了。”说着曹时便走了进去了,而此时刘娉的眼力劲很好,突然便发现曹时的袖口有一丝帕,他手里一直拿着,那分明就是女子的丝帕。   “等等,这个是什么东西,驸马本宫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刘娉一下子便大步上前,眼疾手快的将那丝帕给夺了回来。这丝帕自然是刘陵送给曹时的定情信物,曹时是爱不释手,一直放在身边。突然此时那丝帕到刘娉的手上,曹时自然是一阵大怒,十分的不爽,便冲了上去。“你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的,把丝帕还给我?”曹时大怒,说着便上前与刘娉争抢。   “这是女人的东西,是别的女人的东西,曹时你竟然去找了别的女人,你可知晓这乃是大罪,你……,本宫可以治你死罪!”刘娉当即便是大怒了,他从未想到曹时竟然有这样的胆子。他既然选择了尚公主,就不能有其他的女人,只能有她一个人。   “什么女人,没有,这丝帕是我自己买的不行,给我!”   曹时还是被刘娉的话给吓到了,他自然知道若是被发现了,那就大事不妙了。于是便言说了一番,死活不承认这丝帕乃是别的女子的。而刘娉自然是不信了,她喷着丝帕便是一看,而且还放在鼻尖嗅了嗅,便指着曹时骂道:“曹时,是你负了本宫,本宫这就去禀明父皇……”说着刘娉便哭闹着入宫了。而曹时自然也十分的担心,便也跟着入宫了。   甘泉宫中,刘启正在读陈阿娇传递回来的信,还有周亚夫将军以及军中其他人的信件,发现大家对陈阿娇都是称赞不已。而且如今士气高昂,敌军一直未进犯,这多少让多日来心情不好的刘启心情大好起来。   “阿娇,当真是朕的福星,好,好,好……”刘启正准备和晁错还有袁盎一起讨论形势,突然此时内侍官便匆匆的赶来进来,“陛下,陛下,平阳公主……”   内侍官的话还没有说完,平阳公主刘娉便已经冲了进来,冲着刘启便是有一阵哭诉,丝毫没有在意此时晁错和袁盎等人都在这里了,而刘启见到刘娉便是一愣。没多久,内侍官也言说曹时在殿外求见。   “你们先下去吧,稍后再议。”如今这个形势,刘启心情已经十分的郁闷,而且这都是公主的私事,他也不想让晁错这样的老臣知晓了,便命他们下去了。晁错和袁盎两人下去之后,便各自都摇了摇头,叹道:“都是大汉的公主,还是昭明公主心怀天下,不是平阳公主所能比拟的。   “是啊,只是可惜了,他不是陛下亲女……”   这两位政见素来不和的大臣,在此事上竟然达成了共事,两个人便走出了殿外。   甘泉宫中,刘启见刘娉一直在哭诉,便让曹时也进来了,曹时进来自然是一言不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启耐着性子问道,他一直在想为何陈阿娇不是他的亲女,为何同样是女子,刘娉就不知道为他排忧解难,而是处处为他找事情。如今是什么时期,太后重病,国难当头,而刘娉竟然来和他说她与驸马这些破事。   之后刘娉便将曹时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刘启,刘启望了曹时一眼,“曹时你什么话要说?”刘启强压着怒气。   “那丝帕本是我阿母留给微臣,不知公主为何一直误会,微臣无话可说。”曹时也不是傻子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了,他可不想早死,最重要的他可不想连刘陵去死。   “你,你。好你个曹时,你分明就是在说谎,你在说谎,这明明就是女子,这方面还有女子的体香,你可知晓你这是在欺君。”刘娉不想放过曹时。曹时继续低着头:“若是公主这般认为,微臣也无话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陛下要臣死的话,臣自当受死便是。只是公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知晓,你本无心嫁臣,若是想要臣死,一句话而已,为何还要这般抹黑臣呢?”曹时说完,便继续低着头。   刘启听到这两个的话之后,心情自然是十分的不好,只好一直在摇头。平阳侯曹时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他祖上确实功臣,而且现在但凭一方丝帕就去治曹时的死罪,这也太荒唐了。   “娉儿你莫要胡闹,曹时你先起来吧。”   “父皇,我……”   “够了,娉儿你怎么就不能学学阿娇,她与她都是大汉的公主,你瞧瞧,她如今在边境,与军民一起抵抗外辱,而你,你……”说着刘启“啪”的一声将所有的竹简都扫在地上,大怒道:“朕……”   “报!”   还没有等到刘启发火,外面便有来报,是军中。   “宣!”   “诺!”   “报,回陛下,李广将军突袭成功,敌军被击退!”   刘启听了之后,大悦:“好!”   而此时在军营之中,陈阿娇坐镇指挥,与周亚夫窦婴一道,而此时的姬染也从长安赶到了这里,同样段宏也披上了战衣。李广的突袭只是开始,大战即将一触即发,陈阿娇望着布阵图,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73章 诱敌深入   对于军事上面的事情陈阿娇并不擅长,虽说之前她与周亚夫和李广将军都有所交谈,可是在看到布阵图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思绪了。“本宫对于行军作战方面并没将军知晓,还请将军示下。如今安息与匈奴并未一心,这对于我军而言,乃是好事一桩!”之后陈阿娇便于周亚夫和窦婴两人在此商议,李广因突袭一直未归。   “公主所言极是,其实末将以为,从北路超近,这边有一天堑,到时候可以借住这里的优势,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周亚夫立刻就给陈阿娇分析,窦婴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陈阿娇也在仔细的听。在大唐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去接触到军事上面,所以现在是她最佳的学习时间,而且这些时间是有限,而对于军事,尤其是在大汉,她要成为女皇,必须要有过硬的军事才能。   一个上午便这样过去了,对于周亚夫的提议,窦婴也很赞同:“只不过既然要诱敌深入的话,那么就必须将他们引到这里才是,不然如何诱敌深入呢?”窦婴觉得周亚夫的提议是极好的,可是具体真的要实施起来,那就有一定的困难了。尤其是如何将匈奴大军引到这里来,这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这不难,匈奴王庭对本宫仇恨已久,若是本宫出去迎战,将这些人引到这里,到时候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两位将军意下如何?”陈阿娇提议道,而周亚夫和窦婴两个人当然是站出来反对,朝着陈阿娇便说道:“公主,太危险了,你乃是万金之躯,不可,万万不可!”都不赞同陈阿亲挂帅,事实上陈阿娇自己也没有做好出战的准备。   只是她不想再这里一直拖下去才行,到了现在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说说,那就是粮草始终未到,这对于后防补给跟不上。到时候这才是大患,打败汉军到时候不会是匈奴,而是他们自己了。所以这一次也是要速战速决,那便要兵行险招了。   “本宫去意已决,就这样,到时候本宫便将人引到这里,周将军还有舅父……”之后陈阿娇便指了几处与周亚夫和窦婴两个人说明,两人也是连连称是。之后便又是一阵安排。   是夜,明日陈阿娇便要出发诱敌。这是一招险棋,陈阿娇没有确定的把握,可是为了她的称皇大业,她不得不去做,她这般做了,也可以让军中之人看出来,她的魄力所在。   “公主,你真的决定要那般去做吗?”姬染昨日便到了大帐之中,此时他站在陈阿娇的身后,两个人一起看着明月,今晚的月色十分的好,十五的月儿分外的圆,可惜陈阿娇却一直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月色。   “自然,本宫已经决定了,还请公子无需再劝,而且之前公子也为本宫推算过,说本宫当为天下主,既然如此,本宫定不住在此时出事不是吗?”她来到大汉,便是逆天而来,她自然相信这一次她会全身而退。   “公主定不会有事,只是我觉得公主还需在等待些时日才是,于单如今已经到了匈奴王庭,为何公主不等他发力,而是要诱敌深入。就算公主要在军中立威,也因先考虑自身安全才是?”   陈阿娇摆了摆手,“粮草不足了,不能再等了。只是于单太让本宫失望了,难成大气候。”   本来陈阿娇以外于单带着虎符,便可以与伊稚斜对抗,后来陈阿娇发现她错了。不知是于单太弱了,还是伊稚斜实在是太强了。于单到了匈奴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本来她也是坐等匈奴内讧,坐收渔利,可是从现在这个形势来看,显然是让人失望的了。   “公主你看,天狼示弱,破军将起,也许今晚便有变数。”   姬染的话并没有错,今晚确实是有变数。于单拿着陈阿娇给的虎符,便回去召集了旧部。他是军臣单于的亲子,乃是太子,是王位继承者,自然有一批人会追随他而去。可是伊稚斜是不会让于单有大动作的,当他得知于单潜逃回来了,便派人去追杀与他。而于单刚刚回去,势单力薄,暂时处于下风,于是他便躲藏起来。   而伊稚斜以为于单便杀死在大漠之中,便纠集了安息,去进攻大汉。而此时在他的后面,一群豺狼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些伊稚斜全然不知了,此时在大帐之中,伊稚斜还在影响着安息公主美艳的舞姿。   “哈哈,好舞这般美人也只有我伊稚斜可以享受,不过胡涂你昨日救驾有功,这女子便赏给你了。”说着伊稚斜便将那为安息公主赏给了他的部下。安息公主此时已经花容失色了。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安息公主,因父王和母后被劫持,她才委身与伊稚斜。可是没想到此时伊稚斜竟然在夺了她的贞操之后,又将她送给臣下。   其实这也是匈奴很常见的事情,女人在他们看来与牲畜无疑,都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他们想送给谁便送给谁,可是在安息却不同,更何况她还是安息的公主。而此间还坐着安息的诸位臣子们,看到他们的公主被调笑,被辱没,纷纷的攥紧了手,想要冲上去,而那女子确实拼命的摇头,示意他们不要。   “等着明日,我在将那大汉的昭明公主给足捉住,在好好的享用一番,让他知晓我匈奴男子的厉害,当年王兄简直就是一个耻辱,竟然死在一个小小的女娃手上。”伊稚斜十分不忿的说道,说着他便举起的酒杯,十分鄙视的看着安息的诸位将领。弱者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不管是对安息还是对大汉,他都会成为强者了。   而伊稚斜做梦也没有想到,后来他竟然也是死在一个女子的手上,而且是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手上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时不表。此时的陈阿娇依旧和长安有所联络,在汉宫之中,窦太后的病情近来稳定了不少,好似已经好了。   午后,今日阳光真好,窦太后扫视了一番,看向众人,这些天刘娉和刘婷等人倒是纷纷的入宫了,馆陶公主和绛邑公主刘秀凝也纷纷的入宫来了。就连金俗也入宫瞧了窦太后几回,终于在深宫的窦太后忍不住的问道:“嫖儿,怎么不见阿娇,这些日子阿娇怎么不入宫瞧瞧哀家,她是不是病了?”此时的窦太后还不知陈阿娇去了边境。   而她一问,馆陶公主便抽泣起来,眼泪便哗哗的下来了。刘秀凝见馆陶不说话,她便将陈阿娇的事情告诉了窦太后,虽说刘秀凝之前与陈阿娇不和,但是这不代表她是一个不知大义的女子。对于此时的陈阿娇她是佩服的。   “怎么又是阿娇,娉儿难道不能去吗?”   窦太后大怒道,她自然是知道刘启这各种的顾虑。可是刘启本是有亲女之人,怎么能让陈阿娇去。再者之前陈阿娇已经去了匈奴,岂有再去之理由。窦太后当即便是震怒。   “母后,是啊,为何每次都是阿娇,阿娇性子就是太过良善,才……”馆陶公主心里也是不痛快,那日的事情本就轮不到陈阿娇,而且陈阿娇在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女,她身为母亲,自然不想自己的女儿以身犯险了。   尤其是刘娉等皇帝的亲女都不愿意,这一次又让陈阿娇出去,馆陶公主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满,只是那人是她的皇弟,当时又有其他的百官在,她自然不好言说什么,只得看着陈阿娇被他们说动。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句话也无法言说,她自然是相当生气。   “是啊,阿娇就是太懂事了,启儿为何这一次又是阿娇?”   窦太后望着刘娉一眼,刘娉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这是阿娇自己主动要求的……”刘启的话还没有说完,窦太后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荒唐,启儿你乃是我大汉天子,怎能说出这般的话,阿娇当真是自己要求的?罢了,不管是不是阿娇自己要求的,你让娉儿去,将阿娇给哀家换回来了。阿娇只是你皇姐之女,娉儿才是你的亲女……”窦太后指着刘娉便说道。   而刘娉听到这话,当即脸色大变,直冒冷汗,她可不想去那种地方,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她简直就不敢去想,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皇祖母,阿娇既然已经去了,那便是她愿意去,此番我去将她换回来,这怕是不好吧。”刘娉努力想着措辞,可是当她说完之后,窦太后又是一阵的冷笑,她看向刘娉:“有何不好,你去了,阿娇便回来就是的了,你和她都是大汉公主,再者你是皇帝亲女,比阿娇更有资格去才是。莫不是你怕了?”窦太后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便望向刘娉问。   刘娉看了一眼王夫人,王夫人则是满怀期待想要刘娉去的,若是此番刘娉前去,在军中树立威望,对刘彘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可惜的刘娉根本就不想去。   突然她看向金俗,计上心来:“皇祖母,不知儿臣不去,而是因如今我身怀有孕,不宜舟车劳顿,还请皇祖母体谅。”说着便学做金俗一样,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了,而跪坐在身边的平阳侯曹时则是大惊了,他自然不知道刘娉怀孕的事情,而且他极度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只是如今他和刘娉乃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孕?曹时这……”   “回太后,前些日子刚刚确诊,本想等过了三个月在告诉陛下与太后,没想到今日竟是提前说出来,还请陛下和太后体谅!”曹时此时也朝着窦太后便是行拜礼。   窦太后听书刘娉既然怀孕了,也就不强求了。随意说了几句此事便解开了。只是当刘娉和曹时回到平阳侯府的时候,两人便争吵起来了。   “你怎么可能怀孕,你,我,你我,根本就不可能,你是和……”曹时根本就不敢去想,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碰过刘娉了,刘娉又怎么会怀孕呢?这简直就是不敢去想。   “本宫自然没有怀孕,你以为本宫和你一样,去找别人吗?曹时本宫警告你,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第三个,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你也知晓后果如何,你与我一样,那都是欺君,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刘娉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不过是她搪塞窦太后的一个借口。   “你,你竟然对太后说谎,就是为了不去边境,公主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若是不想去的话,大可和太后言明便是,为何要说出……”此时的曹时越发的看不起刘娉了。在他看来刘娉是虚伪的。   “本宫为何要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平阳侯府,若是本宫言明我不愿意去,原因是害怕,你觉得太后回怎么想本宫,你觉得以后平阳侯府会怎么样?本宫现在只是说怀孕,等着那日在寻一个由头,落胎便是,你以为本宫和陈阿娇一样,是傻子。那种地方,谁会去送死!”刘娉冷冷的笑道,之后便回到了房间之中,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她还是十分幸运的了。   而曹时则是失魂落魄的来到了歌舞坊之中,他来寻找他的解语花——刘陵,而此时刘陵刚刚送走一男子,见到曹时来了,便立马笑脸相迎:“郎君,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之差,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奴家吧。”说着便扶住了曹时,曹时一把便扣住了刘陵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喷着她的脸,头便埋在她的胸间。   “怎么办?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妻子,为了逃避责任,竟然谎称怀孕,为何我要娶她,为何……”曹时心里实在是太过委屈了,平阳侯道儿他这一代,已经是岌岌可危,本来曹时觉得尚了公主,会有所改观,可是从现在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来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改观的。   刘陵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自然在心里上了记性,她十分的警觉,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郎君,你说你娘子说谎骗你,说她怀孕,这又是何事,你与我细细说来吧。”   之后曹时竟然就编了一个大致的故事说给了刘陵来听,聪明如刘陵自然马上就听出来了,那就是平阳公主贪生怕死不愿意去边境,而谎称自己已经怀孕了,这个消息可是够劲爆的,而且对于他们淮南谋反有很大的用处,只要将这消息放出去。刘启的脸面就无存了,试想一个不愿意让自己亲女去边境,而让自己的姐姐的女儿去。到时候馆陶公主势必与刘启有隙,这对于淮南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而且刘陵这一次还不准备自己出手,她准备将这个消息卖给梁王刘武了,多一个人帮她放消息,到时候对她便越发的有利。   “郎君,切莫伤心,还有我,我会永远都陪着郎君,只是郎君这般伤心,那女子又是那般的不堪,为何郎君不休了她,却还是这般……”刘陵还是装出一份自己很无知的样子,看着曹时。   “唉,一言难尽,三娘你是有所不知,我何尝不想休了她,只是无法休,不能休啊!”   三天后,甘泉宫中,刘启震怒,他握着竹简的手在发抖,他面上虽然平静,可是他整个人却处于愤怒之中。   “陛下民间确然是这样传开了,说平阳公主假孕,陛下偏私……”晁错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朕知晓,宣平阳公主入宫!”   刘娉还没有入宫,淮南王刘安便已经入宫面见太后去了,而刘启自然也被叫到了长乐宫中,此时的窦太后身体大好,面色竟然有些红润,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刘安,你来了,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瞧着还不错!”   “都是淮南当地的美食,这一次本王入宫没有什么好带的,太后我知道我淮南之地,有贫乏。只能带着些过来,还请太后莫嫌弃,这是小女刘陵。”说着刘安便将刘陵介绍给了窦太后。   “臣女刘陵见过太后!”   “起吧。在哀家的宫中,无需这么多的规矩,你们都先坐下吧。”窦太后的面容看不出来表情,而素锦正在为她夹淮南王送过来的食物。窦太后并没有让人试,便自顾自的吃下去了。刘陵和刘安互看了一眼,刘安自然不会在送来的东西上面动手脚,不过此时他还是由衷的佩服窦太后的勇气。   “好吃,不错,这些小吃食果然不错,到底还是刘安你知哀家的心,此番你能来长安,哀家心里也是欢喜,说起来,你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来长安了。”窦太后便于淮南王寒暄道。   “是啊,已经快十年了,本来这一次来长安了,还想见见传闻中的昭明公主,只是听说她竟是去了边境,当真是女中豪杰。倒是比我们刘氏女儿要大气的多,陵儿以后你可是要好生和昭明公主学习一下,莫让人小瞧了我刘氏女儿。”淮南王话中意有所指,而此时刘陵则是配合他唱起双簧来了。   “父王,你为何要对我这般说辞,那些人说的又是女儿,女儿自然也愿意像昭明公主一般了,我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假孕之人。”刘陵说完,突然意识到说错了,当即便捂住了嘴,十分无辜的看向众人,连连赔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随便说说,父王……”   “胡闹,这里是长乐宫,那里听来的说辞,就在太后面前说,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刘安训斥起刘陵道,刘陵自然不言语了,而窦太后却在听到这两个人的话之后,心里起了疑心。她自然是敲出来刘安与刘陵的对话意有所指。而且刘安本就是一只老狐狸,今天竟然演了这么一场失败的戏,怕就是为了让她注意到假孕一事吧。   之后素锦便朝着窦太后的耳边说了一通,窦太后一听,下意识的蹙眉。因为她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刘娉的作为和陈阿娇形成了对比,现在不单单是有人称赞陈阿娇,而是民众开始质疑汉宫偏私了。   第74章 指婚张汤   当然这些远非陈阿娇授意,甚至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她此时甚至还不知道长安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现在一直都在忙于军中事宜。她想要称皇,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现在她毫无基础的情况下,所有的一切她都要慢慢的来。在大唐的时候,她在太宗时期当了二十年的才人,之后才勾搭上李治,击败了王皇后,萧淑妃等人才坐稳了皇后之位,最后又熬了几十年,直到六十岁才称帝了。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她从来都是一个等得起的人,而现在她的时间可是要比以前多的多。   长乐宫中的人却不能如陈阿娇这般淡定了,此时在长乐宫中的人,几乎人人都是各怀心思。刘安和刘陵则是一直跪坐在一旁观察窦太后的脸色,而窦太后却一直面带着笑意。没多久刘启也来到长乐宫中,见刘安带着刘陵来了,便自顾自的端坐在上座,坐在窦太后的下沿。而刘安连并着刘陵便朝着刘启请安了。   “免礼吧。”   刘启依旧端坐在那一旁,他观看窦太后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对劲。   “好些年都没有见淮南王来长安了,这一次来打算待多久?”刘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开始询问刘安,而刘安便据实相告:“大约五六天的样子,先前因听闻太后身体不适,本王便请来了方士来探看太后病因,此番见太后已经无大碍,在长安看看,也就准备回去了,只是小女尚未婚配,一直久慕长安的繁华,还请陛下和太后为小女指婚!”   刘安是一定要将刘陵这颗棋子留在长安的,幸而刘陵是一名女子,只要嫁到长安来。刘启也不会怀疑什么,而且刘安最清楚不过刘陵的本事了,即便她出嫁了,也可以为他所用了。这也是刘安此番来长安的一大目的。说到底刘陵一个女子留在长安,她又是诸侯王的女儿,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得到景帝和窦太后的指婚,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处理的多了。   “指婚?”   刘启没有想到刘安来一趟长安,竟然只是为了让他指婚。   “是,陛下小女自小便想来长安了,长安繁华比淮南可以比拟,如今本王已经年迈,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多年辛苦为社稷的份子上,给小女指一门好亲事吧。”刘安说着便跪拜在地上,对刘启十分的恭敬,任谁也看不出来此时的刘安竟然早就有了谋反之心了。他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   刘启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窦太后。   “既然是指婚的话,那陵儿阿娇的孙儿你若是喜欢,随意挑一个便是,你喜欢谁?”窦太后倒是也十分的大气,直接来了一句。窦太后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可是有儿子的几位夫人,却人人自危了。其中程姬和贾夫人以及唐儿都有儿子,王夫人也有一子。刘陵听到窦太后的话,便匆匆的扫了一眼,在各位夫人的身上看过。   程姬则是一脸的不快,而贾夫人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其中最轻松无外乎便是唐儿,她的儿子还小,而且她不得宠。她也知晓刘陵定不会选择她,于是便轻松了很多。   刘陵的眼光最终落在了王夫人的身上,她对着王夫人表示一笑。   “回太后,陛下,其实臣女心里已有良配,还请陛下与太后务必成全!”刘陵说着便也学做她的父亲一样,跪拜在地上了。   “哦?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不知到底是谁家的少年郎有这等福气,被陵儿你给瞧上,说出来让哀家听听吧。”窦太后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倒是要看看这刘陵到底瞧上谁了。   刘陵这才抬头着,又扫视了一下诸位夫人,发现大家都是一副相当紧张的样子,她却只是微微的一笑。大声说道:“臣女一直思慕长安吏——张汤,张大人,还请陛下和太后赐婚!”刘陵并没有选择刘启的儿子,而是选择了张汤,一个曾经拒绝她的男人,一个为了陈阿娇差点便屈服于她的男子。最终她终究没有得到。所以刘陵是想尽办法,也想将张汤给弄到手来了。   她对于张汤感情倒是没有多深,只是因张汤拒绝了她,让她感受到了挫败。可是在她刘陵的脑海之中,只要她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她想要得到张汤,让张汤为她所用,彻底绝了张汤对陈阿娇的那一点心思。   “张汤,陵儿你可是想好了,张汤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你如何会思慕与他?”窦太后十分的不解,她从未想过刘陵会看上张汤。窦太后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先前她还是瞧过张汤的样子,在脑海之中略微的还记得张汤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在她的印象之中,张汤长相老成,其貌不扬,而且也无出众的才能,更是掌管典狱之人,为人心狠手辣,不是良配。而且张汤的地位也不高,和刘陵两人并不相配。   “是,是张大人,臣女也不知为何会思慕与他,只是因上次在长安花灯会上,瞧上他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至今难以忘情。不怕太后笑话,陵儿除了他,谁都不嫁,还请太后成全。”刘陵的意见十分的坚定了,她是一定要嫁给张汤的。   而窦太后还在想,她不知晓这一次刘安来到长安,到底是想干什么。只是先前吴楚之乱的时候,刘安也是出力不少。因而窦太后对他的戒心不是很高,又想咋刘陵既然思慕与张汤,她也就准备送一个顺水人情。   “那便宣张汤入宫吧。”窦太后吩咐素锦道。   “诺!”   之后素锦便命人去宣张汤来,当张汤来到长乐宫中,见到刘陵的时候,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汤,你的头发?”   刘启也发现了张汤的头发,一夜白头,张汤因近日来陈阿娇一直都在边境,而他又是只能待在长安,无法抽身去边境。便日日担心,便显得有些精神不济了。   “白了,微臣也不知为何,也许是今日有些操劳吧。”   “哦,竟是这般,不过今日对你来说,可是好事一桩。今日便也当一回月老,为你与刘陵指婚。朕问你,你可愿意?”对于刘启来说,这么好的事情,张汤那是盼都盼不来的,这一次张汤真的是走运了。毕竟刘陵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是翁主,地位也不低了。而且还有一个父亲淮南王。比起张汤的身份,他真的是高攀了。   “臣不愿意!”说着张汤便行了拜礼。   刘陵没想到张汤这般的不识时务,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整个人都有些暴躁起来。即便她是善于伪装和算计的刘陵。在听到张汤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拒婚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的不高兴。   “为何,张大人为何不愿意,难道是我刘陵配不上张汤你吗?”刘陵带着怒意质问道。   张汤说着便朝着刘陵一拜,说道:“微臣惶恐,翁主天资聪慧,自然不是张汤能高攀的。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张汤不愿!”张汤本就是一个刚直的人。他和曹时不一样,曹时选择了忍气吞声的尚公主。而张汤却不愿意。   刘启也素来知晓张汤的个性,见他执意不接受指婚,便对着刘陵说道:“陵儿要不你在挑一个人吧,既然张汤不愿,朕也不好强人所难了,这要是勉为其难的话,朕害怕到时候多了一对怨偶!”   现在只要一想到指婚,刘启便想起刘娉和曹时两人,这两人显然在一起过的不幸福,现在刘启多少都有些后悔了。   “陛下,可是臣女真的很思慕张大人,想与他在一起,张大人为何不愿意,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算起来这也是张汤第二次拒绝刘陵,刘陵越想越恼火。   “不知翁主不好,而是臣不愿,至于为何,臣也说不清楚。”张汤惜字如金,不愿意多谈。   “既然这样的话,张汤你先行退下吧。”窦太后害怕场面太过尴尬,便然张汤下去了,而此时的窦太后也十分的庆幸方才她没有胡乱的指婚。瞧瞧,现在张汤就不愿意了。   现在最伤心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刘陵,本来她觉得她可以拿下张汤的,可是后来她发下错了,张汤这个人好像除了对陈阿娇会露出笑容之外,他好似从未对其他人笑过。   “张汤这人的性子倒是倔强,为人倒是也十分的大胆。刘陵你还是不要和这种人在一起吧。”一直沉默的刘武忍不住的说道,他在心里是嫉妒厌恶张汤。因张汤他大计不得不向外推延,而且还折损了韩安国这样的人才。这一起的一切,刘武觉得都是张汤所赐,因而在心里是极度的厌恶张汤。   “我,我……”   刘陵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娇弱,这不是她一流泪,就连刘启都动容了。   “罢了,你是大汉翁主,你要什么男子没有,这张汤还是算了吧。”   之后众人便宽慰起刘陵,但是她心里始终带着气的。   一炷香之后,刘陵和刘安也起身出宫了,两人便走出了长乐宫。一路上刘陵自然是闷闷不乐。   “陵儿,你无需伤心,为父早晚会帮你将张汤给处置了。”刘安也带着气的,在他看来,刘启将张汤宣来,便是寸心给他难堪的。他可不信一个小小的长安吏,就这般的有傲骨,竟然还拒绝天子的指婚。所以刘安将这一切都归根到底乃是刘启授意,用张汤拒婚来羞辱他。   “可是父王若是可以得到张汤的助力,那便是……”   “无需,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虽有些才气,但是这天下人才多了去的,为父不缺张汤。陵儿也无需多想,只是不知窦太后知晓平阳公主假孕,以及民间的那些留言之后,她会怎么办?”   “太后的眼里可是揉不下半点沙子的,方才我瞧着太后一直隐忍不发而已。只是这一次倒是便宜了那陈阿娇,让她得了一个好名声,可惜了我这般的筹划!”刘陵叹气道。   刘安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无妨,只是这陈阿娇到还真的有些魄力,竟然去了边境,当真是出于为父的意料。可惜她是馆陶公主的女儿,到底不能为我所用。”   这两父女又商议了一番事情,而此时的陈阿娇却在大营之中商议着对策。   “报!”   “进来吧!”   “回公主,各位将军,前方大兵压境……”   周亚夫一听大兵压境,整个人便立马紧张起来,拿起长剑,便要探看一番。而李广以及李敢两人也纷纷拿起长剑,准备出去了。而陈阿娇和姬染两人则是在大帐之内,按兵不动。   “诸位将军这般着急干什么,本宫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这些天陈阿娇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就是安息和匈奴两国合作并不愉快,而安息一直以来也是被匈奴压迫着,其实早就有了反抗的心思了。而陈阿娇这一次则是找了一会乐师而来,昔日楚歌一片,亡了霸王。而今她可是要相仿高祖皇帝,四面安息歌。   她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周亚夫与诸位将军了,大家听了之后,都觉得此计可用。而陈阿娇瞧着天色不早,既然大兵压境,她也要去会会他们去了。她也想瞧瞧传说中的伊稚斜单于到底是何模样。   “公主留步,在等一盏茶的功夫吧。”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姬染突然发话了,本来已经都已经走出去的陈阿娇,听到姬染的话,便蓦然回头笑言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宫便再等一盏茶的功夫吧。”   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边安息国歌已经吹响,而另外一边,于单已经率兵攻打伊稚斜,收复本来属于他的一切。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陈阿娇不费一兵一卒,伊稚斜便自身难保了。   “报!”   “说!”   “伊稚斜内部倒戈,陷入混战之中,还请公主和将军示下!”   真的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了。陈阿娇回头瞧着姬染,姬染还是面无血色,端坐在那里。   “趁胜追击!”   陈阿娇下令,此时他们才出去。而等待伊稚斜将是一场恶战。这场恶战之后,便意味着陈阿娇离称帝之路又进了一步。   第75章 假孕成真   伊稚斜单于是军臣单于是异母兄弟,自小的时候军臣单于就是内定的太子人选,是匈奴的左贤王。而他永远都活在军臣单于的阴影之下。不过对于伊稚斜来说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也想坐上单于的位置,可是有军臣单于的时候,父汗永远都看不到他。   “伊稚斜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辅佐军臣,你们是兄弟一定要齐心。让我匈奴的铁骑踏平整个长安!”这是父汗临终前的遗言,只是不管是军臣单于还是他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而且自从父汗死后,军臣单于便处处对他进行限制。为的就是趁这他羽翼未满的时候,彻底将他给打倒。   “在我的力量还不足的时候,我就得忍让,违心的忍让!”他一遍遍的提醒他自己,处处的对军臣单于忍让。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他记得那天天空也如这般的漆黑一片,是夜晚,没有明月。来自大汉的昭明公主和亲而来,他没有看到这个女子的容颜,却知道她定是美丽的。大汉的女子与匈奴的女子不同,她们柔情似水,她们善解人意。重要的是她们有一双明艳动人的眼睛。   而军臣单于便有了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将大汉公主压在身下,尽享旖旎风光了。只是伊稚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来的昭明公主却和其他的公主不同。无疑她是美丽的,但是同时她也是霸道的。他从来不敢想象一个女子竟然砍下了他兄长的头颅。即便是他也不曾有这样的勇气,可是昭明公主却办到了,而且干脆利落,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她还生擒了太子于单,造成了匈奴群龙无首,之后便潇洒的离去了。这样一个率性的女子,改变了整个匈奴。   而这恰恰也给了他好机会,他召集了旧部,以营救太子为名去攻打长安,而且他还自立为单于,火速的收服了安息。一切都如此的顺利,眼看着他就要成功了,可以直捣长安的时候。她来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来了,她是大汉昭明公主——陈阿娇。他记得这个女子的名字,无数次出现他的梦中,他不曾亲见她的模样,却夜夜的梦到这样的女子。   而今天他却看到了这个女子,她不是绝美的女子,他见过太多的美人,匈奴,安息,大月氏各色各样的美人,比她美的很多,却不曾见到这样的女子。她贵在气质,有一种王者的霸气。她端坐在马上,手握着缰绳,眼睛直视着前方,面对他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的神色。十分的成熟冷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淡然,似乎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这让伊稚斜相当的恼火,他是大漠的苍狼,一个注定的霸主。   “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这是他父汗对他说的话,他认为特别的对。他今日一定要活捉这个女子,将她压在身上,让她日日宣淫,一想起那美好的画面,伊稚斜便热血澎湃。尽管此时后方出现了一些问题了。那就是他那个倒霉的侄子回来了,竟然企图将他拉下单于的位置,那怎么可能呢?他一点儿都不惧怕他,也不会将他今日辛辛苦苦所得的一切拱手让人。   “单于,安息那帮人……”   “杀,乱军心者杀!”   伊稚斜听到有人来报,简简单单的来了一句,他从来都是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的,弱者没有说话的资格。他从来只会当强者。   “公主……”   现在正值两军对峙之际,陈阿娇见周亚夫喊道,她当即便翻身下马,走上了点将台,擂起了战鼓,“本宫会与众将士并肩作战,绝不食言!”战鼓擂起,陈阿娇双手握着鼓槌,振奋人心的鼓点。她的身边站着马朵朵,手握玄铁重剑,护卫左右。   “倒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给我杀!汉军只有三万,杀!”   这是一场以少击多的战役,是血拼之战。陈阿娇从来不指望有后面救援。她在豪赌,对方开始射击,无数次的羽箭朝陈阿娇这边射过来,而马朵朵则是以剑舞起身,舞动重剑,阻挡羽箭,而陈阿娇依旧面不改色的擂起战鼓。打仗讲究的便是一鼓作气。   而众将士见到陈阿娇如此,便纷纷受到鼓舞,奋勇杀敌去。这是一场厮杀,三万对十万,看似是在螳螂挡臂,自不量力,可是后来证明这是一场著名的反击战。大汉史载,昭明公主以三万挫敌十万众,胜!   其中安息军心不稳,匈奴后方失火,都帮助了陈阿娇了。大战打起了,李敢,李广等人也纷纷的杀阵杀敌,段宏早就身先士卒,作为前锋击杀对方去了。而姬染则是看着战场,掐指推演了。   一天一夜的厮杀,最终匈奴被击退,惨败了。而这一次汉军也是死伤过半,不过也算是大胜了,至少对于这一场战役中,陈阿娇并没有输,她赢了。不仅仅赢了战争,而且也赢的威名。捷报送达长安的时候,刘启得知之后,竟然是手舞足蹈起来,顿时便忘记了天子的威严。匈奴一直都是大汉的心腹大患,当初高祖皇帝白登之围之后,便一直和亲。现在总算杀了回去,报了仇。   “母后,母后,阿娇不日便要回来了,赢了,母后我们赢了。”刘启笑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窦太后,这一次匈奴可谓是元气大伤,而且此番伊稚斜还要与于单两人内斗了。刘启自然是乐得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在出兵围剿。主要也是刘启担心汉军这一次伤亡也十分的惨重,不能再趁胜追击。还有就是如今的民心动荡。   “赢了便好,哀家也想阿娇了。她一个女子为国为名做这么多,等她回来,陛下可是要好生赏赐才是。她乃是民心所向,至于娉儿的事情陛下还是趁早出手才是。”   “诺!”   说起这民心,刘启近来十分的烦恼,如今窦太后的身子安好了,可是刘娉假孕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他有预感若是陈阿娇回来了,这种传言还将继续而且会愈演愈烈。   “陛下,平阳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吧。”   此时的刘启已经从长乐宫中走出来,回到了甘泉宫,而刘娉也到了。   刘娉是刘启的长女,从小便得恩宠,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刘启觉得刘娉还挺好了。只是今年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刘启对她是越来越不喜。因而当刘娉再见到刘启的时候,便十分的谨慎小心,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开罪了刘启。   “父皇,你宣我入宫……”   刘娉努力的在想措词,她一直跪在地上,见刘启只是看着她,却一直都不说话,已经僵持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问了。   “娉儿,你与朕说实话,你究竟到底有没有怀孕?朕要听实话?”刘启的声音压得很低,整个甘泉宫中没有其他人,只有刘启和刘娉。刘娉不说话,停了许久,她才低头道:“父皇,我,我……”   “朕要听实话!”   刘启又重复了一遍,一双眼睛盯着刘娉看。这是他刘启的女儿,以前还是那般的可爱,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会算计之人呢。在刘启看来,刘娉乃是天之骄女,本可以无邪的过着她想要的生活了。可是现在来看,一切都是错的。她的女儿确实是想要过她想要的生活,却不曾为他父皇的江山着想了。   “父皇,我,我并没有怀孕,父皇我怕,那些匈奴人都是菇毛饮血之辈,我不敢去。我害怕……”刘娉说着便匍匐的爬到了刘启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起来。   “父皇,我真的好害怕了,毕竟如今大汉势弱,我害怕有去无回,无法孝敬父皇和母妃,我……”刘娉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刘启闭上了眼睛,他轻轻到底弯下腰,扶起了刘陵。   “娉儿,你起来吧。你怀孕了,你必须是怀孕了。父皇告诉你,你不仅仅要怀孕,而且还必须将这个孩子给生下来,必须!”刘启握住了刘娉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握着她的手生疼。   “父皇,可是我,我,我并没有……”   刘娉十分不解的看向刘启。她先前只是准备假装怀孕,然后寻一个机会落胎就好了,可是刘启的话,却让她大惊。她明明没有怀孕,那里会生下孩子呢?   “你有!娉儿你给朕记住,你怀孕了,而且必须生下这个孩子。至于如何去做,问你母妃吧。”既然谎话已经说出去,覆水难收,那便就继续这样下去吧,刘启实在是无法,他想了许久,觉得也只有这样了。   此时的甘泉宫一片寂静,只有刘启和刘娉两人,刘娉此时也明白了刘启的用意:“可是父皇我若是有孩子,驸马那里,曹时……”刘娉越发的担心起来,这要是弄出一个孩子来不是一个难事情,假装怀孕也不难了,就是曹时那里实在不好交代。   “那朕就不知晓,朕要你生下孩子,到时候朕会昭告天下。跪安吧。”刘启不想在看到刘娉,因为她,他已经蒙受了太多的不白之冤了。他有时候在想,王娡如此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生下如此蠢笨的女儿。只不过刘娉的那些事情都已经做出去,既然是她自己去做的,便要她自己好生去解决,更何况他此时已经为刘娉指了一条明路。   刘娉只得退下,便去寻王娡。这些天王娡倒是十分的老实,窦太后生病她也一直侍奉在前,进退有度,这些都被窦太后看在眼里。就连一直想寻她错处的程姬和贾夫人都不曾寻到她的错处。而刘婷和刘婉也一直跟在她身边,此时她正在教习刘彘习字。   “彘儿很好,就这么写,可是要好生的学习!”   王娡望着刘彘轻轻的一笑,这个是她的儿子,是她所有的希望。而且近些天来,她也感觉到刘启对她的偏爱,现在她就是要抓住机会,让刘启立刘彘为太子。   “母妃,你看看这字写的对不对?”   彼时的刘彘已经七岁了,比起其他孩子,他已经沉稳了很多了,很多事情都有他自己的主见。而且他也是王夫人手把手带大的人,多其他皇子更多了一份心计。   “很好,写的不错。”   “哦,那我写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寻韩嫣和李陵两人了。对了,李陵去了边境,这一时间还回不来,看来只能去找韩嫣玩了。”韩嫣和李陵都是刘彘的伴读,三个人的关系相当的要好。因而刘彘一有空,便去寻着两人玩耍。   而王娡在听到韩嫣和李陵的名字的时候,微微的蹙眉。“彘儿,你与李陵交好倒也罢了,韩嫣那人切莫与他深交,对你一点儿帮助都没有。”王娡想要刘彘与李陵交好,当然是看上了李广乃是大将军,将来可以助威刘彘。而韩嫣家中倒是无甚帮助,因而王娡便不喜刘彘与韩嫣往来。可惜的是刘彘却极喜欢韩嫣,两人没事的时候,便经常厮混在一起。   “母妃,儿臣知晓,儿臣只是想从韩嫣口中了解市井之中的事情。一直以来儿臣都在皇宫之中,对于市井之中的事情并不知晓,也只能通过他才可以知晓,还请母妃见谅。”   刘彘小小年纪,编起理由来,也是头头是道了。他就是想和韩嫣在一起。说起这韩嫣此人乃是男生女相,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那容貌却极美,比起一般的女子还要美上三分,难怪刘彘会喜欢上他。   当然王娡还未往这方面想,见刘彘如此说了,“那便好,你写完这些便可以去寻韩嫣去玩,切莫贪玩误了时程!”王娡到底还是答应了刘彘,而刘彘便十分用心的继续写他的东西。   没一会儿刘娉便急匆匆的赶到了王娡的寝宫,她脸上还带着慌张的神色,王娡看了当即便大惊。   “娉儿,你这是怎么了?”   王娡端坐在那一旁,而刘婷和刘婉此时也放下绣活,看向这边。就连一直习字的刘彘也抬头看向刘娉。   “母妃,儿臣有些事情想要和母妃单独说说,还请母妃……”刘娉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言说,上次她假怀孕的事情只是告知了曹时一人,最后竟然都流传出去了。   当然刘娉是不会怀疑那是曹时故意所为,毕竟若是被人发现作假,到时候曹时也会被获罪。所以定是有人故意偷听。而刘娉现在也开始变得多疑起来,不相信任何人。   “好,婷儿,婉儿还有彘儿,你们都先行出去吧。”王娡将这三人遣散出去了,也命所有的宫人们离开了。于是现在这个偌大的寝宫之中,便剩下王娡和刘娉了。   “说,到底是何事来寻本宫?”王娡见到刘娉现在是习惯性的皱眉了,刘娉是她与刘启生的第一个孩子,以前她也曾手把手的教导过,是她十分喜欢的女儿。只是最近刘娉的表现越发的让她失望,而且刘娉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才是王王娡最忧心的事情。   “母妃,母妃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父皇说,说一定要让我将这个孩子给生下来,我,我……”刘娉说着便将方才刘启对她说的一切都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刘启的用意。   “哦,这孩子确实是必须生下来。若是有孩子,自然就不会有人说陛下偏私与你了。孩子的事情倒是好办,你先假装怀孕,到时候本宫自然可以在民间寻一个婴孩来,只是曹时那里你将如何说?你必须与他好生商议才是?”王娡显得十分的冷静。   “曹时,母妃我与曹时感情不好的,他不一定帮我,若是有了孩子,那便是平阳侯府的人了,曹时若是不承认,不想替别人养孩子……”刘娉想起她和曹时的两人关系,两个人现在简直是视若水火,已经好久都没有说话了。   “娉儿,你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你父皇这是在帮你,你好生想想吧,莫要再惹你父皇生气了。娉儿……”王娡摸着刘娉的头,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此时王娡和刘娉两人都以为一场对话不会被人知晓,还是被刘婷听了墙角了。刘婷听了之后,便冷笑了一下。这么劲爆的消息,以后对她可是有莫大的用处。而这也将成为刘娉一生的污点。   “母妃,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我不想养别人的孩子,我……”   王娡摇头:“娉儿,你好生想一想,不是所有的事情母妃都能替你决定。其实母妃觉得你当时真的应该去边境。你还不知道吧,陈阿娇又打胜仗了,马上就要回朝了,到时候赏赐肯定不会少的,而且如今民心所向的也是她。她的封邑也许会超过她母亲馆陶公主,而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的。我的傻孩子啊……”王娡摸着刘娉的头,手攥的紧紧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母妃,你说陈阿娇打胜仗了,这怎么可能,匈奴不是号称有十万大军吗?我们还不到三万,这,这怎么可能?”   “她运气好,安息叛变了,于单攻陷了伊稚斜的后方,匈奴内讧。没想到给陈阿娇捡了一个便宜。而现在这些都与你无缘了,娉儿你怎么……”王娡又是摇了摇头。所以陈阿娇在边境所有的努力,都被王娡看成了是运气。这也是王娡最终输给陈阿娇的一大原因,她从未看到陈阿娇的努力。自古便有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更何况大汉还有三万精兵呢。   不过此时此刻在王娡心里,确然发生了改变了,她要加快进度推刘彘成为太子。而且她也决定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刘彘娶下陈阿娇,不择手段。她已经开始密谋。对于王娡来说,若是可以得到陈阿娇,刘彘成为太子那便是指日可待了。当然想到要娶陈阿娇的,何止王夫人一人,程姬和贾夫人就连唐儿都开始密谋了,这些人都在等陈阿娇回来。   第76章 喜当爹了   而陈阿娇却没有理解要回去的意思,打完胜仗的这天晚上,陈阿娇一个人坐在点将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想着刚刚过去没有多久的战斗。虽说他们后来的确是赢了,伤亡却也是惨重,几乎是死伤过半,陈阿娇一想起这些,心里就莫名的一种不舒服。当然她从来都知晓战斗是恐怖和残忍的,从来就不期望战争有好的结果。只是因这一次真的是死了太多的人,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受了。   “公主,你看起来脸色并不好?”姬染踏着月光而来,站在陈阿娇的面前。月光之下的姬染看起来依旧消瘦,他的脸色自然一如既往的没有血色,整个人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怎么来了,如今夜深了,你应该早些歇息才是了。本宫只是出来走一走而已,今日虽是战胜了匈奴了,让他们元气大伤,短时间他们应该不会进犯。可是终究有一天他们还会卷土重来,而且本宫觉得于单可要比伊稚斜更加的难以对付。”于单是陈阿娇自己放虎归山的,她永远都记得于单离去的眼神,对她那种恨之入骨的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陈阿娇看来,于单就是大漠的豺狼,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就如今日对于伊稚斜一样对付她,陈阿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只是她不想那天来的太早而已。而且这一次战胜匈奴还有大月氏的帮忙,说到底她还欠风慕宁一个人情。   “公主何惧匈奴这些人,你的敌人从来不是他们不对吗?本人私以为公主还需低调行事,尤其是此番,若是公主回京,定要要低调。”之后姬染便将掐指一算的结果告诉了陈阿娇。有些事情是陈阿娇知晓的,有些确实她不知道的。她朝着姬染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本宫心中有数。只是本宫现在尚且在守孝期,陛下断然不会强塞给本宫,怕就是有人暗中陷害本宫。”   陈阿娇还记得陈蟜中毒的一事,如今的陈蟜不能生养了,以后就没有了孩子了。而且到底是何人下毒还未查出,这件事情对于陈阿娇来说,一直悬在心上了。尤其是她联想到历史上的陈阿娇名义上也是因无子被废。   历史上的陈皇后曾经花费千金求子,可是一直没有怀上。而比她晚入宫几年的卫子夫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生孩子了,她只有干看着份。而且后来入宫的李夫人,钩弋夫人都先后为刘彻诞下婴孩,唯有陈阿娇与刘彻夫妻多年,却一直未能生养。在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让陈阿娇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些事情在她没有入宫的时候,就已经敲定了,那就是有人已经开始在她的身上动手脚了。   “公子还是多加小心才是,我帮公主推算过,近日来公主将有一难,若是可以挺过去自然是好的,若是挺不过,怕有杀身之祸。”姬染说的十分的保守,几番斟酌之后才告诉陈阿娇。陈阿娇听了之后,便朝着他点了点头才道:“公子的话,本宫自然是记得,是时候回去了。也不知此时长安到底如何?”陈阿娇望着这无尽的月色,心里总觉得有心事,要说是什么事情,她自己却又说不清楚。   第二日一早,张汤一如既往的开始他一天的工作。自从他拒婚刘陵的事情被传开之后,所有的人见到他几乎都对他刮目相看。主要很多人都认为他就是一个傻子,刘陵那样的美人为他投怀送抱,他都不要,甚至对刘陵他已经到了视而不见的程度。这不,今日张汤一如以前,在处理积压的案子,在长安明天都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案子。   “张大人,有人……”   侍卫官正准备对张汤禀报,一女子便走了进来,那女子今日一身月白色衣裙,款款而来,见到张汤还带着一脸的笑意,她笑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可爱。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翁主刘陵。   “是翁主,张大人她说有要事要来见张大人,小的,小的拦不住,便让她进来了,大人,小的……”侍卫官显得十分的委屈。因昨日张汤回来的时候就吩咐了,若是刘陵来了,他是坚决不见的,没想到今日刘陵竟然真的来了。拦都拦不住。   “你且下去吧!”   张汤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官可以下去了。于是这偌大的审讯室之中便剩下他和刘陵。刘陵见张汤这般,心里便十分高兴,缓步的走到了张汤的面前,噙着笑意对他说道:“张汤,你还是想见我的对不对?你昨日为何要拒婚,本宫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原来对于张汤拒婚的事情,刘陵的心里始终是带着气的,心里也是异常的不舒服。   于是昨日一和刘安回到住处,她越想越不得劲,心里便越发的不舒服。今日一大早,便跑来质问起张汤来。一个小小的长安吏,竟然还拒绝景帝的指婚,张汤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还是分明就是瞧不上她。   “翁主乃是绝代佳人,张汤乃是一介草民,高攀不起,还请翁主先行回去吧。这天牢乃是苦寒之地,翁主千金之躯,莫要再这里太久。”说着张汤便要离开这里,前往天牢去提人去了,对刘陵分明就是视而不见了。这下子彻底激怒了刘陵。“好。好。好你个张汤,你不是不想娶我吗?今日我在这里便告诉你,你若是不娶我,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没有女子敢嫁给你的,你给我记住,这一次都是你自找的。”刘陵说着便猛然回头,大步流星额走了出去。走了许久,她建张汤竟然没有丝毫的悔意,更加没有追上来,这实在是让她太失望。她想了想,再次回头,却发现张汤竟然已经不在审讯室了,而已经走了出去,这下子可是彻底的将她激怒了。   但见刘陵猛的一跺脚,“张汤这一次都是你自找,我刘陵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说着刘陵便朝外间走去了。路过歌舞坊的时候,刘陵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缓步进入了,而今日她猜的没错,那就是平阳侯曹时果然在这里,此时的他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   其实今日曹时是来找刘陵额,可是一打听发现她已经离开这里,顿觉失望。又想到这长安的歌女本就是居无定所,想要离开也很正常。曹时本就有她亦知己,此番知己不在了,她如何不伤心呢?   “郎君,为何一个人在此独自喝闷酒,这般喝酒,会将身子喝坏的,你可是要顾念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说着刘陵便走上前去,握住了曹时的手,抬头,深情款款的望向曹时。而曹时也抬头便看向了刘陵,两个人的眼光撞到了一起,曹时瞧见了刘陵,立马将她的双手攥住,“三娘,你去什么地方了,可是让我好找啊。你可知晓,我日日想你,可是今日我来,他们去说你离开好久了?”   因之前丝帕的事情,曹时害怕被刘娉发现,便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歌舞坊了,没想到今日来找刘陵的时候,发现她早就不在这里,因而便觉得十分的失望,没想到最终还是见到了刘陵。   “哦,郎君,我阿父来长安了,我和他去了别处去住了,而且近日来郎君都不曾来看妾身,三娘便以为郎君将我给忘记了,所以,妾身便……”说着刘陵便娇弱的坐在了曹时的怀中。曹时最怕见到刘陵这般姿态,楚楚可怜,被刘陵这么一闹,便将近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陆陆续续的告诉了刘陵了。刘陵也一一听了去了。   只是此番曹时并没有告诉刘陵,刘娉假孕成真的事情。   要是刘娉的事情,回家告诉了曹时的时候,曹时便觉得十分的荒缪,“公主,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平阳侯府去养一个野孩子了,就为了你的无心之过?”曹时当即便觉得接受不了。且说若是刘娉招来的是男孩子的话,那以后是要继承他的,成为下一届平阳侯的。即便是一个女子,到时候也是享受平阳侯府种种的恩赐了。而这些都应该属于他曹时真正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冒牌货。而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陵自找的,曹时如何能够接受呢。   “驸马,不管你如何想,此时陛下与本宫已经决定了,孩子必须出生,而且必须是你平阳侯的孩子,你若是不接受的话,那本宫也无法。”刘娉在曹时的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不肯低头。她若是好生与曹时说的话,他还可能会答应,只是此番这番威逼利用,曹时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爽了。   “公主执意如此,便是不将我平阳侯府放在眼里,你这是在欺负我?”曹时第一次忍不可忍,自从刘娉嫁入平阳侯府之后,他便处处的忍让,没想到这一切却让刘娉养成了得寸进尺的毛病。   上一次仅仅因为一条丝帕的事情,便闹到的刘启的面前。幸而刘启并没有将那事放在心上了,若是当真了,他这条命怕就是没有了。而今刘娉竟然有让他喜当爹,曹时无法再忍。对刘娉的态度每况日下,现在更是连连留恋在歌舞坊之中,不回家。而刘娉也因此事自知理亏,对曹时也是不管不顾,于是这两人的关系便是这般,分明就是貌合神离。   “你阿父来了,那确实是应该好生陪着。只是三娘你……”   曹时有很多的话想和刘陵去说额,而刘陵见他欲言又止,便知晓曹时定有事情瞒着她,便将曹时引到了内室,与他好生温存了一番。而这一幕幕都被风慕宁看着的仔细。   “没想到这刘陵到还有几下子,这世间的男子还真的是好骗啊?”风慕宁十分的不屑,在她看来刘陵的演技实在是太过于浮亏,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了。可是曹时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了。   “来,两斤烧刀子,要快!”   风慕宁还在想事情的,突然一个人便坐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不是旁人,而是夏知凡。夏知凡朝着风慕宁便是一笑,风慕宁准备站起身子走开。她最喜一个人清静,不喜与人坐在一起,尤其还是男子。   “国师大人为何要走这么快呢?蛊毒的事情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你就不怕昭明公主知晓后,你们的联盟瓦解吗?”夏知凡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觉得茶水十分的不错,又喝了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风慕宁望着夏知凡,夏知凡是裴慕寒的大师兄,是鬼谷一派的嫡系传人,而且这些年一直过的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极少可以看见他。而且风慕宁自问与纵横家素无往来,两者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而这一次夏知凡竟然来主动找她,这就耐人寻味了。   “哦,你无需如此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来长安到底想干什么?在我看来,国师大人可不是一心想要将国师吧,你是想要找盟友?”夏知凡的眼睛很毒,一语中的了。   对,风慕宁来长安当真不是为了大月氏和大汉联盟的事情,也不是为了与大汉和亲的事情。她就是想要找一个盟友,一个可以助她的盟友。   “那又如何?那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风慕宁说着便站起身子来,她不喜夏知凡,因此人知晓她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对她从来不想成为大月氏的国师,她从来都要比她那个做任何事情都畏手畏脚的兄长都是要优秀的。   “自然是与我无关,可是你不是想和昭明公主联手吗?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帮助?”   此时夏知凡点的酒已经上来额,他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大口的喝起来。而风慕宁对着他表示一笑:“我为何需要你的帮忙,即便我真的要与昭明公主合作,为何要你的帮助?”风慕宁非常疑惑的看着夏知凡。   而夏知凡指了指门外,“你瞧瞧,马上你就要我的帮助了!”   风慕宁看向门外,果然有一大堆官兵朝这边走来,来到了歌舞坊,这些人手上都带着兵器。谢如云一看形势不对劲,便上前询问,可是那官兵似乎没有看到谢如云一样,一把便将她推了过去了。   “给我砸,狠狠的砸……”   “这位官爷……”   来势汹汹,就开始打砸起来,这一次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在,也没有刘武,陈阿娇也不在了。所以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些官兵的所作所为了,而此时风慕宁和夏知凡就坐在一起,两个人冷眼旁观这里的动静,眼瞅着那些人便要砸了过来。   “国师大人,你猜这一次倒是是何人授意,而且你觉得现在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夏知凡笑道,果然便有人朝这边走来。   “秦爷,是不是这个红发女子,是不是她所为,是她杀了公子?”   一个男子朝这边看来,“对,就是她,给本官绑了她,若有反抗,就地格杀!”话语之中,藏着狠辣之色,风慕宁看向他。却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模样。   “为何要抓我?”   第77章 禁欲到底   风慕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被人给抓起来了。不过那些人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一靠近她,一只白色的巨蟒便挡在风慕宁的面前,吓得抓她的人纷纷的后退,那些人握刀的手都在瑟瑟发抖,显然是被那白蛇给吓到了。   “秦爷,你看……”   手下的人都不敢上前便转身问一旁的秦弱山。秦弱山,男,今年二十三岁,与张汤两人共掌长安典狱,不同的是,张汤的权利要将秦弱山大一些,不过秦弱山不是张汤的下级,两人是平级。秦弱山本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十分的斯文,其实骨子里却是典型的斯文败类,而且出了名的好色成性。张汤是典型的禁欲的男子,但是秦弱山就不同,他是随性的男子。   比如此时他便一直打量这风慕宁,风慕宁是大月氏的女子,长得不同于大汉的女子,美的十分的妖艳,但凡是男子望见她,都会止不住的停住脚步。其实女子太美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了。   “到底为何要抓我,我乃是大月氏国师,就算要抓人,也需给个理由!”风慕宁摆手,那白蛇便退下了,而她身后已经站了四个哑奴。而夏知凡则还是十分安然的喝着酒,吃着东西,丝毫没有因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而发生改变。   “原来你便是大月氏的国师——风慕宁,在下秦弱山,幸会幸运。只是因长安发生一件命案,有人看到你亲手杀死了那人,还请你随在下走一遭。”秦弱山的一双眼始终盯着风慕宁的胸,大月氏的女子与大汉的女子不同,她们都偏向丰满,而且穿着也十分的暴露。今日风慕宁便身着大月氏传统的服饰,十分的吸引眼球。   “哦,你说我杀了那人?那人是谁?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这歌舞坊,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帮我作证,为何秦大人一定要我去呢?”风慕宁显然是不愿意与这秦弱山一起去的,她已经看透了秦弱山此人的丑恶嘴脸了。   “风慕宁,本官已经对你言明,若是你不去的话,本官便要上前拿人,这里可不是大月氏。乃是大汉,在大汉便要按照我大汉的规矩来。”秦弱山此时见有人围攻过来,他平日里最喜出风头,此番见到众人都围了过来,便立马收起方才垂涎美色的态度,一脸严肃的对着风慕宁。   人围观的越来越多了,风慕宁并没有为自己辩白,自是看了一眼夏知凡,夏知凡此时也算是酒足饭饱了。才上前对着秦弱山微微一笑,说道:“秦大人办案当真是神速,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只是你既是言说风慕宁乃是凶手了,那你也要告诉大家,被杀死的那人到底是谁?秦大人不要怪小的没有告诉你,风慕宁可不仅仅是大月氏的国师,她还是道教的道宗。你也知晓太后……”夏知凡小声的对着秦弱山说道。秦弱山一听里面脸色就变了。   窦太后好老庄之道,民间都是知晓的,他来之前只是知晓风慕宁是大月氏的国师,而且让他来的那个人后台相当的硬,他也就不惧风慕宁大月氏国师的身份了。可是加上一个道宗那就不同了。   “小的不知道宗身份,还请风姑娘见谅。下官只是为民请命,还请风姑娘随下官走一遭!”秦弱山说着便做出了请字的姿势,看起来对风慕宁是相当的客气,与方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风慕宁歪着脑袋,一副探究的模样看向秦弱山,“死的那个人是谁?”   “是城北那家的宋明出,他与昨日被人杀死,看到的人说是道宗你杀了他。”   秦弱山便将之前有人报案的情景告诉了风慕宁。   “宋明出?”   风慕宁想了想,她昨日好像确实是见过这个人,事情还要推迟到昨天。风慕宁因近日来无事,便在长安街头到处走动,便瞧见一男子当街殴打一女子。风慕宁也是一女子,见到男子打女子,便看不过去,不过当时她并没有上前去帮助这名女子。而是走上前去。   “夫君,你不要卖我好不好?不要卖我,我,我……”说话的那个人是连翘,以前陈阿娇的贴身侍女了,当然这些风慕宁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   “不卖你,不卖你我吃什么,连翘啊,连翘是你有眼无珠,那日你为何不去求昭明公主,若是她收下了你,你我不是还能够成为夫妻吗?而你在堂邑侯府当差,你也不愁吃穿用度不是吗?为何那日你不好好把握机会,你知道求求她就可以了。”宋明出说着还给了连翘一脚,当时的他看连翘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了。   风慕宁当时是听到昭明公主名字的时候,才走了过去,便看到连翘头上插着稻草。她知道这是大汉卖人的规矩。她便指着连翘道:“这个人多少钱,我买了!”风慕宁不缺钱。   “你要啊,五十金就可以了。”宋明出见到终于有人上前询问了,便立马赔上了笑脸,对着风慕宁谄媚的笑道。他一抬头便看到风慕宁的容貌,当即便惊住了,实在是太美了,而他在看到风慕宁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低头了。不敢看他,害怕风慕宁嫌弃他此时的样子了。   “好,那就五十金,这个人我买了。你把卖身契给我吧。”   风慕宁当即便取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分的顺利了。   “你认识昭明公主?”   风慕宁弯下腰,望着连翘。此时的连翘早就不复当日在堂邑侯府的活力,她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一双眼睛如死鱼眼珠子一般,一点儿活力都没有了。   “是啊,她认识昭明公主,以前还是伺候公主的贴身侍女,而且还追随昭明公主去过匈奴王庭,亲眼见证了公主斩杀匈奴王呢,她特别的会伺候人。若是你有不满意的话,要打要骂随你就是的了。那我先走了。”宋明出拿着钱财便火速的离开了,而连翘望着他离去背影,则是恨得银牙咬断。   风慕宁看着连翘,“这么说来,你对昭明公主之前的事情很了解了?”风慕宁望着连翘,连翘始终低着头,不看她,一直保持着沉默,这样的行为她十分的不喜欢。   之后她便带着连翘一起回到了歌舞坊,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宋明出,更不会去杀他。一想到这里,风慕宁便对秦弱山说道:“宋明出死了?昨日我确实是见过他,但是他不是我杀的!你有何证据说是我杀的,有人亲眼瞧见了?”风慕宁微微的带着怒气,没想到竟然会摊上这种事情了。   “有人见到一红发女子杀死了宋明出,而整个长安城里,红发女子只有你一人而已。还请风姑娘随我走一遭!”秦弱山自从听说风慕宁是道宗之后,便一直对她礼遇有加,生怕怠慢与她。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随你走一遭便是,只是秦大人你让我去容易,到时候让我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风慕宁整理了一下衣着,便对身后的哑奴说道:“无需惊慌,无人敢动我,你们就好生在这里等我便是。”说着风慕宁便随秦弱山去了天牢了。   半个月后,陈阿娇等人班师回朝,自然引起了一片轰动,整个长安街都站满了人。   “昭明公主,看是昭明公主,骑马的那位就是!”   “哦,真的是昭明公主,还有周将军,他们回来了。”   “昭明公主……”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位大汉的公主了,陈阿娇的名字传遍了整个长安。景帝刘启自然亲自相迎接,将陈阿娇接到了宫中。本想大办庆功宴的,可惜陈阿娇推说身子不适,刘启便知晓让陈阿娇先行回去了。于是陈阿娇才得以回去。   她回到堂邑侯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梳洗打扮换装完毕,前往天牢了。主要她在回来的途中就接到了风慕宁的来信,说她被人带到了天牢之中。陈阿娇的第一反应便是张汤将风慕宁给抓了去。毕竟长安典狱方面的事情多半都是张汤负责了。   今日陈阿娇归来,张汤自然是知晓的,可是他并不知晓陈阿娇会来天牢,而他也因之前拒绝刘陵婚事一事,在仕途之上被人打压,这人不是旁人,自然便是秦弱山。近日来秦弱山动作频频,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张汤的地位了。   “张大人,此案这般断,是不是武断了些?”秦弱山这些年一直都被张汤压了一头,虽说两人品级相同,可是明明皇宫有大案要案多半想到的都是张汤,而不是他,他在整个天牢之中也是无张汤一般有威信。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   “这就不劳秦大人费心了,本官自有断案有理,若是秦大人无事,还请速速离去,本官……”   张汤不喜秦弱山,尤其是不喜他对女犯人的手段,但凡有些姿色的女犯人,他都会染指一下,连累整个天牢典狱官名声变臭,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张汤了。   “哦,张大人为何要这般说,本官可是记得你上次才言说,让我不要对风慕宁动刑,为何今日又是这一番说辞。难道只许张大人对本官断案指指点点,就不需我对张大人断案提出宝贵意见吗?”秦弱山十分不客气的回敬张汤。   “风慕宁不是普通人,且不论她道宗的身份,她乃是大月氏国师,若是对她用刑,有伤国体,兹事体大!”张汤义正言辞的说道。他低着头继续摆弄着的花花草草。   秦弱山十分奇怪的望着张汤,在他看来张汤这么一个男子,平日不断案的时候,竟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与一般女子似的。让他所不齿了。而此番张汤又是这般教训他,他心生不快。   “张大人,倒是明事理,只是那宋明出之死如何断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张大人可否示下?”秦弱山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说着装作不小心的摆弄额手上的刀具,一下子便将张汤左侧的那花盆打碎了。   张汤大惊,“你,你,你……,我的花!”   这些花草都是张汤亲自去山上采的,好不容易找到时间养护而成的,虽然都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他也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比如方才被秦弱山打碎的那花,张汤可是养护了很长时间,眼瞅着就要开花了,他还期盼着等到陈阿娇来的时候,领着她一起看看,可是此番都被这秦弱山给破坏了,张汤怎么能不生气呢?他是相当的生气。   “哦,不就是一盆花吗?张大人乃是男子,这般花花草草,罢了,若是张大人真的忧心这些花草,我等下过去买一盆还你便是,如何这般生气?”秦弱山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张汤。   “你自然不懂,现在你可以走了!”张汤说着便蹲下身子,去捧着那花草。而秦弱山则在装作不经意的一脚便踏上去了,将那花草踩在脚下,张汤立马就站起来。   “张大人,公主……”   侍卫官走了进来,见到张汤和秦弱山两人正在争执,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是,张大人今日有事?”陈阿娇已经等不及侍卫官去告诉张汤了便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见到张汤和一男子两人对峙,可以看得出来张汤在生气了,一脸的怒容。要知道一直以来,在陈阿娇的面前,张汤从来都是沉稳的,何曾出现这般模样呢?所以陈阿娇见他如此,心里便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   陈阿娇下意识的开口。秦弱山自然是识得陈阿娇的,见陈阿娇竟然来到这里,立马谄媚的凑了上去:“下官秦弱山,不知公主来此,所为何事?下官愿为公主效劳?”   听到秦弱山说话,陈阿娇才下意识的回头,瞧着此人一眼,便继续对张汤说道:“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模样?”陈阿娇丝毫没有顾念秦弱山在这里,直接关切的问张汤。而且当她看到张汤一头白发的时候,顿觉心惊:“你的头发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何事?告诉本宫!”陈阿娇记得她走的时候,是见过张汤的,那个时候张汤虽说是两鬓斑白,头发也不似这般白头了。   “公主,你,你怎么来了?”   张汤想了很多话,可是说出来的便成了这样,陈阿娇回来了,而且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一直悬的心终于下了,只是当他意思到他的头发的时候,竟然是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自古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何尝不是呢?   “本宫自然是有要事要来了,风慕宁到底所犯何事,竟被你们捉来了?”陈阿娇这一次是专门为风慕宁而来。而且她还感觉到十分的奇怪,风慕宁被关押到天牢这么大的事情,窦太后和刘启竟然不闻不问,一直让她关押这么久了。   “这……”张汤看了看秦弱山,而此时的秦弱山立马便赔上笑脸道:“公主,风慕宁之事,还是让下官与你好生言说一番吧,此事是这样的?”之后秦弱山便将风慕宁杀死宋明出的事情告知了陈阿娇。   “什么,你说风慕宁杀了宋明出,这简直可笑,她与宋明出无怨无仇,为何要杀害与他?”陈阿娇觉得十分可笑,之后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弱山,她不曾见过此人,一直以来这天牢都是张汤主管,何曾多出来这个人。   “你是谁?这么说慕宁的案子是你负责的?”   “下官秦明凡,是这里的典狱,前些日子调查吴楚之乱的事情,这些日子才回来,公主……”秦弱山继续陪着笑脸。   陈阿娇打量了他一下,又扫视了四周,突然目光就落在了地上,“这又是什么?”她看到了那地上的花草,之后又放眼望去了,竟发现张汤的身后,养了一排花花草草,又想起方才张汤与秦弱山好生发生了争执,难道是为了花草?   “哦,这是张大人平日里养的花草,方才下官不小心碰倒了,只是没想到张大人为大动肝火……”秦弱山看似不经意的话,则是努力将张汤贬低。为的就是在陈阿娇面前呈现出张汤乃是一个小气之人。   不过好在陈阿娇从来都知道张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见到那花草,心里便是一悦,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哦,没想到张大人竟然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当真是让本宫惊奇。只是今日本宫是为了慕宁的案子而来,你们谁领着本宫去看她?”陈阿娇指了指张汤又望了秦弱山一眼。   “公主。下官这就领你去!”秦弱山立马就抢先领陈阿娇前去。   于是陈阿娇便跟着秦弱山去了,只是临走之前将一个东西方才了张汤办公的桌子上了。张汤也是等到陈阿娇走之后才发现了。他看了一下,发现这个东西他不认识,看样子是像果子。后来还是陈阿娇告诉他的,这是安息那边的特产——石榴。还不曾在大汉出现过,陈阿娇以前在大唐的时候尝过,极爱的一种水果。可惜来大汉没有,没想到这一次出征匈奴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带回来十个,便留了一个给张汤。   第78章 非我不娶   只是这个张汤还不识,他只是瞧见陈阿娇将东西放在这里。他看到陈阿娇瞧瞧的将石榴放下,然后冲着他一笑,便跟随者秦弱山一起去需找风慕宁了。且说这风慕宁来到天牢这里也有半个来月了。大月氏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汉宫也没有派人来过问一下了。这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奇怪了,其中包括风慕宁自己了。   怎么说她也算是大月氏的使臣,汉宫将她关押再次,很明显就是对大月氏的亵渎。但是大月氏,她的兄长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议了。当然从风慕宁这边她也知晓,那就是她的兄长永远都是那般的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也许他此时还在担心她在长安犯事,连累到他,急着撇清和她的关系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风慕宁一点都不奇怪。   “公主,就是在这里,风姑娘一直都关押在这里。因她是大月氏的使臣,张大人一直阻止我对她用刑。她又不承认杀过人,于是这案子便一直拖延到现在,还请公主明鉴,不是下官办事不利,而是那张汤处处对下官掣肘。”秦弱山总是不忘在陈阿娇面前说一下张汤的坏话了,诋毁一下她。陈阿娇听了之后,也只是微微的一笑,朝着她便说道:“哦,竟是这样啊,那有劳秦大人如此费心了。只是秦大人可否让本宫与风姑娘单独说一句话?”陈阿娇始终带着微笑看着秦弱山。   秦弱山被陈阿娇这么一看,自然满脸的笑意,便说道:“下官这就告退。”   等到他之后,陈阿娇才走到了天牢之中,看着风慕宁。虽然在这里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不过看着风慕宁的样子,倒是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神色都十分的正常,看起来也很精神。丝毫不像是在坐牢的样子,见到陈阿娇来了,她指了指地上:“坐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这一次你去匈奴获利不少啊。”风慕宁朝着陈阿娇便是一笑。   “你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杀了宋明出?”陈阿娇上前便是询问,对于此时的陈阿娇来说,时间真的是太过宝贵了。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风慕宁只是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她自己才说道:“王兄抛弃了我,他想要杀了我。也许他此时已经和大汉天子达成了某种协定,不然以我的身份窦太后不会坐视不管。而且我很清楚这一次的协定定是有损我大月氏的,我的王兄肯定是给大汉天子城池,目的就是为了除却我这个妹妹……”风慕宁笑的十分的可悲,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有言说。   当情报一次次的传到她的手上的时候,她都选择忽视,可是她的王兄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放过她,将她遣送到大汉来,美其名曰是为了大月氏和大汉和睦而来,可是她始终是清楚,一路上的暗杀。难道都是匈奴吗?那些熟悉的功夫,都是来自大月氏。对她那个无能的王兄最终采信了他王后所言,想要了她的命。而且这一次竟然选择让她这般不光彩的留在大汉,让她被大汉惩处,到时候即便是大月氏的子民,也无可奈何。   “竟有这等事情,你不是大月氏国师,传言你与你兄长关系很好,你王兄的王位不是你帮他争取来的吗?为何?”陈阿娇自然也是派人去调查过风慕宁。知晓在她王兄本是一个多么能力的人,而且在他之上还有三位王子,大月氏是幼子继承制。风木寒乃是大月氏国王的幼子,虽说他的确是顺位的继承者,可是他几个兄长都已经羽翼丰满,当时的大月氏国王已经年老体弱了,不久便去世了。   后来风木寒能够当上大月氏的国王,完全都是他这个妹妹风慕宁,手段高超,竟她推到了国王之位,可是从现在风慕宁的表现来看,陈阿娇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悲哀。   “是啊,是我将王兄送到了王位的宝座,可是飞鸟尽,良弓藏。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反而我却成为了他最大的威胁,他自然是寝食难安,自然是一直想找机会想要杀了我。只是我没有想到王兄竟然会选择借住大汉天子的手,将我诛杀,实在是……”说着风慕宁竟然哭了。她素来性子冷漠,自小就是,她爱她的王兄。   “慕宁,你瞧这花戴在你头上真好看!来大哥给你戴上!”说着便将一朵鸢尾花戴在她的头上,那个时候她只有八岁,而她大哥风木寒也只有十岁了,而十一年过去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现在她的大哥再也不是当初为她戴花的大哥了。   “慕宁,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你的王兄,你骗我,可是我从未怪罪过你,若是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我只问你一句,你爱过我吗?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大月氏的大将军,手握兵权,掌管虎符,你爱过我吗?”   那个男人的话现在还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为了她王兄的宝座,她牺牲了自己,欺骗了当时还是大月氏将军的他,为了夺得虎符,更是亲手诛杀了她此生最爱的男子了。可是现在得到是什么,确实猜疑和谋杀。在此时风慕宁总算是动了,再好的兄妹也会发生变化。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本宫觉得陛下肯定还没有和你王兄达成共识,不然不会一直将你关押在这里,要处置的话,早就处置了。这其中定是有其他的问题?”   陈阿娇现在总算知晓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刘启的野心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如今已经平定了七国之乱,国内安定,此番又重挫了匈奴了,边境安定。那么刘启便是要一统天下。   “我王兄办事情从来都是优柔寡断,而且他总是瞻前顾后,此番他还未下定决心吧,至于大汉天子他果然是一个狠角色了。所以陈阿娇你要帮我,帮我离开大汉,我要回到大月氏,拿回属于我的一切!”风慕宁攥紧手,一双眼睛便望着前方,这些天她终于想明白了一切。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只能依靠她自己。她一直帮助的王兄竟然要她的命,她如何能忍,既然无法忍受,那便亲手将失去的一切全部都夺回来吧。   陈阿娇沉思了片刻,伸出手去,“好,本宫可以帮你,但是这对本宫有何好处?”   “我知道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以助我,我也可以助你。即便以后我们会是敌人,但是此刻我们却是盟友。”风慕宁也伸出手来,便握住陈阿娇的手。这一年陈阿娇十一岁,风慕宁十九岁,一个是将来的大汉女皇,一个是后来的大月氏女皇,她们是一生的宿敌,也是一生的挚友,在此时此刻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好,我会还你清白了,你等着吧。”   说着陈阿娇便走出了大牢,她一出去,那秦弱山便上前谄媚的一笑:“公主,这天牢地寒,下官这就领你出去吧。若是以后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差遣下官,派人来通知一声便可,无需亲自来这里。”   “那就有劳秦大人了,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既然将风慕宁收监这么长时间了,为何一直不肯断案,这其中有何问题吗?”陈阿娇既然答应帮风慕宁脱罪,自然就要开始了。   “这,这,这张大人不让用刑,风姑娘也不承认杀人,这便僵持下来,而且宋明出乃是王信王大人的旧友,下官也十分的为难。”秦弱山十分无奈的说道。其实他自己也被这个案子给折磨的死去活来。   “王信?此事还与他有关,你说宋明出是他的旧友?”陈阿娇一愣,别人不知道宋明出,她还不知道。那宋明出原来就是那花如海姘头,花如海倒是和王信有些关系。只是后来因陈阿娇等人插手的事情,花如海最终还宋明出也分开了。怎么这会儿宋明出就成为王信的旧友了。王信乃是王夫人的嫡亲的大哥,难道这件事情还与王夫人有关。   此时在甘泉宫中,刘启站在那处,而王夫人便跪坐在一旁:“陛下,你交代的事情,大兄已经做好了,这一次是交给秦弱山查办。此人比张汤好对付,现在就等陛下示下!”   对,风慕宁一事就是刘启属意王夫人去做的,他确实是和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达成了协定,只要除却风慕宁,他便可以得到大月氏两座城池了。大月氏国王的亲笔书函。   “哦,确实不能让张汤来查办此案,那人太过于刚直,虽说朕确然需要这样的帮手,但是有些事情他那种性子不行。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在等三天吧,三天之后大月氏那边的信使应该也就过来了,到时候朕在看看便是。”刘启现在也没有完全信任大月氏的国王。这就是帝王心术,他们总是多疑,不信任何人。   “那臣妾便让大兄继续盯牢这件事情吧,不过陛下方才牢狱之中探子来报,说是昭明公主去了大狱,见了风慕宁,你看……”大狱之中,自然是有王夫人的探子了。   “阿娇?她与风慕宁相识?罢了,阿娇不会去掺和这件事情,她也许只是去看看风慕宁吧。听说那宋明出的娘子便是阿娇以前的侍女。风慕宁买下了她的侍女而已。阿娇此人最重情义,此番怕是去感谢,也许还要从风慕宁手上买回那侍女也说不定!”刘启倒是没有将陈阿娇去看风慕宁的事情放在心心上了。他现在想到陈阿娇都会往好处去想。   王夫人见刘启这边说话,便继续言道:“陛下,如今阿娇也不小了。虽说因堂邑侯府的死,她要守孝三年,可是眼瞅着就要过去了,阿娇的婚事陛下也要留心一些,她如今这般……”王夫人便不在说下去了。   “是啊,原先阿娇说她不愿意嫁入皇家,可是此番朕还真的想让她成为朕的儿媳妇,也许她还可以成为太子妃。只是这太子的人选……”刘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王夫人笑道:“你先下去吧,朕要好生想一想!”刘启便将王夫人给打发下去了。   “诺!”   王夫人便下去了,而当王夫人离开甘泉宫的时候,她听出来了,那就是得到陈阿娇便可以得到太子之位,她必须加快布局了,可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她想了想,突然想起了过几日便是刘婉的生辰了,而陈阿娇的二哥最喜刘婉,她当即便计上心来。   几天后,陈阿娇再次被邀请到了汉宫之中,这一次她是和馆陶公主一起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她的二哥陈蟜。只是近日来陈蟜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因为最终他还是知晓他不能生育的事情了,这对于一个男子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了。   “公主,请上座,今日是婉儿的生辰,难得公主你能来,来人看茶!”   王夫人自然是满脸的堆笑,而馆陶公主则是拍了拍陈蟜的手,领着他走到了这里。陈蟜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见到刘婉便十分的激动了,而是看到刘婉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躲藏起来,见到她都不敢抬头。   “婉儿,你瞧瞧谁来了?”说着王夫人还将刘婉给领了出来了,笑着对馆陶公主说道:“公主啊,上次你与本宫说的事情,本宫已经想好了,那夏侯颇确然不是一个好东西,本宫觉得婉儿还是与陈蟜在一起,两个人更加的相配。”说着王夫人还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蟜,仔细相看着她。   “这,这……”   馆陶公主现在也知晓陈蟜如今不能生育,也在为他的婚事操劳了,而现在王夫人竟然主动提出来,馆陶公主自然是高兴了。作为母亲,她自然是想让他儿子可以娶妻了,即便是她知晓自己的儿子不能生育。   “陈蟜,你觉得怎么样,你不是一只都想娶你的婉妹妹吗?现在夫人答应了,阿母就在这里帮你应下了,你说可以不?”这对于馆陶公主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好事情。   若是以前的陈蟜自然是满口就答应了,可是今日的陈阿娇却不一样,他确实拼命的摇头,一直在摇头,对着馆陶公主,望着刘婉一眼,说道:“不,不,我不要娶刘婉,我不要,阿母我不要……”出人意料的是陈蟜这一次竟然反对,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去看刘婉了。他这样的反应也出乎馆陶公主的意料,馆陶公主看着他说道:“陈蟜,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对阿母说,非刘婉不娶的吗?为何今日是这般的说辞,你……”   “阿母,不要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娶刘婉的,你若是要我娶她的话,孩儿只有一死了?”陈蟜抬头望了刘婉一眼,眼泪便簌簌而下。他自然是爱她的,可是如今的他,一个不能生育的他,陈蟜觉得他自己配不上刘婉而已,才拒婚。   “这,王夫人,你看……”馆陶公主也是一声长叹,她多少还是知晓一些陈蟜的心思。   “陈蟜哥哥,你为何不愿意娶我,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非我不娶的吗?难道那些都是骗我的吗?”   第79章 不能人道   面对刘婉的质问,陈蟜始终一言不发,他无法将那事说出去。便一直低着头,而刘婉则是一副我很失望的样子,便转过头去,对王夫人说道:“母妃,既然陈蟜哥哥不愿意娶我,又何须勉强,反而徒增不快。此事就此作罢。”刘婉几年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也已经有了自尊心,方才陈蟜那番话,分明就是拒婚。而且还是当着她面拒婚,这让她无法忍受。   “婉儿,这事……”王夫人见到刘婉带着怒气。先前她本想着陈蟜早就对刘婉死心塌地,这婚事若是她拍板,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陈蟜竟然站出来反对。她在观馆陶公主的,发现她也是一脸错愕。说明拒婚的事情并非馆陶公主授意,那便是陈蟜自己拒婚,这下子王夫人便有些看不懂了。   先前馆陶公主与她有隙,为了求娶刘婉都放下了架子,与她好生说话了。想来也是陈蟜这个人主动要求的,为何此番陈蟜竟是除了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弄懂。   “母妃,何须再说了,堂邑侯公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婉儿也不愿嫁他,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了。”说着刘婉便带着哭腔离开了,而陈蟜则是一脸痛苦万分的模样,他伸出手起,突然又想到他自己的身子,硬生生的将手给缩回去了。他真的是爱刘婉,正因为他实在是太爱了,才不想让刘婉跟着他受苦了,也不想让刘婉知道他已经不能生育的事情。事实上此时的陈蟜已经不能人道了,那织染花的药性实在是太过强烈了。虽然近日来缇萦医女一直未他调理身子,可是他的身子始终是硬不起来。简单来说,就是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而是一个不能人道之人。试问这样的他,又怎么可以娶妻,那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既然这样的话,陈蟜他的心思,我这个做母亲也不懂了,真的是儿大不由人,此事还是先行搁置吧。今日是婉儿的生辰,本宫也未她准备了礼物,阿娇……”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唤她,便捧着东西送到了王夫人的面前,那是一个木匣子,不大,四四方方的。陈阿娇将木匣子带到了王夫人的面前,便打开了这木匣子:“这是来自匈奴上好的胎玉,是本宫在匈奴所得,送与婉妹妹!”   说着陈阿娇便将这胎玉递给了身边的宫人,那宫人便捧着这玉来到了王夫人的面前。这胎玉是匈奴地区的特产,十分的少见,就算此时的匈奴王庭也只有三块,一种一块便是陈阿娇手上的这一块,十分的罕见,因而也十分的名贵。王夫人自然也知晓这胎玉的难得,所以当见到如此玲珑剔透的玉的时候,自然面上一喜,便笑言道:“婉儿还小,公主便送如此大礼,本宫颇有些受宠若惊!”王夫人说是这么说,一双眼睛却是始终离不开这胎玉。主要是胎玉还有另外一项功能,那就是可以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尤其是是对女子特别有用。传说中匈奴王庭的女子都渴望拥有一块胎玉,为的就是驻颜有术。   而对于此时的王夫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礼物了。   “这些有什么,阿娇在匈奴带回来很多东西,本宫瞧着这个挺适合婉儿,便送给她了。虽说不能与夫人成为儿女亲家,说到底婉儿也是本宫的侄女,这礼物到也不算是贵重!”   馆陶公主自然是端得住,与王夫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了一会儿。突然那王夫人便将话锋一转,转到了陈阿娇的身上。   “阿娇的生辰也快到了吧!”   王夫人对着陈阿娇便是一笑,今日陈阿娇在这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一直十分乖巧的跪坐在馆陶公主一旁。   “快到了,下个月初九便是阿娇的生辰,只是侯爷过世的早,不然本宫还准备给阿娇大办一场。”馆陶公主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而王夫人便附和道:“哦,倒是委屈了我们阿娇。阿娇还未说亲吧。”   陈阿娇一听王夫人的话,便警觉起来,果然会扯到这上面来,先前她就有所预料。这一次刘婉生辰会叫上她,原来不是为了陈蟜,而是为了她啊。还未等到馆陶公主开口,陈阿娇便言说道:“阿父方才过世没有多久,阿娇日日思念阿父,这等事情还是休要再提。”陈阿娇一句话便将王夫人的话给堵了回去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   突然有宫人大声喊道,王夫人下意识的皱眉,便看向刘婷,刘婷这才站起身子,那宫人此时已经慌张的冲了进来,“到底发生了何事,这边拿大声喧哗……”   “回夫人,公主,公主她落水了,她落水了!”宫人一脸的惊慌。   “是婉儿!”   说着王夫人便站起身子来,方才刘婉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落水了。而这边馆陶公主和陈阿娇都站起身子来。其中陈蟜反应最大,当即便冲了出去了,奔到了前方。   此时宫人已经将刘婉打捞上来了,太医正在给她紧急救治。而刘启也被通知来到了刘婉所住的芳华宫中,见到王夫人便是质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朕方才下朝,便听闻此事,今日不是婉儿生辰为何会发生此事?”刘启一脸的担忧。   “臣妾,臣妾也不知,方才婉儿还是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便出事情,方才臣妾只是与馆陶公主一起闲聊,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等事情,臣妾,臣妾也担心婉儿?”   王夫人的眼睛红红,眼泪便哗哗的下来了,刘启见她这般,也不好在苛责她什么,只得作罢,等待着太医出来,在好生问话。而此时宫人已经被领到了他的面前,他便对那宫人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公主出事情的事情,是你在她身边伺候。为何公主会出事?”刘启十分不客气的问那宫人。宫人早就已经吓傻了。   “奴婢,奴婢,方才确实是在伺候公主,可是九皇子当时来了,他说要与小公主在一起单独聊聊,命令奴婢下去,奴婢方才才知道小公主出事了。其他奴婢一概不知,当时九皇子在……”   九皇子说的就是刘启的第九子,后来的长沙王——刘发,今年方才十三岁,是唐儿所生。唐儿本是程姬的侍女,因有一次程姬来了月事,不能侍寝,加上刘启醉酒,程姬便让唐儿侍寝,没想到过了那一夜,唐儿竟然意外有孕,后来竟是生下了刘发。可惜的是刘启并不喜唐儿,虽然给了她一个偏殿,唐儿却一直不受宠。因而刘发在众皇子之中,存在感稍弱。就连刘启也快忘记了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今日被宫人提起,他才想到刘发。   “发儿,他人呢?”   “九皇子他,他不见了,方才奴婢去寻他的时候他不见了!”   刘启一听,便想起了什么,当即便冲到了那池塘,对着中人数说道:“给朕下去,给朕下去!”说着竟然不顾众人反对,竟然纵身便跳下去了,过了许久,刘启才从水中抱出刘发来。他猜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刘发果然也掉入水中了。只是众人都只关注小公主刘婉,无人注意到刘发。   “太医,太医,传太医……”   刘启抱着刘发,他浑身都湿透了。而此时太医也匆匆而来,全力救治刘发,而刘启则回去换衣服。没过多久,唐儿便前来了,她一听到刘发出事情了,当即命就去了半条,便跌跌撞撞的赶来了。来到这里见到却是刘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的死色。   “是谁。是谁,害了我儿的性命,是谁?”   刘发是唐儿的命根子,她就这么一个日子。初入宫时,她只是一个身份地位的宫女,后来便拨到了程姬身边侍奉。程姬当时备受刘启宠幸,而她也从未上过爬上刘启的龙床,便一直小心的侍奉了。从未出现差错。也许是她一直这把小心,也十分的老实,没想到后来程姬竟然会让她代替她去侍寝,而且发现她身怀有孕的事情,程姬竟然还让她生下孩子,便对刘启说明真相。因而这些年来,唐儿都感激程姬。   所以当她看到刘发变成这般模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程姬,此时她便来到程姬的面前。将刘发落水的事情告诉了程姬了,程姬听了之后,当即便是皱眉。   “哦?竟发生这等大事,到底是何人如此的大胆,竟然谋害皇子,你说当时刘婉也在场,她也落水了?”程姬皱眉,十分不解的问道。方才听到唐儿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以为此事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可是听到刘婉也落水了,她又迷惑了。   “是的,小公主也落水了,只是那些人先救下小公主,却不曾发现奴婢的发儿,若不是陛下,发儿怎么死都不知道,娘娘,奴婢乃是你的宫人,这一辈子都会记住娘娘的好,还求娘娘为奴婢做主!”   唐儿知道她自己人微言轻,便来求助程姬。程姬说着便站起了身子,弯下腰将唐儿给扶起来:“你先起来,如今你我都是姐妹,不要一口一个奴婢说,莫让人小瞧你了。这一次发生此等大事,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程姬说着便领着唐儿出去了。   要说这程姬虽然为刘启生下四子,却不如王夫人和贾夫人得宠,因而没有位列夫人,但是虽说没有这个封号,但是在宫里威望其实相较于王夫人,贾夫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唐儿则是她一手扶持起来,为的就对付王夫人和贾夫人。而此番有人要害唐儿,就是为她为敌,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了。当然领着唐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候,刘启已经换好了衣服,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太医们也已经会诊完毕,“小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呛了水,马上便可苏醒。只是九皇子他……”   “他如何,有话直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九皇子性命堪忧,臣等……”   “我儿。我儿,不。不……”   唐儿还没有听到太医的话说完,便站出来反抗了,她实在是太害怕发生那种事情了。   “唐姬,你莫要说话,听太医说说便是!”   这边刘启和唐儿以及众嫔妃都在听太医说刘发的事情,那边陈阿娇则是一个人来到池塘边开始看一下出事的地点,没一会儿张汤也带人来到了这里。没错,一旦皇宫出现大案,必然会出现张汤的身影,这一次也不一定。只是此时陈阿娇还不知张汤也来了,她一个人蹲在这里仔细查看。   “应该是被推下去了,这里有脚印,这是……”   张汤从大老远便瞧见了陈阿娇在寻找什么,她今日身着是粉色衣裙,看起来俏皮可爱。而她的四周是一片青绿,“张大人,可以查看了吗?”那些人见张汤停步不前,便忍不住的问道。   “走吧!”   张汤对待公事还是一如既然的用心,并没有耽误多久,便走上前来了。   “公主!”   陈阿娇回头便看见了张汤,先是一愣,继而便想通,“哦。这一次又是你来办案的,那你请便吧,本宫只是在这里看看,这一次陛下没有让你限期断案吧?”因之前窦太后是让张汤限期断案,陈阿娇便忍不住的打探了一下,事实上她这算是在关心张汤。   “没有,陛下只是让下官查明真相便可!”   张汤也是刚刚才接到命令,宫里几乎每年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是皇妃流产,便是巫蛊之乱亦或者就是这种皇子落水,张汤自是冷眼旁观,不管是谁,都休想逃过他的法眼。有些案子不是张汤查不出来,而是最终被上位者通知无需再查,比如当年赵姬的案子,当时也是他协同他父亲一起查办的,真相马上都要揭晓了,最终还是被刘启通知无需再查了。   他是长安吏,听命的是天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真相,但是既然给他查,他便会努力的去查好,今日也是一样。   “那这样,那你查吧,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陈阿娇看了看,她对于查案方面也不了解,想着也应该回去看看了,在这里终究影响不好了。张汤点了点头,算是目送陈阿娇离去。   突然此时陈阿娇好似想到了什么,蓦然回首望向张汤,“石榴的味道还不错吧。”陈阿娇说的石榴自然就是她从匈奴带回来的,上次放在张汤桌子上的东西。   “石榴?吃……”   “是啊,那是石榴,你不是还没有吃吧,把皮剥开,里面有如同珍珠一样的东西,那些都可以吃的?”陈阿娇望着张汤的样子,瞧着他的表现,就像极没吃的样子。   “哦,下官,下官自然是吃了!很好吃!”   张汤低着头,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那东西是吃的,而且他也没有吃,他只是将那石榴带在身边而已,比如此时他石榴就在他的腰间挂着,当然这些陈阿娇都不知晓。直到陈阿娇听到他的话默默的带着笑意走远。   “好吃就好,可惜就带了十个回来,等到以后多了,本宫在送你!”陈阿娇便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而张汤则是默默看着陈阿娇的背影,手放在腰间,那里便放着陈阿娇给他送的石榴。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舍得吃呢?”张汤自言自语道,将那石榴藏的更紧了一些,生怕被别人发现了。   “给本官好生的查,仔细的查!”张汤又开始紧张的工作了,而陈阿娇则是回到了长乐宫中,馆陶公主早早的就到了,此时刘启也在,其他嫔妃也在了。窦太后端坐在前。   “阿娇,你来了,快点来哀家这里坐便是。”窦太后听到有人说陈阿娇来了,便招呼她去做。   陈阿娇便上前坐在窦太后的下沿,“皇祖母万安!”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继续说啊,哀家听着的,阿娇你也给哀家听着,好好听听这些人的说辞,你也给哀家辨辨理!”窦太后没好气的冷笑道。   第80章 凶手是他   陈阿娇扫视一下四周,见王夫人,程姬,贾夫人和唐儿都在。程姬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而唐儿一直在一旁抽泣,至于王夫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贾夫人则是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为何会怀疑臣妾,臣妾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今日之事,臣妾也是方才才知晓,不知为何姐姐会认为这是臣妾所为?”贾夫人则是在一旁哭诉,听着贾夫人的意思,陈阿娇有些懂了,那就是应该是程姬,王夫人还有唐儿等人认定此事乃是贾夫人所为。毕竟这件事情,只有贾夫人没有任何受损,王夫人和唐儿的孩子都落水了,而唐儿很明显是程姬的人,于是大家都将矛头指向贾夫人,倒是也可以理解。   不过又是因为如此的明显,陈阿娇反而觉得此事应该和贾夫人没有关系。又看贾夫人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越发肯定不是她了。多年的宫廷斗争,让陈阿娇练就了一双会看人的眼睛。   “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人人都看到你宫里的翠儿路过池塘边,她走后,发儿和娉儿就出事了,这时间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才不信呢。”唐儿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指责其贾夫人道。   “唐儿,真的不是我,翠儿她只是去御膳房帮我取东西而已。现在不是已经召见她来了吗?到时候自可以问个清楚?”贾夫人有些激动,一直都在争辩。可是接下来的消息对贾夫人确实十分的不利了。   “回太后,陛下,翠儿已经在宫里悬梁自尽了。”   此时张汤也已经进来了,将事情的进展说了一下,其中便包括了翠儿悬梁自尽的事情了。当即贾夫人的脸色便大变,显然现在是死无对证。现在她纵有百口也难辨。   “自尽了?怎么会,翠儿怎么会自尽,陛下,陛下臣妾真的是无辜的,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贾夫人说着便跪在刘启的面前。刘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翠儿分明就是畏罪自杀,妹妹还说与你无关,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妹妹倒是教的好人啊。”程姬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炮轰起贾夫人来。而王夫人也在此时开口,对着刘启也跪在地上了,对着他说道:“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今日本是婉儿的生辰,没想到竟是发生此等大事情。幸而婉儿无事。可是发儿却是危在旦夕。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陷害,陛下不能姑息养奸,还请陛下做主。”王夫人说完,便朝着刘启一拜。而唐儿也随之跪拜刘启,哭诉着:“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发儿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唐儿哭的好不伤心,抽泣着。   “够了,此事朕已经交于张汤去查办了,相信不久便有结果,至于今日之事,先行搁置吧。你们也不要再这里闹腾,扰了母后的清幽!”刘启带着怒气了。扫了他这些嫔妃一眼,果然他这话一说完,那些人便纷纷住嘴了。   “启儿,你无需动如此大的气,此时不仅仅要查,还要大查特查,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哀家集中到一起查,当初赵姬的死,还有后来栗姬的死。全部都给哀家查个清楚了。汉宫这些天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哀家已经看不下去了。哀家倒想知道,到底谁是害群之马。”窦太后突然发话了,窦太后显得十分的平静,她微微的伸出手去。素锦便将茶给她递了去。   “既然要查,所有的事情便集中在一起查吧。”窦太后用重复了一句。可是当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此时现场鸦雀无声。而刘启则是回转过身子,朝着窦太后便说:“母后,赵姬一事已经过去好些年了,此番怎么还牵扯到她的事情上来,那件事情不是早就水露石出了吗?”   “水露石出了?启儿这是你认为的吧,哀家可这么想。赵姬也是母后娘家的人,当年她死得不明不白,至死也没有承认那件事情是她所为,近些日子,她日日托梦与哀家,说她在下面受苦,让哀家还她清白,好让她投胎转世。哀家便想,那件事情定有隐情。即便是事隔多年,哀家也还要查一查。”窦太后望向张汤,她虽然不能看见张汤,方向感却是极强。   “张汤,这件事情就交予你全权处置,任何人不得干扰,你有何事,直接与哀家说便是。”窦太后说完,便摆手示意张汤下去好好的查案。张汤起身的时候,便朝着陈阿娇那一处微微的看了一下,便推下去了。陈阿娇始终端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汉宫中人,各玩手段,各怀心思。方才窦太后的话一出,她便扫视了诸位嫔妃一眼。   发现这些妃子没有一个是干净,不管是今日之事,还是栗姬以及当年的赵姬一事,看来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参与。看来又是一场大戏,有皇帝的地方就有后宫,有后宫的地方就有女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前世的时候,陈阿娇便是这宫斗的胜利者,而现在她则是冷眼旁观者大汉宫,到底谁又是最后的胜者。她看向王夫人,王夫人也没有先前的淡定,程姬的脸色已经煞白。贾夫人倒是没有好的哪里去。至于唐儿倒是还算正常。   “诺!”   张汤最终还是下去了,之后窦太后便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下去了。本来陈阿娇也准备跟随着这些人下去的,可是没想到的是窦太后竟然将她一个人单独留下了。   “阿娇,你先留下,不要走!”   陈阿娇望了一眼馆陶公主,朝着她点了点头,便留下来了。   “素锦你带着宫人们也下去吧,哀家有些话要与阿娇单独说说。”窦太后遣散了所有的宫人,拍打着陈阿娇的手。见到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才对着陈阿娇说道。   “阿娇,你可回来了,如今这汉宫你也发现了吧,各怀心思。妃嫔内斗,启儿倒是乐着看着她们斗,而不发一言。哀家已经年纪大,不想再去管这些事情,阿娇当初你说过不想嫁入皇家。哀家也知晓你是聪明之人。只是这些年,你太过出色,以启儿的个性,早晚都要把你指婚皇家的。既然如此,你若是不想,还是趁早打算吧。皇祖母已经老了,阿娇……”窦太后伸出手来,摸着陈阿娇的脸,年少真好,而她实在是太老了。对陈阿娇只有羡慕的份了。   “皇祖母……”   “启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由不得哀家。阿娇你要趁早打算了。”之后窦太后又与陈阿娇说了一些话,陈阿娇全部都听了进去,末了窦太后突然来了一句,“听说昨日你去见过风慕宁?”   陈阿娇一愣,她没有想到窦太后会突然问起此事。不过那天她去天牢一事,从未没有隐瞒别人的意思,她是大摇大摆的去的。而且风慕宁的案子乃是秦弱山着手,陈阿娇还没有来得及给风慕宁脱罪,所以此时的陈阿娇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皇祖母。阿娇确实是见过风慕宁,阿娇知晓她道宗的名号,只是很奇怪,她堂堂一女道宗为何会去杀人,便想去问清楚,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陈阿娇之后,便将风慕宁的事情告知的窦太后。   而没过多久还在天牢的风慕宁则是知晓陈阿娇在皇宫中的所作所为,也知晓这一次窦太后没有丝毫要帮她的意思了。“既然汉宫的人已经决定和王兄联手了,那我也要出手了。”   她当即便伸手来,一直绿蛇便出现在她的手心之中,她翻动那蛇,突然在皇宫之中的窦太后便捂住了肚子,她再次腹痛起来,而且这一次腹痛比上次还要厉害,她当即便捂住了肚子。   “哀家,哀家……”   素锦还在窦太后身边伺候,见她如此,“太医,传太医……”   陈阿娇倒是已经出宫了,和馆陶公主坐在撵车上,撵车之上还有她的二哥陈蟜。陈蟜自从这一次入宫之后便变得是异常的沉默,现在更是一言不发,与以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陈蟜,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刘婉愿意嫁给你,你为何不顺水推舟,就同意了。阿母瞧着刘婉也算是真心喜欢你的。”馆陶公主自然是想陈蟜可以娶妻生子。尽管她也知晓对于陈蟜来说,现在确实是困难了一点。一想到这里,馆陶公主便恨的咬牙切齿,最近她也一直都在查,可是毫无线索,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阿母,不要再说了,我如今这副模样,就不要去害任何人了,阿母……”说着陈蟜便躲到了一旁,坐在那处,一句话也不言说,低着头。馆陶公主见状,也只好做罢。   “阿娇,以后皇宫你也不要去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好似要有大动作了。”   馆陶公主也在宫里混迹很多年了,今日之事,她总算看出来一点儿眉目,她不相信这一次是那些妃嫔出手了,而她则觉得更似是刘启出手了。只是刘启没想到的是,刘发竟然没有让人给救出来,他才会亲自跳下去的。到底还是虎毒不食子。   其实馆陶公主也知晓,窦太后肯定也是瞧出来了,也许皇宫之中还有其他人瞧出来,不然没有人发现刘发,只有刘启知晓刘发也落水了,而且他还跳入水中找到了刘发,结果显而易见。只是馆陶公主有一事不明,刘启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阿母,我知晓了,这些日子我不会再入汉宫了,就安心在家里陪着阿母便是。”   事实上,后来的一顿时间陈阿娇确然是没有出入汉宫,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此时她不去找别人,倒是有别人找上门来了。那人不是旁人,便是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   今日的刘陵自然是盛装打扮来到了堂邑侯府。馆陶公主害怕这些天陈阿娇一直在家里带着寂寞,见刘陵来了,便赶忙让人去请陈阿娇。那人来到后院,便被沁荷给拦在门外。   “茜娘快些通知公主!”   陈阿娇在家里,自然不会安心真的待在家里,学些绣活,她则是和其他人商议她的大事情,如今她的手也已经伸到汉宫去了。对于汉宫那种地方,怎么可以没有她的眼线,今日她便在布置眼线。所以她议事的时候,都是让茜娘和沁荷在外面守着。   “公主,府上来客!”   “好,本宫这就来!”   说着陈阿娇便起身,命那些人从暗道离去,她便站起身子,领着茜娘带着沁荷便走入了正殿,然后来到了大厅。便见刘陵来了,刘陵见到陈阿娇来了,始终带着微笑,朝着她便是微微的施礼:“臣女刘陵,见过昭明公主!”名义上陈阿娇和刘陵还算的是姐妹,可是事实上两人的地位还是有很大的悬殊,这刘陵如今只是诸侯王的女儿,是翁主,而陈阿娇则是御赐的昭明公主,自然是压了她一头。   “起身吧,都是自家姐妹,无须多礼,请坐!”   陈阿娇望着刘陵,因她对张汤之事,早就被她知晓,又因楚服曾经在淮南待过,与此女交过手,知晓此女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加上史载,这女子本就是细作。陈阿娇不敢小瞧与她。只是此时瞧着刘陵这个样子,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瞧着还有几分楚楚动人,难怪这权贵被她所迷。现在想了想,张汤竟然可以拒绝此女的诱惑,还真的是一个君子。她心里不免一喜。   “先前听父王说,公主去匈奴回来了,我便想着一定要来看看公主,此番公主为我大汉社稷着想,着实的让小女佩服。”说着刘陵便捧起酒对着陈阿娇:“小女在此敬公主一杯!”   陈阿娇看着面前的酒杯,见到刘陵敬她,她也端起了,朝着刘陵便是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宫喝便是!”她便用长袖将那酒水遮住,一饮而尽。而刘陵见陈阿娇喝下了酒水,面上便是一喜,也一饮而尽。   “陵儿,听说你要回淮南了,准备何时出发?”馆陶公主笑着对着刘陵,那些天,陈阿娇不在的日子,都是刘陵过来陪着她说说话的,因而对于刘陵,馆陶公主还是极喜欢的。   “再过些时日,父王想多看看长安,他说如今他身子老迈,再不多看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刘陵说完便是一声长叹。   “是啊,本宫也上了年纪,倒是你们都大了,上次你不是要在长安成亲吗?为何还要回去。即便那张汤拒婚,还有别人,若是你想留在长安,本宫在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便是?”   馆陶公主还不知晓刘陵的心思,也不知晓淮南王有谋反之心,她知晓这些天在陈阿娇不在的时候,刘陵天天来陪她,她便一心就想着刘陵的好了。   就在馆陶公主提出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陈季须突然便跪下了,望了刘陵一眼。陈阿娇见着阵势,直呼不好,果然不出她所料。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第81章 阿娇刘陵   陈阿娇知道刘陵这个女子不简单,她一回来便让人去查了她,发现此女在长安交友甚广,而且和多名男子有染,而且那些男子多半都对刘陵是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其中还包括了平阳侯曹时,她之前还色诱过张汤,可惜的是张汤始终不为所动,刘陵才只好作罢。而此番当陈阿娇瞧见陈季须看着刘陵的样子的时候,便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阿母,孩儿愿娶刘陵妹妹为妻,还求阿母成全!”   陈季须一下子便站了出来,跪在馆陶公主的面前,此时他还不忘抬头忘了一眼刘陵。而刘陵则是羞答答的一笑,装作不敢看的样子,平心而论,刘陵是一个长相很得男子喜爱的女子,她长得很文弱,如弱柳扶风,这个样子的她特别招男子的喜爱。让男子有一种保护欲。而且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声细语。这样的女子很少有男子可以拒绝。   “这,季须你要娶刘陵为妻?”   馆陶公主大惊,她也知晓如今陈季须的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若不是堂邑侯陈午去世的话,陈季须现在孩子怕都有了。一直以来,比起陈蟜,陈季须都稳重一些,到底是大哥。不似陈蟜那般为男女情爱所困。而馆陶公主这些天其实也在想为陈季须说一门亲事来着,反正守孝期马上也要过了。没想到陈季须竟然和刘陵好上了。作为母亲,馆陶公主自然是很想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了。此番听到陈季须这般说来,馆陶公主的第一反应便是高兴,笑着看向刘陵。   “季须你想娶陵儿,这自然是好事情,阿母自然是愿意,只是不知陵儿到底愿不愿意?”因之前陈阿娇不在的时候,刘陵时不时的来看馆陶公主,因而她对刘陵的印象很不错了。   刘陵听到馆陶公主这般问话,她便故作娇羞之态,羞答答的抬头望着陈季须,见陈季须看向她,她又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切但凭公主做主就是的了,其实我也欢喜季须哥哥。”她的脸蛋顿时变红了,这下子可是让陈阿娇涨见识了。那就是刘陵当真比戏子还要会演。若不是她之前就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怕也会被她给欺骗了。   “好,好,既然你愿意,你父王也在长安,明日本宫便于你父皇说此事便是,真的是太好了。本宫本就喜欢你,现在若是你可以嫁给季须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说着竟然还拉着刘陵的手,笑着合不拢嘴,看样子对刘陵是相当的满意。   “我全听公主的,季须哥哥对我也能很好,能够嫁给他……”说着刘陵很不好意思的抬头,继而便低下头,继续说道:“能够嫁给他,我心里也欢喜,只是因我出生在淮南,国小害怕到了堂邑侯府失了礼仪,配不上季须哥哥……”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乃是淮南王的女儿,是我大汉的翁主,如何配不上季须,本宫说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便是。”馆陶公主一直拉着刘陵的手,和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事情,这些陈阿娇都看在眼里。   大约傍晚时分,刘陵终于要走了,陈阿娇便提出要送刘陵一程,刘陵自然也没有反对,而是笑着主动牵着陈阿娇的手,与她肩并肩的走出了堂邑侯府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陵你到底有何目的?”   两人走出了堂邑侯府,陈阿娇便甩开了刘陵的手,质问着她。   “公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真心爱季须哥哥的,而且他也爱着我,我们两个人是相爱的,为何不能在一起呢?”说着刘陵便外靠着身子,望着陈阿娇。见她面带怒容,又见四下无人,她便笑道:“公主,既然你想知道我的目的,那我便告诉你就是的,我想要嫁给你哥哥,自然不是因为爱他,我就是为了气你。张汤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吗?他不是因为你拒绝我的吗?既然不能和他成为夫妻,我便嫁给你。而且我知道你和张汤永远都不可能,你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刘陵的心中一直带着气的,那日被张汤当场拒婚,这对于刘陵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且她看就看出来了张汤和陈阿娇之前肯定是有事情。尤其是张汤,心里定是爱慕陈阿娇。她可从未见过张汤对女子带笑说话,除了陈阿娇。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陈阿娇对张汤的感情也相当的不一样了。   “不可能?你凭什么认为本宫和张汤不可能?本宫今日便告诉你,张汤早晚都是本宫的,至于你休想嫁入我堂邑侯府。如果聪明的话,还是趁早离开大兄,不要等本宫出手!”   这些天陈阿娇一直忙于帮风慕宁的事情,根本就不想没有时间去计较刘陵的事情,她本想等着风慕宁的事情一处理完,再来处理刘陵的事情,可是瞧着刘陵有些迫不及待了,她便自然愿意陪她好生玩一玩。   “哦?昭明公主好大的口气,张汤的身份那么低微,如何能和你在一起了,再说你觉得你现在的婚事自己可以做主吗?不说你了,就连馆陶公主怕都做不了主吧。我也劝你一句,太高人愈妒,小心一点吧。”说着刘陵便上了撵车离去了,她并没有答应陈阿娇离开陈季须,而是决定继续和陈季须在一起。   陈阿娇站在远处,看着刘陵离开,心想刘陵当真是胆子大,看来她势必要给刘陵一点儿教训了。只是还未等到陈阿娇出手,有人便出手了,此人不是旁人,而是平阳公主刘娉。   刘娉因刘启的话,近日来一直便闭门养胎。事实上她那里有胎可养,都是一个幌子罢了。但是即便是幌子她也要做全,不能让人发现才是。可是因这孩子的事情,刘娉与曹时越发的离心了。两人便经常的争吵,最后导致曹时竟然夜不归宿,他不在平阳侯府还能够去什么地方,自然是去歌舞坊了。   “郎君,今日怎生的如此的生气,来奴家问你喝酒?”曹时如往常一样,来到了歌舞坊,便寻到了刘陵,刘陵见到他来,自然也是眉眼带笑,整个人都灵动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便痴痴的笑着,那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望着曹时,看样子是要将他的魂给勾去,才会善罢甘休。   “还是你好啊,三娘也只有你最了解我,最懂我,为何我没有早一点遇到你,为什么?”曹时抱着刘陵便是一阵唏嘘,将她搂在怀里,便要一阵温存,突然此时门被拉开了,那个人不是旁人,是一脸怒气的刘娉,刘娉早就知道曹时外面肯定是有人了。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引而不发,就是为了找到传说那人,终于让那她跟踪到了。   “曹时,曹时,还有你,你,好你给刘陵,你们这对狗男女,看本宫今日不杀了你们!”刘娉也是一个暴脾气看到这个自然是忍受不了,当即便拔剑就要刺上去。她首先要刺杀的便是刘陵。刘陵顿作惊弓之鸟之态,一下子便闪到了曹时的身后:“郎君我好怕,为何要杀我……”   “刘娉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既是不爱我,为何还要嫁给我,既然嫁给我,你为何要杀我?”曹时一直带着怒气,当初这门婚事他本就不愿意了,当时他也对刘启委婉的提出来了,说不想与刘娉成婚,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娉自求的,是她要死要活的嫁给他。而他只能被迫接受娶了她。可是娶了她之后,他一点儿都不快乐。直到他遇到了刘陵,他才感觉到一丝丝的快乐。而现在刘娉显然要斩断他最后的快乐,他如何不怒,当即便挺身而出,一把便将刘陵护在身后。   “驸马,曹时,你竟然还护着这个贱人,我才是你的娘子,这个贱人,你给我让开!”说着刘娉便拔剑上前,就要去砍那刘陵。见到这个阵势,曹时也是动了肝火,一把就夺过了刘娉手中的剑,他握着剑,已经溢出血来,曹时却丝毫的不在意。对着刘娉便是吼道:“你闹够了没有,公主,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莫动了胎气!”   “你这是再威胁我?曹时,你……”   曹时确实在威胁刘娉,毕竟刘娉此时假怀孕的事情是不能为外人道,而刘娉以后这个孩子生下来,都要曹时来配合的,所以曹时才会这样说话。曹时这样说的目的也十分的明确,那就是想要保护住刘陵,不让她受到伤害。   “威胁谈不上,只是想让公主好生回去冷静下来,这样你好,我也好。劝公主做事情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若是做错事,定会追悔不已。我曹时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今日之事,公主就当没看见便好,我与三娘感情本就是好。若是公主可以行个方便,我自然也会给公主方便。”曹时说着便将那剑扔在地上,他的手还在滴血。   刘娉整个人的脸色都相当的查,她大口的喘气,望着刘陵,此时的刘娉见到刘陵躲在曹时身后,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便带气的,可是没有办法,曹时手里还握着她的把柄。而且这一次孩子是必须有的,以后的所有的事情都要曹时配合的。   “好,曹时这话乃是你说的,既然你这般说的话,那么本宫便成全你,本宫倒是要看看你与这人尽可夫的女子到底可以在一起多久。”说完刘娉瞪了一眼刘陵,便领着人离开了。   只是当刘娉离开这里的时候,回头还看了一眼曹时,此时刘娉已经打听注意了,那就是她定不会让曹时活太久了,她现在需要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男孩子。   “公主,方才驸马那般,你为何要……”就连刘娉身边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   “走!”   刘娉没有解释便带着匆匆离去,而此时一直站在暗处的谢如云却将这一切看得十分的清楚,当天晚上便将这事禀报给了陈阿娇。陈阿娇一听,“哦。竟有这事,那么很好。看来无需本宫出手,便有人替本宫处置这件事情了。对了,卓文君那里到底如何?主父偃现在身子如何?”陈阿娇既然已经回来了,有些事情自然也是要提上日程了。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如今还未和离,只是司马相如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难题,绛邑公主一直再向施压,相信不久以后,和离有望,至于主父偃一回来,身子便大好,可是听闻公主去了匈奴,他便去寻公孙煜了。前几日公孙煜也来过歌舞坊来主父偃,两人相携一起去看望东方朔,此番应该还在东方朔处吧。”谢如云将主父偃的行踪告诉了陈阿娇。   “东方朔?”   陈阿娇差点将此人给忘记了,现在猛然便记起这个人了。   “那好吧,若是主父偃回来了,你便告知本宫一声,此番最重要的便是风慕宁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到底是何人所为?”陈阿娇既然答应风慕宁还她清白,自然说到做到,于是早就开始查了。   “回公主,查到宋明出死的当晚,花如海去看过他,之后线索便全断了,好似被什么人处置过,如今无从查起。”谢如云确实也遇到了难事,本来都查的好好的,在顺藤摸瓜下去,便能查出来真相来。可是当查到花如海的身上的时候,线索便全断了。   “花如海去看过他?他们两个人不是早就断了吗?”   上次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宋明出又在当场给花如海难堪,两个人肯定是断了。当时陈阿娇还记得花如海更是扬言要杀了宋明出,怎么现在花如海又去看他,这其中必有蹊跷。   “是啊,小妇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便是查了一下花如海的事情,可是花如海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所踪了,所以线索便断了。但是小妇人觉得花如海与此时脱不了干系。”   “花如海是王信娘子的胞妹,你们去王信府上寻过吗?”   “这倒不曾!”   “那就派人去探查一番吧,花如海是一个极度怕死之人。”   陈阿娇还记得以前花如海的为人,知晓她是惜命之人。便吩咐谢如云去查看。   “诺!”   “还有那刘陵和平阳侯的事情给本宫继续跟进,若是有何异动,派人告知本宫了。明日本宫再来,让楚服明日来见我。”陈阿娇要开始做一些事情了,一直以来,她多半都是出于被动状态,现在她倒是想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宫斗,什么才是真正的阴谋算计,什么才是真正的手段了得了在她看来,之前不管是宫里的妃嫔,还是刘陵的假面,都是最不入流的手法,这些伎俩在大唐的时候都被人给玩烂了。   “诺!”   陈阿娇见谢如云答应她,她便起身出去。   “公主等等,这里有封信,是张汤张大人特意留给公主的,还请公主过目!”说着谢如云便将丝帛递给了陈阿娇。   “张汤?”      第82章 细作连翘   陈阿娇将丝帛收起,定眼一看,当即便笑了,之后便将丝帛握在手心,朝着谢如云便是一笑:“宋明出的案子你无需插手,本宫已经找到帮手,你让沈修跟着本宫,其他的事情你无需过问。”   说完陈阿娇便乘着撵车离去,这一次她来到的是城北的青柳台。要说青柳台本是青年男女相会的地方。陈阿娇在想为何张汤会约她到此,当她到这里的时候,发现都是青年男女在这里私会,心里那叫一个百感交集。只是今日的陈阿娇一身男装打扮,身边还领着两个美婢,一副王孙公子出游的景象,时不时的还有女子借机偷看她几眼。陈阿娇环视了一下左右,并未看到张汤的踪影。   “公主!”   陈阿娇还在寻张汤的时候,便听到他的声音,回头一看,便看到一头白发的他,正朝着她笑。   “总算找到你了,你约本宫有何要事?”   张汤在丝帛上面并没有言说究竟是何事,只是要求陈阿娇来到青柳台。青柳台此时的风光倒是尚可,可惜陈阿娇现在确然没有赏景的心情,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如今王夫人和刘陵都在积极的奔走,开始她们各自的目的。而她也现在也不应该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对于陈阿娇来说,所谓的儿女情长都应该在她的皇图霸业之后。即便张汤确然对她不错,她也不会因张汤而发生任何的改变。她可不是那种为了男子,就放弃江山的人。对于她来说,江山和美男她全要。既要醒掌天下权,又要醉卧美男膝。   “公主,请随下官来。下官领你看一样东西,定能为公主解惑?”   陈阿娇便跟上了张汤,沁荷和茜娘两人本来是想要跟上去的,却被陈阿娇给拦下了。   “你们现在这里守着,本宫去去便回。”   之后陈阿娇便朝不远处递了一个眼神,她这是在通知她的死士——沈修。她可以不让茜娘和沁荷跟上,可是这也不代表她会一个人去。身为帝王,从来都是多疑的,即便这个人是张汤,陈阿娇也无法做到完全相信他。帝王心术,素来多疑。   纵观历史,有太多的兄弟相残,父子相斗的事情。即便是最亲厚的亲人也不能完全的信任。有时候伤害你的往往是那些所谓的亲人,陈阿娇在大唐的时候,便冷眼旁观了很多事情。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一个天真的女子,她有过太多的过往,心里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对待任何人都有防范之心。   “就是这里!”   张汤指着一个地方去陈阿娇说道。陈阿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此处没有什么特殊,只有一颗歪脖子树而已,这树还不大,具体什么品种她不清楚,瞧着就是一种极普通的树,方才在路边的时候,陈阿娇也瞧过很多。   “这树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陈阿娇再细看一下这树,还是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这棵树就是宋明出被吊死的那棵树。公主你不是要为风慕宁脱罪吗?不会连宋明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张汤十分疑惑的看向陈阿娇。事实上陈阿娇还真的没有关注宋明出到底怎么死的了,她只是知道宋明出死了,而且用秦弱山的话来说,是被风慕宁给弄死。   “本宫确实不知,只是为何你会知晓本宫要帮助风慕宁?”   陈阿娇顿时警觉性就高起来,她从未告诉张汤,当时秦弱山也被她弄走了,如今张汤如何得知。   “是风慕宁告知下官的,她说你需要下官!”   张汤依旧面无表情,继续指着这课歪脖子树说道:“就是这棵树,下官已经查验过宋明出的死,他确实不是自己上吊死的,而是被人活活给勒死,而且勒死他的人,手劲很大,他的喉骨全断。”   “你的意思是说宋明出是被人勒死,然后吊在这课歪脖子树上?”陈阿娇现在大致是听懂张汤的话了,也知晓了宋明出的死因。   张汤见陈阿娇知晓了,便继续往下说:“恩,他是被人先勒死在吊在树上的,当时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全身是一丝不挂,而且……”张汤顿了顿,看了陈阿娇一眼,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而且怎么了,你为何不说了!”   其实张汤现在不好对陈阿娇说,那是因为宋明出死的时候不仅仅一丝不挂,而且下,体也被人割下了。只是这些张汤怎么好意思和陈阿娇开口,人家到底还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这,这还是公主你回去翻看卷宗吧,到时候你自然便知晓。今日下官带公主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公主,宋明出的死不是一人所为。至少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够办到,这是一场有准备的谋杀!”张汤在来之前便翻看了所有的卷宗,然后又查验了一下现场,还去检查了尸体,才得出这个结论。   “哦,谋杀?那就是有人精心准备,真的想不出来宋明出这样的人,有谁精心准备去杀他?”在陈阿娇的脑海中,宋明出就是一个标准的软饭男,而且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这下官就不知晓,也许宋明出平日里有得罪的人,也可能是为钱财而杀,也可能是情杀……”对于张汤来说,他断案无数,想要杀死一个人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哪怕一句话不对付,都可能让人怀恨在心,继而被杀。   陈阿娇看着那棵歪脖子树,一言不发,虽然张汤和她说了这么多。其实事实上对于陈阿娇这个不善于断案的人来说,说了也是白说,一切还是从头开始了。这案子还要慢慢的查,好在刘启和窦太后都在忙刘婉和刘发两人落水的事情,暂时还无暇顾及风慕宁的事情。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反正风慕宁是关在天牢中,她断然是不能出来了。   事实上天牢是困不住风慕宁的,她想离开这里是易如反掌的。她只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怕给汉宫口实,到时候会对大月氏不利。就算此番她被王兄如此的对待,她的心心念念的还是大月氏的民众。   不管是大汉还是匈奴,都是他们大月氏无法抵抗的。所以风慕宁才甘愿被困在天牢之中,等待陈阿娇的解救,给她一个正大光明回到大月氏的理由。其实风慕宁此时不愿意这么快离开天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一旦离开天牢,便是回大月氏的时候,回到大月氏就意味着她要和她的兄长兵戎相见。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她一直都在拖,尽管她知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所以她选择了等待,等待陈阿娇的营救。   “张汤你与本宫说这些,本宫自是清楚,只是这案子还是断不了?若是你,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从连翘身上入手,连翘失踪了。下官问过风慕宁,她将连翘买下来之后,便放她走了。之后下官便派人查连翘,发现她已经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到她的踪影,我想公主定是可以查出她现在身在何方?如果可以找到连翘,这件事情便好办很多。”   张汤的话自然是提醒了陈阿娇,确实是应该寻找出来连翘。   三天后,王信府上,王信的正室花氏正在和花如海两个人谈笑,而在一旁伺候的那人便是连翘。对,如今的连翘已经在王信的府上当差,而且还伺候着花如海。   “连翘,你站着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你不是我的丫鬟,也不是侍女,以后你就是主子了,你坐好。”花如海竟然对连翘露出了笑容,和连翘和好如初了。   要知道以前这两个人可是水火不容,此番宋明出一死,这两个人竟然走到了一起,而且还以姐妹相称。最重要是王信娘子——花氏也对连翘礼遇有加,将她奉为上宾。   “如海让你坐,你便坐就是了,既然你已经选择投奔与我们,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如昭明公主那样见死不救。你放心吧,我们会对你好。如今宋明出一死,你只要跟着我们,到时候你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今宫中最得宠的美人便是我们大人的亲妹妹,若是她的儿子可以成为太子,便是储君,将来定会继承大统,你还愁没有银钱吗?”   花氏瞧着连翘便开始与连翘说这些美好的事情。连翘听到此事之后,整个人便愣住了。她的手在发抖,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而此时一旁的花如海见状,便上前说道:“连翘,你可是想好了,昭明公主不是最会做表面功夫的吗?她在人前是对你情深一片,可是轮到你被卖的时候,竟然毫不留情的就漠然走开。你想想你伺候了五六年了,她都那么的不顾念旧情。你还要对她如何的好?”花如海以前被陈阿娇给整过,便一直对陈阿娇怀恨在心。因而她极力的劝说连翘。   这说着说着,连翘便心动,她想起了那日在长安街头陈阿娇漠视的眼神,心里便是一阵心惊,是啊,她以前伺候过陈阿娇五六年,还跟她在大漠的时候出生入死过,没想到在她潦倒的时候,陈阿娇竟然真的见死不救。毕竟买下她对于陈阿娇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可是陈阿娇却选择了直接漠视了她。这让连翘寒心。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认为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帮过你一次,便祈求你在帮她第二次,次次都渴望帮忙,若是有一次你没有帮她,她便在心里怨恨你,反而比怨恨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还要厉害。   “是的,公主明明可以救下我的,她却什么都没有做,是她见死不救,她不仁我……”   “那你也可以不义啊。现在宋明出死了,你可以祈求在回到昭明公主的身边,然后帮我们将这个放进她的茶水之中便可。连翘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说着花如海便将一小包药粉递给了连翘。连翘立马就伸出手去接住了那药粉。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放在公主的茶水中,她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连翘之前并没有做过这样的坏事情了,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心里难免心慌。因而手便一直在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花如海立马便走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她的耳边便说道:“不要怕,不是毒药,昭明公主不会死了,只是想要迷晕她而已了。连翘你可以做到的,现在她也在到处找你了,你只要待在她的身边,寻一个机会下手便是。”   花如海牢牢的握住了连翘的手,见她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你在想想昭明公主对你见死不救的场景,难道你就不恨她吗?你之所以有今天还不是全部都拜昭明公主所赐?”花如海继续在连翘的耳边说着一些事情。一直都在说陈阿娇的坏话了,连翘心里本来就有些气愤,上次陈阿娇明明都看到她了,却对她视而不见。   就这么一个视而不见,连翘便将陈阿娇给恨上了,其实恨上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而连翘也选择了接受花如海的建议去陈阿娇的身边当细作了,给花氏传递消息。   “只是我如何才能够和公主相遇?”   连翘现在很担心见不到陈阿娇,即便是见到了陈阿娇也不一定愿意让她伺候,毕竟陈阿娇的身边已经有两个侍女了,茜娘和沁荷,这两个人以前都与她相熟了。但是都没有她得陈阿娇信任。而现在时隔一年,茜娘和沁荷两人早就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在想回去伺候陈阿娇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个我们会为你安排,只是要让你手一下委屈而已!”   “什么委屈……”   连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人一记手刀将她劈晕在地。   “多刺几刀,伤重!不能死,然后扔到宋明出死的地方去!确保让人看到!”花如海冷冷的说道,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只是她下手刺连翘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相当的狠辣。刺人的手法也是相当的快准狠。   “本来是想让你们去刺,罢了,还是我自己动手吧。已经好了。将她送到我方才与你们说的那一处吧。”   “诺!”   那人便抱着连翘,将她送到了歪脖子树下。   又是一个三天后,连翘一睁开眼睛,便觉得这里十分的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突然她扫视了一眼,好似发现了什么,对没有错,她确实是发现了这里。这里不是王信府上,而是堂邑侯府。她已经到了堂邑侯府。   “连翘姐姐你总算赢了,可是吓死我们了。缇萦医女都来瞧过你几次了,你现在醒了就好。等到公主回来,我便去告诉公主,她肯定很高兴!”茜娘端了木盆过来,“连翘姐姐该换伤药了,来我来帮你换伤药!”茜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起手要给连翘换药。   “换药?我怎么了?”   连翘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浑身都在痛,那日她在王信府上晕倒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一醒来便来到了堂邑侯府,看到了茜娘。   “你被人刺伤了,小心,不要乱动,我来帮你换伤药。”   说着茜娘便要动手,而此时沁荷也风风火火的端着鸡汤进来了。“果然醒了。实在是太好了,缇萦医女的话一点都不假,说今日会醒,真的醒了。茜娘你赶紧给连翘换药,等会儿这鸡汤该凉了,她要趁热喝。”沁荷和茜娘两人瞧见连翘醒了都十分的高兴了。   “我被人刺伤了?”   连翘害死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怎么被人刺伤了。她记得在王信府上,见到了花氏和花如海,她们请她喝茶,对待她就如同对待亲姐妹一样。总之十分的好。不似以前在堂邑侯府的时候,陈阿娇那样使唤着她。   “恩,被人刺了好几刀,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真的救不回来了。”茜娘正在给她换药,一动手,便是钻心的疼,连翘倒吸了一口气了。不过还是硬撑着将药给换下来了。   “好了,沁荷你还是喂些鸡汤给连翘喝吧。”   “好的,连翘姐姐我来问你,这鸡汤我亲手熬的,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要吃东西了。”说着沁荷便将碗端到了连翘的面前,轻微的吹气,准备喂连翘喝鸡汤。   “连翘醒了?”   陈阿娇从外间回来,便听到沁荷的声音,知晓连翘醒了。   “公主,我……”   连翘准备起身朝陈阿娇行礼,以前的规矩她到也没有忘。   “不必了!你身子带着伤,还是好生养伤吧,这些俗礼就先免了吧。”陈阿娇示意她好生躺着。便转身对茜娘说道:“茜娘你好生给连翘安排一些,她身子若是好了,便给她些银钱,让她出去寻一住处吧。”   “公主,连翘不能留在这里吗?宋明出不是已经死了,连翘现在是无家可归,她就不能……”   “不能!”   陈阿娇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于一个舍弃过她,她又给过机会的人又不珍惜的人来说。陈阿娇不会再要这种人,这种人骨子里有一种凉薄之情,不能重用!   第83章 王刘联手   面对陈阿娇如此果断的拒绝,连翘心里便是一凉,此时此刻她想起了花如海的话。那就是陈阿娇天生凉薄,见死不救。本来连翘心里还对陈阿娇抱有一丝丝的愧疚,此番在被陈阿娇如此冷情的拒绝之后,一下子全变了样子。她的心里竟是将陈阿娇给恨上了。   “公主所言极是,奴婢知晓该怎么做了?”说着连翘竟然要强撑起来,准备离开这里。只是当她坐起来的时候,便感觉到肋下一片疼痛,脸色当即苍白,便捂住伤处。   “连翘,你现在还带着伤的,公主!”茜娘上前扶住了连翘,祈求的看向陈阿娇。陈阿娇见连翘如此,“等你养好伤再走吧,本宫明天还有要事要问你。”语罢,陈阿娇并没有在房间里面停留,给了一个眼神给沁荷。沁荷便将碗交给了茜娘,尾随陈阿娇而去了。两个人步至后花园。   “季须哥哥,你真好。”   陈阿娇便看到刘陵和陈季须两个人在后花园之中嬉闹。看样子刘陵真的是要嫁给陈季须的样子。再瞧陈季须的样子,自然是满脸的幸福,他一直呆呆的看着刘陵。此时刘陵站在绣球花树下,绣球花朵朵的开放,或黄或粉,看起来霎时好看,尤其是一阵风过,花随风动,顿成花舞,花瓣便随风舞动,一片片的飘散在刘陵的身上。今日她身着月青色绣锦裙,腰间还环佩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飘逸开来。加上她那边弱不经风的模样,但凡男子看了,都会忍不住上去拉她一把,陈季须自然也是。   也许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陈阿娇会出现在这里,也许真的是他们情难自禁,便趁着无人处便搂抱在一起了。刘陵就那般依偎在陈季须的怀里。陈季须长得也不差,到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而且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的是十分的相配。当然在陈阿娇眼里,刘陵此番和陈季须在一起,却让她十分的刺眼。   刘陵不经意的抬头便瞧见陈阿娇正在看她,她便得意的朝着陈阿娇一笑,然后便挽住陈季须的胳膊,对着他痴痴的笑:“季须哥哥,我们这边走吧,那边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陈季须这才抬头便看到陈阿娇站在那处。他当即便端起兄长的样子,朝着陈阿娇望去:“阿娇,你来了。我和陵儿只是出来逛逛而已,我瞧着这花园的景色不错,便领她到处走走。”   “哦,那大兄就与她好生逛逛便是,我只是知晓马上董夫子便道了,也不知晓你和二兄的课业如何?听说今日董夫子会开问,到时候阿母也会到了。大兄理应趁早准备才是。”陈阿娇轻轻的扫了一眼刘陵,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便朝里间走去。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阿娇你等等我,你可今日董夫子什么时候到?而且阿母怎么也会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季须还有些担心。其实他和陈蟜两个人都不好学问,比起学问反而对学武还有些兴趣,不过吃不下来苦,武也没有学成,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也只好守着这堂邑侯府度日,只是一个能够守成的主。   “很快了吧,方才我在大殿的时候,看到阿母竟然和董夫子说话,不多久他便会来吧。二兄此番在何处?今日怎么不见他?”一直以来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也许是今日刘陵来了,陈季须才没有和陈蟜在一起吧。   对于现在陈蟜的状况,陈阿娇还是有些担心的,自从上次他拒婚之,刘婉落水之后,陈蟜的整个状态都不好。即便是回到了家中,整个人也是闷闷不乐,十分不开心的样子,而且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极少的出来。陈阿娇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间忙碌,没有时间去关注陈蟜,而陈季须则忙着与刘陵两人亲亲我我,自然也没有时间去照看陈蟜。以至于此时被陈阿娇问起来,他竟不知怎么回答。   “二弟,此番应该还在房里吧,我瞧着他进去,一直未曾出来。等下为兄便去看看他就是了。”陈季须十分随意的说道,并却将此事放在心上。说罢,便于对着刘陵浅笑,一脸的宠爱。陈阿娇看到他与刘陵这样,便转身离去,朝陈蟜的屋中走去。   “季须哥哥,你也去看看吧,我方才瞧着公主好似生气了。你莫要是惹她生气,这怕是不好吧。”刘陵十分关切的嘱咐道,便催促着陈季须跟上陈阿娇,见陈阿娇不走。她便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马上还有课业,我还有事要寻我父王,明日再来看你也不迟。”刘陵说着便挣脱了陈季须的手,一个朝外面走去。陈季须见状,便知晓便去寻陈阿娇。   而刘陵刚刚从堂邑侯府走出去,便上了撵车,她这一次来到了九重天,来见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上次在歌舞坊大脑的刘娉。这两个人竟然见面,刘娉这一次倒是冷静了许久,而且这一次跟刘娉一起来的,还有一人,那人便是王夫人。王夫人见刘陵,朝着她便是一笑,“请坐吧。”   刘陵倒是也不惧,便坐下了。   “不知两位寻小女来所为何事,若是为了平阳侯一事而来的话,小女只想说,我本不知晓他是平阳侯,才会做出那等错事……”刘陵始终带着微笑。而刘娉的脸色一直绷着,她就要站起,却一把被王夫人扣住了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娉儿先坐下,不知者无罪,你有大度!”王夫人深望了一眼刘陵,见刘陵丝毫不惧的神态,便知晓她今日怕不是一个人来的,肯定是带人来了。而她这一次又算是私自出宫,自然不想闹出大事情来。   “还是夫人大度,小女当真不知,若是知晓他乃是平阳侯,小女怎会与他在一起。再者小女如今已经和堂邑侯议亲了,以后断然不会再与他来往,还请平阳公主放心便好。若是无事,小女就先行告退了。”刘陵得意的笑了笑,便站起身子,朝外间走去。   “等等,本宫有要事与你相商!”   王夫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刘陵微笑的回转过身子,“夫人有要事相商,是否是为了昭明公主之事,小女倒是可以祝夫人,但是夫人也需祝小女才是!”刘陵和王夫人两人都是聪明人,虽然两人现在的目的不同,但是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所共识。   “何事?”   “我要张汤的命!”   刘陵冷然的说道,张汤拒婚的事情对于刘陵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实在是无法忍受,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在长安她不能动手去杀人,至少这个时候不行。   “好!本宫要陈阿娇这个人!”   “好!”   就这样刘陵和王夫人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两人竟然成了盟友。刘陵见事情变成这样,便起身离去了。   “母妃,为何要这样,你为何要和她做交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是一个贱人,她和驸马,和曹时,他们……”刘娉还记得那日曹时护着刘陵的的事情,为了她不惜受伤,为了她不惜顶撞与她,为了她威胁与她。这一切切都是刘陵所为,方才刘陵说她不认识曹时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坚决不信。   “你懂什么,若是你有刘陵半点能耐,你弟弟早就成为太子了,不成气候的东西。曹时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有你如今的身份,万不可再出来了。你父皇让你将孩子生下来,便生下来,不能再落人口实了,尤其是不能让刘陵知道。这个女人本宫早晚会收拾她的,只是不是现在。”王夫人望着刘陵离去,虽然没有与她深交,她也知晓刘陵这个人的不寻常之处。   竟然可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游刃有余,现在竟然还勾引上了堂邑侯,这种手段,若是刘娉有这种本事,何愁刘彘当不上太子了。可惜的是,刘娉一直都不成气候。   “母妃,你总是这般说我,那刘陵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她……”   “娉儿,那是手段也是本事,你还不懂。与你说了你也不懂。”王夫人见刘娉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便兀自摇头,之后朝着她身边的宫人说道:“回宫吧!”王夫人便起身离去。   而刘娉只能望着王夫人的背影,一言不发,她只能偷偷的从后门出去,如今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长安城中随意走动了,害怕被人发现她假怀孕之事,到时候若是闹大了,可不好。   王夫人则是乘着撵车离去了,走在大街之上。长安街头还是十分的热闹,车水马龙的,撵车前行。此时在长安的街头,金俗和秦明凡还有夏知凡三人则是在长安街头游荡,看街景,买东西。   “大兄不是吧,还买?你一定买了很多东西,而且你瞧瞧我哪里还有手去拿东西!”夏知凡表示抗议,事实上他已经抱了一堆东西。而秦明凡和金俗两人确实夫妻两人一身轻便,边逛边看,瞧着十分的欢喜。   “二郎,让你拿东西你就拿东西就是的了,那里来那么多的废话?”   秦明凡十分没好气的对夏知凡说话,然后就扶着金俗,如今金俗的身子是越来越重了,走起路来十分的不方便。   “大兄,你这是……”   夏知凡一个侧身,那撵车便擦身而过,他一眼便看到里面坐的人是王夫人,他的眼神特别的好,认定那人便是王夫人。要说王夫人乃是宫妃,此番出现在这里,定是不寻常。   “大兄,这些东西给你,我去去就来。”   说着夏知凡便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秦明凡,便跟上那撵车而去了。   “二郎,你这是要去哪里,这……。金俗我……”秦明凡不能将金俗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就站在远处等着夏知凡。而夏知凡则是跟着撵车而去了。事实上王夫人并没有立即汉宫,而是来到王信府上,也就是她大哥的府上。今日王信不在家,接待她的是花氏,花氏的身边自然是跟着花如海。花如海现在也算是得了王夫人的青眼。   “夫人……”   “起身吧,无须多礼,今日本宫拉,便是要问问你们,事情紧张的如何?”王夫人端坐在上座,花氏命人上茶。而此时夏知凡已经偷偷的潜入了府中。偷听着王夫人与这两人的对话。   “已经安排好了。连翘已经去了堂邑侯府,如今正在她府上养伤,不久之后,便能够行动自如了。”   “哦?只不过本宫答应的是那连翘到底可不可靠?莫要让她坏了本宫的计划?”王夫人自然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边与刘陵联盟,一边则是安排了细作连翘,两手准备,到时候以防不时之需。她做事情素来谨慎。   “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连翘绝对可靠,她还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王夫人点了点头,对着花氏又是一说:“张汤的事情你也要尽快的着手了,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了。如今赵姬的事情他也在查,本宫不想她坏了我的事情!”即使刘陵不开口让她除了张汤。王夫人也不会让张汤活过这个月的,赵姬的事情一旦翻出来。她便是死路一条。而张汤此人软硬不吃,又不好美色,根本就无从下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永远的闭嘴。   “已经安排好了,他定活不过这个月。”   王夫人听到花氏这般说话,便继续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们办事情要干净利落一些,程姬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这一次婉儿落水多半是她做的手脚,现在竟然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以为可以瞒得过本宫吗?好生给本宫注意她,程姬此人最是毒辣,而且她还有一个唐儿。那贾夫人也不老实,一一都给本宫看住了。”   “诺!”   说罢,王夫人才起身离开这里,如今天色确实是很晚了,再不回去,刘启当真是能发现,她便起身而去。而这一切都被夏知凡听见,他翻身出墙。朝不远处的夜潭走去,他要去寻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长安巨贾——公孙煜。汉初实行是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的地位不高,但是公孙煜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虽是商人,却位比诸侯。更有人将他和当年的秦相吕不韦相比较。   整个长安城中,无人不晓他的名号,可是见到他的人少之又少,有人说他是英俊佳公子,有人说他貌丑如鬼怪。有关于他的传说,可以开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了。不管如何说他,公孙煜这个名字在长安城中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就连一直以美貌和才情著称的裴慕寒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而此时夏知凡却来到了公孙煜的府门前。   “公孙煜,名家公孙龙的后人,巧舌如簧,善于诡辩!”   夏知凡拿着手中印信,自言自语道:“昭明公主还你一个人情,算是酬谢你在皇宫之中相助之恩!”说着夏知凡便叩响了公孙煜的府门,只是当他敲门的时候,就被一阵灰尘给呛到,这门多久没有开过了,积了一层的灰。   第84章 内定皇夫   夏知凡一推门便开了,偌大的公孙家竟然连给看门的人都没有,着实的让人心惊不已。他大声的呼唤了一声,发现也没有人回答他,便觉得有些奇怪,便举步进入宅门之中。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的海棠花,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他抬脚走了进去,还是不曾见到人。   “公孙煜,公孙煜?”夏知凡再次喊道,依旧没有人应和他。他便进去往前走,前行数百步,忽逢桃花林,在桃林深处,水雾弥漫开来了,他走近一看,竟是一大池的温泉水。温泉旁的石块上还放着一件青衣。   “你是何人?”   突然一男声传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夏知凡听到。听到声音,他下意识的往那一看,便见一人,身着白色绣墨竹的内衫斜倚在桃花树下,柔顺的发丝如瀑布一般披散开来,微眯着一双桃花眼,半睁半合。此时一阵风过,满天的桃花纷纷扬扬的飞了过来,乱红一片,桃花缭绕,散落在该男子的身上。男子伸出一只手,微微的撑起身子。此时不远处的温泉带来了氤氲水汽弥漫开来。那人见夏知凡并不说话,便微微的睁开眼,抬手道:“风来了,客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来,喝酒!”说着他便将身边的一个酒坛子甩给了夏知凡。   “在下夏知凡!”   夏知凡倒也不客气,便接过那酒坛子:“楚国的桃花酿,也怕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喝到了。公孙兄,多年不见,你可识我?”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公孙煜。但见他微微的坐起,抱起酒坛子,便大口的喝了起来,“我素爱酒,无酒不欢。夏知凡,裴慕寒的师兄,鬼谷一派的首徒。你倒是沉寂了很久。你来寻我,必有要事,有事说事!无事喝酒!”说着公孙煜便用手破开了另外一个酒坛子。放眼望去,他的身边已经堆了很多的酒坛子,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只不过此时瞧着公孙煜的样子,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清醒,一点酒醉的迹象都没有。   “我为昭明公主一事而来,公孙兄定是知晓!”   夏知凡欠陈阿娇一个人情,一直以来陈阿娇都没有要回这个人情,他不想受制于人,便将借此机会将这个人情还给陈阿娇,便来找公孙煜了。只是现在的公孙煜好似不太想去办这件事情。   “昭明公主?夏老弟你怎么也和她牵扯上了。这长安的男子怎么人人都和她有所牵扯,几日前,主父偃那个老匹夫便来寻我,说他得到了昭明公主的赏识,就连一直自视甚高的姬染也对她赞誉有加。现在连身为鬼谷一派首徒的你,竟然也是为了她来寻我,这昭明公主竟有如此的能耐,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公孙煜此时已经站起。   他拾起了不远处的青衫将它披上身上,全然不见了方才那般慵懒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严肃。回转过身子,便盯着夏知凡看。夏知凡见他如此,便也站起身子来。   “在下欠公主一个人情,而当年公孙兄你也欠我一个人情,今日我便来要回这个人情,还请公孙兄务必帮忙!”夏知凡并没有选择告知公孙煜原因,而是直接提要求了。   要说夏知凡和公孙煜的两个人的交情还要从五年前说起,而公孙煜也是从五年前开始发家的,也是从五年前开始名声大振起来,而他今日的一切都与鬼谷一派有关系,其中和夏知凡的关系最大。鬼谷一派的先祖乃是鬼谷子王禅,此人简直是神人一般的存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当时公孙煜外出经商,路遇劫匪,被一直身居在深山之中的夏知凡所救,而且他还在夏知凡所居住的深山之中发现了沉香木,以此发家,名震大汉。   “好,既然夏老弟以此为说,在下自然会帮,只是你为何事而来,我又如何帮?”   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信誉。公孙煜本是名家公孙龙的后人。名家一门,讲究的是诡辩,因而在经商的时候,他们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与市井之中,成为一代巨贾。而公孙煜却不仅仅是巨贾那么简单,他有身份,也有手腕,即便商人的地位在大汉不高,但是他公孙煜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吴楚之乱的时间,他出资赞助了汉宫,得到刘启的赏识,他现在的身份位比诸侯,只是欠一个封王的名号而已。不过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公孙煜的身份和地位。   朝廷里面的达官显贵见到他,也会礼让三分,就连一直自视甚高的田蚡在他面前亦不敢造次。当然这些人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主要也是因为公孙煜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基本上无大事不出门。就连上次主父偃来寻他,也是等了许久,才见到他的,而且两人也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公孙煜便直接送客,让主父偃走。   而主父偃这种心高气傲之人,竟然还是面带微笑,竟然不生气,老老实实的就走了。足见这公孙煜能力之高,为人之不平凡。   “昭明公主身边有细作,名唤连翘。原是公主身边的侍女,而且王夫人与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联手,要对付公主。而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件事情告诉公主便可,让她警觉起来。”   “如此简单的事情,你大可亲自去告诉公主,这样公主还会记得你的好。据我所知,昭明公主乃是惜才之人,她正在到处招募人才,虽不知她到底有何用途。但是夏老弟你乃是鬼谷首徒,如此的才能,为何不投奔与公主。这一次这么好的契机,你为何不自己去说,而让我这个素来不喜纷争的人去言说?”公孙煜十分不解的看向夏知凡。   只是将事情告诉陈阿娇,这很简单,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为何要他亲自出手。而且在公孙煜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得到陈阿娇的赏识,说不定还可以以此得到升迁,从而步入仕途。尽管他本人对仕途没有兴趣。可是从历代的鬼谷传人来看,无一例外全部都步入的仕途,其中苏秦合纵六国,配六国相印,游说诸国,迫使秦国称帝计划推迟。而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让秦完成了一统诸国的霸业。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让魏国称雄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旷世兵书流传后人。就连裴慕寒也是九岁封相,名扬诸国。可是反观夏知凡这位鬼谷首徒,却是异常的低调,公孙煜始终不解。   “这事情交予你便是,至于在下的事情,就无需公孙兄多问。”   夏知凡并没有像公孙煜去解释了。公孙煜见他如此,便道:“你是因为你大哥吧。听说你已经找到你大哥了,记得当年你与我说过,只想找回家人,然后自此隐居乡野之间。你确然是隐居乡野过,为何还要出现在长安城。这乃是纷争之地,既然长安,为何还要这般遮掩?”   公孙煜此时还不知夏知凡的哥哥是秦明凡,也不知秦明凡的娘子是金俗。而金俗却是王夫人的遗落在民间的女儿。若是他知晓了,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这一次是王夫人和刘陵联手,其中王夫人更是主导,想要去算计陈阿娇。而王夫人不管怎么说也是金俗的生母,若是夏知凡出手。到时候让秦明凡如何的自处,让金俗如何的自处。既是这样,夏知凡果断的将事情推给了公孙煜。   当然公孙煜还有一点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有钱。至于公孙煜到底有多少钱,无人知晓,他为人素来低调,若非有事,不会见人,就是有人来请,他也是闭门不见。后来渐渐也就无人来请他,不然他的府门也不会落了一层的灰尘。而且偌大的家业,家中竟然一个管家都没有,一个侍女也不得见。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所以对于公孙煜这个人,外人知之甚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夏知凡是早就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今日再次瞧见他,便发现他的长相竟和五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虽比不得裴慕寒那般丰神俊秀,却多几分萧萧穆穆,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了一丝冷情,既让人疏远,又让人亲近。   “长安,不得不来,而且怕是要久待了。那此事便交给你了。不过办完事情之后你定是要告诉昭明公主,乃是受我所托,还她一个人情,自此之后,在下与她两不相欠。”   语罢,夏知凡便转身离去。而公孙煜则是抱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大口,以后就要忙起来,不能喝酒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痛苦。公孙煜把玩着手上的酒坛子,在心里思量着。说起夏知凡让他办的这件事情,看样子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一点事情了。只是将这事告诉昭明公主便可,可是这事情又不好办。尤其是让他来办,他若是告诉昭明公主,还要让她保密。他可不想因此得罪了王夫人。   毕竟不管是王夫人和昭明公主两人与他都无恩怨,而且他也不想卷入这宫廷内斗之中,经商多年,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见过太多的纷争,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他不想再卷入纷争。尤其是这宫廷内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所以此事要好生的想了想。只是此番公孙煜还在思考之中,那边王信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他们首先对付的那人便是张汤。   张汤现在正在着手调查刘婉和刘发落水的案子,之后窦太后又让他连当年赵姬的事情也一起查办。算起来赵姬已经死去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案子查起来,困难可想而知。不过对于张汤还好。虽说当年的案子不是张汤一手主办,可是也是张汤父亲一手主办,当时张汤也曾经帮助父亲打下手,接触过这个案子,可是这个案子最终不了了之。   “张汤,你要记住,即便有些案子不能再查,你我也要知晓,这各种的原因,赵姬之事,太子最是清楚,他是想保住某人。你我无需再查!”这是当年父亲告诉张汤的话,那个时候刘启还是太子了。虽说他当时也不知凶手到底是谁?只是知道太子舍弃了赵姬,选择了保住了他人。当时的张汤以为是刘启为了保住栗姬,才会将全部罪责都推给了赵姬。可是从现在的形式来看,却不是这种这样。毕竟如今栗姬已死,而上次刘启竟然还在反对追查此事,只能说明那人还在。   “张大人,还在忙啊!”   秦弱山笑着走了进来,近日来,秦弱山为人十分的高调,以前在天牢这边,一直都是张汤在主事,可是现在不同了。秦弱山回来了,而且他好似近日来得到了人的帮助,越发的趾高气扬起来,看样子是要挤掉张汤成为天牢的主事者。这不,他又找到机会来与张汤闲聊了。而张汤则是抬头看向秦弱山:“你有何事,本官还有要事要办,无事还请你出去!”   “张大人,为何这般拒人于千里呢?这一次来找你并无什么要事要办,自是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还请张大人务必赏脸去吃杯酒才是!”秦弱山得意的笑了笑。话说秦弱山要比张汤年轻,看起来也要俊俏一些,张汤此人长得极为的普通,是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淹没的那一种,再加上现在他一头白发,更显得老成。不要说是比裴慕寒了,就是与秦弱山相比,在相貌上张汤也没有优势。不过他有气质,一种旁人没有的气质,忍不住的让人亲近与他。为人办事极为的认真。不然刘陵也不会对他青眼相看,一心想要嫁给他。   “哦,那便恭喜了。到时候本官一定去恭贺,现在无事了吧?”张汤指了指门外,秦弱山见他如此,便再次笑道:“那便不打扰张大人办案了。我这就出去!”   等到秦弱山出去之后,他才冷笑,自言自语道:“张汤,本官成亲之日,便是你身死之事。再容你张狂几日,再等几日,本官便给你好看。”对,王信找到的那个人便是秦弱山,而秦弱山现在的大靠山便是王信。王信和田蚡以及田胜都是王夫人的哥哥。王夫人比程姬和贾夫人等人有本事有手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家人多。她母亲藏儿生了不少孩子,她的兄长多,而且还有些才气,凭借着王夫人一个,在整个长安也算是横着走。而程姬和贾夫人等人便是娘家无可用,在外戚的力量上自然就比不得王夫人了。   当然这和王夫人本身手段了得,心计城府都不亚于任何人也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这么说,在汉宫之中,除了窦太后,后妃之中无一人可以与王夫人相比。而此时她已经将手伸到了陈阿娇的身边,还与刘陵结成了联盟,主要便是想让陈阿娇成为刘彘之妻。   几天之后,堂邑侯府,连翘的身子也渐渐的好起来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吧。   “也不知道公主到底如何想的,为何不让连翘姐姐留下?”沁荷为人脾气最是直白,想到什么便是说什么。她打小就和连翘一起长大,自然与她亲近了一些,本想如今连翘无所靠,陈阿娇会让她留下。可是没想到陈阿娇只是让她在府上养伤,养好了伤还是要走。   “沁荷你少说几句,连公主的决定你也敢非议。公主这么决定,自是有她的道理。连翘你身子养好了,若是出去,到时候通知我与沁荷两人,我还有一些体己,到时候给你便是。”茜娘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准备给连翘喝。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公主,无需你们伺候,这药我自己可以喝。这些日子也劳烦茜娘你了。”连翘微微笑接过药碗,然后便自顾自的喝下去了。喝完之后,便言说道:“茜娘,那日我被救起,是你帮我换的衣物吗?那衣物还在吗?我还有些东西在……”   “哦,在的,本来以为你不要,我就丢在一旁,还没有浣洗,若是你需要的话,我今日便拿去洗洗吧。到时候给你送来便是。”茜娘接过连翘递过来的药碗,将它轻轻放下,说着便要去寻那衣物。   “不用了,那衣物放在这里就好了,我自己洗吧。如今我这身子也需要活动一下,不能总是躺着。”   其实她伤的并不重,其实多半都是皮外伤,只是流血比较多而已,现在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甚至对于连翘自己来说,下床走动,来去自如,完全可以离开堂邑侯府。而她却一直选择待在这里养病,并没有出去了,自然有她的目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将这些放在这里了。”   茜娘将那还染有血的衣裳放在了一旁,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对沁荷说道:“公主方才寻你我有事,还是快些去吧,小侯爷怕是不行了。”茜娘长叹了一口气,便领着沁荷一起出去了。   第85章 死不瞑目   沁荷和茜娘两人前后进入屋内,便看到缇萦医女正在收拾药箱,将掉落在地上的银针拾起,而馆陶公主则是扑在陈蟜的身上,大呼我儿,伤心至极。而陈季须和陈阿娇两人也是面容憔悴。躺在床上的陈蟜则是睁大了双眼,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馆陶公主的手,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他整个人面容发黑,尤其是印堂发黑,看起来颇为的恐怖。   “阿母,阿母,我命休矣……”他没说一句话,都在大口的喘气,而此时血从他的口中漫出,大口大口的朝外面吐去,顺着他的嘴角流下,馆陶公主拿着丝帕便未他擦拭。“阿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还没有说完报仇两字,陈蟜便眼睛一瞪,腿一伸。抓住馆陶公主的手也松开了。   “我儿,我儿……”   馆陶公主瞧着不对劲,便呼唤着陈蟜,仍凭她如何呼唤,陈蟜都没有醒来。陈季须见此,便上前,去探了陈蟜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便跪到在地,朝着馆陶公主说道:“阿母,阿母,二弟他去了……”说完陈季须也伤心落泪。而陈阿娇站在那处,看着嘴角还在流血的陈蟜,当真是七窍流血,陈蟜竟然真的身死了。   要说陈蟜的死,还要从那日陈阿娇离开后花园去陈蟜的房间去说起,她进去的时候,便发现陈蟜躺在地上,十分的不对劲,便命人寻来缇萦医女。当即缇萦医女便十分的紧张,尽管经过这两天的救治,最终没有救回陈蟜来,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缇萦你告诉本宫,为什么我儿会死,你不是告诉我,他只是子嗣艰难,不会危及生命吗?为何。为何……”馆陶公主现在快失去理智了,不到两年她死了丈夫,如今又是死了儿子,她如何能够忍受了。而且陈蟜是因为中毒而死了,死在堂邑侯府。这让馆陶公主如何能够接受了。   “公主,先前缇萦却是觉得小侯爷不会有事,因为那些毒我都解开了,此番他出事情,缇萦也是难逃其咎,还请公主责罚。缇萦今日才知晓小侯爷中的是七虫七花朵。这种毒本就无解,在加上织染花药性极毒。先前我已经解开了其中六种,今日才得知竟然还有一种没有让我发现,隐藏的太深了。今日才得见,是我的过错。”缇萦确实是今日才知道的,这般毒辣的毒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她认为这种毒药是传说。而且七虫七花毒,乃是用七种不同的毒虫和毒花配置而成,十分的难解,隐藏还深,当时缇萦没有聊到陈蟜竟然会种这种毒,也没有往这上面想。今日才让她发现,可惜已经太迟了,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过错,你的过错。那又有什么用。我儿的命没了,陈蟜,我的陈蟜……”馆陶公主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一个寻常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眼泪一直不停的落。陈阿娇看着一直哭泣的馆陶公主,便上前安慰。   “阿母,缇萦医女已经尽力了,二兄的死……”   陈阿娇是一阵心寒。因为那糕点本来是应该她吃的,应该中毒的那个人应该是她陈阿娇,今天死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而已。那些人针对的对象从来都是陈阿娇。可惜今日代替她死的却是陈蟜。   “不,阿娇,到底是何人所为,到底是何人下毒害了我儿,本宫一定要将她查出来,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馆陶公主整个人的情绪马上就要失控,她的一双手一直便牢牢的我握住了陈阿娇的手。确切的说不是握着,而是抓,力气之大竟然让陈阿娇有些招架不住。   “阿母,阿母,你先冷静一下,一定会找到凶手,一定……”   陈阿娇的手被馆陶公主抓的心疼,从未想到馆陶公主竟有如此的气力。   “我儿,我儿……”馆陶公主还在哭,哭着哭着,竟然哭到昏厥,晕倒在地。幸而此时缇萦医女还未离开,见到馆陶公主晕倒,便立即给她医治,发现只是普通的昏厥之后,便要施针。   “罢了,既然是普通的昏厥,还是让阿母多睡一会儿吧,若是她醒了……”陈阿娇看到方才馆陶公主始终的样子,便让缇萦医女无施针,还唤来茜娘和沁荷两人好生照料馆陶公主。而她则是与陈季须两人一起安排陈蟜的后世。陈季须正在命人给陈蟜换老衣,让他风风光光的去。陈蟜的死,对陈季须触动也很大。毕竟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了,又是兄弟,这感情自然不是旁人所能比拟的。   而陈季须身为堂邑侯,又是长兄,此番见到陈蟜竟然被活生生的毒死,他比任何人都要生气了,比起馆陶公主失控大哭,他显得倒是冷静了很多,他一直隐忍不发。   “阿母,可好些了?”   陈季须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上前询问。   “阿母,是晕倒了,我让沁荷和茜娘留下来照顾他。二兄如何?”陈阿娇始终感觉到心寒,说到底陈蟜本就不该死,那人本无心害他,而是为了害她而已。陈蟜只是误食而已。没想到最后真的是要了他的命。而且还是如此霸道的毒药,竟然将缇萦医女都给蒙蔽过去。   “已经换好衣裳,马上就准备入棺了。小妹你……”陈季须看到陈阿娇竟然上前,握住了陈蟜的手,此时陈蟜已经身死,虽然那被人擦洗过,可是到底是死人,陈阿娇竟然丝毫不在乎。   “你们都下去吧,大兄你也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二兄单独说说!”   “阿娇你……”   “大兄,我可以的,我只是有些想和二兄单独待一会儿。”   陈季须见此,便点了点头,悄然离去了。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陈阿娇。   “二兄,那人要害的人是我,连累你无辜枉死,放心吧,我像你保证,一定会找出凶手,让你瞑目!”陈阿娇伸出手来,合上了陈蟜的双眼,他死不瞑目,即便是陈阿娇说了这话之后,那一双眼睛始终都合不上。陈阿娇始终记得陈蟜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不想死,一定要为我报仇,是多么的狠绝,她记得。陈蟜是被人毒死的。”   这也是她来到大汉,身边第一个被害的人,而且还是在堂邑侯府,上次她便被人暗害过。今日陈蟜竟然被人暗害致死。人已经出招了,陈阿娇如何能忍。只是可惜,她现在竟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上次刘秀凝给她下药,也只是要她身败名裂而已,也没有要她性命,这一次的人这人下了如此厉害的毒药,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她走出房间,命人将陈蟜的尸身抬入了棺木之中。   三日后,馆陶公主重新站起来了,她不似那天那般失控,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冷静。她与陈季须和陈蟜一起操办起陈蟜的丧事了,忙前忙后了。只是瞧着此时馆陶公主的样子,一下子便老了几岁。   “阿母,这里还是与我和大兄来吧。你还是先去歇息吧。”陈阿娇见状,害怕馆陶公主太过操劳,便忍不住上前搀扶她,让她起身。馆陶公主却是一把推开:“还是让本宫来吧。以前你二兄最喜我亲手给他做的梅花糕,他如今不在了,本宫怎么也要做些给他送行不是,若是连这个都不给他做,他会怪我的。当初都怪本宫执拗,负气。他既然那么喜欢刘婉,早些给他说便是了,竟然不让他入宫,若是当初他与你我一道入宫,也不会吃下有毒的糕点,变成今日这般。说到底都是本宫的不是?”馆陶公主说着说着眼泪再次流下来。   陈蟜是她的小儿子,平日话也不多,多半是寡言,也是她三个孩子中最无用的。没有陈阿娇有想法,有能力。也没有陈季须为人稳重,成熟。陈蟜甚至有些感情用事,为人又是冲动,没有多少想法。父母往往偏爱那些比较弱的孩子,馆陶公主也是一样。近些年,她开始越发的关注起陈蟜起来,那日得知陈蟜不能生养。馆陶公主便开始为他打算起未来。   只是近日来,皇宫之中出了不少事情,先是刘婉和刘发被害落水,又是窦太后旧病复发,至今我查出病因来。她便一直没有来得及与陈蟜细谈,等到她被陈季须派人入宫请了回来的时候,陈蟜就已经快不行了。缇萦医女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最终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陈蟜中毒而死,而陈蟜死的时候,还握着她的手,一直握着,还对她说:“阿母,我不想死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报仇……”在此时此刻馆陶公主的心里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那就是报仇了。   “阿母,这不是你的不是,那人分明是要暗害与我,阿娇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只是堂邑侯府定是混进人来了,上次彻查了一番,那锦娘至今还关在哪里。”   陈阿娇一直留着锦娘没有去处置与她,当初是馆陶公主将她要下,本来是想要处置与她的,可惜一时间堂邑侯陈午过世,事情多了去,锦娘竟然一直放在那里无处置,此番被陈阿娇一提醒。馆陶公主便站起身子来。   “是啊,锦娘一直关在那里,本宫到差点将此人给忘记了。来人将锦娘给本宫带上来。”馆陶公主心里憋着气,她要发泄。而可怜的锦娘则是很悲催的成为她发泄的对象。   锦娘便是当初被刘秀凝等人收买给陈阿娇下药的人,她长得不错,曾经是馆陶公主相中教导陈季须人事的,可惜的是。锦娘此人太过贪财,竟然被刘秀凝等人给收买了,来陷害陈阿娇,后来被人识破。被馆陶公主一直关在堂邑侯府之中。   “公主,公主……”   锦娘一直被关上,迟迟未处置她,她还以为馆陶公主是要永远观着她,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祈求馆陶公主将她给忘记了,可是今日她突然被人带到了馆陶公主的面前。   而且当她来到大堂之中,竟然发现大堂之中蒙了白纱,显然府上有人过世。先前堂邑侯过世的时候,她是知晓的。而今日这种阵势,显然也是府上重要的人过世,她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还知晓喊本宫公主,锦娘本宫问你,这些年,你来我堂邑侯府,本宫可曾亏待与你?”馆陶公主故作悠闲,强压着怒气,问锦娘,此时的锦娘见到馆陶公主竟还带着笑容,望着她笑。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宫问你话呢?怎了,哑巴了!”   馆陶公主已经站起身子,便要走到锦娘的面前,陈阿娇见她如此,便唤道:“阿母,你要问话!”馆陶公主听了之后,才止住了脚步。   “阿母问你话的,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免受皮肉之苦!”陈阿娇瞧了锦娘一眼,便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之后那锦娘才全身发抖的说道:“公主待奴婢不薄。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对不住公主,还请公主赐死奴婢!”说着锦娘便一直叩头。现在她是一心求死,能够一下子死去是多么的快乐的事情了。不要受折磨。   “死,赐死?本宫刚刚死了儿子,本宫还记得你娘将你交给本宫的时候,你才七岁,还只有这么一点个头。你娘都快饿死了,还将最后一块饼给你,求着我将你买下,为的就是不让你饿死了……”馆陶公主望着锦娘,她对锦娘比对别的奴婢好很多。甚至还想要自己的儿子陈季须收下,让她成为陈季须的妾侍。只是因当初锦娘娘亲的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慈母的眼睛。馆陶公主身为母亲,对她也是一种怜悯。那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妇人,拼了命让她的女儿活下来。   “公主,公主,锦娘知道错了,公主,锦娘……”   “罢了,你还是告诉本宫,当初你是如何在阿娇的饭菜之中下毒的吧。你的同谋是谁?快点说吧,说出来本宫留你一个全尸,葬在你母亲的身旁!”馆陶公主扬扬手,抵住了脑袋,她的头生疼。身子也因陈蟜身死,大受打击。加上如今窦太后旧病复发,她顿觉心力交瘁。   “同谋?公主,锦娘没有同谋,只有奴婢一人,当初绛邑公主给药粉给奴婢,奴婢趁人不备,便下在了公主的饭食之中。可是绛邑公主告知奴婢,那不会危险阿娇公主的性命,只是普通的药粉,奴婢才鬼迷心窍的给下了,奴婢真的不知……”锦娘的眼泪哗哗的下来,她现在真的是后悔了。   馆陶公主听了之后,便一阵大怒,用尽了力气拍打了一下桌子:“你还在说谎,来人给本宫掌嘴,打到她说真话为止。我儿中毒而死,你还不思悔改,给本宫打,往死里打!”馆陶公主终于动怒了,她不相信锦娘所说的事情。认定了她与陈蟜的死有关。   “公主,公主,奴婢没有同谋,下药一事本就是奴婢一人所为?”锦娘这一次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在盛怒之下的馆陶公主一个字都不信。   又是一声声惨叫,馆陶公主听着,陈阿娇听着,终于馆陶公主也决定出手,她是定要找出那人到底是谁?可是那人究竟是谁?就连陈阿娇此时也是毫无头绪。   第86章 凶手出现   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陈蟜死了,死于中毒,堂邑侯府肯定是混入了细作。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此时的当务之急便将那细作给找出来了。所以此时此刻当馆陶公主发作锦娘的时候,陈阿娇并未出言阻止。堂邑侯府的私刑比起张汤的酷刑丝毫的不逊色。今日馆陶公主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定是要让锦娘说出什么了。她死了儿子,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怒气,一直无从发作,此番锦娘之事竟然撞上了。也合该这锦娘倒霉了,整个大屋之内想起了撕心裂肺的喊声了。   “说,你的同谋到底是谁?若是还不说,本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馆陶公主站起身子,手里握着长鞭,她准备若是锦娘还不说话,她便亲自用刑。今日她是气急了。   “公主,公主,锦娘真的没有同谋,那日是绛邑公主将药粉给奴婢,让奴婢放在阿娇公主的饭菜之中,跟我言说只是普通的药粉,吃了也不会伤及性命。奴婢才……”锦娘始终不改说辞,面对锦娘如此的回答。馆陶公主冷然一笑,便挥起手上的长鞭,扫在锦娘的身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了,那血痕一道道的触目惊心。   “还不说吗?那本宫今日……”   “阿母,罢了吧。我瞧着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和秀凝姑姑没有关系,锦娘自从我那件事情之后,一直被关押着,还被人给看守了。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外界接触。方才看着她的样子,她怕是真的不知道。”阿娇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锦娘,全身都血肉模糊了,看样子十分的触目惊心。   馆陶公主被陈阿娇劝慰了一番,才放心手中的长鞭,“给我带下去,不要让她给本宫死了,一定要让她活着!”   “诺!”   那些人才将锦娘给拖下去,之后便开始清洗地上,都是血。馆陶公主好似根本就看不见似的,她心里满满都是恨意。她是一定要找出那个杀害陈蟜的凶手。可是现在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阿母,阿母……”   陈阿娇本来还在看着锦娘被拖走,一回头便看到馆陶公主摇摇欲坠,当即便扶住了她。“来人,来人,让缇萦医女快些过来!”陈阿娇在侍女的帮助下,将馆陶公主安顿到了床上了。如今的堂邑侯府可谓是愁云惨淡。是死的死,病的病。其实不光光在堂邑侯府,汉宫之中也好不到那里去。因之前刘发和刘婉落水的事情。张汤开始排查,人心惶惶的。生怕被查出什么。   能够在皇宫之中一直生活下去的,自然有他们一套生存法则,这些所谓的法则,自然不见得就是多么的干净。他们就害怕张汤在查案的同时,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到时候将他们所做的一些龌龊的事情一个个都给带出来。   “怕什么,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死了,本宫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大兄你最近可是要低调一些,切莫与窦婴那老匹夫在一起言说。”王夫人今日见田蚡,田蚡是一脸的担心,自从窦太后要求张汤重查当年赵姬的案子的是,他便惶惶不得终日,因而今日终于忍不住还是入宫来寻王夫人了。   相比较于田蚡的慌张,王夫人则显得淡定了很多,她欠了欠身,便站起来,“大兄,你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既没有查到本宫的头上,那现在本宫也会没事的,你切莫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今窦太后病了,陛下一时间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你若是还在担心,那张汤,你知道该怎么去办了。”王夫人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无人才这般对田蚡说的。   在她寝宫之中,每次当她和田蚡说话的时候,王夫人都是习惯性的遣散众人,包括她的女儿们。刘婉如今还在床上卧病,虽被救起,到底还是得了风寒,好在无大碍,而刘婷则是已经被她打发出去了。唯独留下一个刘彘。王夫人办事从来不瞒着刘彘,所以不要小瞧今年刘彘才七岁,那心计城府早就不是一般七岁的孩子可以相比的。   “这,这,这我自然知晓,张汤不除,到底是你我的心头大患。我已经与王信商量好了。张汤定不会活过这个月了。只是,对了,馆陶公主的小儿子——陈蟜过世了,不知你可得到消息?”田蚡也是今日才知晓陈蟜既然去世了。上次他还听过王夫人和他的计划那就是将刘婉嫁给陈蟜。那陈蟜本就是爱着刘婉的。若是刘婉嫁给了陈蟜,便可以得到堂邑侯府和馆陶公主的助力,那便是如虎添翼了。   可是此番传出陈蟜身死的事情,就代表先前的路是走不通了。此番田蚡提出来,就是为了害怕王夫人还不知道此消息。   “本宫自是知晓,不是说是突发重病,不治身亡吗?想那陈蟜也是一个没有福气之人,而且为人最是多变。前一刻还说肥牛婉儿不娶,下一刻当本宫同意了,他竟然真的说不娶了。当真是让本宫弄不懂。如今死了,那便死了就是了。整个大汉明天都会死人,本宫也无心去在意他一个侯府的小侯爷。”王夫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错了,我要与你说的不是这个,我要和你说的是你觉得陈蟜真的是暴病而亡吗?”田蚡试探的问王夫人,问完之后,他还不忘偷偷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好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王夫人侧过身子,便瞅见田蚡正在看着她,便是一阵冷笑:“怎么大兄难道你以为陈蟜的死乃是本宫所为?”   “不敢!”   “有何不敢的,只是他的死确实是与本宫无关,本来本宫还想将婉儿嫁给他,他死了对本宫一点好处都没有了。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暴病而亡,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情与你我关系不大,还是好些去安排你的事情吧,至于其他无需你关心!”王夫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了,而田蚡听到她如此说事便也就退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等到田蚡出去之后,王夫人便看向刘彘,“彘儿方才看到了什么?”   王夫人蹲下身子,望着一直跪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刘彘问道。刘彘方才十分的安静,不吵不闹,一个人跪坐在那边,听着王夫人和田蚡两人在说话。等到田蚡离开之后,王夫人才问刘彘。   “母妃,你方才说谎了,陈蟜之事乃是你所为!”   王夫人对刘彘是毫无保留的,但是对于其他人那就不同了,她对任何人都是有所保留的,比如方才的田蚡了。没错,陈蟜的那件事情本是她所为,当时她想害死的那人并不是陈蟜,而是陈阿娇。   因陈阿娇一直以来都表示出看不上刘彘的样子,而如今陈阿娇名气如此之高,若是让别的皇子给迎娶了,到时候对刘彘必是一大威胁。王夫人本着既然我得不到,他人休想得到的,便要毒杀陈阿娇。结果没想到的是竟然害死了陈蟜。她心里自然是相当的痛心,毕竟为了将毒药放入陈阿娇的饭菜之中,她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只害死了那个没什么用的陈蟜。她心里也在恨,毕竟以后下毒的难度就更大了。   “那你可知为何母妃要骗你舅舅那人不是母妃杀的?”王夫人看着刘彘,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打小就比别的皇子聪明,她对他是寄予厚望,一直手把手的教他。   “不知!”   彼时的刘彘还是小小年纪,也就七岁的孩子,还无法明白为何王夫人会连田蚡都要欺骗,她们两人可是亲兄妹。   “彘儿,你要知道,这世间无人可信,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便越好,比如今日之事。你以后也不要轻信他人,哪怕此人是你的兄长,姐妹,亦或者你将来的妃子,这些人全部统统都不能信。成大事者,定要做到六亲不认!”王夫人之后便和刘彘说了一大堆的话,为的就是然刘彘记住她的话。她现在实在培养一个帝王,帝王就是要无情。只“母妃,我已经知晓。可是若是田蚡舅舅知道你骗他,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他不会知道的,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至于他生气便让他生气吧。重要的是我儿的皇图大业可不能因他而落空了。彘儿本宫先前教你的那些你现在都还记得吧。”   王夫人还是不放心,经常耳提面命的提醒刘彘。   “记得,母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只是如今陈蟜死了,那母妃你的计划不是落空了吗?”   “是啊,落空了,本来目标就不是他,现在既然他人都死了。母妃决定怎么办?”刘彘也站起身子,虽说他只有七岁,却已经长得颇高了,整个人的气度也已经出来了。历史上的人汉武大帝刘彻绝对不是一个庸者,他有手段,有头脑,比起武则天,他更狠,不管是敌人,朋友还是亲人,刘彻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因而他的妃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好下场的。而此时的刘彘便已经多少显露出一些他的心思了。   “馆陶公主丧子,于情于理本宫都要去看看的,这样吧,彘儿你也随本宫一同去堂邑侯府看看吧。到时候也能与陈阿娇好生接触一下。如今她刚刚死了哥哥,你还需要好生安慰他一番才是。”   说着,王夫人便行动起来,乘上撵车,领着刘彘便出宫,去往堂邑侯府。   在撵车之上,王夫人还不忘嘱咐刘彘:“彘儿,有些东西若是你得不到,便毁之,切莫让他人得到。”   “母妃你的意思彘儿知道,若是彘儿得不到阿娇,便毁了她不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父皇那天的意思也和明白,得阿娇者得太子。”刘彘一双眼睛望着前方,方才七岁的他,竟然已经成熟到此。   “是的,所以彘儿今日你定要好好表现,不管在阿娇面前,还是在馆陶公主面前都要好生说话!”   刘彘懂事的点了点头,便随着王夫人一起下撵车,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堂邑侯府。堂邑侯府自然是一片惨淡之景。只是当他们下车之后,便看到一起来的程姬,这一次程姬是和刘非一起来。   “没想到妹妹你也来了,早知你也来,本宫便于你一道了,到时候也好有一个照应。”程姬拾裙子便朝里间走去,见到王夫人便点头致意,与她打了招呼了。王夫人牵着刘彘,便笑道:“是啊,若是知晓姐姐你也来,本宫也会与你一道了。只是近日来,当真是多事之秋,婉儿身子也不见好了。今日又得知此事,当真是让人难过不已。便带着彘儿来瞧瞧。以前彘儿与陈蟜最是投缘,没想到现在倒是阴阳两隔了。”说着王夫人便拭泪,眼泪真的就那么流下了。   程姬见此,也收起了笑容,便道:“是啊,没想到当真是天降横祸,陈蟜那么好的孩子,就这般去了,当真是让本宫痛心。此时本宫得知之后,还不敢告知太后,就恐太后担心。这一次陛下差本宫来看看公主,哎……”程姬无意之中还将了王夫人一军,这女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显摆一下,即便是此时,程姬也要压王夫人一头。   “哦,那姐姐辛苦了,那不如一起去吧。”王夫人心里虽然不高兴,不过在这里,她和程姬两人到真的是姐妹情深,相携进入了堂邑侯府。进来之后,陈阿娇便代替馆陶公主来接见这两位女客。   “因家兄过世,阿母心情太过沉痛,身子不适,已经休息去了。多谢两位娘娘前来,沁荷上茶!”陈阿娇一身白衣,妆容也十分的惨淡,便命人上茶。沁荷很快便上茶了。   “是,没想到竟是出这种事情,前些日子陈蟜还时常入宫,与彘儿商讨学业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情了……”王娡长叹了一口气了。而此时刘彘见王娡说起此事,便拱手作揖道:“是啊,想起那日我还与他相约,明年春季一起去踏青,没曾想到竟是最后一次见面,当真是事事不由人啊。”说着刘彘便流露出痛苦之色。   “阿娇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陈蟜哥哥……”刘彘请求道。   而此时陈季须也来到了大厅了,见到刘彘要求,便对陈阿娇说道:“既然彘儿让你带他去看看,你便领他去看看小弟,到底是相识一场,便让他去送送小弟吧。”   陈阿娇摆了摆手道:“大兄,我一见二兄便伤心难过,还是你领他去看吧。我在这里招待两位娘娘!”陈阿娇拒绝了带刘彘前去,而是让陈季须带着他去。   “那好吧,彘儿你随我一道吧。”   “本王也与你一起去!”   刘非站起来了,如今他已经是汝南王了,这一次是随着母妃程姬一起来的,便也随着陈季须一起去看陈蟜去了。于是这大厅之中便剩下王夫人和程姬和陈阿娇三人了,连并茜娘和沁荷两位侍女。   “喝茶吧,近日来因二兄的丧事,多有繁忙,倒是怠慢了两位!”   “无事,只是不知道馆陶公主身子如何,这般伤心的事情,哎……”程姬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开始询问陈阿娇。   陈阿娇点了点头,面容憔悴:“是啊,发生这种事情任谁都欢喜不起来,今日你们能来,阿娇定会告知阿母。”陈阿娇依旧淡淡的,并没有因程姬发达出关切的样子,便对她面露好感。反而还是十分的疏离。程姬见状,便不在言说。王夫人见程姬吃了瘪,她心里自然是暗爽。   “阿母烦心的事情不止二兄之死,这一次二兄暴病而亡,阿母自是不信,便让人去查,毕竟上次阿娇被人投毒。阿母担心二兄的死是被人投毒所致。所以一直都在查证。只是缇萦医女都言说,二兄乃是暴病而亡,阿母偏不信!”陈阿娇说完话,便扫视了一番,发现王夫人和程姬两人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都未发生多大的变化,好似当真不知陈蟜死因的模样。陈阿娇再次陷入疑惑之中,难道她真的看错了。   就在陈阿娇话刚刚落音,陈季须便领着刘彘和刘非两人回来了,刘彘便坐到了王娡的身边。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刘彘偷偷的扯了一下王夫人的衣服。之后望了王夫人的眼睛,那眼神也只有王夫人才能够看懂。   王夫人自然是知晓陈蟜的死因,只是她也知道七虫七花毒若是没有被解开,自然死亡的话,和普通人病死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她也相信缇萦医女肯定是害怕被牵连,故意说陈蟜是病死了。所以便让刘彘去看看,若是中毒而死,面上肯定可以看出来,可是从刘彘此时的表现来看,没有看出中毒的迹象,那么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本宫也是做母亲,去年婷儿腿被伤,今年婉儿又落水,当时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本宫也是吓出病来了。这种心情本宫最能体会,公主要挺住才是。幸而公主还有阿娇和季须啊……”说着王夫人便落泪了。   “侯爷,公孙煜求见!”   有人来报,陈季须站起身子来,“他来作甚?”便看向陈阿娇,而此时在场的王夫人和程姬两人也惊住了。   “让他进来吧。”陈季须开口,又想了想说道:“等下,我亲自去迎吧。”   第87章 公孙大家   陈季须似乎奴仆们怠慢了公孙煜,便站起身子,身子去迎,而将陈阿娇留在大厅,应对客人。陈阿娇只是听闻过公孙煜其人,并不曾见过他。只是当她看到王夫人和程姬以及陈季须等人的反应之后,便觉得公孙煜此人极为的不简单了。便有了一丝丝好奇之感。但是此番她正在观察在座的各位,并没有分心放在公孙煜的身上。   再观王夫人等人听到公孙煜的名字,脸上都面露惊奇之人。王夫人比程姬更端的住,此番程姬都已经坐不住了,便开口询问:“公主,公孙大家经常过府吗?没没想到今日他竟是会出现,当真是让人惊奇不已啊?”程姬说话的时候,面露竟是羡慕之色。陈阿娇望着身边的沁荷和茜娘一眼。沁荷便蹲下身子,对着陈阿娇的耳边细细的说道:“公主,公孙煜乃是名家公孙龙的后人,是长安的一代巨贾。”   尽管沁荷将公孙煜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依旧还是一副不解,她实在是想不通,即便公孙煜耐受名家公孙龙的后人,是长安的巨贾,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不管在大汉还是在大唐,商人的地位从未高过,为何公孙煜可以让陈季须如此的紧张,不惜亲自相迎了。陈阿娇带着疑虑,至于公孙龙乃是名家的代表人物,曾经是平原君的门客之一,著名的“白马非马”以及“离间白”理论便是他提出了。为人继续擅长诡辩论。而公孙煜便是他的后人了。   其实算起来,公孙龙也非贵族出生,不过此人乃是战国时期赵国人,后来秦国一同中国之后,赵国便随之灭亡,后来大汉取代秦国,分封诸侯国,赵国便再次出现了。   其实刘启对合要对公孙煜如此的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就是公孙煜乃是赵国人,与窦太后都是出自赵国,而且他曾经妃嫔赵姬,真的要算起来,还可以算是公孙煜的姐姐,当然是极其远房的姐姐,那种亲戚几乎可以不计。不然公孙一家不可能还活着好好的,早就被刘启给灭族了。当年赵姬的死,是祸殃全族,一族人全死了。   “不曾,他是第一次登门,本宫不曾见过他,娘娘似乎对他很是熟悉?”陈阿娇实话实话,她确然不熟悉公孙煜此人,便不好对此人做出任何的评价,便询问程姬。   程姬见陈阿娇如此回答,也不曾多心,便立马脱口而出:“本宫哪里有机会见到他啊,只是听陛下说过,此人最是聪慧,小小年纪,便是富甲一方了。与那卓王孙一样都是巨贾,当然公孙大家可是要比卓王孙厉害。卓王孙也只能在巴蜀称富,而他可是望眼整个大汉了。一直以来,本宫也只是听陛下说过他,却不曾见过他,没想到今日能够在府上见到,当真是以偿本宫一心愿。”程姬此时丝毫不掩饰她对公孙煜的好奇之心了,一直便在等待陈季须带着公孙煜来了。   “恩。是啊,本宫也听闻陛下说过,此人最是聪明,只是不喜见人,一直都是闭门不出,没想到今日他竟是会来堂邑侯府,不知为何而来?”王夫人也是十分的好奇,好在她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人进来了。此人不是旁人,便是公孙煜。   今日的公孙煜身着一身云青色长袍,十分的素净,与陈季须两人相携进入屋内,他时不时与陈季须两人闲聊几句,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恬静,进了屋内之后,陈季须给他安排好的位置,他便端坐于此,低着头。   “给公孙大家上酒!”   对,这是公孙煜的一件轶事,那就是他去任何的府上做客,人家招待他,他是不会喝的,他只会喝酒,不管是什么酒,只要是酒,他便会坐下喝个干净,而且还会和主人两人好生畅言。   “多谢侯爷!”   公孙煜进来之后,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见过王夫人和陈阿娇等人,他只是端坐于一旁。这也是他的特权,位比诸侯。即便是见了诸侯王也无需行礼,所以此番这些人还没有到公孙煜行礼的时候。他只是抬头冲着陈阿娇以及王夫人程姬等人点了点头,以示尊重了。之后便有侍女上酒,他一个人十分安静的喝酒了,也不说话。   “公孙大家,请!”   陈季须便举杯朝着公孙煜。公孙煜这才抬起酒杯,朝着陈季须说道:“侯爷,请。今日在下前来,是为昭明公主而来,不知公主现在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公孙煜办事情也极为的讲究效率,而且今日这大厅着实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尤其是有王夫人和程姬两人在这里。   “你来寻本宫?”   陈阿娇指着她自己,十分奇怪的问道,事实上她对公孙煜是一无所知,和这个人之前也并无交集,此番还是与公孙煜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才会觉得十分的奇怪,望着这个人。   “是的,在下是为昭明公主而来,若是公主方便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公孙煜并没有言说到底是何事,只是想与陈阿娇借一步说话。陈阿娇扫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眼陈季须。见陈季须并没有反对,又想到这里又是堂邑侯府,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便朝着暗处一看。她这是在提醒一直躲在暗处的死士沈修注意,她要起身了。   因陈蟜的死,陈阿娇现在是越来越谨慎,不管去往何处,除了暗卫,死士沈修是比需带上了。比如此时便是如此,沈修她一直都是带上这个人,生怕出什么事情,以备不时之需,哪怕此时就是在堂邑侯府,面对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公孙煜。公孙煜此人看起来,十分的友善,他长了一张让人亲近的脸,却对人十分的疏离。   “好,那就借一步说话,随本宫来吧。”陈阿娇便起身,朝着王夫人和程姬两人欠身便站起身子,领着公孙煜便去了后花园了。而王夫人等人也顿时警觉起来,只是她此时并不能出动,只好看着陈阿娇领着公孙煜离开。   没一会儿,馆陶公主竟然来了,让陈季须领着刘非和刘彘两人出去,馆陶公主与王夫人和程姬在一起了。最后侍者便告诉馆陶公主,陈阿娇领着公孙煜出去了,馆陶公主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扫视了一下王夫人和程姬两人。   “没想到两位夫人竟然来了,倒是本宫待客不周。你们也知晓,本宫刚刚死了儿子,陈蟜是本宫的小儿子,打小便是本宫的小儿子。虽然人不怎么聪明,但是胜在乖巧,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这一次没想到竟会暴病而亡,本宫自然不会相信,他就这么去了。所以本宫一定会查下去,若是让本宫知晓那人到底是何人,本宫定会让她不得好死!”馆陶公主突然没有来由的说了一通了。   程姬和王夫人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表示出十分不解的样子,程姬首先开口:“是啊,公主这般难过也是应该了。若是当真有人害小侯爷,那定当不得好死才是了。只是如今公主还需保重身体才是。”程姬十分关切的说道,说着便命身边的宫人将一个礼盒拿了出来:“这是前些日子陛下赏给我的血燕窝,尚好的,今日本宫特意给公主带来,好生补补身子才是了。”说着便命人将血燕窝打开,送到馆陶公主的面前。   “多谢夫人了,这东西如此贵重,而且现在本宫实难下咽,尤其是想到陈蟜的死,本宫心里便是越发的悲痛,方才本宫昏睡,还梦到陈蟜,说他死的好冤,定是要让本宫为她报仇,还说害死他的人,就在本宫的身边。你们说说,那人会是谁呢?”馆陶公主方才是真的梦到,梦到陈蟜告诉他,害死他的人已经来到了堂邑侯府了,就在今日。她便来瞧瞧今日都有谁来了。   比起前几日,今日来的人并不多,只有王夫人,程姬和公孙煜。至于公孙煜此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因为他们素无恩怨了,再者公孙煜也无害陈蟜的原因,而王夫人和程姬就不好说了。其实在此时此刻馆陶公主的心里,她一直怀疑的那个人其实是程姬,王夫人她倒是不怎么怀疑。毕竟之前王夫人一直言说要将刘婉嫁给陈蟜,有何她结盟的意思了。而且还几次三番的试探,要将刘彘和陈阿娇凑成一对了。因而要害死陈阿娇的可能性不大了。倒是程姬的种种行径惹人怀疑,加上今日的梦境,馆陶公主越发的怀疑了。   只是那只是梦境,无实质性证据,馆陶公主也只能是怀疑而已。   “这,这,这……”   程姬见馆陶公主一直盯着她看,便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起来,她既不喜欢这种眼神,被人给盯着看,尤其是被馆陶公主盯着看,见她好似在质问她自己,心里顿觉不爽。   “公主此番问本宫与姐姐,这我们如何得知,陈蟜的死,本宫与姐姐都十分的伤心,不然也不会来此。姐姐更是陛下亲自差来,来看望公主你的了。这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还需要坚强才是。来人将我那老山参给公主带上来。”王夫人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了,丝毫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便命人将她带回来的老山参给馆陶公主送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冷静。   “诺!”   之后便有人将老山参捧到了馆陶公主的面前,馆陶公主淡然的扫了一眼,便命人手下,“是啊,人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本宫也应该看得开才是了,夫人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公主,能够看得开才好。当初婷儿差点被人砍死,还有前不久婉儿也落水,不是也差点死了。说起来,本宫与公主一样,都是做母亲的,自己孩子出事,心里哪有不痛的。想当初本宫还想着让婉儿也陈蟜一对呢,现在想想,陈蟜当真是一个好孩子,没想到竟是这般。”说着说着王夫人便哭了起来,那一副哭的姿态,让馆陶公主看到了,也以为王夫人或许是真的怜惜陈蟜了。   “阿母,你怎么出来了?”   陈阿娇此时已经和公孙煜两个人聊完了,便匆匆而归,而公孙煜与陈蟜聊完了,便离开了,没有在堂邑侯府上多停留一刻,当即便撒腿就跑了。因而当众人看到只有陈阿娇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便觉得好生奇怪。   “阿娇,你不是与公孙大家在一起吗?怎么了,大家呢?”馆陶公主也是十分的奇怪,今日她也听闻一直不曾出门的公孙煜竟然亲自拜访,来到了堂邑侯府,还准备也这人见上一见呢。   “他啊,他已经走了,说家中还有急事,与我说完话便走了。阿母,你在怎么不好生休息,为何……”陈阿娇还有些担心,便问道。   馆陶公主拉住陈阿娇的手,苦笑着对着陈阿娇:“方才本宫梦到你二兄了,他说他死得冤,阎王不让他投胎转世,让本宫快点找出凶手,还说凶手今日回来堂邑侯府,本宫便醒来了,便出来瞧瞧。多半是本宫想多了,才会梦到你二兄,你说他梦中说的话,做不做得准!”说着馆陶公主便扫视了一下王夫人和程姬,发现这两人反应都十分的正常。   “阿母,那都是做梦的,当然做不准了。再说今日堂邑侯府也没有来什么其他人,都是自家人,如何会暗害二兄呢。阿母你定是想多了。”陈阿娇嘴上随时这么说,可是不代表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可不是这么想的,她一直都在怀疑是王夫人和程姬两人了。只是见这两人反应都十分的正常,抓不到把柄罢了。   “是啊,你说的倒是也是,倒是本宫多心了。只是那公孙大家与你说了什么吗?他到底为何会来我堂邑侯府啊?”馆陶公主的询问代表了在场的很多人,其中自然包括王夫人和程姬两人。   陈阿娇思考了一会儿,便想起了方才公孙煜与她一道去了后花园之事,他们两人很快便去了后花园,本来陈阿娇与众人以为的都一样,那公孙煜会与她说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等到他与公孙煜单独相处的时候,公孙煜开口的第一句话才说道:“公主觉得自古美人,是以瘦为美好,还是以胖为美好?”这没有来由的一句话,惊住了陈阿娇。   事实上在大汉朝,还是喜那种体态婀娜的女子,不似大唐喜欢丰腴的女子。要是让陈阿娇来说,她自然是以胖为美,而此番在大汉,自然是以瘦为美,这本是一个不算难以回答的问题,陈阿娇只是十分的不解,为何公孙煜来寻她只是问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这……”   “公主无需这般着急回答在下,你还是好生想想,想好再来告诉在下,若是想好了,可以差人来通禀在下一声,一直在家,随时恭候。如今时候不早了,在下也应该回府了。至于令兄的事情,在下也有耳闻,还请公主节哀顺变。”说罢,公孙煜便转身离去了,陈阿娇十分不解的站在那处,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多说公孙煜是一怪人,果然不假啊。   第88章 解密暗语   “阿娇,公孙煜真的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吗?他乃是名家的后人,不会随便开口,若是开口必有用意。”馆陶公主见陈阿娇的模样,便知晓公孙煜定是与她说了什么,而陈阿娇却不明白。   “说是说了一些,只不过都是些寻常的事情,阿母无需多虑。合该我与那公孙煜本就无交情,今日也是初次相见了。他只是因故人的要求给我带一句话罢了。”   陈阿娇还在思考那句话,“公主觉得自古美人,是以瘦为美好,还是以胖为美好?”这句话当真十分平常了。这句话是夏知凡托付公孙煜来的。要说这夏知凡确然死欠了她一个人情。他让公孙煜带话自然是有所图,这话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送走了王夫人和程姬等人,安顿好了馆陶公主,陈阿娇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细细的想着,她的手中握着笔。沁荷正在给她研墨,茜娘则是在为陈阿娇准备茶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陈阿娇已经将这所有的字都写在丝帛上,在细细的研究着。企图从这些字从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即便她用了拆字法来组合这些字,也未能从这些字的组合之中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公孙煜一如平常的起床,开始独自逍遥的生活。对于公孙煜这种人来说,他剩余的日子便是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他有权势,有财势,若是他想要女人的话,到大街上一喊,便有美人投怀送抱。可是让很多人失望的是,公孙煜至今单身,光棍一枚,而且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家里虽然豪富,却连一个奴仆都没有了。   比如此时公孙煜竟然一个人在厨房之中忙碌,自顾自的给他自己做吃的。他不仅仅能言善辩,富甲一方,这做菜还是一绝。当然是在大汉,与大唐的厨艺自然是不能相比较的,大汉还没有炒菜,一般都是煮菜,还有少许的烧烤。   “吓死我了!”   公孙煜一回头,便看到夏知凡站在他的身边当即就将他给下了一条,他便闪到了一边。此时锅里还煮着不少东西,香味四溢,让人胃口大开了。   “原来是你啊,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今天的菜很多,一起吃吧。”   见到身后这人是夏知凡,公孙煜便放心了。如果此时夏知凡注意看的话,可见方才公孙煜的手已经放在腰间,他看到那一刻才将手中腰间拿下了。不然他便拔剑。公孙煜的腰间缠了一把三尺软剑,没有人看过公孙煜出手,但是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出手,若是遇到极大的危险,公孙煜也不会坐以待毙。   “不了,我只是来问问你,到底你有没有将我跟你说的事情告诉昭明公主,如今连翘已经进了堂邑侯府,公主现在很危险。你昨日去将我说的那些全部都告诉公主了吗?如何公主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知凡已经得知昨日公孙煜已经去过堂邑侯府,便料想公孙煜定是将他说过的话告诉了昭明公主。可是他着急了等待了一天,也未发现陈阿娇对连翘有任何的动作,堂邑侯府一片风平浪静。   锅里想起滋滋的声音,食物的香味传了出来。公孙煜将大锅给提起来,火炭添上了,与夏知凡两个人相对而坐。还准备好了上好的桃花酿,他们是临着温泉水而坐的,那些桃花酿便放在水中泡着,随着流水的运动朝这漂来。公孙煜一出手便捞起了一瓶甩给了夏知凡。然后自己也抱起了一坛,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还哈哈的大笑起来。   只是当他抬头看到了夏知凡那张严肃的脸,还有质询的眼色,他只好将酒坛子放下,捡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你放心吧,我告诉昭明公主,昨日我亲口告诉她的。而且以前听闻昭明公主素来聪慧,想必她定能猜出我那句话的意思。所以你无需担心的。”   “你怎么对她说的?”   夏知凡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之处,而且公孙煜为人最是狡诈,不管是对任何人都留有三分余地了。   “公主觉得自古美人,是以瘦为美好,还是以胖为美好?”我这么问她的,很明显对吧。”   公孙煜说完便看夏知凡的脸色,夏知凡则是还在思考这句话,当即脸色便发生了变化,站起身子,“公孙兄,你说也太直白了吧,你让昭明公主如何知晓,即便是我,也是思考了许久才知晓你在说什么,更何况昭明公主!”   “夏知凡,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难道你觉得昭明公主还没有你聪明吗?这本就是暗语,我可不认为昭明公主连这种暗语都解不开。自古美人,是以瘦为美好,还是以胖为美。自古美人,王夫人本就是王美人,连翘又名青翘,青者轻也,视为瘦者也。又以胖为美,胖者旁也,旁支者。整句话连起来,便是美人和连旁支的一人联合起来对付你,而美人昭明公主不难想到是王美人吧。这般明显的暗语。你竟觉得昭明公主会猜不出,你太小瞧她了吧。”公孙煜颇不以为然。对于出身名家的他来说,这种简单的文字游戏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而且这只是最基本的谐音而已,他不认为陈阿娇连这个都猜不出。   “这,这,这对你公孙煜自然不算难了。我猜出来亦不觉的奇怪。只是你我都知道那人是谁,但凭你这两句话,昭明公主怎么会想到瘦那人就是连翘呢?公孙兄,你真的是……”   公孙煜却是摆手示意夏知凡,带着笑意:“你太小看昭明公主,她会想到连翘的,我也觉得她定是会猜出来。若是她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她死不足惜了。”   经商多年,早就练就公孙煜一颗冰冷的心,他不会对任何抱有同情心,即便那人是高人一等的昭明公主。   事实证明公孙煜是对的,那就是陈阿娇真的看出来,想了一天,在茜娘无意之中说起连翘的时候,陈阿娇一下子便觉悟了。她想到连翘,联想到了王夫人,想到了这句话暗语的意思。因而对公孙煜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准备寻一个时间好好会会这个男子。这男子真的是太会明哲保身,一字未提王夫人和连翘,却将所有的话都告诉她了。虽然有些隐晦,若是仔细去猜想,却不难猜出。即便这句话让他人知晓,也不会祸殃他身,果然是商人本性。   “公主,连翘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真的要让她走吗?”   沁荷和连翘几乎是同时进府的,看到此时连翘过的一点儿都不好。又是死了夫君,如今更是无家可归,心里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想为连翘说话。   “若是她想留下便让她留下便是了。本宫知晓沁荷你心底善良,那就让她留下吧。只是此番她回来,断然不会和你们待遇一样了。你和茜娘是本宫的贴身侍女,而她本宫到时候自有安排。你去和她说说吧,暂时可以不走。当然若是她想走的话,本宫也不会拦着她的。随时实地都可以走。”   陈阿娇虽然已经知晓连翘此人不简单,怕是被人收买了。她却改变注意了,不让她离开。陈阿娇就是想看看,此人到底能出什么幺蛾子来。   “诺!”   什么都不知道的沁荷自然是一副十分的高兴的样子,便跑了出去将这消息告知连翘。   是夜,月华如练,连翘匆匆的离开了堂邑侯府,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她加快了脚步去往王信府上了。而连翘不知的是,她已经被马朵朵给跟上了。马朵朵是歌舞坊的一名歌女,舞着一把玄铁重剑,最擅长的便是跟踪,她一路跟踪连翘到了王信府上了。   到了王信府上之后,连翘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观察了四周很久,确定无人跟上来,她才偷偷的敲了敲门。她敲门十分的有技巧,先是三短一长,接着又是三长两短。随后,门便开了。开门的人也是看了半天,确定连翘的身后没有人跟来,才打开门,让连翘进去。连翘这下子才被允许进去。马朵朵则是飞跃上墙,跟踪而去。   “夫人,连翘来了。这就是奴家之前告诉你的连翘,如今已经成功混入堂邑侯府了。以前是昭明公主的贴身侍女,还陪公主一起去过匈奴王庭呢!”花如海将连翘引荐到了王夫人的面前。   连翘当即便跪拜在地,头都不曾抬起来。而王夫人扫视了一眼连翘,带着笑意说道:“自古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连翘本宫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本宫绝对不会像昭明公主那般对你无礼,来人,将今日陛下赏给本宫的和田玉拿上来。”   侍者端着上好的和田玉送到了王夫人的面前,王夫人摆了摆手,指着连翘说道:“不是送到本宫的面前,将这些全部都送到她的面前。”之后再次对连翘说道:“这是本宫赏你的,这可是陛下赏给本宫的,今日你便拿着吧。”   连翘望着放在面前的和田玉,透体碧蓝,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材。看到这个东西,连翘自然是心动不已,可是始终不敢抬手去接过,只是微微的抬头望了王夫人一眼:“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的,这都是本宫赏给你的,你拿着便是。”王夫人带着笑意继续说道:“若是你帮本宫达成心愿,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记住昭明公主可以给你的,本宫一样可以给你,若是昭明公主不可以给你的,本宫也可以给你。只要你好好的给本宫办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瞧瞧,宋明出本宫不是让人替你除却他了吗?”   连翘这才抬起头,望向王夫人。“宋明出的事也是夫人所为吗?夫人,夫人,奴婢,谢过夫人……”连翘激动的落泪。自从宋明出决定将她卖了之后,连翘便想将宋明出杀之而后快。却始终不敢下手。后来宋明出竟然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凶手据说还是来自大月氏的风慕宁。   至于风慕宁,连翘还是有些印象,那个女人还卖下了她,还许她银钱,让她独自的生活。所以得知宋明出是王夫人所杀,连翘心里多少还有些为风慕宁不值。不过她也不会傻到为了风慕宁来顶撞王夫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风慕宁叹息。   “本宫就是想告诉你,本宫可以给你一切,只要你乖乖的听话。若是胆敢违抗本宫,阴奉阳违,本宫也不会手软。那药粉放进去了吗?”终于说到正事上去了。   “还。还。还没有,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没有就算了,那药粉无用,将这药粉放进去了。你务必要十分的小心,这些药粉无需放在陈阿娇的饭菜之中,你只要将她放在花盆之中便可,亦或者放在她房间的角落中都好。不会危及她的性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连翘已经接过药粉,她从未害过人。而现在让她去害人,而且此人还是她以前的主子,连翘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只是既然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连翘也不能后悔了,只能朝着这条道上走下去。   “只不过让人产生一些幻觉而已,不会连累你的,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连翘拿着药粉便退出了王信府上。等到她离开之后,马朵朵却并未离开,而是一直趴在那处,继续听话。果然连翘走后没有多久,一直未开口的花氏和花如海都开口询问。   “夫人,那药粉当真能让人产生幻觉?”   王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把玩着手中的东西,笑道:“恩,自然会产生幻觉,不然你们以为栗姬怎么死的?”王夫人冷冷的一笑。那日栗姬撞柱而死。所有的人都没有怀疑栗姬是因为心中激愤,一时间想不开,便撞柱而死。就连当时在现场的刘启也没有表示出异议,认为栗姬是撞柱而死。   事实上,人都是惜命的,栗姬也是一样,而且她还有那么多的儿子。即便刘荣当不成太子,至少也是一个王爷,到老了她也不会过的很惨,只不过没有以前好了罢了。再退一步说话,即便刘荣被废了,在还没有立太子之前,她也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要是仔细想想,栗姬当时已经毁容,要是想自杀的话,早就在发现毁容的时候就自杀了。   很多事情仔细一推敲,便会发现各种的不合理。而王夫人今日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花氏和花如海两人相望了一番。   “这么说……”   “栗姬就是因为差生幻觉,自己撞柱自杀的。当然她的死于本宫无关,是程姬下的手。本宫只是在派人探查的时候,在栗姬的房里发生了量这种药粉,当时颇为不解,便派人去询问,才发现这各种的秘密。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种奇药,让本宫得了,到也是幸事。”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王夫人知晓能够迎娶陈阿娇的希望十分的小,既然小的话,那便毁之吧。不能为刘彘提供助力,若是嫁给其他皇子,便是刘彘最大的障碍。对于这种人,王夫人是不会手软。她一定要趁早除却陈阿娇。   又是一夜过去了,陈阿娇已经来到了歌舞坊,这里自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马朵朵已经将昨晚所见所闻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端坐在高位,身边坐着卓文君和楚服。   “两位有何看法?”   “王夫人果然心狠手辣,竟然要对公主下手!”卓文君本觉得王夫人也就是一柔弱妇人,听闻此事之后,心里当真是大为的震惊,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又想了想说道:“我以为公主倒是可以将计就计,利用连翘,引出王夫人,王信等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啊,公主你为何迟迟不可出手。如今你已经知晓连翘的真实身份,怎么可以将这种人还放在身边,我是怕公主……”楚服和卓文君在这个时候的观点是相当的一致,就将让陈阿娇尽快出手,引蛇出洞,将王夫人给打倒。   “不,此番还不是对付王夫人的时候,宫里还有那么多的妃嫔,皇子。本宫还要留着她帮本宫去对付这些人。等着她将这些人给本宫都拔出干净,便是本宫对付她之时。当务之急,便是将风慕宁救出来。”   陈阿娇是想要联手大月氏控制北方的厉害,此番她必须借助外力,而风慕宁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只是此番风慕宁一直被困,现在既然知晓宋明出的死于王夫人有关,那便是王信出手。虽说她现在不准备除却王夫人,但是偶尔让她断一个臂膀,还是可以的。   “风慕宁?大月氏的国师,公主如今窦太后不是旧病复发吗?我听闻大月氏的巫医一直很厉害。而风慕宁便是巫医中的国手。若是她出手,说不定还可以救下窦太后,当时将功赎罪也说不定!”   之后楚服就将大月氏的巫医文化和陈阿娇普及了一番,也让陈阿娇对大月氏有了重新的认知。   “对,风慕宁不仅仅是大月氏的国师,她还是大月氏的国手巫医,公主若是想救她,可以从这里入手!只要她能够治好窦太后,定能将功补过!”   第89章 百合情深   大月氏的巫医文化可以推崇到秦始皇时期,当时秦始皇嬴政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派了徐福带领着三千童男童女,去海外仙岛寻求仙丹。而大月氏的先祖便是由此而来,在徐福带领这些人前往海外仙岛之时,有一部分在中途逃跑,逃到了北方高地,成就了今日的大月氏。而这些人以前便跟随着徐福一起学习道家的炼丹之术,渐渐的就发展成为了巫医。而道家也在大月氏成为国教,风慕宁便是大月氏的国师和道宗,地位仅在大月氏国王之下。   所以当陈阿娇来到天牢之中,将这些告诉风慕宁的时候,风慕宁只是招了招手,她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条红褐色的小蛇,那小蛇全身十分的光滑,一点儿鳞片都没有,“你的意思是让我救下窦太后,将功补过?看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我不认为我救下了窦太后。大汉的皇帝就会放我回大月氏。”风慕宁把玩着手上的小蛇头。那蛇十分的听话的盘在她的手臂上。   陈阿娇倒是也不害怕那蛇,“这样可以让你尽快离开天牢,之后的事情,自是要从长计议。而且本宫也知晓窦太后的病与你脱不了干系了。既是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窦太后年事已高,若是你真的有何不满,不如直接对陛下下手,何苦为难一个老人。”   “哦,这么说,昭明公主你心疼了?可笑,成大事者,怎么可以这般心慈手软。昭明公主你太过心软,早晚会吃亏的。”风慕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窦太后也知晓那件事情与我有关,为何她不来找我,而是让你来找我,可知为何?”风慕宁已经站到陈阿娇的面前,一下子抱住了她,将她仅仅的搂在怀里。   风慕宁比陈阿娇年长,大月氏的人身材多半高大,比起大汉的女子身材要高大。彼时的陈阿娇只是挨到风慕宁的肩膀而已。当风慕宁一下子抱住陈阿娇,对着她的耳边吹气道:“其实窦太后实在试探,昭明公主今日你又欠我一个人人情,记住一定要还我。”说着便松开了陈阿娇。   之后她便朝着一个暗处看去,那里有她的通报蛇,方才那条蛇已经给她发出警告,附近有暗卫。就在陈阿娇让她救治窦太后的时候,暗卫出现在此,想必是窦太后派来的。   窦太后浸淫深宫多年,绝对是一个老谋深算的长者。方才风慕宁就已经猜到。事实上陈阿娇也早就发觉了,她也是配合风慕宁一起演了一出好戏给窦太后看。   长乐宫中,窦太后今日的身子好多了,至少不腹痛,还能吃下一些流食,整个人也显得有活力的多。看起来也精神不少,而此时一青衣女子跪拜在她的面前。此人便是素锦,她的贴身宫女。   “真的是这样?阿娇真的这么说?”   窦太后端坐在那里,她脸上带着怒气。   “是的,昭明公主确实是这么跟风慕宁说的,太后,看来此事你没有猜错,真的是风慕宁所为。那么接下来干怎么办,还请太后示下?”素锦手里还握着长剑,赶在窦太后面前拔剑的也只有她而已。她从十岁便跟在窦太后的身边,极少显露实力,只有在上次窦太后遇刺的时候,才站出来为解救窦太后。   “风慕宁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她为何要对付哀家。是她王兄想要她的命,又不是哀家。罢了,哀家还需她的帮助。等她帮哀家解决了这些问题之后,到时候再说吧。”   窦太后抚了抚额头,最近她总是嗜睡,也许是现在是春日有关吧。   “堂邑侯府最近如何?”   “馆陶公主因小侯爷的死,性情大变,如今闭门不出,太后……”   窦太后扫视了一下长乐宫,今日这里真的是冷清了许多,刘武回了梁国,刘嫖因陈蟜的死,心情大为的低落,已经很久都没来看她了。至于其他人,来了也就跟没来似的了。   “罢了,还是伺候哀家歇息吧。皇上若是来了,就说哀家身子不舒服,让他不必来了。”窦太后似乎还在生气,主要是刘启又叫停了调查赵姬的事情了。   甘泉宫中,张汤跪在地上了,他的面前堆满了竹简,这些都是他写的卷宗,要给刘启过目了。只不过此时刘启一直站着,脸色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微微的难看。   “张汤,你就给朕看这些,朕要证据,证据,证据,不是你所谓的推断……”   刘启将手中的竹简便甩在了张汤的身上,那竹简便撒落在地上了。   “此事乃是窦太后命令下官去查证,陛下公然叫停,于理不符,恕难从命!”   张汤的性格便是如此,为人刚正,不屈从,即便是对待刘启这样的天子,他依然是坚持自我。这一点倒是和太史公司马迁有很大的关系。这不今日司马迁也来到这里。   “好,好,很好,太后的话,你听,朕的话,你就不听了是吧。还有你,司马迁,你写的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说着刘启将另外一个竹简甩在了司马迁的身上。   司马炎跪在地上,他和张汤不同,他伸出手来将那些竹简一个个都捡起来,之后才对刘启说道:“陛下,史官要公正的记载历史,下官如实记载而已。若是陛下认为不可,大可斩了微臣,微臣自当领罪。只是史官之言,影响后世,不可以假乱真。”司马炎说完,便叩头在地,不敢抬头。刘启现在已经气炸了,将桌子上的竹简全都扫在了地上。   “好,好,一个张汤,一个司马炎,你们今日当真是让朕见识了,你们都是朕的重臣,都是朕的忠臣啊,一个个都在为朕着想,司马炎你不怕死是吧。朕今日就斩了你……”   “陛下息怒,司马大人罪不至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而且司马大人所言极是,史官之言,怎能造假!”御史大夫晁错也跪拜在地,一旁沉默的袁盎也跪倒在地,为司马炎求情了。   司马炎一直没有抬头,刘启见到众人都是这般,越发的来气。   “报!”   有军情急报送来了,刘启当即便冷静下来,命众大臣全部都站起身子来,不必这般跪下。   刘启接过探子来报,发现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发生了,那就是伊稚斜单于战败,而且被安息公主诛杀,此时尸身就挂在安息国的城墙上。而匈奴现在已经被于单给整顿起来。刘启本想乘胜追击的,可是于单不知为何竟然降服了安息公主芭芭拉,两人大婚,真正实现安息和匈奴的联姻,两人此时联手。周亚夫将军一直都在观望之中,不敢贸然出手,只好请刘启示下。   “没想到安息竟然与匈奴真的联手了,早知道于单在长安的时候,朕就应该废了他。伊稚斜这个废物,竟然让一个女子给杀了!”刘启将手中的丝帛攥的紧紧地。想着当日伊稚斜那般得意的挑衅,说是要血洗长安。现在倒好,长安倒是没有血洗,他自己的命倒是没有了。   要说伊稚斜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便是女子,却没有想到竟会死在一个女子手上,芭芭拉已经总是被他压在身下,还曾被他赐给奴仆,可是后来竟然拿起砍刀,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此时在大漠之中,安息公主芭芭拉坐在高处,望着城下的子民,子女都在欢呼,都在为她这个伟大的公主而欢呼,而她的驸马——匈奴新的王——于单便站在她的身边。   “芭芭拉,我们成功了,等到时机成熟,我定要挥师南下,血洗长安,活捉昭明公主。”于单望着烈烈红日,想起那日陈阿娇将虎符交给他的情景。   “我陈阿娇从不惧怕强者,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了。好,我在长安等着你。”   这些话都是陈阿娇所言,就是那个女子,毁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又给了他想要的一切,那个女子是一个让人感觉到矛盾的女人,又是让人忍不住接近的女子。即便是此时,陈阿娇对他有杀父之仇,于单也只是想要活捉与她,而不是将她给杀死。   “大王,为何你要活捉昭明公主,而不是活捉刘启那个狗皇帝。”   芭芭拉对大汉没有好感,曾经大汉的将领韩王信就曾经投奔过匈奴,然后联手匈奴勾搭过安息,还杀死了她的王兄。不然当初伊稚斜攻陷安息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将她的父王和母后都给俘虏了。   在芭芭拉的心里,她的王兄就是一代将才,可惜却死在韩王信手上,韩王信就是汉人,所以自小芭芭拉对汉人就没有好感了。再加上次安息和匈奴联军一起对抗汉军的时候,死伤惨重。虽然当时他们是被胁迫的,可是到底还是死了不少安息的士兵了。芭芭拉便将人痛恨汉宫了。   所以她和于单两人对大汉都没有感情,而且两个人都历经流亡和屈辱,不过他们都停下来。现在他们将面临着唯一的敌人——大汉。至于大月氏,在她们眼里还构不成威胁。   “大汉的昭明公主是一个人物,上次就是她带领汉军以少胜多,打败了伊稚斜。那个女人极其的不简单。”于单永远都不会忘记陈阿娇这个人,以及她做过的种种事情。   “哦,这么说,那还真的要见见她呢?只是如今我们还需休养生息。等到时机成熟,定要攻陷汉宫,血洗长安,那些肥美的土地,理应是我们的子民才可以享有!”   芭芭拉站在城墙上,风吹起她的长袍。历经国破家亡的她,早就不是早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公主了,如今她已经长大了,知道了人心险恶,知道了亡国之痛。她几乎是在一夜之中长大了,现在站在城楼之上的芭芭拉公主,已经是一个铁血女将军了,她将带领安息与匈奴一起对抗大汉。   “对,我们一定要踏平汉宫,诛杀刘氏子弟!”   于单也不会忘记他在长安受到的种种侮辱,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安息和匈奴的联手对于刘启来说,真的是最糟糕的消息了,尤其是今日在他心情十分不好的情况下,在听到这些事情,他心里是越发的差了。   “按兵不动,伺机而动!”   刘启给周亚夫的指示,之后他指着张汤和司马炎说道:“你们给朕滚出去,其他人留下!”现在刘启遇到了急事,至于司马炎和张汤之事现在都变成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诸位卿家怎么看?如今安息和匈奴再次联手了,这一次不同的是安息不是被胁迫的,他们的镇国长公主已经与匈奴单于于单在一起了?”刘启现在确然是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盎站在一旁,想了许久,站起身子来:“此番安息和匈奴都元气大伤,微臣私以为他们暂时已经不会进攻我大汉,不如先发制人,趁他们还未修养好,出其不意,将他们拿下!”   “不,不可,袁大人有所不知,如今我大汉国库不充盈,前期大战已经耗损太过,若是还要继续大战,到时候怕是会造成民不聊生,恐对社稷不满。陛下还须三思而后行。”   晁错也站了出来。在朝堂之上,袁盎和晁错两人在很多的时候政见是不和,两个人经常争论,有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大打出手。今日倒是还算是和气。   “哦,那晁大人的意思就说,等他们修养好了,主动来进攻我大汉,到时候我大汉又将如何自处?陛下微臣以为还是尽早进攻的好,而且我军如今士气大振,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袁盎依旧十分坚持自己的观点,开始驳斥晁错的观点。   “陛下,老臣私以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汉子民连连征税,如今不能在……”晁错就这样和袁盎两人又吵起来。刘启便一直端坐在那里,听着这两位老臣的吵架,他一言不发。   “陛下,微臣以为袁大人和晁大人所言皆有道理,如今安息和匈奴刚刚联手,确实是最薄弱的时候,若是进攻,必能旗开得胜。只是现在国库确实紧张,若是打仗,必征民财。到时候怕会出现不平之事。”窦婴也开始加入议论之中。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一只白鸽吹到了刘启的面前,刘启打开白鸽带来的信,当即便笑道:“当然要打,必须打!”   第90章 阿娇慕宁   刘启的脸色变化实在是太大,前一刻还是愁云满布,下一刻已经是喜笑颜开。他拿着手中的丝帛,便摆手示意窦婴等人先行下去。而他则是大步朝长乐宫走去。显然方才白鸽飞来,带给刘启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了,而且这个消息还可以帮助刘启对付安息和匈奴的联手了。   不多时,刘启便来到了长乐宫,宣称要见窦太后。而素锦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先前窦太后就有言,说若是刘启来见,就去她已经休息。事实上此番窦太后确然已经睡下。近日来,她一直颇为的嗜睡,白日里多半都在睡觉了。也不喜有人去打扰她,便命素锦竟人都拦在宫外,其中也包括刘启。   “母后已经睡下,今日朕有要事,一定要见到母后,还请务必告知母后!”   刘启拿着手中的丝帛,虽然刘启已经亲政多年。不过遇到大事还是想要与窦太后好生的商量。这一次也不例外,这一次他要对匈奴和大月氏用兵,自然便想与窦太后好生商讨一下。   素锦见刘启这般,便退入宫中去问窦太后。窦太后素来浅眠,警觉性十分的高,听到素锦的脚步声,便醒来了。   “素锦有何要事,来寻哀家!”   窦太后握在床上,隔着帷帐问道。   “太后,陛下求见,说有要事要与你相商,如今已经候在宫外,太后你看……”   一阵沉默,窦太后并没有立即答话。就在素锦以为窦太后可能睡过去的时候。窦太后才发出声响:“让他回去吧,他如今已经是大汉天子,不能事事都与哀家商议。遇到大事,也要自己好生拿主意才是了。今日哀家不见任何人,你且下去吧。”   “诺!”   素锦得到了窦太后的回答,便匆匆退了下去,立马就将此事告知了刘启。刘启在长乐宫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了。   “陛下走了?”   当素锦再次回到长乐宫中那之时,窦太后已经起身了,素心正在她身旁伺候着。   “恩,陛下方才刚走,若是太后,奴婢现在就去将他追回?”   素锦还记得刚才刘启失望的神色,又见到窦太后此番已经起身了,本想着是不是窦太后已经相通了,想是为了起来见到刘启才是。   “罢了,无需追他,如今陛下已经长大了。需要自己去拿主意了。而哀家已经老了,这大汉是陛下的天下,他是大汉的天子,不能事事都仰仗我这一介妇人。”窦太后顿了顿,她自顾自的梳头,并没有让素心和素锦两人上前伺候,只是拿着梳子梳着她的头发。   如今的窦太后依旧眼不能视物,但是身子还算是硬朗,若不是先前那一场没有来由的病,极少有人意识到她是老者。而且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窦太后也一直为刘启出谋划策,对他助力不少了。因而也有好事者,说过窦太后的不是。可是到底是刘启与窦太后两人母子情深,而她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对刘启多加干涉。虽然好事者渐渐也就闭嘴了。   “素锦啊,你可为何哀家这一次让陛下自己拿主意?”   窦太后将梳子放下,开始整理衣服,如同以前入宫的时候一样,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窦太后和很多宫妃一样,都是出生贫寒之家。她本是赵国人,吕后当政的时候被送到宫中当家人子,后来吕后将她送到代国,她被代王刘恒相中,生下了刘启。其实在她去往代国的时候,刘恒也是有王后,而且还生有四子,只是那四子先后都夭折,最后刘启最年长,立为太子。而她也是母凭子贵,在代王后死之后,被刘恒立为后。之后凭借着一系列的手段,在这汉宫站稳了脚跟。成为皇后,到现在成为太后,位高权重。   “奴婢不知!”   素锦跪拜在一旁,她跟随窦太后多年,在汉宫也生存了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她十分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启儿一直觉得哀家偏疼武儿,这些年对哀家多有忌惮了。这些天,哀家病重,便一直在想那里出了问题了。后来才想通了,原来这些年,哀家对他管教的太过严苛,也将他保护的太好。所以是时候放手了,儿大不由娘,是时候让启儿多挡一面的时候了。”窦太后装扮好了。梳妆打扮,几乎是妃嫔的本能。即便窦太后年事已高,眼不能视物,装扮的时候也不曾生手,还和当年一眼的熟练。   “太后……”   素锦欲言又止,依旧跪在地上。   “素锦你是哀家身边的老人,当年在代国的时候,哀家是怎么过来的,你是最清楚了。启儿一直怀疑哀家偏疼武儿。他又如何得知哀家曾经对他是多么的爱?”   回到多年前,那个时候窦太后还叫窦漪房,是汉宫送到代国的一个家人子,当初她本不想来到代国,还曾经贿赂过当时的遣送官,将她送回赵国,那是她的家乡,到时候还可以回到老家与父兄团聚了。可是当时那人收了她的钱,却将她的事情给忘记了,最后她还是去了代国。   刚刚到代国的时候,她人生地不熟,并没有立即见到代王,也不知他到底长成何种模样,只是知晓代王与代王后两人夫妻感情甚笃,而且当时代王已经和王后生下三子,足见王妃的受宠程度。而且代王也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后宫形同虚设。这些对于王后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事情,但是对于类似于窦漪房这样的家人子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当时哀家刚刚到代国,在代王宫中,一待就是三年,就先皇的面都没有见过。哀家以为一辈子怕就是那样了,直到后来哀家见到了代王。”   窦漪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刘恒的情景,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她和素锦两人在宫里剥着送来的莲子,准备煮莲子羹来吃。是啊,当时她就是想喝一碗莲子羹都要自己动手了。这就是后宫,若是你不得宠,事事都要自己动手,而且还要看尽宫人的脸色。尤其是当时像窦漪房什么都没有的家人子,在代王宫之中,也只是比普通的宫女高一级而已了。而且她又是汉宫来的,比起代王宫的一些人来说,其他人对待她多有排外。   “美人,还是我来吧,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外面日头大。”   “无妨,来马上就好了。”   她还在素锦两个人静静剥着莲蓬,当时她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更是年华真好之时,而刘恒就在那一次不经意间闯了进来。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晓有外男闯入,当即便要驱赶他出去,却被他一把就捂住了嘴。当时素锦去了厨房拿东西,并没有瞧见这般情景。   窦漪房还要挣扎,却被刘恒暗示捂住了嘴,“不要说话,待会儿若是有人问你,不要说看见我!”说着便闪到了一旁的树丛之中躲了起来。果然不多时,便人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美人,你可曾见过代王来过,薄太后寻他有要事相商,你……”   那个时候窦漪房才知晓原来方才那般胡闹的人竟是代王了,她摇了摇头:“好像是朝那边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代王,我没有见过他。”   之后那群人便带着人追了出去,而刘恒也从树丛之中走出来了。一直以来窦漪房都以为刘恒肯定是一个相当老成古板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袭月白色长袍,端着他是那般的芝兰玉树,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顿觉如沐春风。可以说,窦漪房当时觉得刘恒是他见过最好的男子,就算现在想起来,还是一如梦境的美好。   “你是美人?家人子,长安来的?”   刘恒也在那个时候打量着窦漪房,那个时候的窦漪房年华正好,容貌出众,男子一见自然是倾心。刘恒也是一样了,他一下子就瞧上了窦漪房,忍不住的打探他的消息。尽管他也知晓长安来的女人,要加倍的小心。因为那时吕后掌权,大封吕姓诸王,打压刘氏子弟了。而且还在多国都安插了细作。刘恒对窦漪房自然是上了心,害怕窦漪房是细作。   “回代王,臣妾是家人子,是长安来,见过代王!”   那时候的她是那般的青涩,也许就是她那般青涩,当晚刘恒便宠幸了她,之后她便越发的得宠了。她的得宠便引起了代王后的嫉妒,她的第一个孩子便胎死腹中。当时她得知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大哭了一场,自那以后,窦漪房就不在是窦漪房,她学会了残忍。所以代王后也付出了她应有的代价,她的三子后来都不明身死,而且她本人也在生育第四子的时候,因难产而死。   在整个大汉都有一个规矩,如若夫人生产遭遇难产,那么都是保子弃母,代王宫也是一样,即便当时刘恒很伤心,最终还是舍弃了王后,保住了那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最终也没能长大,夭折了。宫斗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窦漪房在代王宫的时候,就学会了宫斗,而且还是个中的高手,即便后来出现了宠冠后宫的慎夫人,她亦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害怕。慎夫人一直无子,这各种原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为了让刘启成为太子,她也是处心积虑,历经艰辛。   “太后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奴婢觉得陛下定是能够理解太后的苦衷了。只是太后你的身体,是不是今日便唤那风慕宁入宫?”素锦瞧着窦太后一直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情,窦太后回想起来,往往都带着某种感伤的情绪。   “不,现在还不需要她入宫,你让阿娇入宫吧,哀家想要见见她。说到底整个大汉,就属她最懂哀家的心思。”窦太后揉揉了太阳穴,近日来她身子越发的虚弱。   “诺!”   素锦便命人去请陈阿娇。   而陈阿娇此时却是在堂邑侯府之中,她正在嘱咐人忙活着事情了。   “公主,这些真的可以吗?这些东西小的们都准备扔了不用,放在这里面到底有何用处呢?”   下人们都不明白,陈阿娇让他们将那些不需要的木材,破布,已经渔网都放在这里干什么,好似在制作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在她们看来都是无用的了。陈阿娇指着还在煮的这些东西说道:“你们看好了,到时候在按照这个法子就好了。沁荷你在这里看着,本宫先行回屋了。”   陈阿娇主要是受够了用竹简刻字,用丝帛写也不好,总是没有用纸张写字来的舒服了。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要尝试一下造纸。本来这造纸术乃是东汉蔡伦造纸,现在只好由她陈阿娇先行尝试一番吧。她只是记得的大略是这个法子造纸的,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便先行试验一番吧。   回到了房中,陈阿娇便将房门给关上,命令茜娘在外间守着,让任何人都不得见。而此时她的房间之中,楚服和谢如云都在这里,谢如云将刚刚得到的密保递给了陈阿娇。   “公主你看,如今安息已经和匈奴再度联手,伊稚斜单于已经身死,不日便要进攻我大汉!”   谢如云再次将边境的事情告知了陈阿娇一番,陈阿娇拿着丝帛还在研究。   “于单,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他,他当真杀死他的舒服,重新成为匈奴的单于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坏消息,当然也称不上一个好消息。”陈阿娇眉头紧锁,她现在在思考对策。   “公主,还有这个,是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写给大汉天子的信,我们的人在境外便将报信的白鸽给截获了,获取了密保。大月氏国王愿意用三座城池要了风慕宁的命,而且还会出兵助大汉对付安息和匈奴。”说着谢如云便将截获的心送到了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便接过那丝帛一看。果然是真的。   “这封信送到了汉宫了吗?”   “送到了,我们的人只是将这封信给抄录下来了,该送到汉宫的还是送到了,公主你看……”谢如云还不知此事该如何的处理,便等着陈阿娇的回答。   “没想到大月氏国王对他妹妹如此的心狠,为了要她的命,牺牲这么大,也愿意?”   三座城池,出兵助汉,只是为了风慕宁的命。而且风木寒和风慕宁两人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甚至风慕宁为了保住她王兄夺得皇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换来的确却是这个。看来所谓的亲情,在权势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所以当陈阿娇将这封信递给风慕宁的时候,风慕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只是哈哈哈得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更多的是苦涩。   “王兄啊,王兄,你最终还是听信那妇人所言。我若是想要你的王位早就要了,我若是想要与你争,你也早就死了。你竟然不信你的妹妹……”风慕宁捧着丝帛,眼泪便流下来。   她早就知晓会如此,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她还抱有侥幸心理罢了,可是此番当证据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驳斥了,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王兄真的要她的命,而且真的不喜欢她再次回到大月氏了。这一次让她来长安,其实早就是处心积虑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要她有去无回。   “你准备怎么办?若是你想出去,本宫会安排你入宫,今日窦太后选本宫入宫,到时候我可以送你一程!”   “好,陈阿娇我答应你,会治好窦太后,我要马上回到大月氏。若是让王兄如此,等待我大月氏便是灭国之痛。三座城池,父皇当年拼尽了权利,才维护住大月氏,王兄竟然为了要我的命,将三座城池送给汉皇!”   这一点是风慕宁最不能扔的,割地之痛。她可以理解风木寒要她的命,亦可以理解风木寒出兵助大汉,可是对于割地一事,她绝对不能忍。   “本宫这就给你安排!”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守诺,陈阿娇若是我可以安全归国,成为大月氏的首领,我定会助你。”风慕宁伸出手来,而陈阿娇也伸出手去。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之后陈阿娇离开了天牢,而风慕宁则是召唤了她的蛇,去通知她的部下,大月氏的政变从此开始了。   陈阿娇是第二天到的长乐宫,她去的时候,窦太后还在休息,素锦就安排她在大厅等待。   “皇祖母,今日身子如何?如何此时还在安睡?”   如今已经到了午时,若是以前窦太后早就醒了,而今窦太后还在安睡,陈阿娇不得不感觉到奇怪。   “近日来,太后越发的嗜睡起来,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好在太后的精神尚可。只是有些想你们,今日你能来,太后定会高兴的,约莫着太后马上就要醒了。”素锦将茶水给陈阿娇满上。   “哦,对了公主,奴婢听闻你时常去歌舞坊是不是?”   素锦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陈阿娇顿时就警觉起来了。   “这。这……”   “公主无需多心,奴婢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而已!”   第91章 阿娇婚事   “嗯?”   陈阿娇疑惑的看向素锦,她知晓素锦乃是窦太后的贴身侍女,而且也知晓也是窦太后的死士。以前她也只当素锦是普通的宫人,就是在上次刺杀事件之中,素锦才显露出实力,发现此人的宫里丝毫不弱于李文修和叶无星等人,甚至还在他们之上。而且素锦与窦太后关系亲密,此番向她询问,陈阿娇不得不防,以恐是窦太后的试探。   “公主怕是见过歌舞坊的老板娘——谢如云了吧,她乃是我的胞妹,只是我们姐妹多年未见,当年的事情她对我仇怨太深。”素锦本还想和陈阿娇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此时素心已经走出来了,素锦当即便站起身子来,用眼神示意陈阿娇不要将方才的事情告知窦太后。   “阿娇你来了,你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入宫了。”   陈阿娇站起身子来,便上前扶住窦太后道:“近日家中出了大事情,二兄身死,阿母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大兄一人在家,家中实在是忙不过来,阿娇便留在家中帮衬着大兄。自从阿父过世之后,家中变故便变大了,唉……”陈阿娇又是一声长叹,这一年对于她来说,也是着实不易。本想着她来到大汉,熟读历史,称皇霸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看来,还需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你阿母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二兄也是一个好孩子,罢了。哀家今日也不去提那伤心往事了。阿娇如今你身子也不小。眼瞅着你三年守孝期便要过了,可有属意的人?”   陈阿娇扫视了一周,发现长乐宫中并没有他人,只有窦太后和她连并着一些宫人,只是此番窦太后问她的婚事,着实让陈阿娇意外。   “皇祖母,阿娇还未想过此事,如今二兄亡故,我的心亦是十分难过,那里敢去想那些事情呢?”说长乐宫中一片寂静,无人发出声响,窦太后一声长叹,才说道:“阿娇啊,那罢了,既然你没有属意的人选,那便好。哀家已经为你选好了驸马。上次你瞧不上裴慕寒,等那日来长安,哀家便将他指婚与你,阿娇你莫要再挑了。改日哀家便于你阿母好生说说。等你孝期一过,便择日大婚。”窦太后十分严肃说道,她这不是在征求陈阿娇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她。   “皇祖母,此事怕是还须从长计议吧,若是冒然指婚,那人若是瞧不上我,到时候怕不好吧。”   陈阿娇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来干预她的婚事,尤其是她现在还未称皇,若是一旦成婚,很多事情都要被束缚了。可是从今日窦太后的表现来看,是准备一定要干预她婚事的节奏了。   “阿娇,哀家知晓你的顾虑所在,你是怕和娉儿一样是吧。虽说娉儿和曹时感情不好,不过人家现在不是也快生了吗?这男女之情,尤其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什么情啊,什么爱啊。都是虚幻的,都是可以培养的。你好生和他相处便好了。”窦太后一下子就回绝了陈阿娇的话,意思十分的明显,她就是她主意已定,无法更改。   窦太后见陈阿娇还是有些抵触,便继续说道:“阿娇,你可知晓你现在身份特殊。这宫里的妃子们都想与你结亲,得到助力。哀家都看在眼里,虽说你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也素来喜欢你。若是因你引起争斗,到时候你让哀家如何自处。还是早早将你的亲事定下,绝了某些人的心思为好。”   窦太后的顾虑在此,她早就明白,陈阿娇从匈奴回来,在军中和民众的威望都十分的好,若是有皇子娶了她,必然会得到军民的支持。所以宫里的妃子们都纷纷的朝陈阿娇示好。前不久王夫人和程姬两人已经率先行动了。虽然她也得到情报,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人表现的都十分的正常,可是这到底已经成为窦太后的心头大患了。   “是的,皇祖母,只是那人是谁?还请皇祖母告知一二!”   陈阿娇握紧了手,此时她只能假意同意,等着回去在想办法去应对此事。   “这,还是等赐婚的时候再告诉你吧。你也知晓,若是今日哀家在这里说了,难免隔墙有耳,若是有人不怀好意,将他诛杀,又如何是好呢?所以今日哀家便不告诉你了。阿娇起来,随哀家出去出去走走吧。”   说着,窦太后便起身,陈阿娇自然是上前扶住她,两人便朝后花园走去。如今正值春日,后花园里面的花开的着实灿烂,姹紫嫣红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   “姐姐,今日真有雅兴,竟来这花园赏花,可惜今日陛下一直都在甘泉宫办事。姐姐怕是错过了什么吧。”贾夫人盈盈的笑道,拾起裙摆,便走向阶梯,来到了小亭之中。而小亭之中,程姬正在那里捡弄花枝,将花给剪下来,制作成干花,然后再做成各种香包,香囊之类。这也许程姬以前的家世有关。她也本是贫家出身,父母都是制作香包的市井商人,地位很低。比不得贾夫人家中的地位。因而贾夫人在程姬面前,总觉得高她一等,加上程姬一直都是姬妾,并没有位列夫人。贾夫人便越发的得意。   “只是趁着这春日大好,捡些花草,回去制些香包罢了。陛下前几日来我宫里过夜,说有些心神不宁,让本宫给他做些香包安安神。正好今日本宫有时间,便来这后花园,弄些花草,争取早些日子将香包做好,送与陛下。”   程姬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可以在这汉宫之中,生下四子,而且四子都长大了,并未出差错。虽未封为夫人,但是一直颇得帝宠。即便此时她已经是徐娘半老,依然还可以让刘启时常留宿,这便是她的本事,是贾夫人羡慕不来的。   果然程姬那话一说出去,贾夫人的脸色便大变,强压着怒气道:“哦,姐姐真的是还雅兴哦。不知可否也给妹妹我做一个香包,妹妹近日来也经常的心神不宁。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梦见栗姬,她夜夜入梦来,一定要本宫为她报仇,说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下药迷幻撞柱的,姐姐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这栗姬但真死讨厌,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程姬拿剪刀的手微微的顿了顿,不过停顿的时间很短,她很快就回复了正常,脸上还带上了笑容,看向贾夫人,“妹妹,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做吧。这里不是还有石凳。琴儿,还不快点给夫人斟茶。”说着程姬便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指着离她不远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贾夫人却有些疑虑,最后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挨着程姬的身边便坐下了。   “不知姐姐对本宫的梦有何看法,栗姬当真是要吓死本宫了?”   贾夫人还是不准备放过程姬,一直追问。而程姬也放下了剪刀,笑道:“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如何做得了真。妹妹切莫多想,若是睡不好,姐姐宫中还有一些安神的药茶,你若是想要倒是可拿去。”   “不,不,多谢姐姐的好意,药茶妹妹我也有,既然姐姐还在忙,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贾夫人对程姬始终是警觉,连琴儿给她掉的茶,她都没有喝,看样子真的的是怕极了模样,站起身子便跑开了。   “没用的东西,琴儿你方才怎么了,抖什么!”   程姬啪的将剪刀拍下,那花瓣便被拍起,散落了一地。琴儿则是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娘娘,娘娘,是奴婢不对,奴婢只是听闻栗姬的事情,心里害怕罢了。贾夫人所言,奴婢,奴婢……”说着琴儿还在继续的发抖。琴儿自然知晓栗姬是如何死的,而且和她自己脱不了干系,她自然是害怕不已。所以方才贾夫人一言说,她便害怕起来。   “你怕什么,那栗姬活着的时候尚且斗不过本宫,她死了还能翻天了不成,为何要怕。你且起来,以后莫要本宫在瞧见你这般模样,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程姬站起身子,便领着琴儿回寝宫,在路上竟是遇到了陈阿娇和窦太后两人。   “太后金安!”   程姬朝着窦太后微微施礼,对着陈阿娇便是一笑,之后便递给身边琴儿一个眼神,琴儿当即便从小道饶了回去了。派人去通知汝南王刘非尽快来御花园。而程姬现在就是要拖着时间,让刘非与陈阿娇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好的联络感情了。   “程姬,你也来御花园了,正好,随本宫往前走吧,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方还有一小亭,随哀家一同去那里坐一坐吧。”窦太后扶着陈阿娇便朝前面走去,程姬自然也跟上了。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方才程姬和贾夫人说话的那个小亭。石桌上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程姬便命身边的宫人将东西火速收拾好。   “方才臣妾在这里捡拾花草,准备给陛下准备香包,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现在已经收拾好了,太后请坐。”程姬立马便赔上了笑容。窦太后也朝着她说话的方向点了点头。   “是啊,哀家倒是忘记了,以前你也给哀家做过香包,这一次若是给陛下做,也给哀家准备一个吧。启儿的妃嫔中,就属你手最巧。哀家还记得你绣活也好,以前还给哀家绣过衣裳,倒是难为你了。”   被窦太后这么一夸,程姬心里和面上都感到十分的开心,便笑道:“多谢太后夸张,那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太后若是喜欢,臣妾可以再帮太后绣衣裳。”   “罢了,如今哀家也瞧不见了,你就是绣的再好,也无用了。莫伤了你的眼睛,坐吧,不要一直站在那里。”   窦太后让程姬坐下,此时的程姬才敢坐下,她是坐在陈阿娇的对面,还时不时的注意相看一下陈阿娇。那一双眼睛几乎是贴在陈阿娇的身上,这种感觉让陈阿娇十分的不舒服。   大家都不说话,现场一片安静,只可听到鸟语,只可闻到花香。窦太后,程姬,陈阿娇等人此时都是各怀心思。   “太后馆陶公主到!”   素锦轻轻的在窦太后的耳边说道,陈阿娇抬头便见馆陶公主一脸的怒气,朝这边气势汹汹的走来,她走得极快。   “嫖儿来了?”   窦太后的话刚刚落音,馆陶公主一下子便扑倒了窦太后的怀里,“母后,母后你定要为我做主,一定要为我做主,我儿死的冤枉啊,我儿死的太惨了,母后……”   馆陶公主一来,便放声大哭。而陈阿娇也站起身子来,便上前去拉起来,已经瘫软在地的馆陶公主。馆陶公主如今丝毫没有大汉公主的威仪,她没有妆扮,头发凌乱,也没有换衣服,还是一身的素白,一直在哭。因陈蟜的死,馆陶公主的一双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嫖儿莫哭,莫哭,你好生说说便是,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这般啼哭,哀家也不知,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让哀家如何为你做主?”窦太后见馆陶公主哭的伤心,便命人将她搀扶起来,而陈阿娇也站起身子,去搀扶馆陶公主。   只是那馆陶公主却推开了陈阿娇和来搀扶她的宫人,而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对着窦太后便说:“母后,我儿陈蟜不是暴病而亡,而是被人活生生的给毒死的,死的时候,七窍流血,他死的好惨。母后啊……”馆陶公主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陈蟜死的时候,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告诉她:“阿母,我不想死的,我不想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为我报仇!”   这些话夜夜在她的梦中出现,让他寝食难安。终于她找到了线索,她一定要杀了那人。   “毒死?嫖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快些与哀家说说。”   窦太后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握住了馆陶公主的手。   “母后,缇萦医女说陈阿娇中的是七虫七花毒,那毒最是难解。今日缇萦医女告知我,她已经找出那药何人才会有,儿臣知晓之后,心里苦啊。为何要这般对待儿臣,陈蟜只有十三岁啊,他只有十三啊,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行吗?可怜的我儿……”   第92章 王娡暴露   馆陶公主这般啼哭,让窦太后心疼不已,“嫖儿,你切莫啼哭,陈蟜到底如何?你且说与哀家听听便是,这各种曲直你倒是说给哀家听啊。”窦太后摸索着将馆陶公主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上。都是做母亲的,自然知晓各种苦楚。   “母后,是王夫人,是王夫人害死了我儿,是她,就是她。缇萦医女是其中毒花极为的难寻。而且她遍访了长安医馆,只有王信请人买过那味药草。那药草名唤悬壶草,我们大汉没有,安息国才有,所以若是想要得那药草,便要以前预定。只有王信买过这药草,就是王夫人。是王夫人害死我儿。母后你定要为儿臣做主。陛下,陛下偏宠她,儿臣……”   这些天,馆陶公主一直都隐忍不发,一直都闭门不出,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等待缇萦给出结果。好在缇萦医女也没有让她失望,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药草。并将这些告知了馆陶公主。她一听那还了得,只是此番她没有立即去找刘启说事,而是直接来找窦太后。就是害怕刘启偏宠王夫人,到时候将此事给打压下来。   “陈蟜竟是中毒而死,来人,宣缇萦医女入宫,让陛下也过来吧。将王夫人也给哀家带过来。”窦太后这话落音,那边馆陶公主才停止啼哭,任由人将她搀扶起来,不言说,便站在一旁,只是还止不住用衣袖拭泪。   而再观其他人的面相,陈阿娇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倒是那程姬脸上透出微微的欣喜,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对于程姬来说。这绝对就是一个好消息,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就代表王夫人的垮台了。到时候能和她争的也只有贾夫人。在她看来贾夫人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她根本就不害怕那个女子。倒是王夫人外戚势大,一直都是她的心腹大患。   没一会儿,刘启便匆匆的赶到这里,随后王夫人也到了。王夫人听闻此事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她在心里将王信骂了一个遍,做事情竟然这般不干净利落。她一直在想说辞,待会儿窦太后问起她该怎么办?   “太后,皇上和王夫人都到了。你看……”素锦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而窦太后只是抬手,冷笑道:“这宫里越发的没有规矩,陛下乃是天子不跪哀家那便是罢了。怎么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妃子都这般的不知规矩,见到哀家连礼节都免了吗?”窦太后是朝着王夫人站着的那个方向说的,她顿了顿说道:“虽说,哀家不喜儒家那一套,可是这宫中的礼法不能废了吧。得了帝宠,没了规矩……”   “太后息怒,臣妾知道错了,还请太后息怒……”王夫人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窦太后叩头。   “罢了,你也起来吧,今日哀家唤你们来。是嫖儿有事情要说。皇帝啊,你也听听你皇姐怎么说吧,可是要听清楚了,免得到时候你说哀家冤枉人。”说着窦太后便示意馆陶公主说下去。   方才王夫人进来的时候,馆陶公主就克制要冲上去将她掐死的冲动,此时她忍着怒气,耐着性子,走到了刘启和王夫人的面前,指着王夫人便道:“是你,是你对不住,是你让人在阿娇的糕点之中下毒,结果被我儿误食,结果害了她丢了性命。王娡,好你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本宫今日便……”说着馆陶公主便扬起头,想要甩王娡一巴掌。   “陛下,你要干什么?”   她高扬的手却被刘启给拦住了,刘启握着她的手,“皇姐,息怒,朕知晓陈蟜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无凭无据,也不能这般编排朕的宫妃,这若是传出去,有失体统。”刘启到底还是对王娡有情,尤其是看到方才馆陶公主要殴打王娡的时候,她躲闪的模样。心里便是一阵心疼。王娡和她的妹妹一样,都长得柔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遍观刘启的后妃,刘启都偏爱这种柔弱型的女子。   “好,陛下想要证据是吧!”   “缇萦医女到!”   就在此缇萦医女也到了,馆陶公主冷冷的望着王夫人,之后又十分失望的看了一眼刘启,面上一直带着怒气。   “缇萦,你来了,快点将你与本宫说的事情告知太后与陛下,今日本宫定是要这贱人的命!”   馆陶公主真的是气急了,不然她也不会这般不顾公主威严会说出这样有失体统的话。   “缇萦医女,既是馆陶公主让你说,你便说就是的,莫怕,一切都有哀家为你做主。”窦太后朝缇萦跪的方向说道。   之后缇萦便将她发现陈蟜中毒,以及药草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窦太后和刘启听了,之后还说了王信之事。她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没有任何的偏倚。说完之后,她便站立在一旁,也不抬头。   “王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缇萦医女说了,那药草与你兄长有关,对于此事你当真不知?”窦太后问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慵懒。此时她还端着方才素锦送上来的香茶,细细的品味着。   “臣妾确然不知,那药草臣妾从未听大兄说过。臣妾不知药草,只知道这药草不是人人都可以买的吗?大兄也许真的买了这药草,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昂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吧,还请太后和陛下明鉴。还我大兄清白。”   王夫人可不是傻子,在此时此刻,但凭缇萦医女的一番话,这种推论,她才不会傻到去承认她与此事有关呢。现在她就一口要定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料想太后也拿他没有办法。若是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会想到明哲保身的办法。   “你,你。你这个蛇蝎妇人,你还在装,这一切都是你所为对不对?你知晓我们家阿娇瞧不上刘彘,便要将她杀之对不对?你心里的那种小心思,你以为本宫不知晓,今日本宫便要……”说着馆陶公主再次想要冲到王夫人的面前,甩她一巴掌。那王夫人倒是聪明,一下子便躲到了刘启的身后。抓着刘启的衣角,怯生生的说道:“陛下,陛下,臣妾真的不知,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一直都待在深宫之中,不曾入宫,二兄倒是入宫瞧过我几回,但是大兄从未进宫过。而且自从臣妾入宫之中,与他联系甚少,此番……”王夫人偷偷的望了馆陶公主,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臣妾只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你也知晓,公主与臣妾素来有隙,此番这般作为……”   “你,你这个贱人,给本宫住嘴,你……”   刘启拍了拍王夫人的手,又看了一下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馆陶公主,便压低了声音道:“皇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朕也觉得这其中必有误会。再者娡儿到底是深宫女子,王信也不曾入宫,若是真的有什么,朕以为此事与她干系也不打了。这样吧,此事朕将交给秦弱山来主办,皇姐放心,朕定会给皇姐一个交代。”   现在刘启的立场十分的明显,分明就是站在王夫人这边的。馆陶公主听到他这番话,自然不满了。站在一旁,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便冷笑道:“陛下当真是公道啊,谁不知道秦弱山乃是王信的旧部,此番你让他来查,如何服众。反正本宫不服,要查也该张汤来查。母后我儿死的冤枉,还请母后为儿臣做主。”说着馆陶公主也不顾刘启的眼色,以及脸上的怒气,便再次跪在了地上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馆陶公主与刘启正式离心了。他们姐弟的感情也是从此时起走向破灭。   “皇姐,你为何要这般固执,秦弱山为人公正,断然不会做出那般徇私舞弊之事。再者朕也会亲自去督促,如今张汤案件缠身,分身乏术。没想到皇姐你竟是不信朕!”   刘启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看向馆陶公主。可是此时此刻的刘嫖却没有回头看他的样子,只是跪在地上说道:“不是我不信你陛下,只是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情罢了。陛下,是我死了儿子,陈蟜死的时候,才十三岁。你还记得你也曾经抱过他,前些日子他还口口声声的唤你舅父。而今他却已身死。你可知晓,他死不瞑目,死的时候,眼睛怎么也合不上。还夜夜入我梦,让我为他报仇,陛下,你不知。说到底死的是我儿,不是你儿罢了。”馆陶公主有些心灰意冷瘫倒在地上了。   现在她在等窦太后的话,现在能够帮她做主的也只有她母后,刘启是指望不上了。   “启儿,嫖儿,此事也无需他人去查,不管是秦弱山还是张汤说到底都是外人。此事素锦你去查,给哀家好好的查。”   “诺!”素锦便跪在地上,领命去查证。   “罢了。如今天色不早了,阿娇,嫖儿你们随本宫先行回宫吧。对了,素心啊,你去天牢将风慕宁给哀家带来。”   “诺!”   素心便去往天牢。   窦太后看似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当刘启听到窦太后要素心去天牢将风慕宁带出来的时候,刘启的脸色变化了。显而易见,刘启不希望窦太后插手风慕宁的事情了。   “母后,风慕宁之事……”   刘启上前便要阻拦素心,而窦太后扶着陈阿娇的手,便转过身去朝着刘启站的方向望去,尽管此时此刻窦太后眼不能视物,可是她依然十分精准便找到了刘启所在的位置,对着他便说道:“陛下,哀家只是寻她谈一下道法,怎么不可?”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风慕宁……”   “哀家主意已定。走吧!”   窦太后扶着陈阿娇径直的离去,而馆陶公主也跟随而去。此时在这偌大的御花园之中,便剩下程姬,王夫人和刘启三人,连并着一些宫人。   回到长乐宫中,“嫖儿,今日你实在是太过莽撞了,一点儿公主威仪都没有,你让那些宫人为何看你。”一回到长乐宫中,窦太后便开始训斥起馆陶公主来。不过她还是吩咐宫人准备了热水给刘嫖洗漱。   “母后,可是我儿就是被王娡给害死,你让我如何能忍,母后,我儿已经死了。而那王娡却活的好好,方才你也听到了,陛下还护着她。我就不明白了,为何陛下一直都要护着那个女人,当年赵姬的事情……”   “够了!”   窦太后突然加大的声音,“没有证据的事情,切莫乱说,今日启儿确然是有意偏袒。但是还不是你准备不足,你若是准备充分的话,陛下就是有意偏袒,他也偏袒不了。再者此事还无定论,你也不可那般说事,说到底王夫人也是启儿的宫妃。你乃是大汉公主,若是最后查案,发现竟不是那王夫人所为,给你扣下一个诬陷宫妃之罪,到时候有你哭的。”窦太后此番说话,馆陶公主倒是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素心便回来了,跪在窦太后的面前:“太后,风慕宁已经带到了!”   “让她进来吧。”   随后,风慕宁便缓缓步入长乐宫中,她倒是十分的随意,而且看起来她十分的精神,她走到了窦太后的面前,并没有立即施礼,只是站在那处。窦太后倒是也不恼,指着一处位置便道:“慕宁你坐吧,你是聪明人,自然知晓哀家今日让你来所谓何事吧?”窦太后当即便问道。   风慕宁微微的弯下了身子,便朝那处坐去,“大汉的天牢太过阴冷,而太后让我一住便是半月,当真是带我如宾客,不知窦太后以什么立场,让我帮你?”风慕宁生气了,虽然她带着笑意,可是那一直盘在她手上的小蛇却吓得躲回来袖口,不敢出头。而坐在风慕宁面前的陈阿娇始终沉默,今日的陈阿娇几乎是一言未发,一直沉默的异常。   “你可知晓,在大汉,阿娇若是想你死,易如反掌!”   “呵,慕宁当真不知,慕宁只知晓,若是此番我想要太后你的命,真的是易如反掌!”   “大胆!”   素心已经拔剑,馆陶公主已经站起,那剑便对着风慕宁的喉咙,离的十分的近,只要窦太后开口风慕宁就会没命。   第93章 人尽可夫   即便是面对当下如此情急的情况,风慕宁依旧气定神闲,她一直端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只是等着窦太后的话。而陈阿娇也看向这边如此的形式,她也坐在一旁,不同的是馆陶公主已经站起了。她十分不满方才风慕宁对窦太后说话的态度,便要上前教训风慕宁。可是还没有等到馆陶公主近身,她便风慕宁身后一条巨大的白蟒给吓到,连退了好几步。   “蛇,蛇,这……”   “大白不得无礼,还不快退下!”   那不知从何处来的大蟒蛇,被风慕宁一声训斥,便乖乖的退了回去,盘在风慕宁的身后,盘成了一团。馆陶公主当即便吓傻了,她无法想象,风慕宁竟然可以与这么一条巨蟒在一起说话,而且那巨蟒看起来十分害怕风慕宁。   “素心退下,嫖儿你也坐下吧。”沉默了许久,窦太后终于发话了,并命令馆陶公主坐好。于是乎,馆陶公主就挨着陈阿娇坐下。陈阿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坐在一旁,连头都不曾抬。   “慕宁,哀家知晓你心里有气,你也知晓那是你王兄有为,汉宫毕竟还没有要你的命,你这般对待哀家,哀家心中亦有气。说吧,究竟如何,你才会帮哀家解开。”   果然不出所料,那就是窦太后真的早就知道真相了。至于她到底如何知晓真相,风慕宁不得而知。可是究竟还是让窦太后知晓。即便此时窦太后表示已经知晓那是风慕宁所为,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害怕的样子。   “既然太后你已经知晓了,那慕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太后想要慕宁的命。慕宁便在此,拿去便好。”风慕宁一点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一身的轻松了。   也许在此时此刻风慕宁的心中,她还是不想那么快回到大月氏,一想起一回到大月氏,她就要与她王兄刀剑相向。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两个人则是那般的亲密,可是现在她亲爱的王兄竟然要她的命。   自古权力则是强者的罂粟,杀伐决断一任于心的称心快意,一旦接触,便如幼狮嗜血,从此步步深陷,再不能回头。而风慕宁的王兄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一个渴望权倾天下的男子。而只要风慕宁活着,便一遍遍的提醒着他,他的江山是风慕宁帮他打下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彼时在大月氏皇宫之中,风木寒端着酒杯,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妖娆多姿,美貌异常,依附着她。   “大王,喝酒,想什么的呢?”   女子痴痴的笑着,便一坐在风木寒的腿上,偎依在他的怀中。一双媚眼多情,直勾勾的盯着风木寒,风木寒将随手拿起酒壶,将那酒便倒在女子的身上,那酒水便顺着女子的乳,沟流下。   “大王,你这是为何,你……”   “爱妃,你爱孤吗?”   风木寒捏着女子的下巴,这是他宠爱的妃子,今年只有十六岁,长着一双和风慕宁一模一样的眼睛,每次看到这双眼睛,他便想到他那个出色的妹妹。一个让他自惭形秽的妹妹。   她的妹妹风慕宁是那么的出色,不管是在武艺上,还是才学上,都远远的胜过他。若不是因为风慕宁,他也成为不了大月氏的国王。可是他不想要她活着,她活着就会让他想起他的窝囊,想起他的无能。   “大王,臣妾自然是爱你的,臣妾日日都想与大王在一起,只想和大王生生世世不分离。”女子伸出手来,抱住风木寒的脖子,媚眼如丝,百媚千娇。   风木寒伸手来,将她捞入怀中,擒住她的下巴,冲着便是邪邪的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意味深长,“爱妃,你可知,孤最讨厌什么?”女子望向风木寒,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不解的小声说道:“臣妾不知,还请大王告知,以后但凡大王讨厌的,臣妾都不会去做。臣妾只想与大王长相厮守在一起,其他的臣妾都不在乎。”   “不在乎,好一句不在乎啊。”   风木寒松开了手,对着那女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孤最讨厌的便是人骗孤,便孤当傻子一样。所以你要死了。”说着便将那女子一把摔在了地上,力道之狠,摔的那女子口吐鲜血。   “大王,我……”   “你怎么了,生生世世,日日思念,你以为孤会信吗?来人将她给压下去,去喂红妹吧。”   那女子一听到红妹的名字,便拼命的摇头,艰难的爬起来,企图爬上那高台:“大王,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臣妾是真的爱大王的,臣妾……”   风木寒闭上了眼睛,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身下的人将此人给拖下去。终于那女子的声音消息了。风木寒才拿去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   所谓的红妹只不过是一条巨大的红色巨蟒而已,当初红妹和大白是父皇送给他和风慕宁的礼物,大白是风慕宁的,而红妹便是他的。只不过不同的是,红妹真的给他惯坏了,现在只吃这样新鲜的女体。   “大王,这是你的信!”   来人将白鸽的信件取了下来,送到了风木寒的手中。他打开了信件一看,便将他攥在手心,“又是她?大汉的昭明公主果然不寻常,派人去半路劫持,不能让国师大人归路,只要尸体,不要活人!”   到底风慕宁还是没有死在大汉,大汉天子竟然不要他提出那么优厚的条件,而是一意孤行的将风慕宁给放了,这一点让风木寒十分的生气。他当即便将那丝帛放在火上,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是!”   宫人退下,便去半路埋伏风慕宁去了。   而此时风慕宁站在路口,她骑着豹子,身后跟着哑奴。   “此番一去,不知今生是否有机会再见,昭明公主,你我相约,天上人间情一诺,只要你有难,我风慕宁活着,定会相助!”说着便将身上的贴身金玉放在了陈阿娇的手心之中。之后风慕宁便骑豹而行,去往大月氏。而陈阿娇便目送她离去。   平心而论,风慕宁虽然是大月氏的女子,与大汉亦敌亦友,但是陈阿娇并不讨厌她,甚至还佩服她。而且此番风慕宁能不能平安回到大月氏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可是风慕宁最终还是坚持要回去。若是她不回去,在长安,以她的本事,她本可以活的很好。到底还是故国情结,陈阿娇只得目送她,希望她一切顺利。   送走了风慕宁,陈阿娇也匆匆的赶回堂邑侯府,回到堂邑侯府,便见馆陶公主正在与刘陵两人说说笑笑。比起前几日,很明显馆陶公主的心情要好得多,而且始终带着笑意。   “哦,竟有这事,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陵儿你这小脑袋竟然知晓这么多的东西?”馆陶公主又是一阵笑意,看样子和刘陵两人聊的十分的投机。而此时陈阿娇便走了进来,刘陵见陈阿娇来了。便朝着她微微一笑,之后便是见礼。“公主万安!”   “阿母,今天气色好多了,大兄呢?”   陈阿娇看着刘陵在这里陪着馆陶公主,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陈季须。如今陈季须已经被刘陵这个女人给彻底迷上了。   “你大兄啊,本宫让他去平阳侯府了。说着平阳公主生了,本宫就让他看看,毕竟是平阳侯府的事情,我们堂邑侯府也不能不去人不是吗?”馆陶公主似乎很不乐意去提起这件事情,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的馆陶公主对王娡是恨之入骨,连并着刘娉也恨上了。自然也就不待见平阳侯。   只是这里子已经坏了,面子上的功夫却不得不上去,于是便知会了陈季须,让他前去。   “平阳公主要生了,这么快?”   “差不多了,阿娇是你不注意时间罢了,转眼间你阿父已经过世两年了,你也长大了。早过一年,等着孝期过去,你也该议亲了。”馆陶公主伸出手来,示意陈阿娇坐过去。她便走了过去,坐在馆陶公主的身边,馆陶公主一直带着笑意,望着陈阿娇。   “阿母,我的事情暂时还无需着急,还有一年呢,到底你可要是注意身子。”   陈阿娇伸出手去,将馆陶公主散落在额间的发收拾妥当,才发现馆陶公主到已经有白发了。以前馆陶公主是那么的精神,没想到她竟是有白发了,藏都藏不住了,看来陈蟜的死对她的打击太过巨大。   “如何不急,你瞧瞧,如今季须已经有主了,现在本宫就寻思你了,到底谁家的少年郎,可以配得上我们家阿娇。”   馆陶公主望着陈阿娇,果然是美啊,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成气候,唯有这个女儿大气,有魄力,也识大体。她原本想是让陈阿娇成为太子妃的,可是她却是不愿,现在想了想,却是有礼,宫中那吃人的地方,她不去也罢。尤其是陈蟜死后,馆陶公主认识的更清了。   “阿母,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屋了,今日我刚刚出去,身子有些乏了,想要去歇息一下。”   “那你去吧。本宫再与陵儿好生聊聊!”   之后陈阿娇便离开了,她回到屋中,便命沁荷和茜娘两人站在外面守着,便去往歌舞坊。   “这么说是真的?刘娉真的生子了?”   陈阿娇这一次来自然就是为了刘娉生子而来,她知晓刘娉不是真的怀孕,是假的。可是如今生子却是真的,她不知为何刘娉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生子。这个时候王信和王夫人都在被查。她选择在此时生子,难道为的是转移大家的视线,还是为了其他。   “是真的,已经生了,探子来报,说是生的是男孩。平阳侯曹时将名字都取好了,叫曹襄。等三天之后,便摆宴庆贺。”谢如云将她得知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则是一愣。   “是男孩?这不对啊!”   刘娉是假怀孕,那个孩子肯定是其他人家的孩子,不是曹时和她亲生的。若是女孩子还可以解释,毕竟女娃的话,早晚都会出嫁,不会继承平阳侯府。而男娃就不一样了,在表面上她是平阳公主和平阳侯的儿子,地位尊贵,不出意外,若是平阳侯曹时死了之后,便继承平阳侯的便是这曹襄了,一想到这里,陈阿娇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坏了,曹时活不长了!”   陈阿娇的预言没有错,不过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素锦还没有查出王夫人和王信是否和陈蟜之死有关;在这一个月,大月氏那里也没有传来风慕宁的消息;在这一个月,安息和匈奴联军也没有发生进攻;在这一个月内,曹时却死于非命,落水而亡。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了三天了,尸体都被水中鱼类吞食,不大完整了。   当平阳公主刘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便是悲痛欲绝,恨不得随曹时而去,哭的十分的伤心。   “驸马,驸马,你,你,怎么……”   所以人见到刘娉这般哭泣,都以为平阳侯与平阳公主两人是鹣鲽情深。都在感叹平阳侯曹时刚刚得了儿子,就这般去了,几乎人人都是在惋惜。   “可惜啊,可惜啊,怎么就落水了呢?”   最后经过仵作检验,证明曹时喝了打量的酒,可能是因为醉酒不省人事,然后一头栽倒了和离,便溺死与水中罢了。而平阳公主也没有异议,便一心操持平阳侯的后事。   是夜,寂静。   只有风吹落叶想起的沙沙的声音,刘娉跪在地上,一个人守灵,她正在给曹时烧纸钱,一边烧还一边说:“驸马,本宫也不想你死的,可是现在你不似不行了。现在你可知晓,最毒妇人心了。你心心念念的的三娘,竟然是害死你的人,你心里可有怨恨。莫要怪本宫,可不是本宫要害你。”   对杀死曹时的人,事实上不是刘娉,而是刘陵。   那日刘娉产子不久,因曹时不满刘娉生出的是男娃,便于刘娉大吵了一家,便离家出走,来到了刘陵的住处。话说自从那日他和刘陵之事被刘娉发现之后,曹时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和刘陵联系了。   “夏侯爷,你好坏啊,弄疼奴家了,轻点!”   当从曹时来到刘陵的家中,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当即便震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刘陵只爱他一人,而且在他的心目中刘陵也是相当完美的女子。   “哐当!”   门被撞开了,此时呈现在曹时面前的是一对苟合的男女,刘陵一丝不挂,而夏侯颇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正在正在行那事。让曹时瞧见顿时火冒三丈,一脚便将夏侯颇给踢开了。   “你,你,你,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他有何干系?你。你……”曹时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而夏侯颇被曹时踢开了,忙套上衣服,十分不满的看着曹时。   “曹时,平阳侯,怎么,你也是陵儿的入幕之宾,这么见怪干什么,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如何?以前我就想试试三人一起,今日机会难得,要不一起?”说着夏侯颇竟然准备上去去拉曹时,可是曹时一下子便甩开了他的手。   “三娘,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曹时一直质问着刘陵,刘陵此时连衣服都没有批,就那样,她如雪的肌肤便这般暴露在外,看着曹时,便扑哧一笑:“哦,郎君啊,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难道还让奴家去说吗?我和你什么关系,便是和他什么关系,怎么郎君你好像不高兴哦。”刘陵笑着便站起来了,她依旧一丝不挂,丝毫不顾忌什么,而此时夏侯颇便站起身子,将刘陵搂在怀里,两人竟然再次搂抱在一起。   “有辱斯文,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你,你,你……”   说着曹时便要夺门而出,可是曹时并没有那么顺利的离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三娘我已经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此生都不会再见你了,让开,让我出去。”曹时心里真的很伤心,从前他是那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子竟然人尽可夫。这般的淫,荡不看。   “想走?今日你可真的走不得了。”   刘陵抱着夏侯颇,朝着曹时微微的一笑,曹时便瘫倒在地,他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扎中了,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们……”   “郎君啊,你今日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可不知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所以你不能活着了。好了,你不是再想不想见到我了吗?那我就成全你就好了,此生此世你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刘陵冲着他一笑,便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等到人发现曹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曹时死在长安的护城河之中,而此时曹时已经躺在平阳侯府,刘娉则是安静的帮着他守灵。夜死一般的安静,而刘娉却一点儿都不怕。   “驸马,其实我母妃早就让我除却你,我却一直心慈手软不想害你,我本寻来的也是女娃,可是被母妃掉包了。若是当时你给我机会解释,若是当时你我两人可以促膝长谈,你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刘娉细细的说着,她落泪了。   本来刘娉以为曹时死的话,她应该很开心才是。可是真的等到曹时死的时候,刘娉发现她心里竟是难过了。毕竟曹时是她第一个男人,虽然他们经常冷战,后来关系不好,可是终究在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之后,曹时还是选择护着她,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曹时从未出卖过她,而且他们有些回忆是那么的美好。人死了,总是想到这个人的好,念着这个人的好。   “罢了,驸马啊,本宫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那刘陵本宫不会让她活长。”刘娉站起了身子,乳母抱着曹襄来了。   “你先下去吧,把襄儿给本宫吧。”   刘娉屏退了乳母,自己抱着曹襄,以后偌大的平阳侯府,便是她们母子的天下。而据暗探来报,杀死曹时是夏侯颇和刘陵。刘娉望着无尽的夜色,淡淡的说道:“夏侯颇,刘陵早晚你们都会死在本宫手中,来日方长!”   第94章 驸马是马   又是一年春来到,长安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的街市,人人都在各自忙碌过,偶尔也会传来泼妇的叫骂声,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城北公孙府,站着一身着溪水碧色绣锦纱织衣裳,一条白绫束腰,凤簪镇发,眉目如画,近看便觉此人宛如天上仙子一般,尤其是这般景色一下,桃花渐落,一阵风过,花瓣缓缓而落,便落在女子的发上。她踏在满是落花的地上,径直的朝温泉水中走去。   公孙煜依旧坐在桃花树下,抱着坛子,大口的喝着酒,只是还未等到那女子接近他之时,他便拔出了三尺软剑,对准那女子的咽喉,女子当即成吊挂垂帘之势翻身而跃,跳到数步之后。   “不请自到,没规矩!”   公孙煜将手中的酒坛子随手便扔在了温泉水中,便睁眼瞧向那女子,果然是一个活脱脱的一个美人。   “公孙大家,奴婢是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意请公孙大家过府一叙。今日来,发现府门未锁,久唤无人,便冒昧前往,还请大家恕罪。”女子说着便朝着公孙煜一拜。   公孙煜手捻桃枝,从桃林之中走出来,便望向那女子:“你是何人,你们公子又是何人?”   他忍不住的上下打量这名女子,当真是绝色,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般绝色女子竟然只是一个婢子,那她的主人定是不凡。方才公孙煜出手,这婢子反应也着实的快,还颇懂一些武艺。   “奴婢云烟罗,是城东云家的奴婢。”   “云家的?”   公孙煜这才收起长剑,皱紧了眉头,他素来与云家无来往,而且也不屑于与他们来往。要说这长安城中,论无耻程度,就没有人能够比得了云家的了。要说他为何无耻,就是请长安城中最出名的说书先生,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足见此人无耻程度令人发指。而现在云家的人来寻他公孙煜,这就奇怪了。   “是的,云家的。还请公孙大家随奴婢过府一叙。”   云烟罗轻轻侧开身子,让公孙煜从她身边走过。而公孙煜却止步不前,望向她,“若是云家请人,只派你一个奴婢来请我,你觉得我会去吗?”   听闻此言,那云烟罗倒是也不恼,她轻轻一笑,便从袖口之处拿出一泛黄的纸张,递给公孙煜:“这乃是家主的亲笔信。来之前家主就请吩咐烟罗若是大家问起,将这书信递与大家便可。”   公孙煜接过纸张,现在全长安通信都用纸张来了,这纸张乃是大汉昭明公主陈阿娇首创,因其轻便易携带,书写方便被广大民众所喜爱,已经在长安流行起来,便推广到各地。   “无耻,当真是无耻,这般无耻,无耻之徒……”   公孙煜将纸张紧紧的攥在手心,连用了四个无耻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而那婢子见他如此说话,也只是站在一旁,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了。   “公孙大家,这边请吧。”   云烟罗再次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公孙煜走在前面。果然这一次公孙煜没有拒绝,便跟着云烟罗去往云家。   ————   堂邑侯府中,陈阿娇正在与董仲舒对弈,两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在棋盘上厮杀。此时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公主,公主,外间有人求见!”   茜娘匆匆赶至,跪在了陈阿娇的面前。   “谁?”   陈阿娇将黑子放在左上角的星位上,等待着董仲舒走棋。从棋面上看,两人确然不相上下。只不过陈阿娇和董仲舒两人都懂棋,对对面的棋路也算是熟悉。此局看来,还是董仲舒占了上风,因而陈阿娇便格外在意棋局的变化,不容她自己有半刻的分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陈阿娇从来都是认真的,哪怕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局棋。   “城东云家的人?公主若是不相见,奴婢这就打发她离开。”   “云家?”   还未等到陈阿娇开口,董仲舒便开口,他执白子的手竟然一抖,那白子便落下了,陈阿娇一下子便捉住了机会,当即黑子出手,一个围。“先生,多谢承让,本宫赢了!”   董仲舒一看,岂不是让陈阿娇赢了,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云家的人不能沾,一沾就要倒霉,这不下官只是听到他家的事情,就输了这一局棋。”   “先生何出此言,那云家怎么了?”   虽然陈阿娇已经来到长安好几年,如今她也已经十三岁了,对待长安的诸多事迹也算是大致了解。对于云家她也只是在歌舞坊听到有人说过。只是但凡有人提到云家之后,总是有人用无耻二字来形容。待到她再去云家如何无耻之时,那些人都三缄其口,坚决不说。后来她也因琐事繁忙,便没有在去关心此等事情了。   “云家没有怎么了?公主还是打发那人尽快离开了。下官差点忘记了,如今正值三月,每年三月云家便会广发帖子,邀请达官贵人,去云家赏他家的十里云霞花,今年怕是也不例外。”董仲舒似乎想到了什么,“幸而他今年没有邀请下官。”董仲舒长舒了一口气,一副逃出生天的感觉。   只是他这话刚刚落音,跪在地上的茜娘才开口道:“云家的人,也请奴婢带口信与董先生,说也请董先生务必一同过府一叙。还说董先生若不到,便会派人登门造访!”   董仲舒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忽地就站起身子,立马便紧张的说道:“你去告诉她,快些告诉她,我去,我一定去,无需他们登门造访,什么时候我马上就到。”   陈阿娇看着董仲舒的反应,有些诧异。要说董仲舒乃是儒学大家,平时最注重的便是这规矩礼节,陈阿娇与他相处也有一年多了,不曾见到他如此失态,今日却是见到了,她自然是大惊。于是便对着传说中的云家特别的感兴趣。   “董先生,云家到底是什么人家,为何你反应如此之大?”   陈阿娇来到大汉,见到太多的怪人,而且一个个比一个怪。今日听闻这云家,怕也不是善茬,一听便是一个怪人。   “他们很无耻,公主不知道他们也好。下官也不希望公主知道的太多,只是今日他们为何连公主都会邀请,以前从未邀请女眷,怎么今年连女眷也开始邀请了。”   董仲舒一脸的不解。   “茜娘,你去将那人带进来,本宫有些话要问她。”   “诺!”   茜娘便腿了下去,没一会儿便领来一个绝色女子,光看这女子的脸,便惊住了。   “奴婢云青萝,见过公主。见过董大人,我家公子今日特意让奴婢来请两位过府一叙。因他今日入宫去请陛下,所以不能亲身来请公主,还请昭明公主见谅。若是公主无他事,撵车也已经备好。”   云青萝不仅仅人长得美,这周身的气质也非凡,尤其是她一双眼睛,真的是貌似秋水,再观她的长相,果然是伊人似玉,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大家女子之婉约,面对陈阿娇之时,更是进退有度。比起陈阿娇身边的茜娘和沁荷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竟然只是云家的奴仆。   “好,本宫今日正好无事,那便去云家看看吧,董先生一起去吧。”   “茜娘将这里收拾一下,今日你无需跟去,让沁荷随本宫一道去吧。”   之后陈阿娇便站起,走过茜娘的身边,对着她耳边便小声的说道:“替本宫好生看好连翘,暗中观察她做的每一件事情,等本宫回来,你在告知本宫。”陈阿娇将沁荷带走,茜娘留下。   主要沁荷此人冲动,易容易受人蛊惑。而茜娘性子虽软,但是却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加之先前,沁荷不止一次在陈阿娇面前说过连翘的好。想让连翘再次回到陈阿娇的身边的伺候,都被陈阿娇给回绝,足见沁荷待连翘真情。   说起沁荷和茜娘,一直都侍奉着陈阿娇,这两个婢女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比如沁荷脾气冲动,性子泼辣。茜娘为人软弱,胆子小。但是对于陈阿娇来说,她需要便是这样的人,却不喜现在的连翘,在她面前事事周全,表现的完美。这样的人陈阿娇从来都不会用的。但凡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她也不例外。   “诺!”   不多时,陈阿娇便和董仲舒一起,在云青萝的带领之下,坐上了撵车,朝城东云家而去。   “今日都有何人去?”   董仲舒此时显得有些新生不宁,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让陈阿娇看着通彻。此时此刻的陈阿娇还不明白,为何董仲舒会如此紧张,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去看一下云霞花而已。而且还是十里云霞花,那将是一番美景吧。   “今日陛下和太后均会到场,主公今早便入宫,亲自去请了。陛下和太后定会赏脸前去的。还有董大人无需如此紧张,奴婢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座位,这一次不在水边,你且放心便是。”   云青萝似乎知晓董仲舒在担心什么,便说了这些话。果然她这话说完,董仲舒的脸色便稍微的缓和了一下。拱手作揖,便朝着云青萝一拜:“多谢云萝姑娘,多谢!”   “董大人,无需这般,你这样的礼,奴婢可受不起。我只是云府的一个小婢女而已。董大人若是执意如此的话,当真是折煞奴婢了。”云青萝十分紧张的朝着董仲舒便是一拜。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城东云府,陈阿娇刚刚下来撵车,便看到云府的府门前已经停满了撵车,看来今日来的人,不在少数了。陈阿娇回过头一瞧,竟是发现了熟人。   “昭明公主,多日不见。”   说话的那人乃是夏侯颇。如今的夏侯颇可谓是春风得意。   为何这般得意呢?那还要从平阳公主说起,自古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说的便是这个理。曹时死去才不过刚刚一年,王夫人便在刘启的面前哭诉,说不忍看到刘娉一个人孤苦终老,让刘启再为刘娉择选驸马。刘启觉得这本是小事,加上刘娉年纪尚小,便让刘娉自己去选。没想到刘娉这一次选择的竟然是花名在外的夏侯颇了。   夏侯颇得以尚公主,自然很高兴,因而今日见到陈阿娇便十分的高兴,忍不住上前打趣一下陈阿娇。   “哦,竟是夏侯爷?没想到今日竟能再次见到夏侯爷,当真是本宫之幸事也,请吧。”   陈阿娇虽不喜夏侯颇,只是这人面上的功夫她还是做的很好,她还能够对着夏侯颇淡淡的一笑。夏侯颇见陈阿娇如此,也说道:“昭明公主请吧,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陈阿娇疑惑的看向夏侯颇。   夏侯颇得意的拍了拍胸脯:“陛下已经将平阳公主赐婚与我,以后我便是驸马,到时候与昭明公主可不就是一家人哦。”   听到此话,陈阿娇却只是摇了摇头,十分平静的看向夏侯颇,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微眯了一下,才道:“夏侯爷,这一家人说的还维持尚早。这驸马在本宫看来,她也就是一匹马而已,若是不满意,还可以换一匹来骑。好自为之吧,方才你对本宫说的话,切莫让平阳公主听到,若是让她听到了,你这驸马她怕就不会骑了。”   说罢,陈阿娇便转身而去。留着夏侯颇站在原地。彼时的夏侯颇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手脚止不住的颤动。   “公主,公主你无事吧,为何夏侯爷脸色那般难看?”   沁荷见陈阿娇从那边走来,而夏侯颇并没有跟上来,而是一脸怒气的望着陈阿娇的背影。   “他啊,他害怕他的马没人骑罢了。不要去管他了,随本宫进去吧。这云家到底是什么人家,皇祖母和陛下都会来?”陈阿娇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让身旁的沁荷听到。   “公主,你竟不知道云家,大汉的兵器都出自云家,是兵器行家。不过云家家主的有些行为确实是相当的无耻,公主切莫与那人多交往。”沁荷忍不住的提醒道。   “他们家主是谁?为何人人都说他无耻!”   “云倦初啊,至于如何无耻,这话就长了,公主还是先进去吧,等坐下奴婢才对你细细道来。不然奴婢害怕公主你站着累坏了,因为实在是……”   第95章 荆轲刺秦   陈阿娇听到沁荷这般说来,本来没有多大好奇心的她,也开始对着云家的家主好奇起来,想要知晓他到底是如何的无耻。她与董仲舒两人,带着沁荷,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入了云府。   “十里云霞花似锦,天上人间情一诺。”放过进入云府,便被这一两行字所吸引。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云府的十里云霞花,此时正值阳春三月,云霞花开的着实的灿烂,陈阿娇放眼望去,便被这一簇簇的粉嫩的花所吸引。而来往宾客也在这花海之中走动,仿佛就进入人间仙境一般。还时不时有美婢穿梭其中。   “昭明公主,请解下佩剑。”   一名婢子走到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腰间悬剑,这是她多年的习惯,除却入宫之时,不带佩剑之外。她不管去往任何地方,都是腰佩宝剑,以备防身之用。而且从未被别人如此要求过。见到这名婢子如此的要求,她便好奇的看向那婢子。无疑这婢子长的也极其的美艳,尤其是她那一双手,皓腕凝霜雪,挡住了陈阿娇的去路。   “哦?要本宫交出佩剑,这……”   陈阿娇的手放在佩剑上,显然她是不乐意的。在陈阿娇看来,这云府既不是皇宫,亦非诸侯,又怎么能让她解下佩剑呢?当真是荒唐的可笑。面对美婢拦路,陈阿娇便想转身离去。   “公主,切莫误会,奴婢让公主解下佩剑,乃是家主的意思。云家以铸剑闻名于大汉,但凡出现在云家的宝剑必是精品。而家主认为公主的佩剑,尚未达到精品,领奴婢拦下。”此时一名美婢已经站到了那说话婢子的身边,她手上端着的便是一把剑,剑尚在剑鞘之中,尚未见到宝剑之所在。   “公主,家主让奴婢将这般名唤明月的宝剑赠予公主,还请公主放下佩剑,配上此剑。”那婢子便跪在地上,将剑高高的捧起,让陈阿娇自取。陈阿娇看着那把剑,又看看她腰间的这把剑,并没有言说什么。   “铸剑名家?云家?”   陈阿娇皱眉深思,一脸不解的。   “公主若是不信,还请拔剑一试。”   婢子见陈阿娇迟迟不交出佩剑,便有些着急,便要求陈阿娇快速交出宝剑来,陈阿娇见状,便拔出宝剑。那美婢便忽地站起,拔出明月宝剑,“啪”的一声,两剑相撞,陈阿娇手中的宝剑竟是被深深的斩成了两段。而美婢手中的宝剑却是完好如初,一点儿都毫发无损。   “公主,请收下!”   美婢再次将宝剑捧到了陈阿娇的面前,这下子陈阿娇则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去,将那明月宝剑收回了腰间。美婢见陈阿娇已经收下,便继续另择陈阿娇的朝里间走去。   美婢在前面引路,陈阿娇绕过碧水池塘,看罢垂柳飘絮,便走上一条石拱桥。下了拱桥,便来到了一四方亭,四方亭中已经有不少女眷在此。而陈阿娇也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刘秀凝。   刘秀凝正在与一女子有说有笑,那女子面带面纱,看不清相貌,不过看着身影,到也是一名丽人。那女子是背对着陈阿娇坐的。陈阿娇便继续往里间走去,随后便瞧见了一人,也就看到平阳公主刘娉。今日的刘娉倒是少见的身着艳服。毕竟平阳侯曹时才刚刚过世一年,陈阿娇每每在宫中遇到刘娉,刘娉都是身着素服。只是今日特殊了些。   在外里间走去,竟然还看到如今的南宫公主——刘婷。刘婷的腿脚还是十分的不利索,因而并没有到处走动,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与来往说说笑笑。   “董大人,你说……”   陈阿娇回头,想要与董仲舒说话,竟是找不到他的人,董仲舒不知什么时候,竟是消失不见了,着实的让陈阿娇一惊。   “董大人人呢?”   陈阿娇只得问站在她身边的沁荷,沁荷这才四处张望,瞧着她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来,她现在也不知董仲舒去了什么地方。倒是站在陈阿娇另一侧的那名美婢说道:“这边是女眷所在地,董大人跟随青萝去往男子那边了。公主无需担心,还请随奴婢这边来。”说着那美婢便将陈阿娇带到了四方亭之中,与诸位女眷在一起了。   “哦,这不是昭明公主吗?”   陈阿娇刚刚来到这里,便有一女子站起来。那女子陈阿娇并不认识,后才才知晓,竟是张汤的母亲崔氏。崔氏打扮倒是十分的朴素,不过后来陈阿娇与这人接触之后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母亲,便可以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张汤为人严苛刚正,崔氏也是一样,嫉恶如仇。好在她对陈阿娇的印象极好。可是这么说吧,在民间,大多数人对陈阿娇的印象都很好。   “你是……”   “小妇人崔氏见过昭明公主,公主这边请!”   崔氏便让出了位置,让陈阿娇坐在上沿,其他人见昭明公主前来,也纷纷的让出了位置,让陈阿娇来坐。此时此刻,陈阿娇倒是也不客气,便上座。而平阳公主刘娉便看向这边。   刘娉此时是和刘秀凝两人坐在一起,和那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说笑,而南宫公主刘婷则是被冷落在一旁、陈阿娇以来,便被诸位妇人所围住了。可以看得出来,陈阿娇是最亲民的人,民间的女子大多数都愿意与陈阿娇亲近。   “昨日云家的人来请小妇人便告知小妇人,说昭明公主一定到场,当时小妇人还不信,没想到公主竟然真的来了。”崔氏十分激动的说道。她身边自然也有妇人附和她。   “是啊,本来奴家也不信,说是公主和太后都会来了。今日总算见到诸位公主,想必马上太后也会前来吧。”   陈阿娇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下便是一沉。她是今天才被通知的,而这些人昨天便知晓她会来。这云家的家主竟然这般自信,竟然认为她一定会来。尽管她现在确然是来了,可是若是她今日坚持不来,那云家的家主有如何与这些妇人交代呢?   “云家,是铸剑名家?本宫不知云家家主到底是何人?”   好奇,陈阿娇现在十分的好奇,尤其是来到云家之后。面对着这么多人,一直都在听闻有关于云家家主的事情,却不曾见他。云家的家主到底是男?还是女?不得而知。   陈阿娇此番一问,自然有人站出来,为陈阿娇细心的解答,“公主怕是久居深宫,不曾外出,不知这云家家主到也正常。这一代云家的家主——云倦初,今年方才二十岁,却已是铸剑名匠。当今天子的佩剑天痕便是出自他之手。而要说起云家,还要从战国时期著名铸剑名匠——徐夫人说起。”陈阿娇知晓这徐夫人是谁?   徐夫人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名男子,他姓徐名夫人,乃是赵人。当年荆轲刺秦王匕首便出自他之手。当时燕国太子丹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之后后来荆轲刺秦失败,荆轲被处以车裂之刑。而燕国也被秦国所灭。当初这造匕首之人的徐夫人也被后来的始皇嬴政到处的追杀。   “后来徐夫人等人便隐姓埋名,唤作云姓,之后楚王项羽灭秦之后,云家在逐渐兴起。之后又被高祖皇帝所器重,成为大汉第一铸剑名家,才有了今日的云家。”   听到这些人的介绍,陈阿娇也知道,原来这云家竟是徐夫人之后。虽然荆轲刺秦王最终以失望告终,但是他的名字却是永留史册。而徐夫人的匕首也随之留名。   “哦,竟有如此的渊源,本宫以前还不知,今日总算知晓了。”陈阿娇朝着众人笑道,那些人摆了摆手:“公主,这些事情,即便小妇人不说,今日公主也会知晓的。云家家主倒是一个聪慧之人,只是为人作风十分令人不耻。”那妇人在介绍完云家之后,随后又说了这话。陈阿娇便好奇的追问道:“他到底如何了?为何人人都说他无耻,他是男子?”   “恩,当然是男子,若是女子,那当真是邪乎了。只是他生女相,说他是女子,他也不恼。脾气倒是十分的随和。瞅着已经日上三竿了,家主也应该出现了不是吗?”   那妇人便朝着身边的婢子问道。美婢云烟罗就站在这些人的身边听着人在议论她们的家主,他们一点恼色都没有,反而十分的正常看着众人。   “还需等上一盏茶的时候,家主便会来。如今家主竟在沐浴更衣。”   “对,公主还有一事你要知晓,这云倦初爱洁成癖,身上必要纤尘不染。你瞧瞧这云家!”   陈阿娇听到这人的话,便扫视了一下。如今正值春季,自然是落英缤纷,柳絮飘散。可是她放眼看去,整个云家的地上都没有一片落花,十里云霞花,竟然没有一片花瓣落在地上,所有的花草都被修剪的很好。地上也没有一丝的尘土,比起汉宫都要整洁的多。   “是啊,云家家主确实是十分的爱洁,传说他出一次门,就要洗上三次澡。而且他眼不能视物,也不知道他为何这爱洁成癖!”有人无意之中说起这件事情来。   没错,云倦初是一个瞎子,很小的时候眼睛就瞎了。若是对于正常的人来说,爱洁成癖还可以理解,可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将云家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这般的整洁,他都是看不见的。   “他眼不能视物?”   这一次到不是陈阿娇开口,而是南宫公主刘婷开口。刘婷是去年底嫁给南宫侯的,今日也是被邀请来到这里。因她平日里不怎么与人接触,也没有朋友。这些妇人也不喜与她亲近。那边刘娉和刘秀凝也视她不存在,她便只好默默的听这些人在这里谈笑,见到这些人说到云倦初便十分的好奇。她来到这里,便听人议论云倦初乃是无耻之徒。   可是当她看到整个云家的布置,这般的雅静,舒服。很难想象一个无耻之人能够将云家打理的如此身名显赫。而且就在刚才,她竟然听闻这些人在议论,啊就是云家这一代的家主——云倦初竟然是一个瞎子。   “他很小的时候,被恶人所伤,坏了眼睛,早就看不见了。不过听说,即便是看不见了,他与正常人行动无疑。”之后人们便纷纷议论起着云家的家主来了。   ——   铃音阁。   这是云家家主——云倦初的住处,他已经沐浴穿衣完毕了,他坐在矮桌前,手执毛笔,正在泛黄的纸张上写着什么。云青萝此时便站在他的身边,为他研墨伺候。   “她什么都没说,便来了?”   云倦初开口,他的声音不大,说话也十分的轻。   “回家主,今日奴婢去请的时候,当时是堂邑侯府的侍女茜娘传话进去,过了有些时候,才言说昭明公主来。婢子并不是当面请她的,所以不知公主当时如何想的,还请家主恕罪。”   说着云青萝便跪到了云倦初的身旁、云倦初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在纸上上运笔挥洒,写着什么。此时此刻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纸张之上,他微微的一笑,才收起手来,“你起来吧。能请来昭明公主,你的任务便已经达到了。王夫人那边是不是来信了?”   “是,家主这是王夫人的信!”   云青萝从袖口之中取出信件递给了云倦初,云倦初打开信件,看完之后,便是一记哂笑,之后便将那纸张放在红烛之上,烧了个眼睛。   “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这一次竟然让我动手,除却程姬。程姬今日来了吗?”   云倦初大甩长袖,将袖口束缚到身后,便站起身子来。   “还未到,不过据绿萝来信报,已经在路上了,不时便到,还请家主示下!”   云青萝一直都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云倦初。这也是云家的规矩,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直视家主,必须低着头。云青萝身为云家的婢子,一直坚守这个规矩。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她始终低着头。   “先不要动她。王夫人越发的张狂,她的事情先不必着急了,今日最重要的是便是拿下这昭明公主。”云倦初推开了方面,如今阳光正好,今天的天气很好。想来风光也很不错,可惜他的眼中永远都是暗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家主?”   “走吧!”   云倦初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行动起来却与正常人无疑,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灵敏,尤其是对声音的感触,哪怕极其细微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出来。   “家主,公孙煜今日也来了,婢子已经人将他安顿到清雅阁了,家主你是先见他,还是……”   果然在听到公孙煜这个名字的时候,云倦初才稍微停顿了一下步伐,之后才说道:“走,先去会会他吧,夏知凡来了吗?他是鬼谷首徒,此人绝对不能小觑,还有他那个哥哥,来历不明,上次我们的人夜探金俗县主府,竟然无一人回来,足见其诡异。今日金俗县主来了没有?”   云青萝在听闻了云倦初的一番问话之后,便对它进行了一一回复。   “夏知凡并未到,去请他的人,现在也联系不上。金俗县主与他是住在一起了,金俗县主也未到。至于上次的事情,婢子一直都在调查,尚未得到结果。只是以婢子浅见,那秦明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匠人,并无特殊之处。他以前与金俗两人在乡间也是靠着手艺吃饭,只是勉强糊口而已。看不出来有何特殊之处。”   “青萝,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十三年!”   “都已经十三年了,竟然还说出此番话,当真让我难过。秦明凡若是普通人的话,那夏知凡就不是此时的模样。夏知凡是鬼谷首徒,论谋略,论胆识,论才华,论武艺都不让裴慕寒。你看看裴慕寒如今已经是梁国丞相,位高权重。而夏知凡却甘于平凡,守在一个普通人秦明凡身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哥哥不简单,他在保护他哥哥!就如同我们云家现在要保护王夫人一样。”   清雅阁内,公孙煜望着站在他身边的美婢,在看了一眼,那上好的清茶,只得摇了摇头。   “云家的待客之道不过如此,你们家主何时来见我,既然无耻相邀,此番竟是缩头乌龟,不见在下,又是何道理?”公孙煜微微带着气,他手里还攥着那封信。话说他本不想来云家,也不想凑热闹,可惜的是,云家不放过他,竟是让他前来。他便来了。   “公孙大家,家主马上就到了,还请你稍安勿躁。若是有什么吩咐,婢子马上便为你准备。”   美婢一脸的抱歉,单膝跪在地上,请求着公孙煜。   公孙煜素来不喜与女子计较,有料想云倦初为人无耻且霸王,对待手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他也想着婢子因他而受累,便摆了摆手道:“罢了,那我在等等便是。”   不多时,门便被推开了,云倦初来到清雅阁,公孙煜见他来,便站起身子。这还是公孙煜第一次见到云倦初,这个传说中无耻的云家家主——云倦初。   “公孙大家,请!”   第96章 无耻之徒   云倦初对公孙煜倒是礼遇有加,“公孙大家在此,怎能用清茶招呼,上酒!”   “诺!”   婢子便下去,给公孙煜准备酒水去。于是整个清雅阁内,便剩下云倦初和公孙煜两人,旁人无人。公孙煜也十分不客气的说:“你知晓我本无心参与宫斗之事,你拿那件事情威胁我来此,到底为何?”   “表兄,今日我邀你,自然只是为了赏花。这些年,我们表兄弟也好些时候没见了。你都不来找我,只好我去请了,我既是去请了,又害怕你不来,自然是花些心思,动些脑筋了。这都是表兄你以前教我的不是吗?”云倦初忽地一下就凑到了公孙煜的面前,速度之快,出乎了公孙煜的意料之外,不过公孙煜忽地便站起身子,闪到了一旁。   “云瞎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约我到此,若是想要切磋武艺,我自是会奉陪,可是你既是拿出那件事情来要挟与我,定是不会为了与我切磋武艺如此简单吧。”   公孙煜一脸的严肃,他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都不同,全身都陷入戒备之中。一直与世无争的他,极少会露出如此的神色。   “家主,公孙大家的酒。”   婢子已经送酒上来了,将那酒摆在矮桌之上,便匆匆下去了。   “表兄酒到了,你不是向来都是嗜酒如命吗?为何迟迟不来,难不成害怕我在这酒水之中下毒不成!放心,虽说世人都言说我无耻,但是我只是无耻,不卑鄙。在酒水之中下毒的事情,是断然不会的。”   说着云倦初便自斟自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公孙煜还没有前来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喝了前来,“我也不知为何世人皆言我无耻,其实我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不是吗?这些婢子,这些美人,都是她们自己来我府上,怎能言说我无耻?”云倦初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脸上还带了一丝丝感伤的情绪。   见此,公孙煜便也邻桌而坐,与云倦初两人坐了起来。   “是啊,你本就是一个瞎子,占那么多的美人,难免被人所诟病,你瞧瞧表兄我,从来都没有人言说我什么。还有你府上的婢子真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你说这些漂亮的美人儿,怎么都在你府上呢?”   世人言说云倦初无耻之处,其中一大原因,便是云倦初本是一个眼盲之人,这眼盲之人自然是看不到任何人的长相了。可是大汉的美人却多半都在这云府。要说其中最出名的美人便是当初的王氏姐妹,后来两人都成为了大汉景帝的妃子,且都颇为的后宫,王氏姐妹为刘启诞下也不少孩子。想当初王氏姐妹也不过是云家普通的婢子而已。不过王娡等人入宫的时候,那还是老的云家家主当权,云倦初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所以王氏姐妹出自云家,与云家的关系自然是十分的密切,基本上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前些年,小王夫人身死,对云家便是一大打击。幸好王娡还位列夫人。加上云家又是兵器行家,刘启也多有仰仗与云家。这些年来,倒是也没有太过打击云家。才有了云家的今天。   “这我又如何知,这些美人都是自愿来我云家的,我赶都赶不走,无法。至于那些男子言说我不能视物,却霸占满园春色,怕也只是他们心中苦涩罢了。至于表兄,我言说你小时候尿床一事,我小时候也有,谈不上无耻吧。”   云倦初呵呵的一笑,公孙煜脸色铁青,但凡一个男子也不会两让自己小时候的窘事被白纸黑字的记录出来吧,所以那日公孙煜才会那般的生气,而且云倦初还让一个美婢来送来。说知道这婢子有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公孙煜实在是不敢想。   “放心吧,表兄烟罗办事素来妥当,不会偷看我的信的。今日邀你,只是想问问你与那昭明公主是何干系。你好似想要帮她?”云倦初这一次邀请公孙煜来,便是想探问他的立场。   王娡已经多次给他传来迷信,想让他尽快对陈阿娇的出手。只是今日来他一直迟迟未动手,上次有探子来报。公孙煜曾经私下与陈阿娇接触过,她便有些担心,便想问一个究竟罢了。   “我与她不熟,无甚关系,只是若是你想动她的话,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瞎子,我告诉你,照明公主不寻常。姬染那个疯子也是她的人,姬染是什么人,阴阳大家,推演功力深厚。可谓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你莫要与照明公主为敌,如今大汉根基刚稳。我劝你早日断绝与那王夫人之事,明哲保身才是真道。为兄总觉得这大汉的天早晚都要变了。”   公孙煜没有姬染推演的功力,也没有裴慕寒和夏知凡两人会术法,只是凭借着感觉,他虽然只是和陈阿娇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也已经感觉那女子气度之非凡,绝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拟的。再者陈阿娇在军中以及民众的威望也颇高。有一种想法一直都在公孙煜的脑海中,而他却迟迟不敢说出来。那种大胆的想法,当他想到的时候,着实都吓一跳。   “变天,那究竟变的是何人的天呢?表兄,我与你不同,你我追求也不同,云家历代家主都要有谋国的思想。当年徐夫人如此,我爹亦是如此,轮到我了,自然也是如此,我不会改变注意,王夫人之事,我也会帮她到底,定要辅佐刘彘登临帝位。而昭明公主若是不嫁给刘彘的话,她只能是死!而表兄我不期望你可以插手此事,若是你执意如此,你我兄弟,便只能刀剑相向了。”   云倦初站起身子,背对着公孙煜,声音极其缓慢的说道:“表兄,我不想与你为敌!”   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清雅阁,将公孙煜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到云倦初离开之后。公孙煜才对着背后喊道:“已经藏得那么久了,该听到的也已经听到了,为何迟迟不可现身,出来吧。”   一道黑影一闪,便出现在公孙煜的面前,此人不是旁人,就是夏知凡。今日夏知凡一身黑衣,此刻便与公孙煜相对而坐。   “鬼谷首徒,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梁上君子,倒是让我涨了见识,你为何要偷听?你可知晓若是让云瞎子发现,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要说云倦初此人听觉是相当的灵敏,却没有发现夏知凡的存在,只能说明夏知凡此人隐藏的功力相当的强悍。他被公诉与认出来,也是他自己故意的,若是他不现身,即便是公孙煜也无法探知他的所在。   这就是鬼谷首徒的厉害之处了,一直以来夏知凡为人都特别的低调,比起他那个高调的美男师弟,他为人当真是名不经传。而此番他竟然做了梁上君子,来偷听公孙煜和云倦初两人的对话,显然是他也要出手了。   “偷听?被人发现那才叫做偷听,我方才来的时候,你与云倦初都没有发现。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根本就不知晓我什么时候到了。今日我前来,只是想看看云倦初到底想干什么。上次他竟然派人去夜探金俗县主府。吓得我嫂子差点早产,害的我大兄心神不宁,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他好好清算呢?没想到他竟是打的谋国的主意。不过话也说了过来,你表弟倒是比你有野心的多了。”   夏知凡坐下身子,望向公孙煜。公孙煜今日是一身红衣似火,十分的眼里,他端坐在那里。   “不,其实我也有野心!”   公孙煜摇了摇头,而夏知凡听到公孙煜的话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哦,是啊,其实不瞒公孙大家,我也也是有野心之人。看来公孙大家真的是想走秦相吕不韦之路了。”   寂静,风吹,不动!   公孙煜只是浅笑不语,随后便一人走出屋子,朝十里云霞花林走去。   此时云霞花林之中,宾客尽至,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夏知凡也走了出来,跟随者秦明凡一起,金俗也已经生了孩子。她这一次也被邀约来了。   “夫君,你瞧这云霞花真美,回去的时候,咱们也养一颗试试好不好?”   金俗和寻常的女儿家一样,都爱花了。秦明凡本就是一个爱妻如命的女子,见到金俗瞧上了云霞花,“好,等回去,为夫便回去养一棵,到时候等到它开花额,你天天都可以看了。”   “就凭你们,也想养云霞花,乡间村妇果然就是乡野村妇。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听说你就是王夫人在民间的女儿是不是?怎么一点儿都不像?”说话的那个人便是云倦初的妹妹——云清然,一个十分高傲的女子。这女子面带薄纱,似隐若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尽管在云家,美女如云,云清然的相貌也绝对是出众的。   “金俗,我们走吧,不要与这丑八怪说话!”   在秦明凡眼里,除了金俗,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姿色普通。   “你说谁丑八怪的,你给我说清楚!”   云清然拉着秦明凡便不让他走,金俗一瞧便着急起来。今日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她可不想因这点小事,就在别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说你这女子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这般拉拉扯扯的好不好?我娘子还在这里呢?说着秦明凡便甩开了云清然的手,这下子可是将云轻然给彻底的惹火。   “你……”   她甩起长鞭,便朝金俗甩去,而秦明凡下意识的将金俗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去迎接那个鞭子。   “这剑果然是好剑啊。”   陈阿娇当即便拔剑,那剑便出鞘,一剑便将云清然的长鞭给斩成两段,自然就没有鞭打到秦明凡的身上。   “夫君,你没事吧,你有没有事情哦,身上有没有受伤!”金俗担心的去查看秦明凡的身子,发现他没事,这才放心下来。而此时的秦明凡则是将她搂在怀里:“娘子莫怕,我没事,你别哭啊,为夫很好,没事的。”   金俗确实只是一个乡野妇人,没有见过多大的场面,方才云清然那一鞭子真的将她吓到了。她一直生活在底层,没想到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是那种小家子气真的无法改变,比如她依旧害怕这长安城中的权贵。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夫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也不要云霞花了。”   秦明凡只是将金俗搂在怀里,看着云府十里云霞花,冷冷的一笑:“娘子为何要回去,今日你我前来,可是云家家主来信请,这云霞花不要也罢。”   云清然不知道的是,她得罪的是何人,秦明凡是墨家的传人,一双巧手,杀人于无形,而且他更是宠妻如命,看不得金俗受半点委屈。这一次云清然这般对待金俗,付出的代价便是云府云霞花十年不见,自此之后,十年之间,云府的云霞花都不曾开过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出手,帮金俗和秦明凡当众解围,自然便得罪了云清然。加上云清然素来与刘娉亲近,早就知晓刘娉与陈阿娇不和,自然对陈阿娇也无甚好感。   “昭明公主这是何意?你斩断我了长鞭,为何?”   云清然十分的傲慢,自然没有将陈阿娇放在眼里。毕竟她是云家的大小姐,自小就被云倦初这个哥哥保护的很好,而且还有那么有钱的表哥公孙煜。以前王娡在云府的时候,也会唤她一声大小姐,她自然有骄傲的基本。加上她一直都生活在云府,对外界的事情多半不了解,被刘娉一挑唆,便对陈阿娇不满起来。今日陈阿娇竟然斩断了她心爱的长鞭,她真的将她给彻底的得罪了。   “刚才本宫只是好奇而已,都说云家的兵器最是厉害,本宫只是想试试剑而已,现在发现这剑还当真是好,本宫就先行收下了。方才本宫拔剑,只是凑巧遇到你的长鞭而已。大家伙可都是看见了,你可以问问是不是这样?”陈阿娇朝着众人说道,方才争论的时候,众人都对云清然或多或少有些不满,加上陈阿娇威望很高,自然都帮着陈阿娇说话了。   “你,你,你……,你坚持比我大兄还要无耻!!”   第97章 西楚霸王   陈阿娇袖手挥剑,剑便回鞘,沁荷捧剑便站在陈阿娇的身后。突然此时一道寒光闪过,剑背如雪,便刺向秦明凡和金俗。陈阿娇正准备出手,突然夏知凡便站起身来,便站在秦明凡和金俗的面前。他手中握的是一把长枪,便阻截了云倦初的长剑。云倦初当即便挑起剑花,与夏知凡打斗起来。四周的人也纷纷的围了上来。   夏知凡身长八尺有余,长得高大,舞着一手好枪法,但见那长枪在他手中,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枪法舞动,上下翻飞。而云倦初虽不能视物,但是行动却十分的灵活自如,他的长剑与夏知凡两人斗的的是难舍难分。此时一阵风过,云霞花落。但见夏知凡单身跃起,跳到十步之外。而云倦初此时也成收剑之势,两人均不言。   云倦初伸出手来,做出邀请之势,他的手细长,附在长剑之上。一双眼睛虽看不见,但是却有一种压迫人的威力。此时的夏知凡则是手握长枪,站立在一旁。见云倦初邀招,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之色,当即便握紧长枪,与云倦初又是打斗起来。   此时坐在高坐的项青突然站起身子来,他望着夏知凡,陷入了沉思。而景帝刘启自然也看到这两人正在打斗,可以看出不管是夏知凡和云倦初两人都是有武艺在身,且都不弱。云倦初刘启自然知晓,至于夏知凡。他身边的探子已经来报。   “夏知凡,乃是金俗县主夫君的亲弟弟,是裴慕寒丞相的师兄,鬼谷首徒。只是一直无心仕途。方才他也只是出于保护兄长之意,才与家主大战起来。”   听到来报,刘启便没有在说话。他也站起身子,来看这两人打斗起来。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夏知凡和云倦初两个人不相上下,两人一人持枪,一人执剑,打斗起来。人群都四散开去。   “项先生为何这般神色,是看出什么了吗?”   刘启见项青的脸色不对。   项青却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夏知凡。项青确实是看出来了,那就是夏知凡使出来了西楚霸王枪。那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枪法。自从项羽自刎乌江以后,已经绝迹了,没想到项青竟然还能够看到。项青乃是项伯之后。   当初鸿门宴中,项伯通风报信与汉王刘邦,让项庄舞剑失败,放了刘邦一条生路。后来西楚霸王项羽被汉王刘邦逼到舞剑,四面楚歌,到底霸王别姬,自刎而死。之后项氏一族除了项伯,都被灭尽。西楚霸王枪自此绝迹。而项青也只是很小的时候,看过项伯舞过,觉得十分的厉害,便想学习。可是当时他爷爷项伯却只是摇头,说他那枪法不及项羽十分之一。今日当项青看到夏知凡使用长枪,在看那招式,竟是这般的熟悉。当即便断定夏知凡与西楚霸王项羽有关系。   只是如今是刘氏江山,有些话项青知晓是不能说的,而且如今的夏知凡还是金俗县主的小叔,便更加的不能说了。他只是看着夏知凡与云倦初打斗而起。两人还在打斗。   “夫君,二郎不会打不过他吧,我有些担心!”   金俗此时怕极了,一双小手便一直抓紧秦明凡的衣裳。秦明凡则是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却显得十分镇定自若:“二郎不会输的,他怎么会输!”   对,秦明凡和夏知凡两人便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后人,西楚霸王和虞姬的子孙。楚国人都是充满血性,不战则已,一战必胜,要有西楚霸王破斧成舟之狠,若是战败了,主将便会自裁。这是楚国的传统。   公元前632年,楚成王时期:城濮之战,令尹子玉战败,子玉自裁谢国;公元前575年,楚共王时期,鄢陵之战,大将子反战败,子反自裁谢国公元前519年,楚平王时期,大将司马蒍战败,司马蒍越自裁谢国;。   ……   公元前223年,项燕自裁谢国。   公元前202年,项羽兵败自刎乌江。   这就是楚人,若是败仗,主将自裁,他们敢于担当,慷慨赴死,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守卫者国人。即便是死,坚守的也是楚人的狂傲。   即便是西楚霸王项羽已经身死多年,现在提起他的名字,也会让武将津津乐道。   而今日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便是西楚霸王之血脉,这么多年,隐名埋姓,从未忘记他们乃是楚人。所以夏知凡和秦明凡两人从不轻易出手,若是出手,便不会落任何人下风。   “墨家机关枪!”   云倦初立马翻身而跃起,收起剑招,对夏知凡拱手作揖。云倦初已经发现夏知凡的武艺惊人,只是一直未出手而已。方才他本想试试他,却没想到竟是被这人给缠打起。而且此人竟然识得是改良把的墨家机关枪。   “家主承让了!”   夏知凡也收起他的长枪。他的长枪很快就收好了,因为是机关术改良版的,方才那么长的枪,此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了。就变成了很小的一个棍子,被夏知凡挂在腰间。   “夏兄果然好武艺啊,只是不知你竟和墨家的人有来往。”   云倦初看向夏知凡,便套他的话来。   “以前在鬼谷的时候,墨家确实有人去请教过老师,那个时候有过接触,不过已经是好些年前了。现在墨家的人都分散开去了。若是想寻他们,还需家主纡尊降贵才是,好去民间走一趟。只是不知方才为何家主要对我大兄与嫂嫂这两人出手。他们都是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家主方才可是暗算,非君子所为?”夏知凡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若不是知晓今日刘启和窦太后都在场,他早想将这云瞎子给灭了。只是今日在场,他不想在张狂而已。   “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方才我只是瞧见有人欺辱家妹。小妹年幼,不知那里得罪了昭明公主,惹得公主竟是斩断了她心爱的九环鞭。还请公主务必给在下一个说法。”   云倦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现在好似忘记了刚才他暗算金俗和秦明凡事情,转眼便来质问起陈阿娇来了。陈阿娇则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知晓此人眼不能视物。便对此人好奇了一些。现在发现此人虽是瞎子,却比平常人更加难以对付。   云清然听到云倦初这么一说,顿觉委屈。“大兄,小妹方才只是教训金俗一下,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可是昭明公主却,简直就好似仗势欺人,大兄你可要为我做主”   “小妹,不要怕!”云倦初拍了拍云清然的手,之后便望向陈阿娇的方向。   其他人也围观上来,就看陈阿娇如何应对。要说云家,乃是大汉的兵器行家,在军中威望也十分的高。昭明公主陈阿娇自然不要说了,如今这两人对了起来。便让人好奇了。   “本宫只是想试试这明月宝剑而已。你们云家斩断了本宫的剑,送了一把剑给本宫。今日本宫斩断了云姑娘的长鞭,本宫自是送给一把长剑便是。”   她的话刚刚落音,身边便闪过一人,那人便是陈阿娇唯一的女暗卫——叶无星。但见叶无星手中握着一长鞭,便捧到了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望着云清然,指着那长鞭便说道:“云姑娘,请吧。”   说完,陈阿娇便长袖一甩,对着云倦初说道:“家主,本宫最不喜人用剑指着本宫!”   她的话刚刚落音,云倦初的剑便应声而碎。便掉落在地,至于陈阿娇如何做到的,无人得知。而云倦初则是被大力的往后弹了去,单膝跪地,鲜血从口中漫出。   “大兄,大兄,你没事吧,大兄……”   云清然见状,当即便吓傻了。一直以来,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兄长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从未出现今日之事。见到云倦初吐血,她当即便害怕起来。   “莫怕,小妹莫怕,我没事的,只是留了一些血而已。没想到姬疯子今日也来了。”云倦初当即便站了起来,他“望”向不远处,果然见姬染一身白衣,踏步走来。   “家主,多日不见,近日安好?”   姬染便朝着云倦初微微的一拜。   云倦初也拱手作揖,回之一笑,再次看向陈阿娇。一直以来,云倦初对陈阿娇都颇有些不屑,在他看来。陈阿娇并无什么才能,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一直被王夫人和其他人暗算着。今日再见这陈阿娇,云倦初才知晓,她正真厉害之处,便是找到这么多人,死心塌地助她。而此时此刻的陈阿娇才十三岁,竟然收服了姬染这么狠辣的角色。而且今日再见公孙煜,虽说公孙煜的立场不明,但是很明显还是有所偏颇。   至于夏知凡此人,方才与他大战的时候,立场便已经表明了。   “安好,请,诸位请!”   云倦初接过青萝递上来的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便转身朝高处走去,那里坐着景帝刘启。方才的一幕幕刘启也看在眼里,而项青也坐在刘启的身旁。“项先生,如何看?你说朕的昭明公主,当真一心为朕吗?”   帝王多疑,刘启也不意外。若陈阿娇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刘启早就将开始防范她了。只是瞧着陈阿娇乃是女子,便放松了不少戒心。可是随着这几年,陈阿娇的威望越来越高,刘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之前有吕后专政,他害怕重蹈覆辙了。而项青虽是谋士,却素来不将女子方才眼里,见刘启如此发问,他便说道。   “陛下,何须担心,在老臣看来,那姬染已过弱冠,一直尚未娶亲。而昭明公主容貌出众,方才姬公子也是一怒为红颜而已,只是风月而已。昭明公主在如何的厉害,她也不是陛下亲女,只是馆陶公主之女。高祖白马盟誓,便言说,异姓者不得封王。陛下多虑了。”项青这一番话,多少还是打消了刘启的疑虑了。他这才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倒是朕多心了。想着阿娇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而此时云倦初已经走到这里,领着云清然来到这里。   “见过陛下,项先生!”   “起身吧,方才没事吧。”   刘启站起身子,亲自将云倦初给扶了起来,而一旁的云清然见状,便对刘启说道:“陛下,你也瞧见,方才昭明公主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斩断了我的长鞭,实在是……”   “方才朕瞧见了,清然啊,你莫生气,不是阿娇也赔了你一条吗?”   说着刘启便招手示意云清然去他的身边,云清然便自顾自的将头放在刘启的膝盖上,刘启爱抚的摸着她的发。如若被其他人瞧见额,定是会大惊失色。以为刘启定是瞧上了云清然,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刘启对云清然一直很好,甚至被对刘娉和刘婉都要好了。所以云家的存在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也有人曾经诟病过云清然乃是刘启与云家上一届家主之妻的私生女。不过说这话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云倦初和项青两人好似对此事司空见惯罢了,并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讶之处。   “开始吧,不是说今日有《破阵曲》看吗?”刘启摆了摆手,示意云倦初可以开始了。   “窦太后不来?”   “母后身子有些不爽,今年便不来了,开始吧。”   刘启这般言说,云倦初便言说开始,而此时在离刘启不远处的小亭子之中,姬染坐到了陈阿娇的对面。   “公主,今日你倒是沉住气了,在下以为你会出手呢?   “你是指夏知凡和云倦初的事情吗?”   陈阿娇望着姬染,姬染点了点头:“正是!”   “若是在其他时候,本宫或许会出手,但是此时此刻,陛下在的时候,本宫定不会出手了。再说若是本宫出手了,本宫又怎知夏知凡竟是项氏一族的后人呢?没想到他们兄弟俩这么不简单,若是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好事,若是……”陈阿娇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她捏着酒杯,望向已经起舞的歌姬们,露出淡淡的一笑。   “项氏一族?公主你已经查出来了?”   姬染大惊。   “恩,方才到手的消息,看来这一次还有复仇者,有好戏看了。”   第一美男   陈阿娇将那到手的消息递给了姬染,姬染看罢,也为之一笑:“竟有这等事情。项氏一族,除了项伯一脉,竟还有活口。方才夏知凡使得枪法难道就是西楚霸王枪。怪不得云家家主在他的手下讨不了便宜。”   方才大战的时候,姬染一直都在一旁观察。云倦初本就是一狠绝的角色,一手云家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加之他眼不能视物,极少受外界影响,在作战的时候,又是一个缠打的高手。极少有人在他手下过上三十招,而方才与夏知凡两人竟是斗的是难舍难分。足见夏知凡的不平常之处。   “云倦初,倒是一个人才,可惜此人对本宫好像没甚好感?他到底是何来历,先前本宫派人去查过他,消息实在是太杂了,有的荒唐的可怕。听闻他和公孙煜是表兄弟?”   陈阿娇在得知云倦初决定邀请她的时候,便派人去调查他了,只是得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也十分的混乱,不知到底那些是真的。有因云倦初一出场,便对她无甚好感。加上他又与公孙煜这种大富商相亲,对于这种人才,陈阿娇是格外的紧张了。若能为她所用自然是好事。若是此人选择明哲保身,陈阿娇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好生过去。只是若是此人将来以她为敌,陈阿娇便不得不防了。   “恩,他确实是与公孙煜乃是表兄弟,他是战国时期徐夫人之后,传承了徐氏一族的铸剑能力,十分擅长铸剑,也是兵器行家。整个大汉的兵器都出自云家了。因而云家在大汉十分的显贵,与军中的众位将军来往也十分的密切。你瞧瞧今日李广,窦婴等人都来了。若是周亚夫将军此刻不在驻守边境的话,他也会来的。”   “哦,既然是徐夫人的后人,又怎么和公孙煜是表兄弟,他们之间有何关系?”   来到大汉,陈阿娇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错综复杂,真的相当的难辨,也让人极其的看不懂。   “说起这两人的关系,那就长了。且让在下与你细细的与你说来。”   公孙煜乃是公孙龙的后人,要说起这公孙龙还要往前推,就说道公孙子都。公孙子都,周朝末年,春秋时期郑国人,原名公孙阏(yān)。本姓为姬,与在下同宗,字子都,是当时郑国的贵族,位列郑国的公族大夫。为人长相十分的英俊,据闻乃是春秋第一美男,而且武艺高超,仪表不凡。公孙子都的后人便是这公孙龙,而公孙龙有一姐姐后来便嫁给了徐夫人的后人,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云家。算起来公孙煜和云倦初确实为表兄弟。   “与你同宗,这么说,算起来,你也算是他的兄弟了?”   陈阿娇淡淡的一笑,姬染确实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对着陈阿娇道:“不,就算他现在为姬姓,与在下也不可能为兄弟,我与他祖父同辈分,若是论起辈分,云倦初还应唤我一声大父。”   姬染十分不客气的说道,陈阿娇拿着小扇,扑哧一笑。难得的轻松了一下,方才有些紧张了,谈到这个话题她总算可以稍微轻松一下了。   “好吧,方才本宫见你与他大战,这么说云倦初不是你的对手?”   毕竟方才姬染废了云倦初的一把剑,而且还将他逼到吐血,这都被陈阿娇看在压力。不仅仅陈阿娇是看在眼里,而且就连景帝刘启也看在眼里。   “不,论武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夏知凡的对手。方才云倦初是故意的,那把剑是他自己弄断的,与我无关。不过被我逼到吐血,这倒是真的。不过那也是趁着他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此人已经是空明之心,一般人制服不了他。我今日只是凑巧罢了。若是以后公主与他交手,万不可以轻敌,此人不容小觑。”姬染是实话实说。   他只是擅长阴阳术,所谓的阴阳术也没有传说中的神乎其神,他只是可以偷偷的潜入人的意念而已。若是有人被意念所控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此人的意志薄弱,容易受人影响罢了。   “哦,这么说,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是,自古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公主还要好生谋断才是,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乃是非常时期。”   陈阿娇朝着姬染点了点头,她自然知晓如今是非常时期,因为刘武那边终于又动静了,她眯着眼睛看着看台上那歌姬正在舞动着。   那舞者此时已经不动,便听歌者开唱:“天山苍茫树带霜,大汉阿娇震边疆。震边疆,全凭枪,马蹄阵阵杀声起,刀剑铿铿血成汪。血成汪,染罗裳,青鬓堆云钗钿细,缃裙滚浪剑舞狂……”   阵旗扬,舞者便舞动起来,陈阿娇看着这歌者在唱,分明就是在唱她镇守边疆之事,她皱紧了眉头,而此时在高位的刘启便也听到了。但见舞台之上,一女子手持鼓槌,击打挥斥战军,一阵一阵的嘶鸣人响起,这便是今日云家的《破阵曲》。   “这一曲目是你编的?”   刘启低头问一直靠着她的云清然,云清然点了点头,“是的,大伯觉得如何?本来我想自己去跳的,可惜的是大兄说我不宜抛头露面,便让其他人替我去跳。其实若是我去跳,定能跳的更好。”云清然得意的仰起了头,望着舞台上的舞者。   “这么说,你不是挺喜欢陈阿娇的,为何方才那般的生气?”   刘启再次摸了摸云清然的头,这个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了,不仅仅继承了她娘亲的美貌,就连着这歌舞才能也继承了,这般舞曲湘夫人在世怕也只能排成这样吧。   “恩,我没有说我讨厌昭明公主,方才她虽然对我不客气。可是这也不能抵消她对大汉的贡献。其实我也想昭明公主一样,一样上阵杀敌,一样斩敌头颅。虽说男儿自有铿锵志,汉家女儿不服输。那日我便于大兄说过,今日我也与大伯说,若是以后陈阿娇再次出征,还请大伯务必同意让我也一头前往,我定会帮大伯守卫边疆,杀敌三千!”   说着云清然便忽地站起,执剑舞动在刘启的面前,到还真的有那么个样子,有模有样的。刘启望着云清然,在心里默默的笑了笑,脸上却是不显。这才应该是汉家的女儿,才应该是他刘启的女儿才是,可惜了。他永远都无法认回这小女子。   “好了,朕已知晓了。只是你乃一介女流,还需好生学学女孩子喜欢的才是,莫要整日打打杀杀。这般胡闹,等到那日朕给你指婚,怕是驸马都不敢要你才是。”   “我才不要指婚呢?大伯,我要像昭明公主一样,威震边疆,大杀四方!”   云清然一脸的执着,虽然方才她与陈阿娇有隙,也听刘娉说过不少陈阿娇的坏话,心里对陈阿娇虽然也有不满。但是对于陈阿娇她是一直都是佩服的,认为她是是大汉了不得起的女子。   “罢了,这舞曲编的不错,下次太后寿辰的话,你也去太后演一出吧。太后最喜昭明,想来她会喜欢这一出的。”刘启默默的说道,他望着舞台上的那些舞着以及歌者,陷入了沉思。想起了最近与窦太后的关系。   长乐宫中,一灯如豆。   窦太后端坐着,素锦跪拜在她的身边,“太后所有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该查的奴婢都已经查了。有些乃被陛下所限,无法在查证下去了,与当年赵姬的案子十分的相像,太后你看……”   “你起来吧,素锦你也做吧。哀家想要和你说说私房话了!”   素锦听了窦太后的话之后,便十分乖巧的坐下,听窦太后说话。   “查不下去,也要查下去,总要给嫖儿一个交代,到底陈蟜已经死了。等着今日启儿回来,哀家自会与他言说。他终究还是选择护着那额女人。”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儿子长大了,开始挑战她的权威了,也不想被她这个做母亲的所牵制了。所以才出自下策,给她一个警示嘛。   “诺!”   素锦点了点头,便准备接下去再去查。其实素锦不查事情也已经明了了,那就是此事到底与王夫人有没有干系不清楚,但是与王信绝对是逃不了干系。缇萦医女说的都是真的,那药草确实只有王信购买过,整个长安,乃至于大汉都没有人购买过。而陈蟜却是也是被毒死的,而且毒物之中也有那药草,所以这两者在一起,王信已经是脱不了干系了,现在需要进一步核实的无外乎便是与王夫人是不是有关系了。   “武儿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太后,梁王今日来信了,奴婢正准备将信给你!”   说着素锦便读给窦太后听。   “这么说,武儿在哀家生辰的时候还会再来长安?”   方才素锦给窦太后对读信件的时候,梁王刘武表示等着窦太后的生辰便要再次来长安,要亲自给窦太后贺寿。这多少让窦太后欣慰了不少。   “信上是这么说的,太后只需在等一个月,梁王便来了。到时候就可以相见了。”   窦太后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已经困乏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之后素心便服侍窦太后睡下了。   而此时此刻,当刘启得知同样的消息的时候,他捏着那信件,望着台下舞动的舞者,心里已经有不安了。他走入帷帐之中,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了。而此时在帷帐之内,他的死士已经出现在其中了。   “诺!”   刘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眼神,那些死士便知晓怎么做了,终究刘启还是忍不了他这个弟弟了,如今在整个长安,对他威胁最大的,竟然是他的亲兄弟了,探子来报,刘武已经在梁国首都睢阳囤积重病,用意不明。而刘启则是不得不防了。   等到一切都吩咐好了之后,刘启才走了出来,朝着跪坐在一旁的云倦初打探到:“你可知晓公孙煜与公孙诡两兄弟感情如何?”   公孙诡乃是梁王刘武的谋士,上次韩安国已经因刺杀一事被刘启腰斩与东市,族灭。而现在梁王的身边还有裴慕寒,以及羊胜和公孙诡三位谋士,这都是刘武的肱骨大臣。其中论起谋略当推公孙诡。   公孙诡也是公孙煜的堂兄,两人曾经一起长大了,只是一人走向了仕途,一人一直经商。上一次吴楚之乱的时候,梁王都城睢阳被叛军围困。周亚夫一直不派援军,还是公孙煜资助大军渡过了难关,所以这两兄弟的关系不差。可是要说好的话,那也不尽然。就在前不久,这两兄弟还因一小事情,在大闹梁王,早已传开。   “不明。公孙诡与公孙煜乃是堂兄弟,我只记得小的时候,这两人关系不好。而且公孙诡素来最瞧不起的便是商人,讽刺的是,他唯一的弟弟竟然就是商人。因公孙煜是商贩,让他在梁国一度抬不起头了。后来吴楚之乱的时候,公孙煜资助大军的时候,才让这两兄弟的感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只不过公孙煜此人爱财成性,锱铢必较。上次不是还与陛下说过……”   刘启听到云倦初一说,当即便抚额长叹:“确然,此人确实是一个十足的商人。不过朕也是君无戏言,说让他免赋税便免赋税便是。原是这样。梁王要来长安了,有些事情该办的就办起来吧。”   “诺!”   一天便这般过去了,陈阿娇颇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今日并没有发现一些无耻之时,也没有发现云倦初此人的无耻之处,心里颇有些失望。   “公主,请稍等!”   云青萝火速便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显然是不想她离去,陈阿娇亦或者的看着此人,颇有些疑惑不解,望向她:“有何要事吗?如今天色不早,本宫要回去了?”   “家主说,今日对公主多有得罪,今晚在家中设宴,还请公主与姬公子务必留下,让他好生赔罪才是!”云青萝进退有度,全程都带着笑意。而陈阿娇看向姬染,姬染也看向陈阿娇。   “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请,陈阿娇岂有不去之礼。而此时离陈阿娇不远之处的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也是对望了一下,然后两人便和众人一样,都离开了这云府,回到各自的家中。   是夜,月华如练,云府的云霞花依旧开的灿烂,但是也仅限于这一夜了,今夜过后,云霞花十年不开了,也成为长安城的一大怪事,当然今日之事,主要还不是说此事。   且说陈阿娇与姬染连并这董仲舒也被留下来了,三人便在这大厅等着,陈阿娇看着这里的布置,还真的是纤尘不染,果然符合云倦初这个人的本性。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未见到云倦初,只是进出不少美婢,都在上菜。   “公主,家主有言,他稍后便到!”   婢子端着水走到陈阿娇的面前,示意她净手。对待其他人也是一样,陈阿娇看着一下,发现这云府的规矩还真的是多了。   “董大人,为何这般表情,你好似一点都不想吃这个饭?”   陈阿娇总算发现董仲舒的脸色不对劲了,他好似来到云家之后,整个人都陷入紧张的状态了,就算此时风平浪静,董仲舒的脸色也相当的难看,他整个人好似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   “公主可曾听过鸿门宴。这饭可不是好吃的?!”董仲舒意味深长的说道,之后他便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地方坐下。   “即便是鸿门宴又如何,事实证明,举办鸿门宴的那人失败了,而去的人成功了。董大人莫要害怕,有本宫在,你怕什么!”陈阿娇当即便端坐在前,既然来了,她就没有怕过。   董仲舒擦了擦汗,竖起大拇指,对着陈阿娇笑道:“公主好胆识,倒是下官胆怯了,只是这云倦初,云瞎子不是一般人,你也知晓这瞎子总是有些异于旁人。”   他的话刚刚落音,一男声便响起:“董大人,那你便给在下说说,我是如何的利于常人了?在下素闻很多人都说我无耻,就连家妹清然也都这般言说,只是每次问及他人,为何我无耻之时,竟没有人能说一个所以然来了。在下素来听闻董大师乃是儒学大家,出口成章,想必今日定能为我解答一二吧。”云倦初便在此刻出现了。   董仲舒却是为之一愣,他方才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想到云倦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方才那婢子也说,云倦初会过一会儿出现。果然无耻之人,就是无耻。   “这,这,这……”   “董大师无需着急,今日你可以慢慢说来。来人上菜!”云倦初便朝着陈阿娇一拜,之后便朝着姬染一笑。   而此时陈阿娇才得意近距离观察云倦初,他是春秋第一美男子公孙子都的后人,这长相自是不差,虽然不及裴慕寒,但是比起她见过的其他男子,爱真的是有过之而不及。难怪以前史书描写子都——“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意思就说说,天下都知道子都长得美,觉得他长得不美的,都是没眼睛的。   第99章 九为寡妇   云倦初长得虽然还算不错,不过此人眉毛却是极淡,淡的几乎没有,他坐在右手边,将左侧的位置留给了陈阿娇与姬染,而他则是和董仲舒坐在一侧。董仲舒见他坐下,忙挪了挪身子,生怕云倦初坐到他的身边。   侍者将菜一道道的上来了,大汉的菜肴比较简单,即便是如此,云家待客的菜肴也是相当的丰盛。还未开吃,便有侍女取出银针,当着陈阿娇的面亲自验菜,本来银针并无变化,将做出了请的姿势,示意大家可以开吃。那侍女便跪坐在一旁,侍奉诸位。陈阿娇直视抬起筷子,望了一眼云倦初。   “公主请,这蜂蜜熊掌最是滋补……”   陈阿娇摆了摆手,笑道:“本宫近日来素喜清淡的菜式,不吃荤腥。多谢家主美意。”   她并没有去吃云倦初为她准备的菜式,而是去吃了其他的菜式,云倦初见到这般,倒是也不恼,指着抬起了手,自顾自的对身边的董仲舒说道:“董大师,这边请吧。”   董仲舒还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吃着菜肴。此时这个大厅一片的和谐。   用餐过半,云倦初终于伸出手来,便有侍女捧水进来,给他净手。之后便有身着红衣的女子捧着一幅画而来,跪坐在云倦初的身边。   “素闻昭明公主才学过人,最是喜书画。今日在下得来一画作,还请公主品鉴一下。”说着云倦初便命那女子将画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让陈阿娇好生的品鉴一下。   那侍女站起身子,一下子便打开了这画。陈阿娇一看这画作,当即便一愣。心想这云倦初当真是大胆,竟然敢用此画作来寓意她。不过陈阿娇也是一个忍得住气的人。   “这画作……”   “画上的人乃是春秋美人——夏姬!”   夏姬是谁,是春秋出了名的美人,传说中她三为王后,七为夫人,九为寡妇,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颠倒众生的媚态。但凡见过她的男子,无一不被她所迷住。不过此女也是一个不祥之人,但凡与她有关系的男子多半不得好死,传说中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影响了整个春秋战局的一个可怕的女子。   “家主有话直说无妨,本宫不喜人拐弯抹角,这画作在本宫看来,画的也是稀疏平常,既没有夏姬的绝世美貌,有没有将夏姬的媚态给画出来,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女子罢了。”陈阿娇望着那画作,只觉一般。又想着云倦初本就一瞎子,一个瞎子自然看不见这画作上面是什么。她便好奇了,云倦初今日拿出这番话有意如此。难不成还真的将她和夏姬比较吗?   “公主,你也知晓在下,眼不能视物,自然不知这画作如何。便想问问公主罢了,既然公主说这话做这般,青萝将这画拿出去烧了便是。”云倦初摆了摆手示意云青萝将画作拿下去。   “家主,可是这是湘夫人……”   “我让你拿下去烧了,我的话你都敢非议……”云倦初有了微微的怒气,云青萝当即便跪到在地,朝着他便是一拜,说道:“奴婢不敢,还请家主恕罪!”说着便站起身子来,捧着画作朝外面走去。   “等等!”   陈阿娇喊住了云青萝,青萝回转过身子,诧异的看向陈阿娇,之后又转向云倦初,希望得到他的示下。   “既然这画作你要烧了去,还不如送与本宫吧。说到底夏姬美人也是千古可怜人罢了。”陈阿娇长叹了一口气了,她也知晓夏姬是何人,春秋时期郑国的公主,因其美貌,艳名远播。她的风流韵事,一直都被后人所诟病,世人都道她乃是淫邪之辈。在陈阿娇看来,夏姬一个小国的公主,又生在春秋那种乱世之中,一介妇人,最终可以得到善终实属不易了。只是史书都是男子编写,对待女子多有偏颇。   在大唐的时候,她死之前立了无字碑,留与后人言说。就算现在想起了,后人会不会也想描述夏姬一样,那样描述她呢?是不是在后世人的眼里,她也是一个只会养面首,一个淫邪的妇人呢?   “这……”   云青萝不敢答应,再次看向云倦初。云倦初点了点头:“既然公主喜欢,今日在下便赠予公主就是了。只是这夏姬乃是不详之人,公主可是要三思而后行。这画当要不当要?”   云倦初玩味的看向陈阿娇,他的眼睛无神,与其他男子的眼睛不同。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有力,即便看不见,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他仿佛有直视内心的力量。   “有何不当要的?再说家主本来不就是送与本宫的吗?难道不是的吗?”   陈阿娇早就看出来,云倦初做事情从来都是一个有目的的人,也从来不会拿出一个看似无用的画作来给她看。   “公主你真的是多心了,这画作本就是在下无意之中购得,既然公主喜欢,拿去便是了。只是希望公主你千万不要如同这画作的人一样,她到底是不祥之人。”   云倦初再次提醒道。就算陈阿娇此时在傻,也终究听出来云倦初的意思:“家主,你的话本宫既然知晓,在本宫看来,这夏姬虽然命运多舛,但是好在最终还可以与谋士巫臣在善终,也算是奇事一桩,要知道当年楚国申公巫臣为了和她私奔,可是舍弃了一切。若是本宫可以得一夫君待我如此,夫复何求。”说着陈阿娇便收起那夏姬的画像,将她放入袖口之中,朝着云倦初便是一拜。   在场的人沉默了,姬染和董仲舒两人都不言说。董仲舒虽然是鸿儒之辈,对于夏姬的一些事件也颇有微词,可是在这个时候,他果断的选择了闭嘴了。而既然本就是阴阳家。阴阳家自古讲究阴阳和谐,所谓的世俗在他们看来,皆是无所谓的。因而对于夏姬的种种过往,他亦没有放在心上了。至于其他陈阿娇与云倦初两个人心思各异。   “让我进去,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大兄请客,我这个做妹妹的,竟不能进去吗?”说话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云清然。云清然依旧面纱蒙面,推开了侍者,强行闯了进来。她来到大殿,便看了一眼陈阿娇,以及董仲舒和姬染,之后便坐到了董仲舒和云倦初的身边。聪明如董仲舒立马就让出了位置让云清然坐下了。   “大兄,你为何不让我进来,方才那些人都拦着我,说你在招待贵客,不让我进?”   云清然有些不快的说道,便望着云倦初。云倦初伸手来。摸着云清然的头:“那你还不是进来了吗?你已经不小了,为何还这般鲁莽,今日陛下还言说,让你多多学习女子的德性,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大伯的话,我才不听呢?他也就是说说而已了。对了,大兄你们都在说什么,怎么我一来你们都不说了,继续说吧,我不说话就是的了。”云清然说着,便十分安静的坐下,之后便盯着陈阿娇看。   “公主,请用菜!”   云倦初继续邀请,而他自己也动手开吃,“青萝去给小姐添加一副碗筷。”   “诺!”   之后大家便继续用餐。   “听说家主擅长做兵器,本宫这里倒有一兵器,不知家主做不做得?”   陈阿娇抬起头,开始思考着如何说。   “你说便是,这世间就没有我大兄做不得东西。”云清然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大兄虽然眼不能视物,可是还有我,我便是他的眼睛,但凡我见过的兵器,我大兄便可以做出。昭明公主,你说,到底是何兵器?”   “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的得名,源于三国时期蜀国的诸葛亮制作了一种连弩,这种兵器一次能发射十支箭,火力很强。常用来用来防守城池和营塞。以前大唐的在作战的时候,便多次使用。可惜自从来到大汉,陈阿娇曾经遍访名匠,将要重现这一神器,都未成功。所以她想找人将这神器给制作出来,可以用来抵御匈奴和安息的联军。   在此时此刻,陈阿娇倒是没有想到云倦初是谁的力量,她只想找一个人将诸葛连弩给做出来了。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想让云倦初将木牛流马做出来,以后运送粮草就方便多了。当然现在最重要的到还不是木牛流马,而是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这是什么东西?”   云清然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自幼便生长在云家,自从大兄云倦初眼睛伤了之后,她便一直都充当着云倦初的眼睛,熟识各种兵器,却从未听过诸葛连弩这种武器。   “这一种武器,纸笔可有,本宫可以将它的形态绘制出来。一看你们便明了。”   云倦初听到陈阿娇这话,他自然也没有听过诸葛连弩是什么兵器。不过身为一个喜欢便擅长做兵器的人来说,对于兵器,尤其是他根本就没有听说的兵器,他自然是好奇不已,便说道:“青萝,你去准备纸笔。”   没一会儿,云青萝便将纸笔准备好。而这一会儿陈阿娇等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桌上的菜肴也被尽数撤下去,将位置腾给了陈阿娇来绘制诸葛连弩。陈阿娇此时便捉起笔来,用心的绘制起来。   “爱妃,这便是诸葛连弩,乃是三国时期,诸葛孔明发明的,如今我大唐军队都在使用这些,你看看,可以十箭齐发,你瞧就是这样。”那个时候她还是大唐李治的嫔妃,还未成为皇后,却极为的得宠。一次午后,李治先来无事,便带她去骑射场,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诸葛连弩。只是那种工作十分的笨重,不适合女子使用。不过当时她也见识诸葛连弩的火力。若是可以再现诸葛连弩,这将是对大汉军队的一大助力。   “就是这样的!”   陈阿娇凭借着回忆将诸葛连弩给绘制出来了。云清然的手相当的快,当即便看了一下,看完之后,便大惊:“大兄,这诸葛连弩当真神奇,他可以拆分成三短,分明是机翼,后端,和中尾……”之后云清然就将诸葛连弩的结构告诉了云倦初。说的都是一些专业术语,陈阿娇也听不懂了,在场的其他人也听不懂,也只有他们这两兄妹才可以听得懂。   而此时的陈阿娇也对云清然有了改观,原先以为这个女子就是一个刁蛮不知世事的娇小姐,现在看来这个女子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而且实力还不弱,还十分的聪明,而且看样子也是一个兵器高手。   “好了,大兄大约就是这样了,难度就在勾线上,等我回去细看在告诉你细节,这个兵器很有设计感,只是若是做出来的话,兵器的体积、重量偏大,单兵无法使用,所以大兄你可以试着改良一下。若是需要帮助的话,还可以请鲁能来帮忙,他如今就在长安。只是可惜找不到墨家传人,今日你与夏知凡对打的时候。他当真使用的是墨家机关枪?”   云清然似乎已经忘记了陈阿娇还有其他人也在场了,现在全然投入与云倦初两人讨论兵器的制作上去了,而且还十分的用心,在图纸上进行修改,提出了各种改良的意见。也是从此时起,陈阿娇才发现云清然原来竟有这种才华,果然她真的是云倦初的眼睛。   “恩,确实是墨家的机关枪。只是可惜墨家的传人已经消失了好久了,墨家机关术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于世间。不过此事还真的需要鲁能来讨论一下,这里需要木匠的技术,不是我所长!”   云倦初一直都在思考,他看不见,一切都是听着云清然的描述,不过光听着云清然的描述,已经让他十分的兴奋了,竟然会出现这么强大的兵器了,让他手痒不已。   “公主,放心,方才小妹已经与我言说,这兵器定能做出来,只是还需一些时日罢了。只是不知哪位仁兄想出此种兵器,若是可以还请公主务必引荐一下,云某十分想要与他探讨一二?”云倦初也算是一个兵器研究的行家,而这一次陈阿娇提出的诸葛连弩却是比他以往眼睛的武器都要厉害的多,他自然是好奇了。没想到大汉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竟然还有比云家更加厉害会制作兵器的天才。   “这,这不能,他与你差了好几百年,恕本宫……”   云倦初自然是理解为那个人已经死去了上百年了,他自然不会想到发明此兵器的诸葛亮,还在之后的几百年来。   “哦,竟是先人,那便也罢了,等在下将它做出来,定会送与公主便是。”   陈阿娇说着便站起身子来,朝着姬染和董仲舒点了点头,“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多谢家主款待,本宫也要回去了。”说着陈阿娇便离开了云家,上了撵车,便于姬染和董仲舒两人都分开了。   在撵车之上,陈阿娇才从袖口取出那幅《夏姬出浴图》,她总觉得这其中另有深意,以云倦初对待人的态度,不过平白无故的拿出这幅画,而且方才那侍女还言说湘夫人。这湘夫人是谁?又是一道迷。   “公主,你的信!”   沁荷放飞了白鸽,将信递到了陈阿娇的手上,陈阿娇一看,“快,快,马上去金俗县主府,给本宫快!”   等到陈阿娇来到金俗县主府的时候,府上已经是大红灯笼高挂了,而且金俗县主府上似乎还来了其他的人了。沁荷已经下去抠门了,那管家自然认识陈阿娇,便大惊道:“公主,昭明公主,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回禀县主……”之后便火速跑了过去。   而此时在金俗县主府的正厅之中,上座的那个人便是项青,如今的大司马,刘启的心腹,项伯的后人。今日他在云府看到夏知凡舞出了西楚霸王抢,他便寝食难安起来。毕竟当年项伯叛变之事,或多或少对西楚霸王失败一事有印象。他便担心,夏知凡乃是西楚霸王的后人。事实上他也知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小,毕竟项氏一族除了他们这一脉,当初都被刘氏子弟诛杀殆尽,不可能有存活的。   若是夏知凡不是项氏一族的,为何会西楚霸王枪,难道当年项羽没有死?这一切切的都是疑问,项青必须弄清楚,所以他便连夜赶到了金俗县主府。   “项先生,你今日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都是一些粗茶淡饭,你也莫嫌弃,随便吃点吧。”金俗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无法做到和平阳公主那样,尊贵无比。她招待人,就和普通农家的女子一样,还带着笑容。   而秦明凡和夏知凡两兄弟始终都没有说话,两人是并排坐在一起的,秦明凡紧紧按住了夏知凡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夏知凡也努力的控制他自己,他真的害怕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将此人给诛杀。卖主求荣的东西,他如何能忍。   “是啊,项先生你就多少吃一点吧,这些可都是娘子亲手做的,都是普通的农家小菜!”   秦明凡带着笑意说的,项青见到他们如此说来,便点了点头:“哦,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县主,昭明公主来了,就来外头,她来了……”   金俗一听便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说阿娇来了,那还不快点让她进来,夫君,你在这里招呼项先生,我去接公主!”   第100章 日日新郎   没一会儿金俗便将陈阿娇给迎了进来,其他人见到陈阿娇自然是纷纷上前行礼。   “无需多礼!”   陈阿娇便走上前来,而金俗便领着陈阿娇做在上座,其他人都纷纷的看向陈阿娇。而陈阿娇此时的目光便于项青对上。项青,大司马,是汉景帝刘启的心腹,项伯的后人,为人老谋深算,也是一个相当狠绝的角色。   她端看夏知凡和秦明凡两人,知晓项青这一次前来,怕也是看出来了夏知凡今日在云府使出来的是西楚霸王枪了。看来此人的警觉性十分的高。而对于陈阿娇来说,夏知凡这样的人才是她急需要的。而且她也知晓秦明凡此人定不是普通人,就拿上次他们两人可以自由出入汉宫便可以说明这一点。对于这两人,陈阿娇是想要收为己用的。现在她最缺少的便是人才。   于是乎,陈阿娇一得到项青来此的消息,她便火速的赶到了。幸而还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想到,今日本宫在此还能见到项先生,当真是幸会!”陈阿娇朝着项青便是一笑。对于项青的事情,陈阿娇老早就派人查过,此人是刘启的死忠。不忠于任何皇子,而且为人也十分的正直,寻不出半点错处。做什么都是面面俱到,十分的完美,毫无差错。   就这么这样的人,陈阿娇才觉得此人定是有问题,太过完美的人便显得刻意,越是刻意的人,便要提高警惕才是,陈阿娇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项青了。项青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一身文士的打扮,穿着也十分的朴素,长相也十分的朴素,并无出彩的地方。见到陈阿娇来了,也礼数有加。   “公主客气,今日老朽也是特意来金俗县主府走一遭,今日陛下听闻金俗县主生子,便命老朽来此一看,并送到人参等贺礼。”项青依旧是礼数有加,只字不提今日在云府发生的事情。   “对啊,金俗孩子呢?也给本宫看看吧。”   陈阿娇见项青如此,便决定留下来好生看看项青到底要做些什么。金俗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见陈阿娇要见孩子,便命人将孩子抱出来。是男孩,出生才三个月,就抱出来。   “公主,你以前可曾抱过孩子,你抱着她竟然不哭,这手法还真的熟练。”   陈阿娇今年毕竟才十三岁,在旁人看来,她既没有嫁人,也没有成婚,自然不会抱孩子,可是看着陈阿娇抱孩子的姿势,却是十分的熟练,一副对抱孩子十分熟悉的样子。   “以前抱过的,金俗你可能还不知晓吧,本宫在民间也有义母,以前月娘生孩子的时候,本宫便抱过的,你这孩子还真乖,一点都不哭闹。”陈阿娇望着她手中的孩子,多么可爱的孩子。她当然会抱孩子,而且在大唐的时候,她也生过孩子,那些孩子无一不被她抱过,现在在瞧见这个孩子,她自然心里也是欢喜,还逗弄了小家伙一下。   “谁说他乖啊,你是没有见过他闹腾,不乖的时候整天整夜的哭,可是折腾死我了……”   金俗说着,这娃娃到底十分的配合金俗,竟然哇哇的大哭起来,陈阿娇便轻拍他的后背,竟然哼起了歌谣,让小娃娃安然入睡,那小娃娃竟然十分老实的不哭了,咯咯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去抓陈阿娇的头发。金俗见了吓了一跳,忙上前制止,陈阿娇倒是也不恼。   “无妨,倒是小孩子,你瞧,他这不是睡着了。这小孩子就嗜睡,不过你平日里也要抱着他活动活动,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辛苦额一点,只长大可便好些了。”陈阿娇一副过来人的口气与金俗说话。金俗这个人的心眼不多,但是也没成多想,只是从陈阿娇的手里抱过孩子,“说的也是,合该我现在就这一个孩子,现在我就围着他转了。”金俗见他已经睡着了,便抱着他回屋了。   这小小的插曲过后,项青便更加的担心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小孩子的眼睛,那是一双有着重瞳的眼睛。而历史上的西楚霸王便是天生重瞳。项青不曾看过项羽的模样,因而也不知晓夏知凡以及秦明凡是否和项羽长得相像。但从这两兄弟的相貌上,看不出来所以然来。但是方才那乳娃娃,便不同,他的眼睛竟然是天生重瞳。竟和当年的西楚霸王一模一样,当真是巧合吗?   “方才那娃娃叫什么名字?”   项青开口了,金俗已经从里间回来了,见项青如此发问,她便笑道:“还没呢,等着过了周岁,入宫让太后帮着起一个名字。”金俗便坐下了。   “哦,让太后起名字很好,方才老朽一看那孩子竟然是天生重瞳,将来定是不俗哦。”   终于项青沉不住气了,还是将话题都扯到这上面来了,便开始追问来了。而夏知凡和秦明凡两人对望了一眼,均保持着沉默,只有金俗一人笑道:“是啊,东方朔也这么说,那日这孩子降生,东方先生还特意来了一趟,还言说今日先生你定会来到我府上,还会问起这孩子。当时金俗一直以为是东方先生说笑。今日见到先生来了,还真的。看来东方先生当真不是徒有虚名。”   金俗说着便命人上菜,现在正值吃饭的时间,还给陈阿娇夹了碗筷,而陈阿娇却是推辞,言说已经在云府吃过了,便命人将这些碗筷给撤下去了。金俗倒是也不强求。   “东方朔?他来过府上?”   项青大惊,举箸不前,望向金俗。金俗虽然与刘娉一样都是王夫人的亲女。比起刘娉来说,金俗身上并没有贵族公主的傲气,反而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气质,说起话来也显得十分的平易近人。   “恩,来过的,就是前不久,那天我刚刚生产,他便来了,还言说我定会产子。现在看来都被他说对了,东方先生真乃神人啊。”金俗此番说起东方朔都是一副很推崇的样子。   而项青则是沉默了,他当即便起身了,对着陈阿娇和金俗便是一拜,言说了一些客气的话,便离开金俗县主府。   “果然啊,东方先生说,只要在项青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他定不会在此久待,看样子还真是的。”项青离开没有多久,金俗便对着站在她身边的秦明凡说道。   “是啊,这老小儿怕是和东方朔有什么过节吧。”   秦明凡望着项青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而陈阿娇自然已经摆手示意,她手下的人早就跟了上去了。   城西东方府,东方朔此人平素爱妻如命,简单的来说,他就是对于他刚刚娶回来的娘子十分的好,什么都想着他。但是此人有一毛病,那便是喜新厌旧,他赚的钱都用来娶新妻,几乎是月月当新郎。而且东方朔此前还与其他人说过,他此人一大心愿便是日日当新郎。不过目前他还未能实现,只能保持着月月换新娘的作风。   东方朔这个人擅长算卦,而且算卦有极准。以前项青还不信,所以之前东方朔与他言说的一些事情他从来都是不信的。可是近日来发生的种种事迹,让他不得不信,他便来到了东方朔的家中。   因东方朔的钱财都拿来娶老婆的,可想而知,他家境极其的一般,住的还是茅草屋,当然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质量。他依然可以十分潇洒的生活着,这不是今晚他和娘子两人正准备安歇,柴门却被叩响。   只要什么人最讨厌吗?就是夫妻两人正准备欢好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所以此时此刻东方朔十分的火大,不过那人好似十分着急似的,一直敲门不停歇。最终东方娘子忍受不了了。   “夫君,你去把门开了吧,到底是何人,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这般讨厌?”说着那女子便穿起衣服来。而东方朔也十分的不喜,匆匆的穿好衣服,便冲了出去,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心里超级的不爽,他连裤子都脱了,竟然因为此人又穿了上去。   “到底干什么来的,不知道这大晚上人都睡了吗?”东方朔不管此人到底是谁?整个人心里都不快活起来。便要将那人从头到尾都骂一顿。而项青见到东方朔,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东方朔便是一拜,说道:“先生,先生救我,东方先生你定要救我,若你不救我,我……”   东方朔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终于东方娘子捧着灯过来了,此时东方朔才认出此人到底是谁?那人竟然是当朝大司马——项青,他先是一愣,便问道:“到底怎么了?项先生请起才是,娘子先去准备一下茶水,今日有贵客到!”说着便将项青给引了进来,那女子便去准备茶水去了。   项青一进门自然是各种的紧张了,整个人都显得不自在起来,“东方先生,你实在是太准了,你上次言说我不久与人世,将死于项氏一族人手上,还言说定是西楚霸王的后人,当初我不信你。因我知晓西楚霸王的后人都已经死绝了,项氏一族也只剩下我们这一脉了。但是现在我才发现,西楚霸王的后人可能还在这世上,还请先生为我指条明路。”   原来之前项青曾经请东方朔推算过命盘,当时东方朔就言说他会死在项羽后人的手上,项青当时活的好好的,自然是不信了,可是现在竟然除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项先生无需惊慌,当时在下也是喝了酒,胡乱推算的,做不得准,后来我也十分的后悔,与你那般言说。你莫要当真,再说那西楚霸王项羽已经过世多年,当初高祖皇帝刘邦已经下令族灭,项氏一族确实是剩下你们这一脉了,你无需惊慌。”   东方朔根本就记不起来曾经帮项青推算过命盘了,此番项青提起,他还是记不住。   “先生高才,还请为我指点迷津,若是可以为在下解惑,钱财方面定不是问题。今日出来匆忙,并未准备钱财,还请先生见谅。”说则会项青再次朝东方朔一拜,东方朔一愣。   “请用茶!”   茶上了之后,那女子便偷偷的退了下来,如果观察仔细一点的话可以看出来,这女子已经不是方才那个女子的,正真的东方娘子早就在厨间昏睡过去了。而此时在这里的则是另外一名女子,此女子自然便是陈阿娇的死士。   “这,这今日已经这么晚了,项先生你说的事情,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楚,就算是推算的话,那也要等到明日才是。你也知晓,我一日三卦,算完就不算额,再算也不准。那日我当真是醉酒之言,算不得真。”东方朔现在就是想快些将此人给打发走而已。   项青却没有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了,他当即便站起身子,再次朝东方朔一拜,说道:“先生高才,定要助我。如今我已发现项羽的后人,先生觉得才如何是好?是不是需要先发制人。”   此时的项青已经对秦明凡和夏知凡两兄弟动了杀心,对于他来说,他已经认定夏知凡是与项羽有关的,所以便另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   “这,项先生,这样吧,今日我便为你在推算一卦,若是还是如此,我在为你指点迷津!”   最终东方朔也无法,只得在帮项青一次,项青自然在同意不过了,便选择了信任东方朔。   “天眼通卦!”   东方朔看着卦面,当即便吓了一条,死气沉沉,这个人已经没救了。而且祸连子嗣,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到他,东方朔此人最是聪明,但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不会说实话。   “没事,项先生大可放心,你不会事情的,这卦面上说,你今日便会飞黄腾达,而且还会立功!”   项青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东方朔。   事实上后来项青真的是飞黄腾达,而且还被封为诸侯,而且也立功了。只不过那都是他死后被加封的,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东方朔的卦象精准之处。毕竟他和姬染乃是师出同门,只是所学不同罢了。   “看来我也要早日想个法子了,不然长安混不下去了?”   东方朔送走了项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了,而此时在堂邑侯府陈阿娇则是望着探子的来信,开始研究起项青来。   第101章 染指秦皇   东方朔一天三卦,绝不多算,也不会少算。而且一卦千金,铁口直断。以前他就曾经给其他人算卦过,都相当的精准。方才他给项青算卦,发现此人命盘极其沟壑,一波三折,死气沉沉。当时他探看的时候,差点就被反噬回来,此人煞气太重了。将于不久于人世。对于这种人东方朔想来都是有躲远躲多远的。   “素素,你人呢?早些安歇吧。”   如今良辰美夜,东方朔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过去了呢?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可惜无女人怎么可以,在这样如斯的春夜,搂着媳妇过活,是最好的夜晚。可是她喊了半天,也不见素素的出现。素素是东方朔现在的娘子,确切说是这个月的娘子。前头已经说过,东方朔这个人虽然好色,却不贪色。他从不同时娶两个娘子,一旦娶了,对老婆那是相当的好。可是他又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几乎月月换新妻。   不过大汉风气素来开化,加上东方朔对和离的娘子也十分的大方,他这种行为也无人去诟病。   “素素……”   东方朔久唤素素而不至,便进屋去寻找,发现本来应该在里屋的素素现在并未出现。他便惊慌起来。“方才明明就进屋,怎么不见她踪影,素素……”等到东方朔到处寻找素素,最后在厨间找到她的时候,素素已经昏睡过去了。东方朔当即便是一愣,“素素?”他立马便摇醒了素素,终于素素还是睁开眼睛了。   “夫君,奴家怎么会在这里?”   素素也是一脸不解的望着东方朔,东方朔也诧异的看着素素。   “方才你不是去里屋,我亲眼瞧见你给我们斟茶,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   “奴家,奴家,不知……”   素素还在想,显然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好睁大眼睛,一脸无知的看向东方朔。东方朔扶起她的身子,对着她说道:“莫怕,为夫在的。进屋吧。”   说着东方朔朝着暗夜望了一眼。难道所有的预言都是真的,那么他的命运真的会如师尊所言那样吗?   东方朔和姬染师出同门,都是大阴阳家云中君的关门弟子。不同的是东方朔擅长阴阳算卦之法。姬染苦修阴阳秘术,两个人不一样,却是相生相克。自古阴阳家都是短命之徒。云中君也是一样了,所以阴阳家大多数都信奉及时行乐的生活方式。比如东方朔就是这样,他是怎么快活便怎么活,而且准备一直这么下去。   姬染其实也和东方朔一样,不问俗事。若非陈阿娇亲自来请,姬染也不会下山。一直待在山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与世无争。所以这就是所谓的阴阳家。   而现在问题出现项青来请东方朔算卦,东方朔算出来大概。可是他无法自算。第二天一早,他便去寻姬染,他这个同门师弟,东方朔较姬染年长。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姬染……”   “东方朔,你怎么还没死,竟然还活着,我以为你早就应该死了。”   姬染一点儿都不客气,不过东方朔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见到姬染对他如此说话,便站起身子说道:“你都还没死,我自然不会死了。而且你也知晓我这个人最喜享乐,如今这大千世界还没有看够呢?我怎么会死呢?”东方朔伸出手就要要自顾自的斟茶。突然姬染朝着他一笑,那茶水竟然从壶中溢出,直接倒到东方朔的杯中。   “请,不知东方朔今日你来此,所为何事,你也知晓我不是闲人?”   东方朔拿出一纸张,在姬染面前写在四字:“女主天下!”之后端起茶杯,兀自抿了一口清茶,便言说道:“不知姬染你可知四字深意。昨夜我夜观天象,破军渐落,紫薇强势,北有天狼,视为乱世之象。姬染你乃天象高手,不会不知吧。”东方朔在实验姬染他知晓姬染与陈阿娇走的最为相近,算是陈阿娇半个谋士。   而现在东方朔现在就在寻找他的紫薇星,破军落,天狼灭,唯有紫薇。   “哦,竟有此事,我当真不知,还是东方朔你了解的多,竟然还知晓夜观天象,当真是让我开眼。什么天下,什么乱世,与我何干。你也知晓我本大周后裔。如今大周本不在了,其他的人对我来说,无所谓。”姬染一副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打败了东方朔的计划,而此时的东方朔则是微微的笑了笑,站起了身子。   “是吗?我听闻你与大汉昭明公主最近走的极为的亲近,莫非她便是天女。真龙在线,天命所归。姬染你从来都是聪明人,你到底想对我隐瞒什么?”东方朔长剑出手,便刺向姬染,姬染当即后退了几步,跃出他的食不知味。他的长笛在握,望向东方朔。此时一阵风过,竹林飒飒作响。青竹作伴,两人对视而望。   “东方朔,你到底想做什么,手下败将,不以为耻吗?”姬染淡淡的冷笑,长笛放在唇边,而东方朔则是手握长剑。东方朔的长剑不是普通的剑,他的剑乃是阴阳家的特有的鱼鳞剑,是用深海巨鲨的骸骨所成,比一般的长剑要锋利的多。   “那要看看你现在的本事,以前云中君总是说我不如你,今日我便想看看,你到底是何等厉害,赐教。”说着东方朔便站起身子,阴阳家的两大弟子——东方朔和姬染,两人要打斗起来。姬染飞跃起身,便于东方朔打斗起来,这两兄弟真的打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了出来,姬染和东方朔两人这才听了手,便见一女子身着紫衣站在树上,吹起她的面纱,她的手里拿着是一把七弦竖琴,朝着这两人就是一笑。   “你是何人?”   东方朔便问向那女子,那女子便飞跃下来,看向姬染和东方朔,伸出手去,她的手上绘满了古怪的花纹,好似远古的部落图腾。她站直身子。   “我是路人,只想问路,请问长安如何走,我要去长安,寻大汉的昭明公主。”女人的声音十分的清冷,因为蒙着面纱看不清此人的长相,但是单单看着她的身材看,当真是体若春柳,显得十分的轻盈。   “昭明公主?”   姬染当即便警觉起来,他收起笛子,便望向那女子。那女子手里还提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肩膀上还站着一个类似于小松鼠一样的动物,后来才知晓这是大月氏的特产——土拨鼠!还有一只七彩鸟在她的头上飞来飞去。   而且这女子也是一身异域的打扮,不似大汉人,姬染和东方朔两人都打量着她。那女子也打量着这两个人。   “对,大汉的昭明公主,陈阿娇,东方朔,姬染,都是大汉的名士,不会连大汉的昭明公主都不知道吧。”女子走在前面,那七彩鸟便上前引路。姬染和东方朔便看着她。   “盗家——君则秀!”   姬染当即便脱口而出,而那女子听到她的话,这才望向她。“阴阳家的姬染果然非同一般,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就是君则秀。来自大月氏,这一次是风慕宁让我来大汉寻陈阿娇。有要事相商。若是姬染公子愿意帮忙的话,小女不甚感激。”君则秀说着便上前一拜,她和风慕宁一样,都是大月氏典型的那种美人。不同的是,她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且乌黑发亮。   “盗王之王——君家的人,靠盗墓发家……”   东方朔颇不以为然,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君则秀不是很看得起。事实上,在诸子百家之中,最让人不耻的便是这盗家,偷盗发家,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只不过这盗家做事情,素来都是劫富济贫,有很大的群众基础,最重要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去找盗家的麻烦,毕竟没有人希望成为下一个被偷盗的对象。   “盗墓?”   君则秀扫了东方朔一眼:“君家不做那个已经很久了,怎么你们都不知道昭明公主在何方吗?那我自己去了。”浪费了半天的时间,她便信步朝前走。   “你等等,今日之事,万不可与外人说。”   东方朔此人素来警觉性都极为的高,这一次也不例外,当即便让君则秀止步,而此时的君则秀则是回转过身子,“东方老先生,你果然很谨慎,放心我一定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向你保证!”   而聪明如东方朔竟然相信了君则秀的话,很多人都说男人的话信不得,女人的话事实上也不能信的。比如君则秀就是这样的人,她确实在此时答应了东方朔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是当她到了长安,来到了歌舞坊,通过谢如云见到了昭明公主,她将她今日所见所闻,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   “是啊,东方朔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可是我转眼就告诉你了,哈哈哈。他可真的是可爱。所谓的秘密,永远都不存在,尤其是让第二个人知道了。”   “你是说,他竟然和姬染两人大打出手,东方朔竟然会武功?”   陈阿娇对于东方朔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那天帮夏侯颇算命的印象上,对于他这个人陈阿娇不相熟,也不了解,只是知晓这个人的风评不是很好。   “是啊,他和姬染都是阴阳家的,都是云中君的弟子,不过自古阴阳不调,他们两人早就不对付。不像纵横一派,两人至少还做做样子。这两个人连样子都不愿意去做。所以就打起来了。至于这两人到底谁厉害,我也未可知。昨天我一直忙着赶路,所以只好打扰了。”君则秀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由告诉了陈阿娇。   “哦,没想到姬染还有这样的脾气,一直以来,他对人都挺随和的,没想到她对东方朔竟然如此的刻薄。”陈阿娇也只能在此时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到也正常,阴阳家早年派系斗争便很激烈,你也知晓他们这些人整天都在思虑,这些善思的人,手段都很了得。”君则秀便与陈阿娇聊开了。   君则秀本不是多话的人,但是与陈阿娇却极为的投缘:“慕宁说的不错,你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很喜欢这样的你,公主这是慕宁让我交给你的书信。”   造纸术还没有传到大月氏,因而他们还是用的是丝帛。   陈阿娇看了之后,便陷入了深思之中:“这么说,你们国王真的是一心想要慕宁的命,那为何慕宁迟迟不愿意出手,他到底做了什么?”   按照风慕宁的能力,对付风木寒绝对是小意思的,怎么会迟迟不能成功,今日竟然来求助与陈阿娇,这真的让她有些匪夷所思了。   “哦,其实公主,你有所不知,慕宁她重感情做不到六情不认。风木寒软禁了钱贵妃……”   “钱贵妃?”   陈阿娇并不到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便好奇的看着君则秀。   “她是慕宁的养母,慕宁自小和她在一起长大,感情很深。风木寒此人心狠手辣,所以慕宁现在只能让我来求助与你,希望公主可以帮助一下她。”   陈阿娇正准备说话,突然外面便响起了声音。而此时谢如云也朝这边走来,谢如云朝着这边走来,便一脸的惊慌:“公主,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马上梁王便要来了。”   “梁孝王——刘武?”   君则秀肩膀上的土拨鼠当即便激烈的叫起来,那七彩鸟也振翅而飞,显然十分惊慌的样子。   “从密道走吧,小妇人已经安排好了,公主还请放心便是。”说着便让陈阿娇快速离开这里额,而君则秀也跟着陈阿娇从密道走去。密道直通堂邑侯府。   “原来真的有密道!”   君则秀看着这密道:“不知这密道到底是何人所修,竟然和秦皇陵十分的相似。以前我大父曾经尝试盗过秦皇陵,可惜他去了就没有回来过,他有一侍从回来了,不过人已经疯了。只是带回来了一些图,其中便有这样的密道。”君则秀十分的好奇的问着陈阿娇。   “秦皇陵?”   “恩,秦皇陵,传说中那里有宝藏,是历届盗宝者的圣地,只是无人成功过,我也只是听说过,并未去过。”   秦皇陵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即使是身为盗王之王的君家现在也不敢染指。   第102章 老娘发威   君则秀此番在陈阿娇的面前说起这个事情,绝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定是是意有所指。对于秦皇墓的传说中,在大唐的时候,陈阿娇便知晓秦皇墓的特殊性,今日在这里听到君则秀提起这秦皇陵,陈阿娇便心生疑惑。在她来之间,她也已经收到风慕宁的来信,说会派一人来大汉。今日她便见到则女子了。   这君则秀完全不似信上所说的那样,待人冷淡,反而对她还十分熟络,好似陈阿娇以前就与她认识似的,再观此人薄纱蒙面,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事实上陈阿娇对于来自大月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戒心。即便此时君则秀看起来还算是无害。她到底还是与君则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而且两人相差还有一段距离。也许此时君则秀也发现了,她也不上前,便和陈阿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也没有较之前的秦皇陵之事,在言说什么。   “公主,此番我们要去何方?”   “堂邑侯府,你无需担心,不会有事,你随我来便是。”陈阿娇看着君则秀的样子,便解释了一番。从歌舞坊到堂邑侯府还需一段时间,“你在大月氏是靠偷盗发家的?”   终于陈阿娇没有来由的来了一句,她这话一问,便让君则秀眉头一皱。在来大汉之前,君则秀就听人说过,大汉的人对偷盗一事,十分的不耻。说什么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之类的。所以当陈阿娇发问的时候,君则秀便在心里揣测,这陈阿娇是不是也有些不耻他们盗家所为了。   “算是吧。我祖上三代都是偷盗的,我大父更是大名鼎鼎的盗王之王——盗跖。靠的便是偷盗发家,不过盗亦有道,我们盗家也是有原则的。公主无需担心,此番我奉国师大人之命来长安,只是为了你而来,并无他事。”   君则秀一下子便解开了,害怕陈阿娇心中存疑。盗家的人素来如此,就算他们每次偷盗之前,也会提前送上信,告诉那家主人注意防盗,盗家也来人了。让他们有提前准备。当然盗家出手,从不失手。即便是告诉了他们,也不会失手的。这也是盗家的自信之处。好在这些年,盗家也没有干过什么大手笔的事情。而且一直都在大月氏之中,在长安有关于他他们的传说也就少了很多。   “本宫自然是知晓的,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的他们竟然走到了堂邑侯府,陈阿娇带着君则秀就来到了她的房间之中。   “哦,原来这就是公主的闺房啊,果然与我们大月氏女子的不同。竟是这般的宽敞。”   大月氏国家不大,国力不强。尤其是这些年风木寒当政期间,更是连连征税,闹的民不聊生。很多的情况下,大月氏的民众都生活的十分的困苦。即便是身为大月氏国师的风慕宁做的也没有陈阿娇这么奢华。事实上陈阿娇的房间相较于大汉的其他公主,比如刘娉和刘婷等人,那就朴素多了。即便是这样,在君则秀比较起来,陈阿娇的房间已经算是相当的奢华。   “谢天谢地,公主你总算回来了,你若不回来,奴婢和茜娘两人真的是顶不住了。方才馆陶公主已经来了好几回了,让你赶紧出来见客。切莫耽误了?”沁荷十分着急的通知陈阿娇。   “见客,家人来了客人了吗?是谁?”   陈阿娇一脸不解的模样,事实上她也是不知。今日她是特意注意了一下,因为确定府上没有什么突发事情她才出去的。没想到的是,馆陶公主竟然亲自来寻她,看来这一次府上来的客人地位还不低。   “是绛邑公主和司马相如,公主,你赶紧换一身衣裳吧。”   沁荷催促道,陈阿娇则是微微的一愣,她实在是想不通,此时此刻绛邑公主和司马相如来这里干什么。她本就与那绛邑侯府不对付,又加上这司马相如。陈阿娇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仍凭着沁荷伺候换衣。   沁荷办事情素来很快,这一会儿就将陈阿娇打扮收拾妥当了,刚刚收拾好,那边茜娘就已经来了,见到陈阿娇回来,她面上也是一喜,十分高兴的看着陈阿娇。   “公主你可回来了,方才馆陶公主又来了,现在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根本就没有料到的事情就是这样,刚刚回来,竟然就要去见客人。陈阿娇只好对君则秀露出抱歉的神色,“茜娘你好生安顿一下这位姑娘。”说完陈阿娇又转身对君则秀说道:“你在这里稍作片刻,本宫去去便回。”   因不知这一次绛邑公主刘秀凝带着司马相如来府上到底为何?陈阿娇只得带着沁荷前往大厅,等到她到了大厅之后,才发现竟然还还不止刘秀凝一人还有其他人也在场了。其中还包括程姬了,此时的程姬和刘秀凝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见到陈阿娇来了,程姬忙站起身子,对着陈阿娇便是一笑:“阿娇你可是出来了,可是让我们好等。”   说着程姬便用袖掩鼻,朝着陈阿娇便是一笑,刘非就此时端坐在一旁。今年刘非年方十七,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便十分的彪悍。程姬递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方才站起身子来,朝着陈阿娇便是一笑:“表妹,身子可好些了。方才姑姑言说你身子不爽利,母妃正准备去瞧你呢?”因陈阿娇一直迟迟未出,馆陶公主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哦,方才确实有些身子不爽利,只是现在好多了,多谢大兄关心。”陈阿娇对刘非依旧是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礼数有加,说完便十分乖巧的站在馆陶公主的面前。   馆陶公主见此,也明白的陈阿娇的立场。聪明如馆陶公主早就知晓程姬的用意。因她不喜王夫人,现在看到程姬和她亲近,她也乐见其成。只是现在看到陈阿娇的态度,她也就绝了那个心思。毕竟对于馆陶公主来说,她现在只有两个孩子了,陈季须和陈阿娇。相比较于陈季须的难堪大用,陈阿娇更得她心。   “阿娇,你客气了。”   刘非也是一武将,并不会说话,尽管程姬多次用眼神示意他,刘非还是一言不发,僵持在这里。这边程姬与陈阿娇寒暄完了之后,那边刘秀凝便阴阳怪气的说话:“阿娇,你现在身子好多了,那便好,今日本宫还有要事要问你呢?”刘秀凝的表情十分的不对,微眯着眼睛看向陈阿娇。   “那姑姑说便是,有何要事,直说无妨,阿娇定会好生听着。”   说着陈阿娇便朝着刘秀凝施礼,刘秀凝这一次到没有让陈阿娇立即起身,而就让她呈现着半蹲着的状态,站了好长时间。要说陈阿娇对于这种半蹲着状态到也没有说什么。以前她在唐宫当才人的时候,这种是常事。但是今日刘秀凝在堂邑侯府,这般不给她面子,她便朝着刘秀凝再次一笑。   虽然这么长时间,陈阿娇一直都相当的隐忍,但是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了。今日她便要刘秀凝知道什么咬主客有别。   “起身把,阿娇,不是姑姑说你,你一个姑娘家,插手两人夫妻之事,到底为了哪般?还是快些将卓文君的下落告诉司马相如吧,也快让司马相如早点找回娘子才是。”   果然,刘秀凝成功的被司马相如收服。以前陈阿娇还以为刘秀凝是那种占有欲很强的女子,就比如她,她若是想得到一个男人,断然不想自己的男人去勾搭别的女人。也不会让男人在她的面前作威作福。在大唐的时候,她便豢养过男宠和面首,比如冯小宝,张易之等人,她都用的颇好。不过那冯小宝便不知抬举,竟然妄想更多。即便她也还是很在意他的,但是为了江山社稷,她最终还是要了那男人的命。   早在一年前,陈阿娇便发现刘秀凝与司马相如两人暧昧不清,本来她还以为刘秀凝会让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和离呢?没想到的刘秀凝竟然大气的让司马相如寻回卓文君。看来刘秀凝当真是爱上了司马相如。这样的女子注定是要被司马相如牵着鼻子走的,看来她倒是小看了司马相如的魅力了。   “姑姑,你为何这般说我,这卓文君去往何方,我又如何知晓。说出来倒也可笑,司马相如弄丢了卓文君,到来我这里要人?怎有这样的奇事呢?”   陈阿娇大甩长袖,便轻笑的看向司马相如和刘秀凝。可是想象得出来,此时刘秀凝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   “阿娇,本宫知晓你与卓文君的关系非比寻常,昨日还有人瞧见,卓文君来过堂邑侯府,与你有说有笑,你怎能不知她此时在何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切莫与她妇人走在一起。你也知晓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在前。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根筋不对劲,竟然要与司马相如和离。好在这司马相如是一个念旧情的人,没有答应她。这不,这都求到本宫这里了。你就当帮帮这司马相如也好,好生的将那卓文君给劝回来才是。”刘秀凝现在倒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说的看似句句在理。   “姑姑,这么说你倒是天天盯着堂邑侯府,竟知晓卓文君是我这里的常客啊。”陈阿娇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加大,让馆陶公主可以听到。   果然馆陶公主对这句话便上心了。之前陈蟜的死,对馆陶公主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但凡遇到监控此时的事情,馆陶公主便格外的上心。   “秀凝你什么事情,你竟然派人监视堂邑侯府,你意欲如何?”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挑起了馆陶公主和绛邑公主两人的不满。再观刘秀凝的面相,便知晓她也知晓方才失言,便上前解释道:“姐姐,你切莫多想,昨日之事碰巧而已,并不是阿娇说的那般。我只是听说阿娇与卓文君两人相熟。这不是司马相如寻妻心切,我便帮帮他,做做好人罢了。还请姐姐多多体谅,让我能做这个好人。”   “姑姑,你到底对司马相如用心,方才姑姑还言说,让阿娇不要去插手人家两夫妻的事情。怎么姑姑此举不是也在插手两夫妻的事情吗?”   陈阿娇反唇相讥,顿时就让刘秀凝语塞了,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这……”   “自所不欲勿施与人!”   陈阿娇说完,便坐了下来,而馆陶公主倒是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此时看着刘秀凝,表情十分的丰富了。此时程姬见到大家如此的神态,当即便是一笑。   “这都怎么回事,秀凝,阿娇你们这是……”   可以看得出来的是,刘秀凝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她见陈阿娇坐下,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没爹养的孩子,果然都是牙尖嘴利的东西!”   “啪!”   馆陶公主当即便动怒,一巴掌便扫在了刘秀凝的脸上,下手之重,直接让刘秀凝嘴角流血。显然刘秀凝没有想到馆陶公主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出手,便站起了身子,望着馆陶公主。   “刘嫖,你竟然还打本宫,你,你……”   “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阿娇是谁,她是本宫的女儿,堂邑侯陈午的女儿。驸马虽然不在了,本宫还活着,还不容你这般说她。驸马待本宫情深,如今他一不在,当真是人走茶凉,你竟这般欺辱阿娇,分明就是不把本宫看在眼里。你给我滚,有多远便给我滚多远。对了记住,带着你的姘头司马相如给我滚出堂邑侯府。”   馆陶公主是彻底与绛邑公主刘秀凝决裂了,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面。   “你说什么……”   刘秀凝显然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便要与刘娉一争到底。   “还不快滚!”   馆陶公主可不想与她在废话,当即便震怒,撵人走了。   “你们还干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两个人给本宫撵出去,本宫不想再看到这两人。”馆陶公主大怒,指着侍卫便吼道。那些侍卫自然也就行动起来,毕竟这里还是堂邑侯府,即便对方是绛邑公主,他们也不敢反抗馆陶公主了。   “绛邑公主,还请速速离去!”   “刘嫖,今日你欺人太甚……”   第104章 霸气阿娇   绛邑公主刘秀凝也是一个有脾性的人,脾气也很火爆。毕竟她和刘嫖一样,两人都是公主,谁也受不了谁的气。见到刘嫖如此对她,刘秀凝自然是好气了。眼瞅着这两姐妹便要打起来了。自古公主都是端庄典雅之人,若是打起来,那真的是太过煞风景了。   “还不快滚!到底谁欺人太甚。这里是我堂邑侯府,你敢在这里撒野,分明就是欺我堂邑侯府无人。”馆陶公主一下了就上火了,说着便要再删刘秀凝一巴掌,这下子刘秀凝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了。便握住了馆陶公主的手,冲着她便说道:“皇姐,你想干嘛,还准备打我啊?你以为我的脸就一直被你打的吗?”   比较起来,刘秀凝要比馆陶公主高大的多,因而手臂便更加的有力,加上馆陶公主因为身子不爽利,也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不怎么精神。刘秀凝就不同了,也不知道她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情,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气爽。面色红润,与馆陶公主对打起来,自然是她占了上风。眼瞅着这刘秀凝便要打回来了。陈阿娇一步上前,便一把扯回了馆陶公主:“啪”的一声,便甩了刘秀凝一巴掌。   “姑姑,你没事吧,你瞧瞧,方才阿娇乃是无心之失,本想拉开阿母的,没想到竟是不小心碰到了姑姑的脸,阿娇失礼了,还请姑姑姑姑见谅下。”陈阿娇说着便朝着刘秀凝一笑,便扶住了馆陶公主。   “阿母,你做好便是,这种事情让我代劳便好,何必劳烦阿母动手了。”陈阿娇说着便上前走到了刘秀凝的面前,见她依旧是一脸的怒气,陈阿娇便是一乐。一直以来这刘秀凝都是一个没脑子的人,都是被别人当枪使得人,陈阿娇其实还挺同情她的。不过一个人可以蠢一次,也可以被原谅一次。但是次次都这么蠢的话,那自然是不能忍了。   “来人,送客!”   陈阿娇朝着绛邑公主便做出了一个请字的姿势,示意她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陈阿娇,你方才分明是打了本宫,你以为本宫是傻子不成!”看样子,刘秀凝今天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她现在整个人都炸毛起来,十分的愤怒,是要与陈阿娇拼到底的。   陈阿娇只是含笑,并没有多言,走到了她的面前,对着她的耳边便说道:“姑姑,我若是你,早就走开了,你要知晓这里可是堂邑侯府。若是你真的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了。你觉得你的命重要,还是我陈阿娇的命重要?”说完,陈阿娇松开了刘秀凝的手。   “你,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刘秀凝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当她看到堂邑侯府提刀的侍卫的时候,又想起陈阿娇本就是一个凶残的人,她曾经亲手斩杀了匈奴王,而且还曾经去过战场。   以前在皇宫之中,刘秀凝便知晓,那些战场自古就是尸横遍野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能去的。陈阿娇虽然名声在外,爱她的人,自然视她为神明,但是怕她的人,畏她为蛇蝎。多次与陈阿娇交手,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讨到的刘秀凝自然是属于后者了。她故作镇定,端起了身子。   “姑姑,你说笑了,阿娇怎么会威胁你呢?只是姑姑你也瞧见了,这堂邑侯府,还是阿母说的算。如今阿母正在气头上,不如姑姑你还是先回去,不然强留在这里,也是自讨无趣不是吗?”陈阿娇说着便松开了她的手,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刘秀凝一阵恍惚竟然没有站好,差点栽倒在地,幸而此时司马相如走了上来,扶住了刘秀凝。   司马相如此人最会察言观色,他也发现了今日刘秀凝在这里断然是讨不到好处。便对刘秀凝说道:“公主,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本来刘秀凝就想找一个借口离开了,又恐对司马相如失望。此时见他主动提出,她也就乐见其成,看向司马相如。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本宫也不想再这里待着,晦气!”说罢,便长袖一甩,当即离去。   “我……”   馆陶公主还要上前,被却陈阿娇给拦住了。   “阿母,无需着急,阿娇自有妙计,方才她那般说我,阿娇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了。”   且说绛邑公主刘秀凝回到了家中,自然是一肚子的气,没处发。确实以她现在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馆陶公主和有军功的陈阿娇。可是这一口气她却是忍不了了。便想着寻一个理由,好好的将陈阿娇给恶整一下。   只不过,这一次陈阿娇没有和以往一样,再一次的放过刘秀凝了,她决定给她一个教训了。是夜,刘秀凝早早的安歇了。怎么说呢?刘秀凝自小也是在皇宫之中长大了,因而也见惯了各种妃嫔耍狠,斗心计。因而从那个时候,她就养成了睡眠很浅的习惯,但凡有一些动静她都可以醒来了。这一晚,也如寻常一样,没有一丝的异动,因而刘秀凝睡的还挺好的。   一大早,刘秀凝也和寻常一样早早的便起床了,让她的贴身侍女小红伺候她梳洗的时候。但见小红捧着木盆走了进来,这是为刘秀凝准备的洗漱的水,可是小红看到刘秀凝的时候。突然大惊的将水放到了地上。哐当一声的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般冒失,没了规矩,仔细你的脑袋!”   刘秀凝当即便训斥道。   小红扑通一下便跪到在地,跪到在刘秀凝的面前,对着她说道:“奴婢不敢,只是公主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小红再次抬头看着刘秀凝。刘秀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呢……”   原来刘秀凝的头发不知道怎么了,全部都不见了,简单的说,她被剃成光头了。在整个大汉还没有女子被剃成光头的。而刘秀凝却成为了头一个,绝对是奇事一桩。   “我的头发怎么没了,小红铜镜,把铜镜拿出来给本宫,快些,快些!”刘秀凝真的惊慌了,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小红听到她喊话,自然就去取来了铜镜。   刘秀凝看了之后,当即便将铜镜摔在了地上,“是谁,是谁剃掉了本宫的头发,到底是谁?”刘秀凝大吼道,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个房间只有小红了。她转过身去,就拨开了帷帐,发现她的头发被就放在她的枕边。刘秀凝绝对心里一寒,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若是有人想要她的命的话,也是轻而易举的的了。   这一次这人只是给了她一个警告,要了她的头发,若是不老实的话,下一次便是要了她的脑袋。   “到底是谁?”   刘秀凝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此时在堂邑侯府,陈阿娇端坐在那里,和君泽绣正在品茗,两人正在商议着风慕宁的事情了。   “哦,她吓到了?”   陈阿娇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小红。小红是陈阿娇一年前安插在刘秀凝身边的眼线。因其聪明伶俐,很快便得到了刘秀凝的重用了。而今早在刘秀凝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小红所为。而这一切刘秀凝自然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公主确实是被吓到额,今天一天都在府上搜查,还加强的防范,还调用了暗卫贴身保护。”小红将如今绛邑侯府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阿娇。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朝着她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不过刘秀凝此人性格太过于冲动,差不多她发现便好来这里,你还是快些回去才是,莫让她发现了。”   “诺!”   小红便下去了。没一会儿,果然便听到沁荷来传话,说绛邑公主刘秀凝来了。今天恰逢馆陶公主入宫,而陈季须上朝还未归。于是偌大的堂邑侯府便剩下陈阿娇一人。正好给她直接面对刘秀凝的机会。   因刘秀凝被陈阿娇派人剃成了光头,她只要在头上包上了布,模样还有些滑稽了。当陈阿娇来到大堂的时候,便看见了刘秀凝果然见她真的再次,看到她这个模样,陈阿娇忍不住的打量了一下。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头……”   不提还好,一提刘秀凝自然是火大了。她今日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何人所为,她想了想去,也没有想到其他人,就想到陈阿娇了,近日来,她也就与陈阿娇一人交恶,并没有结识其他的仇家,虽然不难猜想。   “你明知故问,是你对不对?还是刘嫖。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剃光了我的头发,你……”   刘秀凝竟然真的上来和陈阿娇理论了。   “哦,姑姑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头发全部都没了,这我如何得知。想必姑姑你也知晓,阿娇昨晚并未出门。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话,大可问问你们绛邑侯府的探子便是了,反正他们不是一直都守在这里吗?问问不是就知晓了吗?”陈阿娇说着便走到了刘秀凝的面前,一双眼睛看着的刘秀凝十分的不自在。   “姑姑,阿娇就想不通了,这头发可是长在你身上的,怎么让人剃了还不得而知,反而来到我这里兴师问罪,你难道觉得我这堂邑侯府,是你想来就来了,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还是觉得我陈阿娇是一个喜欢受气之人!”陈阿娇说着便转向刘秀凝,可以看得出来,此时陈阿娇也变得严肃起来。而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刘秀凝走去,而刘秀凝则是一步步的往后退,终于退无可退了。   陈阿娇一把就抓住刘秀凝的手,对着她说道:“其实姑姑不瞒你说,你的头发还真的是我找人剃得,怎么样?你服不服?”陈阿娇的一双眼睛就盯着刘秀凝,望着她。死死的盯住她。而此时的刘秀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站在原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本宫,本宫……”   陈阿娇捏住了刘秀凝的手,捏的她生疼。   “本宫如何?姑姑,今日阿娇我就在这里奉劝你,没事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或许这样你还可以安享晚年。否则你在这样继续下去,阿娇刻不保证你什么时候将会死于非命。”   陈阿娇说着便松开了刘秀凝的手。   而刘秀凝并没有轻易放开陈阿娇的意思,便要上前给陈阿娇一击。   “啪!”   巴掌出手,一巴掌便把刘秀凝扫在地上。   “姑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从前有个女人得罪了我。当时她的身份地位可是比你高多了。可是后来你知道她怎么了吗?”陈阿娇走到瘫倒在地的刘秀凝的面前,对她说道:“我告诉你,后来她怎么了?知道戚夫人的遭遇吗?对,我把她做成了人彘。而我不想你成为下一个她。”   在大唐的时候,王皇后以前当权,对她是百般的刁难,后来李治过世了,她成为了太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王皇后。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的女子,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而现在已经到了对付刘秀凝,让她老实的时候了。   刘秀凝自然知道戚夫人。戚夫人对于大汉朝的女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那个女人生前享尽了恩宠,却在高祖刘邦死后,让吕后折磨成那个样子,亲子刘如意也被害死了。   人彘光这个名字便让刘秀凝头皮发麻起来。   “你如此狠毒,你只不过是一个这般的小女子,竟然如此的阴毒!”   “姑姑,你还真的是不怕死啊。你可知晓若是现在惹我不高兴了,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我想要你的命,简直轻而易举。我劝你还是惜命才是。”   陈阿娇伸出手来,便掐住了刘秀凝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刘秀凝眼珠子都翻出来了,陈阿娇才放手,刘秀凝这才大口的喘气。奇怪的是,刘秀凝长得比陈阿娇高大,对付馆陶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存在,却没有想到再对付陈阿娇的时候,就变成了软脚虾。浑身都没有力气,仍凭陈阿娇拿捏她。   “姑姑,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本宫差人送你走,还是你压根就不想走呢?”   “我走,我走,立刻就走!”   这一次刘秀凝显然是吓得不轻,当即便站起身子拔腿就跑了。那速度可真的够快的。   等到她走后,君泽绣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刚才她一直都在旁观,陈阿娇丝毫也没有避讳她。任凭她在现场。   “公主,你这么早就承认了,若是她将此事告诉了大汉天子与窦太后,到时候你将如何自处?”   君泽绣打小便在大月氏的王宫长大,与风慕宁十分的要好。即便风慕宁这样的人,才大月氏那么高的地位。也不敢这般对待一个公主了。   “你以为本宫会给她机会让她去寻陛下和太后吗?她若是聪明,便知晓息事宁人,若是……”陈阿娇冷哼了一下,便笑道:“那就休怪我冷血无情。”   君泽绣就站在陈阿娇的面前,看着她,发现这个女人当真是可怕,而且手段也十分的了得。难怪在来之前,风慕宁多次与她言说再和陈阿娇出处事的时候,一定要务必小心。   “公主,当真是手段了得,让小女佩服。”   其实陈阿娇之所以让君泽绣留在身边,其实也是给她一个警醒。那就是让她知道这里乃是大汉,是她陈阿娇的地段,她一个大月氏的来客,还当真是要小心行事。   “好吧,还是继续说说大月氏的情况吧,慕宁现在究竟如何?”   这厢陈阿娇和大月氏的君泽绣联系在了一切,那厢,王夫人早宫里已经动起了手脚来,她最近格外的小心。因为窦太后已经注意到她了。上次陈蟜之死一直都为解决了。素锦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因而王夫人很少出宫,一直都待在这皇宫之中。   “都查好了吗?梁王一来到长安,便去了歌舞坊?”   王夫人端坐在榻上,便听着探子来报,而此时刘彘就坐在他的身边,他一言不发,显得十分的眼睛。在很多的时候,刘彘都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他今年已经有八岁了,心智也逐渐成熟。尤其是近年来,他一直跟着王夫人跟前学习,成长的很快。早就练成了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性格。   “是的,梁王一到长安便去了歌舞坊,包下了整个歌舞坊。驸马爷就因为没有去成,今日还在歌舞坊开骂,当时梁王便出来了,将他训斥了一顿。之后驸马就走了。”   探子口中的驸马,便是现在刘娉的夫君——夏侯颇。可以想象的是,刘娉与夏侯颇在一起并不幸福,而夏侯颇可是要比原来的曹时要高调的错,而且也不给刘娉面子的多。刘娉她过她的,而他则是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什么样子,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因而便被探子寻见,告知了王夫人。   “夏侯颇这个没用的东西,娉儿怎么就瞧上了这样的女儿,而且夏侯婴怎么会有这样无用的后人。简直就是侮辱汝阴侯这个封号。罢了,不提他了。没想到梁王刘武倒是一个长情的人。那谢如云你可曾去联络过?”   “联络过,只是瞧着她真的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一直在长安经营着这么大的歌舞坊,平时也不和人交流。夫人你之前让小的去查她与陈阿娇的关系。小的已经查清楚了,发现她并未与陈阿娇亲近,两人关系也是稀疏平常。”探子如实的汇报。   事实上,在外人看来,陈阿娇却是和谢如云两人关系一般,两人见面都不熟络,加上谢如云经营这偌大的歌舞坊,本来就要与达官贵人交流了,偶尔与陈阿娇搭话也算是正常。   “当真?”   “是!”   王夫人便站了起来,十分疑惑的皱了眉头:“真的不熟,看来本宫倒是高看了陈阿娇。你快些下去,好好的去拉拢这谢如云。歌舞坊,全长安最富有盛名的地方,来来往往人特别的多。这里的消息必然多,若是可以得到谢如云的助力,简直是如虎添翼。”   “诺!”   那人便要退下。   “等,谁准你退下的,那秦弱山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到现在还未将张汤给处理掉,难道他还不知张汤乃是本宫的心腹大患。他收了本宫那么多的钱财,为何办事如此的办?今日你便替本宫带话给他,若是他再不出手,等到本宫出手,他的下场将和张汤一样,只能是死。”王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狠绝的神色。   “诺!”   那人便下去了。   “母妃,你为何不让那人将梁王叔父也除却,你不是以前对我说过,梁王才是我等心腹大患,如今他已经来到了长安。这是我等最好的时机,此时不除他,还要等到何事?”   刘彘已经起身,质问起王夫人。   “我儿为何如此激动,梁王自然是要除,这一次他既然来了,母妃便不会让他活着回去。只是不能让这群人去做。彘儿你要知晓,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一个组织去办。你以后也是,要分开。这样才有制衡,才不会有依赖,母妃还安排了其他人。彘儿可记住了?”王夫人现在是手把手叫到刘彘。   “诺,母妃原来你另有安排,彘儿受教。只是你为何要寻一商妇,这商妇地位低下,而且又是歌舞坊,那是贱民所在,为何……”   商人的地位在大汉也十分的低,大汉目前一直实行的是重农抑商的政策,因而商人的地位便更加的低了。   “谢如云虽是商妇,但是她的歌舞坊却是不简单的地方。那个地方可要比母妃的暗探消息来得快,多,且准。若是可以拉拢到了则谢如云,彘儿我们的胜算便更大了。”王夫人搂着刘彘。   在这皇宫之中,步步惊心,王夫人知道依靠着帝王的恩宠,若是无子称皇,未来的情况也十分的堪忧,而且不管是程姬还是贾夫人都对她恨之入骨,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戚夫人。   “那母妃,你上次说的陈阿娇之事……。父皇那边……”   王夫人一笑,“陈阿娇逃不出本宫的掌心,她定会嫁给你的,彘儿,你就等着吧。”   第105章 人尽可妻   此番王夫人是胸有成竹。她说完话,好似有想到了什么,再次对刘彘说道:“彘儿,母妃还要告诉你的是,即便你娶了陈阿娇。你也不能待她已真心,更不能让她专宠,更不能让她有了子嗣。虽说现在与你言说有些早了,但是你也应该记住母妃今日对你说的话。”王夫人看着他只有八岁儿子,心里难免有些顾虑重重。   “母妃你放心,彘儿知道怎么做,我也知晓人尽可妻,而母一而已。陈阿娇虽然长得美貌,可是以后若是我可以成为太子,称皇大汉,便可以有很多的美人,有何必去在乎陈阿娇这样一个女子呢?孰轻孰重,我最是清楚,还请母妃放心才是。”刘彘虽然小小年纪,却十分的沉稳且成熟,想法已经和同年龄的人大不相同了。   王夫人听到刘彘这样说话,自然是心里一喜,十分的高兴将他搂在怀里:“我儿可以这么想,那母妃便可放心,彘儿莫怕一切都有母妃。母妃已经祝你成为太子了。”   望着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王夫人已经按捺不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如今刘启迟迟不可现身立太子。所有的人都在盯着那个位置。今日探子还来报,程姬几日与堂邑侯府走动的平凡,而且还在积极拉拢刘秀凝那个已经不得势的公主了。显然近期也会有动作。   在这汉宫之中,对王夫人有威胁的嫔妃也就两个人了,其一便是这个程姬。程姬有四子,且都长活了。其中长子汝南王刘非还立有战功,颇得刘启的喜欢。可以说是她的心头大患。而还有一个人便是贾夫人,此人也有两子。贾夫人要比王夫人和程姬两人都要小,因而现在正当宠。也是她的心腹大患。王夫人细想之下,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那么的不好对付。   “母妃你无事吧,为何你的脸色如此之差?”   刘彘看出来了,方才王娡还说的好好的,现在脸色突然就不对了,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他还伸出手来,帮王娡将眉头舒展开。在很多的时候,刘彘都是一个极其孝顺的孩子,至少对王娡是这样。他不似汉宫之中的有些女人孩子一样,或多或少与母妃不和。刘彘没有,他和王夫人两人母子感情相当的好。   “彘儿无事,还是你好,你的那些姐姐们,若是有你半点让我省心,那就太好了,她们一点儿都没有你让我省心。如今娉儿竟然和夏侯颇在一起了。你二姐刘婷从来都是一个闷葫芦,没人知晓她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对于她,母妃想想都后怕。至于你三姐就是一个不管事的人。天天就知道玩闹,哎……”王夫人又是叹了一口气。   “母妃,你不要忘记了,不是还有大姐金俗吗?其实我觉得大姐人还不错,待人倒是挺亲切的。”刘彘以前和金俗两个人单独相处过,觉得金俗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因而对金俗的印象十分的好。   “金俗?她太没有眼力劲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乡下妇人,不提也罢了。不过她的那个夫君倒是有些特殊!”   是的,王夫人又一双会看人的眼睛,她只是站在老远的地方见过秦明凡一眼,便知晓此人不凡。可惜她近期实在是太忙,本想找个时间去金俗县主府看看。听说金俗已经生了,于情于理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应该是看看的。   对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倒是可以的。王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直在找一个可以出宫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要光明正大,可惜一直都没有看到,这下子可是找到一个好理由了。当下她便出了寝宫,朝窦太后请旨出宫了。给出的理由自然是看望金俗了。   窦太后倒是也没有为难起王夫人,便让王夫人领着刘彘出宫了。王娡自然也就十分的听话的带着刘彘离开了汉宫,去往金俗的家中。   此时在金俗县主府,秦明凡对着一顿木材,开始着手做东西,他想在要去的是可以给婴孩睡的小床。而夏知凡则是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二郎,不是我说你,每天就属你最能吃,怎么让你劈个东西速度怎么就这么慢呢?活脱脱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秦明凡有些不满了。他现在需要很多的东西了。可是夏知凡确实一个绣花枕头。   “大兄,你可不要这么说,如果你这么行,那你来啊,你上啊,我佩服你。”说着便将手里的刀具递给了秦明凡。他便站在了一旁了,秦明凡一见他这样的,便拿起了刀。   “好,那我就给你瞧瞧,让你知晓我们墨家霸道机关术是怎么修成的。”   语罢便继续手中的动作,墨家弟子一般都在民间,很多都是手工艺者,秦明凡本身也就一木匠,以前和金俗两人在乡下的时候,生活贫苦。不过倒也快乐,他做做手工活,金俗操持者家里,一家人倒是活的也很不错,而且后来他还寻回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弟弟,小日子越活越好。只是没想到的是金俗竟然是王夫人的女儿。   秦明凡是被金王孙招赘上门的额,就是所称的上门女婿。以前金王孙还在世的时候,只是言说金俗的阿母已经过时很久了,并没有活着。而且还年年带着金俗和他一道去上坟,后来秦明凡才知晓那只是一个衣冠冢,你们没有埋人。金王孙倒是也十分的争气,自己一个人将金俗拉扯大了。直到身死,也没有言说金俗母亲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后来,竟然有人找到的金俗。金俗是王夫人的女儿,而王夫人竟然是刘启的妃子。而刘启更是刘邦的后人。刘邦对于他们两兄弟来说,那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老爷,你快些去大堂,王夫人领着皇子来了,说是要见见县主和你,你还是快些去准备吧。莫失了规矩。”那人这样对秦明凡说到,秦明凡自然是先是一愣,之后便看向夏知凡。   “二郎,你看?”   “大兄无需惊慌,既来之则安之,你我先出去看看便可知了。”说着夏知凡便喝秦明凡两兄弟便出去了。   等到他们出去的时候,便将王夫人抱着孩子,在逗笑着。“金俗这孩子长得和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小眼睛,你小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就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瞧瞧他对我笑了,这孩子可有名字?”王夫人来到这里,便命金俗将孩子抱出来了,金俗见王夫人真的来看她。便没有说什么,便将孩子给抱出来了,冲着王夫人笑。   “是吗?我已经记不住我小时候的样子。孩子还没有名字,本来是想入宫,请太后赐名的。后来想想,也就作罢了。准备找个测字先生给算算,然后好取名。”   毕竟金俗也意识到她自己的身份,她和窦太后关系太远了,说到底她和刘启一点儿血缘都没有,只是王夫人的女儿。可以得一个县主的封号,已经是刘启给的莫大的恩典了。   “也是,如今太后事忙,莫将这些小事去叨扰她老人家,这孩子本宫瞧着喜欢,确实是需要找一个先生好好测测字。这位是你夫君,那这位怕就是夏知凡吧。”   云家那边已经给王夫人送来了信,在信中还特别强调了夏知凡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言辞之间,让王夫人好生拉拢他一番。对于云家的话,王夫人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是的,这位是我夫君,这位是二郎。二郎这位便是阿母。”   金俗站了起来,将夏知凡介绍给了王夫人。夏知凡觉得当着金俗的面,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王夫人面子,便走到她的面前,朝着她便是一拜:“在下夏知凡,见过王夫人。”   王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知凡,但见夏知凡此人身长八尺有余,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练家子。又想到云家家主云倦初言说他十分的厉害,两人正好竟然达成平手。这样的人才一直都是她需要积极拉拢的人才。而且她现在还有优势,毕竟金俗是她的儿子,而夏知凡是金俗的小叔,这两者关系比较起来,夏知凡也应该是她的人。   “无妨,倒是一表人才,先坐吧,大家都先坐下吧。今日本宫前来,也只是为了为了瞧瞧金俗的孩子。本宫出宫也不易,陛下体恤,才让本宫瞧瞧金俗。这些年,金俗一个人在民间是苦了。当初都怪本宫心狠。”说着王夫人便拉住金俗的手,眼泪便流下来。金俗见状,自然是忍不住的劝慰了几句了,有些话,她不得不去劝慰的,有些事情她也是无法的。   “母妃,你别哭了,你瞧瞧你若是在哭下去,让人知晓了,还以为金俗姐姐慢待了你呢?金俗姐姐如今不是已经寻回了吗?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刘彘站出来笑着说道,这下子王夫人才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将刘彘带到了金俗的面前。   “金俗,你不知道,自从你出宫了之后,彘儿今日吵着要出来见你。说你竟是被娉儿和婷儿都对他好。这不这一次本宫要出宫,他说什么都要跟来,我也无法只能带着他出来了。”   刘彘见王夫人已经说到他了,便跑到了金俗的面前,笑着对金俗说道:“金俗姐姐,以后你可是要记得常常入宫,我还想和你玩闹。”此时的刘彘表现出来的,就和一个八岁的孩童一样,看似就是一个无害的孩子了。金俗心眼不多,见到刘彘这般说话,也只当他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便说道:“那是自然,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便入宫去瞧你。只是现在因这孩子还小,实在是走不开。”   金俗说的是实话,她第一次当母亲,什么都不会,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慢慢的摸索。加上孩子有小,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状态,让她应接不暇了。不要说是入宫了,就算离开一盏茶的时间也是不可以的。   “离不开。金俗不是本宫说你,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县主,可以找个奶妈子帮你养孩子才是,你何苦自己动手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你那几位姐姐阿母都是让乳母去抚养的。”   王夫人随口就来了一句,事实上她的确也是这做的,让乳母去抚养女儿们,除了刘彘是她亲手带她的,其他的女儿们都是让别人帮着抚养的了。因而王娡对她女儿和儿子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奶妈子就不要了,我自己可以养了,阿母不曾吃饭,要不用饭吧。”   金俗早早的就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让王夫人享用,可惜的是王夫人确实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本宫需要快些回宫了。奶妈子还是要的,你瞧本宫就给你带来了,这位是李嬷嬷,以后她就帮着你一起照料孩子了。”说着那李嬷嬷便朝着金俗一拜。   “县主,以后就让老身帮着你一起照料小公子吧。”   金俗大惊,“阿母,我不需!”   “不要再说了,这孩子就留在这里,本宫要走了!”   最终这李嬷嬷还是被留下了,而王夫人则是急着离开这里,她上了撵车,只是她没有立即回宫,而且通过乔装来到了田蚡的家中。但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陈阿娇的眼睛。   此时在堂邑侯府,陈阿娇还在悠闲的喝茶。   “哦竟是这样,既然王夫人已经去田蚡的家中国了,那本宫就送她一份大礼吧。连翘何在?”   陈阿娇的话刚刚落音,一身落魄,浑身伤痕的连翘便被带上来了。连翘恶狠狠的瞪着陈阿娇。   “你,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   连翘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望着陈阿娇。陈阿娇放下了茶杯,站起身子,来到了连翘的身边。   “是啊,本宫早就知晓了,只是想看看你这只白眼狼,到底想干什么,连翘你真的太让本宫失望了。本来大好前途,被你自己毁了,既然这样本宫也只好彻底毁了你。”   陈阿娇手里握着长剑,她拿出布擦拭着剑,这把剑便是云倦初送给她的明月。   “公主,你,你想干什么。奴婢从未害过你,你……”   “你有害我之心,便代表这你就要死了。不过本宫现在倒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陈阿娇拍了拍手,便有人端着东西送了上来。   第106章 阿娇狠绝   这一次端东西来的人是茜娘,茜娘的脸上带着怒气,一直以来茜娘都是一个相当和善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和人起冲突。更何况连翘还是她小时候的旧识,这样的情义不是其他人可以想比较的,而这一次茜娘是不能忍了。   “公主你要的东西!”   “给连翘看看!”   茜娘将东西端到了连翘的面前,连翘表示一愣。但见茜娘掀开了红布,在托盘之上,突然就出来出现一个手指头。连翘看了之后,连退了几步。   “这,这,这……”   茜娘逼到她的身边,“这是沁荷的手指,是你对不对,沁荷对你那么的好。她一直将你当成好姐妹。还一个劲地对公主说,将你调到公主身边伺候。你是怎么对她的,你绑架了她,还砍下她的手指,你真的是沁荷的好姐妹啊,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说着茜娘便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睛带着泪水,便要将连翘暴打一顿。幸而被人给拦住了。   连翘看着这个手指头,当即便愣住了,她自然是认出这个手指头,这个手指头是沁荷的。至于她如何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沁荷闭嘴而已,她只是吓唬一下她而已,才斩断了她的手指头,将沁荷关押在一个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可是现在当连翘看到这根手指头的时候,她记得明明将它给买了,为何还会出现这个手指头。   “你不是很奇怪,为何本宫会知道这手指头的下落?”   陈阿娇看出来连翘的疑惑,便继续说道:“本宫很早就知道你是王夫人派到本宫身边的细作。本宫只是想看看你们玩的什么把戏,这些都是你方才本宫房间的东西是不是?”   说着便有宫人将东西甩在了连翘的面前,果然都是王夫人送来的那些药粉,原来一切的一切陈阿娇从来都是知道的,原来连翘做过的所有的事情,陈阿娇从来都是清楚的。   “公主,奴婢……”   连翘此番只得跪在地上,她准备求饶了。   “连翘啊,连翘,你怎么能如此的恩将仇报。沁荷也是一个傻的,若是她聪明一点,也不会没了手指头。不过沁荷乃是本宫的贴身侍女,你说说吧,你弄掉了她的一只手指头,你准备怎么还?”陈阿娇站到了连翘的身边,俯视着连翘,而连翘则是全身都在发抖。她已经被酷刑拷打过了一番,不过陈阿娇到底还留着她一条命。   “奴婢我……”   连翘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一劫难她是逃不了了。她一直都以为她自己伪装的很好,没有被陈阿娇识破,却没有想到陈阿娇从来都知道连翘到底在干什么,而且一直都在暗中默默的观察着她。   终于选择在今天将她彻底给揭发了。   “茜娘你说该怎么办?”   陈阿娇并没有开口,而是直言去问茜娘,茜娘望着她托盘中的沁荷的手指头。沁荷和连翘两人无怨无仇,而且还对连翘那么好,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茜娘一下子便明白了。   “既然连翘要了沁荷一个手指头,那么奴婢以为要她一双手不为过。”   茜娘说完,连翘便恶狠狠的瞪向茜娘,她还在记恨,连翘从来没有想过真心悔改过。刚才她示弱,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而现在见到茜娘如此说话,她就知晓她今日怕是活不了了。她当即便哈哈的大笑起来。既然已经知晓她自己活不了了。连翘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看着茜娘说道:“茜娘,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何苦对我这般落井下石。你要知晓,陈阿娇这个人是无心的,她就是一个豺狼,你竟然跟这样的主子。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你早晚也会和我一样的,哈哈哈……”   茜娘见她如此说话,自然十分愤怒道:“你,你,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卖主求荣。公主和老侯爷对你那么的好,老侯爷甚至祛除了你的奴籍,你竟然还不感恩。你,你……”   “感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何我要世代为奴,茜娘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世世代代都愿意为公主奴仆。我连翘就不想,我的祖先是燕国世族,我也是贵族出生,为何陈阿娇可以是公主,我就要是奴婢,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今日我栽在你们的手上,我认栽。但是陈阿娇我告诉你,你就一女流之辈,成不了大气。早晚都会被人收拾的。”   连翘现在真的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全部都说出来了。茜娘见连翘越说越过分,便十分不悦的说道:“你,你,我要撕烂你的嘴,你竟然如此说公主……”   “茜娘,让她说,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陈阿娇朝着连翘就是一笑,这样的笑容让连翘浑身都打了寒颤,对她害怕陈阿娇这种笑容,这种笑容实在是太可怕了,连翘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笑容。   “本来就是,陈阿娇你若不是馆陶公主之女,你若是与我一样,你以为你可以这般对我吗?你也就是凭着你的身份,才有这么多人拥护你罢了。你可能还不知吧,这整个长安城里,没有男子不怕你的了。你徒手砍死了匈奴王,他们都言说你不是人,你就是罗刹……”连翘果然是越发的大胆了。   “说,继续说!”   陈阿娇倒是一点儿不恼,望着连翘。她再次打量了连翘的样子,发现这个连翘还是一个硬脾气的人,果然这人之将死,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了。   “怎么不说了?”   连翘却在这个时候住嘴了,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她是一点儿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已经彻底的将陈阿娇给开罪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你若不说,那就由本宫来说了。”   陈阿娇走到了连翘的面前,轻轻的对着连翘的说这话。全程陈阿娇都是带着笑容的,好似是在和连翘说笑,只是她话语之中的内容却是那般的可怕。   “你方才说的那些本宫都知晓,你说的全长安的男人都怕本宫那又如何?本宫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以前不缺,现在不去,以后也不会缺。你这样的女子,只会守着宋明出那样废物的男子过一辈子,而本宫从来都是自己挑选男人,为什么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本宫就不可以有三夫四侍。只要本宫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   陈阿娇顿了顿,望着一脸连翘吃惊的表情,便得意的一笑:“你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本宫也觉得有理。可惜了,本宫现在已经是位列王侯了,而你只是一个将死的奴婢而已,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一次倒不是你我身份差距,而是你太蠢了。若是本宫与你一样,断然不会如同你这样蠢笨。”   她说完之后,便对着身边的宫人说道:“既然茜娘方才说了,要她一双手,便要她这一双手便是,砍下就给王夫人送去。至于连翘,你也服侍了本宫一场,本宫就给你一个痛快,赐你毒酒一杯,死了之后再砍吧,这样呢也免受罪。”陈阿娇说完,便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端坐在高位之上。而其他宫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诺!”   连翘就这样被拖下去了,而茜娘则是一直都站在陈阿娇的面前,她手里还拿着托盘,托盘上便是沁荷的手指头。   “茜娘,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怕?”   陈阿娇看着茜娘的神色,脸色已经惨白了。   “奴婢不敢!”   “哈哈,这有何不敢的,你要记住若是你如同以前一样服侍本宫,本宫自然一如既往的对你。若是你与连翘一样,她今日的下场,当真是你明日的下场!”一直以来,陈阿娇对待茜娘和沁荷以及连翘等人都是采取十分温和的状态,很多事情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倒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手段的人,连下人都管不住了。事实证明,她就是一个相当有手段的人。而且相当的厉害,十分的狠绝。   “诺,奴婢知晓!”   茜娘当即便跪拜在地,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   “知晓便好,你且下去吧,本宫也累了。至于沁荷你好生去照顾她吧,这一次她也吃了教训,将身子将养好,虽然没了一根手指,生活还要继续才是。”   “诺!”   茜娘便捧着托盘,低着头出去了。而陈阿娇继续端坐在高位之上。事实上她早就找到了沁荷,也就是说她本可以在连翘斩断沁荷手之前,将她给救下。但是陈阿娇没有,她就是要让沁荷这种人长一个教训。有些人,不跌倒,她永远都不知道痛的滋味。而现在通过这家事情,沁荷后来性情也是大变,成为了陈阿娇得力助手。   田蚡大人府上,王夫人已经领着刘彘来了,田蚡自然是十分激动,招待着王夫人。   “舅父安好!”   刘彘见到田蚡,便上前一拜,在田蚡的面前,给了他很大的面子。而田蚡自然是喜上眉梢,便让王夫人和刘彘两人居于左侧,而他本人则是在右侧坐下,三人相向而坐。   “大兄,最近汉宫之中风声四起,我们的人还需多加小心一样,这一次刘武已经到了长安,你要早些安排人了。还有淮南王那边如何,刘陵最近可有动静?”   自从上次王夫人和刘陵两人联手了之后,便对刘陵这个人特别的主意。而且上次平阳侯曹时死的也蹊跷,她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曹时的死于刘陵有关。但是刘陵也是第一怀疑对象。而且那个女子在长安贵族圈子很混得快。如今更是要与堂邑侯府联谊。如今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   “淮南王刘安也会在近期来长安了,说是要给窦太后贺寿,而且还会有其他诸侯王来长安,到时候长安怕是会很热闹。我觉得那个时候对梁王下手更好,到时候便将此事栽赃与刘安与馆陶公主。毕竟刘陵要和陈季须在一起了。那么到时候我们便推波助澜一番,将刘武之死推到刘安和馆陶公主身上的话。到时候刘安也除却了,馆陶公主也下台了。到时候彘儿的太子之位,定是不会落空。”   从头开始,王夫人和刘陵联手这个时候,就是假的,王夫人会愿意让刘陵有势力呢?淮南王刘安那点小心思可以瞒不了谁的,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了。只是一直以来刘安都迟迟未有动作而已。   要说起刘安这个人,一直都是一个慢性子,而且还是一个光说不练型的。他唯一做出来的一件事情,便是将他最聪明的女儿送到了长安。其他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动静,一直都十分的沉稳。而不管是王夫人和陈阿娇都有些着急了。若是此番刘安造反的话,她们两人都可以收集力量地,可惜的是刘安一直不造反,虽然有了那心,可是终究还没有那个胆量。当真是让人失望。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一定要做好,且不能如上次一样,上次毒杀陈蟜的事情,差一点查到我的头上来了。而且王信大兄已经被太后盯上了,本宫都不敢去找他,你做事情一定要干净利落,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的证据。”对于上次的事情,就算现在的王夫人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刘启坚持不要往下查了。她现在怕早就身陷囹圄了。   “哦,竟是这样,怪不得你给我来信,让我不要入宫。微臣一定会将此事办妥当的,你放心便是。只是彘儿的太子之位,你还需用心一点才是,最近程姬动作频频,而且你也知晓汝南王刘非有军功在身。他现在又是除了刘荣之外,年纪最长的。这可不好办?”   听了田蚡的话之后,王夫人便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你无需担心,临江王刘荣活不长,那个人到底是废太子。陛下对栗姬终究是有情的。本宫害怕就是他再复立太子,到时候你我就难了。”   在王夫人看来,只要刘荣活着便是一种威胁,所以他必须要死,当然除却一个好无实权,有没有母妃靠山的废太子,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不过就这么单纯的要了他的命,那实在是太浪费。对于最擅长栽赃嫁祸的王夫人来说,她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一番,于是她便附耳对田蚡耳语:“除却刘荣,嫁祸给刘非,刘非的身边本宫早在三年前就安排了细作,倒是本宫会让她来配合你。”   “好,此计上好!”   田蚡有些微微的兴奋了,就是因为王娡,他们在有了今天。若是刘彘登临帝位,他就再也不需要看窦婴那些老匹夫的脸色了。   “要好生去办,切莫!”   就在王夫人和田蚡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在他们对谈的矮桌子之上,凭空就多出来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刚刚明明是没有了,怎么会突然出现?”王夫人还在仔细的回想,她记得,她清楚的记得明明是没有这个盒子的,为何这盒子会在这里出现。   “是啊,这盒子方才是没有的,彘儿是不是你拿出来的?”   因为商谈的是要事,这么偌大的房间只有田蚡,王夫人和刘彘,并没有其他人。那些侍者全部都被田蚡给屏退下去了。   “没有,我方才也没有瞧见,这盒子好似是凭空出现的,而且这个盒子里面好像还装了什么东西,打开看看吧。”   说着刘彘便要上去打开,一下子便被王夫人拉住了手。   “大兄,你让你府上的下人来一下,让他们来打开这个盒子,本宫担心这盒子之中有机关,会误伤我们。”王夫人此人也是一个相当的谨慎的人,尤其是对待这件事情上。   田蚡自然觉得王夫人说的话在理,便点了点头,“快来人!”   很快便来了一个人,那人便当着王夫人和田蚡的面,打开了盒子。王夫人当真是多虑了,这个盒子只是普通的锦盒而已,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毒气,有的只是一双手,那一双手上,还有一镯子,那镯子自然是王夫人打赏给连翘的。也就是说这一双手竟然是连翘的。   “母妃,母妃……”   刘彘今年到底才八岁,此番见到如此大的阵势,自然是吓傻了。王夫人虽然曾经说过那么多的事情,也给他描述过杀伐决断的事情。可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一双手时候,还是吓得躲到了王夫人的身后。面对着刘彘这样的反应,王夫人有些失望,强拉着他走到他的面前,指着连翘的手说道:“彘儿,你将来可是要成为九五之尊的人,怎能这般唯唯诺诺,只是一双手而已,万万不可吓成这样,你且瞧好了,母妃一介女流之辈,都没有吓到,你乃是堂堂男儿更不能被吓到。”说着王夫人便伸出手去,取下了那一封信。   “王夫人,回礼了!”   笔迹便是陈阿娇的,王夫人见过陈阿娇的字。陈阿娇虽然是女子,却是写着一手刚劲有力的字,与其他女子软绵的字可不一样,她的字相当的好,看起来便十分的大气。而今,她竟然收到陈阿娇的信,而且还在她与田蚡聊天的时候。王夫人心里一阵后怕,那个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听到他们的谈话。   “夫人,到底写了什么?这一双手,这是……”   田蚡此时也瞧出了不对劲之处了,尤其是看到此时王夫人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   “大兄,你府上有人闯进,方才我与你言说的那些计划统统搁置,没有我的命令,你万不可轻举妄动。”说着王娡便收起了信,拉着刘彘,便朝外间走去。   “夫人,你……”   田蚡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明明说的很好的,为何现在王夫人说改变主意便改变注意,其实田蚡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刘安到了长安,便动手诛杀刘武。   “大兄不必言说,本宫着急回宫,计划可能泄露,等!”   王夫人便匆匆登上了撵车,往汉宫之中赶去。   “这么说,王夫人已经放弃了对付刘武……”   陈阿娇望着来报的探子。   “是!”   陈阿娇这才放下茶盏,对着来人说道:“既然王夫人不愿意下手的话,那你们先动手吧,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还有此事万不可以让歌舞坊的老板娘——谢如云知晓。若是让她知晓,也要让她知道,这乃是王夫人所为,而不是本宫。知晓了吗?”   “诺!”   探子便下去了,虽然陈阿娇还是很信任谢如云。可是说到底谢如云和梁王刘武有过一段情。这女人最是容易被情所困。陈阿娇到底还是不信任何人,哪怕那人谢如云。而且这些她现在差遣的探子,谢如云也不知晓。   一切都安排好了,陈阿娇便要坐等王夫人和刘武抖起来。这两虎相争,定有一伤,只是这一次到底是王夫人胜还是刘武更胜一筹。陈阿娇还是拭目以待的。她倒是要看看这刘武和王夫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她还在思索,茜娘便走了进来,“公主,馆陶公主说窦太后宣你入宫,说是为了你的婚事……”   如今陈午故去已经三年,而今陈阿娇也已经十三,在大汉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自然是要提上日程额。虽然陈阿娇十分不喜此时谈论婚事,但是有些事情,是逃不了。她还是要去周旋一下。   “好,本宫稍作准备便是。沁荷如今如何?”   “已经好多了,就是心情一直不好,也不说话。怕是……”   毕竟沁荷以前是那么信任连翘,没想到竟然被连翘反咬了一口,这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远远比她丢失一只手指,还让感觉到痛楚。   “那就让她好生休息吧,今日你随本宫入宫吧。”   “诺!”   收拾打扮妥当之后,陈阿娇便随馆陶公主一起入宫去了。   “也不知晓你皇祖母这一次给挑了什么驸马,其实阿母还是觉得裴慕寒此人不错,可是你偏偏不喜欢,哎……”馆陶公主只能长叹一口气了。   陈阿娇笑了笑,才道:“裴慕寒我确实不喜,但愿皇祖母这一次不要再给我挑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子,若是那样的话,我自是不愿!”   第107章 为情拒婚   对于裴慕寒,陈阿娇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虽然他长了一副让人心动的皮囊。但是陈阿娇不喜那般趾高气扬的男子,尤其是在她面前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人,陈阿娇一点儿都不喜。而且她心里也十分抵触窦太后为她安排婚事。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强大到和窦太后为敌。毕竟如今整个汉宫势力最强大的还是窦太后。   窦太后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女人,陈阿娇从来不敢小觑她。所以对于她说的某些事情,她也是先周旋一下才是,而且她还有一个阿母馆陶公主。自从陈蟜过世之后,馆陶公主便越发的偏宠陈阿娇了。   “阿娇,你的意思我也懂,阿母也盼着你可以觅得如意郎君,只是那是你皇祖母指婚,这些事情你不得不去听的,就是阿母我也无能为力,希望你明白。”馆陶公主见陈阿娇还不为所动,便继续说道:“其实啊,你已经拒绝了裴慕寒了,母后那边已经不好看了。若是这一次再拒婚的话,到时候怕是不好吧。”   “可是阿母,我……”   “阿娇莫怕,你且听你皇祖母的话,她只是指婚而已。到底能不能成婚还是一个未知数的,若是阿娇不喜欢,阿母自然有办法的,你放心便好。”馆陶公主拍着陈阿娇的手,示意她无需担心。   事实上陈阿娇只是在馆陶公主的面前才会表现如同现在这样,其实她也不担心指婚。这指婚若是不满意的话,她也有办法了。只是她不想自己出手而已,若是有其他人出手那不是很好吗?   “阿母……”   “莫怕……”   很快撵车便将他们送到了汉宫,来到了长乐宫中,此时窦太后正在于人笑谈,那人馆陶公主并不认识,她便领着陈阿娇进来了。   “母后!”   馆陶公主便上前微微的施礼,窦太后自然是听到馆陶公主的话,便笑道:“嫖儿来了,快点见过你舅母。”   “舅母?”   馆陶公主看着眼前的美妇,她脑海之中没有一点儿印象。   “是的,是你的舅母,长君可是哀家的亲弟弟,今日你舅母也领着孙儿过来了。”   “在下窦坤见过馆陶公主,昭明公主。”   窦坤男,今年十六岁,一身武将的打扮,看起来倒是一身的正气,瞧着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陈阿娇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下,他目不斜视了,也没有去看她,而是十分有规矩的施礼。   “起来吧,原来是舅舅家里来人,舅母好久不见,本宫倒是不识你了,你瞧本宫这记性,阿娇……”馆陶公主便拉扯着陈阿娇的手,示意她上前见过秦氏。   陈阿娇自然也就如同窦坤一样,在礼数上做的周全了。   现在陈阿娇也知晓这一次窦太后相中的对象到底是什么人,原来竟是她娘家的人,看来窦太后到底也是有私心的,也是一个眷念权势之人,看来以前对窦太后定位的不是太准确,这一次总算是定位准确了。   窦长君确实是窦太后的亲弟弟,其实要说起来。窦太后以前叫做窦漪房,是赵国人,家境贫寒,被吕后送到了代国,最后成为了代王妃子。最后吕后乱政,刘恒被拥立称帝。加上以前的代王后因难产过世,窦太后自然而言便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皇后,而她的名字自然也就传到了赵国,于是她的弟弟便来到长安来寻他,最终认为了她这个姐姐,从此这窦长君也就飞黄腾达了。不过好在窦长君也是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的人,为人也相当的低调,平素也不怎么参政,乐意做一个闲散的人。   这些年,他倒是过的逍遥了。   “坤儿啊,今日春光正好,你领着阿娇去御花园走一走吧。我与你阿母说说话,嫖儿你也留下来与我们一道说话吧。”窦太后果然是安排好了。陈阿娇见状自然也就不好推辞,于是便点了点头。   “诺!”   “诺!”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之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出去了,而自然是窦坤走在前面,陈阿娇走在后面。走到了御花园中,窦坤在私下无人,便回头看向陈阿娇。   “阿娇妹妹,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窦坤十分有礼貌的问道,陈阿娇看着他,“好!”   于是两人便来到假山后,窦坤便朝着陈阿娇一拜:“兄长知晓阿娇妹妹有大能,乃是女中豪杰,且貌美如花。这一次不瞒你说,太后是想将我与你指婚。其实有些话,我也十分难以启齿,还请阿娇妹妹莫要多想。只是我心有所属。若是我提出拒婚,还请阿娇妹妹,你多多谅解,实在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太好。”   窦坤害怕过一会儿窦太后指婚的时候,陈阿娇会误会,便现在就和陈阿娇解释清楚,陈阿娇见到他这样说话,心里自然就是一喜,事实上她也不想和窦坤在一起了。   窦坤乃是窦家的人,若是真的和他成婚了,以后行动肯定会更为的不变。   “这个,本宫自然不会这般去想,既然大兄你心有所属,那阿娇在这里便祝你早日觅得佳人,无妨。”   这下子陈阿娇的问题便迎刃而解,而且她这话说完,窦坤便十分的感动,为陈阿娇如此深明大义而感动,便上前一拜,对着陈阿娇说道:“阿娇,你实在是太好了。太深明大义了。今日之事,算我窦坤欠你一个恩情,他日你若有事,只要我窦坤可以做出来了,定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窦坤看来是这样的,陈阿娇竟然连他拒婚的事情都与可以忍,那当真是牺牲很大了。毕竟陈阿娇乃是一国公主,被他拒婚,多少都会陷入难堪之中,可是陈阿娇确实一副我明白的样子。   “无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看来大兄今日与本宫一道出来,便就是为了说这事,既然已经说完,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陈阿娇现在就想窦坤早点拒婚,让她将此事搪塞过去了。这样她就有更多的事情去忙其他的了。   “好,那我们便一道回去便是。”   窦坤也不曾多想,便回到了长乐宫中。   “你瞧,这不是坤儿和阿娇一起回来了吗?”   “是啊,果然是不能说的,方才还正在说你们两人呢?我瞧着坤儿和阿娇确实是挺合适的?”秦氏上下打量着陈阿娇。陈阿娇的事迹她自然也是听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见而已。今日亲见,见陈阿娇长得还是这般的绝色。秦氏是越看越满意,冲着陈阿娇便是一笑,一直盯着她看。看的陈阿娇浑身不舒服。   “阿娇,你今天也有十三了吧。”   窦太后例行公事的问道。   “是的,皇祖母,阿娇今年确实是十三了。”   “那好,那阿娇将窦坤指给你做驸马,你觉得如何?”   窦太后果然开口,便要问陈阿娇。陈阿娇抬头看了一眼窦坤。那窦坤果然是言而有信,当即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太后,在下有话说!”   “哦?”   窦太后听到声音,便顺着望了过去,尽管她看不见,可是她依然还会看了过来。   “你有何要说?”   窦坤倒是不卑不亢,一旁的秦氏倒是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的面容都变得惨白,她的手都忍不住的发抖,那就是她没有想到窦坤会这样了。她几次用眼神示意窦坤,发现他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还请太后收回成命,在下已有心上人了,不能尚公主,还请太后成全。”说完便跪拜在地。   这是窦太后没有料到的,她起初一直都在担心陈阿娇是不是会不答应,从未想过窦坤这边竟然会出事情。这一次安排的时候,她还曾经置信给窦长君,那边言说无事,她才决定赐婚的,也是维持窦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却没有想到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拒婚一事,窦太后也可以理解。只是若是这一次因她赐婚,陈阿娇被拒婚了,以后她这个做皇祖母就不好意思在指婚了。   “窦坤,你可知晓你今日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陈阿娇乃是我大汉的昭明公主,你……”   “回太后,这些在下都知晓。只是我已经答应青妹,此生不负,还请太后成全,若是太后执意让我尚公主,还请太后直接要了我人头。”窦坤的立场十分的坚定了,就将窦太后指婚给回绝了。   窦太后此时心里自然是带着气愤的,若是其他人那就算了。可是窦坤不一样,她可是这一代唯一的儿子,若是出事情了,势必造成他们姐妹反目,窦太后只好无法,笑了笑,没有说任何的话。   “太后。坤儿还小,不知事情,容臣妇带他回去好生说说……”秦氏此时已经吓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窦坤竟然胆子大到去拒婚,当真是吓到他了。   “大母,此事我意已定,你在回去说也是无用的,我一定认准青妹,此生非她不娶,若是大母不同意,我便长跪不起。”   窦坤是一个相当坚持原则的人,想到什么便是什么,此番他认准了一个女子便是这个女子。即便陈阿娇贵为大汉公主,他亦不会为之心动了。这世间的女子,他只爱青妹。   “这,这……”   “好了,罢了。既然坤儿意思如此坚定,你要娶青妹,只是你口中的青妹到底是谁?跟阿娇说说吧,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竟然让你放弃我们家阿娇……”   窦太后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了。   “她便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清然,我一直爱慕与她,还请太后成全!”   听到云家,窦太后又是一阵头大,云家是刘启的人,这么一说,而且云家家主云倦初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号称是云倦初的眼睛。而云倦初在大汉是不可或缺的,也就是说云清然窦太后是不能动的了。本来窦太后还有一计,现在想想这一计策看来是无用的了。看来这一次指婚只好作罢了。只是这乃是她挑起的。让陈阿娇无辜受辱。   “成全,好,好,哀家自然会成全你等。来人传旨,选云清然入宫。”   窦太后还是不放弃,她倒是要看看这云清然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家。   云清然和云倦初近期一直都在研究陈阿娇在前不久提出的诸葛连弩的事情,这两兄妹对兵器可是一直是狂爱,这一次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玩意,自然要好生的研究一下。   “大兄,你说那昭明公主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复杂的兵器她竟然都能想得出来,而且还画出来额,真的好厉害?”   虽然之前云清然和陈阿娇两人有过不好的交集,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云清然对陈阿娇的推崇了。   “这个你问我,我去问谁呢?大兄我也不知的,不过做这个着实有些复杂。还有这个需要改进,要变得轻便一下,对了今日鲁能不来吗?”   云倦初口中的鲁能乃是鲁班的后人,是长安出了名的木匠。   “不来了,说今日是他娘子的生辰,在家陪着娘子,你也知晓她娘子快生了。”   云清然随口说道。   “都要生了,好快啊!”   “是啊,大兄你也要快点了,这云家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云清然还准备继续对云倦初说教来着,烟罗便走了进来,告知云倦初和云清然来人,汉宫来人,宣云清然觐见。   “大兄,这……”   “是窦太后的旨意,她找你为何?上次云家的事情,她都未出席,这一次竟然主动来请你,此事有蹊跷,让为兄好生想象?”   云倦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原因。   “我虽你一同入宫,窦太后此人不好对付,你毫无涉世能力,这般……”   “不,大兄这一次太后只让我一人前往,你还是在家里等我消息吧。无妨的,我知道如何去应对,大兄我已经长大了,你总不能护我一辈子,我也要学会长大,让我去吧。”   最终云清然成功的说服了云倦初,一个人上了撵车,前往汉宫。只是云倦初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终究还是追入了汉宫之中。而此时在汉宫之中,不仅仅有云倦初,君泽秀和公孙煜等人也纷纷前往汉宫之中,一场有意思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且刘武和王夫人以及刘安的探子此时也在汉宫之中,故事正朝着越来越有意思的地方发展。   第108章 子承母妃   且说云清然被宣入宫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自然很快便传到刘启和王夫人,程姬以及贾夫人等人的口中。刘启当即便去往长乐宫。而王夫人等人也纷纷的赶往长乐宫。   对于这后宫嫔妃之中,有一个禁地,那就是潇湘馆,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了,王夫人刚刚入住东宫的时候,就被人告知那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其他夫人也是一样,就连以前的薄皇后,也不能踏足那里。那个地方是后宫的禁地,而这原来潇湘馆的主人湘夫人也是一种禁忌,在宫中严禁提到这个名字。   “哦,姐姐,怎么你这也是要去长乐宫?”   贾夫人领着众人路遇王夫人,王夫人这一次还带了刘彘一同前往,贾夫人倒是没有领着孩子,只是带着宫人前往长乐宫。与王夫人相遇,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注意一些,便于王夫人打招呼。作为如今汉宫之中,唯二的两位夫人。这两位的斗争从未停止过。而且贾夫人相较于王夫人还多了一个儿子,也是储君的竞争人选,这两人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是啊,妹妹你这也是要去,那就一起啊。本想今日去你宫里坐坐,准备先去长乐宫,过会儿去你宫里瞧瞧。正好遇上,那就一起去吧。”说着王夫人竟然还亲昵的上前挽住贾夫人的手,那贾夫人自然也笑着与王夫人一道。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是再好不过了,当真如同姐妹一般,可是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明白了,表面上好的要命,其实心里恨不得你早点去死。   但说这两人相携来到了长乐宫中,刘启和程姬两人已经到了。事实上,程姬是一个很会掐准时间的人,她总是可以和刘启遇到了,于是便喝刘启一道来了。见到贾夫人和王夫人一道来,而且还笑的那么的开心,程姬心里便是一阵不悦了。不过今日在长乐宫中的人都是各怀心思了。   “启儿你也来了?”   窦太后方才听到刘启请安的声音,心想果然这云家有事情,刘启果然是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这里,看来到底是对当年的事情始终无法忘情啊。   不管他是谁,但凡他是一个男人,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比如湘夫人。至于湘夫人,窦太后头皮就是一阵发麻了。那个女人就是一代妖姬,当年她是和慎夫人两人联手将湘夫人弄出汉宫的,不然以湘夫人的魅力,改立太子都未可知了。可是就那么一个女子,让她夫君文帝刘恒对她渐渐的冷淡。当她的亲子刘启对她怀恨在心,就算是此时对她还是多有怨恨。那就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没想到现在那个女人的女儿云清然再次让她在陈阿娇和馆陶公主面前难堪了,因而即便是湘夫人已经过世多年了,窦太后想起这个名字,对她的怨恨丝毫不输当年。   “今日听说皇姐来了,朕便来了。哦,没想到舅母今日也来了!”   刘启这才瞧见秦氏,秦氏见到刘启竟然提到她了,当即便惶恐起来,拉着窦坤便朝着刘启叩拜到。秦氏在来汉宫之前,窦长君便多方交代,一定要动规矩,切莫失了礼节,让人拿下了把柄。   “舅母无须多礼,这怕就是窦坤吧,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朕都要快认不出来了?”   刘启这才开始打量着窦坤,窦坤长相还算是清秀。   “小侄窦坤,见过陛下。”   窦坤当然也不会失了礼节,便朝着刘启一拜。刘启自然摆手示意他坐下了。   “太后,云姑娘到了。就在殿外等待的。”   素心忙上前,将云清然到的消息告诉了窦太后。窦太后一听,又想到今日长乐宫中,竟是有这么多的人。她心里泛起了嘀咕。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窦太后,也不想让众人知道她指婚不成的事情。可是事已至此,如今云清然都已经到了长乐宫中,窦太后自然不可以充耳不闻了,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素心说道:“宣她上来吧。合该哀家已经多日不见这丫头了。”   “诺!”   素心便退了上去,没一会儿便领着云清然上来了。云清然今日身着一件水红色薄纱绣花长裙,施施然的便来到了窦太后的面前,见到宫中众位夫人,她也是不缓不慢的走到众人的面前。   “小女云清然见过太后,陛下!”   云清然说着便朝着他们就是一拜。还未等到窦太后开口,刘启便已经开口了:“清然既然你已经来了,无需多礼,你且坐下便是。”   窦太后见刘启都这么说了,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便也命云清然先行坐下了。   而宫里其他夫人的表情也是各异,其中以年长的程姬最为丰富。程姬较王夫人和贾夫人两人都年长,对于当年湘夫人的事情也算是有耳闻。而且她还曾经和湘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因而在见到云清然的长相的时候,当即便是一惊。心里更是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云清然竟然和当年湘夫人长得一模一样。这样的认知,让程姬倒吸了一口气。而且她还在庆幸的是此时窦太后看不见,若是窦太后可以看见的话,这云清然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而且当程姬抬头,见刘启一直十分温柔的看着云清然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不悦了。她从未见过原来刘启也可以有这么温柔的眼神,竟然可以这般爱怜的看着一个女孩子了。而此时她恰恰的见到了,让她惊恐的是,这个女孩子竟然和湘夫人有着相同的长相了。   毕竟当年湘夫人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轰动,虽然知晓那件事情的老人们都渐渐离世了,可是那些事情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那是汉宫的耻辱,若是传到了民间,刘启这个皇帝终生都会有污点。所以当年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多半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而刘启和窦太后两人虽然都知道,彼此不说罢了。   只是这汉宫之中的潇湘馆却成了禁地,昔日无比热闹的潇湘馆如今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宫殿,而且刘启还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了。可是程姬不止一次发现刘启曾经出入潇湘馆。尽管湘夫人已经香消玉殒很多年,可是有些人啊,就是因为她死了,才成为刘启心中的白月光了。永远都无法忘记了。   “坤儿你说的可是云姑娘?”   终于沉默了许久,窦太后终于还是发话了。她的话刚刚一落音,云清然便看向窦坤。她看窦坤的时候,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了。云清然刁蛮任性的时候,也只会出现在云家,在云倦初身边而已。在大多数的时候,她也是一个极其沉稳的女子,有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睿智。   她瞧了一眼窦坤,这个男子她是认识的,曾经不止一次来过云家,也算是云家的座上宾,和云倦初很熟。与她也曾经交谈过了,可是云清然与此人并没有深交过,于是见窦太后向窦坤提起她的时候,云清然也是一阵好奇。   “回太后,正是!”   窦坤当即便站起,回答道。   “哦,竟是这般,哀家已经知晓,清然,你如今也不小了吧。”   云清然当即便警觉起来,其中必云清然更加紧张的人是刘启。   “母后,清然乃是朕之义弟的遗孤,她……”   “陛下,哀家知晓她是你义弟的遗孤,也知晓她是谁的孩子,这一点还无需陛下来提醒哀家。”窦太后见刘启开口,便想到了当年湘夫人之事,心里始终带着怒气了。   事隔多年,没想到刘启还这般袒护着湘夫人,生怕她慢待了云清然,湘夫人之女,窦太后心里自然不会很高兴了。于是在回刘启话的时候,语气上也不甚客气。   刘启见状,便失了言语。而此时在暗处,趁着众人不备,陈阿娇已经拿到了一个纸条。她将纸条放在手心,低着头慢慢的研读起来。终于陈阿娇也知晓,为何刘启会如此的紧张了。她也知晓当年汉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其实这对于陈阿娇来说,倒是无可厚非,因为湘夫人的遭遇和她很相似。当年她在唐宫之中,也曾经是太宗的才人,之后才勾搭上了太子李治。之后才得以在太宗驾崩之时,与李治在一起了。之后才成为了女皇。   而这个湘夫人也是一样,湘夫人是汉文帝刘恒最小的妃子,也是最得宠的一位,比后世流传的慎夫人还要得宠。至于后世的史书上为什么没有记载汉文帝这个妃子,怕也是史学家的偏见罢了。   湘夫人入宫之后,刘恒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以前,即便他对湘夫人这般的恩宠,也挡不住湘夫人对某些东西的渴望。毕竟当时湘夫人还是少女,在一次无意的邂逅之中,她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刘启了。而当时湘夫人只是身着素服,刘启那个时候被窦太后管教的十分的严格,自然也就没有见过湘夫人。在无意之中见到此人,便惊为天人。对她便是情根深种。   那个时候刘启也就十二岁,年纪尚小,而湘夫人也只有十四岁,正是少男少女怀春的时候。这一来而往,这两人便爱上了。而且竟然还偷偷的好上了。当然这些都瞒着刘恒了,事实上刘恒到死也不知晓,他一直宠爱的湘夫人竟然红杏出墙,而且还是与他的太子在一起了。   后来此事终究还是被窦太后给知晓了,可想而知,身为母亲的窦太后,知晓刘启与湘夫人之间的事情,心里自然是后怕的要命了。私通帝妃,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若是让刘恒知晓,不要说刘启这个太子当不成,就连她这个皇后之位也是保不住的。   终于窦太后决定处置湘夫人了。   可是湘夫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从头到尾都知晓刘启的身份。   “皇后,你以为让人来害死臣妾,太子就安全吗?臣妾好好活着,那便罢了,若是臣妾有一个三长两短,臣妾自然会拉着太子与我共赴黄泉了。你也知晓……”   湘夫人就那样高高的站在窦太后的面前,俯视着窦太后。   “皇后姐姐,你也知晓,如今陛下身体欠安,陛下若是身死,还请姐姐放我一条生路,我自是不会死缠着太子。”   刘恒身死,自然要有嫔妃殉葬,而湘夫人之所以这么去办,就是不想成为殉葬的妃子了,她也是为了活命而已了。而窦太后却不需要,她是正妻。又有嗣子,自古殉葬都无需正妻殉葬。而湘夫人就不同,她最是得宠,但是一直未有子嗣,而且她也知晓,从目前刘启的身体状况来看,她也很难有子嗣了。   所以她便放弃了,才勾搭上了太子刘启了。从想窦太后这里入手。   最终窦太后只好咬着牙答应了湘夫人,只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窦太后便严禁刘启与湘夫人见面了。刚开始的时候,湘夫人还算是信守承诺了。可是这世间长了,湘夫人的心态也变了。尤其在大汉民风也算是开化,在整个大汉之前,子纳母妃,这本也是正常。湘夫人自然便动起了注意,加上当时刘启还没有太子妃,她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便打起歪主意。   之后的事情大致与陈阿娇当年在唐宫做的事情差不多,只是这湘夫人到底没有她当年的手段了,最终被窦太后给识破,在刘恒死后,将她送出了汉宫,据闻本来是想杀死她的,可是被刘启发现了,最终窦太后才知晓作罢。   后来湘夫人转辗便去了云家,竟成了云家家主的续弦,后来再次与刘启两人有了关系。很多人都私下猜测这云清然乃是刘启与湘夫人之女。当然这些都是谣传,从未证实过。这也是云清然一直喊刘启大伯的原因。虽然云清然到底是不是刘启这个事情无法证实,但是有一件事情确实可以证实的,那就是刘启很偏爱云清然这倒是真的了。对她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现在陈阿娇也大致知晓了这云家与刘启的关系了,以及刘启以前与窦太后之间的关系,看来刘启和窦太后两人之间,母子并不是很和睦。而且两人一直都存在这争权的关系。   此番窦太后和刘启两人再次杠上了。为了云清然一事。   云清然见到刘启不说话了,便言说道:“回太后,小女今年十四了。”云清然十分大方的回答,她也想知晓窦太后想干什么。   “哦,十四了,那也不小了,方才哀家打听了一下,你是尚未婚配吧。今日窦坤向哀家请旨,说要让哀家为他指婚,瞧上了你,你可愿意?”窦太后现在也就学聪明了。   还未等到云清然反对,刘启忽地一下便站起来了,“这不可,万万不可。清然断然不能嫁给窦坤!”刘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丝毫不给窦太后的面子了。   这也让在座的诸位夫人大惊,从未见刘启现出如此惊慌之色。而此时躲在暗处的云倦初也是一年的怒气,他虽然看不见这长乐宫中发生的一切,可是他可以听见了。   窦坤他自然知晓是何人,想着他近日频频进出云府,原来竟是瞧上了他的妹妹。云倦初心里自然是一阵生气了,这倒不是他有恋妹情结,而是因为对于云倦初来说,窦坤是万万配不上他这个妹妹的,她这个妹妹有多大的才能只有他最清楚不过。窦坤虽然有些能力,但是这些能力在云清然面前,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大伯……”   云清然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当她看到刘启为她挺身而出,不惜开罪窦太后的时候,她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自然是不想窦太后母子因她而发生争执。   “启儿,哀家这是在问云姑娘的,她还未开口,你……”   “回母后,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义弟已经过世多年,朕便是她的长辈。母后若是执意赐婚,朕觉得万万不可。朕也不会答应将清然嫁给窦坤的,还请母后三思!”   这一次窦太后是一点面子都不准备给窦太后留了,顿时就让窦太后十分的难堪。话说今日她准备指婚两场都被人给驳回了。而且这一次刘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反驳起她了。   “陛下,你且坐下。今日之事,哀家便是这媒妁,哀家也是她的长辈,这婚姻大事,还是需要问问当事人,清然哀家问你,你可愿意嫁给窦坤为妻?”   窦太后始终不愿意让出一步,竟然再次发问了。   此时整个长乐宫中,都是一阵死静。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陈阿娇与其他人都在等待着云清然的回话了。   “回太后,小女不会在大兄成婚之前出嫁。想必太后也知晓,小女有一兄长,自小失眠,眼不能视物。而我便是他的眼,他若不成婚,小女担心他一人生活不便,因而曾经在阿父过世之时,在他床前发誓,若是大兄不成婚,清然不嫁!”说着云清然便跪拜在地。   其实云清然这段话很是打动窦太后,窦太后眼不能视物,自然知晓一个瞎子的不便之处了。她身边自然也是离不得人了。只是可惜了,她身边这些人都是她的侍女,而不是她的亲人。这侍女伺候的在尽心,也不能弥补她心里的缺憾。尤其是当她听到云清然这一番话之后,心里更是被打动了。   “你大兄便是云倦初吧,他的眼睛还看不见?”   云倦初的名字窦太后怎么会不知晓,她自然是知晓的,也知晓云倦初一直都是看不见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不见的人,却可以将云家支撑起来了。而且还养了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立志不嫁的好妹妹。   “大兄乃是胎中带的命,已经遍访名医,皆言不得治,如今大兄已经看开了。不过小女却始终没有放弃,还在为大兄寻医问药,想着终于一日大兄可以见得光明。”   一直躲在暗处的云倦初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也是久久的不能平静。   云倦初是云家老家主云霄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可惜的是他一生下来便是瞎子了,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对于一个从未见过光明的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而且其实他行动也自如。   可是在今日听到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的话之后,云倦初心里竟然是一阵愧疚,平心而论,他对这个妹妹一点儿都不好。也许在世人面前,都知晓云倦初爱妹如命,哪怕是云清然要天上的星星,这云倦初也会把他摘下来送给云清然。只是之后他知晓,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云清然要什么给什么,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为了就是将她养成刁蛮任性,不懂世事之人。   这是他的报复,毕竟湘夫人乃是他的杀母仇人,而云清然是她唯一的女儿。云倦初这样的做法,便是后世言说的捧杀。但是这些云清然却是浑然不知,她看到的都是云倦初对她的好,而且她也从未养坏。她也只是在云家才那刁蛮任性罢了。   而今日在这汉宫之中,她则是进退有度了。而在今日,云倦初才真正认识他这个妹妹。   陈阿娇则是感动于云清然和云倦初的兄妹情深,有些东西陈阿娇也是渴望。在前世的时候,陈阿娇也曾经想得到家族的助力,她也有两个哥哥,可是她的哥哥们做了什么,在她还是皇后的时候,送亲女入宫,美其名曰为她固宠,可是事实上没有比她更清楚了,那分明就是她哥哥有私心罢了。   在帝王之家,陈阿娇见过太多的父子相争,兄弟相残了。所以听到云清然的话,颇为羡慕。   在大唐的时候,她成为女皇,很多人都言说她冷血无情,六情不认。可是谁人知晓她内心的孤苦呢。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带给她的又是什么,既然没有,她又何须去在乎呢。   陈阿娇想到了这些,窦太后自然也想到了。   窦太后在汉宫之中,自然也感觉到人情的冷暖。   “你先起来吧。”   云清然便站起身子来了,就在众人等待窦太后收回成命的时候,突然素锦便拔剑。   “有刺客,保护太后和陛下!”   第109章 谈情说爱   素锦提剑站起,素心也已经拔剑出鞘,这两人一前一后的护住窦太后了。而长乐宫其他的宫人也井然有序活动起来。而刘启暗卫营也出现在刘启的身边,行动之迅速,多少让陈阿娇有些吃惊。她虽然知晓刘启身边有暗卫,但是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几乎是一声令下,那些人便纷纷的出现在刘启的身边。   这一次也让陈阿娇知晓了刘启的真实能力,果然不容小觑。这大汉宫之中,帝王的影子到处都是。   只是到底是何方的刺客,竟然胆敢在长乐宫行刺,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坐在一起了。馆陶公主的暗卫也已经出现,将陈阿娇和她护在严严实实的了。至于其他夫人或多或少都有暗卫。   “阿娇莫怕,阿母就在你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你就站在这里。”馆陶公主如母鸡护小鸡一样将陈阿娇牢牢的护在怀里,生怕别人暗害了陈阿娇。   终于在这大汉,陈阿娇也感觉到母亲的爱护。以前在大唐的时候,她也记得当初她入宫的时候,母亲杨氏也是一阵啼哭了。当时她年纪小,以为如了大唐侍奉君主是一点再快乐不过的事情,所以当母亲啼哭的时候,她便不解。可是等到后来,她成为了母亲之事。才知晓养儿方知父母恩。而今再次见到馆陶公主将她护住了,陈阿娇心里自然是一阵感动。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她的心早就练就无坚不摧,可是遇到如此柔软的事情之事,她还是记住了馆陶公主的好。在陈阿娇看来,馆陶公主是一个谈不上聪明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堆自己的子女真的是好。   就算是史书上记载的,很多人都猜想馆陶公主是为了权势才让陈阿娇入宫,嫁给太子,成为皇后了。以前她读史书的时候,心里也颇以为然,可是现在才发现,馆陶公主也许真的只是为了陈阿娇可以母仪天下,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对于馆陶公主长公主的身边,她已经无需再贵了。   “阿母,我不怕。没事的,不会有事情,刺客不会来刺杀我们。”   陈阿娇扫视了一下,她也有暗卫,只是在如今这样的紧要关头,她也没有让他们现身,全部都让他们潜伏在暗处,她的暗卫没有她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能存在。   “素锦,你退下吧。这里是长乐宫,怎么会有刺客会来长乐宫。”窦太后十分镇定的挥了挥手,示意素心和素锦以及其他人都下去了。   “诺!”   素锦方才收起剑,她方才一直都在扫视着宫殿上各色人的反应,以及他们的暗卫数量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刺客,这一切只不过是窦太后玩的一个把戏而已,她就是想知道这宫里人的身边都有那些人。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除了馆陶公主和刘启,诸位夫人也是有暗卫的。其中以王夫人最多,程姬次之,贾夫人也有。其中只有一个人没有,那人便是唐儿。唐儿身份低微,不在考虑之列。细想之下,馆陶公主心里也有数了。   “方才素锦实在是太过紧张,都是虚惊一场。大家无需紧张了。既然清然你这般说话,那你大兄何时成婚?”   窦太后再次恢复了神色,好似方才真的只是一场闹剧,她自己也丝毫不在意方才发生了什么,便继续带着笑意问云清然。   且说,这云清然也是一个大家女子,方才发生刺客的事情,她竟然镇定如斯,神色如常。此时见窦太后问她话,她也是一如方才对着窦太后便答道:“大兄,尚未有心仪的女子。只是大兄曾与清然说过,就喜欢如昭明公主这样的女人。言说昭明公主乃是女中豪杰。娶妻当是如此。”说完云清然便看向陈阿娇。   方才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些庆幸,那就是窦坤退婚,她倒是乐得清闲。而且还让窦太后与她有愧。可是没想到的死云清然竟然将话题重新拉回了陈阿娇的身边。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阿娇的身上。   “这,这,这可万万不可。家主虽然一表人才,却终究是……?母后,阿娇乃是大汉的昭明公主,这驸马人选还需好生考虑才是。”   馆陶公主刘嫖与普通之下的母亲一样,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婿身体健康。这云倦初就算是能力通天,也不能改变他是一个瞎子的事实。馆陶公主怎么也不会放心她这么出色的女儿嫁给一个瞎子。   方才她之所以不敢继续往下说,主要是因窦太后如今窦太后也是眼不能视物,和云倦初也是一个瞎子。   “嫖儿,你如此着急干什么,哀家这不是也没有言说什么吗?既然云家家主还未成婚,此事便搁置不议。至于坤儿,你也听到,云姑娘已经言说,大兄不成婚,她便不嫁。这自古婚姻大事,也讲究一个两厢情愿。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位置,哀家也有些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全部都下去了。   “诺!”   其他人都纷纷的下去了。窦太后命令素心站在外间,素锦扶着她入了内屋。   “哦,这么说倒是哀家多虑了,阿娇果然不多心。倒是那王夫人和程姬近日来动作频频,不让人省心啊。”   窦太后今日出手试了一下王夫人和程姬等人,一下子便让他们露了马脚。当然这汉宫之中,也不是不让妃嫔有暗卫了,只是数量上有所控制了。可是这一次不管是王夫人,程姬还是贾夫人的数量都超出了配额。这才是窦太后真正担心所在。   “太后……”   “素锦,上次让人查的事情可曾查清楚?”   窦太后言说的自然是当年赵姬的事情了,一直以来一查证赵姬的案子,就会被刘启给阻拦。所以窦太后面子上,自然是让素锦不要去查了,可是私下还是授意赵姬查证下去。   “是王夫人所为。当年赵姬的事情是王夫人所为,奴婢已经有足够的证据。”   事实的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王夫人终究还是被查出来了。而窦太后其实早就猜到是她的,对于她这个人窦太后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她,王娡的心果然很大。当年的事情,哀家也猜到是她。而今启儿如此做,怕也知晓是她所为!”知子莫若母,窦太后对刘启还算是了解,知晓刘启定然是知晓王娡的所作所为。   “可是,太后,若是陛下知晓,当年的事情乃是王夫人一人所为,与赵姬无关。为何他还会偏宠王夫人,而赐死了赵姬?太后请恕奴婢愚钝,实在是想不通……”   素锦的疑虑也代表了很多人的疑虑。既然刘启明明知晓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夫人所为,甚至为了偏袒王夫人,故意处死了赵姬。   “素锦啊,这你便不懂了。若是哀家是启儿,哀家怕也会那么去做了。在这皇宫之中,赵姬那样的女子可以有很多个,而王娡却独独只有一个。这个女子不简单,有野心,有抱负,有手段。前几日,启儿便在我面前言说,想要立刘彘为太子,哀家还心存疑虑。今日得知那事情当真是她所为,哀家觉得立刘彘为太子倒是可行。”   窦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自古帝王之家,需要的便是这狠辣的手段。程姬和贾夫人两人都不行,她们的眼界太低了,唯有这王娡眼界颇高。以后赵姬的案子无需在查下去,今日你与哀家所言,全部都烂到肚子里去,谁也不准说。”   “诺!”   堂邑侯府,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正在闲聊。没一会儿馆陶公主的探子便来了。   “当真有此事,果然啊,果然,母后永远都偏帮着小弟,小弟永远都偏帮着王夫人那个贱人,王夫人害死我,证据确凿,最后竟然随意在本宫府上找一人,就了结了此案,当本宫是傻子一样。陈蟜,我儿!”   馆陶公主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是一个笨女人,比如她现在也在窦太后的面前安插探子了。将今日窦太后与素锦所言,全部都听了去。她才知晓当年轰动朝野的赵姬之案,竟然是王夫人所为。   而现在窦太后明明都已经查出来了,竟然还是隐瞒不报,甚至还要拥立刘彘为太子了。这可是彻底的惹恼了馆陶公主。   “阿母,何事如此生气。如今你身子刚好。莫要生气,来喝口茶暖暖身子,你瞧着可好?”说着陈阿娇便亲手给馆陶公主斟茶递水。   馆陶公主接过新茶,心里便是一阵不高兴,“还能有什么事情,你们全部都给本宫退下!”说着,刘嫖便屏退了后人,只留下陈阿娇与她一道。   “还能有什么事情,阿娇你不知道当年赵姬之案,那可是轰动朝纲,赵姬全族被灭,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而已。现在活得好好的那个人便是王夫人,一切都是王夫人所为。如今母后明明已经查明真相了,却一直隐瞒。陛下也是,他们明明都知道,还要袒护王夫人,准备让刘彘成为太子。”馆陶公主越说越气愤,心里也十分的不爽快。   “这……”   陈阿娇没想到窦太后竟然也会去支持王夫人,果然她的心思深不可测。   “你二兄的死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既然陛下和母后,这般不顾及本宫的感受,也休怪本宫翻脸无情了,有些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着便起身,准备朝外间走去。   “阿母。阿母,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行色匆匆,害怕她一冲动之下,做出过激的事情,便追了上去了。   “公主,梁王到!”   事实上馆陶公主正准备去寻找梁王刘武,没想到这会儿刘武便到。   “好!”   之后馆陶公主便命陈阿娇不必跟上,她自己有要事要与梁王相商。   也是从今天开始,馆陶公主和梁王刘武达成同盟,她因对窦太后和刘启的失望,准备与梁王一起发动逼宫之事。馆陶公主想要权势,也想要为陈蟜报仇。而刘武也抓住了这一点,于是和馆陶公主两人一拍即合,便开始计划了。   而他们这些计划都没有逃过陈阿娇的眼睛,此时她也在房间之中,姬染和主父偃两人都在这里。主父偃便是卓文君从燕赵之地亲自迎接过来的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也是一个有大才的人。   “公主此时我们也不以为动,还需静观其变,还需再等等,再过几日淮南王刘安便要入宫。他与楚服乃是旧识,到时候可以派楚服去打探一下。”姬染一直希望陈阿娇可以忍住,尤其是在此时。   “主父偃你呢?”   “我与姬染大人的意见一致,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上次你处置连翘的事情的时候,便引起对方的警觉了。现在长安,梁王刘武,淮南王刘安,陛下,三足鼎立的时期,公主只需慢慢等待,坐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坐收渔利。如今还可以利用时间,多多招徕人才才是。”   不管是主父偃还是姬染,都劝陈阿娇一定要稳住。事实上陈阿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称皇了,可是她也知晓主父偃和姬染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她点头便道:“好,本宫已知晓该怎么去做了。”   三日后,淮南王刘安终于来到了长安,这一次刘安不同以往,带来了很多淮南的特产,而且刚刚到长安落脚的地方,便是堂邑侯府。自然刘陵也跟着来了。   刘安这一次前来,以来是为了拜访馆陶公主,二来则是为了刘陵和陈季须的婚事而来。上次馆陶公主亲口答应了刘陵和陈季须的婚事,这不,刘安便来一起商讨婚事了。   “公主,大安。那日陵儿来信,本王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陵儿竟有此等福气了。季须呢?”刘安便扫了一眼,竟是没有看到陈季须的身影,心里便有一丝的不悦。怎么说刘安也是堂堂的淮南王了,刘陵也是翁主,以后若是成亲了,这便是儿女亲家。怎么说此事陈季须也应该出现一下吧,可惜的是,陈季须一直都为出现。   “季须马上就到了,听闻淮南王你过来了,本宫命他去寻阿娇去了。”   “哦,竟是这样,对啊,确实不见昭明公主,不过馆陶公主当真好福气,有这么出色的儿女。可惜了小侯爷,哎……”刘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现出他此时很伤心难过的样子。   “是啊,陈蟜过世的早,而且他还是被人给毒死的,这个,这个本宫绝对不会忍,本宫定让那人血债血偿!”说着馆陶公主面露阴狠之色。而刘陵则是用眼神示意一下六安继续往下说。   “哦,不是说是暴病而亡吗?为何会是毒死的呢?本宫……”   刘安其实早就知道陈蟜的死因了,他在皇宫之中怎么可能没有暗探,但是今日他就是要在馆陶公主面前提出,让馆陶公主再次想到伤心的事情来。这样馆陶公主才会失去理智,为了复仇,才能为他所用。   “本宫……”   馆陶公主本要继续说下去,突然陈阿娇喊道:“阿母,大兄如今身子不适,不能出来见客,便让阿娇过来了。”陈阿娇一袭大红长裙,施施然的便走到了刘安和刘陵的面前,而方才还好好的陈季须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什么,季须身子不适?方才他不是还好好的?”   馆陶公主便泛起了糊涂了,就在方才陈季须还是精神抖擞的,扬言一定要去见刘陵。而且陈季须本是不想去喊陈阿娇的,还是她硬是要去的,没没想到陈季须这会儿身子却是不适。   “阿母,大兄肚子痛,一直在茅……”   陈阿娇小声的对馆陶公主说道:“估计是吃坏了东西,说是一直都在跑。”   “哦,竟有此事,请太医了吗?”   馆陶公主还是十分的忧心,生怕陈季须在出什么事情,如今她就剩下陈季须这么一个儿子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守护了。   “已经请了,阿母放心就好。”   陈阿娇说着便坐到了馆陶公主的身边,与刘陵和刘安两人相对而坐。   “季须今日身子突感不适,就不能出来接待两位了,今日本宫做东,还请淮南王务必赏脸,在堂邑侯府用膳!”   刘安倒是也没有推辞,便留下来了。而那刘陵在听到陈季须身子不适的时候,脸上立马就变了,当即便露出一副十分担心的表情,便追问道:“公主,我实在不放心季须,想要去瞧瞧他,不知公主……”刘陵作势已经站起来,对着馆陶公主便是一拜,充满显露出她对陈季须的关心了。   “这,这……”   馆陶公主如今倒是有些犯难了,毕竟这陈季须此时怕还是在茅房之中,这若是让刘陵去也不好。只是当下敷了刘陵的面子也不好。便犯了难。   刘陵见馆陶公主迟迟不肯恢复,便觉得其这种怕是有诈。如今她是一心想要嫁入堂邑侯府了。而且她也知晓陈季须此人没有主见,很好拿捏,若是她可以嫁入堂邑侯府,加上她翁主的身份,将来这堂邑侯府便是她说的算了。   “还请公主成全,我就是去瞧瞧季须哥哥,瞧他一眼便好,你若不让我去,今日我便在这里长跪不起。”说着便跪在地上,朝着馆陶公主又是一拜,这下子馆陶公主也无话,只得同意了。   “公主莫怪,本王这女儿打小性子便是如此,你就让她去瞧瞧季须吧。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也无妨的。”刘安自然是支持刘陵的决定了,便替刘陵说话了。只不过再观馆陶公主的态度,还是不明,最终还是陈阿娇开口说话了。   “阿母,既然刘陵姐姐这般言说,要去见大兄,我便领她去瞧瞧大兄便是。“陈阿娇主动提出要带着刘陵去见陈季须。自然也有她的一副考量。   “好,那你就领着陵儿去吧,本宫与淮南王正好还有要事相商。”   “诺!”   之后陈阿娇便领着刘陵离开了大殿,步入后花园之中,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自然是陈阿娇在前,刘陵在后,在路过一假山之时,陈阿娇突然转身,一脸冷笑的看着刘陵:“刘陵你胆子可真大,竟然还敢嫁陈季须……”   陈阿娇不喜刘陵,更加不喜刘陵嫁给陈季须。不管陈季须如何的没用,现在他都是她名义上的大哥,而且还是堂堂的堂邑侯。是堂邑侯府的门面,而刘陵虽然聪明,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公主说笑了,我只是真心爱着季须,即便你是要了我的命,我还是爱上季须。为了他,我连命可以不要,公主你为何就这般反对我与季须在一起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若是这样的话,还请你告诉我,我改就是的了,你放心我会改的。”   陈阿娇听着这话说的不对劲,回头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此时陈季须就站在两人之后,方才陈阿娇与刘陵的话,他都听到了。   “季须哥哥,你身子好一点没有了,我真的是担心死了。”   说着刘陵便绕过了陈阿娇,走到了陈季须的面前,抓住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几日不见,你都消瘦了,让我瞧瞧,你怎么这样……”   说着刘陵便伸出手来,深情款款的望着陈季须。而此时陈季须已经沉迷在刘陵这一片柔情之中了。   “陵儿,我怎么会瘦呢?倒是你瘦了不少?”   这两人竟然当真陈阿娇的面前,视若无睹的谈情说爱起来。   陈阿娇回转过身子,便看着陈季须,此时的陈季须眼里早就没有她这个妹妹了,满心满意的都是刘陵这个女子,他已经彻底被刘陵所迷惑,完全看不到陈阿娇的样子了。   “大兄,你是当真要娶刘陵为妻吗?”   陈阿娇冷冷的望着陈季须,陈季须此时在晃过神,见陈阿娇站在这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那是自然,我此生此世,非刘陵不娶!”陈季须说着便捉住刘陵的手。   “大兄,好,很好,那你可要记住今日你所说之话。”   语罢,陈阿娇便微微的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去,不能为她所用,又会为她添阻力之人,这种人要他何用!   第110章 逼宫大戏   对于陈季须和刘陵的事情,尤其是陈季须有眼无珠的行为,让陈阿娇十分的生气。刘陵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可以一己之力,扰的整个平阳侯府不得安宁,有何长安那么多的权贵有所勾结。又是淮南王的爱女,有心机有手段的。以陈季须这样的能力根本就玩不过刘陵。若是刘陵真的嫁入堂邑侯府,这堂邑侯府怕就是她的天下了。陈阿娇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陈季须看上其他的女子也就罢了,只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她陈阿娇的哥哥什么样的女子要不得,偏偏这刘陵不行。   “季须哥哥,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刘陵用袖掩鼻,痴痴的看着陈季须。   “不行,阿娇好像生气了,我要去看看她去。”   陈季须见方才陈阿娇的神态不对劲,便要去寻他去了。他方才见到刘陵来瞧他,心里一阵感动,又见陈阿娇对刘陵态度不好,一时间心里便有些不高兴罢了。此番回想起来,他心里倒是有些不爽。   “季须哥哥,阿娇就是不希望我嫁给你,也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阿娇怎么就不喜欢我。”刘陵见到陈季须有些动摇了,就忍不住的继续拉住他,不让他去寻陈阿娇。   陈季须一把就避开了刘陵拉扯她的手,安抚了她一番,便追了上去:“阿娇不是那种人,你只要与她好生相处,以后她定然会接受你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以后若是你过门了,也要好生待她。若是让我瞧见你对她不好……”剩下的话陈季须并没有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这下子刘陵则是一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好无奈跺脚:“好你个陈季须,你果然是一个无用的废物。你以为我刘陵当真会看上你这种货色,若不是,若不是……”刘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忍住,等到父王继承大统,陈季须到时候你就是给我捧脚的资格都不配。”说着刘陵便再次恢复了一副楚楚可怜,标准淑女的模样。   而此时陈季须已经追上了陈阿娇。   “小妹,你不是真的生气了,方才大兄确实是对你严厉了一些,其实陵儿很好的,也很善良,我想之前你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了吧,这样吧,等一下子,你们好好聊聊。”   陈季须就拦在了陈阿娇的面前,见陈阿娇狐疑的看着他,他便笑道:“阿娇,你我乃是亲兄妹,陵儿若是嫁入堂邑侯府,也只是我的娘子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不过在大兄看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自然看你比她重。阿娇……”   陈阿娇本来已经对陈季须动了一些心思,尤其是他刚才那样的表现,可是此番见陈季须有追了过来。她又开始思考了,毕竟陈季须是名义上的堂邑侯,若是他不在了,这堂邑侯府便没了,再者平心而论,陈季须虽然没有多大的才华,却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兄长。只是那刘陵着实可恶一些。   “大兄,不是我说你,你为何要娶那刘陵,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名声不好吗?她与平阳侯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吗?”陈阿娇没好气的说道,对于陈季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   这个男人不坏,也没有多大的才华,确实是无法给她多大的助力,甚至他还可能造成陈阿娇的短板。可是仅仅这些,也不足以构成要他命的理由。至少此时陈阿娇还不想要了陈季须的命。   在陈阿娇问话之后,陈季须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伸出手,将陈阿娇拉到假山外,见到四下无人。让陈阿娇坐在假山之后的石凳上。他与她相对而坐。   “这些为兄都知晓,陵儿也都全部都告诉我了。先前为兄也困惑过一段时间,后来想了想,当年为兄不是也曾经留恋过歌舞坊,也曾经有美姬在抱。也有过荒唐的过去。如今陵儿都已经与我坦诚相待了。既然我以前也是一样,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呢?你也知晓大兄今年也不小了,如今二弟已经不在了,阿母身子也不好。大兄知晓自己无能,不能护佑你们了。但是陵儿她是淮南王之女,若是以后我们堂邑侯府出事了,陵儿嫁给我,到时候淮南王也不会坐视不管。”   陈季须看着陈阿娇,想了想,他和刘陵的种种了。事实上长安这么大,一点儿事情都会传开了,刘陵的事情他自然也会知晓。但是这又如何,在大汉,这二婚二嫁的事情本就是稀疏平常之事。再者刘陵乃是淮南王刘安的爱女,人长得又美,身边有一两个裙下之臣,这再陈季须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兄,你觉得若是我们堂邑侯府出事情了,那淮南王刘安当真会出来帮助你我吗?”陈阿娇继续反对陈季须,看来她倒是小瞧了陈季须,他这个大兄竟然还知道她和馆陶公主着想,那么就代表他还是有些用处。   “陵儿是淮南王刘安最宠爱的女儿,若是她当真嫁给我了,我便是刘安的女婿,到时候他定不会坐视不管。”陈季须自然不会知晓,他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他。   “大兄,你想的太简答了,淮南王此番来长安,你有没有想过所为何事,为何他要将他最宠爱的女儿送到长安来?”陈阿娇反问起陈季须来了,她建陈季须久久的不说话,便说道:“很多事情只是你我不知而已。若是大兄你不是真心喜欢刘陵,此女小妹劝你还是不要也罢。你乃是堂邑侯,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她不可?”   说罢,陈阿娇便转身离去,将陈季须一个人留在这里,陈季须自然也是一头的雾水,在他看来,觉得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并没有任何的过错了。可是瞧着陈阿娇的样子,却是觉得他好似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且说,陈阿娇已经回到了大厅,没想到刘陵竟然早早的也回去了。刘陵见到陈阿娇,便抬头,还冲着陈阿娇得意的一笑。陈阿娇也回她以一笑了。   “哦,这本宫便是不知,如今母后的身子康健了……”   馆陶公主和淮南王倒是相谈甚欢,两人便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聊天。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淮南王起身告辞了,刘陵自然也跟上了,等到这两人离开之后,馆陶公主便转身对陈阿娇说道:“阿娇啊,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刘陵,这是为何?你素来都是一个知分寸的人,为何对刘陵如此冷淡。今日本宫已经与淮南王商讨好了婚期,便定于下个月初八。马上刘陵就是你嫂子了?”   馆陶公主果然是看出来陈阿娇的神色不对劲了。   “下月初八,这么快?”   “恩,毕竟堂邑侯府已经好久没有喜事了,本宫也觉得是时候办些喜事了。若是阿娇你因之前陵儿的一些事情心有芥蒂。其实本宫倒是要好生帮刘陵说话。你我都是女子,这女子不可为难女子也,为何男子就可以寻花问柳,女子为何不行呢?你要大气一点了,这刘陵怎么说都是淮南王爱女,不是一般人。”   馆陶公主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毕竟在后期,馆陶公主自己也开始养面首,她对这些都看得开了。于是对刘陵要求也不会高,即便刘陵要嫁给她儿子。   “只要刘陵以后嫁到堂邑侯府老老实实的便好了。其实也不怕,若是她不老实,不是还有本宫还有你吗?进我们堂邑侯府容易,可是要在我们这堂邑侯府好生活下去,那就不容易了。”馆陶公主说着便站起了身子,今日坐了一天,她也有些乏了。   “阿母,说的是,阿娇知晓了。只是阿母似乎还有话要与阿娇说。不知阿母有何要事?”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几次欲言又止,便知晓她定是遇到了难事了。   “是有要事要与你说说。本想与你大兄说的,只是你大兄那人头脑不及你聪明。你既是我馆陶公主之女,与其他人便不不同了。”馆陶公主说着便领着陈阿娇进入了她自己的房间,命令着暗卫在这里好生的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了,这个房间便留着她与陈阿娇两人。   “阿娇啊,你二兄陈蟜死了,你皇祖母和舅舅都知晓乃是王夫人将他害死了。可是他们去迟迟不肯动王夫人,还隐瞒了真相,害的你二兄巫蛊被害,死不瞑目,这口气本宫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定是要为你阿兄讨回公道。”   馆陶公主站起身子,她忽地不打开了一个暗门,这个暗门陈阿娇从来都不曾知晓,没想到馆陶公主也是一个留有后手的女子。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走入了暗门之中。   “这乃是当年先皇去世,留给本宫的,这些银钱都是父皇给本宫的。你连你阿父都不曾知晓。当初本宫入主堂邑侯府。父皇恐你阿父对我,让本宫将这些银钱给藏住,为了让我以后衣食无忧了。现在本宫准备将他们全部都拿出来,阿娇,本宫要做一件大事情了,要为我儿报仇。”   陈阿娇看着那一屋子的银钱,没想到刘恒竟然给馆陶公主留了这么多的钱,这些都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史书上只是加载了馆陶公主颇得帝宠,现在看来虽言非虚,都是真的。   “那阿母你准备怎么办?你想找人刺杀王夫人吗?”   陈阿娇脑海之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她知晓昨日的时候,馆陶公主去找过梁王刘武了。而刘武和刘嫖两人乃是亲姐弟。   “刺杀?本宫才不会去做那种事情,本宫不仅仅要王夫人的命,还要这大汉的天下。本宫乃是天之骄女,乃是大汉的长公主了。这般尊贵的身份,竟然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保不住了。所以本宫一定决定和你梁王舅舅联手,逼宫!”馆陶公主现在是心意已决,就将真相告知了陈阿娇。这样的决定让陈阿娇都大吃一惊。   原来昨天馆陶公主与找刘武竟然是为了这事。   馆陶公主见陈阿娇如此的吃惊,以为她是被她的想法给吓到了,便说道:“阿娇,莫怕,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会安排好,你们都不会有事情的。你梁王舅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到时候只需本宫做他的内应便可,你切莫担心了。”馆陶公主早就和梁王两人已经商议好了,现在就在等窦太后的生辰了。这就是这个月的二十。   “到时候等到你皇祖母生辰,到时候百官云集,是下手的最佳时刻。”   “阿母,若是失败了怎么办?若是梁王舅舅失败了,到底你将如何自处,这……”   陈阿娇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她的实力还没有培养好了,若是此番被馆陶公主这么一闹,一旦失败了,到时候给堂邑侯府带来的便是灭顶之灾了,而她做过的一切都要白费了。   “失败了,怎么可能,到时候本宫便要携天子以令诸侯。本宫不会杀陛下的,本宫要他活着。好了,这些你都不要管了,本宫会安排好的一切,今日你竟然已经知晓了这一切,就不要告知他人,尤其是你大兄。他本就是一个无主见的人,若是让他知晓了,他定会怕的要死。”说着馆陶公主便让陈阿娇下去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馆陶公主破坏我的计划,二十,这个月的二十,也就是说还有五天便是窦太后的生辰了……”陈阿娇自言自语道,只有五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且现在馆陶公主正在气头上,怎么都劝服不了。   五天后。   窦太后生辰宴。   如今还未亮,今日便是馆陶公主和梁王决定逼宫的大日子,因而馆陶公主早早的就起床了,可是当她唤人给她洗漱的时候,发现竟然无一人回应她。这让她十分的诧异。   “有人吗?彩云,彩霞,人呢?”   馆陶公主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了,她喊了半天还是未有一人来了。而当她要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已经被牢牢的关住了,怎么推都推不开。   之后馆陶公主有召见了暗卫,可惜的是暗卫也没有反应,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是被锁在了这个房间里面。就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天就大亮了。   按照以前的安排,此时馆陶公主应该出现在皇宫之中,可惜的是现在她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了。而此时此刻,陈阿娇却和陈季须两人已经乘坐上了撵车,来到了汉宫。   “阿娇,阿母今日身子真的不爽吗?”   陈季须还是有些担心馆陶公主的身子,今日本来都是约好的,一家三口一起去给窦太后拜寿的,没想到的是一大早上,馆陶公主的侍女彩云便来告知陈季须和陈阿娇,馆陶公主身子不适,今日不能去贺寿了,就让陈季须和陈阿娇两人一起去给窦太后贺寿。   “当然了,你也知晓今日乃是皇祖母的生辰,若是阿母身子好了,怎么会不去呢?你我好生去给皇祖母拜寿便是了。大兄今日你可要稳重你一些哦。切莫闹出笑话来?”   陈阿娇忍不住的提醒道,陈季须当即便对陈阿娇冷下了脸,对着她说道:“你这个人瞎说什么的,你大兄我有那么差吗?我知晓了,到时候你就随我一起坐好便是。今日皇祖母的生辰,阿娇你可是要献舞的,不知道你舞技如何,唉……,以前啊?”陈季须十分同情的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来到大汉也快四年了,话说前三年她因为守孝,很多活动都不能参加了,比如寿宴这种喜庆的日子,所以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比如以前的阿娇会在窦太后的生辰宴上做些什么事情、“献舞?”   “恩,阿娇你不是没有准备吧,皇祖母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却极其的好舞。听说,皇祖母年轻的时候,舞技绝佳。因为宫廷贵女都会在太后生辰宴上,纷纷献舞。阿娇你也不例外。往年的时候,你都十分的担心,生怕自己跳不好。当然你也没有一次跳好的。可是今年你却不同,没有听你抱怨了。”   陈季须笑道,陈阿娇不善舞,这是整个汉宫都知道的,甚至都传到了匈奴,这也是为何陈阿娇和亲匈奴之后,军臣单于要求陈阿娇起舞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她丢脸。   可是现在的陈阿娇不同,当年身为宫廷才人的她,擅长各种舞。   “阿娇,你也不要担心,跳不好就跳不好,反正年年都是一样,你不要担心就是的了。合该你又不是歌舞坊的舞姬,只是图个乐子而已。”陈季须见陈阿娇眉头紧锁,便宽慰她,又想起往年每次陈阿娇都不喜窦太后的生辰便是这样,就连三年前落水的事情吧,多半也是因她在太后生辰宴上跳舞比不过刘娉,走出去散心,伤心难过才会落水的。   如今都快四年了,中间那三年,因陈午的离世,陈阿娇都不参加这样的事情,自然就不会有跳舞了。此番窦太后又一次打扮生辰宴,这一次陈阿娇是躲不过的了。   “哦,大兄我知晓,那今日入宫的人定会很多吧。”   “恩,很多,听说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和他的妹妹风慕宁都来了!”   陈季须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了,毕竟这一次大月氏的国王和国师都来了,确实也算是惊动了汉宫。之前在大汉便有这样的传闻,说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与国师风慕宁两人关系十分的紧张了,因而会极大的影响大汉与大月氏的联手作战。此番这两人的前来,怕也是为了给众人看的吧。   “他们竟然都来了,那么此事便是有意思了!”   陈阿娇倒是没有关注风慕宁和风木寒的事情,她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今天梁王刘武逼宫的事情。本来馆陶公主也会参与的,无奈的是,陈阿娇知晓馆陶公主今日一定不会出现了。   对,没错,就是陈阿娇下令将那房间给锁住的,让馆陶公主出不去,而且还派了专人守着。她不会让馆陶公主去破坏她的计划。   “是啊,而且这一次听说大月氏国王还带了四个美人准备敬献给陛下,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收下?毕竟汉宫之中,已经许久没有进新人了。”   陈季须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才发现她这位大兄对于这些事情倒是了解的不少,这就是后世所为的八卦了。   “到了!”   陈季须和陈阿娇两人相继下了撵车,便直奔长乐宫,在去长乐宫的路上,陈阿娇还遇到许久没见的李广,今日李广是和其子李敢和孙子李陵三人一道入宫的,都是来参加窦太后的生辰。   “昭明公主!”   如今的李陵也已经十一岁了,也长成了翩翩少年郎了,在遇到陈阿娇的时候,也不是当年羞涩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大方了很多。   陈阿娇回头一看,便见到李广了。李广连并着李敢都上前一拜。陈阿娇乃是大汉公主,地位相较于陈季须还要高一点。   “无须多礼,一起走吧。”   陈阿娇领着众人便朝长乐宫中走去,她现在与李广两人一道走,而李陵就跟在她的后面。如今的李陵身段也长高了,竟是比陈阿娇都要高出一个头来了,而且李氏一门三父子都是武将出生,长得自然也算是孔武有力,看起来就是武将。李陵自然也不例外了。   “公主,你可知军中的将领一直很想你,若是公主哪日得闲,还烦请去军中走一遭吧。”   陈阿娇先前与李广等人一起镇守过边疆,与这些军中之人混的很熟,而且还亲自坐镇指挥,身先士卒,被广为的传诵。军中确实有不少人都很希望再次见到陈阿娇。   “哦,那本宫定会在近日去军中看看!”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长乐宫中,陈阿娇到了才知道,这一次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了也都来了。刘武和裴慕寒,云倦初和云清然,就连一直喜欢闷声发大财的公孙煜也来了,当然还有神秘之师——风木寒和风慕宁,其他人就不一一赘言了,反正都来了。而今日刘武便要上演逼宫,陈阿娇拭目以待!   第111章 有妹同床   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人到了原本属于他们两人的位置上做好,坐定。而坐在陈阿娇身边的那个人便是公孙煜。公孙煜今日穿的是相当的喜庆,一身红袍加身,一直都在自斟自饮之中,当然他一直都在喝的都是酒,见陈阿娇在看着他。他也侧过身子,举着酒杯,对着陈阿娇便是一笑,之后便继续喝着他的酒。   整个筵席之上,就属这公孙煜最不客气,而且他除了喝便是吃。在后来陈阿娇与他在一起促膝相谈的时候,便问起他为什么要在窦太后的寿宴上不顾形象大吃大喝。公孙煜当时的回应是说,他参加窦太后的寿宴,花了一大笔钱来置办礼品,自然要吃回本来。典型的商人本性了,所以陈阿娇坐在公孙煜的身边,对他最深的印象,便是此人能吃能喝,而且酒量和饭量都相当的好。   “太后驾到!”   终于今天的寿星到了,窦太后在素锦的引导下,来到了大殿之上,其他人都纷纷的起立,陈阿娇自然也和其他人一样,都站起身子。   “诸位都请坐吧,无需多礼!”   窦太后依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便坐下身子,之后便宣布开始开吃了。陈阿娇身边的公孙煜已经要求夹菜了,宫人便上前给他加菜。之后公孙煜丝毫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直埋头吃他的东西。   这饭终究会吃饭了,吃完之后,自然便是歌舞表演了,首先献舞的自然是大汉长公主刘娉。虽然陈阿娇平素不喜刘娉,却发现这刘娉还真的是有些舞蹈功底,跳的还真的不错了,身材婀娜,跳起舞蹈来也是有模有样。刘娉跳完之后,自然是引起了一阵掌声了。   “阿娇,你请吧!”   刘娉便伸出手,示意陈阿娇上了。对啊,刘娉是所有公主中年纪最长的,其次便是这陈阿娇了。本来窦太后也知晓陈阿娇不善于跳舞,便准备让她不要上场了,可惜的是刘娉竟然主动开口让陈阿娇上场。这摆明存心是想让陈阿娇没脸的,众人都看向陈阿娇。   陈阿娇就站在那里,她今日身着的衣服有些不适合跳舞了,但是看到刘娉这般得意的看着她,她本想起身。却听到刘娉笑道:“阿娇若是不能跳,就不要跳了,千万不要逞强了,你也知晓今日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刘娉笑的十分的得意。   陈阿娇站了起来,她也朝着刘娉一笑,朝着窦太后以及众人微微的施礼,便言道:“诸位都知晓阿娇本不善舞,只是今日乃是皇祖母生辰,阿娇就姑且一试,见笑与诸位大家,还请多多见谅。”   陈阿娇说着,便拿出绸带蒙住了脸,她闭上了眼睛,之后猛地便张开眼睛,之后便伸出手来,突然便旋身跳了起来。这一次陈阿娇跳的舞蹈,乃是她最擅长的《兰陵破阵曲》,此舞不同于先前刘娉的那种柔美的舞蹈,而是讲究刚柔并济的舞蹈,她提手投足之前,旋身跳跃之前,更多是带有一股劲。   见她时而旋身,时而舞动,时而挑剑,时而腾起。这样的舞蹈当真是技惊四座。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大汉的昭明公主,果然不一般,这舞蹈有味道,一直以来,孤一直以为大汉的女子都如同水一般,没想到竟还有这般刚劲的女子。不错,不错,小妹你说对吗?”风木寒拍了拍风慕宁的手,如果其他人注意看的话,会发现此时的风慕宁早就不是当初来大汉的风慕宁。此时的风慕宁,整个人都呆滞的坐在那里,整个人的表情都很僵硬了。就连陈阿娇望向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的回应。而风木寒却一直捉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这话。   风慕宁依旧没有回应。   “慕宁啊,你可知晓孤就喜欢这样的人,安安静静的多好了。今日孤带你来汉宫,便要找回君泽秀,找到她之后,孤便会将她就地诛杀。孤告诉你,没有人可以从孤的身边将你带走,你是孤的,没有人比孤还要爱你。”   舞罢,陈阿娇便施施然的退下。   陈阿娇跳完舞之后,现场一阵沉默,并不似方才刘娉跳完舞那样,响起一片掌声。她坐定之后,陈季须便十分诧异的上下打量了她,那眼神活脱脱的要将陈阿娇看个通彻。   “大兄,为何这般看我?”   对于跳舞这种事情,她素来都是自信的,尤其还是她最擅长的《兰陵王破阵曲》,她以前在唐宫的时候就练过很多次,而且跳的也极好。虽然许久没有跳舞了,可是这身法以及舞步记忆犹新,不曾出现差错。   “阿娇,你什么时候学的,跳的实在是太好了!”   终于陈季须说完,在场的人自然是掌声雷动,都惊讶与陈阿娇的舞技。而那刘娉就瞪向陈阿娇,她自然是十分愤愤不平了。以前在太后寿宴上,从来都是她拔得头筹的,今日竟是被陈阿娇抢了先,刘娉自然是相当的生气了,内心也是相当的不满。可是现在大势所趋,这一次真的让陈阿娇抢了便宜。   “昭明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啊,好舞技,当真是让孤打开眼界。”   风木寒浅笑淡淡的看向陈阿娇。   彼时的陈阿娇自然抬头看向风木寒,风木寒与风慕宁一样,都是一头红发,而且风木寒此人长相也十分的阴柔,整个人虽然美姿容,对更多的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他的肩膀上还盘着一只红艳艳的小蛇,身上身着的是狐裘长袍。此时正抿着嘴唇,冲着陈阿娇笑,而风慕宁确实一动不动的坐在风木寒的身边。   “慕宁回去便与孤言说,大汉的昭明公主乃是女中豪杰,先前孤自是不信,今日见着了,发现果然是非比寻常,乃是一个俏丽的女子,孤好生喜欢。只是可惜了孤早就立后,不然定会求娶公主。”   说着风木寒便爱抚的摸了摸风慕宁的手,风慕宁依旧端坐在那里,眼睛也都不眨一下,虽然活生生的坐在这里,陈阿娇却发现她感受不到风慕宁对她的任何的回应。   这十分的奇怪,以前但凡她一个眼神,风慕宁都会回应她的,何曾变成这样呢?   “哈哈哈,阿娇今日也让朕打开眼界,想来这三年怕是下了苦功夫了吧,好好好!”刘启大笑着,之后素锦便将今日陈阿娇的表现全部都告知了窦太后,可想而知,窦太后自然也是一阵欣喜,十分的高兴。   “好,赏,阿娇跳的好,赏!”   之后刘婷和刘婉也相继献舞,大家也都捧场的鼓掌了,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平和。而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人一直牢牢的坐在这里,刘武却时不时的朝着他们所坐的方向看,没错,此时的刘武一直都在寻找的那个人自然是馆陶公主,馆陶公主迟迟不可出现,急坏了刘武。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贺太后……”   内侍官正准备大声的宣唱,突然一记飞刀回来,刺穿了内侍官的喉咙,他当即便掉下,之后便涌进了大批的刺客,那些人目标十分的明确,直接冲向刘启了,对刘启是刀刀夺命。而此时刘武也拿起长剑,也随着那些人刺向刘启,这一次他是真的出手了,方才裴慕寒一直按着他的手,示意他改变这个计划。   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压抑着,为什么同样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他却不能称皇,不行。今日他一定要做到那个位置,若想做到那个位置,只有刘启身死。   刘启此时的天痕也出鞘,这两兄弟竟然真的就拼杀起来,而窦太后和陈阿娇两人都始终如初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也动。陈阿娇身边的狗公孙煜则是拿出方才偷偷的藏起来的酒,对了。公孙煜此人极其的现实,他不仅仅喝了很多的酒,而且还随手携带一酒壶,方才还偷偷的倒了不少酒,这会儿正在悠闲的喝着。   而在陈阿娇这边做的陈季须已经吓得双腿发抖了,尤其是有人倒下的时候,他吓得闪到了一旁。   “昭明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大月氏那个国师有点儿不正常,小人方才观察她半天,这个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木偶一样。”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公孙煜还十分的有闲情逸致的和陈阿娇讨论起风慕宁呢,而此时在观风木寒和风慕宁两兄妹,风木寒的身边早就多出一只红色巨蟒,盘在他的身边,但凡有人靠近,那巨蟒便将人给吞下了,动作之迅猛,让人胆寒了。而在观风慕宁,确实是一动也不动,当真是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确实,慕宁本宫先前接触过,她虽然性子冷淡,却是一个十分有主见之人,而且她与她的兄长……”陈阿娇再次抬头一看,见风木寒一直都在摸着风慕宁的脸蛋,时不时的还拿出她的手,放在唇边,好似嗅着她的味道似的。再看风木寒的眼神,不对,那是爱恋的眼神,这种眼神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风木寒和风慕宁的身边,这两人明明就是兄妹,试问兄妹如何,这实在是让陈阿娇接受不了。   “那公主可知那风慕宁到底怎么了?”   公孙煜再次喝了一口酒。   “她怎么了?”   陈阿娇自然是好奇了,风慕宁是有能力之人,断然不会这般,现在她竟然这样,定是遇到了大事情。   “怎么了,若是公主想知道,小人倒是也可以告诉公主,只是小人的话素来都是收费的,公主可要记住,你欠小人五百金!”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回答,公孙煜便对着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人知晓,这大月氏皇族善于养蛊,其中有一种蛊虫名曰化人丹,一旦人服用,便会成为人偶,空有躯体,意识全无。小人私以为,国师大人怕就是服用了这化人丹,至于她为何会服用,小人便不知了。”   公孙煜打量着风木寒,发现风木寒已经朝着他们这边看来。公孙煜一阵心惊,他的手已经放在腰间,他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风木寒会腹语。此时风木寒正在用腹语指挥他身边的那些人让他们来捉拿他。   对于公孙煜这种出生在语言世家,靠嘴皮子吃饭的人来说,什么唇语,腹语,还是大月氏语言,就没有他不会的,方才他料想声音足够小,想那风木寒也不会发现。现在才发现竟然低估了这个死变态。   “公主小心!”   公孙煜一把便将陈阿娇护在身后,当即便抽出软剑,与那巨蟒打斗起来,一人一蛇开打起来,那自然是技惊四座,现场一阵混乱了。而一直没有改变位置的那个人便是窦太后,窦太后始终如初的坐在那里,不缓不慢的,冷眼望着众人的打斗。今日是她的生辰,他一直疼爱的小儿子竟然逼宫了。她只能苦笑。   而现场越来越混乱,素锦和素心两人始终没有出手,她们两人是忠于窦太后,不管外面斗成什么样子,没有窦太后的,命令,这两人也不会出手的了。一直便在站在窦太后的身边。   而此时刘启渐渐势弱,他到底将刘武年长,又长期身着后宫之中,一番打斗下来,便越发的有些体力不支,而他的暗卫已经和刺客缠打起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大伯,你没事吧。”   竟然是云清然出手,与刘武缠打起来,云清然一身武艺皆是云倦初所教,虽然是女子,还可以撑一顿时间,她将刘启护在身后。   “乱臣贼子,你竟敢弑君!”   云清然说着便出手,想要击杀刘武,见刘武被人对付,一直沉默的裴慕寒终于坐不住了,也出手了,云清然怎么可能是裴慕寒的对手了,裴慕寒乃是夏知凡的师弟。武艺不在夏知凡之下。夏知凡与云倦初不相上下,几个回合下来,云清然也渐渐处于劣势了。而刘启一把便拉住了他。   “朕乃真龙天子,谁敢杀朕,都给朕速速退下。”   就在刘启话刚刚落音,突然一阵巨响,一直藏于暗处窦太后的人,突然将这些团团的围住了,没有人知晓这些人是从何处出来,也不知道这些人动作是多么的迅猛,只是知晓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制服了。包括风木寒那条巨蟒,也被牢牢的制服了,现场顿时就变得安静了,刘武也被擒住了,裴慕寒却是成功的出逃了。   “母后……”   刘启此时也大为额吃惊,窦太后竟然有如此的能力,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现在的刘启才知晓,这汉宫之中,到底是谁说的算。   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全部都结束了后,素锦和素心两人也被派出去捉拿其他人去了,窦太后身边已经没有人的时候。突然一个本该死去的刺客突然醒了过来,拿出长剑便朝窦太后刺过去了。素锦和素心想要营救下来,就应该太迟了。那刺客已经逼近窦太后。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下子窦太后必死无疑,说时迟那时快,窦太后猛地拿出手中茶盏砸在那人的眼睛上,动作快准狠,根本就不似一个不能视物老者所为。   “以为哀家眼睛瞧不见,就是老糊涂是不是?今日哀家就告诉诸位,哀家的眼睛早在两年前便好了。哀家只是想好生看看,你们平日里是怎么糊弄哀家的,以为哀家瞧不见了,眼盲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吗?”窦太后的声音不大,话也不多,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确实让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实在是太……   原来窦太后眼睛早就好了,两年前。陈阿娇还在回想,因而她素来都小心行事,没想到窦太后当真是老奸巨猾,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这些史书上都没有说。   “今日之事,若是说传出去的,族灭,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窦太后的其他人,自然是指除了刘武和刘启之外的其他人。陈阿娇便和陈季须两人离开这里了,公孙煜等人也一同出宫了。   “公主,今日小人真的是无妄之灾,我本与那大月氏国王没有任何恩怨,就因今日给你说了风慕宁的事情,这下子他可是当我钉死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公孙煜一直跟在陈阿娇的身边,而那风木寒领着风慕宁就和他走的很近,只是碍于陈阿娇在场,并没有对他出手罢了。   “既然这般的话,你与本宫一道先回堂邑侯府吧,本宫还有要事与你详谈!”陈阿娇对着公孙煜说道,而那公孙煜自然也十分乐意的跟了上去,对于他来说,这下子连雇车的钱都省了,实在是太好了,说不定去堂邑侯府还能免费吃一顿,连饭钱也省了,何乐而不为。   只是当公孙煜坐上陈阿娇的撵车,与陈季须他们一同离开的时候。风木寒的表情冷淡的可怕,他身边的仆人全部对都匍匐在地。   “没想到这大汉竟然也有人会腹语,还这般嘲弄孤!”   虽然方才公孙煜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可是还是用腹语,也是给说现场唯一一个能够听得腹语的他听的,名家公孙煜骂人从来不带脏字,气的风木寒不轻。   “大王,息怒!”   “孤定要除却他,他竟要夺走孤的慕宁!”   说着风木寒便看向风慕宁,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而此时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的君泽秀看到这一幕,眼泪便流下来。   “畜生,慕宁公主……”   第112章 汉宫主宰   君泽秀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风木寒拥着风慕宁走远。而仔细观察君泽秀,便会发现,站在她肩上小小的土拨鼠,双脚着地,两只爪子伸出,嘴里唧唧的说着什么,它竟然也流泪了。   “小灰,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要救出慕宁公主。”   君泽秀闪身离去,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此时明月高悬,月光柔和,堂邑侯府,公孙煜丝毫不客气的享用着美食和美酒。而且也没有要走的样子。暂时陈阿娇还没有空去搭理他,便让陈季须来搭理他。   而陈阿娇则是回到了房间之中,今日她将馆陶公主关在堂邑侯府一天,没有让她与梁王刘武联手了。这极大的触怒了馆陶公主,所以此时刘嫖是相当的火大了。   “公主你总算回来了,馆陶公主她,她什么都不知,现在也不说话了?”   沁荷怯生生的告诉陈阿娇,陈阿娇低头看了沁荷的手,如今的沁荷只有九个手指头,现在的她性格也是大变。因之前相信好姐妹连翘,被她所害之后,沁荷对其他人都保有戒心。   “沁荷,你身子如何?”   陈阿娇随口便问了一句,上次连翘的事情,明明陈阿娇是可以早就将沁荷给救出来的,可是最终陈阿娇狠心下来,并没有及时将她救出,反而是让连翘伤了她之后,让她吃了苦头,才将她救出来。   “回公主,已经大安了,多谢公主挂念,只是馆陶公主……”   沁荷指了指房间里面,一脸担忧的样子了。方才是茜娘进去给馆陶公主送吃食的,被馆陶公主泼了一身,那些都是滚烫的汤水,全部都泼在茜娘的身上,当下她的皮肤就见红了。   “你先下去吧,好生照顾茜娘,本宫屋内还有烫伤药,你且取些给她便是。茜娘知晓放在何处,多拿去用便好。”语罢,陈阿娇便提裙上了台阶之上,缓步走入了屋内。   此时馆陶公主便坐在铜镜前,一言不发,四目无神。   “阿母,阿母!”   陈阿娇连唤了两声,馆陶公主也只是轻微的抬了一下眼皮,好似没有听见似的,便别过了头,继续不搭理陈阿娇。   今日馆陶公主当真是气死了,她知晓便是大汉的长公主,先帝刘恒的爱女,景帝刘启的亲姐姐,又是窦太后最宠爱的女儿。之后嫁给堂邑侯府陈午,陈午更是对她疼爱有加,奉她为尊。简直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受过如此的待遇,被自己的儿女活活的给关了一天。大汉自立国以来,便以孝治天下,陈阿娇这么对待馆陶公主,那便是大逆不道。按照大汉律例,对父母不尊者,当斩!   “阿母,阿母,你怎么了,方才我听府上的下人言说,你今日都不曾用饭,这是为何?阿娇这一回来,便亲自下厨,为阿母你准备了你最爱的莲子银耳羹,还请阿母好生尝尝!”说着,陈阿娇便捧着莲子银耳羹,施施然的走到了馆陶公主的面前。双手捧着碗,跪坐馆陶公主的面前,对着馆陶公主便说道:“阿母,你且尝尝!”   馆陶公主见陈阿娇在她面前这般,她忽地便站起,指着陈阿娇便说道:“好啊,好,好。你与你大兄越发的长劲了,今日你们这般待本宫。本宫还不如饿死。”   说着馆陶公主便伸手,夺过陈阿娇的碗,哐当一下便摔在地上,“跟本宫滚,滚。母后看轻本宫,陛下看轻本宫,就连本宫的亲儿女都这般看轻本宫。这是为何,阿娇你可是本宫亲女,竟然囚母,你可知晓,你与你大兄所做之事,若是让他人知晓,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馆陶公主现下已经气虚攻心,脸色潮红,指着陈阿娇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今日她当真是气急了,她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女给囚禁,而且这一次囚禁还破坏了她的重大机会。   陈阿娇当下便是一拜:“阿母息怒,今日之事,实乃事出有因,阿母可能还不知,梁王逼宫不成反被擒,如今还在汉宫之中,一直不曾出来。阿母试想一下,今日若是你也在场,如今怕已经没有了堂邑侯府!”   事实上,今日囚禁馆陶公主的事情,陈季须压根不知,这一切都是陈阿娇一人所为。馆陶公主自然是以为是他们两兄妹所为了。   “什么失败了,这,这怎么可能,即便本宫没有到场,内应本宫早就安排好了。万无一失,本宫对汉宫了如指掌,怎么会失败?”馆陶公主自然是不信。   她也不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人,在做事情之前自然是有了万全之策,在她看来这一次逼宫之事,定会成功。   “失败,到不是陛下的人,而是皇祖母的人。母后还不知吧,皇祖母并没有瞎,她言说在两年前就已经复明,却一直佯装看不见。阿母何曾想过,这到底是为何?”   之后陈阿娇就将今日在汉宫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馆陶公主。这下子轮到馆陶公主沉默了。   “母后竟然装瞎,她这是为何?”   陈阿娇点了点头,想了许久,才对馆陶公主说道:“这怕就是皇祖母的高明之处吧,她骗过了我们所有的人。整个汉宫之中就没有比她更高明的人了。”   这也是陈阿娇的心里话,她从来不敢小瞧窦太后,历史上窦太后也是历经四朝之人,先是历经吕后乱政,又是等到刘恒皇袍加身,后来更是辅助刘启,之后更是与武帝争权。四朝老人,一个普通的贫家女做到一国太后,母仪天下,怎会是普通人。今日梁王逼宫不成,也让陈阿娇看到了窦太后隐藏的实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汉宫最终最狠绝的角色便是这窦太后,窦太后与王夫人程姬那些人根本和窦太后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今日馆陶公主和梁王刘武两人进行准备好的逼宫万全之策,在窦太后的谈笑间就被粉碎了,这般手段,足以说明窦太后的不平凡之处了。   “母后,母后,果然母后是防着我们的,哈哈哈,说到底还是母后……”   馆陶公主一阵苦笑。   而此时在汉宫之中,刘启和刘武两人皆跪在窦太后的面前。   长乐宫中,灯火通明,窦太后坐在高座,俯视的看着她两个儿子——刘启和刘武。这两人,一人是大汉天子,一个是大汉梁王,都是大汉举足轻重之人同时也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儿子。可是如今这两兄弟却兵剑相向,兄弟相残。   “武儿,你说,今日为何要这样做,给哀家说清楚!”   窦太后不怒而威,厉声问道。   刘武此时就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子,唯唯诺诺的吞吞吐吐的不敢吱声,也不敢在说话,只得跪在这里。   “如何不说了,既然你不说,那哀家便问你,今日之事,可有同谋?”   窦太后扫视了一下刘武的表情,刘武这才抬起头,望向窦太后。   “母后,儿臣,儿臣,儿臣没有同谋,一切都是儿臣一人所为,并没有同谋!”   刘武倒是还挺有头脑的,没有在此事供出馆陶公主来。不过他也知晓,即使他不说出馆陶公主,以窦太后这种手眼通天的能力,早晚可以查出馆陶公主也有参与此事。而现在刘武之所以没有说,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因这一次刘武和刘启两人兄弟相斗,已经让窦太后寒心,若是他此时在供出馆陶公主,那么只能说明他就是一个无情之人,丝毫不顾及姐弟情义。现在他不说,倒是给了窦太后一些念想,他还是在乎于馆陶公主的姐弟情。   “没有同谋,武儿你在这个时候倒是一个真丈夫,你可知晓,今日你所做的事情,往大的方面去说,便是弑君。你可知晓弑君会有何种后果,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窦太后已经站起来了,她快步走到刘武的身边,死死的盯着她这个小儿子。她最疼爱的便是刘武,因她最小,很小的时候变去了封国,她心中有愧,便待她最好,可是现在窦太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错的,果然是惯子不孝,肥田生坏稻。   “母后,儿臣,儿臣。”   刘武不知到底要说什么了,此时此刻他知晓他已经做出那种事情,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了,便跪拜在地上。   “母后,儿臣既然已经做出此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着刘武便朝着窦太后一拜:“只是此生不能侍奉母后,儿臣给母后叩首,还请母后忘记我这个不孝子!”说着刘武便用尽力气给窦太后叩头,那声音大的在长乐宫外都可以听见。   “启儿,你说该怎么办?梁王逼宫之事,你说该怎么办?哀家等你一句话!”   窦太后转过身子,望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刘启。刘启乃是她的长子,如今大汉的天子。窦太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他的身上。现在只要刘启开口,便能定下梁王的生死。   “母后,朕……”   刘启抬头望了刘武一眼,他自然是恨不得立即就处死梁王了。可是他现在也不懂窦太后是何心思,因而心下也没了主意。   “儿臣听凭母后做主!”   刘启再次将如此艰难的决定推给了窦太后,让窦太后去决定了。   “哈哈,启儿啊,启儿啊,你如今已经是大汉天子,怎么还这般的没有主意呢?”   窦太后一阵苦笑,她望着她的两个儿子,刘启和刘武。终究摆了摆手,言罢:“既然陛下执意让哀家做主,那哀家今日便说得。”窦太后看向刘武,对着他说道:“武儿,今日之事,当真是大逆不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素锦走上前来,她的手里拿了一把剪刀,将它递给了窦太后,而此时的窦太后接过简单,剪下了刘武的一撮头发,便摆手示意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很累了。”   刘启和刘武终究还是下去了。   长乐宫中,一片死静,她捧着刘武的一撮头发,拿起盒子。   “母后,我的牙齿掉了,怎么办?你瞧,皇兄说会长出来,可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长出来呢?”   那么小的刘武,仿佛还在眼前,就那样跪坐在她的身边,她拿起梳子细细的给这梳着他的发。   “会长起来的,来把牙齿给母后,母后帮你包管好,马上你的牙齿就会长出来了,莫要害怕!”   “好的,母后给你,我掉了一颗牙,你瞧瞧!”   窦太后的这个木盒子里面,装的都是牙齿,还有刘武的胎毛,十月怀胎,如今她终究是护不住刘武了,窦太后的眼泪留下来了。   历史上的记载没有出错,不久之后,刘武便郁郁寡欢,最终身死了。而刘启因害怕窦太后伤心,也加封了刘武子女。历史再一次真实点的上演了,只是史书上并没有记载逼宫一事,到底还是为了粉饰太平,周全了刘武了。而刘启也没有计较,对于刘启来说,除却刘武,尤其是此时,除却了他乃是一大快事,即便那人是他的亲弟弟。   “这么说,馆陶公主也有参与了?”   刘启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探子忍不住的问道,那探子将他暗查得到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刘启。   “原来是被关在家里了,没想到朕的昭明公主和堂邑侯倒是还有些见识了。对了让你查淮南王的事情,可查好了?”   “陛下,这是密信!”说着那人便呈上了密信,让刘启过目,刘启自然也看了之后,便点了点头笑道:“竟然有此事,朕已经知晓了,看来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先下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了,刘启一个人在甘泉宫中狂笑道:“朕的江山谁人敢夺!”   其实刘启不知晓的是,他的江山很多人都惦记着,当然不仅仅是刘安和刘武了,如今刘武已经大势已去,放眼望去,似乎无人可以在于刘启抗衡,然而事实上是错的,还有一个人可以与刘启抗衡,那人自然便是陈阿娇。   陈阿娇终究还是安抚住了馆陶公主,便寻了一日与公孙煜好生详谈。   要说这公孙煜,还真的是一个一点都不客气的人,而且十分的随性,这没人让他走,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竟然就在这堂邑侯府住下了,好吃好喝的一点都不客气了。不过他为人倒是不错,只要给他酒喝,他便十分的老实,而且人长得不错,嘴巴就更不要说了,这府上的下人都和他很谈得来。   “公孙公子!”   “公主,你找我啊,是不是为了风慕宁的事情,对于她的事情,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倒是可以与你细说!”公孙煜见陈阿娇来找她,便知晓陈阿娇定是因风慕宁的事情来的。   “既然公子知晓本宫是为何而来,还请公公子告知一二吧。”   之后公孙煜便将风慕宁和风木寒这一对兄妹之间的事情告诉了陈阿娇要说起这风慕宁和风木寒两人,还要从大月氏国王风入松说起了,风入松可以说的上是大月氏出了名的国王,为人十分的出色,且能力超群,所以大月氏在他的带领下很快就强大起来,自然便引起了匈奴的注意。之后匈奴便发生了侵略战,风入松此人也是一个硬骨头,竟然御驾亲征,与匈奴大战,最终竟然以少胜多,击败了匈奴。为大月氏赢来了几十年的和平时光。   而风木寒和风慕宁就在这个时候出生。   “大月氏与大汉不同,他们是幼子继承制,就是最小的孩子继承!”   风入松有风木寒的时候,已经七十岁了,大月氏后宫的妃嫔都觉得再也生不过更小的孩子了,于是便开始对风木寒进行迫害了,可是隔年之后。风木寒的母妃——沙米尔竟然又生下了风慕宁,老年得子,风入松自然是高兴的,对沙米尔十分的宠幸了。只是这样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风入松过世了。   风木寒的那些兄长自然不会甘心将政权让给风木寒,便发动政变。   “据说,当时他们将沙米尔母子三人,全部都关押在地宫,陪葬给风入松。时间长达三个月。”   陈阿娇听到风木寒这么说好,自然是十分激动和好奇了,因为她从未听到过这样的事情,因而便好奇起来,“陪葬,他们是被活埋的?那怎么他们……”   “就说是盗王之王君家盗墓发现了他们,最终将他们救下,后来风木寒和风慕宁都性情大变。因为没有人知晓,在地宫之中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至今都是一个谜。”   陈阿娇继续听公孙煜说事情,公孙煜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风木寒也从那日便的心狠手辣起来。而风慕宁则是利用自己的美色去为风木寒争取权利,这兄妹两人配合的很好,最终风木寒打败了他的哥哥们,成为了大月氏的国王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风慕宁这般努力帮助风木寒当上了大月氏的女王,风木寒却要千方百计的杀她,现在倒是不杀她了,而是将她变成了人偶?”   公孙煜大口的喝了一杯酒,便问陈阿娇。   陈阿娇自然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她确实是十分的好奇,一直以来,他都不太明白了。风慕宁丝毫没有抢夺风木寒天下的野心。   “因为风木寒就是一个变态,他喜欢上了他自己的妹妹,而且已经到不能自拔的程度。我曾经去大月氏做过买卖,与风木寒有过一面之缘了,而且还曾经夜探大月氏王宫。如果你见过他那些嫔妃,你就会发现,他的那些嫔妃或多或少的都长得有一点像风慕宁。只是可惜了,风慕宁乃是大月氏的国师,不仅仅有美貌,才学,手段都很过人。比起风木寒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公孙煜说道这里,再次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他得不到了,就想要毁了风慕宁,可惜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又再次不能自拔起来。他爱上额自己的妹妹……”   陈阿娇整个脸都冷下来,想着那日在长乐宫中,风木寒的种种表现,确实是有点。最重要的是风慕宁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而且公主,在下可以肯定的是,风木寒今日便会来寻你。”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报,说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和国师风慕宁亲自登门造访,直说要见陈阿娇。   “公主对吧。”   公孙煜得意的一笑。   “公孙公子一起吧,本宫觉得你似乎对风木寒身边的那条巨蟒十分感兴趣。”   陈阿娇那天也观察了很久,发现公孙煜那天在观察风木寒的时候,一直盯着红色巨蟒看,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好似要看穿什么。   “公主真的是好眼力,不瞒你说,在下还真的是对那条巨蟒很敢兴趣。”   于是公孙煜就和陈阿娇两人一起来到了大殿之中。陈季须已经赶到了,而馆陶公主则是扬言身子不舒服,不见客。不管怎么说。上次她被关的事情,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还在生陈阿娇和陈季须的气。当然傻傻的陈季须自然不知道为何了,他一直都当馆陶公主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两位请上座,来人看茶!”   陈季须喊了之后,下人们都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沁荷上去给上的茶,因风木寒的身边始终盘着一条巨蟒,那巨蟒全身都红红,看着的就让人可怕,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   风木寒盯着沁荷看了一眼,那沁荷便朝着他施礼:“奴婢沁荷,乃是昭明公主跟前侍女。”不卑不亢,即使是面对巨蟒,沁荷也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   “哦,原是昭明公主的侍女,胆子倒是挺大的,你且下去吧。”风木寒摆手示意沁荷下去了。而他则是伸出手来。摸着红妹即那条红色的大蟒。大蟒则是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而一旁的陈季须则是一阵恶寒,毕竟他在长乐宫中可是亲眼看到这只巨蟒吞人的场面,再想起现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小妹你来了!”   陈季须当即就起身走向陈阿娇。   “怎么,你还想咬我?”   公孙煜刚刚一出场,那条巨蟒便跃起,企图将他给吞了,吓得其他人都退避三舍。   第113章 天下霸唱   公孙煜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它,只是朝着他望了一眼,那蛇便自动退散了。当那蛇退下之后,一直沉默以对的风木寒才看向公孙煜,因为此时风木寒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对手,那个人就是一直很低调公孙煜。这个公孙煜不仅仅会读唇语,而且还会腹语,现在就连大月氏失传已久的蛇语腔他竟然也会了。这不得不让风木寒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是风木寒竟然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对他是一无所知了。昨日派人去打探了一下,发现此人除了有钱,好酒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他虽然有一个很大的宅子,但是就他一个人,家里也没有仆人,亲人也没有了。孑然一身。   本来风木寒以为这公孙煜和昭明公主陈阿娇有什么过往,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他和陈阿娇关系也是稀疏平常。简单一点来说,公孙煜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除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   “请问这位是……”   风木寒主动问起公孙煜来。还未等到公孙煜开口,陈季须便走上前来,言道:“这位是公孙大家,是我们大汉的皇商!”   此番一介绍,风木寒便知晓此人是谁了,原来就是传说中一毛不拔的公孙煜啊。难怪此人精通这么多语言,名家的传人,对语言都有一种特殊的天赋,公孙煜也是一样。   “哦,原来是公孙大家啊。孤早就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风木寒竟然还站起身子,朝着公孙煜便是拱手作揖,而那公孙煜则是微微的一笑,朝他便是一拜,说道:“哦,那在下也是荣幸,若是大月氏有何需要的,尽管通知在下就是了。”公孙煜此人最擅长做生意,但凡可以做生意的,他便见缝插针,此番也是一样。   “这……”   “这位怕就是大月氏的国师大人吧,为何国师大人一直不言不语,这……”   公孙煜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引到了风慕宁的身上,风慕宁此时还是一脸的蓦然,面无表情。   “哦,你说小妹,她今日嗓子有些不舒服,便不能说话。这个月又是我们大月氏的斋戒之月,她身为国师,也不能吃喝,还请公主和侯爷以及公孙大家见谅!”风木寒说着便拥着风慕宁将她推到众人之前,还爱怜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在了额头。   “哦,没想到大月氏竟有此等习俗,在下倒是闻所未闻,今日倒是真的涨了见识。”公孙煜只是略微的一笑,便暗看了那大蛇一眼,大蛇一直待在那处,此时十分的乖巧,看到公孙煜正在看它,竟然卷起尾巴来,似乎怕极了公孙煜。   要说这巨蟒连人都敢吞下了,为何这般的害怕这公孙煜,那也是有原因的。这和这大蛇也十分害怕风木寒一样。主要是因为风木寒和公孙煜两人都会一种十分罕见的语言,那就是蛇语腔。   要说起蛇语腔,那话自然就长了,简单言之,这蛇语腔就是让人和蛇之间可以有交流的强调。也就是说人可以听的蛇的语言,因而也能操纵与蛇,比如方才公孙煜便恐吓了这蛇。巨蟒红妹自小就是被风木寒养大了,风木寒这样的人自然不同于别人,手段自然除了名的狠辣。红妹自然也很害怕他,连并着也就害怕起公孙煜起来。   “公孙大家似乎对孤的宠物十分的有兴趣,若是公孙大家喜欢的话,孤可以将此物赠予你。”   风木寒也按出来公孙煜对巨蟒红妹的不同,便提出要将这蛇送给他。   “不用,不瞒大王,在下自小便怕蛇,当然蛇也怕我。”公孙煜说罢,就不再说,便悄悄的站在了陈阿娇的身后,而此时风木寒的目光才转向陈阿娇。   陈阿娇也看着风木寒,也盯了风慕宁看了半天,发现风慕宁果然对她一丝回应都没有,这让陈阿娇感觉到十分的受伤,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这样,她自然是痛心不已。   一想起当初风慕宁来到大汉之后的风姿,再看到她现在变成这样,陈阿娇心下便有了主意。   “昭明公主,今日孤来堂邑侯府,是要从你讨要一个人,还请昭明公主将那人给孤交出来?”   风木寒的神态看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对陈阿娇的态度也说不上好。而且开口便从陈阿娇要人。这会儿陈阿娇倒是还没有开口,陈季须就看出来不对之处。   “大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妹妹怎么会有你的人呢?”   陈季须十分狐疑的看着风木寒,没办法,自从陈季须在汉宫之中见到风木寒指挥巨蟒吃人之后,对此人的印象便极差,现在恨不得风木寒赶紧离开这里。因风木寒乃是大月氏的国王,是外宾,他也不好出手将她遣走。   “侯爷不要误会,孤说的此人,公主定然知晓。今日之事,说起来倒是我们大月氏的国事,说出来也不怕诸位笑话,乃是我们大月氏后宫之中的一桩丑闻,皆因小妹年幼,被奸人所骗。今日孤就是为了捉那奸人而来。”   之后风木寒便将事情说了一下,大体的意思若下:风慕宁乃是大月氏的国师,也是他们的圣女。大月氏推崇道家,自古道家便讲究阴阳协调,大月氏的国师到了一定的年纪便要与人双修,而其中双修的最佳人选便是大月氏的国王,历届如此,只是这一届比较特殊,那也是有原因的,都是因为这一任的大月氏的国师风慕宁乃是国王的亲妹妹,因而这两人不能双修。   所以风慕宁便要一直保持着处子之身,不能被任何人玷污。   “君泽秀虽是女子,却对慕宁垂涎已久,终有一日,趁人不备,便玷污了慕宁。”   风木寒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满脸的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可以看得出来,风木寒是真的生气。   “这,这,这怎么可能,两名女子在一起,如何玷污之说,大王你定是多心了。这女子相处起来与我们男子之间相处起来十分的不同,女子之间较为亲密,男子则是不同。”   陈季须自然觉得可笑了,他从未想过两名女子会出现这种事情,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是真的。大汉孤不知道,但是在大月氏,女子之间这种事情时有发生,那君泽秀乃是盗家之后,为人狡诈的很。孤听说她已经到了大汉,还言说要来找昭明公主,不知昭明公主可知晓她此时的下落。”   “君泽秀,此人本宫闻所未闻,没有见过。”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陈阿娇自然也会了,反正这里乃是大汉的天下,就算这风木寒手眼通天,在这大汉他也无法与陈阿娇一较高下。所以陈阿娇一点儿都不害怕此人。   “公主当真没见过?”   “自然,难不成大王还认为本宫会骗你不成!”陈阿娇的语气也谈不上好。此时的她只要一看到风慕宁心里便是一阵的痛,她真的是受不了风慕宁变成那样。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得这样不人不鬼了。   “既然公主不曾见过的话,那孤便告辞了。”   风木寒见陈阿娇对他十分抵触,便寻了一个理由,先行离开这里了,而此时的陈阿娇则是站在远处,目送风木寒离开,她的手握着拳头,望着风慕宁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   “哦,此人总算走了,阿娇不要往心里去,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为兄方才还派人打听了一下这大月氏国王在大月氏的所作所为,此人简直就不是人。残暴成性,你可知晓他后宫的嫔妃全部都喂到那条蛇的肚子里面了。而且他还做过很多的其他的事情,竟学了以前的周厉王,命令民众不得说话。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早晚大月氏都会出事情的。你离他远些。”   陈季须浑身都不舒服,自从见到那蛇之后,他自小就不喜蛇这种动物,今日看到那么一条,心里便是一阵发怵,见到这里风木寒已经走了,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便寻了一个理由,回房间休息去了,于是这大厅自然就剩下公孙煜和陈阿娇了。   “说吧,本宫知晓你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怎么治好风慕宁,你肯定是有法子的对不对?出一个价吧。”陈阿娇快人快语,她知晓,若是让公孙煜帮忙,自然是要付出酬劳的,他是真正的商人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   “这个办法自然也是有的了,这价码倒是不必了,我只问一句,为何公主要去救治风慕宁,这本是他们大月氏的国事,与你何干?”公孙煜背对着陈阿娇,他此时抬头看着窗外,如今已经是深秋了,树叶都发黄了,一阵风过,落叶纷纷落下。公孙煜这才发现,这堂邑侯府还真的不如他的府上,至少他府上有全长安最好的温泉,温泉的四周常年都是鲜花盛开,美不胜收。而不似堂邑侯府,一入秋便显得萧条了许久。   “大家真的想要知道吗?”   陈阿娇走上前去,顺着公孙煜看的方向看去。   “不,不,不想知道的。今日在下分文不取。先前在下已经与公主言说了,这风慕宁怕是吞食了化人丹。要解开这化人丹其实也不难了,需要帝王之血,谋士之发,爱人之肉,仇人之泪配好便可以解开了。只不过这四样皆是难得之物。除了谋事之发比较简答之外,其他三样,公主还真的是不简单了。”   公孙煜见陈阿娇沉默了。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差点忘记了,那就是若是这四样都收集起了,还需一样东西,那便是方才那巨蟒的蛇胆作为药引子,才能让风慕宁彻底的醒过来了。公主,请恕在下直言,为了风慕宁去做这些真的不值得。如今大月氏还是这风木寒的天下,而我们大汉素来月大月氏交好。而今两国正在商讨一起对付匈奴和安息的联军,你若是出手,到时候怕会影响两国的邦交,我想你也看出来的不是吗?那就是大月氏国王对风慕宁关系不一般。”   陈阿娇一直都在沉思,没有人知晓她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家所言的话,本宫自然知晓,只是有些事情本宫心中自有考量。”   一月后,陈阿娇一个人端坐在歌舞坊之中,喝着歌舞坊最新上市的新茶,而她对面坐的那个面带薄纱的女子便是大月氏国王风木寒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君泽秀。   “你可知晓风木寒此时正在全长安的找你……”   陈阿娇低头拨弄着手中的物什,近日来,陈阿娇觉得行动颇为的不便,仿佛被人给看住。就拿她这一次来到歌舞坊吧,也是从堂邑侯府的暗道之中走出来的,才来到这里。若是以前她尚可伪装来到这里。近日来却不行,一直都被风木寒派人给盯牢了。这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陈阿娇的行动,让她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也十分的无可奈何。   “我早就知晓,她来找我,无外乎就是想要我的命罢了。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死,我若是死了,慕宁公主该如何是好?风木寒那个混蛋,他竟然对公主使用了化人丹,将她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偶,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君泽秀在提到风木寒的时候,那眼神十分的可怕分明就是想让风木寒千刀万剐的样子。   “化人丹?”   陈阿娇低声的说道,先前她对公孙煜的话有些怀疑,现在才发现公孙煜的话还是多少有些道理的。   “大月氏的化人丹在大月氏已经被禁用多年了,风木寒身为一国之君,竟然私用化人丹!”君泽秀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陈阿娇确实异常的沉默,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她正在思考是,既然真的是化人丹,那么就代表公孙煜说的都是真的了,那么势必要找到那些东西才能够救治风慕宁。她在计算成本,是不是应该去救治,救治风慕宁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其实本质上,陈阿娇与公孙煜还是很相似的,这两人都不会轻易出手去救治别人。   “公主,有人来了?”   此时已经变得十分稳重的沁荷瞧瞧的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对她耳语道。   “何人?”   “是汝阴侯夏侯颇来了,他的身边似乎还跟了一女童,看起来约莫着三岁上下的样子。”   “这有何奇怪之处的吗?”   陈阿娇对于汝阴侯夏侯颇此人并不怎么方才心上,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登徒浪子而已。至于那个三岁女童她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沁荷此人,近来越发的稳重,知晓她与君则秀商议事情,竟然还进来,定是有事。   “公主,有的,那三岁女童言说让奴婢将这个交给公主,公主一看便知。”   说着沁荷便将东西递给了陈阿娇,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张纸上画了一副美人图,那美人图额头之上点缀了梅花妆容,是典型的唐朝梅花妆。沁荷等人看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于陈阿娇来说,那可就是了不得了。这梅花妆乃是上官婉儿所创。   上官婉儿又是谁?她就是曾经的巾帼丞相,武则天的左膀右臂,在武周时期,帮助武则天专秉内政,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称量天下士。而这梅花妆也是因为武则天才成。   要说这武则天十分的宠幸上官婉儿,每次面见面对对宰臣,就让上官婉儿卧于案裙下,详细的记载所奏的事情。有一天,还是如平常,武则天和高宗李治两人依旧和宰相对事,上官婉儿抬头瞧了一眼,就被唐高宗瞧见了,武则天发现之后,自然大怒,退朝之后,见到高宗问起上官婉儿,她便越发的生气,于是便唤来了上官婉儿,取甲刀札于面上,还不需拔下。上官婉儿只好作势求情,之后武则天动容,便命她自行拔了下来。当然这上官婉儿的额头之上便留下了疤痕,后来她便上妆,遂成了后世的梅花妆,没想到的是,宫中之人见了之后,都以为美,便纷纷的效仿起来,于是一时间梅花妆便流行起来了。   而今日在这大汉之中,竟然出现唐宫仕女图,还有梅花妆,这不得不让陈阿娇重视起来,她本来也不应该出现在大汉朝,现在她出现的,是不是害的代表着其他人也会出现呢?   “是三岁的女童给你的,她现在在何处?”   陈阿娇竟然惊得站起身子来,便要出去寻找那女童,显然是十分重视此事,而此时的沁荷自然也就领着她一起出去了。   “公主,那女童就在那里站着。”   沁荷指着那女子对陈阿娇说道,而陈阿娇就望向那女子,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弱弱小小的,面容倒是姣好,就那样站在夏侯颇的身边。夏侯颇此人荒淫无道,正在与雪七梅调笑,而那女子便站在这里。   “就是她?”   陈阿娇指着女童问道,沁荷点了点头。而此时那女童似乎也意识到陈阿娇在注意她,便抬起头,满脸的渴望,想朝陈阿娇走去了,去被夏侯颇一把就拉住了。   “你往哪里逃,你老子输了钱将你卖给本侯,想走,哪里走,瞧瞧,学着点。以后这些你都要学会了。”夏侯颇一下子便拉住了女童,那女童虽然看起来只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可是那眼神却是十分的可怕,一直都盯着夏侯颇看。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三岁女童才会有的眼神,看的夏侯颇十分的发怵。   “你看在本侯就挖了你的眼睛,你……”   夏侯颇自然是大怒了,说着便要扬起巴掌来,要打这位女孩子。而一旁的雪七梅见他如此,又瞧着女童可怜,便巧笑道:“夏侯爷,你怎么这样呢?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来,来,我们一起来喝酒了。”说着便将给夏侯颇斟酒。   “好,好,好,还是雪儿知道疼人,来喝酒,你给本侯学着点。不要恨我,恨我有什么用,谁让你老爹无能,把你给输了。若不是看在你长得还行,本侯早就要了你老子命了。”   夏侯颇还在说话,而此时陈阿娇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她对着女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阿娇的到来,让夏侯颇大为的一惊,要说夏侯颇此人虽然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但是也是一个相当聪明之人。这也是为何他在长安如此荒唐行事,也没有被人给抓住把柄的原因之一。   而陈阿娇也是夏侯颇在长安忌惮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所以当夏侯颇见到陈阿娇朝这边走来的时候,第一反应自然是紧张了,之后便故作坦然啊。见到陈阿娇来了,便站起身子,朝陈阿娇一拜:“公主安好,怎么公主也是瞧上这女娃娃了,不过这女娃娃性子顽劣,还需驯化,若是公主喜欢的话,待我回去好生驯化好了,在送与公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夏侯颇这般说道,便看向陈阿娇。   “你叫什么名字?”   陈阿娇根本就没有去搭理夏侯颇,直接问这女童。那女童一见到陈阿娇便是激动。   “公主,小女姓卫,名唤子夫。”   “卫子夫?”   陈阿娇怎么会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大汉的天下霸唱,历史上出了名的大汉皇后,就是这个女人,炮灰掉了陈阿娇,小小歌姬的身份荣登皇后,而她的弟弟卫青和外甥霍去病,都是大汉赫赫有名的大将了。这此番卫子夫就出现在这里。陈阿娇来到大汉有些年头了,一直都在好奇,历史上出了名的卫子夫到底是何等的风采,今日见了之后,发现卫子夫果然是出生低贱了,小小年纪就被卖。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是在平阳侯为奴,而是被夏侯颇给买下了。历史还是有些改变,但是没有改变的是,夏侯颇如今也是平阳公主刘娉的驸马。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卫子夫还是会通过刘娉遇见刘彻,看来还是遵循了历史的轨迹了。   “这个是你画的?”   陈阿娇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饶有兴致的看着卫子夫。对,她是卫子夫没有错,只是我卫子夫为何会画这个,而且还让人来找她,为何知晓她会在这里,这都是一桩奇事。   “回公主,这是小女所画,公主定是明白个中涵义。”   之后卫子夫便不在说话了,而陈阿娇收起了那画,便侧过身子来,对着夏侯颇便说道:“夏侯爷,这女娃娃本宫瞧着喜欢,不知道夏侯爷愿不愿意割爱?”   陈阿娇最终是决定先留用卫子夫再说,这个女子的身份有待考量,而且卫子夫也是一大助力,有了她,便有了大将卫青和霍去病,何乐而不为。这就是她知道历史的好处。   “这个,这个,既然公主喜欢,何须这般客气,只不过是一女奴罢了,公主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夏侯颇倒是没有多少心眼,见到陈阿娇喜欢,便满口答应,便要将卫子夫送给了陈阿娇。   陈阿娇正准备言谢的时候,“慢着,这女娃娃本宫瞧着也喜欢,还请昭明公主不要夺人所好!”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平阳公主刘娉,刘娉走向这边,淡淡的扫了夏侯颇一眼,之后便低头看向卫子夫。   对于刘娉来说,她到不是有多么喜欢卫子夫,她只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毕竟原本属于她的很多风头都被陈阿娇给抢走了。今日她本是听人言说,夏侯颇又来歌舞坊了,她本就对歌舞坊深恶痛绝来着,没想到一进来,就瞧见陈阿娇和夏侯颇两人说话,她便仔细听着,竟是听到了这种事情。刘娉这一次自然是要争一口气。   “公主,你怎么来了?”   夏侯颇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平阳公主来。要说夏侯颇与平阳公主的关系,那简直就算不上夫妻。两人在家的时候,都是各过各的的。而平阳公主对他平日里所做的事情多半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曾多说什么。   “怎么这个地方你能来的了,本宫就不能来吗?”刘娉缓步走到了夏侯颇的面前,低头再次看了一下卫子夫。她才发现卫子夫眉眼真的很好看,虽然只有三岁,楚楚动人之态已经呼之欲出了。若是长大成人,那必是美貌之人。   “当然能来,只是公主,你也知晓方才为夫已经将这小娃娃送给了昭明公主,自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让为夫……”夏侯颇十分为难的说道,刚才他确实是已经和陈阿娇说好了,现在刘娉突然出来了,还真的是让他难堪,他竟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驸马,你是君子,哼。不管如何,这女娃娃本宫今日便瞧上了,还请阿娇妹妹,不要与本宫抢夺了。毕竟这乃是驸马所得,乃是本宫的东西。既然是本宫的东西,哪怕是一条狗,本宫也不想任何人染指。”刘娉白眼对视着陈阿娇,之后便长袖大甩,对着夏侯颇就说道:“怎么驸马,还不回家吗?难不成你今日是准备在歌舞坊过夜?”   刘娉阴阳怪气的说道。随后她便对着站在身边的卫子夫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本宫了,你可是要看清楚,本宫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语罢,刘娉便要离开,夏侯颇只能十分尴尬的看着陈阿娇,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以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夏侯颇十分的为难。只不过比起陈阿娇,他更得罪不起的那人便是平阳公主。   “昭明公主,无法了。你也瞧见了,这小娃娃她也瞧上了。这一次只好作罢,下一次本侯在给你寻一个更好的,亲自给你送到府上!”夏侯颇只好十分感慨的和陈阿娇说话,希望得到陈阿娇的谅解。   “那若是本宫今日定要那女娃娃,娉儿姐姐是不是真的就不肯割爱呢?”   陈阿娇冷冷的说道,此时陈阿娇的身边已经站出人来,那些人便将刘娉给团团围住。对于陈阿娇来说,卫子夫实在是太重要的。即便她没有画那幅画。卫子夫也是陈阿娇必要的人,历史上的卫子夫在后宫到底手段如何,她并不知晓,但是对于陈阿娇来说,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和外甥霍去病,这两人可不能失去。若是得到这两人的助力,她当真是如虎添翼了。   而今日送上门来的机会,她怎么会拱手相让。历史上的平阳公主不就是因敬献了卫子夫,三婚竟然还和卫青在一起了,这都是一段传奇,了不得了。   “怎么,阿娇妹妹你今日是要对本宫动武不成,不要忘记,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长安城内。本宫乃是大汉的长公主,你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记老祖宗的规矩,最重要的还需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能力。”刘娉说完,她的暗卫也纷纷出现了,手里均握着长剑,眼瞅着就要大战起来了。   夏侯颇就夹在这两人的中间,他低头看了一眼卫子夫,虽然他也觉得这卫子夫听可爱的,但是也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会为卫子夫大大的出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贫贱的女奴而已。   事实上陈阿娇争卫子夫自然是因为她知道历史以及那幅画的事情。至于刘娉要卫子夫,她只不过是争一口气而已,她只想拼着一口气而已,拼下来罢了。毕竟她长久以来,都是被陈阿娇给压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相信陈阿娇会在歌舞坊因为一个女奴跟她斗狠。   然而这一次刘娉真的是预料错了,她低估了陈阿娇要卫子夫的决心。   “若是娉儿姐姐,不肯割爱,阿娇今日是定要这女娃娃,本来夏侯爷就是答应将此人赠给本宫的。若是娉儿姐姐,你硬要抢。方才你也说了,即便是一条狗,是我的东西便是我的。本宫也是一样,今日你既然要夺,那就试试看。”   说着陈阿娇一把便将卫子夫拉到跟前,对刘娉说道:“卫子夫,本宫今日要定了,不服来战!”   说罢陈阿娇便拉着卫子夫朝歌舞坊外面走去。   本来这里已经围观了很多的人,刘娉见到这一幕,这一次陈阿娇当着这么多的人没有给刘娉面子,她自然是气愤。   “还等什么,给本宫夺过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娉一声令下,暗卫便出动,上前就要去夺卫子夫。而陈阿娇身边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两帮人竟然大打出手了,而且当真全长安百姓的面子了。陈阿娇今日出门并没有带多少人,刘娉的人很多。刚开始的陈阿娇自然是落于下风。   “沁荷让谢老板让死士给本宫出来了,今日与这刘娉斗,当这么多人的面前打架,若是本宫输了,岂不是没有面子,去!”   “诺!”   沁荷便去通知谢如云,于是便有神秘之师加入了,没一会儿就将刘娉给打的落花流水了,气的刘娉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当然卫子夫最终还是被陈阿娇带回堂邑侯府。而且陈阿娇还十分不厚道的对着刘娉鄙视道:“早就告诉你了,想要和本宫斗,你还不够资格!”之后便坐上撵车扬长而去了。   刘娉听到这话,自然十分的生气,一气之下,当即便飞奔去往汉宫,去给刘启和窦太后哭诉去了。刘娉最擅长的一件事情,那便是告状了。果然她再次将陈阿娇给告了。   陈阿娇刚刚回到堂邑侯府,便被宣入宫了,她让茜娘先将卫子夫给安顿好了。之后她便风风火火的入宫了。今日她既然敢和刘娉打架,她就没有害怕过。就要与刘娉好生斗一斗。   “皇祖母,是真的,陈阿娇实在是太可恶了,当真那么多的人让我没脸,那人本就是驸马买来送我的。她非要抢了去!”刘娉嘤嘤的哭着,对着窦太后。   如今的窦太后也不在装瞎了。她见到刘娉这么一哭,便问道跪在地上的夏侯颇:“究竟是何事,为何娉儿一直啼哭。再说阿娇与她又闹了什么矛盾?”   窦太后揉了揉头,每次刘娉入宫,总是有事情,而且竟然一直和陈阿娇两个人闹腾,而且每次都是她来哭诉了。就连窦太后也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叹息了。怎么也要斗赢一次吧。   “太后,这事情是这样的……”   之后夏侯颇自然将在歌舞坊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告诉窦太后,当然也略去了他自己的种种恶行。只是言说:“当时我也是瞧见女童可爱,便要买去与公主,只是当时还没有来得及与公主言说。恰巧碰到了昭明公主,昭明公主便告诉在下,她极喜欢那个女娃娃,便让在下将那女娃娃给她,我想这也无妨,就给她便是。可是娉儿竟是来了,也说喜欢。最后也不知为何,她两人一言不合,便打起来了。”夏侯颇说的相当的无奈了,说完,他便十分老实的跪在一旁。   “哦,竟有这种事情啊,因为一个女娃娃,你们竟然两人也打起来了?”   窦太后还准备继续问下去,素锦便来报,说陈阿娇已经到了。   窦太后还是极喜欢陈阿娇的,她觉得陈阿娇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了,有胆识有魄力,哪怕是打架也是每每都要赢才行。   陈阿娇此时十分的淡定轻松的来到了长乐宫中,见到一脸泪痕的刘娉,她便是鄙视一笑,丝毫没有掩饰她脸上厌恶的表情,这一幕幕自然都被窦太后看在眼里。   一直以来,窦太后对陈阿娇还是有些怀疑,今日见她这般表现,倒是放下心来了。想着虽然陈阿娇确实是有些心计,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对人的厌恶还真的会写在脸上。   “皇祖母安好!”   陈阿娇还上前一拜。   “起身吧,阿娇啊,你可知晓本宫今日召见你入宫所为何事?”   窦太后已经示意陈阿娇坐到她的身边回话了,而陈阿娇自然也就十分的老实的走到了窦太后的面前,坐到了她的身边,对着她便说道:“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我一瞧见刘娉姐姐在这里,便知晓是什么事情了。”说着陈阿娇便阴阳怪气的说道:“皇祖母,阿娇知错了。今日我确实让人将刘娉姐姐的人给打了。当然是姐姐先让人动的手,我只是反击而已。最终姐姐的人输了,她便来宫里了。”说着陈阿娇便递了一个白眼给刘娉了。陈阿娇的语气十分的嘲讽。   这样的话,让刘娉听见到了,自然是碰到她的痛脚了。   “陈阿娇你,你,分明就是你抢我了我的东西,你还在这里!”   这一次陈阿娇也丝毫不让刘娉了,也站起来,与她争吵:“夏侯爷说送与我的,最后是你出现要抢我的东西。”   于是陈阿娇与刘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了起来。   窦太后听了之后,竟然在一旁乐得笑了,素锦也笑了。   “不要再吵了。你们两人都是大汉公主,仪态!”   最终窦太后便制止住了,对素锦说道:“算了,既然是阿娇得了人,那阿娇你就将夏侯颇买人的钱给他便是,还要加一倍的价钱,娉儿你也莫生气了,若是你想要女奴,哀家给你亲自寻一个便是。”   之后窦太后便让陈阿娇和刘娉两人相继离开了。而她则是和素锦说话。   “素锦,看来真的是哀家多虑了,阿娇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先前倒是哀家多想了。”   “是啊,以前奴婢也瞧着昭明公主稳重,今日所见,果然不尽然,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平素平阳公主喜寻她麻烦,她一直都在忍让,这一次怕是忍不了,便动手了。”   窦太后淡然的一笑,“娉儿真的是,哀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阿娇强些。”   窦太后这边算是了了,而刘娉和陈阿娇两人一同出宫,这两人可是老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尤其是刘娉。   “陈阿娇,怎么样?今日你还不是要赔钱给本宫?”   第114章 卫青来了   在刘娉看来这一次陈阿娇虽然得了人,但是她赔了钱,还是太后亲口要求陈阿娇,她自然就认为终于胜了陈阿娇一次,因而便想要奚落陈阿娇一次。可惜的陈阿娇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搭理她:“哦,放心,娉儿姐姐本宫会让人将钱财送到府上。”   之后陈阿娇便领着沁荷离开了这里,她要尽快回去,去寻问卫子夫,她究竟是何人,难道真的有大唐来客和她一样。   很快便回到的堂邑侯府,茜娘已经伺候卫子夫梳洗完毕。彼时的卫子夫只不过是一三岁的孩童。只是在茜娘侍奉她的过程中,才知晓这小小女童仿佛是经过什么礼仪训练,与一般贫贱出身的孩子一点儿都不相同。   “公主,人已经带到!”   茜娘领着卫子夫便来到了陈阿娇的房间,陈阿娇的面前放置一个矮桌,矮桌之上是各色的食物。   “沁荷,茜娘你们二人先下去吧。”   “诺!”   这两人便施施然的下去,于是整个房间便剩下卫子夫和陈阿娇两人了。   这一次不是在汉宫,不是皇后陈阿娇和夫人卫子夫。而是在堂邑侯府,昭明公主陈阿娇和女奴卫子夫了。两人相对而坐,陈阿娇自是高高在上,卫子夫自是进退有礼。   “说吧,你究竟是何人?唐宫的梅花妆,你是如何得知?”陈阿娇开门见山的说话了,之后她便盯着卫子夫,想要看看此人究竟是何动静。   卫子夫上前便是一拜,行的是唐宫之礼。   “陛下,你果然是陛下,微臣上官婉儿,终究寻的陛下。”   上官婉儿眼里带着泪,果然是她,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大人,就算回到大汉,依然掩饰不住她的风采。上官婉儿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知晓这世界的时候,她就觉得大汉不同,后来看到陈阿娇的装束,那分明就是唐宫的装束了,为何会出现在大汉,之后又是纸张。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大汉的,可是偏偏都出现在此了,上官婉儿自然是惊奇不已了。   “婉儿,你当真是婉儿?为何你也会?”   陈阿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觉得十分匪夷所思,而现在上官婉儿竟然来了,自然是更加的可疑了,便想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了。   “陛下,臣也不知,为何会来到西汉,陛下你有所不知,你驾崩之后,唐宫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臣也被李隆基赐死,就连太平公主也被赐死了。陛下……”   “你说令月也被赐死了,这,这……”   史载李隆基发动了政变,逼死了韦后和上官婉儿,而最后也赐死了太平公主了。这些武则天自然是不会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世上了。而现在再次听到有关于唐宫的事情,武则天心里还是十分的难过,尤其是想到太平竟然也被赐死,那是她最宠爱的女儿,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结局了。终究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败,让太平不得善终。   “陛下,太平公主确实是被赐死了,当初李隆基发动政变,臣与韦后先后被赐死,在赐死的时候便听到他们要去处死太平公主,之后……”上官婉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之后她就已经身死,在睁眼的时候,便来到了大汉,之后便成了卫子夫。”随后上官婉儿就将来大汉的一些事情告诉了陈阿娇,简单的说,她的大汉生活并不怎么好。   毕竟她投身的是卫子夫,卫子夫出生十分的低微,家境贫寒,加上如今上官婉儿还年幼,即使是有心,也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只能任人拿捏,今日更是沦为惨遭被卖的命运,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幸而让她再次遇到女皇大人。即便穿越千年,还能携手女皇,也是上官婉儿一生幸事。   “原是这样,没想到大唐竟是这般……”   陈阿娇叹气到,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而她自己也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的话,那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这大汉的天下。   “婉儿,既然你也与朕一样,来到这大汉,那就随朕一起,夺了这大汉的天下吧。”   “是!”   今年陈阿娇十四岁,卫子夫三岁,刘彘九岁,刘武身死。刘启尚未立下太子,淮南王刘安还未谋反。大汉内忧外患并存,离陈阿娇登基称皇还差十一年,而这一年陈阿娇遇到巾帼女相上官婉儿,争霸之路终于开始了。   大汉女皇陈阿娇,自此开始制霸大汉之路。   “沈修!”   陈阿娇一声令下,暗处便有黑影闪过,速度之快,眨眼之际。   “将这封信想办法放在汝南王刘非的家中。”   “诺!”   沈修是陈阿娇的提升死士,一直站在陈阿娇不远处,但是从未有人发觉他的存在,他藏在暗处,可以一动不动的一整天,想要刺杀一个猎物,可以死死盯牢他七天七夜,都不眨眼睛,这所谓的私事。   “婉儿,你还太小,以后你便在堂邑侯府待下吧,你弟弟呢?”   上官婉儿自然知晓陈阿娇所说的弟弟到底是谁了?自然是大将卫青。   “弟弟还在家中,前几日他本送走,可惜他忍受不了那家,便偷偷跑了回来了。现在就在家中,只是家境贫寒,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卫子夫叹了一口气,她就是太小了,出生地位也很低,就是知晓卫青乃是大将之才,也无能无力的说。   “那你这就领朕去寻你弟弟,你也知晓卫青未来的用途,此人朕定要夺来。”   大将卫青,名将霍去病,这两人一定要为女皇所用。而今竟然已经找到卫子夫,自然不能错过卫青了,自然要找到他。   “好,陛下随臣一道!”   此时的上官婉儿还是对陈阿娇行君臣之礼,对她更是礼数有加。   陈阿娇跟随上官婉儿一道出去了。而此时在暗处大月氏风木寒的人一直跟随在后,这些天只要是陈阿娇出府门,便有人一直跟着,这些人都是来自大月氏。他们的目的就是寻找到君泽秀。至于为何要找到君泽秀,那是因为她带走了大月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确切的说是偷走大月氏一件圣物。盗王之王——君泽秀这一次盗走的东西可不一般。   “公主,有人跟踪!”马朵朵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便立马告知了陈阿娇。   陈阿娇拉着卫子夫,上了撵车,便对马朵朵说道:“你和李文修两人将跟踪的人给本宫给除了,干净利落一点,不要留活口!”   “诺!”   马朵朵便带着她的玄铁重剑和李文修一道去挡住那些跟踪者,而陈阿娇则是在卫子夫的带领下,来到了卫子夫位于城北的家。城北这个地方还住着一户人家,那便是金俗县主。   “县主,你大恩大德,小妇人无以为报,只能给你叩头。”   说着卫媪便领着孩子们跪到在地,朝着金俗磕头。   金俗则是弯下身子,亲自将卫媪扶了起来。相对于长安的其他人来说,金俗与长安的权贵不同,她虽然贵为县主。可是她出身贫贱,也曾经和卫媪一样,过着贫贱的生活,今日瞧见卫媪一人独立拿着孩子去乞讨,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便出手帮助了卫媪。   “这本是举手之劳,你且起来。”   “多谢县主。多谢……”   不管金俗如何说话,卫媪都要感谢,毕竟雪中送炭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卫媪刚刚被夫君给抛弃了。主要是夫君赌钱将卫子夫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她一介妇人,还要拉扯这么多的孩子,有没有其他的生活技能,只能乞讨。只是长安乃是天子脚下,乞讨生活也不是很顺利。幸而今日遇到金俗了,愿意收留她们,“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且跟我过来了,这宅子大,我家里人口少,只有我夫君和小叔两人,家丁也不多了。你们来,做些厨房里面的活计便好。”金俗的态度一如以前,对待和她以前一样的穷苦大众,她都富有同情心,反观她对刘娉的态度就极为的一般了。   “娘子,你总算回来了,家里来人了。”秦明凡一脸不快的说道。而且他的脸色十分的纠结,可以看得出来的是,他好似并不欢迎那人的到来了。   金俗瞧着他的表情,“二郎呢?”   “他留在大厅了!”   “到底是何人来的,让你如此的紧张?”   在金俗看来,她这个夫君一直都是一个老实人,不过在很多的时候,都是一个极为有主见的人,何时变成这个样子呢?看来这一次来的人定是不寻常。   “是淮南王刘安和他的女儿刘陵来了,当然还有平阳公主刘陵和驸马夏侯颇也来了。”   果然金俗听到这些人的名字之后,当即心里便是不悦起来,话说她也十分不喜听到这些人的名字,尤其是刘娉了。   要说起金俗为何这般不喜刘娉,其中还有故事。   且说当初在汉宫之中,金俗当时刚刚入宫了,对汉宫之中的规矩都不甚了解。如刘婷最善于做人,虽也不喜她,但是至少表面上表现的活络,刘婉年纪小,对她这个姐姐倒是挺热情,倒是刘娉一直冷眼瞧她,对她冷嘲热讽。金俗也是一普通妇人,也是记仇的。自从她从汉宫搬出来之后,便不想再见到刘娉了。当然金俗也将这些话告诉了秦明凡,对于秦明凡这种爱妻如命的人来说,见金俗被如此欺负,他自然也不会对刘娉有好脸色了。   可是尽管他们两人都如此的不喜欢刘娉,可是每每淡当刘娉来的时候,还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这就是皇家的虚伪,还不如一起金俗在乡间,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撕破脸又如何呢?   “那阿大,你先带她们下去吧。”   随后金俗便跟随秦明凡一起来到了大厅之中,果然是见到了刘娉等人。   “金俗你总算出来了,来淮南王这位便是本宫失散多年的姐姐——金俗,刚刚封了县主,以后便在这长安住下了。”刘娉见金俗一出现,便上前拉住金俗的手,朝着金俗便是一笑,看样子十分的和蔼可亲。果然和金俗两人表现出姐妹情深的一面。金俗虽然反感,但是见到刘娉如此的热情,便也迎了上去。   “淮南王?”   金俗上前施礼,刘安也就打量了一下金俗。对于刘安这种自认出生高贵的人来说,对于金俗本来就是十分的不屑,只是介于之前刘陵极力在他面前鼓吹金俗的厉害之处,让刘安定要好生拉拢一下金俗。刘安原先以为金俗定是一个容貌不凡的女子,今日一见颇让他大失所望。金俗看起来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子,皮肤黝黑,长相也普通,看起来像极了乡间的女子。刘安当下便有些鄙视这金俗了。   “县主,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多年,能够找到,也实属不易。来,今日本王听说,县主刚刚喜得贵子,这金锁便是本王为公子特意准备的。”尽管刘安对金俗有些不满,不过他对刘陵的话是深信不疑,而且这礼物先前便已经备好,当下便送出了手。   说着便有一侍女捧着礼盒送了上来,打开礼盒便见一金锁放在其中。   “请县主收下!”   金俗倒是也端得住,如今的金俗虽然身上多少还带着乡下妇人的一些气质,不过因在长安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学会了一些礼仪,见淮南王送如此贵重之物,她也没有如以前一样,面露惊喜之色,而只是淡淡的一笑,便对刘安道:“那就多谢淮南王抬爱了。既然是送给小儿的,今日我便替他手下了。”   说着夏知凡便上前,将那金锁给收起来了。   “请问他是谁?”   刘陵已经注意夏知凡很久了,夏知凡就是长在那里,不说话,也自成一道风景了。他身高八尺有余,又长得帅气,十分的招女子的喜欢,刘陵此人最喜男子,尤其是帅气的男子了。   “这位是小叔,乃是我夫君的弟弟。”   金俗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而夏知凡上前接过金锁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十分安静的站在一旁。   “既然今日平阳公主和淮南王今日光临寒舍,那我也命人备下了酒席,还请两位务必赏脸。”   刘安和刘陵两人便对望了一眼,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了。于是金俗便让夏知凡去准备酒席,而她和秦明凡两人便留在这里招待刘安和刘娉。   这厢金俗正在忙于应付刘娉和刘安等人,那厢陈阿娇和卫子夫两人已经回到了卫子夫位于城北的家,她们两人自然是扑了一个空,卫子夫的家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阿母,阿母。小弟。小弟……”   卫子夫当下便跑遍了整个屋子,她的家并不大,就是一个普通的茅草屋而已,可是里里外外都已经找过,还是没有发现卫媪和其他人,整个家里都是空了。   “没人?”   陈阿娇也派人查了一下,也是同样的情况,那就只能说明这里并没有人。   “回陛下,这里确实无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何处?”   就在卫子夫和陈阿娇说话之际,有一妇人凑了过来。那妇人看着陈阿娇的撵车看了很久了,又见陈阿娇衣着华贵。   “子夫吧,子夫你娘如今被金俗县主给收留了,你若是要找她,去金俗县主府上吧。”那大娘便将卫媪的下落告诉了卫子夫了陈阿娇。   卫子夫赶忙朝着她道谢,便和陈阿娇两人登上了撵车,朝金俗县主府而去。现在陈阿娇还不知,淮南王刘安和平阳公主刘娉两人都在金俗县主府。等到她赶到的时候,便见到金俗县主府门前停了两辆撵车,便知晓县主府上定是有人来了。而守门的老奴见到陈阿娇下车,一下子便认出了她便是大汉的昭明公主,忙让人去请金俗县主。   “真的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去什么地方都会遇到陈阿娇?”   刘娉一听今日陈阿娇竟然也来了,她自然是相当的不高兴,于是就没来由的说了一下,心下是各种对陈阿娇的不满了。   金俗装作根本就没有听见的样子,亲自站起了身子,去迎接陈阿娇,没一会儿便将陈阿娇给迎了进来。来到屋子里面之后,陈阿娇才知晓,竟然是淮南王刘安和平阳公主刘娉在这里。而刘娉竟然还和刘陵有说有笑的。陈阿娇顿觉讽刺,其他人不知晓曹时如何过世的也就算了,这刘娉怎会布置曹时与刘陵的破事,她倒是大度,还能与刘陵这般说笑,陈阿娇也不得不佩服起刘娉来了。   “没想到长安竟是这般的小,今日又是碰到了阿娇妹妹,若不是本宫知晓阿娇妹妹乃是凑巧来到这里,还以为阿娇妹妹这是跟踪本宫来此了。可不是,最近走到哪里都能碰到阿娇妹妹?”   刘娉这一口一个妹妹的,说的陈阿娇一阵冷笑。   “姐姐,那自然是凑巧的,若是今日知晓姐姐你来这里,本宫便不会来这里。你也知晓,有些人在的地方,本宫怕膈应!”陈阿娇现在不准备给刘娉留丝毫的面子,以前她是对刘娉太好了。让刘娉以为她是怕了她。   “陈阿娇,你,你,你说谁膈应的,难不成说本宫?”   刘娉当下便指出,站了出来。陈阿娇也缓步走到了金俗的前面,朝着刘娉便是一笑:“不是你又如何?是你又如何?我劝姐姐,有些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有些话就该烂到肚子里面去。本宫瞧着姐姐你脸色这般的差,还是早点回家奶孩子吧。”陈阿娇故意将孩子两个字说的大声了一点。   孩子的来历,刘娉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她和曹时之子,而是她在民间抱养的孩子,是为了躲悠悠众口罢了。此所以刘娉自己心里有鬼,所以在听到陈阿娇的话之后,心里当下也是有鬼的。害怕陈阿娇意有所指,当下便住了嘴。   “看来,今日真的是好日子,没想到昭明公主也来了。”   刘安倒是做起了好好先生,笑着暖场,之后没多久,夏知凡便命人上菜。其中便有着卫媪。   “陛下那人便是我的母亲——卫媪,她果然在这里。”卫子夫此刻就站在陈阿娇的面前,卫媪在给陈阿娇上菜的时候,见到卫子夫,便是一阵激动。   陈阿娇知道之后,便朝着卫媪一笑,示意她无需担心,卫媪这才下去。   饭后,陈阿娇寻了一个理由,带着卫子夫便来到了厨房,见到了卫媪。   “阿母!”   卫子夫轻轻的唤了一声,此时正在忙碌的卫媪,而那卫媪一回头便见到了陈阿娇。一身华服的陈阿娇站在这里,卫媪当即便跪在地上。   “奴婢卫媪见过昭明公主!”   卫媪虽然心里也十分的担心卫子夫,见她跟在陈阿娇的跟前,心下已经有了千言万语想知道,也不敢在陈阿娇面前没了规矩,还是十分老实的行礼。   “你便是卫媪,卫子夫和卫青之母?”   陈阿娇打量着这个妇人,发现这妇人虽然十分的瘦弱,看起来也十分的沧桑,这面容若是好生打扮一下,到也是不俗。   “回公主,正是奴婢。”   “哦,那卫青现在何处?”   陈阿娇这一次是特意为了卫青而来。想来卫子夫今年才只不过三岁,想来那卫青肯定更小。   “卫青,青儿他正在,正在……”   卫媪望了一下卫君孺,卫君孺是卫子夫的姐姐,今年已有八岁岁,长相颇好,此时也随着卫媪跪在一旁。   “小弟,小弟年幼,如今正在睡觉。”   卫君孺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陈阿娇,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生怕触怒陈阿娇,一直埋着头。在回答陈阿娇的话的时候,也是唯唯诺诺的,话音都在打颤。   “今日小弟与奴婢一起出门乞食,他年幼,太累,便……”   卫君孺害怕陈阿娇误会,便继续解释道。   “哦,竟是这般,那现在便领本宫去看看吧。”   不一会儿,陈阿娇便见到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卫青,彼时他不过是一个不足两岁的婴孩而已,谁会想到如今还是这般瘦弱的婴孩,在不久以后竟然会长成大汉名将呢。   “卫媪,你倒是生了一双好儿女,你这是准备在金俗县主府上住下了?”   陈阿娇本想将卫媪带回堂邑侯府,可是现在想了想,若是他们在金俗县主府住下的话,也许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她只需将卫子夫待在身边便好,可是又恐卫青将来与她有隙,毕竟没有承她的恩泽。   “公主,金俗县主待奴婢恩重,奴婢愿意留下。”   “哦,既是这样,那本宫跟你讨要了卫青,不知道夫人可愿意割爱?当然本宫只是想收下卫青,将来他可以去堂邑侯府当差,不知道夫人一下如何?卫青还是你之子,若是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来堂邑侯府。若是你不愿坐在金俗县主府上,也可以来我堂邑侯府。”陈阿娇是一定要将卫青给带回去的。   卫媪听到这个消息,她可不同于一般的寻常夫人,会因亲子的离去而伤心难过,她是激动,一旦卫青跟了昭明公主,那自然是前程似锦。   “好,好,公主若是喜欢,奴婢的儿女公主都可以要了去。”   “那便好,本宫只要卫青。多谢夫人割爱。”   历史终究还是偏向了陈阿娇,大汉名将卫青终究会为她所用。   找到卫子夫,得到了卫青,霍去病还会远吗?历史上的卫青战功显著,即便后来卫子夫因巫蛊之祸自杀,也没有影响他在大汉的地位。足见此人的不平常之处,而现在他已经是陈阿娇的人,将来他将为陈阿娇的称皇霸业立下汗马功劳。   第115章 王娡被黑   陈阿娇领走了卫青,只是差人与金俗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金俗县主府,之后便领着卫子夫一道坐上了撵车,往堂邑侯府而去了。   堂邑侯府,一切如常,陈阿娇安顿好了卫子夫和卫青之后,便翻看楚服送来的信件。先前楚服便一直都在淮南打听事情,对淮南王刘安自是了解,因而陈阿娇在昨夜便写信与楚服,今日便得到了答复。   “刘安果然只是一个一般的货色,倒是她那个女儿刘陵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陈阿娇自言自语的将纸张放在烛火之上,结果纸张便烧了个干干净净,化为灰烬。   “公主!”   沈修回来了,他一唤,陈阿娇便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办成,那就无妨了,你且下去吧。”   “诺!”   陈阿娇现在变可以预想明日汉宫之中将会上演一出大戏了。如今刘武身死,那么太子只会在汉宫的皇子之中产生了。景帝刘启皇子众多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而现在最有竞争力的两个人便是程姬和王夫人了。其中王夫人最是精明了,刘启也一直属意她。而窦太后的立场尚不明确,先前陈阿娇一直以为窦太后也是支持王娡的。   后来她发现不尽然,窦太后还在观望之中。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了,没有让陈阿娇等太久,果然汉宫之中出大事情了。临江王刘荣在中尉府自杀身亡,此时轰动整个汉宫,窦太后更是为之大怒了。   刘荣本是栗姬之子,曾经被景帝刘启立为太子,后来因为栗姬之事被废,贬为临江王了。而这一次刘荣因侵占宗庙地修建宫室犯罪,被传到中尉府受审。而当时郅都责讯甚严,丝毫不寻思。让刘荣十分的恐惧了。侵占宗庙乃是大罪,大汉律例本当株。而刘荣被抓之后,便想想景帝刘启亲自谢罪。就请求郅都给他纸笔,可是当时的郅铁面无私。认为刘荣写信给就是想向刘启求情。于是便不允。后拉还是魏其侯窦婴得知此事,给刘荣偷偷的送了纸笔。可是奇怪的是刘荣向景帝写信谢罪后,便在中尉府自杀身亡。刘启拿到信的时候,刘荣已经气绝身亡。   “虽然栗姬已经死了,但是刘荣毕竟是大汉的皇子,这郅都实在是太可恶,定是他逼死荣儿。”窦太后大怒了。   至于郅都是何须人也,此人和张汤一样,都是西汉出了名的酷吏,要说郅都其人可要算是张汤的前辈了。此人最喜的就是用严刑峻法镇压不发好强,他在文帝刘恒的时候便出仕,时任郎官,为文帝侍从。景帝时代,郅都当了中郎将。他是唯一敢于当年指出刘启错误之人,是出了名的直言进谏,而且刘启也对他十分的推崇,而且政绩也相当的显著。当初刘启认命他为济南太守之后,济南郡路不拾遗,民风淳朴。在朝廷上当面使人折服。之后郅都调升中尉之官,就开始推行严刑峻法,而且他不畏强权,对待权贵和皇亲都丝毫不手软,以至于后来的列侯和皇族见到她之后,都会侧目而视,退避三舍,直呼他为“苍鹰!”是一个狠角色。   陈阿娇以前看史书的时候变对此人的印象颇深,后来郅都就因为刘荣之事,被窦太后罢黜了,后来刘启又启用她为雁门关的雁门太守。匈奴人听说郅都守卫边境,听到他的名字便早早的离开了,郅都在世的时候,匈奴人根本就不敢靠近雁门,足见此人的厉害之处。不过后来窦太后还是看他不爽,将他给处死了。   而这一次刘荣之死便是导火索了。   至于刘荣的死,历史上记载便是如此,可是事实上没有人比陈阿娇更清楚,刘荣为何死去了,刘荣死去绝非自杀了,自然是他杀了。而且此时与郅都毫无关联。   等到陈阿娇来到汉宫的时候,便见郅都跪在那里。郅都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十分的严肃,而张汤也跪在郅都的身边。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张汤了。   主要是之前张汤被刺,一直躺在家中,期间陈阿娇回去瞧过他一次,之后张汤之母崔氏是一个十分知大体的女子,便劝说陈阿娇不要去了,而张汤也十分的理解陈阿娇。于是这些天陈阿娇便一直都没有去瞧张汤。   今日见到张汤,发现张汤的气色还不错。陈阿娇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她便随着馆陶公主一起来到了长乐宫中,一进宫中,便见到窦太后一脸的怒气。   “就算临江王有错,但是这也罪不至死,郅都你至于对他如此吗?”   窦太后竟是站起来,质问起郅都了。   若是其他大臣,怕早就被窦太后给吓到了,但是有一人却没有,这个人自然就是郅都。郅都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只知道若是民众犯了此等大罪,按罪当斩,而这一次临江王这般,他奈斯畏罪自杀,臣并没有觉得臣做错了!”郅都也是一个硬骨头,他竟然这样对窦太后说话,自然是将窦太后气得不轻了。   “你,满口胡言!”   今日窦太后真的是动怒了,她指着郅都便骂道,而那郅却依旧是那种态度了,不卑不亢。   本来陈阿娇还不明白,这位历史上和战国时期赵国的廉颇、赵奢等名将并列,被誉为“战克之将,国之爪牙”的人,为什么窦太后千方百计想要弄死他,现在陈阿娇终于知道了,那就是郅都实在是太过刚直。事实上说他刚直倒是好的了,关键是迂腐。郅都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而且真的不畏权贵,就连窦太后他也是敢于开罪。   “太后,微臣句句属实,不是胡言,还请太后慎言!”   郅都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窦太后表情就更差了。   “郅都你好大的胆子,你……”   窦太后现在恨不得现在就将郅都推出去给斩了,又想到郅都乃是文帝刘恒的旧人,窦太后最后只好作罢了。但是窦太后心里始终是有气,自然便将郅都给恨上,到底后来郅都身死。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此事说到底也是荣儿乃是福薄之人,没想到他竟会自杀!”刘启也是刚刚听闻此事,听到刘荣自尽,他自然也是伤心,只不过刘启不止刘荣一个儿子,他还有其他的儿子,这感情上便显得淡薄了一些,自古帝王无情,刘启对感情看的也有些淡。只是料想栗姬早亡,如今刘荣身死,他心里到底还是对栗姬有愧。   “陛下,倒是看得快啊,死的那人可是你的亲子,若不是郅都逼供,荣儿又怎么会自尽?”窦太后还带着气,要说她这么多的孙子里面,她最疼爱的人,那便是刘荣了。   早年刘荣是太子的时候,便对她恭敬有加,虽说栗姬此人脾气不好,但是刘荣确实一个极其好相处之人,又是一个极为孝顺之人,与栗姬不是同一种人。而现在郅都竟然将他逼死,窦太后如何不气。而此时窦太后在埋怨刘启的无情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事实上也是一个无情之人,刘武之死,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窦太后自己给逼死的了,当然这些话窦太后是断然不会承认的。   很多人往往都只看到别人的错误,而忽略了自身,窦太后便是其中之一了。自古人无完人,窦太后也是一样。   “母后息怒,郅都乃是老臣,朕相信他做事自有分寸,断然不会逼死临江王。”在此时此刻,刘启还是选择为了郅都说话了,可是窦太后始终对郅都不满了,最终郅都此事还是被窦太后给免职了。即便郅都被免职了,窦太后的心里也是带着气的。   “带下去!”   窦太后便命人将郅都给押下去了,而刘启也只能遵守窦太后的吩咐。刘启也发现了,在这汉宫之中,若是一旦他与太后的意见不合,最后一律以窦太后为准。   本来以为此事便这样过去了,可是魏其侯窦婴却突然站了出来。   “太后,微臣还有话说!”   窦婴乃是窦太后的侄子,刘荣的纸笔便是他给偷偷送进去。   “说!”   “太后,微臣以为临江王自杀的可能性极小。那日微臣给临江王送去纸笔,发现他求生欲极强,一直恳请陛下的原谅了。有怎么会突然的自杀,而且以微臣对郅都的了解,他也是不少那种做出来让临江王去自杀的人,这其中必有隐情,还请太后彻查!”窦婴最终提出了异议,毕竟死去的是临江王,景帝的亲子。甚至此人还当过太子,意义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这么说来,荣儿当初并不想死了,这郅都,让哀家好生想一想!”   方才窦太后只是因被郅都的话语给激怒了,并没有多想其他的,现在想象,的确是这么回事,郅都为人虽然不畏强权,又喜严刑逼供,但是刑不上大夫,刘荣身上也未见刑法之狠,那么就是没有动刑。   “太后,微臣也有话说!”   一直站在一旁的晁错便站起身子来,朝着窦太后一拜。   “晁大夫,你也有话说?”   自从上次削藩令的事情之后,晁错就不喜在朝堂之上发言,十分的沉默了,因而这一次他竟然主动发言,这窦太后不得不重视起来。   “微臣十分赞同窦婴所言,而且临江王侵占宗庙地修建宫室也是被人所举报。”   “皇祖母,孙儿这里倒是有一封密信,说的便是皇兄之事,皇兄是被奸人所误,才侵占了宗庙地,事实上他从不知道,直到被人举报,被郅都派人抓走,他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皇祖母请看!”   说话的是汝南王刘非,而他手上的那一封密信,便是先前陈阿娇让沈修送到他府上的了。果然刘非让陈阿娇失望,他果然是提出来了。只是陈阿没料到的是窦婴和晁错两人都表现出了异议,那么这一次倒是天助她也。   “密信,呈上来!”   窦太后现在深思之后,也觉得刘荣死的蹊跷。虽然刘荣已经不是太子了,只是临江王。可是身在后宫多年,窦太后如何不知这各种的厉害。果然是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素锦便上前从刘非的手中拿过了信件。   “王夫人何在?”   窦太后看完之后,便命人去请王夫人了。   陈阿娇那封密信上说的乃是王夫人出手所为,事实上这都是陈阿娇的猜测,而且她觉得王夫人不会如此的拙劣,但是此事和王夫人又是脱不了干系了。既然如此陈阿娇自然是可以帮王夫人这一把。   素心便去请王夫人到此。   而此时晁错便对窦太后说道:“微臣听闻,临江王得知被告之后,陛下便召见王爷觐见,临江王一行由江陵北门出发。上车后,车轴折断而车被废弃。因而耽误了时间,而微臣也查验了那辆撵车,确实是被人做了手脚。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还请陛下和太后彻查。临江王在江陵期间,备受当地百姓爱戴,如今当地人民听闻临江王身死,无不涕零。”   晁错便将江陵人民的表现说了一下。   “若真有此事,哀家定会彻查!”窦太后越想越气愤,只是她还是无法表现的太明显,有些事情她是不能表现出来了,她现在在等人了。   而馆陶公主则是和陈阿娇两人人端坐在一旁。   “果然,王夫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这么着急都登不了了,那日本宫只不过对陛下说了说栗姬生前的好了,让他复立刘荣为太子了。倒是惊到了王夫人,看来她是真的怕了。”   原来在此之前馆陶公主入宫了,与刘启商讨了一下,其中便提到刘荣与栗姬之事,她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了。没想到真的有人坐不住了,馆陶公主因陈蟜之死,对王夫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这一次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阿母,小声点,怕让人听了去?”   陈阿娇看了一下四周好生的提醒了一下馆陶公主了。如今她们需要的便是低调。   “怕什么,本宫做事素来如此,那王夫人若是想报复的话,便让她报复就是的了,以为本宫怕了她不成!”   就在陈阿娇与馆陶公主两人说话的时候,王夫人被带到了。王夫人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人栽赃到她的头上了,她还没有想好应对的仿佛,便被带到了这里。   “王夫人,你可有话要说?”   窦太后命素心将那密信交给王夫人,王夫人定眼一看,当即便发抖起,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   “冤枉,冤枉,陛下,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这些臣妾真的不知。臣妾也无害临江王之心。臣妾更没有害临江王的原因,这信定是别人栽赃与臣妾的。”   王夫人当即便哭诉起来,王夫人哭诉的功夫那可真的是一流,没有人比她还能够哭诉了,她的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是啊,王夫人你定是被冤枉的,本宫就奇怪了,为何每次冤枉的那个人都是你,宫里的夫人也不止你以为,为何你总是被冤枉?”馆陶公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其他人见到馆陶公主如此说话,在此时都保持沉默。   “公主,那本宫又如何得知,为何那些人要害我,我从未与人交恶,为何那些人就不放过我,此事当真不是我所为,我愿起誓!”王夫人说着便要发誓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真的不是王娡干的,陈阿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所为,她只是顺水推舟,将此事放在王娡的身上而已。利用了刘非和程姬的心思而已了。这一招借刀杀人,只是陈阿娇觉得王娡此人不简单,这一次借刀杀人不知道到底杀的是谁。果然没一会儿风向就转开了。   “刘非,你是如何发现这封密信,这又是何人给你的?”   果然刘启开始追问起刘非,刘非便将这密信的得来告诉了刘启。刘非并没有说谎,这密信确实是有人送到他府上的,而且速度极快,神不知鬼不觉的。   “竟是刘非你诬陷本宫,定是你想当太子,才会诬陷与我,陛下你不要相信他,定是程姬母子所为,然后栽赃陷害与我,定是他们。”王夫人大怒了,便指着刘非质问道。   刘启望向刘非,此时刘非也下跪道:“我刘非问心无愧,皇兄身死,我亦心痛。自小我便于皇兄熟悉,皇兄待我极好,父皇你也知晓,当初父皇想要罢黜皇兄太子之位,我与母妃彻夜跪在甘泉宫外,求父皇收回成命,这难道都是假的吗?倒是这王夫人,先前便想讨好皇姑姑,教刘彘皇弟金屋藏娇之说。那日我便听到了,想那刘彘才不足五岁,如何知晓金屋藏娇。都是王夫人口口声声的教习他的,为的就是想要得道皇姑姑的支持。”刘非一下子揭露了王夫人的伪善面容。   王夫人自然是神情大怒,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真的不能方寸大乱,她要稳住,而且必须稳住。   “陛下?这不是真的,臣妾没有,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臣妾做的,汝南王,你为何要这般针对我,我说的事情我从未做过。你也知晓彘儿打小便聪明,出口成章,你本就不及他聪明……”   “母妃,无须再辩,清者自清,父皇,皇祖母,此事并不是母妃所为,定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母妃,这样那人便可以得到双赢的局面。而彘儿也以为此事应该不是汝南王所为,他定也是被奸人所蒙蔽。”彼时九岁的刘彘已经出落十分的清秀,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历史上出了名的汉武帝果然不是一个庸才。堪堪九岁,便已经显示出不凡来。   “彘儿说的对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张汤此事便交给你来查,这一次给朕大查特查,定要查出来一个结果来,朕倒是要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刘启终于还是动怒了,这一次他死了儿子。而且这一次的事件竟然还联系的后宫的争斗之中。   “陛下,这一次当真是要彻查,本宫私以为若是张汤大人一人所查,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罢了,人微言轻,其他人断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而且一旦查案也会别人诟病,行为多为不便了,不如就让阿娇与他一道吧。毕竟阿娇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联系,陛下你说是吗?”馆陶公主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她是定要将王娡斗垮的。   “这……”   刘启在犹豫,他看着陈阿娇。这陈阿娇与王夫人之前有隙他也知晓。   “那就让阿娇也一起去查案吧。”   窦太后倒是没有怀疑,她还对身边的素锦说道:“素锦你也一并去了,得到结果便告知哀家,哀家真的想知道这大汉的后宫什么时候出了如此狠绝之人!”   她还在生气,因为刘荣的死,都太强已经生了一晚上的气了,如今还在生气。   “诺!”   于是就这样陈阿娇,张汤和素锦三人成为了这一次刘荣之死案子的督办着。   三日后。   天牢,陈阿娇正在张汤的卧房之中看着卷宗,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这种声音她十分的熟悉,是蛇的声音。以前她和风慕宁相熟的时候,便经常听到这种声音。   大月氏以养蛇为乐,因而人人都喜蛇。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藏呢?出来吧。不知道国王到底为何事而来,若是为了君泽秀之事而来,本宫无可奉告!”陈阿娇手里拿着卷宗,喃喃的说道。连头都不曾抬,而此时陈阿娇的身后便盼着一条巨大的红色巨蟒,那巨蟒一直盘在这里。十分的可怕。   一阵白影闪过,速度之快,以至于无人看清楚风木寒从何处而来了。他便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珠子,那是一只十分巨大的夜明珠。   “昭明公主,君泽秀盗走了我大月氏的圣物,还请公主告诉孤,她到底在何处?”   果然风木寒是来找陈阿娇文君泽秀的下落了,他一直派人跟踪陈阿娇,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君泽秀,而他可以肯定的陈阿娇肯定是知道君泽秀的下落。   “本宫不知,国王你还是请回吧。”   陈阿娇依旧没有抬头,而风木寒突然出手,便有一阵香气传出,香气弥漫开来,陈阿娇便觉头一阵眩晕。之后风木寒便轻轻的唤道:“告诉孤,君泽秀在什么地方,她在哪里?”   香气幻境,催眠出手。风木寒正在对陈阿娇进行催眠,就在此时,一道红影闪过。长剑出鞘,公孙煜便出现在这里,一把搂住已经昏过去的陈阿娇。他今日才发现陈阿娇果然不同寻常。风木寒竟然进入不了她的心境,只是将她弄晕了而已。   “公孙大家,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风木寒强忍着怒气,今日他搞不容易才找到陈阿娇外出的机会,准备趁着她不备,将她催眠,问出君泽秀的下落,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公孙煜来。   其实如果公孙煜不出来,陈阿娇四周的死士也要出来了,只是公孙煜出手快了一步而已。   “风木寒,这里是大汉,她可是我大汉的昭明公主,你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暗害我朝公主,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吗?花香催眠,你当真欺我大汉无人吗?我想你是想要会会姬疯子了。他可是昭明公主的人,你说说,若是我将此事告诉了姬染,他要是发起疯来,会是怎样的?”公孙煜面带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充满了讽刺。   “姬染?”   “阴阳家姬染,云中君最出色的弟子,而你这个败类,等着姬染来清理门户吧。”公孙煜一袭红衣加身,抱着陈阿娇。而风木寒见状,望着他,知晓今日在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便寻了一个机会,立马离开这里了。   “畜生,你还准备留在这里吗?小心你的蛇胆!三日后我就来取。”   公孙煜用蛇语腔对巨蟒红妹说道,那巨蟒当即就逃走了。   当风木寒回到驿馆,一件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风慕宁不见了,所有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了。   “国师呢?国师?慕宁在什么地方,人呢?”   其实风木寒此时才想通,今日之事,不过是陈阿娇设的一个局而已,陈阿娇是故意那样做的,引他离开驿馆。而君泽秀便回到驿馆,将风慕宁带走。盗王之王,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她这一次盗的可是人。   “大王……”   “没用的废物,留着你们何用!”   风木寒当即扬起手,风吹起他的红发,他整个人已经陷入疯魔之态。   “孤要杀了你,昭明公主,定是你强孤的慕宁,慕宁是属于孤!”   堂邑侯府。   陈阿娇已经回到堂邑侯府,风慕宁已经被待到这里了。缇萦医女也已经早早的就来到这里。此时缇萦正在给风慕宁施针。   “如何?”   陈阿娇关切的问道。   缇萦摇头,将银针放下又收好。   “药石无灵,这本不是小妇人所长,大月氏的蛊毒当真无法解。”缇萦医女已经放弃。   “慕宁公主……”   君泽秀再次落泪。   第116章 刘彻风采   陈阿娇望着面无表情的风慕宁,一声长叹,以前的风慕宁怎么会这般,没想到风木寒竟是这样的人,竟是将好端端的人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是陈阿娇现在却无计可施。   “缇萦医女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蛊毒真的无法解吗?”陈阿娇还不死心就想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不过让她失望是缇萦一直在摇头,没有办法。   “公主大月氏的蛊毒不是小妇人所长,还去公主另请他人吧。”之后缇萦便提着药箱离开了堂邑侯府。见到缇萦这般姿态,陈阿娇只得转向公孙煜。此前他便和陈阿娇说过解开蛊毒的办法。   “你说的办法真的有用吗?”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陈阿娇只得寻找公孙煜。但见公孙煜低头沉思半晌才说道:“哦,我听说是这样,但是大月氏的化人丹极少对人使用,具体功效我也不清楚。慕宁国师此番,不清楚。”   公孙煜确实不知道他谁的方法是否有用,他只是知道这种方法曾经有用。   陈阿娇听了公孙煜的话之后,先是沉思了一会儿再对一直在一旁担心不已的君泽秀说道:“你可有法子?”   君泽秀与风慕宁都是大月氏的人,而且可以看出来两人关系匪浅。陈阿娇和公孙煜都在大汉,自然对大月氏了解有限。至于君泽秀就不同了,也许她知道的更多也说不定。   君泽秀一直都在落泪,此时她真的是恨死风木寒了,如果不是他,风慕宁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这一切全部的错都在风木寒的身上。   “公主,化人丹乃是大月氏禁用之物,已经被禁用好多年,我也不知。现在怕只有风木寒才知道吧。只是他是一定不会出手帮忙的。”君泽秀在说风木寒这个名字的时候,是那样的厌烦。   是啊,风木寒是什么人,是他将风慕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怎么会去救治风慕宁。与其将希望放在此人的身上,还不如去想其他的办法。   只是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去找其他的办法,风木寒已经找上门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是来势汹汹。   “公主,大月氏国外风木寒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大厅,侯已经招架不住了,让奴婢来请公主,还请公主务必赶快去大厅!”沁荷匆匆的进来。她是一脸的着急。   “这么快就来了,走,随本宫出去见见他。君泽秀你也与本宫一道去,本宫倒是想要好好会会大月氏国王。”陈阿娇从未惧怕过什么,相反还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   君泽秀这些天一直都在躲者君泽秀这个时候出去,它也不怕了。现在的她恨不得对风木寒千刀万剐,现在正好有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了。   “诺!”君泽秀就和陈阿娇一起出去了。沁荷和茜娘两人也和陈阿娇一起出去了。   到了大厅便见一身狐裘的风木寒站在那里,剑指陈季须。而此时陈季须的身边自然是站立暗卫。两帮人正在对峙。   “这是为何,国王为何这般对待大兄。虽然你乃大月氏国王,身份尊贵,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这里可是堂邑侯府,乃是大汉的疆土。”   相比较陈季须的相对无言,陈阿娇显得强势了许多。风木寒见陈阿娇一来,便是一笑。只是那个笑声充满了阴森之味。他放下了手中之剑,转身对望陈阿娇。   “陈阿娇,风慕宁在何处?你公然绑架大月氏国师,分明就是没有把我大月氏放在眼里,欺人太甚。”陈阿娇   才缓缓的开口道:“穆宁国师如何会在堂邑侯府,大王竟然来到这里,这般说道,让本宫不知如何回答?”陈阿娇大手一挥,之后便对身边的沁荷说道:“既然大王在此,尔等怎能怠慢客人,来人快些给本宫上茶。将那最好的新茶给满上,让大王也尝尝我们大汉的新茶,比起大月氏的马奶酒如何?”陈阿娇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诺!”   沁荷便缓步走了下去。没一会儿便上茶去了,而此时风木寒一直站在那处,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让人看不清,他就那样看着陈阿娇。   “昭明公主,穆宁乃是我大月氏的国师,你可知晓绑架她,乃是兹事体大,孤今日是定要带走穆宁。若是昭明公主执意如此的话,孤定会出手,哪怕血洗堂邑侯府,也在所不辞!”   “哦,血洗堂邑侯府?大王真的是好大的口气啊。与先前那些匈奴狗一样,扬言要血洗长安,那你可要看看,现在他们又在何处?”   沁荷已经上茶,陈阿娇就端着茶水,悠闲的抿了一口,不慌也不乱了。   “是啊,我妹妹已经说了,这里没有穆宁国师,还请大王请回。若是大王真的想要寻回妹妹,若是需要堂邑侯府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了。当时候我堂邑侯府定会祝大王一臂之力。”   陈季须也站了出来,陈阿娇来了之后,他顿时觉得底气足了起来,于是也开始于风木寒说话了。   “帮忙?明明穆宁此时就在堂邑侯府,你们竟然言说不知道,分明就是没有将孤放在眼里,既是如此,也就没有将我大月氏放在眼里,若是今天不交出穆宁来。大汉就等着与大月氏为敌吧。我大月氏虽小,但是骨头倒是有几根。”   风木寒的语气十分的强硬,已经将此事上升到一种高度,上升到了两国的高度,上升到外交的层面。   而且风木寒此人语气还十分的强硬,如此的姿态让陈阿娇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尤其是见到他这个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王没有丝毫的证据,就言说是本宫带走了穆宁国师,你让本宫如何说呢?”   陈阿娇此时已经站起,带着怒气说道:“方才在天牢之中,不知大王到底对本宫做了什么,这般小人之举,岂是一国之君所为?”   此话一出,陈季须便惊呆了,他便上前询问其陈阿娇来:“小妹,究竟发生了何时?你告诉为兄,你去天牢了,这个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陈季须现在只剩下一个妹妹了,而且陈阿娇他也知晓,是一个极其有能力的女子,他也极喜欢这个妹妹。   “昭明公主,没想到竟还有脸提出天牢之事。你乃是堂堂的大汉公主,竟然与一酷吏牵扯不清。那张汤分明就是你的情人,你只是假借查案由头,与他私下相会罢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诧,就连刚刚回府的馆陶公主都大惊了。   “你说什么,阿娇怎么会和张汤有牵扯,阿娇你与本宫说实话,你究竟与那张汤是何关系?”   从馆陶公主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是十分反感这一类的传闻。而今日恰恰在宫里也听到这样的传闻了。   “馆陶公主,你怕还不知晓吧,你那个宝贝女儿,还不是与那酷吏张汤不清不楚的,也许早就暗渡成仓。如今昭明公主已经年方十四了,还未说亲,意欲何为啊?”   说话的人不是旁人,就是王夫人。   那日馆陶公主在长乐宫说的话,早就激怒了王夫人,王夫人心里始终带着气。今日馆陶公主在宫里便和王夫人两人相遇了。   这两人相遇自然是分外多话,王夫人和馆陶公主互相不对眼,两人便吵起来了。于是便提到了张汤与陈阿娇的之间的事情了。   且说张汤与陈阿娇之间的事情,其实早就有人传了,不过一直以来,馆陶公主也没有放在心上了。   只不过今日一回来,就听到风木寒在说话,自古三人成虎,这话都传到了风木寒,这个大月氏国王的耳中,馆陶公主不得不不重视起来。   “阿母,你如何能相信此人的话,他分明就是恼羞成怒,诬陷阿娇!”   陈季须已经看不下去,对馆陶公主说道。   馆陶公主指着陈阿娇继续问道:“阿娇,你跟本宫说,你与张汤到底是何关系?本宫今日便将话放在这里,不管你之前与张汤是和关系,以后你再也不准与张汤有任何的往来!”   馆陶公主动怒了,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对陈阿娇动怒,一直以来,馆陶公主都十分宠爱陈阿娇这个女儿,一直都十分的偏爱。尤其是她的小儿子死后,就更加的宠爱了。   所以此番她这般训斥陈阿娇,定是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了。   陈阿娇见到馆陶公主如此,她倒是也没有多生气,只是望着馆陶公主了。   “阿母,我与张汤的关系该是如何便是如何,以后我也不会与张汤断绝关系的。”   陈阿娇坚持下来,她是何人,一代女皇武则天,想要选一个男人,又岂是能让其他人所能诟病的,就算此人乃是她的阿母。   “阿娇,张汤只不过是一个酷吏,地位如此之低?”   馆陶公主却依然故我,似乎没有听到陈阿娇说话似的,继续反对陈阿娇和张汤的事情,事实上有些事情本没有什么,比如陈阿娇只与张汤。   但是介于馆陶公主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风木寒也还在这里,风木寒此人在这里,趁热那家自然是极其的不喜欢。   “阿母,我知晓张汤只是一个酷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者阿母以前不是也与我言说,我乃是大汉的昭明公主,什么样子的男子都任我挑选,至于张汤。我现在与他并无什么,即便是有了什么。阿母这有何干系?”   陈阿娇自然是知晓馆陶公主在历史上究竟是一个什么的人,后来馆陶公主自己都开始养面首了。因而对于男女关系自然是看的十分的淡然。   果然陈阿娇这话一出,那馆陶公主自然也就有了些许的动容,“这,既然没有什么关系,那也作罢,对了,为何国王会在此处?”   馆陶公主现在终于意识到风木寒在此了,刚才她只顾着和陈阿娇说话,现在竟然忘记了风木寒竟然在此,现在终于想起来。   “阿母,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怎么了?大月氏的国师不见了,他就来我们堂邑侯府要人?焉有这种道理,好似我们堂邑侯府将国师给藏起来了?“陈季须十分不爽的说道,他一直死盯着风木寒。   话说陈季须对风木寒的印象一点儿都不好,尤其是之前在汉宫之中,看到他放蛇咬人的时候。   “哦?竟有此事?若是大王当真为了此事而来,那想必是让你失望了,我堂邑侯府从来没有雨慕宁国师有过往来,你真的是失望了。”   馆陶公主此时已经端出了公主的架势来了,而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人则是站在他的身后。风木寒则是注意到了陈阿娇身边的君泽秀。   “好,那公主孤要带走此人,君泽秀乃是我大月氏全国通缉的要犯,她竟敢盗取了我大月氏的圣物?还请公主将此人转交给孤?”   风木寒现在也看清楚形式了,那就是现在根本就无法从陈阿娇的身边要回风慕宁,所以他值得先放弃。   不过一旦找到君泽秀了,就定会知晓风慕宁的下落。   馆陶公主听到了风木寒的话之后,便朝着君泽秀看了一眼,发现君泽秀好生陌生,就瞅了陈阿娇一眼。见陈阿娇始终站在那处,又瞧了陈季须一眼。陈季须却是已经站出来了,对着馆陶公主说道:“阿母,此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还记得三日前,我差点在城北被匪徒所杀吗?就是这位姑娘救下的我?”   三日前。   城北荷花荡,陈季须如往常一样出门办事,突然就路遇劫匪,在长安郊区竟然会遇到如此胆大的劫匪也出乎陈季须的意料,而且陈季须身边也没有暗卫,身边也没有任何的人,加上他武艺极其的一般,眼瞅着就要没命了。   这个时候君泽秀便从天而降,将他救下了。不过当时君泽秀并没有留下来,而是选择了离开了。   今日竟然出现在堂邑侯府,陈季须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他自然是激动不已了。这些天他也一直都在寻找这个面带薄纱的女子。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此人就在堂邑侯府。   所以当听到风木寒要将此人带走的时候,陈季须便站出来了,为君泽秀说话了。   馆陶公主一听,自然是因为是陈季须将君泽秀给留下来了。想到这个人既然救下了陈季须,大汉的人素来讲究知恩图报,此人不可能不管。   馆陶公主大打量了一下君泽秀,发现此人面带薄纱,肩膀上还站立一个动物,一只云雀在她的身边飞来飞去了。再观这个女子的的穿着打扮,确实不像大汉之人。   “大王,此人乃是我儿的救命恩人?今日我堂邑侯府断然不会将人交出去的,若是大王当真要人的话?还是等这人离开堂邑侯府,到时候你再来拿人也不迟。”馆陶公主最终还是选择了将此人给留下来。   “岂有其理,好,好,馆陶公主,昭明公主,堂邑侯,孤告诉你们,今日之事,并没有完!”风木寒怒视了一下陈阿娇等人,之后便转身而去了。   这个事情暂时告了一个段落,而陈阿娇本想回房间与君泽秀等人商量如何治愈风慕宁的。却被馆陶公主叫到了她的房间之中。   “阿母,有何要事?”   陈阿娇跪坐在馆陶公主的身边。   “这个你先看看!”   说着馆陶公主便递来一个信封,陈阿娇打开了信封取出了信件,放在手里观看了一番。脸上便微微的发生了变化了。   这封信是裴慕寒写的,上次刘武逼宫不成,反被擒获,其中他的谋士裴慕寒却成功的出逃了。如今刘武死了,裴慕寒的下落自然成为了谜。不过这些天汉景帝刘启一直都在寻找裴慕寒,以及羊胜和公孙衍等人。不过均无所获。   “阿娇,你有何看法?”   馆陶公主见陈阿娇已经看完了。   陈阿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走到了烛台前,将信放在烛火上,那纸张遇火就燃,当即便化为灰烬。   “阿母,此事万万不可。如今那裴慕寒乃是朝廷重犯,而且舅父一直都在寻找他,定是这风木寒还知晓其他的事情了。”   陈阿娇所说的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梁王的兵权,梁王刘武死的时候,刘启派人去查抄了他的家,竟然没有发现梁国的虎符了。无虎符便可以动用梁国的大军了。这事情就严重了。   梁国在刘武的建设上,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诸侯国,不然刘武也不会动下逼宫的心思了。这么大的诸侯国,军队的力量自然是强的。   其实在前面的吴楚之乱的时候,梁国的军事实力便初现了。当初周亚夫举兵不发,一直让刘武死撑。面对着吴楚叛军,刘武竟然守住了,足见其军队之强大了。   而如今没有虎符了,梁国的军队的力量便不可以调动了。这对于刘启来说,简直就是心头大患了。   “为何不可,裴慕寒只是想与本宫合作而已?他会将虎符赠予本宫?”馆陶公主开始心动了。她一直想为她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了。可是当她看到窦太后和刘启两人都在袒护王夫人的时候,心下便是难受的很。   “若是他愿意将虎符真的赠予阿母,那当然是好事情了,只是这裴慕寒为人诡计多端,不可足信。还是让我为阿母去见他,到时候一探虚实方好。”陈阿娇建议道。   那虎符陈阿娇自然是想要的了,若是可以得到梁王的兵力,那么她的称皇之路又要快一些了。她自然是想争取这个机会了。馆陶公主见陈阿娇如此的说话,便想了想才说道:“若是阿娇,你愿意去自然是好事情。此事毕竟此事体大,本宫也知晓定是要小心。本想派你大兄去,本宫又不放心,现在你去,本宫到是放心了。只是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馆陶公主忍不住的提醒道。   “阿母,我知晓了。明日我便去。”   之后馆陶公主有何陈阿娇了一些事情,主要是宫里发生的事情,如今王夫人被禁足了,哪里也不能去,就相当于软禁了。这对于馆陶公主来说,绝对是一个值得振奋的消息,但是对于陈阿娇来说,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上次刘荣之死的事情,确实一直都在查,而现在张汤查到的证据,都和王夫人无关。看来刘荣死的事情和王夫人确实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可是陈阿娇也知晓刘荣的死,不可能是自杀。那就证明还有第三人插入了刘荣之死的事情之中,这人究竟是谁?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虎符一事,虎符陈阿娇是一定要拿到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等到陈阿娇走出馆陶公主的房间,公孙煜早就离开了堂邑侯府了。本来陈阿娇还想向他打听一些事情的,没想到他竟然就已经走远了。   之后陈阿娇又让君泽秀留下来陪风慕宁,还安排了暗卫在这里保护一下。而她则是带着茜娘和沁荷两人一起从暗道去往了歌舞坊,去和谢如云交代一些东西。   第二日,歌舞坊碧水厅之中。   裴慕寒早就应该到了这里。当年风华绝代的裴慕寒,现在竟然也沦落到了被人追击的境地。   “公主这边请,人已经到了!”   谢如云领着陈阿娇便来到了碧水厅,见到陈阿娇来了,裴慕寒便站起身子来,朝着陈阿娇探身一看,陈阿娇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一如以前的模样。而裴慕寒整个人就显得颓废了很多。   “昭明公主,别来无恙?没想到你竟还愿意见我?”   裴慕寒自然也知晓之前陈阿娇是多么的反感他,所以才会发出此言。而陈阿娇听到他这边说话,便抬头看向他。   美男就是美男,不管他是如何的落魄,都改变不了他姣好的容貌,裴慕寒是大汉第一美男子,绝非浪得虚名。此时他依然丰神俊秀,芝兰玉树,端坐在那里。   “本宫是为虎符而来,不知什么条件才能让你将虎符交给本宫?”陈阿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事实上她真的是不想来见裴慕寒这个人,裴慕寒这个人的确是让她感到厌烦。她心里十分不喜裴慕寒。   不过事关虎符,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的,重要便是将虎符弄到手。   “公主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就要看看公主愿意拿出什么跟我换了?这些人是……”裴慕寒看了一下四周,陈阿娇的身边都围着人,都害怕裴慕寒伤害陈阿娇。   裴慕寒是鬼谷一派,大汉的纵横大家,九岁封相,少年便成名了。加上容貌俊美,从来都是被人捧着,何曾落到如今这番局面。   “你们全都下去吧,本宫想要和裴丞相单独聊聊。”   陈阿娇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茜娘和沁荷两人便退下了,而她的暗卫却都是一脸的着急的看着陈阿娇。   “公主……”   “无事,你们都先下去吧!”   陈阿娇在此强调了一下,那些人才下去。   等到这屋里无人之后,裴慕寒才对着屋内大声的说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迟迟不肯现身!”   这个房间还有其他的人,他的话刚刚落音,公孙煜便初现了。对,公孙煜一直跟踪的陈阿娇,而且他还成功的躲过了陈阿娇的暗卫和死士。没有人发现他,没想到竟然被裴慕寒给发现了。当真是失误。   “公孙煜?”   陈阿娇见到公孙煜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大惊了。这一次的事情对陈阿娇十分的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自然也不想公孙煜知道。   至于公孙煜此人陈阿娇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此人到底是敌是友,对于这样的人,陈阿娇从来都是有戒心的。   “公主!在下只是路过,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昭明公主和裴丞相。公主放心,今日之事,在下会烂在肚子之中,不会为任何人说道!”   公孙煜一眼便看出了陈阿娇心里所想。   “活人的话不可信,只有死人的话才可信!”   说着裴慕寒便飞跃起身,与公孙煜打斗起来。动作之迅猛,出乎了陈阿娇的意料,而公孙煜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对付裴慕寒他是游刃有余。   陈阿娇则是坐山观虎斗,她喝着茶,便看着这两人在打斗。只是这一场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外面的吵闹声给禁止了。   “公主,张汤张大人带人来歌舞坊了,说是要搜查!”   谢如云在门外说道。   她的话刚刚落音,这边便停止了打斗。   “张汤?”   看来今天歌舞坊真的是很忙,公孙煜,裴慕寒,张汤都在这里。而且等到陈阿娇出去的时候,竟然还看到的段宏和姬染两人竟然也在这里。   “公主!”   陈阿娇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张汤自然也发现了陈阿娇了。不过他并没有下令制止,而是让人继续搜查了。   “张大人,这是所为何事,竟然这般劳师动众?”   歌舞坊是不能彻底搜查的,至少现在还不行。这里也算是陈阿娇的一个秘密基地了,今日她是定要阻止张汤去搜查。   “公主,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见到陈阿娇,张汤依旧和其他时候一样,对她恭顺有加,朝着她便是一拜,之后便让人继续搜查。   “奉命行事,那本宫就要问问是何人差使你来此?”   陈阿娇一阵疑惑,现在裴慕寒还在歌舞坊,他可是不能暴露了,若是暴露对陈阿娇而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是本王!”   陈阿娇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一个人,那人便是现在的江都王刘彘,也就是后来的刘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武大帝。   而现在他竟是初现在这里,今年只有九岁的他,已经有王者之风,他站在陈阿娇的面前,直视这陈阿娇。   “原来是江都王!不知你来这歌舞坊来所为何事?”   陈阿娇知晓这一次刘彘是来者不善,见他来的派头便可以看出一二,当然这不代表陈阿娇就怕了刘彘。   “没想到昭明公主也在此,本王倒是不知,今日之事,乃是本王让张大人前来。近日本王在宫中的玉如意失窃,有人言说那人便躲在歌舞坊,本王便命张大人来此查证一下,不知昭明公主有何异议?”   已经九岁的刘彘,已然便的十分的强势了,面对陈阿娇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大气。见到张汤停止了手下的事情,便说道:“怎么,张大人,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今日是我江都王拿人,谁人敢拦?”   刘彘大声的训斥了张汤道,张汤也无法只得命人去查办了。   以前歌舞坊没人敢查办的原因,自然不是陈阿娇的原因,更多的是梁王刘武的原因。歌舞坊本就是梁王刘武赠给谢如云的,此番梁王已经过世,正所谓人走茶凉,歌舞坊自然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若是刘武还在,刘彘也不会如此的猖狂。   “慢着,今日本宫说这里不能搜,便不能搜!”   陈阿娇当即命人拦住了。陈阿娇随身必带暗卫,她一声令下,许多人便拦在她的跟前,于是那些搜查的人也被挡外间。   简单的一点来说,就是刘彘和陈阿娇对峙上了,一个要搜,一个不让搜。两人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而上。   若是知晓陈阿娇与刘彘的真实身份的人,都会大叹一声,历史上的千古女帝和汉武大帝就这样对峙。只是到底谁胜谁负,且看下面分解。   “昭明公主,你今日是存心要与本王过不去?”   刘彘上前,便走到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身边的暗卫已经出招,那剑已经出鞘,指向刘彘的咽喉。刘彘却丝毫不见惧色,照样大步朝前走。   “退下!”   陈阿娇大手一挥,便让暗卫退下。李文修这才退了下来。   “歌舞坊,今日本宫要在这里招待重要的客人,若是江都王要事搜证,还请明日再来!”陈阿娇也丝毫的不退让。   “若是我定要今日来呢?”   刘彘继续上前了,他伸出手来:“张汤给本王搜!”   “王爷……”   “张汤,你竟然违抗本王的命令,你可是弄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本王的一条狗罢了,给本王去搜,若不然,提头来见?”刘彘大声的吼道,他见张汤不为所动,当即便大怒。   “你说谁是你的一条狗?”   陈阿娇大怒了,要说张汤可是陈阿娇的看上的人。   刘彘见陈阿娇动怒了,便抽搐的一笑,对着陈阿娇道:“怎么昭明公主心疼了,果然外界所言非虚,张大人和昭明公主果然不一般了,本王只不过说了他一句,昭明公主就这般生气,难不成张大人是说不得吗?”   刘彘的眼神盯着陈阿娇,他虽然只有九岁,但是个头已经与陈阿娇不相上下,他走近了陈阿娇与她耳语道:“陈阿娇,你就是为了这样一条狗奴才,而拒绝本王?”说着刘彘便拿出剑,一剑便刺向张汤,之后便手起剑落,抽出剑来。   “张汤胆敢违抗本王命令,按罪当株。”   刘彘的动作十分的快,陈阿娇刚刚反应过来,张汤便倒地不起,血流一地。这么快就见血了,在场的人全部都为之一愣。   “李文修带张大人去缇萦医女那里!”   陈阿娇强压着怒气,她很生气了。她的手在发抖了。   “诺!”   李文修便要上前去救治张汤,而刘彘却在此时放下话来,对着李文修说道:“张汤乃是被本王所杀,谁人敢动!”   刘彘执剑便站在那里,剑还滴着血。   “李文修带人走,今日张汤本宫是救定。谁人敢拦,格杀勿论!”   茜娘见陈阿娇如此,便捧着剑上前,那是云家家主云倦初送给陈阿娇的明月了,明月宝剑在手,陈阿娇也拔剑出鞘。剑指刘彘,两人当真对峙起来。   李文修已经上前救人,刘彘当真出手,而陈阿娇说时迟那时快,便于刘彘叫起手来了。十四岁的陈阿娇与九岁的刘彘两人竟然斗了起来。   见到这两人打斗起来,一男一女,陈阿娇不似大汉的其他女子,她乃是大唐女皇武则天,在唐宫的时候,就擅武,对于剑道尤其的擅长了。身为一代女皇,怎么会一点儿自保能力都没有了。   而刘彘自然也不弱,一个是大汉的昭明公主一个是大汉的江都王,一个公主,一个王爷,这两人打斗起来,无人敢插手。   另外一方面,李文修已经带着张汤去了缇萦医女那里了。   第二日。   长乐宫中,窦太后正在研读《道德经》,突然便听闻了这个事情了,素锦将发生在歌舞坊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窦太后。   “哦,竟是这样,阿娇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心性。她还太小了,至于那张汤,本是她的心头好。倒是哀家之前高看了她!”   一直以来,窦太后都十分的看重陈阿娇,甚至还有些担心陈阿娇。尤其在得知馆陶公主参与了刘武谋反之事之后。   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在告诉窦太后,陈阿娇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子而已了,比如在歌舞坊与刘彘为了张汤想斗的事情了,如今已经都在长安传开了。外人都言说陈阿娇当真是真性情,也让她与占张汤一事愈演愈烈了。   “只是太后,现下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此事竟然是阿娇弄出来的,自然又她自己去办才是,至于刘彘那边。他倒是比他兄长们更有气势,陛下已经决定立他为储君了,不日便会昭告天下。阿娇这一次怕是要吃亏了。”   事实上,也如窦太后所言的一样。   陈阿娇和刘彘两人相斗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自然也传到刘启的耳中。   “不像话,阿娇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是啊,父皇你是不知道,阿娇竟然为了张汤,和小弟动手。小弟是什么人,他可是陛下的亲子,我的亲弟弟,乃是大汉的江都王,也不知道阿娇是怎么想的?”   平阳公主刘娉一脸怒气的也将昨日的事情告诉了刘启了,自然又她转述,她当然添油加醋了一番。   刘启先是沉思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听信刘娉的挑拨,而是继续问起韩嫣来:“韩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韩嫣一直和刘彘两人形影不离,所以那日陈阿娇和刘彘在歌舞坊发生的事情,韩嫣也是全程见证了。   “诺!”   韩嫣便将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虽与刘娉说的有些许的出落,但是也强调是陈阿娇先动手的。   “父皇,你瞧韩嫣也是这么说的,事实上就是陈阿娇所为,她竟然还打伤了小弟,此事可不能这般善罢甘休。父皇,不要忘记了,小弟才是你的亲子。”刘娉在此强调道。开始向刘启施压。   “那张汤现在如何?”   刘启当时没有说要去处置陈阿娇,而是询问其张汤的情况。   “张大人伤势过重,如今还未苏醒,还在缇萦医女处!”   “昭明公主到!”   刘启还准备继续询问,便有人喊道陈阿娇到了。   陈阿娇到了之后,便朝刘启施礼,见平阳公主刘娉在这里,她便是一笑。   “阿娇,你有何话要说?”   刘启直接开问,陈阿娇早就预料到了刘启是因为昨日之事来召见她的,便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了。   “江都王刘彘只不过只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他是救母心切,而阿娇护着张汤,绝非私心,反而是为了真相,才那般做的。”陈阿娇的说辞便是这个。   当然她此话一出,刘娉便站出来了。   “陈阿娇,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简直,简直就是……,什么杀人灭口,什么救母心切,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陈阿娇到是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平阳公主可能久未入宫,有所不知,如今张汤张大人正在与本宫一起,查证临江王刘荣之死一案,而汝南王刘非则是指证乃是此事乃是王夫人所为。而此番江都王要要刺死张汤,难道不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第117章 太太太强   陈阿娇现在是明指胶东王刘彘乃是救母心切,杀人灭口。而她这般说辞倒是也说得通。而一旁的平阳公主自然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了。说陈阿娇乃是与张汤关系匪浅,只是单纯为了救治张汤才会那般做。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十分的有理。而陈阿娇与刘娉两人都乃是大汉公主了。刘启见到两人这般说辞,便命内侍官去宣刘彘进殿。   要说刘启这么多的儿子,现在最得刘启喜欢的怕就是胶东王刘彘了。刘彘少年老成,像极了年少的刘启。最重要的一点,刘彘还有一个特殊之处,他也是刘启九子之中,长得最像刘启的人,与少年的刘启长得十分的像。这也让刘启对刘彘有一种莫名的情感了。当然为何刘启这般看好刘彘,那就是刘彘虽然堪堪九岁,却有着不同于兄长的魄力与胆识,而且说话办事都十分的有自己的见识。   刘启还记得前不久发生的一些事情,那大约是刘彘八岁的时候。王夫人带着刘彘去后园,所谓的后园便是刘启为了让诸位夫人和皇子女知道农家的辛苦,让人收拾的菜园子。王夫人便经常带刘彘去后园挑菜,让人认识一些农家的谷物以及蔬菜。而那一次刘彘不小心将手给弄伤了,便啼哭起来。当时刘启正好经过了。听到刘彘啼哭,虽然言说刘彘只有八岁,手受伤理应啼哭。可是还是被刘启所不喜。   对于刘启来说,他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呢?而且刘彘还是他选中的太子人选,竟然遭遇到这点苦痛便啼哭起来,便上前准备训斥他一番:“这点小痛就啼哭不止?你……”   刘彘则是朝着刘启一拜,然后言说道:“父皇,不是因为痛,而是因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不敢毁伤,如今毁伤,便想起母妃十月怀胎之苦,又念及父皇……,所以才这般啼哭。”   当时刘启便一阵失语,之后便开始观察起刘彘,发现刘彘果然与他的那些兄长不同了。是一个可塑型很强之人。   而今日得知刘彘竟然与陈阿娇两人杠上了,对于陈阿娇刘启自然也是十分的欣赏了。只是论起亲疏远近,还是刘彘与刘启最为亲近,到底是父子了。其实在这个时候,刘启的心便已经偏向了刘彘了。   没一会儿刘彘便来到了甘泉宫。   刘彘长相不凡,端的那叫一个体识清远,且言行以礼。果然是不负东南之美,当真是海内之秀。他缓步走入甘泉宫之中,见到刘启便是一拜:“父皇!”   “彘儿,今日你为何要对张汤出手了,当真是因救母心切?”   刘启开口便问了,其实当陈阿娇听到刘启这般问之后,便知晓今日刘启是肯定会选择帮助刘彘的,于是她只好抬头一看,便有人得了命令了。那些人自然是去通知馆陶公主的。   “回父皇,母妃究竟发生了何事,儿臣一无所知了。儿臣私以为母妃对儿臣有养育之恩,儿臣自然是想救出母妃,只是若是母妃当真犯了错,儿臣也觉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儿臣断然不会因救母心切,而去诬陷忠良。今日之所以对张汤的出手,而是因张汤办事不力,才会出手,别我它意。我想怕是昭明公主断章取义了。”   刘彘依旧不缓不慢的样子了,他站在那处,端得住。   陈阿娇这一次再一次审视了一下刘彘,汉武大帝,果然还是有点儿本事,至少比起他的哥哥刘非要好得多了。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成不了盟友,注定只能成为敌人,自古称皇败寇。所以陈阿娇是不能败的。   “张大人办事情素来刚正严明,秉公执法,本宫从未见他办事不力,怕这也是胶东王自己寻的借口吧。”陈阿娇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开始反驳起刘彘的话。   刘彘大袖一甩,转过身来,对着陈阿娇说道:“昭明公主果然是心疼张大人,没想到都到这里,竟然还这般的护着张大人,若是张大人知晓了,心里定是十分高兴。也许这张大人也是爱慕公主,所以给公主你办事情的时候,便十分的好,可是轮到本王的时候,他便不用心了,这也是未可知。本王只是惩治了一个办事不力的臣下而已。为何公主竟是如此的紧张,若是真的没有什么,这怕没人会信吧?”   陈阿娇听到刘彘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也端得住,不缓不慢的说道:“本宫与张大人的关系,没有人比王夫人更清楚了不是,回陛下,今日阿娇还带了一个人来。”   说着陈阿娇便拍了拍手,便出现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刘彘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的样子,刘彘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陈阿娇这一次带来的那个人便是彩云,馆陶公主的侍女,跟在馆陶公主身边已经有七八年了,是堂邑侯府的老人,可是若不是陈阿娇派人暗查,又怎会知晓这个人竟然是王夫人暗查在馆陶公主身边的细作,这一次陈阿娇将她带到刘启的面前,指着她说道:“彩云,这便是王夫人的眼线,这些年一直在汇报堂邑侯府的一举一动。想必胶东王比我更清楚她是谁吧。”陈阿娇指着彩云,便质问起刘彘。   那彩云看到刘彘之后,便求助的看向刘彘,而刘彘则是十分蓦然的表情,对着彩云更是鄙视一笑,之后便笑道:“昭明公主当真可笑,随便在堂邑侯府寻一个侍女,便言说是母妃的细作,若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在汉宫之中,寻一人,言说是公主你的细作,证据呢?还有母妃为何要在堂邑侯府安排细作,错漏百出的话,还请公主三思而后行!”刘彘又是对陈阿娇一阵嘲讽。   刘彘的战斗力可是要比刘娉和刘婷他的两位姐姐强多了。   “当然今日之事,父皇错在我身,儿臣自愿请罚。张大人乃是国之栋梁,儿臣只是一时气愤,便动手伤人,实属不该。今日儿臣负荆请罪,还请父皇责罚。”   说着刘彘便脱下衣服,果然他的后背背了荆条而来。他取下荆条便高举过头,跪到在汉景帝刘启的面前。   “请父皇责罚儿臣,儿臣有罪,儿臣知错!”   之后刘彘便低着头,恳请刘启责罚。   陈阿娇见到这种场景,当即一愣。没想到刘彘竟然玩这么一出,当真是高明了。就连陈阿娇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起刘彘来了。这一招走的妙,这样反而将她衬得十分的卑劣了。   果然此时刘启龙颜大悦,虽然他还是十分严肃的对着刘彘。   “既然这般,朕定要惩处,张汤乃是大汉贤臣,而你作为大汉皇子,确实有错。”   之后刘启便拿起荆条开始鞭打起刘彘。   这件事情以刘彘被鞭打而宣告结束,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陈阿娇得胜了,可是没有人比陈阿娇更清楚了,这一战她是输了。赢家乃是那个看起来只有九岁的孩童刘彘,他才是这一次最大的赢家。   王夫人寝宫。   刘彘和王夫人两人在一起。   “好,我儿干得好,彘儿这一次你父皇定是对你印象极佳,只是我儿这身子……”王夫人看了刘彘身上的伤痕,顿觉心疼。他知晓刘彘这个方法是最好的,这样既可以堵住朝臣们的悠悠之口,又可以贬低陈阿娇,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即便王夫人知晓如此,当看到刘彘身上的伤痕的时候,还是会心痛。   “母妃没事的,你从前不是与彘儿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这一点苦算什么,只是一些皮外伤,而且父皇下手很轻,他心里究竟还是偏向我了。至少儿臣见母妃被困,心里难受而已。那陈阿娇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敢对我拔剑相向,竟然就是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张汤,简直就是气煞我也!”   刘彘还是十分的生气,尽管今日之事,刘彘也算是赢的漂亮,但是他心里还是十分的不爽快。   “陈阿娇那个女子生的邪气,彘儿那种女人不可要,你莫将她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你的称皇大业,若是你能够称皇,什么样子的女子没有了。到时候你称皇了,陈阿娇你怕都看不上了。”王夫人宽慰起刘彘道。   “诺,母妃所言极是,儿臣已经知晓,只是不知刘非那边的事情,母妃准备怎么弄?”   王夫人见四下无人,便言说道。   “自然是杀之而后快了。程姬母子当真是讨厌,当下必要铲除他们。”说着王夫人便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突然一阵响动,此番王夫人和刘彘两个人正在共商大计,此番出了这样的动静,这种事情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而刘彘已经将那快剑掷出,突然那剑便飞驰出去,穿胸而过,那人便被斩杀在地。等到王夫人和刘彘赶到看清楚那人的时候不由得心惊,那人便是刘彘的三姐——刘婉,刘婉就这样被刘彘一箭穿心而死。血流了一地,王夫人见到这里,自然是大惊。   “来人,快点选太医,太医……”   王夫人本来还想继续喊的,突然就被刘彘给捂住了嘴。   “母妃休得再喊,三姐已经身死,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三姐乃是被儿臣所误杀,儿臣这一辈子便喝太子之位无缘。母妃……”刘彘十分严肃的看着王夫人。而王夫人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刘婉,便伸出手去,果然见刘婉已经气绝身亡了。   “婉儿,死了,这,这……”   王夫人虽然心狠,只是刘婉乃是她的亲女,这亲女自然是不同的了,尤其是现在,她看到刘婉这般,心里还是有些伤痛了。而反观于刘彘,倒是情感淡了许多。   “母妃,你曾经也告诉过儿臣,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日是三姐不幸,如今她已经身死,即便母妃将儿臣交出,三姐也活不下来。不过趁着三姐生死,儿臣这里倒是有一计策……”   之后刘彘便将他想到的计策和王夫人说了,王夫人当即一愣,之后见到已经身死的刘婉,她闭上了眼睛。   “那就这样去做吧了。这一次本宫让程姬母子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一早,在御花园的水井之中,发现了一具女尸,之后经过查证,竟然是刘启与王夫人之女——刘婉。   “婉儿,婉儿,怎么会,我的婉儿,你们说什么,婉儿怎么会死了,昨日她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死,是谁杀了本宫的婉儿,到底是谁?”王夫人听到此噩耗,便嚎啕大哭起来。而刘启也赶到王夫人的寝宫之中安慰起王夫人来。   “陛下,你知晓的,婉儿最乖了。她那么的善良,就连那鸟儿受伤了,她都会救治一下,为何现在她死的这么的惨,陛下,你定要为婉儿做主啊,陛下?”   说着王夫人便落泪下来,她的眼泪的一直不停的流。王夫人本来长得就十分的娇弱,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的弱不经风,此番一哭,自然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哭的刘启也心疼起来。刘婉被打捞上来了,发现她竟是被刺死,很明显就是被人杀害了。   “陛下,你一定要为婉儿主持公道啊,她死的那么的惨!”说着王夫人便扑倒在刘启的怀里了。刘启自然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说道:“朕定会给婉儿一个公道,你莫要害怕,秦弱山如何?”   如今张汤受了重伤,所以这宫里的案子只得让秦弱山来办了,这秦弱山本来就是王夫人的人。   “回陛下,公主确实是被人所杀害的,微臣在公主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有人便将秦弱山在刘婉身上发现的东西递给了刘启,那是一个小香包,看起来并不起眼了。若是其他人都不会注意什么,但是刘启一眼便敲出来了,这个小香包乃是出自程姬之手。   刘启拿着小香包一看,他捏在手里。   “宫里竟然有这般心思歹毒的妇人,让刘非诬陷你在先,现在竟然还杀了婉儿,企图丢在这废井之中,毁尸灭迹。岂有此理,这种人岂能容。”说着刘启便站了起来。   他是认得这个小香包只有程姬才有,加上如今刘婉确实是惨死,自然而然便联想到程姬,当下便命人将程姬给抓起来了。   “秦弱山此事便交予你查办,三日之后,朕要结果。”   刘启便将此事交给了秦弱山,那秦弱山自然十分高兴的便去惩办去了。等待程姬的命运是相当惨的。秦弱山乃是王夫人的人,对待程姬自然不会手软。而且之后秦弱山还带人去查了一下汝南王刘非的家,发现刘非竟然在家里私藏龙袍,这事情一查出来了。当即刘启便震怒,此事当真是兹事体大了。分明就是造反,当即刘非被抓到了天牢之中,让秦弱山给审查了。   这件事情也传到了陈阿娇那处了。   “公主,此事你如何看?”   姬染正在和陈阿娇一起用茶,此时的陈阿娇就在那里默默的用茶。她也是刚刚得知刘非和程姬一起下狱的事情了。   “凶多吉少吧,这一次是秦弱山主审,就难办了,而且这一次还在刘非的家中发现了龙袍,私藏龙袍,寓意谋反。刘启最怕的就是有人来抢夺他的江山,此事……”   陈阿娇一直都在摇头,现在的她还不知刘婉的死乃是刘彘所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是刘彘所为。知道后来她才知道此事乃是刘彘所为。当即便多刘彘的狠绝直摇头,这样的男子实在是太狠毒了。   “我也认为程姬这一次凶多吉少了,不过唇亡齿寒,程姬不会死,而且我敢断言,程姬会东山再起。不要忘记了,宫里还有一个唐儿!”姬染提醒道。   唐儿本来是程姬的侍女,因而程姬月事之故,顶替她去侍寝,之后才有了刘发,如今的刘发刚刚获封为长沙王,因为年纪还小,尚未去往封地,一直都在汉宫之中。如今程姬倒台,唐儿不可能坐视不管。   “唐儿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又不得宠,她能有何办法,你莫要太看得起她了?”   陈阿娇之前就对汉宫了解了一下,知晓唐儿是最不受宠的美人,只是因为运气不错生了一个儿子,才被封为美人。唐儿自始至终在汉宫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而她的儿子刘发也只是被封为长沙王,那种偏远之地。   “公主,会咬人的狗不叫,唐儿没有那么简单,她若只是一个简单的货色,怎么可能得到程姬的赏识,而且程姬还让她生下孩子。”姬染默默的说了一句。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陈阿娇。   “这倒也是,只是这刘婉的死到底和谁有关,肯定不是程姬,也不会是唐儿,难道是贾夫人所为?可是贾夫人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出手?”陈阿娇还在思考,她现在还没有想到王夫人和刘彘的身上。   毕竟刘婉乃是王夫人的亲女,也是刘彘的亲姐姐。刘彘在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表现,对待父母孝顺,对待姐姐们都十分的友好,就连对金俗这个异父姐姐都特别的好。十分的友好,欺骗了很多的人。   而这么善于伪装的他成功的骗过了很多人,就算此时陈阿娇也只是怀疑,但是也没有怀疑到刘彘的身上,而只是觉得此时和王夫人和刘彘有关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唐儿会出手,只是以她之力?”陈阿娇对唐儿的实力还是有些不相信。   “公主,不要小看任何人,尤其是看似不起眼的人,自古都是阎王好办,小鬼难缠,你且看着吧。”   汉宫自从刘婉死了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死静,王夫人整日啼哭,刘彘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王夫人为了刘婉已经形销骨立了,而刘彘见到王夫人如此又想起三姐刘婉死的凄惨,便也是不眠不休,茶饭不思了。   今日,金俗县主也得知消息,便让秦明凡与她一同入宫去了,去探看一下王夫人了。而这一次夏知凡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留在这里,最近金俗县主府上的事情也是极多的。其中项青便经常来金俗县主府,时常的探看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夏知凡和秦明凡两人不得不防。   于是今日金俗便和秦明凡一起进汉宫了。   “夫君,今日我们来看看便好,瞧一瞧,之后你我便出宫,不会久待的,我还想咱们的大宝呢?”金俗笑着依靠着秦明凡,在此时此刻金俗就是一个小女人,有秦明凡靠着就好,哪怕现在她已经是身份尊贵的金俗县主了。   “好,只是来看看,我都知晓的,看看就走。”   两人便入了汉宫,来到王夫人的寝宫了。刚刚进去的时候,便听到王夫人的抽噎声,而刘婷和刘娉两人都在,这两人也哭的伤心了。而金俗本就与刘婉不是很熟悉,姐妹感情也淡,说实话。刘婉死了,她还真的伤心不了什么,因而也就没有刘婷和刘娉这样的感情。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以前还是姐姐妹妹的称呼,婉儿都死去几天了,才知道入宫。现在人倒是来了,竟然还是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是养条狗也比这个强。”刘娉说话素来不经过脑子,而且还快人快语,这不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就是欺负金俗来自乡下。典型的狗眼看人低,金俗倒是反应淡淡的,但是他有一个爱妻如命的夫君。   秦明凡这个人最喜欢记仇的,比如如今长安发生了大事情,就是云家的十里云霞花一晚上落尽,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开过,都没有人知道原因。而此事便是秦明凡所为。还有就是之前刘娉的头发也是被秦明凡弄掉的,现在刘娉刚刚的毛刚刚长好,就开始得瑟了。秦明凡心里便又有想法了,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发现出来。   “娉儿,你少说几句,金俗如今住在宫外,得到的消息慢,金俗你来了,快点过来做吧。阿母身子也不好,你也知晓你婉妹妹过世了,阿母这心真的是疼啊。那程姬当真是狠心,竟然去害婉儿,你说她为何要害婉儿。你妹妹招谁惹谁了?”王夫人哭的十分的伤心,演技也十分的逼真。加上金俗刚刚才有了孩子,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母性便开始泛滥。也就十分理解王夫人为何会哭的这般伤心了。   “阿母,婉妹妹过世了,我知晓你身子难过,可是你不能总是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之后金俗便劝慰了几句,王夫人这才止住了哭泣了。   “金俗你能来,本宫实在是太开心了。只是你婉妹妹如今过世了,本宫实在没有精力来招待你们了。”   王夫人正在说话,突然内侍官便来到这里。那是刘启的内侍官,王夫人一脸不认出来了。见到内侍官十分着急的匆匆的来到这里。   “王夫人,太后宣!”   竟是窦太后差人来的,而且这一次竟然是让刘启的内侍官来的,而不是让素锦来请了。王夫人便是一阵诧异,她便站起身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便领着刘彘等人一起去长乐宫。   “金俗,那你就现在这里待着吧。”   王夫人没有要带金俗去的样子,而此时的金俗便和秦明凡两人在这里。   “金俗你不要伤心,平阳公主这么多年,性子一点儿都没有变,这么的讨厌?”秦明凡十分反感的说道,他之后便开始观察王夫人的寝宫了。领着金俗到处都的逛。   这不逛还好,一逛便发现了端倪了。   “金俗,你瞧这是什么?”   秦明凡指着强调的一处红点说道,事实上那不是红点,而是血点,是刘婉被刺死的时候,喷溅出来的血点。是刘彘和王夫人两人没有清理好才留下的。   “这是血,以前我们隔壁杀猪的那些血就是这样,喷到墙上了,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我还带着你去和他们吵过的。不对,这里面怎么会有血呢?”金俗和秦明凡两人便走近一瞧,发现还有不少血迹了,这两人都对看了一下。   “金俗,你在看什么?”   王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杀回来了。开始询问金俗,金俗一时紧张,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好在秦明凡的反应快了很多,搂着金俗便笑道:“金俗方才跌倒了,金俗你瞧瞧你,走路都这么不小心,真的是让我愁死了。”说着还爱怜的摸了摸金俗的头,之后就转身离去了。王夫人也没有留心什么,便说道:“既然无事的话,金俗还是先回去吧,如今这宫里事多,阿母也没有时间来招待你,你小心一点才是!”   “诺!”   金俗便和秦明凡两人离开了,等到她们离开之后,王夫人才凑近一看,才发现这里的血迹竟然没有擦洗干净,没有处理好,竟是被金俗发现了。而此时刘彘也来了,见到王夫人盯着此处看,便十分诧异的看着这一块。   “母妃,你是如何发现的?这里是死角,我竟没有发现,这里要赶紧处理才是,万不可让人给瞧见了?”刘彘是一个做事十分缜密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晚了,已经被人发现了,彘儿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王夫人现在竟然慌了阵脚,这是极不正常的,可是此番她确实着急起来。   “母妃是何人,知道此事的人,绝对不能留,必须要尽快除却他才是!绝不能在此时此刻心慈手软?是谁?”刘彘知晓,能够到达王夫人寝宫的人,断然不会是其他人,肯定是他所认识的。   “金俗和她的夫君,只是金俗如今是县主,要除却她……”   王夫人倒是不是顾忌与金俗的母女情,而是害怕金俗死了,会给她找来麻烦了。更何况金俗如今住在宫外,他们也不好下手了。   “不管如何,必须尽快处置她,这些阿母无需担心,全权交给儿臣便是,儿臣定会将此事解决了。而且还会让金俗自裁而死了。”刘彘心下已经又扑了主意。   王夫人看着刘彘。   “你有何办法,金俗应该不会轻易自裁的?”   “母妃,难道不知道金俗刚刚生了一个儿子吗?若是儿臣将那孩子偷出来,用孩子的性命来威胁金俗,就不怕他们夫妇不自杀,到时候你就看着吧。金俗和秦明凡不能留,还有那夏知凡也不能留,至于那个孩子自然也不能留。斩草要除根。”刘彘这一番话说的王夫人都胆战心惊。刘彘是她一手带大的,都是王夫人自己骄傲出来的。   现在刘彘变成这个样子,果然是心狠手辣比她更甚,王夫人竟然不知晓这究竟是好是坏。可是此番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听从刘彘的意思了。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按照你的话来做吧。”   王夫人点头答应了,刘彘便下去安排了。   另外一方面,金俗和秦明凡两人回家之后,便将此事和夏知凡说了。夏知凡乃是鬼谷一派的首徒,能掐会算,当即便知晓此事不好,又联想到今日汉宫之中发生的事情。   “大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出逃吧,不然当真会有血光之灾的。”   “那金俗我们走吧,反正这里也不适合我们,我们还是回乡下好不好?”秦明凡便开始劝说金俗了。而金俗看着这偌大的屋子,又想起还在酣睡的大宝。   金俗还在考虑,她思量了一会儿才说道:“夫君,二郎,若是只有我们三人,自然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便是去什么地方,但是现在不是有大宝了吗?大宝若是与我们一道,也许以后都要隐姓埋名,这对他不公平,再说事情也许没有那么严重,王夫人到底还是我的生母,虎毒不食子。夫君,今日你也瞧见了,阿母哭的多么的伤心,她还是很在意孩子的了。虽然我自小没有跟在生活在一起,不过她既是派人将我寻回,多多少少还是对我有些感情的,夫君,想太多了也不好。”   最终金俗还是决定不走了,她是不想孩子永远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而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秦明凡十分的后悔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时不表。   要说如今这事情程姬和刘非下狱了,秦弱山一直都在逼宫了。   “让程姬和刘非都要活着,不能让这两个人死了,我知晓你有这个能力!”陈阿娇对着君泽秀说道。   “诺!”   君泽秀便下去了,而之后她又回头看了陈阿娇一眼,便说道:“风木寒一直不曾出现,他现在去了何处,公主可曾知晓。公主切记要小心,风木寒报复心里很强!”   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一下了,在君则秀看了,陈阿娇本来就与此时无关,而现在陈阿娇竟然愿意帮忙,还直接和风木寒两人起了冲突了,陈阿娇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无事,本宫会找人尽快救治风慕宁的,本宫已经给人写信了,不日他就会来长安,到时候若是他来,定会救治风慕宁的。”   陈阿娇口中的那人乃是医家的人,算是缇萦的晚生,而孙冬青介绍的。孙冬青是缇萦医女的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也是前太医院的院首。而她现在正在和缇萦全力的救治张汤,张汤始终昏迷,一直未醒。说到底,还是刘彘下手太重了。   “好,那我就等那日快些来,慕宁公主,风木寒……”   君泽秀是恨极了风木寒,可是她却那他没有任何额办法。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乃是一个集大成者,他虽然没有什么治国的能力,但是歪门邪道倒是一流,君泽秀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风木寒此人心胸狭窄,为人更是睚眦必报。   “不会太久了,大约四天的时间,他就要到了。”   君泽秀离去之后,陈阿娇一个人站在堂邑侯府的门前,一回到家中,便见馆陶公主和陈季须两人正在商议着婚事,这婚事自然是和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的婚事了,这刘陵十分得馆陶公主的喜欢,陈季须就更不好说了。   “陵儿真的是一个好孩子,以后若是过门了,季须你可是要好生爱护他,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本就是正常了,只是你乃是堂邑侯,这正妻看的和小妾可不能一样……”   馆陶公主便开始训话了,陈季须一脸的喜悦,话说今年陈季须也已经弱冠之年了,这才大汉也已经是大龄男青年了,极品剩男的角色了。更何况他还是堂邑侯了,和他这样的,很多孩子都很大了。此番娶妻,陈季须怎么可能不高兴,再者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额,这门亲事也被很多人看好了。即便刘陵有些传闻,但是陈季须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两人的结合,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管怎么说,也就是刘陵和嫁定了陈季须了。   而现在陈阿娇也发现了,她说什么馆陶公主和陈季须都听进去了。   以前陈阿娇还有些担心,这刘陵来了,会破坏她的大事情,如今她已经相通了。既然那么害怕刘陵来破坏,那还不如让他来到堂邑侯府,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看着,这样倒是省事多了。   “阿娇来了,来看看,帮你大兄看看?”馆陶公主就招呼陈阿娇坐下,只是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坐下,那边便传旨来了,说是让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以及陈季须一同入宫了,说是有要事要宣布。   “能有什么要事?”   馆陶公主近日来对刘启的意见是越来越大了,自从她得知陈蟜死后的真相之后,她对汉宫便有些抵触,对窦太后和刘启也日渐疏远了。   “阿母去去不就知晓了吗?只是近日来汉宫出了不少的事情,这一次怕也是与此事有关吧?”陈阿娇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事,她安插在宫里的眼线都没有传递出来消息。   “出了什么大事,不就是王夫人死了一个女儿吗?她哭?这都是报应,谁让她当初害死我儿了,你不知道你二兄死的时候。他一直拉着本宫的手,说他不想死,死不瞑目啊。都是王夫人那个贱人所谓,偏偏母后和陛下都偏袒她,让我儿无辜枉死。”即便是此时在回想起陈蟜之死的事情,馆陶公主也是各种生气。   一行人便到了汉宫,这一次他们不是去的长乐宫,而是去的甘泉宫,等到陈阿娇等人到的时候,甘泉宫中已经去了很多人,文武百官都到了。甚至连久未露面的绛邑公主刘秀凝也来了,至于窦太后等人也在,淮南王刘安和其女刘陵也在此了。   “馆陶公主,这边请!”   内侍官便领着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等人入座,刘秀凝就坐在馆陶公主的身边。她见到馆陶公主坐定,便说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没想到我们两姐妹竟然会再次坐到一切,没想到刘彘竟然会成为太子,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刘彘了,改名叫刘彻了。陛下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竟然改了名字!”刘秀凝讽刺的说道。   刘秀凝虽然与馆陶公主刘嫖关系很不好,但是她也因唯一的儿子被刘娉害死了,对王夫人一家也是恨到极点,自然是不想刘彻成为太子了。可惜一切都晚了,最终刘启还是决定立刘彘,不现在已经是刘彻为太子。   “太子?”   馆陶公主大惊,她刚刚来,自然还没有等到消息,便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啊,太子刘彻,今天召见你我入宫,就是为了见证罢了。又要有太子了!可惜我儿看不到了,对了,姐姐陈蟜也看不到了。这王夫人还真的是强啊。”   “皇上驾到!”   刘启终于出来了,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人便是刘彻。   今日竟是宣立储君,历史的没有改变,刘彻依旧当上了太子,只是比过去晚了两年而已,而面对陈阿娇的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历史上的汉武帝绝非等闲之辈,陈阿娇望着站在刘启身边的刘彻。   “太子又如何?本宫可以看着你爬上去,也可以让你彻底跌下来!”   第118章 大汉太子   终于刘彻还是当上大汉太子,他凭借非常手段,牺牲一个姐姐,踩着别人尸骨最终登上了太子之位。今日的刘彻大气浑然,腰间佩剑,显得十分的风格秀整。刘启让内侍官宣旨,刘彻就站在他的身边,一个大汉天子,一个大汉的太子,这一对父子,文景之治和汉武盛世两代帝皇,绝非等闲之辈。即便陈阿娇来自大唐,熟读史书,对于这两人的预估也有所偏差了。如今刘彻当上了太子,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今刘彻已经是太子了,而王夫人离皇后之位也不远了。他们母子两人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还是得到的了回报。只是刘彻成为太子,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其中就属淮南王刘安的脸色最为的难看了。即便此时在皇宫之中,刘安也表现出了,他那难看的嘴脸。倒是他那女儿刘陵比他稳重了许多了,现在还面带微笑。   “刘彻,没想到陛下真的选他当了太子,本宫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陛下的心思了,竟是这般!”馆陶公主冷冷的一笑,刘彻是王夫人的儿子,而王夫人对她乃有杀子之仇,馆陶公主是恨极了这王夫人。自然十分不希望她的儿子登上了太子之位。而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刘秀凝也是一脸的不悦。她的儿子也是被刘娉给害死的,刘娉乃是刘彻的亲姐姐,刘秀凝也希望刘彻当上太子了。   这两个平日里互看对方不顺眼的好姐妹,两人竟然因为互看王夫人不顺眼,竟然还说上话来了。   “是啊,陛下一直宠爱那王夫人,现在更是如此,竟是让王夫人之子刘彻当上了太子了。眼瞅着王夫人便就要成为皇后,也不知陛下如何想的?”   刘秀凝喃喃的说道了。毕竟刘启那么多的儿子,刘彻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可是刘启最终还是选择了刘彻成为了太子了。   “陛下的心思你我怎能猜透!”   馆陶公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因她发现刘启一直都在瞅着陈阿娇。   “阿母,你怎么了?”   馆陶公主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了陈阿娇的手,陈阿娇一直都在看着刘彻和刘启的两人,被馆陶公主这么一抓便微微一愣,便侧过身子看向馆陶公主,便见馆陶公主一直抓着她的手,牢牢的握住了。   “阿娇,本宫总觉得陛下在打你的主意?”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的话一下子便明白了,如今她已经有十四岁了,在大汉也算是大龄女青年了,是时候出嫁了。而现在陈阿娇还未订亲。再者她乃是大汉的昭明公主,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嫁的。   “朕已经决定赐婚昭明公主与太子了!”刘启终于还是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话刚刚落音,馆陶公主便站起了身子,对着刘启说道:“陛下,万万不可,阿娇,其实阿娇已经有……”馆陶公主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将陈阿娇嫁给刘彻的。而陈阿娇也不愿意。   “陛下,在下与昭明公主早在三天前便已经订亲,自古君子不夺人所爱,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夺我所爱吧。”   陈阿娇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人竟然是云倦初,传说中十分无耻的云家家主,这下子还真的是让陈阿娇感觉到诧异非常了。云倦初此番竟然站出来了。   当然后来陈阿娇才知晓,这云倦初最喜欢做的便是横刀夺爱,这一次也不例外。与其说他实在帮陈阿娇,还不如说他在出风头,云家素来最喜出风头。而且在云倦初看来,能和太子抢女人,也是一件十分得意的事情,千万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云倦初的思维,这个人思维和其他人的思维是相当不同的。   只是云倦初的突然杀出,给馆陶公主一个理由。而陈阿娇现在还没有更好的说辞,只好任由这云倦初来说这话了。   “是啊,陛下三日前,阿娇便已经订亲了。只是近日来,本宫瞧着陛下为国事一直操劳,便一直没有告诉陛下。没想到今日陛下竟是赐婚了,这可就是……”馆陶公主装出什么为难的样子对刘启说道。   刘启一脸的严肃,朝着云倦初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对着跪坐在一旁的云清然说道:“清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到你与朕说,你大兄当真是和昭明公主订亲了,这么好的事情,你倒是瞒着朕啊?”刘启自然是不信了。以他的能力,连陈阿娇订亲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丝毫不知。   刘启是不信云倦初的,但是他信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云清然。   云清然听到刘启问她话,她便站起来,朝刘启一拜,便说道:“大伯,真的这样,今日入宫我也想告诉你的。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了,而且婚期都已经定好了,就在两个月后的今天。”   这下子轮到馆陶公主惊讶了。她比谁都清楚,陈阿娇从未和云倦初订亲,在她还没有弄清楚云倦初为何站出来说出订亲的事情,现在云清然竟然已经说出了婚期,这两兄妹好似之前就商量好的似的。   “哦,原来真有此事,那真是朕的过错了。彻儿,既然这般的话,朕会为你再寻一位太子妃了。阿娇既然已经与云家家主订婚,那就随她去吧。”   云家对于刘启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对于王夫人也一样了。而且云清然亲口对刘启说的,刘启对于云清然的话,那是深信不疑的,十分相信云清然的话。于是便信了云倦初和陈阿娇订婚的事情了。   “诺!”   刘彻自然是端得住,他并没有显示出丝毫不开心的样子,反而依旧带着笑意。   之后众人也就很快忘记了这一段小插曲了,不过陈阿娇和云家家主云倦初订婚的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各大街市。   先前人人都称道云倦初的无耻,事实上他的无耻在这个时候,陈阿娇便感受到了。而且不仅仅云倦初此人无耻,云倦初的小妹云清然也十分的无耻。这一次算是他们兄妹两人联手,将陈阿娇给坑了进去。   以至于陈阿娇回到堂邑侯府,第一件事情便是与馆陶公主商议这一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和云倦初在一起了。   倒不是说云倦初不好,而且陈阿娇现在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一定要成为女皇,所谓的儿女私情,还是往后放一放才好。   “阿娇,你先不要着急,云家的事情阿母会帮你处置好,只是现在还不能了。如今陛下已经盯上你我,你我要处处小心才是。自古帝王多疑,陛下也是。上次梁王之事,陛下定是也知晓本宫参与其中,因而对我们堂邑侯府也是多加防范。你我还需小心行事才行。”馆陶公主已经注意到今日在甘泉宫中刘启的表现。   在今天馆陶公主才真正的认清楚了,刘启再也不是她的弟弟,而是一代帝王,有他自己的想法了。而且馆陶公主可以肯定的是,刘彻应该是刘启早就看重的太子人选。   “阿母,这我也知晓,我也看出来陛下在防范你我。如今刘彻成了太子,王夫人马上便要称后了。我们堂邑侯府素来与王夫人有隙,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陈阿娇的顾虑。以前她还想刘彻成为太子,这样宫里所有的人都可以集中对付刘彻了。现在才发现这汉宫之中的其他嫔妃真的是太次了,都不是王夫人的对手。原本还有些战斗力的程姬现在已经下狱了。至于贾夫人和唐儿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这个无需害怕,刘彻只是刚刚成为太子而已。再说真的当上了太子就可以成为帝皇了吗?那就是太天真了,当初扶苏不是也是太子,结果还不是让胡亥当上了秦王。只要刘彻一日没有登基,那王夫人就休想动。就她还想成为皇后,本宫不会让她成为皇宫的。”   馆陶公主说话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陈阿娇听着馆陶公主说话,之后刘嫖就告诉了一下陈阿娇一下话。   事实证明,姬染这个阴阳大家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唐儿果然是出手了,只是没想到的唐儿寻找帮忙的对象,竟然是馆陶公主,真的是出于陈阿娇的意料。   “刘婉本就死的蹊跷,唐儿已经明确告诉本宫,那不是程姬所为,探子也来报,也不是贾夫人所为了。本宫就在猜测到底是何人所为?刘婉确实是被人给杀害的?”   “那会不会是王夫人所为呢?”   陈阿娇想了想,这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就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   “这,这,这怕是……”   馆陶公主也是下了一条,“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前朝倒是有这样的例子,只是那王夫人哭的那般伤心,看似不像啊!”   亲手杀害自己的骨肉这种事情,馆陶公主是断然不会做出来的。   “也许吧,阿母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若是王夫人真的做出毒杀亲女的事情的话,那么只能说明此人野心极大。”   馆陶公主听了陈阿娇的话之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对陈阿娇说道:“若是真有此事的话,本宫这里倒有一计策……”   之后刘嫖便耳语对陈阿娇说了。陈阿娇听了支护,便是一愣,看着馆陶公主。   “此计倒是可行,到时候怕是要唐儿配合!”   七天后。   汉宫御花园,两个小宫女站在拿出碎碎的说着什么,她们还没有瞧见王夫人领着众人正朝这边走来,她们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   “菊香,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哭声啊,我昨晚起夜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再哭!”   “什么,春兰你也听到哭声,是不是从那口井里面传来的,是不是?”   这两人说着便同时指着那口井,就是发现刘婉的井。   “啊,你也听到了,我还听到有人在喊,我要上去,上去。听起来就是婉公主的声音!”菊香一想起昨晚听到的事情,整个人吓得腿都软了,一直都在发抖。   “是啊,我也听到了。你说会不会是婉公主的鬼魂在这里?”   这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此时王夫人便赶了上来,看到这两人正在说话,便凑了上前,对着两人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说,给本宫说清楚!”   方才王夫人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这两人在谈论一些事情,好似和刘婉有关的样子,此番听到这个声音,王夫人就有些紧张的说。   “夫人,夫人,没有,没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夫人饶命!”   这两个宫女当下便跪了下来,朝着王夫人磕头。   “起来,你们将方才说的话,再给本宫说一遍,若是有一句隐瞒,就小心里面的脑袋!”王夫人一脸严厉的对着这连两人说道。这两个小宫女已经吓坏了,听到王夫人这般说话,只好将方才说话的内容,告诉了一下王夫人。   大汉的人都十分注重鬼神之说,王夫人自然也信,而且刘婉就死在她的寝宫之中,她究竟是一个妇人,在听到这两个宫女说完之后,虽然努力的保持着镇定,可惜的是,这种镇定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多久了。她的脸色还是有了变化。   “真,真有此事,你们亲耳听见的?”   王夫人努力的站定身子,只是她说话的时候,竟还带着微微的颤音。   “回夫人,奴婢亲耳听到了,只是那都是在晚上,兴许是奴婢听错了也不一定。”   王夫人抬头望了一下不远处的那口枯井,便想起那日她和刘彻两人一起将刘婉的尸体抬到这井边的情景,好多的血,她的手上都是血了。王夫人低头一看,“啊,血好多的血,我的手……”刚才王夫人不经意间便看到她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   “血,夫人你没事吧,你的手里没有血啊,怎么会有血呢?”身边的大宫女彩霞提醒道了。王夫人此时醒转过来了,见她的手上确实是没有血,干干净净的。   “难道刚才本宫看错了。明明就是……”   王夫人不敢在看那口井,便寻了一个借口,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了。本来她还准备去长乐宫请安的。只是如今她整个人脸色都苍白,便匆匆的返回了寝宫之中。   回到寝宫的王夫人显然吓得不轻,她让所有人都下去,让人去请太子,而她则是一个人坐在这里,抚着胸口。   “婉儿,婉儿……”   嘴上喃喃自语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十分的犯怵了。对,第一次,王夫人竟然感觉到害怕,那种感觉越来越盛,这种感觉让王夫人十分的受不了,她一抬头,突然就大喊了一声,因她好像看到刘婉来过。正巧此时刘彻已经赶到这里。见王夫人神色慌张,便赶忙上前询问:“母妃,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为何苍白了?”   刘彻如今是太子,已经有自己的居所,不在和王夫人在一起居住,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彻儿,你来了。你可知晓宫里闹鬼的事情……”   说着王夫人就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了刘彻,她伸出手来,就那样抓着刘彻不放手,质问起刘彻来。王夫人的整个人神情紧张,好似她也看到鬼似的了。   “彻儿怎么办?婉儿定是觉得委屈,她肯定认为是本宫,我……”   王夫人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说话了,她总是那样的神态。抓着刘彻不放手。   “母妃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有鬼,儿臣都没有看到,再说婉儿又不是母妃你杀的,你莫怕。乃是程姬所为,母妃你记住这些便好,至于其他的,你莫要多想。”   刘彻安慰着王夫人,之后便唤了人过来:“你们两个人好生伺候夫人,若是有半点差池,仔细你们的脑袋了。母妃,儿臣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晚上再来陪你,对了,你可以让南宫公主和平阳公主两位姐姐入宫陪陪你,散散心便好了。如今儿臣刚刚成为太子,各种事情都需要熟悉,还请母妃见谅!”   “只是彻儿,我,我……”   王夫人拉着刘彻的手不放开,她是真的有点儿害怕,她觉得也只有刘彻才可以给她一安慰,只是如今的刘彻急的要走了。最终王夫人还是没有留得住刘彻,他走出了房间,韩嫣便跟了上来了。韩嫣此人男生女相,长得颇好,乃是刘彻的心腹,也是刘彻的爱宠。   “太子殿下,你这是……”   韩嫣见到刘彻一脸的不快,便知晓定是有事情发生了,便赶忙上前询问道,刘彻大步向前,韩嫣不跟上了。   “韩嫣,你可知晓这宫里闹鬼一事,今日母妃被此人吓得不轻?这闹鬼一事,当真有吗?”虽然方才刘彻是那样安慰王夫人的,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有疑惑的,便想问清楚来着。   对于宫里闹鬼的事情,刘彻也只是耳闻而已。刚开始还好,现在是愈演愈烈,而事情上刘彻当上太子之后,就想刘婉的死这件事情赶紧过去,他根本就不想人提起这件事情来。   “闹鬼?殿下也听闻此事了?”   韩嫣没有想到刘彻竟然问起这件事情,心生疑惑。   “恩,我也听过,母妃也因此被吓到。这宫中闹鬼一事如何传开,是否有人特意为为之?”刘彻想的总是比别人多一点。   “这,这,这臣也不知晓,怕是要仔细查证一番。”   刘彻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韩嫣,你随我一起上车,今日我与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以及相士东方朔有要事相商,你与我一道去吧。”   “诺!”   很快刘彻就来到了九重天的二层楼,风木寒和东方朔都已经等待多时,在等待的时候,东方朔还未风木寒卜卦了一下,情况不太乐观,但是东方朔此人爱财如命,钱倒是要了不少也没有对风木寒说上实话,在东方朔看来,像风木寒这样的人,典型的人傻钱多,这种人他不骗,骗谁呢。   “哦,东方先生这么说,我妹妹早晚都会回到我身边是不是?”   此时的大月氏国王风木寒竟然就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抬头望着东方朔,将东方朔的话当成真理。而东方朔见他如此,想了想便说道:“这个自然,你们兄妹早晚都会相见的了,放心吧。”   事实上这一点东方朔也没有欺骗风木寒,不久之后,风木寒和风慕宁两人确实是想见了。只不过那个时候风慕宁已经醒了,等待风木寒将是死亡了。东方朔算出来的结果,便是风木寒将会死在妇人之手。而这些东方朔都没有告诉风木寒。   对于东方朔这种靠算卦吃饭的相士来说,早就有经验了。以前他刚刚出来的时候,好坏都会告诉算卦的人,可是这世人都喜自欺欺人,他说真话那些人都不爱听。渐渐的他也就只说好话了,这样他的钱财也不会少了。   果然东方朔的话说完,大月氏国王风木寒便变了神情,一脸的开心了。这是他近日来,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了。   “都说东方先生铁口直断,一卦千金,孤在大月氏便听闻先生美名,今日竟然能让先生为孤断卦,当真是三生有幸!”风木寒此时也学起大汉人的礼仪来。大月氏对于大汉的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莽荒之地,并没有什么买规矩。而风木寒起初并不觉的有什么,可是在大汉的时间久了,便渐渐的发现了。   “大王缪赞!”   东方朔微微含笑,便抿了一口茶,而此时刘彻已经赶到这边来了。   九重天二层楼,今日不招待任何的客人,所以陈阿娇来到在这里的时候,掌柜一脸的歉意。   “公主,实在是……,今日二层楼有客,已经全部都被订下了,还请公主移步三层楼!”掌柜的是一脸的愁容。不管是太子刘彻还是昭明公主陈阿娇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大汉的商人。   景帝时期,大汉采取的是重农抑商的政策,所以商人地位是极其的地,虽然九重天是公孙煜的产业,但是地位高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公孙煜,与他无关。   “那就三层楼吧,无妨。”   陈阿娇便领着人上了三层楼,而姬染到了二层楼的时候,便习惯性的皱眉。   阴阳家所在之处,都有某种的气场,姬染一下子便感觉到此时东方朔肯定是在这里,因为属于东方朔的味道他一下子便分辨了出来。陈阿娇见姬染驻足便十分好奇的看向他。   “姬染如何?”   “东方朔在这里,也许太子现在也在吧。还是先去三层楼!”   近日来东方朔与太子刘彻走的十分的近,这消息陈阿娇已经得道了。事实上,历史上刘彻与东方朔的关系也十分的微妙。   说着一行人便陆续上了三层楼,陈阿娇坐定便问道:“东方朔与刘彻?他们?”   “方才我还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应该是大月氏国王风木寒身上。二层楼中不仅仅有东方朔和太子刘彻,还有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只是不知这三人在一起,究竟在商量何事,公主切记要小心才是了。不过刘彻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在这里宴请风木寒,怕是也不会商量要事。说到底风木寒的身份尴尬,景帝刘启又是一个多疑的人。刘彻刚刚当上太子了,我想这一次风木寒与刘彻这一次会面,极有可能是刘启授意的。”姬染想了想分析道。   “也是,放下瞧着那掌柜的脸色,怕也是知晓二层楼人的身份,不然他也不会让本宫上三层楼。看来,舅父当真准备放手了。只是这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实在是太可恶。刘彻本宫也不喜,如今这两人在一起,断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陈阿娇有些忧心了,近日来她也算是诸事不顺了,现在就连婚事都受制于人,一想起云倦初那人,陈阿娇头都大了。毕竟在朝堂之上,她和馆陶公主都没有站出来反对,那么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是默认了。只是这云家迟迟没有动作,也不知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我就不知了,只是我知晓的是。景帝刘启身子近日来应该出了大毛病,不然他不会在此时立下太子!”   近日来,姬染夜观天象,发现帝王星暗淡,忽明忽暗的,这可不是好兆头了。   “你说舅父身子不好?”   陈阿娇想了想,今年刘彻九岁,历史上的汉武帝是十六岁登基的,在刘启死后不久,还有七年时间了。   “不知,这我就未可知了。这需要公主你去查证。只是帝王星暗淡倒是真的。只是帝王星暗淡的原因很多,不一定是身体的原因,也可能是其他星辰太亮的缘故了。比如公主你的本命星倒是异常的闪耀。只是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凡事物极必反。”姬染提醒道。   事实上姬染的话是对的,比如王夫人和刘彻两人现在看似是汉宫斗争中的大赢家了,如今刘彻已经成为了太子,而王夫人在不久之后便要成为皇后了。可是现在王夫人确实日日噩梦,怎么都睡不着。她一闭眼,就仿佛看到了刘婉的死尸,当即就被吓醒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哦,竟有此等事情,那哀家怎么没有瞧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窦太后也听闻了王夫人的事情,王夫人如今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只是太后,马上封后大典……”   素锦由不得担心起来,如今刘彻是太子,王夫人马上也要封后,以如今王夫人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好进行了。   “你去将陛下请来!”   窦太后揉了揉头,近日来她也觉得有些头疼了,只是到时没有听到什么鬼哭了。只是这宫中总是再传有鬼哭的声音,窦太后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这若是没有鬼,那便是人为的,可怕。若是真的有鬼,那也可怕。不管究竟是那种情况,这两种情况都让人感觉到害怕,至少窦太后是这样觉得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今程姬的事情,已经多半弄清楚,刘非的龙袍确实是栽赃陷害的,而秦弱山也被革职查办了。主要是这件案子,最终还是让郅都给接手了。对于郅都,窦太后虽然极为的不喜此人,但是此人乃是张汤的授业恩师,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窦太后还是极为的信服了。   现在只有程姬还被关在大狱之中,刘婉之死还没有弄清楚了。而现在王夫人又是这般模样,窦太后甚至都在怀疑王夫人到底是不是在装模作样,逼刘启尽快处置程姬呢。   “母后!”   很快刘启便来了,见到窦太后便朝前一拜,而此时的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刘启上前。   “王夫人的事情你可知晓?”   窦太后当即便问起刘启,刘启自然是点了点头说道:“儿臣已经知晓,太医院的人也已经瞧过。缇萦医女也来过,都言说身体无事?也不知晓到底是为何?”   刘启听闻王夫人出事情,也瞧过几回,王夫人直说是头疼,一直睡不着,夜夜失眠。后来找了太医瞧过,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求助与缇萦医女,医女也是束手无策。   “竟是这样,听说是瞧见了鬼了。如今这汉宫之中闹鬼之事,已经传开了。都传到哀家的耳朵里面。昨日哀家便命人将口井给封住了。只是这王夫人的身子现在这般,哀家想着封后一事还是暂且搁置吧。”   窦太后对之前刘启突然立太子事情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事实上刘彻也没有和窦太后,便直接立下刘彻当太子。窦太后当时和陈阿娇差不多时候知道的。   对于立储君这么大的事情,刘启竟然一个人决定了,窦太后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满了。本来若是王夫人没有出这种事情,窦太后也就让他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这,这,这……。母后都安排好的事情,这怕不能把。”刘启最近也是烦心,他想着王娡平时也十分的不错,为何现在竟是闹出这种事情呢?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以前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   现在刘启瞧见王夫人的样子,发现她竟是吓破了胆子,整日都神神叨叨的,然刘启看了实在是倒胃口。   “不能便换一个人吧。哀家瞧着王娡为何这般,怕就是她福薄压不住皇后这个位置。你还记得景后吗?”窦太后站起了身子,素锦忙走了上去,扶住了窦太后。   “儿臣自然是记得,他是父皇在代国的王后,不知母后……”   刘启还不明白为何窦太后在此时提到景后的之事。   景氏嫣然乃是汉文帝刘恒的原配,曾经为汉文帝刘恒生下四子,在生育第四子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为此汉文帝还曾经为她大哭。就算如今身为太后的窦漪房刚刚去了代国的时候,也被冷落了三年,只是因为刘恒与景后帝后情深,无人插足了。最后这些家人子得到临幸,还是因景后有孕在身,无法侍寝而已。   “景后当初身死,便有术士言说,她福薄,压不住王后之位,才会如此。”   窦太后见刘启依旧一副不信的样子,她便继续言说:“如今哀家瞧着王娡怕也是如此,以前这宫里出的事情也多,婉儿虽然死的凄惨,但是也不是最惨的一个。再者婉儿又是王娡的亲女,她断然不会怕成这样。怕是因为她福薄,压不住皇后之位。如今还未成为皇后便是如此,若是成为皇后,那怕命不久矣。你瞧瞧彻儿,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可以压得住,这王娡压不住了。哀家也知晓陛下你心疼王娡,只是也要瞧清楚状况,有时候所谓的恩典,反而要了她命。陛下,还需好生考量一下。”   刘启听了之后,果然回去考量了。   于是在三日后的封后大典上,出现在大典之上的女子,竟然不是太子生母王娡,而是贾夫人。   “这,这……”   刘彻还不知道此事,便站起身子,而文武百官也有些惊讶,只是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封后大典继续进行了。   “没有皇后命,就没有皇后命,这儿子都当上了太子,皇后竟然不是她,竟然让本宫瞧见了这么一出好戏!”馆陶公主依旧不改本色,瞧见皇后不是王娡,心里便乐开了花。   而坐在她身边的刘秀凝也附和的说道:“听宫里的人说,是害怕王娡福薄压不住皇后之位,便将贾夫人给推出来了。你瞧瞧,这王娡和程姬两人斗的那么的狠,没想到最后得力的竟然是贾夫人,这贾夫人倒是得了便宜。”’刘秀凝看着一脸笑意的贾夫人说道。   现在的贾夫人自然是得意非常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成了大汉皇后,本来她以为刘彻当了太子,这皇后之位便和她无缘了,可是事实证明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真的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什么,你说什么?贾夫人成为了皇后,这,这怎么可能?太子是我儿,皇后明明就是我,是本宫!”   三日之后,王夫人才得到消息,主要还是身边的宫女让王夫人收拾一下,去向皇后请安了。王夫人自然是大惊。她也知晓封后大典早就应该进行了。可是因她的身子一直都不见好,便想着定是刘启将时间给推后。   “夫人,皇后娘娘……”   “皇后驾到!”   王夫人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贾夫人,不现在是皇后了,竟然出现在此时,皇后一直出现在王夫人的寝宫之中,见到王娡。贾皇后便上前扶住了王夫人。   “夫人,无需行礼,本宫知晓你身子不好,今日便特意来告知你的,以后你就无须去请安了。你瞧瞧,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来人将那血燕窝……”   贾皇后便命人将上好的血燕窝给王夫人准备了一些,还嘱咐王夫人好生养病了。十分大气的望着王夫人。   “皇后?”   王夫人抓住了贾夫人的手,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本该是属于她的位置,她为此还死了一个女儿,现在竟然让贾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去,王夫人自然不甘心。   “怎么了?夫人你可是要好生养养身子,本宫这会儿还要要是要办,马上陛下生辰也要到了,本宫还要去操办一下。以前我还不知晓薄皇后的艰辛,而今本宫成为了皇后,还真的是累。”   之后贾皇后便站起身子,准备离开王夫人这里。那王夫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抓住了贾皇后,不让她走:“你怎么可能是皇后,明明,我儿是太子,这皇后之位怎么会是你呢?这,这,这不可能,定是你们在骗我?”王夫人下手很重,掐的贾皇后十分的痛。   “来人,将王夫人给本宫拉开,今日我瞧着王夫人怕是病糊涂了,本宫也就不予计较了。走吧。”贾皇后便甩了甩以后,就要走了。可是王夫人再次拽住了贾皇后的衣服。   “你……”   “母后!”   刘彻从外间进来了,见贾皇后在此便朝她一拜。   “哦,原是太子殿下回来了。今日本宫就是来瞧瞧王夫人,只是瞧着她如今病的不轻,太子乃是孝子,切莫忘记好生照料你母妃。”贾皇后轻笑了一声,便踢脚离开了这里。   “彻儿,彻儿,你刚才喊谁母后,你喊那个贱人母后,我明明才是你母后才是,你到底怎么了?”王夫人站起了身子,啪的一巴掌就扫在刘彻的脸上了,震怒。   刘彻见到王夫人现在这个样子,披头散发,不适妆容,当即便顿觉失望。   “母妃,如今她便是皇后,她乃是父皇昭告天下的皇后,母妃,你好好醒一醒吧。”刘彻伸出手去,将王夫人扶坐下了。王夫人绝望的望着刘彻。   “不,不,这怎么可能,彻儿这怎么可能,如今你是太子,皇后怎么会是她,明明只能是我?”王夫人还是没有弄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她不懂了。   “宫里的人都言说你压不住皇后之位才会如此,就连皇祖母也这般言说。父皇听信了,但是先前已经说过要封后,所以才选择了贾夫人。”   “窦太后?”   王夫人咬着牙,一脸的怒气,瞧着十分的不舒服,她自然是知晓窦太后这个人了。   “是,是皇祖母与父皇进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太后一直就不喜我,我,我……”   王夫人此刻已经将窦太后给恨上了,她抓住了刘彻的手:“彻儿,这一次是母妃之错,着了别人之道。我就知道,为何这宫中会闹鬼,没想到竟是窦太后所为,她要的就是让我当不成皇后,我竟是……”   “母妃,你的意思是说,宫里闹鬼一事乃是皇祖母所为?”   刘彻也惊住了,他也知晓,定是有人有意散播闹鬼之事,不然也不会传的这么的快,而现在王夫人竟然言说这是窦太后所为,刘彻不得不紧张起来。那就是若真的是窦太后所为的话,那便是窦太后不喜他,他就要对窦太后提防。   “定是她所为,若不是她所为,宫里哪会如此,只要窦太后轻轻的动一下嘴巴,这谣言便会止住。没想到窦太后到底是放不下赵姬一事,现在她终于找到机会来报复我了。她真的是太能忍了。”   王夫人想着以前的种种,又想起赵姬在世的时候,窦太后对赵姬的种种照顾,心里便越发的不平衡起来,就将宫里闹鬼的事情全部都推给了窦太后。这也为后来,刘彻与窦太后离心埋下了伏笔了。也是从这之后,刘彻开始对窦太后处处提防。   “彻儿,贾夫人封后,其他人有什么反应,馆陶公主如何表现,还有陈阿娇?”   第119章 撞破房事   王夫人一改往常,此刻倒是关心起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了。   “她们两人倒是表现的正常,儿臣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只是云家最近有些许不正常,母妃你说云家的家主云倦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明明就知道我们与馆陶公主以及昭明公主有隙,为何他还要如此做,他这分明就是……”刘彻的话并没有往下说。   云倦初若是和陈阿娇真的在一起了,对于王夫人和刘彻并没有一丝的益处。尽管王夫人是来自云家了,但是若是陈阿娇去了云家,云家的人便不会如以前一样帮助他们了。云家是对于王夫人和刘彻来说,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助力。   “云倦初为人做事,从不按常理。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若不是云清然力证他和陈阿娇确实有婚约,本宫还以为他只是信口开河而已了。”王夫人第一次听到云倦初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和当时刘启的反应一样。只不过后来云清然站出来,她才相信的。   “母妃,家主不会这么做吧?”   刘彻对云家家主云倦初的性格还不是很了解,认为但凡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做的出来,云倦初年少失眠,性格与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了。为人相当无耻,对于此人你可是要多加留意了。”王夫人对云倦初也没有什么好词了,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刚刚到云家的时候。   云倦初也就只有九岁的样子,一双眼睛看不见,但是对于身边伺候的人要求确实极高。   “他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长得美,你说他一个瞎子看不见,为什么偏偏还要没人呢?”王夫人至今都没有搞懂了,云倦初明明就是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却是一个洁癖,一个喜好美人的男子。   对于美人,他有不是那种色欲而只是欣赏,他从将女子收房,只是让她们伺候着他,这也是云倦初的奇怪之处。更可恶的地方还有就是云倦初此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特色,那就是他是一个兵器行家,明明看不见,却可以通过人的描述,铸造出人所想想出的兵器,而且十分在行,一直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这个我也不懂,只是云家的那些侍女确实都是绝色,云倦初竟然只是将她们当作侍女,当真是太可惜了。”刘彻也曾经去过云家,瞧见了云家的绝色侍女,那些侍女比起宫里的美人们,丝毫不逊色,只不过她们都是云家的侍女,这样确实是让人难以置信了。   王夫人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前,用手抚着胸口,近日来因为宫中闹鬼的事情,对王夫人的心里打击多少还是有点,如今贾夫人封后,一下子便将王夫人给惊醒了。   “彻儿,那程姬现在如何?听说这一次郅都大人亲自来查,我们的人没有被他捉住吧。”   郅都是出了名的狠绝,比起张汤有过之而无不及,秦弱山就是栽在这个人的手上。王夫人也是刚刚才得到这个线报。秦弱山乃是王夫人的人,现在秦弱山的夫人便是花如海。   花如海是谁,就是王信夫人花氏的亲妹妹,而花如海又是王夫人的亲信,这一次他们本想利用刘婉之死,彻底将程姬给扳倒。   “本来秦弱山已经将程姬定罪了,只是可惜的是唐美人不知从何处求了袁盎,袁盎进谏,让郅都才查证此事。郅都出手,刘非便被放出来了。至于母妃你担心的事情,儿臣已经让人去查办了,你无需着急,那秦弱山如今已经在天牢之中,他绝不会活过今晚,至于花如海,母妃她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了,此人绝对留不得。”   刘彻已经做出了一个杀的手势,就是要将花如海给杀之而后快,他这个动作一座,当即就让王夫人一愣。   “彻儿,若是杀死了花如海,那花氏那边……”   花如海毕竟是花氏的亲妹妹,花氏的姊妹不多,就这么一个妹妹。   “母妃,现在是花氏重要,还是你我重要。只不过区区一个妇人而已,杀了便杀了。再说若是舅舅那边问出来,那花氏也留不得了,再者这妇人天下多了去,舅舅不会在意一个花氏的。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让郅都查出此事与你我有关。”刘彻给王夫人细细分析道。最终王夫人也就被刘彻给劝服住了。   “既是这样的话,那就随你这般说吧,你去处理便好。只是那贾夫人竟然做了皇后,这口气本宫咽不下去!”   没有人比此刻的王夫人更加郁闷了,她费尽心机的斗倒了程姬,然后将刘彻扶到了太子之位,而现在可笑的是,皇后竟然不是她,而是变成了贾夫人。   “母妃你莫要生气,贾夫人不足为惧,你且想想,当上皇后又如何,你且想想那被废的薄皇后,如今还在冷宫之中呢?儿臣私以为,这贾夫人不久之后,便要去冷宫去给薄皇后作伴了。”刘彻并没有将贾夫人放在眼里。   王夫人细想了一下,想到如今还在冷宫之中的薄皇后,突然也就明白了这个理。   “说的也是,早晚她也是被废的命,这皇后之位必是我王娡的。”   王夫人和刘彻两人在这里盘算的仔细,而在汉宫的另外一处,唐儿带着宫女青儿来到了冷宫之中,唐儿乃是程姬的侍女,现在是长沙王刘发的母妃,是汉宫的美人。   此时此刻唐儿来到了冷宫之中,她是来看一个人的,那个人自然便是被废的薄皇后。   薄皇后本是薄太后的侄女,她也是因为薄太后的关系才被立为皇后的,刘启并不喜欢她。因而一直无宠,薄太后一死,薄皇后便被废了,被废之后便一直都在生活在这冷宫之中。   刘启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一个仁厚的君王,比如他在对待废后的之上,虽然薄皇后已经被废了。但是吃穿用度还是一如皇后的待遇,并不曾苛责什么。   只是如今的薄皇后已经心如死灰了,时常一个人坐在宫里,从早晨坐到晚上,就那样看着日升日落,这么一天就过去了。冷宫这里也极少人来,而今日唐儿的到来,让薄皇后微微的一愣,她只不过微微的抬头,随后便继续低着头,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唐儿的到来。   “薄姐姐,我来看你了。”   唐儿一如既往朝薄皇后行叩拜礼,十分的恭顺有礼。   “我早就不是皇后,唐美人何必如此,起来吧。这里是冷宫,你还是速速回去,不要让人瞧见了,我乃不祥之人。”薄皇后说话的始终带着笑,瞧着她的样子,她现在是已经绝望。一直以来,自从入了汉宫,成为皇后,到现在成为废后,薄皇后都以为这是一场梦一样,只不过她多么不希望有这样的梦。   “姐姐,程姬被诬陷进了大狱了,唐儿还请薄姐姐出手相助程姬。程姐姐对唐儿恩重如山,还请薄姐姐出手相助。”唐儿扑通一下子便跪在薄皇后的面前,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   薄皇后姓薄名锦绣,薄锦绣这才抬头看向唐儿,她已经屏退了身边的侍女,她上下打量唐儿。   “我只不过是一区区废后,唐美人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薄锦绣站起身子,她知晓刘启再也不会来这里,所以她再也不用梳妆打扮,便保持素颜,游走在这偌大的冷宫之中。她走到窗前,对着唐儿说道:“唐美人,你知晓这些天,我天天都站在这里看绣球花,绣球花好美,花开年年来,人无少年时了。而你我都会老去了,所谓那些争斗,都将是过眼云烟,何必在乎呢?”   “薄姐姐,程姐姐对唐儿有活命之恩,还请薄姐姐出手相助!”   唐儿再次给薄皇后叩头,唐儿找过很多人,绛邑公主,馆陶公主,甚至还去跪求过太后,但是无人愿意帮助她,她现在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来到冷宫之中求助薄锦绣。   至于唐儿为何这般程姬,一方面自然是唇亡齿寒,她本就是和程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程姬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生下刘发。同时当年程姬对唐儿有活命之恩。   唐儿本是汉宫一个普通的宫女,刚刚入宫之时,受尽欺负,甚至都吃不饱。后来被程姬瞧见,给她一碗热饭,之后更是将她调入身边,这样恩典,唐儿至死不忘。如今程姬落难,人人都避而远之,只有她这个小小美人,为程姬到处奔走。   谁说后宫之中没有真情,谁说后宫姐妹都是虚情假意。还是一如唐儿和程姬这样的好姐妹,程姬曾经在后宫争斗之中,多次帮助唐儿化险为夷,更是让诞下皇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程姬到底帮助唐儿。   而今唐儿报恩程姬,来求助薄锦绣。   “那我为何要相助,你也知晓,我已被废,以前我便不喜争斗。现在我都被废了,为何还要卷进去呢?唐美人给我一个理由吧。告诉我为什么要帮你?”   薄锦绣走到了唐儿的面前,她瞧着跪在地上的唐儿,这个眉眼不怎么好看的女人,竟然还未刘启诞下皇儿。而刘启却没有给她机会诞下皇后,而因她无子便将废黜。自古帝王多无情,刘启也不例外。既不爱她,为何还要立她为后,既是立她为后,为何又要废后。薄锦绣一直想问,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隐忍,日日等待刘启的临幸。   可是等来的都是红烛高照到天明,不闻帝王临幸声。她已然绝望,变得战战兢兢,生怕出任何的差错,被刘启废后。可是后来,她什么差错都没有发生,刘启还是将她给废了。只因无子。   当真是可笑,刘启从未临幸,她焉能有子。   “薄姐姐,我知晓你不喜汉宫,我可以助你离开汉宫!”   “离开汉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去什么地方。我一个区区废后,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离开汉宫我又将去往何处,你跟我说,我要去什么地方?”   显然唐儿没有给出让薄锦绣满意的答案。   “本宫许你东山再起,再度为后!”   正在说话的时间,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这个女子不是旁人,而是馆陶公主刘嫖,刘嫖走到这里,盯着薄锦绣说道。薄锦绣看向馆陶公主,汉景帝刘启的姐姐——刘嫖,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女子。   “馆陶公主?!”   “薄锦绣,你若当真能将程姬从大狱救出,本宫许你东山再起,再度为后。本宫说到做到,贾如意现在是皇后,她做不长。薄锦绣如何?”馆陶公主是独自一个人来,她没有带任何人,只是直视薄锦绣。   薄锦绣低着头,她在思考了。   “难道你准备在这冷宫之中一直待下去,你今年只有二十五岁,难道准备一辈子伴着孤灯,一坐到凌晨,这般凄苦,为何要这样呢?比如你就接受本宫的建议,程姬出来之时,便是得帝宠之时。”馆陶公主开出的条件对于薄锦绣是相当有诱惑的。   也许以前还是皇后的薄锦绣不会在意这些,因为她不知冷宫之苦,但是对于现在被废的薄锦绣来说,她不得不重视这个事情。她害怕了冷宫的凄苦。   “好,馆陶公主说到做到,三日之内,我定让程姬出来。”   最终薄锦绣答应了馆陶公主的意见,让程姬出来,而馆陶公主这才微微的点头,对着她言说道:“放心,本宫定要信守承诺,让你重新获得帝宠。”   之后唐儿便和馆陶公主走出了冷宫,两人是一前一后。   “唐美人,今日之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本宫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诺!”   之后馆陶公主便回看了一下冷宫,又看了不远处的甘泉宫。   “本宫的好弟弟,是你不仁,休怪姐姐不义。是你和母后逼本宫,我儿陈蟜死的冤枉。就算现在本宫还记得,他拉着本宫的手,告诉本宫他不想死的情景。王娡啊,王娡,你最大错误就毒杀我儿。”馆陶公主说话的之际,眼泪便落下来。   没有当过母亲的人,永远都不会知晓丧子之痛,是如何的痛。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陈蟜之死,她相忘都忘不了。   “阿母,等到陈蟜我长大,定为阿母建一个大房子,阿母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阿母,不痛,一点都不痛!”   “阿母,我给你吹吹,这粥有点烫!   “阿母……”   ……   陈蟜比不上陈阿娇,也比不上陈季须,算是馆陶公主最没有出息的孩子,即便这样,他也是馆陶公主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有关于他的一切,这么多年馆陶公主这些年都忘不掉。   “阿母,走吧。”   陈阿娇上前,提醒了一下馆陶公主现在可以离开这里。   馆陶公主回头一望,便看到陈阿娇。之前她没有让陈阿娇露面,只是让她躲在暗处。   “走吧,阿娇可是看清楚,薄锦绣虽然被废了,但是薄家的影响还在。郅都曾经是薄家的家臣,而且曾经与薄锦绣还有过一顿情,没有人比她更合适的,到时候程姬出来。本宫再将实情与她一说,到时候就等好戏看了。只是刘婉到底是何人杀死,本宫至今都没有查出来!”   她几乎将所有只得怀疑的人都查了一遍,可是依旧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阿母查不出来,那便查出来就是,反正早晚都会水露石出。你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方好。”   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离开了冷宫,去往长乐宫中。等到她们到的时候,便瞧见贾皇后正跪坐在地上,与窦太后言说什么。   “太后,你看,这些都是为陛下生辰安排的。”   原来这一次贾夫人是为了刘启的生辰的事情特意来到这里询问窦太后的意见。毕竟贾如意刚刚坐上皇后的位置,对于什么都很谨慎,生怕被别人摸出来差错来。   “哦,你自己决定便好,如今你已经是皇后,无需这样事事都来询问本宫,你才是后宫之主。”窦太后随手将册子扔给了贾如意,便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贾如意自然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速速的退下了。   “诺!”   “太后,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窦太后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的缓和额一些,馆陶公主领着陈阿娇便来到了窦太后这里,两人施施然的坐下了。   “阿娇,哀家招你入宫,有一件事情问你,你可知晓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之事?”   这些天,汉宫因为立太子以及封后的事情都各自忙开了,因而对于大月氏国王风木寒的事情搁置了一下,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风木寒的事情自然也是提上了日程。   “风木寒的事情,我知晓,若是皇祖母也是来质问阿娇慕宁国师的事情,阿娇只能与皇祖母言说,阿娇确实不知慕宁国师的下落,也不知晓为何大月氏国王风木寒会认为慕宁国师会在我那里。”   陈阿娇现在自然是不会承认慕宁国师会在她那里了。而“阿娇,哀家知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风木寒正在甘泉宫,言说国师在我大汉境内不见,要求彻查长安各地,如今安息和匈奴联手。大汉不能再树敌,所以阿娇,你可知晓?”   窦太后给陈阿娇分析了一下。窦太后也觉得陈阿娇定是知晓风慕宁的事情,简单的来说,就是窦太后不信陈阿娇。   “皇祖母,阿娇当真不知晓,再说大月氏国王守备森严,阿娇怎会有那种本事!”陈阿娇低头一拜,对待窦太后恭顺有礼。窦太后抬眸浅笑,只是问了一句:“阿娇,那你与歌舞坊谢如云有何关系?”   窦太后没有来由的一句话,当陈阿娇心里一惊,她面上倒是不显,整个人就端在那里。陈阿娇早就应该想到,歌舞坊这么大的地方,树大招风,早晚都会被汉宫所知。幸而她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皇祖母,阿娇确实是与歌舞坊的谢老板相熟,只是那都是以前,阿娇确实是跟踪大兄去过几次歌舞坊,只是觉得新鲜而已。如今早就不去了,那地方到底不是阿娇这种身份经常出入的。”陈阿娇就轻描淡写的说这话,只是她这话并没有说多久,便有人跟了上来,那人不是旁人,而是平阳公主刘娉。   “去过几次,跟着大兄,陈阿娇你分明就是在说谎,我经常看到你出入歌舞坊,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众男子,我不会看错的。皇祖母,你不要偏信这陈阿娇,她说谎成性。”刘娉当即驳斥陈阿娇。   反正刘娉和陈阿娇是不和,两人现在连面上的功夫都不装了,直接说实话来着,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了。   “哦?没想到平阳公主对阿娇怎么关注了,只是近来,阿娇确实是一直在家操办大兄婚事了,平阳公主你定是看错了。再者平阳公主你也是经常出入歌舞坊吧,不然如何断定阿娇去那种地方?”   陈阿娇一个反问,竟然让平阳公主不知该如何回答,主要是陈阿娇这个反问十分的有力。   “这,这,我只是去看看驸马在不在,与你不同,谁知道你在歌舞坊干什么,上次太子想要搜查歌舞坊,你便与他大打出手,如今都已经传遍了坊间,你难道不知道民间是怎么说你的吗?”刘娉还是不甘示弱,定是要打击一下陈阿娇。   每次刘娉一看到陈阿娇,心情就特别的不舒服,也不知为何。也许是陈阿娇抢了她长公主的风头,也许是因为其他吧。   “民间的说辞便让它说去吧,正所谓房名之口甚于防川。我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怕。再者上次我与太子的事情,只是因张大人。太子都承认自己有错,不惜负荆请罪。平阳公主,现在还在说这些,难不成你对陛下和太子的决策不满。再者我一个区区弱女子,去歌舞坊能有什么事情?还请平阳公主给我说说。”   陈阿娇现在根本就不会承认了,她和刘娉的对话都被窦太后停在眼里,窦太后想了想,觉得陈阿娇说的有理。说到底陈阿娇只是一名女子,马上就要嫁给云倦初了,就算是去了歌舞坊,也只是一时间贪玩而已。   “娉儿,你不要再说了,哀家觉得阿娇说的有理。这小孩儿都贪玩,去一下歌舞坊,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了。其实也没啥了。对了,阿娇你与那云倦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之间订婚了,这事情哀家竟然一点都不知?”   果然窦太后还是问起了云家家主与陈阿娇的事情,陈阿娇便看向馆陶公主。   “母后,此事还让儿臣为你言说吧,其实云倦初早些时候便亲自与我说了,当时我还不同意,毕竟那云家虽然家大业大,也得陛下垂帘,可是到底那云家家主的眼睛不好,我着实为难了很久。后来渐渐也就想通了。那云倦初除了眼睛不好之外,其他地方均比其他人出色,本宫后来也同意了。”之后馆陶公主又说了一番话,将云倦初如何爱上陈阿娇的事情胡编了一同了。   就连在一旁听话的陈阿娇也不得不佩服起馆陶公主的能力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够编了。   “哦,竟是这样,阿娇也知晓,竟是与那云倦初说的一样,看来还真的是这样相识的。初初听云家的人那么说,阿娇也有些不信,今日听了之后,哀家是信了。那哀家就等着喝阿娇的喜酒了。大汉的昭明公主也要出嫁了。”窦太后爱怜的看着陈阿娇,她瞧着陈阿娇的样子,就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   如今陈阿娇是长大的,可是她却在渐渐的变老了。   “母后,你竟是先问过云家的人?”   馆陶公主不由得心惊起来,她没有想到窦太后竟然拿事先已经问过云家的人,方才她只是信口开河,随便乱说一通的,现在她才得知窦太后竟实现就问过人,心里不由得一惊。   “是啊,就在方才,哀家问过的,当时娉儿也在场了。哀家只是害怕阿娇吃亏,被那云倦初给骗了,没想到这一次云倦初还挺好的,并没有言说什么。”窦太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通。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让馆陶公主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随口说的一句话。   幸而没有露陷,只是那云倦初如何得知她的话?这又是一点,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窦太后也开始怀疑她了,馆陶公主心里也有些害怕了。   从长乐宫中回到堂邑侯府,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一路上都无语,直到回到了堂邑侯府之后,馆陶公主才猛地抓住了陈阿娇的手:“阿娇啊,你皇祖母如今已经不信你我了,她竟是信那刘娉所言,你我还需要谨慎才是。至于大月氏国师的事情,本宫不知晓是否与你有关,若是与你无关,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与你有关,阿娇你听本宫言说,快些将她转移了。堂邑侯府怕是被盯上了。这一次怕还有陛下的授意。”   馆陶公主在汉宫也沉浮多年,尤其是在窦太后的身边,她最了解都窦太后的性子。   “阿母,阿娇知晓了。陛下定是怀疑到我的身上,我知道怎么去处理,还请阿母放心便是。”   之后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便各自的回到了房间之中。   如今刘彻当上了太子,不管是窦太后和刘启两人都出现了偏差,很明显这两人都在偏帮刘启了。说到底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就算刘启再怎么欣赏她,他心里最爱的还是自己的子女,窦太后也是一样了。到底女儿和儿子看待的永远都是不同了。   “公主……”   陈阿娇回到房间之中,谢如云便已经在这里等待若是了,她见陈阿娇来了,便迎了上来,“公主,大事不好了,小妇人刚得到密保,说长安城将要彻查,到时候歌舞坊也将被彻查,这样我们的人……”   毕竟歌舞坊的下面有很多的人,这些人都是不足为外人道德。而且负责这一次搜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太子刘彻。刘彻在歌舞坊刺伤张汤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又要着实去处理此等事情了。   “这本宫已经知晓,你先让我冷静一下,裴慕寒你替本宫约好了没有?”   上次陈阿娇本是去歌舞坊去寻找裴慕寒的,没想到后来刘彻来了,结果就没有与裴慕寒仔细的详谈。裴慕寒手上的虎符对陈阿娇还是极其的重要。   “已经约好了,公主现在就要去吗?”   谢如云关切的问道。自从刘彻成为太子之后,谢如云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她先前便同意帮助陈阿娇称皇,只是自古还未有女帝,她心里多少有些踟蹰。   “恩,现在就要去,谢老板无需担心,歌舞坊这个地方定是不会被查验,你去帮我去调查一个人的喜好,越详细越好。”说着陈阿娇便将一个人的名字递给了谢如云。   谢如云拿到那个一看,“韩嫣?”   “对,就是韩嫣,此人乃是刘彻的爱宠,这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而且韩嫣的话,刘彻十分的爱听,想办法接触到此人,调查他的喜好,本宫需要。”   历史上的韩嫣和刘彻的关系本就是暧昧不清,陈阿娇以前读史书的时候,对于大汉的皇帝,便觉得惊奇,好似他们都颇好男风,刘彻便是其中之一。只是这韩嫣命不好,后来竟是被王娡给赐死了,刘彻求都没有求下来。   “诺!”   谢如云便下去了,而陈阿娇带着沁荷便从暗道之中再次来到了歌舞坊,自然也见到了裴慕寒。如今已经是晚上了。   西汉的时候,晚上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因而各家各户都紧闭房门,安静的睡觉而已。歌舞坊自然也是,晚上歇业,并没有人来,所以这样的晚上最适合的就是谈事情。   裴慕寒一身青衣,端坐在那里,他正在擦拭剑。   “裴丞相,本宫要虎符,你要什么?”   陈阿娇这一次就是为了虎符而来,若是得了梁国的兵力,她便有了可以与刘彻抗衡的力量,至于刘启陈阿娇从未将他当作对手。到不是刘启不够资格,而是刘启这个人的命不长,她就是熬都能把刘启给熬死。但是刘彻不同,史载刘彻可是一个长寿的皇帝,活了七十多岁,这对于陈阿娇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昭明公主果然是快人快语啊,我要什么?那公主觉得我要什么?沉冤得雪,荣华富贵,美人在抱?”裴慕寒哈哈的大笑起来,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他放下了剑,便坐立起来,望向陈阿娇。   “在下听闻,昭明公主已经与云家家主云倦初定亲了,公主的眼光果然是独特,竟是与云倦初那种人在一起,原来你竟是喜欢那样的男子,到真的是让在下大吃一惊!”   裴慕寒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有一丝调侃的意味了,很显然云倦初做人还是很失败,从目前来看,还没有一个人看好陈阿娇和云倦初两人,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待这两人。   “本宫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就无需裴丞相关心了,只是不知裴丞相的条件是……”   虎符很重要,尤其是对现在的陈阿娇来说了。   裴慕寒将虎符放在了矮桌之上,“这个你可以拿去,在下想要的并不多,我只想要刘启的项上人头。不知公主是否有胆量?”裴慕寒看似开玩笑的将这话说出来了。   刘启的项上人头,那就是弑君,以陈阿娇显得实力是断然做不到了,也就是说裴慕寒现在分明就是强人所难了,面对裴慕寒这样的表现,陈阿娇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本宫做不到!”   裴慕寒将虎符收起了,对着陈阿娇一笑:“那等公主能够做到的时候,在来寻我吧。”说着裴慕寒便要站起离开,就在裴慕寒要走的时候,突然一男子手执朴刀便站在裴慕寒的身边,他是陈阿娇的贴身死士——沈修。陈阿娇在什么地方,沈修便在什么地方了。此番他出现,定是被陈阿娇给叫出来的。   “公主,你这是想干什么?杀人灭口,抢夺虎符吗?”   裴慕寒倒是也不惊不慌,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陈阿娇,他一点儿都不害怕陈阿娇。也不害怕这沈修,虎符一直攥在他的手心之中,而陈阿娇则是摆了摆手,示意沈修下去。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裴丞相你走吧。”   陈阿娇最终还是让裴慕寒离开了这里,等到她离开之后,一直藏于暗处的卫子夫便出现了,虽然卫子夫今年方才三岁,但是她心智却不知这些,她朝陈阿娇施礼。   “陛下,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何要放他离去?”   卫子夫一直都在这个屋子里面,而裴慕寒也知晓她的存在,只是因看她只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女娃娃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罢了。所以卫子夫便得以在这里一直默默的观察着裴慕寒。   “你看到了什么?在本宫来之前?裴慕寒此人戒心十分的重,方才那块虎符是假的。”   陈阿娇刚才确实是对裴慕寒动了杀心,只不过当她近看了虎符之后,才发现那个东西竟然是假的,她就放手了。裴慕寒终究还是害怕了,陈阿娇知晓这些,就有了对付裴慕寒的办法。   “陛下,方才微臣看到了裴慕寒正在写这什么,上面还有太子刘彻的名字,至于其他我并没有看清楚。不过,陛下近日来,刘彻时常来歌舞坊,不知……”   “他是来拉拢谢如云的,本宫已经知晓了。自从刘彻成为太子之后,便时有动作,本宫一直却迟迟没有出手,好似是本宫怕了他。可笑,这一次本宫便来一个狠的。”   陈阿娇站在歌舞坊之中,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今日是十五,月亮可真的是圆啊。她微微的笑了笑,刘彻上一次让他在刘启面前赢了一场,这一次她可不会再给刘彻第二次机会了。   “谢老板?”   “诺,公主!”   “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好了!”   十日后,歌舞坊,太子刘彻和韩嫣一起来到这里。   “太子,就是这里。”   韩嫣指着歌舞坊的古意茶坊对着刘彻说道,刘彻便顺着他走的方向走了进去,便看到陈阿娇正在和云倦初在一起了。云倦初就是云家的家主,传说中的无耻之徒,云瞎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夺人所好还有横刀夺爱。眼瞅着马上就要成为昭明公主的驸马爷,这身价自然也就上涨了。今日昭明公主陈阿娇和云倦初两人在这里密谈,被刘彻得了消息,便过来了。   “太子……”   云清然一下子便站起来了,云清然是云倦初的妹妹,用韩嫣的话来说,也不是一个好人,有其兄必有其妹,是一个典型的腹黑女。不过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以骄纵任性的姿态示人。其实骨子里面却不是这样了。   她见到太子刘彻也不行礼,就那样站着,这是她的特权,刘启给她的特权。   “原来是清然妹妹,你和你大兄一起来的?”   刘彻想要进去,却被云清然拦在门外。   “恩,大兄正在和昭明公主商议要事,太子还是换一个地方吧。”云清然十分不客气的要将刘彻给拉走,这下子可是彻底的惹恼了刘彻,刘彻便站在那处,望着云清然。   “那今日我定要进去呢?清然妹妹难道非拦着我不成?”   刘彻这句话说话,他身后的那些人便拔剑。   “哼哼哼,太子殿下当真是好笑,你是准备用我们云家铸造的剑来伤我吗?”云清然的性子也不好了,直接和太子刘彻杠上了。而这两人在这里吵吵闹闹的,那边陈阿娇和云倦初已经听到动静了,便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望着刘彻。   “太子?”   陈阿娇望着刘彻,刘彻也抬头看着陈阿娇,两人再次四目相对,剑拔弩张起来。而云倦初则是上前将云清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可以看得出来,陈阿娇并不喜刘彻,刘彻也不喜她。   “昭明公主,没想到原来你也在这里,我就说了,家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原来是私会佳人。”刘彻上下打量了一下云倦初和陈阿娇了。   “看来,我真的是打扰了两位!”   刘彻也就随口一说。   “是啊,太子确然是打扰到我了,在下好不容易将昭明公主约出来。没想到太子就寻来了,在下上次还听闻太子私闯民宅,破坏了人家夫妻房事。今日你是不是怀疑什么……,在下与昭明公主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太子你的趣味确实是有点儿让我……”云倦初十分不屑的看向刘彻。   这下子刘彻就更加的气愤,说起上次的那个事情,刘彻整个脸都是绿的,那是因为他得了一个错误的消息,才闯了进去,没想到竟是看到一对夫妻,白日里面竟然在行了好事。   这事情传开了,刘彻一直觉得没脸见人,现在好了,这云倦初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起这个事情,让人十分的疑惑。   “云倦初你……”   “我怎么了,太子殿下,这里是歌舞坊,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来的地方。今日我与昭明公主不过来这里喝茶罢了,没想到竟是惹得太子你对我们拔剑相向,唉,没想到云家的剑竟是会用在我们云家身上,清然啊,记着,以后太子的剑无需再铸。”云倦初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诺!”   云清然站在一旁。   “太子,太子,不好,不好了……”   刘彻正准备反驳,突然就有人大喊。他一回头,便看那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而陈阿娇则是一脸的喜色。是时候反击,这么多天,她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处处被刘彻掣肘,终于是到该出手的时候了。   “何事如此惊慌!”   此时的刘彻倒是十分的冷静,便质问那人。   “太子,太子……”   但见那人一脸的慌色,全身都在发抖,一双腿都在打颤。   “说!”   刘彻有些不耐烦说的。那人伸手出来,擦了擦额前的汗,又望了一下四下,才开口道:“太子,大月氏国王,他……”   话还没有落音,此人便人头落地。   第120章 刘彻被耍   没有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的人头便落地,刘彻的暗卫已经齐齐将他围住,生怕出差池。刘彻走上前去,低头看了那人一眼,便讽刺的一笑,之后大步朝前走。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刘彻大声呵斥道。   “哈哈哈……”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了,刘彻顺着声音便望去,当真美人来。此女到底有多美,已经用言语无法形容出来,见到她的人,都纷纷的注目,她抬眸浅笑,举手投足尽显妩媚之态。她步履轻盈走向这边,走近歌舞坊之中。   “小女子李蓉蓉见过太子殿下,此人偷盗小女的东西,小女一时失手,错杀了他。”李蓉蓉朝着刘彻便是一拜,那刘彻的眼睛当即便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之美的美人。   李蓉蓉比玉生香,比花解语,美人之美,让在场的人都注目,除了一人,那人自然是云倦初。原因他本就是一个瞎子。其他人见李蓉蓉站在这里,都纷纷打量自己,生怕自己衣裳不整,污了姑娘的眼睛。她就那么站在那里,施施然的朝着刘彻一拜,刘彻的心一下子便被她给勾去了。   “你是谁?他为何要偷盗你?”   尽管刘彻被此女美貌所迷住,可是刘彻始终保持清醒,毕竟这样的美人在他面前将一个人活生生的杀死了。蛇蝎美人,实在太多了,刘彻时刻保持的冷静。   “小女子不知,只是还请太子殿下看他的手,确实是握着小女的东西。那东西对小女来说,十分重要,乃是家父留给小女的遗物。不能让任何人染指。”   李蓉蓉指着那已经死去的人手说道,刘彻一看,果然没有错了,确实是有那种东西,当即便明白的点了点头。   之后便有侍卫给刘彻将那死者手里的东西给刘彻捧了起来,递给了他,刘彻一瞧,果然是女子之物。   “姑娘请!”   刘彻亲手将东西交给了李蓉蓉,李蓉蓉便再次朝刘彻一拜,“多谢太子殿下,只是小女误杀太子侍从,乃是待罪之人,还请太子责罚。”李蓉蓉说着便跪到在地了,朝着刘彻便是一拜。   美人下跪,又是一番韵味,刘彻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蓉蓉,一阵心荡。这世间竟有如此的角色。先前刘彻在歌舞坊,见到歌舞坊第一美人——雪七梅就惊为天人,没想到竟还能碰到如此美人,比起雪七梅有过之无不及,真的太美,刘彻是爱极了这般美色。如今他也已经初懂人事,对女子的情感也不一般了,自然也爱着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李蓉蓉!”   女子微微的抬头,她一笑,如春风拂杨柳,暖人心,让刘彻心里便是一动。瞧着这女子,便如同看到一汪清泉,澄澈,让人一点儿烦恼都没有了“李蓉蓉?”   刘彻反复说着这个人的名字,其实刘彻这是在提醒他身边的其他人去调查此女的底细,很快刘彻便查到这个女子的底细,才发现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子,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那你家里可有其他人?”   刘彻十分耐心的询问,他对李蓉蓉的态度和对陈阿娇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不过但凡一个男子,瞧见李蓉蓉的样子,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吧。都会十分细心的呵护她。   “家里还有家父,和阿母,还有一弟弟,李延年!”   李蓉蓉都一一解答。   刘彻没有注意到的是,方才陈阿娇和李蓉蓉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显然陈阿娇和李蓉蓉是认识了。   李蓉蓉根本就不是李延年的姐姐,她只是陈阿娇安插在李家的一个暗探罢了。李延年是谁,不知道他的人,也应该知道他有一个倾国倾国的妹妹,后来更是成为汉武大帝刘彻的夫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夫人。   仔细回想汉武帝刘彻的一生,他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但是这位李夫人确实一个特殊,也许是因为早亡,也许是她聪明,一个女子可以看破以色侍君终不能长久的道理,已经是大悟了。对刘彻至死不见,让刘彻永远记住她美貌的样子,这个女人当真大智慧,就算她真的死了,刘彻始终对她是念念不忘了。   而现在李夫人还未生下来,李蓉蓉乃是李延年的姐姐,李延年现在已经成为宫廷乐师,刘彻甚至都知晓那人的存在。于是对李蓉蓉的戒心就更小了。   “太子殿下,难道你是准备将此女给放了。不管是不是误杀,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终究不是对的,太子呢说对吧。”陈阿娇当即站出来了,指着躺在地上的死尸对刘彻说道,刘彻扫了地上的一个死尸。   “这个自然不能轻饶,这个女人我带走了。至于如何处置,还请昭明公主无需挂怀,此事乃是我的私事,这死者也是我的家奴,与公主无关。”刘彻当即就将陈阿娇的话顶了回去了,陈阿娇瞧了刘彻一眼。   “太子殿下,莫要因为此女长得美,就动了恻隐之心,自古美人多祸事,太子,你还是好生想想吧。”陈阿娇忍不住的提醒道,之后再次看了一眼李蓉蓉,李蓉蓉始终跪在那处,而刘彻听到陈阿娇的话说道:“昭明公主难道你是在说你自己乃是祸事,人人都言说我大汉的昭明公主才貌双全,没想到昭明公主竟是说自己多祸事,当真是让我涨了见识。”刘彻在对待陈阿娇的问题上,丝毫不让,一旦找到陈阿娇的错处,便步步紧逼,逼的她无法可说了。   “太子殿下当真好口才,既是如此,本宫不管便是。沁荷,茜娘我们走。”   陈阿娇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火速的离开了这里,前往了别处。而云倦初和云清然两人见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都纷纷的离开这里了。就这样李蓉蓉成功的接近了太子刘彻。   美人计亘古不变,但凡他是个男子,就没有不爱美人的,更何况是刘彻。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可以曾经言说过,另可一日食无肉,也不可一日无妇人,他是一极其贪色之人。对付一个贪色的人,自然要对症下药。   入夜,陈阿娇站立在家里的桃树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终于到本宫出手的时候了,这历史就由本宫来改写吧。”   陈阿娇攀折下了一枝桃花,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的就是道理。该出手的便出手,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了,刘彻还真的不把他当一回事情。   “公主!”   李蓉蓉踏步而来,陈阿娇回头一看,便见一身夜行人的李蓉蓉。   李蓉蓉这陈阿娇训练出最出色的暗卫,秘密训练三年,她不仅仅有惊人的美貌,其他方面也十分的出色。   “杀!”   陈阿娇给李蓉蓉的指令就是这个,刘彻不能活着,如今他只有九岁已经这般不俗,若是让他再长大,后果便不堪设想了,与其养虎为患,还不如趁早下手,将此人给处理掉。   “诺!”   李蓉蓉便下去了。   “公主,你此番出手,实属危险!”   姬染望着天上的月亮,方才他简单的推演了一番,发现事情的进展不是那么顺利。   “不危险,本宫会让蓉蓉去吗?就是因为太危险了,本宫才会让她去,刘彻必须除却。而且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有多强了。王夫人到底有多么的探子,以前倒是本宫小瞧了这王娡和刘彻,这两个果然不简单。”陈阿娇已经对刘彻痛下杀心了,她已经等不到其他人出手了,她自己要亲手将此人给除却。   “姬染,你总是太小心了,自古成大事者,有时候还要有些冲动。”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出来了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都在变化。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大汉。   “本宫有时候也想冲动一把!”   陈阿娇已经决定对刘彻出手了,而这边刘彻自然也觉得李蓉蓉出现的蹊跷。他是多疑之人,又让人去查了一番。   “她家里当真是这样的情况?”   刘彻这般询问,还有些不信。   “回太子,李蓉蓉家里确实如此,奴婢还将李延年给带来了,太子可以问问他。”说着那侍从便让人将李延年给请了上来。   李延年都不知道为何被太子召见,他本来是一个地位十分低下的乐师,平日里根本就无法见到刘彻,今日竟是被太子召见,李延年当真是受宠若惊,根本就不敢高声说话。   “李延年?”   “奴婢在!”   李延年当即便跪拜在地。   “你可知李蓉蓉?”   刘彻站起身子,走到了李延年的面前。   “知晓,那是奴婢的姐姐,只是不知家姐犯了何事,她只是平素里性子泼辣了些,为人倒是极好的。”李延年不知犯了何事,只好如实的回答了。   “你姐姐?”   刘彻命李延年抬了头,瞅了李延年的样子,“你怎么和你姐姐长得一点都不一样,眉宇间竟没有一处想通之处,这是为何?”刘彻的警觉性就是这的高,李蓉蓉出现的诡异,尤其是在此时,他刚刚当上太子的时候,即便他对李蓉蓉十分的心动,也不敢掉以轻心。   “奴婢乃是男子,家姐乃是女子,这男子和女子怎能长得相似,再者家姐貌美,就算整个长安也无人长得比家姐还美,这,这……”李延年十分为难的望着刘彻。   对于刘彻这个问题,李延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好,李蓉蓉长得十分的貌美,而李延年确实是和她一点儿相像之处都没有,这难免让刘彻疑心。   “这倒也是,你一直都在宫里担任乐师,为何从未听说你有如此貌美的姐姐?”   刘彻依旧还是十分的谨慎的问道,想知道结果是什么,便一直追问。先前他也调查过李延年,发现他本就是一个喜欢吹嘘的人,有如此美貌的姐姐,竟然没有说出来,定是有问题。   “这,这,这是家姐不让奴婢言说,家姐说她貌美,却生在贫寒之家,并不见的是一件好事情。家姐也因此自幼与师父修习武艺,就是害怕因自己的美貌为家里带来祸事。就算平日出门,都带上面纱。”   李延年又将李蓉蓉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刘彻,刘彻听了之后便命人将李延年带了下去了。   之后,便见一人走近东宫,那人便是东方朔。东方朔如今是得到了刘彻的器重,是刘彻的谋臣,“不知先生有何看法?那李延年便是李蓉蓉的亲弟弟,李蓉蓉长得如此貌美,本宫却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先生你看……”刘彻十分的谨慎,他虽然只有九岁,但是论起心智,手段,以及心思都不是同龄人所能比拟的。   “方才下官也推演了一番,发现李延年却是一个普通之人,只不过那李蓉蓉的命盘着实的凶险,而且此女命中克夫,乃是一个不祥之人,还请太子殿下,务必三思。”   东方朔也瞧见了李蓉蓉的美貌,他见了李蓉蓉的时候,也刘彻是差不多的,忍不住的移开自己的眼睛。只是此番他在刘彻面前进言也将李蓉蓉给彻底贬低了一下。   “这,这,克夫?”   刘彻先是惊了一下,便继续追问去东方朔。   要说起东方朔此人,绝对是一个超级能说的男人了,靠嘴皮子说话了,愣是可以将白的说成黑的,所以在说起李蓉蓉的时候,自然是怎么黑就怎么说。   “太子殿下,你还有所不知,这李蓉蓉先前是说过亲的,但凡给她订亲的男子,多半都是死于非命了。她如今已经十六了,按照我们的大汉律例早就应该出嫁了,可是她为什么迟迟未嫁呢?就是她本是天煞孤星,克夫之人。此女不可要!”东方朔将这话说给了刘彻一听,刘彻当即便是一愣了。   他自然不会不信东方朔的话,东方朔号称铁口直断,一卦千金之人,他算的都特别的准。尽管那李蓉蓉确实是一个绝代的佳人,可是事关到自己的性命,刘彻最终还是放弃了。   只是在刘彻这个话刚刚落音,便有男子走上前来了,那男子乃是刘彻的心腹,王信之子——王晨。那王晨也瞧见了李蓉蓉的美貌,便说道:“太子殿下不如将那李蓉蓉赏赐给下官吧,下官不怕她克夫!”   果然还是有不怕死的,这王晨为人本就是好色之徒,那日瞧见李蓉蓉的美貌之后,便一直想将此人纳为己有。只是是被刘彻先瞧见的,她也没有办法,只得放弃了。   可是现在刘彻竟然自己愿意放弃了,那这么好的机会来了,王晨怎么可能放弃呢。   “这,这,这……”   “王大人,此女乃是不祥之人,你乃是太子殿下的臣子,怎能被美色所惑,此女不能要,以我之见,还是将此女赐给郭舍人,才是正道!”东方朔随口一说。   那站在刘彻身边的郭舍人,没想到众人说话的时候,竟然提到了他。郭舍人是什么人,他就是一耳光宦官,就是俗称的太监,他本不是男人,又如何要的女人。   “东方先生,奴婢乃是,乃是……”   郭舍人一阵愣住了,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下刘彻,见刘彻还在思考了。   东方朔见刘彻还是没有下决心,便决定再加一句:“太子殿下,那女子长得美貌,若是不将她此人,必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窥伺,自古美人多祸水,还请太子三思。”   现在的东方朔确实一脸的正气凌然。他这么一说,那王晨便被贬低了。因而此时王晨就有些不快东方朔。可是现在东方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句句在理,让王晨也就无话可说了。   “先生所言极是,李蓉蓉确实是长得美貌,本宫也差点被她所迷,幸而有先生指点迷津。既然这李蓉蓉误杀侍卫,那本宫便将此人赏赐给郭舍人吧。”   最终李蓉蓉竟然真的去给郭舍人做妻子去了,这事情传到陈阿娇的耳边,可想而知,她自然是震怒。   “岂有此理,这东方朔当真是与本宫过不去,一切都安排好了,竟然全部都被东方朔给打乱了。”陈阿娇本想用李蓉蓉去迷惑刘彻的,然后将刘彻杀之了。没想到刘彻的疑心病这么的重,竟是找东方朔来说话,而且还被东方朔三言两语给劝服了,这下子彻底的打乱了陈阿娇的计划了。   而与陈阿娇此时都在歌舞坊的姬染去是一直在悠闲的喝茶,他见到陈阿娇如此的生气,便笑道:“公主,为何这般着急,不出三日,东方朔定会来投奔公主的。我这个师兄是一个人才,虽然我不喜他,但是他的能力还是有的。先前他被太子所用,我自然便于他为敌,不过马上他就能为公主所用了。公主你且看着便是。”   姬染这一番话,说的陈阿娇是一头雾水了,她不知道姬染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有些好奇的看向姬染,问道:“东方朔回来投奔本宫,这怎么可能?他现在可是太子的人,据本宫所知,太子给他的好处可不少。而且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他怎么会来投奔本宫?”陈阿娇自然是不信。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这东方朔最终还真的来投奔陈阿娇了。   至于东方朔为何要要舍弃刘彻来投奔陈阿娇,事情还要从李蓉蓉的身上说起来。且说这东方朔回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与他前不久娶回来的老婆,分道扬镳了,给了她一大笔钱财,让那女子离开他。那女子也早就知晓东方朔的性格,月月新郎之人。也没有想到好和他过多久,拿到钱便走了。之后东方朔便命人给李蓉蓉送了一封信。   “归,吾聘你也!”   这是东方朔写给李蓉蓉的信。   李蓉蓉一直都被刘彻关在东宫之中,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竟然是被刘彻赐给了郭舍人,一个太监。她本是陈阿娇的探子,现在一下子碰到这种事情,便知晓此人做不下去了,还在想对策了。   没想到竟是接到有人给她写信,那人竟然还是黑她的东方朔。   她火速将此事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在拿到此信的时候,当即便哈哈的大笑起来。茜娘正在为她梳妆。   “公主,你笑什么,什么事情如此的开心,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也让奴婢开心一下?”   最近茜娘和沁荷两人也发现了,那就是陈阿娇经常是愁眉苦脸,很少像这样大笑起来,这一次竟然如此开心,定是遇到了好事情了。而陈阿娇则是摆了摆手,笑道:“东方朔此人当真是无耻,当真是有趣,当真是……”陈阿娇竟是对此人无语了。   他将李蓉蓉那般的黑,让刘彻和王晨以及东宫其他的男子都放弃了争夺这李蓉蓉,最终还让刘彻将李蓉蓉赏赐给郭舍人这个太监,目的竟然只是为了让李蓉蓉嫁给他。下现在陈阿娇终于明白姬染昨晚所说的话,看来论了解,还是姬染最了解他那个师兄。   “这个让蓉蓉自己决定吧,她愿意与东方朔走便于他走吧。”   对于这个陈阿娇也不强求,反正现在刘彻是不敢去接近李蓉蓉,所以才能说明这东方朔的阴险之处了。陈阿娇拿着信,再想若是让刘彻知晓,他是被东方朔给玩了,刘彻会是如何的表情。而且东方朔此人还真的大胆,为了美人竟然连太子都敢玩弄了。   “公主,云家来人了!”   沁荷提醒了一下陈阿娇,陈阿娇点了点头:“你让他们先候着吧,本宫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不,你还是让他们先回吧,就说三日之后,本宫去亲自去云家拜访。”   这一次云家来人,不是为了陈阿娇的婚事,而是为了让陈阿娇看一下先前她让云倦初制作的诸葛连弩,如今已经制成了,云倦初便差人来请陈阿娇去探看一下,而陈阿娇今日去不行。今日她可是约了公孙煜。   要说这公孙煜还真的是一个奇人,陈阿娇到了他家的时候,门都是打开的,一个仆人都没有了。沁荷和茜娘就跟在陈阿娇的身边,他们下了撵车之后,便走到公孙府。   “公主,这是公孙大家的家里吗?为何这般冷清,他家这么多钱,为何还是这般的光景?”沁荷看了一下这个家里的布置,要是和寻常人家比起来,倒是还挺有可比性的,只是要是和其他的人家比起来的话,那就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比如和云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是啊,公主,我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应该不是公孙府吧,你瞧瞧这是什么?”茜娘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道,可以看得出来,那里面应该好久都没有人住了,那房门都积了一层的灰。   陈阿娇也打量了一下这里,发现这里确实是有些寒碜,不过考虑到公孙煜的为人,觉得这里其实还好了。   “走吧!”   陈阿娇就朝里面走去,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了。终于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做饭的公孙煜,公孙煜此人是一个相当抠门的人,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试问大汉第一巨贾,竟然要自己下厨做饭,这要是说出去,谁人能信,但是事实上,他除了去别人家蹭饭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做饭,而且手艺是相当的不错。   “公孙大家?”   沁荷忍不住的喊了一声,这才让一直埋头做饭的公孙煜抬起头来,他一眼便看到沁荷站在这里,当然也看到陈阿娇了,看到这两人出现在他的府上。他竟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你们来的可真的是巧了。我的饭刚刚做好,可以一起吃吧。幸而我昨天多置办了一下碗筷。”   平日里公孙煜都是自给自足的人,他也不喜待客,因而家里便没有这些碗筷之类的,这一次他竟是有了,他为自己的机智暗自高兴了一番。   “自古君子远庖厨,难道公孙大家不知吗?”陈阿娇见到公孙煜如此便忍不住的质问了一句,而公孙煜却只是一笑,说道:“那是儒家那一套。在我们名家看来,那都是歪理,我本就喜欢庖厨,公主还是先坐下来,与在下共饮一杯。至于公主说的其他事情,就要看公主开出什么条件吧。”公孙煜做出了一个请字的姿势。   之后两人便在桃花树下坐下,临温泉而坐,那些酒菜自然都泡在温泉水中。   “公孙大家既然知晓,本宫是为了慕宁国师的事情而来,你要什么条件?”陈阿娇的时间很宝贵,尤其是不想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便直接与公孙煜挑明。   “我的条件很简单,不知公主可知晓秦相吕不韦?”   公孙煜开始询问起陈阿娇来。   吕不韦她自然是知晓的,他本是一介商人,最终成为秦始皇的亚父,也是一个相当出彩的人物了。而此番公孙煜突然提起此人,当陈阿娇一愣,她吃惊的看向公孙煜。   “你想谋国?”   这是一个大胆的问题,陈阿娇问出了之后,便看向公孙煜,公孙煜依然自己给自己斟酒道:“是,我想谋国,不知公主可有这样胆量,与我一同谋国呢?”   公孙煜不准备和陈阿娇隐瞒他自己的想法,其实这是公孙煜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直到他遇到了陈阿娇。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他遇到陈阿娇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不一般,所以他现在便孤注一掷,想要试探一下陈阿娇。   “公孙大家,你这是在试探本宫,谋国这可是如同谋逆,按罪当株,大家不会不知道吧。”陈阿娇并没有立即表达她自己的看法而是反问了一下公孙煜。   公孙煜则是一愣,看向陈阿娇。   “我当然知晓,只是在想公主难道准备将我送官查办吗?”   公孙煜微微的一笑,便抱起酒坛子大口的喝了起来。   “是,又如何?”   陈阿娇死死的盯公孙煜,想从此人的眼里看出惊慌,可是让陈阿娇失望的是,公孙煜的眼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甚至还在笑,喝完酒之后,便擦了一下嘴。   “公主,你若是真有此想法,早就离开了,不会与在下说这么多话的。公主谋国吧。这大汉的男子无人可与你相比。”公孙煜是十分欣赏陈阿娇的,从她斩杀匈奴王,到后来随军之后,便越发的喜欢这陈阿娇,这一次他将这些话全部都说出来,便等陈阿娇的反应,陈阿娇此时就在这里,看着公孙煜。   “大家,那若是本宫谋国,就怕会有人说本宫牝鸡司晨,那可如何是好?”   “你本就不是鸡,乃是凤凰,公主不要妄自菲薄。”公孙煜当即便开始反驳起陈阿娇的话,这样的反驳让陈阿娇十分的受用,之后陈阿娇便让沁荷和茜娘两人先下去了,便留下来与公孙煜单独说话,至于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之后知晓,后来陈阿娇从公孙府出来之后,心情十分的好。   一个月后。   刘彻震怒,此时郭舍人便跪在刘彻的面前,他全身都在发抖,而此时王晨也在这里,他站在刘彻的面前。   “没想到那东方朔竟然是如此的小人,太子殿下你万不可放过那人,那李蓉蓉本就是绝色美人,他竟是那般说,如今倒好,他自己倒是带着李蓉蓉离开了东宫,现在不知他到底缺什么地方,实在是可恶至极。”   王晨相当生气,想他当初也是瞧上了李蓉蓉的美貌,却没想到被东方朔说了一顿不说,还被刘彻给看轻了,以为他是贪图美色,尽管他确实是贪图了李蓉蓉的美色,但是也不希望那样被东方朔说出来。   最可恶的是,当初东方朔那般大义凛然的说李蓉蓉是如何的克夫,凡事和她在一起的男子都没有好结果了,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却不是那个样子的,李蓉蓉根本就不是克夫,这一切都是东方朔自己的计谋而已。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将他们两人全部都给耍了。   “当真是东方朔所为?”   刘彻现在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他一想起李蓉蓉那般绝色的美人现在竟然被东方朔给抢走了,实在是可恶之极,反正她是不能忍了,她也不想忍受下去了。   “是,是东方朔所为,是奴婢亲眼瞧见了。奴婢这里还有他给李蓉蓉写的信。”之后郭舍人便将那信递给了刘彻,刘彻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更加的生气了。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东方朔竟然他欺我,来人,给我搜,定是要将东方朔给搜出来,本宫让他插翅难飞!”刘彻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忍受,先前的额事情她是可以忍受的,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他是无法再忍了。   “太子殿下,还是让臣带人去搜吧,臣定要将此人给搜出来。”   王晨主动要求道,上一次他被东方朔所骗,这一次他一定要亲手处置这东方朔。   “好,那你便去就是了,我要活口,将那东方朔给我带回东宫,李蓉蓉不能伤她。”   “诺!”   于是王晨便带人去寻东方朔和李蓉蓉两人了。而此时还有一个不信的消息传到了刘彻这边。   “什么,程姬竟然出来了,郅都判她无罪了?”   刘彻觉得程姬肯定是死在天牢之中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程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程姬竟然被放出来了。   “是,方才放出来了,唐美人正在侍奉她,她已经回到寝宫了贾皇后已经去瞧她了。如今只有夫人未动,太子你看……”侍女彩霞拉这边文刘彻的意见。   如今程姬回来,除了王夫人,宫里其他的人都去看了,现在王夫人便知会彩霞来这边问问刘彻的意见。刘彻一直都带着怒气,因之前东方朔的事情,如今又听到程姬竟然回来了,心里便更加的气愤了。   “她怎么可能活着出来,郅都明明就已经,李荣都被他给逼死,这程姬竟然活着回来了。去查,给我去查,郅都最近到底见过什么人?”   其实不难查,很快刘彻便得到了消息。   “薄家的人?”   刘彻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是一愣,他没有想到的是薄家的人竟然会出手,这不在他的意料之外。薄家如今的势力已经十分的式微,再加上如今薄皇后被废,就更加的不行。   “应该和薄家的人无关,薄锦绣已经被废了,父皇又补不喜她。再说她和程姬的关系本就一般,定然不是她,那么会是谁呢?”刘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了。   他在这边想,可是那边的程姬却不一样,她这一次几乎是从鬼门关之中晃了一圈回来了,而且她也知晓这一次是谁人害的她。程姬如何能忍了。   “哈哈,那王娡机关算尽,没想到竟是没有当上皇后,当真是苍天有眼,竟是让贾如意讨了一个便宜。”程姬大笑道,唐儿已经将宫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程姬。   程姬低头看着她的一双手,这一双手算是毁了,再也不是以前的芊芊细手,已经变了。那种痛苦,她再也不享受了。所以=此时此刻她是恨极了王娡。   “唐儿,这一次多亏有你,是你去求的薄锦绣?”程姬望着唐儿,没想到她之前利用的一个女子,现在竟是救她的恩人,当初她也是一时间显得无事,才将此事给救下的而已,没想到今日竟是得了好处了。   “是的,是奴婢去求她的,薄锦绣答应了。”   唐儿没有将馆陶公主帮忙的事情告诉程姬,这是她有意隐瞒,她不想让程姬知晓她和馆陶公主关系非同一般,所以选择将此事给隐瞒了下来。   “答应,既是答应了那便是好事情,这般好,很好,非常的好。唐儿这一次多亏有人,才让本宫成功出逃。只是本宫既是回来了,那王娡便不会有好日子过。”   程姬站起了身子,她咬牙切齿的想着。她在天牢日日都在想,若是可以放出来的,定要那王娡好受。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刘婉是王娡所杀,这不会吧。”   唐儿现在也看出来了程姬的话语之中的意思了,也明白了很多。   “不会有错,自古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的是,就是王娡所为,你说她到底有多么的狠毒啊,竟是杀害自己的女儿来嫁祸我,可惜的是苍天有眼啊,本宫又活着出来了。这一次本宫是绝不会放过王娡的,就算我死,也要拉王娡做垫背。还有他的儿子,不是已经成为太子了吗?本宫定会让他成为这汉宫之中最短命的太子!”   程姬也对刘彻动了杀心,唐儿看到此时程姬的样子,便始终跪在那处。   “夫人,皇后娘娘到了。”   程姬此时也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便命人取来手套,套好了手,才对那侍女说道:“既然皇后到了,那便让她进来就是的了,她如今可是皇后了,本宫可不敢怠慢了。”   “夫人,还有王夫人也来了,还有太子……”   那侍女十分小心的说道,之后便看向程姬,生怕她会发火,只不过此时的程姬倒是十分端得住,她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还带着笑意说道:“既是他们来了,你们可不能怠慢了,唐儿你去将本宫的橘子茶给取些来,本宫要好生招待他们!”   “橘子茶?”   唐儿面色大惊。   “是,就是橘子茶,唐儿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老地方!”程姬说罢,便领着众位侍女走了出去,她走的很缓慢了,走到了大厅的时候变看到了来人,果然见到贾如意和王娡两人,刘彻竟也来了。   “皇后大安!”   程姬面带微笑,朝贾如意施礼。那贾如意赶忙就起身,迎了上来。   第121章 国手医圣   “你刚刚出来,身子还没有好,先起来再说,你我都是侍奉陛下之人,本宫虽现在贵为皇后,其实与你也没什么不同,你且坐下。这些天你也受苦了。”贾如意自然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这一次宫廷斗争之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这贾如意了。她竟然捡了一个便宜成为了皇后,此时的她自然是端的一副好人的模样。   “难为皇后过来看我一遭,只是今日我身子实在是匮乏了些,不能好生的招待皇后,琴儿还不快给皇后上茶。你瞧瞧我几日不回这宫里,这些人的规矩都给忘得干净了。”程姬一袖掩鼻,呵呵的笑了起来,只是她在笑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了一下王夫人。   程姬是如何知晓刘婉乃是王夫人所杀,这自然是郅都大人告诉她的,在她用刑的时候,在晕迷的时候,她便听到有人在和郅都大人说话,其中有一句表示王夫人杀死了亲生女儿,然后嫁祸给她。当时那些人都以为她用刑过度,昏迷不醒了,事实上她一直都是醒的,而且十分的清醒,那些话她全部都记得了。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王夫人的时候,对她除了仇恨就是仇恨,这王夫人差点就要了她的命,程姬如何能忍,她是绝对不能忍,对于要她命的人,她一点儿都不会手软。   “哦,王夫人也来了。我想你我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对于婉儿的死,我也很痛心,不知到底是何人竟然将婉儿给害死了,竟是嫁祸与我,幸而郅都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也没有让你我姐妹之间有隙。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奸人这般诬陷本宫,害的本宫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若是让本宫知晓她是谁?本宫定不轻饶她,好妹妹你说对不对?”程姬是笑里藏刀,对着王夫人笑。   王夫人自然也知晓程姬的笑乃是假象,不过后宫之中皆是这样,你笑我笑,你假我也假,大家都是互相假来着:“是啊,婉儿死的凄惨,现在我夜夜都能梦到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如今知晓姐姐是清白的,我也就放心,先前本宫就觉得不是姐姐所为,无奈啊……”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样说开了。   “恩,是,本宫也觉得不是程夫人,倒是那杀死婉公主的人,实在是可恶。”   “是啊,也不知晓郅都大人到底有没有查出那人是谁?本宫倒是十分好奇那人到底是谁?本宫是没有瞧见婉公主的尸身,说是被人用剑给赐死的。当真是心狠啊。”程姬便继续说起刘婉的死,她每说一句,王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一下,最终那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而程姬越见王夫人这样,便越发的觉得此人的心里有鬼。   最终贾如意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便起身道:“如今时候也不早,再过几日便是陛下的生辰,本宫还需去操办陛下生辰的事情,王夫人,程姬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贾如意此时是十分的得意,尤其是见到这两位的时候。   按理说,贾如意比这两位入宫都要玩,而且在刘启的面前,也不如这两位得宠,没想到现在成为皇后的竟然是她,这谁能够想到呢?无人可以想到,她得意的离开了程姬的寝宫,随后那王夫人也离开了。   此时在冷宫之中,薄锦绣正在那里梳妆打扮,馆陶公主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今晚刘启必然会路过冷宫,到时候她就要抓住这个机会了。她如今的侍女——十娘,便是馆陶公主为她特意请来的,这十娘本是风尘女子了。她已经在这冷宫三天了,就是为了好生教导薄锦绣的。   “娘娘,你长得不丑,这男人都是一个德性,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你只要按照我的法子去做,定是能拴住陛下的心。还有这个东西,你定要放到陛下的酒里,到时候你们一夕欢好,到时候你……”十娘又将那些话对着薄锦绣的耳边说道,薄锦绣当即就羞红了脸,她在拼命的摇头,说道:“这,这,这怎么好意思,这种事情我断然做不出来,吹箫,这。这……”   十娘瞧见薄锦绣这个样子,当即便是一阵哂笑,之后便坐了下来,将那春宫图防盗了薄锦绣的面前。   “你瞧瞧这上面的,这些招式,你若是学会了,那陛下岂会离开你。你可知晓为何王夫人那般得宠,只因那王夫人乃是高手,对着房事最是了解。这男人都是一样的,你若能在房事上满足他了,他怎能离开你,莫要说这吹箫,这般坐姿也不错了。在床上你就不要将你当成自己是娘娘,你就是一妇人,满足他便好。”十娘还在与薄锦绣言说这些。   之后瞧着时间也差不错了,那十娘便退了下去,将这里的时间都交给了薄锦绣。   在十娘走后,薄锦绣握着春宫图。   “锦绣,薄家不能完,以后就全靠你了。”   “我儿,你一定要挺住。”   ……   薄锦绣想到了这些话,也想到了程姬,王夫人和贾夫人当年那些嘲笑的话语,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些话语,她记得,从来都是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些。   “我一定要得到帝宠。”   薄锦绣开始准备了,就在此时她的侍女春兰走了上来,“娘娘,这是郅都大人的来信,他说他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春兰说完便将信给放下了。   “你先下去吧。”   “诺!”   薄锦绣打开了信看了之后,便笑了。对,程姬为何会知道刘婉乃是王夫人所杀,这一切不过是薄锦绣安排的罢了。薄家曾经对郅都有恩,郅都才会出手帮助她,然后放了程姬了。只是这程姬自然不能白放了。再者薄锦绣到底在这汉宫做了多年的皇后,虽说她平素都是一个不管事的人,但是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一双眼睛也是超级的毒辣。她先前虽然没有出手害过人,但是不代表她没有看过别人害人。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薄太后,她是薄太后的亲侄孙女,薄太后曾经手把手交过她。   当初薄太后还是刘邦的姬妾的时候,能够在吕后那种人手下活下来,而且还可以跟着儿子一起去往封国,这个女人自然也不简单。不管是薄太后还是窦太后这些女人都是宫斗的胜利者,都十分的不简单。   自然而然,薄锦绣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再白的莲花,在这汉宫的大染缸中,早就变了样子。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   堂邑侯中,陈阿娇正在侍奉着馆陶公主安歇。   “阿娇啊,本宫很快就能为你二兄报仇了,实在是太好了。只要那薄锦绣获得帝宠,到时候她定会将那王夫人给拉下了,到时候本宫就可以看到王夫人自食其果。”   馆陶公主是恨死了王夫人了,所以她是不惜一切的要毁了王夫人。只是如今刘启已经开始注意她了,她不好自己动手罢了。但是即便他不好自己动手。但是她还可以扶持一个人来对付王夫人。   “阿母,阿娇不知,为何薄锦绣得宠,就一定会首先对付王夫人呢?”   陈阿娇不太明白这汉宫之中的其他故事,这宫斗一直以来都有,只是为何是王夫人呢。如今贾如意才是皇后,若是要斗,自然是想斗皇后了。   “阿娇,你不知道这些,那本宫就跟你好好说一说吧,要说这王娡和薄锦绣两人有何仇怨,那还要从王娡刚刚入宫的时候说起。你还不知掉吧,薄锦绣曾经还怀有子嗣过,只不过她还没有发现就没了。当时薄太后还在世。”馆陶公主就开始回忆起当年汉宫之中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刚刚出阁,堂邑侯陈午还在世。当时薄锦绣就是在长乐宫中小产的,被太医查出来,才知晓孩子已经没了。   “而且薄锦绣没了孩子,还不是普通的没有了孩子,她是以后都不能有。说是阴寒的食物吃的太多了。最后调查才从的膳食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都是一些下作的东西了。这女人要害起女人来,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得出来,毒的要命。”馆陶公主继续往下说道:“后来,也没有查出什么,只是知晓那些药只有王娡的大兄王信可以弄到,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就作罢了。加上薄锦绣本来就不受宠,陛下也不喜她,即便太后极力言说,也无济于事。”   “哦,竟还有此事了,阿娇真的不知。阿母,你觉得陛下会宠幸薄锦绣吗?”陈阿娇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薄锦绣的样子,她看似是一个与世无争之人,不像一个会争宠的女子。   “这个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不过近日来薄家祸事连连,若是薄锦绣是一个聪明的人,定是会争取这一次机会了。对了,阿娇你与那刘彻近日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馆陶公主都听到了风声。   “算是吧,刘彻手下有一谋士——东方朔带走了刘彻侍从郭舍人的宠妾——李蓉蓉。刘彻便言说东方朔此番在我这里,让我交人,母后你说我该怎么办?”陈阿娇一脸无辜的看向馆陶公主。   “郭舍人的宠妾,他不是一个阉人吗?阉人安能有妾侍,这刘彻当真是糊涂?”   馆陶公主想了想,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你说那个出逃的人是谁?东方朔,就是那个一卦千金的东方朔?”   “是,就是那个一卦千金的东方朔,他胆子倒是挺大,竟然连刘彻都敢耍,还真的是让我长了见识。”自从知道东方朔和李蓉蓉的事情之后,让陈阿娇对东方朔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了,而且此人和史书上记载的差距还很大了,竟是一个爱美人爱过命的人,果然阴阳家的思维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了。陈阿娇现在不由的就想起那日姬染的表情,到底是同门师兄弟的感情,果然是最了解对方的。   “哦,这就奇怪了,东方朔素来得太子刘彻的喜欢,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离开刘彻,阿娇他是不是真的来我们堂邑侯府了,若是真的,那就要好生防范一下,谨防这其中有诈,自古术士是最不可信的,所以还需小心一点才是。”馆陶公主自从陈蟜之死以后,对任何事情都特别的小心了。即便是陈阿娇随口一说的事情。   陈阿娇先是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对馆陶公主说道:“阿母,你放心便好,如今这东方朔阿娇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何方,即使现在太子来从我要人,我也无法。而且东方朔此人也十分的聪明,带着李蓉蓉出逃,知晓我与那刘彻不和,断然不会第一时间来寻我。定是躲起来了,等到风头过来之后,他也许才会出来。”   事实上东方朔只是让姬染带来一个给陈阿娇,他自己本身并没有出现一直都躲起来了。再说如今太子的人已经派人盯上了陈阿娇,陈阿娇也不想此时在和刘彻发生冲突,再者一个东方朔她现在还不了解,也不知晓此人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之中的那么厉害,对于一个有待于观察的人,陈阿娇也不想无付出什么代价。   “这就好,如今是非常时期,陛下的头疼症再次发作了,怎么说呢?这不是一件好事情。若是陛下出事,那刘彻肯定会继位,而当时好贾皇后肯定会失势,到时候王夫人便会起来。到底刘彻是她的儿子,感情自然不一样。”馆陶公主也是昨日才在宫里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即便大惊起来了。   刘启身子这些年来,越发的不康健,时常发作头疼症,而且太医门也瞧过了,都看不出来一个好歹来。   “陛下有病?”   陈阿娇询问道,陈阿娇来到这里也有好几年了,刘启给陈阿娇的感觉就是威严,而且丝毫看不到他这个人的病容,反而看出来刘启是一个十分精神的帝王。   “恩,有病,小时候就有的毛病,后来给太医院的人给治好,只是最近又复发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而本宫也不喜这个时候你舅舅就过世了,这对于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馆陶公主陷入沉思道。   而对于刘启病情这件事情,陈阿娇一直以来都是猜测而已,没想到她想到的这些原来都是真的。   “阿母,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若是舅父有事……”陈阿娇不敢去想,但从历史上来看,刘启现在也不会出事情。不过既然她可以来到这里,或多或少历史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而且历史都是人写的,难免会有一些错误才是。   “恩,陛下的身子不好,早年就见端倪,如今汉宫之中,一直隐而不报,这也是你舅父现在立太子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也是本宫的机会了。”馆陶公主微微的笑了笑,她伸出手去,“阿娇,可知淮南王刘安?”   “自然是知晓的,大兄马上不是就要和刘陵成亲了,到时候淮南王刘安,与我们……”虽然陈阿娇不喜刘陵,不过现在刘陵要和陈季须成亲的事情已经是无力去改变了,而且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陈季须与刘陵的身上。对于刘陵这样的女人,她现在还需要利用一下,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之后,陈阿娇在准备好生收拾一下此人。   “知晓便好,此人还有大用了。汉宫谁当太子原本与本宫无关,只是可惜刘彻乃是王夫人的儿子,他错就错在这里,错就错在他乃是王夫人的儿子,而王夫人是害死我儿之人。本宫怎么会让刘彻成为大汉储君。定要将此人给拉下来。”馆陶公主的眼里充满了仇恨,来自一个母亲的恨意,没有人可以预估一个母亲为自己儿子复仇的决心了。尤其此人还是大汉大名鼎鼎的馆陶公主。   陈阿娇便站在这里,望着馆陶公主,看来现在不需要她出手了,馆陶公主已经着手去对付刘彻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而现在她则是要去关注另外一个人了。   从馆陶公主的房间走了出来了,沁荷和茜娘两人便追了上来了,歌舞坊的店小二冷无喜送信来了,说孙冬青正在歌舞坊之中等着陈阿娇。   孙冬青乃是缇萦医女的首徒,以前太医院院首的女儿。之前她因知晓赵姬当年的事情一直被王夫人所追杀了,后来还是陈阿娇救了她,之后便一直随张汤躲在天牢之中。   最近才出来露面,今日她来信,自然是为了风慕宁之事。   风慕宁是大月氏的国师,大月氏国王风木寒的亲妹妹,只是他们兄妹感情十分的一般,而且风慕宁还被风木寒用化人丹变成了活死人,这些天陈阿娇一直都在寻人救治风慕宁。   先前她已经让缇萦医女瞧过了,可惜缇萦医女确实无能为力。   “走吧,随本宫去歌舞坊去一趟,准备两辆撵车,沁荷你和叶无星两人坐本宫尝尝出门的撵车,本宫则是和茜娘两人坐我大兄的撵车出去。”陈阿娇还是担心害怕被人给发现了,今日来她也不想走密道之中,便想到了这个办法了。而且这一次她即使被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诺。”   沁荷便和叶无星两人坐着陈阿娇的撵车先行,随后陈阿娇和茜娘两人便坐上了另外一辆撵车去往了歌舞坊。一路之上倒是还挺顺利的,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歌舞坊。   今日的陈阿娇是身着男装出行,来到了歌舞坊值周,马朵朵便上前来迎,谢如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在碧水厅等着公主,还请公主先行。”   说着便领着陈阿娇去了碧水厅。   “公主……”   陈阿娇来到碧水厅之后,便闻到一股药味,有人正在煮药,她走近一看,便见到孙冬青和一个男子坐在这里,那男子长发不束,披散看来了,面容看不清楚,带着面具了,见到陈阿娇来了,便微微的抬起头。   “师兄,这便是大昭明公主,是她救了我。”   孙冬青当即便将陈阿娇介绍给了这个男子,带着面具的男子这才抬头,他的面前有一个小炉子,此时正在煮着什么东西。闻着味道,应该是什么药物。   “哦,昭明公主,多谢相救,动情乃是在下的小师妹,这一次她力邀在下来长安,说是为了救治一人,那人方才我也瞧过,确实是大月氏的蛊毒,化人丹,旁人救治不得,在下倒是可以救得,只是还需要一个药引子。”面具男说着话,他是始终都带着面具了,即使在面对陈阿娇的时候,他也不肯摘下面具来。   “你的脸……”   对于一个不肯在自己面前露出真面目的人,陈阿娇对他也十分的保守,尽管他是孙冬青介绍的了。   “师兄的脸曾经被大火烧伤,害怕吓坏公主,因而才带的面具,还请公主见谅。”孙冬青也发现陈阿娇正在质疑,便立刻为面具男解释了一番。陈阿娇这才打消了念头,望着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你是谁?”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   “在下景枫!”   他的话刚刚落音,陈阿娇身边的茜娘便一惊,说道:“你就是景枫,天啊,你竟然是景枫,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茜娘显然是知晓这个人的名字,陈阿娇诧异的看着茜娘。她不知道景枫是谁。   “国手医圣——景枫,他本是景后嫣然的亲弟弟,景后过世之后,他也就消失不见了,很多人传闻他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好活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竟然还出现在长安。   景枫听到茜娘的话,才抬头看了茜娘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在下,实属不易,当真是不易,不知这位小友到底是谁?”景枫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好似嗓子也受过伤一般。   “奴婢,奴婢自然是知晓你了,奴婢的家人曾经被先生救治过,茜娘这些年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好好谢谢先生,没想到先生竟然还活着,这,这……,不对,当然我不是希望先生你不活着,这,这,奴婢我……”一直都十分沉稳的茜娘在此时遇到了景枫竟然露出如此慌乱的神色,足见景枫此人的不一般之处。   “你无需这般紧张,在下确实死而复生,当年那场大火没有要在下的命,既然活下来了,自然就好好好珍惜自己的命了。”景枫表现的十分的淡定了,便继续煮着他的药。   “景枫,那你所说的药引子到底是何物?”   先前公孙煜就说过救治风慕宁的办法,他说的每样东西都不好得到了,而现在景枫说他可以救治风慕宁,只需要一味药引就可以了。   “风木寒的头发,我要他的头发,其他的都不需要,公主你只要将风木寒的头发,而且他的头发要他心甘情愿的给你,这样才又要,若是抢夺,是无效的。这药引子对公主来说,难也不难,当然也不容易,所以还请公主好生想想吧。”景枫说完,那药也煮好。   “将这个先端给慕宁国师服下吧,她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景枫收拾了一下,孙冬青便端起药物走到房间里面去了。   “等等,你说这药物慕宁喝了,就可以醒过来,那为何还要风木寒的头发,这本宫就不懂了?”   陈阿娇对于医学方面没有多少的涉猎,因而当得知风慕宁有蛊毒之后,便越发的觉得不明白了。刚才听景枫的口气似乎这风慕宁马上就可以醒来。可是他说还要药引子。   “醒来时醒来,没有风木寒的头发,她即使是醒来也不会持续很久,而且命不久矣了。不得不说,大月氏国王的心真狠,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下了如此的狠手,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已经忙活完毕,侍女端上了水,让他净手。他洗完手之后,便领着陈阿娇走进了里间,此时风慕宁已经喂药完毕了。他取出银针,在风慕宁的手上刺破了一下。   之后景枫就取出一个瓦罐将风慕宁的手放在里面,之后便往哪瓦罐之中放置草药,陈阿娇凑近一看,便看看到风慕宁的手指头被刺破的那一块,源源不断的都有类似小虫子一样的东西从里面出来,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了。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流出红色的血液的时候,景枫便笑了。   “好了,总算爬出来,还有一只大的,只好看公主你的本事,我的医术只能如此了。”景枫将东西收好了,而孙冬青便上前查看了一番,看了之后,“师兄,这就是化人丹吗?”   “不是,这怎么会是化人丹,这女人身子不好,我给她排排毒而已了。化人丹哪有容易解开了,若是容易解开,公孙煜就不会给我写信了,而你也不会来求我了不是吗?化人丹是子母蛊,风木寒下蛊毒,还有一个肯定是在他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说他是一个狠毒的人吗?不仅仅对他妹妹狠毒,对他自己也狠。”   景枫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说道:“这疯子从来都不在少数,只是没想到他乃是一个堂堂大月氏的国王,竟然会如此的疯狂。”   “这么说,必须得到风木寒的头发,那么他乃是下蛊毒的人,肯定知道解蛊毒的办法,若是本宫从他要,他是不是也会知晓,那是用来解蛊毒的?”这才是陈阿娇的担心所在。   “恩。他知道的,所以这才有难度。若是没有难过,自然就无须公主你出马了,我自己就可以搞定。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有劳公主了。”景枫说的倒是十分的简单了。可是这样的难度,只得让陈阿娇无奈的一笑,这和让风木寒出手救治风慕宁有什么区别吗?   “那本宫会好生想想的,就有劳景先生了。茜娘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诺!”   陈阿娇领着茜娘便离开了这里。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是一阵的沉默,终于茜娘还是开口了:“公主,对景枫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他乃是景后的亲弟弟,当年薄太后的事情……”   景枫是景后嫣然的亲弟弟,景嫣然是什么人,她是汉文帝刘恒的原配,曾经和汉文帝育有四子,不过这四个孩子后来全部都死了,而她自己也亡故了,最终窦漪房才成为皇后了。至于这景嫣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从正史上,还是野史上,有关于此人的记载都是少之又少,好像是被人有意给抹去了。   当初陈阿娇在翻看史记的时候,但凡和汉文帝有关系的女子都记载的十分的清楚了,唯独汉文帝做代王的时候,这位王后却记载的颇为的少。只是言说,她乃是代王后与刘恒育有四子,四子皆亡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十分单薄的几句话。   现在想象这其中必然是有故事的,要说刘恒不喜此女的话,那为何会和她生下四子,若是说刘恒喜欢此女的话,为何在此女死后未加追封,这一切都是一个谜,让所有的人都看不透,其中也就包括陈阿娇。   “茜娘,你说的事情本宫知晓,他竟然来到了长安,而且不以正面目见人,本宫自然会留心的。还是尽快回堂邑侯府吧。”   三日后。   汉宫之中,薄锦绣如今已经入住锦绣园了,她已经成功从冷宫之中走了出来了,成为一名美人,从一介皇后再到废后,如今再次获得宠幸,成为一名美人,薄锦绣也是一个传奇,而且她好似知晓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刘启夜夜留宿在她的寝宫之中了。其他的嫔妃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或多或少有些气愤。   其中程姬看淡了这些,虽然有些气愤,她也不喜刘启来到她的宫殿,毕竟她的一双手给毁了。她害怕刘启瞧见,至于贾夫人,她现在已经是皇后,而且还有两个皇子。现在她一直都在谋划,怎么让刘彻被废,让她的孩子当上太子。自然也无暇去顾忌这些,因而听到薄锦绣被封为美人的时候,她也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表示无所谓的样子。唐儿一直都是无宠的人,这些对她影响也不打,影响最大的那个人自然就是王夫人。   “什么,薄锦绣,她竟然这般的不要脸,竟是那样魅惑陛下?”王夫人自然也打听到了薄锦绣的一些手段,没想到她竟是被她还要大胆,竟然那般对待刘启。   “夫人,你看这该怎么办?”   彩霞将打听到了一切都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站起身子,在宫殿之中走来走去,如今她正在想对策。   “走,你随本宫去瞧瞧这薄锦绣。”   等到王夫人和彩霞到了锦绣园之后,便见到馆陶公主刘嫖和陈阿娇两人也在这里,连并还有程姬和唐儿。   “咦,这不是王夫人吗?既然来了,那便过来做吧,我们正商量着一起去瞧瞧你呢,这不是陛下马上就要生辰,大家都在想到底该送陛下什么礼物为好?王妹妹,你平日里最是懂的陛下的心思,不如来给我们说说吧。”程姬说这便站起身子来询问其王夫人,而此时的王夫人也是微微的一笑,看着程姬了。   “哦,没想到大家都在,今日我是来瞧瞧薄姐姐的,薄姐姐突然来这么一出,还真的是让本宫惊讶。”王夫人的笑容十分的勉强。尤其是在瞧见薄锦绣现在的样子。   薄锦绣一改以前的清汤挂面一样的打扮,如今她变了某样,打扮的十分的妖媚,而且王夫人此时才发现,薄锦绣长得爱挺美,一点儿都不差。以前她总是忽略了这个人。   “哦,见过夫人。”   薄锦绣此时表现的也十分的知礼数,毕竟王夫人现在贵为夫人,而她则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她见到王夫人都是要行礼的。虽然以前她是皇后,不过这人生自古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情。什么都在变化了。   “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多礼。”   王夫人自然是一副和善的样子,将薄锦绣给扶了起来,于是一众人又是说笑。馆陶公主没好气的说道:“王夫人,如今身子大好了,若不是先前你身子不好,压不住皇后之位,那皇后的位子本该就是你的了,可惜了,不过这也好,有些人福薄就是不行。”馆陶公主不屑的望了一眼王夫人,而王夫人见到馆陶公主这般说话,她也十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给馆陶公主:“本宫到底是不是福薄之人,倒是让公主操心了。只是本宫听说阿娇可是要与云倦初成亲,没想到我大汉的昭明公主,竟是要嫁给一个瞎子,阿娇的眼光倒是独到啊。”   现在的王夫人和馆陶公主两人就是这样,连演都不想演了,直接开掐了。而且是当着程姬和薄锦绣的面,直接说了。馆陶公主这个人,若是有人说她的话,她大约也就一笑而了,但是对于她的孩子,她自然是十分的护短,尤其在她得知陈蟜的死乃是王夫人所为之后,便越发的怨恨这王夫人。这下子可好了,王夫人竟然又在说陈阿娇。这让馆陶公主一下子就火大起来。   “呵呵,瞎子怎么了?想当初不知是谁,还不是他们家里的一条狗吗?如今攀上高枝,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条狗的事实了。这人最害怕就是忘本,若是当初没有云家,也不知晓有些人能不能入宫,现在竟是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起云家家主的不是。若是这传到陛下和太后的耳朵里,到时候怕是有好戏看了。”   馆陶公主这话是相当的不客气,一句话说完,王夫人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狗?公主说话还需要注意一些,如今我儿可是太子,你可知晓侮辱大汉太子是何……”   “母妃,原来你在这里啊?”   就在王夫人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刘彻便走了进来,打断了馆陶公主的话,可以看出来王夫人十分的惊讶。没有想到刘彻会在此时出现。其他人自然也没有预料到。   “彻儿,你怎么来了?”   “方才父皇让儿臣来寻母妃,父皇说是有要事要与母妃商议,儿臣便去了你的寝宫,宫里的侍女便言说你来这里了。儿臣便来寻母妃。”刘彻来这里,并没有朝任何人行礼,而是直接对王夫人说话,然后开始催促起王夫人来:“母妃,父皇还在甘泉宫等着你呢?你还是与儿臣一起去寻父皇吧。”   王夫人见到刘彻十分着急的模样,便火速的站起身子,朝着众人一笑:“诸位姐妹,本宫先走一步,陛下训我呢!”王夫人十分得意的望了馆陶公主一眼,便扬长而去。   馆陶公主瞧见王夫人那个嚣张的模样,当即便十分的不爽了。她也火速的站起了身子:“阿娇,随本宫一起去甘泉宫,本宫今日这口气还真的是咽不下去,本宫倒是好看看这王夫人到底能够猖狂到何时?”   随后陈阿娇便跟随着馆陶公主去了甘泉宫,只是在去往甘泉宫的路上,陈阿娇得到了密信,原来风木寒也在甘泉宫之中,她又想起景枫的话,也许今天你是一个机会,她要得到风木寒心甘情愿送出来的头发。   “阿娇,这王夫人实在是太讨厌,也不知陛下为何那边宠她。”   王夫人确实十分的得宠,而且一直圣宠不衰这些年,如今刘彻更是当上了太子,尽管馆陶公主心里十分对王夫人十分的不满,但是王夫人得宠是一个事实,她无法否认。   “也许舅父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吧。”   第122章 废后复仇   陈阿娇也不知这个问题如何去回答,她想起以前在大唐的时候,她在此时此刻想起了李治,她以前也曾经问过李治,为何会宠幸她。在大唐的时候,她本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才人,如果真的算起来的话,她可以算的是李治的长辈。只不过她最终成为李治的皇后,如果单纯说她手段了得话,那也不竟然。若是说李治不爱她的话,那也说不过去。李治给了她宠爱,将她从感业寺中接了出来,封她为昭容,之后更是为她废了王皇后,扶她为后。那些在大唐的日子,陈阿娇微微的笑。   她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但是不代表她不曾爱过人,李治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那个男子,她至死都不曾忘过,那个男子会逗着她笑,宠她爱她。当个时候的她,比起王夫人更加的不堪了。当时长孙无忌掌权,王皇后母仪天下,她本是先皇的妃子,李治却还是力排众议,留下她。   “陛下,为何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的好?”她曾经问过李治。   而当时李治,就捧着她的脸,朝着温柔的一笑,搂她入怀:“媚娘啊,媚娘啊,你知道吗?朕就想这样搂你入怀,你可知那天在感业寺之中,朕为何左顾右盼?”   “为何?”   “朕只想看到你的笑脸,媚娘不要哭,只要朕在,朕一定宠你,爱你一辈子。说好,我们的一辈子,朕与昭容,李治和武媚娘的一辈子,我们的一辈子将会很长很长……”   陈阿娇此时想起过去种种,她爱至高无上的权利,亦向往那样纯美无比的爱恋。千年大汉,可否还能遇到这样的男子。   现在在想起刘启和王娡的事情,也许在外人看来王娡乃是二婚女,曾经和金王孙还育有一女。但是这又如何,刘启就是爱她宠她。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的宠而已。馆陶公主不懂,而她陈阿娇却懂的了。   说起王夫人,陈阿娇并不讨厌这个女人,只是因他们立场不同而已。若是她身在王夫人这个位置,她也会不择手段扶刘彻上位了。所以立场不同,做出来的事情也不同。只是在这汉宫之中,最终只有一个赢家而已。而最终的赢家只有她陈阿娇而已。   “是的,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大汉的女子那么的多,他竟然偏宠王娡这样的女子,罢了。你先随本宫去瞧瞧吧。”   馆陶公主对王娡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和陈阿娇不请自到了甘泉宫了。   “那不是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吗?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馆陶公主一眼便认出风木寒,毕竟他的一头红发实在是耀眼,红发狐裘,没人比他更让人注意。风木寒端坐在拿出,他的面前放着矮桌。   “馆陶公主,昭明公主到!”   内侍官报道,刘启便起手让这两人进去了。于是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进了甘泉宫了。便见到王娡此时就坐在刘启的身边,那个位置本该是皇后做的位置,现在王娡竟然坐在这一处,馆陶公主便是一惊。   “皇姐和阿娇也来了,请坐吧。今日朕宴请大月氏国王风木寒,马上国王就要回国,朕这是在给他践行。”刘启今日瞧着心情十分不错的,见到馆陶公主和陈阿娇都带着笑意,便命人给她们两个人上菜。   “回国?”   馆陶公主一惊,便看向风木寒了。对于风木寒这个人,馆陶公主也没有什么好感,她最不喜男子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人看。此时风木寒便一直盯着陈阿娇看,看的馆陶公主都忍不住朝他瞪去,而此时风木寒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然故我,看向陈阿娇。陈阿娇始终低着头,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现似的。   “是的。多谢馆陶公主,孤要回国。来到大汉已有数月,不能再久待,是时候要回国了。”风木寒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神依旧还是没有离开陈阿娇。   “恩,确实是需要回大月氏!”   陈阿娇抬起头来,便于风木寒两人对视起来,她没有丝毫的惧色,尽管她已经感觉从风木寒身上的杀意了。她见到风木寒手上盘缠的小蛇,那蛇看起来狰狞恐怖。   “可惜啊,孤早就立后,若是没有立后,孤定当求娶公主。”风木寒没有来由的来了一句,之后就看陈阿娇整个人的表现。   “本宫倒是觉得十分的庆幸,国王不是本宫喜好的类型。”   陈阿娇丝毫不想将风木寒放在眼里,既是当着刘启的面前,她也没有给风木寒的面子,这让风木寒十分的尴尬。风木寒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公主当真是豪爽之人,与我们大月氏的女子一样,想慕宁也是这样的脾气。慕宁已经在大汉消失一个多月了,孤却找不到她了!”风木寒的声音顿时低落下来,而陈阿娇则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了。风木寒果然要将话题引到风慕宁的身上。果然在他说出方才那句话,刘启立马就追问起来。   “怎么,大王你还没有找到慕宁国师吗?若是国师在长安的话,定是可以找到的。而且先前不是有所调查,现在还没有线索吗?”刘启也是一阵狐疑,他是知晓慕宁国师的失踪,他也派人去查过陈阿娇,发现一无所获,也就基本断定此事与陈阿娇无关。后来风木寒也没有提出,加上他要事缠身,几乎就没有去关注此事了,没想到风慕宁还没有找到。在大汉长安,大月氏国师风慕宁竟然不在,这若是传到大月氏,势必会引起两国的冲突了。   “还没有了,怕是找不到,孤已经放弃了,也许慕宁当真是回国,也许她已经遭奸人所害。不过如何,对于孤来说。最重要还是我大月氏子民,孤要对我的子民负责,必须回国了。”风木寒现在的意见十分的坚定。   而刘启则是一脸的愁容,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还不能放风木寒离开这里。此番大月氏国师失踪,而风木寒如果这样回去了,刘启不得不担心起来。   “慕宁国师在长安失踪,乃是朕的责任,朕承诺你。定会在十天之内寻到风慕宁,还请大王无需担心才是。”刘启正式对风木寒承诺。   风木寒听到刘启如此这般说话,便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孤便在留长安十日!”   见到风木寒如此说话,刘启方才放心下来,毕竟此时还不能与大月氏关系闹僵,尤其是现在安息还和匈奴联手了。大月氏是大汉唯一可以结盟的盟友了。   “那便好,十日之后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刘启已经承诺了风木寒,君无戏言,必然会找到风慕宁。而现在知道风慕宁下落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陈阿娇了。陈阿娇在此时依旧保持着镇定,没有告诉任何人。馆陶公主本就不知风慕宁的下落,所以这一对母女没有丝毫的异色,两人就一直端坐在那里。尽管风木寒的眼神从未离开陈阿娇的身上,陈阿娇依旧对此人视而不见。   终于风木寒寻了一个理由离开了,陈阿娇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便有暗卫跟踪而去了。而陈阿娇则是陪着馆陶公主留下了。想看看王夫人和刘启到底有何要事。   “皇姐,听闻季须下个月就要与刘陵成亲了,为何这事情从未听皇姐说过?这么大的喜事,朕还是从别处听来的?”刘启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意有所指了,瞧着他的脸色也十分的丰富。   自从吴楚之乱之后,淮南王刘安是为数不多的诸侯王,而且近日来也是动作频频。而馆陶公主作为大汉的长公主贸易值深得窦太后喜欢。最重要的当年梁王的事情,一直以来刘启都怀疑馆陶公主是有参与的,因而对她也是多有戒备。   刘陵是淮南王刘安最宠爱的女儿,刘启曾经也见过此人呢,姿色出众,而且反应极快,杀伐决断丝毫不让男子。也是一个狠角色,比起陈季须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若是淮南王和馆陶公主联手,若是刘嫖有了不臣之心,刘启不得不担心起来。   做皇帝不仅仅要有处理政事的能力,也要有防范与未然的能力。   “哦,本来也不想弄大,淮南王的意思也只是当普通的婚事办而已。如今我大汉财政吃紧,不宜铺张浪费,本想大婚前三日在告知陛下,没想到陛下你竟是先知道了。那今日我便说了吧,下个月初八便季须便和刘陵大婚了。”馆陶公主对待刘启倒是有问必答,她回答完了之后,便看了一眼王夫人。   “夫人倒是消息灵通,其实大婚的事情,不要说是陛下就连母后本宫我都没有告知,没想到夫人倒是先知道的。”   方才刘启并没有言说此事乃是王夫人所告知,而馆陶公主则是直接开腔了,言说此事与王夫人有关。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件事情就是王夫人告知刘启了,而刘彻还去特意调查了这件事情,将这件事情的结果最后告知了刘启。   王夫人听到馆陶公主已经直接朝她说话,刘启也没有丝毫要帮她的道理,她便说道:“这本是好事情,季须和刘陵到也是门当户对,到时候大婚,本宫定会送一份大礼。”王夫人也就笑了笑,之后馆陶公主也没有接话,现场陷入一阵的死静。   “陛下,景枫医师到!”   陈阿娇再一次遇到景枫,他依旧一身青衣,带着面具,款款而来。孙冬青此时就跟在他的身后,她提着药箱,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景枫就是大汉的大国手,乃是大医者扁鹊后人。他本是韩国人,姐姐景嫣然是汉文帝刘恒的王后,不过后来因为难产离世了。至于其他人,后人也知道的极少,而这一次他来到长安,并不是为了医治风慕宁,主要的目的还是刘启的病。   “景先生,你……”   刘启在很小的时候是见过景枫的,当初景嫣然还是王后的时候,景枫曾经在代王宫住过,当时景枫还抱过刘启,两个人的感情还算是不错,后来景嫣然死了之后,景枫也消失不见了,直到近些年,他才渐渐出来行医。而刘启才找到他。   “发生了一场火灾,我的脸已经烧毁了,就连这声音也变了,幸而救回了一条命,还可以来看陛下。”景枫朝着刘启便是一拜,刘启立马就起身了,扶起了景枫。   “先生,没想到你竟是发生了这种事情,真的让朕寒心,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先生请上座。”刘启便让景枫坐好,景枫却是摇头,指着一个地方对刘启说道:“无碍,陛下如今是否风疾之症日盛,前几日我也接到陛下的信件,便来到长安。   刘启见到他这样一问,便指了指头,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最终还是朝着景枫说道:“近日来,确实是有些头疼,太医门也瞧不出来毛病,不知先生……”   景枫将手搭在刘启的手腕之上,并开始诊脉。医家讲究望闻问切四大方法,景枫作为国手医圣,自然在这些方面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了。他在这边把脉,王夫人便和刘彻望着景枫了。王夫人是在刘启当太子时候才入宫的,并不知晓景枫其人,也不知晓当年景后的事情。因而在看到景枫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奇怪,便对着刘彻看到。刘彻也朝着他摇头,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谁。   “没想到景枫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馆陶公主刘嫖自然是知晓景枫的事情,她也见过景枫,景枫是景公的第十三个孩子,也是景嫣然最小的弟弟,为人十分的和善,而且又是扁鹊的高徒,是出了名的医者,当初他还为他的亲姐姐景嫣然接生,只是后来景嫣然难产而死,他因为自责便选择了隐世不出。   没想到景枫现在竟然出来了。馆陶公主看着他。   “阿娇不对啊,景枫怎么这么多年,身段还变小了。”   馆陶还在回忆当年景枫的模样,她记得那个时候的景枫要比现在高大的多,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身材竟然还便小了,馆陶公主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十分的疑惑了。这么多年不见,景枫的脸毁了,就连声音也变了。   “阿母,你说景枫变了?”   陈阿娇也开始观察起景枫,对于景枫这个人陈阿娇也知之甚少,只是知晓他是一个医术高手,孙冬青将他推的十分的高。而现在瞧着刘启的态度,也看出来,此人的不寻常之处。   “是的,也不是变了吧,也许是我记错了,到底那么多年都过去了,罢了。这治病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随本宫先去长乐宫吧,去见见你皇祖母。”馆陶公主见刘启一直朝她这边看,也就知晓刘启是不想她留在这里,便寻了一个理由就带陈阿娇离开这里,陈阿娇自然也就十分聪明的就和馆陶公主一起离开了。   到了长乐宫中,陈阿娇就听着馆陶公主和窦太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母后,方才我在甘泉宫中,遇到一个人,竟然是国手医圣——景枫,他竟然还活着,母后当初你不是告诉我他死了吗?母后你骗我?”馆陶公主有些生气。   其实对于景枫馆陶公主有一种别样的情感,那个时候景枫风度翩翩,是代国很多女儿都喜欢的男子,而且他还是大王妃的亲弟弟,自然迷倒了一片女子,其中馆陶公主也是,虽然那个时候她很小,但是那种朦胧的情感是不一样的。后来当馆陶公主听到景枫死的时候,还伤心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景枫,你说什么景枫,景枫回来了?”   窦太后的脸色竟然变了,一直十分镇定的窦太后竟然也会有如此慌乱的神色,这一切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陈阿娇看出来窦太后的不一般之处。至少对于景枫这个人是不一般的。   “景枫……”   “是啊,是景枫,怎么会是他?陛下召见的吗?”窦太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的淡定。只是她的手去也下意识的在搓动,陈阿娇看到她的不正常之处了。   “母后,是景枫,只是他如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脸都被烧毁了,而且嗓子也坏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遭遇什么,不过现在他回来就好。”   馆陶公主还是十分高兴的可以再次看到景枫了,毕竟是儿时倾慕的人,现在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自然还是激动万分了。   “景枫他竟然还活着,那其他人呢?他有没有带其他人出现?”窦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她这样的话。   “没有,只有孙冬青一个人,没有其他人,母后,你怎么了?”   现在就连馆陶公主也看出来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便开始追问起窦太后了。窦太后整个人也陷入一种回忆的状态。她想到当初在代国的日子,那个时候她刚刚被代王宠幸。   “窦漪房,你就是窦漪房!”   窦漪房永远都记得那个高贵的女子,她身着大红的衣裳,朝着她走来了,她便是景后嫣然,她长得并不是很美,确实有一种雍容的气质,她本是韩国王公的女儿,出身显贵,父亲更是德高望重的景公,而且嫁给的人又是代王,嫁给代王没有多久,便身怀有孕,而且一举得男,之后又是接连生子,典型的人生赢家了。刘恒对她更是宠到骨子里面去了。   就连宠幸了窦漪房之后,还有些懊悔了。   “是的,我就是窦漪房,王后!”   她怯怯的说这话,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景嫣然,而那个女子则是走下了高座,扶着她。   “你先起身吧,听代王说,你已经身怀有孕,这女子怀孕最是重要,可不能凉了身子,你起身吧。”景嫣然扶住了她。之后便飘然离去,留给她一个背影。   本来窦漪房以为景嫣然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女子,可是等到她落胎之后,再次见到景嫣然的时候。   “落胎也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你年纪还小,以后还可以在生养不是。”可是那个时候窦漪房分明记得,就是景嫣然做的手脚,害的她落胎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窦漪房决定疯狂的反击,好生的对待景嫣然。后来她赢了,她最终弄死了她,而且还将全部的过错都推给了景枫,害的景枫伤心离开了代国了。   而她也没有放过景枫的意思,放火烧了他的居所。而且当时她明明得到探子来报,景枫已经死了,为何此时景枫竟然还活着,还来到了长安。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馆陶公主接连唤了两声,发现窦太后竟然还没有反应,便觉得十分的奇怪,继续喊道。   “哦,无事,嫖儿,景枫这一次是被陛下召见的?他入宫所为何事?”   当年的事情,窦太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子女,当年执行任务的人也被她全部都处死了,也就是说当年的事情,只有她窦漪房一个人知晓。窦漪房也是在后宫浸淫多年,认为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才叫秘密了。断然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好像是陛下的风疾之症,近日来陛下好似说头疼欲裂,太医门都束手无策,便寻来了景枫。他本就是大汉的国手医圣了,应该是有法子吧。”馆陶公主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不好,你随哀家一起去瞧瞧启儿。”   窦太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站起便朝外间走去了,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这个事情。   “母后,你怎么了……”   馆陶公主便追了出去,而陈阿娇并没有跟上去了,她一直都待在长乐宫中。   转眼十天就过去了,陈阿娇看着探子的来信,便一下子冷笑了一下。   “看来这下子是越来越热闹,这长安的复仇者真的是越来越多了。项青那边怎么样了?”陈阿娇闻着来人,这人便是许久未出现的段宏了,段宏近日来一直都在跟着项青。   “他近日来连连噩梦,而且一直派人盯着金俗县主府。而且下官去金俗县主府的时候,发现还发现了太子的人,太子的人也去了金俗县主府。”   段宏便将发现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陈阿娇。   “太子的人?他去金俗县主府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夏知凡而去,这也不太可能,难道他也知道虎符的事情了?”陈阿娇还不知道金俗和秦明凡两人已经发现了王夫人和刘彻的秘密。她能够想到的就是虎符的事情。   如今裴慕寒又好似消失不见了,所有的人都在找裴慕寒,而裴慕寒却是消失不见了。而大家首先想到的自然便是身为他大师兄的夏知凡了。   “不知,只是这一次太子刘彻派出去的是他的死士,夺命死士,所以这才让下官起了疑心。若是只是为了探查,无需死士出马了。他这一次是要夺命。只是金俗县主府,机关重重,不是那么好进去。”段宏说的这个也是事实,而且他还吃了亏。陈阿娇听到他这么一说,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你的手怎么了?”   陈阿娇一下子就看到他的手,受伤了,而且看起来是被利器所伤,而且还伤的不轻。   “属下本想进金俗县主府探查一下,没想到里面竟然有霸道机关,属下一时不察,便着了道。幸而属下发现的早,不然这只手就要被灭了。”段宏现在想起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会唏嘘不已了,幸而逃得快。   “机关?墨家机关?”   对于墨家的机关术,陈阿娇也只是从史书上略知一二,上次夏知凡在云家的时候,与云倦初打斗的时候,便使用了墨家机关枪,很明显夏知凡和墨家的关系不一般啊。”   “是的,墨家的霸道机关,相当的出色,也相当的不一般。属下想,金俗县主府应该有墨家的人,也许就是夏知凡,只是他既然是是鬼谷首徒,为何还是墨家的人,这……”段宏也疑惑了,陈阿娇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先下去了吧。看来这小小的金俗县主府,还真的是让人想法颇多啊,看来本宫也寻一个时间去看看吧,项青有什么动静的话,记得通知一下本宫。”   “诺!”   项青乃是刘启的左膀右臂,乃是当朝大司马,这个人又是项伯的后人。   等到段宏走后,姬染和卓文君两人都在这里,他们两个人坐在这里。   “你们有何看法,姬染你怎么说?”   姬染是阴阳大家,善于推算了。他一直闭目养神之中,而卓文君近日来也处理好了司马相如的事情了,心情颇好。   “太子刘彻要对金俗县主府的人下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金俗县主府的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何事情的话,这我也不得而知,不过看来不是小事情了。而且自从程姬从天牢出来之后,便与王夫人处处作对。小妇人以为,婉公主的死,也许和王夫人和太子脱不了干系了。也许就是他们自己所为?”   卓文君这个推论十分的大胆,陈阿娇倒是也不吃惊了。这宫廷内斗,王娡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货色,若是说她杀女嫁祸倒也不是不可能。加上她还有一段时间害怕的模样,此事还是极为可能。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其中还有不对之处!”陈阿娇还在思考,思考那些不对劲之处。   “公主,金俗县主府的事情还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公主你自己的事情,公主是否想过景枫其人,他是何人?方才我查验了一下景枫的命盘,竟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不知公主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陈阿娇想起那日在长乐宫中,窦太后惊慌的神色,“说吧。”   “你想过没有,若是景枫不是景枫,他不是男子,而是一名女子,她又是谁?”   姬染的推测让陈阿娇一阵沉默,她从未怀疑过景枫的身份,一则是景枫对她从未有恶意,二来景枫是孙冬青介绍的,她对孙冬青有活命之恩,没有理由孙冬青会害她,但是对于姬染的话,陈阿娇从来都是重视的了。   “姬公子,你是如何得知景枫的身份,就算你要推演,也需知晓景枫的生辰八字,你连他人都会见过,怎能知晓他不是男子乃是女子,这样的推演是不是有些过分呢?”陈阿娇还是有些不信,她这是在合理的质疑姬染。   而一旁的卓文君却摇头,对着陈阿娇说道:“公主,那日你见景枫的时候,小妇人也瞧过他,你可曾见过他的手,那分明不似一双男人的手,而且他的手是那般的苍老,若是景枫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的苍老。”   卓文君当时确实在现场,她也看到了景枫,当时她就觉得景枫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可是当时没有想到,现在她总算是发现了,被姬染这么一提醒她是发现了。   “他的手?”   陈阿娇倒是没有注意到景枫的手,她只是觉得景枫的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奇怪,也许是她带着面具的缘故吧,而且她整个人的声音也变了。这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对,就是他的手,男子的手与女子的手不同。景枫的手很像我母亲的手,也许是小妇人多心了,只是小妇人还是觉得景枫这个人公主还需注意一下,至少慕宁国师那里,还需加派人手,如今刘启与风木寒约定十日之期,自古君无戏言,公主还需注意才好。”对于刘启和风木寒的约定,卓文君等人都已经知晓了。   “至于慕宁国师那里本宫早就加派了人手,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情本宫也应该知晓,你放心便好。”陈阿娇陷入了沉思之后,自古君王均多疑,陈阿娇也不例外。即使姬染和卓文君两个人不提出,对于一个带着一个面具的人,陈阿娇也是不得不防了。事实上她已经加派了人手,而且还派人去搜集当初在代王宫之中发生的种种事情。   可是由于窦太后处理事情素来干净利落,线索留下来的极少了。对于景枫和景后嫣然两人在代王宫发生的事情,好似被水洗了一般,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当初在代王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史载汉文帝刘恒的代王后生有四子,这四子全部都早夭,对于这种事情,陈阿娇从来都不相信他们全部都是自然死亡了。四子全死,这样的概率也太高了一些。   “是啊。他们全部都死了,这一切都是那窦漪房所为,当初本宫以真心待她,没想到她竟是一只白眼狼,杀我孩儿,夺我后位。一切都是我小看了她。”景枫坐在梳妆镜前,对着孙冬青说道。   孙冬青站在景枫的面前,她并没有发言了。她看着景枫取下了面具,面具之下是一个苍老的脸,她双鬓已经斑白,但是依然面容却依旧姣好,可以想象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位美人。   “师兄他……”   孙冬青现在终于确定先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师兄了,她本就是怀疑而已。当她见到景枫的第一眼,就开始怀疑她不是景枫了。现在当看到此人的真面目的时候,她终于可以确信此人不是她的师兄,她的师兄早就已经不在了。   “景枫他已经死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被烧成重伤,就连师父也束手无策,最终他还是死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信。至于其他,我现在就是景枫,景枫就是我。”景枫再次重新的带上了面具了,带上面具她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她就是景枫,不再是景嫣然,她顶替着景枫而活,来到了长安,进入了汉宫。再次加入了宫廷的内斗之中。   孙冬青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终于她开口说话了:“你,你说什么,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孙冬青愣住,她不相信她一直崇拜的大师兄已经过世了,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也知晓师父已经过世了,现在就剩下景枫这么一个亲人,而刚才得知的消息是景枫竟然也死了,这简直是太恐怖了,她不敢去承认。   “我说你师兄景枫已经死了,他是被活活烧死的,而烧死他的那个人便是当今的窦太后,窦漪房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她毁了我们的景家,是她害死了你的师兄和你的父亲,所以冬青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么多年我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来到长安,就是为了向窦漪房复仇,窦漪房杀我孩儿,夺我后位,灭我满门,这样的仇,我又怎么会忘记呢?这些仇怨我会一直记得,终于上天给了我这一次机会了,我定要那窦漪房血债血偿。”景枫带着面具了,站起了身子。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已经老了,但是她不能死在窦漪房之前,她一定要看着窦漪房一辈子孤苦,看着她和她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她去了汉宫,为刘启一致风疾之症。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真心为陛下医治的对不对?你是景后嫣然,不是我的师兄景枫,你欺骗了公主,不行,我要去告知公主了。你是一个骗子。”孙冬青为人相当的正派,即便是她的父亲确实是被汉宫的人所杀,她也只是想要找出真相,却没有想过去报复。对于医治刘启她也是十分的用心。自古医者父母心,医者就是好生的去帮别人质问,她也从未想过去害别人。   而现在孙冬青看到的情况却不是这个样子的,那就是有人想要害人,那个人不是旁人,而是盯着景枫身份的景嫣然了。那个本来就已经死去的代王后景嫣然。   “冬青,你是聪明人,我无心去害昭明公主,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次我只是想要窦漪房和她子女的性命而已,祸不及三代而已。昭明公主不是我的范围之内,更何况这一次没有她,我也近不了长安不是吗?”景枫走到了孙冬青的面前,她伸出手来,拉住了孙冬青的手,对着她说道了。   孙冬青却试图甩开她的手,却突然发现她自己已经动不了。   “金针封穴,这个你师兄有没有教过你,没有的话,今日我便交给你,在我没有完成计划之前,我的身份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也不想骗你,毕竟当初景枫很喜欢你,这封信你还是好生看看吧。至于其他,就交给我吧。”景枫将信铺开在孙冬青的面前。   孙冬青看到信上写的东西,眼泪就落下来。   “你还不知道吧,景枫被火烧的很严重,临死之前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可是你从未出现过,他本是想去长安找你的,可惜的是,他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冬青啊,你是医家,也知晓被烧的人是多么的痛苦,景枫是被活活疼死的了。他当时多么的疼,我的心是多么的痛。而这一次都是窦漪房所为,你说我怎么可以放过她?”   她一直都在说着,当初代王宫发生的事情,都是她太过轻敌,她从未想过一个来自长安的家人子竟然会要了她的命,而是手段还那么的高超,竟然让她的弟弟景枫一直以为是他害死了她。幸而苍天有眼,让她大难不死了。只是当她再次醒了的时候,找到景枫的时候,景枫已经被火烧的不成样子了。   后来她埋葬了景枫,潜心学习的医术,之后她就在等一个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如今她来到了汉宫,竟然还可以接触到大汉天子,刘启对她竟然一点儿戒心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手了。终于她又要和窦漪房再度交手了,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了。   “你不能这么做的,陛下他是明君,他是一代明君,你这样……”孙冬青还是在反对了,得知景枫的死讯她自然是伤心不已了,可是她更不想看到的事情那就是景嫣然去害死刘启。   其他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启乃是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大汉得意安享太平了。这些年大汉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了。这么一个鲜明的君主,不应该被毒杀。   “明君,他本就没有资格登上那皇帝的宝座,那本是我儿的,是那窦漪房害死了我儿,我的四个儿子全部都死了。你说窦漪房狠不狠。现在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景枫已经动怒了,他将孙冬青给软禁起了,不让她出去告知任何的人。   第二天,陈阿娇再次来到歌舞坊,她没有从暗道出发,而是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歌舞坊来见景枫了。对于景枫陈阿娇也是有戒心了。他们依旧在碧水厅见面了。   “冬青呢?怎生的今日没有见到冬青,平素她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陈阿娇这一次没有看到孙冬青,又想起昨日姬染和卓文君的话,她对景枫这个人便警觉起来了。   “她去给我抓药去了,有一味药十分的难得,她必须出长安才能够弄到,过几日才会回来了。公主无需担心。”景枫不缓不慢的对陈阿娇说道,之后她便站起来,给陈阿娇斟茶了。   终于陈阿娇看到她的手,果然很似女子的手。   “怎么了,公主是不是也觉得我的手很似女子,很多人看到我的手都以为我是女子。只是你看,女子又怎么会有喉结呢?”景枫指了指他的嗓子,果然露出了喉结。   女子都是喉结的,只有男子才有。陈阿娇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景枫的喉结、“景先生说笑了,本宫也没有觉得先生是女子,今日本宫来,只是想问问慕宁国师的病情如何,还请先生如实告知。”陈阿娇说罢便低下了头。她现在也开始怀疑起景枫的真实身份了,凡事太过刻意,必定有诈。景枫这般强调,必定是有问题的,她不得不防范。   第123章 针锋相对   景枫见陈阿娇神色如常,便笑道:“慕宁国师身子安好,现在只是缺那一位药引而已。公主早日得到药引,慕宁国师便可早日康复了,公主还需抓紧才是。”景枫一如既往的说话,她也神色如常,扮演着所有她自己的角色,而陈阿娇见到她如此,便命沁荷将事先准备的盒子拿了出来。   “沁荷,将盒子递给景枫。”   “诺!”   沁荷便走上前去,将一个绿盒子展现在景枫的面前,景枫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她的手伸出来,之后又退了回去,动作十分的快,几乎是可以忽视,只不过陈阿娇的眼神更加的犀利了一下,还是被她给瞧见了。她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对着景枫浅笑,这是陈阿娇的招牌笑容。   “这是……”   景枫佯装不知这是何物的模样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便命沁荷打开盒子,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这是以前你姐姐的遗物,上次本宫偶然得知,既然王后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是她的弟弟,这东西也本该属于你,本宫便将此物带来了。”说着陈阿娇便将盒子朝景枫那里推了推。而景枫看着那盒子久久不言语,蓦然的坐在那里。   这个盒子她自然是认识的,这是她当年送给窦漪房的盒子,也是因为这个盒子窦漪房落胎了,这个盒子混合了麝香粉,若是怀孕的女子经常使用的话,便会滑胎。当初她见窦漪房长得貌美,而且刘恒也开始宠幸起窦漪房,之后窦漪房又怀孕。她自然不喜窦漪房起来,便让景枫将麝香粉混过着木盒子之中,送给窦漪房。   “窦美人,这是本宫心得一个盒子,瞧着挺精致的,就送与你了。你如今为陛下延绵子嗣,乃是我代国的功臣,本宫就将盒子赏给你,你可是要好生的守着。这盒子用的是最金贵的金丝楠木所致,十分的珍贵。”景嫣然亲手将木盒子递给了窦漪房。   那个时候的窦漪房刚刚从得宠,也不懂这后宫的争斗,满心以为景嫣然真的是好心了。而且她当时也十分的相信,若是景嫣然想要害她的话,也不会如此的明显,自己亲自出手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便是窦漪房落胎,而这个盒子的事情也被抖落出来了。   “代王,你为何会怀疑我,我是你的王后,我已经与你有三个孩子,为何还要害窦漪房这样一个小小的美人,为何?”当刘恒找到景嫣然的时候,她在哭泣,自然不承认是她谋害了窦漪房。   “可是那盒子漪房说是你送给她的额,而且太医院的人也言说,盒子之中混有麝香粉,孕妇沾染的话,就会落胎,这又如何解释?”   当时窦漪房刚刚得宠,刘恒也比较偏宠她,加之,又是落胎,刘恒自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样子是十分的痛恨的模样了,便要追问起景嫣然来了。   不过景嫣然那个时候已经是代王后,而且与代王刘恒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在代王后已经与诸位美人斗争了很多年了,论手段,论心计都不是当时的窦漪房可以抗衡的,她当即便哭了,扑倒在刘恒的怀里。   “陛下,你以为臣妾是傻子吗?臣妾若是要害那窦漪房,怎会让将害人的毒物亲手交给她,这若是查出来,代王不是要对臣妾兴师问罪吗?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栽赃嫁祸。代王,你不能这般怀疑臣妾,若是代王不信臣妾,认为这乃是臣妾所为。臣妾愿自裁以证清白。”   当时景嫣然的这一番说辞,让刘恒信服了。而且他也觉得若是景嫣然出手,断然不会将东西放在她自己送出的盒子里面。之后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而后来窦漪房因为此事还消沉了一段时间,失宠了。而景嫣然再次得到了刘恒的宠幸,还怀上了子嗣了。   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窦漪房好似看开了一样,再次得到了代王的宠幸,最终还将景嫣然给斗倒了,窦漪房也是一个传奇了。而此事一直都是景嫣然心头大石。而此时此刻再次见到这个盒子,她也是百感交集。   “怎么了,这个盒子不好吗?”   陈阿娇将盒子又朝景枫的面前推了推了。   幸而此时景枫还带着面具,不然她脸色肯定会出卖她自己。   “不是,我只是想起家姐早逝,再次见到她的遗物,顿觉百感交集罢了。多谢公主将此物找回,等到改日回到代国,定是将此物焚于家姐坟前。”景枫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十分的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便好,能够物归原主,也是好事。那本宫就不打扰景先生了。沁荷我们走吧。”陈阿娇便站起了身子,面带微笑的,领着沁荷出去了。就在她离开歌舞坊的那一刻,转身便对站在身边的叶无星道:“派人盯着景枫,给本宫盯牢了,竟敢欺瞒本宫,本宫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弄出什么幺蛾子。”   论起宫斗,心计谁能与陈阿娇相比,长安无数名利客,机关算尽不如君。   “诺!”   陈阿娇回望了一眼歌舞坊,“看来这汉宫也不太平了,不太平好啊,等着就是这个不太平了。沁荷,刘陵那边最近有何动静?她还与夏侯颇有往来吗?”   眼瞅着下个月初八便要来了,那一日可是刘陵的大日子了,淮南王之女刘陵与堂邑侯陈季须大喜的日子了。对于刘陵陈阿娇从不敢掉以轻心。可以这么说吧,陈阿娇从不担心刘彻,但是她担心刘陵。一个女子可以将男子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本就是一个本事,而且刘陵可布置将一个男子玩弄于股掌之间。陈季须明明就知道刘陵的那些破事,可是人家就是不在乎了,还是一心爱慕着刘陵。陈阿娇虽然不喜这女子,可是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手段了。   “近日来不曾,近日来她一直都出门,一直待在驿馆之中,前几日探子来报,她还在亲手缝制嫁衣,一副待嫁女子的模样,与其他待嫁娘没有什么不同。”   沁荷将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陈阿娇。   “哦,竟是这样,她竟是转性了,还真的是有趣了。那就等下个月初八好生看看,本宫也想看看刘陵千方百计要嫁入堂邑侯府,到底所为何事了,淮南王那边也派人给本宫盯牢了,这些个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诺,公主沁荷这里还有一事要告知,事关太子刘彻的。”沁荷在说话的时候,还十分担忧的看了陈阿娇一眼,看样子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了。   “说吧。”   陈阿娇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于刘彻这个人陈阿娇是想先放一放的,毕竟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手给找出来。而对于像刘彻这样的十分明确的对手,陈阿娇反而有些不以为意了。知道对手在明处并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那些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躲在何处的对手了。而且还有一些神秘的对手,比如那个看似疯狂的大月氏国王,还有远在匈奴的于丹以及安息现在的执政者芭芭拉,这些人都是不好对付了。如今安息已经与匈奴联手,不过这个国家却迟迟都没有发兵,一直都在这里,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太子刘彻约了侯爷入宫,侯爷入宫之后,到现在都未归,奴婢是害怕……”沁荷一直和陈阿娇和陈季须等人一起长大了,所以她也知晓,那就是陈季须和刘彻本没有交情,而且甚至还有些嫌隙,当年陈季须和陈蟜两人之所以被人从太学之中赶出来,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刘彻。   当然那都是当年的事情,沁荷也不想再去提了,只可是如今陈午已经入宫多时了,一直未归了,以目前堂邑侯府和东宫的关系,这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太子约了大兄?这倒是奇了,这刘彻一直都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大兄素来与他也无交情,这一次他为何要邀请大兄,有人跟去了吗?”陈阿娇对于刘彻此举还是有些想不通,她在思考了。虽然现阶段她不准备对刘彻出手,但是不代表陈阿娇就不重视刘彻,相反她十分的重视刘彻。   而且一直以来刘彻的表现,除了上次因为莽撞抓人撞破房事之外,其他方面都表现的十分的沉稳,甚至有一次陈阿娇还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了。如今刘彻只有不到十岁,就有如此的手段和心计,陈阿娇怎么也不敢小瞧他。这会儿他竟然约了陈季须。   陈季须这个人,陈阿娇也不好去评价他,他无大才,只可守成。不过对于陈阿娇来说倒是十分的好,而且十分疼惜她。兄妹两人处于对于刘陵的事情发生争吵之外,两人一直相处的都十分的不错。   “李文修跟去了,他那里还没有传出来消息,公主这一次,太子会不会将侯爷给挟持了,逼公主就范。”沁荷的第一想法就是这样,上次在歌舞坊的时候,沁荷就已经发现刘彻在卡陈阿娇的时候眼神不同,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占有欲。当时陈阿娇出现在歌舞坊的时候,刘彻见到陈阿娇的时候,眼里都直了。   陈阿娇与风慕宁和李蓉蓉的美都是不同的,她的美胜在气质之上。而且她还胆敢将刘彻不放在眼里。   “不会的,刘彻即便是想这样做,他也不会初次下策的,你先随本宫回府,看看再说吧。”陈阿娇还在想,如今时机还不成熟了,她必须想比淮南王谋反再说,必须先让刘启与淮南王刘安先斗上一斗,这两人一斗,她自然是坐收渔利。还有就是汉宫之中,如今景枫这个人用意不明。   “薄美人,近日来有何动作?”终于陈阿娇还是忍不住的又问了一句。   沁荷将一信件交给了陈阿娇,她并没有说话,汉宫之中有陈阿娇的细作,每次传递出来的消息,也只有陈阿娇一个人可以看才是,其他的人均不可以看,其中自然也包括沁荷。   陈阿娇打开了信件一看,便笑了。   “没想到薄锦绣还是有手段的,这程姬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看来这一次陛下生辰上定是有好事看了。等下回去的时候,怕是要和馆陶公主一起去一趟汉宫了,窦太后生病了。”   等到陈阿娇回到堂邑侯府的时候,馆陶公主已经让人准备了,准备去往汉宫。   “阿娇你可算回来了,本宫正在到处寻你,你皇祖母生病了,急着见我们,你这就随本宫一起入宫吧。”馆陶公主也是刚刚得了消息,显得十分的惊慌了。   虽然因为陈蟜的死,馆陶公主与窦太后多少有些嫌隙,只是到底是血浓于水,馆陶公主也不忍心瞧着窦太后生病了,便央求陈阿娇与她一起,两人便一起去寻窦太后去了。   “好,阿母你无需如此惊慌,皇祖母身子素来康健,不会有事的。”   窦太后在历史上活的可长了,断然不会在此时出事情,而这个时候召见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入宫,她不得不防,尤其是陈季须如今也还在宫中。   “阿母,大兄如今也在宫中,你可知晓?”   陈阿娇还是有些担心陈季须,陈季须此人比较好骗,而且说话从来都是不走心的,若是平日里没有馆陶公主看着,早就出事情了,这一次竟然被刘彻给带走了,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这个本宫自然知晓的,这一次入宫也是为了去寻你大兄,太子刘彻最近动作频频,前几日竟然对汝南王刘非大打出手,都告知到陛下跟前,陛下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似的了。陛下当真是偏宠他。”馆陶公主到底是有些不满了,只因刘彻乃是王夫人的儿子了。   “哦,此事我也听闻,程姬为此颇有微词,但是也不济于事,主要是瞧着陛下的,陛下现在是一心在维护刘彻,此番也不知道大兄为何?”   陈阿娇总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那就是她的感觉从来都是对的,陈季须真的是出了实情了。等到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来到长乐宫的时候,便看到陈季须跪在长乐宫中。   他见到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来了,便哭声道:“阿母救我,救我,我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陈季须一直都在拼命的摇头,陈阿娇打量着陈季须,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有血迹了,衣袍上都沾满了血迹了,而且还是新鲜。   馆陶公主自然也发现,盯着陈季须身上的血迹就问道:“这血迹怎么了?季须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何事?”馆陶公主瞧着陈季须身上的血迹,便十分的担心,便走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陈季须,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事情,才放下心来。   “阿母,你一定要救我,我没有杀人,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是太子,是太子……”   “侯爷,说话可是要负责任,我从未让你杀人。”   刘彻此时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今日依旧精神抖擞,看起来气色不错,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季须。而陈季须在看到刘彻的时候,便指着他说道:“明明就是你约我去锦绣园相见的,真的不是我?”   听到这两人有的没的说,陈阿娇始终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终还是素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阿娇与馆陶公主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那就是锦绣园,也就是薄美人现在所住的地方,发生了命案,死的人竟是王信王大人的妻妹——花如海,花如海本来今日是陪着花氏一起来看王夫人的,后来不知为何就与花氏走丢了,再次被发现的时候,她竟然就死在锦绣园。那些发现的人,看到的就是陈季须手握长剑,衣裳沾血,自然便认定他是凶手,如今陈季须也是百口莫辩了,无法自圆其说。   “不可能,不可能是季须,季须绝对不会这么去做的,他没有理由去杀花如海,再说,季须之所以入宫,还不是太子你邀约而至,若不是你的话,我儿也不会入宫,便不会发生此等事情,你说……”   馆陶公主本就是护短之人,而且此时事关人命,如今掌管天牢的人,乃是铁面无私的郅都,张汤一直伤重未愈,若是陈季须到了郅都的手上,那即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从未让侯爷入宫,姑姑就算要为侯爷开罪,也无需带上我。若是姑姑言说,是我让侯爷入宫的,还请拿出证据来。”刘彻一副冷表情看着馆陶公主,竟然不承认是他让陈季须入宫的。   馆陶公主听了之后。   “住口,简直就是信口雌黄,本宫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乃是你刘彻差人来请我儿入宫,难不成你怀疑本宫说谎不成了。你与王夫人已经要了我陈蟜孩儿的性命,没想到此番竟然得寸进尺,竟还想要我季须孩儿的性命。你当真以为我馆陶公主是吃素之人,任由你们拿捏。”说着馆陶公主竟然猛地转身,便抽出素锦腰间的佩剑,便指向刘彻。   “今日谁敢动我儿,本宫便砍了谁!”   馆陶公主拦在陈季须的面前,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她。就连陈阿娇也震惊了,原来馆陶公主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女人,她手握长剑,竟是不顾窦太后的眼神。   “皇姐好大的脾气,竟然敢在长乐宫拔剑,皇姐你可知晓在长乐宫拔剑,等同于忤逆,可是死罪。”刘启此时也从外间走来了,他是一脸的怒气,望向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听了之后,便是一阵冷笑。   “陛下,本宫何曾怕过死过,今日你若是要动季须,便踏着本宫的尸身而过。本宫绝不后退一步!”   刘启也是带着怒气看着馆陶公主,他果断的走近馆陶公主,看着她手上的剑。   “朕乃是大汉天子,皇姐还需明白自己的身份,与天子说话,为何这般不敬。”   刘启从未在馆陶公主的面前端起架子来,但是这一次刘启特殊了,他端起了架子,而且是在馆陶公主的面前,亮出了他天子的身份。这一刻的刘启让馆陶公主感到了陌生。她抬着头,吃惊的看着刘启,没错,他现在是大汉天子,可是他也曾经是跟在她身后,拽着她衣角的小弟弟了,可是如今她这个弟弟变了。   “陛下,你,你竟是这般与我说话,是啊,你是大汉天子,可是在我的眼里,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动我儿性命。陈蟜已经死了,季须是本宫唯一的男子。他的性子想必陛下最为的清楚,他又怎么会去伤人,又岂会去杀人?”馆陶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季须,此时他瑟瑟发抖,衣裳还带着血,那副模样是怕极了模样。   陈季须何曾受到这样的待遇,他见馆陶公主看他,便抬起头望向馆陶公主言说道:“阿母,阿母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我只是看到剑在那里,捡起来看看而已,没想到竟是给来人看到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陈季须依旧是那样无辜的样子,他求救式的看向馆陶公主。馆陶公主一见陈季须的样子,当下也就明了了,心里亦是明白。   “季须莫怕,有阿母在了。”   馆陶公主先是宽慰了一下陈季须,继而继续拿着剑站在刘启的面前,这一次两姐弟再一次的争锋相对。刘启的脸色并不好看,馆陶公主这样做,无疑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一直都在逼着火气。如果这里不是窦太后的长乐宫,而是他的甘泉宫,他早就发火了。   “既然皇姐这么肯定,此事与堂邑侯无关,那清者自清,将季须送到天牢之中,相信以郅都的性格,定会给季须一个交代,也会给公主和朕一个交代不是吗?”   刘启也不知为何,这一次确实死抓着陈季须不放,对馆陶公主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了。而陈季须在听到郅都的名字的时候,身体抖的就更加的厉害了,谁人不知郅都,郅都的手段,郅都的为人,但凡王孙贵族听到他的名字,用闻风丧胆均不为过。   “阿母不要,阿母不要,我害怕,我害怕……”   陈季须拉扯着馆陶公主的衣服,冲着她摇头,这下子真的是让馆陶公主整个人心疼不已。馆陶公主为何不知郅都其人。   “母后,还请母后还季须一个公道,母后季须不会去杀人,再说季须没有理由去杀人,花如海与季须从未有恩怨,季须又怎么会娶暗害与她呢?”   其实在此之前,馆陶公主还不知道竟是有花如海这样的人存在,方才听到素锦的解释才知道,花如海竟然是王夫人的兄长之妻——花氏的亲妹妹,这一次是陪着花氏一起入宫,没想到入宫竟然丧命在锦绣园了,后来竟是被陈季须给撞见了,所以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陈季须的身上。   “姑姑,你怎能这般说话,整个长安怕都是知晓,昭明公主与花如海不和之事吧。你莫要说你不知道。当初阿娇表姐,为了帮助她的侍女连翘脱离苦海,可是好一番整治宋明出和花如海。后来宋明出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是悬案,对了,当初还是张汤张大人审理的。这张大人虽然素来都是公道之人,但是唯独对昭明公主另眼相看,这民间对于两人之事,流传也颇广,上次昭明公主不惜为他与我大打出手了,世人可都看在眼里。”刘彻慢慢悠悠的说道,他一直都盯着陈阿娇,等陈阿娇出口说话了,可惜等到现在陈阿娇一直都没有说话,刘启觉得十分的失望,最终只得自己先说话。   “太子,你究竟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便好。你乃是男子,可不要学那一般的长舌妇人,说个话都说不清楚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大兄为了给我复仇,才动手杀了花如海?”陈阿娇不屑的白了刘彻一眼。本来她还以为刘彻此人段位很高,没想到竟然还是有这孩子的义气,到底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了,即便他是历史上的汉武大帝,还是不能免俗。   “是又如何?谁不知晓,你们堂邑侯府兄妹情深,为了帮你这个妹妹出气,堂邑侯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刘彻当即便承认了。   “可笑,不知道是太子你太傻了,还是将我大兄当成傻子,他若是为我报仇,会选在这皇宫杀人,而且还让你发现了。这很明显便是有人栽赃陷害,而且此人极有可能是太子了。整个堂邑侯府的人都知晓,是太子召见我大兄入宫的,而现在你却不承认。这各种缘由实在是耐人寻味!”   本来陈阿娇是懒得在这里和刘彻浪费嘴皮子功夫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他还是必须要和刘彻一起浪费嘴皮子功夫的,但是当她看到王夫人领着花氏进来之后,便觉得也许她还是需要辩一辩。   “陈阿娇,你莫要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你大兄杀了人!”   刘彻始终带着气,便于陈阿娇争论起来,一直都在一旁观战的窦太后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他扫了陈阿娇和刘彻一眼,又看了一下馆陶公主和刘启一眼。   “够了,都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都这般吵闹,嫖儿你先将剑放下,是谁告诉你,在哀家的长乐宫中随意拔剑的。还有启儿你也退下,你乃是我大汉的天子,怎能学做妇人,逞口舌之快。彻儿与阿娇也是。”窦太后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集体的闭嘴了。   而馆陶公主也将手中的剑交给了素锦,素锦接过剑,就再次回到了窦太后的身边。   “景枫医师到!”   就在如此紧张的时候,景枫竟然入宫了,陈阿娇在听到景枫的名字,火速便看了一眼窦太后,发现她神色如常,她也就低下了头。没一会儿,景枫便一个人来到了长乐宫,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淮南王刘安和他的女儿刘陵,一行三人一起来到了长乐宫中。   “季须哥哥,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扣在皇宫之中,都担心死了,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刘陵一来,便眼泪涟涟,冲到了陈季须的面前,见陈季须的衣裳还带着血,便捂住了嘴巴,小声的抽噎道:“这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为何你的身上,是这样的,你的身子怎么还带血,你受伤对不对?”   在此时刘陵表现出来的,就是热恋中的女子不舍情郎的模样,她哭泣着,望着陈季须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而陈季须也抬头凝望着她,两个人竟是相顾无言。   “刘安,你也来了!”   窦太后并没有急着去招呼景枫,而是直接去招呼刘安。刘安瞧了一眼刘陵,便朝着都太一拜。   “来了,眼瞅着就到初八了,没想到小婿竟是发生此等大事,本王不得不来了。只是本王也相信小婿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情的,还请太后明察。”   刘安此时自然是帮着陈季须说话,他说完之后,馆陶公主就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她十分感激的看着刘安,刘安却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   “先坐下吧,哀家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今日又发生此等事情,哀家到底还是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窦太后说话的时候,便伸出手去,素锦便上前,扶住了她。   窦太后走了下来,她来到了景枫的面前,这还是窦太后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见到景枫了。那日她去往甘泉宫的时候,景枫已经带着孙冬青离开了,今日总算是瞧见了景枫其人。   “景枫,多年未见,你可安好?”   窦太后终于开口说话,她站在景枫的面前,看到了带着面具的他,看不清此时的模样了。景枫十分谦恭的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说道:“多谢太后关心,身子早就已经大好,确然有多年不见了。只因景枫那些日子,家姐亡故,心情实属欠佳,便远走他乡。”景枫给出的额解释倒是也说得通,当年的事情,没有人比窦太后更加的清楚。   景枫当时就是代国出了名的大夫,当初景后嫣然生产的时候,谁都不信,只信她这个弟弟,便让他弟弟入帐内,可惜的是,最终景后嫣然还是死了,而景枫当初也颇受打击。尽管当时身为代王的刘恒并不怪他,可是他依然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还是选择了远走他乡,离开代国。   这一走就是将近二十年,来到长安,在看到窦太后,发现昔日的美人也是经不住岁月的摧残,窦漪房也变老了,也是美人迟暮了。   “能够回来也好,当初你走了,陛下找了你好一阵子,当初景后的事情,陛下也是无奈。”   当初景嫣然难产,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最终刘恒还是选择了保孩子。这也是汉宫的规矩,弃母保子。即便那人贵为皇后,这个规矩也不能发生改变的。   “这我也知晓,只是即便是这样,当时我也接受不了,毕竟我姐姐是死在我的手上,那种痛苦无人可懂。而且幸而后来我走了,不然当看着我姐姐的孩子一个个死去……”景枫突然提起景后嫣然的四子,无一存活,全部都早夭。不然现在成为皇帝的也不会是刘启。   “当年陛下也是伤心不已了,太医都说乃是景后身子太弱,爱怀胎的时候,太过贫弱,所以生下的孩子皆是早夭了,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你既是回来了,就好生待在长安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知会素锦一声便好,你到底还是汉宫的人,虽然如今景后已经不在了。”窦太后说完这话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如今这汉宫就是这般,景先生既然回来了,还希望景先生以汉宫为重。”   窦太后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了,其他人听不明白,但是陈阿娇与景枫两人都明白额,那就是窦太后在警告这景枫。此时的景枫一直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此时她也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样子。   “诺,太后景枫知晓该怎么做了。”   就在景枫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素锦就拔剑,朝景枫砍去,说时迟那是快,素锦手法之快,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陈阿娇也没有想到素锦会突然朝景枫出手了。   景枫火速的一闪,到底还是没有闪过素锦,素锦伸手便摘下了景枫的面具了,窦漪房盯着那张面具下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我……,面具给我,面具给我……”   那是一张充满沟壑的脸,不是烧伤,可是也是面容竟毁了,看到这一张脸,窦太后也愣住了,已经瞧不出原本的模样。而且看起来也不似有易容的痕迹。   “给你!”   素锦赶忙将面具递给了景枫,景枫接过面具,将它带回了脸色,下意识的还摸了摸自己面具,确认是已经带了面具之后,她才安心的输了一口气。   “太后,陛下,我的脸已经被毁。方才冲撞太后与陛下实属不该,还请恕罪。”景枫便跪到在窦太后和刘启的面前。十分的谦恭了。而窦太后看到这样的她,在心里便认定她的猜想是错了。果然这个人只能是景枫,不会是那个人,那个人永远都是高傲的,根本就不会朝她下跪了。   “起身吧,素锦你先下去领罚吧。”   窦太后招手,便示意素锦下去了。虽然此事乃是窦太后一手策划的,不过窦太后在此时此刻绝对是不会承认是她有意为之了,便将这些事情托给了素锦。   “诺!”   素锦也下去了。   “素锦,还和当年一样,还是这般出其不意,以前在代王宫的时候,她便时常对我这样出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的脾气一点儿都没有变。而且身手还是如此的矫健,倒是我已经老了,竟是躲闪不及了。”   原来当然在代王宫的时候,素锦便和景枫两人相熟,这种游戏这两人是时常来做。而这一次窦太后用素锦来试验景枫也是出于多方的考虑,摘除面具只是其一而已,其中最后的试验便是方才景枫说的这个话。这一番话说完,窦太后便更加确信景枫的身份了。   “是啊,素锦的性子还是一如当年,并没有发生改变。不过都老了,她也老了,哀家也老了。你瞧瞧。若不是哀家老了,这些小的们怎么会这般说话,景枫啊,你说说,季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是旁观者,说说吧。”窦太后带着微笑,开始询问起景枫的意见了,而此时的景枫也看向了陈季须。   “我认为此事应该不是堂邑侯所为……”   “此话怎讲!”   “我虽未与堂邑侯相交,只是知晓堂邑侯乃是左手执剑,方才素锦说死者死的是,是这个位置被刺,显然那人是右手执剑。所以应该不是季须公子所为,这凶手另有其人。”   对陈季须有一点与其他人不同,那就是他是典型的左撇子,用什么都是用左手。这一点也是那个栽赃陷害的人失误所在。   “是的,我是用左手,我的右手在儿时受过伤,不能提剑,若是皇祖母不信的话,可以让太医来瞧瞧,我右手无力。”陈季须仿佛看到了希望,便伸出右手去,请窦太后查验。   馆陶公主一听,自然也开口说话:“季须的右手是怎么伤的,陛下你可是比本宫更加的清楚吧,现在陛下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馆陶公主毫不客气的质问起刘启来。   第124章   刘启在此时选择了沉默,他没有吱声,馆陶公主哂笑了一声,走到陈季须的身边,捉住了他的右手,对着刘启,一字一句说道:“若是陛下忘记了,那本宫便和陛下一字一句说个清楚。当年父皇还在世,你与吴国太子起冲动,误杀他。父皇震怒,当时本宫入宫与你言说,当时带着季须一起入宫,为阻父皇将陛下砍杀,失手将季须推出,季须伸出右手去挡,被父皇斩断手筋,终身不能提物。陛下你可还记得,当初本宫为救你,曾在甘泉宫外,为你彻夜跪地,以至于双膝肿痛。陛下你可还记得,季须为了伤了一只手;陛下你可还记得,驸马陈午为了救你,曾游说众臣,为你请罪,险些被父皇所杀。呵呵,陛下现在怕都是不记得了吧。当真人走茶凉。”   馆陶公主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望着刘启,以身护着陈季须。而刘启看着馆陶公主,他的亲姐姐,他想起在代国的时候。   “你们谁敢欺我王弟,我刘嫖第一不放过他,小弟不要害怕,有老姐在。”   那个时候现在的窦太后还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在代王宫之中地位低下,而当时的景后嫣然颇得盛宠,还有其他的夫人和美人,代王宫也有不少其他的孩子,当时他还很小,大约三四岁的样子,走路都走不稳了,总是被欺负了。那个时候的刘嫖就如同现在护着陈季须的时候护着他。将他挡在身后,面对那些人。每次被那些孩子打,刘嫖都将他护在怀中,不让他受一点伤。   而今他们长大了,确实什么都变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发生这么多的变化,刘启无言以对了。   “父皇,父皇……”   刘彻见刘启不说话,心里便有一丝丝的不快,他望着刘启的表情。   “罢了,此事皇姐你说该如何处理?”   刘启望了陈季须一眼,又想起方才景枫的话,他确然知晓陈季须的右手被伤了,不可能杀人,那么就证明杀害花如海的另有其人,而且花如海是在汉宫之中被杀害,此事兹事体大,不可不彻查了。   “自然要找出真凶,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栽赃陷害我儿,而且还借由太子的名义。方才本宫可是记得太子也已经说了,那就是此事与你无关了。既是与你无关,便是有人借由你的名义,将季须约到汉宫了,而且还在锦绣园了。锦绣园乃是薄美人所居之处。看来那人是想一箭双雕啊。”   馆陶公主望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薄美人,此时薄美人见馆陶公主提到她的名字了,便上前说道:“臣妾不知,为何花如海会来到锦绣园,按理说她乃是王信大人的妻妹,那必是去往王夫人的博雅园才对了,怎么会来臣妾的锦绣园呢?当真是奇怪啊。”薄美人此话一出,便望向王夫人。   王夫人还没有开口,便见那花氏上前解释道:“臣妇是与小妹走失,小妹怕是误闯到了锦绣园,汉宫如此大,走错也属正常。小妹并不识美人。”   花氏解释道,而薄锦绣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听到花氏这么一说,便扑哧一笑:“那这路迷的还真的是稀奇了。王夫人住在东头,而我则是在西侧,分明是两个方向了,这路也太迷了吧。如今花如海是死了,也找不到人来对峙,难不成夫人你还怀疑是我所为了。只是我本缚鸡之力,陛下也知晓我家庭的情况,这花如海断然不会是我杀的。”   说完薄锦绣便跪在刘启的面前,“还请陛下明察,这人虽是死在的园子中,可是臣妾还是一无所知。也是方才来,听到素锦言说的,至于之前臣妾当真不知。”薄锦绣故作柔弱姿态,一双带泪的眼睛便望向刘启。刘启一见她的模样。便添几分怜爱,便将她给扶起来了,说道:“你先起来便是,没人说此事与你有关,朕也知晓此事与你无关了。只是既然在你园子出事,你那园子住着也不安全,今日你就来翠缕园来住吧。”   其他夫人听到翠缕园的时候,都惊讶的抬起头来。到不是说翠缕园是一个多好的地方,它反而没有锦绣园大,不过最重要的是它的位置,它与甘泉宫只有一墙之隔,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诺!”   薄锦绣便起身了,这个事情最终还是交给了郅都去办。   “郅都,张汤已经休养数月,身子还不见好吗?”   刘启终于问起张汤,他还是想让张汤审理此案,张汤相比较郅都还讲究人情一点,郅都当真是继承法家商鞅的脾性,出了名毫不讲情。上次刘荣的事情,刘启或多或少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了。   “张大人身子倒是见好了,只是他娘亲崔氏……”   郅都不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刘彻,便止住了话。上次张汤是被刘彻所伤,如今已经过去好些个月了,张汤的身子早就好了,可是他却一直都不赴任。没想到今日连刘启都问起来了。   “崔氏如何?她病了?”   张汤的母亲崔氏是一个了不得女子,张汤的父亲早逝,是她一手将张汤拉扯大,是一个狠角色,窦太后都曾经言说崔氏是一个了不得女子。再看张汤的性格,有什么的儿子,便可以推断出他的母亲是多么的了不得。   “这倒没有,她只是说张汤乃是陛下的臣子,如今竟是被太子所伤,便是张汤做的不好,便让张汤辞官,免得误了陛下你的眼睛。”郅都几乎是将崔氏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了。这是当初崔氏当着他的面说的。   “她竟是这么说,张汤这……”   刘启望了一眼刘彻,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张汤乃是国之栋梁,为人也是法度严明,办案做事都十分的妥帖了,这崔氏分明是心中有气,故意为之。而他却无法反驳,这妇人当真不简单。   “崔氏是这么说的,还说张大人的身子近日也不好,准备带着张大人一起离开长安,回老家。”郅都再次将张汤的事情告诉了刘启了。而这些事情陈阿娇也是刚刚才得知,话说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张汤的消息了,近日来她总是忙着其他的事情,竟是忘记张汤。看来今晚有必要去看看张汤。   “朕已知晓,郅都你务必将张汤留下,容朕想想。”   “诺!”   之后郅都也就下去了,长乐宫中其他人依旧都在。   “没事的,季须哥哥没事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刚才我真的是怕死了。”刘陵自然是一副虚寒问暖的模样,这些都被馆陶公主看在眼里,她甚至还朝着刘陵点了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只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今日注定事多啊。   不过眼前的这个事情倒是与陈阿娇关系不大,本来馆陶公主准备带着陈阿娇和陈季须两兄妹离开长乐宫,都走出长乐宫中,便看到刘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差点害将馆陶公主给撞倒在地。   “这,这……”   馆陶公主站定了身子,便朝刘娉望去了,那刘娉此时一直朝着王夫人走去,瞧着她的样子,脸色写满了慌张了。   “娉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夫人见到刘娉如此这般的慌张,心里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刘娉的出现,这种不祥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了。   “母妃,母妃,不好了,不好,孩子,孩子……”   刘娉神色十分的紧张,她看了一下四周,才对着王夫人耳语道。她现在说的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刘娉现在心里十分的懊悔了,她还深望了陈阿娇一眼。   这件事实上和陈阿娇并没有多大关系,可是刘娉却认定了如果没有陈阿娇的话,她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要说起此事还要从陈阿娇犒赏三军的时候说起了。那个时候刘启本想让刘娉去的,可是当时刘娉害怕去往边境,就谎称自己怀孕了。本来她只是随口那名一说的,等到陈阿娇代替她去往边境,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后来随着事情越闹越大,孩子就不得不生下来。   只是她本没有孩子,如何能够弄出来一个孩子,最终还是王夫人托人给刘娉寻了一个孩子了。而如今东窗事发了,孩子的父母找到长安来了,竟是寻到了夏侯颇的府上了。眼瞅着这事情就要闹大了。   刘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掐了一下刘娉,示意她不要慌张。   “无事,这点小事,竟是将你吓成这样,你这孩子真的是……”   王夫人还是满脸含笑的拍了拍刘娉的手,“走吧,你随本宫出去走走,不就是和驸马吵架了吗?这两口子吵架也没什么。”众人听到王夫人这般说话,她以为刘娉是和夏侯颇吵架了,也就没有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刘娉倒是也不笨,便仍由王夫人牵着走了出去,这母女两人走出了长乐宫。   到了御花园之后,王夫人啪的一巴掌就扫在刘娉的脸上。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了,这难道还需本宫去教你吗?那对夫妇只是寻常人家,你寻人将他们两人给斩杀,这不是干净利落,竟然还有脸来和本宫哭诉。本宫就不明白,为何会有你这样没有出息的女儿,脸都被你丢尽了。此事你必须给本宫尽快处理。如今你彻儿刚刚当上太子,这种事情绝不不能流传出去。”   王娡对于刘娉是一点儿都不客气,说完话见刘娉一副十分委屈的神色,王娡越来觉得来气了,瞧着她的模样,便大怒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来汉宫了,这事情也不能让你父皇知晓。”王娡还是很害怕刘娉的事情被人发现,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后果肯定是相当的严重。   “母妃,儿臣知晓了,只是那孩子的父母,如今,如今……”   刘娉十分为难的样子了,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了王夫人:“母妃,如今那孩子的父母在江都王刘非的身边,是刘非找到他们的,儿臣就算想要动手也无法动手,母妃你说此事还如何是好?”刘娉十分艰难的望着王娡了。   刘非是程姬的长子,上次因为刘荣的事情,程姬被陷害入狱,当时在大狱之中,程姬得知分明就是王夫人不惜亲手弄死的自己的女儿嫁祸与她,而刘非也被人诬陷私藏龙袍。差点没命,虽然后来这两人都被放了,可是在天牢之中所受的折磨却无法磨灭了。不管是程姬和刘非都对王夫人和刘彻恨之入骨。   “不对,那孩子的父母不是早就死了,你舅舅田蚡办事情素来都是妥帖的,肯定是斩草除根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呢?这事情倒是奇了怪了,这事情不对劲啊。”   王娡此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当初为了给刘娉寻找合适的婴孩,她是将此事交给了田蚡去做,田蚡当时据在乡下找了一对夫妇,将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给抱走了。而那对夫妇也没有什么背景,也被田蚡给杀死了。如何现在又冒出这一对夫妇来。   “娉儿,你孩子不是你的,除了已经死去的曹时知道,还有谁知道?”王夫人立马就紧张起来,她真的是害怕了。现在刘彻是太子了,太子是不能有一点儿污点。大汉的那些老臣们有些迂腐的要命,更何况若是刘娉假怀孕的事情被爆出来,到时候刘娉这个公主自然是保不住了,她这个做母妃连带着太子刘彻脸上都是无光的。   “没有啊,没有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你和父皇知晓,除此之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曹时已经死了。他生前……”刘娉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对,也许刘陵知道,对她知道了,当初曹时与她打的火热,母妃也许就是刘陵说出去。这一次定是那陈阿娇,对是堂邑侯府弄的。方才我便瞧着馆陶公主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还一直对我笑,定是他们所为,母妃……”刘娉好似想到了什么,就将之前刘陵和曹时的事情告诉了王娡。   刘陵和曹时有一段情,这个王娡也是知晓的,只是后来曹时已经死了,大家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了。曹时人都已经死了,那些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更何况曹时的死和刘陵脱不了干系。   “刘陵知晓,你的意思是说……”王娡还在沉思了,她在想事情进展的可能性,近日来发生了太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她已经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了。   “是的,母妃你猜的没错,如今刘陵马上就要嫁给陈季须了,他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今日母妃你也瞧见了不是,那刘陵对陈季须是多么的重视,和对曹时简直就是两个人。刘陵这个女人最是狡猾,她将此事告诉陈季须。陈季须本就是一个护短之人,堂邑侯府素来与我们有隙……”   刘娉想了想,继续说道:“而馆陶公主也知晓近日程姬与我们为敌,肯定是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刘非的,想让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了。母妃定是这样的,那么下面我该怎么办?那个孩子,我,我……”刘娉虽然看似想明白了一切,可是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而心里觉得十分的暴躁。   “娉儿,你无需担心,此事容我好生想一想,让我好生想一想。”   王娡也在想,“你先不要慌,那个孩子现在留不得,弄死吧,以免夜长梦多,死了便一了百了。”王夫人想了想。只觉得这个办法是极好的,要了那个孩子的命,没有比这个更好办法。   “母妃,真的要弄死吗?可是襄儿,我。我……”   刘娉有些舍不得了,曹襄如今已经快三岁,已经能走路会说话了,而且还会喊她阿母。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刘娉舍不得了。曹襄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不想杀了他。   “你怎么了,曹襄如今已经留不得了,他又不是你的儿,你伤心什么。你要知道他若是活着,到时候死的就是你。娉儿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以后你与夏侯颇还可以再生,但是若是让刘非和程姬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你玩了,彻儿和本宫都要完了。所以孩子必须要死了,若是你舍不得,本宫会派人帮你。”   王夫人看出了刘娉的迟疑,便有些不放心了,便要动手杀了曹襄。而刘娉听到此话当即便摇头,她十分快速的摇头,对着王夫人说道:“不,不,母妃我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些我都知晓,母妃……”   最终刘娉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御花园,回到了侯府了。而此时王娡则还是不放心派人跟上了刘娉。   至于其他人,当然都在盯着这个事情,先说程姬和刘非吧,好不容易得到这么大的爆料,他们两个到也沉得住气,并没有直接去寻王夫人和刘娉的麻烦。   “母妃,你为何不让我直接将此事爆出来,而是让那一对夫妇去寻刘娉,这下子莫不是打草惊蛇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呢?”   刘非是一心想将刘彻给打到,到时候他自己成为太子。   “急什么,本宫已经放料给贾如意了,现在这后宫就没有比她更着急了,如今她已经是皇后了,自然是想她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了。你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至于刘娉两人派人盯着便好了,敌不动我不动了,本宫倒是想看看王夫人到底还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程姬如今已经便的淡定了许多,她得到这些消息之后,立马就放料给贾如意,也就是如今的大汉皇后了。下面就等着贾如意出手了。   “母妃,贾如意当真会出手吗?我怕她也会和我们一样观望那可如何是好?”刘非还是十分的急切,想要去报仇了。   “她才不会的,贾如意如今和本宫不同,她已经是皇后,若是想要巩固她的皇后之位,她必定会更加的努力扶自己的儿子上位,现下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呢?而且你也知晓马上就要到陛下的生辰了,到时候怕是有好戏看了。”程姬笑盈盈的喝了一口茶,她仿佛已经看到王夫人倒台的那一刻。她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希望王夫人就这样倒台下去。   刘非见程姬如今坚持,也只好作罢。也就和程姬一样等待着贾如意出手了。   一天后。   歌舞坊之中,陈阿娇拿着书信,将那书信递到烛火上,烧了一个干净。   “没想到这程姬进了一趟天牢,为人倒是便的聪明了不少。竟然知道审时度势,借刀杀人了。”陈阿娇笑了笑,而一旁的楚服笑道:“公主,还是你的布局宏达,先前我一直以为公主隐忍不发,没想到你竟都是在布局,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楚服现在也不得不佩服起陈阿娇。   所有的人都在她的算计之中,王娡,刘娉,刘陵,程姬,贾如意等等,这些人都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全部都被她算计着,心思缜密的算计。   “那刘娉以前处处与本宫作对,还有王夫人,本宫之所以仍由他们欺负,只是因这时机还未成熟而已了。如今是时候出手。景后嫣然都到了长安,她若是要复仇,刘启定会活不长。这夺嫡自然要趁着刘启还活着进行了。若是让这刘彻上位了,到时候她可就是弑君了。虽然她想要称皇,但是她绝不弑君。   “只是公主,我们找的那一对夫妇,以后该怎么办?如今他们住在刘非那里,我害怕,害怕刘娉和王夫人会派人对他们不利。”楚服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王夫人不会和程姬直接起冲突,她那个人最是善于伪装。若是她,定是让刘娉回去将曹襄给弄死了。毁尸灭迹,到时候就算这对夫妇要孩子,曹襄入土,死无对阵,百口莫辩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那个孩子死了,是不是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以陈阿娇对王娡的了解,王娡首先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办法了。   “已经让马朵朵去了,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夏侯颇府上了。”   马朵朵确实是已经到了汝阴侯府上了。夏侯颇一如既往的不在侯府之中,而刘娉则是陪着曹襄两人在房间之中,曹襄如今又两岁多了,长得十分的可爱,为人也十分的善良。虽然刘娉这个人对陈阿娇等人是颇有微词,但是对待她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曹襄还是十分好的了。   “阿母,阿母,你怎么了,为何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也和襄儿一样,眼睛里面进了沙子,来襄儿给你吹一吹。”曹襄小手小小的,就伸出手扒拉着刘娉的手,他颤悠悠的站起来,才不到三岁的他,走起路都晃晃悠悠的。   “阿母,你哭了,你为什么哭啊?襄儿很乖,很乖的……”   曹襄年纪小,越十分的懂事,一点儿都不哭闹。而刘娉瞧着他这个样子,这个是她名义上的儿子,陪她已经快三年了,这些年来,夏侯颇对她也是爱理不理,她不得父皇和母妃的喜欢,在他们面前也渐渐失宠,比不上自己的妹妹刘婷。可是她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已经算是她的全部了。   “没有,襄儿最乖了,阿母没有流泪,都是风吹的,襄儿来,阿母抱抱。”刘娉伸出手去,抱住了曹襄。曹襄自然十分乖巧的扑倒了刘娉的怀里,这是他们母子独处的时间,曹襄将他的脸贴在刘娉的脸上了,还伸出小手抱着了刘娉。在外人看来,这是完全和谐的一对母子。   “公主,莲子银耳羹好了。”   侍女将已经煮好的莲子银耳羹端了上来,放在刘娉的面前。   “阿母,莲子银耳羹,襄儿的最爱了。”   曹襄最喜欢了,所以在看到莲子银耳羹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在放光彩了。不过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刘娉的话,他还不敢伸出手去。   而刘娉在看到这一道莲子银耳羹的时候,哭的就更加的厉害了,眼泪哗哗直下。   “阿母,你怎么了?”   “无事,襄儿想要喝啊,阿母喂你吧。”   刘娉颤巍巍的捧起了碗和往常一样,她捧起了这个碗准备去喂曹襄,曹襄还是一个小孩子,自然没有想其他的,一想到有好喝的莲子银耳羹可以喝,就拍了拍小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刘娉,等待着刘娉去喂。   “阿母。阿母。快快,襄儿想要吃吃。”   曹襄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去喝莲子银耳羹。刘娉望着他,这个是她的儿子,她的手在发抖,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口,便要往曹襄的口中送去。而此时躲在暗处的马朵朵已经准备好了暗器,若是刘娉真的喂下的话,她便抱起曹襄就走了。那勺子已经接近曹襄的嘴,而曹襄已经张大了嘴,等着刘娉来喂。   “阿母,你对我真好。”   就在刘娉准备喂下去的那一刻,曹襄突然说话了,之后他端坐在那里,继续张开嘴。   “啪!”   装有莲子银耳羹的碗最终还是被刘娉给摔碎了,她没有喂下去了,而是一把将曹襄搂在怀里。   “襄儿不要怕,阿母会保护你的,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任何人都不可以。你是阿母的心肝宝贝,阿母最爱你了。”   最终刘娉没有出手去害曹襄,原来给曹襄喝的那碗莲子银耳羹是有毒的,最终她没有选择喂下去。   “阿母,你怎么了?”   曹襄是被吓到了,他怯生生的望着刘娉,他以为是他的问题,害的刘娉发火了。   “无事,无事,我儿不要怕……”   最终刘娉没有去害死曹襄,而是将曹襄给牢牢的护住了。可是这件事情传到了王夫人的耳边,当即就让王夫人震怒,而此时南宫公主刘婷正来到宫里看望王夫人。   要说陈阿娇是如何知晓刘娉假怀孕的事情,那那一切都是有劳刘婷了,是刘婷告诉陈阿娇的。可想而知,刘娉和刘婷这姐妹的感情也是极其的一般。   “娉儿是越发的糊涂,那个孩子不能留,本宫已经与她言说不能留了,她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当真是气死本宫了。她不管自己也就罢了,难道连彻儿的前途也要牺牲吗?”王夫人是震怒。   “母妃,无需这般生气,娉儿姐姐这一次确然是过分了些,我想着怕是因她和曹襄有了感情吧,让她出手去杀曹襄,确实是残忍了一点……”   刘婷亲自给王夫人斟茶,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个孩子留不得,当真是留不得。再者那也不是她的亲子,娉儿真的是太糊涂,不行,这个孩子不能留,婷儿……,你去通知你舅舅,将这个孩子给弄死了,必须弄死。”王夫人面上已经露出狠绝之色了。而刘婷确实表现出一丝犹豫的神色,她欲言又止。而王夫人见她迟迟未有行动,便望向她。   “怎么,难道你也不把本宫的话放在心上,你,你也……”   王夫人大怒,看着刘婷。   “母妃,你无需发火,婷儿又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我只是在想如今姐姐爱子情深,若是让她发现,是我去通知舅舅,对我怀恨在心,这和如何是好,虽然皇姐一直都不把我当作妹妹来看,可我却一直将她当姐姐来看。对于皇姐,我害怕皇姐对我还有误会,母妃你瞧……”刘婷的心思一直都十分的活跃,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才不会去办这种事情,恐落下把柄与人。   “罢了,你也是一个事多之人,本宫寻其他人去做便是。”   最终王夫人将此事交给了田蚡去做,可是导致的却是田蚡被活活的吓死了。也让王夫人失去了一大助力。   且说,那日刘婷离开了王夫人的寝宫,便坐上了撵车,来到了与陈阿娇约好的九重天。陈阿娇在五层楼上等着她。刘婷到的时候,陈阿娇也已经到了那里。   刘婷端坐陈阿娇的面前,伸出手去,将信件递给了陈阿娇。   “田蚡?”   陈阿娇打开了信件,发现王夫人竟是让田蚡去杀曹襄,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毕竟在陈阿娇看来,对付一个曹襄还无需出动田蚡这样的人,没想到王夫人这般谨小慎微,竟是出动田蚡。   “恩,是的,是田蚡。你知道本宫想要什么,曹襄不能死了,本宫想要的刘娉身败名裂,被世人所唾弃,被千夫所指。”刘婷在说起刘娉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她想起从前的种种,从前刘娉对她的伤害。   陈阿娇将信件放到一旁的烛火上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你可知晓,若是刘娉出事情,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确定要这么做吗?”   陈阿娇始终不明白为何刘婷会如此恨刘娉,不惜这般毁了她。   “本宫自然知晓,不过我对母妃十分了解,到时候她定是会大义灭亲,佯装什么都不知。她已经会舍弃刘娉。如今刘婉已经死了,若是刘娉倒台,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要的就是唯一,所以刘娉必须倒台。”   刘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惜,好似刘娉根本就不是她姐姐,而是一个仇人。   “恩,本宫可以帮你完成,只是我的事情呢?”   陈阿娇望向刘婷,她和刘婷两人素来都是各取所需,她帮助刘婷办事情,刘婷自然也会帮助她。   “你的事情本宫现在就准备告诉你,刘彻最喜的那个人,便是韩嫣,不过母妃不喜他与韩嫣一道。其他本宫也不知,小弟疑心病很重,我无法探查。陈阿娇我劝你不要和太子斗,你不是他的对手的。我这个小弟,打小就特别的沉稳,不轻易出手,若是出手的话,从未失手过,你且小心一点便是。”   站在刘婷的立场,她还是不希望刘彻倒台的,刘彻若是登基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尤其在刘娉倒台,刘婉死后,就剩下她了,刘彻唯一的亲姐姐,到时候自然就不同了。   “本宫知晓,太子……”   陈阿娇微微的一笑,抿着嘴唇,在心里想到,若是刘彻想和她斗,还不够资格,到时候鹿死谁手,那真的要走着瞧了。之后刘婷就离开了九重天了,陈阿娇一个人端坐在九重天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她把玩手中的茶杯,轻轻的笑着。   “苦饥寒,逐金丸,韩嫣,韩大夫,有点意思了。”   陈阿娇想起韩嫣,男生女相,那样让人动心的脸,史载他是被王夫人给赐死的,刘彻还曾经为他求情过。想那历史上的刘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待他的那些后妃们都毫不手软,但是对于韩嫣这么一个男子,确实处处怜爱。   而且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王夫人和刘彻这一对母子组合直接没有一丝的矛盾,是时候给这一对母子找点矛盾了。那就从这个韩嫣入手吧。   “公主,你找我?”   沁荷很快就寻来了谢如云,谢如云是歌舞坊的老板,又是梁王刘武的旧爱,当年窦太后的四大侍女之一了。因和梁王的事情,逃离汉宫。   “你可知晓韩嫣?”   陈阿娇慵懒的看着楼下,午间的长安城熙熙攘攘的,就算是汉代,也有大城之象,只是与唐时的长安不能比。等到登临帝位,这长安定要四海来人,八方朝贡。   “知晓,他乃是太子近臣,不知公主有……”   “想办法,找个人接近他,他虽是太子近臣,却极爱女子了。你知道怎么做了吗?”陈阿娇抬起头,望着谢如云了。谢如云当下便点了点头。   “那公主我们的人有何目的吗?”   “没有目的,她是没有任何目的去接近韩嫣的,一心一意对她好就行了。韩嫣此人疑心病也应该很重吧。”陈阿娇不知道历史上的韩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是刘彻的近臣,却因淫乱后宫被王娡给赐死了。说明他不单单喜刘彻,还爱慕女子了。   “诺!”   谢如云下去了,这一次去执行任务的就是歌舞坊第一舞娘——雪七梅,雪七梅有着过人的相貌和惊人舞技了。大汉第一舞娘,歌舞坊镇坊之宝。这一次她出手了,却接近韩嫣,为的就是去弄清楚韩嫣其人。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刘启的生辰,今年是初六,汉景帝刘启的生辰,自然是普通的同庆。早早的陈阿娇便喝馆陶公主连带着陈季须三人入宫了。   还有两天陈季须就要成亲了,因而陈季须的心情颇为不错,而馆陶公主的心情也很好了。今天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了,就连大月氏国王风木寒也难得带着笑意来到这里,尽管他的笑也让人赶到毛骨悚然。   “馆陶公主这边请!”   内侍官给馆陶公主安排好了位置,便领着她走到了前面,而陈阿娇则是和陈季须坐在下沿,这一对兄妹两人都低着头,各自想着事情了。末了,陈季须终于开口。   “阿娇,你看,太子和韩嫣果然一起出现了,这两个人……”陈季须十分不忿的说道。他啧啧啧了几下,之后竟是不说下去了,陈阿娇抬起头看了刘彻一眼,又看了看韩嫣,刘彻笑的十分的开心,韩嫣虽然面带笑容,只是他的笑容却有一丝丝的不自在,陈阿娇看到这一幕。又抬头看到王夫人的脸容。王夫人很不开心,尤其是看到刘彻和韩嫣在一起的时候。   “大兄,这两个人怎么了?你为何不说下去了?”   陈阿娇有些好奇,陈季须好似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这个,这个你还不要知道的。刘彻和韩嫣,这两人了,不说也罢了。如今刘彻可是太子了,大兄还需谨言慎行才是了。对了,阿娇再过两天我便要成亲,你准备送什么东西给你大兄我啊?”陈季须果断的变了话题,开始询问其陈阿娇来,陈阿娇抬头望了一言陈季须便笑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陈阿娇低头浅笑,殊不知她的低眸浅笑,早就落在公孙煜的眼里,公孙煜长安第一巨贾,富可敌国,而且对陈阿娇一直都颇为影响,这一次他也在受邀之列。而且十分的巧的是,他的身边还坐着云家的家主,陈阿娇名义上的未婚夫——云倦初。云倦初和云清然两人自然也来了。   云氏兄妹俩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上一次他们兄妹两人便是瞅准陈阿娇不想嫁给刘彻,当即便通过唱双簧的手法,让云倦初和陈阿娇订婚了。不过云家虽然与陈阿娇订婚,却迟迟不提求娶的事情了。这又是一桩奇事了。   “大家,汉宫的酒与我云家的酒孰好?”   云倦初没有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便看向公孙煜,事实上他是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了。   世人皆知公孙煜爱酒如命,“家主,何有此问?”   公孙煜并没有直接去回答云倦初,而是反问云倦初。   “大家,我大兄这般问你,你回答便是,那里有那么多的废话。”云清然乃是急性子,见到云倦初这般问话,被公孙煜给挡回去了,她便有些生气了。   “云姑娘好大的脾气,怎么说,你也应该唤我一声表兄吧,竟是这般对我?”公孙煜一番话说下去,云清然也愣住了。不过她依然倔强看着公孙煜。   “当然是云家的酒好喝,汉宫的酒好是好,就是太贵了。想必家主比我体会的更多吧。”公孙煜一笑,便又大口的喝起来。   “自然,汉宫的酒着实的不便宜。”   云倦初也大口的喝起来,就在这两个人拼酒的时候,刘启入内,众人起立,一起对着刘启行礼。   就在此时一箭飞出,直逼刘启,刘启当即便一闪,云清然拔剑而起,飞奔而至,一剑便将那箭一斩二段,“来人,有刺客,大伯你没事吧。”   刘启抬头一看,便看到云清然的脸,果然和当年的湘夫人一模一样,依旧是这样关切的眼神,在最为难的时候,永远都是她。   “大伯,你没事吧。有刺客,你站在我的身后。”   云清然执剑而立,一把将刘启推到身后。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刘启,而此时甘泉宫中已经一阵混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降罪!”   第125章 天子戴孝   云清然出手实在是太快,在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到了刘启的面前,手法之快,在刘启的暗卫们都望城莫及。而此时的云清然一直将刘启挡在身后,以身护着他。云倦初则已经移步到两人之前。云倦初虽然是一个瞎子,他的行动去丝毫没有受影响。而随后赶到的侍卫,都跪到在刘启的面前。   “刺客?”   刘启淡然的站了出来,他的腰间佩剑,并没有拔出。而方才被云清然砍断的箭刺此刻已经有人将它递给了刘启了。只是那人还没有到刘启的面前,便已经七窍流血,当场倒地而亡。死状极其的惨烈。   “箭上有毒,大伯,这箭有毒?”   云清然离刘启最近,就看出了那箭是有问题的,刘启自然也看出来了。方才那位侍卫只是捧着这个箭而已,身上并无伤口,竟然就这样被毒害死了,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的隐毒药,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刘启淡淡的扫了一眼,努力的保持着镇定。即便他是大汉天子,在此时此刻亦无法保持完全的镇定。   “这箭确实是有毒,传太医!”   刘启依旧神情自若的站在那一处,只是他没有靠近那箭,没一会儿太医院的人便来了。他们是带着专有的工具将箭给拿起来,进行查验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院的这些人终于又头绪。为首的张太医便拱手对刘启道:“陛下,这乃是来自安息的毒王之王——碗红花之毒,据说碗红花乃是长于安息极北之地,人一触即死。是毒物之中的王者,只是这碗红花能够存活下来的极少,而且采集这种花也极为的困难了,因而这毒物也十分的珍贵。没想到竟是出现在汉宫之中,想必这乃是安息的细作所为吧。”张太医也只是猜想而已了、“安息?”   刘启陷入了沉思之中,安息如今和匈奴联手,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忙着休养生息,迟迟不曾动手,难道他们现在想通了,准备动手了吗?可是根据周亚夫的情报,安息和匈奴尚未休整好了,而且匈奴也一直都有内乱了,此番出手,当真乃是安息的人所为吗?若不是他们所为,这碗红花又作何解释?   “是的,这碗红花也只有安息才有,其他地区臣等并没有听说过。而且陛下臣还有一要事要奏。”张太医一脸的严肃,张太医是现在的太医院院首,医术精湛。即便如今景枫已经到了长安,他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亦没有被动摇。   “说!”   刘启望着地上的已经发黑的死尸,那死尸竟然已经开始腐烂了,速度之快,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惊讶,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毒药了。果然是毒王之王。   “微臣在先前死在锦绣园的花如海身上也发现了碗红花的毒药,只是她不曾中毒,而是带着碗红花的药粉,并没有沾染水。不知为何这花如海会有碗红花的毒药?若是此事……”   张太医的话当即便引起了轩然大波了,花如海是什么人,她乃是王信的妻妹了,前不久更是死在锦绣园之中。而且还有人栽赃嫁祸给堂邑侯陈季须。幸而后来馆陶公主力挽狂澜,让陈季须沉冤得雪,但是此事也已经传开了,此番在出这样的事情,碗红花竟然出现在花如海身上,那此事就不简单了。   果然张太医的话,让刘启变了脸色,那刘启便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当即便站起,一脸的惊慌的望着刘启,她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她此时的心情了,那就是说王夫人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花如海身上的碗红花的事情了。   其他的人也议论开来了,而馆陶公主本来就是和绛邑公主刘秀凝两人坐在一起。刘秀凝看着王夫人的样子,当即便轻笑了一声:“若不是方才云家姑娘舍身护住了陛下,此刻陛下怕已经身首异处了,这陛下……,到时候太子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登基了。这大汉的天下……”   刘秀凝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的,但是确实可以让在场的人都听的十分的清楚了。当然刘启也听到了。自古帝王之争,弑父杀兄的事情并不少见,春秋战国时期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当初的骊姬之乱,重耳出逃,这些事情都历历在目了。刘启看向站在自己的身边的刘彻,发现如今的刘彻已经不小了,刘彻俨然是一个威武的男子了。   刘启看着这样的刘彻,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竟然在心里一阵后怕,儿子长大了,开始觊觎老爹的皇位了。刘启想到他自己,只不过刘恒早亡,他兄弟偏少。   “秀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的意思是说难不成这乃是太子所为,太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有这安溪的碗红花呢?”馆陶公主随意的反驳了一句,看似在为刘彻说话,殊不知后来刘秀凝的一句话,再次让刘启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那可不一定,本宫可还记得当初陈蟜死的时候,不是也有来自大月氏的织染花吗?是吧,那药材不是也很难弄到吗?后来虽然此时证明与王信王大人无关,只是当初这王大人不是也因这织染花,才被姐姐你怀疑的吗?当然本宫也没有言说这乃是太子所为,毕竟彻儿乃是我大汉太子,将来的九五之尊。他断然不会如此着急,姐姐你说对不对?”   刘秀凝和刘娉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天衣无缝了,这话自然都让刘启听了去。虽然此时的刘启并没有发现出任何的不满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了。   “罢了,都散了去吧,今日乃是朕的生辰,没想到竟是见血了,速速清理!”   本来还准备大宴群臣的,可是当下发生了此等事情,刘启也就没了那个心情,于是这场欢宴最终也没有持续很久了,刘启便命众人散了。   锦绣园中,薄锦绣今日并没有去参加欢宴,主要是她如今地位太低,并没有资格出席那种欢宴,她就在这锦绣园中,翻看着书籍了。而她的侍女宦娘则是将在前殿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告知了薄锦绣。   “美人,我们的机会成功了,官爷让奴婢问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都在等你下一步的指示?”   对,没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薄锦绣一手策划的,出手杀死花如海嫁祸给陈季须的人,不是王夫人,而是她薄锦绣了。而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馆陶公主和刘启两人都恨上王夫人。而现在她已经成功了一半,如今的刘启已经对刘彻起了疑心。自古帝王多疑,一旦被刘启给怀疑上,刘彻这太子之位便做的不妥当了。   “下一步,暂时无需下一步了,本宫前不久便得到了消息,王信秘密购置了碗红花,想必陛下也很快就查出来。无需我们动手了,到时候本宫就要看看王夫人如何的大义灭亲了,那怕是一场好戏了。对了程姬那里怎么样了?这个女人想必也会借题发挥的吧。”薄锦绣笑着问道。   没有人知道,一直温和无害的薄锦绣已经也会栽赃陷害其他人,也相当的心狠手辣。今日在朝堂之上的刺客也是她的人,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了。   “程姬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自从她从天牢回来,便一直言说身子不好,陛下去瞧了她好多回。她都是避而不见了。近日来,一直都在她的寝宫之中,从不外出,所以无法探知。”   程姬现在确实是十分的神秘,就拿这一次刘启生辰吧,她是唯一没有送礼给刘启的人了,而且刘启想要见她,她也是避而不见。这才旁人看起来都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程姬确实做到的,而且还在持续的往下做去。   “哦。这程姬怕是在谋划什么吧,对了。云清然到底是什么来头,若是没有她,那王夫人怕已经死了吧。”   其实今日薄锦绣想要杀死的那人是王夫人,而不是刘启,刘启只是恰好站在王夫人的跟前罢了。幸而刘启被云清然给救了,若是没有她,刘启死了,那她真的就是功亏一篑了。   “这个奴婢还没有详查,只是知晓她是云家的大小姐,云倦初的亲妹妹。”   “她唤陛下大伯?”   这也是今日薄锦绣才得到的消息,先前她还没有注意到云清然的存在。现在薄锦绣想了想,以前在汉宫真的是白呆了,这汉宫之中那么多的事情,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恩,是的,云姑娘确实是唤陛下大伯,而且陛下好似还十分的紧张云姑娘。”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云清然护住刘启的时候,刘启一把就将她拉在他身后,反过来将云轻然给护住了,足见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而且一直以来刘启都对云家颇为的关照,虽说这云家乃是兵器行家,但是也没有到如此关照程度。至于云清然那就更不好说了。每次刘启去云家的时候,都要云清然作陪。而今云清然也已经年过十五,却一直都未出嫁,也让人费解。若是联想到今日的事情的话,刘启和云家的话,当真是有些引人遐想。   “难道陛下是看上她了,那云家大小姐长得如何?”   薄锦绣正在研制香料,整个屋内都散发阵阵的香味。   “不知,云清然这一次是薄纱蒙面,奴婢并没有看到她的真容,据说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很像已故的湘夫人。”这些都是这位侍女打听的,她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薄锦绣。   而当听到湘夫人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还十分镇定的薄锦绣,在此时此刻一点儿都不镇定了,她忽地就站起身子来,“湘夫人,湘夫人,竟是湘夫人,没想到竟是她。难怪陛下那般护着这个女子。等等,容本宫好生想一想,现在本宫终于知晓这陛下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了。你先下去通知官爷,想办法杀死云清然,然后嫁祸给王夫人。”   “诺!”   侍女便下去了,而薄锦绣则是一人独处,她拿着手中的香饼,将她捏到粉碎。   “湘夫人乃是陛下的最爱。”   薄锦绣自然也是知晓当初湘夫人和刘启的事情了,他们两人是在最爱的是被窦太后给分开的,这些年陛下始终未对湘夫人忘情,就算在临幸她的时候,也会时时唤起湘夫人的名字,这般情义,若是云清然死了。薄锦绣一想到这里,便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要将着汉宫的女子一个个都斗倒。   相比较于薄锦绣的如此的好心情,另一边的王夫人的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近日来,王夫人可是被各种各样的烦心事都困恼了。这不是曹襄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如今又出现刘启被刺的事情。   “母妃,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一直愁眉不展,是不是娉儿姐姐的事情又出现问题了?”刘婷今日刚刚入宫,筵席便散了,她还没有赶上,而刺客的事情刘启又严禁外泄,于是刘婷便一无所知。所以见到王夫人如此的不开心,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曹襄的事情。   “今日陛下被刺,那该死的刘秀凝和刘嫖两人,竟然暗指乃是本宫和彻儿指使所为。陛下虽未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对,他的眼神……”王夫人到现在也无法忘记他的眼神,那眼神是那般的冷清。以她这么多年去刘启的了解,刘启定是怀疑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因而她便越发的不安起来。   “怎么会是母妃呢?父皇信了?”   刘婷当即也紧张起来,她虽不喜王夫人和刘娉,但是这不代表她不希望刘彻成为太子了。她以后最大的靠山还是刘彻,若是刘彻成为皇帝,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这个本宫不知,本宫只是想知道此事到底是谁所为,贾如意?不对,贾如意天生蠢笨,她断然不会弄出这种事情来了。薄锦绣,薄锦绣她本无子嗣,刺杀陛下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只剩下程姬了,程姬生有四子,长子刘非如今已经羽翼丰满了,若是让程姬所为,倒是极有可能,彻儿现在尚未有兵权了。”王夫人想来想去,只是可以想到程姬所为。   “是啊,母妃,定是那程姬所为,上次因为婉妹妹的事情,程姬便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此番她做出这等事情一点儿都不奇怪。”刘婷此时也认定这事情乃是程姬所为。   “应该就是那个贱人,娉儿的事情也是她抖出来,她怕是已经与淮南王勾结上了,淮南王刘安还有他的女儿刘陵,在加上一个堂邑侯府,馆陶公主,这些人怕都已经与程姬联手了。这个乡下妇人,竟是这般好手腕,想要害本宫,本宫定让她死无全尸。”王夫人已经认定了此事乃是程姬所做。   而且她一旦认定的一件事情,细想一下,发现若是程姬所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且以王夫人对贾如意还有薄锦绣的了解,这两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战斗力。   “母妃,只是如今乃是非常时期了。”   “是啊,如今是非常时期,更可恨的是,你舅舅王信府上竟然真的有碗红花了。你也知道你舅舅那个德性,最是喜欢收集这些毒物,现在被小人有机可趁了。当真是气死我也。”   王夫人真的是气了,可是这些事情为时已晚了,已经发生了。   “母妃,这下子该如何是好?这一次母妃你真的是毫不知情,若是父皇查出来,你该如何说?”刘婷也开始着急起来了,虽说她已经出嫁了,这事情断然不会连累到她的身上,可是若是王夫人和刘彻倒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现在本宫也不知。已经让你舅舅将他手上的碗红花给处理掉,但愿比赛还没有查到。”   王夫人在此时也只能默默的祈祷了,可是事实证明上天这一次没有眷顾王夫人了。刘启最终查到了王信的身上,而且这一次还是让郅都和张汤两人一起联手去查证的。   “那王信如何说?”   甘泉宫中,刘启一脸冷然,他的手攥成了拳,现在查出来的结果,和他想的方向一致。王信乃是王娡的亲哥哥,刘彻的亲舅舅了,此番碗红花在他的手上,此事便有蹊跷了。   本来刘启就想到了此事和刘彻有关了。   “回陛下,王信只是言说他有收藏毒物的爱好,才花重金买下了这碗红花,而且他只有一朵,还未用。微臣也已经查验了一番,发现王大人所言属实。”郅都朝着刘启一拜,便查验到的事情告知了刘启了。   “张汤,你如何说?”   郅都说完,刘启便转身望向张汤。张汤刚刚复职不久,这一次刘启为了将张汤请出山,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最终好不容易说服了张汤的母亲崔氏,才让张汤回来了。   “微臣查验到的结果与郅都大人一致,而且王信大人确然有收集毒物的爱好了。若是说他利用毒物行刺陛下的话,微臣认为此事可能性极小。而且花如海的事情也是疑点重重。”张汤也是据实相告了,他乃是法家的代表,法家虽然喜严刑峻法,但是也讲究证据了,无证据不断案之说。   “哦?郅都你的想法也与张汤一致?”   刘启听了张汤的话之后,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他还是有些怀疑刘彻想要害死他,从而取而代之了。   “微臣确然与张大人所想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微臣认为此时怕是与王信脱不了干系了。毕竟整个长安城也只有他才有这碗红花,就算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的话,也势必知晓王大人最喜收集毒物,而且在前不久还得了碗红花了。此人定是十分了解王夫人。”郅都这样分析道。   郅都从来都是薄锦绣的人,他自然早早的就接到了薄锦绣的密信,信中已经言明此事的来龙去脉。而郅都也知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今日见到刘启,郅都并没有直接言说此事和王夫人有关,而是顺着张汤的话去说。   “这倒也是,王信喜欢收集毒物的事情,朕都不知晓,怕也只有他身边的人知晓。而那花如海死的时候,身上还放着花粉,也只有她亲近之人才可以放上了。”   郅都只是将事情分析了一下,刘启一直对着他点头。   “好,那你们两人下去给朕好生的查。朕只想知道她是谁?”   “诺!”   随着郅都和张汤两人下去,刘启便头便剧痛起来。   “头,头疼……”   内侍官看到刘启这边,便上前扶住了,便赶忙请来景枫,景枫当即便用银针探穴,缓解了刘启的头疼了。   “景先生高才,朕的头疼……”   刘启近日来的风疾之症越发的严重,原来只是一个月发作一次,现在越来越平凡了。而且头疼之症还在加剧了,刘启只好一直揉着头。   “陛下不能过度的操劳了,过度操劳,对陛下的身子不好,你这风疾之症,需要静养才行了。我且给你开一个方子。”景枫便当即便开出了一个方子递给了刘启。   “景先生,朕这个病究竟能不能治好?”   刘启乃是帝王,帝王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宫廷之中的内斗,也不是外敌的入侵,他最害怕的是死。伟大如秦始皇也害怕死,想要寻求长生不了之药,虽然后来证明他失败了。可是长生不死,这历来都是帝王想要。刘启也不例外,他不想死了,他还没有活够。   “陛下只需按照我的法子去静养,假以时日,陛下定能安好,切莫动气,动气最是伤身子。今日乃是陛下的生辰,陛下也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这般愁眉不展呢?”   景枫虽然知晓今日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将此事给提出来了,因为他想要再给刘启添一把火。如今的汉宫实在是太平静了,一点儿战火都没有,他觉得不自在。   “今日的事情,先生不在,朕也不想再说了。”   刘启最终没有去说,而是让景枫下去了。他一个人在甘泉宫中坐着,望着偌大的甘泉宫,此时的他竟然就那样默默的作者,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坐着,他不知做了多久,之后竟是歪倒在龙椅之上,竟是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见到他一直想见的那个人——湘夫人。   “我叫南湘,我本是赵国的歌姬,刚刚入汉宫没有多久,你呢?”   湘夫人笑的是那么的甜,她朝着她笑,唤他呆子,两个人在御花园之中打闹,羡煞旁人。   “湘儿,我捉到你了,我捉到你了,你往哪里走。”   刘启就抱着南湘,那是他第一次抱着女子,握着女子的手。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真的不一样,好软好滑,还有那樱桃小嘴,他忍不住的就吻了下去,那般的味道,他的手便伸进了南湘的衣袍之中,握住了那一处丰盈。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第一次知晓何为男欢女爱。   “公子,公子,不要,不要……”   之后,又是一阵梦。   “陛下,你来看我了,我终于来看我了,你见到清然了吗?那是你的女儿,你的亲女儿。你一定要好生照顾她,一定要!”他最后见到湘夫人的那一刻,湘夫人一直握着他的手,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云清然。   哐当,一阵巨响,刘启猛然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他先前不让任何人打搅他,没想到他竟是一个人逮到深夜,他起身,走出了甘泉宫中,带着暗卫去往了云家。   而今晚的云家也十分的热闹,今日云倦初宴请了陈阿娇,还邀请公孙煜来作陪。   “大兄,你觉得今日在汉宫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大伯不会有事情吧,我知道很担心大伯会出事情?”云清然十分的担心刘启,从她今天拔剑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会有事的,今日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有事情的。我虽然看不见,也知晓那箭应该不是射向陛下,当时我知晓陛下的位置,那箭偏了。不过最终被你给砍断了,所以不知那箭的走向。”   云倦初看不见,但是听声辨位的能力却高于常人。   “大兄,不是射向大伯,那……”   云清然此刻也沉默了,她当然不会怀疑云倦初所说。   “恩,不是他。看来汉宫要不平静了,清然你还是老实待在云府吧,哪里也不要去。”云倦初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不祥之感愈演愈烈。   “大兄,我知道了。今日昭明公主要来哦。大兄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方才我还瞧见表兄公孙煜一直在房间试衣服呢?我大兄如此俊朗,可不能输给他了。来,我为你束发。”   云倦初看不见,他的生活起居一般都是云清然打理的,而云清然也这些年也一直这样照料云倦初。   一切收拾妥当,陈阿娇也已经到了云府。这是陈阿娇第二次来云府,她只带了茜娘一个人了,下了撵车,便有云府美艳的婢子将她迎到大堂之中。   “昭明公主请,家主马上就到。”   陈阿娇便在那处坐定,等着云倦初出现了。没一会儿,便有一人走出来,此人乃是公孙煜,今日的公孙煜一身大红,着实的养眼。   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穿红色,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将红色穿的如此的霸气,而公孙煜却可以这么穿。他见到陈阿娇,见陈阿娇也是一身大红,顿时就笑了。   “昭明公主安好,今日乃是我来作陪,公主请坐。”   公孙煜十分体贴为陈阿娇斟茶,他刚刚做完这个动作,云倦初便和云清然两个人一起出来了。云清然依旧是薄纱蒙面,她盈盈而来,一下子便挤开了公孙煜,让云倦初和陈阿娇两个人坐在一起了。而她则是朝着公孙煜笑道:“表兄,你这边做,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桃花酿。”   之后便将公孙煜带到了一旁。   “家主,今日不知你邀本宫前来所为何事?诸葛连弩已经做好了吗?”   上次云倦初在歌舞坊的时候,就已经言说诸葛连弩已经做好,邀请陈阿娇前来探看。只是那时她一直忙于风慕宁的事情,没能走开了。如今风慕宁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她便来了。   “来人,将诸葛连弩送上来。”   云倦初一声令下,云烟罗便捧着诸葛连弩上来了。   云倦初和云清然两人都对诸葛连弩进行了改进,原来的诸葛连弩真的要做出来的话,会显得十分的笨重。他们将它改造的十分的轻便了许多了,云烟罗将诸葛连弩递给了陈阿娇。   “公主请看!”   陈阿娇接过诸葛连弩便实验了一番,果然十分的顺手,若是将这东西推广而去,将来在对战匈奴的时候,定会事半功倍。   “公主如何?”   云倦初指着诸葛连弩问道。陈阿娇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家主不愧为大汉第一兵器行家,也只有你才能做出如此精准的诸葛连弩,那么这个本宫就连收下了。”陈阿娇倒是也十分的不客气,说收下那就收下了。   不过云倦初确实摇头:“公主,你就准备这般收下了吗?虽说乃是你提出的构想,但是也是我云家为你研制而出,公主这般随意拿出了,我可不好对下面的人交代了。想必公主也知晓我云家的规矩吧。”云倦初一改常态,而云烟罗听到云倦初如此一说,便将诸葛连弩当即收回。   “规矩?本宫当真不知你们云家的规矩?”   陈阿娇确实不知晓云家有什么规矩,她也没有听说过。   “公主,我们云家的规矩就是,你先要从我们云家拿走一样武器,就要答应我们云家家主一件事情了,当然这件事情有大有小,全凭我们家主的心情。”   云烟罗解释道,为何一直说云倦初是一个无耻之人,就连云清然也是。那就是因为云倦初提出的要求,都是各种各样的无耻,什么都有了。   “哦,竟是这样。那可以,本宫既要的这诸葛连弩,自然也愿意答应家主的要求,只是不知家主到底有何要求?”   诸葛连弩对于陈阿娇来说,实在是太重要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是要带走。   云倦初听了之后,便笑道,他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对着她的耳边说道:“孟子有云: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而我云倦提出的要求,便是独拥公主一夜,不知公主可否答应?”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抬头瞥了他一眼。   “公主,我知晓你不愿嫁给我,但是无妨,但求一夜,但凭公主一眼,诸葛连弩便在这里。”云倦初语罢,便让云烟罗下去了。他也坐了回去。   公孙煜并没有听到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观察来看,陈阿娇的脸色有些许的不对劲。她倒是没有发火,也没有怒色,而只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回答,便有侍女匆匆赶到这里,“皇上来了。家主皇上来了!”   云倦初眉头一皱,他是没有想到刘启会来这里,他便站起身子,云清然已经飞奔出去了。她听到刘启来,是满脸的欣喜,便跑到了大厅外,一下子便撞见了刘启。   “大伯你来了,怎么这么晚,如今天寒,你怎么不多穿几件衣裳啊,冷不冷,要不我这就去给你哪一家披风。是狐裘,我亲手做的。”云清然上前便挽住了刘启,刘启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一脸的笑意了。   在汉宫那么久了,他有那么多的子女,唯有这云清然最贴心,对他也是最好了。   “好,那等着待会儿朕走的时候,你给朕送来便是了。朕还不知道清然竟也会缝衣,你阿母若是知道,定是会很欣喜。”刘启望着云清然,像,实在是太像,和湘夫人一模一样。   云清然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了笑,她和刘启两人是一前一后走进去的。   云倦初突然听到一阵风声,他当即便站起身子,可惜已经太迟了。云清然一个反应便抱住刘启,用后背帮他挡了一下,那箭便穿胸而过,血染红了刘启的衣裳。   “清然,清然……”   刘启也反应过来,云清然蓦然的睁开眼睛,剧痛,她只是觉得好累。   她的伤口处出现了乌黑的血液,显然那箭是带着毒。   “大伯,大伯你没事吧,你没事就好,清然,清然怕是……”云清然伸出手,抓着刘启的手,“大伯,我大兄眼睛看不见,若是我不在,请你护他周全,大伯,清然……,从来,从来都未求过你,你……”   云倦初当即泪崩,他踉跄的跑到了云清然的身边,此时刘启便抱着她,云家的人也已经出动了。云清然就这样躺在刘启的怀里。她见到云倦初来到她的身边,她笑着伸出手来,笑道:“大兄,我不能再做你的眼睛了,你,你……”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来,止都止不住,而这一切云倦初都看不见。   云倦初从来没有像这样渴望看见过,他看不到云清然的样子。   “清然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朕给你找太医,你定能好起来的,朕这就……”   “大伯,不用了。大伯我想和你说一个秘密,你侧耳过来好不好……”   云清然的气息已经很薄弱,刘启便低下头,将耳朵放在她的唇边。   “阿爹,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女儿……”   说完,云清然的手便垂了下去。   “清然,清然,清然……”   刘启抱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惜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清然……”   刘启抱着她,眼泪簌簌而下,一代帝王,垂泪而下。原来云清然从来都知晓她自己的身份,这些年她从未要过什么。而云倦初伸出手,去探云清然的脉相的时候,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不要,不要,清然……”   这么多年来,起初云倦初是恨云清然,表面上对她很好,其实是在捧杀她,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为着他好,为她打理一切。就在刚才还在为他挑选衣服,为他束发。   “大兄,不要害怕,爹爹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来,把手给我,我牵着你走哦。”   “大兄,是不是清然做的不好啊,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兵器的,那样我就可以告诉你是什么样子。”   “大兄一日未婚,清然也会一日不婚,永远陪在你身边……”   ……   这个就是云清然,他名义上的妹妹,为了他牺牲了太多太多了。   可是如今,再也清然,他的眼睛真的瞎了,再也没有云清然。   陈阿娇和公孙煜两人是亲见了此事的发生了,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两人都十分的震惊。见到如此的惨状,所有的人都沉默。   “家主,刺客服毒自杀了,身上没有任何的印记,这一次怕是为了陛下而来,没想到大小姐……”云紫萝的眼泪也下来了。   “朕带你回宫,你是朕的女儿,是我大汉的公主,朕应该给你一个名分,清然不要怕,阿爹在这里。”刘启抱着云清然的尸身,就朝汉宫之中走去。   他身边的暗卫一路护送着他回了汉宫。   第二天一早,窦太后便听闻了这个消息。   “他是疯了不成,他竟然要认回他和湘夫人的女儿,我瞧着他是真的疯了,这种事情岂能儿戏。”说着窦太后便往甘泉宫中走去。她是绝不会同意刘启认回云清然的。   窦太后领着素锦和素心等人,便风风火火的前往甘泉宫。等她到的时候,见刘启双眼红肿,肩膀上竟是绑上了百条,天子戴孝,窦太后当即便震怒。   第126章 庄周梦蝶   刘启贵为大汉天子,胳膊缠了百条,这边重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云清然。名义上是刘启结拜兄弟的女儿,而现在刘启竟然以公主之礼将她下葬,还准备公布云清然真实身份,对于窦太后来说,这是她无法接受了。湘夫人本是文帝刘恒的嫔妃,若是刘启将云清然给认回来的话。那必然就承认了刘启和湘夫人有染。   “启儿,哀家可以与你说过,凡事都需三思而后行,你今日怕是忘记此事了吧。”窦太后已经来到了甘泉宫,她屏退了所有的人,就让刘启一个人在甘泉宫中,刚才那群吵闹的大臣都已经离开了。   “儿臣没忘,只是今日之事,朕已经考虑清楚了,清然是为救朕而死。她本就是朕的女儿,朕只是想给她一个名分有何不可?”一直以来刘启在窦太后的面前都不曾强势,这一次是他难得防抗窦太后的一次,他直视着窦太后的眼神,母子两人眼神交汇在一起了。这两人一直互相盯着对方。   “不可以。启儿你应该很清楚湘夫人是何人,云清然乃是湘夫人之女,她不是你的女儿。一切都是湘夫人欺骗与你,她就是不想让哀家好过罢了。你可以以公主之礼安葬云清然,但是绝对不能承认她是你的女儿,绝对不能。”窦太后也强硬起来,她这是在命令刘启。   刘启这一次却没有选择听从窦太后的意思,他站起身子来,走向窦太后,言说道:“母后,这么多年了,你夺走了朕的此生最爱。朕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在对朕处处掣肘,朕也没有说什么。而今朕只不过是想认回朕的女儿。清然是朕的女儿,她理应和刘娉,刘婷一样,享受着公主的待遇。可是呢?就是因为母后你,她不能成为我大汉的公主,而今她竟是为救朕而死。”刘启这个人显得十分的激动了,在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大汉的君主,他只不过与其他人一样,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而已。   这么多年,云清然原来一直都知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因为害怕他难做。   “朕乃是大汉天子,九五之尊,难道连认回自己女儿的权利都没有吗?母后别的事情,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是今日之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辨。云清然乃是朕的女儿,追封她为明月公主,下葬皇陵。”刘启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他这一次是公然忤逆窦太后的意思了。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窦太后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若母后没有他事,朕还要去操办清然的葬事,母后请回吧,想必你也不会出席朕的明月公主的葬事。”语罢,刘启便大步流星的朝外间走去,完全无视窦太后的怒容了。   虽然如今甘泉宫之中并没有其他人,可是刘启忤逆窦太后的话到底还是被传出去了。传到了薄锦绣的耳边,薄锦绣身边的侍女将此事与她又言说了一遍。   “好,很好,非常之好,那云清然死了便好。我们的人?”   这一次暗杀本就是薄锦绣设计的,为的就是嫁祸给王夫人了。如今一切都按照计划走,一切都进展的十分的顺利,下面就等刘启去调查,只要一查便可以查到王夫人的身上,到时候她就可以笑着看着王夫人哭了。   “已经按照美人你的吩咐,将王夫人的人尸身扔在现场,造成服毒自尽的假象,若是陛下查证的话,到时候郅都大人便会将祸水引到王夫人的身上,以后都在计划中。”   “好,将消息想办法透露给程姬,我想她比我们更加着急,更加想让王夫人去死。”   “诺!”   有一场宫廷斗争要开始了,只是如今还是一片宁静了。   而此时在皇宫之中的还有云倦初,云清然的死对他的打击十分的打,他从未想过云清然就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原来死亡竟是离他这么的近,而是这一次死的还是他亲妹妹。   “清然,我不会让你白死,我一定会手刃真凶!”   云倦初第一次有如此的恨意去要想杀一个人。公孙煜站在他的身边,将东西递给了他。   “刚刚查到的,不是王夫人,是薄美人所为,看样子是想嫁祸给王夫人。看来这是她与王夫人之间的事情,没想到的是竟然清然白白没了性命,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要问公孙煜是如何知晓的这件事情的真相,其实很简单,他是有钱然,富可敌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而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薄锦绣机关算尽,到底还是被公孙煜寻到了突破口,找出了真凶。   “薄锦绣,就是如今的薄美人,我自然要让薄美人好好活着。一刀斩杀她实在是太便宜了她了。竟然敢算计我们云家的人,我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云倦初的脸上充满了恨意。   公孙煜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他只是将东西递给了云倦初。   “事实上王夫人也算计过清然,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下手而已了,让薄美人抢先了一步。不管是王夫人还是薄美人,这两人都是希望清然去死的。而今清然真的没命了。家主你还觉得王娡还是当年在云家的王娡吗?她早就变了模样,再也不是当年的王娡了。”   云倦初拿着纸张,他看不见,幸而公孙煜已经用符号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世间再也没有他云倦初的眼睛了,若是以前清然在,都是她读给他听的,可是再也没有了。   “竟是如此,王娡啊,王娡,她竟是这样的人,好,好,你们全部都在算计云家是不是?那我就让你们尝尝被云家算计是什么感觉?”云倦初握紧了拳头,他将那纸张撕了粉碎了。   之后转身便对云烟罗说道:“写信给逍遥子,告诉他云家家主云倦初请他务必出场,告知他慕宁道宗在长安被害。”   “诺!”   “家主,你竟是要请逍遥子出场,他……”   “大家清然已死,云家再无挂念了,不管是王夫人和薄锦绣,这两人都不能留。再者,慕宁道宗本就是在长安被害,我也没有欺骗他。等到逍遥子来了,到时候怕就要有好事要看了。怎么了,你害怕逍遥子会伤害到陈阿娇吗?”云倦初一下子便说中了公孙煜的顾虑。   “是,逍遥子当年与堂邑侯陈午有隙,若是他此番入主长安,难免会……”公孙煜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而是思考。   对于道宗逍遥子这个人,公孙煜一直都是反对他入主长安的,而且不管是云倦初还是公孙煜对此人都不是很了解。逍遥子一直都是一种神秘的存在,不过他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厉害到景帝刘启都对他有所忌惮。而且窦太后一直都十分推崇道宗,这逍遥子的地位自然十分的高。   “那就是堂邑侯府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只是觉得清然死的可惜,她本不该死。她只是死于宫廷内斗而已。你也知晓清然的真实身份,先前我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湘夫人什么都告诉她了,那个蛇蝎的女人,什么都告诉清然。可是清然呢?她一心待我,真的让我是她的大兄,这么多年,无怨无悔,你知道我在她房间发现了什么吗?”   云倦初显得十分的激动,一直很沉着冷静的他,在此时此刻显得十分的激动,云家的家主,一直习性不言于色的人,这一次为了自己的妹妹竟然发火了。   “她给我写信了,原来一切她都知道,她只是我为了帮湘夫人赎罪,我待她一点都不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云倦初最终发现云清然写给他的信,十分的细心知晓他看不见,竟然全部都刻出来。让他辨认,信上所言的就是害怕她出意外,很多的话没有来得及与云倦初说,最终全部都说出来了,云倦初也知道了。   从头到尾,云清然都知晓当年湘夫人来到了云家,湘夫人是云清然的母亲,她长得很美了。凭借着她的美貌,迷惑住了云倦初的母亲,被最终下毒毒死了云倦初的母亲,最终成为了云家家主的正室夫人,后来更是与刘启私通生下了云清然了。后来湘夫人重病,将云清然的秘密都告诉了她自己了,让她去找刘启认祖归宗。   可是直到云清然为刘启挡箭离世,她都没有去认回刘启,而是选择了当云倦初的影子和眼睛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云倦初的身边,跟着他。   “清然,你大兄眼睛看不见了,阿爹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就害怕以后你大兄无人照顾啊,你帮帮阿爹好好照顾你大兄。以后你们兄妹一定要好好的帮云家给撑下去,算阿爹求你了好不好?”   那个时候云家老一代的家主临终之前,将云清然和云倦初两人叫到了一起,这样吩咐道。   “阿爹,我知道,我一定会做好大兄的眼睛,我会陪着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就是这么一个承诺,让云清然陪着云倦初走过这么多年,在起初云倦初还对她恶语相向,之后又是对她极力捧杀了,即便这些她都知道,她还是毫无怨言的,一直跟在云倦初的身边。   好不容易在云倦初得知真相之后,准备好好的对他这个妹妹好好相处的时候,云清然竟然这么被害死了。而且这件事情分明与她无关,明明那些都是汉宫之中的斗争。   “家主,我知晓清然的过世让人伤心,只是一旦邀来逍遥子,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是想过后果的……”公孙煜还是不想让逍遥子来到长安了。   要说公孙煜此人最不敢得罪的人是谁?那这逍遥子肯定是排在第一位。他不害怕刘启也不害怕窦太后,更不害怕大月氏的风木寒,他单单有些害怕这逍遥子。   “大家,我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既然是我邀来逍遥子的,发生什么事情,我自己会负责的,这些你无需担心便是了,我一定要这汉宫不得安定,薄锦绣不是一心想要在当上皇后吗?王夫人不是一直想要刘彻成为太子吗?报复一个人最残忍的办法,就是摧毁他的希望。我会让他们的希望通通的毁灭掉。”   云倦初心里始终带着气。云烟罗听从云倦初的话,派人去给远在南华的逍遥子送去密信了。   且说这逍遥子是何人,他本命叫做庄不疑,乃是庄子的门生,平时不修边幅,不过确实一个极其厉害的人。自古道家和阴阳家便走的十分的相近,但凡见过姬染和东方朔的人都知晓阴阳家的推演能力十分的强悍,而且阴阳术法也十分的了得,但是这两人的术法若是和庄不疑相比,那当真的是不值一提。   且说五日之后,庄不疑一身破衣来到了长安,他长发不束,便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安的大街上。要说庄不疑今年到底有多大,没人知晓,不过瞧着他的样子,不过弱冠之年了,他手里握着一本书,抱着一把琴,就来到了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歌舞坊。   “宗主,就是在这里,听说这里的歌姬都相当的美艳,要不小的去给你叫几个过来?”逍遥子的爱徒——倪诺一脸兴奋的望着逍遥子,说着就指着不远处的歌舞坊说道。   逍遥子点了点头,双眼放光,十分兴奋道:“好啊,一起去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便是。”   他是道家一代道宗,修习最高深的道宗心法,此时此刻却是一个俗气再俗气不过的人,而且还有些恶俗,这和他的形象相当的不符合。庄不疑长得十分的书生,一身青衫落拓,顿觉萧萧穆穆,如青松一般。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俨然是一派道家宗主的模样,那一身道袍穿的也是十分的潇洒风度,连带他的爱徒倪诺也长得不错。   不过这师徒两人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道家的影子来。   “请问,你便是道家的逍遥子吗?”   来的这个人,男生女相,长相十分的美艳,便是刘彻的近臣——韩嫣,韩嫣近日因刘彻成为太子的原因,地位一下子便变得十分的高。在长安的经常玩丢掷金丸的游戏,引得那些贫苦之人去追逐,因而死伤了不少人,整个长安都流传着:“苦饥寒,逐金丸。”一说,而此刻韩嫣竟然带着一批人来这里迎接逍遥子庄不疑。   “不是!”   庄不疑并没有去理睬韩嫣,而是和倪诺两人准备一起去歌舞坊去探看一下,故意搪塞了韩嫣,可是韩嫣这个人素来执着,而且他已经有了确切的情报,说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庄不疑。   加上道家之人,素来讲究随心而动,指望他们说真话,实在是太过艰难了。这一次韩嫣是带着任务而来的,那就是一定要将庄不疑给带回去。   “宗主,无需这般说辞,太子殿下已经备好酒菜,准备盛情款待一下宗主,不如宗主还是上撵车……”韩嫣此时已经搬出刘彻来了,就是想让庄不疑明白,不是他韩嫣想让他去的,而是太子刘彻。   “太子?知道我?道宗。哈哈哈,既然他知晓我,可是我不知晓他啊,太子想款待我,我也可以不接受是吧。你回去告知太子一身,就说我不想去。”   说着庄不疑就长袖一甩,让倪诺在前方带路,这师徒二人就准备进去歌舞坊。这个世上什么人最讨厌呢?就是明知道你要去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就在眼前,他却总能给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让你前去的,而此时在庄不疑看来,韩嫣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此刻庄不疑很讨厌韩嫣。   韩嫣就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走。   “你挡道了,还请让开一下。”   庄不疑微眯着眼睛,他将手里的旧书递给了倪诺,他自己则是抱着琴,站在韩嫣的面前。   “还请宗主务必随在下走一趟,太子真的很想和宗主相见了。宗主也应该知晓这里乃是长安城,不是宗主的南华山,还请宗主……”   韩嫣的语气带了一点小小的威胁,他就是想让庄不疑和他走一趟。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害怕他吗?当年高祖皇帝来到我们南华山时候,见到我等也是礼遇三分,而今日太子好大的架子,竟然让你来请我,即便今日窦太后来请在下,在下也是受得起。一个黄口小儿,竟是对我呼之即来,你以为我会去吗?韩嫣韩大人?”庄不疑十分不满的说道,他的手已经放在琴上了。   一阵风过,花香四溢了,淡淡的花香,在这花香之中,竟还有彩蝶翩翩起舞,好美的画面,韩嫣被这画面所迷,没想到在此时此刻还能够看到这样的画面。   “庄周梦蝶!”   此刻在歌舞坊之中的姬染和公孙煜两个人几乎是一起站起身子来了,这两人对望了一下,赶紧让所有的人捂住了耳朵,之后将门窗全部都封住了。   “就知道此人一来,定无好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公孙煜带着怒气,而姬染看起来也是十分的不舒服。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面带微笑的,沉沉的睡去了,就连一直跟随在陈阿娇身边的茜娘和沁荷两人也睡去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茜娘,沁荷……”   陈阿娇望着四周,竟然好多人都睡去了,就连她的死士沈修,也已经快撑不住,要睡去了。可是她却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姬染和公孙煜两人还可以支撑下去,只是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也不是很好。   终于琴声消失了,公孙煜和姬染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坐定。   “你们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陈阿娇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可是全屋子的人全部都睡去了,她打开房门,走出了碧水厅,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其中包括谢如云,马朵朵还有雪七梅,就连店小二冷无星爷睡着了。整个歌舞坊除了他们三个人其他人全部都在沉睡之中。   “宗主,你早就应该这么干了,韩嫣这个好讨厌,不是都告诉他了吗?不想去就不想去了,非要你使出绝招他才长记性,这种人,真是是……”   倪诺十分开心的和庄不疑两人一起来到了歌舞坊之中,他们两人一进来,就发现这里的人全部都睡着了,这下子傻眼了。   “宗主,好像失算了。这些人全部都睡着了,我们该怎么办?应该弄醒一个人才是,你说对不对,不能让他们都睡着了?”倪诺和庄不疑两人都是来看歌舞秀的。   “恩,无事,待我……”   庄不疑正准备抚琴,便见一女子从远处朝他走来,这女子一身红衣,蹁跹而至,他心为之一动,他站在远处,放在琴上的手久久的没有动。   “公主,不要动,不要去接近他,他是庄不疑,人称逍遥子!”   陈阿娇还没有走近这个人,就被姬染和公孙煜两人同时给叫住了,这两个人是怕极了了庄不疑的模样。陈阿娇十分诧异的看着这两个人,又转身看着庄不疑。   庄不疑穿着朴素,而且手里抱着一把琴,完全就是一副儒生的打扮了,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姬染和公孙煜两人的模样却是十分的担心,这两人已经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   “公主?你就是我们大汉的昭明公主,在下道家庄不疑,这位是我的爱徒——倪诺,初次来长安,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多多包涵。倪诺,你不是给公主准备的见面礼了吗?礼物呢?快点给公主送上!”庄不疑面带微笑,朝着倪诺笑道。   倪诺则是大惊,他十分诧异的看到庄不疑,摸索了半天。   “这是我师父的一点儿心意,还请公主收下!”   倪诺确实是找不到什么好的礼物,只好将手上唯一一杯《南华经》给陈阿娇递去了。   公孙煜和姬染两人看到庄不疑的礼物,顿时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姬染更是忍不住的讽刺了一下庄不疑,“这么多年,你倒是还请保守的,礼物一直都没有变过。”   “那是,你以为我是公孙煜,钱多人傻吗?怎么了这是……”庄不疑故意不解的看着陈阿娇和姬染等人。   “庄不疑,你还在装,方才不是你使用了庄周梦蝶,这些人又怎么会睡着,你,你……”   姬染这话还没有说完,他好似意识到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他和公孙煜没有睡着,那本是正常,那为何楚服都晕倒了,陈阿娇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就奇怪了,为何陈阿娇会不受庄周梦蝶所影响,现在还在这里好好的站着。而且比他们都要精神,竟然看不出来受到影响。   “那为何昭明公主会这般清醒,方才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至于这些人为何睡着了,与我何干,对了,云倦初让我来这里,我师妹好似就在这里,慕宁她在何方?”   这一次庄不疑完全就是为了风慕宁而来,他和风慕宁师出同门,都是道家的弟子,而风慕宁更是道家唯一的女道宗,实力非凡,云倦初在欣赏说,她被害了。当时就让庄不疑大惊,试问这天下,何人敢害风慕宁,敢于他们道家的人为敌。   “你就是逍遥子,百闻不如一见!”   终于陈阿娇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逍遥子了,和之前云倦初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先前云倦初说,逍遥子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可是瞧着他的模样,还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倒是他的徒弟倪诺显得成熟了一点。   “是的。慕宁呢?”   陈阿娇并没有回答,而是让出了位置,让庄不疑和她一起来,上次景枫已经看过了风慕宁,不过一直雨来都没有弄到风木寒的头发了,所以便一直拖着。   “慕宁就在这里,她被风木寒……”   “化人丹?风木寒果然是一个狠角色,当初我倒是没有看错他,君泽秀呢?”看了一下四周,庄不疑竟是没有看到君泽秀的身影,倒是看到君泽秀的小宠物,土拨鼠的身影,土拨鼠见到庄不疑,当即便抱住了他的腿蹭蹭,一副十分熟悉的模样。显然是之前就相识的。庄不疑望着他,爱抚的摸了摸它的耳朵。   “你的主人呢?怎么只有你,傻鸟呢?”   土拨鼠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在地上打滚起来,之后庄不疑便笑了。   “原来她们出去办事情了,将你一个人留下来了,哈哈,好可怜哦,不过马上你就不会是一个人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不要着急,等我将慕宁的事情处理好,再带你去找她们。”   “宗主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倪诺将一个小金鱼模样的东西递给了庄不疑,庄不疑握住风慕宁的手,将那小鱼就放在她的手中,便开始弹琴。这种琴声并没有什么了,陈阿娇就看着庄不疑。   “涸泽之鱼!”   姬染看着那条鱼,那条鱼本来是白色的,之后便泛红起来,随着琴声跳跃起来。这是道家的术法,陈阿娇第一次见过了。   “庄子齐物论,果然非同凡响。”姬染望着此时的庄不疑,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而此时倪诺已经上前将那小金鱼模样的东西给收好了。   “好了,慕宁明天就可以醒来了,只是区区的化人丹,医家真的没有人才了,这么简单的病症都治不好,还让云倦初给我写的信,那信上所言也太过夸张了。”   庄不疑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便对着倪诺耳语了一番,这两人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歌舞坊,不知去往何处了。   等到第二日,风慕宁果然醒了,她一醒来,便看到陈阿娇等人,她才意识到她竟是再次回到了大汉长安了,而不是在大月氏了。她见到陈阿娇更是百感交集,没想到竟是还能够遇到陈阿娇。   “公主,我怎么会在大汉?”   风慕宁记得她回到了大月氏,而且还见到了她的王兄,只是她的王兄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个人,他变了,而且还囚禁了她的乳母,威胁着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陈阿娇见到一脸漠然的她,知晓她怕还不知道她被风木寒所暗害的事情,便将风木寒的事情告知了风慕宁一下。风慕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捂住了胸口。   “大兄,大兄,他竟会如此对我,他,他……”   也是在此刻,风慕宁对风木寒下了杀心,一直以来,她都十分的珍惜与风木寒之前的兄妹情,即便知晓他要害死她,她也努力的去改变他这一看法,告知他她对他的江山没有兴趣。可是没想到风木寒竟是如此变态之人。   “好了,公主我已经知晓该怎么去做了,还烦请公主通知一声风木寒,就说我要见她。”风慕宁醒来了,还直接言说要去见风木寒,她是真的寒心了,为了大月氏她再也不准备让风木寒这样荒唐下去了。   “好!”   陈阿娇现在终于可以放心的将大月氏国王——风木寒这个疯子交给风慕宁对付了,而她则是要全心全意的去对付刘彻了。昨日姬染已经推算,刘启活不久了,刘启一旦死去,刘彻现在乃是太子,他死了,刘彻便要称帝了。她一定要在刘彻称帝之前,将刘彻被绊倒才是了。   这一年陈阿娇十六岁,离她称皇还有九年了,时间看起来很长,其实不然,比如一直觉得刘陵和陈季须的婚事还需要等很久,它还是来了。   今天是初八,堂邑侯陈午和刘陵翁主两人大婚也算是长安一大幸事了。其中最开心的那个人便是馆陶公主了,这也是这几年来,堂邑侯最大的喜事了。堂邑侯府这几年其实过的一点儿都不好,堂邑侯陈午和其子陈蟜的过世,一直让整个堂邑侯府处于阴霾之中。   “季须总算是长大了,刘陵也是一个好孩子了,这下子本宫总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实在是太好了。”馆陶公主笑着等着新人入门了,而陈季须则是去迎亲而去。陈阿娇看着这喜气洋洋的堂邑侯府,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了,到底是刘陵嫁到堂邑侯府,是福还是祸呢?她不敢确定。   事实上她希望这一次刘陵对陈季须不是真心的,那么这就代表刘安马上就要行动了。不过今日着大婚,她还是会给陈季须面子的。本来陈阿娇就不惧刘陵。   可是陈阿娇准备给刘陵面子,不代表其他人愿意给刘陵面子,其中之一便是刘娉。   就在刘陵和陈季须拜堂成亲的那一刻,刘娉好似疯了一样,带着一帮人,来到了堂邑侯府。   “给本宫砸了,全部都给本宫砸了,统统都给本宫给砸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刘娉竟然真的带人很多的人来砸场,将刘陵和陈季须的婚事彻底给搅黄了,可想而知,在场的其他人如何的大跌眼镜。其中最气愤的无外乎就是刘安和馆陶公主,这两人的脸色都气的铁青。   “刘娉,你疯了不成,你乃是大汉公主,怎能与那民间泼妇一样,你这是为何?”馆陶公主已经命人将刘娉给拦住了,她十分气愤的望着她。   “哼,不要与我言说这一套,姑姑我这是在帮你,难不倒你不知刘陵是何人,谁人不知她人尽可夫,今日本宫便是替你教训一下这贱人的,她配不上堂邑侯。”刘娉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陵,便朝着外面吼道:“驸马,你人呢?你人在何方,还不快点给本宫滚出来,难不成你不要命了吗?”   她的话落音,夏侯颇便从外间走了出来,刘陵看到夏侯颇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也变了,她抓住了陈季须的手,陈季须将刘娉护在身后,便走到刘娉的面前。   “平阳公主,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你速速离开这里,今日乃是我陈季须大婚,我不容许任何人在这里捣乱,希望你明白。”   陈季须难得这般表现,相比较陈阿娇而言,陈季须的性格都比较懦弱,但是在此时此刻,有人言说他的妻的时候,他依然还是如同一个男人一般的站出来,为刘陵撑腰了。刘陵就站在陈季须的身后,她看着陈季须。第一次她这么认真的去看一个男人。   “季须哥哥……”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利用陈季须,在她的眼里陈季须从来都是一个无用之人,可是在此时刻,陈季须却不是这样的人。   “不要怕。我陈季须既然愿意娶你为妻,就不会再过问你的过世,从前不问,现在不问,以后也不会问,我会对你永不相问。不管别人如何说你,你今日是我的妻,我陈季须堂堂七尺男儿,又岂容她人伤你。平阳公主,请回吧。”陈季须站了出来,用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刘娉可以离开。   “堂邑侯,你难道不知刘陵乃是何人,这个女人,人尽可夫,你竟是,你竟是如此大度之人,你是被她给骗了,你……”   刘陵当即便大怒,她显然是无法理解陈季须的思维了,这和她从来没有遇到像陈季须一样的男人又莫大的关系。现场十分的混乱,这一场婚礼眼看着就要变成了一场笑话了、虽然大汉是一个民风十分开放的国度,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一点儿都不在乎男女之间的礼节了。此时此刻还是很在乎这种事情,至少在大婚的时候,被人提起新娘的污点,确然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情。   “出去,你给本宫出去!”   馆陶公主已经准备赶人。   “你让何人出去,今日这大婚,我瞧着不办也罢,淮南王刘安,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众人都朝说话的那个人看去,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刘彻。   刘彻带着一帮人来到堂邑侯府,见到淮南王刘安,便命人将刘安给绑了起来。   “太子,太子,你为何要这般对待本王,为何要绑住本宫,我要见陛下,要面见太后,你不能……”刘安十分的生气,他不知为何刘彻此时来绑住他。   虽然他已经有了谋反之心,关键是他还没有开始实施,所以现在的刘安觉得十分的冤枉。   “你会见到父皇和皇祖母的,你随我入宫便是,还有她也被绑起来。”刘彻指着来人,让人将刘陵给绑起来。那些人便上前要去绑住刘陵。   “季须哥哥,我,我……”   刘陵依旧是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样,抓住陈季须的手不放开,无奈那些人已经上前要绑她了。   “陵儿。太子究竟是何事?为何要在今日绑走陵儿,今日乃是我堂邑侯大婚之日,你们,这是……”陈季须也生气了,这分明就是砸场子,简直就是不能忍。   “是啊,今日乃是我儿大婚,到底犯了何事,太子莫要感情用事!”   馆陶公主也站起来了,此时堂邑侯府的护院也都纷纷的站出来。   “太子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不然按我大汉律例,私闯民宅,按律当斩,你也知晓。茜娘,本宫的剑呢?”陈阿娇伸手手去,茜娘便将宝剑递上了。陈阿娇手握长剑,便看向刘彻。   刘彻也没有面露惧色,上次他便于陈阿娇交过手,没有打过她,他身边的侍卫也将剑递给了刘彻。   “昭明公主请赐教!”   这两人竟是要开打的节奏,陈阿娇拔剑出鞘,执剑而行。   第127章 馆陶要反   今日是堂邑侯陈季须大喜的日子,平阳公主和太子刘彻却带人来砸场子。且不要说陈季须会生气,就是在座的其他人也生气了。而且大汉天子刘启并没有来,其中这也说明问题。窦太后倒是言说身子不适,派了素锦而来。素锦见到陈阿娇和刘彻两人已经拔剑相向,准备开打的时候,便立马紧张起来。   “太子,公主,此事万万不可,今日之事,还是……”   素锦忙上前阻止陈阿娇和陈季须两人,只是这两人好像都没有听到素锦的话似的,手都没有动。陈阿娇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整个大汉怕也只有她敢对刘启拔剑。   “昭明公主好剑法,上次我倒是也领教过了,今日我还想试一试。”刘彻也是一个倨傲之人,上次没有打过陈阿娇,回去便苦练剑法,对于他来说,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这简直就是耻辱。   陈阿娇微微的抬起头来,明月宝剑乃是云倦初所赠,削铁如泥,十分的锐利。   “只是这刀剑无眼,若是太子被本宫所伤。”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沉默不语。一个是大汉太子,一个是昭明公主,这两个人都不是可以开罪的起的。素锦见劝说不了了,便看向馆陶公主,希望馆陶公主可以出来主持公道了。   “今日乃是我儿大婚,竟遇到此等事情,陛下也没有前来,看到如今堂邑侯府确是已经没落了,我这馆陶公主也没了公主的威仪,只是今日之事,淮南王之事,你带本宫自然无权过问,只是如今刘陵乃是我堂邑侯府的人,若是你要带走她,还需问问本宫。阿娇你退后,今日之事,本宫在此,谁人敢动。”   馆陶公主一下子就站出来了,她可是如今大汉的长公主,即便是刘启来了,也要给她三分薄面,没想到这刘彻竟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如何不气。   “姑姑,今日之事,我可是请示了父皇才来这里,淮南王刘安和刘陵两人犯得可是谋反的大罪,姑姑你如此偏袒他们,难不成也参与其中。”刘彻确实没有要给馆陶公主留面子,而是命人去拉扯刘陵,刘陵一直躲在陈季须的身后,被陈季须护着。   “来人!”   馆陶公主一声令下,堂邑侯府的人尽数走了出来,清一色的黑衣侍卫,这些人全部都是堂邑侯府的兵力,这么多年馆陶公主一点儿都没有显露出来,甚至连陈阿娇也不知道。看来这些全部都是馆陶公主的人。   馆陶公主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历史上她可以帮助王夫人炮灰了栗姬,除了栗姬的脑子不怎么样之外,则馆陶公主的手段应该也是相当的了得。而且她脾气也十分的大,这一次竟然公然围攻起太子的刘彻来。这要是放在唐朝,那可是大逆不道。即便在儒家思想还没有成为正统的汉朝,这也是罪同忤逆了。   “姑姑,你这是何意?”刘彻一脸不满的看向馆陶公主。在来之前他就想过馆陶公主肯定会来阻拦,却没有想到馆陶公主竟是会对他动用侍卫。刘彻这一次也是带人来了。   “今日乃是我儿季须大婚之日,即便是天子来了,也要卖本宫三分薄面,而今太子这般不知礼数。本宫自然也不想待之以礼了。”正说这话的时候,彩云便将一般剑递给了馆陶公主,从来没有人见馆陶公主拔剑,也没有人见过她动武。   “皇姐,万万不可……”   刘秀凝见到这般姿态,愤而站起,来到刘彻的面前,朝着馆陶公主便是一拜,说道:“皇姐,太子年幼,有些莽撞,得罪了皇姐之处,还请皇姐谅解……”刘秀凝已经站出来为刘彻求情。而刘彻还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他也从未见馆陶公主拔剑。   “当然本宫年幼,先皇曾赠本宫宝剑一柄,上可诛君,下可斩臣,不过言说本宫一旦要做,便要自裁。今日本宫便要争这一口气,斩了你!”   馆陶公主拔剑出鞘,一命换命,此刻她想起陈蟜死的时候模样,抓着她的手,说道阿母我不想死的情景。此刻她想到在汉宫之中,陈季须被诬陷,此刻她想到陈阿娇被迫代替刘娉去往边疆,这一切一切的。她如何的不气,相当的气愤,很多的事情馆陶公主根本就无法去忍受了。   “公主……”   所有在场的老臣都站起来,他们也没有想到馆陶公主竟会如此去办,惊呆了。   “皇上驾到!”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刘启来了。   馆陶公主执剑而立,望向门外,果然见刘启朝她走来。刘启看着她的剑,心下一沉。   “没想到此事竟让皇姐拔剑,彻儿退下。”刘启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平静,他淡扫了馆陶公主一眼,便走上前去。   “朕以为皇姐此生都不会拔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姐到底性子还是这般火爆,竟然这般轻易就拔剑。”刘启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淡的神色。   他带了人来,对着馆陶公主继续说道:“来人,将刘安和刘陵给朕带走,谁人敢拦,格杀勿论!”刘启亲自出手了。   “你敢!”   馆陶公主当即便举剑,直视刘启,她拔剑指向刘启,而刘启一手便握住了馆陶公主的剑。   “陛下……”   臣子们看到了都是一脸的担心。刘启竟是空手夺白刃,他顺着剑背落在地上了。天子见血,岂是儿戏。   “皇姐,今日朕定要带走他们,还请皇姐放人。”刘启加了一把劲,一下子就将馆陶公主手中的剑给夺了,扔在了地上了。   “彻儿,娉儿我们走!”   这一次,刘启和馆陶公主是彻底决裂了,他在陈季须婚礼上带走了刘陵,算是给了馆陶公主一个大大耳光。婚礼都已经这样,自然宾客尽数散去了,所有的人都走光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本宫,本宫定要……”   馆陶公主执剑跪在地上,从来没有像这样痛恨一个人过,从来没有这样的生气过了。刘启长大,不再需要她这个皇姐了。   “阿母……”   陈阿娇来到馆陶公主的身边,见到馆陶公主的手竟然也带血了,还一直都在流血。   “这些血……”   “阿娇,怎么办,怎么办。这口气本宫忍不下,陛下,陛下今日让本宫如此难堪,本宫忍不下去!”馆陶公主的嘴唇都被咬破,显然是气到极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却只能咬着牙去恨,只因欺负她的那个人乃是大汉天子。   “阿母,你与陛下都是先皇的孩子,你可想过,为何他能成为大汉天子,而你却不能……”   陈阿娇的话没有说完,她只是说了一般,馆陶公主便醒觉了,对于馆陶公主而言,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就算以前她又谋反之心,也是联手梁王刘武,从未想过她一个女子去要了刘启的江山。对,她从未想过,但是今日陈阿娇这么一提,她好似想明白一个到底,那就是她和刘启还有刘武同样都是父皇的的子女,而且她还是刘启的皇姐,为何刘启可以当皇帝。   “是啊,阿母自古都是男子称皇称霸,而我们女子最多也只能成为皇后,想皇祖母那样了。不过即便做到皇祖母那样又能如何?对朝政稍加干涉,便有人言说太后牝鸡司晨,乃是大逆不道。”陈阿娇继续说道:“自古帝王可以有三宫六院,而你我却只能有一男子,这又是为何?阿母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大汉的天子,可曾将你放在眼里?是不是不曾?她从未将你放在心上,从未……”陈阿娇的话十分的有鼓动性,加上今日之事,让馆陶公主颜面尽毁了。   她握着剑,手上还带着伤,“是啊,刘启从未将本宫放在眼里,当初若没有本宫,他如何可以这般轻轻松松当的帝王,果然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馆陶公主一脸的狠绝,她看着手上的剑,如今父皇不在了,窦太后也一直偏向于刘启,堂邑侯陈午已经死了偌大的堂邑侯府也没有了昔日的荣耀。   “是啊,为何这江山让刘启来坐,而本宫却只能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当真是可笑。昔日梁王刘武对本宫尚且礼遇有加。今日刘启竟是这样,既然他如此待我,也休怪本宫无情无义。”之后馆陶公主便离开了这个房间,去了其他的地方了。她并没有让陈阿娇跟去,而是独自一个人去了其他的地方。   陈阿娇则是站在房间之中,想着今日的种种,淮南王刘安要谋反的事情,史料上确实也有记载,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如何在此时出现他谋反的事情,让陈阿娇十分的好奇。   后来,陈阿娇才知道,刘启因为风疾之症近日来频频发生,经常做噩梦。他这一次之所以将刘安和刘陵抓起来,其实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他只是做梦梦到刘安谋反而已,便将他抓了起来,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荒唐。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没有其他人,都是因为景枫。   如今的景枫在长安寻了一个别院住下,他和孙冬青住在一起。每日都在捣鼓着她的药材,这一切都被孙冬青看在眼里。作为缇萦医女首徒又是前太医院院首的女儿,对于药材自然是十分的了解了。   “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这些药草,你,你到底……”   孙冬青看着这些药材,虽然都是无毒的,可是自古药材都是相生相克的,本来无毒的药草放在一起,便是有了毒性,孙冬青扫了一眼。而景枫也没有停止手上的活计,只是看着孙冬青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你也知晓你爹是怎么死的,他是被王夫人等人害死的,其中刘启也是帮凶,我对付刘启,也是在帮你。”   景枫将配置好的药丸放在药箱之中,就要走出去了。   “你,你,你要杀了天子,你要弑君?”   孙冬青还是无法接受景枫这样的行为,她虽然不喜刘启等人,可是刘启乃是有道明君,这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刘启身死,对大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弑君?我为何要弑君,你难道为了医家的宗旨吗,救死扶伤,我不会杀人。只是我只是加了一些小药物而已。越是想起灭亡,越要促其疯狂。你也知晓刘启本就是一个暴躁的人,我只是让他更加的暴躁而已。”   历史上的刘启绝对是一个超级冲动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砸死吴国的太子,他砸死了吴国太子,诱发了吴楚之乱。而现在景枫只是在他的膳食之中加了一些促使他冲动的药物而已。这人一旦冲动就容易做出事情,比如堂邑侯府的事情。当刘启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太过于冲动,而且他还囚禁了刘安和刘陵,在没有任何的证据的情况下,只是因为他的一场梦,这个理由显然是不能告诉其他人,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一场梦,就去囚禁淮南王吧。   所以当刘启醒来的时候,内侍官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竟然怀疑那不是他所为,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君无戏言,如今将淮南王给抓住了,他本就想将这些诸侯国给罢黜掉,并命张汤去调查了。刘启的运气很好,最终张汤还真的找到了刘安要模范的证据了,不过这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馆陶公主可曾入宫,去往长乐宫?”   刘启有些担心,昨日之事,他现在想起了也觉得十分的过分的,便有些想知道馆陶公主的踪影。   “不曾,馆陶公主不曾入宫,太后也不曾召见公主。”内侍官将知道的这一切都告诉了刘启,刘启才意识到事情到底严重性。对于他这个姐姐刘启还是了解的,若是馆陶公主入宫来和窦太后哭诉的话,那还可以商量,她竟然没有入宫了,看来这一次馆陶公主真的是生气了。   “你随朕一同去长乐宫!”   刘启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去长乐宫探看,而身在长乐宫的窦太后近日来也与刘启的关系十分的不睦。他们两人之前,则是因为湘夫人和云清然的事情。   上次云清然的事情,刘启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与窦太后争锋相对,就是为了认回云清然的身份,最终云清然的公主身份确实认回来了,可是让窦太后却气的不轻。   当初在汉宫的时候,窦太后最不喜的女子便是湘夫人,湘夫人乃是刘恒最小的嫔妃,以前刘恒就十分的宠爱她,后来刘恒不行了,她竟然与刘启暗度成仓。虽说当时刘启听从了窦太后的话,将湘夫人逐出宫去了,可是最终,现在看来湘夫人还是最大的赢家,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深深的影响到了刘启。   直到今天还让他们母子失和,而当窦太后听到刘启在堂邑侯府做出的那些事情之后,竟然只能摇头。   “太后,事情就是这样,当初是平阳公主和太子先行,馆陶公主不允他们,后来才……”素锦将昨日在堂邑侯府发生的事情又给窦太后说了一遍,窦太后一听便朝着她点了点头。   “启儿怎么能如此糊涂,不过近日来平阳公主和太子倒是动作频频,对了后宫之中,为何最近总是有那么多的猫叫,每晚朝着哀家斗睡不着,那些猫到底是何人所养?”   窦太后并不害怕猫,只是每晚听到那些猫叫她真的是有些心烦,便忍不住的问了一下。   “是薄美人养的,太后你也知晓薄美人最喜猫,她养了不少猫。若是太后觉得不妥,今日奴婢就去给薄美人说说,让她不要在养这些猫了。”   “哦,竟是她,若是她就算了。只不过一些阿猫阿狗的,她这么多年,在深宫也苦怕了,如今又是一个区区美人,就算了吧。”窦太后以前在代王宫的时候,也当了很多年的美人,知晓一个不受宠的美人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这深宫之中本就没有什么乐趣,养猫也可以打发时间了。   而这在窦太后看起来像是薄美人打发时间的猫猫,却是薄锦绣杀人的利器,此刻她就在宫里,给那些猫抹爪子了。   “小猫儿,本宫以后可就靠你们了,你们可是要乖乖的。”薄锦绣抱着手上的猫,其实在汉宫之中,人人都知晓程姬最爱猫。而薄锦绣这只猫就是为程姬准备的。   “美人,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去吗?”   侍女上前询问了一下薄锦绣,薄锦绣已经起身,朝着那名侍女说道:“淮南王刘安和刘陵当真已经被关在天牢之中,这一次不是郅都大人主审吗?”   “恩,不是,是长安吏张汤张大人主审,我们的人安插不进去了。”   “哦,是这样,那昨日馆陶公主如何表现,她还是在家里吗?”   薄锦绣对馆陶公主刘嫖还是有所忌惮,当初就是馆陶公主将她一手给扶持起来的,现在她害怕馆陶公主反过来对付她。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以前她可能还和馆陶公主是盟友,但是不可能成为永远的盟友。   “恩,馆陶公主并没有出府,而且堂邑侯陈季须今日称病也没有上朝,昭明公主陈阿娇也不见出门。整个堂邑侯府十分的平静,没有丝毫的异样。”   薄锦绣抱着猫,紧皱着眉头:“这,这不符合常理,按理说出了此等大事情,以馆陶公主的个性她定会入宫的,可是为何今日她还未入宫?”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便走出了寝宫,去往程姬的寝宫之中,在途经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两个人身着白衣的男子,这两人都颇为的不修边幅。   “宗主,你瞧那里便是长乐宫,从这边走应该比较近吧。”倪诺指着不远处的长乐宫说道,可是对于庄不疑这种不喜走路的热来说,觉得还是挺远额。作为道家的宗主庄不疑既然来了长安,自然没有不来见窦太后的之理。窦太后一直都十分的推崇道家的思想,对道家之人也十分的礼遇有加。   “还是好远啊,不过还是走吧。倪诺,我的琴你可曾收好,这里似乎有什么业障,你我还需小心行事!”   汉宫之中的每一个布置都是高手所布,身为道家的宗主走到这里,便可以感觉到处处掣肘。而这两个陌生人出现在御花园,而且见到薄锦绣竟然不行礼。让薄锦绣颇有些微词。   “站住,你们两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薄锦绣有这样的疑问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的说,毕竟若是其他人入宫,都会有内侍官带领,而现在这两人无内侍官带领,而且见到她也好似不认识的模样。加上近日来皇宫之中刺客颇多,薄锦绣不得不防。   “宗主,她好像和我们说话,我应该怎么回答她?”   倪诺一直都和庄不疑生活在南华山上,基本上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唯一接触过的怕就是庄不疑,而恰恰庄不疑身为道家的逍遥子,行为举止和其他人又有很大的不同。   “如何回答她,那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庄不疑直接回问薄锦绣,让薄锦绣再次傻眼。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在皇宫之中,你……”   薄锦绣此时已经退到了侍女的身后,让侍女站在她的身前,她有些害怕事情的发生了,便将侍女推到前面。面对薄锦绣这样的行为,庄不疑十分的鄙视,他和倪诺对望了一下,两人理都没有理会她,便扬长而去。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薄锦绣还在大喊,庄不疑和倪诺两人都没有去管她,而是直接朝长乐宫走去。   这两人走远之后,薄锦绣也诧异的望着这两人,突然她意识到了。   “刚才那人该不会就是逍遥子吧,难怪陛下敢如此对付堂邑侯府,原是逍遥子回来了。若是逍遥子来了,那本宫,本宫岂不是……”薄锦绣抱着猫的手正在发抖。   “美人,美人,你怎么了,这逍遥子怎么了?”   薄锦绣陷入了沉思之中,有关于逍遥子这个名字她在很小时候就听说过,那个时候她还未入宫,当时薄太后还在,而今在看逍遥子不过二十岁,这基本上不可能,据她所知逍遥子早就是过百的高龄了。   “逍遥子庄不疑,乃是道家的集大成者,他最擅长的便是庄周梦蝶,催人心智。”薄锦绣望着庄不疑刚刚离去的身影,又想起方才自己的一番表现,顿时有一种十分后怕的感觉。没有人知晓方才庄不疑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是可以看出来庄不疑非常不喜她。   “那美人,这逍遥子有何堂邑侯府有什么关系?”侍女就更加的奇怪,逍遥子本就是世外之人,一直都隐居在南华山上,不和任何人交流,为何会和堂邑侯府扯上关系。   “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还是随本宫去看望程姬吧。”   薄锦绣加快了脚步,去往程姬那处。   而庄不疑带着倪诺则是去往了长乐宫中个,以至于当刘启到达长乐宫的时候,便看到这里有一个人在把手,不是旁人,那人便是倪诺,逍遥子庄不疑唯一的关门弟子,他就站在那里。见刘启要入内。   “宗主正与太后商议大事,太后有言任何人不得见。”倪诺一下子就站出来,站在了刘启的面前,不让他进入了。刘启一听到逍遥子竟然也在,当时便有些激动。汉初崇尚黄老之道了,对道家最是推崇,不仅仅窦太后推崇,受她影响刘启也十分的推崇。   “那朕等便是,朕等宗主出来便是。”   大汉的天子竟然一直在长乐宫外等待了,而此事传到了太子刘彻的耳边,刘彻对逍遥子的影响最是差,上次在歌舞坊的时候,逍遥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韩嫣,这让刘启极为的恼火。   “那逍遥子竟有如此的本事,那为何陈阿娇无事,你们都睡着了?”   刘彻开始询问起韩嫣,上次刘彻听说逍遥子和其爱徒倪诺两人来到了长安,便想拉拢一下逍遥子,让其为他所用,便让韩嫣亲自去请。可没有想到的确实,逍遥子不来倒是算了,竟然对韩嫣等人使用了庄周梦蝶,将他们全部都弄睡着了。全部都沉浸的美梦之中了。等到韩嫣等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是的,陈阿娇为何无事,这,这我也不清楚,只是我们确然全部都睡着了。这道家的梦蝶,着实的厉害。对了,大月氏国王风木寒已经寻回了妹妹,听说也是逍遥子出手将风慕宁给治好的,太子你看……”韩嫣将了解到的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刘彻。刘彻当即凝眉,看向韩嫣。   “风慕宁醒了,风木寒的表现如何?”   现在风木寒早就成为刘彻的盟友了,也是刘彻的一大助力。至于风木寒和风慕宁的事情,刘彻也打听的清清楚楚了。论能力的话,这风木寒不如风慕宁。   “一切照常,风慕宁也未出手了,我们的人一直都在观察,还有太子就是金俗县主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动手,他们一直都未出门,我们人也进不去了。这……”   自从上次金俗和秦明凡两人入宫,在王夫人的寝宫之中见到血之后,便被王夫人和刘彻盯上了。刘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误杀了自己的三姐刘婉之后,也是一切如常,更何况对待一个金俗呢。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真相,刘彻和王夫人都对金俗动了杀心。可惜无奈的是,金俗自从回到府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   刘彻已经派了几批刺客了,那些刺客根本就进入不了金俗县主府,那里机关重重,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了。因而到现在金俗依然是活的好好的。   “你的意思是说金俗县主府有高人,是墨家的人?”   “是的,全部都是墨家的霸道机关,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了。”韩嫣将在金俗县主府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刘彻,见到刘彻还在思考,便又加了一句。   “那些机关着实的厉害,我们的人但凡进去的,就没人可以活着回来了。金俗县主难道是墨家的人?夏知凡乃是纵横家的人,他肯定不是……”韩嫣也调查过,知晓夏知凡乃是裴慕寒的大师兄,乃是纵横首徒,断然不可能是墨家的人。   “不是金俗,是她的夫君——秦明凡,秦明凡和夏知凡两兄弟都是项氏一族的后人,若是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西楚霸王和虞姬的子孙,他们此番来到长安,怕就是为了复仇。”   就在刘彻和韩嫣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一老者走了进来,这人不是旁人,而是刘启的谋士,大司马——项青,项青乃是项伯的后人,当年项氏一族被诛杀殆尽,只有项伯一脉得以存活了,而且还加官进爵,此番项青更是官至大司马,位高权重。   “项大人,有何根据?当初西楚霸王和虞姬双双都自刎了,不曾听说他们有……”刘彻听到这个消息,还真的心里为之一振,对于很多刘家的人来所,西楚霸王都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当初若不是项羽猜忌范增,又在鸿门宴上将高祖刘邦给放走了。现在成为太子的那个人怕就不是他了,而是项氏一族的人。   “他夏知凡的西楚霸王枪,只有项氏一族的人才会,除了项羽。臣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至于秦明凡此人看起来普通,可是据臣打听,他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便是能工巧匠,对机关术十分的了解,想必夏知凡上次与云倦初对战使用的墨家机关枪怕就是出自他之手吧。”项青分析道。   近日来项青每晚都失眠,只要他一想到西楚霸王还有后人,他就感觉到十分的可怕。项伯乃是他的大父,当初就是他告密的,所以在晚年的时候,项伯也是如同现在这般每每失眠,夜不能寐。在项青得知刘彻想要对付金俗县主府的人之后。他便果断的站在刘彻这边,开始游说与刘彻。   “哦,竟有此事,那项先生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父皇,若是父皇知晓西楚霸王竟然还有后人的话,定会将他们斩草除根,而不是来告知我这些了。你也知晓我只不过是太子而已了,断然没有父皇那般能力?”   刘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牵着走,当他听到秦明凡和夏知凡两人很可能是西楚霸王的时候。也是在各方面考量,他更是想借刘启之手,将这些人名正言顺的除却,而他自己却不需要废一兵一卒。   “太子,你难道真的希望陛下见到这两人吗?你不要忘记秦明凡可是金俗县主的夫君,若是金俗为了保夫君的话,说出不该说的话,太子可曾想过?”   项青的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重,可是他这一番话让刘彻十分的不舒服,刘彻望了项青一眼,便站了出来,看着他。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臣不敢,老臣实在在为太子分析而已。还是不要让陛下知晓的话,至少在杀死他们之前不要让陛下知晓。之后老臣自然会告诉比赛,到时候太子自然还是会有功劳了。对了,太子还不知吧,这金俗县主和昭明公主两人也私交甚密了。昨日之事,老臣也听说了。堂邑侯府一直闭门不出了,这个中蹊跷,太子难道就没有仔细考虑过吗?”项青再次问向刘彻。   其实刘彻一直都有派人守着堂邑侯府,自从昨日陈季须大婚被破坏之后,堂邑侯府一直没有人外出过,十分的平静。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等人甚至都没有入宫去往窦太后那里哭诉,这是十分反常的行为了。刘彻也在怀疑,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等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可是又想到如今的堂邑侯府,还能干什么事情。馆陶公主刘嫖和昭明公主陈阿娇两人都是女子,而堂邑侯陈季须就是一个花架子,本就不足为惧了,刘彻也觉得诧异。   “什么蹊跷。难道先生知晓?”   刘彻便询问项青,项青点了点头:“若是我告诉你,馆陶公主想要谋反,太子做何感想?”   “这,这不可能,她一介女流,如今刘武已经死了,她和谁一起谋反,先生可真的会说笑?”刘彻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也已经开始轻视起女子来,而且还是一个相当大男子主义的人,在他看来,这女人都是用来相夫教子的,尤其是对于现在的刘彻来说,女子都是用来泄欲的。   “既然太子是如此想法,就当老臣什么都没有说吧,馆陶公主……”项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了。其实他也没有把握,因而在刘彻笑完之后,也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事实上,作为资深谋士的项青来说,他今日的事情当真是没有看错,后来发生的事情,用太史公司马迁所言成为:堂邑兵变。   堂邑兵变,说的便是馆陶公主刘嫖谋反的事情,昨日听到了陈阿娇所言,馆陶公主便开始行动起来。多年的后宫浸淫,在加上馆陶公主的人脉,她在很短的时间就汇集了一批兵力,第一次馆陶公主有了取刘启而代之的思想了。   “阿母,你真的准备这么做了吗?”   当陈阿娇知晓馆陶公主决定谋反的时候,她竟然真的是有些小兴奋了,但是她依然表现的十分的严肃了,还劝馆陶公主三思而后行。只是她越是这般劝说,馆陶公主决心便越大。   “阿娇,你说的这些本宫都懂,只是刘启已经欺我至此,若是本宫再不反抗的话,下一个怕就是要本宫的命了,阿娇你是不懂,但是我懂,你可知晓!”   馆陶公主擦拭着手中的箭:“唇亡齿寒,当初梁王刘武过世的时候,本宫便要想到这里,可惜当时本宫一心自保,才有了今日了,若是再沉默下去,到时候怕真的就要无路可退了,既然陛下如今已经对本宫起了杀心,本宫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了。只是可怜季须和你了。”馆陶公主望着她的这两个孩子——陈季须和陈阿娇。   “阿母……”   这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最终陈阿娇还是让陈季须先说。   “阿母,这一次陛下实在是欺人太甚,淮南王刘安分明就没有谋反,刘陵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他竟是……”其实昨日最生气的那个人就是陈季须,他的妻在婚宴上被刘启带走,让他成为整个长安最大的笑话了,这种耻辱他如何能忍。即便陈季须知晓他自己的能力,但是试问一下,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怎么能成为一个男人。   陈季须甚至都想过了,若是馆陶公主和陈阿娇选择沉默,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将刘陵给救出来了。   “季须现在无需说这些话了,明日阿娇会和本宫一起入宫,你留守在堂邑侯府,任何人不得入内。本宫明日入宫会和太后言明,想要去往梁国,祭奠刘武。太后应该会同意,到时候我们就去往梁国,离开长安。”馆陶公主已经开始部署了,她既然想到了谋反,就断然不会留在长安。   在长安,就算是馆陶公主手眼通天也不会是刘启的对手,所以她果断的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去往梁国了。   “好,只是阿母刘陵……”   陈季须还是放不下刘陵。   “她,在我们走之前,她肯定也会出来的,季须你要记住,本宫和阿娇没有回来之前,你必须老实的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好生守住堂邑侯府。”   馆陶公主还是有些担心,害怕陈季须一心想要去救刘陵,坏了她的大事情,便有嘱咐了一句。   “阿母,这我知晓,只是阿母方才我听闻,如今逍遥子也在汉宫之中,我们堂邑侯府与逍遥子有隙,这,这你和阿娇一起入宫,这怕是……”陈季须还是有些担心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了。   “哦,原是那逍遥子到了长安了,本宫倒是奇怪为何陛下这一次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对付本宫,原是这个原因啊。逍遥子,庄不疑,他竟是舍得从南华山上走下来了,不知道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面子。”馆陶公主冷笑了几声。   “阿母,你也认识逍遥子?”   陈阿娇看着馆陶公主的神态,她从未见过馆陶公主如此说话,也没有见过她竟是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便料想她定是与逍遥子认识的,便有些好奇。基于她对你姬染和公孙煜的了解,这两人对逍遥子也多有忌惮,加上她对逍遥子又不甚了解,便询问之。   “认识?岂止是认识,他就算是化成灰了,本宫也忘不了他。本宫就是做鬼你也不会忘记逍遥子,没想到他竟然来长安了,好,很好。非常的好,本想明日再入宫,既然他已经到了长安,阿娇,你随本宫一起,今日我们便入宫!”   第128章 无一生还   馆陶公主还是没有说清楚她和逍遥子又什么关系,只是看着馆陶公主的脸色,尤其在说起逍遥子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和逍遥子两人额关系并不是很好。馆陶公主在说起逍遥子的时候,几乎也是咬牙切齿了。而先前陈阿娇也听说过,堂邑侯陈午和逍遥子两人似乎有什么过节,只是这个中曲直她还不是很清楚而已。   陈阿娇最终还是随馆陶公主一起入宫去了,而此时薄锦绣也已经来到了程姬的寝宫之中。自从上次程姬被冤枉回来之后,她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即便是刘启来了,也被挡在宫外,她也不出去。   “薄姐姐,没想到你竟还记得本宫,本宫近日来,身子十分的不爽利。就不想出门,皇后倒是也是一个体贴的人,连请安都给本宫免了。”程姬微微的笑着,便命人给薄锦绣端茶递水,看起来这两人自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只是在这皇宫之中又有多少真正姐妹情深的故事呢?   “那妹妹你的身子可好一点没有,瞧着你的脸色还有些差,我亲手煮了红豆燕窝粥,特意给你带来了。”说着薄锦绣就命人将红豆燕窝粥给程姬给端了上来。   程姬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粥,在此刻竟是沉默了,简单的来说,她并不敢去吃了。   “那就有劳姐姐的一片好意了,只是方才本宫才用了一些小点,这会儿也吃不下去,等过会儿再吃。”程姬笑着便命人将红豆燕窝粥给端了下去了。薄锦绣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同意了。   “对了,今日我还为妹妹带来了一只猫,我知晓妹妹素来爱猫,这猫儿是我养过的最灵巧的一只,今日就送给妹妹,给妹妹逗趣玩吧。”这一次薄锦绣是自己亲手将猫儿给程姬递上。程姬深望了薄锦绣一眼。这后宫之中,都知晓程姬爱猫成痴,薄锦绣送猫给她,倒是也可以理解。   “既然这是妹妹的一片好意,那本宫就收下便是,正巧前不久本宫那只百花也死了,这只猫倒是像极了我的百花。”百花是程姬养的一只大花猫,在她被关押在天牢的时候,再回来的时候,程姬就被告知它已经被处死了。毕竟那个时候若是罪名做实了,不要说就是这花猫了,就连程姬也会被杀死的,更何况一个畜生呢?   “是啊,我也是瞧着我像百花一样,这一次特意给妹妹送来,只是如今时候不早了,既然东西也给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说着薄锦绣便站起来,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便选择了离开。   等到她离开之后,程姬便喊道:“将那红豆粥给这猫儿吃了,薄锦绣到底是什么个心思?竟然送只猫给本宫?”程姬在后宫多年,为刘启生下四子,从一个贫家女到刘启宠妃,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   “诺!”   只是在薄锦绣离开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后宫就出现了一大惨案,那就是程姬寝宫之中,无一生还,所有的人都死了。馆陶公主刚刚入宫就听到这个消息,也极为的正经。   “这,这怎么可能?程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馆陶公主正领着陈阿娇一起去往长乐宫,陈阿娇也在思考这个消息的可靠性,可是从方才人走路的方式来看,又好像是真的,程姬的事情好似不是假的。   “嫖儿你来了,哀家正准备去程姬的寝宫去看看,既然你也来了,就随哀家一起去看看,可怜的孩子。”窦太后的话已经基本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程姬真的是死了。   馆陶公主自然听从窦太后的意思,便跟着她一起走,而庄不疑则是领着倪诺也跟在窦太后的身后,馆陶公主自然也是见到庄不疑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并没有言说什么,便跟上了窦太后。   陈阿娇则是看了庄不疑一眼,今日的庄不疑和上次一样不修边幅,她仔细打量了这人一下下,才发现他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打不了她几岁,可是馆陶公主在看他的时候分明就是厌恶。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有交集。   “宗主,昭明公主一直都在看你,你……”   站在庄不疑身边的倪诺注意到了陈阿娇的眼光了,便提醒其庄不疑。   “哦,我早就发现了,我们也还是走吧,汉宫之中竟是发生此等命案,还真的是匪夷所思了。而且竟然还无一生还了,这下手的人还好毒辣。”庄不疑由衷的感叹道,事实上他说的也都是事实,毕竟程姬也是一代宠妃,这身边侍奉的人必然不在少数了,此番竟是全部都死了,少说也有三十几口。   果然到了程姬的寝宫之时,发现人都倒在地上,所有的人均是七窍流血,面堂发黑,显然是中毒而死,陈阿娇等人进入的时候,竟然还能够闻到一股恶臭,这些恶臭都是从尸身上散发出来了,闻到了这种味道,陈阿娇觉得十分的受不了,为何会有这样的味道呢?   “母妃,母妃……”   刘非也已经赶到了这里,见到如此惨状,当下便失去控制,冲到了前面,只是当他的手碰到程姬的时候,手便发黑。刘启见状,当下便抽出剑来,斩断了刘非的手。   “来人,传太医,这里的尸身任何人都不要动,大家都出去。”   刘非的手被刘启斩断了,一直留着血,痛的晕了过去了,而此时太医也已经赶到了,检查了之后,便对刘启说道:“陛下英明,幸而有陛下,若不是陛下的话,王爷的命怕保不住了。”张太医对刘非做了止血的处理,然后就让其他太医去进行医治,因为刘启出手的及时,刘非没有中毒,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可惜的是刘非的手已经废了,一个无手的皇子注定和皇位无缘。   “张太医,程姬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是中毒而死吗?”   本来刘启是一心以为程姬是中毒而死的,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张太医给出的答案却不是,他摇了摇头,“夫人的衣服上有毒液,可是她却不是中毒而死的,夫人是被人给掐死的。陛下你看。”张太医指着程姬脖子上的痕迹对刘启说道。刘启顺着张太医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程姬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迹。   “这……”   刘启疑惑了,程姬和这宫里的其他宫人不一样,其他宫人很明显是中毒而死的,而她却不是。   “程夫人是被掐死的,这宫里的其他宫人是被毒死的。所中的毒,微臣尚且不知,还去仔细查证之后才知晓。”张太医说话的时候十分的保守,不敢多说。   “宗主,这些人死不超过一个时程,也许我可以看到……”倪诺扫了一下这寝宫之内的布置,看着这些人死了之后,便心生同情。   他的话已经被刘启听了去,刘启赶忙走到了倪诺的面前,对着逍遥子便说道:“久闻宗主对招魂之术,十分的娴熟,不知宗主可否一试?”   所谓的招魂术其实在西汉的时候十分的盛行,史料上记载过,汉武帝宠妃李夫人早亡,刘彻一直对她相当的思念,便有术士为李夫人招魂,让刘彻面见李夫人,后来事实也证明刘彻最终还是见到了李夫人。招魂术便由此而盛行。而身为道家的宗主逍遥子,对招魂术确实是略知一二。   如今程姬惨死,还有这一室的人全部都死了,刘启自然是想知道凶手是谁?从目前来看,要查出凶手还需要一段时间了,如果有招魂术的话,倒是可以事半功倍。   “招魂术法,并非我所长,还是让我的徒弟来吧,倪诺你先试试吧。看看到底是何人害了程夫人。”逍遥子将这个机会让给了倪诺。   倪诺是道家宗主逍遥子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以前一直都和逍遥子两人生活在南华山上,从未下过山,这是他第一次下山,便陪着逍遥子来到了汉宫之中。   “诺!”   所谓的招魂术乃是《庄子·大宗师》之中有所记载了,而倪诺最擅长的便是魂引之术。   陈阿娇看着倪诺,这也是陈阿娇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进行招魂,倪诺站在程姬的面前,他手里不知从哪里出来一方活水,那活水在他的胸前流动着,入绸带一般的浮动着,而倪诺则是站定在那里,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陈阿娇看着这一幕,而一旁的馆陶公主和窦太后都看着这一幕。   “秋水为神!”   刘启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来,没错,倪诺现在使用的术法便是庄子秋水中所记载的秋水为神,但见此时他的手在半空之中书写一个符号,那个符号好似是什么字。   “道法自然!”   倪诺当即说出口来,他的眼前便浮动出一片画面来,这画面也只有他才可以看到,他看到了薄锦绣来送猫猫,薄锦绣和程姬两人相谈甚欢,最终薄锦绣离开。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所有的都十分的正常。   他继续在半空之中画着符号,随着符号的扩大,画面的内容也丰富起来。程姬的寝宫之中出现一个人,倪诺正准备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的时候。他顿觉心口一疼,竟是吐出一滩血来。逍遥子见状,当即在办公之中画出一个符号,将倪诺扶起来了。   “宗主,有结界,看不清楚。”   逍遥子看着程姬,又看了看这满地的死尸,当即就明白了,到底是何人所为,能够对道家的人下结界的人本就不多了,而且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更是不多。那个人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月氏国王风木寒。   只是逍遥子十分奇怪的是,那就是风木寒为何要对程姬下如此的毒手,没想到汉宫之间的利益争斗,他竟然也会插手。”无事,既然有结界,必是同道中人。”逍遥子看了一下这四周,中毒,掐死,结界,这一切切的也只有像风木寒那样的人才可以做出来。   刘启见倪诺都吐血了,便上前询问。   “如何?”   “无法探知,陛下此事与道宗无关,乃是陛下的家事,我们无权插手。还请陛下自行查证才是。”逍遥子当即就将此事给推脱掉了,然后便朝窦太后示意,扶着倪诺离开了汉宫了。   而当他走到馆陶公主身边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可惜的是馆陶公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和他擦身而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逍遥子到底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他永远都是这样胆小怕事。”馆陶公主见逍遥子已经走远,才追了这么一句了。而窦太后则是扬言道:“嫖儿,逍遥子也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他也没有说错,这本就是皇家的事情,与他何干了。他只是道宗的宗主而已。”一直以来窦太后都十分的推崇道宗,见馆陶公主出言不逊,便训斥道。   “母后,今日来,我是有话要和你说,我想去梁国祭奠一些小弟,我……”馆陶公主做出一份我很伤心的样子变看向窦太后。果然在馆陶公主说完之后,窦太后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梁王刘武是窦太后最小的孩子,打小的时候窦太后就极为的喜欢他,就算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梁王刘武最终也郁郁不得,最终过世。让窦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每每想起刘武起来,心里还是十分的难过。此番听到馆陶公主所言,不经又想起了刘武,心里自然更是难过了。   “你要去梁国,确实是需要去了,难为你有这份心,那你就去吧。”窦太后心里还没有想那么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让馆陶公主去往梁国。   “那好,那母后,儿臣就先行告退了,即日起发就去往梁王。”   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争取时间,馆陶公主既然已经决定谋反了,那自然就是越快动身就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皇姐,你这是要去往梁国?你和阿娇,还有季须一起去吗?”   本来一心关心案情的刘彻突然就走到了刘嫖和窦太后的面前,就在馆陶公主准备离开的时候,将她给劫持住的,不让她离开了,当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自然,阿娇和季须两人自然是要陪着本宫一起去梁王走一走了。想必,陛下也十分清楚,季须现在的心情,他是不是应该出去走一走,陛下要比本宫还要清楚吧?”   陈季须大婚被刘启等人破坏了,刘启如何不知晓呢?此番当他听到馆陶公主这番说话的时候,自然也不好再行反驳了,“皇姐和季须两人去就好,阿娇还是留下吧。毕竟母后一直言说近日来不见阿娇,心里念想着,就让她留下来吧。”果然没有出乎陈阿娇所料,刘启还是想要她留下了。   在之前馆陶公主要去梁国的时候,陈阿娇就已经想到了,刘启是不会轻易将她放走了。   “陛下,阿娇她……”   “阿母无妨,你与大兄一起去便好,不用管我,我知道该怎么办?”陈阿娇见馆陶公主想要反驳,便派了派她的手,朝着她笑道,示意她不需要在说话了。   “还是阿娇懂事,你就留下来陪你皇祖母吧。”   刘启朝着馆陶公主深望了一眼,之后便去处理程姬的事情。   如今窦太后在这里,馆陶公主不好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也就只好和窦太后一起离开了程姬的寝宫之中。在第二天更是轰动了朝野,这虽是宫闱之中的事情,大臣们本无权干涉,可是一想到汉宫之中,竟然有人在屠宫,大臣们便纷纷的表现出对刘启生命的担忧。今日那人可以将程姬轻易的毒杀,那么明日便可以毒杀皇帝和太后。   “陛下,此事定要彻查!”   晁错跪拜在地上大声的要求道,而袁盎等人也纷纷的附和道。   此时田蚡见到诸位大臣都在要求彻查此事,便将他知晓的事情告知了刘启。   “臣听闻在程夫人死之前,薄美人曾经去探望过她,她离开不久,程夫人便死了,这……”田蚡说完,便给刘彻递了一个眼神,刘彻始终低着头,并没有说话了。   田蚡说的事情,刘启老早就知道了,在宫里知晓的是,薄美人确实在程姬死之前见过程姬了,而且还送了程姬吃食和猫儿,之后便离开了,接着程姬就暴毙了,此事确实是有蹊跷。   刘启还在沉思,只是她一旦想起事情,头就越发的疼痛起来。   第二日很快就道来了,宫中又发生了一桩惨案,那就是给程姬护灵的人全部都被人用乱刀砍死了,而是死状极其惨烈了,无人生还了。接连两期惨案,让整个汉宫都笼罩一片愁云,更是让刘启寝食难安起来,以为从目前的调查形式来看,竟无人查出来,没人知晓凶手是谁。   而与其同时,薄美人又生了大病,刘启一来,她便称病让刘启速速离开,这让刘启大为的恼火,他便去往了贾如意那处。而薄锦绣在得知刘启离开之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她的替身侍婢在见到刘启的时候,已经吓出全身的冷汗。   “美人,没事了,陛下已经离开了,没事了!”婢子青林对薄锦绣说道,薄锦绣这才大口的喘着气,擦了擦汗了。   “总算离开了,离开了就是好事情,陛下,陛下,我真的是很害怕,总算是离开了。青林你给我记住那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去说,一旦说了,你我就要没命了。”   青林当即便点了点头。“可是美人若是你不说的话,陛下,陛下下一次若是来这里,这可如何是好?”青林还是十分担心的样子,薄锦绣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了。   为何此时薄锦绣会如此的害怕刘启呢?这还要从昨晚说起。   薄锦绣确实是送给程姬吃食和猫儿,可是她并没有想直接害程姬,而是想借助程姬之手,去加害王夫人。只是最终王夫人没有害成,程姬和她送去的猫儿竟然全部都死于非命了。薄锦绣便想趁着晚上去祭奠一下程姬,白日里没有去成,便想着晚间去瞧瞧。于是她便带着青林去往了程姬停灵的地方。   可是等到她们两人到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该看到了一幕,以至于当时将薄锦绣吓得瘫软在地上了,青林也吓得脸色惨白,双腿都在打颤,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大汉天子刘启。   但见当时刘启手持长剑,在程姬停灵之处到处砍杀,将那些守卫的人全部都砍死了,看到这一幕,薄锦绣自然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之后刘启便离开了这里。而薄锦绣最终便和青林两人离开,自此之后,她再也不想要刘启的宠爱了,而是想刘启最好永远都不要来。   “不要说,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青林你可知晓!”   薄锦绣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现在也只好先这样下去了,等着她想更好的办法再说。而青林自然是听从薄锦绣的。事实上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不仅仅只是薄锦绣一人,还有陈阿娇。   昨晚陈阿娇也看到了,他见到刘启就好似疯子一样,在程姬停灵处随意的砍杀,但凡接近他的人都被他悉数给杀尽了,无人生还。而且陈阿娇看了刘启这种行为之后,觉得刘启应该没有这样的武力。怕是被什么人所害,于是她便想到了景枫,只是近日来,景枫从未入宫,她又疑惑了。   如今陈阿娇一直都被迫留在汉宫之中,刘启不让她走,好似在担心害怕什么了。她便一直留在长乐宫之中服侍窦太后。窦太后也听闻昨晚宫中的惨案,只是她并不知晓那乃是程姬所为,便开始询问其素锦来。   “不知晓,陛下已经让张汤和郅都两位大人联手查证了,现在还没有结果,太后,你无需担心,长乐宫已经加强戒备了,任何人没有你的命令都不得入内。”素锦也看出窦太后的担心。毕竟这两期案件都是在汉宫之中发生了,而且死者之中还有帝妃,这般大的事情,不要说是在汉宫了,就是在民间也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了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起汉宫这两起惨案了,九重天中,说书先生更是将这些编造成各种各样的版本,而刘彻和风木寒两人噎死临窗而坐。   “第二次不是孤所为,而且孤也没有杀死程姬,孤去的时候程姬就已经死了。”   对,程姬宫里的惨案乃是风木寒所为,但是程姬却不是他杀的。前几天他和刘启达成了协议,帮助他处理掉程姬和刘非了。而刘彻则是帮他将风慕宁弄到手,两人便行动起来。而风木寒这个人办事情素来都是风风火火,说行动便行动起来,他是一点儿也没有耽误,便来到程姬的寝宫之中。   当他去了寝宫之中,发现程姬已经躺在美人榻上,他准备上前杀死她的时候,却她侍女琴儿给瞧见了,误以为是他杀了程姬,事实上那个时候程姬已经死了,风木寒无法治好将琴儿用毒给毒死,在毒死琴儿的时候,不小心将毒液滴落在程姬的衣服上。之后为了害怕其他宫人有看到他的相貌,他便将程姬寝宫之中的其他宫人全部都毒死了。在确认程姬死了之后,就离开了汉宫。不过程姬的死确实不是他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刘彻在听到风木寒这番解释之后,便大惊,一直以来,他都是认为程姬的死乃是风木寒所为,还准备向风木寒请教来着。没想到竟不是他?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何人?   “不是你杀的?难道真的是薄美人吗?”   刘彻疑惑道,风木寒摇头道:“这个孤也不知,孤去的时候,程姬已经死了,她应该是被人活活给掐死的,至于这人到底是何人,孤就不清楚了!”   风木寒和刘彻这两人在这里谈话,外面便响起了声响,原来是馆陶公主和陈季须两人要去往梁国,刘彻临窗而望,便看到馆陶宫组和陈季须的撵车。   “姑姑真的是有意思,这个时候竟然要去往梁国,看来她真的是老了,那日竟然敢对我拔剑。”刘彻十分不屑的说道,他非常不喜馆陶公主,以前为了拉拢馆陶公主,他的母妃可没有少动心思,可是后来者馆陶公主竟然翻脸不认账。他当初都已经言说要对陈阿娇金屋藏娇的,可是后来呢?   馆陶公主戏言便将此事给揭了过去,也许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是忍受不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在陈季须大婚的时候去抓淮南王刘安和刘陵。事实上刘启早就让他去抓了,他只是选了一个特殊的时期而已。就是为了让馆陶公主难堪了。而现在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在刘彻看来,馆陶公主离开长安的目的便是受不了陈季须大婚被破坏,害怕被别人笑话,才离开的长安,一想到这里,刘彻便隐隐有些兴奋。   “昭明公主还在长安?”   “恩,她自然要在了,父皇可不会让她离开了。怎么国王你似乎和关心陈阿娇?”刘彻有些狐疑的问道,他一直都盯着风木寒。   风木寒见到刘彻这话中带话,便直接言明:“这个自然,你也知晓昭明公主此人不简单,不要说是在你们大汉了,即便在我们大月氏,她的名字也是响彻整个大月氏,匈奴的那帮孙子听到她的名字,都浑身的打哆嗦,你说这样的女人,孤岂能轻视,还有慕宁如今也是依仗她,才会对孤这般。待到孤抓住慕宁,还有那盗家的君泽秀……”   如今的风慕宁已经醒来,正在召集部下要对付风木寒,对于风木寒而言,风慕宁在大月氏的影响力,丝毫不亚于他。所以他们兄妹若是争权,他没有丝毫的胜算,而且他手上的唯一一张王牌,也在前不久病死了。现在的风慕宁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眼瞅着就要对他打斗起来了。   “还有就是逍遥子,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活着,简直就是老不死的东西。他不死就算了,竟然还养了一个小不死的。”风木寒口中的老不死的自然就是逍遥子庄不疑,至于那个小不死的便是他的爱徒——倪诺。   “宗主他在骂你,骂你也就算了,他竟然连我都骂!”   九重天中,倪诺十分不满的对庄不疑说道,庄不疑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公孙煜,便扬了扬眉毛对倪诺说道:“做人要大气,不就是被人骂几句吗?骂骂也就习惯了,我已经被人骂了好多年了,你瞧瞧我不是越活越年轻吗?”庄不疑十分得意的说道。之后还爱抚的摸了摸倪诺的头。   “才不是的呢?那人说宗主那是事实,你本就是老不死的,说我就不对了。宗主若不是你拦着我,我就,我就……。我竟用庖丁解牛这一招将那人彻底给分了。”   庄不疑听到此话,便微微的一笑,“风木寒此人还用不着你出手了,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杀死了程姬,还有皇宫之中的第二起惨案到底是何人所为?”   以前庄不疑以为那人就是风木寒,搞了半天竟然不识他办的,浪费他感情了。现在他就好奇了,到底是何人有这么大的办法,杀人不留一点儿痕迹。   “公孙大家,你以为到底是何人所为,你本就是一个聪明之人?”庄不疑见他说话,也无人附和,便瞪了倪诺一眼,而伤心如倪诺还一直沉浸在那句小不死的不能自拔。他觉得风木寒刚才那番话是已经严重到伤害她的感情了,所以面对着庄不疑的眼神,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我又如何得知,如今皇宫之中戒备森严,出了最近这些事情之后,皇宫更是插翅难逃,能够在皇宫之中犯下这种事情的人,而且能够全身而退的人,我还真的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人。想必逍遥子你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吧。”公孙煜直接质问去庄不疑。   “恩,没有,道家所有术法都要借住媒介,而汉宫之中没有这样的媒介,我确然做不到全身而退,而且我与程夫人素无恩怨,又岂会去害她,只是可惜了程夫人就这般死了。而且汝南王刘非的手也彻底废了,他已经与皇位无缘了。”逍遥子分析道。   刘启共有十二子,分别为:皇长子临江闵王刘荣,原为太子,后废为临江王,母栗姬。皇二子河间献王刘德,母栗姬。皇三子临江哀王刘阏于,母栗姬。皇四子鲁恭王刘余,母程姬。皇五子江都易王刘非,母程姬。皇六子长沙定王刘发,母唐姬。皇七子赵王刘彭祖,母贾夫人。皇八子胶西王刘端,母程姬。皇九子中山靖王刘胜,母贾夫人。皇十子汉武帝刘彻,原封胶东王,母王娡。皇十一子广川惠王刘越,母王皃姁。皇十二子胶东康王刘寄,母王皃姁。皇十三子清河哀王刘乘,母王皃姁。皇十四子常山宪王刘舜,母王皃姁。   其中刘荣已经死了,栗姬被废,其栗姬的儿子一直都被打压,如今程姬也已经死了,她最有出息的儿子刘非也已经等于废了,唐儿出生太低,而小王夫人因为巫蛊之祸,已经被窦太后赐死了。现在也只有贾皇后和王夫人两人可以一较高低了。薄美人无子。   “你这么分析,方才你我也听到了,王夫人是想要害程姬的,但是她迟了一步,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乃是贾皇后所为?”公孙煜实在是想不到会是何人了。   想不通的何止是他们两人,当陈阿娇一个人在长乐宫中,无事便坐些女工活,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做过这些了,话说女工什么的,她还是当才人的时候接触过一些,现在已经手生了许多。   “公主,原来你竟是会绣活,以前从未见过你你做过?”茜娘十分激动的看着陈阿娇在绣东西了,虽然对于陈阿娇而言,这已经是手生很久的活计了,可是对于刺绣还没有怎么普及的汉朝来说,她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那现在你不是看到了,把那红线给本宫递过来。”   陈阿娇现在什么都不关心,便开始忙着手中的活计了,而没一会儿,便见沁荷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陈阿娇一纸书简,陈阿娇看了之后,便将那书简焚烧了。   “没想到陛下已经病的这么重了,难道景枫真的有问题?可是那些药材明明没有问题的?”陈阿娇老早就开始怀疑起景枫的身份,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的确认,也知晓他定不是景枫这么简单。便让人留意他,自然留意起给刘启的药方,以及开的药材上面,也找缇萦医女看过,确认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自古帝王看病都是十分的谨慎的,尽管刘启还是比较信任景枫的,他还是让整个太医院去看了药方,在抓药到煎药,以及服用的时候,都有专人看护,专人试药,试药的那些人都没有问题了。而现在刘启竟然会梦中杀人,这实在是有些严重了,陈阿娇见到方才的书简上写着,她果然没有看错,程姬停灵处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被刘启所杀。   “公主,小心!”   茜娘提醒了一下,陈阿娇略微的一动,手竟是被刺破了,血便留了出来。   “对了,本宫想到了,原是这么回事!”   陈阿娇顿觉豁然来朗,她一直在想着景枫若是下毒的话,该如何去下毒,她不可能在药材上面下毒了,而且他也不住在皇宫之中。现在总算是让她想到了。   “公主,你怎么了?”   茜娘和沁荷两人还不知道陈阿娇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见她带着笑容,陈阿娇此时已经站起身子来,对着茜娘和沁荷说道:“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长乐宫,去和阿母汇合了,对了淮南王刘安和刘陵的事情如何?”   陈季须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一下陈阿娇,让她务必确保刘陵的安全,尽管陈阿娇满心的不愿意,不过碍于陈季须的请求,她还是答应,而且淮南王那么多的兵力也是陈阿娇想要的了。   “如今都在天牢,此事乃是张汤张大人主审,公主你看……”   陈阿娇与张汤私交甚好,几乎整个大汉都知道,所以茜娘这话没有说完,陈阿娇便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陈阿娇却是摇头:“此事不能让他出面,想必刘彻肯定是盯紧了他,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当务之急是处理刘娉的事情,王信还没有动手吗?”陈阿娇再次询问道。   如今刘非已经废了,程姬已经死了,目前的一切都对王夫人利好,而贾皇后一直不发力,看来陈阿娇她只有自己去行动了,不然刘彻这太子之位是越做越安稳,她必须在她去梁国之前,将刘彻从太子之位拉下来才是。   “言说是今晚动手,公主我们的人还请你示下!”   “曹襄不能死,事情要闹大,越大越好。”   陈阿娇的指示就是这个,她现在必须要给王夫人等人找些麻烦。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看牢南宫公主刘婷,这个女人不能小瞧她。”刘婷的手段陈阿娇之前便见过了,一个可以对自尽亲姐姐动手的人,断然不会和她成为真正的盟友,防人之心不可无。   “诺!”沁荷便走了下去,将陈阿娇的指示带了下去。等到沁荷离去之后,陈阿娇看着已经破了的手,紧皱着眉头。   “终于要到变天的时候!”   如今馆陶公主已经和陈季须离开了长安,去往梁国,而一切的变化都将始于明天。   明天注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近日的长安绝对不会太平。   第129章 如父如子   还没有等到明天,各方面的势力就开始角逐了,其中以王夫人和刘彻两人最为积极了。王夫人在听到程姬身死的消息之后,差点乐得跳起来,对她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她乐得在寝宫之中走了走去,若不是害怕别人误会,她怕都要放生歌唱了。这么多年,汉宫之中就属她和程姬两人斗的最狠。   程姬最是得宠,而她也不差。两人你来我往的斗来斗去的,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程姬竟然就这么轻易死了,而且还不是她出手,王夫人自然是开心不已。   “彻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如今程姬死了,刘非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再也不会有人和你抢了,这下子总算是放心了。”自从刘彻成为太子之后,王夫人是天天的担心,毕竟有栗姬之事在前,刘荣被废在后。她害怕自己重蹈栗姬之事,心里便十分的担心起来,现在程姬死了,一切都平静。   “母妃,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虽说这栗姬已经死了,可是贾如意还活着,她如今位列皇后之位,一直想扶持她的两个儿子,儿臣是害怕……”刘启一脸的担心,虽说贾如意没有程姬的段位高,不过人家现在到底还是皇后。   “贾如意也只是得了一个便宜吧,那皇后之位早晚都是本宫的,彻儿你无需担心,本宫自有主意。”王娡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便唤来瑾儿,对着她说道:“今日你将平阳公主唤道宫中来,就言说本宫与她有话要说。”王娡说完话,便看了刘彻一眼,刘彻立马就心领神会了,对着王娡便说道:“母妃,儿臣这就去知会舅舅。”   没过多久,田蚡就得了命令,趁着平阳公主刘娉入宫的这段时间,去往汝阴侯府上。当田蚡到了汝阴侯府上的时候,便看到夏侯颇,此时的夏侯颇还坐在家里,与家里的婢女调笑。对于夏侯颇来说,平阳公主入宫,这可是他偷腥的最好时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当田蚡来的时候,夏侯颇便十分的紧张,忙上前作揖道:“不知舅父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舅父见谅。”夏侯颇便示意让那婢女退下。   田蚡自然也看到了刚才夏侯颇与那婢女的一幕,心里对夏侯颇自然是十分的不喜,只是今日他来可不是为了此人,而是为了曹襄而来了。   “襄儿可在府上?”   田蚡来了,便直接开口,说要见曹襄了。夏侯颇也没有多想,便说道:“在家里,正在后院玩耍的,怎么舅父想要见襄儿吗?”夏侯颇朝着田蚡一笑,要说起曹襄,本来他尚了公主,曹襄本是平阳侯府的人,理应不应该代入汝阴侯府,可惜的是,这平阳公主刘娉爱子情深,加上曹襄本就年幼,也就带了过来。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随着和曹襄在一起相处,他也多少感觉到一些为父之道,简单的来说,夏侯颇并不讨厌曹襄,反而有点儿喜欢他。   “襄儿,来,快点过来,看看谁过来了,快点出来见过舅公。”夏侯颇此时对田蚡一点儿戒心都没有,便将他领到了后院之中,还示意正在和乳母一起玩耍的曹襄走过来,曹襄看到夏侯颇来了,便也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夏侯颇一下子就抱起了曹襄,“襄儿,今日可不能一直都在玩耍,可做了功课,待会儿你阿母回来,若是没有做的话?”夏侯颇威胁的说道,而曹襄则是歪着脑袋,摇了摇小手,对着夏侯颇的耳边说道:“不,不要告诉阿母好不好?襄儿马上就去做。一定在阿母回来之前做好。”说着曹襄便要下来。   “来,来给舅公抱抱。”这个时候的田蚡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抱曹襄,夏侯颇也没有多想,就将曹襄递给了田蚡。   “好孩子,真的是好孩子,只是你不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说着田蚡便伸手去,掐住了曹襄的脖子,曹襄断绝气短,呼吸便的急促起来,之后他便看向夏侯颇。夏侯颇也看到田蚡的动作。   “田大人,你怎么这样,快点放开襄儿。”   夏侯颇平日里虽然极为的爱好美色,又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但是不代表他一点儿良知都没有。曹时早逝,平阳公主刘娉嫁给他的时候,曹襄才一岁不到,可以说曹襄也是被他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在汝阴侯府,田蚡竟然要掐死曹襄。   他见田蚡始终不放手,便冲上前去:“放开襄儿,你快点给我放开襄儿。”这里是汝阴侯府,夏侯颇一声令下,自然就有侍卫赶来,夏侯颇出手便将曹襄给救下了。而田蚡望了夏侯颇一脸:“你分明就是在找死,来人了,便那孩子给我杀了,绝对不能留下活口。”说着便有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对夏侯颇出手。   汝阴侯府的其他侍卫也与这些杀手大战起来,夏侯颇抱着孩子就朝外间走去,可是他没有机会了,田蚡已经将路给拦住了,不让他离去。曹襄一直被夏侯颇被抱着,“田蚡,你可知晓曹襄乃是平阳公主和平阳侯的儿子,你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难道你就不害怕陛下知道,怪罪于你吗?”   夏侯颇站在拿出,他手里还握着长剑,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拿起剑来,夏侯颇将曹襄放下了,让他站在身后,他自己则是以身护住曹襄。   “亚父,襄儿怕怕。”   “不要怕,有亚父在,以前亚父不是告诉过你吗?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看好了。今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今天夏侯颇再次给曹襄说起这种话,以前他在曹襄面前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只不过是和曹襄说说笑笑的而已,从未当真,就连刘娉也经常嘲弄着他。他也知晓这府上的下人多半都在背后讥笑他。   可是不同的是,这一次夏侯颇再次教育了曹襄,而且是以身作则。   “夏侯爷,今日你若是将曹襄交出来,老夫饶你不死,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逍遥驸马,若是你执意抵抗的话,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田蚡身后的杀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他们每个人都手执长剑,夏侯颇看着这些人,他可是大汉开国元老夏侯婴的后人,身上到底还是流血祖辈的血。   “呵呵,田大人当真是说笑,你不要忘记了,这乃是我汝阴侯府,岂容你来撒野,今日若是田大人就此收手,本侯既往不咎,若是执意如此的话,休怪本侯翻脸无情。”夏侯颇从未这样对人说话过,一直以来他都是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一个人,可是今日他不想自己表现出来。因为曹襄在看着他,他一直都是曹襄崇拜的对象,一直都被曹襄认为十分的了不起。   当夏侯颇回头再看曹襄的时候,果然他一直拍着小手,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面对如此期望的眼神,夏侯颇自然决定死扛了。   “夏侯爷没想到还挺硬气了,来人,给我杀!”   田蚡已经得到了王夫人和刘彻的命令了,那就是一定要将曹襄给杀死,而且还要毁尸灭迹。先前他们以为支开刘娉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个一直软弱无能的夏侯颇竟然还成了拦路虎。   那些人也不管夏侯颇的身份,便开始砍杀起来,夏侯颇一把就抱住了曹襄,朝外间冲去,他右手执剑,开始砍杀。田蚡也是第一次见到夏侯颇出手,没想到此人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出手好不拖泥带水,相当之厉害,让所有的人都诧异不已,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夏侯颇最终还是被人所重伤。   “襄儿跑啊,不要回头跑,不要回头,快点跑!”   夏侯颇看着那些人已经追上去,便放下曹襄,让他跑,而他自己则是留下来阻拦这些人,拖时间,曹襄听到那话,自然也就拔腿外跑跑,眼里已经流出泪水,还一个劲在喊亚父,亚父之类的。最终夏侯颇被人众人刺死在汝阴侯府。   史载,汝阴侯夏侯颇与父之妾私通,自杀而死,国除。而现在夏侯颇确实是死了,可是确实为了救他的干儿子——曹襄,作为一个男人死去,也许他不是一个好男人,花心好色,但是在此时此刻,他是一个好父亲,为了自己的义子。甘愿舍命,夏侯颇也算是死得其所。且说这曹襄一路狂跑,马上就要被田蚡等人给追上去了。突然一阵风过,一男子抱起曹襄便走,速度之快,让田蚡等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田大人,人已经走光,我们该怎么办才好?田大人?”   侍卫马上曹襄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而田蚡看到这一幕自然也就傻眼,就说道:“火速写信给王夫人和太子,就说有外人插手此事。”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等到平阳公主从宫里回来,看到一片狼藉的汝阴侯府,她当即就傻眼了。   “驸马,驸马,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娉看到了夏侯颇的尸身,他浑身都是血,躺在地上,她走上前去,扶起夏侯颇,没想到的是夏侯颇竟然还没有死绝,还有一丝尚存。   “公主,襄儿,襄儿,田蚡要杀他,襄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便滑落下来,还是死绝了,刘娉看了一下四周,才意识到没有曹襄的身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便站起身子来。   “襄儿,襄儿……”   没有人回应她,曹襄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她怕极了。又想到今日王夫人召她入宫,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刘娉此时的心里是万分的悲痛,夏侯颇死了,她的第二个驸马,而且她的儿子也是生死未卜。刘娉搂着夏侯颇,虽然她一点儿都不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对她一点儿都不好,可是此时此刻的刘娉还是为了落泪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夏侯颇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作为父亲他是成功。刘娉不知道夏侯颇和曹襄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看到夏侯颇以命相博,这已经足够了。   “驸马你很好,非常的好,本宫没有后悔嫁给你,你是一个汉子,是大汉男子,本宫以你为荣。”刘娉伸出手去,将夏侯颇的眼睛给合上了。   她望着这一屋子的尸体,这些都是汝阴侯府上的侍卫,全部都被杀死了,就连着府上的下人也被统统的杀死了。唯一活下来的之后随刘娉一起入宫的侍女蓉儿。   “公主,公主,全部都死了,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如此的大胆,公主是不是要入宫面见皇上,告诉王夫人和太子,他们肯定会为公主主持公道的。”   蓉儿的眼睛都已经红了,她一家四口,除了她全部都死在这里了,望着一屋子的血,她的眼泪钟云忍不住的落下来,望着这满室的尸体,她也不知所错。   “不,不,母妃已经彻底放弃本宫了,驸马方才已经言说了,这乃是田蚡所为。田蚡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定是母妃和太子授意了。我的好母妃和好弟弟了,哈哈哈!”刘娉仰天苦笑,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那公主,怎么办?如今驸马死了,小侯爷也不见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大的惨案发生了,定是可以轰动整个长安城的了。   “怎么办?自然要打扮特办了,既然母妃和太子对本宫无情,休怪本宫对他们无义。如今驸马死了。襄儿怕也活不成了,本宫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既是如此的话,那就鱼死网破吧。”刘娉站起了身子,一下子便擦干了眼睛,望着满屋子的尸体,对着蓉儿说道:“快点收拾一下,不能让大家都这样躺着,早点入土为安吧。”   刘娉站起身子,看了一下满屋子的狼藉了,她苦笑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的一天,当初她为让刘彻登上太子之位,也是处心积虑。可是没想到如今刘彻已经成为了太子,竟然对他是这般,她如何能忍,既然无法再忍的话,那只好这样了。   汉宫之中,当田蚡将曹襄没有被杀死的消息告诉王夫人的时候,自然是惹怒了王夫人了。   “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不到五岁的乳娃娃,你们竟然都让他跑了,一群饭桶,到底是何人所带走了他?”王夫人非常失望的看着田蚡。她知晓田蚡办事情素来都是谨慎的,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让他给办砸了。而且还被人给带走了。   “没有看清楚,主要是那人实在是太快了,抱了孩子就走了。我们的人反应过来,那个孩子就已经走远,所以……”田蚡不敢在继续往下说了,因为他看到王夫人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对于他这个妹妹,他还是十分的了解的,绝对是一个狠角色,这一次他将此事办砸了,心里就十分的惶恐。   “本宫的好哥哥,这是你回答本宫的话吗?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这是你的玩笑话吗?”王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田蚡,田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确实是太快了!”   最终田蚡还是怯怯的说了一声了,王夫人自然还是十分的生气了。而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刘彻此时方才开口说道:“母妃既然如此,你苛责舅舅也于事无补,舅舅我且问你,你可曾派人去追?”刘彻倒是显得冷静的许多,便问起田蚡,而此时的田蚡则是点了点头道:“已经派人去追了,还没有得到反馈,只是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的人……”田蚡此时不敢在夸下海口了,毕竟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敢在说什么。   “那汝阴侯府,你们可曾处理,这件事情平阳公主不曾知道吧?”刘彻先前就让田蚡做的干净利落一些,不要让人知道这乃是他们所授意。而当他问起这话的时候,田蚡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浑身都在冒冷汗,因为他忘记了。因为曹襄没有被杀死,神秘人的出现一下子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最后竟然忘记了。   “舅舅,你该不会没有处理吧?此事竟让平阳公主知道了吧。”刘彻的眼神十分的可怕,他直直的盯着田蚡,企图从田蚡的眼里看出来什么了。   田蚡抬头自然就看到刘彻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刘彻拔剑的手上,终究不敢说实话,就对刘彻说道:“太子,自然已经处理好了,平阳公主不会知道的,你放心便好。”   他想了想,这夏侯颇府上的人全部都死了,就算刘娉回去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到时候他在来一个栽赃嫁祸给别人了,自然可以将此事推的干干净净了。可是田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夏侯颇竟然没有死绝了,他最后时刻还是将真相告诉了刘娉了。   “哦,既是这样,这也是无伤大雅了,既然曹襄被人所劫持的话,母妃也无需担心,父皇和太后素来都是赏罚分明的人?若是姐姐犯错了,也不会连累到我的,再说以父皇的性格,姐姐的事情断然不会被捅出去的,即便民间有这样的言论也会被打压了。还请母妃不要这般苛责舅舅,此事舅舅已经做的很好了。”   刘彻素来都是一个会做人的人,此刻他正在给田蚡求情了。他和王夫人这一对母子唱双簧素来都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果然田蚡此时对刘彻那是感恩戴德了,一副我可以为你去死的模样了,朝着刘彻拜了又拜。   “也是,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先这样了,只是大兄以后做事情一定要想到万全之策,还有尽快将那人给本宫找出来,本宫真的是好奇了,那人究竟是何人?”   王夫人实在想不到此事到底还有何人知晓,她可以想到的人,表示堂邑侯府和陈阿娇,以及贾皇后的人。可是如今馆陶公主已经去往梁国了,陈阿娇被困在汉宫之中,贾皇后到底有几斤几两,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诺!”   田蚡此时在擦汗离开了东宫,一个人踉跄的回到家中了,只是田蚡自从回到家里之后,便噩梦连连,夜不能寐,久而久之,竟是卧床不起,整个长安的大夫都看过了,甚至宫里的太医也瞧过了,他的病还是时好时坏的,总是好不了。当然有关于田蚡的事情还是容后再说吧。   且说王夫人和刘彻两人从田蚡的口中得知刺杀曹襄的活动失败之后,说不忧心那是假的,刘彻还是很在乎这件事情的。   “你舅舅现在办事越来越差了,哎……”王夫人见田蚡已经退下了,便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声了。   “是啊,这一次如此简单的事情他竟然还能够办成这样,当真是让我寒心了。不过好在如今皇姐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先前我便已经打听了,皇姐与曹襄感情特别的好,若是让她知晓是我们派人要去杀曹襄,她就怕……”刘彻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些天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王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皇姐也真是的,怎么就想不通呢?那曹襄又不是她的亲子。上次本宫与她言说,让她赶紧将曹襄给杀死了,连后事都给她准备好了,她突然母爱泛滥,竟是舍不得下手了。既然如此只好本宫出手了。本宫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她好……”王夫人再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娉儿还是太小了,不懂事了。她也不想想若是那孩子长大了,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当初我们抱走这孩子的时候,可是杀了他的父母。而你姐姐就算是她的杀父母的仇人,这……”   刘彻和王夫人两人还在这里议论着,而此时陈阿娇也得到了消息了。   “什么,不是我们的人?”   陈阿娇以为劫走曹襄的人是他们的人,而手下的人回报,等到她们要出手相救的时候,突然有一黑衣人就如风一般,一下子抱起曹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恩,回公主确实不是我们的人,而且我们的人也没有跟上去了,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乐,还请公主下一步示下?”沁荷将刚才从外间得知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希望陈阿娇可以尽快给出指示,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等着的。   “容本宫想一想,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了。直到三日后,九重天中,陈阿娇终于被获准离开汉宫之中,回到堂邑侯府。不过只有一天的时间,等办完了事情,她还是要回到汉宫之中的。   “公主,那人便是她!”   段宏将调查到的事情给了陈阿娇,陈阿娇看着纸上的名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原来竟是她,看来她真的是恨极了刘娉。”   抢走曹襄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刘娉的亲妹妹,太子刘彻的二姐,现在的南宫公主——刘婷了。刘婷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讲啊刘娉栽在脚底下,那样感觉才叫爽。所以她是最不想曹襄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去死了,于是她派出了高手将曹襄给弄回来,好到时候打脸刘娉。   “是的,是南宫公主,我们的人已经找到曹襄的藏身之处,不知公主……”   陈阿娇朝着段宏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不要再说了。   “将这个消息想办法递给刘娉,我想她比我们更着急见到曹襄,若是刘娉知晓了,定是会去找刘婷,到时候我们自然有好戏看了。”陈阿娇将手中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今天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而且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诺!”   段宏听了陈阿娇的话之后,便离开了,之后没多久姬染也赶到了九重天,陈阿娇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姬染,再次见到姬染顿觉一股熟悉感。   “公主,为何这般看我?我已经帮公主推算过命盘,天子十二宫,马上就要归位了,公主大可放心便好了。你的运势十分的好。”姬染一点儿都没有夸张的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命盘。   “今日本宫找你前来,自然不是来听你算卦的,本宫只想知道,裴慕寒现在在何方?姬染你应该很清楚吧,而且本宫也想知晓的是,逍遥子庄不疑到底是何人?还有他的那个徒弟倪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可以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上次在汉宫之中调查程姬死因的时候,陈阿娇可是亲眼所见倪诺的神奇之处,他竟然真的看到了,知晓在程姬被害之前,薄美人去过了,而且庄不疑上次在歌舞坊出手,将整个歌舞坊的人都催眠了,这样的能力不是常人所能及。   “若是公主想见裴慕寒。在下自当引荐就是的,此时在下已经答应过他,若是公主不同意他的要求,不会告知公主他在何方。至于公主所说的逍遥子庄不疑和他的徒弟——倪诺。这两人姬染确实是知晓一点点。其实逍遥子上次在歌舞坊上所使用的庄周梦蝶。这乃道家的集大成者——庄子的拿手好戏。庄周梦蝶,自然在乎于一个梦字,最高境界就是让人不知身在梦中,很多人会将在睡梦中发生的事情为现实,一辈子都不愿意醒来。这也是庄周梦蝶的可怕之处。至于你言说的倪诺可以看到过去,那是秋水为神,他借助媒介,看透了过去。至于如何操作,在下不知。不过不管怎么说,庄周梦蝶和秋水为神,都是道家顶级高手才可以实施的厉害术法。”   姬染说完话之后,又停顿了一会儿,似乎还有话要说,陈阿娇也看出来了。   “公子似乎还有话要说,而且本宫之母,似乎也认识逍遥子,而本宫看来,逍遥子也不过年长本宫几岁而已,这其中……”陈阿娇真的看出了馆陶公主对逍遥子的不屑,而逍遥子似乎对馆陶公主也无甚好感。   “公主,你以为逍遥子今年多少岁?”   姬染十分好奇的问道。   “不过弱冠之年罢了。”   陈阿娇曾在汉宫之中仔细观察了一下逍遥子的长相,发现此人十分的年轻,看起来真的不过弱冠之年,而且还可能更小,她还往大的年纪上猜去了。   “哈哈。那公主你真的是大错特错,据我所知,逍遥子至少已是百年身了,至于他到底有多大,这我也不清楚。道家讲究养生,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虽未能达到长生不老之术,但是延年益寿,还是可以做到的。这逍遥子便是很好的例子。”姬染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逍遥子的事情告知了陈阿娇。   陈阿娇才惊觉生气了,在大唐的时候,陈阿娇并不推崇道家,她十分推崇佛教,可惜的是大汉还没有。此番听到道家如此的玄妙,陈阿娇便也记在心上了。对于长生不死,陈阿娇从来都知道那是不现实的。当初一代帝王秦始皇也曾经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后来很多帝君都在寻求,只因他们看不透而已。远在上一世的时候,她便已经看破生死了。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是李治的皇后,那一次他们去泰山游玩了,自古帝王敢于登泰山的,也只有她和李治而已。主要是泰山之巅,就代表的尽头,很多帝王害怕走到尽头,不敢登顶,只在山下仰望了。   “皇后,你看,也只有你我两人,才敢于登顶泰山!”那个时候的李治意气奋发,一派帝王之气。而她则是如普通的女子一样,歪靠在李治的怀中。   “是啊,历代帝君都不敢登顶泰山,只能仰望,而今日你我就站在他们仰望的位置,我大唐定会国运昌盛,泽被后世。”那个时候她是李治的皇后,李治在世的时候,她从未想过称皇了,只因那男子是她所爱,她会拥着她,爱护她。然而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李治终究离她远去。   “媚娘,朕,朕想在看看你……”   那个时候的李治已经生命垂危,他伸出手来,他是那么的瘦弱,全身都是皮包骨头,这主要和他后期因为生病吃不下任何饭有关。他的手有老茧,那是少时骑马练剑的时候留下来的,摸着她的脸。此时的她已经不在年轻了。   “媚娘,你可知晓,其他帝王都爱慕年轻美貌的女子,可是朕不是,朕反而爱你年老的模样,朕多想在多看你一眼,在陪你一阵子。媚娘你真美,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美的女子了,今生得遇媚娘,朕死而无憾!”李治坐起了身子,捧着她的脸,她落泪了,眼泪一滴滴的滴在李治的手上。   “媚娘,不要哭啊,哭花了脸就不好看,媚娘你要好好的,朕,朕,朕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手滑落了,垂落下去了。   “陛下,陛下……”   世人都言说她乃是一个蛇蝎的妇人,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可是谁人知晓,她对李治也是真心的,与他相伴多载,还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她如何不爱了。   只是后人永远都不会知晓,李治死后,她就已经看透生死了,人生短短数十载,为何要活的那么的累,有些事情要做就做吧,她不管,这是非功过还是让后人去言说吧,她树立了无字碑。   而现在她魂穿大汉,她要实现她一代女帝的构想,而且她也在行动,而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并非她所求。人活一辈子,活出来一个模样便好,而不是非要去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   “公主,公主……”   姬染见陈阿娇一直在想,还以为她也想追求昌盛不了之术呢?他还在想如何去规劝陈阿娇来着。   “无事,谢谢姬染公子了,只是如今我阿母去了梁国。大兄也不在了,你帮我约见一下裴慕寒吧,他的要求本宫答应了,本宫三天之后与他相见。”   陈阿娇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是馆陶公主既然已经去了梁国了,那么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而她也要在长安这边布置好一切,到时候配合馆陶公主起兵谋反。   “诺!”   之后,陈阿娇便带着茜娘和沁荷两人一同入宫去了,等到她到长乐宫的时候,便见到平阳公主刘娉和南宫公主刘婷,以及王夫人等人,都是一些后妃,贾皇后和薄美人也在。陈阿娇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所有的人都是十分的严肃,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似的。   “阿娇,你回来了,过来坐吧。”   窦太后见陈阿娇已经回来了,便赶忙招手她过去坐,而此时陈阿娇也就过去了。众人见到陈阿娇来了,也只是望了她一眼,继而再次沉默不语。   “哦,你们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哀家一直听着的。”窦太后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言说让这些人继续说下去,而其他的人都看着窦太后,不敢在说什么。   “皇祖母事情就是那样,娉儿句句属实,如今驸马惨死,我儿也生死未卜,还请太后主持公道,太后……”说着刘娉便朝着窦太后叩头。这还是陈阿娇第一次见到刘娉如此虔诚的叩头了。   后来她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事情,其实事情也不复杂,刘娉最终还是决定将田蚡给告发了,她之前也去找过田蚡,想要要回曹襄。这主要是她派人四下打探,也没有发现曹襄的尸体,便抱有一线生机,去求田蚡放了曹襄。可惜的是田蚡一直避而不见,最终刘娉忍无可忍,就将他告发到窦太后的面前。   现在的刘娉什么都不顾了,她就是想要回孩子这么简单,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然后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这个要求其实一点儿都不过分不是吗?   “娉儿,你说的这些当真属实?”   对于刘娉那点破事,没有人比窦太后还要清楚了,窦太后已经在后宫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管而已。比如先前刘娉假怀孕的事情,后来生子,这些她都是清清楚楚的。   “当然,皇祖母可以去查证,如今驸马已经死了,汝阴侯府的侍卫家丁悉数被杀,还请太后为我主持公道!”刘娉已经带着哭腔来说话了,语带哽咽。   “王夫人此事你怎么看?”   窦太后并没有言说什么。而是直接去问王夫人,王夫人先前一直都在想到底如何处理此事。现在她才知晓,原来田蚡根本就没有处理好事情,还是让刘娉知晓。   “此事臣妾不知,还请太后明察,大兄,大兄没有理由去做,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吧,娉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王夫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看着刘娉。   刘娉这才抬起头,她正要反驳,刘彻突然从外间走了进来,笑道:“自然是皇姐弄错了,皇姐你难道忘记了,明明就是驸马与府上的下人通,奸,被你发现了,驸马害怕东窗事发,被处死,只好自己自裁了。皇姐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刘彻已经走到了刘娉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望着她。   其他人也都看着刘彻,刘彻来的突然,但是因他是太子,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刘娉自然想要反驳了,她猛地抬起头,就要反驳起刘彻,对刘彻说道:“我,我……”   突然刘彻伸手一只手来,他手上还拿着东西,那东西刘娉自然是认得,是曹襄身上才有的东西,是她亲手绣的荷包,也就是说曹襄此刻就在刘彻的手上。   “皇姐,你怎么又忘了,难道不是驸马夏侯颇与人奸,被你发现了,他是自杀的,皇姐这一次你可是要记住了,驸马真的是自杀的不是吗?”刘彻再次提醒了一下刘娉。刘娉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曹襄在他的手上,若是她不这么说的话,曹襄肯定是没命了。刘彻的手法十分的巧妙,他手上的东西正好只能让刘娉一个人看见了,陈阿娇等人看到只是刘彻蹲在刘娉的面前,安慰着她,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   “皇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很伤心,但是伤心总是难免了,夏侯颇本就是那样的人,当初你要选他的时候,我与母妃便一直反对,现在他死了也好,皇姐你还年轻,父皇和母妃定会为你再择一门好亲事的,皇姐无需担心才是。”刘彻再次安慰刘娉道,而此时的刘娉则是抬起头,看向刘彻,刘彻一下子便将手牢牢地攥紧了,朝着她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意思已经十分的明白了,刘婷自己也十分的清楚,到底会发生何事了。   “娉儿,彻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娉并没有回答,刘彻便站出来帮她说道:“皇祖母,皇姐不好说吧,这自然是真的,当初还是皇姐去舅舅府上哭诉,舅舅脾气本就是冲动,一怒之下,便给皇姐出气,没想到夏侯颇竟然不经吓,自杀了。哎……”刘彻再次长叹了一口气,表示出惋惜和不忿。   “娉儿,你跟哀家说,彻儿方才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窦太后并没有去管刘彻说道额话,而是直接开问了刘娉,刘娉听到这些话,刘彻一直都盯着她,最终她十分无奈的望向了刘娉,叹气道:“是的,回太后,驸马确实是与人奸,被我发现,然后我去求舅舅,他害怕的自杀了。”最终刘娉还是屈从了刘彻的话。她这话刚刚落音,一旁的贾如意便开口道:“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会儿又是这么一个说话,这也太儿戏了吧。”   贾如意这很明显就是找茬,她可是一心想要扳倒王夫人和刘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我,我,我……”   第130章 相爱相杀   面对贾如意的质问,刘娉又抬头看向刘彻,她记得那个,荷包是她留给曹襄的。在入宫之前她特意将荷包给了曹襄。后来检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荷包了。此番在刘彻的手上,多半曹襄也是在刘彻的手上。   “是我记错了,我只是埋怨舅舅在汝阴侯府上大开杀戒,杀死了那些无辜的下人罢了。驸马确实是自杀的,他确实是畏罪自杀而死。”最终刘娉还是屈服在刘彻的威逼之下,承认了夏侯颇是自杀的。而贾如意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也苦于没有证据,也就不好再追究下去了,便笑道:“那平阳公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田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也是为了你出气,才大开杀戒,这虽说做的有些过分了,不过府上的下人不过是奴仆而已,你若是想让他们死,他们岂能活着。再说这府上的下人难道都是瞎眼不成,定是早就知晓夏侯颇与那人奸,不告诉你罢了。这样的下人你要他们何用,以我之见,还是不如打杀。”   贾如意随口这么一说,便对着平阳公主笑。可是刘娉此时的心情还是十分的沉重,她一直埋着头不说话。而窦太后在听刘娉说这些话之后,便懒洋洋的说道:“既是如此,这也是你的家事,哀家也不好插手,娉儿你先退下吧。你们也都退下吧,哀家还有些话要与阿娇单独说说。”   窦太后现在是一脸的疲态,就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了,就留下陈阿娇一人。   “素锦和你素心两人也先去吧,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启儿来了也是一样。”窦太后打发走了所有的人,就将陈阿娇一人留下了。   同时刘娉也跟王夫人还有刘彻一起回到了寝宫之中了,一路上王夫人都是面带笑意了,刘彻也是一脸的笑意,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将刘娉夹击在一起,到了寝宫之中。   “这里面没有你们的事情,全部都给本宫下去吧,瑾儿你去给本宫好生守着,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王夫人立马就打发走所有的人,于是偌大的寝宫之中只有刘娉和刘彻和王夫人等三人在一起。   “啪!”   见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王夫人一巴掌就甩在了刘娉的脸上,刘娉一下子就被摔倒在地,捂住了脸,嘴角已经流出血来了。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王夫人。   “还看,你信不信本宫这就砍了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可知晓,今日若不是彻儿机智,本宫就要被你害死,彻儿的太子之位定是保不住了。”王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的脸色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而刘娉见到她如此的说话,捂住脸,方才王夫人下手十分的重,如今她的脸已经红肿起来了。   “母妃,母妃,襄儿在你们手上对不对,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一定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今天我不是已经配合小弟了吗?你就把襄儿还给我吧。母妃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刘娉说着就跪倒在地,抱住了王夫人的腿,苦苦的哀求王夫人了。   王夫人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去,掐住了刘娉的脖子,对着她一笑,说道:“娉儿,本宫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个孩子留不得,留不得就是留不得,你怎么一点儿记性都不涨,你竟然还在为那个孩子求情,你这是在找死不成。”王夫人说着一脚便踢开了刘娉,好似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母妃,襄儿……”   “皇姐,你为何这般执迷不悟呢?曹襄又不是你的亲子,若是他活着,将来知晓他的父母是因你而死,你猜他会怎么办?你不要太天真了。”刘彻已经来到了王娡的面前,笑着望着刘娉。   王夫人背过身去,对着刘彻便说道:“你二姐呢?她怎么还不来?”   “已经让人去请了,约摸着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   刘彻手里还紧紧地捏着曹襄的荷包,他现在最气愤的那个人不是平阳公主王夫人,而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南宫公主刘婷。若不是风木寒出手,还不知道他这位一直温婉的二姐,竟然是如此阴毒的角色了。   果然没有多久,刘婷就来到了寝宫之中,她还不知道曹襄已经被人给劫持走了,而且劫持走的对象竟然就是刘彻。她以为她的计划没有被任何人所知,可惜一切都已经被刘彻所知晓了。   “母妃,小弟,不知今日宣我入宫到底有何要事?前几日我还和驸马言说,要入宫瞧瞧母妃呢?怎么了,这是,姐姐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刘婷瞧着刘娉已经红肿的脸,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她的心里还暗暗的欢喜了一下,之后便一直看着刘娉。一直以来她就是想要看到刘婷这个样子。   “婷儿,你可知晓曹襄现在在何处?”   王夫人见到刘婷已经来了,也不拐弯抹角的发问了,而是直接开问,询问其刘婷的话。   “曹襄,母妃,这我如何得知,曹襄不是一直都和姐姐在一起吗?我又怎么知晓,莫不是姐姐冤枉的我吧,这……”刘婷有些生气的说道,说完还死死的瞪了刘娉一脸,还装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啪!”   王夫人再次出手,一巴掌就扫在刘婷的脸上。刘婷刚才还在看刘娉,丝毫没有想到王夫人会出手打她,她便诧异的望向王夫人。   “母妃,你为何打我?我,我,我……”   “啪!”   又是一巴掌王夫人打了过去,她本要说话,刘彻就将一把剑甩在刘婷的面前,对着她便说道:“我的好二姐,你做过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在复述一遍吗?我们已经找到曹襄了,是你派人救走了曹襄是不是?没想到叛徒竟然是你?你真的是找死,既然你如此找死,那么我便成全你!”   说着刘彻就举起剑来,想要将刘婷给砍杀。刘婷见事情已经败露了,也不准备继续伪装下去,她看向刘彻,对着刘彻便笑道:“哈哈,原来你们已经知道,既然都已经知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隐瞒你们的必要了,太子,你现在还真的不能杀了我,若是杀了我,你这太子之位怕就做不成了!”   刘婷比起刘娉可是要强的多,她伸出手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刘彻。   “你,你,你竟敢如此,你,我要杀了你!”   刘彻看了信之后,就要举起剑要砍杀刘婷,而刘婷却笑的越发的快乐了,她一直都看着刘彻,一直都在哈哈的大笑起来,整个人都笑的十分的灿烂。   “那你杀啊,刘彻今日你若不杀我,你就不是男人,可是你敢杀了我吗?在我刘婷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条可怜虫而已。还有你王夫人,我的好母妃,刘婉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晓吗?还有我的好姐姐刘娉。今日你可是瞧清楚,母妃她不爱我们,她只爱太子了。你我都是她的棋子罢了。”   刘婷站了起来,她的脚手受过伤,走起路来了一拐一拐的,十分的艰难。可是她依旧坚持的走到了王夫人的面前,朝着她笑。   “母妃,你可为何我会变成今日这般,这一切都拜你所赐罢了。”刘婷一点儿都不害怕王夫人,她一把就抓起王夫人的手,对着她笑道:“你不是想要打我吗?你打啊,你不是想要杀我吗?那你杀啊。怎么不敢了,哈哈。我的好母妃,你若是不敢的话,那我可就要走了。”   说着刘婷一下子就甩开了王夫人的手,转身离去,刘彻和王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望着她一拐一拐的走出寝宫,竟然不敢出手去拦她。   “这,怎么会有,母妃,她怎么会有?”   刘彻将书信递给了王夫人,王夫人看了之后,也颓然的瘫倒在地了,有些事情是她心里永远的秘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对,是任何人知道,可是现在那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婷儿,是怎么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呢?”王夫人也是一阵诧异了。   方才若不是刘婷拿出东西来了,刘彻和王夫人自然是要好生的对付她,可惜的是后来在关键时候,刘婷竟然拿出东西来了,那就不同了,刘婷一出手,将本该处于劣势的她,一下子就反转了。   “不知,我也不知晓,没想到二姐原来一直这么的有心机,这些我竟然都不知道。”刘彻现在终于觉得以前是小瞧刘婷了,一直以来刘婷都是那种温善的女子,可惜的是从现在看来,刘婷竟是他的三位姐姐中最不好对付的人,今日竟然反将了她一军。   “不行,婷儿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她宣扬出去,如今金俗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了,若是连她……”王夫人从来没有想过,给她最大威胁的人,竟然不是贾如意和程姬等人,竟是她的女儿们了。金俗如今已经知道刘婉被杀的真相,而刘婷还知道那么多有关于她和刘彻的秘密。这都是一个威胁,若是一旦捅了出去,到时候不要说刘彻的太子之位做不成,能不能活着都成为问题。   对于王夫人来说,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她自然不想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功的事情被人给搅黄了,哪怕对方是她的女儿,她也是做不到的了。   “母妃,先不要说!”   刘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就是如今这寝宫之中,不仅仅有他们母子,还有一个刘娉,方才发生的事情刘娉自然全部都看到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知道刘婷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不然刘彻和王夫人不会如此的紧张。   “娉儿,你先起来了吧。方才母妃打了你,你的脸还疼吗?”王夫人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就变脸了,面带笑容,就去扶刘娉了。之后还伸出手来,十分心疼的说道:“娉儿,你也莫怪母妃,本宫也是恨铁不成钢啊,那曹襄又不是你的亲子,留着将来也是祸害了。你还年轻不懂事,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先起来吧。”王夫人就去扶刘娉。   面对王夫人突如其来的示好,刘娉却表现的十分的警惕,她望向王夫人,却和她保持着距离,一副很害怕王夫人的样子,她的眼神充满了怯意。   “母妃,你把襄儿还给我好不好?”   刘娉试探的问道,她双眼之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王夫人可以将曹襄还给她。可是当她说完之后,一旁的刘彻冷哼了一声:“皇姐,曹襄已经死了,你以后也不要想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那个孩子留不得。”   曹襄最终死于刘彻之手,他不可能让那个孩子活着,孩子活着就是证据,若是刘娉的事情东窗事发的话,到时候影响的不仅仅是刘娉,还有他这个太子。   “什么,你说什么,襄儿死了,怎么可能,你不是说……”   之前刘彻拿着荷包威胁刘娉的时候,刘娉就已经知晓曹襄在他的手上,为了保住曹襄的性命,她才说夏侯颇是因为与人通奸,自杀而死了。   “皇姐,难道你没有挺清楚吗?我说曹襄已经死了,你若是想要孩子,到时候你可以再行出嫁,自己生一个便是,何必去养别人的孩子,而且那孩子长大,肯定还会……”   刘彻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娉就好似得了失心疯一下,将出手了,刘彻的脸上便带着血,被刘娉的指甲划破了。   “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刘彻一把便将刘娉给推开了,而王夫人见状也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刘彻,仔细观察着他的脸。   “彻儿无事吧,娉儿你简直疯了,你看看你把彻儿弄成什么样子了,曹襄是本宫让彻儿杀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冲着本宫来便是。吃里扒外的东西,若是没有本宫,你能成为公主了。今日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出手伤了你的亲弟弟,你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看到刘彻受伤,王夫人是心疼不已,一边去查看刘彻的伤势,一边便训斥起刘娉来。   刘娉见到这一幕,突然一脸的苦笑,她现在竟然哭都哭不出来了,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寻找曹襄,为了她不惜告到窦太后面前,为的就是找到曹襄。原本刘彻将荷包带到她的面前,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抱有一线生机了,那就是曹襄至少还活着,只要人还活着,她就有希望,可是现在呢?   “襄儿死了,你们怎么能这样?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而已,刘彻你怎么下得了手的,你怎么这么的狠?”刘娉望着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突然直接觉得好陌生,那就是刘彻已经便了,便的让人感觉到陌生来。   王夫人和刘彻两人都没有回答她,王夫人还在小心的处理刘彻的伤口了。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襄儿,我要,我要你们……”   刘娉看到不远处竟然有刘彻的佩剑,当时她没有多想,拔剑出鞘,就朝刘彻刺去,此时此刻,她只想杀死刘彻为曹襄报仇了。没有曹襄,刘娉一时间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母亲算计她,皇弟也是,就连唯一的一个妹妹,竟然也在算计她。她一直都活在众人的算计中。   那剑说时迟那时快,当即便刺了出去,刘彻见到这个剑的时候,手法之快,让所有的人都诧异不已。   “小心!”   刘彻见那剑朝他刺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将王夫人推了出去,王夫人还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就感觉到一阵疼,刘娉刺中了王夫人。   “母妃。母妃,母妃,你没事吧。”刘彻见到王夫人被刺中,便大喊道:“来人快传太医,快点传太医。”之后就抱住了王夫人,然后再次喊道:“将平阳公主被绑了,竟然敢刺杀母妃,大逆不道。”   大汉一直都是以孝治天下,刘娉这种公然杀母的行为了,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了。可是刘娉看着手里的剑,苦笑的望着刘彻。   “太子啊,太子啊,母妃啊,母妃啊,你看看吧,你的彻儿最爱的永远都是他自己了。襄儿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价值。”刘娉扫视了一下,她的手里还握着剑,已经有侍卫进来了,那些侍卫都不敢上前,一则是刘娉现在还是平阳公主,二则是她的手里还握着剑。刘娉茫然四顾的看着。   “阿母,襄儿等你回来哦,你一定要早些回来了,襄儿想吃阿母做的绿豆糕。”   “阿母,阿母。襄儿最乖乖了,你不要生气哦,呜呜……”   “阿母,阿母好香香,襄儿要亲亲……”   ……   永远都不会在听到这样的声音了,曹襄已经死了,而她现在却不能手刃亲人。驸马夏侯颇是为了救曹襄而死,而她竟然连一个好的名声都不能给他。   “驸马,襄儿,我无脸见你们……”   说着刘娉便以衣遮面,拔剑自刎,死在了王夫人的寝宫之中。等到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刘娉已经气绝身亡了,再也救不回来了。而王夫人也因流血过多,陷入了晕迷的状态。   等到刘启赶来的时候,才知道刘娉竟然已经死了,而且王夫人还受伤了,是被刘娉给伤的了,这发生的一起诶你那么的匪夷所思,让刘启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可是还是发生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娉儿去自杀,为何她要杀母,彻儿你快点与朕言说!”   刘启自然是震怒,不说别的,光公主杀母这个名声若是传出去,皇室便无尊严了。   “我也不清楚,父皇方才母妃让儿臣出去,她又要是要和皇姐谈,等儿臣听到响声进去的是,母妃已经被刺了,儿臣就扶住了母妃,唤来太医,最终皇姐便自杀了,其他人的儿臣也不清楚。”刘彻一副我很茫然的样子,好似他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娉儿虽然平日里荒唐了一点,可是断然不会做出杀母之举,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了,朕听说她今日还去长乐宫去和太后哭诉了是不是?她为何哭诉?”   刘启近日来公务缠身,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去关注了,今日因刘娉之死,才去观察她的事情。便开始询问其刘彻。刘彻倒是没有隐瞒,便将夏侯颇通奸一事告诉了刘启。   “竟有此等事情,那夏侯颇当真是荒唐,若是他不死,朕定将他五马分尸。”刘启十分的气愤了,刘娉再怎么不济也是他的女儿,大汉天子的女儿,岂能被热那般的欺辱。   “是啊,听说驸马夏侯颇为了与下人偷情,竟然亲手捂死了曹襄,皇姐一时难过,怕是得了疯病。方才儿臣瞧着皇姐就不正常了,母妃言说劝劝她。儿臣便退了出去,没没想到竟是发生了此等惨状了,早知道方才儿臣不退出就好了。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说着刘彻便跪到地上,递上了刑具,让刘启责罚。   “你先起来吧,你又有何错,你本无错,这一切都是夏侯颇弄出来了。曹襄虽然不是你姐姐的亲子,但是朕也知道,他们母子两人也算是情深。现如今曹襄被害,她得了疯病,唉。可怜你姐姐的一条命,大汉再无汝阴侯!”刘启终究带着气,之后便命人厚葬刘娉了。   而刘彻则是一副孝子的样子,一直都守在王夫人的床边,亲侍汤药,被人所称颂了。   入夜,王夫人寝宫之中,王夫人因为失血过多,始终都没有醒,而刘彻虽然在这里守着,手下的人还是来到寝宫之中与他商议事情。   “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有?”   “回太子,南宫公主十分的警惕,我们安插在南宫侯府的人全部都被她发现,而且被她打杀了,至于金俗县主府,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了,县主府上机关重重,根本就无从下手了。”来人将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刘彻了。刘彻听了之后,又是一阵气愤了。   “哦,竟是如此,继续派人盯着这两处,尤其是金俗县主府,我就不信他们能永远不出来了。金俗县主府到底有什么人?竟然有这么霸道的机关术?”   先前刘彻以为金俗身边有墨家的人,毕竟夏知凡手上有墨家的机关枪了,可是从先前的这些情况来看,却不是这样的,墨家思想讲究兼爱非攻,而金俗县主府的机关不仅仅用于防守,而且还有进攻和御敌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好了,你们继续下去看守吧,还有让你们在路上劫持馆陶公主的事情,你们可否已经安排了?”刘彻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将馆陶公主给放出来了。   这一次馆陶公主离开长安,这最好的一次机会,刘彻岂会放弃这一次机会,但凡得罪过他的人,都要发出代价,上次馆陶公主竟然拔剑,扬言要斩杀他,他如何能忍。   “人手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动手,太子请放心。”   “好,那现在你可以下去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诺!”   终于那人离开了,刘彻回转过身子,看着床上躺着的王夫人,走到了王夫人的面前:“母妃,这一次你不要怪儿臣,儿臣也是逼不得已的,刘娉想要儿臣的命,儿臣只能那样去做,你一定要好起来。”   上次刘娉出手行刺刘彻,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王夫人推出,此时的刘彻心里一点儿内疚的感觉都没有,他只是觉得自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何错之有呢。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便起床了,窦太后邀她一起去看看王夫人。有关于刘娉昨日行刺王夫人的事情,陈阿娇也有所耳闻,顿觉蹊跷。只不过派人去打探了,最终竟是什么事情也没有打探来。   “娉儿虽说平日里性子确实是骄纵了些,可是没想到她竟是会做出这等事情了,倒是苦了王夫人!”   窦太后也是昨晚得知的消息,刚刚得到消息那会儿她竟是一点儿都不相信了,可是后来素锦去瞧过了,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刘娉真的是自杀身亡。   “皇祖母,阿娇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吧,我记得昨日刘娉姐姐离开这里的时候,心情看着还不错,怎么说死就死了,这也太快了吧。”陈阿娇觉得这其中地有蹊跷。   窦太后点了点头,拍了拍阿娇的手,笑道:“阿娇,你真的是越发的长进了,这其中必然是有隐情,只是在汉宫之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弄清楚的,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弄清楚。你且陪哀家去瞧瞧王夫人便是。”窦太后方才告诉了陈阿娇一个法则,那就是在汉宫之中,很多事情无需弄明白。   陈阿娇何尝不知,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定要弄明白此事,等到陈阿娇到了王夫人的寝宫之中,竟然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个人便是风慕宁。君泽秀是陪风慕宁一起来到王夫人的寝宫。刘启也在,自然刘彻也在。却没有看到大月氏国王风慕宁的身影。   窦太后走上前去,刘启和刘彻等人都让出了一条道,让窦太后去走,而如今的窦太后也就上前,开始询问其景枫和缇萦医女了。   “回太后,并无大碍,今晚便可醒来!”   景枫首先开口,之后窦太后便抬头看向缇萦,缇萦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回太后,景先生说的是,确实是无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了,今晚便可醒来。”   “那哀家也就放心了,这一次竟是发生如此的惨事,当真是皇家不幸啊。”窦太后摆手示意其他人全部都下去了,于是整个寝宫之中,就留下了刘彻和刘启连并着陈阿娇等人。   “今日之事,让他过去了,以后谁都不准提了。刘娉也按公主之礼藏了去,只是这样的公主断然不能葬在皇陵之中,另选他地吧。”窦太后这样要求到,之后便看向刘启。   “诺!”   出乎意料的是,刘启竟然没有反对了,要知道刘启上次因为云清然的事情,和窦太后两人冷战许久,没想到这一次刘娉的事情竟然如此的顺利了,由此可见云清然在刘启心目中的地位和刘娉的地位全然不同。也进步说明了,王夫人的地位也不如已经过世的湘夫人。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人,让人怎么说呢?就是活人永远都斗不过死人,尤其是刘启生前是和湘夫人两人最爱的时候被分开,求而不得,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刘启始终对她是不能忘情。   “那就好了,启儿今日你的风疾之症是否好了一点?”   陈阿娇听到窦太后说起刘启的病的时候,就想起了程姬宫中的惨案了,她可是亲眼所见,那些守灵的侍女和宫人全部都被刘启给砍杀了,而事发之后,刘启却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这让陈阿娇想起了三国时期的曹操,曹阿瞒当初也曾梦中杀人,太宗李世民也有这样的先例。不过这些都是史料上记载的,是不死真的还有待于考虑。   “已经好多了,方才还让缇萦医女瞧了一下,她也言说好多了,看来景先生的医术还真的是高明!”   最近以来,刘启自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那便好,没想到景枫的医术竟是如此的精进了不少,这也是我大汉之福。”   这厢窦太后还在和刘启讨论病情,那厢景枫和缇萦两人站在外间了,缇萦和景枫两人也算是师出同门了,都是医家的人。   “好久不见,没想到景先生你还活着,当年我以为你死了?”缇萦回转过身子,看向景枫,如今的景枫还带着面具,她看不到景枫的脸,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景枫变化真的好大了,声音也变了。   “是啊,没想到我还活着,事实上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够回到长安了,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天助我也呢?”景枫长叹了一口气。   她记得当时她从棺木爬出来的情景,她记得她得知自己四个儿子相继夭折的情景,她记得当时看到景枫葬身火海的情景,她也觉得真的是出现了奇迹,不然她怎么可以活着呢?是啊,她现在还活着,而且活的还这么的好。   “你这个丑八怪,竟然说是我们代国王后……”   “对,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丑八怪,滚远一点”   ……   当她迎来,看到铜镜之中自己已经溃烂的脸的时候,当时她是绝望的,这么多年一直支撑她活下来的只有仇恨,对,她要将仇恨进行到底。   “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在长安带下来吧,若是不嫌弃,可以去寒舍坐坐,对了,景枫你可曾见过冬青,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上次她是说去找你了,我一直都在等她,她怎么还不回来?”缇萦有些担心起孙冬青。   孙冬青是缇萦的关门弟子,上次是为了去找景枫才离开缇萦了,而今已经见到景枫,却不见孙冬青的下落,缇萦办开始询问。   “冬青啊,我让她去帮我买些药材,你也知晓陛下这风疾之症,不是很容易治愈的,很多药材都十分的难弄。而我必须留在长安,所以只得让冬青去弄了,大约还需过些日子,冬青自然就会回来了,这一点你到不必担心。”   景枫倒是也落落大方的告诉了缇萦孙冬青的下落,本来缇萦也就是随口一问,见到景枫如此认真的回答,加上她也是医者,这医者确实是需要药材,有些药材在长安确实是没有,让冬青去寻药材也说得清。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需景先生告知冬青一声,她若是回来了,让她回来找我一下了。”缇萦简单的要求到。   “好,我一定转告。”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缇萦也要离开了,她背身而去了,等走到半路的时候,风慕宁和君泽秀两人则是拦住了她的去路。缇萦当即便是一愣,十分不解的看着这两位。   “你们,你们这是为何?这里是汉宫,休得胡来!”   缇萦是认识风慕宁的,先前在堂邑侯府的人就为这女子好过脉,没想到这么快这个女人就已经醒了。缇萦因风木寒的影响,对大月氏的女人没有意思的好印象。尤其是风木寒竟然放任他养的巨蟒胡乱咬人,这已经挑战了缇萦的底线。医者父母心,最不喜的便是胡乱要人命的人。   “缇萦医女你无需紧张了,慕宁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了,你觉得大汉天子的风疾之症是好了呢?还是更加严重了?”风慕宁并没有开口,这句话是君泽秀问的,君泽秀替风慕宁说出来了。   缇萦本想脱口就说出来,突然她皱起眉头来了,因为她正在思考。今日陛下还特意让她号脉了,缇萦号脉之后发现脉相十分的平和,并无大碍了。   “这,这……”   缇萦现在竟不知道如何的回答,因为刘启的脉相实在是太平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事实上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一个人的脉相怎么会有如此的平和呢,或多或少都有些起伏,而刘启却没有。   “不对劲了对不对?你有没有觉得景先生有问题了,缇萦医女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这一次风慕宁首先开口,开始询问缇萦。   这下子缇萦再一次沉默了,她听懂了风慕宁的暗示,那就是现在的景枫有问题。   “这个小妇人不知,小妇人已经和景先生十多年不见了,确然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精进到什么程度了。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景枫若是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陛下定是会有危险,可是若不是的话,岂不是误会了好人。”缇萦一直都在犹豫,此事到底该不该和陛下说起来。毕竟如今刘启的病已经让景枫全权负责了,太医院的人只是负责煎药而已。   “既然缇萦医女都已经知晓,此事兹事体大,为何不去调查一下清楚,如今景枫要害的人可是大汉的天子?缇萦医女难道真的为了明哲保身,选择视而不见吗?”   风慕宁一直追着缇萦医女说话,像是要说动她,让缇萦医女出手似的了。主要是缇萦医女在整个大汉都是相当有名望之人,若是她出手,定会事半功倍。   “那就是小妇人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国师费心了,至于其他,小妇人我想这也是我们大汉之事,与大月氏和国师大人都无半点干系吧。国师你还是尽快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大月氏的国王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找你。”说完缇萦便转身离去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立场了。   “国师,怎么办?缇萦医女不愿意出手,待会儿我们和陈阿娇交代?”君泽秀有些不忿的说道,今日这件事情他们本不需要插手,可是风慕宁欠陈阿娇人情,便要出手帮助陈阿娇。   “她已经动心了,她一定会出手的,等着陈阿娇出来,我们将这个事情告诉她就是的了,算是回报她吧。”风慕宁由衷的说道,若是这一次没有陈阿娇,她此时也不知道究竟在何处呢?   “诺!”   可是风慕宁和据泽秀两人等了很久,都不见陈阿娇等人出来,便觉得十分的奇怪了。   “公主,为何陈阿娇到现在都不曾出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君泽秀等的有些不耐烦,有一种要冲进去的冲动了,幸而被风慕宁给拉住。   “再等等吧,应该马上就要出来吧。”   第131章 斗倒刘彻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陈阿娇才和窦太后一起走出王夫人的寝宫,而刘彻和刘启却一直都没有走出来。风慕宁本想上前说,却见陈阿娇一直在给她递眼色,于是便作罢,就带着君泽秀离开了。   陈阿娇跟着窦太后身边,两人回到了长乐宫中。   “阿娇,那晚你也瞧见了是不是?哀家方才见到你看启儿的眼神不对,是不是也看到了?”   陈阿娇听到窦太后这样一说,当时心里便是一沉,她抬起头,才发现汉宫之中的窦太后果然心如明镜一般,原来她也早就知道刘启的事情,可是方才陈阿娇竟是浑然不知。   窦太后伸出手去,握住陈阿娇的手:“启儿有病了,这帝王有病,关于社稷,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本宫便要临朝听政了。”窦太后牵着陈阿娇的手,这祖孙两人缓步走入了长乐宫中。陈阿娇不知窦太后为何牵着的手,将这些告知她。   “皇祖母,你似乎有话跟我说,你说吧。”   她从来都是聪明的,窦太后见到这样的陈阿娇,也微微的笑了笑,将她搂在身边,望着她,笑道:“哦,阿娇啊,你怕不能嫁给云倦初了。云家的婚事,哀家是不可能同意了。哀家知晓你阿母生刘彻的气,只是如今启儿已经变成这样了。将来彻儿肯定是天子,你必须嫁给天子。”   陈阿娇的婚事再次被窦太后提起来,她选择了沉默不语了。   她不喜刘彻是极其的不喜,没有别的原因,她从觉得刘彻的那一双眼睛,每每望着她的时候,就让她不寒而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就算她已经两世为人,可是刘彻给他的感觉还是有一股可怕的感觉。   “皇祖母,我不喜刘彻,以前不喜,现在不喜,过去也不喜。这大汉的天子不应该在我的身上改变,若是真的因我而变,也不会是因为我嫁给了刘彻。其他的阿娇都可以听从皇祖母的,唯独这一件事情不可以。”   最终陈阿娇没有答应窦太后的这个要求,而是选择了离开了长乐宫,在陈阿娇离开不久之后,素心和素锦两人便进入了长乐宫。   “太后……”   “看着阿娇,她竟是这般,哀家也由不得她了,至于陛下的事情,哀家让你们联系知观,他如何说?”   窦太后口中的知观就是道家代表人物逍遥子——庄不疑,很多的时候他喜欢被人称呼为知观,而不是宗主了。因而窦太后一直称呼他的都是知观。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会帮太后你看看,至于如何看他也没有说。而且知观现在住在歌舞坊,言说太后无需派人去打搅他,至于陛下的事情,知观也说,太后定能解决,还说陛下气数未尽……”素锦小心翼翼回话,生怕惹怒了窦太后了。   窦太后见素锦已经说完,便笑了笑,之后便蹲在那处,微笑道:“竟是这样,知观这些年越发的长进了,听说是云家让他来长安了,哀家竟是请不动他。这道家的人越发的张狂起来。”窦太后微微的有些不满,不过此时她的不满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并没有想过要对庄不疑出手。而逍遥自在如庄不疑,此时此刻还在歌舞坊和小徒弟倪诺两人逍遥自在呢。   “知观,你已经好些年没有来长安了,可是想死奴家了!”   谢如云将吃食美酒都端到了庄不疑的身边,倪诺则是十分的安静的一旁吃饭,很多时候倪诺都是一个十分安静的人,比如此时就是了。而谢如云则是和庄不疑两人则是在互相的攀谈。   “谢老板也是越发的美乐,可惜你也知晓我不好女色,可惜了,如斯美人……”庄不疑并没有去吃任何的东西,他伸出手去,微微看着不远处,那里雪七梅正在跳舞了。   “没想到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和国师风慕宁今日也在,只是为何他们看到我在这里,竟然无一人过来与我打招呼,还真的是让在下十分的失望呢?”   风慕宁也是道家的人,此番见到庄不疑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多少伤了庄不疑的心,怎么说他也是救了风慕宁一条命了,可惜的是风慕宁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完全没有将庄不疑放在心上。   “宗主,你就不要再自恋了,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没有眼光了,跟在你后面混啊,人家兄妹之前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比较好,你不是不知道风慕宁这个人的火爆脾气是不是?”   一直十分沉默,不说话的倪诺突然来了一句,直接砸场庄不疑,庄不疑当即就气出内伤来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不是,你说他们正在说什么,你去给我听听去。”   庄不疑的话刚刚说完,倪诺便手中便多出一条线,之后他对着谢如云说道:“烦请谢老板将这杯茶水送到慕宁国师那边吧。”   谢如云虽然不知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还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了,相比较与其他人谢如云还是比较尊重道家的这两位的。对于风木寒她也是一阵胆寒了,尤其在他知晓,他竟然敢对自己的妹妹那么毒的手之后,她更加的感觉到害怕。   “上善若水!”   道家的一种术法,道家所有的术法都是要利用媒介,比如上善若水也是一样,庄不疑想知道风木寒和风慕宁两人的谈话内容,而倪诺就去偷听,便用茶水做引,水线为媒,进行活动。   “慕宁妹妹,你终于醒了,为兄看到你能够醒来真的很高兴,那不如我们明日就一起回大月氏吧,这长安终究不是你我的家,我们一起回大月氏,你说好不好?”   说着风木寒还露出了笑容,对于一直冷容的风木寒来说,难得他会露出笑容来,平心而论,风木寒有一张好皮相,他长相偏阴柔,却是一个极美的人,而且面容粗犷,带着西域男子别有的风情,加上他长得较长安男子要高大一些,显得越发的挺拔,若是旁人不知道他做过的事情,都当他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哥哥,你难道没有话和我说吗?”风慕宁依旧保持真很好的风度,她没有表现出特别痛苦的样子,她端坐在那里,君泽秀将一个东西给了风慕宁。   “哥哥,我知晓你一直想要这个东西,今日我便将这给你。”   风慕宁将东西推到了风木寒的身边,那是一个绿色的木盒子,看起来并不起眼了。而风木寒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可是他并没有伸手去夺那件东西。   “慕宁,你说笑了,这东西孤又怎么会要呢?这明明就是父皇送给你的,既然是父皇送给你的话,那你自己就好生收着便是,以后还是给你保管就好了,那你我明日就一起回大月氏吧。”说着风木寒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风慕宁。   一阵风过,香粉淡淡了,一股幽香自风木寒那处传来了。   “师父,是香?”   倪诺当即就紧张起来,便站起身子来了,而庄不疑则是伸出手去,对着摆了摆手道:“你先坐下,多大个事情,这些都不是事情,只不过是香,你觉得风慕宁会斗不过风木寒吗?”庄不疑端着茶,外靠在倪诺的身上了。倪诺十分不客气的拍打了一下庄不疑:“往那边坐一坐,不要靠着我,影响我发挥。你要知晓偷墙角也是一个技术活。”   “哥哥,这香本是我教给你的,没想到今日你竟然拿这种东西来对付我,你让我对你说什么呢?可笑啊,可笑,罢了罢了。”风慕宁只是伸出手去,她的手上便开启了一朵花,那花淡淡的,如萤火一般,竟是闪闪发亮。   “慕宁,你,你竟是……”   还没有等到风木寒说完,她就伸出手去,在他的面前虚晃了一下:“哥哥,你可知晓,哪怕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真心,我也不会这边对待你,你可知晓当初父皇为了今日的大月氏到底付出了多少,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永远只知道猜疑我。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代替你了,你会带你回大月氏,泽秀我们走吧。”   风慕宁让身边的哑奴将风木寒扛了起来,然后带着君泽秀就离开了这里了。   “宗主,慕宁国师真的好厉害,竟然就这么放倒了国王风木寒,她是怎么做到,还有她那个盒子放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风木寒那副表情那么的奇怪?”   倪诺在很多的时候就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清楚了,而庄不疑则是望着风慕宁的背影,一直都在摇头,“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把,方才你是不是还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是不是?”   “是的,听到了,歌舞坊地下好像有人了,宗主我们是不是……”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随我下去一看就是的了。我早就觉得这一家歌舞坊不寻常了。那就今晚吧,刺探这种事情最适合晚上干了。”庄不疑与倪诺两人一合计了一下就准备今晚夜探一下歌舞坊。大汉实行宵禁政策,晚上歌舞坊是不营业。   晚上很快就来临了,夜黑风高,庄不疑和倪诺两人来到了歌舞坊。   “白天,你听到哪里的声音最明显,歌舞坊之中定是有暗道?”   庄不疑一直都知道歌舞坊是有问题,从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这个地方不寻常了。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住处选在这里。今日倪诺也再次验证了一下,确系发现这里有问题,这师徒两人便来到这里了。庄不疑走在前面,倪诺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街上也无人,四周一片死静。   “应该是在这里,知观你听,就是这里,是不是有打斗的声音。”   庄不疑凝神,陷入冥想的状态,道家之人最注重的就是这种冥想的状态,为了听到这地下难得声音,庄不疑首先是忘却了四周的声音,集中全部的精神去听着地上的声音,果然让他听到。   “是的,有人,就在这地下,没想到谢如云这么的不简单!”   庄不疑和和倪诺两人寻找暗道了。而此时在地上,陈阿娇在谢如云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这所谓的地上的宫殿了。谢如云走在前面了,将今日风慕宁和风木寒的事情告诉陈阿娇。   “慕宁她出手了,这倒是符合她的个性,其实她早该出手,风木寒就是一个疯子了,只是那绿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陈阿娇现在也有些好奇了,大月氏这个国家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毕竟他们国土不大,而且人也不多了。却可以和匈奴抗衡这么多年,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就连刘启对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也算是礼遇有加了。   “小妇人也不知,只是看风木寒的表情,绿盒子之中定是装了很好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那般的高兴。”谢如云还将当时庄不疑的表情说了一下给陈阿娇听。   “竟是这样,先前风木寒就一直都在寻君泽秀,还要本宫交给,看来那东西对她们大月氏的确很重要,此事你派人盯着便是了。至于其他本宫自有主张,对了淮南王刘安的事情,可是派人盯紧了。”   对于此时的陈阿娇来说,淮南王刘安还不能死,刘陵也必须活着,她想要的是淮南王的兵力了。   “主审是张汤张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据来人报,张大人已经掌握了刘安谋反的证据了,所以公主此事……”谢如云十分保守的看着陈阿娇,毕竟张汤乃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张汤?”   陈阿娇终于意识到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去找过张汤了,想着今日在这里办完事情之后,便去天牢去瞧瞧张汤了,明日在回到这里,到时候再见裴慕寒。   先前陈阿娇已经让姬染去通知裴慕寒了,她现在定要将裴慕寒手上的虎符弄到手,若是有梁国的兵力,她若是想要谋反胜算也就变大了。   “是张汤张大人,刘安的案子确实是他主审,若是公主想要知晓具体事情,还是先去与他沟通一下才是。”对于张汤其人,谢如云也是十分的清楚了,那个人油盐不进,就没有人可以进的了他的身。这么多年,公正严明。   “本宫知晓,对了,上次你与本宫力荐的那个人现在在何方,长孙灏,对就是这个人,先前我便听到你在说这个人的名字,今日怎么不见他?上次你介绍的沈修,本宫觉得甚好,就这是长孙灏,今日本宫想要见一见。”   沈修是陈阿娇的死士,这些年一直对她贴身保护,只是陈阿娇一直觉得沈修一人不够用,死士也是人,所以便让谢如云再择一人选,上次谢如云就给陈阿娇推荐了长孙灏。只是之前陈阿娇忙于他事,没有机会亲见,今日既然来到歌舞坊,自然要见一下长孙灏。   “公主,你随小妇人来便是。”   谢如云走在前面,就领陈阿娇来到一个暗房之中,这是专门训练死士的地方,死士要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即便在黑暗之中,也能很快的分辨出来,所以便有了暗房。陈阿娇就在这暗房之外等着,没一会儿谢如云便领了一个人出来,这个看去了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色苍白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瘦弱。   “公主,这位便是长孙灏。”   谢如云将此人带到了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看着他,“长孙灏?”   “诺,公主,奴婢长孙灏,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长孙灏便朝陈阿娇微微的施礼,之后便站在一旁,他和沈修一样,都是性格内敛的人。   “公主有人!”   长孙灏的反应十分的快,他已经听到了响声,而那响声不似这里面发出的,而是从外间发出来了,有人已经发现了暗道,从暗道之中走了进来。长孙灏这么一说,谢如云便警觉起来。   “长孙灏,你先保护公主,我这就去看看。”   暗道被人发现,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毕竟陈阿娇现在还没有称皇,若是被发现,前面所有的事情都会前功尽弃了,所以此时此事体大,她便带着火速出去了。长孙灏则是留下来保护陈阿娇。   “知观,应该走这边,没想到真的有暗道,这歌舞坊到底是干什么?该不会是贩卖人口吧。”倪诺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歌舞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地下暗宫。   庄不疑走在前面,让倪诺走在他身后,听到倪诺的话之后,他便回转过头。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对着他小声说道:“小声点,不要说话,这地宫之中肯定是有人,至于为何这歌舞坊会有这么大的地宫,自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也知晓,为师对最喜欢这种紧张刺激的事情了,走。”   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庄不疑看起来十分的兴奋,他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些年他一直都生活在南华山上,很少下山,已经远离的纷争,和倪诺两人在南华山上,整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忙着一日三餐。来到长安,也没有碰到什么刺激的事情,今日总算碰到了,自然有些高兴了。   “是啊,知观这一次肯定是刺激了,我听说这些歌舞坊,最喜欢就是逼良为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瞧着那谢如云到不似坏人,没想到她背地里竟然会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倪诺的话刚刚说完,便发现他脖子上一凉,竟是一把剑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实在是太快了。   “知观我……”   倪诺喊道庄不疑立马回转过身子,他正准备取出琴,被被人给制住了,那人自然就是谢如云带人来的,本来一片黑暗的地宫,此时已经点亮了。   “知观,怎么会是你?”   谢如云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庄不疑和倪诺。   “是啊,谢老板你好啊,我只是好奇来看看而已,没想到谢老板这生意做的还挺大的,竟然还发展地下产业,算了,这个我已经看过了,倪诺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不打搅谢老板做生意了哦。”说着庄不疑便要转身离去了,可是谢如云在此时此刻已经站出来,她一出手就将庄不疑的去路已经拦住了。   “知观,这个地方你本不该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的话,那就请你务必留下来吧。”今日的事情,谢如云不知晓庄不疑到底知道了多少。陈阿娇的事情现在还不能泄露,因而尽管庄不疑是道家的道宗,她也不能放他离开,立马就出手将庄不疑给拦下来了,而此时的庄不疑则是看谢如云。   倪诺此时也被他们的人给控制住了,道家的所有术法都要借助媒介,此时没有媒介,纵然这庄不疑和倪诺两人术法通天,也无济于事了。   “谢老板,你让我和倪诺两人先行离开这里,我庄不疑对天发誓,定然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你怕什么呢?”庄不疑已经感觉到杀气了。   “不行,知观你若是想要活命,还是选择乖乖的留在这里吧,放心我不会伤你和你徒弟的性命,只是如今时机还未成熟了,不能放你们走而已。”   谢如云还是没有下令可以放庄不疑走人,就在这两人争执的阶段,陈阿娇走了出来,她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发现那人是庄不疑的时候。   “谢老板,让他们走吧,知观的话,本宫信。放开倪诺。”陈阿娇对着侍卫说道,那侍卫便放下剑,而倪诺便很快的回到了庄不疑的身边。   “哦,没想到今日公主也在这里,看来这地宫真的不简单,这地方看来真的是我本不该来的地方,公主既然这般说了,我说话也算话,断然不会与他人提到半句。”   庄不疑带着倪诺就火速离开了,谢如云等人看着庄不疑离开,便十分警觉看着陈阿娇,:“公主,你就这样让他走了,这若是,若是他告诉太后,陛下,该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乃是窦太后的亲信?”   谢如云比陈阿娇都紧张,谁人不知都太最是推崇庄不疑了,庄不疑一如长安,便派人去请。而庄不疑也十分的给窦太后的面子,还入了汉宫。   而现在他们在做的这些事情,都不能让窦太后知晓的,所以此时谢如云担心也是应该的,她望着陈阿娇,希望得到她的答复了,而陈阿娇看着她之后,整个人都陷入冷静之中。   “知观不会的,他不是普通人,自然懂得该怎么走,即便他真的要说,本宫也有办法让他入不得汉宫,走吧,如今也不早了,本宫先要回堂邑侯府了。”   陈阿娇带走了长孙灏,回到了堂邑侯府。   而庄不疑和倪诺两人则是火速的离开了歌舞坊,来到他们两人的住处,一回到住处的时候,庄不疑就让倪诺收拾东西。   “倪诺,你快点收拾东西,随我一起回南华山吧,长安不是久待之处,我们两人还是乖乖回我们的南华山吧。”庄不疑已经隐约猜出来陈阿娇到底想干什么,又联想到前不久馆陶公主带着府上的人去往了梁国,这两件事情结合到一切,就越发的蹊跷了。   “知观,我们刚刚从南华山出来,就要回去了,我还准备在长安在多玩几天,怎么就要回去。公主今日不是已经放了我们了吗?若你我不告诉他人,公主想必也不会来寻我们的错处,再者师父你可是堂堂的逍遥子,怎么就这样被吓到了,这实在是……”倪诺这么多年,第一次下山,自然不想就那么轻易的回去,还准备在长安好好的玩一玩。   “让你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对了,汉宫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太后那边我明日会入宫与她言明,至于其他,你我回到南华山在商议吧。放心吧,以后肯定还会机会来长安的,只是不是现在,现在长安不太平。”   庄不疑由衷的感叹道,倪诺听到庄不疑这样说话,也就十分努力的收拾东西了。这师徒两人已经商议好要跑路。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便一人在堂邑侯府,她似乎在等什么什么人,今日天气很好,陈阿娇外靠在软榻上,温和的阳光晒在她的身上,阳光晒在她的身上,一切显得安宁和美好了。沁荷和茜娘两人也在给她端茶递水,陈阿娇一直都在那处。她看着日头,不大,在想着那人也应该来了。   自从她因窦太后重提婚事的事情离开汉宫之中,陈阿娇就知晓那人定然会来的,只是她没想到那人竟然会让他等这么久了。这个人自然就太子刘彻。   对于刘彻此人,陈阿娇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晓此人十分的不平凡,是一个狠角色。对于刘娉的死,陈阿娇一直都在怀疑,是不是刘彻所为了。可是所有的来报,都指向刘娉确实是自刎而死了。而王夫人此时一直都在昏迷中,因而没有人知晓真相到底是如何,为何平阳公主好好,就自刎而死。而皇姐对外宣称额是,汝阴侯夏侯颇死了,平阳公主刘娉生无可恋,便自杀殉情去了。   而汝阴侯夏侯颇之前却私通下人,这事情已经在民间传开,而刘娉此番竟是为他殉情,在民间刘娉的名声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很多人都言说她痴傻。在大汉朝,还没有宋明时期要求女子守贞一说,女性的地位相较于以前地位还是蛮高的。而且刘娉更是皇家公主,再嫁也是相当的简单,她现在竟然选择去死。只能让唏嘘她的用情至深,反观夏侯颇的卑鄙无耻。   “公主,今日月娘送东西来了,还与奴婢说了平阳公主的事情,说她挺可怜的,听说唯一的孩子也死了。月娘当时还哭了呢?”茜娘将月娘送的糕点给陈阿娇送了过去了,陈阿娇看了糕点之后,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些,那糕点就在她的手上。她望了望,望着那糕点,便笑道:“还是月娘做的东西好吃了,等着赶明本宫就去瞧瞧她和阿母去。”月娘是陈阿娇名义上的大嫂,她的夫君就在陈阿娇和亲匈奴的途中,战死了。后来陈阿娇便认了义母,月娘也就成为了她的大嫂。   月娘一直没有改嫁,独自抚养着孩子,如今孩子也有三岁多了,算起来竟是和刘娉的孩子差不多的大,于是感同身受,难免就同情起刘娉来了。   “公主人来了!”   沁荷自从上次连翘的事情之后,就变得越发的稳重,以前的冲动的性格也改变了很多,这是她一只手指头付出的代价。   “那就让他进来了,沁荷,茜娘你们两人不要害怕。本宫不会有事的,听说阿母在去梁国的途中遭遇了伏击,此时怕是与他有关,今日就让本宫好生的问问她吧,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事实上,馆陶公主和陈季须两人在去往梁国的路上,遇到了伏击,伤亡惨重,不过后来幸而馆陶公主早就有所准备,才保住了性命,现在正在往梁国赶去了,而此时陈阿娇已经派人查过了,自然是和刘彻有关系,此番刘彻既然前来,陈阿娇自然是想问一下,刘策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这边请!”   沁荷已经领着刘彻上前了,刘彻看到陈阿娇此时正悠然自得躺在软榻之上,便心生不满了。他乃是大汉的太子,将来的一国储君,什么样的女人不对他巴结奉承,唯独这陈阿娇不然,她似乎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对他充满了厌恶之情,而且数次拒婚,让他尊严扫地,沦为笑柄。   当然后者是他自己想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笑他刘彻。   “昭明公主倒是好悠闲,你难道不知姑姑遭遇不测了,你竟然还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刘彻十分不满的看向陈阿娇,刘彻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重了,他是直接指出陈阿娇不孝顺。在大汉这个以孝治天下的国家来说,不孝就是大逆不道。如今馆陶公主遭遇不测,陈阿娇却可以这般的悠闲品茶,实属不该。刘彻好似一下子就捉住了陈阿娇的错处,自然就开始各种攻击陈阿娇起来了。   “哦,太子的消息倒是灵通,本宫还不知阿母竟是出事情了,你倒是都知道,还真的是奇了。”   陈阿娇站起了身子,沁荷也站起了身子,跟在陈阿娇的身后。   “太子,有人告诉本宫这一次阿母出事,乃是太子所为,太子你可否对本宫说实话,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本宫只想知晓真相?”陈阿娇望向刘彻,她的声音不大,足够让刘彻挺清楚。   “表姐,你这是在说笑吧,我又怎么会娶害姑姑呢?那都是旁人离间你我罢了,你万不可旁人之言,你听我言说就是。”刘彻一直带着笑说道。   陈阿娇摆了摆手,沁荷便将,明月宝剑送了上来,那宝剑就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抽出剑来,对着刘彻说道:“太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来到了我堂邑侯府,你难道就害怕本宫对你不利吗?”陈阿娇的神色不动,今日刘彻既然来了,她就没有准备让他回去了。   “昭明公主,我自然不怕,就凭你也敢动本太子!”   刘彻的话刚刚落音,他的身边便站出了几个人,那些人自然不是旁人,都是他的暗卫,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任何人都近不了身。”果然刘彻也是有所准备的。   “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怕死之辈,本宫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谋害我阿母的人,乃是你派去的,既然太后与陛下都不愿意承认,那今日本宫先将你斩杀了之后再说。”   陈阿娇便开始击杀刘彻来了,这堂邑侯府自然也有其他的暗卫,这暗卫与暗卫之间,便大战起来,陈阿娇自然那也与刘彻两人大战起来,刘彻的剑术也很高,陈阿娇也不弱,这两人再次打斗起来。   而陈阿娇早就命人将堂邑侯府的大门给关上了,今日她是一定要将刘彻却除却,先前她真的是太低估刘彻狠绝程度了,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可怕。简直就是六亲不认之人。   “陈阿娇,你竟然敢对我拔剑,你这是找死……”   刘彻也出手对付陈阿娇起来,两人斗的是难舍难分,最终陈阿娇一剑刺入,暗卫见到刘彻受伤,便无心恋战,就将刘彻带离了现场。   论起剑术,刘彻还是没有陈阿娇精进,最终再次摆在了陈阿娇的脚下,而且十分不幸的是,这一次他还付出了血的代价,而且还有一个更加惨重的代价。   这主要是因为陈阿娇乃是一个女人,这女人打架的时候,比起男人来说就阴损了一点。比如刘彻他是断然不会攻击陈阿娇的,但是陈阿娇会的,她第一个攻击的对象就是刘彻的下地。而刘彻则是喜欢袭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女人也不会去袭胸。陈阿娇一剑刺入的位置,就是刘彻的胸口。   以至于刘彻回到东宫的是,便唤来了太医了。太医院的人来来去去的了,最终总算帮刘彻止住了血。加上今日之事,刘彻也不想宣扬出去,便质问去张太医。   “我的伤势到底为何?”   刘彻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伤势确实是有些重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么重而已了。当他问完这些话打的时候,张太医竟是不敢在去回复刘彻的话。   张太医在发抖了,他擦汗了,跪在地上了。此时的张太医已经知晓他命不久矣了。   “到底如何?”刘彻已经微微的动怒了,整个人都十分的不舒服起来。他躺在床上,黑着一张脸看向张太医。   “太子你的伤势,不会危及性命,只是恐怕日后子嗣艰难,这,这……”   张太医想了半天的措辞,终于想到这样的话术了,他想不到其他的话,只想到这些,而此时的刘彻听到这样的话,顿觉五雷轰顶了子嗣艰难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不是很明显吗?简单的说此事的刘彻已经成为了阉人,一个阉人如何能够成为一国天子了。刘彻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我的伤势到底还能不能医治?”   刘彻带着威胁的话,只是这张太医也是一个为人耿直的人,他这么一个为人耿直之人,没有选择隐瞒刘彻的伤情,即便他知道说出真相,刘彻很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张太医依然选择了告诉刘彻真相了。   “恐怕无法医治,伤势过重,已经伤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彻便已经出手砍下了头颅,他的头颅便已经滚落在地上,而张太医就这样没了性命了。东宫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吓的不敢说话。   “来人了,把他拖下去买了,今日之事,若是谁说出去了,就是他这样的下场,给我滚,统统都给我滚下去。”刘彻将所有的人都呵斥下去了。   他没想到陈阿娇下手竟然这么的狠,竟然真的是要了他的性命,他从来没有想到陈阿娇竟是会那样去做,实在是让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陈阿娇竟然彻底将他给废了,还他成不了真正的男人了,现在便成了一个阉人,以后再也碰不得女人了。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刘启知晓。若是让刘启知晓了,一个无法孕育子嗣的太子,断然不会成为大汉的储君。   “来人啊!”   刘彻示意了一下来人,他还是不放心方才听到话的那些宫人,虽然刚才他出手已经有了威慑的作用,但是他害死不放心,只有死人财会永远的安全,于是刘彻再次下令将他方才听到那些话的宫人全部都处死了,无一生还了。   所以他这个秘密没有泄露出去,一直都被保守。   三天之后,陈阿娇再次去往长乐宫中的时候,刘彻见到她的时候,竟然还面带微笑,这多少让陈阿娇感觉到诧异,她实在是想不通。而刘彻本就是一个阴狠的人,陈阿娇又将他变成那般,此时的刘彻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不择手段起来。而且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对皇位也是越发的渴望了,就越发的想要上位了。   而刘启今日的身子却是在越变越好了,他就有些等不及了。   “阿娇你可来了,今日哀家也邀了彻儿来,你们两人都是哀家的心头肉,来,都坐下吧。”窦太后出手,示意这两人坐下。   陈阿娇和刘彻两人都对望了刘彻一眼,然后就坐下了。   “昭明公主,近日来气色不错。”   刘彻面带微笑,极力的讨好起陈阿娇来了。   第132章 血腥屠杀   仿佛两人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陈阿娇见刘彻这一副伪善的样子,又见他气色红润,便也笑道:“今日我得知阿母和大兄两人都已经安全到达梁国了,我自然是高兴了。前些日子,阿母来信,言说路上遭遇了山贼,耽误了行程了。今日阿娇入宫也是将此消息告知皇祖母一下,阿母如今已经安全的到达了梁国。”   陈阿娇说着也端起了笑容,刘彻一想到陈阿娇对他做的种种,又见陈阿娇此时笑的灿烂,心里自然又是怒气丛生,不过在窦太后的面前,他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   “哦,原来姑姑在路上竟是遭遇了山贼,好在福大命大,没事便好。只是此番姑姑去往梁国,不知何时才能够回归?”刘彻一直都不放心馆陶公主去往梁国,现在虽然手上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了。   “是啊,阿娇,你可知你阿母此番去往梁国到底何时归来了,哀家也有些想她了。如今秀凝与哀家有隙,怎么也不肯入宫看哀家。而启儿一直都忙于政事,武儿,更不必说了,如今也就剩下你阿母一人了。此番她去往梁国,哀家真的是有些想她了。”窦太后已经也是人到晚年,人老了儿女都长大了,不如小的时候贴心了,都各自成家了,与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各自离亲。   “阿母没有告诉我,只是说拜祭完了就回来了,我觉得应该不会很久了。皇祖母,阿母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陈阿娇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归时间,只是告知了这些,之后便保持着沉默了。   刘彻竟陈阿娇如此回答,竟是一点儿错处都寻不出来,心下便是一阵懊恼,想了想一会儿,便直接对窦太后言说道:“皇祖母,如今母妃身子已经大安,让我告知一下皇祖母,无需挂念。”此时的刘彻在都太的面前,自然还是表现出一片孝子的模样。   果断窦太后在听了刘启的话之后,便朝着他点了点头。   “彻儿,这些天你也辛苦了,你母妃有你这样的儿子,她也该欣慰了。你二姐还未入宫吗?”窦太后再次询问了一下。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金俗的手法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金俗手上的捣衣棒的功夫,十分的像一个女子在溪边洗衣服。若是你想知晓金俗的武打动作。仔细想想乡间女子在溪边浣洗衣物,捣衣棒上下翻飞的情景。金俗用的就是这一招。事实上她来自诸子百家之中人数最多的大家——农家。   农家的武艺都是千变万化,多半都是来自于农民生活所悟,而金俗这一招就是她自己所悟。   “不曾,不仅仅二姐没有入宫,就连金俗县主也未入宫。”   刘彻突然提起金俗来了。南宫公主刘婷和金俗县主两人都未入宫来探看王夫人了,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尤其此时还在大汉朝,十分的奇怪。   “金俗也没有来?她虽然出生乡野,倒是也是一个知礼数的女子,为何她也没有入宫,你二姐听你说,先前与你母妃有争执,此番应该还带着气的,只是……”   窦太后想到金俗了,她是无法金俗不来,到底是何故的,要说金俗之所以有今日,全部都是王夫人给的,而如今王夫人伤势如此之重,金俗竟然没有探看,当真是有些薄情。因而此时窦太后对金俗的印象也差了一些。而一旁的陈阿娇则是陷入了警觉之中,刘彻素来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他此番如此独独的将金俗再提出来,定是这金俗也犯了他的忌讳,怕是要对金俗下手。   陈阿娇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金俗,也没有见到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了,这一家人好似在长安消失了一样。此番在听到刘彻提起金俗了,陈阿娇才审视起刘彻来。   要说金俗就是一个区区的县主,与刘彻关系也不大,对他也没有什么威胁,为何刘彻会在此时单单的提起金俗来。难道就是为了在窦太后的面前抹黑金俗了,让窦太后认为金俗乃是一个不孝之人吗?陈阿娇着实想不通,只是刘彻此人做事情从来都是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平白无故的提金俗。   “这金俗竟然没有入宫探看你阿母,这个孩子还真的是让哀家不知说什么的好?”窦太后对此时的金俗也隐隐有了一丝失望的神态,她没有想到金俗竟然没有入宫来看伤重的王夫人。要说这王夫人平日里确实是重男轻女的一些,不过这金俗之所以有今日,也拜王夫人所赐。而今竟是在王夫人如此伤重的情况下,竟是不来探看她一下,这委实是说不过去的。   “是的,皇祖母,我也不知为何金俗姐姐一直都没有如同,二姐也就是这些日子没有入宫罢了,寻常时间,她还是时常入宫到的,金俗姐姐自从上次入宫之后,便再也不曾入宫了。我一直都在担心她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情。”刘彻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没有恶意去揣测金俗,反而是一副担心金俗的好印象。   “彻儿,你倒是有心了。那你今日就派些人去金俗家里瞧瞧便是了。她虽不是你父皇的亲女,到底也是我大汉的金俗县主。若是在长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让他人笑话了。”窦太后就将此事交给了刘彻,而刘彻本来就是为了讨窦太后到底一句话,见到如今窦太后已经同意了,刘彻心里自然是高兴了。   虽然刘彻年纪较小但是他的心智确实极为的成熟了,而且精于谋略了,比如对于金俗,这个已经知道他杀姐秘密的姐姐,他是不会放过的了。   “那皇祖母,我就先行一步了,如今娉儿姐姐过世,二姐又在生母妃的气,我也只能去找金俗姐姐了,料想金俗姐姐也是一个能耐的人,断然不会不入宫的,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度。”刘彻此时还在为金俗开脱了。这让窦太后十分的开心了,“你倒是一个宽宏的人,先前你父皇立你为太子,哀家还觉得有些不妥,觉得你年纪尚幼,不够稳重,今日一见,见你处处为金俗着想,到有一代仁君之相,这也是我大汉之福。”   窦太后十分欣赏的看着刘彻,对于此时的刘彻窦太后是十分的喜欢的,便让他下去了,将陈阿娇留下了。   “阿娇,你瞧瞧,你莫要眼光高,这彻儿虽说比你小几岁,你瞧瞧他办事情,到也是一个稳妥的人,你莫要担心他不够稳妥。这件事情本就是金俗的不是,彻儿却一直都在为金俗说话了……”窦太后就开始为刘彻说起好话来了,而陈阿娇只是听着并没有去回答,对于她来说,她更加好奇的是刘彻的行为。   事实上不仅仅陈阿娇好奇刘彻的行为,还有其他人十分的好奇,其中之一便是如今的贾皇后,贾如意如今乃是大汉的皇后,而太子却不是她的儿子,她进来每日都是寝食难安了,一想到太子不是她儿子,若是刘启死了,她这个皇后肯定是当不成,她便十分的有危机感。就一心想要她的两个儿子上位。只是苦于他们贾家没有什么人,竟是无人可以帮助她。   “金俗?就是王夫人与前夫生的女儿,本宫瞧着那个女儿倒是挺好的,怎么王夫人病了,她竟是一次也没有入宫,这倒是奇怪了?”之前贾如意确实乃是见过金俗,也知晓金俗此人的性子。虽说出生于乡野,到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儿。而且整个人性子也好,也知礼数。比起刘娉和刘婷这类的皇家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的,回皇后一次也没有。所以今日太子才在太后面前提出来。不过太子倒是一直都在为她说好话,还说今日要去瞧瞧金俗呢?”宫人们将今日在长乐宫中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贾如意了。   “咦,竟有此等事情这事情倒是也齐了,太子突然提起此事?罢了。他的事情先不要去管,听说昨日陛下又去薄美人的宫里了,薄美人还是称病不出?”   贾如意最近有些搞不懂这薄锦绣,这汉宫之中,谁不想得到刘彻的恩宠,可偏偏这薄锦绣却不一样,她几次三番的将刘启拒之门外,一直言说自己身体不适,不想见刘启。之前,贾如意还觉得她是故意吊着刘启的,后来才发现一直都是这样了,到真的是不想见到刘启似的。这就让她感觉到奇怪了。   毕竟薄锦绣从一个废后在到美人,现在最想得到就是刘启的恩宠,可是现在薄美人却将刘启往外推,而且因这事情,还让刘启对她彻底的冷落了。   “是的,一直都是称病不出,太医也瞧过,只是言说美人体虚了,陛下近日来一直都宿在秦美人的宫里。”   “秦美人,就是刚刚入宫不久的那位美人儿,她倒是得了一个便宜了,如今这汉宫之中的女人委实是少了一些,陛下又是一个体恤的人。罢了,你们还是随本宫一起去瞧瞧这位薄美人了。真的搞不懂,费尽心机的从冷宫之中出来了,现在程姬死了,王夫人伤了,这么好的机会她竟是不要。”   贾如意实在是搞不懂薄锦绣此时的心思了,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就连她今日来也是颇得景帝刘启的宠幸。心情也颇为不错了。于是她就去寻薄美人去了。   锦绣园中,薄锦绣确实一脸的担惊受怕,她一想到那夜看到刘启砍人时候的情景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到害怕起来了。刘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性,见到人就胡乱的砍杀,好似一个疯子一样。最重要的是刘启醒来之后,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情,还让人去彻查此事了。这如何彻查,即便那人宫人查出来什么,也不敢去说了。   “美人,你先喝茶压压惊吧,陛下已经走远了,美人无需担心才是,陛下不会再来了。”服侍薄锦绣的贴身侍女海棠将茶水递给了薄锦绣,薄锦绣才抿了一口,她额头上都是汗,刚才她虽然没有让刘启入内,可是也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了。   “走远了就好,海棠你说本宫该如何是好?不能永远这样拒绝陛下,你可知晓,本宫现在多么希望可以置身冷宫,若是没有从冷宫之中出来多好了。”   薄锦绣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刘启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情愿一辈子都待在冷宫之中,不曾出来了。与一个杀人如麻的君王在一起,那就是分分钟会掉脑袋的事情了。   “美人你无需害怕,如今陛下已经走远了,这以后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方好,你若是此时这般惧怕,万一惹怒了陛下,那可为何是好?”海棠心里虽然也十分的害怕,毕竟当时她也瞧见刘启砍人的情景,那个时候刘启那里是什么一国之君,分明就是恶魔。   “你说的这些本宫怎会不知,只是……”   薄锦绣是真的害怕刘启了,也不想和他有何人的瓜葛了。   “皇后驾到!”   内侍官大声喊道了,薄锦绣也回过神来,还是整理起衣物来了,对于她来说,不能在贾如意的面前露出这般颓然的神色,这会让贾如意看不起的,也让她讥笑的。   “皇后万安!”   以前都是贾如意向她请安,现在反过来倒是她要给贾如意请安,当真是风火轮流转了,谁知道下一次又是谁给谁请安呢?这汉宫之中,后妃所有的尊宠都是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刘启。如今的薄锦绣已经看透了,刘启一句话可以让她当上皇后,也可以废掉她这个皇后,刘启一句话可以让她从废后成为美人了。   “起来吧,薄姐姐,你无需对本宫如此多礼,你我都是后宫姐妹,虽说我现在已经是皇后了,也还是姐姐的妹妹,来,请起吧。对了,本宫听内侍官来报,说姐姐你身子不爽利,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说着贾如意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薄锦绣,要说这薄锦绣长得还真的是普通了,完全无法与汉宫其他的女子相比,当初薄锦绣能够当上皇后,也是多半是看在薄太后的面子。如今薄太后死了,她自然也就失宠了。   “身子已经大好,多谢皇后挂念,来海棠还快点上茶点了,皇后这边请!”   对待此时的贾如意,薄锦绣倒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只是这两人永远都不知道,这将是两人最后的对话了。   彼时的她们两人倒是针尖对麦芒,斗的厉害了,贾如意如今乃是皇后,又颇得盛宠,面对薄锦绣自然是有一种自我优越感,尤其是她见到薄锦绣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想知道薄锦绣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身子既然已经大好,那便是好的。你与本宫都是服侍陛下的,你也知晓这后宫之中,陛下的嫔妃甚少,如今程姬也已经去了,本宫也知晓陛下来瞧过你,你都因为身子不适,将陛下给婉拒了,这一两次也就罢了。若是次次如此,怕是不好吧。”贾如意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挺柔和的,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她说完之后,便一直都盯着薄锦绣看,希望从她这里发现什么。   可是当她说到服侍陛下的时候,发现薄锦绣给她端茶的手竟然在瑟瑟发抖了,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些许,整个人都是在打颤。要说薄锦绣也算是薄氏一族的翘楚,也是名门千金,薄太后亲自教导过的人,竟然在此时如此的失态,贾如意还是第一次瞧见,贾如意望着她,竟不知说什么好。   “美人,这还是让奴婢来吧。”   海棠说着便走了上去了,为贾如意斟茶递水,这才解救了薄锦绣,也让薄锦绣猛然的惊醒。   “是啊,嫔妾与皇后都是服侍陛下的,虽说嫔妾如今的身子是大好了,可是还是怕将病气过继给陛下,还是不敢服侍陛下。嫔妾想着,等着身子真的无碍,便服侍陛下,还请皇后体谅。”   薄锦绣想了想,才将这话说给了贾如意来听,那贾如意听到这话,又见到薄锦绣还在发抖。   “哦,竟是如此,姐姐说的也对了,那你且养好身子就好了。姐姐的茶好生奇怪……”   贾如意喝了海棠递过来的茶,就觉得这茶与其他地方的茶不同,说不出的怪味道,到说味道与其他地方那里不同,还真的不好说,总之就是不太好喝的味道。   “哦,奇怪,怎么会呢?这茶还是上次姐姐差人送来的,如何会奇怪呢?”薄锦绣正准备喝茶尝一尝的时候,突然见贾如意一头就栽了下来了。   “皇后……”   海棠便上前去搀扶,才发现贾如意竟是七窍流血,面堂发黑,这简直简直就是中毒之相,这下子可是惊呆了薄锦绣和海棠,海棠当即就松手,整个人都呆傻了起来。   “美人,美人,皇后中毒,她中毒了,怎么办?美人怎么办才好?”   海棠指着贾如意,薄锦绣也看到的,她伸出手去,怯怯的,发抖着,去探贾如意的鼻息,之后猛然的瘫倒在地,整个人都呆了。   “死了,怎么会,她死了,海棠皇后娘娘她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薄锦绣在此时竟然没有主心骨了,贾如意在她的宫里死了。   “是,薄美人你这个蛇蝎毒妇,你竟然毒死了美人,你这个毒妇,奴婢要去禀报皇上,你竟然鸩杀了皇后……”贾如意自然不会一个人来了,她也带了她的侍女来了,那侍女见到贾如意死状极其惨烈,而且是喝了薄锦绣的茶之后,才出现中毒的迹象,便认定了是薄锦绣下毒毒杀了皇后。   此时此事体大,可不能小觑了,那侍女已经跑出了锦绣园去通报皇上去了。而薄锦绣还没有缓过神了,她还躺倒在地上,看着贾如意的尸体,一个人坐在那处,显得一片枉然。   直到刘启和窦太后领着众人来看的时候,薄锦绣还是一副痴傻的样子了。   “陛下,陛下就是薄美人,是她下毒害的皇后,还请陛下……”   侍女已经跪在了地上了,没一会儿太医院的人也来了,还是各种各样的检查了。刘启和薄太后也进入了内室之中,见薄锦绣一脸的呆傻。   “薄氏,你如何说?朕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朕交代清楚?为何要害皇后?”   刘启也看到了贾如意的死状,确实是毒杀的迹象了。可是若是说这乃是薄锦绣做的话,刘启便有些不信了。毕竟这里乃是锦绣园,是薄锦绣的地方,若是真的皇后在她这里死的话,那她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薄锦绣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又在后宫浸淫很多人来,若是要下毒,不会这般的低级。   “陛下臣妾……”   薄锦绣正准备说话,突然见刘启走近,便吓得退后了几步了,朝着他便是摇头,对着他便说道:“陛下不要不要啊。陛下你不要过来?”薄锦绣是一脸的紧张,不希望刘启过去。刘启每走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显然是怕极了刘启的模样。   刘启见她一脸惧怕的模样,本想伸手将她扶起的心情,顿时就没有了,忙袖手站到了一旁,而此时李太医已经走到了刘启的面前,笑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确系是中毒而亡,方才微臣也检查过皇后娘娘用过的茶水,发现茶水并无毒了,皇后娘娘怕是早就已经中毒了,只是来到这里才毒发的罢了。”   李太医是毒物这方面的专家,将这些告诉了刘启,刘启听了之后,就望向李太医,又看了看已经死去的贾如意了。   “很久以前就中毒了?”   “也是很久以前,大约三个时辰之前吧。”   李太医之后又将毒物给刘启介绍了一下了,他的眼下之意,就是说贾如意的死是和薄美人没有关系了。其实这个事情不难想的,毕竟没有人是那么傻的,竟然会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毒杀人。   “查,给哀家好好的查,定要查给水落石出,近日来汉宫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程姬被害,如今又是贾皇后被毒杀了,这,这……”   窦太后望着已经死去的贾如意,贾如意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了,她现在乃是大汉的皇后,一国之母。如今她竟是被人毒杀在汉宫之中,若是传出去了,怕是被人耻笑。这乃是汉宫之大不幸也。难怪窦太后会如此的大怒了,刘启见到窦太后如此,也不好上去安慰,因为彼时他也是十分的生气。   “查,宣张汤,郅都!”   薄锦绣最终还是被关入天牢之中,毕竟贾如意是在她的宫里出事情的,她也难逃干系,便被关押去了天牢了。这反而是让薄锦绣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可以不要再汉宫之中了,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没有人比她更想逃离汉宫,离开那里。远离刘启,此时的刘启在薄锦绣的面前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大大的魔鬼罢了。她真的不想和魔鬼在一起。   汉宫之中,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因近日来发生了太多的惨案,先是程姬被杀,后又是平阳公主自刎,王夫人被刺,现在更是连贾皇后也被毒害,整个汉宫之中的人都人心惶惶,尤其是宫里的宫人们,一入夜基本上都不敢出门了,所吃的东西都要用银针探过,全面陷入了戒备之中。   陈阿娇此时还在窦太后的长乐宫中,如今窦太后已经进屋安歇了,昨日因为贾如意的事情她折腾了一宿,身子十分的不舒服,便提前安歇了。   长乐宫中的陈阿娇,还在独自的沉思。如今贾皇后死了,唯一可以和刘彻竞争的人也不在了。国不可一日无后,薄美人下狱,唐儿身份又不够,那么这个皇后定然是王夫人的了。这一次贾如意之死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刘彻了。难道这个事情乃是刘彻所为了。陈阿娇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迟迟未有结果而已。   事实上陈阿娇并没有差错,此时真的是刘彻所为,是刘彻派人在贾如意的饭菜之中动了手脚了,而且这事情再也不会有人知晓了,下药的那个人早就被刘彻给杀了。   “母妃,你无需担心,你就等着做你的皇后吧,儿臣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帖了。”刘彻再次来到了王夫人的寝宫,上次他用王夫人挡剑的事情,当时动作太快,王夫人竟然没有看清楚,见刘彻待她如此的好,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了,便伸出手去,安慰着刘彻,笑道。   “彻儿,还是你的办法好,让那贾如意一死百了,竟是敢抢本宫的皇后之位,到底是谁压不住这皇后之位,她早晚都得死了。如今这汉宫之中,除了本宫,还有谁可以做皇后……”王夫人十分得意的说道,如今汉宫之中已经是他们母子的天下了。贾如意一死,就再也没有力量和他们抗衡了,而且刘彻还一箭双雕的将薄锦绣送入了天牢之中。   刘彻见到王夫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便上前言说:“母妃你知道便好,只是金俗那人断然是留不得,还有二姐,她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也断然留不得了,今日我便带兵去瞧瞧金俗了,定是将她……”刘彻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来,望向王夫人,王夫人见他如此,便点了点头。   “金俗虽说是本宫亲生的,到底是和金王孙长大,眼界太低了,这人不留也罢了。只是办事到底时候,你无需出手,免得落人把柄。虽说如今汉宫乃是你我的天下,窦太后那只老狐狸,还活的好好的了。”   王夫人因为先前立皇后的事情对窦太后已经有了诸多的不满。只是一直都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如今只有刘彻和她两人,自然也就一吐为快了。   “母妃,你无需担心便是,等儿臣登基为皇,定让窦太后好看。一个妇孺之辈,竟然把持朝政,这种人断然留不得。”刘彻也是极为的不喜欢窦太后。   对于他来说,窦太后这些年实在是太可恶了,一直都把持着朝政。   “恩,那你且去瞧瞧金俗吧,对了等等,本宫听说窦太后想要将陈阿娇指婚给你,那女子还是一副拒绝的样子吗?”要说王夫人不惜窦太后的话,那她就更加不喜陈阿娇的,每每见到陈阿娇都是各种各样的不满起来。   说起婚事,说起陈阿娇,刘启就想起了她对他做的种种事情,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而此事他却不能为外人道,连王夫人也不能说。   “母妃,你无需担心,陈阿娇儿臣是断然要娶的……”   刘彻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一定要将陈阿娇娶到手,然后好好的折磨她。让她生如不死,否则就难消他心头之恨了。若是一刀就结果了她那就太便宜了他。   “彻儿,其实陈阿娇那女子心高气傲的,你还是不要娶她为妙,窦太后那老狐狸,就知道给你塞东西,若是那陈阿娇是一个好的,早就被人求娶了,断然不会嫁一个瞎子了,云倦初那人脾气也是古怪的狠,你断然不需要与他去争陈阿娇。”王夫人一点儿都不喜欢陈阿娇,自然也就不喜陈阿娇来做她的儿媳妇了。   刘彻对于王夫人这一决定,一点儿都不喜欢,他望着王夫人,朝着她作揖,便退了下去。   “母妃,儿臣这就带人去瞧瞧金俗。”   王夫人默许了刘彻的行为了,让他去见金俗了。   此时陈阿娇也得到了消息了,是卫子夫派人送来的消息,言说刘彻要去金俗县主府。如今卫子夫的家人都在县主府,其中卫青和卫子夫两人都在堂邑侯府,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刘彻一旦去了金俗县主府,等待她们的就是灭顶之灾了。更重要的卫少儿还在里面。   卫少儿是谁?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说起她的儿子,大名鼎鼎的霍去病,少年英才,可惜就是天妒英才,死的太早了。   “让暗卫营的人全部都出动,一定要将所有的人都带回来了。”   陈阿娇已经做出了指示,可惜的是陈阿娇他们去的时候已经稍微晚了一点,刘彻这一次是又被而来,他带了很多的人,为了就是将金俗等人一网打尽,自然这一次与他同来的,还有大司马项青。   项青此时就站在这里,金俗县主府的门果然还是打不开了,这一点没有处于刘启等人的意料,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些还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太子,看来只有强攻了。属下已经打听了出来,秦明凡才是墨家的传人,县主府确实是有墨家机关。只是墨家讲究的是兼爱非攻,他们的机关术不具备攻击的能力。只能防守,若是我们可以强攻下他的防御的话,墨家机关术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至于其他的,只有夏知凡一人会武,其他人都是妇孺。不足为惧。”项青在来之前,早就调查清楚了。   自从夏知凡出现之后,他整日就寝食难安,早就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一次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项青又怎么会放弃呢。项青果断的出手了。   “哦,墨家的人,机关术。这一次我也带了高人来了,给我攻!”说着刘彻的大兵便开始攻击起来,而此时在金俗县主府的其他人,尤其是秦明凡,他虽然对机关术进行了改进,可是终究改变不了墨家机关术的防御功能了,虽然先前夏知凡也动手改动了一下,将其中一些简单的变成了霸道机关,可是大部分的还是防御。   “二郎,假如真的守不住的话,你就带着金俗和大宝两人乘着飞翼离开这里,知道不?剩下的就交给我把。”秦明凡收拾这手上的东西,这一次刘彻来势汹汹,势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看来这一次家门不一定守得住了,因而便有了这样的顾虑了。而此时夏知凡听到这个话的时候。   “大兄你不是说笑吗?你肯定就不会功夫了,我又不会操纵机关术,要走也是你带着大嫂和大宝走,我就一个人,很容易脱身的了。”   夏知凡手里握着霸王枪,金俗则是抱着大宝站在外面,秦明凡还在修复飞翼,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修飞翼,飞翼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白虎了,里面可以容纳至少八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完成而已,不然他们早就离开这里了。   “好。给我攻!”   最终还是让刘彻攻入了进来,刘彻便领着众人进来了。   “墨家机关不过尔尔,今日我是来接阿姐一起入宫的,为何阿姐迟迟不肯开门,竟是让本太子破门而入,当真是无礼啊。”刘彻十分嚣张的走了进来,之后便看向金俗和其他人。   金俗抱着大宝,随手便将大宝递给了秦明凡。见到刘彻朝她走来,她一点儿都不恼,反而还是带着笑意,望着刘彻,她就说道:“原来是太子,有失远迎,今日既然来了,那还不如进去好生坐坐便是。”金俗在此时此刻一点儿惧怕都没有了,她用眼神示意了秦明凡,示意秦明凡带着大宝离开。   秦明凡看懂了她的意思,却不敢离开这里,他抱着大宝,摇头。   “不用了,今日本太子来,就是为了请阿姐一起入宫,一起随本太子入宫去瞧瞧母妃,阿姐近日来都不出门,怕是还不知晓吧。那就是母妃受伤了,而且伤势很重,所以就希望阿姐入宫瞧瞧她,她是真的想你了。”刘彻皮笑肉不笑的的望着金俗,之后又看了看金俗的孩子,便示意其他人朝秦明凡走去。   夏知凡见到众人来了,便手执霸王枪战了出来,望着这些人,夏知凡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们。   “哦,竟是如此?”   “阿姐,放心,我只是觉得这孩儿可爱,想要看看,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舅舅,你说是不是呢?”刘彻还是一脸的笑意了。等待着金俗的回答。   “好。我可以随你一起入宫,你让你们的人都先退出去。”   金俗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便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孩子和秦明凡。可惜的是,冷血如刘彻,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呢?刘彻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错了,阿姐这一次不是你一个人入宫,而是你们一家人入宫,母妃也言说很想孩子了,你领着他一起进去吧,姐夫也一起去吧,这样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好好的团聚才是。”   刘彻还是带着笑意,一直看着金俗了。   “不行,要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无需其他人。”   金俗是断然不会用大宝的性命去冒险的,他们夫妇两人出事也就罢了,但是大宝乃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让他以身犯险了,当即金俗就拒绝了,可惜的金俗这种拒绝,没有让刘彻有特别的好感,反而让刘彻十分的厌恶,尤其是现在,刘彻觉得十分的讨厌。   “阿姐,既然如此说来了,那就休怪本太子不客气了。你也知晓我本是至孝之人,如今母妃就是想见你一面,你竟都不答应了,看来今日之事,我也只能先得罪了,亲自来请阿姐入汉宫了。来人了,给我上。”刘彻采取的是先礼后兵的办法,可惜的是让金俗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大兄,你带着大嫂先离开这里,我来断后。”   夏知凡一下子就站出来了,他手执霸王枪,一下子就站出来了,而项青见夏知凡也站出来了,便大声的呵斥道:“你,你到底是何人?你与西楚霸王项羽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会西楚霸王枪?”这是最近项青睡不着的原因,当他再次见到夏知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惧怕起来。   皆因这夏知凡天生重瞳,当年西楚霸王也是天生重瞳,让人看之生寒,若是说夏知凡与西楚霸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话,这话别人信的话,他都不信。   夏知凡并没有回答笑了笑:“西楚霸王与我有何干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晓你与西楚霸王到底是何关系,项伯这个卖主求荣的东西……”夏知凡一脸不屑的样子。   即便西楚霸王项羽刚愎自用,那又如何,他对得起光明磊落四个字,不曾卖友求荣,而项伯则不然,再者项羽自然乃是一介武夫,还有虞姬这样的至情至性之女子,为他甘愿赴死。在观刘邦,放着自己的发妻吕雉不顾,竟是一味的宠幸戚夫人。导致本来贤良淑德的吕雉变身了魔鬼,对戚夫人疯狂的报复。   “来人,给我杀!”   项青现在已经认定夏知凡是和西楚霸王有关系的,他最是惧怕西楚霸王来着,就要斩草除根。   而刘彻见到如此,又见项青的脸色不好看,便扬了扬手,对那些人说道:“给本太子杀,一个也不留,全部都给我杀的干干净净,杀!”   那些人自然也就冲了上去了,夏知凡自然也就与这些人给缠打起来了,可惜的是双拳难敌四手,夏知凡这边已经自顾不暇,而金俗站在那里,与刘彻对峙着,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捣衣棒,望向刘彻。   “阿姐,你还是和我一起回汉宫吧,若是这样无畏的一直缠打下去,对你我都没有一点儿好处的,何必浪费时间呢。”说着刘彻便让人围住了金俗。   此时的金俗还没有出手,她就看着刘彻。   “太子当着要如此吗?”   在刘彻看来金俗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女而已,做不得大事情的之人,便笑道:“当人,阿姐此时若是想通了,本王倒是可以放你一马,本王是说真的?”   那些人围住了金俗了,金俗手执捣衣棒。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要领教一下太子的功夫了。”   “当头棒喝!”   但见金俗出手,快如闪电,手上的捣衣棒上下翻飞,手法之快,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金俗竟是深藏不露了,与那些围攻她的人斗了起来,竟然没有丝毫处于下风的意思,反而是占了上风。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金俗的功夫很像乡间的女子在溪边浣洗衣物,上下翻飞的捣衣棒。而金俗这个武功来自于这里,这就是诸子百家之中的农家。农家是诸子百家之中人数数量最多大家,而金俗便是这其中的代表人物。   此番她一出手,竟是惊呆了刘彻。   第133章 谍影重重   “住手,还不快点给本太子住手。”   此时那些人已经劫持了秦明凡和大宝,秦明凡不会武功,他只会机关术,方才那些人都在围攻夏知凡,因而导致的结果就是秦明凡失手被擒。   “阿姐,没想到你当真是深藏不露,平日里我倒是小瞧你了,只是如今你的夫君和孩子都在我的手上,我劝你束手就擒吧,不然的话……”   刘彻命人将秦明凡和大宝两人都推到了金俗的面前。那人将剑刃对准了秦明凡的脖子了。秦明凡手里还握着机关,却已经被擒住了,大宝则是如树袋熊一样抱着秦明凡。   “刘彻,你好卑鄙,你堂堂大汉太子,竟然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法?”金俗一见到秦明凡被擒住了,心里自然是担心不已了,而秦明凡也给金俗递了眼神,金俗则是朝着他摇头。两人好像在说什么暗语似的。   “下三滥?又如何,我不在乎了,阿姐这边请吧。”   刘彻做出了一个请字的姿势。   “不!”   秦明凡突然提起脚来,将散落在地上的长剑给提起了,他单手握剑,一下子便刺入了自己的身体,竟是贯穿了威胁他的人,当即便抽出剑来了。   “想要拿我威胁我娘子,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秦明凡见自己成功,就强忍着剧痛,抱着大宝就走向金俗,将大宝递给了金俗了。他的身下都是血,血顺着他的伤口流出,散落了一地。   “金俗,你可知道,你今天真美了,至少为夫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秦明凡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金俗的脸蛋,可是他的手上带着血,他的手就在快要摸到金俗脸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不,不,夫君,你不能死的,你说过要做一辈子饭给我吃的,说好一辈子,缺一顿都不行。”金俗握住秦明凡的手,秦明凡睁眼看着她。   “好好的照顾大宝……”   之后便昏死过去了,而夏知凡也看到这一幕了。   “不,大兄!!”   刘彻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从来没有想到秦明凡竟然会这么做,他真的是低估了这些人不要命的程度。   “刘彻!!!,你杀了我的夫君,今日我金俗定让你血债血偿!”此时的金俗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了,她抱着大宝,就那样瞪向刘彻了。   秦明凡和金俗两人的感情甚好,如今秦明凡变成这样,金俗如何不气。   “二郎,你带着大宝离开这里了,我定要让刘彻偿命!”   夏知凡从来没有都没有看到金俗变成这样,一直以来金俗虽然有些泼妇性子,可是也没有见到她动这么大的怒气了,金俗已经将大宝递给了他。   “刘彻,拿命来!”   金俗这真的是要和刘彻拼命的节奏了,不要去低估一个女人,尤其这个女人已经为人母。哪怕她曾经只是一个生活在乡野的村妇,大字不识一个,她的力量也是可怕的。   但见金俗的长发披散开来,她依然手执捣衣棒,径直的朝刘彻走去了。刘彻望着她,本能被金俗逼的后退了几步,那模样可真的是吓人。   “来人,给本太子上!”   刘彻看金俗出手狠辣,就让身边侍卫尽数围攻与她,金俗便被众人给围攻住了。金俗见状,便朝刘彻一笑,当即便将外罩的袍子脱下,便见一人一衣就舞动了起来,那些人都不知道金俗到底想干什么,金俗的手法确实极快的,一个人坐在那一处,整个人都跳动起来。望着那人。   衣袍所在之处,那人便倒地在前。金俗现在使出的便是农女的浣衣十八点,是农女在洗衣服之中所悟出的,看似无招却甚是有招,尤其是对于这些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洗衣服的男人更是杀伤力很猛了。刘彻也从未见过如此的诡异的招式,那些侍卫竟然全然都不是金俗的对手,这下子彻底是让刘彻傻眼了,他从未想到金俗竟然是如此的厉害了。尤其是在秦明凡晕死之后了。   “不要活口,就地处决,一个人也不能留!”   刘彻一声令下,其他人便纷纷开始开杀了。   其中卫子夫一家也被捉了出来了,卫少儿也跟在卫媪的身边,大家都怕极了,都瑟瑟发抖起来,所有的人都怕极了。   “县主救命!”   卫媪求救道,金俗此时已经无暇东顾,眼瞅着刘彻的人就要将卫媪一家尽数杀去,其中卫少儿若是一死,将来必然就没有霍去病。而陈阿娇的暗卫迟迟的还未到。   这倒不是陈阿娇知会害怕不及时,而是刘彻此人心思太过于缜密了,为了防止任何人营救,他早就来金俗县主府的路上安排了三路人马。所以此时陈阿娇的人马还牢牢的被困在路上了,还没有来得及赶到这边了。   “给我杀!”   刘彻此时也已经杀红了眼,自从陈阿娇将他给废了之后,刘彻整个人的性格都发生极大的改变,他变得更加的反复无常了,更加的嗜杀成性了,更加的冷血无情了,就如同现在这个样子,相当的狠毒,刘彻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太子刀下留人,今日这般好的天气,你为何要大开杀戒不好,不好啊。”   庄不疑和倪诺两师徒出现在这里了,这两人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奇怪,倪诺还背着包袱。很难想象,倪诺这样一个弱质女流之辈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庄不疑这么一个男人却好端端的站在那边。   “知观,我是不是可以把东西给放下了,你明明是男的,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你做才是。”倪诺十分不满的看向庄不疑了。   要说庄不疑本来是准备带着倪诺两人,他们师徒一起跑路的,可惜的是长安好像除了什么大事情了,所有的人都被勒令待在长安,什么地方都不让去,所以他们两人就被迫留在长安城里了。   要说这庄不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盘缠也要弄光了,于是就决定杀熟,来找人,找的这个人便是金俗县主。庄不疑一听金俗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县主,自然就准备在她家里混吃混喝的,没想到这一路上竟是遇到腥风血雨,十分的不顺了。   “倪诺啊,你也越发的不知道尊老了,你师父我都一把年纪了,这些重物自然是需要你来扛着,再说女子和男儿又有何区别,这可是你告诉为师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吗?好了,这东西可以先放下了,只不过我们两人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庄不疑站在高处,倪诺已经将长琴递给了庄不疑了。   庄不疑站在那里,倪诺此时也站在他的身边,这师徒两人就那样俯视着众人。   “庄知观,今日什么风竟是把你也给吹了,是谁让人来的,窦太后?”   刘彻现在想不到其他人了,现在整个汉宫最大的威胁便是这窦太后了,刘启不足为惧了。而窦太后一直都推崇的是道家了,此番庄不疑来到这里,自然是相当的可疑。   “怎么会是窦太后呢?我与金俗乃是旧识,今日只是为了来探看金俗的,没想到竟是遇到太子,当真是让我好生奇怪?”   庄不疑的手已经放在琴弦之上了。   “庄知观,此时与你无关,还请知观尽快离开这里方好?”项青乃是大汉大司马,位高权重,又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谋,是一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此番他开口说话,自然是想庄不疑卖他一个面子,可惜的是,这庄不疑是什么人。   “项青,多年不见了,你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你应该知晓我今日是断然不会走的,你还是先下去吧,今日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庄不疑的手已经拨动琴弦了。   又是那一曲庄周梦蝶,上一次韩嫣就领略过庄周梦蝶的厉害,到底是庄周迷了蝴蝶,还是蝴蝶进入庄周的梦中之内呢?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也没有人在意这些。   “大家都捂上耳朵,全部都捂住。”   项青开始纷纷在场的所有的人,不过有的已经听到了,听到人都已经渐渐的睡去了。而庄不疑则还在那里安静的拨动着琴弦了,此时一阵箫声而起,姬染竟然也踏步进入,终于陈阿娇的援军已经到了,姬染是陈阿娇的人,刘彻是知道的了。   “姬公子,你竟然也出现在这里,看来,陈阿娇当真是好本事,竟是让你们这些人全部都来到这里了,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刘彻心里始终逼着一股气,这种气自然是和陈阿娇有关了。尤其是当姬染和庄不疑两人同时出现了。   尽管事实上庄不疑并不是因为陈阿娇的吩咐而来这里的了。   突然琴声已经落下了,庄不疑不再鸣琴。   “姬染公子竟然也来了,有失远迎了。”即便是身为道家的道宗,在见到姬染的时候,也行君臣之礼,这是极为的少见的了。足见姬染此人的身份特殊性。姬姓本是国姓,虽然周朝已经亡国很多年了,可是在很多人的眼里,终究还记得了,在庄不疑的心中也是记挂着当初大周王朝的辉煌。   “知观,你何须如此,周早就没有了。只是你今年来,还好吗?”姬染这样说道,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了。身为大阴阳家的他,又陷入冥想之中。   “太子,自古多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样的道理太子应该知道才是。金俗乃是你的亲姐姐,你何须这般?”姬染逼着眼睛说话了,他正在推算刘彻的命盘,天工十二道,姬染皱着眉头,那就是刘彻的命盘已经发生了改变,前些日子,他掐算的是,刘彻明明还有帝王之相,如何在此时竟是全然都没有了,而且更多了一些女气,这是极为的不正常的。就算是帝王星在本宫之中陨落了,也不会是这样的命盘。   “姬染公子,这也与你无关,这乃是本太子的家事,还请庄知观和姬染公子速速离去才是。”刘彻的口径保持的十分的一致。就是让姬染和庄不疑两人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不,我答应公主要护佑金俗县主府所有人的安全,对,是所有人!”   姬染的话落音之后,身边便来了一批人,这些人显然都是姬染带来的,两人再次对垒起来。刘彻倒是一个端的住的人。见到有人解围,依然气定神闲。   “昭明公主,竟然敢插手本太子的家事,她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刘彻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往后退了,他扫了一眼此时已经躺在血泊之中的秦明凡了,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金俗,走向姬染的身边。   “姬染,人贵有自知之明,如今大周早就故去多年,姬氏一族早就不复存在了。我可不是庄知观,看重你是大周皇族的后裔。如今我才是正统,父皇慈爱,留你一命,给你无上尊荣。可是你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今日之事,还请姬染你速速离去。不要等到本太子动手,到时候辣手无情。”刘彻的话十分的重,看向姬染,而此时的姬染也看向刘彻。   “太子殿下,得饶处且饶人,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呢?在下敢问一句,这金俗县主到底犯了何错,太子要动如此的阵势?”姬染竟然开始和刘彻在讨论起来。   “那就是本太子的时候,与姬公子你无关了,还请速速离去了。”刘彻已经强压着怒气,让姬染等人离开了,而姬染这一次既然来了,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这里。于是这里一度陷入冷场之中。庄不疑看向金俗,金俗也受伤,唯一完好无损的那个人便是金俗与秦明凡的孩子——大宝。   大宝也不哭不闹的,他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四周,还时不时的看着刘彻,似乎要将刘彻的模样给记住了。而夏知凡也已经遍体鳞伤了。   金俗县主府的所有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很好,面对姬染的到来,所有的人都看向姬染,希望姬染可以给予他们一线生机了,如今的姬染就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了。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姬公子,你的意思呢?”   刘彻见姬染始终不说话,而是一直的待在这里,便觉得姬染十分的可恶了,无奈的是,方才与金俗等人恶斗的时候,他们伤亡也惨重了。若是姬染和庄不疑等人联手的话,他也讨不得好。面对如此的处境,刘彻一直都在思考该如何的全身而退。而且再一次刘彻将陈阿娇给混上了。   “我们家公子的意思,就是说你要不放人,要不你走人,就这么简单。”   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女孩子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子看起来约摸八九岁的样子,却已经出落的入清水芙蓉一般俏丽可爱,显得十分亭亭玉立,瞧着也十分的好看。   “走人?放人?”   刘彻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是以前她看到这般美丽的女子,定是会怦然心动,想将她纳为自用,可惜的是,自从陈阿娇那样对待他之后,每每看到这样的女子,能看不能用,就一遍遍的提醒他,这个女子是不能用的,他就感觉到十分的厌烦。现在但凡遇到美人,刘彻都会有这种的心里。想要将这个没人彻底给毁了。   “哪里来的野丫头,说话这般无礼?”   还没有等到刘彻开口,便有人站出来了,那人便是项青,此时此刻项青倒是早早的站出来了,对着这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女孩子了。那个女孩子见到项青之后,倒是一点儿都不怕。颇有大家女子之风范。   “项大人,小女子卫子夫,见过项大人,太子殿下。今日我家公子是奉公主之命,特意来保护金俗县主的。今日是断然不会离开这里的。”   “阿姐……”   卫少儿大声的喊道,卫子夫朝着她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看向项青和刘彻,这两人显然之前都没有见过卫子夫了,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了。   “卫子夫,阿姐,原来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女奴,既然是如此一个低贱的女奴,竟然敢这般嚣张的与太子说话,来人掌嘴!”项青今日是一定要除却秦明凡和夏知凡两兄弟的,如今秦明凡生死未卜,夏知凡脑海活得好好的,项青还是觉得寝食难安之中,他是害怕极了。   “项大人说话之前,还是先去打听一下才好,即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小女子还是一个人呢?是不是低贱的女奴,项大人可不要这般说话。我和我阿母可不是女奴,乃是大汉的良民。按照大汉律例,像项大人这般侮辱良民之人,倒是要掌嘴的。”卫子夫扫了项青一眼,对着身边人喊道:“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快去将秦官爷给扶起来。”卫子夫便让人去看秦明凡,而且他们竟然还带了医者,完全就是有备而来。   那些人听到了卫子夫的话,自然就前去了,去救治秦明凡而去了,而刘彻看到这一幕,本想出手了,可是当看东岸卫子夫身后带着的那些人之后,突然就摆手转身而去。   “我们走!”   “可是太子……”   项青见到这一次竟是如此的情景,心里就有点儿不开心了,尤其是看到夏知凡还活着,就差那么一点点,刚才就可以结果了夏知凡了。可惜的是庄不疑来了。   “走!”   刘彻并没有听从项青的话,最终离开了金俗县主府。刘彻离开的那一刹那,金俗便倒地不起。而夏知凡也倒地了,所有的人都支撑不住了。刚才他们都撑着最后一口气,现在见到没有危险了,终于不想再撑下去了,因为真的是好累。   “来人,全部都给我带回堂邑侯府。”卫子夫下令,其他人全部都行动起来,开始进行救治了。   而刘彻这一次负气而出,回到了东宫,是越想越气。   “不知今日为何太子就那般的匆匆离去,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何太子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实在是太过可惜了?”项青微微有些生气,就差那么一点点。   “太子,该喝药了?”   侍女端着已经熬煮好的药让刘彻服下,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了。   “你们全部都下去吧。”   突然刘彻好似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不要走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本太子从未见过你?你是……”刘彻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确实是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女子了。   自从上次刘彻大怒,将东宫这些宫人全部都遣死之后,这东宫的人就开始大换血,便换上了新的一批人,刘彻这个人为人十分谨慎,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看到这个女子面容十分的陌生。   “奴婢彩青!”   女子缓缓的来到了刘彻额身边,跪在地上了,低着头。刘彻望着这个女子,便继续说道:“你且抬起头来,让本太子瞧瞧!”那女子只好抬起头来,便让刘彻看着她的脸,无疑这个女子的容貌娟秀,比这东宫一般的奴婢要好看些,但是也没有到倾国倾城的程度上了。刘彻望着这个女子,指着那个药说道:“你给本太子喝了它?”那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煮好的。   “太子……”   那女子全身都开始发抖起来,并不敢去接那药,她越是这样表现,刘彻就越发的觉得这药有问题了,指着那女子便说道:“本太子让你喝药,你为何不喝,你抖什么?”   刘彻已经走了下来,望着那个女子,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这个女子与她对视。那女子见到刘彻这个样子,整个人都陷入了瘫痪之中,十分害怕的抖起来。   “太子,奴婢,奴婢,我,我……”   “你不喝是吧。那就让本太子来喂你。”说着刘彻就端起药给这个女子灌了下去,大口大口的药水就灌入这个女子的口中。之后刘彻便松开了手,开始观察这个女子。   那女子喝完药之后,就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刘彻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个药物竟然是无毒的,因为这个女子一点儿事情也没有,还好端端的活着,一直活的好好的。   “这药没毒,为何你方才那边怕,你为何……”刘彻本来是多心以为这药物是有毒的,尤其是在他问了这个宫女之外,就更加的多心了,后来才发现这药物竟然是无毒的。   “太子,太子,这药物怎么会有毒呢?奴婢只是因第一次见到太子,才心生恐慌而已,并无他……”这个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彻就一剑砍下了她的头颅,尽管她没有下毒。   “来人将这个女子给本太子拖下去,竟然意图下毒毒害本太子了。当诛杀!”于是便进来了一批人,将这个女子给拖下去了,之后就开始清理了这里。   刘彻杀了这个人之后,才感觉到心情舒畅了许多了,而此时在场的项青则是将这全部都看在眼里。到底是大汉多年的老臣了,也见过很多的阵势,可是在见到刘彻这般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项大人,你方才看到了什么?现在还请告诉本太子?”   刘彻已经回转过身子看向项青,他手里还握着长剑,那剑上还沾染鲜血,血低落在地上了。项青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也一直都在倒吸这一口气。   “方才臣下看到了那女子下毒毒害太子,被太子所察……”项青想了想,十分的注意措辞,将这些告诉了刘彻。刘彻听了之后,才非常的满意。   “还是项先生会说话,很好,非常的好。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情,现在何足畏惧,昭明公主陈阿娇她到底是一个女子。等到本太子登基称帝之时便是她的死期,敢于本太子斗的人,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刘彻站起了身子,将剑重新放回了剑鞘。   一年就这样的过去了,这一年陈阿娇已经二十三了,刘彻依旧还是太子,而刘启的病也是越来越重了,王夫人始终没有被立为皇后。至于薄美人的事情一直都被搁置了。   此时在甘泉宫中,刘启召见了群臣之后,独独的将暗卫首领留了下来,他望着这个多年跟在他身边的暗卫首领,召见了他。   “那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朕到底做了什么?”   刘启已经隐约觉得事情发生了,他昨日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衣裳之上竟是沾染了血迹,而同时汉宫之中,又死了两个宫人。刘启隐约记得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一旦醒了过来,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身为一代帝王,若是真的如他想的那样的话,他,刘启根本就不敢去想。   “陛下,微臣……”   “苏群你说吧,你苏氏一族,一直都担当帝王暗卫,朕的事情朕有权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刘启看着苏群的表情,越发觉得那件事情发生的蹊跷,若是那件事情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的话,那绝对是相当恐怖的了。   “微臣看到了陛下执剑砍人,屠杀了整个程姬宫里的宫人,程姬也是被陛下活活给掐死的。一切皆是陛下所为……,臣罪该万死!”说完苏群便将剑举了起来,等待着刘启灭口。   刘启听到这话的时候,一代明君汉景帝此时脸色苍白,一阵苦笑:“竟是朕,竟然是朕?怎么会是朕,朕……,先皇让朕勤政爱民,却不想朕竟是这样残暴之人,朕……”   苏群一直跪在地上,望着刘启。身为暗卫营首领的他,没有帝王的命令是无权去干涉帝王的行动的,他们要的就是忠心,一片死忠。甚至可以说是愚忠。   “陛下……”   “你且下去吧。”   刘启并没有处置苏群,而是让苏群下去了,他自己独自一个人待在甘泉宫之中了,晚些时候,他召见了景枫。景枫这一次入宫带来了孙冬青。   “陛下!”   “景先生,朕的病到底还有没有的治了?”   刘启望着景枫,他的眼里充满了信任了,而景枫看着刘启,言道:“陛下龙体安康,无大碍,还请陛下放宽心便好了。”景枫还是以前一样的说辞。以前的时候刘启从未怀疑过景枫,他对景枫的认识永远都停留在过去的时候,小的时候在代王宫的时候,看到的景枫,那个时候的景枫。   景枫那个时候是代王宫之中最英俊的男子,也是最有才的男子,对每个人都那么的好,对待刘启也是一样。所以即便景枫是景嫣然的亲弟弟,刘启照样是用了他。   “景先生,朕的身体朕最是清楚,朕……”   刘启还是没有怀疑过景枫,看向景枫,“朕只是想听到实话,朕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还请景先生告知一二?”刘启站了起来,他走到了景枫的面前,望着他。   “陛下,你的身子不好!”   景枫想了想,望着他。而孙冬青就站在景枫的身边。   “小女想为陛下请脉!”   孙冬青当即站了出来了,刘启望着孙冬青,“你是……”   “小女孙冬青,乃是前太医院院首张太医的女儿——孙冬青。还请陛下……”刘启听到她这样介绍的时候,便将手递了过去,让孙冬青来把脉。   孙冬青把脉之后,便看向景枫,之后又号了一下,之后便皱紧了眉头。   “朕的身体如何?”   “陛下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而且还有邪风入体,怕是不久将于人世,陛下……”孙冬青的胆子倒是比较大,将想说的全部都说出来了,之后她便站到了景枫之后。   “哦,竟是这样,这倒是一件好事情,朕已经知晓了。你们两人先下去吧。只是今日之事,千万不要告诉太后。”刘启放了景枫和孙冬青两人离开了。   走远汉宫之中,孙冬青就转身看向景枫:“不是你,陛下变成那样,竟不是你动的手脚,到底是何人?那是何人,还有人去害陛下吗?”一直以来孙冬青都以为景枫会下手去害刘启了,毕竟景枫和他姐姐景嫣然的事情她也知晓了。   “我是一名医者,医者只会救人,不会害人。即便陛下乃是我的仇家,但是他乃是一代明君,我不会是非不分的,害他的人不是我,而且我一直都在帮他医治,也在为他找出病因,可惜对方是高手了,不是我力所能及,不然你以为今日我会带你一同入宫吗?”景枫淡淡的说道。   以前景枫刚刚来到汉宫的时候,确实是想过杀死刘启了,带着恨意。可是在接触到刘启之后,才发现他乃是一代明君了,是一个好的帝王了。景嫣然也是出自高门大族,自然是一个识大体之人了。还有就是冤有头债有主,当时的刘启不过才是一个不到周岁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汉宫之中到底还有何人会害陛下,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害他……”   孙冬青想了想,之后就看向景枫,景枫朝她点了点头:“有些话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再说了。如今景帝病弱,太子当政,就连昭明公主也都一直避居在长乐宫中不出。就连馆陶公主也迟迟的不肯回长安,一直避居在梁国了,你说如今的形势是你我可以随意说话的吗?”景枫领着孙冬青就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孙冬青好似想到了什么,就走到了前面,对景枫说道:“不是说堂邑侯陈季须要回长安了吗?这一次难道是太子设局,引他来的,为的就是引出昭明公主吗?”   “也许吧,我只知道堂邑侯陈季须对淮南王之女——刘陵,情深一片,这一次太子要问斩淮南王和他的家眷,刘陵翁主也在其中,陈季须回来也是正常了,他怕是要面见陛下吧,至于是不是太子设的局这就不好说了。这一年多,昭明公主都是久居长乐宫,与窦太后作伴,也不知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景枫最近一直都十分好奇陈阿娇到底在干什么,这一年之中,她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自从上次在金俗县主府,与刘彻公开抢人,被刘启训斥了之后,她便一直都生活在长乐宫中,十分的低调,就连云倦初的求婚也被暂时的搁置了。   “谋划?这怕不会吧,昭明公主一个女子,只是淮南王谋反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且还是张汤张大人一手主审的,怕是错不了,这一次堂邑侯陈季须回来的话,无济于事啊!”   “是啊,你我都知道那是无济于事的事情,可是陈季须却回来了。没想到堂邑侯府的这位小侯爷,倒是一个情深意重之人,当真是一个好男儿,没想到刘陵那样的女子竟有如此的福气。”景枫一边说着,一边说着一边便和孙冬青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已经在长乐宫生活了将近一年的陈阿娇也得知陈季须回长安的消息了,这对于陈阿娇来说,算不得一个好消息了。刘彻之所以这儿做,做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引陈季须回长安,目的就是想引出陈阿娇来了。   “公主,侯爷今日午后就会来到长安,你看……”   探子已经将信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确实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极少会遇到这样的忧思,可是现在也陷入了这样的忧思之中了。   “那你们且下去吧!”   陈阿娇让这些人全部都下去了,然后自己拿着信,“大兄啊,你当真是痴情种子啊,痴情不是不好,只是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回来了,如今长安局势……”   刘启病重,如今刘彻风头正劲,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刘启的其余几个儿子,除了唐儿之子刘发之外,其他的诸多皇子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都没有继承皇位的能力了,而整个汉宫之中就剩下一位美人了,那就是唐儿了,只有唐儿和王夫人两人还活着,其他的美人都相继死去了。   唐儿是因为地位低贱,而刘发也是一样,身份地位极其的低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和刘彻争储君还得以活下去了了。如今在长安,刘彻可谓是可以只手遮天了。   比如此时刘彻就来到了南宫侯府,他这一次是来看他的二姐南宫公主刘婷。   “太子,今日是什么风,将你吹到本宫这里了?”   刘婷微微的笑道,便领刘彻坐下了。十分奇怪的是,刘彻动了那么多人,唯独不敢动南宫公主刘婷,比如此时他在见到刘婷的时候,还轻轻的唤了她一句二姐。   “二姐,你这就生疏了,小弟来看一下自己的皇姐,有何不可呢?怎么今日驸马爷不在?”刘彻看了一下,竟是没有发现南宫侯张坐了,不在这里。   “他今日出去迎接堂邑侯去了,因而不在家中了,小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呢?”刘婷其实和刘彻两人都是同一路的货色。   这两人都十分的心狠,而且精于算计了,不然刘婷也不会活到现在,可以在王夫人和刘彻的手下还活得好好的额,在整个大汉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二姐,你果然聪慧,今日之事,我自然是为了堂邑侯陈季须的事情而来,你也知晓姑姑如今在梁国扎根了,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子,可是我还是十分的忧心,这陈季须乃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昭明公主唯一哥哥,若是他出事了,馆陶公主自然不会不管,昭明公主也不会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长乐宫不出来了,所以还请二姐帮帮我。”刘彻这一次竟然来求刘婷帮忙,还真的是出乎了刘婷的意料之外了。   她站起了身子,将茶汤煮沸,望向刘彻:“太子,你也知晓近年来我身子不好,不太爱关事情了,你还是找其他人吧。”刘婷果断的拒绝了,在很大程度上,刘婷知晓刘彻的心狠手辣之处了,她宁愿和陈阿娇结盟,也不愿意和刘彻接为盟友。   “而且当真不愿意帮我?”   刘彻望向刘婷,他突然就笑了:“其实我知晓二姐你一直与驸马感情甚好,鹣鲽情深,着实的让我羡慕不已,今日之事,还请二姐你……”   说着刘彻再次将东西交到了刘婷的手上,刘婷自然马上就认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南宫侯张坐的东西了,刘婷看了之后,便一笑了之。   “太子啊,你以为我会和刘娉一样吗?这男人对我而已,就如同衣服一样,没了他我照样能活。这满大街上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实在是太过了。更何况我还是大汉的公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你竟然天真到用他来威胁我。当真是可笑,你杀了他吧。我一滴眼泪都不会留。”   刘婷说着便站起身子,“来人了,送客,今日南宫府不待客。”说着刘婷便转身走入了内室之中,整个大汉也怕只有刘婷才敢这么对待刘彻。   “二姐,你但真不管驸马的死活了吗?那若是这样的话,那本太子也不管了。”刘彻还在威胁刘婷,他得到的情报是,刘婷和张坐的感情十分的好。可是现在看来,这两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差了。   “反正我也觉得换一个人挺好,太子你还是走吧。我是断然不会帮你对付陈阿娇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自己斗不过她,那是你无能!”   刘婷说完还十分得意的朝着刘彻笑了笑,“知道吧,无能之辈,我乃是大汉公主,怎么会被无能之辈所差遣,你以为我和刘娉和刘婉一样无能吗?那你就错了,你有本事就杀了张坐,若是你敢,就将他带到本宫的面前,本宫可以亲手诛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刘婷说完,便指着大门说道:“太子请!”   “刘婷,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太子,我……”   “你怎么了,难道你要杀我,那你就来杀啊,不敢了吧!既然不敢,还是乖乖的离开吧。”   第134章 起兵造反   面对刘婷的如此的态度,刘彻也不好继续待在南宫侯府,便打道回府,回到府中的时候,越发的觉得气愤,可是面对刘婷,她却是无计可施了。只好再次去了汉宫,去寻王夫人。现在在汉宫之中,王夫人虽然不是皇后,却甚似皇后,后宫只有也就剩下一个唐美人而已了。唐儿本是程姬的侍女,地位低贱,王夫人从未将此人放在眼里,因而就没有动她。   “什么,婷儿竟然对你如此说话,她当真疯了,本宫当初就不应该留着她,她怎么不去死!”王夫人听到刘彻的话越发的生气,之后便在宫里来回踱步,想了想又说道:“至于堂邑侯陈季须的事情,你还是亲自去办吧,本宫定要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死无全尸,那母女两人真的是太坏了。如今老的躲到梁国不出来了,小的一直躲在长乐宫也不出来了,这一老一小,竟然全部都不出来,当真是可笑。”王夫人一脸的不屑,如今汉宫已经是他们母子的天下。   “母妃此事你放心便好,儿臣定会将此事办的妥帖,只要陈季须在我们的手上了,就不怕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俯首称臣。儿臣定要那陈阿娇跪在儿臣跟前,将儿臣往日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还给陈阿娇,让她知晓本太子的厉害。”刘彻是恨极了陈阿娇,对于一个极为好,色的人来说,将他废了,每当看到美女却不能再如同以前那样的时候,那种痛苦何人可以知晓,只有他自己采可以知晓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刘彻曾经言说,可以一日日无肉,不可一日无妇,而今他不能再用妇人了,而这一切全部都拜陈阿娇所赐,这样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可以理会。   “彻儿,你知道便好,刘嫖母女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夫人还在气之前刘嫖对她的种种,现在她已经掌权了,自然是想要清算了。   “好,母妃你就等着瞧吧,明日便要问斩淮南王刘安和刘娉,这陈季须倒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儿臣都已经安排好了。”刘彻凑到了王夫人的耳边,将计划告诉了王夫人了。王夫人听了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我儿聪明了,这般做甚好。逮到将馆陶公主一行人处置好,其他人也就不足为惧了。我儿还是要小心一下那陈阿娇,本宫总觉得她有些邪乎?”   王夫人确实是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觉得陈阿娇不是常人,从第一次见到陈阿娇的是,那个时候陈阿娇不过才十岁了,却有着那么沉稳的气息,十分的让她吃惊了,而且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比如和亲匈奴,比如犒赏三军,她处理事情的能力根本就和她的年纪是不相符合的。   “母妃放心吧,儿臣已经知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陈阿娇儿臣不会就这么轻易将她杀死的,儿臣将会效仿吕后,将她做成人彘,让她生不如死。”   刘彻手段越发的阴狠了,而且说话之中竟然还带着隐隐的女气,全然没有女子的阳刚之气,就连王夫人都已经察觉了,听到方才刘彻的话之后,王夫人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刘彻,才说道。   “彻儿,你如何会这般想事情,对了,彻儿母妃为你挑选的几位美人你可曾好好看一看呢?那都是极好的美人!”如今刘彻也不小了,也应该有自己的宫妃了,可惜的是刘彻好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母妃,儿臣现在还不想这些,等到儿臣登基为皇以后再说吧。”   刘彻说完便走了出去,王夫人瞅着刘彻走路的姿势也十分的奇怪了。和宫里的宦官走路竟是有一些相似,这样的相似让王夫人心生疑惑,不过她随即想了想,也觉得她是多虑了。   回到东宫的刘彻便命人全部都出去了,他又召见了从宫外请来的名医了。   “到底如何?”   刘彻淡淡的说道,那名医根本就不敢抬头,等他为刘彻号脉之后,就知晓他马上就要没命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子的脉相,而是太监的脉相,一国太子竟是太监,这让他如何断症。   “太子,我……”   他还没有说完,刘彻就出手将他杀死了,他现在越发的讨厌这些郎中了,吃过那么多的药,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讨到,于事无补。   “太子,韩嫣韩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吧。”   此时也只有韩嫣才可以让刘彻有一丝的安慰了。韩嫣便来到了刘彻的身边,见到刘彻满脸的愁容,便看向刘彻:“太子,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韩嫣是太子刘彻的近臣,这些年一直跟在刘彻的跟前,对他的性格也是了如指掌,也是为数不多可以走近刘彻的人。每每韩嫣来的时候,刘彻才会露出笑脸。   “你来了,且坐下吧。”刘彻便招手示意韩嫣做到他的身边来,这是他们两人多年来的习惯,两人就坐在了一切,韩嫣偎依在刘彻的身边,两个人互相靠着,在外人眼里,看似像极了一对夫妻。   “太子,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你尽管与韩嫣说就是的了,我是断然不会告诉他人的,你且放心。”韩嫣也感觉到了刘彻近日来总是愁眉不展,整个人也十分的不精神,好似遇到了什么心事是的了。最重要的是,刘彻这些年也开始不近女色了,任何女人都不愿意亲近,只亲近他韩嫣一人,外边已经有不好的传言了。   “烦心事,什么可以烦本太子了,本太子只是在想陈季须真的会去救刘陵吗?”刘彻是那种视女人为衣服的男子,他是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丢了自己的性命了,在他看来若是陈季须这样的男子为了刘陵不惜以身犯险,简直就是傻子一枚了,他很是无法理解了。   “素闻堂邑侯陈季须与刘陵翁主鹣鲽情深,两人感情甚好,此番陈季须得知此消息,不惜千里而来,怕是对刘陵是真有感情。而且我也素闻昭明公主陈阿娇与长安吏张汤之前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此番淮南王刘安获罪乃是张汤一手所为,太子何不从这边入手了,到时候倒是可以惹的他们兄妹互相残杀,而你则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且不是更好吗?”   韩嫣正在给刘彻分析,刘彻淡淡的扫了一下韩嫣,伸出手去将韩嫣搂在怀里,而韩嫣也顺势靠在刘彻的怀中,两个人竟然如爱侣一样,这样肆无忌惮的抱着。   过了许久,刘彻才放了韩嫣道:“此计甚好,只是那昭明公主最是诡计多端,不知她这一次又要用什么诡计来加害于我,实在是太过可恶。”   刘彻对你陈阿娇的印象是极其不好的,不同于其他的人,他十分的不喜欢陈阿娇,而且是那种打心底就不喜欢的那一种,现在已经沦落到恨陈阿娇致死的程度。   韩嫣坐在他的身旁,已经感觉到了太子刘策的怒气。聪明如韩嫣,立马就说道:“太子,你无需这般生气了,昭明公主陈阿娇只不过是以女子而已,一个女子难成大事了,你乃是我大汉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对你如何?”   “这倒也是,那就等着明日陈季须了,本太子倒是要看看,这陈季须如何去救助刘陵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刘陵去死。”刘彻站起身子来,走到了大殿外,他就在等陈季须上钩了。这世间当真有这般痴情的男儿,此时的刘彻竟然对陈季须有了一点感觉了。自从他被陈阿娇废了之后,就越发的讨厌起女人来,倒是对男子有了别样的情感了。   “太子,以下官对陈季须的了解,他肯定会出现了,你也知晓淮南王之女——刘陵到底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那样不堪的女子,太子还爱他爱到发狂,足见这陈季须的痴情程度了,你且等着便是,那陈季须早晚都会来的,放心便好。”韩嫣为了打消刘彻心里的疑虑,便这样告知了刘彻。   刘彻这才放下心里,便于韩嫣走了出去,两人并肩而行,倒是也避嫌了。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了,今日是淮南王刘安等人问斩的日子,东市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了,准备去看刘安等人被腰斩,其中自然有刘陵。刘陵此时早就没有了当初神采飞扬的样子了,她已经在天牢待了一年,而张汤又是出了名的酷吏,不管是对女子和男子都是一样,自然也对刘陵动刑了。   “刘陵翁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应该会笑的很开心才是,你的夫君——堂邑侯陈午,今日一大早便跪在甘泉宫之外了,为你求情,让陛下饶你不死!”韩嫣走到了刘陵的面前,掀开了刘陵的头发,看着她那张脸,她的这一张脸也差不多全毁了,这倒不是因为张汤的关系了,而是因为刘陵以前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等到她下狱的时候,自然会有很多人来报复她。而女人的报复手段通常都是那样的了,毁容之类的。   “你说什么,陈季须他回来了,他不要回来了,不要啊。”刘陵摸着她自己的脸,她不想去见陈季须了。在天牢一年之中,她已经相通了很多的事情,以前的种种,如今在现在临近死亡的时候,她才发现什么所谓的权利,什么所谓的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要,放心吧,陈季须现在还在甘泉宫之中跪着呢?毕竟陛下还是要你死,你且等等吧,如今午时三刻还未到,你还死不了了。来人上饭菜,吃饱了好上路。”韩嫣说完便走下了刑台,这一次是腰斩了,极其残忍的一种刑罚。   “太子,下官刚才得知陈季须一直跪在甘泉宫外,可是陛下并没有召见他,你看……”韩嫣将宫里带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刘彻,刘彻只是朝着这个人点了点头道:“竟是这样啊,我已经知晓了,你且下去吧。对了,昭明公主没有动静吗?”刘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他还是十分关心陈阿娇。   “没有昭明公主的动静,她未走出长乐宫,如今长乐宫都是窦太后的人,我们的人进不去,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太子你看……”韩嫣说的也是事实,如今汉宫虽说已经是王夫人母子的天下,但是汉宫还有一处,是刘彻和王夫人两人都无法染指的,那个地方自然就是长乐宫了。那是窦太后的势力范围之类,窦太后乃历经三朝,在宫里的势力也也算是纷繁复杂,可不是那么轻易就绊倒的,如今陈阿娇在那里,即便是刘彻和王夫人两人都已经对陈阿娇恨之入骨,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陈阿娇那只缩头乌龟,一直躲着不出来,我就不信她会见死不救。”   刘彻一直都在这里等着。   而此时在长乐宫中,陈阿娇已经收拾妥当了,那就是如今陈季须已经来到了汉宫了,不管怎么说,陈季须都是她的大兄,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公主,侯爷已经离开甘泉宫了,陛下一直没有见他。”沁荷将刚刚得来的消息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看着天空,眼瞅着午时三刻就要到了,那个时候就是问斩的时候,刘启一直都没有来见陈季须了。态度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刘陵必须死了。儿女陈季须一直都是一个痴情的种子,此番怕是去了东市。   “好。本宫已经知晓,快去备车,去往东市。”   陈季须这个人,对陈阿娇还算是不错,虽然没有多大的用,倒是一个不失为至情至性的好男儿了。不管刘陵这个人到底是如何的不堪了,陈季须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为了他不顾生死,从梁国赶到长安,为她求刘启,虽然没有成功,而今更是要去往东市,这样的男子是世间每个女子都想遇到的。   很多女子都不要求自己的男子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求这个男子可以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就好。可是即便看似很小的请求,也是这世间男子极难做到的。   “公主,你要离开长乐宫,太后吩咐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里。”素锦见到陈阿娇已经要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离开这里,便上前阻拦到。如今窦太后还在午睡,并没有醒来了。素锦只好上前拉住了。   陈阿娇看到素锦如此,便笑道:“素锦你还是先下去吧,本宫今日是一定要出去的,皇祖母困了本宫一年,也是时候放本宫出去了吧。”陈阿娇望向素锦,其实窦太后美其名曰是保护陈阿娇,可是细想一下,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而现在陈阿娇不准备继续等下去了,是时候反击了。已经韬光养晦这么久了,是时候反驳一下如今的这个社会了。   “可是公主,太后……”   陈阿娇并没有去管那么多,领着沁荷和茜娘两人就走了出去了。此时的茜娘和沁荷竟然比陈阿娇还要高兴了:“公主,总算出来了,你不知道奴婢这些天一直待在长乐宫中,都要憋出病来了。”沁荷虽然之前因为连翘的事情性子便的沉稳了一些,可是依然性子还是有些活泼。   “是啊,本宫也不想在那里面带着,确实是没劲。”   窦太后如今也算是人到老年了,这人一老动作就是各种慢,窦太后也是一样。对于沁荷和茜娘等人来说,确实显得沉闷了一些。   不过好在现在大家都出来了不过等待她们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的轻松了。   等到陈阿娇等人到了东市的时候,陈季须已经到了,此时的陈季须已经走到了刑台之上,他走的很慢,他看到了本来如花一般的刘陵此时竟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那是他的女人,他如何的不心疼。刘陵也看到了陈季须来了,第一次,人生第一次,刘陵感觉到心痛,她不想陈季须看到她这个样子,看不到她这样一个丑八怪的样子。’   “不,不,不要过来,陈季须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好不好?求你了?”刘陵此时已经被绑住了,她无法动弹,便开口让陈季须不要走过来,而陈季须看到现在的刘陵,他的心也是在滴血。   “陵儿,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带你回梁国了。”说着陈季须就要上前抱住刘陵,刘陵抵抗不了,她看着陈季须。突然笑了:“陈季须,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陈季须没有听从刘陵的话,而是拨开她的头发,看到了刘陵的那一张脸,早就没有昔日美丽的样子,陈季须捧着刘陵的脸,眼泪就落下来了。   “你看到了对不对,我不在是以前的刘陵了,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你还是快点走吧,不要管我了。陈季须我告诉你,我从未爱过你了,你走啊。”刘陵终于明白了,她在这个时候爱上了陈季须。这个以前在她看来有点无能的男子,没想到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竟然还不顾生死来看她。   “陵儿没关系的,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啊。这就足够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陈季须的女人,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你是我的娘子,不会变得。”陈季须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而刘陵见到这样的陈季须,呜咽起来。想她刘陵何等何能竟然可以得到这样的夫君,遇到他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季须哥哥,你又何苦呢?快点走吧,这一次是太子故意引你回来的,你不要……”刘陵看到陈季须的一片深情,她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自然是知晓刘彻的用心良苦。若是以前的刘陵,陈季须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如今将死的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来着,如今的刘陵可不想看到陈季须死了。   “陵儿,我又如何不知晓这是刘彻的圈套,那日阿母让我不要走,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们两人是夫妻,你我是行过大婚礼的,我乃是你的夫君,怎么可以看你就这样死去呢?不能,绝对是不能的。你我在一起了,这一次我定会护你周全。”陈季须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今日他是一定要带刘陵走的,试问一个男儿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这样的男人还能够成为男人吗?自然是不能成为男人。   “陈季须你这个傻子,你真的是太傻了,你怎么会?”   刘陵的手已经被束缚住了。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开始!”   韩嫣此时已经走到了刘陵和陈季须的身边,对着陈季须就说道:“堂邑侯,你还是先下来吧。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可不能耽误行刑。”韩嫣上前提醒了一下,陈季须回头看了一眼韩嫣了。   “好,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韩嫣听到陈季须的话,便下去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陈季须当即就出手了,说时迟那时快,陈季须的手实在是太快了,一下子就给刘陵给松了绑。一把便将刘陵抱在怀里。   “陵儿,我带你走。”   原来陈季须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劫法场,带走刘陵了。   “堂邑侯,你可知晓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劫法场,乃是死罪,祸殃全族。”韩嫣大喊道,这一次刘彻也在现场了,看到陈季须果然是做出这等事情。这一切其实都在刘彻的计划之中,刘彻在心里一阵暗爽。   “季须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你走不出去的,刘彻在这里设了埋伏,你怎么这么傻?”刘陵被陈季须抱着,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她从不信任任何男人,一直都认为男人是不可靠的,可是现在看看,陈季须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了。他从不过问她的过去了,哪怕陈阿娇已经告诉了陈季须有关于她的一切,也不在乎她的容貌,千里迢迢的劫法场了,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傻男人。刘陵的眼泪簌簌的流下。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了,陵儿我们走,不要怕。”   陈季须继续抱着刘陵,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刘彻喊话道:“刘陵乃是我陈季须的女人,她罪不至死,我今日是定然要将她带回去了,挡我者死。”   这是陈季须第一次这么的说,在以前的堂邑侯府,亦或者是见过他的人大多数都会知晓,他本就是一个怯弱的人,比起他的妹妹陈阿娇要差的很多了,可是即便如此,陈季须在此时此刻也如同一个男人一样站了出来,将刘陵牢牢的护在怀中。   面对陈季须如此的坚持,刘彻也就站出来,“季须表哥倒是一片真情,只是这刘陵伙同淮南王刘安谋反,按罪当斩,堂邑侯,你这般做的话,就形同谋反按罪当死。”刘彻一边说话,便一边命人集中起来,准备对付陈季须,面对如此的正式,陈季须看到了,他依然还是毫无惧色。   “走!”   陈季须单手执剑,抱着刘陵走往下走,于他而言,身为一个男儿就应该这样做,此事无关其他,只是为了救治刘陵。刘陵望着陈季须,她的眼睛被折磨的都快看不见了,微微的那一点光亮,她靠在陈季须的怀里,这么多年,她一直欺骗着男人,不相信这世间有真的爱情了。   “陵儿你走吧,我都是骗你,我又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木头!”   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还在淮南,她遇到她心仪的郎君,她曾经也是一个青涩的女子,也曾经为男子伤心落泪过,也曾经被伤的遍体鳞伤。   “木头?冯郎我对你这么的好,你为什么还会喜欢别的女子?为什么,我把什么都给你了。我还是大汉翁主,我……”当时她就是一个傻子,为了求男人的回心转意,放弃了身为大汉翁主的尊严,可是后来呢?一切都没有了。那个男人还是离开了,和一个什么都比不上的女子走了。从那以后。刘陵就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她开始变了。更是为了帮助父亲的谋反事业,放弃自己,来到长安充当细作,一次次用自己的身体去套取信息。   她遇到过很多的男人,那些男人嘴上说只爱她一人,可是与她欢好之后都会忘了。就连一直标榜着爱她的平阳侯曹时,也是不敢为她与平阳公主摊牌。唯独只有堂邑侯陈季须。   刘陵刚开始根本就不想去接触堂邑侯陈季须的,主要因为要去陈阿娇进行报复,去招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木讷,呆傻,不及他妹妹的聪明。在刘陵看来,这天下就没有比她还要傻的男人。他从不过问她的过去,就算有人讥笑因为她而讥笑他的时候,他也可以做到一笑了之了。而今更是为了他。不远千里,不顾性命的来救他。   “季须哥哥,你知道我是我爹爹的细作,以前说的那些话我都是骗你的。如今我已经毁容了,你何必还要为我……”陈季须抱着刘陵一步步的走着,身边已经围了很多的人,刘彻也望着陈季须,刘彻还没有下令出手了。   “我知道。陵儿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淮南王的细作了,我知道你以前骗了我。那又如何,你终是嫁给我了。你知道吗?当初在长安初见你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若是我能够娶到的你的话,一定要放在掌心上宠。你是我的妻,亦是我的命。”陈季须大步向前走,没有丝毫的惧色。   刘陵听到这个话,眼泪模糊她的双眼,她伸出那满是伤痕的手,“季须哥哥,我刘陵何德何能可以遇到你啊。可惜……”   “堂邑侯,你若是胆敢往前一步,就休怪本太子不客气你!”刘彻见陈季须一直朝前走了,就已经命令大家围攻而上了。陈季须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便继续往先走。   “给本太子将堂邑侯陈季须当场斩杀!杀!”   刘彻最终下了命令,人便涌现上来。   “陵儿,闭上眼睛不要怕,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都会活着,你还记得你以前给我承诺的吗?”   “记得,和你白头偕老。”   陈季须拔剑而起,一路斩杀,他带来的人也加入了大战其中,就这样混战起来。陈季须这一次是劫法场而来了。   “太子殿下,你看,当真要斩杀陈季须吗?”   韩嫣看着形势不对劲,怎么说陈季须也是馆陶公主之子,而且现在也是唯一的儿子,又是昭明公主的亲哥哥了,若是今日将他斩杀在这里的话,怕会引起馆陶公主不满。   “当然,陈季须必须死了,至少刘陵必须死了。淮南王刘安的虎符还没有找到。我听闻淮南王刘安素来疼爱刘陵,那虎符多半都在她的身上了。可惜我们搜遍她的全身,对她严刑拷打,这个女子嘴巴实在是太硬,硬是没有说出来了。若是让陈季须带走了刘陵了,她在回去动用淮南王的兵力。到时候死的人就是你我。对待这些人要的就是斩草除根。”刘彻站在那里,看着陈季须浴血奋战了。   韩嫣听到刘彻的话,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刘彻说的都是真的,确实需要这样的,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   “知晓,只是太子陈季须这一次带来的人武艺都十分的高强,你看……”   韩嫣已经看了一下,此时陈季须一直都占据上峰。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去了,而刘彻听到韩嫣的话,只是招了招手,“弓箭手准备,我定会将陈季须射成马蜂窝!”   果然他早就在暗处准备了一群弓箭手了,那些人全部都站在高处,只等刘彻开口,他们便开始放箭,到时候陈季须便会被活活射死了。   “陵儿,马上就可以成功,撵车就在前面了,我马上就可以带你走了。”陈季须也看到了,他已经看到这里的人无法抵御他了,马上他就带走刘陵了。   “公主,你看是侯爷,我们这就去接应侯爷,侯爷还活着,我们赶到了。”沁荷指着不远处的陈季须说道,真的不远。陈阿娇也带着救兵来了,陈季须和刘陵马上就有救了。   “好,大兄我来了!”   陈阿娇已经让马夫加快了速度,眼瞅马上就可以去接陈季须了。   “放箭!”   刘彻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陈季须看着那些箭就朝着他射来,他立马转身背对箭,用身体将刘陵牢牢护在怀里。“陵儿,对不住,我无法和你白头偕老,好好活着。”陈季须的后背射满了箭,嘴角也流出血来了,那血一滴滴的滴在刘陵的脸上。   “噢,不,不,不。季须哥哥,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不……”   “大兄!”   陈季须赶到的时候,就发现陈季须后背射满的箭,万箭穿心不为过,当场就死了,死的时候怀里还牢牢的护住了刘陵了。   “小妹,大兄知晓自己无能,请你务必护住陵儿!”   这是陈季须给陈阿娇最后的一道密信了,这个无能的男人用生命护住他的妻。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阿娇都不曾落泪了,在看到陈季须死的这一刻,她仍不住的落泪。   “小妹,你知道大兄和二兄两人笨,你就不要取笑我们了。”   “阿娇,没关系的,大兄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小妹,你真棒,不愧是我陈季须的妹妹!哥哥以你为荣!”   “小妹,阿父走了,二弟走了,以后堂邑侯就剩下大兄我了,我一定会将你和阿母保护周全……”   ……   太多的话了,那么好的人啊,就这么过世了。陈季须不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但是他确实一个好儿子,好夫婿,好哥哥了。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他死了。而且还是这么惨烈的死去了。   “大兄,不要害怕。阿娇接你回家。”   陈阿娇来到陈季须的面前,跪倒在地上,扶起陈季须了。此时刘陵踉跄的站了起来。她望着不远处,突然握住了陈季须的剑。冷冷的一笑,她爬到陈季须的身边。   “季须哥哥,你为我而死了。为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而死……”   “刘陵,本宫答应我大兄会护你周全,说到做到,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你无需担心。”陈阿娇已经命人将陈季须背起来,带着她离开,而她则去搀扶刘陵。   平心而论,陈阿娇一点儿都不喜欢刘陵,可是她既然接到了陈季须的密信,也看到陈季须用生命护这个女子,她就不能袖手旁观,定要好好救治这个女人。   陈阿娇来到刘陵的身边扶住了刘陵,刘陵朝着陈阿娇一笑。   “陈阿娇,我知道你想当女皇,我可以助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点事情,那就是将我葬在你大兄的身边。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刘陵一下子便举起剑朝自己腹部切去,她亲自剖开了自己的腹部,伸出手去,从里面挖出来。   “刘彻不惜对我严刑逼供,为的就是我淮南王的虎符了,今日我将这个给你。季须哥哥,你生我生,你死我跟!”又是一剑,刘陵拔剑自刎当场,当场气绝。就倒在陈季须身边。   陈阿娇手里握着那个还带血的虎符了,淮南王的虎符了,刘陵竟然将她藏于腹中,难怪刘彻一直没有找到了。若不是这一次刘陵亲自取出,这个虎符怕会随她一起埋土地下了。   “太子,陈阿娇来了,你看!”   韩嫣看到陈阿娇来了,竟是十分的兴奋,而刘彻也是更加的兴奋,他们一直都在等的那个人就是陈阿娇,好在上天没有让他们失望,陈阿娇终究还是来了。   “还等什么,活捉陈阿娇,本太子要活的,至于其他人格杀勿论。”刘彻可不想陈阿娇一下子就这么死了,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要的就是她好好活着,然后被他慢慢的折磨而死了。   “陈阿娇,你不要怪本太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闯,既然这样,本太子就让你知晓我的厉害。”刘彻已经下令活捉了陈阿娇。   “公主,快点走吧,太子已经下令围剿了。”   沁荷已经驾马而来,茜娘在身边催促陈阿娇赶紧离开这里。   陈阿娇点了点头,身边的人就抱起刘陵和陈季须,放在撵车上,带着他们走了。只是如何可以轻易走开了,李文修和叶无星两大暗卫也出众,带动众人阻拦刘彻的攻击。“茜娘你和公主骑马离去,公主快点换上奴婢的衣服了,奴婢先引开他们,若是奴婢不幸身死,还请公主不要难过。”沁荷朝着茜娘望了一眼。   “公主,你的衣服给奴婢,走!”   茜娘带着陈阿娇离开了,沁荷则是驾着撵车与他们分开了。而李文修和叶无星等人还在格杀了。   “大门要关了!”   茜娘看着眼前,长安马上就要关城门了,此时在暗处沈修出来了,沈修是陈阿娇的死士了,已经有人跟上他们了。   “段宏你带公主开路,我为你们断路,一定要活着去梁国!”沈修手执朴刀,拖刀行万里,杀人不留行,与那些人大战起来。段宏飞跃而起,为陈阿娇开城门了。   “走!”   陈阿娇一骑绝尘,飞奔而去,直奔梁国了。   而其他人也在陆续离开长安了。   “什么,竟是让陈阿娇逃了,废物,一群废物,你们一群废物!”刘彻得知陈阿娇成功出逃的消息之后,当即暴跳如雷,十分的不爽了,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不开心。   “太子,昭明公主一行人实在太过狡猾,他们兵分三路。迎我们的人马分散,还有他的手下太过厉害了。我们,我们……”那个人还在解释。   还没有等到他完全说完,刘彻一剑下去,那人便人头落地。   “废物,捉不到人竟然还敢回来了,简直就是找死。”   刘彻望着跪在这里的众人,只得一声长叹了,面对这些人,他总是各种各样的无语了,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能让陈阿娇跑了,陈阿娇此去梁国。   “太子息怒,陈阿娇这一次出逃梁国,机会难得啊,太子不如这样。”项青站了出来,对着刘彻的耳边便耳语道,刘彻听了之后频频点头。   “哦,竟是这样,这个法子好,还是大司马你有主意,比这些人好太多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废物。”刘彻看了一下地上的死尸,就对那些人说道:“还不快点将这里收拾好。”   “诺!”   那些人才下去了,之后刘彻便入了汉宫之中了。   要说陈阿娇一路绝尘来到了梁国,将陈季须已经在长安被杀的消息告知了馆陶公主的时候,馆陶公主当即便伤心累及吐血。“不,不,我儿,我儿,季须我儿,他怎么可以如此傻,还有那个刘彻。王夫人害死了我的陈蟜,今日刘彻又要了我儿季须的命,这些人实在是太狠了……”说着她就大哭起来。   “阿母,阿母,你不要苦了。刘陵临死之前,将虎符交给我了,阿母我们起兵吧,如今的大汉早就不是舅舅的天下了。刘彻就是一个废人,他是一个阴阳人,是一个阉人……”陈阿娇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馆陶公主,馆陶公主听了之后。   “除了刘发全部都死了,刘彻竟然这般的狠毒。”   刘启共有十二子,除了刘彻和刘发还有十子,其中刘荣已经死了。那么也就是说刘彻杀掉了其余的九子了。   “是的,刘彻害怕他自己身体的缺陷被他人所知,害怕大臣们会上书另立太子,才会……”   如果是以前的刘彻也许不会去将这些他的哥哥和弟弟全部都杀掉,但是现在的刘彻就不一样了,他有缺陷,害怕被人发现,自然就开始大开杀戒了。   “竟是这般狠毒,焉能成为我大汉天子了,还有你舅舅怎么变成那样了,他本是一代明君,怎么会变成一耳光杀人不眨眼的杀人恶魔呢?”馆陶公主根本就无法相信宫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了。可是现在这些事情全部都发生了,而且她就剩下陈阿娇一个孩子了。   如今按照刘彻的做法,断然不会放过她们的,与其等着刘彻来斩杀她们,还不如他们出手。   “好,本宫本不想的,此番简直是欺人太甚了,本宫不得不反了。这样的太子,简直就是我大汉祸胎。不能留也。”馆陶公主站起身子来,走出了屋外。   她终究还是扛起了反旗,正式开始起兵造反了。   而此时在汉宫之中,刘彻已经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意图造反的消息告诉了刘启。刘启的病症还是没有一丝的好感了,加上他又不敢睡觉,害怕自己一睡觉,再次做出以前那样的事情来,因而状态就十分的差了。今日听到刘彻说出这样的话了,他才想起了有关于馆陶公主的事情来。   “你说什么,皇姐会造反?”   刘启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来着,他从未想过馆陶公主会造反,毕竟她是一个女子。   “是的,馆陶公主确系已经造反了,马上就要攻入长安了,父皇,儿臣请旨去围剿。”刘彻觉得他自己一定要瞅准这一次机会,上一次那么好的机会竟然让陈阿娇给逃走了,这一次她们正好起兵造反,这么好的机会,刘彻自然是想将他们母女两人一网打尽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名正言顺的一网打尽。   “围剿?”   刘启迟迟的不肯说话,他的头突然又疼起来。   “是的,父皇此事你无需挂心,全权交给儿臣来办就好了,这一次乃是馆陶公主大逆不道了,儿臣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最终还没有得道刘启的回话,刘彻便已经走出了甘泉宫了。他已经有他自己的打算。   “太子,周亚夫将军称病!”   韩嫣将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刘彻,本来刘彻是想派周亚夫去围剿陈阿娇的,可惜的是周亚夫一说他自己已经年老,二说他又在病中,反正是不敢称病来着。   “那李广呢?”   “李广将军,前天跌断了腿,下官去查明了一下,他确实是在前天跌断了腿,这是真的,而且不巧的是,李敢将军的手也跌伤了,也是在前天。”韩嫣将这些消息都告诉了刘彻。   “真的是太巧了,想不到啊,这些人还真是的啊,一个个不是病了,就是伤了,这陈阿娇还真的是得人心啊。只不过本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第135章 蛇蝎妇人   刘彻见这些大臣们都对他如此的冷眼,便想起了其他的办法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人已经快攻入长安了,其实这一点还真的是有些出乎陈阿娇的意料之外。这一路上就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了,特别容易就攻下了一座座城池,就连没有任何军事才能的馆陶公主都发现此事有些不寻常了。   “阿娇,这一路上也太顺利了吧,本宫总觉得此时另有蹊跷?”   馆陶公主也在沉思,作为起兵造反,他们不应该这般的势如破竹。一路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就打入了长安之中了,她有疑心病也十分的正常。   “这也是正常,前方探子来报,明日我们便可以打入长安!”   陈阿娇也将前方得来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馆陶公主,这母女两人在这里一分析,发现他们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杀入长安了,这造反也太容易了吧。   “这么快?有汉宫的消息吗?太后如何说?”   其实馆陶公主此番造反,到不是她有当女皇之心,她也没有考虑太多了,只是因为她的两个儿子,陈季须和陈蟜两人都死了,她完全气不过而已,一冲动便起兵造反了。起兵造反之后,其实馆陶公主还是有些害怕。她到底是大汉的公主,打小就受到了正统的教育了,如今她要推翻的是他弟弟的政权,她如何不着急呢?   “汉宫之中的消息,直说陛下病重,长乐宫没有任何消息透出了。至于其他,便是朝中有大臣拥立王夫人为后。不过陛下没有回音。”陈阿娇将探子得来的消息递给了馆陶公主,馆陶公主看了之后,便是一愣,“竟然没有母后的消息,这就奇怪了,如今本宫造反,母后竟然没有差人来说?”   “也许皇祖母并不反对你造访呢?也许……”   陈阿娇还记得那一天她不顾素锦反对离开了长乐宫时候的情景,她似乎听到了窦太后和素锦正在说什么话,更是在路上碰到了道家的庄不疑。   当时庄不疑带着倪诺用十分惊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倪诺更是十分惊奇的想要叫住陈阿娇,最终还是没有说,让陈阿娇离开了。那天窦太后好似有什么事情寻找了庄不疑。   “阿母,阿娇其实有一事不知,你好似特别的讨厌庄不疑,为何?”   从馆陶公主见到庄不疑的第一眼,陈阿娇便从她的眼里看出来讨厌的神色,作为一名十分注意仪态的大汉公主来说,馆陶公主这样的行为是十分奇怪的了。   “你说知观?庄不疑,道家的道宗,我哼?”   果然馆陶公主再次流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就是这种表情,先前在长乐宫中的时候,陈阿娇也看到了。   “阿母为何?庄不疑为人还不错,为何阿母每每说起他,你竟是这样的表情,这……”陈阿娇这样说道,之后便看着馆陶公主。她死盯着馆陶公主的脸。   “庄不疑,要说他,那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倒不是本宫不喜他,最不喜他的,便是你阿父了。”   馆陶公主语带保守,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停顿了些许,她才说道:“你也知晓你阿父的性子,他素来与人和善,他不喜的人可想而知,那人该多么的讨厌,要说这庄不疑啊……”   陈阿娇确实是知晓堂邑侯陈午的性子,在整个堂邑侯府,也就陈午有些本事,馆陶公主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不及陈午了。若不是陈午早逝,陈阿娇觉得她要称帝也简单的多了,可是他过世的早。要说起堂邑侯陈午,这个人的性子确实极好的,为人也十分的良善了,说话做人都会留三分余地,生前没有听说过与人交恶。   “这倒也是,阿父性子平和,素来与人交好。只不过庄知观我瞧着性子也是极好难得,虽说有些自大,他也是一个有本事之人,但凡有本事之人,必然便有些自大的毛病,这也实属正常。”   “正常是正常,本宫到不是说他自大,你也知晓你皇祖母极为的推崇道家,一直喜好黄老之术。那个时候我才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当时的庄不疑也和现在这样差不多。对他就是和现在差不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相貌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化。”   若是以前馆陶公主也许会惊讶,不过她现在已经认为是正常了。道家讲究的是天人合一,追求的是长生不老之术,有些得道高人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延年益寿,可是对于馆陶公主来说,她对这方面倒是看得十分的来,因为她知晓,有时候活着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了。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那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情。   “是啊,阿母我听说有人说他活了很久了,那他和阿父有什么关系,为何阿父会厌恶他?”   这也是一直困扰陈阿娇的问题了,而且庄不疑到底是敌是友还没有分清楚、“厌恶他?”   馆陶公主正准备和陈阿娇继续说下去,外面便有军报传来了、这些天,馆陶公主陈阿娇几乎是一路捷报,攻城略地十分的顺利了。因而这一次军报来了,馆陶公主也没有什么痛苦之色。   “什么,那群匈奴狗,竟然选择这样的时机乘火打劫,当真是欺我大汉无人?”馆陶公主看了捷报之后,顿时觉得十分的痛苦起来。那就是匈奴王于单已经率领大军压境,要攻入长安,血洗皇城。如今也开始攻打了,刘启将很多的兵力去调去抵御匈奴去了。这才有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的节节顺利。   “竟有此等事情,看来那群匈奴人已经养好了,这一次是吞并我大汉了。母妃,此事此事体大,不如你修书一封与景帝,暂时休战,一起对付匈奴。”   以前的于单是陈阿娇放虎归山,如今老虎已经长大了,开始反咬了,她可不能这样养虎为患,一定要将这只小老虎给搞定才行了。至于这大汉的天下早晚都是她的了。   “好,那本宫即刻便修书一封给刘启了,会与他共同抵御匈奴,护我大汉天下。”   馆陶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了,她早就明白了陈阿娇的话,也知晓若是边疆守不住了,将来即便夺了这大汉天下也是坐不稳了。事实上最主要的是,馆陶公主无称皇之心,她之所以造反也是因为她的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了,一时间十分的气愤,为了自保不得不造反了、此时在甘泉宫中,刘启已经拿到了馆陶公主给他的信,他读完了信,便将信递给了太子刘彻。刘彻看了之后,心里想了想了,便对刘启言道:“怕是有诈了,父皇我也知晓陈阿娇素来都是一个阴险狡诈之辈,这一次定是她鼓动了之下,姑姑才会误入歧途。这一次竟然还派探子送出这样的信件来,必定有诈。”   刘彻见刘启还未被说动,便继续说道:“儿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那匈奴确系来势汹汹,只是我大汉内部不稳,何以对抗匈奴与安息的大军压境。其实儿臣这里倒有一计!”刘彻想了想,便对刘启耳语道。   刘启听了之后,便一直皱着眉头,可以看的出来,他十分的犹豫。   “若是皇姐真的愿意一起对抗匈奴的话,那朕这般做,岂不是……”   刚才刘彻对刘启说的意思,直接的意思就是让刘启假意答应馆陶公主联手对抗匈奴之事,让馆陶公主领兵去边疆,与匈奴大战了,而他们则是可以保存实力,到时候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在将馆陶公主一举歼灭,简直就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父皇,馆陶公主伙同昭明公主造反,本来就是罪该万死了,本就是应该处死的,父皇可不能对她们心生同情。你可要想想,若是馆陶公主造反成功,你我将如何自处。”刘彻见刘启迟迟不肯下决定,再次跟他分析了一下。最终刘启还是被刘彻给说服了。加上他的风疾之症再次病发,恐做出不当的事情。   “彻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且退下吧。”刘启便让刘彻退下。将自己一个人锁在甘泉宫中,不见任何人。他也害怕他自己出去做出荒唐的事情了。   而刘彻出来,自然是一身的得意了,他一直以来就是想要打倒陈阿娇等人,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了。   此时在唐宫之中,这是唐美人寝宫,唐儿是如今汉宫之中唯一活着的美人了,不过刘启病重之后,就极少宠幸女子了,有的多半都去了王夫人的寝宫之中。在加上唐儿本来就不得宠了,她自己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什么。真有此事。我儿你没有听错吗?”   说话的那个人是如今是刘发,刘发今年十五岁,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早就应该被分封了。可是刘奇一直病重了,便一直没有分封,他便一直待在这皇宫之中,而且还装出聋哑之态了。   唐儿对外宣称的都是刘发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治愈之后便耳朵听不见,嘴巴不能说话,一直养在她的跟前,若不是这样的话,她的孩子早就被当时的薄皇后给夺去了。刘发也因此装了十年了,十年在外人面前不言不语,足见这个人的不寻常之处了。因而很多人都知晓他是聋哑人,所以从来不避讳在他面前说什么。   比如今日,刘彻明明就知晓刘发在甘泉之中,就好似没有看到他似的,直接和刘启两天说话,丝毫不避讳他。而且虽然是对刘启耳语那个计划,那声音也足以让刘发听到了。   “恩。儿臣每天听错,母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今其他皇子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近日来我接连做噩梦,就是害怕太子将我等也诛杀了,母妃我真的好害怕啊?”   刘发跪在唐儿的面前,其实何止刘发害怕啊,就连唐儿也害怕。如今程姬和贾皇后都死了,薄美人一直被关在天牢之中。窦太后也一直都不管事情了。如今这汉宫之中只有王夫人说的算了。虽然一直以来王夫人都对她不屑于顾。没有对付她,可是唐儿还是很怕。   “不要害怕,太子和王夫人早晚都会对付你我,何不如将这个消息传给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这也算是我们娘俩卖给他们的一个人人情了。到时候若是他们赢了,我们……”唐儿还在想,以前她和陈阿娇也有过一些接触了,反正那个女子还是一个明理的女子,至少要比刘彻好说话。   近日来刘彻的性格是越来越差了,而且更加的残暴了,前些天唐儿可是亲眼所见,刘彻将一个女子活活打死在东宫,而且还一直站在那里哈哈大笑,那种情景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母妃,儿臣知晓你的意思,只是我们如何将密信送出去,若是被太子给截获了,你我两人怕就是没命了。”刘发还是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   这些天在汉宫的日子之中,刘发也是见惯了人情冷暖了,他虽然身为皇子,因为母妃的不得宠,经常被人欺负,为何活命下来,还不得不装聋作哑这些年了,对任何事情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发生不好的事情来。   “这个,容我好生想想。”   唐儿便开始想办法了,她可不想就这样死了,她如今的心愿就是和刘发两人好生的活下去了。只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实在是太难了。   “王夫人到!”   唐儿和刘发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便听到有人来报,王夫人来了。唐儿当即便紧张起来,让刘发赶紧离开了,可惜的是王夫人已经到了,刘发还没有来得及走了,只好跪坐在一旁,见王夫人来了,朝着她行礼,和以前一样。王夫人只是微微的扫了刘发一眼,知晓这个刘发是聋哑人,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   “哦,没想到今日九皇子也来了,许久不见,这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王夫人笑眯眯的走到了唐儿的面前,见到唐儿还跪在地上,她高高在上的站着,竟然没有要叫唐儿起身的样子了。   “见过夫人,夫人请坐。”   唐儿才敢抬起头来,请王夫人上座。王夫人见到唐儿还算是虔诚的样子,便起身大笑道:“也罢,那本宫也就先在这里将就的坐一下吧。近日来,本宫是找你有要事商议的。”王夫人摆了摆手,而唐儿便起身,亲自给王夫人端茶递水,极尽殷勤。   “敢问夫人所为何事,还请夫人务必告知一二!”   唐儿叹声的问道。末了便低下头,不敢在说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了,你也知晓如今太子和九皇子两人年纪也不小,这几年汉宫之中也没有什么喜事不是?本宫就想着,选些家人子入宫,到时候给太子和九皇子安排一下。如今你也知晓这后宫之中,也只有你与本宫两人了,本宫便找你来商议一下了,你说说如何?”   原来王夫人也开始答应起刘彻的婚事来了,如今刘彻年纪也不小了,刘启如他一样的年纪,孩子都有了。王夫人先前也催促了几次,都被刘彻给用没有称皇的理由给挡了过去了。王夫人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替刘彻张罗一下下。   “这是好事情,只是我资历尚浅,此事还是由姐姐做主就是了。”唐儿自然不会反对了,王夫人其实今日来到这里,也就是为了通知一下唐儿,知会她有这件事情而已了。   见到唐儿这样的表现,王夫人还算是满意,便点了点头:“你知晓就好,差不多三天后就开始了。到时候你同我一起选便是了,都是自家姐妹,为太子选妃嫔,还须用些心才是。当然九皇子也是,如今九皇子不能言语,到时候还需选择一个好一点的女子才行。”王夫人还不忘看了一下刘发,见刘发一直跪在那里,真的听不见的样子了,便朝刘发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   王夫人离开之后,唐儿就瘫倒在地了,她实在是太害怕,尤其是当王夫人在看刘发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怕死了,生怕王夫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发儿没事的,王夫人近日来要忙着给太子选秀,这是我们的机会了,容我好生想想,定要将此消息递出去了。不能让刘彻登基,若是让他称皇,你我就没有了活路。”   唐儿摸着刘发的脸,眼泪就落下来。   “发儿对不起,是母妃无能,一直以来母妃出生低贱,不得圣宠,害你一直都要这样卑贱的生活着。母妃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你不能一直这样装聋作哑下去。”唐儿望着刘发。这是她的儿子。   对于唐儿而言,她从未想过成为天子的女人,当初若不是程姬来了月事,不能侍寝,她李代桃僵,代替了程姬侍奉了刘启,一夜惊喜之后才有刘发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让她从身边低微的宫女一下子成为汉宫美人了,也算是改变她自己的命运了。可是等她真的成为美人之后,她真的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那样她还可以是一个低微的宫女,也许还可以被放过宫外了,找一个寻常的男子嫁了。可是永远都没有如果。   她自己已经这样了,断然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这样下去。   三日后,家人子选秀开始了。王夫人端坐在高位上了,看着新一届的家人子了,这一届的家人子品貌都不错了。   “母妃,儿臣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儿臣现在不需要妃嫔,你竟然还在这个时候选家人子,这不是,不是……”   王夫人从未想过,她只不过帮助刘彻选秀,竟然会遭到刘彻的这么大的反对了。如今的刘彻变化十分的大,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以前的刘彻十分的喜欢女人,现在但凡看到貌美的女子,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们,甚至是十分厌恶的眼神了。   “彻儿,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不能一个女子都没有了。只是让你来选家人子,可以没有太子妃,你选择一下就是的了。”王夫人安抚了一下刘彻。刘彻见到王夫人如此坚持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   为什么他这么讨厌的女人,这主要因为刘彻自己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他如今已经不能人道,看到这些女子,尤其美貌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再提醒的是他的无能。   “好。就她们了吧。”   刘彻真的无心,就随心指了一下,王夫人点了点头,便将那几个女子留了下来,之后刘彻又选择了一些,而王夫人也给刘发选了一下,唐儿一直都忙着谢恩。   此事结束之后,刘彻回到东宫自然是一脸的怒气,十分的不舒服了,“陈阿娇,陈阿娇,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你会不得好死,你,你,都是你……”   刘彻每每想起他已经不能人道的时候,就会将刘彻骂上一百遍,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了,可惜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了,那就是他碰不得女人了。   “太子!”   韩嫣此时来到刘彻的身边,他见到刘彻如此的伤心,便走上前去,抱住了刘彻。   “太子无需伤心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了,陈阿娇也会抓到的,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韩嫣抱着刘彻,刘彻的头就靠在韩嫣的胸前。捉住韩嫣的手。   “韩嫣,还是你好,这世间也只有你最懂我,母妃一直逼我娶妻,可是我实在不喜那些女人了。女子都是美人妖,都是吃人的东西了。唯有你。韩嫣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他的一记轻吻落在韩嫣的掌心。韩嫣抱着刘彻的头。“恩,太子你在,我便在了,能够让我离开你的,唯有死!”   韩嫣的一记亲吻落在刘彻的额头了,两人紧紧相依在一起了。不管刘彻如何的阴狠,韩嫣依旧爱他如命了。不管刘彻如何无情,他依旧对韩嫣情深一片。   “今日我选了几位家人子,今晚可能就要入住东宫,到时候你去安排一下吧。”   如今东宫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韩嫣的处置,韩嫣自然点了点头答应了。   可是刘彻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今日交代的事情,要了韩嫣的一条命了。这一次刘彻选择入东宫的家人子之中的,有田蚡的女儿——田欣。   田欣年方十三,乃是田蚡的长女,打小便颇得田蚡的喜爱,也时常入宫,王夫人亦是对她青眼有加了。因而她也算是自视甚高。如了人东宫,自然十分的高傲。   “韩大人,这乃是太子后院之事,乃是太子后妃之地,你此番来插手,怕是不好吧。”田欣来到东宫已经有半月有余,不要说是得到刘彻的宠幸了,就连见到刘彻的次数都有限。反而倒是天天见到韩嫣。也只有韩嫣,“田美人,这都是太子交代下官,还请田美人多多见谅。秦美人这边走。”   韩嫣说完便转身离去了,而田欣自然十分的生气了,韩嫣此人男生女相,长得颇美,较之田欣更是美上十分了。回到房中,田欣越想越生气。   “秀云,你说,为何太子愿意和韩嫣在一起,也不愿意瞧我一眼。姨母说一定会让我当上太子妃的,可是如今太子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该怎么办?”   秀云是田欣的陪嫁丫鬟,为人诡计多端了,以前在跟在田夫人身边了,这一次特意给挑选出来陪着田欣一起入宫,她见到如此。便深思道:“其实美人,有句话奴婢早就想和美人说了,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你就直说便是,说快说!”   田欣这个人的性子也是十分的急躁,尤其是她来到东宫这么久,竟然在东宫都见不到刘彻,她是十分的生气了。   “其实奴婢觉得太子是被韩嫣迷惑到了,韩大人长得美,不要说是男子了,就连奴婢对差点被他迷惑住了。这般美艳的人,男子会喜欢也不例外了。”   “你是说太子喜欢男子,这,这……”   田欣突然就想通了,想到刘彻让韩嫣管理内院,而且在夜间还时常召见他,更是跟他不避众人,出双入对。以前田欣就有些怀疑,当时她只是以为是她自己想多了,今日再听到秀云这么一说,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她看了秀云一眼,便说道:“这倒是有可能,若是太子喜欢男子……”   “不,不,不,美人你误会了。奴婢倒是不认为太子喜欢男子,太子只是被韩大人给迷惑了。韩大人长得美艳了,且男生女相,这样美人,太子自然心动了。你可曾瞧见太子对其他男子动心,这世间也只有一个韩嫣而已了。而且以前太子还宠幸过其他美人。方才那个秦美人就是太子以前宠幸过的女子了。太子原本还是喜欢女子,只是女子的姿色都比不过韩大人,太子便被他迷惑住了。若是美人想要得宠的话,就要将韩大人……”   秀云做出一个砍杀的动作,望向田欣了。   田欣想了想,觉得秀云说的十分的有道理,想了想,便说道:“是的,你说这件事情极为的有道理,只是我如何能将这韩大人……。你越知晓太子十分宠爱他,若是处理不当,到时候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田欣也有她自己的顾虑。   “美人,你无需自己动手,奴婢这里倒是有一记,何不借刀杀人!”秀云便将办法小声告诉了田欣了,田欣了听了之后,当即便大笑起来,那就是她觉得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对,就是要借刀杀人!”   第二日,东宫家人子吴氏入宫哭诉了,说其她被韩嫣奸,污。   “田欣,吴氏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夫人勃然大怒了,便召见田蚡之女——田欣问个清楚了。田欣入宫之后,便将在东宫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王夫人,这些都是王夫人本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竟有此等事情!”   王夫人听到了田欣的话之后,就更加的生气了:“韩嫣好大的胆子,简直就是恃宠而骄,是被彻儿给宠坏了。如今竟然淫乱后宫,这还了得。”   随后王夫人便派人将韩嫣给捉拿起来了,要将韩嫣处死。   “夫人,饶命啊,我是被人下药,不是我自愿,我是真的被下药的,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想过去……”韩嫣也是一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真的被下药了。是被人陷害了。   可是现在他说这些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因为王夫人已经认定了事情,而且一个字都不相信韩嫣说的话,认为韩嫣说的都是假的。   “给本宫拖下去,即可杖毙。”   王夫人摆了摆手,就示意人将韩嫣拖下去了。   “夫人,我真的没有做,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   “慢着!”   最终刘彻还是赶到了,他来到的时候,韩嫣已经被打的半死了,见到韩嫣被如此处置,刘彻也是痛在心上。   “敢问母妃为何对韩嫣动用私刑,他到底犯了何错?竟然让母妃如此处置他?”刘彻这话问的十分不客气,他的手攥的咯咯的响,扬手便命人放了韩嫣。   “彻儿你来了,此人不能留,他昨日竟然做出奸,污吴氏的事情,如此大逆不道,必须处死!”王夫人也站起身子了,与刘彻对峙起来了。此时在一旁的田欣见到刘彻,觉得这个时候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时机,便十分高兴的站起身子,朝着太子便是一拜笑道:“太子,姨母说的事情是真的,韩嫣确实是……”   “本太子与母妃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话,来人给本太子掌嘴,不知规矩!”刘彻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一下田欣了,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弄清楚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而且也知晓此事乃是田欣一手策划了。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王夫人如此的坚持,甚至开始怀疑此事乃是王夫人一手策划的。   “太子,田欣只是随意……”   王夫人正准备求情。   “母妃,你方才处置韩嫣的时候,说他不知规矩恃宠而骄,而田欣方才打断你我对话,就合乎规矩,难道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母妃撑腰,才敢这般对本太子说话吗?”刘彻一番话说下去,让王夫人无话可说,王夫人这个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看着刘彻,此时的田欣已经被掌嘴,牙齿都被打落了。   “罢了,田欣的事情暂且不论,韩嫣留不得。”   王夫人还是坚持要将韩嫣处死,如今汉宫已经有传闻刘彻和韩嫣两人暧昧,先前王夫人还可以充耳不闻,但是现在不可以了,他真的是无法做到充耳不闻了,尤其是今日刘彻对田欣和韩嫣两个人不同的态度了。   “留不得,若是母妃言说韩嫣留不得话,那田欣更是理应处死。心思歹毒,陷害韩嫣。来人,便秀云给本太子带上来!”刘彻一声令下,便有人领着浑身是血的秀云来到了王夫人的身边。王夫人差点被吓得昏死过去,实在是太恐怖了。而田欣看到方才好好的秀云,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当即便大叫起来。   “秀云,秀云,这,这,这……”   “田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秀云已经全招,你这般阴毒的女人……”   田欣吓得腿软当即就晕倒在地了。   ……   此时在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的大营之中,陈阿娇打开刚刚从汉宫之中传来的信,正在与馆陶公主两人讨论起来。   “皇祖母出来了,竟然是为了保住田欣而出来了?”   原来刘彻执意要处死田欣,王夫人说什么话,刘彻死活都不松口,尤其是看到韩嫣被王夫人打的半死不活,就想要将田欣处死了。   “不行,今日本太子一定要处死田欣,这般蛇蝎妇人,不得不死了。若是还容她活着,她定会变成下一个陈阿娇!”刘彻对陈阿娇是恨之入骨,十分的生气了。   “太子,田欣罪不至死,哀家今日为她求一个恩典,不知太子可否给哀家这个面子。”一直隐秘在长乐宫中,就不出来的窦太后竟然在今日出来了。   “皇祖母,可是田欣她……”   刘彻也没有想到今日窦太后竟然会出来,因而十分的诧异了。只不过若是窦太后执意求下这个恩典的话,他也不能不同意的说,便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孙儿东宫这等蛇蝎妇人留不得,遣她回家吧。永世不得入宫!”刘彻末了还瞪了一眼田欣,之后便说道:“带上韩大人,我们一起走。”   刘彻亲自上前将韩嫣抱在怀中,便离开了。而窦太后看了一眼王夫人,又看了一眼田欣,对着田欣说道:“欣儿你且随哀家一起回长乐宫吧。王夫人今日之事,因你而起,你还是先去处置吧。只是儿孙只有儿孙福。如今彻儿已经长大,儿大不由娘,你做事情之前还是需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再如今日一般了。”窦太后说完,只好朝着王夫人摇了摇头。   “诺!”   在窦太后的面前,王夫人还是十分的谦逊了,只是当窦太后走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整个人都超级不爽起来,“老不死,竟然还敢教训本宫,等我我儿称皇,我看你还要猖狂到几时。”   王夫人望着窦太后和田欣一起离去的背影了,突然好奇起来,那就是田欣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窦太后亲自出来,为她说起,这可是极大的恩典,要知道若是今日没有窦太后亲自出门,刘彻还真的有可能将田欣就地处死。   而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馆陶公主母女的身上,此时此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也在思考这窦太后和王夫人之间的关系,那就是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据本宫所知,母后与田蚡一家素来没交情,至于这个田欣此人,本宫更是没有听说过,这倒是是怎么回事?”馆陶公主便十分好奇的问道,想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只是这个时候皇祖母在此时此刻出来,当真是稀奇?她必然也已经知晓阿母与我的事情,为何到现在都没有表现?”陈阿娇最不敢小瞧的那个人便是窦太后,她总觉得窦太后这个人实在是太不简单了,可是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在得知自己的女儿造反,要推翻自己儿子政权的时候,竟然按兵不动,着实的奇怪。   “报!”   这两人还在讨论的时候,便有人跑了进来,带来的军报。   这一次是军报的内容,大致就是刘启同意一起对抗匈奴的观点,便要联合馆陶公主一起对抗匈奴了,还制定的策略,姚玉馆陶公主并分两路,共同对付匈奴和安息的联军。   “阿娇,你看,此事你有何看法?”   馆陶公主将军报递给了陈阿娇,想让陈阿娇参谋一下,陈阿娇看了之后,将军报仔细端详了一下。   “若是这是景帝的意思的,我自然是信的,就害怕这是太子刘彻的意思,刘彻自然十分的阴险狡诈,怕是其中有诈!”陈阿娇到死一点儿都不害怕刘启。刘启的心思没有那么多的,反观于刘彻就不同了。这个人简直就是六亲不认之人了。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今匈奴大军压境,本宫不可坐视不管了,因为本宫起兵造反,才让匈奴狗有机可趁,不能让他们得逞,而且这一次他们还联合安息,我大汉岌岌可危。”馆陶公主乃是大汉公主,又是文帝刘恒的长女了,自然和其他的寻常女子不同了。她看着军报了。   “即使有诈了,本宫也要与那匈奴一战,当真你阿父在世的时候,就想上阵杀敌,阿母无能,做出此等忤逆之事,现在更是不能让葬送我大汉。”   馆陶公主将那军报放在手上:“启程,前往边境,本宫要将那匈奴狗打回老家去。”馆陶公主最终还是决定去对付匈奴和安息的大军了,即便她是有怀疑了。陈阿娇见到馆陶公主如此的坚持,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道:“自然阿母坚持了,阿娇就陪阿母生死走一遭。再说匈奴狗我不是没杀过。我现在都可以想象他们听到我名字的时候,寝食难安的样子。”   是的,在匈奴大军之中,陈阿娇的名字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在很多匈奴军眼里,陈阿娇就是恶魔的化身,他们都害怕她。而这一次馆陶公主亲自挂帅,陈阿娇担当前锋,再战匈奴了。   而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大汉了,馆陶公主母女起兵战匈奴了,声势浩大。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为之动容了。先前还有很多人不耻这母女两人的行为,认为他们乃是大逆不道,可是在此时此刻,很多的人都转变了看法。   “好,非常的好,陈阿娇,馆陶公主,你们去边疆真的是太好。这一次本太子就让你们有去无回了。项青,你上次说李陵愿意领兵战陈阿娇是不是?”   李陵乃是刘彻的发小,两个情义非同一般了。   “是的,李陵如今已经在殿外候着,就等太子下令,他便开始带兵将陈阿娇等人一网打尽。”项青回答,就等刘彻下令。   第136章 永失我爱   李陵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大将军李敢的儿子,出生于将门世家,自小便是刘彻的伴读了,只不过这些年,因李广和陈阿娇的关系,刘彻已经开始逐渐的疏远与他,没想到今日李陵竟然会主动提出要带兵去攻打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的联军,以表对刘彻的忠心。   “李陵?先让他进来吧,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带兵的?”   刘彻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已经多年未见李陵,只是记得小时候李陵和他一起伴读的情景,只是打小的时候刘彻的性子便有些孤傲了。当时李陵和韩嫣两人一同伴读,他小的时候便于韩嫣交好,与李陵便有些疏远了。   “太子,李陵见过太子。”   李陵十分谦恭的朝着刘彻行拜礼,低着头跪在一旁。刘彻见到他如此态度,心里自然便是一喜。   “听说你愿意带兵为本太子去攻打馆陶公主母女?”   刘彻还是在怀疑,他到底和李陵两人是多年未见,也不知晓这么多年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发生改变。要说是以前的话,刘彻心里还算是有点数,就害怕不是以前。   “愿意,大父和阿父两人都与昭明公主相熟,不愿意出兵,实乃意气用事,非良将所为,末将看了,实属心痛。馆陶公主和昭明公主两人所为,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而今日末将主动请战,还望太子成全。”说完李陵便是一拜,态度十分的虔诚,刘彻将李陵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他想了一会儿,毕竟若是李陵是要带兵而去了,可不能让其倒戈了。   “项先生,你过来。随本太子去往内室!”   项青是刘彻的心腹,刘彻对此人是相当的推崇,这一次也不例外。   “先生如何看,此番李陵主动请战,不知……”说到底刘彻的疑心病竟是如此之重,而项青也知晓刘彻的性子。   “微臣倒是觉得可以让李陵带兵,李广和李敢两人如今都在长安,这李陵怎么说,也要考虑一下他的家人,不会做出太子你所顾虑的那些事情的。再者李陵微臣也调查过了,发现他与堂邑侯府并相熟,与陈阿娇也从未接触过。倒是与太子乃是儿时伴读的情义,太子你当真是多虑了。”   项青分析了一番,有了项青的分析,刘彻才渐渐的对李陵放下了戒心了。可惜的是刘彻永远不知道的是李陵这个人在史书上记载过,就曾经投降过,而且还被当时的他灭族,而且整个长安都因为姓李为耻。简单一点来说,李陵就是一个不顾忌其他的人。   “那好,既然先生这般言说,本太子也就放心了。这一次便让李陵去围剿陈阿娇吧。正好杀陈阿娇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对了,我还要提醒他一下,一定要活捉陈阿娇,其他人格杀勿论,唯独这个陈阿娇必须活着。本太子要亲手处置她。”刘彻一点儿都不希望陈阿娇就那么死了,若是陈阿娇就那么死了,那是多么不好玩的一件事情,他要的就是陈阿娇好好的活着。然后到了他的手上,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慢慢的折磨她。   “太子所言极是了,李陵一直都在外间候着,太子可以直接告诉他便是了。看来馆陶公主母女的死期将至了。   项青因之前陈阿娇派姬染等人将夏知凡等人救出去之后,整个人就有些不自在来着。在很久以前,一代相士东方朔就开始给项青推算过命盘,言说他会被项羽后人所杀。当时项青以为东方朔只不过是江湖术士,一派胡言,可是后来当他看到但凡东方朔推算过的命运都一一应验的时候,项青也开始担心起来。   直到他在云家遇到了夏知凡,当时夏知凡和家主云倦初大战的时候,就使出了西楚霸王枪,在场的其他人不知也就算了,但是对于项青来说,他确实清楚的知晓,知晓夏知凡的厉害之处。知道他定是与西楚霸王项羽有着亲密的关系,就联想到相士东方朔的断言。后来便去找了东方朔,虽然东方朔后来又对他说了一番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了。   他自从知晓夏知凡的时候,便一直寝食难安,这些天也一直都是这样,后来围剿金俗县主府的时候,本来他以为夏知凡兄弟必死,没想到再次失败。因而项青便于陈阿娇交恶。   知道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人起兵造反了,出逃梁国了。项青也下令寻找过夏知凡等人,可惜这些人好似凭空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便料想应该是随着陈阿娇一起去梁国了。而这一次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搬兵去边疆,对付匈奴和安息的联军,是他一举将陈阿娇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   “既然如此的话,就由李陵你带兵前,即刻启程,记住一定要活捉陈阿娇,不能让她死了,将她活着带到本太子的面前。”刘彻再次提醒一下。他害怕李陵一时冲动,将陈阿娇给斩杀,那实在就太便宜陈阿娇了。   “诺!”   李陵最终赢得了刘彻的信任,带兵去往边疆,目的就是为了捉拿陈阿娇侯爷馆陶公主,只是从长安去往边疆还需一些时日了。要说这汉宫之中,也是变化重重。   自从上次韩嫣被王夫人杖责之后,就一直没有好起来了,近日来刘彻也经常去看他,今天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刘彻也去看韩嫣。走到门外,便听到韩嫣在剧烈的咳嗽。   “韩大人,喝药的时间到了。”侍女将要药汤端到了韩嫣的面前,此时此刻的韩嫣的脸色苍白,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太子来了没有?”   他说话的时候也十分的软弱无力,他靠在床上。侍女阿宁看着韩嫣:“已经派人去请太子殿下,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先喝药了,身子养好才行。”阿宁望着韩嫣,近日来他的身子是越来越差,还出现了咳血的症状了。   “喝药已经无用了,阿宁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太子殿下今日怕是不会再来了。”韩嫣微微的坐起身子,他自从被王夫人杖责之后,身子便一直不见好,而且加上他本就有顽疾,如今新伤加旧病的竟是让他感觉到苟延残喘的感觉。   “不会,太子方才已经让人回话了。说是与项大人说完话,便来瞧韩大人呢。应该马上就到了。”阿宁瞧着韩嫣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今日说话竟有些怪怪的,和平日里一点儿都不相同,见到如此情况的韩嫣,阿宁觉得十分的不正常来着。   “太子啊,太子。阿宁你知晓吗?我与太子打小便在一起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太子乐,如今我怕是不行了。你说我若是一口气不来,会去何处呢?”韩嫣又看了一下门外,始终未见太子刘彻的身影,便以为今日刘彻不会再来了,便觉得心里难过的很。   “韩大人,你在说什么的,奴婢听不懂了。你不会有事的。太医也说,再过些日子你便可以下床了。到时候你会和以前一样的,还可以与太子一起共事。”阿宁本就是这东宫的老人,也知晓韩嫣在刘彻的面前时如何的得宠了。而且也知晓如今刘彻的脾气是如何的暴躁,面对如此暴躁脾气的刘彻,阿宁在东宫服侍的时候。一直都是如履薄冰。   “是吗?阿宁你是不知,我只有一个太子,而太子可以有很多个我了。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啊。你且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韩嫣不想让阿宁留在这里,就想要打发了阿宁,让她快些离去才是了。在这个时候,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太子……”   阿宁一转身,便瞧见了刘彻站在她的身后,竟是吓了一跳,她不知什么时候刘彻已经来的,走路竟然一点儿声音都不带的,真的是吓死她了。   “你且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本太子想要和韩大人好好聊一聊。”刘彻便让其他人都下去了,留下他自己和韩嫣两人单独相处一下了。   “诺!”   大家也都纷纷的下去了,整个房间之中只剩下刘彻和韩嫣两人了。韩嫣见到刘彻来了,眼睛顿时一亮,便勉强要坐起来,十分的艰难了。刘彻看到韩嫣如此,便站起了身子来到了韩嫣的面前,抚着他的身子,便说道:“无需,你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君臣之礼了。你好生养伤便好。”   刘彻看到韩嫣,便是一阵心疼了,自从他被陈阿娇这等妇人给伤害之后,他憎恨起女人来了,反而越发的宠爱起韩嫣来、这些年韩嫣一直都跟在他,忠心耿耿从未变心过。   “太子你来了,我听说最近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的事情越发的让人忧心了,周亚夫和李广两人都不愿意带兵了,可是让你为难了,可惜我如今身子不好。若是身子好,我倒是愿意请兵,愿意和你一起对付馆陶公主和陈阿娇。”   在很多事情上,韩嫣都是无条件支持刘彻的,不管刘彻的决策是否正确,他也是无条件的支持刘彻,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好,倒是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好在还有李陵带兵去攻打陈阿娇了,你就无须担心了,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好生养病才是。”刘彻再次宽慰起韩嫣了。   可是当韩嫣听到李陵的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面露恐慌之色了,“太子,太子,你千万不要让李陵领兵,千万不要,还请太子赶紧收回成命。”   刘彻微微的抬头,看向韩嫣,他没有想到韩嫣竟会如此的反对。   “为何?”   韩嫣强忍着剧痛,握住了刘彻的手,“李陵对陈阿娇有情,他口中一见倾心的女子就是昭明公主——陈阿娇。若是他带兵,太子你危矣。”   刘彻从来没有想到李陵竟然和陈阿娇还有交情,他一直都是多疑的,在李陵提出带兵的时候,他也派人去打探了,发现李陵和陈阿娇之前并没有什么,他才放心大胆让李陵去的,此番听到韩嫣的话,他心下一沉,便朝韩嫣问道:“此话怎讲?你如何知晓?”   “当时我与他都还是太子伴读,他私下等于我言说,在宫门外见着昭明公主陈阿娇和窦婴,言说若能娶得陈阿娇,他可以舍命。那个时候我就看出李陵对陈阿娇一直有思慕之情,太子仔细回想一下,每每你与我一道说起陈阿娇不好之处,李陵是不是每每反驳了。你在仔细回想下……”   韩嫣继续提醒道,刘彻听了之后,发现当真是那样,便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你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却是有此事,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来人,来人,立刻召回李陵,火速即刻!”   可惜的是刘彻已经太晚了,李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已经带兵离开了。   刘彻一直都在韩嫣的房中等消息,十分的焦灼,韩嫣见到刘彻如此,心里也是难过。   “太子,李将军已经带兵离开长安了!”   来人报了之后,刘彻当即震怒,指着那人便骂道:“还派人快点追,传我口谕,若是李陵不回,就地格杀!”这一次李陵带走了不少兵众,对于刘彻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了。   “诺!”   那人下去了,刘彻还是愁眉不展,在韩嫣的房间走来走去。   “太子,太子……”   韩嫣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咳嗽十分的厉害,一边咳着他一边拿出丝帕来捂住口,打开丝帕竟然看到了血,韩嫣竟然出现两颗咳血之症,出现这样的情况下,韩嫣的命不久矣了。   “韩嫣,你怎么了,什么血,竟是血……”   刘彻回头便看到韩嫣的丝帕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一阵心寒,他将韩嫣抱在怀里,眼泪竟是下来。一直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大汉太子刘彻竟然会为一个男子落泪了,他握紧韩嫣的手,捧着他的脸。   “无事,太子无事,我还有一事要告诉太子,烦请太子为我取来纸笔可好?”韩嫣看着太子,他又在剧烈咳嗽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嘴中都是血腥之味。   “好,好,我这就给你取来!”   刘彻就去取来纸笔放在韩嫣的面前,韩嫣艰难的拿起纸笔,望了刘彻一眼。   “以前陈阿娇企图用美色惑我,遣送美人与我欢好,企图收买我为她所用。我便假意为她所用,得知陈阿娇的秘密基地竟是在歌舞坊。今日我便手绘出这歌舞坊的地下室给太子,你定要毁了他。陈阿娇在长安的人都躲在歌舞坊之中,太子这怕是我最后一次可以帮你一处。”   一直以来韩嫣都是假意欺骗陈阿娇,打入了陈阿娇的内部了,得知了歌舞坊的秘密了,此时他正在画出歌舞坊的地下室所在了。   韩嫣的记忆力十分的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本来他还想等着身子好一点再去画了,可惜从现在这个形式来看,他的身子怕是画不了了。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韩嫣便画完了。   “太子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你一定会称皇大汉,君临天下。”韩嫣望着刘彻,他反手握住了刘彻,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突然他觉得心口一疼,猛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洒在地上。他望着地上那一滩血,苦笑的望着刘彻:“太子,你我今生怕是缘尽了。此生此世,得遇太子,已无憾了。太子,韩嫣走了。”   韩嫣带着笑意,手一下子滑落,闭眼辞世。   刘彻握着韩嫣给他画的画,难以置信的看着韩嫣,他伸出手去,去探韩嫣的鼻息,发现此人的鼻息已经没有了,韩嫣已经过世了。真的已经过世了,韩嫣已经死了。   “韩嫣……!”   刘彻大吼,将韩嫣死死的抱在怀里,他一把搂住韩嫣:“不,不,不,我的韩嫣,我的韩嫣,快点传太医,太医,太医……”   没一会儿太医便到了,这一次来的是太医院的韩太医,韩太医诊断了之后,手便一直都在发抖。刘彻看到韩太医久久的不说话,而且手还在发抖。   “说,到底如何?韩嫣到底如何?”   刘彻怒吼道。   韩太医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韩大人,他……,他……,他已经过世了!”   刘彻听到这个话,绝望闭上了眼睛,一脚便踢开了韩太医,“滚,给本太子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韩太医听了这话,赶忙收拾了药箱,离开了现场,出去之后,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死抱住性命,原本以为都是保不住命,这一次可以保住性命实在是太好了。   “韩嫣,韩嫣……”   刘彻抱着韩嫣,他手里还握着临死钱韩嫣给他画的歌舞坊的地下布局图了。   “陈阿娇,陈阿娇,都是你,都是杀了我的韩嫣,我刘彻今日若是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刘彻抱着韩嫣走了过去了。   韩嫣死了,他就再也没有弱点了,永失所爱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陈阿娇,若不是陈阿娇,韩嫣便不会死了。   “韩嫣不要怕了,我会为你报仇了,母妃有错,我是她的儿子,不能杀母,但是田欣必死无疑了,今日我便会诛杀她,为你铺路了。让你黄泉路上有个伴了。”   刘彻命人安顿好了韩嫣,便让人去查田欣的去处了。   “田美人如今正在和太后一起在御花园中赏花!”   来人将田欣的消息告诉了刘彻,刘彻正在擦剑,他点了点头,冷笑道:“韩嫣刚刚死了,如今尸骨未寒,她竟有心思赏花了,好,好,今日我就要让他知晓,得罪我刘彻的下场。”   说着刘彻便让人备车去往汉宫,很快他便带人来到御花园中了,见到田欣他堆满了笑容,“田欣表妹,你真美。这满园的花都不及你美。”刘彻见到田欣的这一眼就在极力夸奖她长得美。田欣自然十分的高兴了,她本就倾慕与刘彻。   “太子表哥真的吗?你不生欣儿的气了吗?”   田欣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日刘彻当真她的面发了那么大的火,而且还要杀了她,当时她都吓坏了,今日再次见到刘彻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起来。   “不生啊,韩嫣只不过是一个男子,我自然还是喜欢欣儿表妹,只是当时还有其他美人看着的,你也知道表哥乃是太子,也有自己的难度。如今我已经处死了韩嫣,这些天表妹你受苦了。”刘彻笑着望着一脸天真的田欣了。   窦太后也听到了刘彻的话,她十分狐疑的看着刘彻:“彻儿,韩嫣死了?”   “死了,只不过一个佞臣,竟然敢淫,乱后宫了,孙儿自然将他处死了。这一次孙儿来这里,是为了接田美人回汉宫了。他到底是孙儿的美人!”刘彻朝着窦太后施了一下拜礼。   窦太后虽然怀疑,便看了一眼田欣:“欣儿,你可愿意与太子回东宫?”   “愿意,臣妾自然是愿意,愿意和太子表哥一起回去了。”田欣依旧十分的天真的看着刘彻。见到田欣如此的坚持,窦太后也不好强留人家了。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两人就先行回去就是的了。”   最终窦太后还是田欣和刘彻一起离开了。田欣是高高兴兴和刘彻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刘彻还牢牢的握住了田欣的手,全程他脸上都带着笑容。   “表哥,你对臣妾真好。”此时的田欣完全不知道等待她会是什么,满心满意都想着刘彻去接她的情景了,又想起以前王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会让她成为太子妃。一想到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了。她一想到皇后,便越发的兴奋起来。而且刘彻长得本就英俊不凡了,是一个不错的郎君。   “是吗?欣儿表妹,你真的爱我吗?”   刘彻回转过身子望向田欣,他一直直视田欣,他的眼神竟然让田欣十分的不好意思了。她羞答答的低下头,脸都已经红了,算起来她今年还是一个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姑娘。   “当然爱了,欣儿从很小的时候见到太子表哥的时候就对表哥你一见倾心。能够成为太子的女人,欣儿,欣儿……”田欣咬着嘴唇,小脸已经羞得发红。   “好,那你到底如何爱我?可愿意为我去死?”   刘彻握着田欣的手,款款深情望着她。田欣也微微的抬头望着他,“愿意,愿意。”   “好!”   刘彻当即便送来了田欣的手,笑着望着她。   “太子表哥,这里不是东宫,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田欣之前是去过太子东宫,可是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东宫,她便有些好奇起来。因为这个地方看起来比较荒凉了,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来似的。   “这里啊,这里是一个酒坊!”   刘彻望着田欣,对她淡淡的说道。此时他已经变得冷淡了很多了。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了,这个男人田欣也认识了,就是文动长安的司马相如了。   “司马相如?”   田欣一阵欣喜,在闺中的时候,她便久慕司马相如的才名,也曾偷偷瞧过此人,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司马相如,她自然是相当高兴了。   “田美人安好!”   司马相如朝着田欣点了点头,便对刘彻说道:“太子已经安排好了。这里原本是我和卓文君卖酒后院,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除了我与文君便没人知晓。”   司马相如解释道,他口中的卓文君便是他的妻子——卓文君。不过卓文君差不多已经和他和离,两个人已经有许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当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出逃,当炉卖酒一时间也传为佳话。哪知道,现在看来却是一阵笑话了。   “好,有劳司马先生了,还请先生移步。”   “诺!”   司马相如深望了田欣一眼,摇了摇头便下去了。而现在的田欣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一副十分好奇的看向太子。   “太子表哥,你领我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应该是酿酒的地方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喝酒的,真的,我真的一点儿酒不能喝的?”   田欣害怕刘彻让她喝酒,便首先和刘彻解释了一下。   “欣儿表哥不喜饮酒,表哥我自然是记得,不是要你喝酒了。你且随我来就是的了。”刘彻伸出手,主动牵住了田欣的手。田欣满心欢喜的将手递给了刘彻,她笑的十分的开心,一直看着刘彻。   “太子表哥,你对我真好,还记得我不能喝酒的事情,真的是太好了。”田欣此时就如同一个什么不懂事的小女孩子了,跟在刘彻的身后。   刘彻牵着田欣的手,等到他进入里面的时候,田欣就看到一个酒坛子。那个坛子还挺大,不过现在还是空的。   “太子表哥,这个坛子怎么是空的,干什么的?”   田欣十分好奇的看着刘彻,这个地方十分的奇怪了,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坛子。她会这么发问,一点儿都不奇怪了。刘彻笑着看着田欣,紧紧握着她的手,转过脸笑着对她一字一句说道:“装你啊!”   田欣听了之后,自然是大惊了。   “太子表哥你在说什么,你开玩笑的吧。”   她便挣扎要脱开刘彻的手,可惜的刘彻一下子便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了。   “来人,给本太子,给我砍下她的手脚,挖眼,削鼻。做成人彘,然后泡在酒中。我要她生不如死。若不是你,韩嫣就不会死了。”刘彻一声令下,便有人上前绑住了田欣,田欣听到“人彘”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即便吓瘫在地上。   “不,不,不,我不要成为人彘,太子表哥,你刚才不是那样说的,你说你……”田欣还在回想刚才刘彻对她说的话,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都在骗我,你在骗我,太子你骗我。我没有害死韩嫣,不是我,太子表哥我求求你,你饶了我好不好?”田欣抱住了刘彻的大腿。刘彻轻飘飘的踢开了田欣。   他弯下腰,掐住了田欣的下巴,对田欣说道:“方才你不是言说你爱我吗?你不是愿意为我而死吗?怎么了,现在本太子只不过是想要将你做成人彘了,还留你一条命了。不是很好吗?”刘彻的话是那的冷淡,不带一丝丝的情义了。而田欣绝望的望着刘彻。   “刘彻,你不得好死了,你竟是对我如此的狠。若是我阿父知道了,他定不会轻饶你的。”田欣现在也知晓她是躲不过去了,在不此时此刻她也不害怕刘彻起来。   “你阿父,你说田蚡啊,他本就是一个无能之辈,若不是母妃抬举他,他现在不过还是一个乡下种田郎而已,你以为他会为你一个女子与本太子不睦吗?哈哈哈,你当真是天真。来人,给我将这贱人处置了。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人享受一下这醉酒的滋味。”刘彻说完便拂袖而去。   三天后,当卓文君当刘彻对付田欣的话告诉了陈阿娇的时候,陈阿娇思考了半晌,才说道:“这般阴毒的法子,多半出自女子之手,他一个男儿,为何会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   若是一个女子对付另外一个女子的话,使用这种法子的话,陈阿娇倒是一点儿不奇怪了。女子的多半阴毒了,但是刘彻明明就是一个男子了,就算历史上的汉武大帝虽然心狠手辣,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杀人,何曾用过如此阴毒的法子。   “是啊,公主怕是不知,当时小妇人发现田美人的时候,真的是太惨了,最终还是小妇人不忍看下去了,给了她一个痛快。”卓文君也是无意之中途经地方发现的,当时田欣竟然还没有死。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看来刘彻的性子变了,一个男子竟是这般阴毒,不是我大汉之福啊。长安之中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陈阿娇想了想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不过我觉得田蚡已经知晓,近日来田蚡连连噩梦了,不敢入宫面圣,怕也是被这人彘给吓得吧。”卓文君刚刚从长安来了,将长安的形势告知了陈阿娇。   “哦,韩嫣已经死了?”   “恩,已经死了,谢老板言说,韩嫣此人有诈,正在准备将所有的人清理出去,大家都在陆续走的。”   陈阿娇点了点,她的手里握着刘彻给她寄来的信,信上没有说其他,只是说了,今日田美人的下场便是明日她的下场,陈阿娇一想到田美人的下场,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了。   “没想到韩嫣还真的对刘彻一片情深啊,古人诚不欺我!”   史书上记载韩嫣也是因为淫,乱后宫被王夫人所杀了,现在差不多也是这样了,只是没想到刘彻竟然也是对韩嫣一片真心了。可歌可泣了。只是可惜刘彻竟是这般的阴狠。   “公主,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如今李陵已经带兵赶到了边疆,不知公主?”   “本宫还在等人,云家还没有动静吗?刘彻没有对云家出手吗?”   这些天陈阿娇一直都在等两人的动静,一个便是云倦初,一个就是公孙煜,可惜的是这两个人倒是沉得住起,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了。而且太子刘彻也始终没有对着两人出手了。   “不知,家主云倦初和公孙大家两人一直都是闭门不出了,不知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小妇人也曾经派人去请,均被这两人婉拒了。”卓文君将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陈阿娇,就是让陈阿娇知晓,不要对着这两个人抱有什么希望。   “哦,那真的是太奇怪,云倦初是本宫名义上的未婚夫,刘彻竟然没有对他出手,这云家真的不简单了。至于公孙煜,这个人甚是奇怪,以前明明就,为何……”   陈阿娇有这样的疑虑一点儿都不奇怪,事实上这两人迟迟没有动静都是有原因,比如云倦初吧,他一直都在赶制诸葛连弩,至于公孙煜,一个人孑然一身了,富可敌国的他,自然筹钱了。   此刻在长安,最自在的那个人便是道家的庄不疑和他的爱徒——倪诺,这师徒两人此刻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了。   “知观,是不是太招摇了,我怎么都觉得咱俩这样走路太招摇了。”倪诺看着四周,大家都用十分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和庄不疑,那眼神都怪怪的。   “这又什么,你师父我长得不错了,你又姿色甚好,被人看自然也是正常了。你要知道,有时候如同你我这样,长得这般好,被人看也是一种苦恼,想要低调一点都不可以。”庄不疑看了一下四周,他自然是一身轻便,而他身后的倪诺则是扛着一大包的东西。   倪诺白了庄不疑一眼,便继续朝前走去。   “知观今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你为何今日不如公告,太后明明就……”   倪诺正准备往下说,庄不疑却是伸出手来,朝着她摆了摆手道:“不要说话了,有人来了,看来这一次太子又要拿人了。”   没错,这一次太子刘彻确实在捉拿人,这个人不是其他人,而是有着一头白发的长安吏——张汤。张汤和陈阿娇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个人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张汤,你哪里逃!”   张汤还在跑着,他浑身带血,一直朝城门奔去,他的手上还握着匕首了,此时的他就在想,若是逃不出去,就自裁,绝不拖累陈阿娇。   “倪诺,我的琴!”   “知观给你!”   庄不疑坐地抚琴,而倪诺则是拿一个木盆坐在他的身边。   庄周梦蝶,鼓盆而歌!   琴声而起,彩蝶翩翩,鼓盆而歌,忘却生死。   “不好,道家的人出手了。”   项青再一次和庄不疑交手了,而这一次更是加上倪诺。   庄周迷蝴蝶,乱人心智。鼓盆而歌,倪诺当即高歌,她跃起,将张汤拦在身后。   “知观,张汤乃是朝廷重犯,还请知观不要出手去帮一个罪人!”项青看着庄不疑,十分严肃的说道。他没有出手,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庄不疑的对手,道家的术法,无人可破了,尤其是道家两大高手同时出手,而且庄周梦蝶和鼓盆而歌一起出手了。不要说是庄不疑,就连倪诺他都对付不了。   “项大人,张汤乃是在下旧友,你也知晓了,今日何不卖在下一个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庄不疑默默的说道,他睁开眼,蝴蝶飞在他的四周,庄周招蝴蝶,蝴蝶迷庄周。   “太子之命,非我之命,还请知观你行个方便。”   项青十分的礼貌和庄不疑的说道,可惜是庄不疑则是微微的一笑,并没有去打理项青。   “那若是我今日定要救张汤呢?你也知晓,我庄不疑最喜欢的就是多管闲事!”庄不疑哈哈的大笑起来,道家的人讲究就是随遇而安,放浪形骸,悠然物外。   “既是这样,那休怪老夫不客气了。知观你虽然术法厉害,但是也难敌千军万马。今日老夫便要领教道家的逍遥游,不知……”项青这一次带了足够多的人。   “对付你,何须逍遥游,而且对付你,又怎么会让我出手了,既然来了,兄台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庄不疑对着暗处说道,果然在暗处便走出一人,那人便是手握霸王枪的——夏知凡。   “多谢知观,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项氏一族没有你这样的人。”夏知凡走到了项青的面前,朝着他一拜。   “西楚霸王项羽之孙——项破虏,见过项青先生,请赐教!”   夏知凡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了。   项青看着夏知凡,当即大笑道:“真的是你们,你们竟然没有死了,你们竟然还活着,哈哈哈,好,好,请赐教!”项青执剑,两人便大战起来了。   就在这两人大战的时候,庄不疑本要带人离开了,却在司马相如带人给拦住了。   “知观,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又是何苦了,为何要为太子为敌,太子乃是我大汉正统,馆陶公主一流乃是忤逆之辈,你为何要这般做呢?”司马相如一身儒服,身为儒家的代表人物了,他如今是刘彻坐上宾,唯刘彻马首是瞻。   “哈哈,那是我的自由,我就是喜欢这么干,那又如何,怎么司马相如,你要与我斗一场。我素闻司马相如才学过人,今日是准备文斗还是武斗,我都奉陪到底。”   张汤此时已经昏死过去了,体力不支了。而庄不疑看着张汤,递了一个眼神给倪诺,倪诺便瞧瞧走到了庄不疑的伸手。   “我自然不敢和直观你武斗,文斗的话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只是……”司马相如的话落音,便有一批人将庄不疑给围住了。司马相如对着众人说道:“道家术法都要借住媒介,若是庄不疑没有了琴,他就形同废人!”司马相如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他冷冷的看向庄不疑了。   “知观,这些人是我精心培养出来,专门对付你的人,他们都是聋子,听不见,你乱不了他们的心智,你的术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用的。”司马相如十分的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真的吗?方才项青先生言说要见识道家的逍遥游,那今日我便让你见见。何为道家逍遥游!”   但见庄不疑拈花一笑。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第137章 画饼充饥   司马相如看向庄不疑,但见庄不疑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鲲鹏,传说中的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一次真的是让司马相如给见识到了,一阵风过,天空之中出现了一只大鸟,司马相如顿觉乌云压顶,风卷沙尘起,一时间司马相如竟是不能视物,就在风驰电掣的那一刹那。等到司马相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竟然不见,确切的说张汤和庄不疑以及和倪诺全部都消失不见,连带着项青和夏知凡也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凭空消失不见,司马相如你带了这么多人过去,现在竟然告诉我,人不见了?人呢?”刘彻自然震怒,他素来知晓陈阿娇与张汤关系非同一般,就想借着张汤挟持陈阿娇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连张汤也不见。   “微臣没有想到庄知观竟然会出手?而且也不知逍遥游竟有如此的威力,是微臣低估了庄不疑。不过他们定然还在长安了,还请太子给微臣时间,定将那些人捉拿归案。”司马相如朝着刘彻一拜。   “听说你的妻子——卓文君与昭明公主陈阿娇交好?”   刘彻淡淡的问道,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来喜怒来。司马相如一听,顿时吓得发抖,立马解释道:“是的,卓文君确实是和陈阿娇交好,但是微臣对太子的忠心可昭日月,而且卓文君多次与微臣提出和离。我与她之前早就无感情了,还请太子明察。”司马相如现在真的是害怕刘彻误会。   “哦,竟是这样,今日我便姑且信了你?你也知晓本太子多疑,听说卓文君之父——卓王孙,乃是蜀中巨富,而卓文君又是极为孝顺之人……”刘彻并没有将话说完了,便朝着司马相如深望了一眼。   司马相如是何等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刘彻的意思,对刘彻说道:“太子,微臣已经知晓该怎么做了。太子如今平乱需要财富。卓王孙一直希望为国出力,微臣会办好。”   “那就好,这件小事你可千万要给本太子办妥贴。对了,你与绛邑公主刘秀凝也十分相熟?”刘彻擦拭着剑,并没有抬头望司马相如,十分不经意的一问,已经吓得司马相如再次腿颤。   “是的,我与公主确系相熟。”   “秀凝姑姑,为人倒是尚好,也很好相与,只是本王不喜她,司马相如你应该知晓该如何去做了吧。”刘彻现在对女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自从韩嫣死后,他性子便更加的可怕,整个人更加的喜怒无常起来。   “诺!”   司马相如答道。   “那你且下去了,我这里无需你了。”   刘彻这才示意司马相如下去,司马相如听到这样的话,才擦了擦额前的汗,今日他终是明天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他走出了东宫了,竟是在路上碰到了董仲舒。   “董大人?”   司马相如向前便是一拜,董仲舒抬头看了司马相如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相如君,多日不见,大好啊。”董仲舒见人三分笑了,对人也十分谦和有礼。   “安好,安好,只是不知董大人这去往何方?”   司马相如见董仲舒行色匆匆,好似要去办什么事情。   “陛下召见,今日就不和相如君闲聊,先走一步。”   董仲舒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个极为奇怪的人,他博古通今,学富五车,长相谦和,是一个标准的谦谦公子了。而且他来到长安,就是为了做官,为了出人头地了,而且他也成功的得到了刘启赏识了,这是极为难得了。要知道窦太后极为的不喜儒生。而董仲舒作为一个儒生能够走到今天,实属不易了。   而司马相如与董仲舒差不多都是儒生了,可惜两个人的命运确实既然不同,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董仲舒有些瞧不上司马相如了。这儒家最讲究的便是礼节和气节了。而在董仲舒看来司马相如完全是靠卓文君发家,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吃软饭的凤凰男了。当然董仲舒也是一个不克不扣的凤凰男,区别还是有的,他只吃硬饭,十分不耻司马相如。因而也就不想与他相与。   当然这些司马相如也是不知道的,只因董仲舒这人是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个十分会做人的人。   这不他再次来到汉宫之中,近日来刘启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已经许久不早朝了,今日刘启是特意召见了董仲舒了。   “陛下,董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   刘启的头上包着布条,他的风疾之症越发的严重了,近日来虽然太医院的人一直都在为他诊断了,也开了不少方子,可惜的全部都于事无补,他的并还是一如既往的相当的严重。   “陛下……”   董仲舒来到甘泉宫中,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了,这种味道让他十分不喜了。不过如今是刘启召见他的,他自然不敢面露不满之色了。   “董先生来了,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和董先生说说!”   刘启便让随侍的人全部都遣下去了,单留董仲舒一人。   没有人知晓今日的刘启和董仲舒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知晓董仲舒离开的时候,是一脸的愁容了,而且离开甘泉宫之后,董仲舒这个人好似也凭空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刘启召见董仲舒的消息也传到了刘彻那里了,刘彻十分奇怪的想了想。对着司马相如便说道:“父皇召见董仲舒那厮?能有何事?那人无外乎就是一佞臣而已,只不过是一个言官,做不了什么大事?”刘彻凝眉说道了,他与董仲舒也有过交集了,总觉得那个人整日神神叨叨,宣传什么天人合一的思想了。   “这个微臣也不知,只是在想董仲舒明明乃是一名儒生,却能得到陛下的重用,也能说明此人的不寻常之处,不管怎么说,太子务必小心为是。”   司马相如总觉得董仲舒此人不简单了,而刘彻却没有将董仲舒放在心上了。一来董仲舒没有什么背影,二来窦太后本就不喜儒生,他也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惜这一次刘彻真的是小瞧了董仲舒,最后刘彻不能当太子,竟是因为小小的董仲舒,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不去管他了,庄不疑等人找到了吗?”   上次庄不疑在长安城中,救走了张汤,这件事情让刘彻十分的恼火,还因此将司马相如给训斥了一顿,而现在李陵去往了边疆,带走了他的军队,虽然李陵还没有倒戈,可是刘彻始终担心了,就想着若是可以得到张汤了,到时候还可以威胁陈阿娇一把。这是人都会有弱点。陈阿娇也不例外。   可惜的是,如今张汤被庄不疑那个老不死的给救走了。   “找是找到了,今日庄不疑还和他的徒弟——倪诺出现了。”司马相如想了想,还将今天发生在长安街头的事情告诉了刘彻。   庄不疑和倪诺两人胆子忒不小了,明明就知晓太子刘彻在到处找她们两人,这两人也不知道低调一下,躲起来了,可他们却不是这样,这两人还十分高调的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安街上了。这不,这一次他们师徒两人一如既往走在长安大街上了。依旧是庄不疑一身轻便,倪诺背着一大包的东西,跟在庄不疑的身后。   “走,走,走,这点小钱竟然还想买小爷的米,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长安米店之中,掌嘴李老三十分不客气的踹了买米的月娘一脚。这月娘便是陈阿娇的大嫂了,因陈阿娇离开长安之后,被人处处欺凌。如今因家中生活的更加的困苦起来。   “前天不还是十五文钱可以买米的,为何今日这米价就涨了,你这分明就是欺我,为何别人买米都是十五文钱,临了我了,却是五十文了,为何?我说李老三,都是家门口的生意,你怎能这般欺我?”月娘也是一个性子十分较真的人,方才她明明就看到了有人花了十五文钱就买了一斗米,可是到了她却不能了。   那李老三上下打量了月娘,见到月娘还颇有些姿色,便游戏诶垂涎了。   “我说月娘啊,今日不同往日了,你以为你还是昭明公主的嫂子啊。昭明公主陈阿娇起兵造反了,你以前可是和她走的很近了。整个长安,怕只有我还顾念这往日的情分愿意买米给你了,不要说我是收了五十文钱了,到了别家,你就是给一两银子也买不到米。这样吧,月娘要不你就跟了我,你那老不死的婆婆还要她干嘛,跟我定是可以吃饱喝暖,你放心便好。”   说着那李老三竟是上手了,要上前拉扯月娘来了。不过月娘这个人性子本就是刚烈,自从夫君随陈阿娇一起去匈奴战死之后,便一直未嫁,独自抚养孩子和婆婆了。   “放手,不卖就不卖!”   说着月娘转身就要离开,脸上自然是一副十分不满的神色,望着那人了,而此时的李老三见到月娘那样。   “不识抬举的东西,没有我,月娘你早晚都会被饿死了,如今长安已经是太子的天下了,我还还有谁愿意卖米给你。”李老三十分不满的啐了一口了,便继续忙生意去了。   “知观,那个人好讨厌啊,看不惯,整整他吧。”   倪诺有些不满的说道,她说着还不忘踩了一脚庄不疑。   “说话就说好,你干嘛踩我啊,知道了。”   庄不疑平生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一下子便拉住了月娘的去路。   “这位姑娘,你不是要买米吗?我有米,童叟无欺,只需要五文钱就好了,若是姑娘要的话……”庄不疑笑了笑,月娘则是狐疑的看着庄不疑。   在很多人的眼里,庄不疑长了一张十分善良的脸,尽管月娘有些怀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庄不疑说道:“若是先生有米的话,自然是愿意买的,小妇人有钱……”   “有钱就好,你将钱财放在这碗里便好。”   说着庄不疑便取出一个大木盆,那大木盆之中什么都没有,空的。   “五文钱一斗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倪诺也十分配合的开始招揽生意了,方才倪诺可是去打听了一下这位李老三,要说这李老三其人当真是无奸不商了,是长安出了名的奸商了。无奈的是,整个长安的米粮生意却都是他所经营了,加上他又是王信的干儿子了,还是皇商了。老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了,很多时候都是吃的哑巴亏。   “老板,五文钱一斗米实在是太便宜了,那人怎么会把米卖的这么便宜,这本钱都捞不回来!”米店的店小二也十分好奇的走了出来了。   李老三不屑于顾的看了一眼庄不疑,冷笑道:“切,竟然想学别人打肿脸充胖子,你们给我去,全部都给我出去,也去买他的米去,我让他赔死!”   李老三打了一手好算盘,他料想是庄不疑是瞧上了月娘的美貌,故意让利给月娘的,他也命人加大了宣传。让街坊四邻都来买庄不疑的米。   没一会儿就来了很多的人,这些人自然都是来买庄不疑的米勒,这米实在是太便宜了,很多人都背着麻袋来了。   “先生,我们都是来买米的,这米呢?”   庄不疑朝着众人一笑,走到了李老三的面前,“老板,我用这一两银子买你一粒米,不知老板买与不买?”说着庄不疑就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李老三的面前。   “一两银子一粒米?你当真要买?”李老三像看傻子一样看庄不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这个人还要傻的人了,实在是太傻了,那个人会和他一样了。   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认为这庄不疑是一个十足的傻子了。   “当然了,莫不是老板不愿意做这个声音,若是不愿意的话……”庄不疑作势就要将银子给收了起来,可惜的李老三眼疾手快,早就将那银子给收起来。   “买,自然是买的,一粒米给你!”   庄不疑从李老三的手里接过了那一粒米,他朝着倪诺微微的一笑。这师徒两人好似又在进行什么阴谋似的。但见庄不疑对着木盆用米粒画了一圈,当即便出现了一大盆的米。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庄不疑了,有些人不敢相信,上前拿了米粒放在嘴里,吃了之后,才发现是真的米。   “好了,大家只要付钱,就可以取米了。”   庄不疑十分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民众们取米。   如今正值战乱时期了,米价也在节节升高,很多民众都吃不起大米了,这一次庄不疑竟然将米价压的如此之低,知道的人自然也是趋之若鹜的来买了。   到了傍晚时分,人群才渐渐散去,而庄不疑也成了这些人口中的活神仙了。对于这个称号庄不疑十分高兴的接受了。   “怎么样,小徒弟,你师父我还是挺不错的吧。无中生有,画饼充饥,又教了你一招了哦。”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庄不疑是神仙,还有人认为他是傻子,那个人自然就是李老三,今日李老三自己也抢了很多的米。   “什么活神仙,分明就是一个傻子罢了,那里有这么傻的人啊,哈哈哈,好傻,若是我有这样的本事,早就成为第二个公孙大家了。”李老三还在算计的。   今天他也买了很多的米,有这么多的米的话,倒卖一下,也可以赚很多的钱。   “老板,你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钱啊。”   店小二指着柜台上的一对大钱来说,其中有些大钱,店小二还十分的熟悉,那钱好似是他们店里刚刚出来了,因其中还有印泥。分明就是刚才他们买米的钱。   “这些钱不是刚才我们买米的吗?”   李老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本来也只是怀疑。   “老板,老板不好了,仓库被盗了,所有的米都不见了,昨日新得的米全部都被盗了。”   后来李老三才意识到,那庄不疑送来卖的米竟然全部都是他店里的米,怪不得庄不疑会愿意花一两银子来买他一粒米了,原来竟是这样了……   自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无中生有,画饼充饥,也是要借助媒介的,道家的所有的术法都是要借助媒介了,这一次也不例外。庄不疑利用的便是一个小小的米粒,利用偷梁换柱之法,将李老三的米全部都给卖出去了,可是将李老三气的半死了,毁的肠子都青了。而这件事情也迅速传开了,庄不疑名声自然也打响了。   “竟有此等奇事,看来知观当真是不简单,可惜了,这样的人竟是不能为我所用?”刘彻长叹了一口气了。   刘彻本来以为庄不疑此人和馆陶公主以及堂邑侯陈午有隙,既然与这两人有隙的话,定能为他所用了。可是上次他竟是出手帮助了张汤,救下了张汤了,分明又是与他为敌。   “太子,莫要太子,据我所知,庄不疑也不是馆陶公主的人,毕竟当年他和堂邑侯陈午关系本就不睦了,而且除了上次救治张汤的事情,微臣私以为也不是因为陈阿娇之故。而是因张汤与他本就是相熟,他出手相助本就是正常。当务之急,还是将歌舞坊拿下。那地方定是不寻常。”   刘彻早就将韩嫣所言之事告诉了司马相如。   “恩,歌舞坊作为大汉最大的歌舞坊,确实不一般,其实我早就注意那里,今日我定要杀她一个措施不及了。项青何在?”刘彻喊道,没一会儿项青便出现了。   “你们随本太子一起去往歌舞坊,本太子倒是要看看,陈阿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歌舞坊那么多的人,凭空能够消失不成!”刘彻早早就下令将歌舞坊给封住了,不让任何人离去了。   而此时此刻在歌舞坊之中,卓文君和楚服已经带人离开了。其实留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谢如云和马朵朵还有雪七梅等人都在这里。   “朵朵,雪儿,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歌舞坊是梁王赠予我的,当初我便承诺他,在,我在,我会随它一起了,你们走吧。”   谢如云是有时间离开的,但是她不想走了,她和梁王刘武有过一段情了,也是因为这个关系,让她能够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生活着。而且还生活的如此之好。   可惜的是如今梁王刘武已经死了,剩下的便只有这歌舞坊。   “可是老板,若是你在这里的话,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你的,你……”   雪七梅没有走,她看着谢如云,她从七岁来到歌舞坊,一直跟随在谢如云的身边了,一直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而马朵朵手握玄铁重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我的地方,我不会离开的,你们两人快点走吧,马上刘彻就要来了,若是她来的话,你们就真的走不了了。这是我选择的路,自然选择了,我就要承担代价。雪儿,朵朵,你们好生找个人嫁了吧。”谢如云望着偌大的歌舞坊,昨日还是歌舞升平,没想到今日已经是人去楼空。   “可是谢老板,我们……”   “你们若是不想嫁人,便去梁国投靠陈阿娇吧,总之你们不能待在这里,有多远就走多远吧,走啊!”谢如云还是吼了,她已经听到马蹄声了,若是这两人还不走的话。   “好了,我这里有一封信要你们帮我送给公主,这也算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们两人,务必亲手教到公主的手上。”谢如云将信交给了马朵朵,对着她两人说道:“还不快点走!”   “谢老板……”   “雪儿,我们走吧。”   马朵朵拉着雪七梅就从暗道之中离开了,而谢如云最终没有选择离开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古意茶坊烹茶,细细品味着。这些年她总是为别人煮茶,终于可以自己细细品茶了。她端坐在那里,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遇到梁王的情景了。   为何是歌舞坊了,因为是她的小字,她姓谢,名如云,小字。而这里也是她和刘武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只有十二岁了,刘武也不过只有十五岁了。青葱年代,一见钟情。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歌舞坊,只是后来因果相差,最终他们还是错过了。   “阿武,我马上就要下去陪你了。”   谢如云端着茶,为何这茶竟也醉人呢?   “谢老板,好久不见啊,本太子只问你一句,你和陈阿娇到底是何关系,那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刘彻知晓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部离开长安,肯定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而且那些人肯定还在长安,而他们方才翻遍了整个歌舞坊,只剩下一个人谢如云,其他所有的人全部都离开了,没有一个人,只有谢如云。   “太子,去什么地方?若是小妇人告诉你,我不知道呢?”谢如云咯咯的笑着,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这么轻松的说过话了。   谢如云本来是赵国的人,是赵国贵族之后,只是可惜的是她的母亲乃是一名滕妾,身份地位十分的低下了,到底她一直都抬不起头了。   “太子你看知晓,从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这个卑贱的女子了。哈哈哈,可是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了。是,我的母亲是被滕妾,她只是一个侍女,可是那又如何,她拼了命的护我周全,我的姐姐为了我,终身不嫁侍奉太后左右,而我也因为身份地位与梁王悬殊,一辈子只能这样,这是为何?”   谢如云哭了,只因这是男权社会,女子没有说话的权利,若是是女子掌权,不要说是滕妾,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当陈阿娇告诉她,她的计划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稍加思索的就答应了,因为她要改变这个社会的法则了。而陈阿娇没有让她失望,终于她造反,而且还有成功的可能,即使她是看不到了,她依然还是觉得十分的欣慰。   “谢老板,若是你告诉本太子,陈阿娇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刘彻看着谢如云。   “哈哈哈,不,你给不了我,男人永远都无法懂的女人的心思,因为你是男人,注定不会懂的我们女子打的苦楚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所以太子你输了。”   说着谢如云便一剑砍下了绳索,然后抱住了刘彻,原来她设置了陷阱,企图和刘彻一起同归于尽了。   “什么。你这个疯子!”   刘彻大吼道,其他人见状,尤其是太子身边的暗卫立马就斩下了谢如云的双手,分开了他和刘彻。   “抓活的!”   刘彻喊道,可惜的是已经太迟了,谢如云在刘彻来之前便喝下了,一心求死。   “太子,谢如云已经死了。她喝药毒发了。”   最终谢如云还是死了,刘彻看着已经没了双手的谢如云了,一脸的厌恶了。   “竟然胆敢谋害本太子,来人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不,不要,将她的尸身给本太子吊在长安门前,让陈阿娇看看,背叛本太子的下场。”   刘彻望着谢如云了,“真的是太便宜你了。”之后便拂袖而去了。   军营中,陈阿娇也是刚刚得知消息,“谢如云身死!其他人下落不明!”最终刘彻还是去了歌舞坊,而且十分敬业的将歌舞坊给彻底的端了,放火将歌舞坊烧的干干净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公主,节哀顺变!”   卫子夫站在陈阿娇的面前,歌舞坊被毁,对陈阿娇无意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了,多少年的苦心经营,竟然就这样被刘彻付之一炬。更可恶的还损失了一名大将——谢如云了,而且还有其他人都不知下落了,那么多的人才了,全部都联络不上了。   “是朕的失误,婉儿是朕的不是,若不是当初朕轻信了韩嫣,没想到韩嫣竟是……”   陈阿娇低估了韩嫣对刘彻的感情,认为韩嫣可以被美色所惑。没想到的是,刘彻虽然如此的狠毒,依然还有韩嫣这样的人生生死死爱着他。而韩嫣的叛变直接毁了整个歌舞坊了。   “陛下,这不是你的失误,韩嫣实在是太会伪装,圣人尚且有过,陛下无须自责,下官已经联络其他人,积极寻访歌舞坊的人,只是如今谢老板的尸身……”   卫子夫又将谢如云的尸身此刻还挂在长安城门之上的事情告诉了陈阿娇了,陈阿娇听了更是一阵的忧心,她十分的难过了。没想到谢如云都已经死了,刘彻还这么的狠,对一个人的尸身都不放过了。   “谢老板的尸身估计轮不到我来管了,她还有一个姐姐,是窦太后的身边的侍女,名唤素锦。想来此时素锦应该也知晓这个消息了。”陈阿娇还记得以前素锦曾经跟她打听过谢如云的事情,还说明了她与谢如云的关系了。此番谢如云出此大事情,想来她不会坐视不管。”陈阿娇长叹了一口气。   最近她也颇感不顺,尤其是现在和匈奴僵持不下了,让她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受。可是她现在又不能立马班师回长安了。   “陛下,方才探子来报,云家的人已经启程来边疆了,这一次是云家家主亲自带人而来了,所以陛下还请你务必要挺住。”卫子夫还是有些忧心陈阿娇现在的状态了。   “好,朕已经知晓了,昨日送来张汤被擒的事情,现在近况如何?”陈阿娇还是很关心张汤,可惜的是人在边疆,鞭长莫及啊,虽然知晓他有难,也只能一阵忧心而已。   “被庄知观搭救了。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庄不疑此人甚是诡秘,而且为人也是十分的古怪,和他那个徒弟倪诺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在干什么?”   卫子夫也派人去打探了,刘彻也找人去查了,甚至刘启和窦太后等人都查过庄不疑和倪诺两人,发现这师徒二人甚是奇怪了,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他会救张汤。这倒是奇了怪了?”陈阿娇也觉得十分的奇怪了,而且来卫子夫也查不出来张汤的下落,刘彻那边对庄不疑也只是处在观察的阶段,无人敢动。   “姬染来了没有?本宫要见他。”   姬染十分会推算,这个时候是他出手的时候了,就在陈阿娇提到姬染名字的时候,姬染便已经出现在这里,他朝着陈阿娇点了点道:“公主,无需担心,张大人现在很安全,至于庄知观,我也不知晓他到底是何路数。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路数。他那个女徒弟也十分的诡异。我瞧着八成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禁,脔也极有可能了。你想想一个男人……”   听着姬染的语气,对庄不疑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这个庄不疑一个男人和倪诺一个女子这一对师徒组合确实是让很多人的奇怪,此刻不仅仅陈阿娇等人在议论,就连庄不疑和倪诺两人都在议论。   “我说知观啊,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好像每次我和你一起出现的时候,人家都以为我是你姘头,这可不好?”倪诺一直熬药,一边表达了她自己的不满了。   “什么啊,竟然有人说你是我的姘头。简直可笑有没有,那个人这么没有脸,竟然说我是你的姘头?”庄不疑十分生气的说道,然后不小心踢了张汤一脚,张汤吃痛醒了过来。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庄不疑。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间失误而已了,失误,失误!”庄不疑当即就闪开了,指着倪诺便说道:“人醒了,喂药的时刻到了,对了,你可是要将这个人救活,然后我们就去边疆,找陈阿娇,再将这个人送给陈阿娇的话,到时候你我可是大大的的功臣了。”庄不疑十分得意的笑着。   “知观,你还是不要再笑了,你笑的好淫,荡,活脱脱的调戏良家妇女节奏了。”倪诺白了庄不疑一眼,然后便去给张汤喂药去了。   “张大人,你可是要记住我的样子,记得见到昭明公主的时候,告诉她,是我救了你啊,一定要说啊,我叫倪诺。”倪诺再次叮嘱了一下。张汤的头还昏沉沉的,现在终于看清楚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了,竟然是庄不疑和倪诺。   庄不疑张汤自然是认识的,这个人是道家的逍遥子,人人都说逍遥子庄不疑这个人为人十分的古怪,今日所见,果然也真的是古怪异常了。   “知观?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汤揉了揉头,他记得他自己是被太子追杀,然后一路逃跑,然后就遇到了庄不疑和倪诺,最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是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吗?是我救了你啊,当然还有我师父的功劳了,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自然是我们带你来这里了。”倪诺十分得意的望着张汤。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宫,太子刘彻的寝宫,后妃宫殿啊!”   倪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到了,好像他们在这个地方是天经地义的是的。张汤听了之后,自然是一阵差异了。   “放心吧,刘彻不会来后妃寝宫的了,你放心便好。好像汉宫出大事情了,刘启要不行了。倪诺你在这里好生的照料张汤,我去汉宫走一遭。”   刘启真的是要不行了,等到庄不疑到了汉宫之中的时候,看到的是刘启手执长剑,正在如同疯子一样的砍杀人,而窦太后此刻就站在那里看着刘启了。   “启儿。启儿……”   窦太后唤道,刘启好似听到了,他十分痛苦的抱着头,然后放下了剑,可是一会儿他又拿起来剑,再次砍杀起来,他好像完全不能控制他自己似的。   “不,不,不。朕乃是一代明君,怎么可以这样,不……”刘启不断的提醒他自己,可是他发现他越发的无法控制他自己了,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只会在夜间发作的事情了,可惜的是他现在在白天竟然也会发生了。终于今日他再次爆发了。   “朕,不能再杀人了,不能!”   说着刘启就跪到在窦太后的面前,将剑递给了窦太后:“母后,你杀了儿臣吧,你杀了儿臣吧,儿臣乃是大汉天子,竟然亲手屠杀无辜的子民,实在是无脸再……”刘启的话没有说完,他再次抱住了头,实在是太疼了。好似有蚂蚁在咬着他的头似的。他想要夺回那把剑了。   “母后,母后,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朕吧,杀了朕!”刘启请求窦太后杀了他,他是那么的恳切,可是窦太后依然十分冷静,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旁人,是她的亲子,大汉的天子,一国的君主。   “哀家不会杀你了,你若是大汉天子,便振作起来,你的命定会好起来,我儿不要害怕。”   窦太后断然不会弑君的。她伸出手来,摸着刘启的脸,她的儿子也已经不再年轻了。   “不,母后,朕实在是太痛苦了,朕真的是好痛苦,母妃,我,我……”此时的刘启已经不称呼自己为朕了,而是成为自己为我了,他抱着头,好疼好疼。   “启儿,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刘彻也得知消息赶来了,他看到刘启一个人跪在地上抱着头,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刘启十分的痛苦。   “皇祖母,父皇怎么了?”   刘彻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刘启看到了刘彻来,终于刘启再次失控了,他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再次砍杀起来,而这一次他竟是朝着刘彻砍杀而去。   “父皇你怎么了,你这是……”刘彻还不知到底怎么了,便躲闪而去。而刘启却一直朝着他砍杀,刘彻自然不能弑君,也只能躲。   “皇祖母……”   窦太后看到了刘启再次失控,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说道:“来人,拿下皇上!”那些侍卫才敢行动起来,准备将刘启给拿下。可是不知道为何刘启的武力竟然大增起来,与那些侍卫竟是混战起来。   速度实在是太快,窦太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启竟然被刺倒在地上了。   “启儿……”   窦太后只看到一地的血,并没有看到是谁刺伤了刘启了,刘启已经倒下,而也是在此时此刻刘启彻底的醒了,窦太后走到他的面前。   “启儿,启儿,来人快点传太医,太医!!!”   窦太后堵住了刘启流血的伤口,一脸的担忧,她真的是怕极了。   “母后,母后不要伤心,朕觉得真好,朕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这些天刘启一直担心害怕他在睡梦之中杀人,竟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一直不曾安睡,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安睡了。   “不,启儿你不能,你是大汉的天子!!!”   而刘彻一直站在一旁,将手里带血的长剑悄然的放在了地上。   第138章 天下缟素   窦太后一下子就抱住了刘启,她没有想到刘启竟然就这样被诛杀,实在是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意只是想让这些人制住刘启而已。而且这些人都是刘启的暗卫,都是知分寸之人,断然不会伤害刘启分毫,可是现在竟是要了刘启的命,窦太后一时间无法接受。自从梁王刘武死后,窦太后再次承受了丧子之痛。   “不,启儿,我儿,太医,太医!”   窦太后抱着刘启,刘启的顺顺着她的手流了一地,她怎么也堵不住了。刘彻此刻也来到了窦太后的面前,蹲下了身子,望着窦太后,一脸的惊慌,眼泪也落下来。   “父皇,父皇,到底是谁,你们何人伤了父皇!”   刘彻回过头指着那些暗卫说道,那些暗卫当时虽然出手,可是都是知晓分寸之人,断然不会去伤害刘启了。可是当时人数太多了,竟是没有看清楚是何人出手了。说到底了刘启现在生死未卜,他们这些人自然是难逃干系,若是刘启真的死了,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次来的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张太医,张太医领了太医院众人来给刘启诊断了,他先是给刘彻止血了。血是很快的止住,接着便给刘启把脉。   “陛下,这是……”   “如何,快点说到底如何?我儿到底如何?”   窦太后十分紧张的望着张太医,这么多年,这还是窦太后第一次如此的慌张,她从来都不会如此慌张的,一直以来都太后都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何曾会出现如此紧张之人。   “陛下,陛下是毒发身亡了,陛下,这一次刺伤是诱发了陛下的毒,恐怕是回力……”张太医试探的看了窦太后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上次他的兄长就是给太子刘彻看病,说错了话,结果被刘彻给斩杀了。如今他自然是有些害怕了,便一直盯着窦太后看。   “你说,哀家恕你无罪便是。”   窦太后看着刘启,又看了一眼正在发抖的张太医便命他继续说下去,张太医见到窦太后如此,便浑身都在发抖。   “陛下,陛下怕是,怕是要……”   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探刘启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呼吸,再次探脉,脉相也无了起伏,他立马就跪在地上,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对着窦太后说道:“回太后,陛下薨世了。”   他的话一落音,窦太后的眼泪便哗哗而下,当即瘫倒在地,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算计,如何保全刘嫖和刘启两姐弟,现在无需保全了,刘启死了。而且还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了。而且还是她下令的,窦太后望着她手上的血,这些都是她亲儿的血,有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又一次承受丧子之痛。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父皇,父皇你醒醒,儿臣不能没有你,皇祖母不能没有你,大汉不能没有你。”刘彻此时也瘫倒在地,绝望的捂脸大哭起来。现场一片死静,所有的人都安静,无人敢说话了。   “罢了,罢了。天子薨世,天下缟素,既是如此,昭告天下吧。”   窦太后绝望的望着前方。   “皇祖母,不可,如今匈奴与我军正在对峙,若是宣布父皇薨世的消息,孙儿怕……”刘彻可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可不想称皇之后,要单独对战匈奴,他此刻担忧的是,陈阿娇若是知晓刘启死了,便无心对抗匈奴,挥师长安,那就不好了。如今刘启死了,这皇位早晚都要他的,刘彻倒是不会急于一时。他现在最担心便是陈阿娇趁着他根基不稳,挥师南下,到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的窦太后心情是异常的低落,她唯一的儿子刘启也死了,她已经说不出来任何的话了。但见她微微的抬头,望着刘彻,“既是如此,那太子就随你吧,哀家……”窦太后艰难的站起身子,眼看着就要晕倒在地,幸而素锦眼疾手快,将窦太后给扶了起来,“太后,我扶你回去休息吧,陛下的事情……”   窦太后点了点头,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刘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刘启还是死了。她走路踉跄,而素锦就扶着窦太后回长乐宫去了。   而现在这里就剩下一个刘彻了,刘彻看起来心情十分的不错,不过他此时自然不能表现出来,此时的他自然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强忍着悲痛去处理刘启的事情了,抬起头,命人将这里处理了一下。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泄,外泄着株连九族!”刘彻望着在场的人,大声的说道。那些人自然都低头称是了。刘彻方才得意的转身离去,等了这么久,刘启终于过世了,而他马上就要成为大汉的皇帝了,马上就要荣登九五了。人人都说当皇帝难,可是他们谁人知晓,比上皇帝还要难得,那是做太子。他当了太久了太子,刘启一直建在,他离那个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就差这么一步,他却等了快十年了。   “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项青在得知此消息的时候,便来到这里,恭喜刘彻。刘彻在项青面前,倒是没有演示他的情绪了。   “那就多谢先生了,眼瞅着我就要登基称帝了,只是有几件事情我总觉得寝食难安,不知先生可有妙计,帮我解决?”刘彻看向项青。项青本是大司马,能文能武,是一个相当足智多谋的之人,在刘彻说完话之后,他便想到此时刘彻在忧虑什什么。   “如今陛下病逝,唐美人对陛下一片深情,愿以身殉,太子理应褒奖而是了。皇子刘发因思母心切,情难自禁,吐血而亡,孝感动天,太子你也应该追封他才是。”项青这话说完,刘彻当即便大笑。   “好,好,好。先生所言极是。确实是这样了。那就让唐美人陪葬在父皇身边,随父皇一起下葬吧。成全她吧。”刘彻的话刚刚落音,他身边早就有人启程去往汉宫之中。   虽然如今汉宫之中只剩下一个唐美人和刘发。刘发又是一直都在装聋作哑。只是对于一直多疑的刘彻来说,他始终不放心。尤其他最清楚不过刘彻是如何死的,若是查出来了,当时刘发这个聋哑人还是有资格成为太子。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杀他而后快。   汉宫之中,唐美人还不知刘启已经死了,她还在宫里缝补着衣物,如今汉宫已经是王夫人的天下,这宫里的人最会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见高踩低了,唐儿本就是宫女出生,这宫里的人本就十分的不待见她,以前程姬在的时候还好,这些人多少还看看程姬的脸色,可是如今程姬不在了。唐儿最后的庇护之人也没有了,宫人就越发的不将唐儿的事情放在心上了。这吃穿之上,自然也就短着她了。如今已经到了寒冬时节,唐儿只好自己动手做些衣物,给她和刘发穿了。   “发儿,如今你也长大了,改明个我想去和陛下求一个恩典,放你去封地,到时候我也就放心了。”唐儿今早起床的时候,就觉得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母妃,若是我走了,你该怎么办?这汉宫之中,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封地吧,我去求父皇,父皇一定会同意,反正他也……”刘发欲言又止,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反正刘启也宠爱唐儿,甚至认为唐儿就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这本来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现在却是一件好事情。   “不会的,我必须留在这汉宫之中,到时候你才可以走。王氏母子最是多疑,若是你我都走了,他们定当疑心,到时候你我两人都逃不了,反而不好。”唐儿分析了一下利害,他们两人必须有一人留在汉宫,另外一个人才可以离开了。   只是这两人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现在所有的假设都是在刘启还活着的情况下,若是刘启已经死了,他们两人就是蝼蚁了,任人宰割了。   他们两人还在这里商议的时候,唐儿便听到脚步声了,她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走向外间,便找到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唐儿是认识的。   “不好,不好,发儿你快点躲起来,对了,你躲到这里来了,你知道以前母妃和你一起玩捉迷藏的时候,对,就是这里,你躲在这里,不要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出来知不知道,不管什么事情?”   原来唐儿的床上有一个暗道,其实也不算是暗道,只是一个大洞而已,那个时候唐儿刚刚当上美人,害怕有朝一日被人陷害,才偷偷挖的洞了。   “母妃你也一起下来就是的了,这个洞足够大,可以了,你下来吧。”   刘发记得小的时候,他还和唐儿一起躲了进来。唐儿看了一下那个洞,一下子就将出口给封住了,封住之后,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这里竟然会有洞。   “发儿,你长大了,那个地方已经躲不下我们两个人了。”   唐儿望了一眼这个洞,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故作镇定继续缝缝补补,没一会儿便有人走了进来了。那人身后还领着三个人。   “来人啊,送唐美人上路!”   来人是内侍官李官人,他是专门负责后妃赐死之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唐美人自然知晓李官人了,他的手上三个人一个人端的是毒酒,一个则是匕首,还有就是百灵,这分明就是赐死后妃装用的配备。   “美人自然要见陛下,小老儿现在不是就在送你去陛下吗?马上你就要和先皇见面了。美人果然是刚烈之人。”李官人说着话,便摆了摆手,示意那三个人此刻可以上前了。   “先皇?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是先皇,难道陛下是,陛下……”   唐儿突然意识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李官人竟然用先皇去称呼陛下了,只能说明刘启已经驾崩了,刘启驾崩的话,那实在是太过严重了。这种事情,自然不可以发生了。   “是的,既然唐美人你是明白人,那就选吧,不要等到老小儿动手吧。”李官人指了指身前的三样东西对唐儿说道。唐儿扫了一眼,便连连后退。   “不,不,不,我不选了,我有儿子,大汉律例有子者,无需殉葬的,是有祖制的,你们这样做是有违祖制,我要去见太后。”   汉代虽然没有废除殉葬制度,也有后妃陪葬这么一说,但是那都是针对没有子嗣的女子而言。而唐美人虽然一直在汉宫之中确定是不得宠,但是她有一子,有孩子就无须殉葬。   “美人,你是自己要求殉葬的,你自己要求去陪先皇,太子已经同意了,而且还准备将你追封为夫人呢?不要担心,美人你还是自己选吧。”李官人是王夫人的人,这一次是奉刘彻之命,来要唐美人和刘发的命的。   唐儿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她的宫人全部都不见了,她现在是肯定是不能走出来,显然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而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美人来说,她确实是无计可施了。   “我没有说过,我从未说过,我还不想死。”   说着唐儿就朝外间跑去,而李官人见状就追去,他没有想到唐儿竟然真的朝外间跑去,而且速度那么的快,眼瞅着唐儿就要跑出去了。若是她一旦跑出去,惊动了太后,那实在是太不好了。   “啊!”   一阵惨叫,唐儿就倒在地上了,她的一条腿,竟然被斩断在地,但见刘彻手握长剑,那剑上还沾着血,“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快点将那毒药喂下去,唐美人对父皇一片深情,主动要求殉葬,本太子岂有不成全之礼,快,还等什么!”刘彻再次说道,那些人见状,自然也都纷纷的点头,便将毒药给唐美人喂下去。   “不,不,不,我不喝,刘彻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刘彻,你这个畜生……”唐儿现在也知晓她是逃不了了,便对刘彻破口大骂起来。   而此时一直躲在地下的刘发自然也听到这个声音了,唐儿凄切的惨叫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回想,他用手堵住了嘴,眼泪哗哗的落下,却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说话,绝对不能说话。   “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唐美人,你还真的是天真,你是人的时候都斗不过,你以为你做鬼的时候还能斗得过我吗?对了,你儿子呢?他在什么地方,那个小哑巴,在何方。你给我说,快点说!”刘彻知晓,一直以来刘发和唐儿都是形影不离的,这唐儿在什么地方,刘发必定也在,此时此刻刘发却不在这里。   “回太子殿下,找遍了整个寝宫也没有看到刘发皇子,汉宫之中也没有,你瞧会不会在窦太后那里,除了长乐宫,其他的地方都搜遍了。”   李官人回答道。   如今这汉宫中,刘彻始终不敢染指的地方也只有窦太后的长乐宫了。窦太后毕竟是三朝老人,自然是根深蒂固。刘彻暂时还不敢动她。   “窦太后那里,没有那么巧吧,皇祖母素来不喜刘发,断然不会将刘发带在身边,说,刘发现在在什么地方?”刘彻用手抓着唐儿的头发,便将她提了起来,唐儿已经中毒,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出,她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儿早就知晓你乃是狼子野心,早就离开这里,去找陈阿娇去,去找馆陶公主去了,刘彻,我诅咒你,诅咒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妄想成为帝皇,因为你不配,你一点儿都不配!”   “啪!”   刘彻一气之下,便将唐儿摔在地上,竟是将她当场给摔死了,死状之惨,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了。   “刘发,竟然走了,竟然去找陈阿娇那个缩头乌龟了,就凭馆陶公主和陈阿娇,尤其是陈阿娇,他们竟然妄想和我斗,简直就是可笑。你们说,给我说说,陈阿娇那一点可以和我比,她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就凭她还想成为一代女皇,她那一点可以成为一代女皇。”刘彻十分生气的看着众人。   那些人提到刘彻如此发问,当即便跪到在地上。   “太子英明,陈阿娇如何能和你比,她本就是乱臣贼子,一介女流,怎么可以和你比!”   “那是当然,朕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陈阿娇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一个女子,一个毫无能力的女子。她可以安稳的活到今天,全都是靠男人了,若是没有男人,她定是一事无成!”   刘彻望着不远处,天空湛蓝如洗,今日是难得好天气。   而此时陈阿娇也同样望着天,她冷冷的笑着,对着站在她身边的卫子夫说道:“世人皆言朕是靠男人发家的,以前在大唐的时候是这样,今日在大汉也是如此,人人都在这般说。当年说我蛊惑了李治,说高宗无能,乃是一个无能的君主。今日有言说朕乃是祸水,皆是靠男人……”陈阿娇一直都在冷笑。   她笑了笑,继续往下说道:“靠男人,高宗本不无能,即便是无能那又如何,能够让男人为朕臣服,那也是朕的本事。那刘彻每次都言说乃是缩头乌龟,只会躲在人后,从不出手。说朕乃是一介妇人,那又如何,朕就要这样,无需出手,便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刘彻以为刘启死了,他就可以当上皇上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子夫,取来纸笔,匈奴可汗——于单,还欠朕以人情,今日朕就先讨要这一人情。”陈阿娇言道。   “诺!”   卫子夫取来了纸笔,陈阿娇写完之后,便让使者将书信递给了于单,暂时与他休战,她要杀回长安。   于单实在傍晚时分收到书信,他看了书信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与他而言,得知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来到这里,与他大战的时候,他首先是兴奋。陈阿娇是他的杀父仇人,因她,让他在大汉饱受屈辱,可是她又给了他希望,让他回到匈奴,助他成就了今日的霸业了,成为匈奴王。   “单于,何事如此愁眉不展,不过和我说说吧。”安息公主芭芭拉看向于单,她和于单也是夫妻多年,这些年于单对她还算是是好的,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子,对她也算是十分恩宠。这样芭芭拉十分的满意了,而且这些年两人一直也是合作的亲密无间,安息和匈奴之间也融合十分的融洽。   “你自己看看吧,你有什么看法?”   于单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将书信递给了芭芭拉。   她接过书信,快速的浏览了一下。陈阿娇用的是汉文来写,芭芭拉虽然也学习过,不过阅读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好在她最终还是看懂了,等她看完书信便看向于单,对着他便说道。   “竟有此事,你竟是被她给放回来了,我知晓大王以前是被陈阿娇给劫去长安,没想到竟还是她放了你。大王你想怎么做?若是你不想理睬陈阿娇,大可将这书信公布于众,到时候陈阿娇必定身败名裂,落一个勾结匈奴,私通外敌之嫌,这么好的机会,大王不会放过吧?如今的芭芭拉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了,她已经长大了,开始精于算计了,是一个十分可怕之人。   于单见到芭芭拉如此说话,便从她的手中拿回了书信,然后便放在油灯上燃毁了,这般重要的书信,不能落于他人之手了,即便这个人是芭芭拉,他的妻子。   “大王这是何意?陈阿娇是你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怎么把书信给烧了,若是你不烧的话,只要这一封信便可以要了陈阿娇的命?你为何……”芭芭拉有些生气,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和于单两人第一次在政见上发生不和,以前他们两人政见上都十分的一致,这一次突然的不和,造成了两人此刻的不睦。   于单站起身子,走出了大帐,看着大漠残阳,如今的草原上一片荒凉,一阵风过,吹的人也是瑟瑟发抖,这就是大漠。   “芭芭拉,陈阿娇虽是我的杀父仇人,但是她也是我的恩人,没有她便没有我今日了,这一次我想同意她休战,等她回到长安,办好她自己的事情之后,再与她大战,我可以等,而且等得起。”   于单已经下定主意了,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陈阿娇自然是要杀的,只是不是这个时候而已。   “大王,若是你此番放了陈阿娇,那无疑便是养虎为患。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你定是白白的葬送。罢了,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好在说什么,还是看大王你的意思了。只是此番安息与匈奴联手,要一鼓作气的攻打大汉,若是在拖延下去,恐怕士气低落。”   芭芭拉的担忧是很正常的,行军作战最讲究的便是一鼓作气。   “这个我自然知晓。来人,将孤这封书信交给大汉来使。”   于单拿起书信,递给身边的随从,那随从便出去了。而芭芭拉此时才意识到原来于单早就有了主意,叫她来不过是走一个出场而已,意识到这一点芭芭拉其实是有些许的生气的,她看向于单一个字都没有多说,便低着头。   “既然大王主意已定,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便先行离开了。”芭芭拉缓缓的退了下去,之后便离开了大营之中,回到了她的房间了。她的侍女彩儿,已经将探的的消息告诉了她。   “好,很好,非常的好,大汉内部越乱对我们便越有利了。让她继续跟下去,我倒是要看看陈阿娇和刘彻到底谁更狠,汉人有句话叫做坐山观虎斗,我很喜欢。”   “诺!”   那人便下去了,芭芭拉是安息的公主,即便已经和于单成婚多年,她始终对于单抱有戒心,因而有很多的事情她都不曾告诉于单了。而于单自然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所以他们这对夫妇更多的是貌合神离,各怀心思。本来就是政治婚姻,哪里有什么感情而言。好在他们一起都是有共同的目标,那便是大汉。   可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于单似乎对陈阿娇有所保留,不然他不会在提出那样的观点之后,于单即刻便被书信给烧了,这分明就是在防着她。   “公主,你让属下查的东西,我都已经查好,你看……”   又来了一人将东西递给了芭芭拉,芭芭拉接过来一看,便将那东西攥在手上。   “看来我们的大王到底还是对昭明公主有情啊,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对了大王如今的身体如何?”芭芭拉将那书信攥在手里,手上的书信已经被他她揉的不成样子了,看着还有些许的可怕。   “公主,大王的身体很好,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那侍女抬头深望了芭芭拉一眼,这是他们安息特有的交流方式了,芭芭拉朝着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其他的话,那侍女便当即明白该怎么做了,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既然大王不好意思动手的话,那我便帮助大王动手先处理掉这个祸害吧。陈阿娇你走不了,既然来到了边疆,岂有你说走就走的道理。”芭芭拉已经下定决心要除却陈阿娇了,对于他而言,陈阿娇不是一个好人,而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最重要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于单对她有情。   虽说芭芭拉与于单的感情一般,可是她是安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的男人只有一个,也能是一个。于单断然是不能爱上别人。所以芭芭拉已经下定决心准备伏击陈阿娇等人了。   此时在汉军营中,陈阿娇正在研读于单的书信,果然不出他所料,于单到底还是一个守信之人,答应她了。与她暂时休战,给她两个月的时间。   “这倒是好事情,只是阿娇你得到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陛下真的已经驾崩了,为何他驾崩了,为何京中迟迟没有传来消息,宫里本宫还有探子,为何?”馆陶公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一国之君薨世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动了。从之前陈阿娇和她说,刘启驾崩已经超过三天了,此刻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馆陶公主表示怀疑。   “阿母,我怎么会骗你呢?这一切都发生了,而且都是真的,舅父已经死了,如今太后已经被软禁了,我们必须早点回去,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刘彻一直秘不发丧,其中最主要的怕的就是我们知道。”   现如今刘彻是要巩固自己的势力,趁着陈阿娇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京城给拿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种种事情了,比如此刻的也是。   “若是这样的话,到也说的通,只是阿娇,本宫还是害怕……”   馆陶公主有她的担忧之处,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是大汉公主。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谋反,就连这一次的谋反她也是没有经过充分的准备,一气之下她就谋反了。   “阿母。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若是等到刘彻在长安站稳了脚跟,以后我们会更难了,何不趁着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陈阿娇给馆陶公主分析了一下。最终馆陶公主仔细想了想,还是同意和陈阿娇一起挥师南下,准备杀回长安来。   三日后,刘彻也得到了消息。   “好,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惜死的不是陈阿娇!”多日年刘彻都在忙于各种事情,鲜少有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候,这一次竟然有这样大笑的时候,说明这个消息是多么的振奋人心。   “太子,如今馆陶公主死了,只有昭明公主一人,她远没有馆陶公主的见识,这对于太子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而且这一次陈阿娇等人损失惨重了,太子,你可以称帝了,这是最佳的时刻!”司马相如给刘彻分析道。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带有一丝的轻快,笑的也十分的开心,只因探子来的消息中,卓文君也受重伤了,此时昏迷不醒。这些年司马相如对于卓文君休夫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最佳时刻,对,现在是最好的时候,馆陶公主死了,陈阿娇必定受到打击了,此番她根本就无暇顾及我这里,而是要去对付安息和匈奴了,好,就让他们互相斗吧,斗败了,斗的遍体鳞伤之后,我在好好好收拾这两人。来人,发布先皇驾崩的消息,昭告天下!”最终刘彻还是听从了司马相如的意见,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布刘启驾崩的消息。   而此时在长乐宫中,窦太后一个人端坐在那里,她已经流不出来任何的眼泪,一个月内,她的两个孩子都这样去了,刘启和刘嫖两个人都过世了。   方才得到刘嫖过世的消息之后,窦太后便一直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素锦就站在她的身边,本想上前劝慰的时候,又想到她妹妹的惨死,对于窦太后的此时的心情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素锦,你跟着哀家到底有多少年了?”   终于窦太后开始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个小孩子了。   “回太后,奴婢已经进宫二十多年了。”   “哦,都已经二十多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当初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还那么的小,如今竟然也有白头发了,到底是岁月催人老。这么多年,你怨哀家吗?若不是哀家的话,你与你妹妹也不会成仇……”窦太后抬头看向素锦,素锦是她身边最得意之人了,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后悔,当初小妹与梁王之事,太后你处理的很好,奴婢没有什么可怨恨,只是还请太后恩典,让奴婢去看看小妹,如今小妹还被挂在长安城楼之上,奴婢真的是不容心看到她那样,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何太子逃那般的对待她?”素锦自然早早的就知晓谢如云的事情,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央求太后主持公道,可是太后却一次次的拒绝了她。   窦太后伸出手去,摸了摸素锦的手,对素锦说道:“素锦,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为何还是这边拿沉不住气呢?如今的太子早就不是以前的太子了,彻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他父皇发疯的时候还要凶残百倍。”窦太后长叹了一声,她心里也是各种的不舒服。总觉得现在的刘彻变化太大了。   “太后,你……”   素锦抬头看上窦太后,但见今日的窦太后一脸的愁容,“唐美人殉葬了,刘发一直找不见,这应该都和太子有关吧,素锦哀家不让你去,也是因为害怕你去了,怕就是回不来了。”窦太后语带保留,对于此时此刻如今残暴的刘彻,窦太后真的想不通下一刻这个人会做出什么。   “太后,奴婢不怕,奴婢只想去接小妹回家,奴婢已经和她分开多年,这一次再也不能……”素锦执意要去接回谢如云了,谢如云已经被挂多天了,尸身已经开始腐烂,素锦再也看不下去了。   “太子到!”   就在素锦和窦太后两人还在讨论刘彻的时候,刘彻此时此刻也到了。   “素锦切莫流露出伤心的情绪。”   窦太后提醒了一下,之后便瞧了素锦一眼。素锦到底是窦太后身边的老人,立马便恢复了正常了,站在窦太后的身边。没一会儿刘彻回到了窦太后的身边,跪坐在地上。   “太子今日竟是来的这么早,哀家还以为太子早就忘记了哀家这个老骨头呢?”窦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很显然她的话语之中夹带了对刘彻的不满。   “皇祖母,是孙儿不对,这些日子竟是处理父皇的丧事一事,竟是疏忽了太后,还请太后降罪!”在地窦太后的面前,刘彻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加上他今日竟是身着一袭白衣,他长得也倒是俊秀。若是不知他的话,定是会将他当成才俊,事实上他是一个不克不扣的暴君,至少在此时此刻刘彻是真的暴君。   “降罪也就罢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哀家这里也无需其他人。”窦太后不想再看到刘彻,便想着要打发刘彻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刘彻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将东西给端了上来。窦太后看了那端上来的东西,十分诧异的看向刘彻。   “你这是……”   “还请皇祖母过目,孙儿已经昭告天下,父皇驾崩之事,这是孙儿登基的诏书,还请皇祖母请出玉玺。”   原来刘彻已经拟好诏书,让窦太后交出玉玺了。而此时此刻窦太后十分诧异的看向刘彻,“玉玺,玉玺怎会在哀家这里,玉玺自古都是帝王所有,哀家只是太后,怎会掌有玉玺,当真荒唐!”窦太后十分不满的说道,对于刘彻如此的要求,窦太后果断的拒绝,事实上确实如此,自古玉玺都是帝王所有,从秦始皇用和氏璧造就玉玺那一刻,他就是帝王象征,且代代相传。   “当真不在皇祖母这里?这,这,这怎么可能?”   刘彻之前在刘启那边翻过,没有看到玉玺所在,他原以为乃是窦太后所为,将玉玺给藏住,当时他还在埋怨自己,马上就要称帝,而且他也是步步计算,马上就要成功,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那是当然,难不成哀家还会欺你不成,玉玺乃是帝王所有,哀家只是暂时掌管了凤印而已,这也是贾后死后,先皇一直未立后的缘故,哀家又怎么会越俎代庖去掌管玉玺,彻儿,你这般问,难不成还疑哀家与那吕后一样,想要……”窦太后站起身子,便看向刘彻,刘彻并没有言语。   事实上当他听到窦太后那一句玉玺不在她这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窦太后故意欺骗他,只不过当他在仔细观察了一下窦太后的模样的,发现不是。瞧着窦太后神色到是真的,她是真的不知道玉玺在何处?   “皇祖母,孙儿不会那个意思,孙儿又怎么会疑心你呢?孙儿一直没有找到玉玺的下落,以为是先皇暂时让皇祖母保管,没曾想到,皇祖母竟是不知?”刘彻有些慌张了,没有传国玉玺的皇帝,就是白版皇帝,不会被世人承认了,而且大臣们也不会承认,玉玺便是象征了,但是它找不到了。   “什么,你说玉玺不见?这怎么可能,它一直都在你父皇办公的地方,怎么会好端端不见了呢?”窦太后也十分诧异的看向刘彻,她自然是不信刘彻的话。   然而这一次刘彻确实没有欺骗窦太后,玉玺真的不见了,他派了很多人去寻找,还是没有找到玉玺的下落,如今窦太后这边也没有了,原来一点儿都不答应的刘彻,在此时此刻也开始担心起来。   “是不见,难道是被有人偷盗去了,趁乱……”刘彻现在正在想到底是何人拿走了他的玉玺,他第一反应便是盗家之人。盗家之人,以前刘彻听风木寒说过,盗家的君泽秀号称从不失手了。   “若真的是玉玺不见了,你也不应该来哀家这里寻,而是快些找人找寻才是了。你要知晓,若是没了玉玺,你真皇帝是断然当不成了。玉玺乃是受命于天的象征,此番不见,难道是上天在预示着什么……”窦太后的话还没有落音,有人便已经消失了,那人便是刘彻,刘彻当即便出去,而且是相当的慌张了。   “风木寒,风木寒……”   刘彻要去找风木寒,等他要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风木寒和风慕宁两人早就离开长安,回到的大月氏去了。而作为风慕宁媳妇的君泽秀早也应该回去了,断然不会再此时偷盗玉玺,说不通。而且玉玺守备森严,若是偷盗去了,极为的艰难,普通人断然不会得手了,一想到这里,刘彻就越发的焦急起来。   “项先生你如何看?”   刘彻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项青的身上了,希望他可以告知一二。只不过此事对于项青来说,也是极为的艰难的了。   “如何看?此事微臣倒是不认为是盗家的人所为,若是盗家的人所为,他们必然会留下证据,证明这乃是他们所为,从来都是指名道姓的偷盗。而现在玉玺不见,盗家的人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这不符合他们所为……”项青分析了一下。他这么分析,刘彻也认为十分的有理。   “那会是何人?”   刘彻还在回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刘发?”   对,唐美人之子刘发至今都没有找到,唐美人被他所杀之后,刘彻一直都在寻找刘发,可惜的是刘发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他没有找到。而且唐美人死之前还十分得意的告诉他,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妄想称皇。若是他们将玉玺拿了去,他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称皇吗?   “这倒是有可能,刘发到底是皇子,出入甘泉宫到也实属正常了。趁乱拿走玉玺,倒是十分的有可能,而且若是他有玉玺,必然会有人追随他,他也是先帝之子,太子你看……”项青一分析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这朝中老臣对储君之位历来都是有争议。   “那又如何?他一个聋哑之人,还妄想称皇,当真是可笑?”刘彻思考没有将刘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刘发就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的人物。   不过这都是刘彻嘴上这么说说而已,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不好,唐美人说过,他是要去找陈阿娇,若是陈阿娇得到了这玉玺,到时候我不……”刘彻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是啊,刘发没有能力,但是陈阿娇有能力。   尤其是现在陈阿娇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整个叛军都是以她马首是瞻了,若是她得了玉玺,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刘彻一想到这里,头皮便是一紧。   “太子无需如此惊慌,陈阿娇那边是自身难保!”   项青将陈阿娇遇袭的事情再次和刘彻说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了,当时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挥师南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来自安息和匈奴联军的伏击了。   “阿母,阿母,你没事吧,是我轻敌,是阿娇太过于相信于单,匈奴人言而无信,我定会杀了他们,阿母你定要撑住,一定要!”陈阿娇抱着馆陶公主。   方才他们遇袭,馆陶公主不察,中了埋伏,而且身中数剑,情况不容乐观了。那剑上本就带毒,这一次他们是想要将陈阿娇等人一网打尽。   “阿母,莫哭了。这一次阿母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去长安了。阿母要去陪陪季须和陈蟜了还有你阿父,他们定是想我了。”馆陶公主伸出手,去摸陈阿娇的脸。   “阿娇来,来,便脸凑过来,阿母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有说过,来!”   陈阿娇的手都是血,她将耳朵凑了过去,听馆陶公主的话。   “阿娇,你若是见到你皇祖母,便告诉她,我不恨庄不疑,我一点都不恨了。”   “好,好,好。阿母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军医已经来了。”   陈阿娇再次说到,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馆陶公主终于还是死了。陈阿娇抱着她,她有一个亲人离世了,这个世界上再次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陈午,陈蟜,陈季须,馆陶公主一个个全部都走了,堂邑侯府只剩下她陈阿娇一人了。   “匈奴,我陈阿娇今世若不灭人,誓不罢休!”   第139章 毒杀王娡   是夜,无风,白雪一片,庄不疑站在雪地之中,望着天下满天繁星,他的手在发抖。倪诺就站在他的身边,望着他,过了许久她才说话道:“知观,星辰落了,馆陶公主没了。”她说的极为的小声,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雪落大地的声音,庄不疑回过头,“当年庄周丧妻丧能鼓盆而歌,而我终究达不到他的境界,走吧。起风,夜间凉!”   “知观,你本不是无情无欲之人,为何……”   庄不疑踩在雪上,望着不远处腊梅花开,初见的时候,你是大汉公主,而我却是一介书生;再见的时候,你依旧大汉公主,而我却已经成为道家的传人。世间种种,公主这世间万般好,怎及的你对我倾心一笑。”庄不疑叹道,他走在雪地之中,想起从前种种。   “知观,那我们还回南华山吗?”   这一次下山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倪诺跟随庄不疑多年,从未见到他如此悲伤。道家道宗竟然也会如此伤心。   “不回了,倪诺你若要回去,你先回去。长安,腥风血雨之时,我要好生看看。这世间再无馆陶公主,那么便成全昭明。”庄不疑手握着玄琴,七弦琴弹不尽是这世间的悲伤。   “公主,今生是我对你不起,不求来世,雪夜月明,为你再奏一曲吧。”庄不疑便坐在雪地之上,红梅傲雪,却不见赏梅之人。   “知观,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汤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他一头白发站在雪地之中,望着四周,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这里好安静,倪诺不言语,庄不疑也不言语。   “昭明公主要回来了,张大人你应该高兴才是。”   许久,庄不疑才开口说话。   “公主她竟是要回来,如今太子当道,她怎么可以回来,这长安……”   张汤担心是陈阿娇的安危,害怕陈阿娇出事情,如今长安到处都是刘彻的爪牙,他不得不担心起来。只是他乃是一介酷吏,根本就帮不了陈阿娇分毫。   “这长安早晚都是她的天下,只是早晚的问题。”   庄不疑的手游离在宫弦和羽弦之中,上下翻飞。琴声在呜咽,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下雪了,起风了,雪花一片片洒落在陈阿娇的身上,她伸出手,她再一次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媚娘,在朕看来,在这月色和雪色之间,还有第三种绝色,那便是朕的昭仪,朕的媚娘。朕就想这样一直牵着你走下去,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到白头。”   李治的深情款款,那个时候她是武媚娘:“陛下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的好,那些朝臣都说我乃是不详之人,你为什么……”   李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因为媚娘值得朕对你这么好。媚娘答应朕,永远都不要伤心,以后有刺客你只要躲在朕的身后就好,朕帮你挡,你是朕的女人,朕将护你一生!”   可是在世间再也没有李治,再也没有谁可以护她一生,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自己去挡。女人啊,女人啊,陈阿娇冷冷的一笑。   “刘彻我们长安见!”   陈阿娇一脸的严肃,馆陶公主死了,她在大汉唯一的亲人也不在身边。而这一切都在于她实在是太相信于单。相信他会知恩图报,没想到匈奴人果然不可信,竟是这般背信弃义,竟然在半路伏击他们。这样的做法,本就是让人不齿。陈阿娇现在将于单是彻底的恨上了。而于单也是刚刚得知消息。   他一得知消息便想到了芭芭拉,知晓此事定是和芭芭拉有关,因他只告诉她一人了。   “是你,是你对不住?是你派人伏击了陈阿娇,害死了馆陶公主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于单很明显是带着怒气,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了芭芭拉的身边。   侍女还在为芭芭拉梳妆,最新的胭脂上市了,芭芭拉自然是第一个拿到的。她抬头望向于单,命所有的侍女都下去,之后才站起身子,轻启朱唇,笑道:“大王为何要这般大动肝火,这么多年,你都不曾对我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一次,看来陈阿娇在你的心里果然不一般。怎么了,你心疼了?”芭芭拉走到了于单的身边,她的眼睛是蓝色,很大了。   以前的芭芭拉天真善良,什么都不懂,自从遇到伊稚斜之后,遭受到那种卑贱的待遇之后,芭芭拉就知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的世界,弱国是没有说话的权利,而她现在也一直都在追求强权。   “你让孤成为背信弃义之人,孤答应她的,答应她,而你,而你却,却……”   “我缺怎么了,自古兵不厌诈,这可是他们大汉人所言,陈阿娇若是一个聪明的人,理应想到这一点,再说你本就没有出手,你根本就没有背信弃义,动手的人是我,想要陈阿娇死的人也是我,这与你无关。”芭芭拉笑着走到了于单的面前,她身材高挑,摸着于单的脸。   “大王,你为何要这般动怒,你我的目标是一致,就是要攻打大汉,让大汉臣服于我们,我已经得知消息,大汉的皇帝刘启已经死了。而陈阿娇与刘彻两人一直都处于内斗之中,这是我们的好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一番,这么好机会若是不出手,那以后也不会有了。”   于单望向芭芭拉,一下子就握住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一双眼睛之中好似有烈火一般。   “孤现在就告诉你,不能出手,就算要打,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说完便松开了芭芭拉的手,用十分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和芭芭拉是夫妻,两人之前一直都配合的很好,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产生分歧。   “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竟是放弃了。不过你愿意放弃,我却没有,我一定派兵去攻打大汉了。”芭芭拉诡秘的一笑,她早就看出来于单对陈阿娇有别样的心思。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安息,她都要这么做,让于单和陈阿娇两人彻底的决裂。   “你,你,你,你这个妇人,竟然敢……”说着于单就扬起巴掌。   “怎么你还准备打我吗?大王,你我夫妻多年,你竟会为了杀父仇人来打我,大王你到底如何想的?”芭芭拉带着怒气,望向于单,她还用手挡住了于单,看得出来,此时的芭芭拉一直都带着怒气,她眼里写满了悲切。   从她的立场来说,她没有做错什么了。而于单看到芭芭拉,突然也意识到什么。   “陈阿娇与孤有……”   “有恩吗?大王你真的是傻了,匈奴的单于本就是你,若不是陈阿娇杀了你父亲军臣单于,又怎么会有伊稚斜出现了。你又怎么会沦落到长安,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一切全部都拜陈阿娇所赐,现在你竟然还这么说,她对你有恩,当真是可笑。你竟然会对一个杀父仇人说有恩?”   芭芭拉显然要比于单还要生气。   “芭芭拉,孤不是那个意思了,孤只是觉得……,罢了,既然你已经下令,那便这般吧。你今日的气色不是很好,还是好生将养着吧,孤还有要事先出去一趟。”   最终于单拂袖而去,而芭芭拉则是瘫坐在地上,她落泪了,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伊稚斜做过的种种。那些过往无不提醒着她的过去,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孤倒是要尝尝你安息公主的滋味,瞧瞧,这一身白肉,实在是太好。”她曾经被伊稚斜屈辱的压在身下,而且还被她赐给马奴,被他们所糟践。虽然后来她亲手将那些人全部都诛杀了,可是即便是那样,那些记忆总是不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陈阿娇的那次和亲,若没有陈阿娇,军臣单于就不会死了,他不死,就不会有伊稚斜出现了。所有的噩梦都是因为陈阿娇所起。   “陈阿娇,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你却毁了我整个人生,我本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成为一个高傲的公主。而你的出现,让我变成了卑贱的女奴,虽然现在我再次成为公主,可是那些过往已经存在了。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你必须死。”芭芭拉已经下定决心了,定是要将陈阿娇给诛杀。   只是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失败了,竟然让陈阿娇成功的逃了,不过也让她受到重创,这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个好消息了。   “公主,你的信?”   有侍者走了进来,这是芭芭拉培养的侍者,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命令来到她的身边。   “哦,竟是陈阿娇的战书,有点儿意思了。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心高气傲之人,现如今她是自身难保,竟然还敢和我下战书,难道她已经知晓这一切都是我所做的了吗?知晓这一切都和于单无关了吗?好,很好,非常的好。”芭芭拉扫了一眼书信,那是陈阿娇写给芭芭拉的亲笔信。信上写的就是让芭芭拉血债血偿。   “不知,不过大王还不知此事?公主,要不要告诉大王?”来人还在征求芭芭拉的意见,他们都是直接听命于芭芭拉的,若是没有芭芭拉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将消息外漏。   “不可,万万不可,这个消息只能是我知晓,不能告诉大王。若是走漏了风声,小心你们的脑袋,下去吧。”芭芭拉大手一挥,便让那人下去,那人见状,自然十分老实的便走了下去了。   “陈阿娇啊,陈阿娇啊,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你能不能活着回长安还不知道呢?竟然还这么自不量力的给我下战书,哈哈哈,当真是一个可笑之人。”芭芭拉一边狂笑不止,一边将书信放在了灯盏之上,接着纸张便被烧的是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来了。她无法原谅伊稚斜,也无法忘却仇恨,尽管伊稚斜是被她亲手诛杀的,时至今日,她依然还是无法忘却痛苦。所以知道那段过往的人,统统都要死了。   芭芭拉再也不是原来善良的公主了,她杀了很多的人,其中包括匈奴和安息的子民,那些人本没有错。只因他们知道了她不堪回首的过往,而现在陈阿娇是这一切的源头。芭芭拉是立誓要将此人给除却的。   事实上,陈阿娇在回长安的路上并不是很顺利,她们现在是腹背受敌的状况,而且之前的一次伏击让他们损失确实是十分的惨重,最重要的是对士气影响很大。毕竟以前都是馆陶公主挂帅,如今大帅亡故,军心必然会动荡。   天蒙蒙亮,卫子夫便来到了陈阿娇的大帐之中,陈阿娇早早的便醒来了,见到卫子夫朝着她走来,她也是对卫子夫点头,示意她可以直接坐下回话。   “是不是京中有什么消息了,刘启已经薨世,如今也已经昭告天下,刘彻也应该择日登基了,他什么时候登基?”陈阿娇十分担忧的问道。   从目前形势来看,陈阿娇是相当不希望刘彻登基称帝的,若是刘彻称帝成功的话,那她若是举兵推翻她,就要弑君之嫌了,虽说她本不在乎这些,但是言官的嘴,陈阿娇也还是要管的。如今她根基未稳,还是需要这样的言官。   “登基?这倒是没有听说,下官并没有听说刘彻要登基,这也是一件奇事,刘彻理应是应该登基的,如今却迟迟的没有登基……”卫子夫也问了探子,探子也没有说刘彻登基的事情,也就是说如今的大汉乃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刘启死了,刘彻没有登基称皇。   “哦,这倒是奇怪了,以刘彻的性格不可能不登基称皇的,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陈阿娇还在思虑着,刘彻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想要成为皇帝,为了成为皇帝他也付出了很多了。   “这下官不知!”   卫子夫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既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自然不能信口雌黄了。   “那现在朝政谁主持?”   国不可一日无君,本来刘启死了,刘彻也应该登基称皇,如今不知何故,一直都不称皇,这其中也怕是有原因的。   “窦太后临朝听政!”   陈阿娇心下一沉,她没有想到窦太后竟然会在此时站出来;在有太子的情况下,她临朝听政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了。陈阿娇这么想,其他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了。   大汉有不少谏官就开始劝谏窦太后了,而窦太后依然不为所动,继续着她的临朝听政之态。而这一切都被刘彻和王夫人看在眼里。如今没有玉玺刘彻无法登基称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窦太后执掌凤印,听政大汉。   “怎么会呢?这好端端的玉玺怎么会不见了呢?真的是太可笑了,玉玺不是一直都在吗?怎么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实在是太奇怪了?”王夫人也在回想。玉玺从来都被刘启放在跟前的,没有人可以接近了,被盗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现在它实实在在的不见了,刘彻也无法称皇。没有玉玺的皇帝不会被世人所承认。   “定是刘发那厮将玉玺给盗走的,也只有他可能,现在我翻遍了整个汉宫,也没有找到他。看来他是真的去投靠陈阿娇了。”刘彻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刘发了,至于其他人他是真的想不到。   “本宫瞧着未必,刘发本就是聋哑之人,而且他也不被你父皇所喜,想要接近虎符实在是太难了,我瞧着肯定是有旁人,也许就是她。”王夫人口中的“她”不是旁人,而就是如今正在把持朝政的窦太后。   “只有她最有可能,如今她把持朝政,大有取代你的意思了,定然是这样,可惜了,我们没有证据了。这汉宫之中能够轻而易举的拿走玉玺不被其他人知道的,也只有窦太后。”王夫人之后又给刘彻分析了一下,在王夫人的分析下,刘彻也觉得此时十分的靠谱,也觉得是窦太后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即便是她,我们也无能为力,窦太后可比陈阿娇等人还要难以对付。”   刘彻其实早就有对付窦太后之心,可惜一直都没有那种力量了。不管这后宫还是朝堂,窦太后的力量都特别的强大。他现在根本就无法撼动了。王夫人见刘彻如此的愁眉不展,便笑道:“本宫这里倒是有一计,可以对付一下窦太后。窦太后有一弟弟,窦长君。彻儿可曾知晓?”王夫人笑着端着茶,喝了起来。   她现在心情是十分的好,她只要一想到刘彻成为了皇帝,不多久之后,她就可以成为太后了,再也不会有人言说她了,到时候这普天之下的女子都会羡慕起她来。   “知晓,只是窦长君此人十分的低调,从不议论朝政,也从贪赃枉法,以前田蚡舅舅不是一直都在寻他的错处吗?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母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窦长君是窦太后的亲弟弟,当时窦太后成为大汉皇后,窦长君从赵国千里迢迢的来长安认姐,一时间传为一段佳话。从而窦太后也有了窦家这一门外戚,也有了依靠。以前她只是一个和以前的程姬一样,没有外家的人。   “是吗?其实在很早之前,本宫便派人去调查了,窦长君根本就不是窦太后的亲弟弟,而是她的情人,两人还曾经有过婚约。后来因窦漪房被迫选为家人子,这两人才分开了,听说当年这两人关系可是很好的,你现在应该知晓该怎么办了吧?”王夫人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刘彻。   “母妃,这有什么,只是有过婚约而已,即便两人当年感情好,也不能代表什么?”刘彻的话里其实还有其他的意思,其实在汉宫之中,对女子的贞操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薄姬和王夫人两人都是二婚女,比起他们,窦太后这一点算得了什么。刘彻认为这个消息毫无价值。   “你知道什么?窦长君本是窦太后的情人,而现在变成亲人,一旦爆出来的话,你想想吧,那就是欺君之罪了。彻儿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王夫人和刘彻两人相视一笑。   “还是母妃足智多谋,到时候儿臣可以用这个来胁迫窦太后,让她交出玉玺来。母妃好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那是自然,窦太后此人实在是太坏了,竟然妄想阻止我儿称帝,当真是可笑至极。以前还对本宫多加白眼,如今先皇已故,她早就该好好的休息了。这大汉的天下本就应该是你的,我的彻儿。”王夫人越看刘彻就越喜欢。   两人还在思虑着什么,便听到侍者喊道:“南宫公主到!”   王夫人和刘彻两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不知为何此时刘婷会来到汉宫。即便是刘启出殡的时候也不见刘婷来,而今日却是瞧见了刘婷来,这当真是稀奇的事情一桩。   “怎么了,母妃和小弟两人似乎不是很欢迎我是的?”南宫公主刘婷莲步款款而至,来到这里之后,随手便将狐裘递给了身边的侍者,之后便施施然的跪坐在王夫人的面前,嘴角含笑。   “母妃,儿臣来看你了,怎么来这里,连口茶也不让喝吗?”刘婷始终带着笑意看向王夫人,王夫人现在每每看到刘婷对她笑,她便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有三个女儿,长女刘娉,是王夫人自小就看好的,可惜后来刘娉自己把自己废了。三女刘婉是王夫人最小的女儿,也是她最疼爱的,可惜被刘彻失手所杀,虽然她心里十分的悲痛,可是比起刘婉,她还是爱刘彻多一点。而独独次女刘婷,她一直都忽视了,没想到现如今唯一活着的竟然是她。   “来人,给南宫公主上茶!”   王夫人暂时还没有弄清楚刘婷此番来,到底是所谓何事,见她方才那边要求,便命人给上来了茶,刘婷看着茶水在她的面前,她自然也是笑眯眯的拿着接过茶水。   “母妃,对儿臣倒是生分了不少,以前你从不唤我南宫公主,现如今倒是变成了南宫公主了,母妃一声“婷儿”都不愿意唤了。看来我在母妃的心里到底还是没有位置!”刘婷眼眸一拐,就看向了王夫人,而王夫人也在喝茶,在听到刘婷的话是很,她的手很明显一抖,以至于茶水就这样被洒出来了。   “皇姐,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刘彻十分不满的问道,他极为的不喜欢他这个二姐,可是对待刘婷他偏偏最没有办法,有些人就是这么的无奈了。   “太子殿下,王夫人乃是我的母妃,我是她的亲生女儿,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入宫看看吗?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走便是。”作势刘婷便要离开这里。   “罢了,彻儿不是那个意思,婷儿你也莫生气了。你且坐坐吧,今日就留在宫中用饭便是,你也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宫里用饭了!”最终还是王夫人打圆场了。   刘婷这才方止步,对着王夫人笑了笑,再次跪坐在她的身边。   “看来还是母妃疼我,那我今日不走了便是。”   刘婷最终留在这汉宫之中,和刘彻等人一起用饭。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而刘彻对她也是相当的警觉,一直看着刘婷。   午间用饭的时候,刘婷和王夫人还有刘彻一起用饭。   “记得小的时候,母妃经常和小弟一起用饭,那个时候我和娉儿姐姐都在一旁瞧着。”   一起王夫人偏疼刘彻,吃饭的时候,多半都是让刘彻坐在她的身边,而刘婷和刘娉以及刘婉三姐妹则是在另外一处了。刘婷此番突然说话,接下来又是一阵的沉默。   “那个时候不是彻儿最小吗?你和娉儿都十分的懂事,以前母妃不是一样这样对待你们吗?”王夫人也始终带着笑意,她现在也十分的警觉,她始终想不通的便是,那就是她的女儿为何一直都是这样,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用这么警觉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哦,是啊,小弟最小,母妃偏疼她也是应该的,只是母妃也疼娉儿姐姐和婉儿妹妹,却从来都不疼我。我是最不得宠的女儿,就连娉儿姐姐和婉儿妹妹两人也经常的欺负我,她们都说我是二月生,不吉祥。”   在大汉民间是流传这种说法的,二月出生的女儿最是不吉利,是有断头之相。因而刘婷出生在二月,当时王夫人便是个不待见她,还曾经一度想要将她送走。   “二月里生的怎么样了?她是我大汉的公主,是朕的女儿,那些什么的,不足为信。婷儿,朕的女儿。”刘启倒是不以为然,将她强留了下来,可是即便是这样,王夫人也十分不喜她,在她整个小的时候一直都是乳娘喂养,王夫人也不曾抱过她,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尤其是一个小孩子来说,她感觉到十分的受伤。   刘婷一直都在说这些话。   “当时在绛邑侯府的时候,刺客来袭,你一下子便将我推出,幸而我命不该绝,只是伤了腿而已,自此之后成为了跛子了。母妃,我都知道,那些刺客是你的人,你无非就是想要借着我的腿上,趁机报复馆陶公主,而且你也希望借助我的腿上,让父皇日日来看我。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是不是?”刘婷给王夫人斟酒了,她将酒推到了王夫人的面前。   王夫人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她不知道此时刘婷竟会说这种话,她一直看着刘婷,她的眼里充满了悲切的神态,望着她。   “你,你,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莫要听别人瞎说,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害你呢?那些都是别人瞎说的,你千万不要信,你可知晓?”王夫人自然在这个时候极力否决了。   刘婷也给她自己倒了一杯酒,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亲生女儿,母妃你到底有多大的脸,敢说出这样的样,你本就是冷血之人,在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儿子,从来都没有我们这样的女儿。你抛夫弃女,来到了汉宫之中,诛杀了小妹刘婉陷害程姬,最终还是杀了娉儿姐姐,杀人灭口,你以为这些都能瞒得住其他的人吗?可笑啊,母妃你真的是一个极为的可笑之人。”   “皇姐,你疯了,你简直就是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妃说话,那些都是意外……”刘彻见王夫人脸色苍白,没有想到应对之法,而这里又有其他的宫人,恐将事情泄露出去,打发了宫人离去之后,便开始与刘婷两人吵闹起来。   本来刘婷还不准备对刘彻说话的,此番见到刘彻如此,她便冷冷的看了刘彻一眼,便笑道:“意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这些都算了。我也不想去计较那些,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怪罪母妃你。即便你要了我这条命也无可厚非,所以婉儿妹妹和娉儿姐姐的死,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都是你的孩子,我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怪你。”刘婷现在还是那么的理智,她端了酒继续喝着。   王夫人也因被刘婷逼问的无法,也只得端起酒来喝着,她见到刘婷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叹气。   “可是,你们竟然杀死了父皇,母妃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父皇,我知道是你,你瞧瞧,你身上这气味,是你对父皇下药,害他神志不清,让他掐死了程姬,然后再杀死其他的宫人,一切都是你对不对?”刘婷现在已经失控,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将自己凑到了王夫人的面前。王夫人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她这样的表现,在刘婷看来就是默认和胆怯。   “我就知道是你所为,父皇对你那么的好,你竟是杀了他,好狠的女人啊。”刘婷的眼泪哗哗的下来了。   在这冰冷的汉宫之中,女人之前充满了勾心斗角,她们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了,而刘婷从小就是王夫人的软肋,一则她是女子,二则她是二月生的。古书上有言二月生女,断头之相。所以在刘婷很小的时候,宫里的美人们就知道用她来打击王娡了。   “都怪你,早知道你应该将你掐死了,害的本宫又被那程姬给欺辱,都怪你。”   “看本宫不打死你,你这个下贱胚子……”   “刘婷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还活着……”   ……   这一句句话都如刀子一样刻在她的心上,她从未忘记过了。在汉宫之中无人对她好,她的姐妹兄弟也是一样,人人都欺负她。   “婷儿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哭了?”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父皇刘启,只有刘启一人对她好,那天她再一次被王夫人赶出了寝宫,再次一个人躲在御花园的一角哭泣。被路过的刘启发现了。   “没,没事的,儿臣见过父皇。”   她自然不能说出她的遭遇,要是说出来,她肯定是会被王夫人给打死的,她是真的不敢了,面对这样的生活,她一点儿都不敢。   “女儿家可不能哭,来和父皇走吧,婷儿别人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大汉的公主,身份尊贵,也是朕的女儿。没有人敢说你什么,若是有人在说你,你告诉父皇便是,父皇定帮你惩处她。”刘启从来都是对她好的。   她在绛邑侯府被刺伤之后,刘启也是第一时间来看她。而现在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也被人害死了。她望向王夫人,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却没有得到半点母爱。   “婷儿,你胡说什么,本宫又怎么回去害你的父皇呢?你定是瞎说,本宫从未害过你的父皇,你,你,你给我走便是,本宫不想见到你。”说着王夫人便给刘彻递来了眼神,示意刘彻赶紧将夫人给弄走了。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想让我走是不是?可笑啊,被我说中心事了啊,母妃你还说你与此事无关,你闻闻你身上的衣服,你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这是迷迭香,你明明知道父皇服用了迦叶草,迷迭香和迦叶草混在一起,会让人产生幻觉,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你就知晓了,母妃难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刘婷一直都在笑。   她笑父皇刘启的痴傻,刘启给了王夫人一切,无上的宠爱,还将太子之位给了刘彻,得来的是什么,被自己宠爱的女人暗算。   “母妃,你去看过父皇没有?你没有去看他吧,是不是你不敢去看他,你心虚了是不是?”刘婷一下子就捉住了王夫人的手,凑到她的跟前,她想看清楚王夫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一个女子会如此的狠。   “没有吧,我告诉你,父皇死的时候,用发覆面,他没脸见人,一代帝王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父皇何曾对你不起?”刘婷哭了,她是在质问王夫人,而王夫人确实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   “不,不,不,本宫没有对陛下下药,迷迭香,这香……”   王夫人想了想,然后便看向在一旁镇定自如的刘彻,这香明明是很久以前刘彻给她的。那个时候刘婉刚刚身死,她夜夜噩梦,刘彻为了防止她做噩梦,也让她早些安睡。才将迷迭香送给王夫人,那个时候的王夫人还言说刘彻孝顺,此番一联想起来,王夫人当即便指向刘彻,正准备质问他的时候,突然觉得心口一疼。   “你,你,你在酒里下毒了,刘婷你好毒,你,你……。你竟然毒杀亲母!!!”王夫人十分诧异的看向刘婷,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悲情,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母妃,我做的这些,和你比起来,那里及得上你的万分之一,父皇待我那般好,你竟是让他那样去了,我恨你,可是你知道吗?母妃我又是那样的爱你。”   刘婷冲了上去,抱住了王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将脸贴在王夫人的脸上。   “母妃,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你才愿意抱着我,你才愿意多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却那么看小弟,却永远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刘婷的眼泪就落在王夫人的脸上,一滴滴的滴落,王夫人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了。她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十分质问的眼神看向刘彻。   “你瞧啊,就算在此刻,你的眼神也不曾多停留在我的身上,你瞧瞧你还是看你的彻儿,而我呢?”刘婷看着王夫人,发现王夫人即便是刺客她要死了,还是不肯多看她一眼,这是无尽的悲凉。   事实上此时此刻王夫人的眼神实在质问刘彻,方才刘婷说的那些都不是她做的,而那一切都是刘彻做的。王夫人此刻才知道,她怎么会娶害刘启呢,如今汉宫已经是他们的天下,刘彻已经是太子了,王夫人还不想刘启那么快就死了对于王夫人而言,她和刘启生活多年,为他生了四个孩子,自然是有感情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母妃,你不知道的是,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抱抱我。可是你从来没有,现在我终于可以抱抱你了,母妃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爱的我只想抱着你一起去死。”刘婷一直那样抱着王夫人,直到王夫人死去了,她也没有放手,她亲手杀了她的母亲,原来她骨子里和王夫人一样,都是一个冷血的人。   “哈哈哈,果然是一样的,我果然是你亲生,你瞧,我们两人一样的狠。”刘婷一直抱着王夫人在自言自语,这一切都被刘彻看在眼里,刘彻没想到刘婷竟然真的亲手毒杀了王夫人了。   “皇姐,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如此,如此的……”刘彻根本就不想王夫人在这个时候死去了,而现在刘婷竟然杀了她。   “如此怎么了?有本事你喊人啊?”   刘婷一下子就回头瞪向刘彻,刘彻被刘婷这么一瞪,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刘彻也只有在刘婷面前才会这样。   “母妃死了,太子你说母妃是怎么死的?”   刘婷松开了王夫人,站起了身子,她走到刘彻的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母妃是因父皇过世,忧伤过度,吐血而死!”   刘彻回答道,而刘婷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才笑道:“太子,你永远都是聪明人,那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对了,听说陈阿娇要杀回长安了,你可是要好生准备才是,她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刘婷施施然的从刘彻的身边走过,她高傲的仰着头,走出了王夫人的寝宫。她终于还是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亲。   “我刘婷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而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陈阿娇那处。   “王夫人竟然死了?”   陈阿娇简直不敢相信,王夫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是的,汉宫刚刚来的消息,王夫人确实已经死了,说是忧伤过度,吐血而亡!”   第140章 杀回长安   卫子夫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王夫人竟然死了,在汉宫之中,应该无人敢对王夫人下手,但是消息的来源,确确实实证明王夫人已经死了。此番王夫人死的蹊跷,卫子夫也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得来的消息却是让她大感意外。   “刘婷毒杀了她?”   陈阿娇看着探子来信,颇有些意外她自然是知晓刘婷一直都和王夫人两人不和,可是从未想过刘婷竟然会毒杀王夫人了,而且汉宫那般的森严,最重要的是,王夫人为人警觉性那么的高,怎么会被人随意毒杀呢。   “她是怎么办到的?朕知晓王夫人可不是一个轻易对付的人,刘婷是如何做到的?”陈阿娇看向卫子夫,卫子夫是上官婉儿转世,她素来细心,但凡陈阿娇可以想到的,卫子夫定然已经办好了,这是他们两人多年配合起来的结果。   “下官已经查明,说是在甲中藏毒,将那毒藏在指甲之中。然后在喝酒的时候将药粉放在酒中,王夫人一时失察,那药粉便被下到酒中。”说着卫子夫还示意给陈阿娇看。这么一看,陈阿娇便是一愣,竟是真的。   “竟是这样,看来刘婷果然要比她的姐姐和妹妹有出息的多,刘彻竟然没有动她,她竟然还从汉宫之中活着出去了,看来刘彻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陈阿娇以前也接触过刘婷,知晓这个女子十分的不一般和其他的女子十分的不同。   在陈阿娇看来,刘婷杀伐决断不让男子,更重要难得是,她十分的狠绝。   “是的,而且下官还调查到,刘彻无法登基,是因为玉玺不见了,汉宫之中玉玺莫名不见。”   “什么,玉玺不见了,玉玺竟然也可以不见。”   陈阿娇在大唐的时候,也当过皇帝,玉玺对于皇帝来说那就是身份的象征,皇帝的头可以没了,但是没有玉玺可不行,没有玉玺没人承认皇帝的。刘彻当真是太大意了,此番玉玺不见了,其实对陈阿娇也有影响,不管是她还是刘彻,没有玉玺都是不能称帝的。   “玉玺确实是不见了,刘彻现在在到处寻,我们的人也在找,现在一直都没有找到。”卫子夫在得知玉玺不见了之后也派人找过,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那到底是谁拿走了玉玺?”   “刘彻方向怀疑的是刘发,他现在正在寻找刘发,我们的人也在跟进,并没有发现刘发的身影。”刘彻方面已经认定了刘发所为,卫子夫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自然也派人跟进。   “刘发?应该不是他吧,他并不得宠,而且一直都是聋哑之人,他应该没有能力带走玉玺,不是说唐美人已经殉葬了吗?”陈阿娇摇了摇头,觉得那个人不是刘发,只是不是刘发到底是何人,难道是窦太后。也应该不是,窦太后在此时也不会去将玉玺给藏起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难道是刘启知道了什么,他故意藏起来。   “景帝是不是已经下葬了?”   陈阿娇突然发问。   “是的,已经下葬了,陛下为何这般问?”卫子夫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什么了。   如今玉玺不见了,对于谁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是刘彻还是陈阿娇。而今刘启已经下葬了,断然不会在和他有关。   “朕只是在想,也许刘启生前知道了一些,他毕竟是一代帝王,还有就是刘婷为何要毒杀王夫人?这其中疑点实在太多了,本宫只是觉得这其中有太多奇怪的事情了。”陈阿娇一直都在想,每每都想不通,“南宫公主刘婷之前朕也接触过,此人异常的聪明,断然不会轻易对王夫人出手,而且若是她想要出手,早就出手,何必等到现在。除非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发生了什么,让刘婷不得不出手,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刘启的死和王夫人有关,这也不对,下官已经得到确切的情报,刘启是死于暗卫之手,当时他正发疯病,窦太后亲自下令,要将捉拿,后来不慎被刺身亡,因为这,窦太后一直都被朝堂的言官所议论,尤其是现在窦太后还临朝听政,言官多说窦太后想要谋权,故意杀死刘启。让窦太后还政与刘启。”   “还政与他?”   “窦太后虽然也不是一个心善的角色,她若是想掌权,早就可以掌权,断然不会要杀死刘启这么麻烦了。朕觉得这样的谣言怕都是刘彻弄出来了,罢了。这些事情你在好生的查一下,明日我们便要到达长安了,其他人都还好吗?”   歌舞坊已经彻底的毁了,谢如云也已经死了,有些人也已经联系不上来了。那些人到底都是谢如云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培养起来的,此番不见了,陈阿娇还是十分的痛心。   “部分人员已经在城北城郊处汇合了,现在就在等陛下你的命令了,还有其他人一直都在找寻中,陛下其实无需担心,我们的人一直都在。”卫子夫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让陈阿娇都知道。   “听说这一次是司马相如来当说客的,那么就让卓文君去吧。朕倒是想看看司马相如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得到了刘彻的赏识,想要招安朕?”   原来刘彻得知陈阿娇来到长安,便想用联合陈阿娇一起对付匈奴之言,招安陈阿娇了,这一次派来的人便是司马相如。司马相如这个人长得帅气,又有才学,即便很多女子知道他和卓文君的事情,依然对他趋之若鹜,如今在长安他也算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加上现如今他得到了刘启的赏识更是不同。   “只是陛下,卓文君已经言说此生不想再见司马相如,这样的安排怕是……”卫子夫还有些担心的事情,卓文君虽然也是一个才女,但是性子还是十分的软。   “文君虽然为我所用,不过她的性子实在不行,遇到事情怎么可以逃避,这司马相如有什么可怕的。已经这么多年了,文君竟然还没有与她和离,这其中到底是司马相如不想和她和离,还是她故意拖延时间,就不得而知。这女人到底是比男子长情,即便是司马相如如此对待卓文君,她还不是夜夜在梦中吟唱《白头吟》,一个痴傻的女子了。那司马相如现在家中美妾成群,何曾想过她?”陈阿娇摇了摇头,卓文君这个女人实在是让她有些失望。   不如卫子夫和楚服等人果决了,女子当是如此,为一个不爱的男子啼哭,当真是没有出息了。可是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可以看得透呢。   “陛下,下官已经知晓了,对了,下官还有一事要告知公主。”   “说吧。”   “云家家主已经带人来了,此番就在大帐之内,是不是请她进来?”   云家家主自然便是陈阿娇名义上未婚夫——云倦初,此番他是带着诸葛连弩一起来的,云家在武器造诣上十分的高,这一次竟然来帮助陈阿娇了,让所有的朝臣大感意外。   “他竟是来了,还真的让朕没有想到,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没有其他人,不过昨日公孙大家送来书信一封,说公主看了自然就懂了。”说着卫子夫便将书信递给了陈阿娇,让陈阿娇自己好生看着明白,陈阿娇接过书信,看了之后,便一下子笑了。   “公孙大家到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很好。”   陈阿娇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大帐之外,便见到云烟罗出现在她的面前,云家的美婢是长安出了名的了。云烟罗自然也是美的,她见陈阿娇出来了,便上前一拜:“公主,奴婢奉家主之命,将诸葛连弩送上,家主如今还在路上,明日便到。”   这一次云倦初是让云烟罗等人带着东西先送上,而他则是还要处理云家的事情便在之后,于是就落了后面。   “那就有劳你了,你且下去好生休息吧,子夫你带她下去吃些东西吧,一路风尘,辛苦了。”陈阿娇看着云烟罗,一看就知道她定是一路赶路而来,便有些心疼了。   而此时的云烟罗见陈阿娇如此,便再次一拜:“多谢公主,奴婢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个人,那人说一定要见公主。”云烟罗说着便将那人给领了出来,此人不是旁人,而是国手医圣——景枫先生。他依旧带着面具,领着孙冬青一起出现了。   “公主!”   孙冬青看到陈阿娇十分的激动,竟是流出了眼泪。   “公主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对不起了,都是我们,都是我们,公主,张汤张大人若不是因为我们也不会被太子给抓走。他现在,现在怕是……”孙冬青一直都在哭。   在她说到张汤名字的时候,陈阿娇脸色便是一沉,其实在长安那么多人,其他人她根本就无须担心,他们要逃自然都可以离开,唯独这张汤,却不是那么容易,他有家人,而且性子又是那般的刚烈,自然不会轻易出逃了。此番听到孙冬青的话,陈阿娇丝毫是知晓了什么。难道一切都在她如她想的一样。   “张汤如何?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切莫哭泣,慢慢说来便是!”   陈阿娇虽然心里担忧,面上始终未见,身为一代女皇,她早就练就了习性不言于色的样子。一直端在那里,望向孙冬青。孙冬青见陈阿娇如此发问,便直接告诉陈阿娇说道:“公主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与景枫先生准备离开长安,可是太子一直都不让我们走。”   孙冬青实在无法,刘彻不让出去,其他人自是无法,当时歌舞坊也刚刚被毁,孙冬青在整个长安也不认识其他的人,只认识一位张汤,便去天牢寻张汤。   后来张汤倒是成功的将她和景枫两人给送出来了,而他自己则是落得被刘彻追杀,生死不明。   “那后来张汤到底发生了何时,你们也不知道吗?”陈阿娇再次看向孙冬青,见到孙冬青摇头,她便不再言语了。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了,去想张汤的事情了。   事实上张汤现在生活的很好,他和庄不疑等人一直生活在东宫之中,吃刘彻的,喝刘彻的,事实上刘彻一点儿都不知晓,果然最危险的地方通常都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点儿都没有说错。   “知观,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了,我都闲死了,整天看着你这一张老脸,好难受。”倪诺十分无奈的说道,在东宫之中虽然安全,但是却不自由了,只能整日待在这里,对于一个自小在山野之中长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特别的折磨,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的折磨方式。   “你师父我现在很伤心,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别人收徒也是收徒,我收徒也是收徒,怎么就收了你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   “我早就被山里的豺狼给吃了,很小的时候我病的要死了,是你千方百计求药是不是?知观你能不能换一个说辞,这话我听了很多遍,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倪诺现在每天的乐趣就剩下与庄不疑斗嘴了,而张汤则是看着他们两人每天都在吵闹,这也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嘘,不要在说话了,有脚步声,有人来了。快点躲起来。”本来还和倪诺两人正在吵架的庄不疑开口说话了,庄不疑看向倪诺,倪诺也点了点头,张汤也是,他们三人很快就躲好了。   “她们都住在这里吗?”   这还是刘彻这么多天第一次来到这后院,这里是刘彻后妃所住的地方,可惜的是他从来不曾来过这里,自然也不关心这些后妃的死活了。   “太子是这里了,这里都是女子,哪里来的男子,定是府上的侍卫瞧错了。”   内侍女官十分不安的说道,她始终低头,根本就不敢看刘彻,刘彻是她见过最奇特的皇子,以前的刘彻十分的爱好美色,东宫之中的女子多半都被临幸,可惜的是,自从刘彻受伤之后,突然之间性情就大变,再也没有临幸过着这东宫的女子。而且韩嫣死后,更是迁怒于田欣,将她做成人彘,让这东宫之中的美人们都闻风丧胆。   “有还是没有,查一查自然就知晓,你抖什么。难不成这里面当真有什么?”刘彻扫了内侍女官一眼,他现在已经无心来到这里了,每次来到这里,看到那些美人,他就越发的痛苦。今日更是听说,有些女子忍受不了寂寞,与府上的侍卫私通云云,这让他十分的生气了。对于刘彻来说,这些女子都是他的私有物,他若不能用,其他人也休想染指。   “不,不,太子没有,你搜查便是,真的没有!”   内侍女官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了,她现在全身都在发抖,好在刘彻今日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便继续朝前走去了。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去搜了。   “知观怎么办?若是他搜到这里,我们没处躲了?”倪诺看到那些人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便十分的担心的看向外面。庄不疑手里已经握着琴,手也放在琴弦之上了,他看向倪诺,示意她稍安勿躁。   “太子,太子,有男子,属下找到一男子!”   有侍卫喊道,听到这句话,刘彻就看了一眼内侍女官,而那内侍女官听到此言,十分颓然的瘫坐了。脸上竟是惶恐,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搜出这些意味着什么,意味她就要死了。   “带出来!”   刘彻倒是没有生气了,他站在那里了。   没一会儿便有人将一男子带出来了。那男子见到刘彻,一下子就吓得跪倒在地:“太子太子,臣妾不是男子,我乃是女子,我是女子……”原来竟是女子扮作了男子。   后来刘彻才搞清楚,原来是两个女子深宫寂寞,便有一种一人办成男子,两人在一起欢好,后宫之中对食本就是正常,只不过对于刘彻这样的男子来说,永远都不知晓这些女子的寂寞。   “你是男子,本太子告诉你,你就是太子了,将那女子给本太子带出来!”刘彻扫了一眼,他伸出手掐住那女子的脖子,就一直掐着,“本太子厌恶就是这样,你的心已经背叛了我,我要你有何用。”竟是活活的将那女子给掐死了。另外一个女子看到,立马跪在地上像刘彻求饶,“太子殿下,臣妾知道错了,饶命,饶命!”   刘彻走到她的面前,冷冷的笑道:“你没有机会了,竟也是伸出手去,准备掐住那女子。”那女子见到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便笑道:“刘彻,你你这个残暴之人,你早晚都会被天收的,你……”   “天收?朕乃真龙天子,与天同生,天又怎么会收了朕,倒是你,本来朕还想留你一个全尸,看来朕真的是太善良了,来人给朕将此人五马分尸,诛灭全族,这就是你背叛朕的下场。哈哈哈哈……”刘彻说完便狂笑起来,近日来他的心情始终被压抑,一直都得不到很好的发泄。尤其是现在如今在朝堂之上,窦太后总是处处压制着他,他怎能不气,就连一个小小的南宫公主刘婷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更有陈阿娇大军压境,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让他那么顺心,他自然是相当的难受。   “知观,我要杀了刘彻,他,他……”   倪诺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准备出手。庄不疑则是朝着她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太子,陈阿娇的军队明日便可以到达长安,而窦太后似乎没有派兵围剿的意思,太子你看……”项青此时从外间赶来,将消息告诉了刘彻。   刘彻再次冷笑了一番,对着倪诺便说道:“窦太后以前便喜陈阿娇,她自然不会对陈阿娇怎么样了?不过她马上就要给朕闭嘴了,这大汉的天下,怎么时候容她一个女子在那里指点江山,没有玉玺怎么了,没有玉玺朕照样可以称帝了。今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啊?”刘彻望向项青,项青听了之后便朝他点了点头。   “恩,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太子的吩咐了。”   “好,很好,来人便这个尸体扔出去喂狗。”刘彻冷冷的扫了一下那尸体,便走了出去。   来到了大堂指中国,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转身对项青说道:“刘发和张汤都还没有消息吗?”刘彻还是认为刘发带走了玉玺了,至于张汤他一直想找来威胁陈阿娇。   “都没有,不过张汤的母亲崔氏一直都在长安,太子,微臣听闻张汤乃是孝子,不如这样做,你看如何……”项青便将他的计谋说给了刘彻听。   “张汤年幼丧父,一直都是有着他的母亲崔氏抚养长大,为人极为的孝顺,若是得了崔氏,用崔氏来逼迫张汤现身,他若是在长安,断然不管。而张汤与陈阿娇的关系,张汤人尽皆知,陈阿娇曾经为了他,与你大打出手。必然不会坐视不管,若是有了张汤……”项青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便看向刘彻。   “好,这是一个好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刘彻十分满意项青的提议,想了想便对项青说道:“既是如此的话,那你还不快点去吧,我听闻那崔氏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好对付啊。”刘彻自小便听说崔氏乃是一悍妇,相当的了不得了。就连窦太后都对他赞誉有加。   “恩,太子莫要担心,她就是在了不得,也是一个妇人而已。微臣焉能连一妇人都制服不了。”项青十分自信的说道。之后便回头走了下去。   项青现在是刘彻一党的,也是太子党的重要成员,依然出的注意都是向着刘彻的,是刘彻的心腹了。此番他说完话,便去寻找崔氏。   说起张汤的母亲崔氏这个女子也是一个传奇,要说别的母亲发现自己的独子不见了,定是会伤心不已,而这崔氏却与别人不同,她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玩什么就玩什么,一切都照旧。   “崔妈妈,张大人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真的出事情了吧?”最后就连邻居都看不下去了,来询问崔氏。而此时的崔氏则是将饭碗一放,对着那人说道:“我儿乃是朝廷命官,他若出事了,自然有朝廷来管,自然轮不到我一个乡野村妇来管。”说着崔氏就走到了家门口,将门忽地一管,便对那人说道:“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   她还没有将门关上,便见项青带了一群人来了,崔氏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项青来者不善。加上如今长安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陈阿娇起兵造反的事情也传开了。知子莫如母,崔氏如何不知张汤对陈阿娇的一片心。   “你便是崔氏?”   项青瞧见眼前的这位妇人看起来十分的貌不惊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崔氏,那崔氏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项青,这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崔氏便言道:“不知你是谁?我是崔氏?”   “那便便是长安吏张汤的母亲,张大人不见了,不知你可知晓他去什么地方了?”项青是先礼后兵,毕竟此番还有人在这里看着,项青多少还有些顾忌了。   “那你又是谁?我儿乃是朝廷命官,一直都在当差,此番他不见了,老妇人我没有去官府要人,你们先走倒是来我这里要人,天理何在,王法何在,难不成先皇过世了,大汉律法也过世了吗?”崔氏十分的凶悍,一番话说的项青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复的好,项青看到这里,一句话也不言说了。   “崔氏你果然是凶悍,来人给我绑了去。”   项青也不想在和崔氏争论下去,一个男子要和妇人争论,总是有理说不清楚。孔老夫子一点儿都没有说错,那就是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矣。   “你凭什么绑老身,老身有何过错,你到底何人?”崔氏见那些人要上前绑她,立马就抄起家伙来了,她本就是一个凶悍之人,打起人来,也不留一丝的情面,更何况她嗓门也大,一下子就吼出来了,张汤家里又在长安的闹市区中,自然马上就引了一批人,让所有的人都诧异不已。   “怎么了,崔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抓人呢?”   “是啊,崔妈妈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这可是天子脚下,可是要讲究王法的。”   ……   人群之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而其他人也开始不满的议论起来。项青没想到的是崔氏平日里的影响力竟然这么的大了。没一会儿这里就聚集了一大批的人。   一下子就超出了项青的控制了,让项青十分的意外。   这边项青被众人围困,那边自然也有看热闹的人,这一次看热闹的人不是旁人而是董仲舒和东方朔。说起这东方朔,就不得不说起他将刘彻给耍的一件事情。   “东方先生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你我还是现行离去吧。”董仲舒对着身边的东方朔说道,而此时的东方朔也是点了点头,说道:“长安要变天了,你可曾见到我的师弟——姬染,他没有去公主那里,去了什么地方?”   最近这段时间内东方朔在到处寻找姬染,他有一件十分重要的时候要告诉姬染。   “你们阴阳家不是素来不合吗?你竟然会找姬染,当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董仲舒看向东方朔,两人一路走去了,东方朔自然也是淡定的应对了,董仲舒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对他说道:“我倒是可以找到姬染,不知东方先生可否与我一行?”   “那好,你上前引路便是,我便来就是的了。”   东方朔笑言,便和董仲舒两人走,途经一小巷,四下已经无人,董仲舒便回头看向东方朔,见他一直十分老实的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   “不知道东方先生,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方法叫做易容,说是易容术的高手可以将一个人的相貌彻底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相貌,不知东方先生可知晓这种秘术?”   董仲舒望着东方朔,他的手中已经有一把黑金羽扇。   “易容,这我倒是也听说过,只是不曾亲见过,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易容术吗?”东方朔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走。   “这个自然有了,而且还是大月氏的秘术。据我所知,东方先生素来不修边幅,而且从来不着白衣,而今日你却身着白衣,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一直跟着我?”董仲舒其实早就看出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东方朔,而是其他的人。   这人听到董仲舒如此说话,便愣了一会儿,继而便笑道:“董大师,你在说什么的,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那人的神态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   “听不懂,东方朔为人十分的狡诈,而且他也知晓他得罪了太子了,断然不会在此时此刻出现。更何况方才项青明明瞧见你了,却对你视而不见,必定有诈。你到底是谁?”董仲舒当即便跃起,打开羽扇,羽扇出击,便朝那人扫去。那人没料到此时这个时候董仲舒竟然会突然的出手,明明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董仲舒在这个时候竟然出手了,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董仲舒,你,你,你……”   “你到底谁?为何要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是陈阿娇的人,还是刘彻的人,还是大月氏的探子?”董仲舒一边追问,一边出手,一直迫使那人,对那人招招紧逼。   那人便有些招架不住,便想逃走,可惜的是,他没有董仲舒快,世人只是知晓董仲舒乃是一介儒生,却不知晓他也是一位深藏不够的高手,比如此时的董仲舒的手便十分的快,黑金羽扇在他的手上上下翻飞抬手提腿之间,那人便已经走远了,那人的面具最终还是被撕下来,没想到竟然是九皇子刘发。   “怎么。怎么?怎么回事你,不知是九殿下,还请恕罪?”   董仲舒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刘发。如今整个长安城中的人都在寻找刘发了,陈阿娇的人也在找他,刘策划自然是不必说了,就连窦太后呢也在找着刘发。   “既然你已经知晓是说我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原来假扮东方朔的那个人已经被我杀了,你现在待我一起去找昭明公主好不好?先生你乃是我的老师,现在我找不到别人了,也只有你了,还请先生救我。”   刘发竟然朝董仲舒给跪下了。   “你快快起来,这可使不得,这里确实不能久待,你随我来便是。”   后来董仲舒从刘发的口中才得知汉宫之中发生的一切,也包括刘彻做的种种,听了之后,他自然也是一阵后怕,而且还十分的担心,一想到这里,他也明白了。   “看来,你我都要快些走,我现在终于知道先皇为何找我了,你明日便随我出城,不行,现在你我出不了城,长安都已经被封了。”   陈阿娇已经要打回长安了,长安城自然不会对外开放一直都被封着,此番他们两人都不能出城。只能待在这里。   “你快点将带上,随我来便是。看来刘彻已经与风木寒联手,没想到风慕宁竟然还没有搞定她这个兄长,当真是让人失望。那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也没有把握住。”   “你干什么,为什么在此时放白鸽?”   刘发看到董仲舒从怀里取出一只白鸽来,便十分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通知救兵,难道等死,希望救兵快点出现,不然你我都要被玩死了。”   董仲舒现在才发现他被了刘启给坑大了,所有人都在找的那个东西就在他的身上——玉玺。当时了刘启召见他入宫给了他一个盒子,等到他得知刘启驾崩的时候,打开那盒子之后才发现竟然是玉玺。私藏玉玺可是死罪了,而且在刘发说了有关于刘彻的话之后,董仲舒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也不敢把玉玺献出去,此时献出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如今刘发跟在他身边,他就更加的危险了,对于一个想要升官发财的人来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他可不想起做,可惜已经是太晚了,这件事情他不得不做了。   “卫大人,有白鸽来了。”   卫子夫还在大营之中走动,便瞧见有人飞了白鸽,那白鸽她是认识的,是董仲舒的爱宠了,以前她在长安的时候可是瞧见了,而且也是她送给董仲舒的,此番他竟然放出白鸽,看来是跟她求救来了。   “取下来我看看!”   卫子夫命人将白鸽腿上的信件取下来了,打开了一看,果然是董仲舒的来信,不过董仲舒这个人十分聪明,他没有告诉卫子夫玉玺在他的手上,只是言说刘发已经被他找到了。让陈阿娇派人去长安城中去接应他。   “陛下,你看,这如何是好?”   既然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卫子夫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了陈阿娇,去追问陈阿娇该怎么办才好,陈阿娇看了之后,便看了一眼卫子夫,又看了一下信件。   “文君和司马相如谈的怎么样了?还没有谈好吗?”   陈阿娇看向卫子夫,已经一天快过去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也快谈了一天,怎么还没有谈好。对于这样的效率,陈阿娇有些恼火。卫子夫见状,忙上前说道:“陛下息怒,我现在就去看看,下官看完之后,便跟你回话。”   卫子夫便要下去。   “不用,朕亲自去看,这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到底在谈什么,文君当真难堪大用吗?”   以前陈阿娇还是极为的喜欢卓文君,毕竟乃是才女,可是此番看了之后,才发现卓文君不过如此,尤其是遇到司马相如,遇到他之后好似变了一个人。   “诺!”   最终卫子夫也无法,便领着陈阿娇去见卓文君和司马相如。   “文君,你还是跟我回长安吧,陈阿娇此番造反必然失败了,你跟着她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爹卓王孙也在太子的手上,难道你想成为不孝之人吗?你好生想想,你爹爹对你是多么的好。”   司马相如和刘彻等人已经绑架卓王孙,而且还拿去了他全部的财产,供给军用,目的就是与陈阿娇大战来着。而这一次司马相如一来是为了探看虚实,二来是为了拖延时间,三来就是想要说服卓文君充当细作了,此番他还在说服卓文君。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司马相如你,你,你胆敢……”   卓文君还准备去指责司马相如,陈阿娇一下子便来到大营之中,抽出明月宝剑,便砍断了司马相如的两根手指。   “这便是本宫的回复,回去告诉刘彻,明日长安,本宫必破,还不快滚!”   陈阿娇杀伐决断都十分的快。   “陈阿娇,我是来使!”   自古大战,都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说,这是国际公约,这也是为什么司马相如愿意来的原因之一,为什么赶来的原因之一了,他此时受伤了,一副无法理解的看着陈阿娇。   “若不是如此,你以为你还能够活着,还不快点滚,告诉你主子,我陈阿娇定会为皇,那个位子不适合他坐,只能有本宫来坐,朕才是九五至尊,滚吧。”   陈阿娇说完,便扫了一眼卓文君,对她真的是太失望,本来极为简单一件事情,竟然谈了一天都没有谈好,难堪大用了。才女也不过如此,果然没有眼光之人永远都是没有眼光,竟然还对司马相如这样的男人抱有同情之心,方才一切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所以此时的陈阿娇对卓文君十分的失望,只是当着司马相如的面,不好表现出来。   “陈阿娇,你牝鸡司晨,早晚都会……”   司马相如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可是当陈阿娇扬了扬手上的明月宝剑的时候,他当即便闭了嘴,最终还是握着他那残手离开了大营之中,回去朝刘彻复命。   等到司马相如走了之后,陈阿娇才看向卓文君。   “你若是心疼司马相如的话,现在大可跟过去,本宫绝不会拦你。”   陈阿娇上下打量了一下卓文君,发现卓文君竟然哭了,没想到时至今日,卓文君竟然还在为司马相如受伤而落泪。果然是痴情之人,只不过痴情不是不好,只是不是很好而已。   “公主,我,我……”   “你还是快些走吧,明日本宫便要攻入长安了,司马相如是刘彻的人,本宫绝不会手软。”   第141章 兵临城下   女人总是比男人痴情,现在陈阿娇也明白了,为何历史上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成就了一段佳话,最终卓文君也原谅了司马相如,现在发现她果然改变不了什么,卓文君到底不是她,做不到对司马相如狠绝。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便是一种祸害,陈阿娇实在是不敢要这样的祸害,还是尽快让这人离开的好。   “公主,我……”   卓文君望向司马相如离去的背影,朝着陈阿娇磕头之后,便转身离去了,最终卓文君还是舍不得司马相如,这个当年用一曲凤求凰迷惑她本心的男子,她是断然忘不了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忘不了这个男子,而且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公主,卓文君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卫子夫知道陈阿娇此时应该十分的生气,她最讨厌的便是背叛,而这一次卓文君竟然为了司马相如背叛了她。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可是终究还是让陈阿娇恼火。   “诛杀,卓文君留不得,她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朕害怕她被刘彻所用,处理的干净一点,这都是卓文君仔细选择了,朕给过她机会了。”陈阿娇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下令诛杀卓文君,这么多年的帮扶,竟然比不上司马相如的对她的低眉一笑,果然难堪大用。   “相如,相如,你没事吧,我跟你走,我想通我跟你走。”   卓文君最终还是追上了司马相如,准备和司马相如一起走了。   “文君,你来了,陈阿娇让你出来,让你和我一起走。”   司马相如没想到卓文君竟然追了出去,毕竟两人曾经那般敌对。   “你没事吧,我给你带来了伤药,公主下手实在是太狠了,我给你上药。”卓文君一副十分关心司马相如的样子,真的带来了伤药。   “文君,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随我离去吧。我们走,上车再说。”说着司马相如便忍着痛,扶住卓文君上了马车,这一次最大的收获便是的得到了卓文君。   卓文君跟随陈阿娇多年,定是知晓她很多的机会,若是将她献给刘彻,到时候他的荣华富贵自然是享之不尽了。一想到这里,司马相如便得意的笑了笑,只不过是两只手指而已,值得。他抬头一看,便瞧见了卓文君脸上的皱纹,卓文君已经不再年轻,人老珠黄,司马相如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不过很快便过去了,没有被卓文君察觉。   ‘文君,没想到你竟然会原谅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你我夫妻竟然还有破镜重圆的时候。”司马相如说着,竟然还落泪了,看起来自然是一副情真意切的神情了。   “破镜重圆,是啊,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看到公主砍下你手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我还是做不到忘记你。”说着卓文君便捧起了司马相如的手。   “没事,值得,若是这两只手指头可以换来文君你,一切都是值得,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有如何,文君你能够回来便好。”司马相如将卓文君搂在怀里,他这一次又立下一大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了,若是刘彻登基为皇,他肯定会飞黄腾达!   司马相如是一心位极人臣,这一点他和董仲舒两人十分的一致,儒家讲究的便是出仕。而如今他既然得了卓文君这么好的机会司马相如也不想错过,便想好生利用一番,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些事情。   且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行人火速的往长安赶去,陈阿娇因顾忌司马相如乃是使臣的身份,便没有下手,准备等到卓文君等人去往长安再下手了。   “公主,匈奴那边已经出兵,如今边疆之地,只有李陵将军一人在坚守,你看我们是不是……”陈阿娇原先是与于单约好了休战的,可惜的是于单最终出尔反尔并没有按照约定前来,现在更是出兵攻击大汉了。   “让段宏带兵支援。”   “公主,现在正值用兵之计,若是段宏带兵去抵御匈奴,明日大战,怕是……”   “按本宫的意思去办!”   陈阿娇说完,便示意楚服下去了,对于她来说,比起刘彻,匈奴更加的可怕。现在先要好生压制一下刘彻,所以她的时间十分的紧张,只有明日一次机会了,这一次一定要一击即中,不然的话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为女皇,已经死去太多的人。她现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而此时在汉宫之中,刘彻也得到了匈奴大举进犯的消息了,就在方才刘彻干了一件大事情了,以前他从未想过,但是这一次他终究还是行动了,并开始了这一件大事情。   那就是囚禁了窦太后,窦太后虽然力量强大,可是刘彻确实太子,并窦太后更加的名正言顺,有一票大臣支持刘彻,而且这些年,刘彻一直聚集了多人的力量,成为了太子,这一次就是太子趁着窦太后一时不察,将她囚禁在长乐宫中。如今这大汉宫便是刘彻的天下了。而刘彻已经让司仪官,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至于其他容后再议,先当上皇帝再说。   “匈奴狗,自不量力,企图攻占我大汉。”   刘彻看了折子之后,便将那折子扔到了地上,比起他老弟景帝刘启,刘彻更加的狠绝了,他也十分的痛恨匈奴那群人。虽然之前因馆陶公主造反的事情,刘彻确实是提出过,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可是他从未说过不攻打匈奴的意思了。对待外辱的立场上,刘彻和陈阿娇是一致。   “派兵增援李陵,让李敢和李广两人去。反正他们留在京城也不会帮助我,还不如让他们去对付匈奴。”   先前因韩嫣死前的提醒,让刘彻对李陵还是有些看法,可是发现李陵去了边疆并没有投诚陈阿娇,当然他也没有攻打陈阿娇,而是十分老实的驻守边疆。   “只是太子明日昭明公就要攻入长安,此时派兵增援怕是不妥吧?”   “我听闻陈阿娇也派兵去增援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尚且如此,我堂堂大汉太子怎能落她之后了。犯我强汉,虽远必诛。匈奴安息,这些人简直就是找死,明日等我收拾了陈阿娇,定要将他们杀一个片甲不留。不过那陈阿娇到也不糊涂,虽然乃是一介女流之辈,还不忘国耻,凭这一点,明日我定留她一个全尸。”   不管刘彻和陈阿娇两人的立场是如何的不同,但是这两人有一点是值得肯定了,那就是对待匈奴的立场上了。   匈奴大营之中,芭芭拉上身着狼皮毛衣加身,下身着孔雀蓝裙装,手指圆月弯刀,腰别锐利匕首,一脸冷然,端坐在高位之上,这一次发动战争,便是这芭芭拉。   “芭芭拉,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你让军队?”   于单再次来到大营之中开始质问起芭芭拉来。   “我干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大汗,我的王,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本是这大漠的苍狼,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我们的铁骑将会扫平整个大汉,大汉富饶的土地将是我们的,我们的子民不应该一直这样流离失所,他们需要一个好的欢迎,和大汉的子民一样。可是身为他们的王,你做了什么?此时此刻你做了什么?”芭芭拉站起了身子,她来到了于单的面前,看着这个男子。   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个男子对她很是不错,不过自从上次陈阿娇来到边境之后,一切都变了。   “你变了,你竟然因为一己私欲,不顾大漠的子民,你看看我们的子民,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看……”芭芭拉拉起于单的走,带着他走出了大帐之内,让他看这牧民了。   匈奴和安息的生活一直都不如大汉子民,对于他们这些放牧为生的人来说,比起大汉子民更多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了。   “王后,这些孤都知晓,孤只是与她有言在先,自古君无戏言,孤不想失信于人。”要说于单对陈阿娇有私情的话,那的确是有的。可惜那一点点私情还不足以让他发生改变,动摇他天可汗的身份。   “你没有失信于人,这一次都是我芭芭拉所为,是我下的命令,是我要血洗长安。你可知晓,我们在长安的探子告诉我什么,她说长安的女子都喜纤瘦身材,不喜米娘,可是你在看看我们的子民,他们整日确实吃不饱,这又是为何?大汗,这是最佳的时期,陈阿娇与刘彻内斗,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芭芭拉从来都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王后,可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怎么了?自古兵不厌诈,这可是他们汉人的兵法,大汗若是害怕因失信于他人被人所讥笑的话,此事便由我来吧,我不怕。我会带领着匈奴和安息的军队,攻打大汉军队,定要血洗长安,会让我的子民过上富足的生活。”   芭芭拉此刻想到就是这些,牧民的生活总是不稳定,可是大汉的子民却可以稳定的生活,一想起长安的繁华可以为她所想,芭芭拉就露出了欣慰的笑。   最终于单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芭芭拉的行为,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失信于陈阿娇了。   不过于单也从来都知道他和陈阿娇是不可能了,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的事情了,而且他们还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很大的程度上,于单是欣赏陈阿娇的魄力,现在反观起芭芭拉,何尝没有陈阿娇的魄力呢。这个女子才是他的妻子,才是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子了。   “那就如王后所言吧。只是听说大汉已经派兵增援,既然要打的话,我们也要好生的布置一下。”于单既然已经决定好生对付陈阿娇,自然也不会手软了,就准备好好的对付她一下了。   芭芭拉见于单如此,心里便高兴起来,端起一杯马奶酒便对他说道:“大汗,还是先喝些酒暖暖胃吧,至于其他,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一次陈阿娇和刘彻两人内斗,听说明日便有大战,等到明日我们会集中兵力出击大汉。”   说着芭芭拉便领着于单去看布阵图,之后便和于单两人分析起来,准备明日出发攻打大汉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明天,明天一来,便是一触即发,大战开始了。而如今夜已经沉了,陈阿娇回到了大帐之中了,卫子夫走了进来了。   “陛下,已经派人去诛杀卓文君了,可惜司马相如为人极其的狡猾,我们的人跟丢了。”   因今日卓文君的事情让陈阿娇十分的失望,对于那样的人陈阿娇自然是不想这种人活在世上,更何况卓文君还知道她那么多的事情,她自然是留不得了。对于一个无用的人,陈阿娇素来下得了手。   “哦,跟丢了,看来文君现在的日子定是不好过了,司马相如果然是个高手了,卓文君就是一个傻子。他的话,她竟然也信。”对于陈阿娇而言,前世她可是见过太多如司马相如这样的男子,这个男子在你最年轻貌美的时候,尚且抵挡不住诱惑,而今你已经年老色衰了,你还期望司马相如对你情意绵绵,怎么可能。   事实上也如陈阿娇预想的一样,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回到长安。两人并没有一起回司马相如的住处,而是去了太子的东宫了。等到去往太子东宫的时候,卓文君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相如,你为何要带我来东宫,这是太子的地方,我不想让太子知晓我回来了,他知道我是公主的人,会……”刘彻的心狠手辣卓文君可是早就耳闻了,她是害怕了,害怕被刘彻知晓。   “文君,可是我是太子的人啊,我自然是要来东宫。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太子吧,太子可是一个惜才之人。”   司马相如露出了伪善的笑容,他笑的十分的甜,且完全无视卓文君的惊恐的神色,而是上来便捉住卓文君的手,拉扯着她进入了东宫之中。   “不,不,不,我不会进去的,你放来我把,司马相如,你是要将我献给刘彻对不对?”   在此时此刻卓文君才彻底的觉醒了,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再次被司马相如给骗了。上一次司马相如对她是骗财骗色,这一次更是利用了她。   “你想走?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你了,来人,给我抓住她,带着她随我一起见太子。”司马相如的嘴脸立马就显露出来。   卓文君望着已经变脸的司马相如便是一阵苦笑,她从未想过司马相如竟会这样,竟会这般的算计与她。   “司马相如,你……”   “我怎么了?卓文君,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为全长安人耻笑的之人,所有的人都知晓你要休了我,你还休夫,可笑。而且还与那主父偃不明不白。而且我还丢了两根手指,你还以为我会看上你这样的女子,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司马相如现在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就凭你?”司马相如果然变成了白眼狼。   卓文君吓的后退了几步,她想起陈阿娇以前对她说的话,事实上陈阿娇说的都是对的,司马相如的这样的男人当真不值得,可惜她再也不能回到陈阿娇那里。   “太子,太子,你来了,你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卓文君,她是陈阿娇的亲信,知晓陈阿娇很多的事情,微臣特意将她给带来了,让太子你发落。”   司马相如一脸谄媚的样子,看起来就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刘彻走了出来,看到被抓起来的卓文君,他自然识得着卓文君,而且他还是司马相如的发妻。没想到这一次司马相如竟然大义灭亲,这倒是出乎了刘彻的意料。   “司马相如,她是卓文君,据我所知,她可是你的发妻,没想到你……”   “太子,微臣一心为太子办事,卓文君伙同叛党,人人得而诛之,微臣今日……”   “好,好,相如你果然忠心,赏五百金。来人,将卓文君给本太子带下去,这个人我要亲自去审。”   刘彻话刚刚落音,他突然意识道:“绑住她的嘴,不能让她咬舌自尽,陈阿娇的左膀右臂,怎么可以这般轻易的死呢?上一次谢如云死的真的是太可惜了,这一次卓文君本太子素来怜香惜玉,自然不会让你这等才女死了。”说着便命人将卓文君的嘴给绑住了。   卓文君到底是比不上谢如云硬气,谢如云当时便服了毒酒,在指责完刘彻便死了,一句话也没有跟刘彻透过。而卓文君要是相想死,从认清司马相如到刘彻来这一段时间内,她若是想死的话,早就死了。可惜的是,她还活着。自然无需刘彻动用大刑,她便全部都招了。到底是没有吃过苦的女子,好在陈阿娇将她给弃用了。   说起卓文君,才女倒是才女,可惜一来是她眼光太差,多次错看了司马相如。二来是她吃不来苦。她乃是卓王孙之女,出生于豪富之家,父亲对她更是恩宠有加,即便是私奔与司马相如之后,卓王孙也对她大为的资助,后来又结识了陈阿娇,在长安贵女之中,名号自然很响亮。事实上对于陈阿娇而言,除了帮她寻到主父偃,卓文君当真是一事无成了,比起楚服和卫子夫这两人真的是差远了。而今更是为了活命,将陈阿娇的计划全部都招认了,更是让人失望。   “好一个陈阿娇,竟然处心积虑了十年,原来她早就有当女皇的想法了,当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我现在终于知晓,为何当初她看我的时候,总是用敌对的眼神,原来从来都不是我的错,从来都是这陈阿娇有野心。”刘彻虽然不喜陈阿娇,不过在听闻卓文君的话之后,对待陈阿娇有了新的认识,反而对她还有些佩服了。   “太子,我全部都招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我要回家!”   卓文君十分害怕的看向刘彻,刘彻蹲下了身子,看向卓文君:“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喜纸上谈兵之人而已,你这样的女子不值得。怪不得陈阿娇愿意司马相如带你走。若是你与谢如云一样硬气,本太子倒是还高看你一眼,此番,来人将卓文君丢出去喂狗!”刘彻扫了一眼,他本就不喜女子,更是瞧不起这种背叛主子的人。   刘彻走出了大牢,迎面便看到了司马相如,他看司马相如的表情也发生了一些改变,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出卖自己发妻,这种人刘彻也涨了心眼。   “太子,如何?”   司马相如一副邀功的样子,刘彻见他如此,便笑道:“以前全部都招了,本太子会大大的赏你的,至于卓文君这样的女子,你不要也罢,本太子会为你另选良妻。”   “谢谢太子!”   司马相如一阵的狂喜,牺牲一个卓文君可以得到太子的宠幸,何乐而不为。再说那卓文君他早就看够了,什么才女,美女,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够了,还不如来一个新鲜的女子。   “无妨,你先下去吧,本太子还有要事。”   “诺!”   司马相如自然是一身轻松的下去了,正好碰到了风尘仆仆,狂奔而来的项青。如今的项青是刘彻身边第一得宠臣,威望很高。而司马相如一直想取而代之。   “项大人,你这是从哪里来,为何一副愁容?”   司马相如上前便是拦住了项青的去路。   项青自然是从崔氏那边来了,他现在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了,崔氏实乃一悍妇,长了一张巧嘴。如今怕是整个长安都知晓项青去抓崔氏的事情了,消息传播之快,让项青都没有预料到。本来项青还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崔氏给抓住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崔氏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大众的注意。   “哎,别提了,遇到一悍妇,有理说不清,劳烦相如君你让一让,我还要跟太子复命呢?”项青十分无奈的摇头,他现在都可以想到太子大发雷霆的样子了。可惜的是,这事情确实是办砸了,他还是要去交差。   等到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刘彻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还一副和气。   “无妨,那崔氏本就是悍妇,本太子也听闻过他的事迹,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了,你也已经尽力。再说张汤到底在陈阿娇心里有无地位还不一定呢,陈阿娇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儿女私情。”   这也是司马相如从方才与卓文君的对话之中发现了,以前他倒是小瞧了陈阿娇,认为她与其他的女子一样,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她和其他的女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太子,你……”   “你还是为本太子准备明日登基大典吧,至于晁错那个老匹夫,今晚派人结果了他。他本就是陈阿娇的老师,一直反对本太子登基,还要求面见窦太后,你找人赶紧处理掉他。还有就是到底有没有找到刘发,董仲舒呢?”   这两人是刘彻现在最紧要找的,董仲舒是刘启死之前最后见的一个人,而刘发则是和玉玺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在刘彻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窦太后和玉玺是没有关系。   “一直在找,前几日我已经寻人易容成了东方朔寻董仲舒,今日我还瞧见他两人了,晚些时候,怕就有人来回话了。董仲舒为人也十分的奸诈,只和相熟的人相交。据微臣调查董仲舒和东方朔两人以前便相识,怕是可以套出话来。”项青都做好了万全考虑,为刘彻办事也是十分的尽心尽力。   “好,那就等消息吧,明日一定要加强戒备,陈阿娇怕是要入宫,朕的登基大典可不想任何人破坏。”刘彻不想夜长梦多,本来他想着今日就登基称帝的,可惜时间太过紧张,毕竟是登基大典也不能太过于仓促。   “诺!”   “知观怎么办?明日刘彻真的要称帝了,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称帝吗?”   倪诺一副好担心的模样看向庄不疑了,毕竟她是极为的不喜刘彻其人,若是让刘彻称帝了,即便是陈阿娇称帝了,也会落得一个弑君的名号,总归是不好的。   “你觉得他可以称帝吗?”   庄不疑转过脸看向倪诺,他一脸的严肃,对于倪诺来说,她倒是极少看到庄不疑这般严肃的样子。   “不知道,刘彻还是相当的强势的人,我觉得他能够称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也许真的能够称帝也说不定的说。毕竟现在汉宫之中说的算的还是他的,而且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即便没有玉玺,他称帝也是实至名归,不知道知观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为何不去救窦太后,她被软禁了?”   倪诺有太多的话想问庄不疑了,以她的性子可以憋这么久那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为何我要去救她,窦太后那么大的能耐,还能轮到你我插手,现在你我最重要的就是好生睡一觉,等着明日看好戏吧,不管谁登上皇位,其实与你我关系都不大了。”庄不疑并没有要偏帮谁的意思了,不管是刘彻和陈阿娇,这两人在他看来,都是有做帝王的潜质了。刘彻和陈阿娇两人手段都狠辣,而且都是很有魄力之人,在对待匈奴的问题上也可以看出一二来。   虽然他还是有些偏向与陈阿娇,可是对于刘彻,庄不疑也从未小瞧过此人,此人可以做到如此狠绝,即便当真是让他做上了皇位,想必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而陈阿娇也是一样,陈阿娇有着与别的女子不一样的胆识和魄力,更重要她的手段也是相当的高超。在大汉民众的威望可是要比刘彻高的多。   即便是陈阿娇如今造反,也没有引起民众们多大的反响,甚至很多人都支持她,尤其是大汉的女子了。也因馆陶公主和陈阿娇造反,也让很多大汉的女子也觉醒起来,竟然纷纷的投靠陈阿娇去。   “好吧,知观你说的好像也是对了,这与我们关系确实不大。”   倪诺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她斜过身子看着一脸沉默的张汤:“张大人,你不要担心了,现在从面上来看,陈阿娇的胜算更大一些,而且你阿母当真是厉害,竟然让项青铩羽而归,当真了不得!”倪诺不得不佩服起崔氏来,她见此时此刻张汤如此的沉默,便忍不住的说道。   张汤顶着一头白发,想起今日听到种种。   “可是现如今刘彻已经知晓昭明公主的计划,卓文君泄密了,现在公主岂不是危险,我怕……”张汤十分担忧的说道。   庄不疑走了进来,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张汤,便朝着张汤摇了摇头道:“张汤啊,张汤,怎么我瞧着你平日里挺聪明的人,为何今日这般想不通了呢?你觉得陈阿娇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会这般轻易放走卓文君,让她泄密?”庄不疑的一句话立马就点醒了张汤。   “你的意思是说,卓文君是公主故意放走的,这怎么可能?卓文君已经被刘彻丢出去喂狗,这……”张汤虽然也想到这一点,可是卓文君以前确实是得到陈阿娇的看重,她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几乎,要了卓文君一条命吧。   “这个我便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我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公主绝非得闲之辈,也许卓文君做错了什么,是故意放走她的也说不定。”庄不疑也不知道此时陈阿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可以想到便是这些。   “哦,若是如此的话,公主牺牲了卓文君,她难道是想利用卓文君的背叛告诉刘彻什么?”张汤还在怀疑什么,而那边陈阿娇等人已经开始实施行动。   对于卓文君此人,陈阿娇很早就观察了,后期卓文君的表现很让陈阿娇的失望,而让她去接见司马相如是陈阿娇给卓文君最后的机会,可惜这个女子没有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而是选择背叛了陈阿娇。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便是朕的想法,不救!”   已经得到了消息,最终刘彻也没有留下卓文君,卫子夫还将卓文君的遭遇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听了之后。一脸的漠然,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她也只能是这样的表现了。   “诺。”   “你等等,留给全尸吧,好生安葬一下,至于那司马相如可以直接结果他了,当真不能留了。这样的男子,可怜了文君了一个笨女人而已。为何她就看不透呢?”陈阿娇对于卓文君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于这样的女子她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认失望了。   “诺,陛下,有一人要见你,他说他带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陛下见了定会欢喜。”卫子夫看了一下陈阿娇的脸色,便告知陈阿娇道。陈阿娇看了一下卫子夫。   “到底是何人,是什么东西?你说说便是,明日是一场硬仗,朕还需养足精神才是。”虽然明日就要来临,陈阿娇依然可以如此气定神闲的睡着。   “是公孙大家,他说那东西他想当面给你,你看……”   “让他进来便是,公孙煜竟然来了,他都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来呢?当真是奇怪之人。”陈阿娇还在想的时候,便有人带人来了,那人便是公孙煜。   “公主安好,多日不见,公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只是消瘦了些许。”公孙煜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阿娇,发现她确实是消瘦了很多了,便有一丝丝的心疼。   得知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举兵造反的时候,公孙煜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了,他之前就想到了这些,因而得知她造反之后,公孙煜也是走访各地,为陈阿娇筹集东西。   “这个给你,我想这是你现在最想要的吧。”   公孙煜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陈阿娇,陈阿娇狐疑的看向了他,十分惊讶的望着公孙煜,一脸探究的表情。   “这是……”   “你打开一看便知晓!”   陈阿娇将锦盒打开了,竟然是虎符,是梁国的虎符,本来是一直都在裴慕寒的手中,陈阿娇曾经多次讨要,可惜都没有弄到手,这一次竟然有机会见到了。   “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裴慕寒呢?”   裴慕寒的性子陈阿娇是最是了解了,以前她给了裴慕寒那么多的机会,开出了那么多的好条件了,裴慕寒都没有答应,这一次裴慕寒竟然将虎符给了公孙煜,这实在是让陈阿娇想不通,公孙煜是如何做到的。   “自然是裴慕寒给我的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公主放心便是,我可没有对裴慕寒如何?他还活的好好的了,而且还让我带话给公主,期待你能够成功。”公孙煜依然还是那样的表情。   “裴慕寒将这虎符视为生命,怎么会轻易示人,你是如何做到的,你……”   陈阿娇真的是好奇了,以他对裴慕寒的了解了,公孙煜定是花了很大的代价了,可是公孙煜这个人除了有钱之外,陈阿娇真的想不到他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来。   “公主,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自然会告知公主,而且这一次我还为公主带来了足够的粮草,还希望公主可以旗开得胜,而且我也会与公主并肩作战。”公孙煜在大战前夕来了,他伸出手来,看向陈阿娇。   “大家,你为何要对本宫这般好?本宫与你并不相熟,你为何要这般对我?”陈阿娇看向公孙煜,十分好奇的问道,这个问题她在前世的时候,问过李治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对你好吧,很奇怪对不对,我这个人一直独来独往了,难得对一个姑娘好,还请姑娘不要拒绝我。”公孙煜笑着看向陈阿娇,是啊,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子这么好的,助她称皇。若是他爱她,断然不会助她称皇的。她一旦称皇了,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男子,可是若是不爱她,他为什么要这般帮他,而且不惜答应裴慕寒那样的条件。   “那好吧,多谢公孙大家,你的心意本宫领了。”陈阿娇也伸出手来,与公孙煜握在了一起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本来陈阿娇也有些担心,但是这一次公孙煜带来了梁国的虎符,陈阿娇便没有那么担心了,而且还有粮草,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好,公主明日我会陪你到底。”   公孙煜和陈阿娇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而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姬染则是一脸的严肃,他看向天空,今晚的星辰异常的璀璨,只是帝王星还是我位于两星之间,不偏不倚,明日到底鹿死谁手,还真的是不一定,可惜的是他只是一名相士,无法和陈阿娇并肩作战,甚觉遗憾。   此时的云倦初则还在路上,他一路狂奔,带着大批的兵器来了,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则是在长安城内,所有的人都在准备。而那边的刘彻自然也在准备。   项青调用了一大批的军队,为明日刘彻的登基大典护航了。   “陈阿娇啊,陈阿娇啊,明日朕便让你看看,朕一定会为皇,而且会成为一名英明的君王。而匈奴狗,你们也给朕等着,待我扫平陈阿娇,便踏平匈奴,夺你胭脂山,让你女儿自此无颜色。”刘彻手执长剑,端的那叫一个萧萧穆穆,一派正气,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之人,断然不会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而自暴自弃,为了登基称帝他已经牺牲太多太多了,必须成功,不管是谁,遇神杀神。   “太子,夜深了,还请安歇吧。”   内侍官进来嘱咐,毕竟明日是刘彻的登基大典,怎么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无妨,你且下去休息吧,让项青来一下吧。”   “诺!”   没一会儿项青便走了进来,看到了刘彻。   “太子,不知……”   “陈阿娇是不是已经兵临城下了!”   刘彻有这种预感。项青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确实已经来了,如今便驻扎在长安城外,明日怕就要攻城了。不过太子微臣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太子定是可以顺利称帝。无需担心。”   “那便好,明日不是陈阿娇死,便是我亡!”   第142章 一步之遥   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在这早春二月见,一片草长莺飞,陈阿娇却无心影响,过完今晚,又怎知明日会在何处。此时此刻陈阿娇终于知晓太宗李世民当时心境了。   “媚娘啊,玄武门前夜,朕在窗前站了一夜,不曾入眠。朕此生从未害怕过,也不曾胆怯过。只是在那夜,朕竟是感觉惶恐,朕竟是害怕失败。”   那个时候她还是太宗李世民的才人,太宗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大唐因他而强盛起来。而他能够登上帝王,确实诛杀了他的大兄李建成和三弟李元吉了,自古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者写的。陈阿娇生在大唐且知晓比后人更多的事情,那就是当时的太子李建成除非后世史书上写的那般不堪一击,事实上他相当出色的男子,至于李世民在对战他的时候,竟有一丝的忐忑。   “陛下,起风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卫子夫走近了陈阿娇,和以前一样,两人同回大汉,仰望星空。   “婉儿,朕睡不着!”   陈阿娇回过身子,看向卫子夫。   上官婉儿是她的女相,有称量天下之能,上天待他不薄,将此女送到她的面前,助她完成大业。就在这大战的前夕,陈阿娇竟是感觉到一丝的惶恐,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是不是为明日起兵之事担心,若是那样的话,陛下大可不必,该担心的是刘彻才对。明日乃是他的登基大典,兵力必将分散。我们的胜算更大。”   之后卫子夫又给陈阿娇分析了一下,想让她放心。   “不,朕不是为那事担心,罢了。想来今晚刘彻怕也是无眠。其实刘彻的确是一个有本事之人,若不是朕知晓大汉之事,朕也许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知己知彼方能被百战不殆,之前陈阿娇便低估了刘彻的能力,让她一再受挫,现在在审视一番,刘彻果然有帝王之才,手段更狠,心智够高。只是可惜了,遇到了她。   “朕本与刘彻无仇无怨,只是朕爱极了那高高的金龙座椅,谁人与朕夺,那人便是朕的仇敌。”陈阿娇想了许久才说出这话来。   这世间的女子有千万种,有人喜欢平平淡淡过一生,有人想要帝王恩宠,母仪天下,而有人则是如她一样,想要称皇天下。因而各自走的路也是不同了。若是没有她陈阿娇,刘彻也许早就称皇了,可惜有了她陈阿娇,这大汉的天下便要改写了。   “陛下三更天了。”   卫子夫再次提醒到。   “不睡了,让所有将士多准备起来。是时候行动了,军鼓,号角,准备攻城!”   “诺!”   卫子夫听了之后,便去通知各部将领,终于要攻城,十五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陈阿娇站在高处,望着忙碌的兵将们,这一次终于来临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公主,你看!”   楚服此时也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将手里的布阵图给她看。   “安顿好了卓文君吗?”   “回公主,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没有找到她的尸骨。怕是已经被狗给……”下面的话楚服也没有再说了,想来陈阿娇也是明白了,那些都是多日未食的恶狗。   ————————等我替换,一定替换————   “嗯?”   陈阿娇疑惑的看向素锦,她知晓素锦乃是窦太后的贴身侍女,而且知晓她也是窦太后的死士。以前陈阿娇也只当素锦是普通的宫人,改变她看法的就是在上次刺杀事件之中。素锦当即拔剑与刺客大战的时刻,陈阿娇发现此人的功力丝毫不弱于李文修和叶无星等人,甚至还在他们之上。   现在她之所以如此的紧张,只要也是因素锦与窦太后关系亲密,此番向她询问,陈阿娇不得不防,以恐是窦太后的试探。在这深宫之中,最需谨言慎行,以防被人拿住了把柄。   “公主怕是见过歌舞坊的老板娘——谢如云了吧,其实她乃是奴婢的胞妹,只是我们姐妹多年未见,当年的事情她对我仇怨太深。”素锦本还想和陈阿娇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此时素心已经走出来了,素锦当即便站起身子来,用眼神请求陈阿娇不要将方才的事情告知窦太后。   “阿娇你来了,你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入宫了。”   陈阿娇见窦太后朝她说话,便站起身子来,上前扶住窦太后道:“近日家中出了大事情,二兄身死,阿母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大兄一人在家,家中实在是忙不过来,阿娇便留在家中帮衬着大兄。自从阿父过世之后,家中便接连发生变故,实在是走不开,唉……”陈阿娇又是一声长叹,这一年对于她来说,也是着实不易。本想着她来到大汉,熟读历史,称皇霸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看来,还需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你阿母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二兄也是一个好孩子,罢了。哀家今日也不去提那伤心往事了。阿娇如今你身子也不小。眼瞅着你三年守孝期便要过了,可有属意的人?”   陈阿娇扫视了一周,发现长乐宫中并没有他人,只有窦太后和她连并着一些宫人。她见窦太后这般问他,她便十分的警觉,事关她的婚事,那当真是兹事体大了。   “皇祖母,阿娇还未想过此事,如今二兄亡故,我的心亦是十分难过,那里敢去想那些事情呢?”陈阿娇便想将此事搪塞过去,却发现事情发展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长乐宫中一片寂静,无人发出声响,窦太后一声长叹,才说道:“阿娇啊,那罢了,既然你没有属意的人选,那便好。哀家已经为你选好了驸马。上次你瞧不上裴慕寒,等那人来长安,哀家便将他指婚与你,阿娇你莫要再挑了。改日哀家便于你阿母好生说说。等你孝期一过,便择日大婚。”窦太后一脸的严肃,可以看出此时的她这不是在征求陈阿娇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她。   “皇祖母,此事怕是还须从长计议吧,若是冒然指婚,那人若是瞧不上我,到时候怕不好吧。”   陈阿娇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来干预她的婚事,尤其是她现在还未称皇,若是一旦成婚,很多事情都要被束缚了。可是从今日窦太后的表现来看,是准备一定要干预她婚事的节奏,她心下竟没了主意,现在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娇,哀家知晓你的顾虑所在,你是怕和娉儿一样是吧。虽说娉儿和曹时感情不好,不过人家现在不是也快生了吗?这男女之情,尤其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什么情啊,什么爱啊。都是虚幻的,都是可以培养的。你好生和他相处便好了,你是大汉的昭明公主,谁会看不上你,莫担心。”窦太后一下子就回绝了陈阿娇的话,意思十分的明显——她就是她主意已定,无法更改。   窦太后见陈阿娇还是有些抵触,便继续说道:“阿娇,你可知晓你现在身份特殊。这宫里的妃子们都想与你结亲,得到助力。哀家都看在眼里,虽说你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也素来喜欢你。若是因你引起争斗,到时候你让哀家如何自处。还是早早将你的亲事定下,绝了某些人的心思为好。”   原来窦太后的顾虑在此。说到底窦太后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她早就明白,陈阿娇从匈奴回来,在军中和民众的威望都十分的好,若是有皇子娶了她,必然会得到军民的支持。所以宫里的妃子们都纷纷的朝陈阿娇示好。前不久王夫人和程姬两人已经率先行动了。虽然她也得到情报,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人表现的都十分的正常,可是这到底已经成为窦太后的心头大患了。而且陈阿娇不是一般普通的女子,窦太后害怕的是,若是陈阿娇成为太子妃,以后极为可能成为皇后。若是成为皇后,害怕重蹈吕后专政的覆辙。   “是的,皇祖母,只是那人是谁?还请皇祖母告知一二!”   陈阿娇握紧了手,此时她只能假意同意,等着回去在想办法去应对此事。现在她还不能与窦太后产生嫌隙。   “这,还是等赐婚的时候再告诉你吧。你也知晓,若是今日哀家在这里说了,难免隔墙有耳,若是有人不怀好意,将他诛杀,又如何是好呢?所以今日哀家便不告诉你了。阿娇起来,随哀家出去出去走走吧。”   说着,窦太后便起身,陈阿娇自然是上前扶住她,两人便朝御花园走去。如今正值春日,御花园里面的花开的着实灿烂,姹紫嫣红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闻了让人心情舒爽起来。   “姐姐,今日真有雅兴,竟来这花园赏花,可惜今日陛下一直都在甘泉宫办事。姐姐怕是错过了什么吧。”贾夫人盈盈的笑道,拾起裙摆,便走向阶梯,来到了小亭之中。而小亭之中,程姬正在那里捡弄花枝,将花给剪下来,制作成干花,然后再做成各种香包,香囊之类。这也和程姬以前的家世有关。她也本是贫家出身,父母都是制作香包的市井商人,地位很低。比不得贾夫人家中的地位。因而贾夫人在程姬面前,总觉得高她一等,加上程姬一直都是姬妾,并没有位列夫人。贾夫人便越发的得意。因而在面对程姬的时候,便有一种特殊的优越感。   “只是趁着这春日大好,捡些花草,回去制些香包罢了。陛下前几日来我宫里过夜,说有些心神不宁,让本宫给他做些香包安安神。正好今日本宫有时间,便来这御花园,弄些花草,争取早些日子将香包做好,送与陛下。”   程姬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可以在这汉宫之中,生下四子,而且四子都长大了,并未出差错。虽未封为夫人,但是一直颇得帝宠。即便此时她已经是徐娘半老,依然还可以让刘启时常留宿,这便是她的本事,是贾夫人羡慕不来的。   果然程姬那话一说出去,贾夫人的脸色便大变,强压着怒气道:“哦,姐姐真的是好雅兴哦。不知可否也给妹妹我做一个香包,妹妹近日来也经常的心神不宁。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梦见栗姬,她夜夜入梦来,一定要本宫为她报仇,说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下药迷幻撞柱的,姐姐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这栗姬但真死讨厌,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程姬拿剪刀的手微微的顿了顿,不过停顿的时间很短,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脸上还带上了笑容,看向贾夫人,“妹妹,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做吧。这里不是还有石凳。琴儿,还不快点给夫人斟茶。”说着程姬便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指着离她不远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贾夫人却有些疑虑,最后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挨着程姬的身边便坐下了。   “不知姐姐对本宫的梦有何看法,栗姬当真是要吓死本宫了?”   贾夫人还是不准备放过程姬,一直追问。而程姬也放下了剪刀,笑道:“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如何做得了真。妹妹切莫多想,若是睡不好,姐姐宫中还有一些安神的药茶,你若是想要倒是可拿去。”   “不,不,多谢姐姐的好意,药茶妹妹我也有,既然姐姐还在忙,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贾夫人对程姬始终是警觉,连琴儿给她掉的茶,她都没有喝,看样子真的的是怕极了模样,站起身子便跑开了。   “没用的东西,琴儿你方才怎么了,抖什么!”   程姬啪的将剪刀拍下,那花瓣便被拍起,散落了一地。琴儿则是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娘娘,娘娘,是奴婢不对,奴婢只是听闻栗姬的事情,心里害怕罢了。贾夫人所言,奴婢,奴婢……”说着琴儿还在继续的发抖。琴儿自然知晓栗姬是如何死的,而且和她自己脱不了干系,她自然是害怕不已。所以方才贾夫人一言说,她便害怕起来。   “你怕什么,那栗姬活着的时候尚且斗不过本宫,她死了还能翻天了不成,为何要怕。你先起来,以后莫要本宫在瞧见你这般模样,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程姬站起身子,便领着琴儿回寝宫,在路上竟是遇到了陈阿娇和窦太后两人。   “太后金安!”   程姬朝着窦太后微微施礼,对着陈阿娇便是一笑,之后便递给身边琴儿一个眼神,琴儿当即便从小道饶了回去了。派人去通知汝南王刘非尽快来御花园。而程姬现在就是要拖着时间,让刘非与陈阿娇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好的联络感情了。   “程姬,你也来御花园了,正好,随哀家往前走吧,哀家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方还有一小亭,随哀家一同去那里坐一坐吧。”窦太后扶着陈阿娇便朝前面走去,程姬自然也跟上了。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方才程姬和贾夫人说话的那个小亭。石桌上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程姬便命身边的宫人将东西火速收拾好。   “方才臣妾在这里捡拾花草,准备给陛下准备香包,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现在已经收拾好了,太后请坐。”程姬立马便赔上了笑容。窦太后也朝着她说话的方向点了点头。   “是啊,哀家倒是忘记了,以前你也给哀家做过香包,这一次若是给陛下做,也给哀家准备一个吧。启儿的妃嫔中,就属你手最巧。哀家还记得你绣活也好,以前还给哀家绣过衣裳,倒是难为你了。”   被窦太后这么一夸,程姬心里和面上都感到十分的开心,便笑道:“多谢太后夸张,那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太后若是喜欢,臣妾可以再帮太后绣衣裳。”   “罢了,如今哀家也瞧不见了,你就是绣的再好,也无用了。莫伤了你的眼睛,坐吧,不要一直站在那里。”   窦太后让程姬坐下,此时的程姬才敢坐下,她是坐在陈阿娇的对面,还时不时的注意相看一下陈阿娇。那一双眼睛几乎是贴在陈阿娇的身上,这种感觉让陈阿娇十分的不舒服。   大家都不说话,现场一片安静,只可听到鸟语,只可闻到花香。窦太后,程姬,陈阿娇等人此时都是各怀心思。   “太后馆陶公主到!”   素锦轻轻的在窦太后的耳边说道,陈阿娇抬头便见馆陶公主一脸的怒气,朝这边气势汹汹的走来,她走得极快。   “嫖儿来了?”   窦太后的话刚刚落音,馆陶公主一下子便扑倒了窦太后的怀里,“母后,母后你定要为我做主,一定要为我做主,我儿死的冤枉啊,我儿死的太惨了,母后……”   馆陶公主一来,便放声大哭。而陈阿娇也站起身子来,便上前去拉起来,已经瘫软在地的馆陶公主。馆陶公主如今丝毫没有大汉公主的威仪,她没有妆扮,头发凌乱,也没有换衣服,还是一身的素白,一直在哭。因陈蟜的死,馆陶公主的一双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嫖儿莫哭,莫哭,你好生说说便是,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这般啼哭,哀家也不知,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让哀家如何为你做主?”窦太后见馆陶公主哭的伤心,便命人将她搀扶起来,而陈阿娇也站起身子,去搀扶馆陶公主。   只是那馆陶公主却推开了陈阿娇和来搀扶她的宫人,而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对着窦太后便说:“母后,我儿陈蟜不是暴病而亡,而是被人活生生的给毒死的,死的时候,七窍流血,他死的好惨。母后啊……”馆陶公主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陈蟜死的时候,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告诉她:“阿母,我不想死的,我不想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为我报仇!”   这些话夜夜在她的梦中出现,让她寝食难安。终于她找到了线索,她一定要杀了那人。   “毒死?嫖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快些与哀家说说。”   窦太后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握住了馆陶公主的手。   “母后,缇萦医女说陈阿娇中的是七虫七花毒,那毒最是难解。今日缇萦医女告知我,她已经找出那药何人才会有,儿臣知晓之后,心里苦啊。为何要这般对待儿臣,陈蟜只有十三岁啊,他只有十三啊,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行吗?可怜的我儿……”   即便是面对当下如此情急的情况,风慕宁依旧气定神闲,她一直端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只是等着窦太后的话。而陈阿娇也看向这边如此的形式,她也坐在一旁,不同的是馆陶公主已经站起了。她十分不满方才风慕宁对窦太后说话的态度,便要上前教训风慕宁。可是还没有等到馆陶公主近身,她便风慕宁身后一条巨大的白蟒给吓到,连退了好几步。   “蛇,蛇,这……”   “大白不得无礼,还不快退下!”   那不知从何处来的大蟒蛇,被风慕宁一声训斥,便乖乖的退了回去,盘在风慕宁的身后,盘成了一团。馆陶公主当即便吓傻了,她无法想象,风慕宁竟然可以与这么一条巨蟒在一起说话,而且那巨蟒看起来十分害怕风慕宁。   “素心退下,嫖儿你也坐下吧。”沉默了许久,窦太后终于发话了,并命令馆陶公主坐好。于是乎,馆陶公主就挨着陈阿娇坐下。陈阿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坐在一旁,连头都不曾抬。   “慕宁,哀家知晓你心里有气,你也知晓那是你王兄有为,汉宫毕竟还没有要你的命,你这般对待哀家,哀家心中亦有气。说吧,究竟如何,你才会帮哀家解开。”   果然不出所料,那就是窦太后真的早就知道真相了。至于她到底如何知晓真相,风慕宁不得而知。可是究竟还是让窦太后知晓。即便此时窦太后表示已经知晓那是风慕宁所为,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害怕的样子。   “既然太后你已经知晓了,那慕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太后想要慕宁的命。慕宁便在此,拿去便好。”风慕宁一点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一身的轻松了。   也许在此时此刻风慕宁的心中,她还是不想那么快回到大月氏,一想起一回到大月氏,她就要与她王兄刀剑相向。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两个人则是那般的亲密,可是现在她亲爱的王兄竟然要她的命。   自古权力则是强者的罂粟,杀伐决断一任于心的称心快意,一旦接触,便如幼狮嗜血,从此步步深陷,再不能回头。而风慕宁的王兄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一个渴望权倾天下的男子。而只要风慕宁活着,便一遍遍的提醒着他,他的江山是风慕宁帮他打下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彼时在大月氏皇宫之中,风木寒端着酒杯,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妖娆多姿,美貌异常,依附着她。   “大王,喝酒,想什么的呢?”   女子痴痴的笑着,便一坐在风木寒的腿上,偎依在他的怀中。一双媚眼多情,直勾勾的盯着风木寒,风木寒将随手拿起酒壶,将那酒便倒在女子的身上,那酒水便顺着女子的乳,沟流下。   “大王,你这是为何,你……”   “爱妃,你爱孤吗?”   风木寒捏着女子的下巴,这是他宠爱的妃子,今年只有十六岁,长着一双和风慕宁一模一样的眼睛,每次看到这双眼睛,他便想到他那个出色的妹妹。一个让他自惭形秽的妹妹。   她的妹妹风慕宁是那么的出色,不管是在武艺上,还是才学上,都远远的胜过他。若不是因为风慕宁,他也成为不了大月氏的国王。可是他不想要她活着,她活着就会让他想起他的窝囊,想起他的无能。   “大王,臣妾自然是爱你的,臣妾日日都想与大王在一起,只想和大王生生世世不分离。”女子伸出手来,抱住风木寒的脖子,媚眼如丝,百媚千娇。   风木寒伸手来,将她捞入怀中,擒住她的下巴,冲着便是邪邪的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意味深长,“爱妃,你可知,孤最讨厌什么?”女子望向风木寒,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不解的小声说道:“臣妾不知,还请大王告知,以后但凡大王讨厌的,臣妾都不会去做。臣妾只想与大王长相厮守在一起,其他的臣妾都不在乎。”   “不在乎,好一句不在乎啊。”   风木寒松开了手,对着那女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孤最讨厌的便是人骗孤,便孤当傻子一样。所以你要死了。”说着便将那女子一把摔在了地上,力道之狠,摔的那女子口吐鲜血。   “大王,我……”   “你怎么了,生生世世,日日思念,你以为孤会信吗?来人将她给压下去,去喂红妹吧。”   那女子一听到红妹的名字,便拼命的摇头,艰难的爬起来,企图爬上那高台:“大王,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臣妾是真的爱大王的,臣妾……”   风木寒闭上了眼睛,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身下的人将此人给拖下去。终于那女子的声音消息了。风木寒才拿去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   所谓的红妹只不过是一条巨大的红色巨蟒而已,当初红妹和大白是父皇送给他和风慕宁的礼物,大白是风慕宁的,而红妹便是他的。只不过不同的是,红妹真的给他惯坏了,现在只吃这样新鲜的女体。   “大王,这是你的信!”   来人将白鸽的信件取了下来,送到了风木寒的手中。他打开了信件一看,便将他攥在手心,“又是她?大汉的昭明公主果然不寻常,派人去半路劫持,不能让国师大人归路,只要尸体,不要活人!”   到底风慕宁还是没有死在大汉,大汉天子竟然不要他提出那么优厚的条件,而是一意孤行的将风慕宁给放了,这一点让风木寒十分的生气。他当即便将那丝帛放在火上,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是!”   宫人退下,便去半路埋伏风慕宁去了。   而此时风慕宁站在路口,她骑着豹子,身后跟着哑奴。   “此番一去,不知今生是否有机会再见,昭明公主,你我相约,天上人间情一诺,只要你有难,我风慕宁活着,定会相助!”说着便将身上的贴身金玉放在了陈阿娇的手心之中。之后风慕宁便骑豹而行,去往大月氏。而陈阿娇便目送她离去。   平心而论,风慕宁虽然是大月氏的女子,与大汉亦敌亦友,但是陈阿娇并不讨厌她,甚至还佩服她。而且此番风慕宁能不能平安回到大月氏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可是风慕宁最终还是坚持要回去。若是她不回去,在长安,以她的本事,她本可以活的很好。到底还是故国情结,陈阿娇只得目送她,希望她一切顺利。   送走了风慕宁,陈阿娇也匆匆的赶回堂邑侯府,回到堂邑侯府,便见馆陶公主正在与刘陵两人说说笑笑。比起前几日,很明显馆陶公主的心情要好得多,而且始终带着笑意。   “哦,竟有这事,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陵儿你这小脑袋竟然知晓这么多的东西?”馆陶公主又是一阵笑意,看样子和刘陵两人聊的十分的投机。而此时陈阿娇便走了进来,刘陵见陈阿娇来了。便朝着她微微一笑,之后便是见礼。“公主万安!”   “阿母,今天气色好多了,大兄呢?”   陈阿娇看着刘陵在这里陪着馆陶公主,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陈季须。如今陈季须已经被刘陵这个女人给彻底迷上了。   “你大兄啊,本宫让他去平阳侯府了。说着平阳公主生了,本宫就让他看看,毕竟是平阳侯府的事情,我们堂邑侯府也不能不去人不是吗?”馆陶公主似乎很不乐意去提起这件事情,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的馆陶公主对王娡是恨之入骨,连并着刘娉也恨上了。自然也就不待见平阳侯。   只是这里子已经坏了,面子上的功夫却不得不上去,于是便知会了陈季须,让他前去。   “平阳公主要生了,这么快?”   “差不多了,阿娇是你不注意时间罢了,转眼间你阿父已经过世两年了,你也长大了。早过一年,等着孝期过去,你也该议亲了。”馆陶公主伸出手来,示意陈阿娇坐过去。她便走了过去,坐在馆陶公主的身边,馆陶公主一直带着笑意,望着陈阿娇。   “阿母,我的事情暂时还无需着急,还有一年呢,到底你可要是注意身子。”   陈阿娇伸出手去,将馆陶公主散落在额间的发收拾妥当,才发现馆陶公主到已经有白发了。以前馆陶公主是那么的精神,没想到她竟是有白发了,藏都藏不住了,看来陈蟜的死对她的打击太过巨大。   “如何不急,你瞧瞧,如今季须已经有主了,现在本宫就寻思你了,到底谁家的少年郎,可以配得上我们家阿娇。”   馆陶公主望着陈阿娇,果然是美啊,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成气候,唯有这个女儿大气,有魄力,也识大体。她原本想是让陈阿娇成为太子妃的,可是她却是不愿,现在想了想,却是有礼,宫中那吃人的地方,她不去也罢。尤其是陈蟜死后,馆陶公主认识的更清了。   “阿母,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屋了,今日我刚刚出去,身子有些乏了,想要去歇息一下。”   “那你去吧。本宫再与陵儿好生聊聊!”   之后陈阿娇便离开了,她回到屋中,便命沁荷和茜娘两人站在外面守着,便去往歌舞坊。   “这么说是真的?刘娉真的生子了?”   陈阿娇这一次来自然就是为了刘娉生子而来,她知晓刘娉不是真的怀孕,是假的。可是如今生子却是真的,她不知为何刘娉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生子。这个时候王信和王夫人都在被查。她选择在此时生子,难道为的是转移大家的视线,还是为了其他。   “是真的,已经生了,探子来报,说是生的是男孩。平阳侯曹时将名字都取好了,叫曹襄。等三天之后,便摆宴庆贺。”谢如云将她得知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则是一愣。   “是男孩?这不对啊!”   刘娉是假怀孕,那个孩子肯定是其他人家的孩子,不是曹时和她亲生的。若是女孩子还可以解释,毕竟女娃的话,早晚都会出嫁,不会继承平阳侯府。而男娃就不一样了,在表面上她是平阳公主和平阳侯的儿子,地位尊贵,不出意外,若是平阳侯曹时死了之后,便继承平阳侯的便是这曹襄了,一想到这里,陈阿娇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坏了,曹时活不长了!”   陈阿娇的预言没有错,不过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素锦还没有查出王夫人和王信是否和陈蟜之死有关;在这一个月,大月氏那里也没有传来风慕宁的消息;在这一个月,安息和匈奴联军也没有发生进攻;在这一个月内,曹时却死于非命,落水而亡。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了三天了,尸体都被水中鱼类吞食,不大完整了。   当平阳公主刘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便是悲痛欲绝,恨不得随曹时而去,哭的十分的伤心。   “驸马,驸马,你,你,怎么……”   所以人见到刘娉这般哭泣,都以为平阳侯与平阳公主两人是鹣鲽情深。都在感叹平阳侯曹时刚刚得了儿子,就这般去了,几乎人人都是在惋惜。   “可惜啊,可惜啊,怎么就落水了呢?”   最后经过仵作检验,证明曹时喝了打量的酒,可能是因为醉酒不省人事,然后一头栽倒了和离,便溺死与水中罢了。而平阳公主也没有异议,便一心操持平阳侯的后事。   是夜,寂静。   只有风吹落叶想起的沙沙的声音,刘娉跪在地上,一个人守灵,她正在给曹时烧纸钱,一边烧还一边说:“驸马,本宫也不想你死的,可是现在你不似不行了。现在你可知晓,最毒妇人心了。你心心念念的的三娘,竟然是害死你的人,你心里可有怨恨。莫要怪本宫,可不是本宫要害你。”   对杀死曹时的人,事实上不是刘娉,而是刘陵。   那日刘娉产子不久,因曹时不满刘娉生出的是男娃,便于刘娉大吵了一家,便离家出走,来到了刘陵的住处。话说自从那日他和刘陵之事被刘娉发现之后,曹时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和刘陵联系了。   “夏侯爷,你好坏啊,弄疼奴家了,轻点!”   当从曹时来到刘陵的家中,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当即便震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刘陵只爱他一人,而且在他的心目中刘陵也是相当完美的女子。   “哐当!”   门被撞开了,此时呈现在曹时面前的是一对苟合的男女,而夏侯颇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正在正在行那事。让曹时瞧见顿时火冒三丈,一脚便将夏侯颇给踢开了。   “你,你,你,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他有何干系?你。你……”曹时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而夏侯颇被曹时踢开了,忙套上衣服,十分不满的看着曹时。   “曹时,平阳侯,怎么,你也是陵儿的入幕之宾,这么见怪干什么,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如何?以前我就想试试三人一起,今日机会难得,要不一起?”说着夏侯颇竟然准备上去去拉曹时,可是曹时一下子便甩开了他的手。   “三娘,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曹时一直质问着刘陵,刘陵此时连衣服都没有批,就那样,她如雪的肌肤便这般暴露在外,看着曹时,便扑哧一笑:“哦,郎君啊,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难道还让奴家去说吗?我和你什么关系,便是和他什么关系,怎么郎君你好像不高兴哦。”刘陵笑着便站起来了,她依旧赤裸,丝毫不顾忌什么,而此时夏侯颇便站起身子,将刘陵搂在怀里,两人竟然再次搂抱在一起。   “有辱斯文,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你,你,你……”   说着曹时便要夺门而出,可是曹时并没有那么顺利的离开。   第143章 大汉女皇 “刘彻,与本宫比,你还嫩了一些,大汉又如何,有你刘彻的大汉又如何?本宫若是不为皇,这世间哪有臣子,这大汉天子只能是我陈阿娇,你刘彻还不够资格。”陈阿娇摇了摇手指,对刘彻冷冷的一笑,刘彻见到陈阿娇这般,自然是横眉冷对。 他走向陈阿娇,走的很慢,陈阿娇并没有后退,而是正面迎接刘彻。 “陈阿娇我问你?你能够走到今日,若不是靠男子,你能走到本太子面前。你瞧瞧你身后,全部都凭借男子。云倦初,公孙煜,姬染,张汤,段宏甚至连庄不疑你都勾搭上了。你这个无耻淫,荡的女子。你根本没有本事,就凭借你昭明公主的身份和一张脸皮,你凭什么和本太子比……”刘彻对陈阿娇一直都没有好感。 在刘彻看来,陈阿娇能够有今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全部都是凭借男子走到今天。 “男人,靠男人。你不是第一个人说,而且我也可以肯定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说。本宫就算靠男子又是如何。从本宫开始走到今年,所有的人都说本宫没有一代女皇的样子了,说本宫处事优柔寡断,说本宫太过仁慈。那又如何,本宫还不是走到了这里,走到了刘彻的面前。靠男人又如何?生乃女子又如何,谁言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不能称皇天下。今日我陈阿娇便要变这天,改写大汉历史。让你刘彻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一代帝王。不要以为穿上龙袍,你就可以当皇帝了,可笑!”陈阿娇冷冷的笑道。她一直手执长剑,做出了防御的准备了。 与刘彻几次交锋,在剑术上陈阿娇从来没有落于下风过。不过她也深知刘彻为人十分的狡诈,绝对不能轻易相信此人,怕是有诈。她还在仔细观察刘彻。 “嘴硬,果然是妇人,好逞一时口舌之快!” 刘彻说着便动手与陈阿娇拼杀起来。陈阿娇自然也开始反抗起来,两人便斗了起来,这一次刘彻的剑术果然精进了不少,与陈阿娇两人算是势均力敌了。 “知观,方才刘彻还提到你的名字,没想到你还有点影响力,现在陈阿娇和刘彻斗起来了,知观你说这两个人到底谁的胜算大一点,陈阿娇真的可以成为大汉女皇嘛?那些文武百官会答应吗?”倪诺心里还是偏向陈阿娇一点儿,毕竟都是女子,自然希望女子可以赢,加上她也知晓刘彻先前做过什么事情,便不希望刘彻这样残暴的人赢。 “文武百官自然会答应了,你不看看这一次谁来了?” 庄不疑指着不远方,倪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便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不过此人出现在此时此地,确实让人感觉到有些奇怪,那个人便是南宫公主——刘婷。 刘婷走的十分的缓慢,她手里捧着赫然是明黄的圣旨,她提着裙子走到了刘彻和陈阿娇的身边。 “先皇谕旨!” 刘婷举着圣旨,看向刘彻和陈阿娇。 “太子,昭明公主,你们可以先挺下来,至于到底由谁成为大汉天子,先皇早就有谕旨,说是他日若是有人产生皇位纷争,便让本宫携谕旨前来,董先生携玉玺出现了。董仲舒,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吃吃出现,如今该是你出现的时候,你还是快些出现吧。”刘婷扫视了一番,她在寻找董仲舒的身影。 过了许久,董仲舒终究还是出来了,他捧着一个盒子,那个盒子之中就穿着用和氏璧做成的玉玺,是历代帝王登位的重要凭证,若是没有玉玺,那便是白版皇帝了。 “先皇谕旨?” 刘彻和陈阿娇都看向刘婷,这两人都不知道,陈阿娇没有得到消息,看着刘彻的样子,他也应该不知道。不过有一点陈阿娇和刘彻都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刘彻和陈阿娇两人都是知道玉玺不见了,没想到玉玺竟然在董仲舒的面前。此时董仲舒的面前还站着东方朔,只是这东方朔和平日里陈阿娇见到的东方朔也矮一点。 “对,就是先皇谕旨,太子你还不知道吧,当初父皇病重,曾召见本宫入宫服侍,之后便拟定了谕旨,若是他日发生皇位纷争,便让本宫请出谕旨,宣读,传位与那人。” 刘婷双手举着圣旨,董仲舒双手捧着玉玺拾级而上,所有人都不说话,都看着两人。然后齐齐跪在地上,大家都在等待刘婷宣读先帝遗诏,若是有先帝遗诏,文武百官自然会信服,而且这一次宣读又是刘彻的亲姐姐,先皇刘启最宠爱的公主——南宫公主刘婷。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婷的身上,刘婷缓步慢行,打开了圣旨,望了刘彻一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数十载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凉德之所致也。今朕大限之日将至,遂传位于昭明公主。公主仁孝,善辅导之,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钦此!” 刘婷念完之后,全场哗然,没有人想到刘启竟然会传位给陈阿娇,而不是太子刘彻,刘彻自然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刘婷。刘婷是他的亲姐姐,没有理由会帮助陈阿娇。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陛下不会这么做的,父皇怎么会传位与陈阿娇,绝对是你们伪造了诏书!”刘彻自然不会相信了,一直以来刘启对他是那么的才宠爱,又怎么会传位与陈阿娇呢,这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你可以拿去自己看,父皇的确是这么写的。” 刘婷将圣旨举了起来,让众人一看,之后便递给了刘彻,让刘彻看着仔细。刘彻接过圣旨一看,果然是有刘启的私印和玉玺双印。事实上证明确实是出自刘启之手。 “这,这,这……” “董先生!” 刘婷示意董仲舒将玉玺移交给陈阿娇,刘彻一见董仲舒将玉玺交出,立马便大怒起来。上前便要夺走。而陈阿娇也是在此时才知晓董仲舒竟然还是一个高手,但见他手轻轻的一扬,便将刘彻制住了,那玉玺便到了陈阿娇的手上。陈阿娇手捧着玉玺,又有景帝遗诏,而且现在还有文武百官作证,她自然便轻而易举的登上了皇位,而且还是实至名归,没有人会敢说她牝鸡司晨了,若是说她牝鸡司晨的话,那便是对她难得大不敬了,也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在外人看来,陈阿娇便这样轻易的登上了皇位,而刘彻即便是太子,再一次验证了一句话,即便能够当上太子,也不一定可以当上皇帝。刘彻就是历史的一个悲剧,他没能成为皇帝,而且这一次宣读遗诏的人还是他的二姐南宫公主刘婷。让在场的人就更加的信服了,那就是南宫公主既然选择了帮助陈阿娇,而不是刘彻,大家一致认为先帝遗诏实在真实的,尽管此时刘彻一直叫嚷着遗诏是伪造的,可是在场的人,竟然无一人听他的,反而都在恭贺陈阿娇。再者陈阿娇的大兵压境,也算是胜利在望了。 “你们都被骗了,陈阿娇伪造了遗诏,我才是大汉天子,我才是帝王,朕……”刘彻还是反驳,并让人为他所用,可惜的是,如今乃是大势所趋,没人去搭理刘彻。 “来人,请王爷下去吧。” 陈阿娇看向刘彻,便命人将刘彻给拖下去,而她则是要完成登基仪式,刘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苦心准备的登基仪式,竟然是为了陈阿娇而准备的。 庄不疑看着众人将刘彻给拖了下去,陈阿娇竟然如此顺利的就登上了皇位,最重要的是刘启竟然还留下了遗诏,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不对,陈阿娇也许真的是伪造的诏书,不过刘婷没有理由帮助陈阿娇,这其中必然是……”庄不疑一直都站在高处观察南宫公主刘婷,她看起来要比以前高大一点,此时她已经退出去了。庄不疑便示意倪诺跟了上去,而他也跟了上去了。想要看清楚刘婷到底为何这般帮助陈阿娇,而无心去观察陈阿娇登基大典。 走出了汉宫,南宫公主刘婷便上了撵车,庄不疑和倪诺两人便也跟了上去,刘婷果然是回到了南宫侯府,庄不疑和倪诺两人也跟了上去,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知观,我怎么都觉得这里怪怪的,这……”倪诺已经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之处了,庄不疑则是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便领着倪诺一起进入了南宫侯府。 南宫公主刘婷是王夫人和景帝刘启的女儿,刘彻的二姐,也是刘彻现在唯一活着的亲姐姐,和他血缘关系最近了。所以当刘婷拿着先帝谕旨出现的时候,宣读刘启将要传位给陈阿娇的时候,虽然众人都十分诧异刘启的选择,却无一人质疑这份遗诏的真实性,除了刘彻。因为传召那人乃是南宫公主刘婷。 “知观,你看那人是谁?那人不是南宫公主刘婷吗?如果她是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又是谁?”倪诺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被捆绑住的女人,那个人和她看到的南宫公主长得是一模一样。 但见那女子走向前去,取下了塞在南宫公主刘婷嘴里的东西,如今刘婷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风慕宁,你简直是不要命了,你竟然伙同陈阿娇,伪造圣旨,还易容成本宫的样子去欺骗文武百官,你们,你们……” 刘婷十分生气,便指向那个站在一旁和她有着相同相貌的刘婷,只不过这个刘婷乃是大月氏国师风慕宁易容而成的。大月氏的人擅长易容,风慕宁更是个中的高手,而且她和陈阿娇两人关系匪浅。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诏书是真的,方才也是你去的,如今陈阿娇已经是大汉女皇了,她成了大汉天子,而刘彻已经失败了。若是你聪明的话,还是乖乖的当你的南宫公主,若是你不聪明的话,那等待你的,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吧。”风慕宁的手上愕然出现了一条红艳艳的小蛇,看蛇还吐着信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你,你,你想要杀人灭口,风慕宁你乃是大月氏的人,却和陈阿娇。陈阿娇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无疑是通敌卖国。”刘婷自然是不喜陈阿娇登上皇位,不管刘彻如何的残暴,她手上握有刘彻的秘密,刘彻根本就不敢拿她怎么样,但是如今陈阿娇当上了女皇,那对于刘婷来说,一丝的助力都没有了。尤其是这一次风慕宁竟然会易容成她的样子去假传了圣旨,这一次她是和刘彻彻底的决裂了。 “通敌卖国如何说,传圣旨的那个人是你——南宫公主刘婷,可不是我风慕宁了。”风慕宁微微的笑着,便撕下了面具,果然是风慕宁。原来今天传圣旨那个人真的不是真正的刘婷而是易容的风慕宁。就这说明了,也许早在陈阿娇攻入汉宫的时候,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不管陈阿娇是打败了刘彻登基称皇,而且迫使刘彻退婚称皇,都会落人口实,弄不好便是谋朝篡位,不管对于任何的君王,谋朝篡位都是不光彩的,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期。大汉时期的史官都是仗义直言而著称,而唐朝的史官不同。他们都是受春秋战国时期的史官所影响,正所谓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史官都以太史简和董狐为榜样,本朝的司马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如今正是司马迁当值的阶段,陈阿娇可不想被他如实的记录下来,于是便联系了风慕宁,弄出了这一幕,名正言顺的登上了皇位,这和当初李治迎接她会唐宫的时候,用的计策是一致的。 当初唐太宗李世民亡故,身为先帝才人的她,按祖制被送到感业寺出家,而李治为了迎接她会回唐宫,便说出武媚娘才是先帝所赐,让她成功的回到了唐宫。也是因为这一次机会,她成为了李治的昭仪,这对于她来说是人生一个转折点,也是一个新的起点。 所以不管你位高何处,有些事情都还是要注意,其中之一最重要的便是名声,即便大家都知道的秘辛,你也要将它遮掩过去。比如今日在场的人未必没有人怀疑遗诏的真实性,但是却无人站出来质疑,为何,因为传召那人是南宫公主,景帝亲女,刘彻亲姐。而当时她回到唐宫的,乃是李治,大唐帝王亲自开的口。要的就是这种权威。 陈阿娇对于此事早就有经验,不然以刘彻名正言顺的太子身份,即便杀了他,登上皇位,也会被后人所诟病。而今天这么一出却可以杀的刘彻一个措手不及。 所谓帝王心术,不仅仅在朝堂博弈和战场奋战之中,对于其他方面也是要求的,这一场政变中,刘彻与老江湖陈阿娇相比,到底还是嫩了。而面对此时此景,一代道宗庄不疑却是一脸的冷然。 “昭明公主当真是一个可怕之人,剑走偏锋,她竟然找大月氏的人帮忙,而且那人还是风慕宁,难道慕宁也有?”庄不疑看着一身红衣风慕宁,同属道家传人,庄不疑此时开始怀疑,他救下风慕宁到底是对还是错,这大汉天下交到陈阿娇的手上,到底是对还是错了。他站在风中,起风了,长乐宫的窦太后也起身了。 窦太后伸出手去,素锦便将她扶起来,这几天窦太后也一直都没有安歇,即便是睡下了,而不是睡的特别的踏实。终于等到今日的结果出来了,这样的结果在窦太后的意料之中,却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可以想象的到在这一场夺嫡大战之中,陈阿娇赢了,刘彻败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陈阿娇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赢的,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真是南宫公主宣旨?启儿留下了遗诏?” 窦太后也在怀疑先帝遗诏的真实性,素锦见她怀疑,便招手,没一会儿素心便端着东西送了上来了,那愕然便是先前刘婷捧读的先帝谕旨。递到了窦太后的面前。素锦忙上前,便打开了圣旨,铺到了窦太后的面前,让窦太后看着清楚。 “太后你看,这里还有先皇的私印……” 窦太后定然一看,果然是看到先皇的私印,自然是大为惊奇了。若是玉玺的印章可以造假的话,那么这刘启的私印断然不会作假。窦太后从袖口之中拿出来了一个印章。这个印章是刘启死后,窦太后留下来的唯一的念想,便是刘启的私印,她没有舍得让这个东西陪葬下去,只是留下这枚私印,偶尔怀想一下刘启。 “这私印确然是启儿的,难道启儿真的是想传位于阿娇,为何先前一点儿口风都不透,阿娇到底不是他的亲女,彻儿才是她的亲子,启儿应该不会。” 即便是铁证如山在前,窦太后依然还是不信刘彻竟然会做出这种废太子立公主的事情,而且陈阿娇还不是他的亲女,刘启是她生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启了,刘启远非这么的般的高洁。 “先前先帝在世的时候,便极为的喜欢昭明公主,此番传位虽是怪异,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了。只是如今昭明公主已经登基称皇,且明日还要开展登基大典,方才卫子夫一直在殿外候着,太后你看……”素锦分析道。 原来自从陈阿娇成功登上皇位之后,刘彻被囚禁之后,卫子夫便奉陈阿娇之命来请窦太后出席明日的登基大典。而素锦等人因为先前听到窦太后的言论不见任何人,便将卫子夫一直拦在宫外,不让她进来。 “那便让她候着便是,哀家是不会吃席才昭明公主的登基大典,且哀家也不信这乃是启儿的遗诏!”窦太后依然还是不相信,心里也有一丝丝的不自在。不要看窦太后是一名女子,她依然接受不了陈阿娇登基称皇这个事实,自古都是男子称皇称霸,何曾有女子称皇天下。窦太后不能接受,不过如今事情已定,她自然不会反驳了。 “皇祖母,安好!” 就在窦太后的话刚刚落音,一身华服的陈阿娇就这般出现在窦太后的面前,她的身后是跟着楚服和卫子夫,她面带微笑的朝着窦太后施礼。而此时的窦太后的脸色却是极其的不好看,她没有想到陈阿娇竟会不请自到。 “阿娇,你原来心里还有哀家我啊,倒是一个有心的人,只是今日哀家身子有些不适,想要歇息,你还是请回吧。”窦太后从来都是聪明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她极不好说陈阿娇什么,便躲起来,想要赶陈阿娇走。 陈阿娇摆了摆手,她的身后便站了一派黑衣暗卫,全部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窦太后。 “阿娇,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知长乐宫中,闲杂人等不能带刀剑入宫,难不成你连哀家也要杀!”窦太后霍的一下便站起来了,朝着陈阿娇看去,陈阿娇则是直视着窦太后,窦太后的身边的素锦和素心全部都拔剑了。只是还没有等到这两人的剑拔出,这两人已经被制住了。 “太后……” 素锦下意识的回望了一下窦太后,才发现她身边的人也已经被全部都给制住了,这些人全部都不不能动。 “陈阿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窦太后从未见到陈阿娇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一直以来陈阿娇给她的表现都是没有心计,不够沉稳,顶多有些小聪明的女子,可是今日一见却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小女子相当的不一般,是相当的厉害的狠角色。即便在和她对阵的时候,也依然不输气场,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霸气。 陈阿娇扫视了一下窦太后,她从未敢小看起窦太后,这个女人为了试探,竟然装瞎多年,足见此人心计之深,非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 “皇祖母,这里有一份诏书,还需皇祖母加盖凤印,还请皇祖母成全。你明日若是身子不舒服,无需去参加登基大典。这份诏书便可以代表的立场,还请皇祖母加盖!” 陈阿娇说完,卫子夫便捧着事先已经拟好的诏书铺开在窦太后的面前,“窦太后请!”卫子夫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让窦太后加印。 窦太后上前一看,当即便撒手了,她自然知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窦太后同意并支持陈阿娇称帝的诏书,其中竟是溢美之词。窦太后一看,便冷冷的笑道:“这大汉乃是刘氏子孙的天下,何曾轮到你一个异姓女子称皇大汉,这份诏书哀家是不会……”窦太后奋力的将那诏书撕了一个粉碎,不要看窦太后如今已经年老但是手劲还是挺大,竟然撕开了。 陈阿娇看到这一幕,便摆了摆手:“阿娇听闻皇祖母少时喜欢撕帛之声,颇似幽王褒姒,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不过本宫今日带了足够的诏书,若是皇祖母喜欢的话,大可撕个够罢了,本宫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皇祖母尽管撕便是。楚服将诏书给窦太后送去了。子夫准备好下一份诏书。”陈阿娇一直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窦太后。 窦太后看着楚服送来的诏书,当即便气的半死。 “刘氏江山不能变……” 窦太后始终坚持着江山是刘氏的,所以对陈阿娇反对的非常,所说陈阿娇乃是馆陶公主的亲女,只不过他到底还是姓陈,外姓女,如何可以继承大统。 陈阿娇见到窦太后执意如此,便从楚服的手中夺过了诏书,她一把便握住了窦太后的手:“皇祖母,本宫今日再问你一句,诏书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 她的眼神犀利如寒星一般,直射人的心底,散发出一丝寒光,窦太后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陈阿娇,不过多年的朝政生活早就让窦太后练就了荣辱不惊的样子,即便是在此时面对陈阿娇如此的威胁,她依然还是可以淡定自若的看着不远方,看向陈阿娇,“若是哀家说不肯又如何?”窦太后此时终于迎上了陈阿娇的目光。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松开了窦太后的手,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窦太后。她现在终于知晓为何当初刘彻登基称帝之后,一直无法掌权,只是因为窦太后手伸的太长了,而陈阿娇自然是不希望窦太后像对待刘彻一样对待她。 “听说皇祖母一直和疼爱舅父,舅父一人上路,路上怕是会时时想起皇祖母吧。” 陈阿娇的声音十分的低沉,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她甚至都不曾抬头看向窦太后,却让窦太后踉跄的后退几步。 “你,你,你,陈阿娇,你当真……” “皇祖母,朕乃是大汉女皇,乃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还请皇祖母成全。皇祖母请!”陈阿娇再次将诏书递到了窦太后的面前,将诏书铺开了,窦太后的手还在发抖。 这么多年,窦太后还是第一次感到威胁,而这个威胁确实来自她一直不曾注意的陈阿娇的手上。 “皇祖母,这敬酒好生吃得,轮到罚酒就没有那么好吃了,卫子夫服侍太后用印!” “诺!” 说着卫子夫便上前用印了,窦太后望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也低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中,最终窦太后还是让卫子夫取出了凤印,在诏书上加盖凤印。 “陛下!” 卫子夫捧着诏书便走了下来,而陈阿娇则是一脸的笑容,再次朝着窦太后施礼道:“多谢皇祖母成全。阿娇定会不负皇祖母期望,成为一代明君,壮我大汉国威!” 之后陈阿娇便领着卫子夫等人扬长而去,将窦太后等人留在了长乐宫,陈阿娇走后,窦太后便瘫软在地,从来无人这般威胁她,陈阿娇做到了。窦太后在此时此刻知晓,这大汉的朝堂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她的地位了,陈阿娇已经控制了整个大汉朝,只是这个女子到底从何时便有这样的野心,到底从何时开始布置。 “太后,太后,密报!” 陈阿娇走后没有多久,素锦便接到密报,只是窦太后看了之后,竟然发起抖来了。她没想到的是,陈阿娇竟然谋算到了这一步。 “假扮南宫公主,原来刘婷是假的,陈阿娇竟然假传圣旨,这,这……” 窦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想出这一招,现在陈阿娇又拿到了她的诏书,如今更是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大汉女皇。而她现在即便拿到了这个密报也无济于事了。 “太后……” “彻儿如何,他现在如何了?” 窦太后现在倒是开始关心起刘彻来,素锦和素心都摇摇头,他们无人知晓刘彻去了何处,只是知晓他是被陈阿娇命人给带出去了,却不知晓刘彻到底是被带往了何处。 “不知!” 没有人知晓陈阿娇到底将刘彻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自古成王败寇,想必刘彻的下场也不会很好。刘彻的下场今日暂且不表,倒是要说说另外一人的下场,那人便是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得知刘彻登基失败之后,便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趁乱离开离开长安了,加上如今长安本来就十分的乱,他已经计划好了出逃的方向,只是可惜他家中的美妾们都不能带走。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去想那些人了,保住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他是从小道离开,话说如今司马相如住的这个房子还是当初卓王孙送给卓文君和他的婚房,他知晓一个小道,这个小道无人知晓,只有他和卓文君知晓。这也是当初卓王孙特别留意的,为的就是害怕长安兵荒马乱的时候出逃时候用的。 司马相如一边走着,一边还回头看,生怕有人跟了上来,他正在回头看,就在他回过头看了,鲜血淋淋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吓的瘫软在地,便见到一个女子衣衫褴褛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女子似乎受了身重的伤,全身上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般,没有一处好皮,面容全毁了。司马相如一时间竟是忍不住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便吓了一条。 “你,你,你到底是谁?滚开!” 司马相如见对方自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面部会毁容的女子,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便上前踹了那女子一脚,企图踢开这女人,而那女子一下子便抱住了司马相如的腿,她的手已经没有肉了,竟是白骨,就那样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我卓文君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再次着了你的道,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我们便一起下地狱吧。”卓文君说着便一口咬了下去,竟然深深的咬下了司马相如腿上的一块肉。司马相如吃痛,一下子便甩开了卓文君。 “滚,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滚!” 司马相如当即便甩腿,想要踢开卓文君,可是卓文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怎么也不松手,就那么死死的抱着他,仍凭司马相如如何打骂她,她都是不放手的。 “滚开,滚开!” 她一直都在咬着司马相如,对于此时的卓文君,她最想要的便是嗜下司马相如的肉,让她尝尝她所受的痛苦。 “疯女人,你,你这是找死!” 司马相如已经听到有人的脚步朝这边走来,他忍着痛,开始寻找东西,他看了一下四周,竟是没有东西,最后他看了看包裹,发现不少银子,便用那包裹摔打在卓文君的身上,狠狠的摔打,一直朝着卓文君的头打去,竟是将卓文君的头打爆,之后一脚将其踹开。 “司马相如就是朝这边跑了。” 卓文君却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包裹,司马相如本想夺回包裹的,可是丝毫想到了一些事情,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便知晓丢下包裹,一个人逃命去了。 而一代才女卓文君便是这样死去,最终她还是死于她最爱的男子手上,女人啊,女人啊,卓文君这般倾世的才华竟然就这般糟践了,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贪恋司马相如的情爱。而司马相如对待卓文君一事也传到了陈阿娇的耳中。 “什么,竟有这般畜生!” 陈阿娇正在和卫子夫等人商议明日登基大典,一切都在筹备之中。猛然听到楚服说起卓文君的惨状,就让她这个活了多年的人,见惯了惨状的热都无法忍受。 “是的,属下感到的时候,卓文君已经死了,而且脑浆爆裂,一地都是血,显然是被司马相如活活打死的。本来属下已经卓文君已经被刘彻处死,没想到她竟是逃出生天,却不想竟是被司马相如给这般打死!”楚服都说不下去了,她是看到当初的惨状了,记忆太过犹新,根本就无法忘记。 陈阿娇虽然没有看到卓文君的惨状,可是从楚服的描述之中,她也是略知一二,知晓卓文君死的凄惨。对于卓文君这样的人,陈阿娇是同情不起来的,这种人对于陈阿娇来说,她有今天也是活该。不过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说到底卓文君也只不过是爱错了一个男人。虽然后来没有骨气的出卖了自己,只不过当初何尝不是她利用了卓文君给刘彻带去了假消息,然后才有了刘婷那么一出了。说到底这卓文君也算是帮助了她一回,尽管是被利用的。 “司马相如如今人何在?” 陈阿娇喃喃的问道,她的手放在矮桌上轻轻的敲打着,这是她极度愤怒的表现,陈阿娇虽然是一代女皇,可是她首先是一名女子,看到同样身为女子的卓文君被害的如此的惨,她如何的不愤怒。 “陛下让他逃了,我们的人还在追查的,相信他不会逃出长安!” “若是抓到他了,将他交给张汤,让他好生招待着。对了,不要让司马相如死了,朕要他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一下子死了太便宜他了。”陈阿娇说道,之后便让楚服下去。 第二天,大汉女皇陈阿娇终于登基了,成为了大汉昭明女皇。十五年,整整等待了十五年,陈阿娇终于再次坐上了皇位,她坐在高高在上的金龙座椅上,等待着众人的朝拜,文武百官都高呼万岁,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终于迎来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陈阿娇扬起手来,她身着龙袍。俯视着众人。 “报!” 又是军情直报,陈阿娇听了之后,便冷冷的一笑,“打,自然是打,朕定要灭了匈奴。”陈阿娇再次向匈奴追加了军队了,而此时陈阿娇登基的消息也传到了匈奴和安息。 安息公主芭芭拉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先是一惊,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些,在大汉和安息不同。安息也是以女子为尊,而大汉则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而现在陈阿娇竟然当上了女皇了,不仅仅在大汉,就连在安息虽然以女子为尊,但是那也是相对于大汉而言,也未曾出现女皇了,匈奴就更不要说了。 “陈阿娇当上皇帝了?这,这怎么可能,太子刘彻呢?我记得他们的太子是刘彻,不是陈阿娇,怎么会传位给陈阿娇?”就连安息的公主芭芭拉都不相信刘启会传位给陈阿娇。 “千真万确,是雪七梅从长安透出的消息了,陈阿娇已经登基称帝,而且还想匈奴追加了军队,扬言要学习我们匈奴。”探子将从长安带来的额消息告诉芭芭拉。 “这,这……” “大汗……” 于单也缓步来到了这里,他见到芭芭拉愁眉不展,便伸出手来,将芭芭拉拥在怀里对芭芭拉说道:“王后,你无需担心,陈阿娇到底是女流之辈,并无可怕之处,幸而是她登基称帝,这对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于单摸着芭芭拉的头发笑着对芭芭拉说道。 只不过他的这个话没有对芭芭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芭芭拉更加的担心起来。 “大汗,以前你从未安慰过我,也从未像此时这般说话,你是没有把握对不对,你是没有把握对付陈阿娇对不对?你……”还有一句芭芭拉始终没有问出来,那就是你心里一直想着陈阿娇是不是。 “王后,我与大汉血海深仇,如何能怕什么,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你忧心我心系陈阿娇,殊不知我乃是匈奴单于,有岂会因儿女私情耽误自己。” 芭芭拉深望了于单一眼,想起了陈阿娇竟然登基称帝了。一个女子在大汉称帝,足以说明这个女子的魄力不是一般男子所能比的,足见陈阿娇实力之非凡。 “大汗知晓这些便好,那么我们安插在长安的棋子是不是也应该动了,陈阿娇必须死,若是她死了,长安便是群龙无首。”芭芭拉早在很久之前便在长安安插了暗探了。 “好,那一切都听王后,王后想如何便是如何,只不过陈阿娇生性多疑,一定要万分小心。”于单再次忍不住的提醒了一下,生怕出了岔子,浪费这么了他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机会。 芭芭拉则是为之一笑,她点了点头道:“大汗我已经安顿好了一切,对于这些我本就擅长!” 不过即便有芭芭拉这句话,于单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想到了很多很多,“卫青和万无非的消息你可曾查到,这两人似乎是凭空出现似的了。尤其是那卫青小小年纪,竟然就成了前锋,而且还十分的骁勇善战。万无非更是用兵如神,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于单也是今日才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只不过两人好似凭空出现似的。 “卫青是陈阿娇的人,而万无非则是太子刘彻的人,只不过如今刘彻已经倒台了,陈阿娇倒是还放心让万无非带兵,到也是不怕万无非倒戈。”芭芭拉只是觉得陈阿娇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如今两军交战她竟然还敢用刘彻的人了。而且还让万无非担当要职,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 “自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许这万无非本就是陈阿娇的人,而非刘彻的人,以陈阿娇的性子,那般的狡诈,在刘彻安插几个探子也无可厚非,我倒是觉得那卫青着实的可怕,方才十岁,竟然这般的善战,若是假以时日,待他长成,到时候怕是我匈奴之不幸。”于单这样分析道,主要是今日看到卫青的那一双眼睛,着实的可怕。 “卫青?” 芭芭拉还在仔细细想那个孩子,她想起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就在她准备和于单两人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见外面有人来了。 “报,大汉使臣苏武携女皇书信到此!” 于单听到是陈阿娇的信,手便是一抖,而他这一动作,正好被站在身边的芭芭拉看到了,芭芭拉倒是表现的十分的冷静看向于单:“让苏武进来便是,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这大汉使臣到底是何等气节?” “芭芭拉,你想干什么?苏武乃是使臣,你切莫冲动?” 于单害怕芭芭拉滥用私刑。便开始询问其她来,而芭芭拉听到于单如此询问,心情自然是十分的不爽,便看向她说道:“大汗,我知晓该怎么办?苏武乃是使臣,我断然不会杀了他。只是我也想知晓大汉的使臣骨头到底有多硬!” 于单显然是欲言又止,芭芭拉则是已经让人将苏武领了过来。苏武一身儒服大汉,走入了大帐之内。 “你便是苏武?” 芭芭拉杏眼一挑,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武,见苏武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苏武乃是汉人,光这一点芭芭拉就特别的不喜。 “我乃大汉使臣——苏武,今日来此,携女皇书信一封递于陛下?”   第144章 张汤张汤   苏武这个人极为的有意思,比如此时芭芭拉见到苏武的第一眼便是惊奇,这到不是因为苏武长得有多么的不堪,而是因为苏武这个人长得非常的矮,虽说汉人相较于安息和匈奴的人矮小了一些,苏武也太矮小了一些。只是这么一个矮小之人,竟然赶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送书信至此,尤其是匈奴之前还有杀害大汉使臣的先例,足见此人胆子与寻常人比较起来,那要大得多。其中最主要的还有一点那便是苏武见到于单和芭芭拉竟然一点儿都不畏惧,与以往大汉的使臣相比,这个矮个子颇让人惊奇。   “女皇,大汉的男人还真的是没用,竟然让一个女子称皇,真的是让我闻所未闻?”芭芭拉十分嘲讽的看着苏武,而苏武听到芭芭拉如此嘲讽的话,也没有生气。   “王后此言差矣,不是我们大汉的男子无用,我们女皇的名字即便在匈奴,但凡提到她的名字,想来匈奴也要抖上以抖吧。这一次我奉女皇之命,将战书送上。”   苏武十分得意的看向芭芭拉,自从高祖白登之围之后,每次大汉派出来的使臣多半都是为了求和,从来没有是因为下战书的,而这一次苏武却是带着陈阿娇亲笔书信,交给了于单,目的竟然是开战,即便是此时陈阿娇刚刚坐上皇位,根基还没有稳。她竟然还下了战书,而且还派了这么一个小个子的人,这在芭芭拉看来,无疑就是在挑衅。   “战书?”   芭芭拉一下子就从于单手里夺回来书信,打开了一下,陈阿娇的轻笔书写,可惜的是,芭芭拉一个字都看不懂,她不懂汉文,也不知上面写什么。可是当着苏武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她看不懂。   “王后,你的信拿倒了。”   苏武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之后便低下了头,而芭芭拉听到苏武的话,当即便有些无地自容。   “大汗,此事还是由你定夺吧。”说着芭芭拉便将书信在地递给了于单,反正她也看不懂,也不想闹出笑话来。于单看了一眼书信,他曾经被绑到长安,虽然对他而言那是屈辱,却也因此让他认识了不少东西,汉文字便是其中之一。他能够看懂书信的,于单看了书信,便愣了一下。之后看了一眼芭芭拉。   陈阿娇的书信上无非就是说上次于单出尔反尔,诛杀了馆陶公主之事,上次陈阿娇是无条件信任了于单,可是却遇到了匈奴的追兵,最终导致馆陶公主的无辜惨死,这些事情陈阿娇怎么可能忘记呢,她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忘记这个事实,忘记馆陶公主的惨死。而今她成为大汉女皇,自然要和于单这些人算旧账了。   “既是如此,我们也只能应战了。来人!”于单大手一挥便示意来人递来纸笔,修书给陈阿娇,他自然是要迎战,身为匈奴的王者,大漠的苍狼,他何曾惧怕过陈阿娇。一介女子尚能如此,他一个男子又害怕什么,便给陈阿娇回了信。陈阿娇看了信之后,便微微的笑了。   便有人送上了笔墨纸砚,于单便给陈阿娇回信了,他一直都在写。写完之后,便要递给苏武,芭芭拉却一下子截住了他的信件。   “苏武大人,你就不需要过去了。我自幼便知晓大汉使臣都是硬骨头,你当真不怕死。”芭芭拉一刀便要砍下去,可是苏武依旧面不改色的看向芭芭拉,没有丝毫的怯弱之色。那刀便停在他的鼻尖,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担心。   汉宫之中,陈阿娇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奏折,已经夜深了。   “皇夫?”   陈阿娇看着那些奏折,便将那奏折扔到了一旁。   “是的,大臣们联名上书,让陛下早日拥立皇夫。”卫子夫今日在朝堂之上也见识到那些大臣们的厉害之处,那些大臣们都在逼陈阿娇都想陈阿娇早日拥立皇夫。   可是卫子夫也知晓,陈阿娇现在不要说是拥立皇夫了,身边来一个男人也没有。当然陈阿娇身边从不缺少男人,可是若是要那些人成为皇夫,是远远不够。   “如今国难当前,这些大臣们竟然还有闲情操心本王婚事,他们真的是太闲了。”陈阿娇十分不满的说道,自从她登基之后,有关于她婚事就被提上了日程,毕竟她已经二十五了,在大汉来说,她的年纪已经足够大了。   “陛下,这婚事……”   卫子夫也是欲言又止,她也有些担心的说。毕竟陈阿娇已经二十五了,年纪确实不小。再者如今朝廷各派斗争也十分的激烈,各位官员都是互相的斗来斗去,而陈阿娇如今还没有拥立皇夫,已经有个别大臣给陈阿娇敬献美男了,虽然不是那么明显。   “朕已经知晓,这件事情容我再议便是,匈奴战事要紧,你先下去吧。”   刚刚接手政事,陈阿娇才发现大汉的政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了,她根本就无力去操心这些事情,现今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政事。夜深了,陈阿娇依旧还在伏案处理政事。   成为女皇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上女皇她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收住女皇这个位置她要花去一辈子的时间。当皇帝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相反他是一件相当的艰难的事情,比如此时对于陈阿娇来说便是如此。大汉的政务和唐朝还有很多的差别,而且大汉选拔人才的方式也不好,都是推举制,这里面就有很多的弊端。可是若是像大唐那样推行科举制的话,也没有可行性,主要还是儒家的思想还没有成为正统了。相反因为先前大汉的统治者都推行老庄思想,儒家思想反而不是正统,科举制现在还无法推行。   “陛下,夜深了,是不是需要给你准备一下一些吃食?”内侍官上前询问,而陈阿娇抬头来,“不需,朕不饿!”   “可是陛下……”   “若是今日朕点了吃食,明日御膳房的人定也会等到这么晚给朕准备吃食,何苦来哉,若是朕饿了,晚间多吃一点便好。何须如此劳烦他人,再者如今我大汉国难当前,朕岂能一人独自享乐,你且下去吧。”   内侍官见陈阿娇如此也就下去了,之后陈阿娇看完奏折之后,便一个人离开了甘泉宫,如今她已经是大汉女皇了,有些事情确实是要提上日程了。至于皇夫的人选她心里还真的是没有数,也不知道那一个人更适合她。   夜深了,她竟然出宫了,在没有任何侍卫的护送下出宫了,她记得今日是特殊的日子,那就是张汤的生日,在很久之前,陈阿娇就曾经答应过张汤陪他一起过生日,送他礼物。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没有实现对他的承诺。也许是今天月儿分外明,也许是今天她想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她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天牢。   如今的张汤还是长安吏,此时的张汤尚不知道陈阿娇会来,他一如既往的繁忙,如今陈阿娇刚刚登基,各种事情层出不穷,他都一一应付去,因而显得有些艰难的说。   “陛下……”   有侍者看到陈阿娇的到来都大为的惊叹,又想起之前京城中的种种传闻,又看到女皇的深夜造访,所有的人心照不宣。   “你且下去吧。”   陈阿娇招手示意那人下去,她便走了进来。天牢还是老样子,这个地方她还曾经住过,想起当年的年少还有和张汤在一起的种种,竟如昨日,她的手上提了上好的女儿红。   她来到了天牢之中便看到伏案看卷宗的张汤,认真工作的男人从来都是最美的,此时的陈阿娇也是这么认为。张汤白发如雪,虽然长得一般,可是当他聚精会神看着卷宗那一刻,他竟是这么让人沉迷。月光透出窗户斜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一丝丝的清冷。这么多年了,张汤还是一人,他一直未娶。   “今日是你的生辰,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   陈阿娇将女儿红放在他的桌子上,张汤听到陈阿娇的声音,显得大惊继而大喜,之后又是一脸的惶恐,然后又是一阵悲凉,百感交集了。陈阿娇如今是一代女皇,而他还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两个人的差别是越来越大了,张汤竟不知道去说什么。如今的陈阿娇是君,而他是臣,自古君臣之礼不可废。   “阿娇……”   “不,陛下,不知深夜造访……”终究还是需要改口。   陈阿娇微微的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女儿红,“你是寿星,请你喝酒,不知张大人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和朕喝酒,谈天说笑。”陈阿娇的话透出一丝孤独,自古帝王多孤独,高处不胜寒,身在高位,便无友人了。陈阿娇外靠在一旁看着张汤,张汤听到陈阿娇如此的询问,当即便慌张道:“当然可以,可以,陛下你坐,你,你,你这……”他是那么的慌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他甚至还在懊悔,为何不好生收拾房子,以至于房间竟是如此的脏乱。因而显得十分手足无措,一双手竟不知道放在何处。   “无妨,张汤对朕你无需如此紧张,今日朕只是记得乃是你的生辰,想起原先朕对你有所承诺,所以也就来了。”陈阿娇笑着望向张汤,这么多年过去了,张汤的性子还是一如当年,在她的面前还是显得那么拘谨,尽管她如此的对待他,张汤依旧还是礼数有加。   “在朕面前,你无需如此拘谨,你且坐下,为何一直站着。”陈阿娇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对张汤说道。   只不过即便是她这么说了,张汤还是一如既往的拘谨不说话,十分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陈阿娇,他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陈阿娇。面对这样的张汤,陈阿娇只好长叹一口气。   “为何朕称帝之后,连你也与朕生分了些许,以前的张汤绝不会这般对待朕,看来张大人也开始与其他人一样,开始回避朕了。看来称帝之后,朕是越发的孤独。”陈阿娇这是有感而发,成为女皇,她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很多人都变得和她生分,就连她的恩师晁错也是对她闭门不见。   毕竟一个女子在大汉称皇,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给人的感觉总是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我,下官没有了,下官只是,只是……”   张汤此时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话了,他不敢抬头看陈阿娇,可是却又不想陈阿娇离开这里,那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他不想再忍受了。   “只是什么,今日是你生辰,喝酒吧,朕亲自挑选的女儿红,一起喝!”陈阿娇便给张汤给满上了,“喝,今日朕要与你不醉不归,来喝酒!”陈阿娇举起大碗与张汤大喝起来。   自从称帝之后,有太多的事情束缚着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她根本就无从去关心其他的事情,今日真的有机会好好的与张汤两人一起喝酒,这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张汤,你知道吗?朕刚刚称帝,就有人要我拥立皇夫,皇夫,你说谁最适合做皇夫,张汤你告诉我,我要一个答案。”陈阿娇有了些许的醉意,她醉眼朦胧的看着张汤,伸出手去,一下子捉住了张汤的手,张汤的手一如既往不好摸。手上都是老茧,陈阿娇攥住了他的手,看着张汤,想从张汤的眼睛之中看出一丝不寻常的意思。   “陛下如今登基称皇,拥立皇夫也是必然,至于这些下官,下官……?”张汤本想说下去了,可是他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皇夫人选,他是多么希望提名自己啊,可惜的是他办不到,他还是不敢去说,生怕说了,陈阿娇看轻了他。   “你怎么不说了,朕要你一句话,张汤你觉得朕应该拥立谁做皇夫?”陈阿娇盯着张汤,想从张汤的眼中读出什么,可是张汤却不敢直视陈阿娇的眼睛。   “陛下我……”   “张汤啊,张汤啊,你变了,你竟是不敢说了,时候也不早了,朕也要回去了。”陈阿娇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张汤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她想要那个答案,一直以来陈阿娇与张汤相处的时间最长,对他最是了解,与他也最是相熟。只是到了今日张汤竟然也是对她这般的疏离,陈阿娇不喜这种感觉,极其的不喜。   “陛下,我……”   张汤见陈阿娇这就要走,心下便是一动,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伸出手去,握住了陈阿娇的手,他不知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突然就握住了陈阿娇的手。   陈阿娇低下了头,诧异的看向张汤。张汤的主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却让她的心下一喜,无疑她是喜爱张汤。无奈的是,以前造化弄人,让她与张汤失之交臂,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她是大汉的女皇,无人可以在反对她了。她想要拥立是谁皇夫,便是谁是皇夫,其他人根本就不容置喙。她今日来到天牢之中,要的不过是张汤的一句话而已。   “你什么,张汤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啊,你怎么了?”陈阿娇充满期待的看着张汤,想从张汤的眼睛之中读出一丝不寻常的话,只要张汤说出来,她便可以什么都不顾。   “陛下,下官私以为李陵将军甚好,他与陛下自幼相识,而且在这一次政变之后,也在后方支持着陛下,且李广和李敢将军都军功显著,没有人比李陵将军更适合成为皇夫。”最终张汤还是说出来,尽管此时他的心还在滴血,可是没有没法,他还是说出来了,他说出口了,心一直却在滴血,他没有办法,不得不说。   张汤知晓他自己身份地位,其貌不扬,一个小小的长安吏,如何能够成为大汉皇夫,他有自知之明,而且如今陈阿娇方才称帝,政局还不稳定,李家的势力可以帮助陈阿娇,这是他一个个小小的长安吏所不能办到的。   “张汤,朕在问你,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陈阿娇站直了身子,她没有张汤高大,就那样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她不信,不信这是张汤的心里话了。她苦笑了一番,便走上牵住,指了指自己的手说道:“张汤,朕要听真话!”   “微臣句句属实,发自肺腑,还请陛下明察!”   张汤直接和陈阿娇这样说话了,他说完之后便低下了头,始终不敢看陈阿娇的眼睛,也不敢望着她。   “好,好一个句句属实,发自肺腑,可是张汤你可知晓朕之心,你摸摸,你快点摸摸。”些许是陈阿娇真的是醉了,些许是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些许是她想要疯狂一回,她反握住张汤的手,拿着他的手,贴在她的心口处,望向张汤,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汤,张汤猝然的抬头。   他的手就贴在陈阿娇的心口处,可以感受到她的心在跳动。   “陛下,微臣……”   张汤想要抽出手去,可是当她抽出手之后,却发现整个人的手在在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这般的亲近,更何况还是他心心念念的陈阿娇。他有一种冲动,便是一下子将陈阿娇拥在怀里,紧紧地拥着她,一辈子不松手。可是他不敢,最终他还是强忍着痛苦,将自己的手从陈阿娇的手中抽出来,还推开了陈阿娇。   “陛下,你醉了,还是让内侍官早些扶你去休息吧。”张汤最终还是将陈阿娇给推开了,尽管他心里也太多的不舍,但是也无法改变他将陈阿娇推开的事实。   “额?朕醉了,原来是朕醉了,张汤,你觉得朕是醉了,看来朕真的是醉了,不然怎么会来看你,怎么会来这天牢,怎么会与你说这些话,朕醉了。”陈阿娇十分失望的看着张汤。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的喜爱张汤,这个男人虽然不及其他的男子,他没有出众的才华,没有显赫的家室,连相貌也是普普通通,若是以前她是断然不会看上这样的男子,可是今时今日她却不同,她是真心喜欢这男子,这个男子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了。   “陛下,你,我扶你……”   张汤见陈阿娇一脸的难过,眼看着她就要跌倒了,便上前准备扶住陈阿娇。他的一双手一直都在颤动。   “不,不,朕不需要你来扶!”   面对张汤今日的表现,陈阿娇一直很失望,她没有想象出,张汤竟是这般了。竟然还举荐了李陵了,李陵虽然有显赫的家室,才貌也很出众,可是他如何能够和他们两人相比,她与张汤那是患难见真情,自然不同于其他人,可是今日的张汤却是让人失望,一时间陈阿娇心灰意冷,便转身离去。   张汤看着她的样子,几度欲言又止,他只要放下心防,便开始开口,只要开口,陈阿娇就会转身留下,可惜的是,张汤始终没有开口。就在张汤以为陈阿娇会离开的时候,突然她转身狂奔而至,一下子便抱住了张汤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   在人前,她是一代女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可是人后,比如此时她和一般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想要得到心爱男子的爱情,可是这个男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开。   “陛下,陛下,陛下……”   张汤的手不知放在何处,就那样半举在空中。   “张汤,你让朕好生的失望!”   半晌,陈阿娇才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便松开了张汤,再次恢复到了她一代女皇的模样,好似方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她微微的笑着,看向张汤。   “既然张大人一心想要拥立李陵将军为皇夫,朕自然会好生考虑,只是朕的后宫不会只有一名男子,而你张汤必是其中之一,纵然你有千百个不愿意,朕也执意如此,还请张大人好生做好准备了,不日朕便会邀你入宫,常伴君侧。”陈阿娇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方才的柔情,更多的是冷然。   张汤听到这个话,先是一愣,继而是大喜,他没有表现出来,多年的牢狱生涯,已经练就了他习性不言于色的特点,他看向陈阿娇,本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便住了嘴,眼睁睁的看着陈阿娇离开。   陈阿娇最终还是走出了天牢,还是这外面清醒了些许,她看着今日满天的繁星,却丝毫没有让她的心情好起来,她没有想到张汤竟然会举荐李陵,这是让她最失望的,虽然李陵十分的好,她也极为的喜欢。   “张汤啊,张汤,你为何要这般……”   陈阿娇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天牢。   等到陈阿娇走后,崔氏便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张汤。张汤是她的儿子,知子莫若母,她如何不知张汤此时的心里,也知晓张张汤心中所想,她看向张汤,一双手搭在张汤的肩膀身上。   “我儿为何方才要那般说,陛下看样子很喜欢你,而且你们两人以前感情不是都挺好的吗?为何今日确是这般,我儿从来不是懦夫,为何今日……”   崔氏是张汤之母,可是能让项青大司马铩羽而归的人,足见这个妇人的不平常之处,今日本是张汤的生辰,她也是来天牢瞧张汤的,没想到的确实看到了这一幕。陈阿娇在的时候,她不好出来,只好等到她离去之后,才出来安慰张汤,却发现张汤一直都站在这里,一直都呆傻的望着陈阿娇离去的背影。   张汤是她的儿子,看到他如此的伤心,崔氏心中怎能不疼。   “阿母,配不上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   这才是张汤心里的话,“若是我有李陵那样的家室,也许我便不这样想了……”可是他没有李陵的家室。   “你的意思,是说阿母没有让你和李陵一样,你没有做将军的阿父了吗?我儿何时变成这般了,这般的自轻自贱了,出生低微又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女皇陛下原本也只是一个公主,她可以成为女皇,为何我儿不能成为皇夫。那李陵怎能有你出色?”没办法,张汤乃是崔氏之子,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从来都是最好的。   “恩恩,阿母,我……”   “你真的是太让阿母失望了,阿母知晓是如何教你的,今日之事,先这样了,阿母这就去将陛下追回,你在与她言说,我儿……”说着崔氏便要行动上前去追陈阿娇。却被张汤一下子捉住了手,冲着她摇头。   “不要,阿母,不要,你不要去。我与陛下,儿子没有成为皇夫之才,这大汉有太多的男子比孩儿有才了,陛下的皇夫定然是人中之龙,不是我这样的男子所能够胜任的。”张汤再次发表了他自己的观点。   崔氏听了之后,自然是一阵生气了,她看去了痛苦死了,整个人都看向张汤,十分失望的甩开了张汤的手,指着他便骂道:“什么人中之龙,难道你就不是吗?你就不是人中之龙了吗?我儿也十分的出色,你为何要这般妄自菲薄,真的是让阿母太失望了。就你这样的性子,确然不能担当皇夫,这般畏首畏尾,也不是阿母之子。”崔氏显然是十分失望,对于张汤此番的表现,她整个人都失望透顶了,最终也只落得甩开张汤的手。   “阿母,你就不要说了,我知晓我在做什么?陛下也有她自己的选择,我只要可以待在陛下的身边便好,默默的守候她便好。这我已经知足了。”   张汤的心愿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可以相守便好,为何要成为皇夫,皇夫从来都不是他所要的。   “你,你,你……”   崔氏见张汤如此,他这个当事人都这般想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如何去想呢,只好任由着张汤这样去做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许的难过而已,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而陈阿娇则是一人独自乘坐撵车去了晁错的家中,晁错也算是陈阿娇的授业恩师。只是自她登基之后,便一直称病不朝,今日陈阿娇只好亲自登门造访了。   “既然先生已歇息,你们无需打扰他便是,朕可以等。”   陈阿娇去的时候,晁错的家人将她迎进之后,便言说晁错已经睡了,毕竟陈阿娇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不过陈阿娇乃是天子,若是她想要让晁错起来的话,他便是要起来了。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在外间耐心的等待,沁荷陪在她的身边,便有些不满道:“当初晁大人能够活着,还不是陛下你的功劳,现在好了,晁大人,竟然如此拿大,明明就知道陛下来了,他竟然沉睡不见,真的是白眼狼一只。”沁荷对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最是痛恨,这和她自己的遭遇也有很大的关系。   她就是被连翘坑害过之后,对于所有的忘恩负义者都深恶痛绝,如此晁错这样的表现自然是给了沁荷这样的感觉。   “先生没有忘恩负义,若不是当初先生仗义执言,反对刘彻称帝,朕又怎么会有时间,沁荷耐心等候便是,朕相信先生。当初刘备三顾茅庐请的孔明,今日朕为何不可呢?”陈阿娇淡淡的说道,反正今日她心情也不大好,还是缓一下才是,不然恐殃及他人。主要是今天张汤的表现实在是太让失望了。   “哦,陛下,奴婢就是在为你抱不平而已,还有今日的张汤,简直就是不识好歹,白瞎了陛下的一片真心。”沁荷也跟在陈阿娇的身后,今日在天牢之中发生的事情她自然是全部都知道了。身为陈阿娇的贴身侍女,为她出生入死,如今的宫中女官,沁荷与陈阿娇之间,更多了几分亲密了。见到今日陈阿娇如此受委屈,她便心生不满,若不是当初陈阿娇拦住,她怕早就将张汤暴打一顿了。   “张汤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也在为朕着想,倒是难为他了,这皇夫人选,着实的是让朕头疼了。”陈阿娇近日来确实是在为这事操心了,她现在终于明白当初李治的忧心所在了,也明白为何当初那么多的大臣反对拥立她为后了,这一国之后和一国之夫,都是要慎重的考虑,还是综合各方的实力,而且如今朝堂上呼声最高的竟然是李陵。   对于李陵,陈阿娇去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是大将军李广之孙,李敢之子,历史上因为他的投降害的李氏一族成为笑柄,足见他不是一个有担当之人了。若是说战败投降,陈阿娇可以理解,但是无法接受。对于他来说,自古武官便应该死战到底,而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就去投降。所以对于李陵立为皇夫之事,陈阿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在始终保持沉默。   只是随着她的年纪渐大,很多的事情她也要考虑道。比如大婚,比如生子,这都是不可避免。   “可是他也不应该那般拒绝陛下,陛下你是脾气好,若是换成奴婢……”沁荷想了想,突然发现陈阿娇的脸色变了,便十分识趣的不在说话了,这点察言观色的水平还是有的。   所以内室便是一片沉默,陈阿娇在这里慢慢等待着晁错。   “阿父,你真的不出去看看吗?陛下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若是你还不出去的话,就准备真的让陛下一直等吗?”晁山一脸不满的看着此时已经起身的晁错,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晁错已经起身了,却迟迟不出去见陈阿娇,让陈阿娇这个一国之君一直在那里等着。   晁错捋了捋胡子,抬头看向晁山,便言道:“为父还没有想好,到底如何回答陛下,所以才迟迟不可见。”   “回答?难道阿父已经知晓陛下这一次来所谓何事了?阿父那你就跟我说说吧,陛下这一次来,到底所谓何事?”晁山今年方才十二岁是晁错最小的儿子。对陈阿娇这个女人十分的崇拜了。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晁错称赞陈阿娇。而且这一次她还当上了女皇,让晁山就更加的崇拜了。   可是他知道自从陈阿娇当上女皇之后,晁错便一直愁眉不展,十分不不快的样子。   “你还太小,不懂了,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各方势力都在角逐,尤其是以李家的势力最强悍,李家的李陵将军一直对陛下情有独钟,此次的皇夫人选他是最有可能的,只是若是让李陵成为皇夫,若是他日他把持朝政该如何是好?”晁错担心的便是这个。   “哦,这个孩儿知晓,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男子吗,女皇不选李陵便是了,这还不是女皇说的算吗?”晁山没有多少官场的经验,远没有晁错考虑的深远。   “若是这样那便好了,只不过陛下身居高位,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是她自己所能够决定,尤其是此时边关告急了,陛下还需要将才。而李广将军这一次着实过分了一些。”晁错说完便长叹了一口气,有很多的事情都是他所不能的,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想了想,他还是站起了身子。   “好吧,这样躲下去也不好,终究还是要去见陛下,陛下对为父也有救命之恩,为父不能这般忘恩负义……”晁错想了想,还是走出了卧房,朝着正厅走去,而此时陈阿娇已经在这里等很长时间了。   “晁大人,你还知道来啊,奴婢以为你老这不睡到天明怕是不起来?”沁荷见到晁错来了,便十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晁错,之后又酸了一句。晁错便抬头看了一眼沁荷,想了想,才说道:“老臣近日来身子有些不爽利,这不若不是犬子喊老臣起来,老臣怕是真的要睡到天明了,还请陛下见谅。”   晁错朝着陈阿娇便施礼道,陈阿娇赶忙将他扶起:“先生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沁荷你不要再说了。”   沁荷听到陈阿娇都这么说话了,自然不好插嘴,点了点头便说道:“诺!”之后便十分老实的站在一旁。   “先生怕是早就猜到学生这一次为何而来吧,还请先生为学生指点迷津,到底该如何办?”陈阿娇一点儿废话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一脸深意的看向晁错,晁错先是一愣,想了想。   “陛下对李陵有何看法?”   陈阿娇习惯性的皱眉,又是李陵,自从朝中出现拥立皇夫的言论之后,李陵的名字便随着皇夫一起被人所提起。方才张汤便说了此人,没想到来到这里晁错竟然也说,这让陈阿娇微微的感到了些许的失望。   “李陵?难道先生也觉得学生应该拥立李陵为皇夫吗?”陈阿娇的话语之中透露了些许的失望,可以看得出来,她心目中的皇夫人选并不是李陵。而是其他人。   “没有,老臣并不是这样认为!”   晁错摇头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那先生觉得是谁?谁更合适?”   难得有一个反对的意见,陈阿娇便分外的珍惜晁错中之言,做皇帝的最害怕什么,其中之一便是专政。更何况陈阿娇还是一名女子,刚刚推翻的还是男子的政权,她尤其的担心。若是李陵只是一般的小侍那也罢了,若是皇夫她是不得不考虑的说,可以这么说,陈阿娇从未想过要立李陵为皇夫,无奈的是,他在朝中呼声最高。   “目前还没有最合适的,老臣私以为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好生观察才是。老臣年事已高,怕是帮不了帮陛下多久了。”晁错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事实上他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已经老了。再也不是去堂邑侯府教书的年纪了,他的亲传弟子如今只剩下陈阿娇一个人在这世上了。人都有私心的,即便他也知道陈阿娇登基定是有问题,可是他依然还是愿意支持陈阿娇称帝了。   “先生的意思是让学生一直拖下去?”   陈阿娇想了一下,便问道。   “恩,拖,看看到底是谁有异心,日久见人心,你且细细观察便是。”   晁错在陈阿娇的手上写了一个字,陈阿娇抬头望了一下,便朝晁错作揖,说道:“多谢先生指点,学生感激不尽!”之后便领着沁荷离去了。而晁山则是望了晁错一眼,笑道:“阿父,你到底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好似如释重负的感觉,你也跟我说说吧。”晁山十分好奇的看着晁错,可惜的是晁错十分不给面子的看着他。   “天机不可泄露也,你昨日的课业还没有完成,今日可不能再拖了。”晁错再次捋了捋胡子,笑容满面的看向陈阿娇,果然是一个悟性极高的人,一点就通。   陈阿娇和沁荷两人离开了晁错的家中,一路之上,陈阿娇的心情也比来时要好得多了,沁荷明显感觉到了。   “陛下,晁大人好似解决而来陛下的大难题?”   沁荷试探的问道,陈阿娇倒是也不满沁荷,便笑道:“是啊,大难题,是很大的难题,这一次还真的是有劳他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宫吧,不然就要耽误早朝了。”   陈阿娇一夜未睡,下了早朝之后,便被各种政务所缠身,她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下一次再也不会夜探出行了,不然第二天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陛下,他们扣下苏武!”   楚服低着头,声音十分的小,生怕惹怒了陈阿娇。苏武乃是大汉使者,匈奴方面这一次扣下了苏武,分明就是直接打脸大汉。   “哦?”   对于苏武被扣陈阿娇一点儿都不奇怪,苏武牧羊的故事她读了很多遍,此番苏武被扣,也是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匈奴如此直接,连一个原因都不寻,确实是让陈阿娇十分的意外。   “没有原因?”   她再次确定了一下,而此时的楚服也点了点头道:“恩,匈奴之事单方面扣下苏武,对了,还差人送了信件。”说着楚服便从袖中取出了信件。那信件很快便由茜娘递到了陈阿娇的手上。   “哼,大言不惭,明明就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竟还敢这般嚣张,通知下去,明日便宣战!”   不能再忍受下去了,若是这般在忍受下去的话,匈奴已经触动到了她的底线。   “诺!”   “宣布下去,朕要御驾亲征!”   陈阿娇这个江山也算是从马背上得来的,都是因为先前她在对战匈奴时候善战而让她扬名,此番她初登帝位,竟是遇到了此等事情,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匈奴。   “可是陛下若你御驾亲征,朝中事务该如何吧,你刚刚登基,若是有乱党……?”楚服现在可是顾虑重重,她想到了很多的事情。陈阿娇现在的帝位尚未稳固,若是此番陈阿娇御驾亲征,很可能会被反扑。   “这个你无需担心,朕自有安排了,是实话去收拾匈奴那群蛮夷了。”陈阿娇站起身子,对于于单上次背信弃义,派人半路埋伏,害的馆陶公主殒命一事,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忘记,今日又是扣下苏武,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自然要报之以颜色。   楚服见陈阿娇如此的坚持,便回答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对了方才在殿外看到公孙煜,他好似有话要与陛下言说?”楚服刚来的时候就看到公孙煜在殿外等候。   “公孙煜?”   第145章 公孙煜来   陈阿娇很奇怪公孙煜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而且公孙煜已经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自从上次和她并肩作战,帮助她称帝之后,公孙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陈阿娇也派人找过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这下子好了,陈阿娇不准备找了,这个人竟然突然就冒出来了。而且还一直都在殿外等候。   “那让他进来便是,正好朕还有要事要好生询问他一番。”   上次公孙煜将原本属于在裴慕寒手上的虎符交到了她的手上。这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奇怪,裴慕寒的虎符本来是梁王刘武的虎符,以前陈阿娇曾经多次要从裴慕寒讨要,裴慕寒都不曾出手。而此番公孙煜可以将虎符弄到手,对她有很大的助力,若不是梁王和淮南王的兵力,这一次登基也不会如此的顺利。   “诺!”   楚服便下去了,将陈阿娇一个人留下,没一会儿便有内侍官领着公孙煜来来了。公孙煜是一身风尘仆仆,看样子好似刚刚从什么地方归来似的,不修边幅。   陈阿娇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慕寒,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便说道:“你这是……”   “陛下,我有要事要回禀陛下,还请陛下……”裴慕寒看了四周的宫人,他这般作态应该很明显了。   “你们都先下去了吧。”   陈阿娇见公孙煜欲言又止,便联想到公孙煜怕是有什么要事要说,便屏退了其他人,单独留下公孙煜和她两人。人都走光了,陈阿娇做出了请字的姿势,示意公孙煜可以先行坐下。公孙煜却始终推辞,言说道:“听说陛下一直都在寻司马相如?”   上次卓文君之死让陈阿娇大为的震怒,加上司马相如本来就是刘彻的鹰犬,陈阿娇登基之后便一直都在找寻这个人,可是也不知晓这司马相如到底是有多么大的本事,竟然在长安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又没有他出城的消息,也就是说此事的司马相如一直都是在长安城内的,在陈阿娇的眼皮子底下,可惜的是陈阿娇竟然没有发现此人,着实的让人震惊不已。   “司马相如?确然,朕确实一直都在找他?难道公孙大家知晓他现在所在何处吗?”   陈阿娇狐疑的看了一下公孙煜,还在想着公孙煜这些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而且一回来就问她有关于司马相如的事情,着实的奇怪。   “恩,我知晓,他现在正在绛邑侯府,和绛邑公主在一起了。若是陛下想要寻司马相如,去一趟侯府便知晓。”公孙煜将消息透漏给了陈阿娇,陈阿娇想了想。   绛邑公主刘秀凝她自然是知晓的,可以说她现在和刘婷两人也算是大汉仅剩下的两个公主了,其中刘婷已经被软禁在南宫侯府,现在唯一可以活动的便是刘秀凝。而司马相如在很多的时候,便是刘秀凝的男宠,此番刘秀凝会出手保住他,倒是也说得过去了。只是司马相如这般薄情寡义的男子,陈阿娇是极为的不喜,定是要将他找出来。   “你说是在姑姑那里,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陈阿娇还在想,刘秀凝最近一直很低调,在这一次政变之后,倒是也没有波及她,她是典型的两个人都不帮的人,一直都躲在绛邑侯府,过着她自己的安稳日子来着。都快被陈阿娇等人给忘记了,此番若不是公孙煜提到刘秀凝,陈阿娇真的是忘记她了。   “姑姑竟然私藏了司马相如,难道她不知朕一直都在寻司马相如吗?”陈阿娇还在深思,刘秀凝这个人智商不是很高,而且十分的认死理的人,一旦自己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悔改,以前还经常给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脸色看。这些年到底安稳了些许。   “我想应该是知晓的吧,只是世人都在传司马相如乃是绛邑公主的入幕之宾,想着她帮助司马相如也不奇怪。不知陛下……”公孙煜看着陈阿娇,在等待陈阿娇的回答,陈阿娇看了一眼公孙煜。   “公孙大家,你为何要告诉朕这些,你是不是最近……”   陈阿娇总觉得公孙煜告诉她这些十分的奇怪,若是其他人告诉她,她倒是可以接受,唯独这公孙煜有些许的奇怪。一直以来公孙煜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上心。   “我只是想帮帮陛下而已。如今陛下身在高位,日理万机,我能帮陛下,可以为陛下解忧,也是我的一大幸事。”公孙煜几乎是脱口而出。陈阿娇听他说完,便忍不住的再次看了她一眼,很多的时候,公孙煜都是一个外露之人。该出手时候便出手,这一点他和张汤一点儿都不相似。   “那朕问你,虎符一事,你是如何从裴慕寒的手上拿下虎符。裴慕寒那人将这虎符看的比他的命都要重要,你是如何得到?”这是陈阿娇一直下想问的。先前因为时间仓促,这一次便开问。   等到她问完,公孙煜却是一笑,看向陈阿娇,笑道:“虎符只要在陛下的手上便好,陛下无需关心我是如何弄到手。你只要记住,我可以弄到陛下所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公孙煜上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阿娇,给陈阿娇一种压迫感。面对公孙煜如此强势的眼神,让陈阿娇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唐高宗。   “媚娘,大臣们都说朕怕你,都说朕乃是无能的君主,都说朕乃被女子所制,可是朕却不这么想?”李治将她拥在怀里,自从她从太宗才人到高宗昭仪之后,李治就对她恩宠有加,而且还十分的喜爱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那陛下如何想呢?”   当时的她也是这般望着李治,李治确实笑着抚摸着她的脸。   “朕愿意啊,朕可以和媚娘在一起,朕想和媚娘在一起,有时候可以被夫人所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那个时候的李治脸上也有这样满足的笑容,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为何看起来却有相同的情感呢,让人感觉到意外。   “陛下你当真这么想?”   “当真,只要朕有,只要媚娘你要,朕都统统都给你。”   是啊,很多人都认为是高宗无能才让她称皇天下,可是谁人知道那也是一个男人的恩宠,前世,若是没有李治的恩宠,她也不可能成为一代女皇,这一次若不是这些男子的帮助,她也无法成为一代女皇。成为帝皇从来不是一人可以成事,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前世,等到她称帝之时,她爱的人,她恨的人,恨她之人,爱她之人,全部统统都死了。那个时候她才感觉到真正的孤独。这一世,她不想在孤独了,所以她的皇夫一定要是她所爱之人,不要政治婚姻。   “陛下,陛下……”公孙煜看陈阿娇久久不动,便好奇的看着她。她知晓陈阿娇定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之中竟然是充满了怜爱之情。这是他从未见过,那么陈阿娇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公孙大家,倒是你有心了,不知你有没有时间陪朕一同去绛邑侯府走一遭呢?”   既然已经知晓司马相如在绛邑侯府,陈阿娇自然要去看看。因刘秀凝的身份特殊性,陈阿娇不得不去关注一下。   “陛下既然如此说话,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随陛下去便是。”公孙煜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慌张,便随陈阿娇一起通往绛邑侯府。   绛邑侯府刘秀凝一如以前,她自然是不知陈阿娇会来,她确实是将司马相如留在她的府上,其实她觉得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刘秀凝本就不喜陈阿娇,陈阿娇即便是登基称帝,她亦是不认可她。她做她的公主,陈阿娇当她的女皇,两个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以来这日子也算是相安无事,陈阿娇的日子也过的是相当的不错,被人所欣羡。   “相如啊,还是在本宫这里好吧。那卓文君死了便是死了,本宫也知晓那人不是你杀的。”原来司马相如一直谎称卓文君不是他亲手所杀,而是陈阿娇为了陷害他,派人诛杀了卓文君,给他下的套。试想想,若是司马相如不说谎,刘秀凝也不会一直留着司马相如,不管刘秀凝如何的大方,如何的大度也不会留下一个杀妻之人。   “是的,是那陈阿娇为了陷害我,我本是太子的人,她心里嫉恨与我,才这般做的,可惜文君一条命,我和她本就是夫妻一场,没想到她竟是死的如此的凄惨。每每以前陈阿娇还重用了她,若不是陈阿娇,文君怕也不会这般。我与文君也不会这样,哎……”司马相如叹了一口气,眼里竟然有了泪水。   刘秀凝见司马相如这般,自是一般感慨:“相如,你就是太过良善了,那卓文君那般待你,你却还是对她痴情一片。陈阿娇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当时她只有十岁,便天生神力,斩杀了当时的军臣单于。如今她更是登上帝位,若不是有一般狠毒的心肠,她又怎么会成功。自古帝王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都沾满了鲜血。”刘秀凝好似想到了什么,当初刘恒称帝不是也是击败了诸吕才登上了帝位,刘启也是,七国之乱,梁王之死,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陈阿娇这一次也是击败了刘彻,如今刘彻的下落无人知晓,是生是死无人得知。更可怕的是,窦太后也被她压制下去了,一个小小的女子有这般手腕,一般人都惧怕与她,倒是也不奇怪。   “是啊,陈阿娇可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可惜了,让她登上了皇位,自古成王败寇,也不知道太子现在如何?”司马相如这些天都在想,若是此番刘彻成功登基那怕是另外一番光景吧,可惜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如果,刘彻到底还是败了,而且还是败在陈阿娇的手上。   “太子?他还能够怎么样?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那般对待田欣,活活吓死了田蚡,他也是一个残暴无情之人。”刘秀凝不管是对陈阿娇还是刘彻这两人都没有好感。因而在司马相如在提起刘彻的时候,她便想起了田欣的骨醉事情。   骨醉一词看似优美,实则是一种残忍的刑罚,而这个刑罚竟然始于刘彻这么一个男子。当初刘彻为给韩嫣报仇,竟然砍去了田欣的手脚,割去了她的耳鼻,将她泡在酒中,这事情传开之后,便有人将这一刑罚取名为“骨醉”。身为女人的刘秀凝听到这个事情,顿觉不寒而栗,她还是有一丝丝的害怕之色。   “也是,太子的手段确实是有些残忍。只是比起陈阿娇……”   司马相如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对付一个女子,那能有什么不妥,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没有认为刘彻做错了什么。只是见刘秀凝不喜刘彻,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此时的刘秀凝这般寄人篱下,自然是百般讨好刘秀凝,而刘秀凝却爱极了被人捧着的感觉。   “何止是一点儿残忍,那是令人发指,当田蚡得知此事之后,竟然被活活的吓死。后来也不知是谁,好心的结果了田欣,免得她受苦了。以前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人彘,此番刘彻比她还要狠毒。只是吕后乃是一介女流,女子阴狠,尚能明白,可是刘彻一个男子却是这般,当真是狠毒。对了,相如,为何刘彻会将田蚡放在酒窖之中,那个地方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你的地方吧。”   刘秀凝下意识的想了想。有一丝后怕,她看了一下司马相如,整个人都变了。   “难道是你……”   “不,公主怎么会是我呢?当初太子只是说想要借用那里,既然是太子开口,我又也不敢说什么,便同意了她,公主你切莫多想才是。”司马相如当即否认,事实上他是一直都知晓此事,甚至还帮助了刘彻。   “本宫猜想也是,你乃是当今大才子,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你那般的喜欢卓文君。本宫一直在想,一个男子对亡妻都这般的好,对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差的。”   刘秀凝这样想着,司马相如才长舒了一口气,问题便是这样解决了。   “皇上驾到!”   就在司马相如和刘秀凝两人还在说话的这个空档,外面竟然想起了这个声音,当即便吓到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陈阿娇竟然会来。   “公主,公主,公主我该怎么办?”   司马相如就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他顿时便慌张起来。左顾右盼起来。   “怕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陈阿娇而已,莫要害怕,有本宫在,本宫保证,她定然动不了你分毫?”刘秀凝说着便站起身子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随本宫一起去见女皇陛下便是,她自是来了。定然是知晓你在本宫这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还是随我来便是不要害怕。”刘秀凝倒是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可是公主我……”   司马相如没有对刘秀凝说实话,卓文君是他所杀,他害怕刘秀凝知道真相之后,不维护她,那样便不好了。   “你什么,不要害怕,陈阿娇即便是女皇,她也是本宫的晚辈,多少还会给本宫几分薄面,更何况现在这个时期,她断然不会对本宫怎么样的,你放心便好,随本宫来便是。你乃是堂堂男儿,怎能这般贪生怕死!”刘秀凝十分看不起司马相如的样子的。便领着众人出门去迎接陈阿娇。最终司马相如也无法,也只得和刘秀凝一起去迎接陈阿娇的到来。   司马相如十分的惶恐,生怕碰到陈阿娇取他的性命,因而只得一直跟在刘秀凝的身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十分老实的跟着。   “吾皇万岁!”   刘秀凝见陈阿娇来了,便朝着她微微的施礼,之后还未等到陈阿娇说话,她便站起了身子。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看着陈阿娇便道:“不知陛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该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吧。”刘秀凝的话中带刺,一副不满的神色。显然是十分不欢迎陈阿娇的样子,陈阿娇见她这般,便笑而不语。   “姑姑,难道朕就不能真心来看望姑姑吗?不过今日朕来此,之后真的是有要事与于姑姑商议!”陈阿娇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刘秀凝身后的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也感觉到了她的眼神,再次吓得低下了头,他的双手都在发抖,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罢了。   “哦,陛下如今已经乃是一国之君,怎会有要事与我这老婆子商议,本宫还以为陛下早就忘记我这个老婆子。既然陛下来了,还请上座,正好前些日子本宫寻了一个好厨子,陛下今日可以留下来吃顿便饭便是。”   刘秀凝到底是贵为一国公主,这场面话自然是说的漂亮,自从陈阿娇来了。她便一直带着微笑,说着场面话。   陈阿娇再次探看了一下司马相如,朝着公孙煜点了点,公孙煜便走到了陈阿娇的身边,靠近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下意识的一躲,躲开了公孙煜。这一动作全部都落在了刘秀凝的眼里。   “陛下,请坐!”   刘秀凝却是假装视而不见,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公孙煜的身上,便笑道:“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公孙大家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今日陛下与公孙大家一起出现,来我绛邑侯府,到底是为了何事,还请陛下言明。”刘秀凝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公孙煜的身上,公孙煜不是普通人。   “既然姑姑已经开口,朕也就直说,朕今日来,不为旁人只为一人,那人便是司马相如,还请姑姑将司马相如交予朕!”果然这一次陈阿娇来,是为了司马相如,她的话刚刚落音。司马相如就跪在地上,拉扯着刘秀凝的衣物,一副央求的表情。   “哦?陛下也知晓司马相如乃是本宫的人,陛下要他,总得给一个理由吧。”刘秀凝此时自然是袒护着司马相如,不给陈阿娇好脸色看。即便此时的陈阿娇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刘秀凝始终对她还是不承认,还认为她是当年的昭明公主。   “理由?司马相如亲手诛杀了卓文君,按我大汉律例,杀人者死!”   陈阿娇的话说完,司马相如脸色便吓得惨白起来,整个人都愣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陛下你的意思,就是想将司马相如从我这里夺去,然后再判他死刑,也许还要腰斩与东市?”刘秀凝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冷静。没有丝毫如同司马相如一样的慌张。   “姑姑所言极是,朕确然是这么想的,只因那卓文君死的凄惨。卓文君也是朕的人,也是我大汉子民,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自古有之,还请姑姑不要插手此事。”陈阿娇的语气已经有些微微的重,她逼视着刘秀凝,这两个人再度杠上了。   刘秀凝轻笑了一声,此时有人也陆续上菜。   “陛下,本宫记得你以前非常喜欢吃鱼,不知这道鱼是否合乎陛下的口味!”刘秀凝指着其中的一道鱼说道。陈阿娇低头一看,也看到了那道菜。   这一道菜委实不是一道好菜。只因这鱼不是普通的鱼。   这是一条还活着的鱼,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鱼,此时此刻这条鱼就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刘秀凝取出刀来,那刀便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微微的颤动着,贴在鱼背上。   “陛下,本宫知晓你与大月氏国师风慕宁十分的相熟,听闻大月氏喜欢生吃食物。以前本宫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可是自从吃过一回之后,才发现这吃生的也有吃生的乐趣。”刘秀凝贴着鱼背便割下了鱼的一片肉来,沾上了酱,便放入口中,细嚼慢咽起来。那鱼却还是活着,还在挣扎。刘秀凝的脸上还写满了笑意。   刘秀凝说着便将刀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却是一笑,便接过了刀具,看着刘秀凝。   “朕却不喜吃生,朕素来不喜与人分食。”说着便一刀将那鱼给拍死了,鱼再也不挣扎。陈阿娇摆了摆手,茜娘便上前,“陛下,方才奴婢已经吩咐厨子准备了,如今已经到绛邑侯府了,奴婢现在就把这条鱼请下去,让御厨烹饪。”说着茜娘便将那鱼给端下去了。   刘秀凝则是一阵呆傻的看着陈阿娇,她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何陈阿娇会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着实的可怕。方才她拍鱼的动作,也十分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姑姑,朕与大月氏国师是否相熟,是否交好,那都是朕的事情,不劳姑姑费心。如今姑姑年纪也大,这朝堂的事情自是无需你来挂念。只是这司马相如是朕想要之人,若是姑姑今日不可割爱,那朕……”陈阿娇带着笑意,不再说话。   刘秀凝见陈阿娇缓慢的放下了手中刀。   “陛下,你这是在威胁本宫,本宫若是执意不交出司马相如,你意欲何为?”刘秀凝也是一个硬骨头,不肯轻易服输之人,即便方才陈阿娇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依然还是要护着司马相如。   “威胁?姑姑认为朕是在威胁姑姑,那便是大错特错了。朕也是为姑姑好,司马相如这种人,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可以那般残忍的杀害,姑姑难道还期望司马相如对待姑姑一片真心吗?”   陈阿娇有的时候觉得刘秀凝真的是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人,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的蠢呢?司马相如这样的人,刘秀凝竟然还一直护着她,真的是让陈阿娇难以接受。   “卓文君之死,到底是不是司马相如所为,还有待商榷!”   就算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刘秀凝还是依旧护着司马相如,认为陈阿娇的话不可信,她是选择信任了司马相如。   “商榷?人证物证都有,姑姑难道认为乃是朕故意诬告司马相如?”陈阿娇努力的平静自己的情绪,她没有想到刘秀凝竟会如此的不分是非,竟是怀疑她来。   不过她又细想了一下,想到先前刘秀凝做的一些事情,她已经知晓她到底是何性子了。对于她这般行为倒是也可以理解。   “本宫可什么都没有说,陛下这般想来,本宫也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只是事关性命,断然不能如此的草率。至于陛下说的认证物证,在朕看来,那些都是陛下的人,也就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世人都知晓司马相如乃是太子的谋臣,此番陛下成事,太子落败。自古成王败寇,本是正常。若是陛下因太子一事,抓了司马相如。本宫无话可说,若是因卓文君一事,那本宫自是有话要说。”刘秀凝说完之后便抬头深望了陈阿娇一眼,丝毫不畏惧陈阿娇。   要说刘秀凝这个人啊,没有胆识那也不是,若是说她有识的话,那也不好说。她就是一个窝里斗的高手,而且十分的不聪明。如今陈阿娇都已经成为女皇了,她还是和她对着干。   “那姑姑的意思,是要将司马相如投入天牢,审过才判?”   陈阿娇顺着刘秀凝的话说下去,之后便看着刘秀凝的脸色。而刘秀凝却是一直都在摇头,“整个长安,谁人不知陛下与长安吏张汤张大人的那些事情,陛下不是姑姑我倚老卖老,只不过要提醒一下陛下。这国事和私事还是分开的好。深夜造访去天牢造访张大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常常做的毕竟好。现在满朝堂都在盯着陛下的婚事,陛下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想到刘秀凝竟事情扯到陈阿娇的婚事上面去了。而且再次将张汤搬了出来,还说出昨晚陈阿娇去天牢看望张汤的事情。   而陈阿娇昨晚去看望张汤的事情做的也算是隐秘,只是带了自己的亲信,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刘秀凝知晓了。此番她都知晓,可想而知其他人定然也是知晓了。   果然在长安城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陈阿娇在听到刘秀凝的话选择了沉默,这让刘秀凝十分的得意,她见陈阿娇沉默便笑道:“陛下,你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也尚未大婚,喜好那张汤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怕不能成为皇夫的人选吧。即使如此的话,陛下还是忍痛割爱才是。”   陈阿娇听到刘秀凝的话,又看了一眼站在刘秀凝身边的司马相如。   “姑姑,朕乃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即便那张汤不能作为皇夫之选,可是成为朕的内侍,也未尝不可,为何姑姑为何一定要认为朕只能有一男子相伴呢?再者姑姑这般帮助司马相如,难道没有私心吗?”陈阿娇今日倒是乐得清闲,便要与刘秀凝好生争辩一番。   “你,你,你,陛下,陛下你乃是女子,为何……”   刘秀凝显然无法接受方才陈阿娇的话。自古帝王三宫六院本是正常,可是如今陈阿娇乃是一代女皇,很多人都认为她只能有一男子,其他的行为则是不被允许的。   “姑姑,司马相如今日朕是定要带走的,不管姑姑如何的不舍,这个人朕要定。来人,请给朕绑了。”   陈阿娇只要一想起卓文君死的那般的凄惨,便忍不住的发怒起来。想起卓文君这个人,到底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之人,虽然先前表现的还不错,到底还是堪不破情关。最后更是因为贪生怕死出卖了她。不过人既然有些死了,那么先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只是司马相如这种薄情寡义之人,让身为女人的陈阿娇实在是无法忍受。   “慢!”   刘秀凝一下子便挡在司马相如的面前,不让来人绑住她,反而是指着陈阿娇说道:“陛下,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说司马相如现在也是我绛邑侯府的人,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是这般不给本宫面子。”   终于刘秀凝开始倚老卖老了,开始指责起陈阿娇来。   就在陈阿娇准备开口说话之时,公孙煜突然站了出来,朝着刘秀凝便是一拜,说道:“公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秀凝见公孙煜在此时站了出来,对于公孙煜此人,刘秀凝只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十分聪明之人,而且也是一个十分有眼光之人。以前帮助刘启平定七国之乱,成为大汉第一皇商。如今更是帮助陈阿娇成功夺得帝位,也成了陈阿娇的入幕之宾,当然大汉第一皇商也没有易主,足见此人的不平凡之处。   “公孙大家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的拘谨。”   刘秀凝对待陈阿娇尚且那般的不客气,对待公孙煜确实一副客气的模样。这让陈阿娇忍不住再次审读了一下公孙煜。又深思了许久,再想公孙煜此人怕是不寻常吧,至少还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刘秀凝也不会如此和他说话。   对于刘秀凝这个人,陈阿娇也算是了解,从来都是眼高于顶。   “公主司马相如是不是与你言说卓文君不是他所杀,而是乃是陛下所为。陛下只是因他乃是太子重臣,所以才会对他赶尽杀绝?”公孙煜一边说话,一边还看了一眼司马相如,可以看得出来此时司马相如的脸色尤其的难看。   诚然,司马相如确实是对刘秀凝说谎,不过他自然是不想刘秀凝知晓真相。   “这就不劳公孙大家费心,司马相如对本宫言说了什么事情,那自是本宫自己的事情。”刘秀凝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公孙煜见她如此的坚持便继续说道:“公主,那我便便问你,若是当真是司马相如杀了卓文君,公主还会如同现在这般帮助司马相如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果然公孙煜问了此话之后,刘秀凝的脸色发生变化。若是司马相如当真那般残忍杀害了卓文君,刘秀凝断然是不会帮助她的。   “这个,这个,若是真的那般,本宫自然会将司马相如交出,到时候任由陛下处置,只是现在无甚证据,自然不行。”刘秀凝还未怀疑司马相如。   “那好,既然方才公主也言说,那些所谓的认证和物证都是陛下提供不足为信。那么今日我带来一人,想来公主听了他的话,必然会信。到时候公主再好生想想便是。”   还没有听到刘秀凝回话,公孙煜便拍掌,一会儿便有一人走了出来。这人不是旁人,而是以前的梁国丞相裴慕寒。自从梁王刘武谋反失败之后,裴慕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刘秀凝也知晓陈阿娇并不喜裴慕寒,两个人的关系极其的一般。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裴慕寒。此人生的俊美,司马相如虽然也生的相当的不错,但是在此人的面前那真的是差太多了。可以这么说吧,任何男子在裴慕寒的身边都黯然失色了。   “裴慕寒?”   陈阿娇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非凡,这么多年没有见,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而且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陛下安好,多年未见,陛下竟然还记得裴某,当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裴慕寒再次见到陈阿娇,早就没有当年的轻浮之色,依然有一股沉稳之风,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之后便见过刘秀凝。   这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就是你看到他的脸,便会对他有好印象,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和他亲近,很显然裴慕寒就是这样的人。刘秀凝不是第一次见到裴慕寒,可是再次见到裴慕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为他的美色所折服。一个男子能够美到如此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描述了。尤其这样的美男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更是让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公主安好!”   裴慕寒微微的一笑,刘秀凝早就无法镇定。过了许久,她才说道:“裴丞相,这么多年,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可知晓,本宫一直差人找你,可惜的是一直没能找到你的下落。当初那件事情本就是梁王之过,与你毫无干系。陛下也真是的……”刘秀凝已经有了些许不满的说道,便开始各种发泄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梁王谋反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不过刘武却是因为那件事情,不得善终,郁郁寡欢而死。   “公主,我早就不是什么丞相,现在我只不过是一个罪臣而已。”裴慕寒说着,还看向陈阿娇。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陈阿娇始终没有表态了。所以裴慕寒说话的时候都相当的谨慎。对于一个一直热衷于仕途之人,如今乃是陈阿娇用人之际,裴慕寒也想趁此机会,再次一展拳脚。只是不知陈阿娇是否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以前他和陈阿娇相处的并不融洽。   “怎么今日不见姬染公子?”   裴慕寒观察了一下,确然没有见到姬染,为何陈阿娇出行,姬染却不在这里。   “公子病重,最近一直卧床养病中!”   陈阿娇脸露出忧虑之色,自从她登基称帝之后,姬染便开始生病,而且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自古阴阳家皆是早逝之人。对于这个姬染倒是看得开,可是陈阿娇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让缇萦医女和景枫医师对他进行医治,可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是不容乐观。要是平日里,姬染定会会陪在她的身边。   “他病了?”   第146章 公子无情   裴慕寒是一阵的吃惊,他没有想到姬染的不在场,却是因为他生病。阴阳家大多数不长命,这一点裴慕寒也算是早有耳闻,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应验。   “恩,他病了,不过身子倒是并无大碍,不知裴公子突然问起姬染,所谓何事?”   上一次在晋江歌舞坊,裴慕寒曾经和姬染两人斗过阴阳术,当时让裴慕寒当场吐血,对于这一幕,陈阿娇至今记忆犹新。姬染的阴阳术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能掐会算,推算出很多的事情。对她一统大汉,称帝为皇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可惜,如今他竟是缠绵病榻,更是不与她相见。   而陈阿娇对外人来言,自然不能说出姬染的病情,恐对他不利。   “也无他事,只是有些有关于阴阳术方面的事情想要请教他一番而已。既然公子抱病在身,我自是不会去打搅便是。”裴慕寒朝着陈阿娇便解释道。   陈阿娇不语,之后便是一阵沉寂,终于公孙煜见众人都不在说话了,便朝着裴慕寒使了眼色。裴慕寒会意,便上前几步,来到了刘秀凝的面前,朝着刘秀凝一拜,她一脸吃惊的神色,望向裴慕寒,一脸的不解。   “公主,我亲眼所见,乃是司马相如活生生的将卓文君给砸死的,是他出手。”   裴慕寒站到了司马相如的对面,指着他,一脸的愤怒,“你如此的薄情寡义,竟然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都那般的狠心,你,你……”裴慕寒那日是真的瞧见,只是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卓文君已经死了。当初卓文君全身都是伤,司马相如为了迅速逃命,竟是将她活活的给砸死。   “司马相如,你告诉本宫,裴慕寒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本宫只想听实话?”刘秀凝当即便冷下脸来,望向司马相如。显然她已经是信了裴慕寒的话。   “公主,我,我……”   司马相如一脸的焦急,他面露艰难之色,正在想如何去解释,无奈的是他竟然想到合适的解释的言语,一个人站在这里,呆傻的愣着。   “说!”   “公主,当时是那卓文君动手的,是她动手想要杀我的,我只是出于自保而已。公主你还记得我身上的伤,卓文君那个疯婆子,竟然将我的肉活生生的给咬掉了,公主你让我说什么,当时我只能杀了她。”终于司马相如承认是他杀了卓文君了。刘秀凝自然是一副震惊的神色,她从来都是不相信司马相如会杀卓文君。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本宫,来人,将他给本宫拖出去,来人!”   刘秀凝便让人将司马相如拖走。说时迟那时快,司马相如当即便出手,一下子扣住了刘秀凝的脖子。   “不要上来,谁也不要上来,要是上前,我就杀了她。”司马相如的手上毅然呈现出一把匕首,紧贴在刘秀凝的脖子上。   从这一点来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倒是同一类人,在自己危机的时候,总是会出卖金主了。陈阿娇看到这一幕,便要召唤出暗卫,一下子结果了司马相如。   “陛下,慢!”   陈阿娇回过头去,竟然看到了姬染一身风尘仆仆朝她走来。   姬染突如其来的到来,出乎陈阿娇以及其他人的意料。近日来既然的身子一直不好,也是一直都在卧床养病之中。果然再次见到姬染,他脸色依旧不好,甚至走起路来都有些许的吃力,是楚服扶着他进来的。   “姬染你如何会来?不是说让你好生养病吗?为何你?”   陈阿娇微微的皱眉,颇有些责怪的意思。怪罪姬染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在她看来,姬染如今已经病,据缇萦医女和景枫医师描述,而且已经病入骨髓。景枫医师甚至断定姬染命不久矣。可是姬染却还是不肯好生在家中养身子,却来到绛邑侯府。而且他这一次的到来,好似还是为了营救司马相如的。这一点让陈阿娇十分的意外,也是十分的不解。   “陛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姬染上前,便做出一个手势,示意陈阿娇跟他去。姬染做出此手势的时候,还不望看公孙煜一眼。姬染乃是阴阳家,对很多的事情都看的很淡,毕竟他是一个能掐会算,又会推断别人命盘之人。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十分的淡。可是每每见到公孙煜之时,他总是欲言又止,说不话来。好几次都是那样,惹得公孙煜十分的恼火。这一次也不例外。   公孙煜本就是一个靠嘴皮子说话的人,最讨厌便是有人明明想说话却不说出来的感觉。   “好!”   最终陈阿娇只是淡扫了一眼司马相如,并没有召唤出暗卫来。任凭着司马相如用匕首威胁着在场的所有的人。此番绛邑公主刘秀凝在他的手上,没有陈阿娇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妄动,现场陷入一片死静之中。   “司马相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宫待你这般好,你竟是要谋害本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刘秀凝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马相如竟然会胁迫她,用她来谋取生路。   “你待我这般好?公主殿下,你只不过是爱我这副皮囊而已。若不你可以庇佑我,你以为我司马相如会看上你这样的老女人,你不知道每次和你在一起欢好的时候,我要忍受住多大的恶心。你简直就如虎豹一样。难怪以前绛邑侯宁愿和刘陵那般的女子在一起,宁愿去晋江歌舞,宁愿去找那些女子,也不愿意碰你。就你这样的女子,哎……”   司马相如一直此刻丝毫不给刘秀凝的面子,开始各种揭露刘秀凝与他之间种种不堪事情,在场的人听到无不面红耳赤。要知道司马相如本就是一个文人,文字描述起来功夫自然比一般人要强一些,而且还十分的华丽。   “住口,不要说了,通通都不要说了!”   刘秀凝简直是忍无可忍,开始吼叫起来,而司马相如却呵呵的笑着:“怎么,公主你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吗?你到底在怕什么呢?这一点你还当真比不上女皇陛下,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你可曾听到。而我司马相如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是你的男宠罢了。你待我怎么好了?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没想到公主今日说翻脸便翻脸,丝毫不念及旧情,当即是让我好生失望。既然如此,你不仁我便不义。”司马相如说着便将匕首凑近脖子,竟是割破刘秀凝的脖子。   “不,不,不……”   不管刘秀凝是如何的不受宠,她到底也是一国公主何曾受到这样的待遇呢?司马相如真的是下得了手,而且丝毫不留情面。   “公主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你,还不能杀!”   司马相如可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将刘秀凝给杀了,若是刘秀凝死了,他可就没有砝码了。可惜的是现在陈阿娇被姬染带走了,他也走不了,于是便陷入两难的境地。   “司马相如,今日即便陛下不杀你,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果然是薄情寡义之人,倒是本宫识人不清。”刘秀凝也是在此时此刻才看清楚司马相如。   只是可惜以前总是被司马相如的才学所迷,果然文品不能等同于人品。想想司马相如连他的发妻都可以不屑于顾,残忍杀害,更何况是她呢。   “公主你既然知道你了,那我也告诉你,我一直都是在利用呢,这一次你若是开口放我离去,我便不会在伤你毫发。若是你在这样对待我,休怪我下手无情!”   说着司马相如又加大了手劲,刘秀凝再次吃痛,再次吃痛之后,刘秀凝果断的变得老实了很多,对着方才一直朝着她走近的侍卫们喊道:“退,后退,统统都给本宫后退。”刘秀凝终究还是怕死。   “这就对了,绛邑公主你放心,我司马相如虽然薄情寡义,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还是会顾念你的好。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乃是陈阿娇想要我的命。本来我是想和你这样下去,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惜的是,陈阿娇来了。她破坏了我们,都怪她,若是今日我走不了。那么你便陪我一道走吧,黄泉路上,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司马相如对着刘秀凝的耳边吹气,他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那玩味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竟是那般的狰狞可怕。他握紧了刘秀凝的手,如同以前无数次一样。   “公主,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既然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天也不行,我们就要一辈子在一起。我司马相如会信守承诺,跟随公主一辈子。”   他的话低沉,就对着刘秀凝的耳边说着,让刘秀凝听了心中一颤,觉得是万分的可怕。   “你可以走了,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朕看到你。”   方才姬染将陈阿娇叫了过去,两人好似说了什么话,她一出来,便是释放司马相如。这个结果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自然还包括司马相如。   “君无戏言?陛下当真要放了我?”   反正此时有刘秀凝在手,司马相如也不怕。便开始与陈阿娇摊牌起来。   “自然,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你可以走了。但是不要再让朕看到了,快点滚!”   司马相如听到陈阿娇一眼,对着刘秀凝便是一笑:“方才你言说,若是我走了,你定是不会放过我,而且你也说过与我一生一世。我若是一个人走了,岂不是让你失望。那么你便和我一起走吧。”说着司马相如便是一记手刀将刘秀凝劈晕在地,之后便扛着刘秀凝就要走出侯府。   怎么,难道陛下不肯吗?”   “走!”   陈阿娇极其厌恶的让出了一条道让司马相如离开这里,司马相如笑着对着姬染,“多谢姬染公子,你是不是夜观天象,发现我乃是文曲星转世,杀不得吧。”   以前司马相如便是让东方朔推算过命盘,发现他乃是极贵之命,不会轻易的死去。今日所见过来所言非虚。东方朔还真的是有几把刷子,让人刮目相看。   “是东方朔言说你乃是文曲星转世,乃是极贵命格?”   姬染试探的你看了一眼司马相如,发现司马相如没有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之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哦,没想到姬染公子也知晓东方朔,东方先生算卦可是天下第一准,怕是连你姬染公子见到他,也是要自惭形愧。”   司马相如因之前东方朔的批命,虽然后来做事情才那般的大胆。这一切都是有由头的,所以才有了后来之事。   “哦,竟是师兄批命,那也难怪,那就请司马公子你好生走好。江湖不见!”姬染朝着司马相如诡异的一笑,那司马相如也没有想的太多,也没有深思过多,便带着刘秀凝离开了绛邑侯府。   侯府的其他人见陈阿娇执意放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刘秀凝被司马相如给带走了、“我师兄东方朔批命最喜欢的便是批半命,以前师父云中君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东方朔。没想到他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继续的批半命。”   “希望姬染你的话是真的,不要让朕失望!”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陛下还需耐心等待便是。能否打破匈奴,司马相如乃是一个关键点。当初高祖皇帝,能够与匈奴几十年没有战事,也与当初大将韩王信叛逃匈奴有关。如今司马相如定然不会留在大汉之中,而大月氏的国师风慕宁又与陛下相熟,他断然不会出逃大月氏,为今之计,他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逃亡匈奴。而且匈奴也是唯一一个可能接收司马相如的人。”   姬染分析了一下,原来方才姬染便是将司马相如的命数告诉了陈阿娇。要说司马相如本来确实是极贵的命格,可惜那只是他的一半命格,后半段的便是极为的凶险。东方朔这个人批命为了赚钱,素来说一半留一半,只说最好的。至于其他,东方朔都十分保守的没有说下去。毕竟人就这么奇怪,都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不好的话。   “那这般也好。如今时辰也不早,竟是闹腾了这么久了,朕竟然会因司马相如一人,来到绛邑侯府要人,当真是……”陈阿娇细想了一下,才发现本无需如此的劳师动众。   “陛下,你必然要来。若是你不来的话,司马相如怎么会得到匈奴的重用呢?现在匈奴的王后芭芭拉,我也曾经了解过,此女相当的凶悍,而且为人也是狡猾多疑,若是司马相如去了她那里,她自会派人来长安打听。而今日之事,定是瞒不过去,早晚都会被他人所知晓。到时候也许也是帮助公主的一个契机。”   姬染分析道,一切的因果都是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缘到了,自然事情便会迎刃而解。至于其他能做的,便是等待了。   “姬染公子,既然今日见到你了,还请公子告知师兄下落?”   原来裴慕寒来寻姬染公子的目的是要寻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纵横首徒——夏知凡。先前刘彻带人围攻金俗县主府。夏知凡也是拼死护住县主府之人,身受重伤,之后被陈阿娇安置在晋江歌舞坊养伤,可惜的是后来晋江歌舞坊被围剿了,所有的人都被迫撤离。其他的人也落落续续的找到了,唯独不见的便是金俗县主一家,这一家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番,突然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你是说夏知凡?”   姬染低头沉思,手指已经不断的拨动,然后眼睛必要,再次陷入冥想的状态。他在感受天地的气息,所谓命数,为外乎天地之气罢了,只要能抓住天地之气,并能合乎命理。   “不知!”   姬染冥想了半晌,给出的答案竟是不知。说完,姬染便轻咳了几声,之后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看似病又加重了几分了。   “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陈阿娇忍不住的关切的劝慰道,姬染确实摆手,对陈阿娇笑到:“无妨,已经是多年的老毛病,若是单靠休息就能够治好的话,我的病怕早就好了,一直没有好不了,天注定的事情,不是人所能抉择。”   “为何天注定的事情,人就不能抉择,你要记住,你命由你不由天。”   虽然很多的时候,陈阿娇选择相信姬染,不过姬染的某些思想陈阿娇也不准备接受,比如此时他如今消极避世的思想,当真是让陈阿娇接受不了。   “也许吧。”   姬染不置可否。   “陛下,方才内侍官又是在外间候着,说是边关告急,陛下……”   “回宫!”   一个下午的折腾,等到陈阿娇回到宫中,又是被一帮老臣轮番轰炸,无外乎便是陈阿娇御驾亲征的事情,众人都不同意。言说危险种种,自然还有提及陈阿娇婚事,一群人都在吵闹。   说起这大汉的官员比起大唐的官员,更加的有权利一些,大唐的时候三省六部制已经很完善了,而大汉却还没有这种制度,所以相比较与大唐,这些官员更加的发言权,好似陈阿娇若是不选定皇夫,便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似的。   “那好,你们谁最适合成为朕之皇夫?”   看到众大臣争吵不休,陈阿娇也无他法,只得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她这话刚刚一落音,其他的大臣集体都沉默了,没人言说,大家都不再说话了,全部都不说了。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既然你们都说朕需要皇夫,那么人选呢?难道你们也准备让朕效仿先帝,选秀?”陈阿娇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的人都愣着看着陈阿娇。   “这,这……”   窦婴也沉默了。若是让陈阿娇选秀的话,她身为一代帝王倒是可以这般做,只不过她乃是一名女子,若是此风一开,这天下必是打乱。到时候那些女子怕都会纷纷效仿陈阿娇。   “舅父有何要说,但说无妨?”   陈阿娇指了指窦婴,便让他开口说话。   “选秀一事万万不可?陛下乃是……”   “为何万万不可,窦大人怕是因为你是男子才这般言说吧,晚生乃是女子,晚生便认为女皇大人有选秀需要。当初先帝也是光选家人子,为何到了陛下这里,便是万万不可。先前陛下要新修女学,当时窦大人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今日选秀一事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今日晚生斗胆问问窦大人,你为何一直反对陛下的政令,是否对陛下不满?”卫子夫一下子便站了出来,帮助陈阿娇对付这些朝中老臣。卫子夫乃是上官婉儿穿越而成。   以前上官婉儿便是武则天的女相,有称量天下之能。今日与窦婴争论起来,也未落于下风,反而让窦婴吃了瘪,可不是此时窦婴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女学一事,女子读书……”   窦婴支支吾吾半天,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为何男子就可以入私塾读书,女子却不能,我大汉乃是东土大国,为何连一个女学都容不下。还是窦大人在害怕,若是我们女子读了书,到时候男子怕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吧。”   卫子夫可真的是伶牙俐齿,说的窦婴窦丞相无力招架,便求助似的看向袁盎。这袁盎也是反对女学的激进分子。见到窦婴败下阵来,便朝卫子夫作揖说道:“卫大人,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呢?卫大人不要以为这普天之下的女子都会如同卫大人一样这般能干。若是新修女学,女子读书本就是不方便,而且现在也无合适的女夫子。”   “女夫子,我自然是有人选,实在不行,我便自己上。我还请求陛下选定书册,推广研读,然后开始科考,选拔人才。男女都可以参加考试,技术高之人便可以入朝为官。”卫子夫提议道。   科举制在唐朝的时候便有了,陈阿娇也一直都想恢复科举制,可惜的是一直因大唐遵循的乃是儒家的正统思想,科考的都是儒学经典。可惜的是现在大汉却没有,还是处于百家争鸣的时代。而且陈阿娇也做不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事情来。便一直都只存在脑海中,一直都没有提议开来。   “好,此计甚好,至于皇夫人选,选秀一事,朕可以搁置再议,只是这兴办女学之事,朕已经准了。此时全权交于卫大人去主办。我们大汉女子和男子也应该一样,都有学习的权利。男子可以读书,女子也可以。到时候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陈阿娇现在需要的便是女官,只有楚服和卫子夫两人是在是太少了。而且楚服其人还是不怎么想要去做官,所以整个朝堂之上也只有卫子夫一人而已。   其他的都是刘启留下来的老臣,他们先前因为刘启的圣旨对陈阿娇也是暂时的服从,可是骨子里还是极为的看不起陈阿娇乃是一个女子,对她提议的很多事情都一一驳回。   女学之事,陈阿娇自登基第一日便提起,可是都是被各种人给弹劾。终于今日陈阿娇下定主意,要将女学进行到底,要坐稳江山,必要培养自己的人。   “诺!”   卫子夫领了命令。   之后便是下场。   窦婴和袁盎两人都在一起,这两人以前的政见十分的不合,如今这两人竟然能够走到一切,当真是极为的不容易。   “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竟是让要兴办女学,女子为何要去读书?”袁盎还是极为的想不通,对于他来说女子就是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的。而不是去入朝为官。   “陛下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是要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下,她说兴办女学,那便让她兴办便是,到时候若是没有学生,这女学自然也是办不成了。”   窦婴略有深思的说道,他捋了捋胡子,其实他还是不怎么服气一个女子称皇。尤其这个女子还是他的晚辈。   “窦大人你的意思是说陛下的女学即便是办了下来,也无人会去?”袁盎吃惊的看向窦婴,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想想啊,我大汉这么多年,可曾有女子进入学堂识文断字,陛下那是一厢情愿,百姓未必买账,反正我是不会让我的女儿去读书,女子这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窦婴的思想还是很保守,即便是在大汉这种男女大防不严重的朝代,世族家里的女子还是十分注重礼仪培养,也不会如同普通的人家姑娘出来抛头露面。   “两位大人看来真的是多虑了,只要这女学办下来,不会没有学生,而且到时候不趁早报名,怕还不会有名额。”卫子夫早就听到这两人在那边说话,对于这两位老匹夫,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见到这两人一直都反对女学和陈阿娇选秀之事,典型的老顽固,她便有些生气了。方才她一直都跟在这两人的身后,将他们两人的话全部都听了去。果然又是嘲讽女学,她便气不过,才说下这般话来。   “卫大人,为何这般鬼鬼祟祟,竟然在背后偷听,当真不是君子所为?”   袁盎说完之后,才发现他好似说错了话,那就是卫子夫本就不是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女子来。   “君子所为,难道两位大人方才那番话,便是君子所为。我们为人臣子,自然是要为陛下着想,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不是在背后冷嘲热讽。两位大人早晚会后悔你们今日的言论,我们走着瞧吧。”   卫子夫长袖一甩,便将窦婴和袁盎两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女子,妇人,果然乃是一名妇人也,窦大人你瞧瞧,你看看,这女子可不是只是一介妇人吗?”袁盎方才被卫子夫说了一番,心里极为的不服气,便对着窦婴言说道。   可是那窦婴却在此时沉默了,看着卫子夫的背影,他一直皱着眉,脸色也不好看。   “袁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女学真的成功了,那意味着什么?”   窦婴这么随意一比对,突然便沉默了。   “自然是妇人不安于室,与男子……”   窦婴点了点头,“陛下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也许你我早晚都会被取代。袁大人还是趁早打算才是,还是学习一下张良吧。你我乃是老臣子,也算是位极人臣了。你我也可以学习一下晁错,不管朝政,整日在家里钓鱼遛狗也不失为没事一桩。”窦婴已经相通了一些事情,加上他如今年事已高,是时候离开。   “窦大人,你怎么能如此呢?”   袁盎有些不满的说道,准备还准备继续与窦婴言说下去的,才发现窦婴竟然也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十分不凑巧的,竟然还下雨了。   “袁大人,如今雨大,这伞你便拿去吧。”姬染不知从何处出来了,便将那伞放到了袁盎的手上,袁盎便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姬染袁盎也算是认识,是著名的阴阳家,是云中君作为得意的弟子。而且十分的会推算了,从未出现差错。   “多谢姬染公子,只是不知公子为何要给我伞?”   袁盎拿着这把红伞。   “因为袁大人将要不久于人世,这把伞便是我给袁大人准备的黄泉引路伞,还请袁大人一路走好。”姬染将伞放到袁盎的手上,袁盎则是一脸的沉默。   难怪他觉得这伞的颜色怪异,原来这是给死人引路的红纸伞。   “姬染公子何出此言,不知可有解救之法,还请公子指明活路?”   袁盎以前也听说了姬染的神奇之处,虽然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无法,时也命也不可改也。袁大人好生回去准备吧。黄金富贵命,总归尘土中。莫要放不开,放开才是解脱,拿好。”姬染将红纸伞递给了袁盎,便一人淋雨而去,十分的洒脱。   “不,不,不,我不会死的,我怎么能死呢?”   袁盎显然无法接受姬染的批命,他心里十分的惶恐,手里握着红纸伞,吓得立马便将红纸伞给丢掉,便拼命的跑出汉宫之中。姬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是一身长叹。   “又何必呢?这般自欺欺人有何好呢?其实你早就该死了,也是因陛下才改了你的命盘而已。没想到你竟是要逆天而行,自然是要魂归九泉了。”   “师弟,为何要告诉他,你可知晓让一个人知道自己将要死,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发生变化。不过若是师父在世的话,怕是又要夸你。”一直未曾出现的东方朔此时竟然会出现在汉宫之中。比起姬染,东方朔看起来要苍老了很多。事实上东方朔也确实要比姬染大很多。   修习阴阳术多少是要讲究一些天赋,在天赋上,东方朔是比不上姬染,不过还在人家够勤奋也足够有毅力,坚持下了,他便成功了。所以在高手如云的阴阳家之中,东方朔竟然还能够占有一席之地,而且还有他自己的金字招牌,已经相当不易。   “师兄今日能来,是要看我怎么死的吗?”   姬染的语气一直很淡。没办法,阴阳家的派系斗争比任何一家都要厉害了。即便姬染和东方朔师出同门也免不了俗气,这两人还是经常的斗,见面也不会给对方的好语气。   “是啊,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你既然都知晓你自己的命数将尽,为何不会不周山,回到那里也许你会多活几年也说不定。以前师父云中君不是就在不周山为自己续命十年,也许你去那里也可以做到。”东方朔说的极为的诚恳。他昨日便掐算出姬染的命数变动颇大,已经成气绝之相。便要过来提醒他。   “十年,你觉得一个人在不周山不闻不问十年,和在这长安城,和自己亲爱的人待上一个月,哪一个好一点?”姬染从来都是聪明的人,他永远都知道自己的取舍,也知晓他自己最想要什么,所以他选择了长安,而没有回到不周山。那般寂寞的地方他是不想再回去,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要那么多的时间做什么。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这才是人间正道。   “这,这,可是毕竟是十年,也许十年之后,你能看破阴阳,渐入大乘之势,也未可知?”东方朔一直相信阴阳家最高级别,大乘之势定能够成功。可惜当初云中君没有做到,而他也因资质浅薄,无法突破,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姬染的身上。   “大乘之势,云中君当初十年都堪不破的事情,你让我来勘破,实在是太难了?时间与我已经太多了,我只求一个月而已。”姬染说完便要离去。他一身白衣,宽衣长袖,衣袂翩翩,游走在雨中。留给东方朔一身落寞。   “等等,师弟,你再听我说一句,说完我便走。”   东方朔竟是追了上来,突然之间他觉得好生伤感,那就是若是姬染死了,那么他真的再无亲人,李蓉蓉也已经失踪多日了。这么多年他虽然与姬染两人不和睦,可是世人都知晓他们是师兄弟,是亲人。他不想姬染去死。这便是身为阴阳家的悲哀了,那就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而且还以何种姿态死,却无力改变。   “师兄?”   这么多年姬染还是第一次如此审视他这个师兄,发现东方朔确实是老了,额头上已经有白发了。   “恩,姬染大乘之势也不是不可能,为何不去试试。难道你真的就愿意活着一个月吗?想来你也应该知晓公孙煜的命盘,他乃是命定人选。若是你活着,便不是他不是吗?为何要放弃这个机会?”   东方朔这话说道姬染的心坎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便是公孙煜,可是若是他活着,那便是变数了。一切皆有可能,这也是为何姬染每次见到公孙煜都是欲言又止。   “机会?”   “张汤无福相,云倦初又是一个瞎子,至于其他人都不是命数,只有公孙煜。若是你在,公孙煜便不是定数,而是变数。”东方朔再次分析了一下。   “师兄,你知道的太多了。有时候一个人知道的太多,未尝是一件好事情。师兄如今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你要寻的人,在金阳山上,去寻吧。”   姬染知道东方朔这一次怕是对李蓉蓉动了真情了,一直都在寻这个李蓉蓉,可惜因在局中他无法自算,所以才会一直被困。   “多谢!”   东方朔也转身离去了,姬染看着雨中的东方朔,原来人都会来,而他却是永远不会来。东方朔不知道的是,阴阳术从来没有大乘之势,那只不过是一个愿景而已。云中君告诉了他,却没有告诉东方朔。而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东方朔。给他留一个念想也好。而他要做的便是好好过好这一个月,开开心心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第二日,天晴。   姬染起身了,他的身子好似一夜之间便好起来似的。此番的改变让缇萦医女和景枫医师都感觉到奇怪,都不知为何。   “如何?”   陈阿娇今日特意来看姬染,昨日她被政务所缠身,迟迟的不能看姬染,现如今算是处理好了一些事务便来看他。没想到竟是得到这个好消息,那就是姬染竟是全好了。   “陛下,我身子已经大好,陛下无需挂心。”   姬染十分恭敬的朝着陈阿娇行礼。   “无需,你我之间无需君臣之礼。”   “好,陛下听说,我听说御花园的花开得娇艳,不知陛下可否陪我一观。”   这是姬染第一次提出请求。   “好,走吧。”   陈阿娇方才也打量了一下姬染,发现他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比以前是好了,心里便宽慰了些许。而且姬染性格也叫一些好多了。   “这花开的真好?”   “是的,只不过花期太短,只开一季!”   陈阿娇由衷的感叹道,望着这满园的姹紫嫣红,却是一阵惆怅。   “那又如何呢?能够在最美的时候被陛下看到,也是这些花的福气,存在过,被你看到,已是人生大幸了。”姬染微微的笑道,他伸出手去,掐了一枝花,送到了陈阿娇的面前。   “陛下,我可以帮你将这朵花别在发间吗?”   陈阿娇抬头看他,他也看着陈阿娇。   “好!”   姬染站到她的伸手,一只手还微微的有些抖,他将那花别到了她的发间,还能闻到她淡淡的发香。   “经历过便好!”   第147章 皇夫李陵   姬染话中的深意,陈阿娇自是不懂,她只是当今日身子好了,心情也便的开朗了一些。虽与先前不大一样,不过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陛下镜子!”   茜娘早就细心的将镜子给陈阿娇碰到了她的面前,让她仔细探看一番。今日既然摘得是牡丹。   “牡丹真国色,姬染你真会选花,朕最喜牡丹。”   今日虽有些烦心事在心头,却见到这花之后,陈阿娇的心情顿时变好起来。她微微的笑着,在群花烂漫之中,笑着。   “陛下,你真美!”   姬染一直都是一个惜字如金之人,极少称赞于人。今日竟然破天荒的开口,陈阿娇不觉有些惊奇,便问道:“公子今日与以前倒是大不相同!”   “不同,难道陛下不喜我这变化吗?”   姬染随手有掐下一枝花来,他依旧带着笑意。姬染被就长得英俊,再次拈花而笑,更觉动人。一直以来,姬染和陈阿娇两人配合都很好。姬染也算是她的左膀右臂,所以陈阿娇对姬染是尤其的看重。   “这倒也不是,朕只是觉得好心奇怪,为何你会突然转变性格,实在是让朕惊奇罢了。这般变化倒是也还好?”陈阿娇将铜镜递给了身边的茜娘,茜娘最是聪明,便领着众人下去,她已经观察出来了。陈阿娇是想与姬染单独相处一下。多年的主仆,已经让茜娘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众人都已经离去,陈阿娇领着姬染在这御花园之中,随处的游荡,这里的花很美,也很香。   “陛下,近日来一直被皇夫的事情有困扰,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若无,我倒是可以给陛下举荐一人。”姬染突然停下脚步。陈阿娇也停住了脚步。   “愿闻其详,公子请讲!”   陈阿娇指了指前面的小亭子,示意姬染到亭中叙话,姬染便跟上了陈阿娇,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到了亭中。   “朕心中尚未有合适的人选,不知公子觉得何人适合?”   陈阿娇一直很信姬染,姬染的话她多会斟酌许久。而且无数次事情也验证了姬染的话的准确性。正好现在她一直被困其中,若能得到姬染的点化,到也是一桩好事。   “既然陛下心中无合适人选,我认为云家家主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姬染竟然推荐了云倦初,陈阿娇一度怀疑她是听错了。云倦初此人不管心计还是城府都极为的深。   “为何是他?”   陈阿娇并没有一下子否决到云倦初,而是想听听姬染的自由,她在想姬染这样如此说话,定是有理由的,便想听听姬染这些理由如何?   “因为他是瞎子!”   这是姬染给出的理由。   “不管他有如何的心计,多么深的城府,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瞎子的事实。一个瞎子,很多行为他都是受制的,断然不会谋夺陛下江山,其他人便不好说了。人的心都会变,此刻对你好,谁有知道下一刻会怎样呢?”姬染长叹了一声,看向陈阿娇说道。   “云倦初看似是危险的的人,可是又是最安全的人。”   姬染的话多少出乎陈阿娇的意料,她从未想过他竟会向她推荐云倦初。实在是陈阿娇与云倦初其人不是特别的熟悉,两人并不相熟。此番姬染提出,她也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下。   “现在朝堂之中多数人都在拥立李陵,李陵的身份的确是最适合的,只不过朕……”陈阿娇欲言又止,她已经走出了小亭,已然无心去观察这满园的姹紫嫣红。   身为帝王,后宫之事本就是牵扯到各方的利益。至于李陵,家中乃是朝中武将。若是立他为皇夫,名正言顺,倒是十分的适合。只是陈阿娇不敢保证,若是立了他,李家是不是有异心。后世外戚专权的事情本就不少。尤其是这种手握重兵之人,面对如此的情景,陈阿娇自然不敢拥立李陵。对她是不敢,而不是不能。   “陛下你有你的考量,这我也知晓,李陵乃是李敢将军之后,李广将军之子,你不敢拥立他,倒是也情有可原。至于其他人,陛下也有你自己的考量。我也听说陛下曾经去天牢找过张大人,只是张大人的回答似乎不能让陛下满意,陛下如今是不是还在生气?”姬染也站了起来,紧随陈阿娇的身后。   他也放眼过去,这满园的春色,是这般的美,只是花有重开日,可是人却不能再活一次。倒不是他惧怕死亡,他从未害怕过死亡,而且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死亡。若是以前他本可以毫无牵挂而去,如今他在这世上已经有了牵挂。这对于修习阴阳术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阴阳术讲究阴阳协调,虚实结合,要的是心无旁骛,可惜他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是的,他的回答让我很失望,张汤一直十分的保守,而且一直很在意自己只是长安吏的身份,尽管朕已经多次保证他的身份无他,他还是依然故我,这样的人,朕已无话可说了。”   张汤确实是陈阿娇心头所好,而且还是极为希望的那种人,可惜的是张汤的表现确实让她失望透顶,若是那日张汤同意,她定会力排众议立他为皇夫。   身份低微又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长相一般又如何,裴慕寒那样的天下第一美男在她面前,她照样不为所动。这一切切的都敌不过张汤内心的自卑感。她的皇夫从来都需要是骄傲的,可惜与她一起撑起整个大汉,却又不觊觎她的江山。可惜的是,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看来陛下的心中还是将张大人看到十分的重,既然张大人不愿意,陛下你也不好强人所难?既是如此,陛下为何不考虑我的建议,拥立云倦初为皇夫呢?而且陛下先前不是还与他有过婚约,那可是先皇和馆陶公主都知道的事情。这朝中的文物百官都已经知晓的,我想到时候怕是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姬染想了想再次补充了一句:“陛下,即便是有人站出来,你也可以反驳,到时候即便那些拥立李陵党也不会言说什么!”   “姬染朕只想问你,这可是你的心里话?”陈阿娇回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姬染,对于今日姬染的表现,她还是觉得十分的奇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这……”   姬染顿了顿,走近了陈阿娇几步,“这自然不是我的心里话,若是可以,我会举荐我自己,可惜时也命也不可改也,我终究还是无法长伴陛下左右。”最终姬染还是决定告知陈阿娇一些事情。   “为何?你的身子不是已经好了吗?”   “如今陛下已经登上帝位,成为一国之君。那姬染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也是时候让姬染我离开的时候,陛下今日我是来跟你辞行的。”姬染将手放在胸前,朝着陈阿娇一拜,便要转身离去。   “为何?为何你要走,朕虽当上皇帝,可是如今内忧外患,还需公子辅助社稷,为何公子会在此时离朕而去?是不是公子遭遇何事,可否告知一二。”陈阿娇简直要知道姬染离去的原因。   “陛下,无他。命数如此,我要离开。还请陛下放下,也不要派人来寻我!”   面对公子姬染突然的辞行,陈阿娇有些接受不了,这些年姬染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陪伴,突然之间姬染要离去,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更何况姬染还是没有任何来由的想要离去呢。   “你要走,总是要给朕一个理由吧。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朕是不会放你远行。”   陈阿娇是深思了许久,她的手拿下了方才别在发上的花,牡丹依旧鲜艳动人,可惜这帮她带花的那个人却要离她远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幻,着实让她有些不安。就想起了在大唐时期,她成为女皇之后,身边也无知心之人,那种苦闷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懂的。   “陛下何必强人所难,我本不是这汉宫之人,我要回不周山。先师云中君以前便在那里修习阴阳术法,而我身为阴阳家,也因追随先师的足迹而去。若是陛下不信,可以问楚服,她定会告诉你了。以后山高水远,还请陛下务必保重身子,姬染告退。”姬染再次朝着陈阿娇作揖,之后便一人转身离去。   他走的并不匆忙,反而十分的有度,就那样慢慢的走出了陈阿娇的视线。   三日后,陈阿娇一人独自在御花园之中赏花,姬染是真的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派人寻过,可惜都没有找到此人的踪迹,陈阿娇有了些许的失望。   “陛下,卫大人求见!”   沁荷上前给陈阿娇的茶水给换下,又是一口都没有喝,自从姬染走后,陈阿娇一直食欲不振,而且精神也着实的不好。也不想去见他人,若不是没人例行上朝,陈阿娇根本就无心去干涉其他的事情。成为女皇,本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直以来,很多人都羡慕帝王,高高在上,可是他们却不知帝王业有帝王的无奈。   “让她进来吧,正好朕也有要事找她商议。”陈阿娇长叹了一声,这些天也没有见到卫子夫。   “一同前来的还有金俗县主!”   沁荷再次补充了一句,陈阿娇本来是斜靠在贵妃塌上的,听到金俗的名字,一下子便警觉起来,金俗自从上次晋江歌舞坊被围剿之后,金俗一家便消失不见了。陈阿娇也曾经派人多方打探也没有发现他们。没想到今日她竟是主动出现了。   “让她们快些进来!”   陈阿娇已经站起身子来,金俗她已经有好些天没见了。   “诺!”   没一会儿沁荷便领着金俗和卫子夫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今日的金俗也把大宝给带来了,大宝如今也长大了不少。   “陛下……”   金俗正在告诉大宝一些礼节,陈阿娇看了一下,便伸出一把抱住了大宝。在大唐的时候,她也有过孩子,也极为的喜欢孩子。可惜这一世到现在还未成婚,也就还没有自己的子女。   “不用了,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无需如此多礼。这些日子,你们去了何处,为何朕一直找不到你们。”陈阿娇的暗卫营也是相当之厉害,可惜纵然是如此,还是一直都寻不见金俗县主一家人。   金俗将大宝给了陈阿娇之后,便朝着她作揖,礼数周全。   “上次晋江歌舞坊被围剿,谢老板让我们先走。当时夫君便领着我们走了,然后便躲上了山中。一直都在山中生活,不曾下山,公主寻不见我们也是正常。”   当初刘彻围剿晋江歌舞坊事出突然,谢如云便将晋江歌舞坊的人分为三批,让他们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逃跑,金俗他们这一波人是最先逃出去的,之后便和其他人失联,后来还是夏知凡做主,带着他们往山上逃去。最近才下山,一下山便听到陈阿娇已经称帝的消息。金俗本就是一个乡野妇人,对于谁当皇帝,本就不怎么关心。   只不过她最不喜的便是让刘彻当上皇帝,刘彻之前对她做出的事情如今她也算是历历在目,若是在刘彻和陈阿娇两人之间选一人的话,那么这个人自然便是陈阿娇。   “哦,竟是躲到山里去了,那山确实很大,怪不得没有发现你们。如今见到你们都无事,朕也放心了。坐吧。”虽然此时已经贵为女皇了,陈阿娇对待金俗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金俗和卫子夫等人才坐定。   大汉君臣之礼还没有大唐那么明显,大臣和君王议事的时候,都是可以坐着,不似唐朝要不站着,要不便是跪着。   “陛下,有关于新修女学之事,微臣这里已经有了些许的想法,还请陛下过目!”卫子夫说着便从袖口之中拿出了奏折递给了陈阿娇、沁荷走了过去,接过了奏折递给了陈阿娇。   她打开奏折,卫子夫办事情十分的迅速,加上先前在大唐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许经验,此番再次做出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的弯路了。卫子夫这个奏章写的条理也十分的清楚。   “那董先生怎么说?”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似乎还在斟酌之中,陛下,微臣已经想好了,若是董先生不同意的话,微臣会主动请旨去教习女学。”卫子夫目前一切都安排的顺利,唯一不顺利的不是请不到先生。大汉女子识文断字的人本就不多,多半都是贵族女子。可是贵族女人又怎么愿意抛头露面去教书呢。而大汉的男子更是不屑于教习女学。于是这老师的问题上便犯了难了。   “哦,董仲舒此人心思最是难以捉摸,他既然没有拒绝,定然便在考虑。李蓉蓉呢?她现在又在何方?”   李蓉蓉以前是谢如云培养出来的细作,不仅仅人长得美,而且还识文断字,十分的聪慧。   “陛下你的意思是让李蓉蓉去教习女学。只是她本貌美,若是她去教习读书,怕是会……”   李蓉蓉长相颇美,当初刘彻就看上她了,可惜被东方朔给破坏了。   “要的就是她长得美,这般美人去教习女学,定然会引起他人的关注,尤其是男子,女学的推行需要人去关注,李蓉蓉会是一个很好的先生。”陈阿娇说完便将奏折还给了卫子夫,卫子夫则是愣神的看着她,她仔细想了想,突然好似想通了什么。   “陛下,当真是高,微臣明白了,现在就去通知李蓉蓉。”   卫子夫赶忙起身,一点儿都不敢耽误,生怕误了什么事情,之后便飘然走远。陈阿娇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卫子夫如此拼命的样子了。也许她也想要改变这大汉男尊女卑的地位。只是改变观念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陛下,你当真要新修女学?”   金俗也是在路上听到卫子夫说起这事情。金俗虽然也略识得几个字,比寻常人好一些,可是到底也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人。不过她的见识却不仅仅只是一般的妇人。   “恩,确实要新建女学。女子也应该和男子一样,都有学习权利。我们的大汉女子不应该去前朝一样,不得学习。”这是她的美好愿望,以前在大唐她登基的时候,也曾经短暂的推行过,可惜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取缔。只要是那个时候她太老了,六十岁登基的她,年华已经不再。即使成为了女皇,也有心无力去办这些事情。那么这一世她定然要事先这一愿望,见女学给建起来。要彻底改变历史。   金俗听了这话之后,想起男子和女子一样,心里便有一阵波动。   其实在普通的农家女子生活是很悲催的,她们不似贵族的女子,她们不仅仅要如同普通男子一样下地劳作。辛苦了一天之后,还要处理家中各种事务,孝顺老人,生养孩子,还要伺候夫君。若是夫君体贴一些,还会帮助一下。若是遇到不好之人,吃喝嫖赌,卖儿卖女,甚至卖夫人的人都有。这种事情一直都存在大汉的底层。   “陛下,你说的对,女子确实需要读书,为何男子可以,女子却不能。陛下你是有所不知,在乡下,很多女子生活都十分的困苦。而且还经常被夫君所虐待,很多的事情我都看不下去。可是又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金俗一直都在庆幸,幸而秦明凡是一个好男生,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至少对她一心一意,还知道养家,没有将所有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可是大汉的其他的女子却不一定有她这样的运气。   “是啊,你说的这些事情,朕何尝不知。只是以前的帝王不会再过在意你女子。甚至在他们眼里,女子根本就需要那样。但是朕不同,朕是女子,自然会多多想想。至于朝中的那些所谓大臣反对。难道他们就没有阿母,就没有姊妹了吗?”陈阿娇冷冷的一笑,就想起朝中的那些老顽固们,一直都在反对此事。   若是没有他们女人,他们如何能被生下来。若是没有女子,谁人帮他们传宗接代。可惜的是他们统统都看不见,全部都看不见,只知道若是女子读书,知道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而且还可以入朝为官,他们的地位便会受到威胁。可是,她陈阿娇就是要这种威胁感,能够威胁到他们最好。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的大臣,她要他们何用。   “陛下你说的急事,今日我入宫也是有一件要事要与陛下言说。”金俗也从袖口之中取出来一样东西,那东西陈阿娇瞧了一下,便发现了。原来是一章图纸。   “之前陛下让夫君为你造船,这是他画的草图。”   对,在很久之前,当陈阿娇得知秦明凡乃是墨家的传人的时候,便将心中的想法告知了秦明凡,说她想要造一艘船——日月神舟。然后出海。去往其他的国家,开展海上贸易,以前在大唐的时候,便有四海来使来到大唐。陈阿娇曾经有幸见证那样的辉煌。而今在大汉她也要重塑那样的辉煌。   “图纸已经画好,这么说,秦大师可以做?”   “恩,夫君说了,十年之后,定能给陛下造出一艘满意的船,不知陛下能不能等?”   想要造好一艘船,可不是一蹴而就,即便秦明凡乃是墨家的传人,他也需要十年的时间。   “十年,好,朕愿意等。”   十年的时间对于陈阿娇来说并不算什么,她等得起也愿意去等。   “那好,夫君需要一个作坊用来制作船。”   这一次金俗入宫也是为了此事而来,主要是为了秦明凡可以有一个好的环境。秦明凡是一个匠人,对待自己手艺活相当之重视。尤其这一次陈阿娇让他造船。   “好,这个朕马上便差人去安排,只要可以造好船,朕会全力支持。”   陈阿娇说着便让沁荷去请人,金俗见到此事已经可以解决了,心里自然是一阵高兴了。很多的时候,她都担心秦明凡,这一次圆满解决此事他也十分的高兴。   “大宝过来,还是阿母来抱吧。”   大宝方才一直都被陈阿娇抱着,金俗也观察到了,那就是陈阿娇好似抱过孩子,而且还十分的熟练。金俗方才就发现了,现在见陈阿娇与大宝相处的这般融洽,便忍不住的的笑了。   “陛下若是喜欢孩子,何不为成婚,早日诞下麟儿才是。”   金俗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自然没有朝中其他人那么多的算计,她是真心希望陈阿娇可以早日成婚。在她看来,一个女子在怎么强,也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才是。   “是啊,是准备成婚了,只是皇夫的人选朕还未想好罢了。”   如今陈阿娇年纪也渐长了,成婚一事自然也提上了日程。而金俗见陈阿娇也松口了,便凑了上去问道:“那陛下可有心仪的对象,以前听闻陛下与张大人私交甚好。如今张大人也未婚配,倒是一个好对象。”金俗想的不多,她只是想让陈阿娇过的舒心罢了,便想到了张汤。   “金俗,此时也怕只有你才会与朕言说张汤,除了之外,再无他人了。”   陈阿娇这也是心里话,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对她有些算计,怎么会提议张汤呢,张汤何须人也,张汤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被提议出来。今日金俗却提出,此时也怕只有金俗才会这般提出把。   “怎么了?陛下,你乃是一国之君,若是想要和张大人在一起,你大可与他在一起便是,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有些顾虑才是。”金俗有些不解了,对于她来说,陈阿娇贵为一国女皇,不是想要什么便可以有什么,何必如此的顾虑重重呢,可以瞧着陈阿娇的样子,确实各种顾虑重重,让人十分的担心。   陈阿娇这才站起,与金俗一同步入御花园。又想起姬染的匆匆离去,和张汤的冷然拒绝,心里便是一阵感慨。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如意的事,纵然她现在身为帝王,也有很多的事情自己所不能把握的。陈阿娇一旦想起此事,心里便是各种感慨。   “金俗,有时朕也会欣羡你的生活,你先回吧。朕瞧着大宝也困了。”   “诺!”   就这样金俗便匆匆的离去了,陈阿娇一个人待在此处,再次在沉思姬染离去之后说的那些话,也许云倦初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他虽然有心计,但是他却有难以弥补的缺点,那就是他是一个瞎子。不过若是一国之夫乃是一个瞎子的话,确系有些不适合。只是先前又想到她和云倦初是有婚约,那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陈阿娇一直在思考,自从姬染走后,她是越发的心神不宁,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了,今日再次听闻姬染的事情,她心里也是异常的忧虑。   “陛下,东方朔求见!”   “宣!”   东方朔这一次是和李蓉蓉一起出来,陈阿娇准备兴办女学,自然是需要先生。只是大汉女子识文断字的并不多,即便是识文断字之人那也是贵族之间,她们多半也不愿意出来读书。若是让男子来教习又恐有不便。   “陛下!”   李蓉蓉一见陈阿娇便跪到在地上,朝着她磕头,十分用力的磕头。   “你倒是知错?”   陈阿娇冷冷的说道,她望着李蓉蓉。李蓉蓉依旧在不停的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便磕破了。   “起身吧,现在也晚了。谢老板也不会在活出来,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乃是朕之过也。”当时的情况那般的危急,怨不得任何人,陈阿娇也没有资格去怪罪大他人。以前楚服曾经言说谢老板乃是丞相之命。没想到竟是追封的,楚服没有错,谢如云也没有错,错的便是这命数。有时候不得不信。   “谢老板……”   李蓉蓉梨花带雨,一想起谢如云死了之后还被挂在城墙之上,她也曾经想过营救,终究还是害怕丢了性命,没有去营救。任凭谢如云一直被挂。   “罢了,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想来卫大人已经和你言说明白了,你是不是还有异议?若是有异议的话,现在便可以言明?”陈阿娇不想再去提谢如云的事情,那件事情提了只会让她徒增伤感而已。   “陛下,奴婢已经答应卫大人了,愿意为教习女学。”   “那便好。只是不知东方先生今日来所为何事?朕也正准备找你?”   姬染失踪之后,陈阿娇一直都在派人去寻他。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若是公主是在为姬染的事情来问我的话,那我真的无可奉告。事实上我也在找他。”东方朔的回答让陈阿娇十分的失望。毕竟他与姬染两人都是师出同门,又是师兄弟,先前她已经询问过楚服,楚服言说自己不知,没想到到了东方朔这里,他也是言说不知。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失望。   “姬染说他回到不周山,说是先师云中君曾经在那里。不知这不周山到底在何地方?”   对于陈阿娇而言,不周山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一直未曾出现过,传说中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就是在此大战,从而引发女娲补天一事。但是至于这个地方到底在何处,那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不周山?”   东方朔十分奇怪的看向陈阿娇,“就是在魏地,你竟然不知此处?”   毕竟陈阿娇不是西汉之人,虽然她研读史料,也无法研读到如此程度。自然不知不周山在什么地方,虽然这个地方名气很大。   “那明日朕便差人去寻,只是若是在魏地的话,这个地方已经有人去寻了。”   大汉的疆土能够找寻的地方她都已经找寻了,怎么会找不到呢?陈阿娇十分的疑惑了。   “明日我去寻他吧,只是陛下可知晓我师弟姬染他如今大限将至,去不周山也只是等死罢了。他断然是不想陛下去寻她的?”   到底最终还是由着东方朔告诉了陈阿娇这个事情。   “大限将至?这是何意?”   陈阿娇虽然已经明白了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一下,这绝不是她想知道的答案,她心里有些厌烦这个答案了。   “阴阳家喜窥探天机,本就不长寿。师弟本就是天资聪慧之人,这命自然不会长久。”   天道轮回,人人平等,窥探天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阿娇颓然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她知晓了,怪不得姬染要走,竟是因为此事,他竟然已经算到自己要死了,才躲起来等死,她只知晓姬染身身子不好,却不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前的在大唐的时候,她便知晓李淳风和袁天罡之人,他们都是十分厉害的术士,能掐会算。可是她从不知道,原来还会有这样的情况。   “不行,朕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公子姬染,来人,东方先生你务必给朕找到姬染,不惜任何代价。”陈阿娇本还想继续往下说一些事情的,却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来了,这一次又是军情急报。   “什么,一个小小的匈奴都对付不了,留他们何用,气煞朕也。”陈阿娇看了战报之后,一下子便将战报扔在地上,报信的人早就吓得瑟瑟发抖,显然是怕极了。   “李陵!”   陈阿娇久久在吐出这一句话。原来这个李陵也不是一个好人,在历史上他就投降过匈奴,而今日他竟然用此事来要挟她。虽然战报上没有言说,可是陈阿娇这般聪明之人,怎么能看不懂呢?她看得懂也知晓此事,也明白此事。   “还请陛下做下指示!”   那人已经在做催促了。   “李家欺朕无人是吧,既然李陵如此无用,便让卫青代他吧。”陈阿娇大手一挥,便让卫青成为了统帅。   “陛下……”   那人十分诧异的看向陈阿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毕竟李家在军中的地位是放在那里的,而且卫青还如此的年轻,这一次更是第一次出战匈奴,他怎能有如此的本事呢?   “朕意已决!”   她不会被任何人威胁,没有人可以威胁她,今日她既是决定了,便会撤下李陵。   所以当军报再次传到了边疆时候,李广等人震惊,毕竟临阵换将,乃是军中大忌,面对着如此的情景,李广自然不信,便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军报,开始询问那人:“陛下当真如此回复?这,这,这怎么可能?”   李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当李陵写那信的时候,他自己或多或少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因李陵一心爱慕陈阿娇,他想着以李陵的身份到也适合,便由着他去递送了那封信。只是如今陈阿娇的态度已经相当之明显,换上李陵本身也就说明了她的一种态度,面对着如此态度的陈阿娇,李广忧心的将信放置在一旁。   此时李陵也赶了过来,当然他还不知道被撤职的消息。   “大父,你寻我来有何要事,如今边关战事如此进展,一刻都不能耽搁,你为何要把我给叫出来?”李陵一脸不解的模样便看着李广,李广见他来了,便招手示意他走了过去。   李广见李陵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便将信件扔给了李陵,“你自己看吧。”   过了半晌李陵终于看完了,脸上自然是一片震惊之色。陈阿娇自从登上帝位之后,整个人都十分的温和,尤其是对待兵众那更是好。李陵也看准了陈阿娇这一点才敢去写这一封信的。在他看来,陈阿娇顶多也只是训斥他几句而已。   “这,这这……,大父怎么会这样,陛下怎么会撤我的职,换上卫青呢?卫青那黄口小儿,陛下是不是糊涂了。”李陵现在也有些激动,此时帐内也无他人,他才敢这么说的,若是换上了他人,他也不敢如此说话。   “混账,怎能如此说话,这乃是你一手闯下的祸害,我也帮不了你,既然陛下已经言说,以后便有卫青代替你前去吧。”李广想了想卫青,虽说陈阿娇这般动作,委实是大了一些,用卫青换上李陵,在旁人看起来的确是有些荒唐,但是他是知道卫青和李陵的。卫青现在只是年纪尚小罢了。假以时日,卫青定是会比李陵出色。虽然李陵乃是他的孙子,对于这一点李广也不得不承认。   “可是大父,为什么是卫青,他这般……”   若是换成了其他人,李陵也许还会接受,但是一想到那人乃是卫青,李陵着实不敢接受,他觉得陈阿娇这是在戏耍他,甚至在羞辱他,伤了他的一片真心。   “你是不是觉得心中不服气,陵儿,你跟随你父出征也好些年了,战场的经验可是要比卫青丰富的多,可是你有没有发现,在这一次对战匈奴的时候,卫青要比你善战的多。这不是我一人的意见,而且军中大部分将领的意见。”李广到底是一国老将,可不会随意偏私那种。   李陵听到李广如此说话,自然十分的不服气,与便李陵理论道:“卫青善战?他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是我也有他那般的运气,我也会打胜仗,可惜了,每次,我都……”   此时的李陵还没有从自身找问题,还是从别处找问题,他认为陈阿娇这一次是针对他的,也没有看到卫青身上骁勇善战的特点,认为之前卫青的战绩都是他的运气好所得来。   “混账,陵儿你当真被你阿母给宠坏了,先出去,领二十军棍。”   李广十分的震怒,他根本无法相信李陵乃是他们李氏一族的子孙,竟会有如此的想法。卫青之能,军中其他的将领都看在眼里,只有他没有看到,竟然这般去想他人。   “大父,你罚我,我无法可说。可是我还要说的是,若是卫青没有一个在朝中做丞相的姐姐,他只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卫子夫,能有什么本事,竟然能担任丞相之职,我看陛下当真是糊涂了,定是被卫子夫的谗言所惑。”   “李将军,卫青求见!”   方才李广已经命人去请卫青了,毕竟李陵的职务是一定会被撤销的,换上卫青怎么也要知会他一身。而此时李陵听到卫青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让他进来便是。”   李广便让卫青进来了。卫青刚刚一进来便觉得这其中的气氛尤其的不对劲,他看了看李陵,李陵见卫青在看他,卫青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在李陵看来他确实在讥讽他。   “卫青,你这是来看本将的笑话是不是?”李陵十分不服气的看着卫青。卫青出生低贱,以前还曾经是金俗县主府的奴隶,与他自然不能相比了。而这一次陈阿娇竟然提拔他来代替自己,这让李陵真的一点儿都接受不了。   “李将军何处此言,卫青并不知晓发生何事,还请李将军言明?”   卫青确实还不知道陈阿娇已经将李陵撤职了,他反而知晓如今李陵乃是热门的皇夫人选,卫子夫多次写信给他,让他好生与李陵处理好关系,对他要多加忍让,因而一直以来,卫青对他都是十分的忍让,两人相处的也还算可以。何曾如今天这般冷嘲热讽起来,这让卫青感觉到十分的奇怪。   “言明?”   李陵冷冷的笑道,整个人充满嘲讽的看着卫青。   “你还在装什么装,大父,我出去便是。”   就在李广准备开口训斥李陵的时候,李陵便愤而离去,开始抗议他自己的不满,事实上他真的是极为的不满,相当的不满陈阿娇的安排,但是陈阿娇如今贵为女皇,她的话便是圣旨,不得不听。   “小李将军到底怎么了?这是……”卫青还是一头雾水不知何处,只是知晓李陵见到他不是很高兴。只不过如今他们一起在边疆作战,若是有隙,恐被他人利用,这也是卫青十分担心的。   “无他,今日找你来,是因为陛下有调令。”之后李广便将陈阿娇说的事情告诉了卫青,他听了之后,也知晓为何李陵那般不高兴了。只是这乃是军令他也不得不服从。而且如今卫子夫在朝堂之中也是背腹受敌,朝中的顽固派一直都在反对她兴办女学,可是她却一直坚持,虽然得到了陈阿娇的赞成,可是在实施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卫青也想好生表现,为卫子夫树立威信,因而也没有推辞,便接下了。只是因此事他和李陵两个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事实上他并没有做错了什么。   而卫青代替李陵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匈奴大军那里,于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感觉到十分的诧异。卫青虽然骁勇善战,年纪恶化资历放在那里,陈阿娇怎么敢用他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陈阿娇连万无非这样的人都敢用,那可是刘彻的人,现在用卫青替换下李陵,也不奇怪。再说李陵本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论起行军作战当真还不如那卫青。卫青先前我倒是小瞧了他。”芭芭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点儿都不奇怪,反而觉得陈阿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还十分的有眼光。   “可是卫青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这也是于单的顾虑所在,对于他们这些经常打仗的人来说,实战是相当重要的。卫青的年纪放在这里,足见他其实真的没有多少经验。   “经验?那李广将军不是有经验,先前还不是被我们打的节节败退。反而这卫青兵行险招,与旁人不同,让我们的人在他的手下可是吃了不少的亏。”   芭芭拉一想到先前就是太小看卫青了,自己过于轻敌,现在他可不敢小看卫青。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倒是陈阿娇这个心思,她怕是真的准备立李陵为皇夫了。不然也不会下了他的兵权。”芭芭拉略有深思的分析道。她这么一分析一下子便让于单惊醒了。   “你的意思是说,陈阿娇决定立李陵为皇夫,所以才下了他的兵权?”   “虽说李陵在行军作战上可能确实不是卫青的对手,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李家,李广李敢等人都是一直都在军中担任要职。陈阿娇就算要撤职,也不会这个时候撤职。若是她要立李陵为皇夫的话,这也就说得通。毕竟陈阿娇也要避嫌,不可能让自己的皇夫掌握兵权。而且先前我也接的密令,说如今的汉宫之中,很多人都赞成李陵为皇夫了。立他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你也不想想,如今陈阿娇已经不小了。”芭芭拉略有深意的笑了笑。   身为女人自然知晓女人的痛苦,哪怕陈阿娇是女皇,安息和匈奴一样,都是民风十分开放的国家。芭芭拉这般说着,于单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皇夫李陵?”   于单也在深思,他还在回想以前他在长安的日子,也听闻过李陵其人。   “他以前是刘彻的伴读和韩嫣一样。韩嫣是一心为刘彻,没想到李陵确然倒戈了。若是这样的人成为皇夫,陈阿娇难道不怕把。这种人养不熟的。就像我们大漠的苍狼一样。”   李陵和刘彻那么多年的感情,在刘彻危难之际,却可以选择明哲保身,也许这对于他来说确然是明智之举,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刘彻来说,真的是寒心。于单不相信陈阿娇会这般的没有眼光竟然会选择李陵。   “这个我便不知了。也许她真的只是李陵不好,才下了他的将军之位才是。对了,你我不应该去关注这些,明日便要攻城,你如何看?”芭芭拉还是一心为了她的国家,对于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多提。   于单略微的深思了一下,背手而立,望向芭芭拉:“听说陈阿娇要御驾亲征,不知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先前于单等人也接到密保,说陈阿娇要来边疆,当时他们都做好了准备,却一直都没有见到陈阿娇的身影。   “御驾亲征?我看只是故弄玄虚吧,她现在会来边疆,如今大汉内局不稳,她不可能离开长安的。”   尽管芭芭拉说的如此的肯定,可是事实上陈阿娇真的启程离开长安,往边疆而去,这一次没有姬染在身边,她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带了楚服在身边。她走的十分的低调,也没有通知其他人。在临走之前在,只是告知卫子夫一人而已。   “陛下,你就这般走了,明日早朝怎么办?”   茜娘一直都特别的小心翼翼,她看着陈阿娇就这样走了,总是各种不放心,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管陈阿娇,确实一如既往的十分的冷静。   “若是朕不这么做,怕是永远都不能走。兵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有了兵权,便无须担心。”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候,陈阿娇早就看透了,虽然虎符在她的手上,可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最怕的便是发生兵变,想了许久还是要去边疆,至于其他全部都容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快点到达边疆,先要好生挫挫匈奴的锐气才是,这些年匈奴真的是太嚣张了。而大汉却一直被他们所牵制。   “陛下,东方先生来信了?”   楚服将一白鸽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便接过白鸽,打开信件看,眉头当即一皱,双手竟是在颤抖。   第148章 小故事3   ——————对不起一直等文的小伙伴们——太平小故事送上,大家先看着,这个以后还会替换的——   陈阿娇扫视一下屋子,这屋子布置相当的简单,远没有唐朝太后那种富丽堂皇,更多是一种朴素,朴素之中还带有一点奢华。王娡坐在上首,刘彻和她坐在一起,母子两个人有说有笑,卫子夫现在坐在左边,李夫人坐在右边,自古就有以左为大这么一说。现在卫子夫和李氏均为夫人,现在这地位还是有尊卑之分。现在显然还是卫子夫得势一些。   李氏意识到陈阿娇正在看她,抬起头与陈阿娇微微的对视了一番,继而再次低下头。要说这汉武帝那么多的妃嫔,让此时的陈阿娇记忆犹新的女子怕只有这李夫人。李夫人乃是倡家出身,出身地位高,没有卫子夫有那么能干的外加。自己的兄弟远远比不上卫子夫的兄弟们,而且还早逝。可是李夫人却依然让汉武帝刘彻记了一辈子。   当初她还是太平公主的时候,看到李夫人至死不见汉武帝的之后,方才知道这女人要是聪明,她永远都是聪明了,她知道以色侍君终不能长久,所以不让刘彻见到她的病容,即使是死了,那刘彻还记得她最美的样子。之后证明李夫人做的是对的,汉武帝刘彻还因着思念她,将她的画像挂在那甘泉宫里面,久久难以忘怀,甚至还请了大师为她招魂,就是想要再见她一面。   现在陈阿娇观着李夫人,模样确实是相较于卫子夫好艳上三分,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倾国倾城到也没有达到。陈阿娇这边在这里端详着大家,殊不知那边大家同样也在端详着她。以前的陈阿娇一直相当的跋扈,加上她有馆陶公主这样强大的后盾,就有些目中无人,对待这李夫人和卫子夫两个人,那自然是相当的不喜,从来没有给过着两个人什么好眼色。   “今日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情吗?怎么我这一来,大家都不说话了?”馆陶公主心下对刘彻相当的不满。只是碍于刘彻现在是帝王,一国之君,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刘彘。她虽然贵为大汉公主,到底还是比不上此时的刘彻。   王娡望向那馆陶公主,“皇姐,你尝尝,这是刚刚进宫的春茶,味道还不错。这不是刚刚有喜事吗?前方卫青大捷,这后宫之中,李夫人刚刚有喜。哀家自然是高兴了!”   馆陶大惊,望向李夫人,这李夫人才刚刚入宫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有喜了,然后一想到此时的陈阿娇,馆陶越发的难受起来,整个人都不好起来。王娡现在也越发的意气风发,很以前也截然不同了。   “这确实是好事情了,双喜临门!”馆陶还能说什么,如今这卫子夫刚刚生产,而那李夫人又怀上。这两个女子还真的是好手段,想着她的阿娇已经入宫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未曾有子嗣,确实是让馆陶忧心不已。   这女子一旦无所出,放在民间也是可以被休弃的,更何况还是皇家。如果当初陈阿娇有所出的话。刘彻就算是想要废后,那也难了。就是因着这么多年,没有所出,即使馆陶公主知道刘彻废后,也不敢说。毕竟女人不能生孩子,乃是大过。为什么老天要这般的惩罚她的阿娇,连子嗣也不跟给她呢?   “是啊,这宫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毕竟还是孩子少了,哀家倒是想要这孩子多一点。阿娇你也要努努力。”王娡关切的望向陈阿娇。同样都是做女人,而且王娡也当过皇后,对于陈阿娇的遭遇最是明白不过。   这帝王的宠爱哪能一辈子,做皇后的人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好在她是弄清楚,最终她笑的最后。而陈阿娇没有看清楚,所以她注定被废。现在刘彻是她的儿子,做母亲的自然还是爱自己儿子一点,就算陈阿娇也是她看着长大。   “那是自然,我们阿娇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既然你们还有事情在这里聊,阿娇我们还是走吧。”   馆陶公主一看到这一家子,心情十分的不好。一想到陈阿娇整天还要在宫里还要面对这些人,那心里就更加的不好。阿娇可是她的心肝宝贝,为什么要在这宫里受这种苦。当初馆陶公主之所以将陈阿娇送到皇宫之中,也是想着一个女人可以成为一国皇后,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呢?母仪天下,成为天下女子的楷模,可是现在馆陶公主隐约发现她错了。   皇后固然让人所欣羡,可是这皇宫妃嫔之中的争斗,却也是够烦心了,他们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未央宫的偏殿。一进这偏殿,那馆陶就打发脾气:“王娡,这个女人,现在竟然也干这么多我说话,李夫人有喜,她有喜怎么了?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样你?”馆陶面露阴狠之色。她这样的表情,让身边的陈阿娇都吓了一跳。   女人如果发起狠来,比任何人都要可怕。那日馆陶公主并没有和陈阿娇交代什么话,就已经匆匆离开,出宫。等到送走了这馆陶公主,陈阿娇就伸懒腰。她已经好久没有活动了。   “彩陶我想去御花园走一走,这天气真的适合去赏花。”   如今虽然已经秋季,有些阴冷,今天阳光明媚,让陈阿娇的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彩陶越发的不明白陈阿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刚才馆陶公主都发那么大的火了,她竟然还这么的镇定。   “娘娘,你真的准备去御花园吗?如今御花园的花都已经开败了,没有什么好花可看了?”彩陶忍不住的上前一问。陈阿娇华丽的转身,娇美的一笑,“是啊,御花园的花都败了,这人和花一样,花无百日红。人也一样,彩陶你的心思我动。只是现在我要低调,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要她陈阿娇去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她真的是做不到。刘彻是帝王,只是他长得太一般了,观那身材,也没有比其他男人好多少。   要说以前的太平,豢养男宠。什么样子的男人没有见过,这刘彻如果放在唐朝,连当她男宠的资格都没有,要脸蛋没脸蛋的,要身材没有身材的。她一点都看不上眼,为他争风吃醋,简直就是讽刺。只是这会儿要顶着陈阿娇的身份,逢场作戏还是要有的。而太平擅长的就是逢场作戏。你装我也装,看看大家谁会装。   “只是娘娘,明日就是册封大典,想到卫子夫当皇后,奴婢心情不高兴,那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娘娘的。”彩陶心里真的是相当的不满。陈阿娇望着她这个奴婢,这彩陶到也是一个忠心的。只是口无遮拦,难堪大用。怪不得陈阿娇以前混的那么惨,有这样的奴婢在身边,混的不惨那就奇怪了。   “本来就是我的,这世界上能有什么本领就是我的了,那皇后之位人人都能可得。昨日我能坐上,明日卫子夫也可以坐上,搞不好后日李夫人也坐上。这做人不能只看眼前,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陈阿娇望着那窗外的树,如今树叶已经全部都黄了,她靠在着窗边,想着以前看的汉朝的史书,发现刘彻这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笑到最后的。比如说那卫子夫吧,专宠后宫,当了三十八年的皇后,为汉武帝刘彻生了一男三女,可是后来得到的下场,还不是自杀身亡。至于那短命的李夫人就不要说了。还有马上就要出场的钩弋夫人可是汉昭帝刘弗陵的生母。最后汉武帝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只是为了防止女主乱政,立子杀母。所以这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人笑到最后的,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是刘彻,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与其与那些女人争风吃醋,斗来斗去,还不如好生研究着刘彻,现在的陈阿娇可不是以前的陈阿娇了,以前的陈阿娇就是想要那帝王的恩宠,而现在的她再也不期盼那种东西。   “可是奴婢还是不高兴,娘娘那你就决定这么忍下去了?”彩陶发现陈阿娇现在说的很有道理,这话是有道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   陈阿娇望着那窗外的一切,树叶纷纷下落,“彩陶你去给我捡点树叶回来了,我觉得很漂亮,准备做书签什么的。”   彩陶也就出去了,陈阿娇则是转身靠在那里,默默的思索着。今日已经让馆陶公主了解到了她现在的出境冷,这一切只是第一步而已。而那李夫人的这个孩子注定是无法生下来了。   历史上的李夫人确实是为汉武帝生下一子,只是那一子乃是武帝的第五子,而现在卫子夫刚刚产下子,乃是汉武帝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李夫人这个孩子应该没有生下来。那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东西,她也无法弄清楚。这李夫人的孩子是怎么掉的。刚才看到馆陶公主那么大的火气。想来这李夫人的孩子,就是让馆陶给落了。   一个月后,陈阿娇还在这屋里无事描红来着,最近她迷上了这种描红游戏,即刻印打发时间,又可以有成就感。陈阿娇很喜欢一直乐此不疲的做这些事情。“陈夫人,皇上有请,请你去未央宫!”来的是一名宦官,陈阿娇放在笔,含笑的点头:“好!”   她已经隐约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今日李夫人刚刚落了孩子,伤心欲绝。刘彻今日也在他的屋子里面待了一天了,如今这个时候来请陈阿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陈阿娇出门了之后,还对着镜子装扮了一下,她今日并没有和其他后宫的妃嫔一样,去看望李夫人。而是一直待在这宫里,描红。果然等到她见了未央宫之后,各位妃嫔都已经到齐了。   “陈阿娇,你死性不改!”   “啪!”好痛!真的是好痛,原本如花的面容,就被这刘彻一巴掌给甩下去。嘴角都已经出血,陈阿娇本人也瘫倒在地,她低着头,没有哭泣。“陛下,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让陛下这样做臣妾!”   不卑不亢,陈阿娇直视着刘彻的眼睛,刘彻现在显然是动怒了,脸色铁青,已经抬起脚,准备朝陈阿娇再次踹去。   “太后驾到!”   “彻儿,你这是干什么?阿娇你快些起来!”王娡在关键时刻赶到,将陈阿娇给扶了起来,就望向刘彻。   “朕干什么,母后你问问陈阿娇她到底干了什么,蛇蝎妇人,死性不改,这一次你满意了吧,李夫人的孩子落了!”刘彻一双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一副想要和陈阿娇拼命的样子。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凭什么认为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难道就凭那日我母亲馆陶公主在我宫中说了那几句话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陛下你就是太可笑,我母后也是你的亲姑姑,她怎么会做出残害皇嗣的事情。再说臣妾刚刚从冷宫出来,已经是不得宠的女子,为何还要去那般去做呢?陛下,如果你真的想要赐死臣妾的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只要下旨,臣妾立马当场自绝。可是这样欲加之罪,臣妾不服!”陈阿娇大甩长袖,冷眼相对。她的脸依旧火辣,真的好疼。   长这么大,陈阿娇还是第一次被打,原来被男人甩耳光竟然是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疼。本来刚刚听到李夫人落胎的事情之后,陈阿娇的第一反应也应该是馆陶公主做的,毕竟那日馆陶公主那么的气愤。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事情应该不会是馆陶公主做的。馆陶可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她真的想要落下李夫人的胎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大张旗鼓,做出那个样子,还在她的宫里扬言。显然是做给什么人看的。让那些人动手。   “是啊,彻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阿娇做的吗?做事情切莫冲动!”王娡将陈阿娇扶起,就质问刘彻。刘彻顿时就慌神,因着他没有一点证据,也就想当然了,加上刚刚有奴才跟他说,馆陶公主曾经在陈阿娇的宫里喊话过,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陈阿娇。李夫人是他宠爱的妃子,刚刚他没有了孩子,自然是急火攻心,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于是就想找到陈阿娇来了。当即也没想什么,就想要发泄,于是就给了陈阿娇一巴掌。   “母后,母后这一次是朕失误,目前还没有证据,陈阿娇她……”刘彻看着她,她那白净的右脸已经红肿起来,没想到刚才他出手竟然是那么的重,现在他真的是有些后悔了。   王娡瞪了他一眼:“既然没有证据,还这样对待阿娇,彻儿你怎么这般糊涂。阿娇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哀家会为你主持公道。”陈阿娇微微的一失礼,就转身而去。   “那臣妾告退!”   依旧是不卑不亢,昂首挺胸而去了。回到宫中,陈阿娇捂着脸,那刘彻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娘娘,奴婢这就给你准备热敷一下。”右脸已经红肿一片了。   “刘小猪,如果放在唐朝,你竟然敢掌掴本公主,我定然就将你杖毙了。还下手这么重,李夫人那个孩子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栽赃嫁祸,这都看不出来,还能成为一代帝王,可笑!”   如今陈阿娇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她说的很小声,只能自己一个人让她一个人听到,这宫里是细作的。不然馆陶公主和她谈话内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可是很明显那皇帝是知道的了,这宫里不干净。而陈阿娇现在目前最重要的时间,就是要找到那个不干净的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娘娘,奴婢给你弄一下,这些伤药奴婢也给你准备好了。”   彩陶必然不是的了,这个奴才虽然笨了一点,可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而她这宫里的奴才也不多,也就六个宫女,太监那日都不在宫里,是听不到馆陶公主的话,那么就在剩下这五个宫女的身上了。   “彩陶,这宫里其他五名宫女都有什么来历啊,你且跟我说说,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看来真的是老了,这人一老年纪就不好,刚才还被皇上甩了一巴掌,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   陈阿娇活动了一下筋骨,让彩陶给她上药。好在这汉朝的伤药还不错,刚刚上药,就不疼了,还有一丝丝清凉的感觉了。只是这脸依然还红肿。刘彻这一巴掌,打的还真狠。   “娘娘,不老,你一点都不老的,你怎么会老呢?今日肯定是皇上不知情,才会动怒的。你切莫伤心,太后不是说会给娘娘一个交代吗?”彩陶继续给陈阿娇上药。   “给我一个交代,能有什么交代,本来那事情就不是我做的。清者自清,我定然是不怕。只是这一巴掌算是白挨。”毕竟这太后是刘彻的母后,刘彻这一巴掌打了陈阿娇就是打了,就算最后真的是真相大白了,陈阿娇还是被打还是被打。刘彻肯定是不会让他打回去的。帝王就是这么现实。   “娘娘,你不要伤心了。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做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万事都要往好事上面想!”彩陶继续安慰道。   “彩陶还是你懂的多。只是这宫里其他宫女都怎么样?”   陈阿娇还是想要找回那细作是谁?她现在都已经如此,还有谁不肯放过她?卫子夫?陈阿娇觉得不太可能,那女子谨小慎微,而且相当的能忍,她马上就要当皇后,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对待她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夫人。李夫人?这个更不可能了,李夫人刚刚有身孕,就算想要争宠,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钩弋夫人还为入宫?至于其他夫人什么的,陈阿娇还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么会是谁呢?   “回娘娘,这宫里的其他宫女,其中彩凤,彩青都是以前公主还是姑娘的时候,就跟着公主的了,其余其他三位,芍药,子钦,百色,都是这宫里给配置过来了,她们都在外间工作,那日馆陶公主入宫,她们并没有进来服侍。”彩陶现在也知道陈阿娇想要知道什么,“那日就我和彩凤,彩青两位在这内间服侍娘娘和公主,所以娘娘想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们三人之中的一个,彩陶断然不会做出出卖娘娘的事情,至于她们两个人,彩陶就不好说了。”彩陶将她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陈阿娇。   陈阿娇点头,“我已经知晓,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跟你说!”陈阿娇附耳对彩陶吩咐道。而彩陶也就频频点头。“娘娘,你真的好聪明,这都被你想到了,看来还是奴婢太笨了,这个我怎么想也想不到?”   陈阿娇与这彩陶一番耳语之后,顿时就觉得身子慵懒一起,突然一热,猛然之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女人就是麻烦,就算以前贵为女皇的母后,每每遇到此事,也颇为烦心。“彩陶,我月事来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下月事带,还要换一身衣服。”彩陶一听,就下去办事情去了。陈阿娇摇头,刘彻这巴掌还真的是猛啊,竟然打出她月事来了。   她捂住肚子,这陈阿娇的月事以来,怎么会如此的疼痛。以前她还是太平的时候,每每遇到这月事,也就如寻常一般,并没有多大的疼痛感,可是这陈阿娇以来这月事,那真的是钻心的疼,不一会儿她额头上就已经出了虚汗了,怎么就这样呢?太平想了想,才知道,那就是陈阿娇婚后一直无子,这身体肯定是有问题的了,不然也不会一直无子。看着月事的阵势,她就隐约感到了,怕是有一定道理了。   “娘娘,你是不是又很疼,要不你先去床上躺一躺!”彩陶扶着已经站不起身子的陈阿娇,往那床上走去。而此时的陈阿娇也不逞强,就由着彩陶扶她上床,处理了一下身子。就那样躺在床上,可是钻心的疼。她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罪,以前在皇宫之中的时候。就听说有宫妃因为这种事情痛的死去活来。那个时候她怎么也不信,毕竟月事对于当时的太平来说,还是很顺利的,一点都不疼。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她真的是很疼,全身都疼,抱着肚子。刚才彩陶已经给她准备热水,“娘娘,你先喝一点红糖水吧,还加上蜜枣。吃一点会还一点。”彩陶一直陪伴着陈阿娇,知道她月事经常不稳,而且以来就相当的疼,量还很大。只是彩陶摘掉,只要陈阿娇熬过这一天就好。因着她的月事只有一天,也需要一天。   跟她们这样寻常女子不一样,一般女子都需要四五天的,可是陈阿娇不需要。当时也找了懂妇科的太医瞧过,都说陈阿娇宫寒,不易受孕,这月事也无法正常下来,一直都在调理,只是依然还没有调理好。   “不想吃,好疼!”   陈阿娇现在真的想一头撞死,怎么会如此之疼痛的呢?不就是一场月事吗?可是她到底还是撑不下去了,如以前一样,也就晕死过去了。   “阿娇啊,阿娇,朕若对你无情,又怎么会让你从那长门冷宫里面出来呢?”刘彻来到了陈阿娇的床前,坐在床沿上了。望着面露痛苦之色依旧沉睡的陈阿娇,心如刀绞。   今天的事情,后来刘彻也反思了一下,确实是他鲁莽了,他没有查清事情的真相,就过来冤枉陈阿娇,确实是他不对。只是当时他也是急火攻心,他的子嗣并不多,李夫人突然有了身孕,他真的很幸福。突然之间没了,自然动怒了。当时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陈阿娇,因为她有前科。   “阿娇,朕也不想打你。你还记得,从小到大,你和朕都在一起,青梅竹马,朕坐上了帝王之位,你也成为了皇后,朕怎么可能对你无情。自古帝王,自然要雨露均沾!”   刘彻继续往下说,他这一次来,当然不是为了认错的了。刚刚来到这宫中的时候,听说这陈阿娇病倒了。当时他就有一股气,这女人真的是矫情了,不就甩了一巴掌,竟然装病病倒,这后宫女人惯用的剂量,刘彻已经都习惯了,这些女人肚子里面那花花肠子,他怎么可能不知掉的了,可是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奴才告诉他,是陈阿娇的月事来了,才病倒的了,刘彻就一阵沉默。刘彻自然知道陈阿娇这月事素来不稳,而且十分痛苦了。而且他还知道为什么。那是一年的冬天,长安从来没有这么冷过,雪下的很大,当时已经七岁的刘彻,当时还叫刘彘,还在与花园玩雪。而当时馆陶公主和王娡两个人还在聊天了。陈阿娇年长刘彘几岁,两个人就在那里玩。   “表姐,你看那梅花多么的漂亮,我把那梅花给你摘下来,你带上肯定好看!”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的时候,刘彘和陈阿娇的感情真的是很好,两个人在一起。   “好远了,不要了,我家里也有好多梅花,等会儿,让母亲给我摘也可以了。”   “不行,那怎么可以。姑姑摘得自然是算她了,我摘得算我的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把那最美最红的梅花给你摘下来。我不仅仅给你住金屋,还要将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都给你,阿娇,你等我!”   刘彘当即就往那梅花树跑去了。那长安的雪下的很大,那雪已经想那梅花树前面的水池给覆盖住了,刘彘和陈阿娇两个人玩耍,刚刚刘彘才将那些陪同的宫女和太监们全部都赶跑了,当刘彘普通一身调到了池子里面的时候,陈阿娇看到。惊呆了,她在大声呼救的同时,想都没有想,就跳下去去救刘彘。可惜这两个人都是半大的孩子,等到那宫人门将刘彘和陈阿娇两个人都打捞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冻僵了,可是这陈阿娇还是紧紧地抱着刘彘。   最后两个人救是全部都救回来,刘彘是男子,恢复也很快。只是陈阿娇自此就有了病根,每次来月事的时候,定然要痛的死去活来。太医门都说是早年受寒所致。   当时刘彘就想到了这一暮年,陈阿娇可是馆陶公主心头肉,自然不会在家里受寒,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怎么会受寒。这女人本来就是体寒,这样一旦受寒,确实会留下后遗症了。   如今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原来他刘彻真的废了陈阿娇,准备另立其他的女子为皇后了,到底是他变了,还是陈阿娇变了。为什么不能和以前一样。   “陛下,你怎么来了?臣妾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了,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陈阿娇一看到刘彻,本能的反应就是刘彻这一次肯定又要找她麻烦了,她立马就起身了,可是那腹部还是疼的要死了。为什么她还是女人了,太平以前就觉得为什么她不能是一个男人,如果是男人可以省事很多,为什么她还是女人。   “你身子不方便,还是早些安歇,今日的事是朕太冲动了,冤枉了你,朕定然给你一个承诺。”刘彻摸向她的脸:“还疼吗?朕下手真的是太重了?”刘彻看着那红肿的右脸。   陈阿娇此时已经泪光闪闪了,望向了刘彻:“刘彻,你,你这个混蛋,我,我。”她终究没有说出来,突然意识到:“陛下恕罪了,刚才臣妾一时激动,臣妾……”   “是朕的错,朕对不住你。”刘彻将陈阿娇揽在怀里,如以前的无数次一眼,这个是他亲自册立的皇后,他曾经承诺她会金屋藏娇,最后竟然全部都被他给推翻了。   “陛下,臣妾真的好苦啊,刘彻,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陈阿娇当即大哭起来,眼泪哗哗而下。就靠着刘彻的胸前,大哭特哭起来,将一直压抑在她心里的不满全部都哭出来了。   刘彻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陈阿娇,一直以来陈阿娇都相当的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一点都不温柔。相当的要强了,可是今日竟然这样,竟然会哭。这也许才是真正的陈阿娇吧,刘彻再次蓦然了。   “阿娇,不要哭了,你今天身子不好,都是朕的错,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了,你还是睡吧。”刘彻用心的安抚着陈阿娇。那一晚刘彻竟然就宿在陈阿娇的房间里面了。   就抱着她睡在一起,如今陈阿娇来了月事,自然其他事情也能办不成。午夜梦回,陈阿娇看到睡在身边的刘彻。演戏谁不会啊,她也会的,不就是几滴眼泪吗?要强的女人,偶尔的时候也要示弱一下。这一次看来她又押对了宝。   今日皇上宿在这陈阿娇的宫中,自然有很多睡不着了,其中就有一直很能忍的卫子夫,“娘娘,今夜晚上并没有去李夫人那里,而是宿在陈夫人的宫中了!”   卫子夫将手里的剪刀放下,她正在做些东西,是给小太子穿的了,如今她已经是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是当今的太子,而她也母凭子贵,马上就要成为皇后。   “今日皇上误会了她,宿在她宫里,安抚一下也是应该的,你们都给我下去吧。”卫子夫依旧和往常一样,很温和,三言两语将这些人打发了,就去看她的孩子。   “皇儿,现在我只能靠你了。陈阿娇,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你以为你可以东山再起吗?我卫子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卫子夫怎么可以不气愤,她一直很气愤,一直不喜欢陈阿娇。   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可以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而她一生下就要历经那么多的痛苦。她爱刘彻吗?她一点都不爱刘彻这个帝王,那日在平阳公主家里跳舞,卫子夫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被刘彻给宠爱,可是最终还是被他看上,她能说不嘛?显然不能?她只是一个女奴而已,连人都是主子的,哪里有机会说不呢?只能乖乖的承欢,哪怕第一次那般痛苦,君王不温柔,甚至还有些恶趣味。她没得选择,只能承欢。一入宫门深似海,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子来说,只能这样下去,忍,只要忍忍就好,幸好现在她已经有了孩子,马上就可以当上皇后,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不是吗?   第149章 小故事   宫门开了,太平放下手里的书,她有些乏了。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是李隆基,那个她一直很好看的侄子。他还是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太监,那太监手里有个托盘,托盘之上还放着一条白绫。太平一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她很从容,她是大唐公主,千万宠爱于一生,要什么有什么,为何会忧愁呢?只是此番竟然被赐死,还被她的侄子赐死。她冷笑的走下来,每走一步,她都在想,为何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姑姑,你一路好走,我送你!”李隆基缓慢的开口,那字是一个个蹦出来,吐字这么清晰,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感伤。他看向太平,他的姑姑,大唐公主,她依旧一身华美的袍子,端庄秀丽,一直未曾变过。她还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安然,就连赴死也是这么从容。   “你且走吧,但愿你是一代明君,只是这大唐的男子,除了太宗皇帝,有那个可以比得上我的母后,哈哈!”太平一阵狂笑,讥讽着李隆基,李隆基当即皱眉,一双手紧紧握住,大手一挥,那太监就上前,战战兢兢的将那白绫递给太平,他的手在抖,颤巍巍的抖动着。太平依旧从容的拿过那白绫。“三尺白绫,送我上路,好,好,实在是太好!”   太平将那白绫挂起,最后在望了一言这宫中,但愿她来世不是大唐公主,但愿她来世不再为情爱所迷,如果有来世的话,她会选择和母后一样,定要君临天下!”   “娘娘,娘娘,你醒醒啊,快点醒醒!”   太平的头很疼,脖子也很疼,手也很疼,全身都特别的疼。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哭闹,那哭声是那样的尖锐,她最烦就是这女子的哭闹声了。太平小的时候,也喜欢哭闹,只是母后说女子也应该和男子一样,不能随意哭闹。养成这太平不爱哭闹的性子。而她也很反感别人在她面前哭闹了。   “不要再哭了,吵得我头疼!”终究这太平还是舍不得了,大声的喊道,果然她的话还是相当管用的。哭声渐渐就消失了,有些累,太平还想多睡一会儿了。   “娘娘,你没事就好,奴婢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去。”   太平猛然睁开眼,她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她不是应该已经死去了吗?李隆基的三尺白绫不是送她上路了吗?为何现在还有人唤她娘娘,就算她现在还活着,也不会有着这样的称呼,大家都唤她公主才是。   “你且等等,娘娘?什么娘娘?”   宫女彩陶猛然跪地,望着此时盯着她看的陈阿娇,“娘娘,你怎么了?陛下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过几日肯定会收入成命,你可不能想不开!”彩陶继续说着。   太平还在疑惑,随机就扫了一眼她先所住的地方,当真简陋,虽然这屋子倒是挺大,只是布置实在太简单了,以前她也是在皇宫之中住过,这样布置的地方多半就是一个地方——冷宫。   “我,我是谁?你告诉我?”   太平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已经坐直了身子。那宫女全身都在发抖,不过还是抬起头问道:“娘娘你是馆陶公主的女儿,原本是当即皇后,只是陛下,陛下说你多年无所出,废了……”那宫女已经全身都发抖,最终还未说出口。太平当即大惊,摸着自己的脸。在看了现在所穿的衣服,猛然之间就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   “原来是陈阿娇啊,金屋藏娇的陈阿娇啊!”   太平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重生为陈阿娇了,那个历史上出了名的可怜皇后。小的时候,汉武帝刘彻一句戏言,金屋藏娇,结果却是将她打入这长门冷宫。就连那一直专宠一时的卫子夫,最后也还不是被刘彻赐死,连后来生下太子的钩弋夫人结果也还是被刘彻一句话给弄死了。一想到这些可怜的女人,太平就不经冷笑道了。   以前她无事的时候,就开始翻看那些史书,也看了民间的一些话本,说卫子夫好的有,说陈阿娇可怜的有。多半都是说卫子夫手段高明,阿娇可怜单纯之类了,被夺了宠爱了,之后无一不是说这卫子夫是狐狸精之类了。当时她就当即一阵冷笑,为什么有错的永远都是女人?那高高天上的天子刘彻才是真正的败类。卫子夫的出身能够可能拒绝这刘彻呢。   当时她也无数次嘲笑着陈阿娇,竟然还相信刘彻对她有真感情,那简直真的是可笑之极。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给你的所谓的情感。只是没没想到她今日竟然成为了这可笑的陈阿娇。   “娘娘,你没事吧,你可不能再想不开了,活着总是有喜欢的,那卫子夫也不可能永远的专宠的。”彩陶是这陈阿娇从家里带来的婢女,对她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也是从小就被这馆陶公主调教过的,也算是陈阿娇的心腹。如果今日不是她回来的早,那陈阿娇现在怕已经上吊自尽了,当时这彩陶刚刚赶回来,就看到那陈阿娇如今挂在那房梁之上,当即就将吓得半死,好在还是抢救回来。   “你且去拿个镜子我看看!”   太平摸着脖子,脖子这里最疼,好像是皮破了。那彩陶立马就将铜镜递到了太平的手上,太平透过这铜镜才知道,她的脖子那里有一道红痕,对于一个上过吊的人来说,已经有经验,一看就知道。这显然就是上吊后遗症。   “果然皮是破了,这里可有伤药我要擦一擦!”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太平了不想轻易的失去呢?刚才看了一下这陈阿娇的脸蛋,这颜色到还是不错的了,仔细一看,不失为一个美人。太平就想不通了,这女子怎么就混的这么惨的了,竟然现在连皇后的位置都没有了,还被打入冷宫。   而前殿之中,那刘彻猛然将那折子全部都推到在地,“寻死,她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寻死,还让人写这些东西。朕对她还不够好吗?”刘彻大吼道,而他身边的宦官则是都不言语,都十分安静的看着他。   而那折子上隐约到可以看到“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的字样,这些宦官都很清楚,这乃是现在最流行的《长门赋》几乎那黄口小儿人人都可以来一两句,流传的都十分的广。虽然这还没有明言这其中的主人公就是阿娇皇后,只是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了。而那刘彻现在就因为此时麻烦。   加上今天刚才有人来通报,陈阿娇竟然在冷宫之中上吊自尽,幸好还没死了,如果死了,那他刘彻就要成为这千古罪人。刘彻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是相当的不好。   “皇上请息怒,你且喝茶!”   身边的宦官将刚刚泡好的新茶递给了刘彻,刘彻现在确实是气愤,就接过这茶,刚喝下这茶就觉得心情顿时就宁静了一下。“郑阳,这茶还不错,朕好多了。”   “这茶不是奴才泡的,是刚刚卫夫人送来的。”这卫夫人就是指的是卫子夫,而刘彻嘴角含笑,“你说阿娇怎么就没有子夫这般善解人意呢?如果她又那么一点点善解人意的话,我也会那么对她不是吗?她这么多年一无所出我都没有怪她。可是她竟然那般妒忌,还差点害死朕的皇子,朕怎么可以在让她下去。”刘彻心里一阵心寒,只能叹气。   怎么说这陈阿娇也是他第一位夫人,而且阿娇长得也很美,金屋藏娇,他的确还是做到的了。他们婚后感情也一直不错,只是他是皇帝,怎么可能只有陈阿娇一个女子呢?他今日确实是宠爱卫子夫一点点,那还不是卫子夫为他生了孩子。都给她一点宠爱,刘彻觉得并没有什么。而且他也不是经常去那未央宫中坐坐吗?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刘彻认为他做的已经够了。可是那陈阿娇还是不满,开始使各种手段。   “这奴才也不知,陛下你看……”   刘彻现在心情很烦躁,“那你随我去长门宫看看吧,就算阿娇现在已经被废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差点都死了,我还是要去看看她吧。”就算刘彻心里再怎么不愿意,现在他也必须去看陈阿娇的,不然真的会被那些,老学究给骂死了。   他硬着头皮上了,而此时太平还在换衣服。“娘娘,你今天这么一打扮,真的是精神多了。”彩陶正在给陈阿娇梳头。而太平刚刚给脖子那里上了药,现在那脖子那处还用布条给抱住了,钢管厂太平换了一身大红色华丽的袍子。   这刘彻虽然将这陈阿娇打入冷宫,在吃穿上并没有亏待她。只是之前那个陈阿娇太过苦闷了,心情不好,穿的衣服一点都不鲜艳。而太平却不喜欢那种灰暗的颜色,就捡了一件大红色穿上,然后就开始打扮。   女人就要会打扮,不管是不是给男人看的,至少给自己看,也要看起来很舒服,刚才陈阿娇那个样子,太平看了铜镜之后。就想到这刘彻将这样的女子打入冷宫,肯定还是有他的理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头发都乱的如同鸡窝一样,两眼呆滞,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的不好。皮肤也暗淡无光泽,“对了,这珍珠粉还有吗?”   太平指着那快要弄完的珍珠粉,发现这里的珍珠粉比她以前用的好处了,刚刚抹上,那皮肤就变得好滑。这么一打扮起来,才发现陈阿娇其实长得还真的是不错了,难怪当初刘彻会金屋藏娇了。   “娘娘,已经剩下不多了,如果你要的话,今日奴婢就去给馆陶公主去信,让她给你送些来。”这馆陶公主就是这陈阿娇的母亲了,此时太平听着奴才一句话。   已经明白了,那就是如今她已经是被废掉的皇后了,这珍珠粉什么的怕是从这宫里已经没有了份例,只能从从她母亲也就是馆陶公主那里弄一些回来了。此番境地,太平再次叹气。这陈阿娇这般好颜色,在这宫里混到如斯的天地,还有这么一个大牌母亲,只能说明一点,不是对手太强,那就是陈阿娇太笨了。据后来这太平看的那些史书来看。卫子夫等人虽然很强大,其实说到底还是这陈阿娇太笨了。   “那算了吧,现在不着急了,彩陶你的手可真的巧,被你这么一弄,我也觉得我好看多了。”这陈阿娇自身条件真心不错,如瀑布一般的长发,还有这玲珑有致的身材,外加艳丽无双脸蛋。这样的女人竟然会输的这么惨,太平只能再次长叹道。   “娘娘,你本来就很美了,那卫子夫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太平再次笑到,想来以前那陈阿娇可能真的喜欢和卫子夫比较来着,只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穿着打扮妥当之后,太平心情也微微的好了一点。只要她没死,一切都还有希望。   “皇上驾到!”   宦官的声音刚刚的响起,这尖锐的声音,太平一直不喜欢。彩陶听到这声音,显然是相当幸福了。“娘。娘。你听到没有,是皇上,是皇上来看你了,我就说了,皇上不会那么无情的,你看这一次机会不就来了吗?娘娘,你可不能和以前那样,和皇上吵架了。他是皇上!”彩陶还是不放心陈阿娇忍不住的提醒道。而此时的陈阿娇则是冷静的点头,开始收拾起自己来着,她微笑淡然,一副显然自若的样子。   “哦,彩陶我已经知晓了,你先去准备一些茶点吧,我这就去迎皇上去。”   太平心里暗道,这皇上怎么来冷宫。不过在她的记忆之中,其实这陈阿娇确实在这冷宫之中也没有住多久,就被放出来了,难不成这一次是刘彻来放他走的了,太平留了一个心眼。   刘彻是第一次踏足这长门冷宫,果然这里确实是荒凉了很多,如今已经到了秋季,进了这个屋子,竟然还有一丝的清冷,“郑阳,这里怎么没有火盆,都这般冷了!”   “陛下,这里可是冷宫,这冷宫之中一直都是没有火盆的。”   一般打入冷宫的妃子,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很多份例都要减少了,自然以前有的火盆上的,这冷宫都是没有的了,当然这些刘彻是不知道的了。   “哦,竟然是这样,朕是忘记了,这里是冷宫。朕真的将阿娇打入了冷宫。”刘彻有些难以置信,尤其当她看到那跪在地上,一袭红衣的阿娇,突然就想起那日和阿娇大婚的时候,当时那阿娇也是一系红衣,跪在地上,等着他扶起。两个场合竟然在此时重合了,刘彻努力的稳定身心,不让他自己看出来意思的异样。   “阿娇你且起来吧。”   这一次刘彻并没有上前去扶她,而此时的太平则是抬头,望向了这刘彻。原来这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汉武帝,长得也没有是书上写的那么夸张,顶多就是被一般男子好看一点儿,也称不上是汉朝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更不好说和母后那些美艳的男宠比了,就是她自己的男宠,这汉武帝也是比不上的来着。也就凑活着看了。   “陛下,你怎么来了?”太平怯怯弱弱的说着,然后依旧是低着头,没有往常陈阿娇飞扬跋扈的性格了,倒是让刘彻都感觉到惊奇了一番,要是放在了往常,这陈阿娇一会儿就已经把他给骂了,肯定会说他负心之类的,今日竟然一反常态,竟然没有骂他。这竟然让刘彻感觉到一丝不适应了。   刘彻微微低头,竟然有些心虚了。“朕,朕也就来看看你,听说你刚才……”那上吊自尽的话,刘彻终究没有说出口,一说口,刘彻越发就觉得他不是东西。   因为一动脑筋好生想一想,也明白,为什么陈阿娇会上吊自杀,这到底是为了谁,还是因为被他打入冷宫这种事情了。   “臣妾刚才只是摔了一跤,被那树枝划伤了脖子而已,多谢陛下百忙之中,还顾念这臣妾,只是这冷宫,乃是不详之地,陛下你还是快些回去吧。”陈阿娇依旧是低着头。   刘彻再次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会儿陈阿娇竟然还让他先回去了,而且为什么她明明就是上吊弄的,现在说着划伤了脖子,刘彻微微上前,“阿娇,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抬起头,让朕看看你。朕已经多日没有看到你了。”   要说刘彻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陈阿娇了,那还真的是有一点长,大约有一个多月了,他脑海之中记得陈阿娇,还是那天废后的时候的,她那种大骂他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他印象相当的深刻,就算是到了现在,这刘彻还是忘记不了了。   “陛下,臣妾真的已经没事了。”   陈阿娇微微的抬头,那一张明媚的脸就那般的出现在刘彻的面前,竟然让刘彻眼前一亮,当真的是让刘彻大吃一惊。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陈阿娇了,这般的美,这般的端淑。   “你的脖子,这白纱!”   刚才太平看到那一道红痕,看起来真的很难看,加上刚刚上了药,就用那白纱布将那红痕给缠住了,这样好的也可以快一点了。刚才一直低着头,也是为了避免这刘彻看到而已。   “臣妾脖子被树枝划伤了,这白纱是包扎伤口了。如今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冷宫之地,也没有什么好招待陛下的了,还请陛下先走吧。”陈阿娇说话依旧淡淡的了。现在也没有原来的息斯底里,也没有了以前的深情款款。更多的是一种淡漠了,这让刘彻十分的不适用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阿娇,你,你的脖子不是被树枝划伤的对不对?你要自尽?”   刚才陈阿娇正准备转身而去,刘彻一步上前,就捉住了陈阿娇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了。此时太平才可以如今近距离的观察刘彻,这男子是薄唇,都说薄唇的男子最是薄情,果然不一般。明明就是他废了陈阿娇,为何现在还做出这番姿态。   “陛下,看来你真的是弄错了。臣妾这脖子真的是不小心摔倒,被树枝给划伤的。臣妾为何要自尽呢?臣妾还这般的年轻,活着总有希望不是吗?也许那一天陛下你还会顾及旧情,将臣妾从这长门冷宫之中给放出去不是吗?如果臣妾死了,那还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陈阿娇将手从刘彻的手里抽离,她今日长发已经披散下来,转身而去,那如瀑布头发就披散在衣裳上,刘彻想起新婚夜,那如云般曾经缠在身上。陈阿娇转身离去,一直走到了房间里面,再也没有往日对他那缠绵和期盼的眼神,刘彻心里竟然有了微微的失望感。   第150章 小故事1   ________以前写的小故事,大家先看着,以后会替换新的内容。   以前那个以他为天的陈阿娇已经不见了,现在的陈阿娇对他多是淡漠。刘彻有些想不通,为何陈阿娇一反常态,竟然这般对待她。难道她也学会了欲拒还迎这宫中其他女子那般做派吗?以前陈阿娇最是诚实了,只要是心情不好立马就放在脸上,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刘彻再次疑惑。本来他这一次来看陈阿娇也只是路过而已。   毕竟这宫里可人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他想到了卫子夫,那么的善解人意。还有善舞的李夫人,倾国倾城,为何现在竟然还在这长门冷宫之中,久久的不曾离开呢?   疑惑的他,竟然一反常态就那般的跟进去了,加快了脚步进去了。而此时已经是太平的陈阿娇,则是在心里一记冷笑。这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了,各朝各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没有变过。本来她也不想搭理这刘彻的,对她而言,连当男宠的资格都没有。   “阿娇,原来你也会变成这般,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回心转意吗?”刘彻直接就问了,现在他已经认为这也陈阿娇一反常态这样的做法,就是为了得到他再次垂青才这般做的。   陈阿娇缓慢的站起身子,捡起刚才彩陶准备好的茶点,放过口中:“陛下,你看臣妾现在这般无视你,如果放在以前,臣妾定然怕的要死。可是现在臣妾已经身在冷宫了,自然也就不怕。你不会赐死我的,再不济就是打入冷宫,而臣妾现在已经身在冷宫。陛下再也无法惩罚臣妾,如果陛下现在还要臣妾笑脸相迎,臣妾真的做不到!”   既然转身面对着刘彻,猛然之间,刘彻才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陈阿娇,敢爱敢恨果然还是她了。难道他真的就这样失去陈阿娇嘛?为什么他还会难过,明明这陈阿娇善妒,还要残害他的孩子,他都已经将她打入冷宫了,为何到现在他还是心里会不好受呢?   要说这刘彻对陈阿娇还真的是有感情的,以前太平在看史书的时候,就一直在感叹,这刘彻和陈阿娇两个人到底也是少年夫妻,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感情好的很。之后后来宫里面的美人越来越多了,这女人一旦多起来,男人喜新厌旧本来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于是两个人感情渐渐的就淡了。如果这陈阿娇要是可以看得开的话,倒是也可以和以前的皇后一样,做出来贤良淑德,然后继续做她的皇后。   只是陈阿娇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她爱上了这刘彻,一个帝王,而且还企图霸占帝王所有的爱。于是她就善妒,嫉妒那卫子夫,女人一旦善妒的话,这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了。第一次,这刘彻忍了,第二次刘彻可以再忍,只是事不过三,加上陈阿娇婚后一直无子,最终刘彻还是因为善妒和无子将她给废了。让她伤心欲绝了,就想着寻死。   太平再次在心里讥笑了一下这陈阿娇,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死,不过她不死的话,她也无法想到这大汉,见到传说中的武帝,了解到了所谓的历史真相了。如今这刘彻听到了陈阿娇那一番话之后,又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个长门赋,心里确实是相当的不舒服了,的确他也曾经的爱过这陈阿娇,让她落到如此境地的话,他也于心不忍。   “阿娇,我已经决定立子夫为后,你也不需要住在这长门冷宫,就搬到未央宫偏殿去吧,以后就按夫人领月例吧。”刘彻本来想伸手拉着陈阿娇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到底还是将手给缩回来了。   然后转身而去了,而太平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刚才那一招她还是算用对了,只是这刘彻到底还是心狠了。将她安置在未央宫的偏殿之中,这简直就是在搞笑,卫子夫不是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到时候她不就是要住在那未央宫,到时候他们两个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第二天,这陈阿娇就从长门冷宫搬出来了,住到了这未央宫的偏殿中,这里确实要比那长门冷宫华丽多了,只是此时陈阿娇的心情还是十分的不好了,因着她想到马上就要有人来了。   果然没有多久,一身华丽服饰的卫子夫就出现了,这卫子夫长得也不见得有多美。和陈阿娇是一个层次的,看来真的不是容貌的问题了。卫子夫周身都有一种气度,她很优雅,身材也很婀娜,这和之前卫子夫是跳舞分不开。这卫子夫刚刚生产完,身子也只是有些丰腴而已,到也不显胖。她来到了这未央宫偏殿了。现在这卫子夫还没有成为皇后,地位和现在的陈阿娇一模一样,陈阿娇倒是不需要像她行礼。   “姐姐,我来看看你,还带来了一些补品,你的脸色不太好!”卫子夫说话很柔很轻。而此时的陈阿娇看着这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只能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了。这个女子后来的命运还不如历史上的陈阿娇呢?陈阿娇至少没有被这刘彻赐死。而这卫子夫最后真的是死了,因为巫蛊之毒,明明就是陷害。可是这卫子夫最终还是年老色衰,加上弟弟卫青去世,没有外家帮衬,最终还是失势了。   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能说的清楚。而现在正是卫子夫笑的最得意的时候,陈阿娇也就冷眼看着她笑。到底也是可怜的女人。长平以前就一直住在宫中,她父皇驾崩之后,那些临幸过的女子,都被送去陪葬了,没有临幸的女子,也送到尼姑庵当姑子去了。这就是后宫女子的悲哀,为了一个男子,各种算计。而她的母后则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那就谢谢妹妹的好意,还是比不上妹妹你年轻了。”陈阿娇看着卫子夫,是她,如今这卫子夫可是盛宠的年纪了,花容月貌,就算她现在是女子,看到这种年纪的女子,也不免多看几眼。   “那日我想还是和姐姐有些误会,那种事情定然不是姐姐做的。”卫子夫说一句话,就要看一眼这陈阿娇。而陈阿娇也在心里暗暗的摇头,到底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子,虽然已经在这宫里待了一段时间,只是这周身的气度还是不行,有些畏畏缩缩的,放不开了。看来这卫子夫还需要历练了。太平自幼在皇家长大,天生就有一种霸气。   “那自然不是我做的,妹妹你知道就好。不过我还是要和妹妹你说一句话,既然陛下可以废我立你。不是姐姐我危言耸听,风水轮流转,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明白,今日我有些乏了,就不招待妹妹了。”   陈阿娇已经做过了送客的样子,而那卫子夫倒是十分知礼节的,依然带着笑容的下去了。等到这卫子夫走远了之后,太平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面容不是很出色的女子,可以让刘彻宠爱那么长时间,而且还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皇后,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能忍了。刚才她那话说的如此的过分,这女子竟然依旧带着微笑,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这样的忍功,太平自问她是做不到的了。   毕竟她以前可是大唐公主,自幼被母后宠爱,养成她要强的性子,她的性子倒是与这陈阿娇有几分相像来着。“娘娘,我看那卫子夫就是一脸的狐媚子像,将皇上都给勾引过去了。”   彩陶相当的不满的说道,以前她知道一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那陈阿娇就会乐开了花。而此时那陈阿娇只是微微的一笑,“彩陶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今日我听到这话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说。以前是我太笨了,以后我断然不会了。”   陈阿娇再次摇头,以前可不是那个陈阿娇太笨了,那日她只是稍稍说了一番话,那刘彻就回心转意了。想来那刘彻对陈阿娇还是有感情,这男人有的时候还是要哄一哄,发脾气不是不可以,要懂得适可而止。   “娘娘,我发现你变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彩陶疑惑着看到此时悠闲自得的陈阿娇,要是以前卫子夫这般来了。她肯定会大发脾气,将这宫里的东西全砸一遍,可是现在陈阿娇竟然什么都没有错,还能够悠闲的喝茶。   “这人总是要变的,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以不变呢?”陈阿娇无奈的一笑。望着这宫门万丈,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是生在这帝王之家了,她真的有些无奈了。   “皇上驾到!”   陈阿娇端茶的手并没有放下,喝完了才缓慢出去迎那刘彻。“臣妾恭迎陛下!”她还搭上了笑容,要比上次对刘彻的太多好多了。那刘彻今日的心情也很不错了,就是卫青在前方打破匈奴,而且大捷,他自然是相当的高兴。本来是想去卫子夫的宫里将这消息先告诉他的,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先跑到这陈阿娇的宫里了。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宦官说道,刚才卫子夫来看陈阿娇,刘彻就想到这陈阿娇的反应,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大哭大闹起来。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这屋子完好如初,而且还对他笑脸相迎了。   “无事,你先起来吧。”刘彻依旧没有上前扶陈阿娇,陈阿娇自行起来。陈阿娇也看到了这刘彻,心下还有一些不明,那就是为何他会来这里。   “刚才子夫来了吧。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说话了?”刘彻下意识的问道,装出不经意的样子。   可是这刘彻也是一个傻子,他这点小心思早就被陈阿娇一眼就看出来,于是她也就低着头,装作不经意的回答道:“刚才她确实是来过,还送来不少补品,我有谢谢她,只是现在我还没有东西回礼而已。”既然大家都在装,那就装下去。   “你现在倒是有心了,如果以前你也有这般心思的话,朕也不会……”刘彻并没有说下,那刚刚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尤其是看到这陈阿娇面无表情的脸之后,刘彻就有一种负罪感。   “听说,今天你母亲要进宫,你准备怎么说?”   刘彻废话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是他一意孤行,当初他母后也很反对,毕竟馆陶公主对他可以称帝帮助很大了。只是当初陈阿娇真的是太过分了,而且还要谋害皇嗣,罪名是太深重了,最终这刘彻还是顶着压力将陈阿娇给废了。那馆陶公主可谓是多次立功,想要面圣都被刘彻给否决了。   “还能怎么说,按事实说了,陛下反正现在臣妾也做不成皇后,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了。想来陛下的心现在应该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吧,还是去寻你的佳人吧。”   再次将这刘彻给拒绝了,刘彻也没有准备在这里留多久,现在听到陈阿娇这样对他,也就愤愤而去,朝卫子夫的宫里而去了。还是子夫最得他心。这刘彻一走,彩陶再也忍不住了。   “娘娘,你这样不行的了,你怎么老是将陛下往外推,你要将陛下留下的,你看这下子那卫子夫又要得意了?”彩陶实在是看不懂如今的陈阿娇怎么了?如果是以前的话,陈阿娇简直就好似发疯似的盼着刘彻来了,刘彻要是不来,去了卫子夫那里,她就要打发脾气,为何刘彻这一次好不容易来了,她竟然还将她推开。   “男人的心不在我的身上,留住他的人有什么用。彩陶你还太小,还不懂。男人的心一旦不在你的身上,即使你再美,做的太好,你也什么都不是?”陈阿娇再次长叹。   作为已经死过一起的长平来说,她在前一世也算是经历了几段情感,而且还亲手杀了一个她所爱的人。因为她不会像其他的女子,为了留住一个男人,跪地抱住他的腿,去求他。对于她来说,还不如让那个男人去死。   “娘娘,你说也许是对的,彩陶确实是不懂。只是奴婢知道,在这宫中如果没有帝王的宠爱的话,你生活一定不会好起来。那卫子夫原来只不过是平阳公主家里的家奴而已,你看看,她现在马上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娘娘你难道一点儿都不伤心吗?”彩陶再次问道。   “伤心?伤心有用吗?我伤心难道那卫子夫会不会成为皇后了吗?不会吧,她依然会成为皇后,而我陈阿娇还是一个小小的不得宠的夫人。只是那卫子夫也不能笑最后,这帝王的欢爱都是一波一波的,来得快去的快。说不定那卫子夫就是下一个我了。对了,刚才皇上说我母后今天进宫什么时候?”   陈阿娇的母后馆陶公主来头还是很大的,她可是,窦皇后的唯一的亲生女儿,汉景帝唯一的同母姐姐,同时也是汉武帝的姑母兼岳母。而这陈阿娇就是她的女儿,所以说这陈阿娇的后台还是很强大的,有这样一个母亲。最后陈阿娇还落到如此的境地,只能一声叹息。   “公主说是今天要进宫,陛下也应允了,现在应该也差不多,该进宫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公主呢?”彩陶有些着急了,她可是想着等公主进宫好好的开导一下陈阿娇,让她醒一醒,这该争取还是要争取。   果然他们两个人在这边没有多多久,就有人来通禀馆陶公主来了。馆陶公主一进来,一看到陈阿娇就将她拉住了,“阿娇啊,你怎么了,你怎么。那刘彘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是娘害了你!”   馆陶公主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将陈阿娇嫁给帝王,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苦,如果只是嫁给一般家室的男子,那男子怎么敢这样对待陈阿娇呢?陈阿娇捉住那馆陶公主的心,在心里暗暗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陈阿娇自己太笨,作为母亲,已经仁至义尽了。   确实是如此,馆陶公主,当初那么帮刘彻,就是为了陈阿娇,让她成为皇后。而刘彻确实也履行他的诺言,给了陈阿娇皇后之位,只是是这陈阿娇守不住了,既然没有人聪明,也没有人大气,又不能忍,注定这陈阿娇皇后之位不能长远。这都怨不得别人,只能说这陈阿娇再笨。至于那刘彻,也是很符合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他也倒是没有错。只是身为女人,太平断然忍受不了这样的男人,幸好如今这陈阿娇失宠了。   “娘,我现在已经相通了,毕竟我没有子嗣,没有子嗣的皇后,这皇后之位注定是做不长久,现在做夫人也挺好的,倒是娘,你可要多多注意身体,你看都有白头发了。”   馆陶公主一听陈阿娇,那眼泪就哗哗而下,她也知道这陈阿娇说的是实话,不能生养的女人,就是在民间也可以休弃的,只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阿娇不能生养呢?   “阿娇,你怎么就不能说生养你?那些太医没有给你调理身子吗?你不要担心,你现在还年轻,身子可以慢慢的养,母亲出宫就给打听,有什么生子秘方什么的,这个身子养好,孩子总会有的。”   “那以后再说吧,娘我现在好多了,真的。”   馆陶公主猛然的皱紧眉头,她看到陈阿娇的脖子,她的脖子还缠着白纱,“你这脖子怎么了?阿娇你这脖子到底怎么了?难道那日有人告诉我,你上吊自杀是真的吗?”   陈阿娇的手好疼,那馆陶公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双眼睛瞪的那么的大,一直在追问着陈阿娇。她不敢相信,以前那么开开心心的女儿,竟然毁灭自杀,到底是她害了她。如果不是她执意将这陈阿娇送到宫里,也不会出现废后的事情,如今这朝野之上,都知道阿娇被废。   “母后,那日陛下也如你想的一样,当初在长门宫中,我一时大意就摔了一跤,被那树枝给划伤脖子。我怎么会自杀呢?我可是娘的女儿,再说,我自杀了不就全部都玩了吗?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对,阿娇你就要这么想,这废后也没有什么打不了的,只要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娘会帮你。我可以让那刘彘登上皇位,也可以让你再次登上那后位,我且看着卫子夫可以猖狂到什么时候。只是阿娇你现在要先忍受。如今这卫子夫风头更劲,她弟弟卫青又打了胜仗,现在我们还不能动她。”馆陶公主可比这陈阿娇聪明多了。   “娘,我会忍下去。”   馆陶公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她立马就端出了大汉长公主的气势,对着陈阿娇说道:“走,随我去见见那王娡,我倒是要看看这回王娡怎么对我说?”   陈阿娇自然就跟随者馆陶公主就面见王娡了,这王娡不是旁人,正是汉武帝的母亲,现在的皇太后。等到馆陶公主带着陈阿娇来到这王娡的宫中时候,到还真的是巧了。   这卫子夫,李夫人,还有其他几位美人都在这宫里,这一家人到是其乐融融。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了?”馆陶公主一进宫里,就一阵讥讽。   王娡也看到馆陶公主,如今这窦太后还活着,王娡还不敢造次,而且这馆陶公主在这大汉朝还是有影响的,而且这刘彻刚刚登基还不长,根基还未稳定。王娡对着馆陶公主还是很客气。   “皇姐,你怎么过来了,阿娇也来了,来人看座!”   王娡现在已经是皇太后,虽然已经上了岁月,只是岁月丝毫很照顾这女人,而且这女人也是一个传奇。陈阿娇望向这王娡,要说整个大汉朝,太平最佩服的人,怕就是这个王娡。   要说这王娡的事情,太平还在脑海里面搜索,就是这个生下汉武帝刘彻的女人,以前还嫁过人,听说还和那人有一个女儿。还能够夺得汉景帝的宠爱,当上皇太后,笑到最后。这女人才是真正的手段高明,高超的很。   第151章 小故事4   卫子夫努力收拾好心情,现在她必须忍,现在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节骨眼对李夫人下手。肯定不是陈阿娇,也不可能是李夫人自己,那会是谁呢?卫子夫还在想,这后宫又要一阵不平静。   陈阿娇此时已经醒了,如今这刘彻就躺在她的身边,而现在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如今天还未亮,她已经醒了。只是她还不习惯刘彻躺在她的身边,这男人身材一点都不好,做男宠都不符合她的要求。   “阿娇,你醒了,现在好一点没有。”原来刘彻这会儿也醒了,身为帝王他在任何时候都十分的警惕,就是入睡他也是浅眠,刚才陈阿娇一动,刘彻就已经醒了。   陈阿娇对刘彻一笑:“我已经醒了,睡不着了,陛下如今天色还早,你还多睡一会儿吧。”刘彻伸出手,将陈阿娇再次揽到怀中。“阿娇,朕昨日真的是太冲动了,打的你还疼吗?”   如今陈阿娇的脸已经消肿,刘彻伸出手来,碰陈阿娇脸,“还疼吗?”   “疼!陛下你下手好重!”   陈阿娇再次埋怨道,刘彻将陈阿娇抱得更紧,“以后不会了,不会有以后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好了。”刘彻十分温柔的安抚着陈阿娇。   整个房间很安静,陈阿娇现在也不再言语了,她已经感觉到刘彻有些不耐烦了。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就乖巧的不再说话。加上她现在也不想和刘彻说话,索性就装睡。   “阿娇,阿娇,你……”刘彻轻轻唤着,竟然唤不醒陈阿娇,才发现陈阿娇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这让他想到了以前和陈阿娇同床共眠的时候,她曾经如同现在这样,躺在他的怀里,睡的这般的香甜。   刘彻醒了之后,也一直都没有睡着,“阿娇啊,如果你以前也如同现在这般,朕也不会废了你,如今卫青又战功,子夫也诞下皇儿。立后已经势在必行。”刘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马上就要早朝了,他将陈阿娇缓缓的从他的怀里移除,悄然的离开了这里。   等到刘彻走后,陈阿娇猛然坐起来,“总算走了,刘彻,本公主根本就看不上你的皇后之位,母后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做到皇后的地位那又如何,还不是皇帝想要废你就废你嘛。”   现在陈阿娇已经心下已经有了想法,身子已经好很多,也没有那么疼了,现在她也睡不着,“彩陶,昨日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是否已经办妥了?”陈阿娇并未起身,就慵懒的躺在床上。   “已经将人送到张汤张大人那里了,应该今天就可以有结果了!”   “好,我也相信张汤会给我一个结果。”   这张汤乃是汉朝出了名的酷吏,不过此人为官公正,清正廉明。昨日陈阿娇就和彩陶说了,将那三名可以的宫女送到张汤的手上,希望张汤可以调查过结果。   “娘娘,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当初娘娘你被废后,张汤大人可没少出力。”彩陶有些不满的说道。   历史上废陈阿娇这位皇后,刘彻用的并不是善妒和无子,而是用的是巫蛊之罪。这巫蛊之罪在汉朝接连害了两位皇后,一个是陈阿娇,一个则是后面的卫子夫。陈阿娇只是被废后而已,最终还可以寿终正寝。而卫子夫却是被逼着自杀,而且死后也以普通的宫妃之礼下葬。最终她混的还不如陈阿娇。而当初侦查这陈阿娇巫蛊之案的人,就是那酷吏张汤。   而张汤最终还是将陈阿娇定罪。彩陶是陈阿娇身边的婢女,自然知道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情,陈阿娇是被冤枉了。而张汤竟然最终将陈阿娇给定罪,彩陶就将张汤给恨上了。   “彩陶啊,我跟你说,这宫里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那只是借口而已。是皇上要废我,他能如何呢?张汤是一个好官,只是后来……”陈阿娇再次长叹,张汤因为御史中丞李文及丞相长史朱买臣的诬陷,被强令自杀。死的时候,家产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禄及皇帝赏赐。可见此人为官多么的清廉,只是最终却没有好结果。   陈阿娇只能再次叹气,她还是很期待和张汤见面,毕竟这男子的发迹可是与她有莫大的关系。如果当初张汤不是因为治陈阿娇有功,也不会得到汉武帝的赏识。这一次陈阿娇就要这酷吏也尝尝她的厉害,想和她斗,张汤还嫩了一点。   “娘娘,你怎么还说张汤是好官,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娘娘你怎么这一点都分不清楚,奴婢都分得清楚。”彩陶有些着急,现在说起话来,已经没有尊卑。不过陈阿娇也看出来彩陶是一心为她好,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彩陶,张汤确实是一个好官,而且以后还能够为我所用的好官,对了待会儿张汤来了,你就在那门外候着,谁都不能进来!”陈阿娇给彩陶下了命令,这彩陶虽然不怎么同意,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主子想怎么做,还不是随主子。   “娘娘,张汤求见!”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张汤来了。“那就请张汤进来吧,对了,给张大人看茶!”   不会儿,张汤就在来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陈阿娇的身边。“下官张汤,夫人你让下官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下官这就给你查明事情告知一下。”毕竟现在陈阿娇还是贵为夫人,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根本就不必张汤亲自出面了。   昨日张汤接到陈阿娇这个事情之后,就感觉到十分的奇怪了。当初陈阿娇被废,其中和他有莫大的联系,而这陈阿娇竟然找他来断案,这下子真的让张汤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说这酷吏张汤最不擅长的就是与女子打交道,一旦碰到女子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陈阿娇还与他有过节。再来这里之前,张汤可是幻想了无数个可能了,还是猜不透这陈阿娇到底想干什么?   “张大人,先不要着急,你先坐吧。”   “下官乃是男子,不必再次久留,还请夫人示下!”张汤上前作揖,慢慢的往屋外退。陈阿娇面上倒是也没有表露什么感情,这张汤倒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陈阿娇并没有上前,还是停留在原地,她坐下,“那张汤大人说禀报吧。”   以前当陈阿娇还是太平的时候,就相当欣赏张汤这样的男子,毕竟这张汤身为一名官员,可以不畏强权,惩治陈阿娇。可是当她成为陈阿娇,那感觉就是不一样了。看来这也要看当事人了。   “回夫人,下官已经将全部说明就写在这上面了,你可以直接看。”   张汤将那竹简放在陈阿娇的面前,就要匆匆的力气。陈阿娇拿着竹简,沉甸甸。现在她才注意到,她如今在汉朝,不是在唐朝。在唐朝的时候,是有纸的,所以就没有这般沉。   “那好,你且下去吧。”陈阿娇挥手让张汤下去了。张汤还真的就这样退下去了。等到张汤退出去的时候,在外面大呼了一口气,刚才在里面真的是太压抑了,他根本就搞不清楚,陈阿娇到底想要干什么,要这般的对待他,难道仅仅就为了查案吗?张汤望着身后的宫殿,在想着刚才的陈阿娇,张汤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娘娘,你就那么让张汤走了啊?”彩陶看到张汤很顺利的离开了,她想着是陈阿娇会惩治一下张汤,没想到她真的就让他毫发无损的离开了。这下子彩陶更加不明白了。   “我不让他走,难道还留他在这里过夜不成?”陈阿娇没好气的说道,她心里现在还有气,刚才她随意翻看了张汤给的竹简,果然她宫中的宫女还是有问题的,有问题竟然是一只跟在陈阿娇身边的彩青,也就是和彩陶一起陪着陈阿娇进宫的女子。这让陈阿娇如何不弃,没想到桩子那么早就已经埋下了,只是到底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在她没有入宫之前,就将细作安排好了,陈阿娇心下一沉,想到了一个人。   想着那日陈阿娇出事情,王娡那戏演得到真的是好,那么上次刘彻打她是不是也是一场戏,这场戏到底是做给谁看的?陈阿娇心下已经明了。   “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张汤以前那么对你,你怎么也不能让他那名轻易就走了,不然他们还觉得你好欺负呢?”彩陶倒是一心一意的为陈阿娇着想,就是太笨了一点。   现在陈阿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以前被废了,主要是对手太多太强,而她身边不仅仅没有什么良师,竟然还有细作出没。这陈阿娇不被废才怪呢?   “彩陶,等下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去李夫人!”陈阿娇不想在继续等待下去了你吗,她准备出击了,一直被这般欺负,在不出击她真的就成为圣人了。可惜她不是。要说以前的陈阿娇没有发现就算了,可是现在她发现了,那就不能忍。   一番打扮安置之后,陈阿娇领着彩陶就去看李夫人,李夫人刚刚落了孩子,这个宫里都一边愁容,陈阿娇去的时候,李夫人还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看到陈阿娇,她还是很冷静。   “我知道我的孩子不能你弄的,陈阿娇这一次你是无辜的。”李夫人看的倒是十分的通透,她看出来,那一件事情的确不是陈阿娇做的。李夫人一直看的很清楚,她只是可惜她的那个孩子。   “那你可知道你的孩子是什么弄掉的?”   陈阿娇来到李夫人的床前,望着一脸病容的李夫人,这小产对女人打击也很大了。那日见到李夫人还光芒万丈,没想到现在竟然一下子变成这样。李夫人算是这宫里极美的女子了,没想到一个孩子就将她打击成这样。   “现在我不想知道了,陈阿娇你可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很羡慕你。因为陛下为你金屋藏娇,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多么想见到陛下。陛下是天子还那般的对你,如果有人那样对我就好了。”   “你有什么好羡慕我的,金屋藏娇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你现在不是也看到我的下场了吗?我现在还不如你呢?”陈阿娇长叹一口气。在这宫里李夫人要比卫子夫好相处。   卫子夫可以当大汉皇后三十八年,没有一点计谋是不可能的了,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能够忍了,而李夫人则不同,史书上记载,这女子跟汉武帝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却得到了汉武帝一辈子的挂念,而且后世还有无数人赞美她,只是因着她死的早,而且还看得透,有很多人就是看不透,以前的陈阿娇就是看不透,后来的卫子夫也是看不透,钩弋夫人也是,所以他们三个人得来的最终都是汉武帝刘彻的厌恶。而李夫人不一样。   “陈阿娇,你和我不一样。你和陛下还是有感情,而且陈阿娇你出身高贵。我本出身微贱,他之所以眷恋我,只因平时容貌而已。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而我的容颜早晚都会不在的了,陛下对我的宠爱不会很长的。”李夫人长叹一口气,她也有很多的无奈,像她这样一个出生的女子,可以得到陛下的眷顾,已经是幸事。从来不敢奢求什么。   “你倒是看的清楚,以色侍君,焉能长久,你我都是一样,算了,你还是先休息吧,好生养着身子。孩子总会有的了。你命中有子。”陈阿娇转身而去,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世有那么对赞美李夫人的诗句了,原来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你讨厌不起来。   陈阿娇离开了李夫人的宫中,就转身去了太后宫中,她想要看看如今这王娡到底怎么想的,这一次她想要干什么?这一次绝对不是后宫事情这么简单。她出手了,肯定不简单。   “阿娇你来了,刚才哀家还准备去看看你呢?你的脸现在好一点了吧。”王娡看到陈阿娇进来了,就慌忙招手让车陈阿娇进去了,而此时的陈阿娇倒是也十分安静的了,来到她的身边。   “回太后,我的脸已经好多了,昨晚陛下还给我上药了。”陈阿娇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那一声母后也不能称呼了,这宫里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现实,身份变了,待遇和地位一下子也就变了、“那就好,阿娇好好的和彻儿在一起,上次的事情,巫蛊的事情毕竟很严重了,彻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王娡将陈阿娇来到身边安抚道,而陈阿娇对着王娡也只能微微一笑。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太后,你说的对,只是今日张汤大人跟我说了一个人,彩青,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印象?”虽然王娡极力的掩饰,可是她的手刚才略微的抖动了一下,还是让陈阿娇给看到了。太后望了一眼面前的陈阿娇,她有些搞不懂这个女孩子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彩青,这个人是谁?哀家还真的不知道,阿娇怎么了?”王娡也是一个能装的人,毕竟这后宫之中不能装的人,怎么可以笑到最后,成为太后呢?   “哦,太后你不知道,她是我宫里的宫女,而她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细作。今日被张汤大人给查出来了。上次巫蛊事件,我就什么都没有做,是被冤枉,这一次我总算找到了。”   陈阿娇抹开了王娡的手,望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历史上的王娡也很厉害,嫁过人还能够得宠,还做到了太后的位置,也不得不让人佩服起来。只是如今她们两个人已经不是一路上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阿娇还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细作?你说她是细作,难道真的是有人陷害你,阿娇,哀家当是也不信,只是张汤大人公正不阿,说是证据确凿,哀家和彻儿也没有办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个是自然了,如今那彩青还在我的身边,太后我早晚都会找到幕后的主谋的,张汤大人的手段,我想太后也是知道的了。”陈阿娇缓缓的起身,“太后,儿臣告退了。”   她大手一挥,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太后宫中,而太后则是在陈阿娇走后,立马就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陈阿娇,馆陶公主,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要依附你们的王娡吗?哀家现在已经是太后了,你们还想和我斗,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王娡一直有怨气的,这么多年,馆陶公主一直因着帮助刘彻登基,而处处压制她,她憋着一股气。   而且还要刘彻娶陈阿娇这样一个刁蛮的女子为皇后,如果不是为了让彻儿当上皇帝,她也不会让刘彻娶那种女子的了。好不容易这陈阿娇被废了,那馆陶公主也无法可说。没想到陈阿娇现在竟然还出了冷宫,今天还公然来这里跟她叫板。她越发的恨极了。那日馆陶公主带着陈阿娇来看她的时候,她就相当的不满起来。   “跟哀家斗,陈阿娇哀家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王娡再次大吼道。   而此时的陈阿娇心里倒是十分的畅快,“彩陶,今天的天气真好。”彩陶错愕的望着陈阿娇,其实今天的天气真的不好,乌云密布的,主要陈阿娇的心情好。   “娘娘,你心情好,自然天气就好了,娘娘现在回宫吗?”毕竟现在已经不早了,“不回,我还要去看看我那个妹妹——卫子夫呢?她刚刚诞下皇儿,我怎么能也要去看看,对了,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娘娘,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吩咐了。”   陈阿娇听到彩陶的回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朝卫子夫的宫中走去。这汉皇宫没有唐皇宫的大,很快他们就到了卫子夫的宫中。而卫子夫也在刚刚得知,陈阿娇要来了,就已经严阵以待,让人将小皇子抱到了一旁。   “没想到姐姐今日你回来,本来应该妹妹先去拜访的,你的脸好一点了吗?”卫子夫望着陈阿娇还有些红肿的脸,想着昨天刘彻怕是真的动怒了。   陈阿娇摸了摸脸蛋:“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妹妹关心,我也早就想来看看你了,毕竟以前是我不对,今日特来跟你赔不是。那是大皇子吧。”陈阿娇起身望向那宫女抱的孩子,陈阿娇一上前,那宫女就后退一步。陈阿娇当即就没有上前了,这卫子夫到底还是怕她的。   陈阿娇一后退,卫子夫也上前:“把皇儿给我吧。”那宫女才将孩子放到卫子夫的手上,卫子夫十分亲切的走到了陈阿娇的身边,抱在她的怀里,让陈阿娇看。以前太平也有孩子,对于现在这么小的娃娃,她还是很喜欢的,只是想到这后来太子刘据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悲惨,不仅仅太子被废,最后连命都没有了。也是因为巫蛊,真的是成也巫蛊,怕也巫蛊。   要不是陈阿娇因着巫蛊之毒被废,也不会成就卫子夫,没有卫子夫刘据也成不了太子,顶多也就是一个王爷而已。陈阿娇看着此时还这么小小的孩童,但是对他有一种同情感了。   “这孩子,真好看,子夫你真的是有福之人,不像我,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陈阿娇摸着孩子的脸蛋,想着确实是挺可怜了。女子无所出确实是一个大错。卫子夫也一直都在观察陈阿娇,她不知道陈阿娇到底想干什么,对于她的意图她一直都搞不懂了,这个女人实在让她搞不清楚来着,太奇怪了。今日难道就是为了单独看孩子的嘛。   “没关系,姐姐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了,身子好生调养就好了。”卫子夫宽慰了几句,毕竟大家都是女人,一个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卫子夫怎么会不懂呢?   “希望如此吧!”   陈阿娇一脸的落寞,而卫子夫和陈阿娇的此番对话都被刚才一直站在那里的刘彻进来了。今日刘彻也是为了来看看皇子的,才过来的了。本来是害怕打扰小皇子睡觉,就没有让这些宫人喊话,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了陈阿娇,看到陈阿娇艳羡的望着卫子夫怀里的孩子,刘彻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陈阿娇最先入宫,刚开始的时候,刘彻对她也算是恩宠有加,只是一直不曾有孕。   本来刘彻以为她还真是不在乎呢?没想到今日看到她这副模样,刘彻竟然也不知道到底说什么好了,心里也有一丝的落寞,如今陈阿娇已经不是皇后了,又没有孩子,而且还不得他的宠爱,她以后是不是也会和这宫中被他遗忘的其他妃嫔一样呢。慢慢的就被他给忘记了,刘彻不知道。   “都在了,让朕看看朕的皇儿。”   第152章 小故事5   卫子夫这孩子是刘彻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刘彻还是相当喜欢这个孩子的,男人第一次当父亲,就算他再怎么不济,也有父亲的样子了。刘彻抱着孩子,那小孩子被刘彻这样都弄着。卫子夫站在他旁边笑着,好一副全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啊。陈阿娇看到这一幕,如今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她的地位,她很明显就是一个外人。   “既然陛下来了,那臣妾就告退了。”陈阿娇可不想再这里再受折磨,越看到这一幕,就越觉得后来刘彻做的那种事情越发的不可原谅。卫子夫在历史上给刘彻生了一男三女,结果还落下一个自尽的下场,而太子最终也被废了。到底还是刘彻太过薄凉,这样薄凉的男人,她陈阿娇可不要。   陈阿娇走后,刘彻将孩子递给了卫子夫,将那些宫人全部都遣散了,然后才对卫子夫微微的一笑:“子夫,刚才陈阿娇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她来干什么?”原来到现在刘彻还是不放心陈阿娇。   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李夫人的那个事情的确不是陈阿娇做的,只是之前陈阿娇确实对这卫子夫和皇子很有敌意。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陈阿娇到底想干什么。卫子夫其实也在这么想。   “回陛下,陈阿娇没有对我做什么,这一次她倒是挺客气的,还跟我道歉了。我看阿娇姐姐怕是已经知道错了。”卫子夫没有在刘彻面前诋毁过陈阿娇。可以这么说吧,卫子夫从来没有在刘彻面前诋毁过任何人,她说话总是柔声细语的,整个人也相当的安静。刘彻每次来的时候,一看到卫子夫的面容,再大的不快就没有了。   “子夫,不是我说你,你永远都是这样。还是要留给心眼,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封后大典明日就进行了,今天我来跟你说一下。卫子夫,朕的皇后。”刘彻将卫子夫也紧紧地拥在一起。   这个男人昨晚才和陈阿娇搂在一起,现在又和卫子夫搂在一起。他好似爱每一个女人,可是聪明的女人都知道,那刘彻爱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了,因为他是帝王,可以有很多女人,而这些女人却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卫子夫也顺势就靠在刘彻的怀里:“谢皇上!”终于,她终于坐到了皇后这个位子了,出生低微怎么了,她不是照样可以做到皇后位子吗?只要可以做到皇后这个位子,她就可以母仪天下了。成为全天下女子的楷模。有谁想到一个女奴生的女儿,可以成为大汉的皇后,而她卫子夫终于做到了。   封后大典如期的进行了,卫子夫终于成为了大汉的第二个皇后。陈阿娇在今天就一直待在这宫里,哪里也没有去了,毕竟封后大典,对于她这个废后来说,话题实在是太多了。她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着她平静的生活。   “娘娘,你不要伤心,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了。”彩陶害怕陈阿娇伤心难过,劝慰着她。而此时这陈阿娇还在继续描红,丝毫不会外界所干扰了。笑的依然还是很开心。   “我有什么好伤心了,当上皇后又如何呢?彩陶啊,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只看眼前,要往前看。”她继续描红,好似这封后大典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反正又不是没有参加过了。   “娘娘,你倒是看得开了,只是卫子夫成为皇后,奴婢心里真的不好受。娘娘你准备怎么办?”现在木已成舟,卫子夫真的取代了陈阿娇,成为了汉朝的皇后了,而且太平还知道她在位三十八年,算是在位时间长的皇后了。难道她还要等三十八年吗?太平已经等不及了。   一年后,卫子夫有诞下了一个女儿,陈阿娇依然一无所出,刘彻已经极少到她的宫里来了,一直以来她倒是也乐得逍遥,反正这宫里人都知道,那就是陈阿娇一点都不受宠,也没有人找她的麻烦了。有一种让她自生自灭的感觉。   而卫子夫就不一样了,她有生下一个女儿了,而且这后宫管理的也好,可谓是风生水起了,过的很是逍遥了。而陈阿娇则是一直一个人在那未央宫偏殿之中,就好似长门冷宫了。   要说这一年,陈阿娇都干了什么,她干的事情那可就多了,比如经常和馆陶公主在一起了,两个母女闲话家常了。刘彻对她这个事情倒是也不管了,毕竟馆陶公主也是他的亲姑母了。自从陈阿娇上次讲彩青送到王娡的宫中之后,王娡就一直闭门不出。也就是说,陈阿娇现在没有人找她麻烦。只是没人找她麻烦的话,不代表她就一直这么安安分分的了。   “张汤,张大人,你欠我的,不是吗?”陈阿娇再次召见张汤,她发现她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了,公正严明,虽然长得不是很好,只是这样的男人才有味道,而她还是太平的时候,就喜欢这种办事情公正严明的男人,可以给人一种共鸣感。是太平喜欢的类型。过去太平也就是现在的陈阿娇已经有计划了,如果成功了,张汤就是她的第一个男宠。如果失败了,自然也就是再死一次了。   “夫人,确实是下官失察,下官这就向皇上告罪去。”张汤当时就就觉得巫蛊一案相当的蹊跷,现在看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了,刚才听到陈阿娇以说明,张汤就有点意识了,那就是他可能真的是抓错人了。   “慢!既然已经都是过去了,那也是张大人被人蒙蔽才是,你不必去告罪了,不过还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我这样的事情了。”陈阿娇打发了张汤下去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果然是出了名刚正不阿。陈阿娇已经几次三番的试探此人,此人都不为所动,确实让人心生佩服。想到后来唐朝的那些官员,太平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人和人的差点怎么就这么大呢?   “那下官告退!”   张汤再次带着惊吓离开了皇宫,他最近怎么都觉得陈阿娇怪怪的,和以前的陈皇后一点都不一样。以前的陈阿娇是那么的张扬跋扈,而且最是看不起他这样的人,为何现在对他礼遇有加呢。   “娘娘,这是馆陶公主差人给你送来的信。”彩陶将信给陈阿娇递过来了,陈阿娇打开信一看,当即心里就大悦起来,看来这馆陶公主比她想象中要厉害的多了。出手竟然这么的迅猛。   而现在陈阿娇就一直在等待着契机,一个将卫子夫从皇后宝座拉下了的机会。这个机会让她足足等待了五年,太后辞世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阿娇没有什么感觉。以前陈阿娇还是很敬佩这个王皇后,毕竟她生下了武帝刘彻,而且还在刘彻根本就没有机会继承大统的时候。知道拉拢馆陶夫人,让刘彻成为太子。   可是当她成为陈阿娇一切都变了,对王娡佩服还是有的,更多就是厌恶。人性都是自私的,陈阿娇也不例外了。而王皇后辞世,果然有人朝卫子夫发难了,在卫子夫的宫里发现了巫蛊。   当时也是张汤去查证了,这汉武帝刘彻与生母王娡的感情相当的要好了,现在王娡突然离世,而卫子夫的宫里竟然还有巫蛊,他性子也有些冲动,根本就没有给卫子夫机会。“卫子夫,朕要废了你,你搬去长门冷宫吧。”   最终卫子夫成为了第二个陈阿娇,常驻在长门冷宫了,而太子刘据则是寄养在陈阿娇的名下,如今这刘据也不是太子。卫子夫是废后,自然那刘据也不可能是太子,陈阿娇看着这个刚刚六岁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情了。   “你是谁?我要去见我的母后,我不要在这里?”六岁的小孩子正是想妈妈的时候,刘据果然很抗拒和陈阿娇在一起了。陈阿娇看着这个孩子,她也没有什么耐心。   “你母后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你如果乖乖听话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见她。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可以保证,你这一辈子都休想见到她。”陈阿娇说哈不缓不慢。这个孩子他必须要看紧了,如今宫里李夫人已经过世了,留下了一个孩子,如今正寄养在张夫人的手上,而现在卫子夫被废,这个孩子养在她的身边,她必须看紧了。   “好,那我就乖乖的,你带我去看母后好不好?我现在就想去。”   刘据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卫子夫了,每次问身边的宫人,没有人敢回答他。而他今日被送到这里,那些管事的人都说,以后他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刘据自然是相当的抗拒。   “好,那我现在就领着你去,我们走吧。”陈阿娇主动伸出手,牵住了这小孩子手,两个人小手牵着大手,一路向前走。对于这长门冷宫,没有人比陈阿娇更熟悉了,她就是从这里面出来了。   “我们到了!”   陈阿娇来到这里,长门冷宫没有多大的改变,还和以前老样子,她进去了,卫子夫一个人目光呆滞坐在窗前,那里有往日的风采,她已经憔悴不堪了。“子夫,我来看你了。”陈阿娇大喊了一声,卫子夫才有反应,转身看向陈阿娇。陈阿娇手上还牵着她朝夕暮想都想要见到人,是她的孩子,刘据今年才六岁。可是她却永远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皇儿,你来了,我好想你。”卫子夫看到刘据,当即眼泪就下了。她竟然步了陈阿娇的后宫,而且连理由都是一样。她也成了废后。卫子夫现在终于想通了,原来这所谓的后宫法则,看到从来都是刘彻的心情。他心情一好,你就是皇后,他心情不好,你就是废后。   以前卫子夫不知道被废是什么感觉,现在总算是想到,“陈阿娇,我想问你,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这般害我?”卫子夫最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来陷害她。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人,毕竟她自问成为皇后之后没有得罪任何人,除了以前废后陈阿娇。除了她,她真的是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做的更好。这一次一看就是错漏百出,比我上次的破绽还要大。你是不是想说,我是被冤枉的,其实这已经不管用了。因为我老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结果还不是被废了吗?”   陈阿娇望着眼前的卫子夫,他们两个人都做过皇后,而且两个人也都是废后,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是什么人要这样对待我和我你的孩子,为什么?”卫子夫捉住陈阿娇,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捏着陈阿娇的手都疼痛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当初和你有同样的疑惑。其实不管是什么人陷害你我,如果皇上不信的话,你我自然没有事情。可是他一旦信了,你我就要在这冷宫之中,只是在乎他信还是不信的问题。”   陈阿娇早就已经看透了,而卫子夫现在怕也是看透。“我会照顾好刘据的,现在时候不早了,刘据我们走吧。”卫子夫还抱着刘据怎么也不想松手,可是刘据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在这冷宫之中。   “那就拜托了,请好好照顾我的孩子。”卫子夫现在最担心就是她的两个孩子,她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将刘据交给陈阿娇抚养,突然他意思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是不是证明,皇上已经知道她以前做的事情,那就是陈阿娇从来都不曾害过她的孩子。一切都是她设计陈阿娇的了。所以才会将刘据交给陈阿娇抚养。   “这后宫的事情,只是在乎他信还是不信的问题!”   卫子夫一直都在脑海之中回味这句话,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说的相当的对,以前她和陈阿娇对峙的时候,刘彻选择相信了她。而现在她的事情,刘彻却选了陈阿娇,还将孩子给了她。卫子夫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都说君王无情,没想到的竟然是无情至此。真的是让卫子夫太过失望了。原来是她太笨了,到今天才想通。   原来只有她们来到这长门冷宫才会明白,这帝王的爱,怎么能长久。卫子夫想到陈阿娇如今这般看淡世事的心情,怕也是从这长门冷宫之中感悟到的吧。一想到这里,卫子夫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来最笨的那个是你,卫子夫,你可知道原来你才是最笨的那个人。”   陈阿娇并没有听到卫子夫在长门冷宫之中大声的哭泣,卫子夫一直那么忍让,最后得到的结果还不是废后。刘彻真的是对任何女子都不留情,除了早亡的李夫人,那李夫人画像先还放在甘泉宫上。看来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了,李夫人好就好在她正值盛宠的时候,死去了,让刘彻记得她一辈子。   “陛下,你怎么来了,臣妾还不知!”   等到陈阿娇领着刘据回到宫中的时候,就看到刘彻已经站在宫里等她。刘彻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你们去什么地方了?阿娇你带他去冷宫看子夫了?”刘彻脸色也不好、“父皇,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和母后在一起,父皇我要和母后在一起!”刘据看到刘彻,一下子就冲上去抱住了刘彻的大腿,开始恳求他。而刘彻也没往常对他的心爱了。   “来人,将他带去吧,好生教养一下,朕以前真的是太娇宠你了。”刘彻还是面无表情,而刘据也被宫人给带下去了。陈阿娇看着这刘彻的脸色:“陛下到底怎么了?”   陈阿娇十分关切的问道,就上前摸刘彻的额头,如她以前做的一样。“臣妾一时心急,唐突了陛下!”   “无事,朕今日心烦,就想来这里和你说说话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幸好阿娇你还在我的身边。”刘彻再次将陈阿娇拥在怀里。陈阿娇现在对刘彻的怀抱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臣妾会一直陪伴在陛下的身边!”   刘彻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原来到头来,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陈阿娇,还是陈阿娇。“阿娇,为什么朕给了子夫那么多,子夫还要这样对待朕?”刘彻一副相当哭闹,不知道所错的样子。   此时的陈阿娇甚至在想,这样的话刘彻是不是在她被打入冷宫的时候,也问过卫子夫。如果她是卫子夫,当时会怎么回答呢?一想到这里,陈阿娇顿时一阵苦笑,所谓的风水轮流转,说的怕就是如此吧。只是这一切的操作者,都是刘彻,立后是他,废后也是他。只是因为他是帝王,这后宫的女人都要博取他的欢心,看到他,都要对他好。   “陛下,你乃明君,心里已有定断,臣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陈阿娇才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议论卫子夫吗?经验告诉过她,千万不要再一个女人失势的时候,落井下石,搞不好那天她就东山再起了。比如此时的陈阿娇,现在不是马上又要得宠了吗?   刘彻拥着陈阿娇,他的第一个皇后,“阿娇,你告诉朕,当初朕废了你,你是不是很伤心,对朕很失望?”这么多年,刘彻心里其实一直有疑问的,终于在今天,问出来了。   “说实在话,那个时候臣妾对陛下到不是失望,而且恨你。臣妾恨陛下为什么要冤枉臣妾。后来想了想,时间长了也就忘了。”陈阿娇在心里暗想,这刘彻真的是一个笨人,怎么可能不伤心呢?本来皇后做得好好的,被你那么一句话,就废了,成为废后。那种心理打击,刘彻永远都不会明白吧,不过陈阿娇会让他彻底感受到一次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   其中一个宦官颤颤巍巍的进来,刘彻这般还和陈阿娇说话,一看到这宦官如此的模样,顿时不悦起来,整个人的脸色相当的差,就准备开口。那宦官怕也是看出刘彻心情不好,“卫子夫上吊自尽了!”   刘彻忽地就觉得眼前一黑,对于卫子夫这个女人,刘彻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了。毕竟卫子夫还为了生了孩子,如果对卫子夫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刘彻是不会让她当上皇后的,而且还立刘据为太子,这废后之后,刘彻也没有想过让卫子夫死的了,现在猛然之间听到她自尽的事情,又想起那日看到陈阿娇那个样子,她当初不是也要自尽吗?   “她现在可好?”刘彻关切的问道。   “已经救下,还请皇上示下!”   原来卫子夫还活着,刘彻顿时舒了一口气,“那好生将她安置吧,防止她再自尽,都下去吧。”听到卫子夫自尽的事情,刘彻依然还在这陈阿娇的宫中,除了方才有一刻的失神之后,他依旧还在和陈阿娇两个人在一起甜甜蜜蜜,似乎方才未曾听到卫子夫自尽的事情而已。帝王薄情至此,陈阿娇彻底心寒了。想当初,陈阿娇自尽的时候,那刘彻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是不是也一如现在。   “摆驾甘泉宫吧。”   过了一会儿,刘彻也没有留宿在这陈阿娇的宫中,而是回到甘泉宫了,而陈阿娇也不喜欢刘彻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反而麻烦。虽然她以前男宠无数,对贞操这种东西也不是很看重,这也不代表,什么男人都可以要。对于这种刘彻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给睡过的男人,此时的陈阿娇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比较感兴趣是这一次卫子夫的自杀。   以卫子夫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自杀了,毕竟刘据还活着,而且她那么的能忍,到底是什么人要卫子夫去死,难道又是刘彻吗?刚才刘彻那心痛的表情也不是?   陈阿娇还是在彩陶的陪同下来到长门宫,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来到这里。如今这冷宫就是冷宫,如今冷冷清清的,陈阿娇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想来那卫子夫也应该不喜欢吧。   “卫子夫,你还好吧。”陈阿娇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如今卫子夫被废,他们皇宫之中妃嫔最大的怕就是陈阿娇了,这宫里的人也不敢得罪她,再说如今卫子夫只是一个被废的皇后而已。   卫子夫此时还躺在床上,她的脖子上也有一道红痕,和以前陈阿娇一样。她已经醒了,面无表情的睁开眼:“陈阿娇,我没有自尽,有人想要我的命!”卫子夫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然之间就捉住了陈阿娇的手,不让陈阿娇离开,而此时的陈阿娇只能无奈的望了她一眼。她造就已经看出来了。   “你认为是我要害死你吗?我没有,不是我想要害你?”陈阿娇也也十分明确的告诉了卫子夫。她并不奇怪卫子夫现在在怀疑她。毕竟现在卫子夫倒台,对她好处最大。   “不是你,那会是谁?难道是皇上吗?不可能的,皇上不会这么心狠的?”卫子夫当下就想到刘彻,现在她已然已经对刘彻死心了,可是依然还对刘彻抱有幻想。   其实这女人就是这样的了,明明男人都已经伤害你千百次了,你还对她心存幻想。以前陈阿娇还是太平公主的时候,就听到那些老嬷嬷说起民间的一起夫妻,明明男子那般的负心,女子就是不和离,就一定要那男子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到头来呢?最痛苦还是女子。这女人啊,就是心软,明明男子不再会你了,错不在你的身上,却偏偏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现在看到这样的卫子夫,当初封后大典何等的风光,现在还不是成为长门冷宫的主子吗?以前的陈阿娇也不是的吗?两个都是可悲的女人,“应该不是皇上,也可能是皇上,这个谁也说不准。我当初在这长门冷宫的时候,也上吊了。你可能都不知道,现在我觉得我真的好傻?”陈阿娇冷冷的一笑。以前的那个陈阿娇简直就是一个傻子。   “陈阿娇,我现在明白你的心声了,也看透了,这后宫之中是皇上的天下,你我都是尘土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大汉后宫的女子,都是尘土,都要看皇上的脸上。他喜欢的就对你宠爱有加,不喜欢的,就如同我现在这样。当上皇后又如何,还不是被丢弃在长门宫了。”卫子夫感叹道,已经泪流满面。陈阿娇递过了一方丝帕。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早就已经看透了,而为什么我们要被皇上给厌弃,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陈阿娇望向卫子夫,现在这卫子夫虽然已经是废后了,这个这个废后后面外家的力量还不容小觑,她的弟弟卫青很了不得。而陈阿娇想要拉拢就是这卫子夫了。如果不让这卫子夫彻底的失望,她怎么可能成功呢?   “有什么办法?这大汉是刘家的天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卫子夫面如死灰,她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事实如此。   陈阿娇已经站起,“是啊,如今这刘家的天下,你我自然没有办法了,可是如果这天下变了呢?你我不就是有办法了,为何自古都是男子称王称霸,就没有女子可以称王称霸呢?”   太平一直十分崇拜的人就是她的母后——武则天,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而她现在也想到了,为什么让那刘彻成为皇帝,她陈阿娇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男子可以做到的,她同样可以做到,只是缺一个机遇而已。   “你,你什么意思,陈阿娇,难道你想要谋反不成吗?”卫子夫有点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还没有进宫前,还在平阳公主的宫中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刘彻和陈阿娇两个人的故事,金屋藏娇,她也羡慕。   她刚刚入宫的那一年里面,并没有得宠,后来才得宠。在她没有得宠之前,就知道刘彻还是很疼爱陈阿娇,只是当时的陈阿娇脾气不好而已。后来她得宠了,皇上去看陈阿娇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而陈阿娇也经常找她的麻烦了,后来陈阿娇就因为巫蛊之祸被废了。而现在听到陈阿娇此番言论,卫子夫心里一沉。这种念头,她也只是在午夜梦回之中,在心理一想而过,从来不敢说出来。其实这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女皇梦。   “谋反,历史从来都是赢家写的。一旦我成功了,那就不是谋反了,高祖皇帝当时也不是谋反吗?”陈阿娇望向卫子夫。所谓谋反,只是那些失败者的代号而已,一旦你成功了,你就是王者!   卫子夫此时也已经坐起来,“陈阿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害怕我告诉皇上吗?这种事情我一旦告诉皇上了,你就死定了。你不怕吗?”   “我既然告诉你了,自然就不怕。卫子夫你现在已经是废后了,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今日你可以被人发现,救了下来。那明日呢?还有以后漫长的日子呢?你以为还有人来救你吗?你不是我,卫子夫你知道你的出身。我是馆陶公主的女儿,在这后宫即使刘彻废了我,我依然还是享受着皇后的待遇。可是你看看你现在……?”   陈阿娇现在就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放在卫子夫的面前,同样是废后差距还是有的。当初刘彻废除陈阿娇的皇后之位的时候,陈阿娇还是享受着皇后的待遇。而如今的卫子夫却没有很好的待遇了。   “我,你想要我怎么办?你要我帮你?”   卫子夫隐约已经有些了解陈阿娇的计划了,她也感觉到陈阿娇的野心。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有时候要比有野心的男人还要可怕。   “是的,我想你帮我,但是我不会让你儿子成为帝王,而你卫子夫也别无选择,不要忘记了。刘据现在在我的手上,除了帮我,你别我选择!”对于卫子夫这种女人,这般能够隐忍的女人,不戳到她的痛处是不行的了,陈阿娇立马就开口了,想要戳破此人的痛处。   “陈阿娇,你,你威胁我,你不能动我皇儿,否则我就跟你拼命!”   陈阿娇冷然一笑,当即就上前,狠狠捉住卫子夫的手,“我告诉你,这就是威胁。如果你不帮我的话,在这宫中,我想弄死一个废后,和一个不成器的皇子,再容易不过了!你还是好生想一想吧,如果我当上女皇了,你卫子夫可是跟你的皇儿去封地,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就让你们一生安好!”陈阿娇说完,就甩袖离去。   第153章 小故事6   陈阿娇和卫子夫两个人的对话,没有人知道。也就他们两个人知道而已,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陈阿娇还在等,一直都在等一个时机而已。一个恰当的时机,两日后,陈阿娇依旧和往常一样,在宫里无事描红。最近她一直热衷这种描红游戏,这种可以让人冷静下来的有喜,陈阿娇相当的喜欢。彩陶依旧站在她的身边,望着陈阿娇描红。   “娘娘,奴婢看你整天都在描红,真的有那么好玩吗?”彩陶有些搞不懂陈阿娇了,如今李夫人已经死了,卫子夫已经被废,而且先后宫又没有紧新人,正是取悦皇上的好机会,为什么陈阿娇就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即使皇上偶尔来这里坐坐,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心,好似皇上来不来都无所谓的样子,这让彩陶更加的疑惑了。   “好玩,当然好玩了,如果不好玩的话,我怎么会一直玩呢?彩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对于彩陶这个宫人,陈阿娇称不上多么的喜欢,因为这个宫人真的不是很聪明,如果不是陈阿娇护着,在这后宫之中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可是就是因为彩陶说话真实,这让陈阿娇在这后宫之中也感觉到一种真实,一种从别的地方感受不到的真实而已。   后宫之中太多的虚假,而这种真实就有些却显得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了,而现在陈阿娇还能保护彩陶,所以也就任由这个女孩子那样下去了。而如今这个彩陶依旧保持着这一份真实,有什么话也都直说。   “娘娘,如今这后宫之中,就你一位夫人,你为何对皇上那么冷漠,比如昨夜皇上明明可以留下的,却被你给弄走了,彩陶真的不懂,娘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果然这彩陶还是在担心陈阿娇得宠的事情,彩陶就是想要陈阿娇重生得到宠爱,然后坐上那皇后之位,而且在她看来,这相当的可行,而此时的陈阿娇则是一笑。   “彩陶,你以为皇上在我这里留宿,我就重新得到宠爱了吗?我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了?”陈阿娇叹气一下,这彩陶永远都学不到聪明,她永远看的都是表象。   “难道不是的吗?娘娘,只要皇上多在这里留宿,你得到皇上的宠爱,也许娘娘还可以重新当上皇后的?娘娘你难道不想重新当上皇后吗?”彩陶越发的不懂陈阿娇,以前她说话,陈阿娇一般都会听的了。可是自从上次陈阿娇上吊自杀之中,她说话,陈阿娇一般都不会听了,只是笑着觉得她相当可笑而已,可是她明明就没有那么可笑啊。   “当皇后?当皇后之后又能如何,等着被废吗?已经废了两个皇后了,那卫子夫不是昨日的我吗?如今那皇后之位我已经不在乎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陈阿娇依旧淡淡的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热衷,而是她从来要的就不是那个。也许大部分这后宫的女子都想要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可是她陈阿娇要的从来都不是母仪天下,她想要君临天下。   “娘娘,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皇上不会两次废后的了,肯定不会的了,娘娘你就争取一下吧。”彩陶还是想要陈阿娇过的好一点,虽然她现在在后宫的地位最高,而且还管理这宫务。只是这一切都是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如果有皇后的话,以后陈阿娇还是要被皇后给压下去。而且国不可一日无后的,立后早晚的事情。   “我已经知晓了,只是彩陶这些话,你只可在我表现说说,其他人万万不可说,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听说今天皇上出宫了?”陈阿娇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这皇上就比较自由了,不像陈阿娇这样宫妃整天都被困在这后宫之中,他则是可以出宫,而宫妃一旦进宫,却只能永远留在这里。即使陈阿娇以前当皇后的时候,依然还是要在宫中,不得外出了。   “是的,娘娘,今日皇上下朝就已经出宫了,听说要去见什么奇女子?”彩陶身为陈阿娇身边的心腹,其他方面并不好,不过对于皇上的行踪倒是了如指掌。这也是他们这些宫人必须关心的事情。   陈阿娇如今已经停笔可,这刘彻果然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虽然最近常来她的宫里,却没有一次留宿的。到也不是陈阿娇怎么冷淡,而且刘彻已经对陈阿娇腻歪了,这男人就是这副德性,不管你是多么的美貌,时间久了,男人都会腻歪了。他们喜新厌旧,就会去寻找新的目标,而刘彻这一次新的目标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钩弋夫人。   要说这钩弋夫人倒是也是一名奇女子,为了得到刘彻的垂青,从小的时候就一直握拳,不打开,直到遇到了刘彻,被刘彻给打开了。还真的在乎一个“奇”最后被刘彻封为钩弋夫人。而这钩弋夫人还生下了后来的太子了。不过最终她也没有笑到最后,被刘彻立子杀母,就是为了防止女子干政。这刘彻最反感的就是女子干政。   要说为什么如此呢?主要是刘彻登基之后,在政事上经常收到窦太后的压制,也就是刘彻祖母的压制。那个时候如果不是馆陶公主出力,刘彻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登上皇位,而且坐稳。说到底这刘彻能够有今天都是馆陶公主所为,而馆陶公主为何那般帮助刘彻,其实也很简单,还不是因为陈阿娇是她女儿吗?她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女儿。   却不曾想到将这刘彻登上了帝位,结果到了后来却等到刘彻的废后诏书,要说这馆陶不生气,那绝对是假的。无奈如今这刘彻已经坐稳了皇位,馆陶公主也动不了他了。所以陈阿娇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了。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奇女子。看来皇上又是耐不住寂寞了,只是这宫外的女子最是危险了,路标的野花可不能随便采,皇上真的是太大意了。”陈阿娇站起身子,看向远方。她等了六年,就一直等这个机会,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该谢谢那一位如此处心积虑的钩弋夫人呢?如果不是她的话,刘彻也不可能出宫,如果刘彻不出工的话,她也没有这个机会的。如今她终于找到这个机会,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了。   “娘娘,你到底说什么,什么野花啊?难道你知道皇上出宫干什么吗?”彩陶有点不明白陈阿娇,刚才陈阿娇听到皇上出宫了,竟然笑得那么灿烂。彩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陈阿娇的笑容了。自从卫子夫进宫之后,陈阿娇就没有笑过,直到今天彩陶才看到陈阿娇的笑容,卫子夫竟然笑的如此难得开心了,真的是爱少见了。   “不知道啊,皇上出宫自然有他重要的事情了,这个我怎么知道呢?彩陶我饿了,让人快点准备吃食吧。”陈阿娇将彩陶打发下去了,这样的时刻她想要独自的分享,其实在三天前,在卫子夫被废的当晚,陈阿娇在这宫里暗探的帮助下,回到了馆陶公主府,见到她的母亲——馆陶公主。这馆陶公主并不以为陈阿娇的会出现。   “阿娇,你终于出出来,如今卫子夫已经被废了,而我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开始了?”六年了,馆陶公主整整沉寂了六年,她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刘彻重新知道她馆陶公主的机会。   自从刘彻坐稳皇位之后,废了陈阿娇,对着馆陶公主的态度也一落千丈,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恭敬之色。那王娡更是如此了,这让馆陶公主大为老火。十分的生气,而那日听到陈阿娇的计划的时候,当时馆陶公主就心里大惊。毕竟那种事情做不好就是谋反,倒是可是株连九族的大事情了。馆陶公主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了。   不过并不代表她就不同意陈阿娇的做法,想当年她是刘启的亲姐姐,如果女子也可以当皇帝的话,那么必须是她打的,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当皇帝了,而她只能是长公主,刘启却成为了皇帝。对于她的亲弟弟,馆陶就不想多说了,毕竟这自古男儿当皇帝好似天经地义一般。而那日被陈阿娇那么一说,馆陶心里也有了想法。   是啊,论血统的话,她更有资格当上皇帝,而不是刘启,而她陈阿娇和刘彻一样,两个人同样都可以当皇帝,她是不会退让的了,当即就和陈阿娇一阵合计,就商量除了对策,两个人整整等了六年,才等到卫子夫被废。一旦卫子夫被废的话,那么卫青那边势必就造成离心。只要皇上和卫青造成离心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还要等等。刘彻在宫中,那宫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我们不好下手,等等吧,肯定可以等到刘彻出宫的,他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果然被陈阿娇不幸言中了,这刘彻还真的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这么快就出宫了,而且还是去寻找“奇”女子,一旦出事情了,即使说出去,也不是很光彩的了。   陈阿娇还在这边回想这,那边彩陶已经将吃食准备好了,她很安静在吃饭,胃口大开了。现在她还在等消息,以馆陶公主的做法,那么应该不会失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入。她还在等。   “今日这笋子味道还是不错的,明日多做一点吧。”陈阿娇依旧和平时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对身边的彩陶是不是的点评一两句,而彩陶一直都在不停的点头,不停说话。   “娘娘,奴婢知晓,明日定多做一点,如果娘娘觉得今日还想吃的话,奴婢现在就被御膳房在要一点来。”彩陶看到今天陈阿娇心情不错,而且还吃了这么多的饭,她的心情也好起来了。   “不用了,今天我已经吃饱了,不需要另外通知了。”陈阿娇觉得饭已经吃的已经差不多了,就放在碗筷,让人撤盘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样。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宫人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来到了跑到了陈阿娇的身边,连通报都没有。陈阿娇正准备发火。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被刺了,如今危在旦夕!”那宫人哆哆嗦嗦的,陈阿娇当即一听,立马就表现出来震惊和担心的样子了,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竟然是这样。   看来馆陶公主那边已经成功,刘彻终于被刺了,这一次陈阿娇会让他尝尝她的厉害了,不过此时这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好的了,“被刺,那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如何?带我去见皇上,快,一点要快!”陈阿娇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仪容,就要求那宫人带着她一起去找皇上了。而那宫人立马的起身,就带着陈阿娇去见刘彻去了。   而此时甘泉宫已经站满了人,陈阿娇是刘彻的宫妃,所以就被允许进入了,她进去之后,就看到那些太医在忙碌着,而那血水则是一杯一杯的往外拿,显然这刘彻如今伤得不轻了。   “皇上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跟我说实话,我想要听实话?”如今这后宫之中,陈阿娇的地位是最高的,如今皇上被刺,危在旦夕,太医们也十分的担心了,这一旦皇上出事情了,他们怎么办?”   “夫人,皇上不大好,怕是回天乏术,如今臣等只能全力以赴了。”那太医倒是也诚恳,这一次那刺客很明显就是要刘彻的命,而且刺客刺杀完毕之后,就当场自绝,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不是只是被刺伤了吗?那也不可能这么严重的吧!”陈阿娇问道。   那为首的太医看着陈阿娇,此时的陈阿娇反应也很正常,皇上出事情了,她一个宫妃该有的情绪全部都有了,她甚至骗过了太医的眼睛,以及那宫门外素偶大臣的眼睛,包括东方朔和张汤。   “夫人,你有所不知,那人在剑上碎了毒,皇上不仅仅是被刺伤了,而且还中毒,所以如今一直血流不止,臣等一直都在止血。”那太医长叹道。而陈阿娇依然明白了。   “好的,这些我已经知晓了,你们已经全力救治皇上。”之后陈阿娇就安抚了一下其他的宫妃,毕竟如今在这后宫之中,只有她是最大的,而当陈阿娇走到了宫门之外。   “如今皇上伤重,各位还是请起吧,朝野之上的事情,直接送到这甘泉宫。”陈阿娇扫了这些人一眼,果然有一个老者站出来了,一看这个老者,陈阿娇就明白了,肯定是反对的了。   “夫人,如今皇上伤重,这朝野知识,送到甘泉宫之中,难不成是夫人想要后宫干政吗?”他的话一下子就让现场的气愤凝重起来,毕竟这后宫干政影响不好,从高祖皇帝那一带就被明令禁止了,只是很讽刺的时候,后宫干政一直都存在,现实有吕雉,后来又窦太后。如今马上就要有她陈阿娇。   陈阿娇望着那一老者:“我和皇上乃是少年夫妻,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可是如今皇上病重,我为他分忧何错之有,后宫不得干政,那请韩大人告诉我,如今这朝野之事,应该怎么办?”陈阿娇丝毫不容情面,就直接问那韩大人。这个韩大人到底也是一个笨人,其实在成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很反对陈阿娇,而只有他一个人站出来。   这样人倒是一个硬汉子,只是他跟错了主子而已,陈阿娇记得这个人的样子,必要的时候也要杀鸡儆猴,不然这些人还以为她好欺负呢?那韩大人如今年纪已高,听到陈阿娇这么一说,当即就硬气道:“牝鸡安能司晨?夫人终究是女子,这女子不能干政,即使如今皇上病重!”   “牝鸡司晨?好一个牝鸡司晨。如今陛下伤重,我只是为了陛下分忧,就被你说成牝鸡司晨啊。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皇后,但是也不至于成为牝,韩大人你好大的口气,来人来,把韩大人给我拖下去,二十大板!给我打!”   陈阿娇这话一落音,就有人纷纷的跪下,为这韩大人求情,陈阿娇一看,就明白了,当初有赵高指鹿为马,来分辨敌友。而她今日就利用这个韩大人,好生相看一下,看到到底是那些人在跪拜。奇怪的是,张汤和东方朔两个人竟然没有下跪,也没有给这韩大人求情,真的好奇怪呢?   “你们难道想要和韩大人一样吗?如果大家也真的觉得我是牝鸡的话,那么同样,一人二十大板!”陈阿娇大声喝道,而那些人全部都集体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可怜的韩大人就这样被拉下去,痛打了二十大板,第二天上朝都爬不起来。   “那么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先下去吧,如今皇上病重,那朝野大事情,就全部都送到甘泉宫吧,其他人都下去吧,东方先生和张大人你们两人先留下吧。其他人可以走了。”   对于东方塑这个人,其实以前的太平就一直想要见,无奈这个人几次三番的推诿,怎么也不肯见她。这一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这东方先生了,而张汤自然是陈阿娇想要拉拢的对象,今天这两人竟然全部都没有支持那韩大人,好生的奇怪。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如今这甘泉宫只有忙碌的太医和陈阿娇,东方朔以及张汤三人了。“东方先生,张大人,今日我是特意将两位留下,如今皇上伤重,不知道两位大人有何看法?”   陈阿娇望向这两人,张汤她还有些接触,可是东方朔一直就和迷一样,让他十分的看不透,只能这样看着这张汤,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那东方朔一直沉默,首先开口的是张汤。   “皇上到底伤的有多么的重?还请夫人告知?”张汤其实也和刘彻同行,当时那人真的是来的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好生的看,那人就已经行刺成功了。本来他已经上前捉拿的,可惜那人倒也是一个狠角色,当场自绝,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来。这个案子确实是相当的棘手。   “很重,只能看老天了。”陈阿娇无奈的说道,张汤突然就觉得一阵眩晕,如果刘彻真的驾崩了,那么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那该怎么办呢?皇子都那么小的。   “那夫人怎么看?”   一直沉默的东方朔开口,望向陈阿娇!   第154章 小故事7   东方朔不愧为大汉第一谋士,一眼就看出了陈阿娇的企图,陈阿娇在张汤和东方朔面前,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她极其缓慢的走到东方朔的面前:“想来东方先生你也是聪明人,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也不好,东方先生如果不好好的想一想的话,也要为念奴娇好好的想一想吧,毕竟娇妻难再得。”陈阿娇将一方丝帕递给东方朔。   有的时候想要收服一个人,要先找到他的软肋,而这东方朔的软肋就是他有一个小娇妻——念奴娇。要说这念奴娇到也是奇女子一个。当初刘彻也看上了她,无奈人家姑娘根本就看不上刘彻,而且直接选择了东方朔可是让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但是事实上的确如此,而东方朔与念奴娇两个人的感情也相当的好,陈阿娇方才将东方朔留下来的同时,已经让人去请念奴娇了。   “夫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东方朔吃惊看着这一方丝帕,这个丝帕还是他送给念奴娇的,是她的贴身之物,如今已经在陈阿娇的手上,那么就说明如今念奴娇已经在她的手上。   “我想干什么,我想东方先生最清楚不过了,如今陛下已经回天乏术了,你我都知道,天下缟素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现在陛下皇儿都年幼,又没有立太子,如果是东方先生,现在会怎么做呢?”陈阿娇望着这东方朔,这个人必须要为她所用,如果不能为她所用的话,那么进入只能将他除却,不然省的以后被他人所用。   “在下年事已高,是实话告老怀乡的时候,还请夫人放行!”东方朔根本就没有要留下来帮助陈阿娇的意思,虽然她他现在已经知道陈阿娇到底想要干什么的,可是他依然没有丝毫要留下来的意思了。   “那么东方先生的意思,是你要不管念奴娇的死活,独自离去吗?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让你告老还乡吧。”陈阿娇大甩衣袖,这个时候她都已经给了东方朔一个机会了,只是机会只有一次,他要是不珍惜的话,他也没有办法了。   “夫人,何苦与我为难,微臣惶恐,既然夫人想要那么做的话,就要好好想一想后果。”此时此刻的东方朔已经看清楚了陈阿娇的内心,陈阿娇真的是想要当女皇帝,今日她杖责韩大人的时候,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当时之所以他没有去求情,一来他和那韩大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二来就不想和陈阿娇为敌。既然陈阿娇想要当皇帝,肯定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帮助他,而且如今刘彻伤重,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聪明如东方朔自然也就保持中立的态度了。   对于他而言,这个谁做皇帝并不重要,只要不干扰他的生活就好了,以前刘彻做皇帝的时候,倒是也对他礼遇有加。而如今看着陈阿娇的意思,也想要拉拢他。只是这女人的手段果然那不一般,竟然先从念奴娇入手。   “我自然想了后果,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敢去做你?东方先生,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好生考虑一下,三日之后你在给我答复吧,只是如今念奴娇怕是要留在我这宫中了,你且下去吧。”陈阿娇始终保持着笑容,她要让这东方朔知道,她会一直这么笑下去的。现在她是胜券在握的了。东方朔自然告退了。   他确实是想要好好的想一想,毕竟这种事情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现在念奴娇还在陈阿娇的身边,东方朔自然还是很担心她。只是现在他还是无法表露出来,害怕陈阿娇发现,现在他越是表现出担心她,陈阿娇胜算就更大了。   “那微臣告退!”东方朔离开了,而陈阿娇望了一言张汤,这个男子一直都是这样,她查了这个男子很多的资料,发现他竟然无懈可击,一点破绽都没有。此人为官清廉,不近女色,也不好赌,家里亲戚也很简单。一点把柄都没有了,既然没有把柄的话,陈阿娇自然也就准备自己弄一个把柄出来。如今这张汤颇得刘彻的宠爱,可谓是权倾朝野。   “张大人,你还是随我来吧,不要再这里打扰太医门治病。”陈阿娇对着张汤说道。如今张汤与陈阿娇也算是相熟了,毕竟自从陈阿娇被废了之后,就经常有事没事的找他,他现在早就习惯了。如今这陈阿娇依旧住在这未央宫偏殿,她回到这里,屏退了所有的宫人,让彩陶上了热茶,“张大人,这边坐。”张汤现在已经渐渐熟悉这里了,也就没有推辞了,直接就坐下来了,望着陈阿娇,如今的陈阿娇和平时一样。而他现在所在的房间,布置的也很简单。那书桌上都是纸,上面写满了字。   “张大人尝尝这春茶吧,味道还不错了。”陈阿娇亲自给张汤上茶了,张汤没有和第一次一样,拒绝,而是欣然接受了。而陈阿娇看到他将那茶水喝下之后,嘴角就微微的翘起了。看来素来谨慎心如此强的张大人也不过如此,还是被陈阿娇给算计了。当然现在张汤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一样。喝完这茶水的时候,就继续追问:“不知道夫人这一次又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寝宫之中有丢了什么东西?”   张汤说话其实是有些讽刺的,因为最近陈阿娇找他,总是以丢了东西为由,而且那些东西在张汤看来对陈阿娇都是无所谓的东西,只是那陈阿娇却乐此不疲的,让他来查办了。张汤一直以为这是陈阿娇故意的,毕竟当初陈阿娇被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了、“确实是丢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陈阿娇望着张汤一眼,历史上有名的酷吏,为官相当清廉,怎么都查不出软肋和破绽的男人了,真的是太难搞定了。不过她肯不是一般人,在男搞定的男人,她都可以征服的了。   张汤也习惯了陈阿娇这样说话,每次她丢东西都是这样说的,所谓的很重要的东西,其实陈阿娇真正说出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了。而那张汤则是看着陈阿娇:“不知道夫人说的东西的到底是何物,烦请详细告知,下官这就去侦办,一定给夫人一个水落石出。”张汤对于查案想来是尽忠职守,从来没有错过,陈阿娇看着张汤这个样子,当即也就笑了笑了。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有趣的很啊。   “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想张大人也只有你可以帮我找到,只是不知道张大人愿不愿意?”陈阿娇再次抬眸望着张汤,又给张汤倒了一杯热茶。张汤不疑有他,毕竟这茶水又不是酒,喝酒还能够误事,而茶水肯定就没事了。张汤出门在外,根本就沾酒,只是这茶他倒是一直都没有防范,其实后来,他也没有想到,曾经的一国之后,竟然会想做这种下作的办法来对付他。   “夫人严重了,只要夫人告知下官,下官一定会帮夫人找到的了。”张汤立马就站起,此时他已经隐约觉得身上有一丝的潮热了。如今刚刚立春,本来他不应该感到热的,于是就想到也许是这陈阿娇的屋子里面比较热而已,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他站起来,果然就清凉许多了、陈阿娇看到张汤已经站起了,就走到那张汤的身边望着张汤,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张汤,我这一次丢的可是一颗心,你可以帮我那颗心给找到吗?”陈阿娇猛然之间就来到那张汤的身边,步步紧逼这张汤。   她打听到了,也调查过了,这张汤身边来一个女子都没有了。一看就是一个极度禁欲,对于这样的男人,就要逼着他破功了。她一双眼睛就盯着张汤,那张汤刚刚听到陈阿娇的话,猛然就大惊,当即脸色就煞白。如今这个宫里没有其他人,而皇上还伤重,如果他再次和陈阿娇发生什么的话,那必需就是淫、乱后宫可,这种罪名实在是太大了。   “夫人,你,你什么意思,下官不懂,下官告辞!”张汤一看这个形式不对劲,立马就想要闪开,无奈的是,陈阿娇这一次并没有给他机会,那张汤突然感觉到全身都没有力气,而且十分的燥热,全身都非常的热。   “不,你懂,张汤你从来都是懂的不是吗?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经常找你查案,因为那日张汤人办案的时候,将我打入冷宫,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而在心里十分仰慕你。张大人,你可知道我已经仰慕你许久了。”陈阿娇伸出手摸着张汤的脸。这男人长得不是属于英俊的哪一种,只是在乎这男人长得好看而已,是陈阿娇喜欢的那种好看。   以前她还是太平的时候,就经常搜罗男宠,每个男人都有不同特点,而如今的太平真的是爱极了张汤这样惊慌失措的可爱的模样。谁说只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其实女子也是一样,几个男宠而已。这张汤最是合适,今日陈阿娇就是要征服张汤。   “夫人,请你自重,刚才下官什么都没有听到,今日的事情下官也不会说出来,你我,下官告辞!”张汤拔腿就想要跑了,可是陈阿娇根本就没有给张汤机会,她立马就从后环住了张汤的腰:“你为何要拒绝我,我一直仰慕与你,难道张大人不喜欢我吗?那让我怎么做,才能够让张大人喜欢上我呢?”她就那样抱着张汤。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张汤一下子就被陈阿娇给劫持住了,根本就不想走开。对,就是不想走开。张汤现在发现他的心已经乱,陈阿娇就那样抱着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块软肉。   这些年他一直过着一个人的生活,身边没有女人,也不近女色。他害怕因为贪欲而误了大事情。只是不管如何他都是一名男子不是吗?这男人还是有需求的,平时还没有如此的强烈,不知道为何今日竟然那么的强烈。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竟然鬼迷心窍的转过身,抱住了陈阿娇。   “我,我,夫人我……”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陈阿娇对他嫣然一笑,这下子张汤真的是彻底沦陷了。以前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陈阿娇,毕竟这陈阿娇是刘彻的女人,是天子的女人。而他只是一个臣子而已。就算陈阿娇经常找理由见他,可是他依然不敢看她。今日终于抬头看到她的样子,真的是一个美人啊。真美。他现在都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当初刘彻要废了这个女人。   “你什么,其实你也喜欢我不对吗?张汤为什么要压制自己的欲望呢啊?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不要担心。”陈阿娇摸着他的脸,握着他的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酷吏,在这个时候竟然如此娇羞,还真的是有意思。   张汤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他的那个地方真的是难受的紧,他翻过身将陈阿娇抱住了,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有松开了那手。只是此时陈阿娇已经踮起脚尖,吻向了张汤。这还是张汤第一次和女人接吻,他全身一阵酥麻,那个地方绷得更紧了,此时张汤已经没有了理智,他立马就抱住陈阿娇,拼命的吻着陈阿娇,然后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而陈阿娇一点儿都没有反抗,好久没有男人了,也需要男人来滋润一下了。而且她还挺满意这个男人了。一切都是跟的水到渠成,陈阿娇到底还是抓到了张汤最大的把柄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这一切张汤那里也没有去,就和陈阿娇两个人在那床上。也许是禁欲太久,这张汤在床上格外的生猛。而陈阿娇也好久没有进行这种运动,倒是也特别的乐于享受了,鱼水和谐,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陈阿娇并不是很累,倒是那张汤已经睡去了,此时她就趴在张汤的身上:“张汤,你还不是栽在我的手上了,不知道你明早醒来会怎么想?现在不想帮我都不可以了,我们是一路上的人了。”陈阿娇一想到这里,就高枕无忧的安睡起来,她现在在等待张汤醒来,想好看张汤明早是什么反应了,一想到张汤明天的表现,陈阿娇就笑了。   只是这第二天等到陈阿娇醒了的时候,却不见张汤的额声音,那个人竟然消失不见了,让陈阿娇相当的恼火,她昨晚也有些累,竟然不知道张汤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现在陈阿娇也不着急,马上不是还要见到张汤的吗?   “彩陶给我宽衣,我马上要去看看皇上!”   彩陶欲言又止,今早她起来如厕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子从陈阿娇的宫里走出来,那男子的背影和张汤十分的相像,而且今日陈阿娇起来还这么的晚,彩陶本来还想问问的,只是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最终她还是放弃没有去问了。   “好的,奴婢这就给你宽衣!”   当彩陶给陈阿娇宽衣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痕迹。虽然彩陶未经人事,也可以看出来这是欢爱的痕迹,而那皇上还在还伤重,这陈阿娇身上的痕迹有怎么来的呢?   “娘娘,你这是,昨晚张大人和你……”彩陶终究还是说出来了,而陈阿娇则是一副相当坦然的样子,望着彩陶,“你说的没错,昨晚确实是发生了事情,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你都看到了不是吗?以后就不要感到奇怪了,继续给我宽衣吧。”   陈阿娇很淡然,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已。而彩陶是她的贴身宫女,有些事情还是瞒不住的,既然瞒不住的话,还是让她先知道为妙,不然等到她发现了反而不好。   “可是娘娘,你明明是皇上,现在皇上……”彩陶其实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她是陈阿娇的宫女了,不是这宫里的宫女了,可是即使这样。她依然还是很担心陈阿娇的,害怕陈阿娇出事情来着。   已经换好衣服了,陈阿娇没有回答彩陶的话,而是望着她。“皇上要驾崩了,就在今天,彩陶,这个天要变了。”看着铜镜里面的日子,睡眠严重不足,面容憔悴,对就是要这个样子。   其实这样表现,确实不怎么好,毕竟这刘彻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是真正的陈阿娇已经死了。她是太平公主,她对刘彻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既然没有感情,这刘彻之死,她也没有感觉。   果然那陈阿娇还没有走到甘泉宫,那边就已经差人来报:“夫人,皇上驾崩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陈阿娇依然表现出难以接受的样子,当场就晕倒在地,之后就被人送到了房间里面了。最终刘彻还是驾崩了,在那长门冷宫之中卫子夫也听到这个消息了。   “我要去见陈阿娇,现在就要去!”   本来那日陈阿娇和卫子夫两个人就已经达成了一致,如今一听到刘彻驾崩,卫子夫再也坐不住了,那就是刘彻不在了,就是她和陈阿娇两个人一起联手的机会。上一次陈阿娇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刘据不会成为太子,她要当女皇。如果卫子夫可帮助她的话,他就让刘据封王,而她去往封地,对于这些,卫子夫最终接受了,刚才她也已经给卫青去信了。   如今陈阿娇已经坐在这宫中等人了,她现在心情颇好,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而已,如今她也已经醒了,不会儿卫子夫就到了。   “彩陶,你先下去吧,我和子夫还有些话要说!”将彩陶打发下去之后,陈阿娇就望着卫子夫:“怎么样?我说刘彻活不长他就活不长,听说你给卫青写信了,那信写的还不错,我刚才看了一下,让人给送出去了!”   卫子夫心里大惊,她一直都知道陈阿娇手段能力都不一般,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劫持她的信件,那些人可都是她的心腹,没想到的是,进步个人都是这样的。以前她真的是小看了陈阿娇。   “皇上驾崩,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如期的进行!”卫子夫现在已经知道陈阿娇的心思,既然可以封王那就封王吧,其实当皇帝也不好了,卫子夫已经看透了。   陈阿娇望着卫子夫:“放心,皇儿很好,等我事成之后,就让你带他走,我说到做好,你放心就好。至于计划一直都在进行中,你就不要担心了。”此时彩陶来了,在陈阿娇的耳边耳语了一番,那就是张汤来了,一天没有露面的张汤终于出现了。   第155章 小故事完结章   张汤的到来,陈阿娇觉得一点都不奇怪,昨晚他也算是临阵脱逃了吧,此番怕是已经想好了对策,想应对与她,陈阿娇现在自己也有计划,那就看看这张汤现在准备怎么出招了,反正她就见招拆招的了,只是现在这卫子夫怕是不能留在这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虽说这张汤和陈阿娇的事情,早晚都要被这卫子夫给知道的。现在还是不准备让她知道。   “子夫,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毕竟现在还是非常时期,你来我这里的时间还是不能过长!”陈阿娇笑着对卫子夫说。卫子夫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与她了,那么他们就是盟友,对待自己的盟友还是要客气一点,陈阿娇从来都是清楚的。卫子夫也明白,现在确实不能再这里呆很久,毕竟刘彻已经辞世,她也就翩然离开了。   卫子夫走了一会儿,陈阿娇才让彩陶将张汤带进来,如今彩陶已经知道张汤和陈阿娇的关系。那张汤进来之后,彩陶就一直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入。张汤已经进入内室,陈阿娇和往常一样,还在十分淡定的描红。如今刘彻已经辞世,整个宫中都乱作一团,陈阿娇现在却这般的闲适。让张汤大吃一惊。不过想到之前刘彻对陈阿娇做的种种,这张汤倒是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   “张大人,你总算来了,不要拘束,你坐吧。”陈阿娇依然是微笑,十分客气的对着张汤,丝毫没有说他们两个人昨夜的事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让张汤更加的奇怪了,为什么陈阿娇什么都没有提。难道昨晚都是他一个人在做梦吗?   昨晚张汤一醒来,就头皮一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失控爬上了陈阿娇的床。陈阿娇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是刘彻曾经的皇后,如今也是你刘彻的宫妃,那么他那样做,无疑就是淫;乱后宫,如果被查出来的话,真的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了。张汤心下就一寒。当即他就在回想,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爬上陈阿娇的床。   然后他就想到这其中肯定是有诈的,那就是陈阿娇绝对是有问题,想到她昨天对他说的额那一番话,那就是赤裸裸的引诱,对就是引诱了,张汤怎么可能不知道的呢?即使那样的话,他也可以控制,最后到底什么没有让他控制住呢?张汤还在回想,视线就落到了陈阿娇身边的茶杯上,想到昨日陈阿娇就是请了他喝茶之后。难道陈阿娇是在茶水之中做了手脚。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张汤只能在心里哀叹,原来自己这般小心,没想到竟然还是被陈阿娇给算计了。而且陈阿娇好像很早就想到他算计他一般,不然不会花那么长的时间,一直钓他。这个女人心计可不是一般的很。   “夫人,昨晚你是不是在茶水之中做了手脚,引诱下官做了那不齿之事?”终究张汤还没有将话说完,那他抬头望向陈阿娇。终于可以在这个时候直视着陈阿娇。毕竟两个人已经有了一夕缠绵了。   其实男人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这张汤也是一样,张汤也是一种让人感觉到其他奇怪的动物。他明明就是被陈阿娇给算计了,为何在这个时候看到陈阿娇的时候,心里更加是渴望,还对她有一丝的怜悯和担心呢?张汤立马将心里的这个念头给压下去了,不让他给表露出来,无奈,那个念头还是露出来了。   “茶水?难道张大人你以为我会用那种下作的手法,勾引你吗?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此时陈阿娇已经站起来,走到张汤的身边,她那一对眸子就那般的看向张汤,张汤根本就不敢与陈阿娇对视。陈阿娇娇媚的一笑。“张大人,你为何不敢看我,我真的那么可怕吗?”陈阿娇当即身子一歪,就好似要倒下去了。张汤这一次倒是十分的眼疾手快,立马就捉住了陈阿娇的手,将她给扶起来。   如今陈阿娇就躺在这张汤的怀里,被他给抱住,这下子张汤终于和她对视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张汤立马反应过来,就将手给放下了,对着陈阿娇笑到:“刚才是下官唐突了夫人!”   “张汤,你其实不必如此,我告诉你,其实我昨晚确实实在茶水之中对你下药了,你是被逼的,现在你可以抓我了。我不守妇道,勾引了大人。”陈阿娇将她自己的双手就放到了张汤的面前。现在是张汤唯一一次机会可以抓他的机会了,陈阿娇就给了张汤这个机会了,而现在的张汤,却还是那样,望向陈阿娇。他没有上前了。   “夫人,为何要那样去做,你明明知道,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死罪,你为何?”张汤望向陈阿娇,他一直不了解这个女人。记得那次他去查办她的时候,她一直哭天抢地的,最后还是被刘彻给废了。之后从长门冷宫出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倒是老实了不少,几次三番的来找他办一些事情了。而昨晚这个女子更是大胆到对他下药。难不成这女子真的是对他有情吗?   张汤一直以酷吏著称,那就是他相当的狠,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为了防止别人用美色贿赂与他,他一直不近女色。只是身为男子,也有生理需求。想到昨夜和陈阿娇的那一场鱼水之欢,确实是让张汤难以忘去。其实他一点都不后悔发生那些事情,他甚至还有些高兴来着。还有一些期待。这些念头本来就不是他该有的不是吗?   “那又如何,这个与张大人你没有关系,都是我陈阿娇一人所为,张汤大人,来吧。”陈阿娇很是从容,她已经看出来了张汤心里的想法,那也十分肯定的觉得,这张汤不会对她下手。果然那张汤就站在原地,只要他一上前,就可以将这个不守妇道的陈阿娇给捉拿归案。可是他没有动,一步都没有动,就这样看着陈阿娇。他办不到。   “这个不是你一人所为,是下官的错,下官愿意自绝当场,以保夫人清誉!”张汤猛然就朝那墙上撞,突然陈阿娇就上前搂住了他的腰:“不要,张汤不要,你如果死了的话,我舍不得,我宁愿我死,也不想你去死!”对于张汤这种看似无情的人,就要用感情去打动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一旦张汤愿意死心塌地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   果然当张汤再次被陈阿娇搂住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产生了变化,他这一次并没有挣脱,反而是任由陈阿娇搂着,这一次张汤终于还是拜倒在陈阿娇的石榴裙下,终究还是被陈阿娇给征服了。   “阿娇,你我,这可如何是好?”   张汤现在连称呼都改变了,陈阿娇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将张汤给征服了,要征服这个男人真的是要不容易了。只要征服者张汤,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而那东方朔现在已经也差不多了,只要念奴娇在她的手上,东方朔肯定就不能为他人所用,至于卫青和卫子夫等人,也在她的控制之内了,一想到这些陈阿娇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怕了,一切都在她的控制范围之类,她根本就没有担心了。   一个月后,如今刘彻已经入殓了,而之前的事情,她也安排好了,那些反对她的大臣们也已经被她全部都镇压了,当然还有其他反对的人,比如历史上有名的淮南王刘安,他已经举兵造反了,陈阿娇看着那朝野之上跪的大臣们,还是讨论这一次淮南王的事情,好似这一次淮南王的事情,相当的难办了。加上陈阿娇刚刚登基没有多久,还是一名女子,民间多有怨言了。   这一次淮南王造反,到还真的是有些苗头了,而陈阿娇此时还是相当的镇定,她望着那些讨论的人,舍不得打了哈欠:“既然是造反,那自然就要全部都诛杀,还有什么好讨论,杀!”   陈阿娇将那奏折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站起来,对着那些所谓的大臣说道:“这一次朕要御驾亲征,朕倒是要看看,那淮南王到底是多大的本事!”陈阿娇黄袍加身,眼神冷冽。而那些大臣们也有些人是很不服气陈阿娇的,毕竟他们都是堂堂男子,被一个女人压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可是当他们看到张汤和东方朔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来,于是也就选择了沉默。   “御驾亲征呢,皇上万万不可!”大臣们都纷纷跪下,自古还没有御驾亲征的皇帝,而且还是对待那造反的淮南王了。陈阿娇望着这些大臣,当即一记冷笑:“有什么不可的,朕知晓很多人认为朕坐上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可是朕乃是先帝谕旨所封,受命于危难之间。如今朝野才刚刚稳定,这淮南王,竟然不管不顾先帝遗命也就算了,竟然还不管百姓的死活,这样的藩王,朕要他何用,朕要亲手诛杀他。”   陈阿娇再次霸气的说道,就那小小的淮南王刘安简直就是在找死,本来她就想在这个时候找一个人杀鸡儆猴,没想到刘安就这样想要死,那么她陈阿娇也不可能不成全他不是吗?   最终没有达成可以劝服陈阿娇,她最终还是御驾亲征。当然陈阿娇这一次之所以选择御驾亲征还是有很多其他的目的,她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反对她,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的跟随着她。   如今陈阿娇已经随着大军走过了长安,在长安街头人们都纷纷都可以看到陈阿娇,这个刚刚登基的女皇帝。他们都目睹陈阿娇的风采,而且在这街头之上也有人纷纷的议论开来。   “这女人怎么可以当皇帝,我看这天下是要乱了。”其中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男子说道,而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则是冷然望着那男子,“果然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点都没有错,为什么女子不能当皇帝。在这个家里,如果没有我,你这个读书人早就饿死了。我们女人怎么就不能让皇帝了。”那女子将手里的菜刀猛然一放。   “可是女子当皇帝于理不合啊!”男子说话已经没有什么底气了,而那女子再次白了男子一眼:“什么于理不合,那些所谓的理还不是你们男子说的了。我告诉你,听说皇上还要甄选女官,我还想去试试呢。”女子现在已经跃跃欲试。很多女子都是拥护陈阿娇的,为什么女人不能当皇帝了。而且陈阿娇还敢御驾亲征,本来有些反对她的男子们,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了。   当然陈阿娇御驾亲征之后,那些士兵们也受到了鼓舞,毕竟他们当兵这么多年,尤其是那些底层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皇上,而现在他们不仅仅见到了,竟然还可以与皇上并肩作战了,一想到这里,顿时就士气大涨。再也没有人说,陈阿娇是女皇帝,女子不行的话了。她比任何男子都要勇敢,至少以前的皇帝都是在宫里,冲锋陷阵都是他们这些士兵而已。如今皇上都到了他们身边,这些人自然就备受鼓舞了,士气大涨了。   陈阿娇望着那下面的士兵们,冷然的望着远方,刘安你想要跟我陈阿娇斗,你还嫩了一点。果然没有多久,那淮南王刘安就被诛杀了,而他所谓的造反也就不了了之了。而本来陈阿娇还没有坐稳的皇位现在就做的更加的稳,其他藩王看到刘安那种下场,也全部都老实起来了,反正谁做皇帝都一样,陈阿娇也并没有苛责他们什么。反而还对他们那些藩王礼遇可嘉,比以前刘彻还要照顾,自然也就没有人造反了。   不过这些国内的势力没有人造反,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了,还有就是那匈奴了,陈阿娇看着奏折,无外乎就是匈奴又要进犯了。张汤望着陈阿娇看奏折的样子,她眉头紧锁,嘴角带笑。如今张汤已经算是陈阿娇的近臣,与这陈阿娇关系匪浅。他看出陈阿娇在生气了。而下面的大臣都大气不敢出一个。   “皇上,此番匈奴进犯,宫里已经没有公主和亲,这可如何是好?”其中一名大臣说道。   陈阿娇最近一直在研究那匈奴,这匈奴基本上每隔三年都要大举进犯一次,一般这朝中都是派公主去和亲,然后还送上打量财物。可是轮到陈阿娇这一代,这朝中已经没有公主,和亲这个事情,就有些艰难了。当然陈阿娇也可以认养干女儿,去匈奴和亲了。这也是历来的做法。   “和亲?我大汉这么好的女子,为什么要和那些匈奴人和亲,将她们到了苦寒之地?”陈阿娇将用力一拍桌子,望着龙椅之下的大臣。那些大臣看到陈阿娇此番这般动作,天子震怒,立马就全部都跪下去。   “微臣惶恐!”   “东方朔你可有什么好的计策?”陈阿娇往向东方朔,东方朔一直很沉默。刚开始陈阿娇登基称帝,他心里也相当不满,毕竟他也是一个男子,对于女子称帝,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可是从上次御驾亲征之后,东方朔已经对陈阿娇彻底的折服。准备用心辅佐陈阿娇。   “微臣以为,和亲只是缓兵之计,如果真的想要制服匈奴的话,还是要开战!”东方朔这番一说话,陈阿娇当即就一笑,她在心里长叹道。她母后有谋士房玄龄,狄仁杰,而她不是也有东方朔,张汤等人,母后,你从来不是历史上第一个女皇,而我太平才是历史上第一女皇。   “微臣也赞成东方朔,是时候对东方朔动武了。”张汤也上前表达了观点。   陈阿娇再次坐定身子,望着下面的人,“朕也这么认为,犯我强汉,虽远必诛!小小匈奴,卫青听令,给朕打!朕倒是要看看匈奴还敢叫嚣!”卫青上前,当即领旨。   此后卫青就领旨,出兵匈奴,将那匈奴打的落花流水,本来匈奴出兵以为汉朝还和以前一样,那就是派出公主和亲,加上他们也刚刚得知如今汉朝是女皇,他们匈奴对女子最是不重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大汗甚至可以将自己喜爱的女子送给臣下,足可以得知他们对女子是多么的不重视。所以他们一贯看不起女子了。   想到那汉朝竟然让女子当皇帝,自然就没有将陈阿娇这个女皇帝放在眼里,于是就想着出兵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派出大将卫青出兵。刘彻在位的时候,卫青虽然也出征过匈奴,只是一直没有怎么得到重用,可是现在陈阿娇一登基就不一样。她就当初和卫子夫说的那样,会让卫青当上大将军,给他大将军之位,让他带兵出击卫青。   而卫青也相当争气,一路大捷,将那匈奴打的一蹶不振。而陈阿娇看着送来捷报,这一切都是在她意料之中。卫青这个西汉第一次大将,她怎么不可能知道,卫青早晚都会大放光彩的了。   “皇上,张汤张大人求见!”   彩陶如今也成为近身女官,地位也和往常不一样了,如今整个女人的地位在西汉都提高了,如今朝野也开始甄选女官了。而张汤就是这一次甄选女官的考官了。他领着一行人来到陈阿娇的面前。   陈阿娇望见张汤,她并没有和她母后一样,寻遍天下男宠,而是独宠张汤一人。因为她知道,后宫男子多了,就和后宫女子多了一样,会造成厚此薄彼,既然那样,还不如只要一人,省事情的多了。   “回陛下,这是一次遴选的女官,微臣已经将她们带来了。”张汤在平时还是陈阿娇的臣子,所以他并没有抬头,而陈阿娇对他娇媚一笑,张汤就觉得心里一暖了。   而这一次遴选的女官中,就有上次那书生娘子,自从陈阿娇成为女皇帝之后,很多女人看着家中无用的男子,心下就相当不满,她们都纷纷报名去当女官了。没想到有些人真的入选,其中就有着书生女子,她望着陈阿娇。果然是霸气十足,这才是她们女皇。   “你们都先起来吧,如今你们都身为女官,一定要洁身自好,须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阿娇冷然望着这些女官,汉朝第一批女官,而且还是张汤亲自挑选,她自然是相当放心了,望着这些人,陈阿娇含笑。终于,她坐上了女皇,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照样当女皇,君临天下,她做到了!   早朝之上,女官和男惯分庭抗礼,男左女右站立两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阿娇登基已经有一段时间,如今歌舞升平,倒是一片祥和之情,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费心的了,而那卫子夫则是随着刘据去了封地。当然陈阿娇当然还是防着卫子夫的,毕竟她登基并不光彩了,而卫子夫都知道。还是有点害怕这卫子夫造反。不过陈阿娇用了世间最狠毒一种教育方式去教育刘据,那就是捧杀,人人都道当今皇上陈阿娇对以前的废太子刘据,那真的是视如亲生,好的不能再好了。   只是那刘据的脾气一点都不好,一直都被陈阿娇给宠大了,很多习惯都改不过来,而且与卫子夫也离心。终难成大气候了,陈阿娇这才放心将刘据和卫子夫送出去了,解决了这桩事情之后陈阿娇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今日无事,陈阿娇处理好了朝中的事务之后,就来到这御花园中散步,彩陶一直跟在她的身边:“陛下可是要小心一点,如今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彩陶扶着陈阿娇,陈阿娇也摸了摸肚子,对她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有了孩子。这孩子当然就是张汤的了。她也就张汤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也是是禁欲太久了,床上功夫还是相当的了得。   现在陈阿娇甚至在想,以前她不能生孩子,到底是她身子骨真的有问题呢?还是那刘彻没有这张汤厉害了。虽然太平是女皇,这女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还是好的,再说她还要皇位继承人呢。   “没事,朕何曾怕这个了,张大人去匈奴多久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张汤那次主动请缨去匈奴,如今已经去了快两个月了,还不回来,陈阿娇就有些担心。   “已经四十四天了,确实是应该回来了,陛下不要担心,张汤大人做事情想来有主见,再说这一次我们不是打胜仗了不是?应该是那匈奴巴结皇上才是,张汤大人不会有危险的。”彩陶分析道。而现在陈阿娇还是很满意彩陶的分析了,点击就点头。   “这个自然是有理,朕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匈奴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想要我们大汉的公主去和亲吗?这一次朕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汉的厉害,什么公主和亲?”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陈阿娇还是相当气愤,当初匈奴那个嚣张的样子。如今她们再也不害怕那匈奴人了,而张汤于是就被派去出使匈奴,而约莫着日子也应该回来了。   “皇上,张汤张大人求见!”   果然张汤还是回来了,陈阿娇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张汤自然是相当的思念他,平时在朝野之上,她不便表露。而当张汤风尘仆仆的来到陈阿娇面前的时候,她当即就端起了女皇的架子,那张汤倒是也明白,立马就上前行礼,陈阿娇自然就扶起这张汤。   “张大人,这一去时间可真的是长啊,就是不知道你为何要去那么久。朕听说匈奴多女子,而女子多奔放,想来张大人是不想回来了。”陈阿娇就算是女皇,还还有女人特有的特性,那就是吃错了。   而张汤立马就上前:“微臣惶恐,这一次微臣可是为了给陛下分忧,才耽搁这么久的,不然早就回来了。”张汤看着陈阿娇隆起的腹部,当即就笑了,还笑的那么的开心。   “为朕分忧,朕有何忧?”   “匈奴这一次真的是提出了和亲,只是这一次是他们准备与陛下和亲,将他们大汉的第五子送到宫中,给陛下享用。”张汤慢悠悠的说出来。陈阿娇听到这话,当即就扑哧一笑。“他们竟然还有这种主义,那第五子去了什么地方?”陈阿娇望向张汤的身后,如今这张汤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微臣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他劝服了,而匈奴最终也放弃了和亲。”   陈阿娇继续笑着,没想到张汤还挺小家子气了,对于张汤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阿娇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观点,人人都知道的是,张汤是出了名酷吏,怕是那第五子受了不少苦吧。   “哦,那还真的要谢谢张大人呢。张大人真的是劳苦功高啊。”陈阿娇已经让那些宫人都下去了,而张汤看到那些人全部都下去了之后,才将陈阿娇抱起来,往寝宫走去。   “皇上,那你可是要好好的犒劳我一下,三个月可是已经过去!”张汤一脸坏笑。   陈阿娇就任由着他抱着,两个人走入寝宫,如以前很多次一样。   第156章 姬染归天   楚服和茜娘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阿娇如此的失态,不一会,眼泪竟是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滴在信纸上,晕染了一片。茜娘等人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那就是陈阿娇竟然落泪,从未见过陈阿娇落泪的他们自然是大惊和惊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   茜娘上前微微的味道,陈阿娇却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朕需要静一静,需要冷静一下。”信上的内容是陈阿娇最不想看到了,也是她最不期望见到的事情,可是它的的确确的发生。信上没有言说其他的事情,也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足以让她锥心彻骨。   信上写着:“姬染归天!”   她如何能够接受,姬染是她从山中请来,就突然这么离世,没有一点儿预告,她如何能不痛心。闭上了眼睛,想起与姬染从前的种种,两人更多的是在商议事情。   而此时在不周山山谷之中,姬染一人独自在烹茶,竹海清风,烹茶煮酒这般惬意的生活便是姬染此时的生活,可是羡煞东方朔了,以至于东方朔来到这里竟然颇有一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师弟我不懂,为何你要我写那样的信给陛下,若是陛下知晓了,那可是欺君,是灭九族的大族,你这也不是摆明要害我吗?可惜我现在都已经写了,而且还寄出去,当时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东方朔生平第一次后悔起来,他也不知道那日是如何被姬染说动了,然后就帮着姬染把那个写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师兄,你说我们师兄弟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在一起喝茶了,自从师父云中君过世之后,你我从未如此时这般坐在一起喝茶。”姬染也不接东方朔的话,自顾自的给自己真斟茶,最终东方朔也十分不客气的看着姬染,之后便大笑道。   “原是这个,陛下对你很重视。你这般做?”   东方朔始终想不通,为何姬染要他写那样的信给陈阿娇,这信给陈阿娇,肯定会徒惹她一阵伤心,东方朔就是担心若是陈阿娇以后得知真相找他不是,该怎么办才好。   “师兄,你的阴阳术这些年应该精进不少,不过你窥探一下我的心境如何?”姬染抬头看向东方朔,东方朔此时则是满脸的憋屈。   “不探!你的意思是有人想你死,难道是汉宫之中出现了厉害的人物,太后党?”   东方朔一下子便说中了要点,姬染也笑了。   “是啊,窦太后这般的女子,怎么会甘愿在陛下的身后,我走的时候,便见她秘密召见了庄不疑。你不要忘记了,道家的庄不疑可是太后的人,而且庄不疑和风慕宁乃是同属道宗,他们才是一派的,若是太后与风慕宁联手,加上如今匈奴和安息大军犯境,你觉得女皇陛下会有胜算吗?”姬染默默的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加想不通了。既然女皇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为何你会选择离开,而不是选择留下,为女皇出谋划策,你也知晓庄不疑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且他还不知一个人,还有他的那个女徒弟——倪诺,她的秋水为神,要比庄不疑还要出色。至于风慕宁现在应该无暇东顾吧。如今大月氏国内也是动荡不堪,他们兄妹两人还在争权。”   “是啊,风慕宁现在暂时却是无法分身,可是不代表她身边的其他人不能分身。若是窦太后与她联手,陛下的皇位怕是坐不稳。我离开之后,躲在这里,一来你也知晓我时日不多,二来我也是想要太后知道我离开,卸下防备而已。太后身边也有阴阳术高手,以至于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命数,在这里,我可以潜心去探看她的命数,到时候可以报告女皇。”   这便是姬染的想法,只是他这一番解释依旧没有说服东方朔,东方朔还是无法理解为何姬染会如此,会让他去写信。   “哦,你的意思是说陛下身边有细作?”   东方朔一下子便明白了姬染的用意,姬染让他写信给陈阿娇,陈阿娇拿到那封他已经死的信件之后,必然伤心难过,到时候身边的人便知晓姬染死了。姬染死了,对于陈阿娇的对手们来说,这是一件在高兴不行的消息了,很多人都不想姬染活着,一个可以窥探天道的人,尤其还可以看透自己命数的人,是那般的可怕。   “恩,确实是有细作,只是我还不清楚这细作是谁?女皇陛下身边的茜娘和沁荷两人应该不会是细作,至于楚服是我们的人,卫子夫是陛下钦定的,那么还会是谁呢?为何每次匈奴那边都可以得到如此准确的消息呢?”姬染已经很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只是苦于找不到那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东方朔也在深思,若是说细作,在如今这个时代,有细作很正常,只是以他对陈阿娇的了解,她是一个做事情极其慎密,而且十分多疑的人,用的人基本都是跟随她很久的老人。若是有细作的话,那肯定是她身边的那些老人。可是陈阿娇身边老人也屈指可数。   “你不要去想了,想不出来,我们需要等,我倒是要看看那细作到底是谁?陛下去边疆了,这一次竟是看不透她的命数!”姬染也曾经为陈阿娇卜过命数,只是她似乎被人改命过了,很多事情都是不按常理走。   “陛下的命数从来都是研究不透,她身边没有阴阳家为她结界,她却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一次也是东方朔感觉到奇怪的事情,一直以来帝王因为害怕被人窥探命数,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什么都藏的十分的严实,生怕有人借着八字来陷害与他,实行巫蛊之术。而陈阿娇却和他们不一样,整个大汉怕都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可是即便知晓了她这些,依然看不透她的命数,这样的女子当真是奇怪。   “恩,以前我也与陛下说过,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正你我都看不透,想来其他人也看不透。我最想不到的她竟真的出手,而且真的去了边疆,这怕是与朝中拥立李陵为皇夫有关吧。李家手握重兵不得不防。”   这一次陈阿娇去边疆,确实是为了兵权,兵权放在任何人的手上,她都不放心,她必须自己手握重兵,这样才能够让她自己寝食无忧。   “陛下……”   茜娘看到陈阿娇一脸的伤心,便要上前劝说她。   “陛下我们到了!”   一直在外间的沁荷兴奋的喊道,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边疆了,马上便要去龙城,陈阿娇听到这声音,马上便擦干了眼泪,不能在落泪,帝王怎么了可以轻易落泪呢。   “好,那我们先去吧。”   很快陈阿娇领着大家便来到李陵的大帐前,不管李陵这个人作战如何,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军纪严明之人,即便是陈阿娇已经亮明的身份,守在大帐外的人,还是需要陈阿娇出示令牌。   “你,你,你,她乃是我大汉女皇,还需要证明吗?还不快点让李广李将军出来接驾。”沁荷这个人脾气十分的火爆,这些年也没有多大的改变,见到那人让陈阿娇出示令牌,便一肚子火。   “沁荷罢了,李将军治军有方,确然需要这么做的。若是敌方派来细作该如何是好呢?匈奴和安息两国可是出了名的善于易容的大国,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沁荷听到陈阿娇这般说话,也只好点头称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便取出令牌交到了那人手上。   “你这可是要瞧好了,该不会还认为这是我们伪造的吧。”   沁荷说话有些不客气,那人看了之后,立马惶恐出来,才知晓来人便是大汉女皇陈阿娇,没想到她真的来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姿态来,果然御驾亲征了。   “陛下里面请!”   陈阿娇并没有让人去知会李广,而是主动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李广和卫青两人正在商讨作战方式,这一幕让她非常的满意,看来李广还没有二心。   “陛下,李广将军将李陵责罚了一番,杖责二十。”这是刚刚茜娘从外间得到的消息,偷偷的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听了之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末将李广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广见陈阿娇来了,便赶忙上前参拜,陈阿娇见李广年事已高,也上前扶住她,今日她是来大战匈奴,可不是来兴师问罪。就算李陵此人冲动无知,李广却不随李陵,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于这一点陈阿娇还是相当赏罚分明的。   “如何?前几日吃了败仗,朕也知晓。那安息公主芭芭拉之前你们并未与她交手过,对她出兵不是很了解。先前她便伏击朕与母后,导致母后身死,这一次朕定然不会放过她。马上传令下去,将朕来边疆的消息放出去。朕便是要那芭芭拉知道,朕从不惧怕她,朕会和她斗到底。”   上一次她轻信了于单,导致了悲剧。这一次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以前她可以手刃仇敌。   下午时分,芭芭拉便得到了消息,她先是哈哈的大笑起来,于单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芭芭拉笑的如此的开心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这般开心?”   “姬染死了,哈哈,陈阿娇的谋士,那个可以看透命数的姬染死了。陈阿娇断了一只臂膀,当真是天助我也。”芭芭拉以前就曾经在姬染的手上吃过亏,知晓她的厉害之处。   于单看了密信,上面直接言说姬染归天,他沉思了一会儿,还在端详那信件。   “你如何得知,姬染乃是陈阿娇的鹰犬,他若是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陈阿娇如何会让你知道,自古兵不厌诈,大汉人最是狡猾,你莫要被她给骗了。”   于单此人比起芭芭拉更为的谨慎一些,他根本就不相信陈阿娇会将姬染已死的消息泄露出来。   “骗了?”芭芭拉轻笑了一下,便夺回在于单手上的信,朝着于单媚笑了一下:“才不会呢?我在陈阿娇的身边安插了细作,此人乃是我的心腹,已经在大汉多年,现在也算是陈阿娇的心腹吧。不会有问题,没有比姬染死更让我开心的事情了。哈哈,对了听说汉军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陈阿娇真的来了。当真是要御驾亲征!”   芭芭拉还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在她看来大汉的女人永远都是在深闺中侍奉男人的,根本就比不上他们安息的女子,可以骑马上阵杀敌。   “是的,她来了,芭芭拉你切莫轻敌,陈阿娇不是普通的女人,当初我父汗便是轻敌,被她所斩杀!”   于单对那段记忆实在是记得再清楚不过了,而且这也是很多匈奴人的噩梦。   “大汗,我看你是怕了陈阿娇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我们兵强马壮,刚刚还打了胜仗,你到底在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汗?还是你对陈阿娇下不了手。我知晓上次伏击事情,你一直心里有愧。但是自古兵不厌诈,这也是你告诉我,这可是他们汉人的兵书所云。陈阿娇不会不知,她输了,只能代表她无知,我们赢了便是赢了。这一场战斗不是她死便是我亡。那么大汗你是想要看到她死还是我亡呢?”芭芭拉猛然站到了于单的面前,逼视着他。   于单最害怕就是芭芭拉这般逼他,他确实是对陈阿娇有愧,上次他是明明答应了陈阿娇,陈阿娇也是完全相信了他。结果才会被芭芭拉那么轻易的给伏击,就这么一出,将他心中原本的那一丝丝念想也打破了。   “我自然不想你死,罢了,这一次陈阿娇来了,定是要与我们决一死战,既是如此,你我自然要全力以赴。”于单也已经下定决心,陈阿娇是他的杀父仇人,而眼前的芭芭拉才是他的妻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匈奴好。   “那便好,这一次陈阿娇既然来了,我便不会让她活着回去,大汗我已经让人在她的饭食之中下药了。我知晓她警觉,这一次我采取了非常手段。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芭芭拉再次阴阴的笑道,她也曾经是安息公主,后宫之中的争斗那些手段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第二天天亮,陈阿娇一如既往起身,茜娘和沁荷两人都伺候她起身。   “马朵朵和雪七梅两人是不是也安顿好了,朕一直担心她们两人没有安顿好。谢如云身死之前给朕写信便是让朕照顾好她们。这是她的临终托付。”   马朵朵和雪七梅两人都是歌舞坊的台柱子,这些年也一直跟着陈阿娇在一起了。其中雪七梅更是与风慕宁交好,也算是风的知己。   “都安顿好了,陛下今日是不是要出去好生看看,三军都在等着你的。对了,还有一人来了。”茜娘和沁荷两人对视了一下,便扑哧一笑。陈阿娇见到这两人这般,便心生疑惑,看了一下这两个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来了?为什么这样?”   “陛下你自己出去看便是了。茜娘我们先出去吧。”   茜娘和沁荷两人将陈阿娇收拾好了之后,便跑了出去。陈阿娇见着两人神神叨叨的,她也就十分奇怪的走了出去,果然看到那人站在那里,朝着他笑。   “陛下,微臣后悔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第157章 大汉公主   来人正是张汤,他竟然千里奔赴,从长安来到边疆,依旧是一头白发的他,今日倒是显得十分的爽朗,整个人也看起来阳光了些许,此时阳光真好照在他的身上,他便低着头拱手对着陈阿娇,模样十分的谦卑,他开口说话,言说他后悔了。陈阿娇心里猛地一惊,适才她就已经放弃了张汤,没想到他确实突然出现。   若是之前,凭着她的个性,会力排众议,只是此番她倒是需要慎重考虑了,尤其是此番她刚刚得到公子姬染的死讯,心情总归是好不起来,所以再次见到张汤,心里虽有喜悦,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感觉了。   “你怎生的来了,难道不知这边疆战乱,你手无缚鸡之力,为何要来这里?”   陈阿娇的语气谈不上和善,张汤只是长安吏,擅长的是调查查案而已,而不是行军作战,又是马上开始的大战,他在这里,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只是他此番千里奔赴,一片苦心,也让人感动。   果然张汤被陈阿娇这么一说,便低下了头,并没有争辩。   “茜娘,你先领张大人好生去休息吧,明日差人送他回去。”   张汤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在军中也有不少人知晓长安的事情,也就知道她和张汤的关系匪浅。若是被人误传,她随行还带来张汤,那影响怕就是不好了。   “诺!”   茜娘便要带张汤回去,张汤却摆了摆手,对陈阿娇道:“陛下无需为我挂心,微臣是与公孙大家一起来的,他方才有事先出去,马上便要回,本来今日我们两人前来,也只是为了看陛下一眼,即日便归。”   原来张汤和公孙煜两人都预想到了陈阿娇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也没有准备在这里长待,也就准备看看她,便走。   “竟是这般?公孙煜现在人在何方?”   公孙煜此人最是神出鬼没的了。好似只要有陈阿娇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这个人好像什么地方都可以进去了,而且还可以不留一点痕迹。此番竟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将张汤带到这里来。   “应该还不知你们两人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有,裴慕寒也来了,他们两人一同出去,说是去刺探军情去了。司马相如已经到了匈奴大营,还劫持了绛邑公主,此番开战,陛下还需做好准备才是,绛邑公主到底还是大汉公主。”   当初司马相如走的时候,因为害怕绛邑公主刘秀凝打击报复,便劫持了她,然后千里奔赴,果然不出姬染的所料,来到了匈奴了。而且还是被姬染算对了,芭芭拉和于单接见了,并且还将他奉为上宾。司马相如乃是文人墨客,最喜被人礼遇。在大汉他几乎是成为过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可是在匈奴他却成为了人人推崇的对象。   匈奴本就是蛮荒之地,他们事实上很推崇汉文化。因而司马相如如今在匈奴那可是风生水起。   “哦,刺探军情,朕之军情,还无需他们去刺探,只是这司马相如当真得到了芭芭拉的重用,看来这芭芭拉也不过如此?”陈阿娇淡淡的说道,先前她还是很佩服芭芭拉这个女人的,因为这个女人够狠够毒够辣,现在看她将司马相如奉为座上宾之时,陈阿娇便看轻了她,知晓这女子也不过如此。   而事实上呢,倒不是芭芭拉到没有无能到什么人都愿意接受的程度,关键是司马相如长了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又加上他有才名在外,芭芭拉对他自然又另眼相看,不过这不代表芭芭拉就十分待见司马相如,对于一个亲手诛杀自己发妻的人,她可以接受的程度也只是利用而已,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司马相如的下场也不会比在大汉好到哪里去。因而所谓的司马相如在匈奴混的风生水起那都是表情的。自古叛国者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当初韩王信也曾经投奔匈奴,结果也是死路一条。历史上的李陵也投降了匈奴,连累了李氏一族全族覆灭。   “司马相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快点放了本宫。”绛邑公主刘秀凝早就没有了往日端庄的样子,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和一个老婆子一样,看起来是那么的苍老。这人若是不保养,加上劳累,苍老的会特别特别快的,刘秀凝也不例外。这一路司马相如带着他风餐露宿,生活自然艰苦。若不是刘秀凝对司马相如还有用,她怕都不会活到现在。   “刘秀凝,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大汉公主吗?你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马上就要开战了,芭芭拉王后已经说了,到时候就要把你挂在城墙上。到时候,看看大汉的军民到底认不认你这个公主。”司马相如阴阴的笑着,他伸出手去,掐住了刘秀凝的脖子,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她的耳边吹气:“你只知晓,每次与你欢好的时候,我都恶心的想要吐,你这样的女人,若非我有求于你,怎么会委身上你。”   司马相如的眼中尽是不屑的神情,早就没有了往日在绛邑侯府那种温情脉脉,反而是一种嫌弃和厌恶的感觉。   “你,你,你……”   “对了,你还不知晓吧,陈阿娇来了,她真的御驾亲征了,你说她还会在意你这个对她没有丝毫用处的姑姑吗?”司马相如歪着脑袋,一个劲地看着她。   他是昨日得到的消息,也知晓芭芭拉在陈阿娇身边安放了细作,陈阿娇身边那些人司马相如也都熟悉,那都是她的死忠,跟着她少说都有十年年的时间。而且陈阿娇也是一个十分谨慎之人,若是在她的身边安插细作的话,芭芭拉最少也要从十年之前便开始了。而十年之前,芭芭拉还只是安息的公主而已。若是如此的话,芭芭拉的城府也是相当之深,一想到这里,司马相如便有些害怕了。   “司马先生,王后有请!”   侍女在外间喊道,司马相如应了一声,便将刘秀凝也提了起来。马上就要开战了,芭芭拉先前的计划就是将这刘秀凝挂在城门之上,然后让大汉的军民看到。若是陈阿娇下令攻城的话,刘秀凝必死无疑,到时候若是传到大汉,这个推崇孝道的国家的话,必然会被陈阿娇造成一些困扰,若是陈阿娇不下令,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走,你给我走。”   司马相如猛地踢了刘秀凝一脚,现在他已经丝毫不敢刘秀凝当成公主了,刘秀凝在他的面前,几乎上和女奴没有什么差别了。也许这也是司马相如的一种报复吧,先前他一直都被刘秀凝给压制,现在终于翻身了,自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司马相如本就是凉薄之人,若非如此,他怎么可以始乱终弃,亲手诛杀发妻呢。   刘秀凝抬着头,一双眼睛看着司马相如,突然无奈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当初她是如何的呆傻,竟然在陈阿娇面前,力保司马相如了,她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只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王后,人已带到!”   侍女将司马相如和刘秀凝两人带入了芭芭拉的大帐之中。芭芭拉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相如,前些天她还没有能够仔细瞧这个人的长相,今日看来了,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完全不能和他们安息的勇士相比。   “大汗已经看了你的提议,你的意思是说,在大汉,陈阿娇这个皇位还未坐稳?”芭芭拉手里还捏着前不久司马相如写给于单的信,那信上便写了陈阿娇在国内的种种困境。   “恩,大汉自古都是以男子为尊,陈阿娇逆天改命,女子称皇,此乃牝鸡司晨,大汉男子无一服她。而且她现在还让卫子夫推行女学,更是引起一阵叫骂之声。”   司马相如之后便详细的将大汉有关于陈阿娇的种种不满告诉了芭芭拉,他的目的就是要诋毁陈阿娇,让芭芭拉认为陈阿娇在大汉也不过如此,不能称之为女皇。可是芭芭拉却是一个极为有思想的女子,当她听到陈阿娇兴办女学的时候,在心里忍不住的为陈阿娇叫好,她也是女子。即便在匈奴女子地位也不高,女子可以被作为礼物随意赠送给大人,女子也可以作为财产被兄弟和儿子所继承。   “哦,竟是这般,你还说刘彻没死?”   “恩,陈阿娇根本就不敢杀刘彻,若是王后可以救出刘彻,到时候在扶持他登临帝位,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控制大汉。”司马相如又和芭芭拉分析了一下,芭芭拉听了之后,嘴角微微的翘起,扫了一眼司马相如,见他一脸谄媚的看着她,她心里便是一阵厌恶。这种人她也不敢用,趁着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便好生利用一下。   “可是我匈奴大军完全可以血洗长安,我无须培养傀儡。我还记得刘彻也曾经派兵攻打我们匈奴,他那种人死不足惜。听说大汉骨醉之刑便是始于他,一个男子尚且如此心狠手辣,司马相如你这是让我养虎为患吗?”芭芭拉冷笑了一下,她和陈阿娇在很多上观点是一致的,那便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本就不信汉人,当然更不会去信司马相如。   “王后,王后,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只是想说若是你可以挟持刘彻,到时候便更加容易一些。”司马相如的额头上已经出汗,显然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十分呆傻的女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以前司马相如听说,匈奴和安息乃是蛮夷之地,在那里生活的人多半都是粗俗呆傻,今日所见,才知道传闻便是传闻做的真。   “容易?那么轻易得来的东西又有何意呢?我要的便是艰难了,对了,这位怕就是大汉的绛邑公主,她便是窦太后的女儿,馆陶公主的亲妹妹,陈阿娇的亲姑姑,怎么……”   芭芭拉现在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刘秀凝的身上,刘秀凝此时被两个人押着跪在地上,而且因为之前遭受过司马相如非人的虐待,整个人显得精神相当的不好。   “是,就是她,王后,她是我特意从长安给捉回来的。陈阿娇不会对她不管,我觉得王后你的提议很好。”司马相如一脸的谄媚,主动上前拉扯着刘秀凝。   芭芭拉也蹲在身子,对着刘秀凝望了一眼。   “哈哈,话说我只听闻大汉有一个馆陶公主,为从未听说还有你这么一个公主,想来你怕是没有什么能力。若是有能力也不会栽在司马相如的手上,当真是可怜之人哦。”   刘秀凝见芭芭拉靠近,便啐了她一脸:“尔乃蛮夷!”   “啪!”   一巴掌便扫在刘秀凝的脸上。   “啪!”   刘秀凝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按压她的两人,打了回去了。芭芭拉自然是震怒,“你,你竟然胆敢打我。”便是又是一巴掌给扫了过去,此时刘秀凝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能开打了,只好被芭芭拉打。   “你们不会成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陈阿娇的战斗力,就凭你也配和我大汉女皇斗,简直痴人说梦。当年她可以十岁便站了匈奴单于,而今她羽翼已丰,你以为你还会怕你们吗?”刘秀凝说完,便回头看了一眼司马相如,之后便哈哈的狂笑起来。   “想我刘秀凝乃是大汉公主,竟然识人不清,竟是相信你这厮。不,这也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都是我自己有有眼无珠。”   司马相如分明看到了刘秀凝面露绝望之色,大呼不好。   “王后堵住她的嘴,快点堵住她的嘴。”   司马相如虽然言说,不过一切都太迟了,那就是刘秀凝最终还是咬舌自尽了。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你们没人是陈阿娇的对手!”   想着以前刘秀凝一直都对陈阿娇不满,两人也斗了很长时间,没想到在临死之前,刘秀凝发现她自己最感激的那个人却是陈阿娇,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死了,怎么她死了?”   芭芭拉没想到刘秀凝竟然会在此时选择自杀,想着她与司马相如一路,都为轻生,却在开战前夕自杀,这对于她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绛邑公主还活着,她还活得好好的。”   芭芭拉一下子便意识到了,好在这大帐之内都是她的亲信,唯一一人便是这司马相如。   而此时她所不知道的是,公孙煜和裴慕寒两人早就来到匈奴大帐,也发现了刘秀凝已经身死的消息,于是两人便火速回去,将此消息告诉了陈阿娇。   “她自杀了?”   “咬舌自尽,我亲眼所见。”   公孙煜看了一眼裴慕寒,裴慕寒也点了点头佐证了公孙煜的话。   陈阿娇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晓了。没想到刘秀凝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当真有些决绝,而且还没想到她最后还会说出那样的话。这一场战役还没有开打,便已经开始死人了,那么接下来的战役便将是一场死战了。   “陛下,匈奴方面送来战帖!”   陈阿娇接过一下,发现匈奴竟然送来的是免战帖,高挂免战牌,明日再战。   “芭芭拉,这又是何意呢?”   陈阿娇有些不懂着芭芭拉,觉得这个女人好生的奇怪了。   “陛下,李将军来了。”   茜娘提醒了一下,原来李广方才也接到了书信,便想找陈阿娇仔细商议一下。   “让他进来!”   陈阿娇摆手示意李广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卫青和李陵。李陵见到陈阿娇,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之情,可惜的陈阿娇并没有对他报之一笑。   第158章 知观来了   陈阿娇对李陵反应是有些许的冷淡,现在也不是去谈其他事情的时候,今日匈奴竟然选择了休战,多多少少都让陈阿娇以外。事实上选择休战对大汉是有好处的,反而是对匈奴没有好处。大汉需要时间去后续的补给,而匈奴则不需要。   “陛下,你如何看?”   李广看到陈阿娇手上的信,便知晓她已经得知休战一事,也还是多年以来,匈奴第一次提出休战请求,以前多半都是大汉提出,今日倒是反过来了。   “那将军如何来看?”   李广的一双眼睛都盯着信件看,他还未开口,一旁的李陵倒是已经站了出来,颇为自以为然的说道:“陛下,匈奴人定是知晓你来了,肯定是怕了,便休战了。那些匈奴狗本就不是我们大汉的对手,更何况这一次陛下御驾亲征,定是让他们闻风丧胆。”李陵说完还一副邀功的样子看向陈阿娇,自然得到陈阿娇的赞赏。   陈阿娇微眯了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陵,以前李陵便是刘彻的伴读,与刘彻私交甚好。和韩嫣两人算是刘彻的左膀右臂。韩嫣自然是对刘彻一片真心,甚至为了刘彻,假装反骨,打入了陈阿娇的内部。是导致歌舞坊被围剿的主要原因。虽然陈阿娇恨透了韩嫣,不过站在刘彻的角度上来看,韩嫣倒是对他忠心一片。   现在在看李陵,同样都是刘彻的伴读,李陵在刘彻和陈阿娇内斗的特别的厉害的时候,虽然没有帮助刘彻,但是也没有帮助陈阿娇,他一直都在观望。陈阿娇甚至在想,若是刘彻赢了,那么现在李陵是不是也会对刘彻这般讨好呢。因而她不敢重用李陵,今日听到李陵这般没有痛痒的话,着实的让她失望。   “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的退下。”   李广在官场多年,一下子便看出陈阿娇的不悦神色,立马便上前呵斥了李陵。李陵听了之后,当即便反驳道:“大父,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匈奴人谁不畏惧陛下?”   “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匈奴人若是当真畏惧朕,他们便不会主动进攻我大汉了。”陈阿娇淡淡的说道。   “想来匈奴内部肯定出现了分歧,既然还有一天的时间,那我们就好生做准备便是了。对了,方才探子来报,绛邑公主过世了死于匈奴大帐,被折磨致死,这个悲痛的消息还需让兵众们知晓。我们大汉的公主竟是被折磨致死,此乃是我大汉之耻辱,不灭匈奴,誓不回朝。”陈阿娇面对着李广说道。   李广听了消息之后,一阵悲壮。   “绛邑公主归天了?”   绛邑公主刘秀凝也是大汉公主,也是窦太后嫡出,虽然没有馆陶公主那般的受宠,可是就这么这般死去,而且还死于匈奴。   “归天了,明日我们定要去接她回来,不能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匈奴,还有司马相如,定要手刃他。”   陈阿娇现在对司马相如的仇恨已经到了一个极点了,她从未如此讨厌一个人了,也没有有这般强烈的想去杀一个人。上一次若不是姬染阻拦,她早就将此人给杀了,无奈姬染要说要放虎去匈奴,才放了司马相如,没想到竟是要了刘秀凝一条命,虽说她是自杀。   她当然不是告诉李广刘秀凝是自尽,说成折磨致死,这样就可以更加去刺激,群情激愤,更有利于作战,同仇敌忾才更加有获胜的资本。   于是很快,刘秀凝被匈奴折磨致死的消息便在军中传开了,人们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非常的愤慨。   陈阿娇想要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想要的也就是这种结果,不过她想要这种结果,可是也有人不愿意出现这样的局面,那个人便是芭芭拉,当她得知此消息之后,顿时便火冒三丈,一脸的愤慨,十分生气。   “到底是谁泄密的,到底是谁?”   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她和司马相如,以及两个侍女,并没有他人。有关于刘秀凝已经亡故的消息也只有他们四人知晓,芭芭拉甚至连于单都选择了隐瞒,没想到此时竟然已经传遍了大汉军营。引起了大汉兵众的一种激愤,若是明日大战,怕是不好对付。   “王后,不是奴婢,奴婢一直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你是知晓的。”   两个侍女已经跪到在地上朝着芭芭拉磕头。芭芭拉也在回想这两个侍女,确实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侍奉着,也没有离开。不是他们,更不会是她自己了,那么剩下的人便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司马相如。   “难道是司马相如?这不可能?”   侍女乌木听到芭芭拉如此说话,便慌忙开口:“王后,奴婢听说汉人最是狡猾,喜欢使诈。也许这司马相如根本就是大汉那边的细作。奴婢有一姐妹在长安,知晓绛邑公主刘秀凝与大汉女皇陈阿娇两人关系非常的不好,当初陈阿娇差点被刘秀凝给害死了。想必大汉女皇定是想让她去死,便差了司马相如将她送来,最后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方。”   本来芭芭拉还有些想不开,今日听到这个侍女的一番话之后,突然便茅塞顿开。   “对,对,对,我竟是被陈阿娇给设计了,司马相如在大汉也是名人,怎么会无路可走,定然是的,定然是的。陈阿娇只是想造成一种哀兵必胜。对,我懂,这是大汉军人常用的伎俩。”   芭芭拉一想到被司马相如给戏耍了之后,心里便是难受,便要冲出去将司马相如给诛杀,以消去她心头之恨。   “你干什么去?”   一直坐在床榻上的于单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于最近的战事他一直放手让芭芭拉去,现在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大汗,我要去杀了司马相如,他竟是敢欺骗我。”   芭芭拉气不打一处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当真是认为司马相如欺骗你了吗?我看未必,也许这就是陈阿娇的目的吧,让你去猜忌司马相如。不过那人对你我也无甚用处了,你若是想杀他便杀他便是,我也不管。只是这一次你竟是不通知我,私审刘秀凝,让我十分的失望。”   对于于单来说,他曾经在大汉长安城中待过,比匈奴的其他人更知晓长安贵族人的秉性。其中这刘秀凝虽然难堪大用,不过也是一个硬骨头,在大事上面毫不拖泥带水,此番她这样会咬舌自尽,倒是也在意料之外。若是芭芭拉通知他了,便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而刘秀凝还能够为他们所用,可惜了,现在一切都迟了。   “我,我,大汗我也没有想到她竟是会自杀,这个女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和司马相如在一起那么久,被他那般的侮辱都没有死,还活着,我就是随意说了她几句而已,她竟是死了,我,我……”   这也是芭芭拉想不通的事情,她的话定然是比不过司马相如对她说的那些话。   “司马相如只是针对她而已,而你针对是她的国家,司马相如只不过是想报复她,你想要的确实灭了她的国。她是大汉公主,自然爱国胜过爱自己。这才是一国公主该有的气度。”   于单的这一番话,一下子便让芭芭拉想起当初伊稚斜攻占安息的时候,当时她苟且的活着,便是要复国,亲手诛杀伊稚斜。现在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她是刘秀凝怕是也会选择自尽。   “我错,是我太过小看刘秀凝,只是她之死,定然是司马相如泄露出去,除了他不会有他人,乌雅和乌木两人都是我的侍女,她们自小便侍奉与我,整日与我形影不离,断然没有时间去接触他人,唯有司马相如,除了他还会有谁?   于单朝着芭芭拉摇了摇头:“你也太过小看陈阿娇了,既然你可以在她身边安插细作,她自然也有她的探子。而且她的死士和影卫无人知晓到底有多少,如今汉宫的窦太后都被她所软件,王后你不能轻敌啊。”   现在的于单不敢小瞧任何人,尤其这个人还是陈阿娇,一个女人可以当上女皇,她本身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在很早的时候,她将匈奴的虎符送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于单便知晓陈阿娇在匈奴也是有细作。而且还是在匈奴担当相当重要职务的细作,不然他也不会弄到虎符如此重要的东西了。   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于单觉得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是没有查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亦或者说那群人到底是谁?   “陈阿娇如何在我身边安插细作,你的意思是说乌雅和乌木两人是陈阿娇的细作?”芭芭拉有些怀疑了乌雅和乌木两人,尤其刚才说话的乌木。她本就是多疑之人。   “没有,我没有这么说。”   可是于单的话已经太迟了,芭芭拉已经拔剑将这两人的头颅给砍下了,血染了一片。乌雅和乌木两人是随着芭芭拉一起长大,一直忠心耿耿,此番只是因她的怀疑,这凉热便命丧黄泉了。   “你,你,你怎么能如此?”   于单指着已经死去的两人。   “我怎么了?大汗,汉人有一句将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你我都有所怀疑了,乌雅和乌木两人又是我的贴身侍女。但凡有一丝的怀疑都不得用。”   芭芭拉的一双眼睛闪着寒光,仿佛杀掉乌雅和乌木这两个人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乌雅和乌木两人本就是女奴,自然是任由她打杀,只是这两人到底陪了她这么多年,就这么被芭芭拉所杀,也显得太过无情了些许。   “大汗,做大事者可不能心慈手软,不然是成不了大事情。你要知晓当初伊稚斜是如何对待你我的。陈阿娇又是如何对待你父汗的,他们无无一不是手段残忍之辈。而我的父王,为何我安息差点亡国,便是他乃是仁君,太过心慈手软,到底我安息差点亡国,而他也死在伊稚斜的剑下。”芭芭拉有些担忧的看着于单。   于单太过优柔寡断,尤其是对待陈阿娇的问题上,其他的问题还好,但凡只要与陈阿娇有关系,他总是百般的踌躇,一直都在反复的思考,一点儿都不果决,与他先前雷厉风行的风格十分的不同。   “那你准备怎么做?再去杀了司马相如?”   于单微微抬眼看着芭芭拉。芭芭拉觉得现在的于单好陌生,她的剑还滴着血。   “司马相如自然是要杀了,只是不是现在而已。方才我得到一个好消息,卫子夫在朝堂之上快顶不住了。大臣们已经知晓陈阿娇御驾亲征了。你说若是我将此消息透露给被软禁在尧山之中的窦太后,窦太后会怎么样呢?后院起火,大汉内斗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吧。”   窦太后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被陈阿娇派人囚禁在尧山之中,她自然还可以过着过去的生活,只是外界的任何消息都无法透露了。而芭芭拉这一次便是要将陈阿娇御驾亲征的消息透给窦太后。事实上她也十分成功的将这个消息透给窦太后。   “御驾亲征?也怕只有她敢?素锦哀家让你联系庄不疑,他到底何时来?”   这些天窦太后一直都在寻找庄不疑还有他的徒弟倪诺,这师徒两人和姬染一样,都算是凭空消息。   “他说今日便来,太后你切莫着急,好生等等便是。”   素锦这些天一直都跟在窦太后的身边,自从上次陈阿娇挫败了窦太后之后,她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好。毕竟对于一个掌权很久的太后那样的事情当真是太可怕了。   “哀家自然是等的,对了,陈阿娇皇夫选择的人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张汤?”   窦太后一脸的鄙夷,她自是看不上张汤的出身,“她若是真的选了张汤,当真是太过儿女情长了。”末了窦太后又忍不住的补了一句。素锦也在一旁观察着她的脸色才说道。   “张大人也去边疆?听说是陛下先去,他后去的,怕是去追陛下吧。这皇夫人选,张汤极其有可能。不过陛下还未定下。朝堂之上,都在推崇李陵。陛下也不置可否,也没有松口过。现在反而去了边疆!”素锦现在真的是有些弄不懂陈阿娇心里所想的了。   “一前一后,这张汤也是一个没分寸的人,至于李陵,陈阿娇断然不会选武将。”   窦太后还在细细的分析,而一直坐在暗处的庄不疑师徒两人则是一直看着窦太后,两个人早就来了,却一直迟迟不去朝见窦太后,而是选择在这个暗处观察她。   “知观,既然来了,你为什么不去,这一次你不是答应去见窦太后吗?”   倪诺现在真的是有些搞不懂她这个师父,自从陈阿娇当上女皇他这个人都不对劲了,可是要具体的说,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   “恩,我只是答应今天去见窦太后,不过我也没有说明什么来见她吧。在等等,今日阳光这么好,晒晒太阳也好。”庄不疑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便躺在了那处。   倪诺也不敢反驳,庄不疑若是躺下,便意识着她要闭嘴。   “倪诺让你查的,姬染到底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庄不疑和陈阿娇一样,也在寻找着姬染,可惜的是至今都没有找到。“知观你为何要去找姬染,若是想知天命,你直接找东方朔不就行了。他也不贵,你付得起钱财的。为何一定要是姬染。你也知晓姬染那人脾气又多臭,当年若不是他……”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倪诺都要抹下一把辛酸泪。往事不堪回首。   “他的大限到了,我只是想看看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而已。你也知晓你师父这点恶趣味,走吧,去见窦太后吧。有些人是逃避不了。”庄不疑最终起身去见窦太后。   “太后,知观来了。”   素锦领着庄不疑来到了窦太后的身边,还未等到窦太后开口。   “若是姬染不死,皇夫定然死他,若是姬染已死,皇夫便是公孙大家!”   第159章 帝王权术   庄不疑的话让窦太后迟疑了许久,素锦此时也上了茶,还准备了果饼,庄不疑对这些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倪诺倒是十分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反正与她而言,这是庄不疑和窦太后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如何说来?姬染如何能够成为皇夫?他虽出生高贵,不过周王室早就覆灭,毫无根基甚至连张汤都不如,他如何能够成为皇夫。而且为何你会说他若不死,难道他会死吗?”窦太后一直觉得姬染虽然体弱了些许,不过正当壮年时,方才庄不疑的话,则是透露出一丝不要的预感。道家与阴阳家相比,他们并不擅长相术,若是这话从姬染的口中说出来,窦太后或许会信,但是从庄不疑的话中说出来便要大打折扣。   庄不疑见窦太后现在怀疑他,他便摇了摇头,整个人站在拿出,如松柏一般,树立不动,许久之后,他才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太后这一次寻我而来,怕也不全为了这事吧,是不是还在为绛邑公主的事情伤心。”   刘秀凝的死讯已经传到了长安,窦太后乃是她的母后,不可能瞒着她,便也告知了她。虽说刘秀凝那般的不争气,临了死了,窦太后还是无比的伤心。   “哀家听闻当初陈阿娇本要杀了司马相如,而且当时已经有能力杀了他,最终却被姬染给阻止了,放走了司马相如。然后才导致秀凝被劫持,是不是真的?”   这是窦太后刚刚得到的消息,陈阿娇去过绛邑侯府,当时有很多人知道,而且绛邑公主刘秀凝那么多的家臣都目击到了,这事情也瞒不过去了。而且从当时的情景来看,也是司马相如挟持了刘秀凝威胁陈阿娇,最终陈阿娇妥协了,放他走而已。司马相如只是害怕陈阿娇出尔反尔以及刘秀凝的报复,才一直带着刘秀凝上路而已。若是寻陈阿娇的错处,倒是也不容易。   “是这样的,当初陈阿娇是一定要杀司马相如,姬染赶到的时候,成功的说服了她,然后她便放了司马相如,后来发生的事情想必太后比我更加的清楚吧。”   庄不疑据实相告而已,他乃是道宗,本不想插手这些宫廷内斗的事情,现在窦太后问起来了,他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而。果然窦太后听了庄不疑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和她打听到的消息其实差不多。   “这个姬染也是一个狠毒的人,不愧是周王室的后裔。”   窦太后隔了许久,才冷冷的道,倪诺听了这话十分诧异的看向窦太后,脸上写满了不明白,窦太后也瞧见了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倪诺,她便开口:“这便是帝王心术,放了司马相如,然后此番秀凝有死。到时候若是陈阿娇杀了司马相如,必然又是好口才。”   很久以前,窦漪房还在代国当王后的时候,有一次便听到有一大臣和代王进言。   “造富,你说如此能够治理好代国,我要如何去做?”当时代国国力一般,不过百姓并不是很拥戴代王,好似谁当代王也是一样。而当时这位造富就给代王刘恒提出一计策,虽然最终刘恒没有采纳,不过也让当时的窦漪房记忆犹新。那人献出的计策便是:“代王,你可以多养些贪官污吏,让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到时候你在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百姓必然言说你贤明,对你推崇备至。到时候你的王位必然稳固。”   而这一次姬染给陈阿娇献计,差不多也就是这个道理,司马相如在大汉的名气那么大,现在竟然叛逃匈奴,自然被百姓所不耻,加上又劫持了绛邑公主,害她致死,若是陈阿娇杀了此人,必然得到一致好评。姬染也是帝王心术的各种高手。窦太后一想到陈阿娇身边竟有如此厉害之人,心里便是十分的不舒服。   “好像很有道理,反正现在整个长安城百姓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所有的人都恨不得将司马相如碎尸万段。若是真的如太后所言,那么不得不说姬染这人还挺聪明的,知观你说是不是?”倪诺抬起头来,手上还拿着果子饼,她已经吃了不少了。   倪诺一直都跟在庄不疑的身边,也是庄不疑的亲信,虽然此时本不该她说话,窦太后听了也不好怪罪。公子姬染不仅仅是阴阳高手,还是一个玩弄权术的高手,窦太后终于知晓为何陈阿娇无论到何处都带着姬染,这般厉害的人岂能不带在身边。   好在姬染前不久已经辞行了,而且陈阿娇一直都找不到他,这对于窦太后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那姬染到底会不会死?”   这是她现在最密切关心的一个事情,便开始询问庄不疑。   窦太后此番一番问,庄不疑便沉默,看向倪诺,倪诺一下子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知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你徒弟,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如何知晓呢,我是真的不知道。”   倪诺就知晓庄不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通常都会找自己去顶包,果不其然这一次又是这样,所以她果断的推开了。庄不疑自然没有好脸色,不过也只好回转过身子对窦太后说道:“我也不知,我只是知晓阴阳家大多命不长,姬染也不会是一个例外。之前便有术士言说姬染大限将至,此番他怕是去不周山闭死结了,至于到底什么时候死,有没有死。陈阿娇的暗卫遍布整个大汉,她都不知道,我如何知晓呢?想必太后你的人也没有查到吧?”庄不疑反问道。   “哀家要是查到,还需问你吗?庄不疑,你虽是道宗之人,哀家也是大汉的太后……”   “你若不是大汉的太后,我早就走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太后是时候告辞了。对了,我也准备去边关走一趟,我想那里应该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庄不疑朝着倪诺一笑,倪诺眼疾手快的将桌子上的果子饼全部都给转好,吃了还要打包走,他们师徒两人从来都是这么干的,窦太后好似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觉得有甚不妥。   “素锦派人跟着他们两人,知观最近似乎有事情瞒着哀家?对了,刘发那边如何?”   大汉皇子如今只剩下长沙王刘发和刘彻两人,刘彻被陈阿娇给囚禁了,刘发则是一直和董仲舒在一起。陈阿娇暂时还没有对他进行发难了。而窦太后想要重掌政权,也只能从刘发这里入手。   刘发是唐儿的儿子,唐儿本来便是程姬身边的侍女,因为程姬来了月事,之后她去侍寝,一次便怀了刘发,并生了下来。只是可惜她始终不得宠,因而刘发一直在宫里也是不得宠。为了防止刘发被害,他这些年一直都装聋作哑在汉宫之中生活。所以在刘彻诛杀诸位皇子之后,留他到最后。可惜后来刘彻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母子,唐儿将唯一一个生的机会给他,自己去死了。   最终刘发成功出逃,并找到了董仲舒,现在还以长沙王的身份活着,目前看起来倒是也相安无事。而窦太后却想将他当成棋子来利用,帮助她重新夺权。   “他,他,他称病不见奴婢。”   上次素锦也是去找过刘发没想到的是刘发那一次竟然主动称病,不见任何人,其实这些天他也一直都在称病,不见任何人。现在这个时期乃是非常时期。   陈阿娇御驾亲征,国中无君,各方势力都在暗潮涌动。刘发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刘发在汉宫生活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看透了,宫中的各种势力的无外乎便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不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且他也知晓以他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登临帝位,即便成为皇帝,怕也只是权臣的傀儡而已。他没有强大的外戚,又无兵权,他很清楚他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才在陈阿娇登临帝位之后,称病谢客。即便是窦太后派人来请,他亦是不见。   “太后,你也挡了回去?”   此番董仲舒正在和刘发两人对弈,因先前董仲舒算是帮过他,刘发对董仲舒自然是百般的感谢,十分的感激他。因而就将他奉为座上宾。董仲舒这个人也是极聪明的人,特别会审时度势。   “听先生所言,不见。只不过先生我听说太后今日召见了知观,然后知观便出了长安,据说是往边疆去了。难道太后要对陛下动手了?”   上次陈阿娇杀了窦太后一个措施不及,之后更是将窦太后给软禁,这两人的权利斗争并没有结束。窦太后的势力也不可一日清除。她的弟弟窦长君现在也在多方的走动,也不知在干什么。加上如今陈阿娇并不在长安,君心不稳,是窦太后夺权的最佳时候。刘发觉得窦太后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的。   “不,庄不疑肯定不是去边关,他定是去不周山寻姬染去了。”   董仲舒轻轻的放在了一个白子,刘发的半壁江山便没有了。他吃惊的看向董仲舒,十分不解的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庄不疑明明就朝边关那个方向去了,不周山和边关是两个方向啊。”   “那他是一个人去边关的吧。”   董仲舒十分肯定的问道,而刘发想了想,探子来报,事实上也是如此,那就是庄不疑确实是一个人去的。   “确然是一人去的,这难道不行吗?”   “行是自然行了。但是庄不疑出行,他的徒弟倪诺,就是那个看起来很孱弱的女子,一直背着一个大包袱的女子。她必然要随行,她若是不随行,那便是庄不疑的障眼法罢了。他肯定是去不周山了。”董仲舒略微的沉思了一下,又放下了一枚棋子。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沉静。自从姬染去了不周山,整个不周山也热闹了些许。此番庄不疑去,怕是会更加的热闹了。   “倪诺?我倒是有点儿印象,他们当真只是师徒?”   刘发的话说了一半,很多热都认为庄不疑和倪诺两人是情侣,毕竟这两人整天腻歪在一起。虽说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不过有些道人也养炉鼎。刘发一度以为倪诺便是庄不疑的炉鼎。   “当然是师徒了。你可不要外想,倪诺那个女子可不简单,不然庄不疑也不会收一个女子为徒。上次你怕没有见识过她的水遁之术,倒是要比庄不疑还要精进不少。   董仲舒从不敢小瞧女子,尤其是陈阿娇称皇之后,而且如今大汉还要兴办女学,当年大汉的女子和男子怕是要平分秋色了,而他也在想,到底去不去出任夫子,此时他也相当的矛盾。   不过董仲舒的推测是正确,那就是庄不疑确实是没有去边关,而且和倪诺两人去了不周山去寻找公子姬染去了。   “知观,你为什么要骗太后,若是让她知晓了,到时候你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去救你。你也知道你徒弟我,是出了名的忘恩负义,贪生怕死的。知观你可是要悠着点。”   倪诺十分不够义气的说道,然后继续背着巨大的包裹走在庄不疑的身上。所以去往不周山的道路上,便有了这样一处奇景。一个男子,如清风朗月般潇洒,走在前面,一个瘦弱的女子却背着一个比她身形大很多的包裹在她的身上,艰难的走着。路过的人偶尔也会对庄不疑指指点点,不过庄不疑和倪诺两人早就习惯了。尤其是庄不疑。   “哦,那样便好,我还害怕为师若是先你故去,你会伤心难过。你切莫伤心难过,要有大宗师庄周一样的修道,鼓盆而歌。你可知晓,不过这一次我们两人是去看姬染怎么死的,哈哈哈,一直想要看一下阴阳家闭死关,这一次总算有机会了。上一次云中君的事情,因我没有见时间安排妥当,结果错过了,乃是一件憾事啊。”庄不疑说着还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倪诺也习惯了庄不疑的某些恶趣味,她背着包裹继续跟在他的身后:“知观,你的意思是说?姬染一定会死?”   话说倪诺还真的是有点儿喜欢姬染,长得不错,最重要的姬染还很冷酷,而且不苟言笑,她最是喜欢这种的男子。而庄不疑也在此时发现倪诺这问话有了些许的不对劲了,便看向倪诺。   “他是生是死与你何干,快点走,不然等到他死了,我又要错过了。”庄不疑看了看天色,已经出现星星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上次已经迟了一次,这一次不能再迟了。   不周山中,姬染点燃了油灯,一人独坐在那处。东方朔也未离开,也在这里。这师兄弟两人头一回如此安静坐在一起,不言语。   “明日有贵客到,师兄准备些许酒菜吧。”   姬染看了一下天色,掐指一算,便笑了,没想到竟是庄不疑。他还从未想过庄不疑会来看他,当真是奇事一桩了。不过他来了,就要好生招待一下,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庄不疑千里而来。   “好,竟是他来了。看来这一次他是来看热闹的吧。也许他便是变数吧。”东方朔略有深思的说道。   “对,他便是那个变数,还有他的那个徒弟,才是大大的变数,倪诺,倪诺……”姬染一直念着这个人的名字,脑海中便浮动出那个背着巨大包裹的女子。   第160章 李广难封   没有人知晓倪诺是什么来路,只是知晓她是庄不疑的爱徒,道术的高手,每次出现的时候都被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看起来十分的沉,一直十分心甘情愿的跟在庄不疑的身后,两人相处十分的融洽。姬染可是知晓庄不疑绝对不是一个脾气称得上很好的人,而且以前还说过从不收徒,尤其倪诺还是女子,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倪诺这个女子不一般。   “姬染,你在想什么?倪诺,你是说庄不疑那个小徒弟吗?那个女子可不简单,她的一手控水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怕是庄不疑都没有那样的水平。”东方朔也在回想倪诺这个人,这个女子他是见过,只是印象不是很深而已。现在想起了也只是记得她身后的大包裹,那个包裹可真的大啊,东方朔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东西包在一起。   姬染一个人正在冥想,他一遇到这种事情便习惯的冥想。   “师兄,你也知晓我的大限将至,你说庄不疑此番来是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我怎么去死的?”姬染十分的疑惑,他随是算出来庄不疑要来,却不知庄不疑为何而来。   东方朔也是十分的奇怪,他也不知晓庄不疑为何而来。要是说阴阳家和道家在很早之前还是同宗,不会后来便分开,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姬染和东方朔两人从未与庄不疑这个人交往过,也未交手过。   “他应该不会这么没品吧,看你去死,人人都会死吧,只是道家追求长生之道,庄不疑只是活的比你我略长一些罢了。无事,你且安静参悟便是,大限将至,你也不一定会死,若是可以闯过此番,你便不会去死。”   其实东方朔比谁都清楚姬染是肯定闯不过去的,不要说是姬染了,就是当初的阴阳大家云中君也是因参悟不透,最终身死。阴阳家从第一天修习阴阳术那天便知晓自己定然是要死的,而且什么时候死。因而他们已经看淡生死,以前姬染也不在乎生死,只不过如今他开始眷念红尘了。   “师兄,你当真相信仙人指路,以前云中君便言说师兄你适合参悟,今日果然如此,仙人指路,参悟阴阳,如何指路,如何参悟?”姬染哈哈的大笑起来。便灌了一杯酒,以前因身子的原因,他从不饮酒,每每看到公孙大家与陈阿娇对饮的时候便十分的羡慕,今日无陈阿娇,他倒是放开了喝,好些年没有喝酒,竟是这般不甚酒力,喝一点竟然就变醉了,姬染握着手里的酒杯,呵呵的笑了起来,太多的无奈了,人都是要死的,他只是比普通人死的略早了一点罢了。   “我自然相信仙人指路,为何不信,当初的少司命便不是参悟了吗?阴阳轮回,仙人指路,天宫十二道,河图洛书,这些都是可参悟了,你不能就此放弃?”   “河图洛书?师兄,你尚且参悟不出,我又如何可以参悟,当年师父不是也未能成功吗?”姬染的手搭在河图洛书之上,书上还放着一个八卦镜,还有一写轮盘。   写轮盘又称往生盘,是阴阳家的法宝,据说可以轮回生死,参悟生死,也是为阴阳大家闭死结所用。可惜的是,无一人用上,当初云中君就没有用上,最后传给了姬染。   “对,写轮盘,这就是写轮盘?”   这还是东方朔第一次见到写轮盘他以前是没有见过。话说先前为何这师兄弟两人关系极其的恶劣呢?其实也和云中君有些关系的,云中君确实是比较疼姬染,姬染有天赋,东方朔则是属于勤奋,所以云中君将写轮盘给了姬染。不过现在东方朔也看透了,也想通了。姬染确实应该拿着写轮盘,因为他天赋高,必然比他早死。阴阳术修习的越高,便代表你的寿命便会变短了,这也是一个矛盾的选择。   “是的,这就是写轮盘,看来我是用不着了,你拿去吧。云中君也曾经言说让我将这个给你。”说着姬染便将写轮盘递给了东方朔,这个他已经用不着了,这么多年都参不破,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你看破的,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活着,将这些有用的东西全部都给东方朔,也许以后他还能够用得着。   “这,这,这……,这如何使得,姬染你也太看的起我了,你都参悟不透的东西,让我参悟,当真可笑。”东方朔便摇了摇手,示意这东西他是用不着。   “明日表示大战,真的要打起来了,这一次陛下定会胜。”   姬染方才也推算了一下,陈阿娇的命盘再次加印了,更加的顺利。他就是没有时间了,若是有时间的话,他可以为她改变所有的命数中不确信之动因。可惜时间不够。   他抬头望天,此时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唯有帝王星闪耀了,陈阿娇定会成为一代出色的女皇,而他却不能一直陪着他,这也许是他此人最遗憾的一件事情吧。   “姬染,你为何这般愁眉苦脸,要不你还随我一起去边疆吧,为何不去见见女皇,你既然知晓女皇身边有细作,为何不告诉她,那个人到底是谁?”   东方朔十分奇怪的问道,先前他以为姬染会一直陪着陈阿娇直到他生命最后一刻,可惜的是他却没有跟随陈阿娇一起,而是听从他的意见来到了不周山。   不过来到不周山,东方朔也发现了姬染根本就不是在参悟,而是在帮助陈阿娇修改命盘,他的命数本就剩下不多,他竟然全然不顾,还在帮着陈阿娇去处理她的事情。   “我不知,我若是知晓,早便告诉陛下了。陛下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她的亲信,所有人的命数我都看过,看不出来谁是细作。只是知晓她身边有细作而已。也许陛下早就知晓了,也是在到处寻找而已。一个人可以在陛下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这么久,是相当之不容易。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姬染也不知晓,所以他选择了厉害,更是让东方朔写信言说他已经死了,只是想要陈阿娇身边的细作掉以轻心而已。也不知效果到底如何?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确系已经成功了一半了,那细作将他已经身死的消息递给了匈奴,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明日的战争胜利的一方之会是大汉。一个小小的计策而已,竟是将细作和匈奴的人都给耍了。   东方朔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女皇陛下应该是知晓身边又细作,上次蓉蓉来信,也言说陛下好似在查什么,难道就是在查细作?”李蓉蓉如今和东方朔在一起了,两人的感情还算是不错了。   所以东方朔每每提到李蓉蓉脸上都带着笑意,足见两人关系之好。   “也许吧,也不知陛下现在如何?”   陈阿娇现在很忙,自从匈奴那边休战之后,她便有些忙碌起来,开始处理军中事务来。没有来之前,有些事情她不懂,来了之后她才发现底层士兵生活是如此的困苦。李广虽说是一个秉公办事的老将军,可是骨子里还透出一种贵族的气质来。无法和卫青一样。卫青乃是奴隶之后,很是体恤下层士兵。   “楚服这是全部吗?李将军当真如此对待士兵?”   陈阿娇便问楚服,先前她便让楚服去调查了,楚服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这不是全部。李将军对有些士兵确实是过于苛刻,臣还曾经看到李广将军鞭打马奴,而那马奴并无过错……”楚服望了一下陈阿娇,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陈阿娇的脸色十分的沉重,她知晓李广,也知晓他对大汉是一片赤胆忠心,又想起在历史上,李广难封,定然是有原因,难道原因便是再次,李广对下层士兵不够礼遇。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马奴也需要好生对待才是,若是马奴不好生对待,他便不会好生对待战马,到时候吃亏的反而是李广,为何他这个道理都想不通。   不过身在高位时间长了,便会自视甚高。当年在大唐的时候,她便见识到了很多大唐贵族都自视甚高。这样是极为不好。   “宣李广进来吧。”   陈阿娇还在看楚服搜集来的事情,太多了,这军中的弊端怎么会如此之多呢,看来她真的要将这兵权牢牢的握在手上,此番陈阿娇从长安千里而来,便是为了李广手中的兵符。现在她已经有了淮南王刘发和梁王刘武的兵符,若是可以拿到李广的兵符,那么她无需担心了,只要她闹闹握住兵权,其他的就根本不需要担心。   “诺!”   楚服便出去请李广进来。   而此时李广还在他的大帐外训斥李陵。   “你可知晓你今日犯了多大的错?”李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李陵,一脸的怒气,他的手里还拿着皮鞭,还在抽打着李陵。李广这个人不是完美的人,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对大汉他自然是一片赤胆忠诚,可惜有的时候便是太过于固执。   “大父,我不知我哪里做错了,那些人本来就很害怕陛下,为何我不能说,这些你也知晓。当年陛下去匈奴和亲,大父你不是也一同前往了吗?”   “就是因为我一同前往了,才知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这孽障!”   李广今日已经发现陈阿娇对李陵无意了。可惜李陵竟是丝毫没有察觉,话说先前他们确实是有意让李陵成为皇夫了,而且朝中各大臣也纷纷拥立李陵,一切都顺理成章,若是李陵不出错误的话。可是此番看来困难重重。   “将军,楚服姑娘来了。”   来人便唤李广,李广这才放下皮鞭与那人一同走了出去,便将楚服站在那处。楚服朝着李广微微施礼,便对着他说道:“李将军这边请,陛下有事要请李将军相商!”   之后楚服便领着李广一同来到陈阿娇的大帐之内,便见到陈阿娇埋首书案之中,正在处理军中事务。陈阿娇在很多时候确实适合做皇帝,此时便是。   “陛下,李将军……”楚服轻轻的唤道。陈阿娇指了指书案上的东西言说道:“将这些递给李将军,让他自己看!”   楚服便上前,拿着那些东西递给了李广。   “李将军请!”   而李广微微的扫了一眼,脸色便大变,额头上立马便出现了汗。   “这,这,这……”   第161章 万大将军   李广先前便知晓这一次陈阿娇来肯定是不会全为了匈奴之事,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只是没料想到竟会牵连到他,而且在开战之前,如今如此用兵之际给他下马威,足见陈阿娇丝毫不忌惮与他。与先前的几代帝皇相比,陈阿娇更加的狠绝,也更加的雷厉风行。李广看了之后,支支吾吾的说不说来。   陈阿娇见状,再次抬头,示意楚服说话。   “李将军,这些都是本官搜集起来的,还请李将军无比解释一二,恐有误会,冤枉了李将军。”楚服说话的语调并不严肃,听起来也极为的缓和,可是这声音在李广听了确实那么的可怕,李广怕极了这个声音。   “所言句句属实,末将无话可说。”   李广到还真的是一条汉子,全部都认下,既是他做的,他便不会推辞,只是没想到竟是遇到了此事,不过他从不认为他自己做出了什么,那些低贱的人,有时候就是要用非常手段。   “既是如此,那李将军认为朕该如此责罚与你?”陈阿娇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看向李广,历史上的李广将军难封,果然是有其原因,不过这也不能否认他一身肝胆为大汉,不失为一名良将。陈阿娇自然是不想折损这员大将,这样的大将与她而言是十分的重要的。   “陛下,还请你撤下末将的主帅职务。”   这一次李广是主帅,先前李陵是前锋,之后李陵因为犯错,改成了卫青。此番若是在换下李广的话,再次提拔起来的人的话。怕是会让一些老将寒心。而且还有临阵换将也是十分不利的,基于这一点陈阿娇不会换下李广的。   “可戴罪立功,主帅之位还是你的,只是还请李将军交出兵符。”陈阿娇好不拖泥带水直接从李广讨要兵符了。她和以前的其他帝王不同,那些帝王都十分的隐晦,也不好开口。   “陛下,你……”   李广望着陈阿娇,没想到这一次她竟是为了兵权而来,只是先前大汉的帝王从未将兵权握在手中,即便是景帝刘启也是将兵权分散到他们大将的手中。   “怎么,李将军不愿意交出吗?如今朕来了,这兵权自然有朕来掌控。还是李将军觉得朕乃一妇人,不能手握兵权!”陈阿娇的声音不怒而威,便看向李广,李广自然是惊恐万分的看向陈阿娇,一下子便跪到在地,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末将惶恐。”之后便将兵符奉上,楚服便上前取出,放在陈阿娇的手上。   “你可以下去了。”   陈阿娇摆手示意李广走了下去了,而此时李广走后,迎面竟然碰到了万无非。万无非看着李广的脸色十分的不对劲,他也是被陈阿娇给召见了,见李广从陈阿娇的额大帐之中出来,整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不对劲,便上前询问道。   “李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你也被陛下召见了?”   万无非十分不解的看向李广,作为一名军人,李广从来都是自信的,而且一直斗志昂扬,而今日的李广确实这样的表情,当真是让万无非,无法理解。   “万将军!”   李广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声的喊道,倒是惊了万无非一把。万无非应了一声,之后李广竟是不理他,之后便扬长而去,竟是一句话也不说出来。就这样走远,弄的万无非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陛下到底怎么弄他?”   要说起万无非这个人,他还是刘彻的人,当初刘彻出事的时候,他以为陈阿娇会对她进行打压,可是后来他一直好好的,没有被任何人打压。   今天万无非也是十分奇怪的得到了陈阿娇的召见,他自己觉得十分的惊奇,因为他和陈阿娇先前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一直都是刘彻的人,此番刘彻倒台,他没有被波及,一直觉得很奇怪,现在被陈阿娇召见,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古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以前高祖刘邦登基的时候,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   更何况他连陈阿娇的走狗都不是,他是刘彻的人,所以有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他也不奇怪,只是这人总是有那么一点点侥幸的心里,他也不例外。   “陛下,万将军来了。”   楚服再次提醒到,今日陈阿娇已经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方才才处理好李广的事情,这李广交出兵符事情,也只是一个刚刚开始而已,陈阿娇还有很多兵众事宜需要去处理。而其中万无非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对于万无非这个人,陈阿娇知之甚小,楚服也没有调查到什么,这个人行军作战都十分的勇猛,不过布阵却是极为的保守。   “他来了,让他进来吧。”   万无非在军中的口碑还是相当不错,至少要比李广好。这也和万无非的出身有关,他也是来自乡间,与金俗出身是差不多的,因而很能和兵众打成一片。   “女皇陛下!”   万无非长得十分的高大,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精神,算是陈阿娇见到的最为高大的人吧,一表人才。他人一站在那里,气势便出来,他看着陈阿娇,便笑了。   这是万无非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陈阿娇,以前他只是从远方看过,这一次看到了,发现陈阿娇并非外界传闻中的那么丑陋不堪,反而还是一个长得颇美的女子。   是的,陈阿娇在外面的传闻,尤其是在匈奴这边的传闻是十分的不好,貌丑,而且脾气不好,是那种分分钟杀人的杀人狂魔,谁会想到大汉的女皇此时竟是一个安静的美女子呢。   “万将军?”   陈阿娇唤了一声,那万无非十分大胆的直直的盯着她看,如今她可是大汉女皇,臣子们就没有人如同万无非一样,敢这般盯着她看的。   “万将军!”   陈阿娇又唤了一声,见万无非还是不为所动,她就再唤了一声。   楚服见万无非还是不为所动,一直盯着陈阿娇看,便认为这万无非有些轻浮,便上前略微的提醒了一下,这下子万无非才醒转过来了,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   “陛下,不知陛下召见末将所为何事,如今战事吃紧,末将不能离开片刻!”万无非一下子便变了性子,看着陈阿娇,他这个样子很让人称奇。陈阿娇见他这般模样,便朝着他一笑。   “万将军,可知晓如今临江王刘彻在何处?”   万无非抬头看了陈阿娇一眼,他想到了,果然陈阿娇还是来了,她终于还是来了。她终究没有准备放过他。   “不知,这与末将何干?”   万无非十分冷淡的说道,对于他而言,他只是一个打仗的人而已,为国家守边疆,至于谁让天子,与他关系不大。只不过他也知晓,在陈阿娇的眼里,他或许就是刘彻的人了,这他也可以理解。若是陈阿娇当真惩办了他,他也能认栽。   “哦?万将军竟是一点儿都不关系刘彻的死活?他可是将你一手提拔起来,你竟是这般的冷血无情?”陈阿娇看向万无非,她的手在桌子上翻阅着一些书籍,这上面都记载了万无非的生平事迹。   万无非见陈阿娇这般质问,心里便有些弄不懂陈阿娇的心思了。   “陛下,难道是害怕末将举兵谋反,拥立临江王?”万无非这个人也很直接,立马便开问了。到底是武将,与那些文臣就是不一样,若是与朝中的那些文臣说话,总是要绕好些弯子才是。   陈阿娇将书籍一放,笑着对万无非说道:“自然,朕岂有不怕之理?”   陈阿娇对待这些武将,便没有对待文人那么头疼,这文人花花肠子总是很多,说个话也是饶来绕去,武将则不同该说什么便是什么,陈阿娇极喜欢与这些武将说事情。   “陛下若是有顾虑,怕就是忌惮我手中的兵权,只是大汉自古,帝王不掌兵权,陛下你这次过来是夺权的吗?”万无非也是一个明白人,也是一个十分直爽的人,不说暗话,直接点明了。   陈阿娇将书籍放下,这才站起身子,方才李广在时,她都未站起身子来。这万无非倒是比李广聪明了些许,也有自知之明,竟是主动坦白了,她倒是还挺喜欢万无非这个性格,直来直往,绝不藏着掖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陈阿娇盯着万无非说道,万无非身上有刘彻的兵权,她必须拿到手,只是眼前的人看似好对付,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容易。此番夺权之路,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若是是的话,陛下乃是君,末将乃是臣,陛下若是想要臣的兵权,臣自然会给陛下,只是陛下终究还是要给我一个原因吧。”万无非就这样看向陈阿娇,陈阿娇也十分冷静的看向万无非。两人皆是沉默,万无非真的要比李广聪明。   “理由便是,朕想军权在握,不知万将军一下如何?”   万无非听了陈阿娇的话,久久不发一言,他站在那处,“既然陛下如此说来,那末将莫敢不从。”说着万无非便将兵符交出,十分的情愿。楚服便上前拿。   “听说楚服姑娘乃是阴阳大家姬染公子的师妹,不知姬染公子现在可好吗?”   万无非突然问起姬染的,兵符还在他的手上,他还没有交出来,反而是问起姬染,楚服十分奇怪的看着他。   “如何问起他?”楚服十分奇怪的问着,姬染的情况她还不清楚,只是知晓应该不怎么好,近日来陈阿娇也是因为姬染的情况,陈阿娇在一直抑郁不振。   “他怕是要死了吧。”   万无非微微的笑着,“不过我可以让他不死,只需陛下答应我一个请求。”   第162章 姬染沉默   万无非的话让陈阿娇再次抬头看他,姬染的死对于陈阿娇来说,是一件不快的事情,现在但凡有人提到姬染的名字都十分的让陈阿娇不快。只要一提到姬染的名字,陈阿娇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姬染,想起从前的种种,姬染一直都相伴她左右,为他出谋划策,若是她知晓,姬染为她推算竟是要耗费生命的话,她不会让他推算。所有的事情都有定数,这江山她可以慢慢来夺,而姬染的命却不可以再活一次。   “已经太迟了,他以前不在人世了。”   如今姬染不在世的消息,匈奴那边也已经知晓,陈阿娇也不想去隐瞒下去,便说开了。姬染的死,对她来说,的确是一大损失。不过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男子的过世,而放弃她的雄图霸业。姬染固然是好的,比起她的江山,终于陈阿娇更是看重江山,她可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而愿意放弃一切的女人。   “不在人世?陛下是如何得知他现在不在人世了?”万无非十分奇怪的看向陈阿娇,就算他先前得到的消息,姬染也是大限将至而已,也不至于现在身死吧。所以万无非觉得十分的奇怪。   “朕曾经派东方朔去寻姬染,也找到了,言说姬染已经身死。这断然不会是假的吧。”   虽然陈阿娇曾经抱有一线希望,派人去寻找姬染,却一直无所获。加上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寻人,而东方朔又是姬染的师兄,加上他天生贪生怕死,定然不会做出这种欺君之事了。   陈阿娇这一次是过分相信东方朔。所以在万无非听到陈阿娇说完之后,便对着她摇头,略带着笑意说道:“陛下,东方朔的话,你竟然也全信,他的话你只能信一半,他那种人嘴里的话全部都是半真半假,姬染定然还没有死了。至少末将今日得到消息,姬染公子还活着,而且庄知观已经寻到他了,两人还在不周山大吃大喝呢,公子姬染看起来好得很。”   万无非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兴奋的样子,反而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平静。   “你说姬染没有死?庄不疑和他在一起?”   她只是带着探究的神色问了万无非而已,而且她还在质疑万无非是如何得到消息,更是在怀疑万无非的身份。不过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隐隐高兴,那就是姬染还活着。   “恩,确实和他在一起,末将可以肯定,倪诺是末将的表姐,她在很小的时候便和庄知观形影不离,也是她告诉末将,姬染公子还活着,只是大将降至而已。”   万无非这个人说话也十分的坦率,知道多少便说多少,没有丝毫藏着掖着的意思,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既然他活着便活着。既是活着还不愿意回来,那便也罢。终究是朕这里留不住他。所谓的大限将至,怕也只是一个说辞吧。”陈阿娇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失望之中。   因东方朔言说姬染已经死了,以她对姬染的性格的了解,这定然是姬染的主意,不然东方朔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东方朔是何须人也。那么胆子小的人,不会欺君。而且姬染离去之前,也言说不要她去找他。既是如此的话,她应该放下才是。   “万将军,在兵符留下,你人可以走了。”陈阿娇再次回到冷酷严肃的皇帝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慌乱,姬染不可能成为她的弱点,也不能成为她的弱点。身为一代帝王,不能有任何的弱点。   “可是陛下,末将有办法让姬染公子不死,难道陛下就不想好好听听?”万无非还是不愿意放弃,还是准备争取一下,陈阿娇则是埋头书案,不曾抬头。   “你先去吧。”   “诺!”   最终陈阿娇并没有去理会万无非的话,而等到他离去之后,楚服才试探的问道:“陛下,也许万无非说的是真的,公子姬染真的没有死了,那陛下就无须如此伤心了,他定然还活着,而且还和庄不疑在一起。定然是想对策吧,早晚都会回到陛下的身边的。”楚服知晓陈阿娇对姬染的器重。当初还是她将姬染介绍给陈阿娇的。   “楚服,姬染为何会死?你上次与朕言说的闭死结,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朕知晓阴阳家皆短命,是不是其中还有原因?”这是陈阿娇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可惜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问清楚,这一次她总算寻到了机会了。   楚服迟疑了许久,她曾经答应姬染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是看到陈阿娇对姬染如此的上心,她不想隐瞒下去了,便开始对陈阿娇说起阴阳家的一些事情。   公子姬染是师从阴阳大家——云中君。云中君是战国时期,赵国的国师,很得当时身为赵王的赵丹的喜爱也备受赵国国民爱戴。而且赵丹的阴阳术也是相当的之高,后来历史的进程没有改变。   赵国还是被灭了,云中君自然开始四处的流落,最终算到了姬染,云中君遇到姬染的时候,他才五岁,可是却相当的有慧根,竟然可以看懂河图洛书,阴阳家的圣书。而且还可以无师自通的修习阴阳术,可以算是云中君出色的弟子。   只是修习阴阳术,的确是付出一些代价。   “我和东方朔两人对天策不懂,也参不透,便受影响小了一点。而姬染则不同,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而且十分的厉害。陛下先前也发现了,乃是因为他修习了天策,可以天人合一,预知前世今生。以前也只有云中君可以办到,姬染在很小的时候便可以了。所以他注定短命,自古天妒英才大体如此吧。”   与其他人相比,同样修习阴阳术的楚服倒是十分看得开,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对于阴阳家这种往生他们都抱着极其快乐的态度。人也是一种阴阳,也是一种轮回而已,还可以在重新来过。   而此时在不周山,姬染的确和庄不疑两人在大谈特谈,倪诺和东方朔两人则是坐在一起,这两个人显得十分的安静,都在听着庄不疑和姬染说话。不过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关系好似不是很和谐。   “知观,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死啊,那你真的是来对了。我真的是要死了,大限将至,可以见到你,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姬染到底颇有些自嘲的意思。   “你死我自然是要看的,以前你师父云中君死的时候,我还带了桃花酒去祭他,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我终究没有送到。这一次我送算是赶来了,你还活着,真好。我可不想和一个死人对饮。”庄不疑这话中有话,当年他和云中君两人关系十分的相仿,而且还是来自一个地方,同样都是魏国人。   那个时候七国尚存,嬴政还没有统一齐国,所以还有其他的诸侯国。   “师父当年也是如同我这样的年纪死的吗?”   姬染还是带着笑意,他好似一点儿都不惧怕死亡,这样的表现让庄不疑都感觉到奇怪。庄不疑现在终于知道阴阳家之间原来也八卦。姬染竟然朝着他来问当年云中君的年纪。   “云中君,那个时候比你大很多,他算是少年老成之人,而且云中君也不似你这般,他对生死阴阳看的很开,也无甚眷念,你和他不同,对吧。姬染你还想活着,而且你也知晓那人也希望你活着,为何要告诉那人你已经死了?”庄不疑始终弄不懂便是这个问题。   “这乃是我自己的事情,知观似乎与你无关,你既然来了,我便招呼你一顿酒饭。如今是你可以走的时候了。”姬染还是送客了,不准备继续留着庄不疑了。   “迟了,昨日我便告诉我表哥万无非,你没死了。想来此时陛下也应该知晓你没死了。”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倪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姬染一下子吃惊的看着倪诺。   “你……”   “对,我说的,反正你也没有说不能说。再说早晚陛下都会知晓你没死的消息,你怕什么?”倪诺摆了摆手,反正此时的陈阿娇已经知晓姬染没有死的消息,现在他们也在静观其变陈阿娇的变化。   姬染没有料想到,庄不疑竟是将他没死的消息给透露出去了,他自然是有些许的生气了,只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的话。他在想,以陈阿娇的性子知道他没死的事情,必然对他心里还有些许的埋怨。   他当年便掐指一算。   “怎么九死一生吗?要不,还是试不试吧,云中君没有成功的事情,也许你还是可以的。姬染你不试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呢?而且我来了,倪诺也在。”庄不疑此时说的话也怕只有姬染可以听的懂,他口中的九死一生怕是姬染要面临的事情了,十分的艰难,若是一试的话,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试的话,一线生机也没有。   姬染果然沉默,他还在思虑到底试还是不适呢?十分的纠结与这个问题。   “你一个男人,怎么让人选择一下这么难,反正你都活不成,为什么不试试?”倪诺已经看不下去了,直接发问。姬染依旧沉默。   第163章 jiran   倪诺始终不明白,为何让姬染选择一下子如此艰难,反正姬染都已经算到自己大限将至,明知道活不了多久,为何不姑且一试,而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还诈死。在倪诺看来,简直无法理喻。可惜的是,她不是姬染如何能够理解姬染心中的苦楚,他是害怕,若是一试,连一个月都无法存活下去。若是不去试验的话,他还可以在这些日子之中,帮助陈阿娇扫平最后的顾虑。   “我已知晓,多谢倪诺姑娘,只是我听闻倪诺姑娘控水术,相当了解,不知可会行船?”   倪诺听到姬染的问话,用十分奇怪的表情看向姬染,她十分奇怪的看着他,一脸的不解,本来好端端的说的是姬染的事情,为何姬染会答非所问,反过来问她这个问题。   “是又怎么样?我祖上便是打鱼为生的,自然会行船,不知公子为何这般发问?”倪诺确实十分的不解,而且姬染这个人也不似会说废话的人,突然来这下子当真是让她惊奇不已了。   “那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若是答应了,我便去试一试,若是不答应,你也休想活着走这里走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姬染几乎神速的出手,让所有的人都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姬染是真的出手了,出手之迅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庄不疑也没有料想到姬染会出手,此时姬染的玉笛便横在倪诺的脖子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激动哦,我是说真的,千万不要激动。”   倪诺现在十分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去劝服这个姬染了,该死的说了这么多不改说的话,现在好了,惹祸上身了,而且庄不疑看似也是爱莫能助了,这真的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十年之后,你去给陛下当船长,给女皇当船长,我要你一句话。”姬染十分严肃的对着倪诺说话,要的却只是倪诺的一句话。而且还是十年的之后,倪诺觉得的匪夷所思,不过瞧着姬染如此严肃的样子,她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姬染怕是已经推算出了什么,十年之后,当船长,倪诺十分不解。   “这个,这个,十年之后的事情,你让我现在就答应,当着是说不准的,你让我如何说呢?”   倪诺真的无法说了,十年之后的事情无人知晓,“我还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活到十年之后呢?再说当船长,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怎么十年之后,女皇还要出海吗?”   倪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就是没有答应姬染的意思,而此时的姬染听到倪诺的话,便有些微微的生气,他的玉笛乃是先师云中君给他的,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玉笛,他可以破笛为刀,伤人与无形。当年云中君可是凭借着它独步七国之间,而倪诺却从未用他伤过人,“我不想你是这把玉笛伤的第一个人,我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倪诺开始逼迫倪诺了,倪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不能不同意了,她见姬染如此的认真,便只要硬着头皮答应。   “十年之后,我答应去给陛下当船长,我就害怕陛下看不上我。其实我的水平也不是很高,哎……”倪诺都不知到底该说什么话才好,最终只好答应了姬染。   姬染听到了倪诺答应之后,便朝着东方朔言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还是立一个字据吧。”姬染就是这么不放过倪诺,他现在竟是要求倪诺立下字据来。   “你也太认真了,我倪诺姬染是答应你了,那自然便是答应你了,十年之后我定是会去被陛下当船长,立字据便立字据就是的,姬染公子你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倪诺有了些许的不高兴了,不过一想到姬染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也就原谅他了。到底是一个痴情的人,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为女皇留人。若是这世间有一个男子能这般对她就好了,可惜的是她知晓那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倪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知晓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婚姻,也不会有男子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了。所以她乐意成全姬染的一片真心,乐意为他承受十年之约。   “好了,姬染公子我已经写下字据了,这下子你可是还满意。”   倪诺将写好的字据给了姬染,姬染将字据留给了东方朔。“师兄,不知这一次我到底是生是死,若是我死了,这字据便由着你带着陛下,若是我还活着,这个便由我自己亲手交给陛下。”   东方朔看着字据,想起从前与姬染的种种,姬染当真决定却试验,这对于姬染来说,只能说是契机,想当年云中君就没有成功,而今姬染会成功吗?   一个月后,长安甘泉宫中,陈阿娇端坐在高座之上,如今她大权在握,也击退了匈奴,如今只剩下整顿朝纲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的很好,唯一让她遗憾的,便是她的婚事了。自从她知晓姬染没死之后,便一直在多方打听他的消息,也派人去不周山寻找过姬染,结果只找到东方朔。她也亲自召见了东方朔,问他有关于姬染的事情,他始终守口如瓶,不愿意多说。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东方朔言说姬染最多不会活过一个月,若是他还活着,应该在一个月后来长安寻她。她也下令下去了,若是既然来到汉王宫,可以无需通报,直接让他进来了。可惜的是,又一个月过去了,始终不见姬染的踪迹了,也没有有关于他的丝毫下落。   “陛下,入夜了,是不是要安歇了,如今天色不早了。”茜娘一直陪在陈阿娇的身边,她自然是知晓,这些天自从姬染不见了之后,陈阿娇的心情也是异常的差,在处理政务上也是雷厉风行,丝毫不给诸位大臣的面子,当真是铁腕。在朝堂上她是一代女皇,可是下了朝堂之后,她又是多情帝王。她一直在痴痴等着姬染,可惜的是姬染始终未出现。   “茜娘,你与朕言说,是不是姬染真的过世了,他怕是真的永远不回来了。上次万无非告诉朕,他还活着,朕虽然嘴上言说,他是欺君,然朕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朕真的很高兴,姬染可以活着,可以好好的活着。而今他却杳无音信……”后面的一句话陈阿娇没有言说,那就是怕他凶多吉少,可惜她不敢去说。   “陛下,陛下,姬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你无需这般,他定是会回来了。只不过陛下你自己要好生照顾你自己才是。”茜娘一脸担忧的看着陈阿娇,她总是担心陈阿娇出事情。   “回来,若是回来,怕是早回来了,茜娘你随朕去御花园逛逛吧,朕已经好久都没有出去逛了。”这些天,陈阿娇总是很忙,她努力的让自己忙起来。   “诺!”   茜娘便扶着陈阿娇去了御花园,陈阿娇若是稍微注意到茜娘的脸色的话,她便不会如此的伤心了。   “对了,茜娘,今日怎生的没有见到沁荷,她去了何方,怎么一天都不见人?”   沁荷和茜娘两人都是陈阿娇的贴身侍女,几乎都是两人同时服侍陈阿娇的,不曾不见人,尤其是今日沁荷竟然一天都没有看到,当真是让人奇怪了。   “沁荷,沁荷她去接一个重要的人去了,陛下你不是答应过她,可以自行出宫一趟的吗?今日沁荷便自行出宫了,好似是去接人去了,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茜娘实在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陈阿娇一瞧茜娘的脸色,便知晓这个人绝对是有问题的,她看着茜娘,便对着茜娘说道:“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朕,你可知晓对朕说谎,乃是欺君大罪,可以灭九族。”   陈阿娇十分严肃的说道,茜娘一听,当即便跪到在地,对着陈阿娇便是说道:“陛下,陛下,奴婢不敢,而且奴婢乃是堂邑侯府家生子。父母早就不在了,没有九族之说。”   茜娘这么一说,到底逗乐了陈阿娇,陈阿娇便命她起身。“说吧,到底沁荷去干什么去了,莫不是会情郎去了。若是的话,你无需对她隐瞒了,你和沁荷年龄也不小了,朕也一直帮着你们相看,确实是需要选一户人家了。这些年都是朕耽搁你们了。”陈阿娇看着茜娘,可不是,若不是她,茜娘和沁荷怕早就出嫁了。   “陛下,陛下,不要,茜娘不要嫁人,茜娘要永远陪着陛下。”本来茜娘是一直跪在地上的,听到了陈阿娇的话之后,再次跪到在地上了,她不想出嫁的、“你难能永远陪着朕,朕可不是那种君王,你且起身吧。”   陈阿娇再次说道。   “陛下,奴婢说,奴婢说便是,你不要让奴婢嫁人,沁荷去接人了,是去接姬染公子了。”最终茜娘还是无法还是告诉了陈阿娇,终究还是没有瞒下去。   陈阿娇听到这话,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了。   “你说什么?姬染,去接姬染公子了?”陈阿娇开始怀疑她是听错了,姬染消失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不敢相信而已。   “是的,去接公子了。陛下,公子没有死,他还活着。”   第164章 皇夫姬染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这是这么多天,陈阿娇听到最好的消息,她的心是如此激动,竟不知说什么为好。她是一代帝皇,两世为人,早就练就习性不言于色,尤其善于隐藏感情。帝王心术,她不信任何人,也不相信有唯一的爱情。而公子姬染,十五年来,一直相伴左右,为她耗尽心血,却从不言说。 如果不是他爱她,他又怎会十五年无怨无悔相伴左右;如果不是他爱她,他又怎会为她遍体心伤;阴阳大家,自古短命。这些天陈阿娇也看了很多有关于阴阳家的传说,知晓公子姬染有一师父——云中君,是何等风采,亦逃不过宿命,魂归九泉。而今她的姬染竟是回来了。 “快,朕要梳妆,朕……” 第一次陈阿娇提出要梳妆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即便她是一代女皇亦是如此。那个人是公子姬染,是她的心上人。此时的陈阿娇竟是如同十三四岁少女初见情郎那般的紧张。这个世上总是有那么一种感情让人难以忘却,让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茜娘看着此时的陈阿娇,也未她高兴了。这些天,陈阿娇真的是太苦了。 茜娘是堂邑侯府的家生子,这些年,她看到小侯爷陈蟜被毒致死,堂邑侯爷陈季须死于万箭穿心,夫人刘陵剖腹殉情。之后馆陶公主更是死于匈奴伏击,陈阿娇等于六亲断绝,无人一亲人,唯有公子陪伴她左右,这么多天,这些日子,公子姬染终于回来了。 “陛下,好了。” 陈阿娇脱下龙袍,换下彩衣,梳好发髻,倒是一副好颜色。自从她当了女皇之后,很少有这样的打扮,这一次她放下女皇的架子,只是普通的女儿家,此刻正在等待她自己的情郎。 天是这么的蓝,阳光这么的媚,吹面不寒杨柳风,最是美好人间四月天。公子姬染一袭白衣,飞奔回长安了。他金冠束发,衣袂飘飘,宽袖长服,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马上就到长安了。 “到了没有?” 李陵对着身边的侍者说道,他昨日便得到消息言说今日公子姬染会回长安,先前陈阿娇被下诏,若是姬染回长安,可以不必通报,直接入汉宫。李陵就觉得此事不对劲,他知晓陈阿娇对张汤感情不同,可惜的她并没有拥立张汤为皇夫,而是等公子姬染。姬染与张汤不同,张汤只是一耳光小小的长安吏。 姬染出生高贵,又是阴阳大家云中君的徒弟,为人更是多智谋,若是他活着回来,陈阿娇的身边焉能有他李陵的地位,所以李陵便心下有了主意,不能让姬染活着回京。 “马上就到了,将军真的要这么做吗?若是女皇陛下知道,这怕是不好?姬染可是陛下亲信?”侍者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些年姬染一直陪着陈阿娇到处奔走,这些人自是知晓,因而便十分担心的说道。 李陵却有着他自己的打算,又是听到侍者的话,他肯定确定自己要那么做了。 “我知道,陛下这么做,我告诉你公子姬染从会回长安,他已经死了,死在回长安的路上,在路上遇到了流匪,你可知晓?”李陵冷冷的笑道,在整个整个大汉,就没有比他更合适成为皇夫了。他出生高贵,出生将门世家,朝中的大臣都拥立他成皇夫。可是却偏偏出来了一个姬染,若没有姬染他定是皇夫。只要杀了姬染身死,他便可以上位。 而且他这一次事情安排十分的隐秘,不会有任何知道,现在只要等公子姬染身死就可以了。 此时的姬染和陈阿娇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在各自期待见面。 姬染快马加鞭,眼看着马上就到长安了。 “不知前面是不是姬染公子?” 李陵上前,他自然是认出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大家——公子姬染,果然气质不凡,难怪陈阿娇会为他心动。 姬染见到来人竟然是李陵,先前他也接到书信,说会有人来接他。没想到此人竟然是李陵,他倒是也没有多想,便翻身下马,对李陵拱手作揖,笑着对着李陵说道:“李将军,在下便是姬染。” “哦,原是姬染公子,末将是奉女皇之命,特意来接公子会长安,还请公子上马车。”李陵一切都计划好了,就等姬染上马车之后,他便来一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将姬染杀死,而且他四周也布置好了弓箭手,就要等姬染上钩了。 先前姬染倒是没有觉得李陵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甚至觉得李陵是一个相当正常之人,可是当李陵说奉了陈阿娇之命的时候,姬染便发觉不对劲,先前他是为了给陈阿娇一个惊喜,便与那些人言说,不要告知陈阿娇。而且姬染跟随陈阿娇多年,也知晓若是陛下知晓他还活着,定是会亲自来接她的,而不是派李陵这个本不熟悉的人来接自己。 一想到这里,姬染便笑道:“多谢将军美意,不过我自幼骑马习惯了,做不得马车,还请将军前方带路吧。”姬染手中已然握着玉笛,这是他的武器,若是李陵对他不利的话,他也可以适当的回击。 李陵见姬染并不上当,心里便有些着急了,幸而他也是一个思虑周全之人,也料想到姬染会有所防备之事,便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公子如此说话,那公子这边请。”李陵倒是也端的住,便让姬染前行。 姬染突然踱步,李陵便火速的闪开,冲着高处便喊道。 “来人,放箭!” 这一次李陵是真的要姬染的性命,姬染当即便跃起,手里的玉笛出手,劈开那射向他的羽箭,没想到快到长安了,竟然遇到了来自李陵的伏击。姬染还在心算,可是阴阳家推算自己都是不准的,他算不出来,可是那羽箭确实越来越密集了。李陵站在高高处,亲自出手,朝着姬染射箭。 “姬染,你我本无怨无仇,但是你你不应该回来了,既然决定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李陵说着便拉弓射箭,李陵也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毕竟乃是李广的孙子,而且姬染现在还要对付源源不断的来箭,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他还是被李陵一下子便射中了,他的腿流出血来。 “中,姬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陵既然决定这么干了,自然是不能留下姬染的命了,他再次拉弓,姬染火速的闪到了一边,他的腿受伤了,十分的不灵活,难道今日他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太不好了吧。以多欺少,大汉的将军原是这般的没有出息?”萧凤臣一身骑装,站在李陵的身后,李陵一惊,便骤然转过身去,看向萧凤臣,这个人他从未见过。但见这个人的打扮,不男不女的,她剪了短发,高昂着头,站在那处,不屑的看着李陵。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陵仔细回想了一下,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而且此人也不似大汉之人,这样的打扮穿着也不似大月氏和安息的人,李陵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人,而那个人确实微微的一笑,拍了怕手道:“你不是我啊,可是我可是认识你啊,小白脸,我们见过的,怎么今日你为何欺负他,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的欺负他,你可知晓,他可是大汉女皇陈阿娇的心头好,你若是杀了他,不害怕被株连九族吗?”萧凤臣魅惑的一笑,她的笑容是那般的动人。 单说萧凤臣这个人长得并不是很美,甚至可以说十分的普通,只是当她一说话的时候,身上便会散发一种体香,这种香味人一闻,人便不受控制,此时的李陵便是这样。 先前的李陵还一心想找公子姬染的麻烦,可是此刻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萧凤臣挥了挥手,对着李陵的耳边说道:“小白脸,下令放人吧,放公子姬染回长安。” 她的话刚刚一落音,李陵竟然真的就照做,放了姬染回长安了。姬染也抬头望着萧凤臣,这也是姬染第一次见到此人,萧凤臣见姬染看着她,她再次魅惑的一笑,她的手上绘制了奇怪的图案,“怎么,公子姬染你也想与我欢好不成,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也会像对待李陵一样,对待你的。”她阴阴的笑着,那笑容让人十分的毛骨悚然。 姬染现在也知晓萧凤臣的身份,拖着伤腿便对萧凤臣说道:“没想到你也来长安了,改日再会。” “好,那便改日再会,玖玖你送姬染公子回长安。” 萧凤臣刚刚一说完话,突然一个女子就闪了出来,那女子好似就是萧凤臣的分身似的,与她长得是一模一样,此女名唤玖玖,才是萧凤臣的双胞胎妹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玖玖此刻已经来到了姬染的身边,见姬染腿受伤了,她当即便伸出手来,将姬染扛在肩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大步朝长安走去。 玖玖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快,一会儿便没有了踪影,而此时萧凤臣也拍了拍手,李陵才从梦中醒来,原来方才李陵竟然是睡着了,他竟是被萧凤臣给催眠了。 “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陵看了一眼萧凤臣,发现此人竟然是金发碧眼,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从未见过。 “我是来自罗马,这一次是特意出访大汉的,没想到大汉的将军竟是这般无耻,当真是让我打开眼界。”萧凤臣摆了摆手,转身便要离去,这一次她是奉了凯撒大帝之命,特意来到东方,寻找东方的古老文明,终于历经三年,她终于找到了长安了。 “罗马?” 李陵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罗马是什么地方,他是一点儿都不知晓,那是一耳光国家吗? “是啊,罗马,李将军,这一次你怕是凶多吉少了,若我是你,现在便自裁了,而不是连累自己的家人,想着李广的一世英明,怕就是要被你毁了。” 萧凤臣对李陵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她爱极了李陵这样的容貌,东方男子就是这般的好,看起来瘦弱,惹人怜爱,她喜欢这种感觉,她伸出手去,朝着李陵的脸上就摸了一把,好滑,好生舒服啊,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这样的男子若是可以为他所用,倒是不失为一桩美事。 古罗马时期,民风也十分的开放。尤其是萧凤臣这种出生于贵族的女子,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了。 “你,你,你放开我?” 李陵突然感觉到全身都没有力气,萧凤臣伸出手来,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道:“来啊,快点说你爱我,亲爱的,快点说。” “我爱你……” 李陵明明就不想说的,可是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竟然脱口而出。而萧凤臣也十分得意的看着李陵笑了,她拍了拍李陵的脸:“对,就是这样才乖。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说完,萧凤臣便浮动了手上的东西,李陵便昏倒在地上。 而此时玖玖已经将姬染送到了长安城内,此时的姬染已经是失血过度,晕死过去,玖玖也不管不顾,到了长安便将他扔在了地上,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你,你,你这个姑娘怎么这样,怎么把人扔在这里呢?” 其他人都议论纷纷的,玖玖望着这些人。 “我又不认识他,我管他死活!”随后便离开了,好在此时沁荷已经带人来到这里,一看到地上躺倒那人不就是公子姬染,便上前去查看,发现还活着,才放下心来,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若是陈阿娇此番得知姬染死在长安消息会是如何的反应。 “快,快,快……” 沁荷便带人将姬染安顿好,即刻送到了汉宫之中。 很快陈阿娇便得知了消息,知晓姬染竟是受了重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姬染怎么会受伤?那个女子你们可曾追到,快点告诉朕?” 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线索,便是方才那名女子,是她将姬染送到长安来额,可惜的是,那个人实在是太快,没有人可以追到上她。沁荷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阿娇。 “罢了,还是尽快医治好姬染才是,他不能有事情,万不可有事情。” 陈阿娇好不容易等到了姬染,自然是不想看到他出事情的消息。好在这一次,姬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度而已,太医诊治了之后又开了一些补血的方子,言说今晚便可以醒来。 夜深了,陈阿娇并没有去睡,而是守在姬染的身边,以前一直都是姬染在照顾她,今日她终于可以好生的照顾姬染了,只是他路上到底遇到了何人伏击。 “陛下!” 姬染一下子便握住陈阿娇帮他擦汗的手,他睁开眼,遇到李陵伏击的时候,尤其受中箭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陈阿娇,没想到他竟是再次见到了陈阿娇。 “陛下,这是在梦里吗?若是梦,就不要再让我醒来吧。”姬染痴痴地望着陈阿娇,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梦中女子的容颜再次浮现,他伸出手来,第一次,也是在梦中,他才敢伸出手来,捧着陈阿娇的脸,好真实的感觉。 “姬染,不是梦,这是真的,朕在这里,朕一直都在这里,你没事了。你已经回到了汉宫了,到底是何人伏击你了,你告诉朕,朕定会诛杀他。” 姬染猛地一惊,便缩回手来。 “陛下,我,我,方才是我失礼与君前,还请陛下见谅。” 姬染再次恢复到原来那个十分规矩的姬染了,而不是刚才那个感情外露的姬染。 “无事,你无事便好了,这些天你到底去了何方,那东方朔朕定要治罪于他。他竟然敢欺君。”陈阿娇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听到姬染身死的时候,她委实低落了好一阵子,甚至还落泪了。因为她知晓在这大汉怕是无人比姬染待她真心了。 “陛下,师兄也是因我的话,才这般做的,若是要治罪于他,还请陛下先治罪与我吧。”姬染一听陈阿娇竟然要治罪东方朔,想起东方朔都是因为他,他自然要开口了。 “你,你也知晓,那你为何还要欺骗朕?” 陈阿娇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虽然此刻姬染已经回来了。 “陛下,我受伤了。” 姬染不知怎么回答陈阿娇,在这个时候他倒是聪明提起了自己的伤情,果然陈阿娇的脸色变了,便将方才的话题忘得是一干二净,对着姬染便说道:“怎么回事,现在是不是好一些,是不是还疼,若是如此的话,太医,来人唤太医。” 陈阿娇便要起身去寻太医来,姬染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了她,此刻的姬染到底也不在意君臣之礼,就那样拉住了陈阿娇,“陛下无妨了,最好的药便在眼前,为何还要去唤那太医。心病还需心药医,陛下你可知晓,你便是我的药,我姬染九死一生,活着回来了,便是要告诉你,陛下,皇夫只能是我姬染,而你也只能选我姬染。”姬染双手握住了陈阿娇的手,一下子便坐起,望着陈阿娇。他在等陈阿娇的回答,陈阿娇也看着姬染。 她反握住姬染的手,“你既是回来了,活着回来,皇夫的位置一直都为你留着,你姬染便是朕皇夫,明日朕便昭告天下。”陈阿娇对姬染也是一片真心。 “陛下,西方罗马来人了,三日后怕就要来汉宫了,陛下还需好生准备一下才是。” 姬染方才瞧见萧凤臣的第一眼,就知晓她定不是中原人士,也不是大月氏和匈奴认识,看来怕是传说中的罗马人士,没想到罗马那边真的派人来这里。 “罗马?” 陈阿娇也是十分的惊诧,罗马她倒是知道一些,不过那段历史在史书上记载的也少。没想到今日姬染竟然也会提出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姬染你告诉我,是不是罗马人伏击了你,若是如此,朕定当派人扫平罗马!” 陈阿娇到不是全然因为姬染要去扫平罗马,而是若是姬染在大汉境内被罗马人给伏击了,那便是大事情。便是罗马派人侵犯大汉,胆敢触犯强悍者,虽远必诛。这是陈阿娇一直以来的治国理念。 好在这一次,姬染言说不是罗马人所为。 “李陵,怎么会是他?他是疯了,要伏击你,他为何要伏击你?”陈阿娇实在想不到李陵为何要伏击姬染,毕竟姬染与李陵两人素来没有瓜葛。只是当听到姬染的解释之后,陈阿娇竟是一阵苦笑。 “他以为杀了你,他便可是当上皇夫了吗?当真是可笑,即便姬染你死了,皇夫之位也轮不到他。可惜了,李广将军一身将才,竟是出了这么一个家门不幸之人。” 先前陈阿娇还有些同情历史上李陵的遭遇,李陵在历史上是投降了匈奴,然后造成李家满门抄斩,可是从现在才看,若是李陵不死,将来怕是后患无穷了。 “看来,明日朕要好生与李将军说说了,你安心养伤便是,至于其他,朕会处理好的。”陈阿娇这样说道。 第二天很快便来临了,之后她自然就宣布了让姬染当皇夫,此人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了,尤其是以窦婴为首一群老臣的反对。 “陛下,三思,姬染公子体弱多病,实乃不是皇夫的最佳人选。” 姬染的身份自然是无可挑剔,才智也十分的出色,在这些地方都挑不出来毛病了,窦婴等人只能从姬染的体弱来说,这姬染身子本就不好,而且大家也都知晓他是阴阳大家的身份,自古阴阳家都是短命之人,所以窦婴这个时候提出倒是也算是一个理由。 “公子如今身体安好,这倒不是问题。” 陈阿娇一下子便驳斥了窦婴的说法,见有人还要说话,陈阿娇便开口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李陵说道:“李陵,你昨日去了何方?” 李陵一听到陈阿娇的问话,便自小定是出事情了,果然姬染已经成功回到汉宫了,以姬染的性子定然已经将他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陈阿娇。他还在想说辞。 “怎么了,你今日竟是不说话了,若是你不说,那便让朕替你说了,你昨日是去伏击公子去了吧。好在公子吉人天相,活着回来了。”陈阿娇带着怒气。 而那李陵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听到陈阿娇如此说话,便扑哧的跪到在地,对着陈阿娇便说道:“陛下,末将有要事要报,公子姬染私通外敌,末将昨日亲眼所见,公子姬染与来自罗马的女子在一起。” 陈阿娇听到李陵的话,发现此人不仅仅没有担当,竟还是这般的巧舌如簧,让他是上战场,倒是小觑他。 “竟是如此,罗马人士?” “是的,是末将亲眼所见,当时末将想要上前询问,没想到公子姬染发现末将,当即便对末将出手,末将也只是处于自保而已,才对姬染出手。不知他回到汉宫之后,与陛下如何言说,现在看来,怕是说了末将的不少的坏话,若是陛下相信的话,臣无话可说,还请陛下定夺便是。”李陵便跪倒在地上。 而其他人听了之后,不明真相的,自然也有人相信李陵的话了,毕竟李陵的身份放在那里。陈阿娇听到李陵的话,再次冷笑道:“将军好口才。可是朕自是信公子,来人,把李陵拖下去,斩立决!” 陈阿娇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李广和李敢也在场,李陵乃是李家人,眼瞅着李陵就要斩立决,这两个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自然便站了出来,对着陈阿娇便说道:“陛下,不能听信一面之差,公子姬染的话固然有道理,可是我儿的话,也不见得不对。陛下如此偏颇,末将不服。”李敢首先站了出来,朝着陈阿娇便行礼道。   第165章 女皇大婚   陈阿娇早就料到了这一群人不好对付,尤其她没有预料到李陵竟是会如此说话,而且看似还有好些人都站在李家这边,这让陈阿娇极其的不舒服,对她十分不喜这种感觉,不过今日之事,兴许也是一件好事情,也让她看清了这朝中的势力。她扫视了一下,便对着李敢问道:“那不知李将军如何才能够服气?”   她是强压着怒气的,没想到她一想到李陵差点将姬染给杀死的时候,她便怒火中烧,若是不适估计李家在朝中的势力,她怕早就出手将李陵诛杀了。   “陛下,方才你言说乃是公子姬染所说,不过还请姬染公子出来与我儿对峙,也让诸位大臣好生听听。到底是我儿做的不对,还是公子姬染当真通敌卖国?”李敢自然是站在李陵这边,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那等丢老李家人的事情。而且陈阿娇没有审查清楚,便要定下李陵的罪,他自然是万般的不服气。   陈阿娇听到李敢的话,也看着殿下的人,发现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看来今日姬染可真的是要出来。只是念及姬染腿上未愈,陈阿娇还在矛盾之中。   “陛下……”   姬染及时的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朝着她微微的施礼,也出现在诸位大臣的面前,他因腿上,拄着拐杖而来,诸位大臣也看到公子姬染确然是受伤了。便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李陵。李陵此时心里已经有些慌乱了,他做事情从来都是不考虑后果的,他没想到自己诛杀姬染被查出来,竟是要杀头的,而且很可能连累整个家族。而且此时他的父亲李敢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真的要去杀姬染。   “你来了。李敢将军公子姬染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问他?”陈阿娇望着李敢,而此时姬染也放下拐杖,席地而坐,便于李陵两人相对。   “好,那我便问他,姬染公子,犬子方才说你与罗马使臣相熟,而且意图通敌卖国,不知可有此事?”   李敢这个人也是行伍出身,这人说话也十分的直接了,他这话问完,自然现场唏嘘不已,尤其是那些文臣,都知晓他这般问,姬染定然不会承认了。可是李敢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们这些武将说话就是直接,有一便是一,有二便是二,其他的他不管。   “罗马使臣相熟?将军你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那罗马远在千里,我如何知晓。昨日之事,李陵最是清楚,我的腿便是被令公子所伤,他伤我的目的没有其他,只是想杀了我,成为皇夫。”姬染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李陵。若是李陵光明正大的与他竞争的话,他倒是根本就不会说什么,唯独这李陵竟是这般,在背后玩阴的。设下埋伏,想要暗算他。   昨日那两个女子突然出现,也是出乎他的意外,他从未与罗马的女子交流过了。也不曾见过那两人,对于那两人的突然出现,他也乃是惊讶。没想到今日李陵为了保命,竟然倒打一耙,这样的人自然是留不得。   “姬染你若是不认识那罗马使臣,为何那两人会救下你,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公子姬染你竟是投敌卖国,现在还妄想成为我大汉皇夫,还请陛下三思。”说着李陵就站了出来,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他的演技十分的了得,若不是陈阿娇与姬染两人在一起多年,倘若是换做了其他人,陈阿娇或许还真的会相信李陵的话了。   面对李陵如此的责问,姬染倒是也十分的淡定。   “李将军,你怎知那两人是罗马使臣?难道你也与他们认识?”   姬染是自己算出来那两人不是中原人士,便猜想怕是罗马使臣,他都无法肯定了。而此时李陵竟是如此的肯定,毕竟罗马一直都在传说中存在,从未有人见过那里的人。这李陵是如此得知了。   “我,我,我,是那个女子告诉我的,是她说的,她是罗马人,并和你相熟!”   李陵现在寻不到其他合适的理由,想了想许久,就想着既然是栽赃嫁祸,那就嫁祸到底吧,反正也无人见过那个女子,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话。   “哦?竟是这样,那李将军怕是将罗马人想的太过简单了吧。既然你言说我与罗马人勾结,通敌卖国,你觉得罗马人会告诉你真心话吗?那他岂不是很蠢?”   姬染的话刚刚落音,便有人附和他了,此人便是大将军卫青。卫青升职很快,如今更是与李陵一样,都成为大将军。他也算是朝中的新势力,是陈阿娇一手培养出来的。   而且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如今也在朝中担任要职,这姐弟两人都是陈阿娇一手扶持起来的,为此朝中元老大臣都颇有微词,其中以窦婴等人为首的老臣们,意见最大。只是因卫子夫这个人虽然轻轻,但是办事情却极为的稳妥,竟是让他们寻不到一点儿茬子来,于是只好作罢了。而此时卫青突然开口,而且还是帮助姬染说话的,自然便引起了窦婴的不满。   窦婴素来与李广交好,也是拥立李陵为皇夫的主要势力,此番见陈阿娇要处死李陵,他认为这是陈阿娇对他的一种威慑,他当即便心生不满起来。   “卫将军,你也不曾亲见现场,如何知晓姬染公子说的便是真的,这真真假假,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方才我已经派人去寻这两位罗马使臣了。定会将她们两个人给带回来。既然来到我大汉,便要按我大汉的规矩来。”窦婴自然是选择相信李陵,他可不想姬染成为皇夫。姬染这个人没有背影,也没有任何的势力,即便这样,他也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这个人你看不透他,他却可以轻易看得透你。   试想想留一个时刻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的人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一想到这里窦婴便感觉不舒服起来。而且李陵的性子他最是清楚,那个人虽然有野心,却只是一个纸张谈兵之人。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本事,留着这样的一个人在陈阿娇的身边,最是好拿捏。如今的陈阿娇已经不是当初刚刚初等皇位的那个女子了。   她的手段也十分的了得,现在竟是将李广和万无非的兵权都牢牢的握在手上,朝中之人没有敢动她的,而且她还战胜了匈奴,让匈奴退让三百余里,不敢在犯大汉,这个女子十分的有野心,比景帝刘启在世的时候更难对付,以前刘启在世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与他商议。而今陈阿娇却不是。她很多事情都不和窦婴商议,反而去和那个年纪轻轻的卫子夫商议。   “那两人朕也寻来了。”   陈阿娇得知消息之后,早就派她的暗卫去寻着两个人,方才暗卫便递来消息,这两个人已经寻到,正往汉宫这边赶来。此时已经到达汉宫了。   “报,陛下罗马使臣来访!”   “宣!”   在前世的大唐,陈阿娇便见过这来自古罗马的人,没想到在大汉,罗马竟然也派人来了,看来她真的要开始她的远航计划了。去寻找其他国家的人,与他们加强交流。   萧凤臣和玖玖两人便进来了。萧凤臣和玖玖两人此番来到大汉,则是奉了凯撒大帝之命。谁是凯撒大帝,他是罗马帝国的王,一个相当出色的男子。   “萧萧,你说大汉女皇,会喜欢我们带给她的东西吗?”玖玖天生神力,此番她正背着一个巨大的东西,那东西是用白布蒙着的,其他人都看不见的。   “应该会喜欢的吧。不过先前的情报有误。不是言说大汉的女子地位极为低下,看来不竟然,不是还出了一个大汉女皇。只是不知这女皇大人是何等的风采,比起那埃及艳后到底谁更美艳。”萧凤臣一头的短发,朝着汉宫走去。   内侍官看到萧凤臣的第一眼便惊呆了,那就是在大汉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是留长发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丢弃。而眼前的萧凤臣却是一头短发,而且她还是一名女子,穿的衣服也十分的奇特,她是穿裤子来。此时在大汉还没有裤子。而玖玖也是一样的装扮。他们两人这样的装扮自然和大汉的其他女子不同。   “到时候看看便知晓了。”   两人来到了甘泉宫,便看到了端坐在高台之上的陈阿娇。   “尊敬的女皇陛下你好。”   萧凤臣领着玖玖给陈阿娇行礼,同时还命令玖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她便冲着陈阿娇笑道:“女皇陛下,这是我们的凯撒大帝送给你的见面礼,还请女皇陛下收下。”   说着玖玖就将那东西放下,那东西十分的沉重,玖玖放下之后,这地上都为之一振,足见那件东西是多么的臣。   “这是什么东西?”   陈阿娇自然是好奇,而且现在的她对罗马记忆也没有什么,以前对那个国家并没有细看。而且她也不认为罗马帝国的势力会伸张到这里。一想到这里,陈阿娇便安心不少了。   “陛下,无需如此好奇,这东西要等到中秋节月圆之夜才可以打开,到时候陛下自然会知晓,这可是我们陛下的一片心意,还请女皇比赛务必收下。”   萧凤臣将手放在胸前,朝着陈阿娇行礼。而玖玖也是如此,此时玖玖开始说道:“不到月圆之夜,这东西绝对是不可以打开。”玖玖好生的提醒了一下。她就是害怕这些人太过好奇,打开了这个东西,若是出事情便不好了。   如今两位罗马使臣已经到了汉宫,陈阿娇便看向短发的萧凤臣。   “你可认识姬染公子?”   萧凤臣点了点头,指着姬染说道:“在大汉怕没有人不晓得公子姬染,自然是识得,不知陛下为何这般想问?”萧凤臣站起了身子,便看向姬染,她整个人的目光却都放在李陵的身上,李陵自然是认识萧凤臣的,听到萧凤臣如此说话,李陵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他不喜萧凤臣如此看他。   “先前姬染公子还言说不认识此人,此时果然是认识此人,还请陛下明察。”窦婴一下子便寻到了姬染的错处,自然便开始指责姬染,最好让陈阿娇对姬染厌恶,那样皇夫人选就是他人,到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他人。   “这位怕就是窦丞相吧,我自然是认识姬染公子,可是不代表姬染公子认识我。整个大汉认识我的,怕只有李将军的。李将军你说是不是?”萧凤臣果然就朝着李陵魅惑的一笑,李陵害怕这个女人的眼神,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总是缠着他,他是怕极了此人。   “李陵你……”   李广听到萧凤臣的话,便十分不满的看向李陵。李广这个人素来忠君爱国,一身肝胆,自然不想他的一世英明就被李陵给毁了。   “我,我,我,我也不想认识她,她……”   李陵现在是百口莫辩了,萧凤臣本人在此,而玖玖也站在那处,他们这一次算是友好往来,加上罗马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通敌卖国自然是说不通的了。尤其是在后来萧凤臣还带来了凯撒大帝的手书,虽然上面的文字陈阿娇以及大汉人士都看不透,不过在萧凤臣的翻译下,陈阿娇大致也知晓里面的内容,也就是想要两国交好云云。   “李陵你还有何话说?”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这两人的出现,李陵的谎言便不攻自破,李陵现在吓得全身都发抖。而李广和李敢两人也顿觉的十分没有面子,都保持沉默。而一直力挺李陵的窦婴也是一副我很失望的表情,看得出来,他是相当的失望,失望的看向了李陵。   “拖下去。斩立决!”   这样的害群之马,陈阿娇绝不姑息。这一次她定是要诛杀李陵。李广等人听到陈阿娇的话,都抬头望着他。可是陈阿娇丝毫没有改变注意。倒是窦婴突然开口说话了。   “陛下新婚之喜,不宜见血光,还是推后言说吧。”   窦婴果然是做出了妥协,此刻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妥协了。他甚至认为陈阿娇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们妥协而已了。既是如此,他们自然不好再争了。   还是丞相考虑周到,这倒是朕的疏忽了,朕之新婚,自然不宜见血光。好,那便将李陵押入天牢,容后再议。”陈阿娇这一次倒是采纳了窦婴的意见。   之后便将大婚事宜交给了卫子夫等人去操办了。   终于,这些老臣们松口,无人胆敢反对姬染成为皇夫一事了,而陈阿娇也得偿所愿,让姬染成为了她的皇夫,就等着三日后的大婚了。那可是姬染亲自挑选的黄道吉日了。   之后,陈阿娇接见了萧凤臣和玖玖两人,自小罗马的事情,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远航的计划,只是一直没有实行而已。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便询问了相关的事宜,还邀请他们参加三日后她的大婚。   很快,三日后便到了,惠风和畅,一片晴空,还真的是一个好日子。   陈阿娇很早便起身了,从民间选上的喜娘正在为她梳妆打扮。这是喜娘第一次见陈阿娇的样子,先前她入宫的时候真的是怕极了,害怕陈阿娇责罚她,稍不注意就会掉脑袋。今日才发现陈阿娇并不是那样的人,女皇大人十分的亲切,而且对她还是十分的好。   “无需紧张,先前朕听沁荷说,你是全长安最好的喜娘,朕相信你。”陈阿娇发现那喜娘见到她的时候,手一直都在抖,想来是怕极了她,便出言安慰了一番,那喜娘听了之后,自然是连连称诺。   “是啊,孙大娘,你无需如此紧张,今日陛下心情好,只会赏你,定不会罚你的。”茜娘蹲着水进来了,是给陈阿娇净手用的。茜娘和沁荷都是陈阿娇身边的老人,对她的平日里脾性最是了解了。   而孙大娘见茜娘如此说话,陈阿娇便只是笑笑,便也放开了手,去给陈阿娇拾掇起来,对待她如同对待其他新娘子一样。   喜娘帮陈阿娇净面之后,梳妆打扮好了之后,又说了一番吉祥话,这是她的习惯,等到说完之后,她才后悔。毕竟这乃是帝王大婚,自然不同于民间的婚礼,她抬着头,望着陈阿娇,才发现她的脸上竟是满是笑意。   “茜娘,带喜娘下去领赏吧。”   “诺!”   今日陈阿娇的心情自然是大好的,终于她要成婚了,她既要的江山万里,也要的面首三千。公子姬染是她的正夫,这个婚礼自然是要隆重,她就是要让全大汉的人都知晓,她陈阿娇可以办到。她想要立谁为皇夫那便是谁。   沁荷伺候她换上了喜服,但见他身着端庄的玄色礼服,上面绣着各色华丽的图案,陈阿娇由着沁荷扶了出去,及时到。她站在高处,沁荷和茜娘两人便站在她的身边。而公子姬染也是一身玄色礼服,束发金冠朝着陈阿娇慢慢的走来,他走的很慢,却走的极为的稳,终于他来到了陈阿娇的身边。   陈阿娇伸出手来,姬染自然牵住了她的手,两人双手握在一起,众臣见此,自然是大呼万岁,陈阿娇伸出手来,大呼了一声平身,今日是她的大婚,终于她成功的当上了大汉女皇,成功的立了自己想立的男子为皇夫。这世上再无难事可以难道她。这大汉万里河山,将来都将由她和姬染两人共同执掌。   “陛下!”   姬染匍匐在地,朝着她便是一拜。君臣之礼不可废,即便他是皇夫,那陈阿娇也是女皇,姬染从来都很清楚他自己的地位,也知晓他自己到底该怎么去做,此番便是这样。   “起来吧。”   陈阿娇让姬染起来,两人便行夫妻之礼。而姬染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与她平起平坐之人,唯一一个从汉宫正面迎进来之人,那便是她的皇夫了。一阵喧哗,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大汉的民众都纷纷的在庆贺陈阿娇大婚了。而她大婚的消息也传到了匈奴,安息,和大月氏。如今的大月氏还处于内斗之中。   风慕宁和风木寒两兄妹两人斗的相当的严重。因而风慕宁未能参加陈阿娇的婚礼,这让她自己感到十分的抱歉,因而派来了君泽秀来恭祝陈阿娇大婚了。   陈阿娇自然是十分好好的招待了君泽秀。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落幕了,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大婚之事也完成了。夜深人静之时,陈阿娇忙完了一切,回到了宫中,而姬染确实十分的淡然,他手里捧着河图洛书正在推演,此番罗马使臣来访,也不知到底是祸还是福,他自然是要好生的查看一番。些许是看的太过认真了,竟然连陈阿娇进入房间他都不知道。   陈阿娇站在姬染身后很长一段时间,发现他当真是看到认真,完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恩,如此良辰美景,你竟是在这里看书,这书到底有何好看?”终于陈阿娇忍不住的打扰了他。姬染一听,便将河图洛书放在一旁了。他抬起头,便瞧见陈阿娇一脸美容,当真好看。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皇夫。上天待他不薄,他终是九死一生活了过来了。只是今晚似乎有些不太方面。他的腿受伤了。有些事情当真需要用到腿。   “书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没想到陛下回来的竟是这么的早。”姬染伸出手来,给陈阿娇斟酒,这般夜晚,即便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十分的喜欢这种感觉。   “好,那我便于你好生品酒。”在姬染的面前,陈阿娇早就不称呼朕,而是直接为我,这也是一种亲近,姬染自是知晓,这两人自是一番言语。   “陛下,我……”   姬染今晚的酒量似乎分外的浅,才小酌几杯,竟是有些微醺了,他竟是大胆的伸出手去,捧着陈阿娇的脸,接着更是捧着陈阿娇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愿意松开。   “陛下,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如此春风摇曳的夜晚怎么可以用来喝酒了,自然要有别的的比这个重要的事情要办。   第166章 洞房花烛   良宵苦短,一切竟是不言中。   两人相互对视着,陈阿娇和姬染就这么深深的望着,这两人相识多年,一直一来姬染都跟在陈阿娇的身边。他的身子本就不好,而今终于活着回来了,身子终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体虚,会影响今晚的洞房。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自然是美好的。   衣裳褪尽,姬染的手竟是有些微微的发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事情终究变成了现实,他如何能不紧张了。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他也是一样。他是阴阳大家云中君的得意弟子,自古阴阳大家都不言婚嫁,男子女子皆是如此,其中女子要求最为严格,男子则是没有那么多的严格。可是他们皆知自己活的不久,因而阴阳家皆是不言婚嫁。   公子姬染乃是云中君的得意门生,说起云中君那又是一对传奇,他曾经是战国七雄之一赵国的国师,却又独立于七国之外,是一个高人,阴阳术数较之姬染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执念太重,最终依旧没有熬过死结,最后魂归九泉。而姬染则是一个特殊性。而他也是第一次阴阳家选择成婚的人。   “陛下……”   他轻声的唤着,一丝暧昧的情绪在两人之间传开了,两人的衣裳已经褪尽,此时已经赤,裸相对,姬染显然是第一次,生疏的很,陈阿娇在这里也是第一次,对于如此事情,她本就不担心,只是见姬染如此生疏,便心生好笑,用手便指导他动作来。   一夜红浪,天便亮了。   陈阿娇昨日当真是有些累了,姬染却显得心情尤其的好,姬染早早的起身,等到陈阿娇起来的时候,其他的侍者便上前服侍她。今日恰逢休沐,陈阿娇不用早朝,因而便于姬染一同用了早膳。用完早膳之后,便有来报。说是出大事情了。   “如何如此的紧张?”   陈阿娇头都没有抬,继续翻看昨日送来的奏章,而卫子夫则是一脸的惶恐不安,她望着陈阿娇,久久的不敢说话了。   “有何事?说来便是,皇夫在此也无妨?”   陈阿娇现在根本就不怕生事,如今她要的事情都办好了,剩下的便是整个朝堂了,一些老的朝臣该收拾的也是要收拾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想好,到底如何收拾而已。   “陛下,罗马使臣送来的雕像被我们给打碎,断了胳膊,这,这可如何是好?”   卫子夫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原来萧凤臣和玖玖两人送来的竟是雕像,而且还是石雕,今日看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女子的雕像,只是那女子与大汉女子十分不同而已。应该是他们当地的女子的雕像。那女子全身不着寸衣,而且十分的丰满,卫子夫看了都十分的心动,可是当他们打开一看,竟发现手臂全断了。这下子可是让卫子夫担心不已。不说别的,这雕像不是其他人送的,而是萧凤臣和玖玖送来的,这两人不是普通人,而是罗马使臣。   若是不处理好的话,怕是会伤及两国关系。虽说罗马离这里远在千里之外,卫子夫也不得不防。   “断了胳膊?是何人送的,你且提他过来,让朕问问便是?”   陈阿娇倒是没有卫子夫那么的担心,就是一个雕像而已,而且那雕像萧凤臣已经言明是送与她的额,既然是她的东西,她自然有权处置了。不过她还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何人所弄坏。   “这,这,这……”   卫子夫又是十分为难的说不出来话来,这下子陈阿娇便十分的奇怪了,再次看向卫子夫,想从她的眼里读出什么来。   “怎么了,难道断臂的人你都不曾知晓吗?当时罗马使臣将东西交给你们的时候,还特别言明,不要是先打开,是何人下的命令,让你们先看了,既然你们现在都看了,为何不能告知朕真相,到底是何人弄的?”   陈阿娇此时有些微微的怒意了,将奏折放在一旁。   “陛下,陛下,不知道,不知道是何人弄坏的,那些人也不是故意打开的,而是无意之中掀开了包裹的布料,才发现那雕塑的手臂全断了。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微臣也不知晓到底是何人弄坏?”卫子夫说的也是真的,今日她一打开,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断臂的女子了。雕像倒是很美,却是断臂,未免有些缺憾。   “哦,竟有这事?你的意思是说罗马使臣不够诚意,送给朕的雕像竟是坏的?”   陈阿娇喃喃的说道,她此时已经站起身子了,对着跪在地上的卫子夫言说道:“你且领朕去瞧瞧,朕要看看,那雕像到底是何等的模样?”陈阿娇起身,姬染自然也跟上了,其他人也都纷纷的跟上了。   到了御花园,雕像先前便被搁置在御花园之中,陈阿娇便命人打开了遮掩的布料。那些人都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卫子夫下令的时候,侍者们才敢打开雕像。   映入眼帘的竟是这般喷血的画面,女子袒,胸,露,乳,全身赤,裸。竟是就这样被造出来了,陈阿娇也大为的惊叹。大汉民风也算是开放,可是还没有到了这个地步。   “还不感觉给陛下盖上。陛下……”   身边的侍者见陈阿娇不言语了,以为是冲撞了陈阿娇,便命人将不了重新蒙上了。陈阿娇摆了摆手,示意道:“没有关系的,放着吧,罗马竟是这样的过度,这胳膊朕来瞧瞧。”   陈阿娇上前一看,那胳膊断臂显然不是现在弄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也就是说这一次罗马使臣送给她的雕塑就是断臂的了。虽说这断臂的雕像也很美,可是到底不是完整,她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属下的人自然也都纷纷的会意,之后便约见了罗马使臣萧凤臣和玖玖。萧凤臣依旧是那样的性格,桀骜不驯,而玖玖也站在一旁,这两人十分的有性格。当卫子夫将雕塑断臂的事情告诉这两人的时候。玖玖率先发现。   “对啊,就是断臂的,这一路上都是我扛着她来到大汉的,除了断臂没有其他的损伤,女皇陛下,怎么你不喜欢?”玖玖十分诧异的看着陈阿娇。   要知道那雕塑在罗马可是相当的出名,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都想拥有它,可是当时的凯撒大帝却让她们将这个东西送到大汉来,是为了让大汉女皇看到罗马的诚意。   “好大的胆子,竟然送女皇这样的东西,你们当真是欺我大汉无人?”   此时窦婴也在此,他方才也看了,当真是非礼勿视,这般伤风败俗的东西竟是明晃晃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着实的让人十分的不舒服。而此时董仲舒也在场,他乃是儒学生,最是讲究礼仪,看到这样的画面,当即就将头给低下去,不敢直视。   随着窦婴的一声质问,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向萧凤臣和玖玖。   萧凤臣十分有礼节的朝着陈阿娇作揖,这是她来大汉才学会的,在他们罗马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尊敬女皇陛下,这是我们罗马的国宝,名唤——维纳斯的雕像。她被发现的时候便是断了双臂。并非有意欺骗陛下,只是陛下难道不觉得这种残缺也是一种美吗?若是有了双臂,反而没有这么美了?”   “维纳斯?”   陈阿娇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之后萧凤臣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维纳斯是谁。维纳斯罗马神话故事中的女神,长得很美,和大汉的神仙一样了。而这个雕像就是人们为了纪念她所做。   “那你们为何送朕这个?”   陈阿娇有些不明白了,那凯撒大帝到底有没有脑子,若是要送给她雕塑,称赞她为女神,也不一定要送这等断臂,这不是徒惹她不快吗?   “我们陛下说,这世间万物本就是残缺,比如他之人生一样。他一直想与大汉同好,却一直不得其法。若是女皇大人愿意成全,我们还会将维纳斯的诞生送给女皇陛下,到时候绝不是这般断臂了。”萧凤臣此人也极会说话了。她和玖玖两人此番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寻找大汉帝皇,然后完成凯撒大帝交代的任务。   而今她们终于有机会面见大汉女皇了,自然要好生完成这个人物了。   “哦,竟是如此,这个雕像如此沉重,是你一身扛过来的?”陈阿娇不由得审视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女子,她看起来真的十分的弱小,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力大无穷。   “自然是我一人扛过来的!其实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还扛过更重的。还请女皇陛下派出使团,出访罗马。”玖玖也这样要求道。其实他们一行人也是使团来着,只是从罗马来到大汉,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人而已。而且他们的船只也已经丢失,如今根本就回不去罗马了。只得求助与陈阿娇。   “出访罗马?”   陈阿娇想了想,她知晓如今还未开通海上丝绸之路,到东汉在于开展海上贸易,而去往罗马定是需要走水路的,必然要出海。其实她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惜是一直未能够实行。毕竟出海一次,尤其是未知的海域,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是,还请女皇陛下下令出访罗马,我们陛下一直想要与大汉帝王交好。”   萧凤臣再次强调了一下。事实上她说的也算是真话,若不是真话,她自己也不会和玖玖两人来到大汉。只是陈阿娇有陈阿娇的顾虑。她抬头看了这个维纳斯的雕像。这美则美矣,只是到底还是有所缺憾。就如同她现在的生活一样,她想要的什么都有了,可惜的是她想要如同大唐一样的盛世一直没有来临,想当初在大唐的时候,那自然是四海归一,八方朝贡。而今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你们先下去,此事容朕好生想一想。”   萧凤臣和玖玖两人听了陈阿娇的话,对望了一下,便施礼退了下去。等到这两人一走,窦婴便上前朝陈阿娇一拜。   “陛下,万万不可,不要听信那黄毛怪所言,也许根本就没有罗马的存在,他们定是欺骗陛下,还送这等雕塑来折辱陛下。”   窦婴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尤其是送来这样雕塑的国度,如此的大胆,如此的不知廉耻。   “窦丞相,也不能这般说话吧。陛下,微臣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说话的那个人乃是董仲舒,对,就是儒学大家董仲舒,此人最是讲究礼节,可是此人也是极为的聪明,他最是坏察言观色,他早就看出来了,陈阿娇一直都在心动。方才萧凤臣的话已经说动她了。   “荒唐,董大人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何去?怎么去?而且罗马在何处,你知晓吗?这一番出海,定是需要我大汉子民出去,谁愿意去?”窦婴十分不满的说道。他平素还挺敬重董仲舒,没想到是董仲舒竟是此等人,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让窦婴十分的不快。   “丞相,为何如此的着急,我的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吗?”董仲舒此人也极为的善辩,听到窦婴驳斥他的话的时候,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恼火,反而笑着看着窦婴。   “那董大人,你说便是,老夫倒是要看看董大人能说什么?”   窦婴将长袖一甩,十分不满的看着董仲舒。   “微臣以为,必须要你,罗马微臣虽未听说,但是陛下你方才也瞧见了他们这雕塑,当真是美轮美奂,不是一般匠人所能够达到。而且罗马的皇帝既然派了使臣而来,便是像我大汉炫耀国威,若是我大汉不去,岂不是失了颜面。”董仲舒说完,便看向窦婴。   现在被董仲舒这么一说,陈阿娇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等大事,朕还需与太皇太后好生商议一番,你们都先退下吧。”   陈阿娇起身便前往长乐宫,昨日大婚的时候,陈阿娇便已经命人将窦太后接到了长乐宫中了。此番窦太后就在长乐宫中,她也是时候去见见她这个皇祖母了。   自从她登基称帝将窦太后软禁之后,陈阿娇就一直没有去拜见过窦太后,而是将窦太后一直软禁在山中。   “太后,陛下来了。”   素锦一直服侍着窦太后,如今的窦太后还是没有放弃争权,她一直不甘心她竟是输给了陈阿娇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子身上,所以她一直都在想着重夺政权。   目前来看,她还未出手,一直都在等待契机而已。可惜的是陈阿娇心思过于缜密,一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让窦太后等的有些心急了。昨日陈阿娇竟然和公子姬染大婚,现在窦太后最是担心的便是,那就是陈阿娇诞下皇子,若是她有了子嗣,到时候又是麻烦。而且公子姬染他最是看不透。现在的窦太后有些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去扶持李陵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而是应该去扶持张汤。一直以来陈阿娇都对张汤有情。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刻,陈阿娇竟是可以斩断情丝,选择了公子姬染这个可怕的人为皇夫。比起张汤,公子姬染更难以对付。   “她来了,难道哀家还能不见她吗?让她进来便是,哀家可不敢冷落了我们的大汉女皇。”窦太后这话说的十分的不客气,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见到陈阿娇,可惜她无法。   “诺!”   没一会儿素锦便领着陈阿娇进来了,而窦太后也站起了身子。   “今日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陛下竟是想起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真的是不容易啊。”窦太后十分不满的嘲讽道,很明显就是不给陈阿娇面子。   即便陈阿娇现在贵为女皇了,窦太后依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在深宫浸淫多年的老人,她断然是不害怕陈阿娇对她怎么样的,而此番陈阿娇来到这里,见窦太后对她如此,她倒是也不恼,也就坐在这里。   “皇祖母,听说你今日身子不爽利,朕特意让御厨给你老人家熬了参汤,来人,快些将参汤被太后端上来。”陈阿娇是带着笑意看着窦太后的,窦太后整个人的脸色微微的变了。   那参汤此时已经端到窦太后的面前,窦太后根本就却不敢去接,“哀家身子如今已经大好,这参汤就不需要了。”说着窦太后摆手示意让那人退下。而那人却不听窦太后的话,一直往她面前走。   “哀家的话,你听到没有,哀家说不喝。”   那人还是不停下,只是往窦太后身前走。直到陈阿娇说话了:“罢了,既然皇祖母不想喝,那便不喝就是了,你先下去吧。”那人听到陈阿娇的话之后,才退了下去。   窦太后是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便知晓那人的事情是陈阿娇在跟她立威信,让她知晓如今汉宫到底是何人的天下。   “不知陛下此番来这里有何要事?”果然窦太后的语气叫以前软了一些,方才陈阿娇的这一安排到底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今日来,自然是有要事要与皇祖母细说。昨日乃是朕之大婚,朕今日特意领了皇夫来瞧瞧皇祖母。”说着姬染便走上前来,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   窦太后虽然心里极为的不快,可是脸上终究还是挂着笑容。   “你成婚自是好事,皇夫也是俊才。”窦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不疼不痒的话。   而陈阿娇也没有在意这窦太后此时在说什么,她根本就不关心:“不知皇祖母可知罗马?”   “罗马?”   窦太后自然不知这个地方了,她一直都在深宫之中,根本就不知晓外面的世界了。其实即便是陈阿娇,若不是以前身为在大唐,见过外族人士,此番怕是也会如同窦太后一样的反应。   “是的,罗马离我们很远的一个国度,他们已经派了使臣来到我大汉,还央求我大汉派去使臣与他们交好,今日朕是特意来问皇祖母的,该如何是好?”陈阿娇一副真心求教的模样。   窦太后抬起头来,看向陈阿娇,十分平静的对着她说道:“陛下自是高才,这等事情,哀家自然是做不了陛下的主。”窦太后全然没有相助陈阿娇的意思,准备袖手旁观。   “皇祖母如此说话,朕也明白了。朕只是想着皇祖母一直在这深宫之中待着,怕是也不好。要不皇祖母你就随大汉使臣一起去罗马吧。”陈阿娇的话很低沉,她好似在说一件不经意的事情,可是她这话却有极大的杀伤力。原本一直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的窦太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   窦太后根本十分诧异的看向陈阿娇,她根本就不相信陈阿娇说的话。   “皇祖母,你怎生的如此紧张,方才朕只是与你说笑吧了,算的真。这罗马远在千里之外,朕又怎么会让皇祖母你舟车劳顿呢?”陈阿娇笑着,望着窦太后。   窦太后被陈阿娇这一惊一乍的,弄的手心都是汗。   “陛下当真会说笑,那陛下的意思是准备出访罗马了?你准备派何人去?”终于窦太后此时不敢坐视不管了,而是开始询问其陈阿娇。陈阿娇摆了摆手,便有人端着东西递了上来。   “朕还没有想好,准备贴皇榜招人,不知皇祖母以为如何?”   陈阿娇将皇榜的内容递给了窦太后看,窦太后看了之后并没有言语了。她此时才发现以前真的是小瞧了陈阿娇,这个女人的手段和城府都相当的了得。果然她不是凭着运气成为女皇的。   “阿娇啊,哀家有一事要问问你,刘彻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终于窦太后还是问起这个问题了。其实很多朝中大臣也关心这个问题,只是他们都不敢问而已。   “刘彻?”   陈阿娇将折子放下,抬头微微笑。对啊,若不是窦太后提起刘彻这个名字她都快忘记他了。刘彻在何方,陈阿娇将他放到了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的地方。   第167章 兴办女学   陈阿娇只是没想到窦太后会在此时提起刘彻其人,既然窦太后提出来了,陈阿娇自然不会不管不顾,便笑着对着窦太后说道:“皇祖母既然想要知晓临江王的下落,朕今日便会差人请皇祖母去看看临江王,不知你意下如何?”   窦太后这才抬头看着陈阿娇,她猛然觉得陈阿娇的笑容有些可怕,原来这么多年,她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陈阿娇。以前陈阿娇在她的身边是那般的乖巧,可是如今的陈阿娇杀伐决断,绝不亚于男子,而且陈阿娇能登临帝位,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窦太后突然不寒而栗,那就是以前的陈阿娇在她面前的那些表现,应该都不是真的。这样的认知,让窦太后感觉到十分的可怕起来。   “这,这,这不用了。哀家只是想知道,刘彻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那便是刘彻已经死了,窦太后敢肯定,陈阿娇敢杀了刘彻。   “他自然是活着,而且活的还好好的。皇祖母何以如此想来,难道朕会诛杀朕之手足吗?”陈阿娇笑着,便起身了。此时姬染已经走上前来,他也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这一次窦太后倒是对姬染礼遇了很多。   “阿娇,先前听说张汤张大人病重,你知道吗?”   张汤是在陈阿娇和姬染两人大婚的时候,突然病倒的,因而连陈阿娇的大婚都没有出息,此番窦太后当着姬染的面,说起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人感觉到一丝的深意了。   姬染倒是没有开口说话,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过。姬染给窦太后的感觉一直都是十分镇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位阴阳大家变得慌张起来。这也是窦太后觉得姬染可怕之处。一个让她都看不透的人,如何不可怕呢。   “皇祖母竟是连张汤病重此等事情都关心,倒是比朕对大臣还要关心。张大人病重,朕已经派了太医去瞧了。他乃是朕之肱骨大臣,朕自然不会让他病重。”陈阿娇说完,便径直离去。而姬染等人自然也跟上了。   “陈阿娇!!!”   今日窦太后气的着实的不轻,她在汉宫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胜利者,而且一直都是掌权者,没想到现在竟是被一个陈阿娇吃的死死的,这让窦太后如何能够接受,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太后你……”   素锦这么多年一直都跟随者窦太后,瞧着气成这个样子,心里亦是难受。只是如今大汉掌权的那个人乃是陈阿娇。她可以力排众议,拥立姬染为皇夫,已经挫了很多大臣的锐气。方才窦太后故意说起张汤之事,陈阿娇好似就在说一个不经意的事情。好似张汤真的只是她的大臣而已。   “素锦,哀家是不是真的老了,你告诉哀家,到底是不是真的?”第一次窦太后有了感觉,那就是她真的是太老太老了。竟然被陈阿娇这样的打压。若是时光在倒退几十年,她定是好生将陈阿娇给惩治一番。可惜她现在竟是没有手段和经历去惩治陈阿娇了。反而受制于陈阿娇,这让窦太后心情如何的不难过。   “太后,你怎么会老呢?你莫要生气。陛下,陛下,陛下到底年少轻狂,做事情确实是张狂了一些。”素锦也不知如何劝说窦太后,其实她心里还是偏向陈阿娇。   她的亲妹妹谢如云就是被刘彻活活逼死的,而且当时她的尸身一直都挂在长安的城墙上,若不是陈阿娇杀回长安,她不知谢如云的尸身到底要放在那里多久。   尽管谢如云是她的妹妹,可是她还是什么都不敢,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不敢去为她收尸。因而他早在心里将刘彻恨透。陈阿娇称帝,素锦心里始终是痛快的。   “她可不是年少轻狂,素锦你当真是小瞧了她。”   窦太后也站起身子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到这长乐宫了。她一直都被陈阿娇软禁在山中,此番再次回来,长乐宫也冷清了不少。这里曾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现在反而有一种陌生感。   “素锦,哀家是真的老了。”   窦太后由衷的感叹道。这大汉怕以后都是陈阿娇的天下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与姬染两人已经从长乐宫中出来前往甘泉宫,在去往的路上边碰到了楚服。楚服见到陈阿娇,忙行君臣之礼。   “陛下,你让微臣查的那人,至今还未查到。不知芭芭拉到底放了何人在陛下的身边,陛下身边所有的人都查了。都没有嫌疑。”   原来一直以来陈阿娇都知道匈奴那边肯定是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细作,她也仔细观察了很久,只因那细作隐藏的极为的深,她竟是都没有发现,姬染也曾经推算过,也无法确定细作到底是谁,只是敢确定那人乃是陈阿娇身边的人而已。   “没有查出来,所有的人都没有嫌疑?”   陈阿娇自然是不信了,细作肯定是在她的身边。   “微臣无能,尚未查出了,还请陛下责罚。”   楚服也是想尽了办法,可惜陈阿娇身边的人都是老人,一般人也近不得陈阿娇的身,所以她无从查起。   “罢了,朕都没有发现她,让你查也是枉然,对了,此刻匈奴那边如何?”   上一次陈阿娇虽然是用计成功的大败匈奴,可是匈奴兵还是相当强悍的,他们只是暂时落败了,对付匈奴那是一场持久战了。而她也是因朝中的事多,才首先回来的。   “尚未犯境,卫青一直在边疆守候。对了最近军中听说陛下要斩杀李陵将军,对陛下颇有些不满。”楚服小心翼翼的说道,她说完还不忘观察了一下陈阿娇,生怕陈阿娇不悦。   陈阿娇听了楚服的话之后,便笑了笑说道:“看来李家在军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她的话别有深意,虽然她确实是得到了李广的兵符,兵符在手上,不代表这军中将领就会听令与她。这军中很多人都认可李广一家人。至于这李陵,虽无将才,但是在军中威望也极高。所以陈阿娇要处死她的消息,传到倒是非常的快,没想到这么快都传到了军中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传到边关的军中了。   “陛下,你的意思是……”   楚服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尘埃只要微微一开口,她便知晓陈阿娇必有动作了。   “现在还不是处理李家的时候,这事情断然不是李广言说的,怕是窦婴的主意。那个老匹夫,着实的不好对付。”陈阿娇颇有些不满。这窦婴最近越发的倚老卖老了,仗着自己在朝中资历老,陈阿娇又是女子,便处处对陈阿娇拿乔了,但凡陈阿娇提出什么举措,窦婴绝对是一个站出来反对了。很多话窦婴都没有言说,但是陈阿娇也知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多半想的都是他认为那样,陈阿娇所办的事情都是妇人之见,难堪大用了。其中反对最大的便是女学了。   “来人去传卫子夫。”   如今朝堂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是窦婴这样的老臣,很多人都跟着窦婴走了。尤其是晁错告老还乡之后,这朝中几乎是窦婴一家多大,虽然有一卫子夫顶着。想着这些男子,如何会服气一个女子。若不是卫子夫手段高超,为人能力高,怕是早就被这些人给拉下了了。   “诺!”   很快卫子夫便来了,这一次随卫子夫一起前来还有李蓉蓉。   “如今女学之事,到底如何了?为何朕迟迟看不到你们的功绩?”   兴办女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给陈阿娇的感觉确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好似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女学这种事情一样。   “陛下,确实是遇到了难事!”   卫子夫今日就想告诉陈阿娇的,因有事情耽搁了,本想晚些时候再说。此番见到陈阿娇既然问起,她也不得不说了。   “什么难事?你有话直说无妨,若是朕可以解决的,定会第一时间将事情解决了?”   女学必须兴办起来,最好朝中命官可以男女分庭抗礼,而不是现在由着窦婴一家独大。   “陛下无女子愿意入学!”   学堂是已经全部都建好了,先生也请好了,只可惜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学生,这可如何是好。   “无女子愿意入学,朕不是告知你,不收费用的吗?”先前陈阿娇就答应这些人因答应收费,家贫上不起学,便让卫子夫免除学费。   “陛下,微臣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可惜还是无人入学。”   卫子夫也没想到的是竟然无一人入学,一个人也没有。如今女学马上就要变成全长安最大的笑话了。   “无一人入学,看来朝中有人插手女学之事了?”   陈阿娇抬头便看向姬染,姬染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他已经知晓了,便开始推算,不过这种推算不会很准,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陛下是女子!”   许久姬染才给出这样的提示,陈阿娇听了之后,自然是诧异了。   “怎会是女子,女子为何会反对女学?”   陈阿娇有些搞不懂了,不过后来她想了想,才发现这也不无可能了。有时候女子的观念要比男子保守的多了,以前在大唐的时候便是这样,所谓的恪守妇道,多半都是女子比女子。   “卫子夫你去好生查一查,这女子到底是谁?查到了便告诉朕,朕亲自去处理。女学一事必须兴起。”   第168章 周密计划   陈阿娇此时才意识乃是她考虑的不够周全,以前在大唐的时候,推广女学也是失败,她以为她是她当时已经年老,无精力所致,而现在她正当壮年,而且在大汉手段更是了得,此番还不能推广,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小瞧了外部的阻力。让卫子夫下去之后,姬染也告退了,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之后,陈阿娇便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微服出访了,她要自己看清楚为何大汉的女学无法推广,这一次她来到了月娘的家中。月娘名义上算是她的嫂子,先前因和亲的事情,陈阿娇认下了三位义母。如今其中义母都已经过世了,其他人也搬离了长安,唯有月娘一家还在这里。如今的月娘贵为皇嫂。可是她依旧过着普通的农家的生活,并不因她是陈阿娇的嫂子,而自视甚高。   “月娘,不是我说你,你如今的身份这般的尊贵,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邻居都知晓月娘的身份,这些年陈阿娇也算是对月娘多有关照,所以很多邻居都不理解,为何月娘要这样的去做。   “无事,我这人劳碌命,习惯了,不干活我闲得慌。”月娘说着便继续手下的活计,当她再次抬起头来,便陈阿娇站在她的面前。她当然是要站起身子来行礼,陈阿娇却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惊动邻里,只是说道:“阿姐,你为何还在家里做这等苦力活,为何不去上女学,学习一下,将来说不定还能入朝为官,帮助陛下呢?”   今日陈阿娇一身男装扮相,端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而其他人听到陈阿娇的话,都纷纷的抬头看向陈阿娇。这些人自是没有见过陈阿娇,也不知道她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因而都十分好奇的看着她。   “月娘,这是何人,这般俊俏的公子哥?”   其中有一妇人说道,而月娘听到她这么一说,当即脸色就变了,生怕她唐突了陈阿娇。可是没想到陈阿娇直视朝着她摆了摆手,对着那位大娘便拱手作揖。   “月娘乃是我阿姐,我是她家中的族弟,听说陛下在长安兴办女学,家中小妹十分好奇,我便来到长安,好生打听一下。只是不知大娘可知晓陛下兴办女学之事。为何大家都在此劳作,不送家女子入学呢?”这是陈阿娇一直都关心的问题,正好趁着这里女子多,便问了问。   当她问话之后,那大娘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女子读甚书啊,多学习一女红针织便好了,其他的也不期望她学什么,还入朝为官,怎么可能,我大汉自古就没有女子为官的。”那大娘颇有些不以为然。   沁荷的性子这些年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见到大娘如此说话,而且还当着陈阿娇的说话,她自然是气不过,便站出身子来,对着大娘便说道:“大娘你怎能如此说话呢?当今陛下既然兴办女学,说可以让女子入朝为官,自然定是可以的。”沁荷是个是个性子,有什么便说什么,她这话一说出来,那大娘听着她竟然将女皇陛下都搬出来。   “你这哪里来的小丫头,女学,谁愿意让自家的女儿去那里。听说还有男先生,这要是出事情如何是好?若是女学那般好,你怎么不去读书,还有那么多的王孙贵族的女子为何不去,我才不会将我家女儿送过去呢!”这大娘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她是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女学的。虽然大娘的话十分的直白,但是也在理。   试想想,这王孙贵族都不把女子送去女学,平民自然是不敢相信了。陈阿娇听到这话之后,便给了沁荷一个眼色,示意沁荷不要在说话了。   “大娘说的也对,只是既然陛下兴办女学,断然不会欺骗你们的,教习听说现在都是女子,大娘也无须顾虑。若是女子学了女学,能够入朝为官,到时候大娘你也享福。如今陛下亦是女子,自然是会为女子考虑,大娘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那可就不好了。”陈阿娇淡淡的说着。   “是啊,阿母你就让我去学习女学就是的了。”   一个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看了一下陈阿娇之后,小脸一下子就变红了。   陈阿娇长得本来就很好,男装扮相自然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小女子瞧见了她,自然是心动了。   “学什么学,还不快点给我进去了。若真的是好,怎么其他人都不去。”   之后那大娘就收拾了一下手上的活计,进去了。而月娘则是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望着大娘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之后等到大娘走了之后,月娘才将陈阿娇接到了屋子里面做,示意陈阿娇坐下。   “陛下,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瞧瞧我这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可如何是好?”月娘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去让人去准备果子饼了,来招待一些陈阿娇。   “嫂子,你也莫说这些话,朕来你这里,就如同自家一样。方才大嫂也听到了,朕现在烦心之事,表示这女学,如今兴办起来,竟是无人愿意娶,不知大嫂可有良策?”   月娘毕竟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民间,对名义最是了解了。   “这,这,这个……”   月娘方才听到沁荷说话的时候,便知晓陈阿娇这一次怕是为了女学一事而来。   “大嫂有话直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   陈阿娇知晓月娘有些顾虑了,不过今日她是真心来求教的,这些事情倒是不怕什么。她抬头便看到了月娘,示意月娘继续往下说。   “其实女学之事,我觉得陛下操之过急了,我大汉这么多年都未有女学之说,如今陛下方才登基,就兴办女学怕是有些不妥,若是以我来看,陛下可以先从民间发掘一些有识之士,尤其是女子,让她们入朝为官,让那些人知晓陛下会用女官,这样看的人多了,自然女学就会兴办起来。而且最好是贫苦家里的女子……”   月娘这话说的十分的简单,也十分的浅显,陈阿娇听了之后,一下子便知道问题的所在了。那是啊,她刚刚登基,这么多年的观念如何能说改就改。   “多谢大嫂提点,朕已知晓。告辞!”   陈阿娇之后就让沁荷和茜娘两人准备了一些东西送给给月娘,自己则就回宫了。而此时卫子夫也查出了传播消息的那人竟然是窦太后。果然是窦太后出手阻挠,这也是在陈阿娇的意料之内。   “朕已知晓,你们先下去吧。”   陈阿娇低着头,没有在过多的言语,她还在想对策,女学必须兴办下去。   而此时在窦婴府上,袁盎和窦婴两人正在把酒言欢。   “陛下,也真的是糊涂,说什么兴办女学,你瞧瞧,现在竟是一个学生也没有。我就说了,妇人终究是妇人……”窦婴仗着是陈阿娇的长辈,而且在朝中资历老,从未见陈阿娇这个女子放在眼里,更没有将她当成帝皇。   “是啊,陛下到底是一个妇人,女学我本就不赞同,现在好了,没有一个学生,陛下怕是难以收场吧。还有那卫子夫,也好生的讨厌,一个女子长得那般的艳丽,竟还入朝为官,当真是……”   卫子夫本就长得好看,而且对于官场之道也十分的擅长,就算袁盎如此刁钻刻薄之人,也无法寻出她的错处来,只能偶尔从她的长相上来批评她。   “话说这卫子夫倒也十分的了得,还有她那个弟弟卫青,听说十分的善战,陛下十分倚重着两人,这对于你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还有来自罗马的那两个女子,看起来着实的让人……”窦婴实在无法直视那两个来自罗马的女子,金发碧眼不说,而且作风还十分的大胆,那尤其是那萧凤臣。   “还有她们送给陛下的雕像,简直就是……”   袁盎已经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有些话,那日他们瞧见,都捂上眼睛了。想着那所谓的罗马怕也是一个十分不堪的地方,将这种雕像随意放出来,有损斯文。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如何想的,竟是将他们留下,对了陛下似乎真的要派人去罗马,不知窦丞相,有何看法?”   袁盎很早就听说,陈阿娇召见了张骞,好似和他说了一些事情,至于什么事情,他也无法得知。   “罗马?去罗马,就凭她?袁大人你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只不过一妇人,她这个江山若是没有你我,如何能够稳固。难道就凭姬染那个小白脸,难堪大用。他也就只能推算推算一下而已。其他的还是需要我等肱骨大臣来处理。陛下需要还是你我这样的能臣。”窦婴十分得意的说道。想着陈阿娇可以称帝,他也是站在她这边,她才可以成功的。   “丞相说的也对。罗马陛下怕是去不成了。   所以当陈阿娇在朝堂之上说起要派人去罗马的时候,窦婴自然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而且还十分不给陈阿娇的面子。   “丞相如何认为朕会失败?”陈阿娇强压着怒气对窦婴问道。   第3章 .25   陈阿娇此时极其不喜欢窦婴,以前她为称帝的时候,觉得窦婴此人到还算是谦逊,她也挺敬重的,又想起历史上他的不幸,便在她称帝之后给予了重用,没想到窦婴得到重用之后,让她十分的失望,此人自视甚高,而且对她的法令总是诸多挑刺,此番又质疑她去不了罗马。真的是处处和她作对。   “陛下,不是老臣妄言。而是到底有没有罗马,你我都不知,而且那两位所谓的罗马使臣,你也看到了。长得尤其的吓人,行事作风也非常人所能够理解,而且他们送来的东西也是有伤风化。陛下理应将他们驱逐出境才是,而不是派人跟随他们去往所谓的罗马。你身为一国女皇,怎能弃我大汉子民的性命而不顾呢?”   窦婴最是会说话,总是将大汉子民放在口中,然后来压制她。一次又一次,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一次陈阿娇对着窦婴笑了笑:“我大汉乃是天朝大国,岂能固步自封,既然罗马已经派来使臣,我大汉自然也敢派出使臣,放心吧,窦丞相,朕是不会让你去的,朕已经命人张贴皇榜了,招揽人才。早点一年前,朕便命墨家传人秦明凡打造日月神舟,为我大汉出海而用。当时秦明凡与朕言,需十年,而今还差就九年,有九年的时间准备,朕已经觉得足够了。”   陈阿娇一直想好了,罗马是肯定要去的,现在她缺少就是人和船只,而这些在九年之内肯定可以完成了。而窦婴见到陈阿娇早就有了打算了。也就是说再一年前她就有所打算,那个时候罗马的使臣还没有来。她就准备出海了。   “陛下,你当真相信海的那边会有其他的国家?”   窦婴自然是不信的,他看到的只是茫茫大海,看不到边,海的那边自然还是海了,怎么还会有国家呢。   “自然,朕不仅仅相信,朕还可以肯定,海的那边肯定是有国家的。”陈阿娇自然是知道了,以前在大唐的时候,可有不少海外人士,来到大唐学习汉文化,而且还在长安久住,当时她还见过不少那里的人。即便没有罗马人来大汉,她也会寻这些人。她可不是那种守着大汉就行的皇帝。她要的便是如大唐一样的盛世,四海归一,八方朝贡,让所有的人都知晓大汉天下,知晓她大汉女皇陈阿娇。   “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老臣也无话可说,只是想陛下到时候千万不要后悔,若是后悔,那便不好了。”窦婴还在泼陈阿娇冷水,她自然是选择了充耳不闻。对于这种迂腐之人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丞相,你便看着吧,我大汉毕竟扬名海外。而且马上朕还要派遣张骞出使西域,这件事情便由你来安排吧。”   陈阿娇已经找到了张骞,派他出去最是合适,历史上便是他所为,这一次他应该会更为的顺利,而且张骞此番出使西域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寻找苏武。   自从上次苏武以使者的名义去往了匈奴大帐之后,芭芭拉就没有放他出来。后来陈阿娇他们打败匈奴之后,依然没有见到苏武,这让陈阿娇感觉到十分的失望。   历史上苏武牧羊多年,她可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她统治下的大汉。   “陛下,出使西域,你怎么能?如今西域乃是匈奴的天下,苏武已然在那里了,难道你还准备派张骞去送死?陛下你这样的行为老臣不敢苟同?”果然窦婴再次站出来反对了,他是十分不同意陈阿娇的做法的。   “朕意已决,丞相无需担忧了。而且张骞也已经同意了,朕也会派万无非将军护送他出使西域,而且大月氏女皇风慕宁到时候会帮助他们的。”   如今的大月氏乃是风慕宁的天下了,她终于亲手诛杀了她的兄长,成功的登临了帝位。虽然她是万般不愿,她本就不想成为女皇,无奈风木寒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也让大月氏的子民失望了,最终她亲手结果了风木寒。   风慕宁记得那个时候是大月氏最美好的时节,她从未想过会和自己的哥哥争夺皇位,从未想过他们两人竟然会走到这种地步,她感觉到十分的失望。   “我的好妹妹,你终于还是下手了,其实你早该下手了。你一直都比我强,为什么你还要逼我成为一个大月氏的王,你我本可以不走到这一步的。我根本不想成为王,我只想成为你的哥哥,永远护着你的哥哥而已。可是你却给了我无上的权利。权利啊,是让人为之疯狂的东西,你坐上那个位置,就害怕别人跟你抢夺,因为那实在是太美好了。”   风木寒一直都知晓他自己的能力,他很弱,也很笨,甚至还有些蠢,原来他根本都没有机会成为大月氏的王。他的兄弟你那么的多,他是最不争气的一个。小的时候就给老爹风入松经常的骂,而且风入松也一直都不看好他。尽管他是他最小的儿子,原本大月氏的国王也应该是他。但是因风木寒实在是太不出色了。   风入松也准备好让风木寒的哥哥来当国王,这样大月氏才可以兴盛起来。事实证明,风入松是对的。可惜的是,风入松死的太突然了,他是被自己最宠爱的妃嫔给毒死的,而那个妃嫔就是以为风入松没有罢黜风木寒的太子之位,所以才毒杀了风入松,然后开始内斗。‘本来风木寒以为他死定了。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没权没力,也没有钱,没有人帮助他,他的母妃死的又早,自己又不成气候,手下也没有人,等待他的只有被废,然后囚禁到死的日子,可惜的是风木寒低估了自己。他什么都没有,却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妹妹——风慕宁,他的妹妹风慕宁一手将他送到了大月氏国王的位子。让他当上了大王,而她自己成为了大月氏的国师。   “你可知道,慕宁我多么怀恋我没有当国王,我们两兄妹简单的生活了,那个时候多好。为什么你要将我推上帝王的宝座。原本无心帝王的我,在尝到权利的甜头之后,我便不愿意放手了。你永远都不知道权利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他会牵引着你,控制着你。比如你我竟是因争权而兄妹相残,没想到你我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了。”   风木寒是自己服食了毒药,他在风慕宁逼宫的时候,就服食了毒药,他知晓风慕宁不会下手杀他,尽管他对她如此的狠,她依旧不会下手杀他。   “哥哥……”   风慕宁哭了,对啊,这个人还是他哥哥,小时候护着他的哥哥,而今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愿来生不要再投来帝王家,我只想成为一个平凡的人,慕宁你是女皇,你有将才,我是无能鼠辈,所以应该去死的那个人是我。你我只能活一个,这一次大哥成全你。”   最终风木寒死了,死在冬季,这个大月氏最好的时节,这个风慕宁曾经最喜欢的时节,因为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出去,可以在家里与家人团聚了。这些年,风慕宁想要的也只不过团聚而已。而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恨的人死了,恨她的人也死了,她爱的人死了,爱她的人也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好好活着,她成为了大月氏的女皇,却什么都没有了。这当真是可悲了。   又是一年春来到,她接待了来自大汉的张骞,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张骞看起来十分的瘦弱,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给人一种儒生的感觉,此番他是代表大汉而来,并带来了陈阿娇的亲笔书函,给写给她的。风慕宁看了书函之后,又想起了她和陈阿娇在长安的种种,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陈阿娇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知女皇身体可好?”   风慕宁命人上了茶点,还上了一些大月氏的时令水果,然后又命人准备饭食来招待张骞。张骞为人十分的客气,见到风慕宁如此礼遇,她便笑道:“女皇如今有孕在身,身子倒是还好。”   “有孕了,那当真是喜事一桩,看来孤有必要去一趟大汉了。”   两年前,陈阿娇与公子姬染大婚的时候,她正忙于与风木寒内斗,没有机会参加。如今陈阿娇有孕,她自然是要去好生看看的了。于是就想着要过去来着。   “女皇这一次派我而来,是想与陛下好生商议一下两国贸易之事,不知陛下如何看待两国贸易?”张骞这一次是带着任务而来,可不是来游玩的。   如今的大汉开始扩展贸易,而且大月氏有很多东西大汉是没有了。张骞自然眼光极其的独特,觉得大月氏和大汉市场都十分的巨大,就准备好生开发一下。   “贸易往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此事孤还需与朝中大臣好生商议一番才可以。”其实风慕宁也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了,只是一直没有实施而已,此番有机会,她自然会好好把握了。   “那好,不知陛下何时商议好?”张骞的时间也十分的宝贵,而且他还需要寻找苏武,目前还没有找到他。   第3章 .25|   面对张骞如此的要求,风慕宁也派人去办了,很多事情便是如此。她还是想去大汉一趟,只是如今她身为大月氏女皇和以前就大不相同了,此刻风慕宁才明白了,原来身为一国之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有太多的责任了,有太多的牵挂,还有太多的不得已。所以在此时此刻风慕宁是那么的羡慕陈阿娇。   “张大人,无需担心,孤已经派人去安排,很快就会安排好。”   张骞得了风慕宁这句话,就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他这一次来的任务之一,就要完成了,而至于苏武事情,他也听到一些有关于苏武的传闻,目前苏武应该是在匈奴境内,张骞想了想还是准备去询问一下风慕宁。毕竟大月氏与匈奴极为的相近,也许她这里还有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苏武?”   风慕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感觉到极为陌生,她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了,也不太清楚这个人。   “陛下可知他的下落?”张骞虽然看到了风慕宁茫然的表情,心里也猜到一二,可是当风慕宁告诉他确然不知道此人的时候,张骞心里还隐隐有些失望了。   而在汉宫之中的陈阿娇也接到了张骞的来信,言说风慕宁已经答应贸易往来,只是苏武目前还是下落不明了。陈阿娇看了之后,就将信放到了一旁,而茜娘已经端了参汤上来。   “陛下,你喝点吧,太医说你这投胎一定要好生安歇,切莫操劳过度,不能整日思虑……”自从陈阿娇怀孕了之后,茜娘和沁荷两人那是告诉重视,生怕陈阿娇出事情了,毕竟他乃是一国女皇,而且这又是她的投胎,生下来不是皇太子就是皇太女的,可是兹事体大了。最主要的是皇夫姬染身子一直不好,这一胎太医也说了极为的凶险,茜娘不得不重视起来。   “朕知晓了,茜娘你什么时候竟成老婆子,这般的罗嗦,这怀孕朕再清楚不过了。”陈阿娇前世就生过好几个孩子,对于生育还有怀孕这种事情在清楚不过了,确实是比茜娘懂得多。   “陛下,切莫怪奴婢多嘴,你懂的什么了,你也没有生养过,这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一点为妙,这参汤你喝了吧。”说着茜娘就将参汤递到了陈阿娇,陈阿娇自然也就端了参汤,就准备喝的时候,她闻了闻味道,发现不对了。就将参汤重新递给了茜娘。   “陛下,怎么了?”   茜娘一下子就发现陈阿娇的脸色不对劲,而且还极为的生气。   “茜娘,朕问你,这参汤是何人给你的?”   方才陈阿娇在参汤之中发现了红花,那是落胎用的,不过这个手法实在是太拙劣了,也是以前在唐宫玩剩下的,这个后宫之中多有争斗,这种戏码层出不穷,红花算什么了,根本就不算什么。   “是,是沁荷给奴婢的,沁荷一直都看着这汤的,断然不会让人接近的,陛下到底发生的何事?”茜娘听到陈阿娇的话,顿时脸色就发白了。陈阿娇也看着茜娘的脸色,从她的神情来看,她确实是不知晓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其实和茜娘真的没有关系。   “宣太医,还有将沁荷也给朕招来。”   陈阿娇还是带着怒气,这肯定是身边的人弄的。上一次与匈奴一战的时候,她就知晓自己的身边有内奸,可惜的是那人隐藏太深了,一直都没有被挖出来。可是这个人却一直都是陈阿娇的心腹大患,如鲠在喉,每每一想起来,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反贼,陈阿娇就不得不防。   “诺!”   茜娘十分惶恐的下去了,没一会儿太医就来了,陈阿娇自然是命人将参汤端给了太医。而沁荷此时也来到了陈阿娇的身边,在路上的时候,沁荷已经听茜娘将事情说了一下,她已经大致了解这个事情了。   “沁荷朕问你,这参汤是你熬的吗?可有其他人接近?”沁荷是一直跟在陈阿娇身边的人,这么多年了,陈阿娇自然是不会怀疑她了。而此时的沁荷也听陈阿娇说话,只有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任何人接近,只有我一个人,一直都是由我一个人去熬汤,奴婢就是害怕出现这种事情。没有让任何接近,陛下到底发生了何事?”沁荷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她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没有离开过。一直都是由着她熬汤,然后就让茜娘拿走,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中间没有他人。   陈阿娇听到沁荷的回话,满意的点了点,此时看来真的是和沁荷无关,她没有将事情推脱到任何人,而是自己一个人抗下了。而此时太医也已经查出来了。   “陛下,你猜的没错,确系有红花,可造成陛下滑胎,幸而陛下没有喝下去。”太医一直,都在擦汗,这要是陈阿娇喝下去了,怕是他们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遭殃。   “好了,朕知晓了,此时不要泄露下去,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将计就计吧,朕要找出那人到底是谁,张太医,你出去便告诉他人,朕这一胎是保不住了,已经小产,不过一定要装作不经意的说来。就说一次,其他人若是问你,你就言说朕好好的,你可知晓。”陈阿娇这一次是想请张太医陪她演一出戏、张太医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很快就听懂了陈阿娇的话,就点了点头说道:“诺,陛下微臣知晓该怎么做了。”说着张太医便下去了,他是一脸愁容下去的,而此时茜娘和沁荷两人也都互看了一眼,之后陈阿娇也跟她们两人言说抿了一番。她们两人都跟陈阿娇身边多年,怎么会不知道陈阿娇的事情。而且他们三人一直都配合的很好。   于是陈阿娇第二天就没有早朝了,对外宣布就是身子有些不适,让卫子夫协助皇夫姬染处理朝政,这自然引起了一些大臣的不满,于是有些人就要求见陈阿娇,但是陈阿娇一直都是避而不见。之后张太医无意之中说漏了嘴,说陈阿娇小产了云云,所以,马上陈阿娇小产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汉宫了。也传到了匈奴那边。此时芭芭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是异常的兴奋。自从上次在战场上输给了陈阿娇之后,芭芭拉一直都是有怒气的,这一次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好,实在是太好了,陈阿娇你也有今天,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栽倒我芭芭拉的手上,这一次我定要你的命。”说着芭芭拉就给那人写了信,让她按计划行事,这一次一定要陈阿娇的命。   那人得到了信之后,一双手都在发抖,上一次让陈阿娇落胎的事情,她的心已经很痛苦了。这一次竟是要她的命,她真的无法下手。可是她不能不去坐,安息是她的母国,也是安息人,不能不去。   “雪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随我们一起入宫吧,你还不知道吧,女皇陛下小产了,真的造孽,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搞的。”马朵朵有些烦恼的说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话说这些年,若不是陈阿娇帮衬着他们,她们现在都不知在何方。如今她也入朝为官,而且还成为了一名武将,可以上阵杀敌。而雪七梅也成为女学的歌舞先生,教习女子歌舞,再也不需要去歌舞坊卖笑为生了。这一切都是陈阿娇给的。   当初歌舞坊被灭,一行人全部都逃开了,幸而陈阿娇最终将他们都找回来了,还委以重任,马朵朵一直都十分的感激陈阿娇。雪七梅自然也和马朵朵一样。   “什么小产了,这,这怎么可能?”   雪七梅其实早就知晓了,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的看着马朵朵。之后将方才的信件塞到了身后,不让马朵朵发现。   “是啊,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之前都是好好的,可惜了,我还等皇子出生呢?”马朵朵这些天一直都在盼望着孩子出生,可惜现在竟是传出这个消息来。   “陛下现在一定很伤心吧。”雪七梅说这话的时候,也语带伤心,她十分的矛盾,心里你也痛苦的要死。尤其是接下来马朵朵的说的话,让她更为的伤心了。   “是啊,肯定很伤心了,陛下已经连续三日都没有上早朝了,先前还有大臣议论,此番听到陛下小产,就没有再说了。不少夫人都入宫来,可惜陛下一个人都不愿意见,茜娘和沁荷两名侍女也都是愁眉不展,这可如何是好?听说皇夫姬染因为此事也是一病不起。“马朵朵说道这里,也长叹了一口气。   “竟有这般严重?”雪七梅纠结的问道,她的手还在发抖。   “肯定很严重了,陛下与皇夫成婚五年才有孕,你也知晓皇夫身子不好,这一胎是多么的难得,若是没有了,可不是伤心死了。若是我,怕是都会哭死。陛下这样,也情有可原啊。”马朵朵说了这些话之后,就再次对雪七梅说道:“走吧,我准备了一些补品,想来陛下也不需要了,皇宫之中什么没有,可是我还是想瞧瞧陛下,我们一起去吧。”   第3章 .25|   马朵朵是一心想要去见陈阿娇的,尤其是现在,她是今晨得到的消息,说是陈阿娇小产了。在小产即便搁在寻常人家,那也是一件大事情,更何况此人还是陈阿娇小产,此事肯定是兹事体大了。就连一直对陈阿娇成见很深的窦婴都保持沉默了,一直都在等陈阿娇的好起来。毕竟女子即便是小产也好好生的养着,可不能亏损了身体。   “好,那我随你去就是的了。”雪七梅起身,此番马朵朵来寻她,也是为了他们两人可以一起去的。以前在歌舞坊的时候,她马朵朵两人就是好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还是这般的要好,很多时候这两人都在一起。   “咦?雪儿你礼物都准备好了,我先前还害怕你没有准备呢,就多买了一点。你瞧我这个人,怎么这般的糊涂,你本就是一个细心的人,陛下对你我如此之好,你知晓此事,肯定是第一次时间就想去看陛下对吧。你是不是正准备去找我呢?”马朵朵的视线就放到雪七梅身边的矮桌上,果然见上面放了东西。   雪七梅的视线也放在了身边,这些礼物都是芭芭拉准备好的,让她送给陈阿娇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这,是的,本来我也准备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倒是提前来找我了。”雪七梅这样说道,就要上去拿礼物。马朵朵一下子就抢先,帮她拿起了礼物,对她说道:“还是我帮你拿吧,你身子弱,这些东西我来提。”说马朵朵就向前走去。而雪七梅则是忧心忡忡的跟在身后,她还在犹豫,陈阿娇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这只是对于大汉来说的,不是对于他们安息来说的。若没有陈阿娇的话,也许他们安息的子民就不会生活的那么困苦了。   很小的时候,雪七梅就被安息王族选中,经过训练送到了大月氏,之后用从大月氏的人贩子手上被卖到长安,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大月氏的人,而且她还和大月氏的风慕宁相熟,就再也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可是她确实安息的细作,一个潜伏在长安快二十年细作,一直以来她都做的很好。与她而已,安息就是全部。可是现在她却在犹豫。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的脸色尤其的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马朵朵观察了一下,发现今天的雪七梅一直愁眉不展,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恍惚。一直以来,雪七梅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的好,何曾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陛下而已。你说陛下小产,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很难过,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雪七梅已经想好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细作,完成任务时她的责任,而且她身为安息子民,就要为安息赴汤蹈火。   “不知,听说太医也没有说什么。陛下上了年纪,这个时候生产又是投胎,皇夫姬染身子一直不好。这胎保不住,想来陛下的身子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吧。”马朵朵倒是没有多想,她是一个从未暗害过别人的让人,自然也相信别人不会暗害过她了,她自然是想好的了。所以一直以来也是如此。   “也是,陛下身子确实是不大好。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害喜也严重。”雪七梅就顺着马朵朵的话往下说,两人就这样入宫了。因他们都是陈阿娇的旧部,茜娘和沁荷倒是也没有拦着她们两个人,就让她们进去了。   进去了之后,他们就发现陈阿娇躺在床上。   “陛下,如今身子不爽利,你们还是先坐吧,我和沁荷两人给你们准备一下茶水。”说着茜娘就去准备了,沁荷也跟着出去了。而此时马朵朵也站了起来。   “陛下,奴婢来了,听说你……”马朵朵本来是想说下去的,可是后来听说此等事情对女子而言,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她想了想,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朵朵你们来了,你们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你还是坐下吧,在朕的面前,你们无需拘礼,那些礼数都是给外人看的,你等就不用了。”陈阿娇勉强的起身了,她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让人看了忍不住的怜惜。一直以来陈阿娇给人的印象都是十分的精神的额,此番如此苍白无力,还是马朵朵和雪七梅平生所未见。   “陛下,你……”、雪七梅看到陈阿娇这个样子,十分的于心不忍,这些年,她也算是一直跟在陈阿娇的身边。因歌舞坊被围剿一事,陈阿娇对她们是多有愧疚,所以一直都对她们十分的好。为他们安排生计,这些雪七梅自然也感受到。如果可以选择,她绝不会害的陈阿娇落胎。   “朕无事,你们先坐下吧。”陈阿娇微微的抬眸,看了一下马朵朵和雪七梅,这两人现在还是为露出任何的端倪,而此时茜娘和沁荷两人也准备好吃食走了进来。   “朵朵,你帮朕把那参汤给端来吧。”   陈阿娇指着在桌子上的参汤对马朵朵说道,而茜娘和沁荷两人此时却是是相当的,忙碌了,这两人如此的忙碌,马朵朵立马起身,就去给陈阿娇端参汤。陈阿娇接过了参汤,就指了指桌上的另外药汤对雪七梅说道。   “雪儿,你把药汤也给朕端过来吧。”   雪七梅听了之后,自然就转身去给陈阿娇端药汤去了,雪七梅的手绕过了药碗,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看的出来,她的指甲中藏着药粉,已经撒了进去。   陈阿娇这是在试马朵朵和雪七梅两人。   “陛下,太医来了。”陈阿娇做事就将那药汤和参汤一起喝了,事实上都倒入了床上的两个器皿中,她事先就弄好了。因她躺在床上,又有帷幕遮着,一般人不会知道的。   “来人?那让他进来吧。”   马朵朵和雪七梅两人见状,自然不能留在这里了,陈阿娇在这里看病,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应该早点离开才是。于是也就下去了。此时张太医也来了。   这些天来了很多的人,陈阿娇不是亲近的人根本就不会见,一有亲近的人来了,都试验一般,倒是也不单单针对雪七梅和马朵朵,先前金俗和卫子夫,楚服等人来了,她也试过,均没有发现异常。此番也是例行公事。陈阿娇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细作。   “陛下,这药汤被下了药了。具体是何药?还需老夫回去好生考量一下。”   张太医方才用银针探了一下,发现银针已经全然变黑了,那么就代表这药被人下药了。而陈阿娇听到之后,便问道:“到底是参汤还是药汤?”   “回陛下,是参汤!”   事实上雪七梅绝对对陈阿娇下毒的时候,看到桌子上两碗药汤,她事先都下了毒,很短的时间里面,可是当陈阿娇让她端起药汤的时候,她放下去的则是解药,所以药汤是无毒的,只有参汤有毒。那么雪七梅将此事就成功的栽赃给了马朵朵了。   “马朵朵,怎能如此,陛下待她这般好,她竟是细作,气死奴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沁荷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这般的冲动行事,一听到太医说是参汤,那参汤本就是马朵朵端给陈阿娇的。而且事先他们都可以肯定的是参汤没有问题,整个房间只有马朵朵接近过参汤,自然也就是她下毒的了。   那药汤之中,当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   陈阿娇十分好奇的问道,她望着那药汤,仔细回想着方才雪七梅的动作,雪七梅没有马朵朵的动作快,她还犹豫了一会儿。陈阿娇想起马朵朵种种,有些看不懂了。   “药汤没有问题,只是……”   张太医犹豫了一会儿,这药汤确然是没毒,他自己亲尝了一下,发现味道有些改变,毕竟是经历了下毒和解毒,这味道自然还是有些许的问题了。   “味道?”   陈阿娇奇怪的看向张太医。   “本来这药汤因当归和忍冬为药引,此番竟无当归的味道,当真是奇怪,不应该是这样?”张太医看着这药汤,还在回想。不过他可以确定就是参汤绝对是有毒的。   “那太医你可知晓,如何将这药汤之中的当归味道去除,朕想知道,也许是朕太小看那个人了?”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就那么回事了,细作定是十分的狡猾,不然也不会在她的身边潜伏这么久。陈阿娇此时不敢确定那人到底是谁,但是无疑就是在雪七梅和马朵朵之间了。   “这,这,微臣无能,暂时还不知道,等微臣回去翻阅医书,再行告诉陛下。”张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竟不知这些。陈阿娇倒是也没有怪罪于他,毕竟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三日之内,给朕答复,你先下去吧。”陈阿娇就这样讲张太医给打发了。之后她再次对着身边的茜娘和沁荷两人说道:“你们方才也都看见了听见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派人好生将马朵朵和雪七梅两人给朕看好了。没想到竟是她们两人其中一直,这芭芭拉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先前朕倒是小看了安息。”   第3章 .25家   安息如今已经和匈奴联手,虽然上次陈阿娇打败了他们,他们依然还在密谋着,而且不管是马朵朵还是雪七梅很早就在大汉了,可以说那个时候甚至陈阿娇都没有到大汉,如此的处心积虑,而且还这么多年,足见安息人的可怕之处。陈阿娇也知晓芭芭拉是一个狠角色,她以前是伊稚斜那般的羞辱,还曾经给马奴当过女人,一国公主低贱至此,她依然还是顽强的活下来了。足见此人相当的不一般了。   “诺!”   茜娘和沁荷两人就下去了,现在对于陈阿娇倒是一件好事情,知晓细作就在她们两人之间,只要看牢这两人就好了。只是可惜了不管是马朵朵还是雪七梅,这两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是她身边的老人。这要是被发现了,多少有些可惜。陈阿娇用手抚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了胎动。虽然贵为女皇,但是可以成为母亲,也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等了五年了,才有这么一个孩子的来临。而今芭芭拉竟是要落了她的胎,还要下毒要她的命,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芭芭拉呢。   “雪儿,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这么的差?”   马朵朵总觉得今天雪七梅脸色不好,就上前挽着她的手,安慰她。   “可能是因为女学的事情吧,你也知晓女学一直不好,昨日卫丞相还来过问了一下,依旧还是不景气。”   大汉女学推广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虽然现在渐渐由女学生了,可是还是十分的不景气了,寻常人家的都不会将女子送到女学之中。为此不管是陈阿娇还是卫子夫都花费拿了很大的精力了,可惜一直都扶持不起来。女学当真是路漫漫之修远兮。   “哦,这也是,前些日子我也听到蓉蓉说了,她已经将她的妹妹李嫣然送到女学了。你不要说,她的妹妹比她还要美,当真是倾城倾国啊。”马朵朵那日可是瞧见了。那女孩子虽然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不过瞧着样子倒是挺好的,而且也十分的乖巧。   “恩,我也瞧见了,那女子身段也极好,学舞一学就毁了,天赋极高了。雪七梅也开始由衷的称赞李嫣然。李嫣然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李夫人,见过的人都说她美,当真是名不虚传。而且能歌善舞。   雪七梅提起这个学生也是啧啧称赞。   “雪儿,那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马朵朵见到一个人站在那里,瞧着是一个女子,看起来约摸十岁左右的样子。   “是九问,新来的女学生,十分擅长制香,今日我让她来我这里学舞。”   马朵朵看了一下,“她就是林九问,我听卫丞相说过,是一个极聪明的女子,长得也颇好。既然她要与你学习,我便不打搅了。雪儿若是有什么心事的话,你倒是可以跟我说。你我都是从歌舞坊出来,如今谢老板不在了,你我就是姐妹。不要怕,不管发生何事你我都会帮你的。”   雪七梅听到马朵朵说出这话的时候,便是一愣,她想起她今日做的事情,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马朵朵将她当成好姐妹,她何尝不知,只是有些事情,她不知如何去说。   若是她可以如同马朵朵一样,那该多好啊。   “好,那我先走了。”   最终雪七梅还是没有说出真相,而是去见林九问。林九问是陈阿娇亲自送到女学的,也是她的义女,至于她的身世无人能知。   “先生,你总算回来了,我与嫣然到处找你呢。”林九问看到雪七梅回来了,也就跟上了她。   茜娘和沁荷两人是看着林九问进入了雪七梅的房间,雪七梅到也没有生疑,就带着她进去了。然后茜娘和沁荷两人才放心,才离开了这里,就回到后宫之中,将此事回报给了陈阿娇。陈阿娇点了点头。一直都在掌握中。   “这样便好,马朵朵也派人盯着。对了,听说姬染今日回来,他可是到了?”如今陈阿娇身子有些不便,也就没有出门去迎姬染,姬染因陈阿娇有孕在身,就去不周山取药去了,说好了是今日回来。如今都已经到了傍晚还不见他回来,陈阿娇便有些着急了。   “还没消息,应该是夜间回来,上次皇夫也言说,是夜间回来,陛下切莫着急才是。对了,云家家主今日也递来了信,言说陛下何时去查看兵器,最新的一批兵器已经出来了。”茜娘将信件交给了陈阿娇。陈阿娇端详了一下,将信件又递给了茜娘,摸了摸肚子。   “在缓缓吧,这孩子太闹腾了,也不知到底是男还是女?”   陈阿娇摸着肚子,如同普通母亲一样。   “我觉得定是女娃,听说陛下小时候就特别的闹腾。”沁荷这个人说话一直很冲动,此番更是议论起陈阿娇来了。若不是陈阿娇知晓她的性子,定是会治罪与她。   “沁荷,你怎能如此说话?”茜娘此人最重规矩,果然沁荷再次被说了。沁荷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失言了。   “陛下,奴婢……”   “无事了,你的性子朕还不知晓,朕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姬染倒是说想要一个女娃。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如今姬染出去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陈阿娇心里还真的有些思念了。好在夜间的时候,陈阿娇已经赶回来了,可惜的是那个时候陈阿娇已经睡着了,姬染知晓她有身孕,也就没有打搅他。准备第二日再来面见她。   “陛下,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可是第二天,陈阿娇就开始忙碌起来,她上朝了,她这也是想细作宣称,她根本就没有喝下落胎药,她活的好好的,想着那细作定会乱了马脚,到时候一查就知道那人是谁了。陈阿娇上朝的第一天便是训斥了窦婴。   “丞相,你如何说,这些证据可都是说你侵占民田……”   窦婴如今位高权重,要是想寻他一个错误,那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这官做到这里了,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陈阿娇上一辈子就深谙官场之道,这一次也再次运用了。先前她就知晓这大汉官场黑暗,贪赃枉法很多。一直以来她都是放任不过。其实这都是她的计谋,放长线钓大鱼,现在是她收线的时候了,近日来她已经打压了不少贪官,民间都道她是明君。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口碑,现在她差不多也成功了。   “微臣惶恐,还请陛下责罚。”   这一次窦婴是彻底栽倒了陈阿娇的手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是瞧见其他有功之臣,侵犯了民田,陈阿娇都是没有去查办。他想着要建祠堂,也就占用了。没想到今日一上朝就被问责了,此时窦婴才知晓他是真的上当了。是被陈阿娇彻底的摆了一道了,眼前的女子着实的可怕。   “朕也深知丞相定是因一时糊涂才做出此事,如今丞相也年事已高,朕就准你告老还乡吧。”陈阿娇刚刚说完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在说话了。她的立场很明显,那就是免职了,让窦婴告老还乡只是一个说辞好听了一些而已。   “诺!”   只不过这一次窦婴是被陈阿娇抓到了小辫子了,由不得他自己了,他只能告老还乡。   下朝之中,诸位大臣都在纷纷的叹气,都回去自省了。想起以前窦婴是如何的嚣张跋扈,此番也彻底歇菜了,不是陈阿娇的对手了。到底还是陈阿娇的手段高。   “陛下,为你准备的参汤,这是皇夫特意带回来的。”一下朝,茜娘就上前,将汤药端给立刻陈阿娇。陈阿娇一听竟然是姬染带回来的,那就是说姬染已然回来了。   “他人呢?何时归的,为何朕不知晓,他也不来寻朕?”   陈阿娇接过茜娘手中的汤药,就喝了下去,这可是姬染带回来了,她自然不能辜负了。不过因姬染回来,没有寻她,陈阿娇还颇有些意见。好在后来茜娘有解释。   “昨日夜里归的,当时陛下已经歇下了。皇夫怕惊扰了陛下休息,就没有打搅。今日陛下一早就上朝,这不是没有机会吗?现在他已经在寝宫置办好了吃食,等陛下一起去用膳了。”   茜娘这话说了之后,陈阿娇才有微微的笑意,她还是十分满足的了。   “那便好,朕确实是有些饿了。”   其实当皇帝没有那么轻松的,甚至比一般人还要累一些。尤其是陈阿娇这样的女子,她若是做的不比男子好的话,定会被其他人所诟病,乃是女子了。所以她必须要全身心的投入,这让才不会被人所诟病了。尽管她现在已经做的很好,可是民间依然还有反对的声音,还有人要求一定要见到临江王刘彻。   这些对于陈阿娇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刘彻现在被她软禁了。她一定要确定无人反对她的时候,才可以将刘彻弄出来,现在任何人说都是无用了。总之当上女皇,各种烦心事情也是接踵而来,让人身心疲惫啊。尤其是对于她现在的身子来说。   终于回到了寝宫。陈阿娇见到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姬染,心里自然是一阵激动,实在是太好了。总算是见到姬染了。   “陛下……”   姬染见到陈阿娇之后,君臣之礼不可废,他自然是朝着陈阿娇就是行礼。   “起吧,你还知道回来了,去了这么久?”陈阿娇颇有些埋怨道。确实是去了很久,姬染离去的时候,说好了是七日归。没想到后来他又来信,说是一个月归。结果到现在才回来。   姬染偷偷的瞥了陈阿娇一眼,发现她当真是有些生气,他就上前,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护着。   “都是我不好,这一次去的不是时候,我一直等那花开,以后不会的了。”   之后姬染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是姬染的必杀技,每次陈阿娇生气的时候,他的病情就会加重,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的病情这一次是格外的严重,一直都在不停的咳嗽。果然陈阿娇与以前一样。   “你身子怎么又……,沁荷传太医!”   “诺!”   很快太医就来了,给姬染诊脉,言说没有大碍之后,陈阿娇才放心了。而此时陈阿娇的气也全消了。而且还十分关心姬染,果然此计甚好。   第3章 .25家2   姬染见到陈阿娇已经怨气全消了,这才放下心来。而茜娘和沁荷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然都全部出去,将这里留给了陈阿娇和姬染两人独处起来,陈阿娇望着姬染,几个月不见,姬染好似瘦了,本来姬染就比较瘦弱,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疲惫。看着他的样子,陈阿娇也不惹苛责他什么。又想到他一个人在外头,已经不易了,心里也就原谅他了。   “你此番一个人去外头,一去就这么久,朕颇有些担心,不知你到底怎么了?”   这些天姬染离去之后,陈阿娇因为政务繁忙,也无暇顾及她。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多半都是以夫为天,她则不同,她不是以夫为天的女子,她还有整个大汉。可是对于姬染,他是皇夫,又是陈阿娇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她怎么都要重视起来。   “我已然回来,你也无需顾念了,我方才已经命人将我带来的药材给你准备好了,你必须明日按时服用,这样才能够确保腹中婴孩可以安然诞下。”姬染因为本身修习阴阳术的原因,天生便体寒,以他这样的身子,陈阿娇能够怀孕已经十分的难得了。更不要说是其他的了。所以陈阿娇怀孕之后,姬染就特别的担心“最近他老实多了,也不知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孩子真的是折腾的很。”陈阿娇以前在大汉的时候就生养过,对于怀孕这种事情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所以她远没有姬染那么的担忧了。   “陛下希望是……”   姬染倒是无所谓,就看陈阿娇的意思。陈阿娇摸了摸独自,冲着姬染笑了笑:“我这投胎还是希望是一个女娃,因为她对我有莫大的用处。”陈阿娇最近有烦心事情,主要是她兴办女学,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丝毫的气色,这着实的让她赶到挫败。那些人还是不会将自己的子女送到女学之中。若是这一胎是女子,她便有了由头。当然若是一个男子,她自然也是欢喜,反正她还年轻,自然可以在生养了。姬染如今身子也大好了,所以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陛下无需为那种事情烦心,事情都会好转的,陛下需要安心将养身子才是。”姬染一直都安心陈阿娇在生产的时候出事情。他以前在民间走动的时候,经常会发现了。这女人身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姬染虽知晓陈阿娇宫里太医都是高手,她生产的时候也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前看别人生子,那都是喜事一桩,可以轮到他的时候,他就特别的忧心,生怕陈阿娇出了什么事情,这世间的事情大体如此,每每如此,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这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便是不同了。   “朕的身子无事,只不过是生一个孩子而已,能有何事呢?”   陈阿娇从来都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当然因姬染还不知晓陈阿娇前世种种,自然觉得陈阿娇太过看淡这些了,就忍不住的提醒陈阿娇。   “陛下虽然身体康健,也无不可以如此看轻自己,定是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我带回来汤药你必须按时喝下去。不然我可不依。”这是姬染第一次对陈阿娇如此的说话,以前她可不是这般说话的,今日他确实这般说话,当真是让她刮目想看。   一直依然姬染都是比较沉默寡言且不爱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略带了一些威胁的语气与陈阿娇说话。陈阿娇也知晓他的心,便朝着他笑了笑。   “你倒是会说朕,你也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你这身子若是不仔细,以后那可怎么好才是。”陈阿娇笑了笑,便靠在姬染的肩膀上,有时候即便是身为一国女皇的她,也需要一个可靠的臂膀。   “陛下,听说你让窦丞相告老还乡了?”   姬染突然提起窦婴来,以前每每陈阿娇下朝的时候都要说一下窦婴这个老匹夫,没想到在他不在这段时间内,陈阿娇竟是轻松的将窦婴给解决了,当真是雷厉风行。   “窦丞相年事已高,本就应该好生休息了,朕也不想这般;劳累。不知公子竟有意见?“陈阿娇忽地站起身子来,她不喜姬染干涉她的政务。   这也是陈阿娇前世得来的教训,前世的时候陈阿娇因为年老,晚年宠幸张易之和张昌宗两兄弟,最后竟是让这两兄弟争权,权倾朝野。而姬染虽然乃是她的皇夫,她也不得不防。这就是做帝王的可悲之处,任何人都不能完全的相信,哪怕这个人亲如姬染。所以当姬染提起窦婴事情时候,陈阿娇也是异常的敏感。   好在姬染公子自然不是旁人,他是阴阳家,又是跟随陈阿娇多年的臣子,自然知晓陈阿娇心里所思所想。   “陛下,窦丞相乃是国之栋梁,你若是此番让他告老还乡,这怕是不好吧,朝中那么多的老臣,到底是寒了老臣们的心思。”姬染望向陈阿娇,希望从陈阿娇的眼中读出什么。而此时的陈阿娇也看向姬染。   “窦婴好生可恶,每每都反对朕的指令,此番朕正是寻到了他的错处,如何不能将他打发了。公子只是看到没了朝中老臣寒心,难道没有看到朕在寒心吗?”陈阿娇白了姬染一眼,立马就站起身子。而姬染见她如此,就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对着她笑道:“陛下怎么如此小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以陛下之心胸,焉能容不下一个窦婴。我对陛下有信心。”   要说姬染公子也学会甜言蜜语,哄的陈阿娇自然是十分的开心。   “窦婴那个老匹夫,朕早就看他不顺眼,此番也是如此,那样的人,朕实在是不喜。好了,至于其他还是容朕好生想想把。有些人,朕……”陈阿娇又一次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了窦婴那人。   “我的陛下,你莫要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他是不是又踢你了,让我听听。”   姬染弯下了身子,耳朵贴在陈阿娇的肚子上,感受着小生命的气息。他马上也要成为孩子的父亲了,父亲一个多美妙的字眼。   第3章 .251   姬染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父亲,而且会和陈阿娇两人走到今天,眼瞅着陈阿娇就要生产他是各种担心,反观陈阿娇倒是吃得好,喝的好,心情也十分的好,甚至有的时候还能与朝臣辨上一辨。整个人显得都特别的精神。浑然没有姬染那种担惊受怕的样子。这不今日陈阿娇又在朝堂之上发火了。外乎就是为了女学一事。   女学虽然开展了这么多年,可是丝毫都不见起色,她也加大扶持了,还是不行。今日卫子夫在朝堂之上汇报了一下女学的进展,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丝毫的进展,这让陈阿娇感觉到十分的无奈。朝堂之上的人多半都是会看脸色的,知晓陈阿娇心情不好,于是都选择了闭嘴,可是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站出来说话。   “陛下,女学已经兴办多年,如今还是这般形式,如此劳命伤财之举,还请陛下速速取缔才是。”说话的人乃是保守党袁盎,袁盎这个人绝壁是一个硬骨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陈阿娇派了不少暗探去查这个人,发现此人为官清廉,做事公正,寻不到半点错处。因而陈阿娇虽然早就对他心生不满,但是心里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仍由他每日批她。   当皇帝真心不容易,整日对付这些朝臣,都够她头疼。这不袁盎这边说这样,那边卫子夫自然不会同意了,就站出来了与袁盎大吵起来,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大吵起来,丝毫不给对方留面子,两人可是一顿好吵。陈阿娇只能在朝堂之上看着这两人吵架。心里也只是慢慢的叹气,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说够了没有?”   最终陈阿娇怒吼了一声,才终止了卫子夫与袁盎两人的对话,大家才意识到这一次陛下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也就不欢而散的下朝了。带了朝堂之后,有人就凑到了袁盎的身边说道:“你太强了,明明就知晓陛下如今有孕在身,我可是告诉你,这女人怀孕脾气最差,更何况是陛下吗,今日我真的很害怕陛下就将你给砍了。”   那人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袁盎到现在都为成亲,自然不知这其中缘由,于是就凑上去问了一下:“当真,陛下平日也是这般生气的,她是大度之人。”   “大度,你这般气恼陛下,即便陛下乃是大度之人,可是皇夫不是,皇夫阴阳诀那边的厉害,小心他改你命格,到时候让你暴毙而亡,你都没处哭去。我是看在你我共事多年,我才与你说的。”说完晁错看了一下四周,“现在就连我都不敢瞎说了,老夫虽说是陛下老师,可是现在也不敢在此时触怒她,尤其是如今她身怀有孕,若是除了闪失,到时候是你负责还是陛下负责?”   被晁错这般一点明了,袁盎又不是一个傻子,他自然是明了,也清楚的知晓这些事情的由来,想到这里,他赶忙点了点头道:“多谢!”拱手作揖之后,就离去了。而此时晁错望着袁盎离去的背影,捋了捋胡子也笑了。   “多谢先生出面。”   袁盎离开没有多久,姬染就站出来,朝着晁错便是一拜。原来晁错那番话是姬染所拜托的。如今在朝堂之上经常寻陈阿娇错处的那人便是这袁盎了,只要搞定此人陈阿娇就好多了。反正也就这么一段时间,等到陈阿娇生子之后,还是需要袁盎这样的谏官的,若是没有的话,那岂不是乱套。   “皇夫客气了,这都是举手之劳而已。老臣先行回去了。”   晁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如今的姬染也算是后宫之人,他断然不能与他来往过密,这样会引起陈阿娇的猜忌的。于是与姬染随意说了说话,就离去了。姬染也没有留他。   “皇夫来了,陛下正在发火的,你切莫惹她生气!”茜娘瞧见姬染走了进来,忍不住的提醒了姬染一句。姬染对茜娘投了感激的神色,之后就走入了房间之中,果然见陈阿娇一脸不快的坐在那里,身边沁荷小心的侍奉着。   “袁盎那个老匹夫,一天到晚寻朕的不是,女学朕就是要办下去,他奈我何?”陈阿娇颇为义气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不好,而一旁的走了进来,示意沁荷下去。   “怎么了,我的陛下,这一次又是谁惹你不快了,来来,快点告诉我。”   姬染这般说话,陈阿娇回头看了姬染一眼,“你又去什么地方了,朕一下朝就寻你,沁荷和茜娘两人都不知去了何处?”陈阿娇有些懊恼的说道,心里各种不满。反正因为今日在朝堂上被袁盎这般一说,加上她又是孕妇,现在是看谁都不爽。虽然陈阿娇贵为女皇,骨子里还是有些小女人。而姬染见她这边,一下子就将她拥在怀中。   “我的陛下,不要再气,你瞧瞧你若是在生气,脸上就要出褶子了。”姬染笑道。   陈阿娇一听姬染如此说话:“不会的吧,倒有褶子了。”陈阿娇十分的惊慌,就要寻铜镜来看,而姬染则是一把就握住她的手:“没有了,陛下的脸上没有褶子。即便是陛下的脸上有褶子的话,我也会一如既往的爱护别人。”   甜言蜜语谁人不爱听,本来还十分生气的陈阿娇被姬染这般一哄,即可倒是也不生气了。就白了姬染一眼:“说是这么说,若我不是大汉女皇,姬染公子怕不会对我这般好吧。”此时在姬染的面前,陈阿娇已经不称呼朕了,而是直接说我。   “陛下怎么会呢?我认识陛下的时候,陛下可还不是大汉女皇哦。”   两人还在甜蜜蜜的说话,陈阿娇突然感觉到肚子好痛,她倒是极为的淡定。   “你去唤稳婆来,还有给我准备两个大烧饼,朕要吃饱了,生孩子!”姬染一听陈阿娇要生了,立马就慌了。好在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就唤来了去茜娘和沁荷两人,这两人平日里就被陈阿娇教导的很好,此番听到陈阿娇要生了,倒是也没有发现出特别的惊慌,茜娘就去准备吃食,沁荷则是请稳婆去了。   之后陈阿娇就开始生孩子了。   茜娘和沁荷两人都为生产过,于是和姬染一样都被稳婆给赶出来了。   “陛下方才可真的能吃啊,一会儿就将那个大烧饼吃了。”茜娘还在回忆方才陈阿娇吃烧饼的速度。其实啊,自从陈阿娇怀孕了之后胃口就十分不的不好。所以当茜娘发现陈阿娇几乎是一口气吃完两个烧饼的时候都惊呆了。   “能吃好啊,据说生孩子很要力气的,陛下吃饱了,才有劲。”沁荷和茜娘两人在这里说话,那边姬染等到十分的心忧,他是想进去的,可是那稳婆自然不会让他一个男子进去。   “怎么还没好啊?”   其实时间才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姬染就开始着急了。他一直都在这里走来走去的,而茜娘和沁荷两人见他如此,便上前说道:“皇夫,你不是会推算吗?那你算算陛下这一胎是男还是女?”茜娘和沁荷两人都是十分崇拜姬染的,主要他是神算子。与东方朔不同的是,姬染不管好事能算,坏事也能算。   “这,这,这……”   姬染突然发现他自己好傻,其实他早就可以推算过孩子是男是女了,为何他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不能推算吗?好像是的哦,听说算命的推算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准的?”茜娘好似想到了什么,之后就和沁荷连半个人站到了一边去,而姬染却不是这么想的。   其实怎么说呢?他们阴阳一派虽然在推演上有很多的讲究,其实推演自己本身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极少有人去推算,试想想一个人十分清楚自己的未来,也不见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于是这厢陈阿娇在生辰,那厢姬染就在推算了,他是想推算陈阿娇能不能顺利产子。毕竟陈阿娇的年纪相比于大汉其他的产妇确然是年长了一些,姬染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陛下好样的,头已经出来了。”   稳婆发现陈阿娇根本就不想头一次生孩子的人,以前她也给大户人家接产过,那些妇人无疑不是痛的嗷嗷直叫。唯有陈阿娇十分的淡定,甚至还能够指挥她们如何去做,完全就像生了几胎孩子的妇人。   “好了,出来了!”   稳婆剪了脐带,就让手下的人抱着孩子去洗漱。   “等等,还有一个!”   陈阿娇感觉到还有一个还在在肚子里面闹腾。其实在怀孕的时候,陈阿娇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她的肚子相比较于其他人的肚子要大很多。不过太医也没有言明,她也就没有往这里面想,没想到竟然是双胞胎啊。   “出来,陛下是龙凤胎。龙凤呈祥,陛下万祥!”稳婆当然是说好话了。陈阿娇听到稳婆这边说话。自己也已经累的不行。   “好,生下便好。朕要休息片刻,等朕醒来,在将这两个娃娃抱给朕瞧瞧。”语罢,陈阿娇就累的晕死过去了。生孩子真的是一个体力活啊。   第3章 .251   一年后。   但见皇夫姬染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假山后,他是躲起来。要知道素来胸有成竹的皇夫姬染在此时此刻竟然是左顾右盼四处观察起来,一个人独自躲在这里,生怕被别人给找到了。为什么呢?主要自然是他的一对宝贝儿女,当真是,就是如今的兰泽公主和舒夜皇子,这两个人已经到了让他焦头烂额的地步了。   兰泽公主和舒夜皇子两人已经一岁了。一岁的孩子长得快,也很会闹腾。起先姬染和很多新手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宝宝充满了爱护。对于一个素来有计划的姬染来说,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之前他连计划书都写好了。就等着宝宝生下来具体实施,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可是让皇夫姬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阿娇绝对是一个太聪明的人了。   宝宝生下来没有多久,陈阿娇就以政务繁忙,要处理朝政为由将将养皇子和公主这一看似简单的任务交给了姬染,姬染当时自然很开心了,而且只是两个奶娃娃而已,对他而言可是小意思。   “公子,要不要朕帮你一下?”   当时陈阿娇还有些不放心的提出要帮忙,一想到这里,姬染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他当时就没有想到呢。还拍着胸口十分有信心的对陈阿娇说道:“不用,你仔细你的朝政,这两个孩子交给我便是。”末了还冲着陈阿娇扬了扬眉毛,示意她不要担心。   当时陈阿娇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用十分同情的语气望着姬染:“哦?竟是如此,那就全权交给皇夫你负责了。”自此之后,姬染就彻底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对,就是不归路。他简直就忙成狗了。整天围着两个孩子转。   而且陈阿娇生下来的那个孩子脾气特别大。当然这是姬染自己想的,其实孩子都差不多。比如有一次姬染抱了舒夜皇子,那边兰泽突然醒了,起初她只是睁着她那大大的眼睛,小手放在嘴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姬染抱着舒夜。她十分的乖巧。可是她突然之间就爆发,伸出手去,要姬染去抱。那个声音可真的是震耳欲聋。   “乖乖,我的小公主,阿父来抱。”于是这边姬染只好将舒夜给放下了,去抱兰泽,这下子兰泽公主被姬染皇父给抱着,她自然马上就不哭了。还笑眯眯的歪在姬染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嘿嘿的对着他笑。可是将姬染乐开了花,没办法到底是女儿,姬染其实心里还是比较疼惜兰泽的。   不过见到姬染抱着兰泽,被放在一旁的舒夜不干了,他立马也扯着嗓门大哭起来。那声音比起兰泽有过之而无不及,吵得姬染头好疼。于是这边姬染哄好了兰泽,就去哄舒夜,舒夜好了,兰泽又哭。可想而知,皇夫姬染是如何的痛苦,在这两个孩子之间来来往往的,差点没把他累死了。从那个时候起姬染才明白,为何陈阿娇会对他那样不怀好意的笑。原来带孩子是一见这么苦逼的事情。   而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就躲了起来,不见任何人。趁着没人找到他之前,好好的休息一下。不然回去又要被两个小祖宗给折磨的死去活来。   “茜娘,你可是瞧见皇夫呢?小公主哭了,谁都哄不住,看样子是见不到皇夫,心里着急?”沁荷刚刚去瞧两位小主,一进屋子就听到那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哭着。而本该在场的皇夫姬染却不见踪影了。   “皇夫?我方才瞧见他好像往那边走了?他怎么就不在公主和皇子身边呢?那么点大的孩子,身边离不得人啊。”茜娘听着就着急起来,就和沁荷两人一块去寻姬染。   姬染躲在假山之后,待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就回去了。没办法,虽然带孩子很累,可是每每看到他们的笑脸,他还是很开心的。   “姬染?你回来了,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当姬染回来的时候,就见陈阿娇拿着拨浪鼓,一边逗着舒夜,一边抱着兰泽,两个小家伙异常的听话,都咯咯的笑着,一点儿都不闹腾。和他在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子。   “我就出去透透气,他们……”姬染长叹了一口气,陈阿娇哈哈的大笑起来:“怎么,是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公子这般的唉声叹气,来快点说说。”那两个孩子见姬染回来,都纷纷伸出手来,让姬染抱,于是悲剧再次发生了,姬染陷入了选择恐惧症之中,他准备去抱正在床上的舒夜,兰泽的小嘴已经瘪起来,可是当他准备去抱兰泽的时候,舒夜也是同样的表现。从这里可以充分的看出来,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是龙凤胎,果然是心灵相通啊。   “这,这,这……”   姬染不知到该怎么办,索性两个人都不抱了,这下子好了,两个奶娃娃彻底的哭了。   姬染再次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陈阿娇见姬染如此,就特别的想要笑,“公子,你该不会害怕他们吧?”陈阿娇一眼就看出了姬染的心思,哈哈的冲着他笑。不过陈阿娇这么一笑,两个小家伙倒是立马就止住了哭泣,眨着眼睛十分好奇的望着陈阿娇。   “你们两个都给朕听好了,可不能欺负你们的皇考,若是让朕知晓,你们以小欺大,朕可不饶你们。”不管这两个小娃娃到底听不听得懂,陈阿娇还是佯装生气的教训了这两个小娃娃一句。   “陛下当真会取笑我,你现在说这些算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朕知晓他们听不懂,但是我的皇夫听得懂啊。我听说你躲起来?是不是真的?”陈阿娇促狭的看着姬染,姬染先是摇了摇头,随机又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我是被这两个人吵着,你不知道近日来,我都睡不好觉。”此时的姬染就如同一个可怜的孩子一样,跟陈阿娇诉苦起来。陈阿娇见状,想着姬染和她不同,她可是生养了不少孩子了,有自己一套育儿经。   “那倒是我的疏忽了,让皇夫你这般受累,小孩子就是这样,再大一点,还要调皮的。”想起以前的,他们还只是一岁,姬染就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尤其是孩子稍大一点。   “稍大一点就送他们去太学,舒夜去太学,至于兰泽,陛下是不是已经有安排了。”   听到姬染如此问话,陈阿娇就招呼来了奶娘,将两个孩子给抱了下去了。就靠在姬染的怀里,说道:“兰泽我准备送她去女学,与民间女子一同学习,今天在朝中朕已经说了。”   陈阿娇担忧的看了看姬染,她这是在询问姬染的意见,确切的是说,希望姬染赞同她,毕竟兰泽是她和姬染两个人的孩子,她不能一个人冒然决定。   “这个,只是兰泽如今还小,你也知晓兰泽的体质随我,她身子并不好。”   虽然是龙凤胎,舒夜的身子要比兰泽好很多,兰泽从小就体弱多病,是随了姬染。因而姬染确实是对兰泽要宠爱的多。现在一听到要送她与民间的女子一起学习,姬染确实是十分的担心。以他和陈阿娇的条件,兰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她可以一辈子都当一个快乐的小公主,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我知晓,可是女学之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一直止步不前了。”   陈阿娇再次看了一眼姬染,最终姬染还是同意了。   三年后,在一年一度的女学开学典礼上,陈阿娇牵着只有四岁的兰泽公主对着众人宣布道:“朕不知诸位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女学之中,然朕之爱女——兰泽公主即日起将会入女学,与诸位爱女一起学习。”陈阿娇这样的宣布,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他们原以为像兰泽这样身份尊贵的公主定然如平民女学。而陈阿娇却以实际行动开始,说明了她推广女学的态度。   “阿母,我真的要去读书吗?”   兰泽的小脸皱了起来。   “怎么,兰泽不想读书吗?”   陈阿娇牵着兰泽的手,走入了女学,她和其他的父母一样,都是亲自送自己的孩子一起入学。而兰泽则是十分痛苦的说:“皇父昨日说,皇兄好笨,不及他一半聪明。学什么都不会,我害怕,皇父也说我笨?”   原来舒夜已经入太学了,国学大儒董仲舒亲自执教,可是舒夜一点儿都不开窍,学东西特别的慢,姬染无意之中说了他一句,让兰泽无意之中听到了。   “皇父不会这么说你,有我呢?朕的兰泽公主最聪明了,去吧。”陈阿娇将兰泽送到了女学,民间的人看到陈阿娇这个态度,女皇的女儿都在女学学习,其他人自然也纷纷的跟风了。   回到宫中,两个孩子都上学,姬染确实是轻松不少了。他现在闲的都开始养花弄草了。   “公子,你是不是近日说朕的舒夜皇子笨了,可是让朕知晓了。”陈阿娇一下子就凑到了姬染的面前,冲着姬染问道。姬染一听:“是舒夜跟你告状,这个混小子,什么都学得慢,这告状倒是学的快!”   第3章 .252   姬染一想到舒夜,头就大了起来。而陈阿娇见他如此,倒是微微一笑,便朝着姬染说道:“舒夜今年方才四岁,公子如此这般要求过高了吧。朕瞧着舒夜倒是挺聪明的。”陈阿娇白了姬染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对姬染的不满了。没办法,陈阿娇虽是女皇,不过也是也是一位普通的母亲,这普天之下做妈的可不都是一个样子,自然都认为自己的宝宝是最聪明的最好的了。   “陛下,你是有所不知,我在舒夜这么小的时候,不要说是《三字经》这种最基本的书,就是那古籍我都看得懂。舒夜我教了他半天,他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就拿兰泽说吧,兰泽比舒夜还要出生晚一点,兰泽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为何舒夜就这么……”本来姬染是想说为什么这么笨的,最后瞧着陈阿娇的脸色极其的不对劲,于是做好作罢了。   “公子无需着急,你以为每个人都如你一样,天生聪慧。舒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朕倒是觉得挺好,朕也不指望他有多大的作为,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陈阿娇前世经历颇多了,她平时也教导过舒夜课业,舒夜确实是较兰泽反应慢了些。不过这男孩儿起步就是比女儿晚一些。陈阿娇看的也十分的透彻,即便舒夜不聪明,那也没有啥。她的儿子将来也是无忧,至于其他的都等着以后再议也不迟。倒是姬染不一样,姬染这个人的性子最是让人吃不透了。   姬染虽然看起来倒是挺风轻云淡的,但是骨子里还是挺好强的了。每次一问舒夜的课业,他一回来必然会生闷气。对于舒夜他也是慈父一枚,唯一说的重话就是那天说舒夜笨,说完了姬染就后悔,可是哄了舒夜半天,没想到这小子倒好,竟是告状了。这可是让姬染好气了一番。   “好,就算是我要求太高,那舒夜这么小小年纪也不应该告状不是吗?竟然跟你面前告状,可不是大丈夫?”原来姬染最气愤的是在这一点。不聪明也就罢了。竟然还告状。   “不是舒夜说的,是兰泽无意之中说的,然后告诉朕的。你知道兰泽今日都不敢去上学,就是害怕学的不好,被阿父说笨。你瞧瞧,你都吓到朕的兰泽公主了。”陈阿娇又白了姬染一眼,姬染见陈阿娇如此说话,她脸上还带着笑意,就知晓陈阿娇定不是真的生气了。   “兰泽?”   姬染没想到兰泽听着听到,又想到方才陈阿娇说的话,心里自是担忧了。   金俗县主府还是以前的那个位置,虽说陈阿娇登基,对刘彻一党算是赶尽杀绝了,但是对于金俗一家人倒是十分的宽厚,给她们的待遇还和以前一样。金俗县主也是一个极为的聪明的人,知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于是这些年倒是也相安无事。至于秦明凡这十年一直专注的一件事情,便是打造日月神舟。   终于在这十年间将日月神舟给做好了。   “阿母,今日兰泽也会来吗?”   秦伯言如今也长大了,早就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乳娃娃了,现在也长成一派风流的佳公子,如今正在太学学习,课业极好,也是金俗的骄傲了。秦伯言也十分得陈阿娇的喜欢,因而经常被召见宫里。宫里的孩子本就不多。秦伯言就经常带着兰泽和舒夜一起玩。兰泽长得十分的可爱,秦伯言一直喜欢和他在一起。至于舒夜实在是太调皮了,让他是封闭的头疼。这样一对比,秦伯言就更加的喜欢兰泽了。   “兰泽今日入学,怕是不会来了吧。”   金俗对于秦伯言和兰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因兰泽实在是太小了。她也没敢提。再说若是尚了公主,秦伯言也无法展抱负,总之很多的事情了。   “是啊,今日兰泽入学,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呢,若是让兰泽知晓了,不行,我要给她准备一套笔墨纸砚。上次兰泽还跟我说过的。阿母,我先出去了。”   还没有等金俗反应过来,这秦伯言就不见踪影了。金俗只好长叹了一口气,本想让秦伯言和她一起来接待陈阿娇的,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一溜烟就没影了。   “皇上驾到!”   金俗自然是上前见礼。陈阿娇立马就扶起了她。   “无须多礼,怎生的今日不见伯言,今日太学不是休沐吗?董夫子应该放假才是?”陈阿娇一进来,就寻找秦伯言的影子,却没有见到,就有些奇怪。她记得今日舒夜是不用上课。   “方才还在这里,这会儿有事情就先出去了。这孩子越发的不够稳重了,陛下你随臣妇一起来吧。”金俗知晓陈阿娇来的目的,也知晓她平日里政务繁忙。也就准备浪费她的时间,就带着她去了作坊。   这是一个建在金俗县主府后面的一个大作坊,当陈阿娇一走近,就看到了巨型的大船,这怕是她见过的最大的船了,即便是在盛唐时期,她也不见得见过比这个更加大的船了。   “好大的船啊!”   陈阿娇由衷的感叹道。   “夫君,夫君,陛下来了。快点出来见过陛下!”   金俗在这里寻了半天没有找到秦明凡就有些着急,昨日她就已经告诉秦明凡了,今日陈阿娇回来,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了。可是这会儿她都领人进来了,却不见秦明凡的影子。   “不着急,朕先自己看看先。”   陈阿娇伸出手来,摸着船身,这船身都涂上了桐油,十分的结实。这么大的船足够出海了,一想到她马上就可以达成夙愿了,这如何不让她激动呢。   “陛下,你来了,要不再进去看看。”终于秦明凡还是出现了,方才他还在随着众人检查船身,毕竟马上就要交付了,可不能出现质量问题,既然这么大的船都已经造出来了,那就不能有一丝问题。再者这船以后可是要出海的,出海的船质量必须过硬,否则就会殃及性命。到时候就砸了他秦明凡的招牌。   “好!”   陈阿娇自然是想进去看看,于是秦明凡就打开了船舱,让陈阿娇进去了。   “好大,这里面好啊。云家主你也在啊。”   沁荷一到这里就十分的激动,而且他发现云家家主云倦初也在这里,难道云倦初也参加了造船吗?   “沁荷姑娘好久不见,是啊,我也在。此番陛下的神舟要出海,自然要在这船上加强一下兵器装备。”原来云倦初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为了帮神舟加上军事装备。   “好,你请朕去看看吧。”   云倦初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这不此番他带着陈阿娇游走在这船舱之间,竟是一点儿障碍都没有。看来云倦初适应人的能力也是极强的。   于是云倦初就领着陈阿娇去看了一下船的军事设计,这让陈阿娇再度开阔了眼界。以前她觉得汉代是达不到盛唐的水平,现在看来真的是小看这些古人,只要用心去做,就可以做的很好,比如这日月神舟,当真是做的巧夺天工,极尽淫巧。   “是啊,是兰泽说的,以后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舒夜和兰泽都还小,你若是不注意,就会吓到孩子。对了,今日兰泽下学,你去接她哦。兰泽可是很喜欢你这阿父。”陈阿娇就起身,今日她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秦明凡的日月神舟已经打造好了,今日正是邀请她去查看的时候。   十年了,陈阿娇一直是想派人去罗马的,可惜苦于没有船,所以进展不起来。而陆上丝绸之路早就打开了。张骞出使西域,已经打开了商路,匈奴也不敢再犯了。主要是如今大汉又除了一名猛将——霍去病。霍去病比起舅父卫青丝毫不差。陈阿娇因知晓历史上的霍去病是英年早逝的,因而初次见到霍去病的时候,就找来了缇萦医女以及太医院的太医们为他会诊。   果然发现了霍去病有隐疾,好在隐疾不是很严重了,查出来的早,治疗的也早,如今就不会出现历史上的那种悲剧了。   于是接兰泽下学这种事情自然也就交给姬染去办了。反正陈阿娇是知晓的姬染最喜欢的就是办这种事情了。比起舒夜,姬染更加疼爱兰泽。一则是兰泽身子较舒夜弱,乃是遗传了姬染的体质,二则姬染一直觉得女儿家是要好生疼惜,他对舒夜要求比较高。在学业上,陈阿娇都看了,舒夜和兰泽都是四个孩子。   要说兰泽要比舒夜聪明,倒也没有,毕竟姬染陪兰泽的时间要比舒夜的多,教习她也更加用心了些许。   “那好,今日我便去接兰泽,你是要去金俗县主府去看看吗?”   姬染自是知晓如今秦明凡已经将日月神舟打造好了,就等着陈阿娇安排出海了。十年了,墨家的秦明凡终于将日月神舟给打造出来了。   “恩啊,朕今日就去瞧瞧,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茜娘,沁荷随朕一道去吧。”   “诺!”   陈阿娇就十分放心的将孩子们交给了姬染,她则是带着沁荷和茜娘两人一起去金俗县主府了。   3.25晋江独家发表3   云倦初带陈阿娇参观了船上的军事设备之后,陈阿娇也见识了云家兵器的厉害之处,此番出海在海上会遇到什么。无人知晓,定需要这样兵器装备。   “陛下你看!”   虽说云倦初是一个瞎子,但是他在给陈阿娇做兵器演示的时候,行动相当的自如,陈阿娇就看那些设备在他的手中反转,让人十分的羡慕不已,这就是云倦初的魅力所在了。   “好,很好,非常的好。”   陈阿娇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秦明凡就带着她去参观了其他的地方,陈阿娇都连连说好,陈阿娇对这个船简直不能太满意了。墨家机关术果然不一样,而且这一次还有鲁班的传人,这些人在一起打造了这一艘日月神舟而当天陈阿娇就召见了萧凤臣和玖玖两人。   萧凤臣和玖玖两人都是罗马使臣,这两人因奉凯撒大帝之命来到大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一直都在等陈阿娇出海,好在陈阿娇乃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说了十年果然就是十年,终于召见他们了。   “女皇,你当真决定出海?”   萧凤臣朝着陈阿娇鞠躬了一次,然后就将她曾经与玖玖两人在海上的遭遇告诉了陈阿娇。罗马距离这里相当遥远,当初他们到达大汉的时候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之十分的辛苦了,此番若是陈阿娇准备派人出海,萧凤臣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路上的辛苦告诉陈阿娇,让陈阿娇明白,出海去往罗马还需要三思而后行。   “自然,朕已经命人贴皇榜,招人了,九月初九,定会扬帆起航,到时候你们也一道去吧,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到自己的祖国,我想你们也应该很累了吧。”陈阿娇望着萧凤臣和玖玖,他们也应该是有家人,十年了。定是思念家人。   萧凤臣和玖玖两人也上前了,朝着陈阿娇行了拜礼,就对陈阿娇说道:“多谢女皇成全!”   于是这两个人就下去准备去了,而陈阿娇随后也召见了其他的大臣,开始商议出海的事情。此时陈阿娇才发现出海的事宜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最起码还要准备三个月,一些物资需要购进了。   所以今日一整天,陈阿娇都在忙这个事情,忙的相当的累、“好累啊!”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陈阿娇自然是先回寝宫,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兰泽和舒夜两人,今天还是兰泽第一天上学,陈阿娇还想知晓兰泽到底怎么样了?虽然为了女学陈阿娇将兰泽送了进去,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忧心的,生怕兰泽出了什么事情。毕竟那里不是太学。   “阿父,这个给你,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明天你也给我准备礼物,我也要送给他。”一回到寝宫就见到兰泽在给姬染什么东西,等到陈阿娇走近一天,发现竟然是粽子,对了,今天陈阿娇在想起了竟然五月初五,民间会吃粽子的,这粽子在皇宫之中不多见。   “兰泽给你阿父什么好吃的,阿母有没有?”陈阿娇走了进来,兰泽十分不够义气将刚才准备给姬染的粽子一下子就拿起来,捧到了陈阿娇的面前。   “阿母,我给你准备了,这个是给你的哦。”兰泽献宝一样将东西捧着了陈阿娇,这下子有人不可以了,那人不是旁人,自然就是姬染。   姬染一脸不快的看着兰泽,刚刚他的小公主明明这将这些东西给他的,怎么这么快就将东西给拿回去,献给了陈阿娇于是姬染当即就表现不满了。   “兰泽,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阿父,明明刚才说粽子是送给阿父的,怎么会儿竟是给你阿母了……“姬染一脸哀怨的看着兰泽,这下子兰泽也看了看姬染,望着手里的粽子,她今天是第一天入学,就收到一个粽子,原本陈阿娇还没有下朝,这个粽子她就是准备给姬染的,可是如今陈阿娇下朝了,每次兰泽看了陈阿娇都会觉得她很累,所以就想将粽子给陈阿娇了。   “阿父我,阿母我……”   兰泽十分为难的看着他们两位,小脸都皱成一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陈阿娇见兰泽这么为难,笑了笑,方才茜娘已经瞧见,这不已经从御膳房里面取了不少粽子来。   “还是给你阿父吧,朕可没有他那么小气,朕可是有很多的粽子,来真的兰泽小公主也给你一个,还有舒夜你也有。”说着陈阿娇就招呼兰泽和舒夜两人前来。   “阿父给你,阿母你对兰泽最好了。”   姬染虽然拿到了粽子,突然发现他又输了,陈阿娇果然好聪明,难怪兰泽和舒夜都好喜欢他,每次这家里唱黑脸的都是他,陈阿娇永远都是慈母,这不现在他又被摆了一道。   “兰泽,今天在学堂学习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没办法,陈阿娇是兰泽的母亲,心里自是担忧这个,兰泽笑着摇了摇头,用手遮住了眼睛,十分不好意思的躲到了姬染的身后。   “咦?怎么了,朕的兰泽小公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会害羞了?”   陈阿娇十分探究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就盯着兰泽一直看。   “没有,兰泽可受同学们欢迎了,我去接他的时候,还看到秦伯言了,伯言如今也长成大孩子,还给兰泽送了一套笔墨纸砚,都是极好的,我也就帮兰泽收好了。”姬染之后就将今日在女学门口瞧见秦伯言的事情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伯言原来是给兰泽送礼物去了,怪不得今日朕在金俗县主府没有瞧见他,朕还问了金俗,金俗说伯言有事情出去,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事,竟是这样啊。”陈阿娇笑了笑就看着兰泽。   兰泽自然是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伯言大兄对兰泽很好,礼物我好喜欢,对了皇兄你的礼物呢?你说要给拦住送礼物的?”兰泽就转身从舒夜要了。   舒夜这个人十分的安静,他一直都在一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十分开心的吃着粽子,方才陈阿娇和姬染两人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兰泽的身上,这给了舒夜很好的机会,他可是一下子吃了两个粽子了。   要说舒夜这个人笨吧,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粽子,这剥粽子学的倒是挺快,果然姬染一看到舒夜,他就来气,比起兰泽,因身子不好,姬染对她的要求不会太高。但是舒夜不一样,舒夜这个孩子简直和兰泽一点儿都不一样,他身子好得很,吃嘛嘛香,能吃好动,就是不爱学习。   “舒夜!!”   姬染一吼,能够让我们的姬染公子如此不淡定,那么此人也只有舒夜小皇子了。   “诺!”舒夜见姬染喊他了,立马就将剩下的粽子塞到了嘴里,吃的太快了,竟是给噎住了。之后沁荷就弄了水给他拍了拍,他才恢复好。   “公子你就不能不要对舒夜这么凶,小心吓到孩子了,舒夜没事吧,让阿母瞧瞧。”陈阿娇又白了姬染一眼,上去就看看舒夜,发现舒夜无事,这才放心。   “男孩子怎么可以胆子这般的小,陛下你不能老是这么宠舒夜?”姬染有些不满了,平日里不管陈阿娇说什么,姬染都是赞成,唯独今日他是有点不赞成了。   “是阿父你太凶了,你瞧瞧把皇兄给吓得,皇兄你不要怕怕,兰泽保护你。”   一直十分受人欢迎的姬染公子,现在成为公敌了,还被他最疼爱的小公主说,姬染表示很伤心,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喊了一句舒夜而已。   “谢谢兰泽妹妹,我给你准备礼物,给你!”舒夜就拿出一个画布来,上面竟然画了一个女孩子,和兰泽竟是一模一样,妙手丹青啊,这下子让姬染都傻眼了。   “皇兄你真棒,上次蝴蝶就很好看,这一次更好看!”兰泽拿到了舒夜送的礼物,满脸的笑意,而姬染和陈阿娇都是满脸的震惊,舒夜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的画工,当真是让人称奇。   “舒夜,这当真是你画的吗?”   姬染从兰泽的手上要了画,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太像了。   “恩我画的,上面还是董夫子给我题诗了,你瞧瞧,这是我送给皇妹的入学礼物。”舒夜倒是觉得这个没有什么,他还画了很多画了。其实在太学之中,舒夜的画工一直很出色,可惜姬染关注的重点从来都是课业,而不是这种杂学。比如画工,所以舒夜画画的本领一直没有被姬染给发现。   “好啊,舒夜画的真好,也给阿母画一幅好不好?”陈阿娇看了十分的惊喜,当初在大唐顾恺之,在大汉竟是有舒夜,真好。没想到舒夜竟然有如此本事。   “阿母你也有,我偷偷画的。”说着舒夜又拿出了一个画作,上面竟然画的就是陈阿娇,画的也很神似。“那我呢?”   姬染看到兰泽和陈阿娇都有,自然就开始过问舒夜,舒夜一脸的紧张,惊恐的躲到了陈阿娇的身后:“阿母,我没有画阿父,阿父总是很凶,我不敢……”   于是姬染再次被忽略了,他十分沮丧的看着陈阿娇。   “好了,不要逗你阿父,拿出来吧。”陈阿冲着姬染摇头,觉得他也是一个笨的。果然舒夜是画了姬染的画像。   3.25晋江独家发表4   当姬染拿过画像一看,才发现真的是好像,舒夜今年方才四岁就有如此画工,将来定是丹青妙手了。他竟然是一直都没有发现,以前还言说舒夜不聪明,没想到这孩子的聪明之处都在画上了。姬染也想起了他自己,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专攻吧。舒夜或许就适合走一条路。   “怎么了,舒夜给你画了,你不喜欢吗?”   陈阿娇天生就是一个护短,且不说舒夜的画作本来就很出色了,即便是她的画作不出色,她心里也是欢喜舒夜的,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所以心里那自然是欢喜的,更何况舒夜本就是画作出色,陈阿娇见姬染看了半天,竟然连表扬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她自然有些恼怒,又想起以前姬染还言说舒夜有些蠢笨的话,那气自然不打一处出了。   “喜欢,怎么不喜欢,我的儿子就是聪明,舒夜来亲阿父一下。”姬染一改平日里严父的形象,竟然主动和舒夜示好了。可是我们的舒夜小皇子似乎一点儿都不领情,他站在那里,望着舒夜,将手里的粽子别到了身后,生怕姬染跟他抢,这下子可是逗笑了陈阿娇,陈阿娇搂着兰泽在一旁笑。   指着姬染就说道:“公子,你这人怎么变脸如此的块,前几日朕可是听说有人说朕的舒夜皇子笨之类,怎么这会儿就……”陈阿娇白了姬染一眼,姬染却不管不顾的一把就将舒夜捞到了怀里,将他抱起来,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下。   “谁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见,陛下你定是听错了!”如今公子姬染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陈阿娇也难得和他去计较这些,之后这一家四口就一起享用粽子。   所有的的事情发展都在陈阿娇的预料之中,也都按部就班之后,第二天也是卫青和霍去病凯旋归来时刻,陈阿娇自然对他们一阵安抚了。不过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到不是安抚卫青和霍去病,而是去看一位故人,这位故人不是旁人,也是刘彻,刘彻已经被陈阿娇幽禁将有十年之久了。   当初两人斗权,刘彻惨败,陈阿娇一直都没有舍得杀他,而是让他好好的活着,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让他看到你过的比他好,这兵不血刃,而陈阿娇就是这样对待刘彻的。这一切出宫她没有带其他人,当然她也不是一个人去看刘彻,她也带了一个看刘彻,姑且想将这个人成为人啊,事实上陈阿娇并不认为此人乃是人,他就是逃亡匈奴多年的司马相如。好多人怕都已经忘记这个人了。可是陈阿娇却没有忘记,这个人她一直都记在心上。   虽然卓文君对她不忠,但是这不代表陈阿娇就可以任由司马相如这样的败类任意将他杀死,这些年她一直憋着气的,而且我苏武被扣多年,也和司马相如脱不了干系;“陛下,不知陛下要带奴去往何处?”司马相如虽然年纪渐长,但是皮相还是那般的风流,可惜陈阿娇已经认定此人乃是一个斯文败类,这样的人她连多看他一眼都难,更不要说其他的话了。可是今日陈阿娇心情好。   “你切莫着急,到了你就知道,带你去看一位故人,朕想那位故人应该也很想见你吧。”陈阿娇领着司马相如就上前走去,司马相如觉得这里越来越熟悉,这不是以前和卓文君当炉卖酒的地方吗?   “为何是此处?”   司马相如的脸色有些差了,因为他知晓是他自己亲手诛杀了卓文君,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卫青也言说,若是他将匈奴的地图给他,他就会奏明女皇,让他将功赎罪。他以为卫青已经和陈阿娇说了。而且陈阿娇今日对待他的态度也是极好的,所以此番他也是有些着急了。   “为何不能在这里。朕记得这里可是你与卓文君的地方,不知司马相如可还记得卓文君?”陈阿娇突然转过脸看,看向司马相如,发现司马相如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了。显然是怕极了。   “记得,我如何不记得卓文君?她是我的发妻,不过她已经过世多年,奴每每想起文君,都会忍不住的落泪。”说着司马相如竟然还真的落泪了。司马相如不仅仅文章做得好,这演技也十分的好,比那戏台上的戏子还会演。不过陈阿娇不会多看此人一眼,她在心里冷冷一笑。此时她也不想与司马相如废话,此番他是带他来见人的。   “没想到司马相如你倒是对卓文君情深一片啊,以前倒是朕不好,是朕误会了你,当真是朕的不是了?”陈阿娇再次转过身去,她可不想再看司马相如那张老脸,当真是让人作呕,这般惺惺作态,竟是将她当作傻子。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司马相如竟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在自欺欺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陈阿娇此时是保持沉默的,有些事情她自是不必明说。   “文君死了之后,这些年奴确然一直不曾娶妻,也是因为心里一直割舍不下,当初是奴太过愚钝了,竟是没有想到文君的好,等到奴在想到的时候,文君已经过去,奴也是追悔莫及。”司马相如还在陈阿娇面前表现出这般情深的样子,他以为陈阿娇已经忘却了他当年的事情。   “追悔莫及,既然你如此想念文君,不如朕就成全,你以为如何?”陈阿娇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再次看向司马相如,她不开口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这下子直接吓得司马相如跪倒在地了,朝着她便磕头:“陛下,奴还想为陛下效力,还请陛下成全,等到奴百年之后就,定会娶陪文君。”   到底还是心里害怕啊。司马相如到底还是没有骨气,怕死了。陈阿娇倒是呵呵的笑了笑:“放心,朕答应了卫将军了,知晓你有功,自然不会杀你,你先起来便是,这般啼哭到底是为了哪般呢?”陈阿娇这样说这话,然后就看向司马相如,就命她起身,两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来,我们已经到了,朕想这个人也应该很想见到你吧。”   陈阿娇推开了们,就看到刘彻一个人呆滞的坐在那里,他一动也不动,这些年陈阿娇一直幽禁着他,他基本上不接触不到任何的人。   “刘彻,你不是一直说很寂寞吗?朕给你带来了一个故人,以后他就会留下来陪你了。这样你就不会一个人在这里了,我想你应该很满意吧。”陈阿娇笑着对着刘彻说道,之后就让司马相如进来,可是当司马相如听到以后都要陪着刘彻的时候,双腿都在掉打颤,显然他是害怕了。   “我,我,我,陛下不能这样,奴不愿意……”   司马相如看到此时的刘彻,当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是那般的害怕,既是如此的话,他自然是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了,而不是永远留在这里陪着刘彻。   “你为何不愿意,你不是说要效忠朕吗?怎生的现在就不愿意,还是你方才言说的一切都是欺骗朕的,你可知晓欺君之罪,可是要受腰斩之刑,再者你与刘彻两人乃是旧识,你们两人在一起也挺好。”陈阿娇望着刘彻,刘彻见到他们来了,只是眼珠子动了动,好似对她们丝毫的不在意。   “多谢陛下厚爱,那这人我便留下了。”   终于刘彻深望了陈阿娇一眼,将司马相如给留下来。虽然他心里也极为的不喜欢司马相如,可是他不想一个人一直待在这里,若是一直一个人的话,他想他真的会疯掉的。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朕就将人给留下了。司马相如你可是要好生侍奉临江王,切莫怠慢了临江王哦。”陈阿娇这样笑着对刘彻说道,之后便一个人走入了房间之中,她整个人始终带着笑意,她进房间扫了一眼,发现一切如旧。   “下个月太后寿辰,你也来吧,我想她定是想要见你了。”陈阿娇低头看了刘彻一眼,这些年间,刘彻频频传出自杀的消息,可是每每都被景枫医师给救回来了。之后陈阿娇竟是将这个房间所有可以自杀的物体都搬出去了,还派人暗中观察他,才让他一直活到现在。   “太后,窦太后,皇祖母?”   刘彻好似看到了希望。   “是啊,这些年她一直都想见你,可惜朕一直繁忙,此番正值她生辰,到时候朕会派人来接你,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陈阿娇是带着微笑说的。刘彻听了之后,心里那是一阵激动,不过面上还是不显,只是望着陈阿娇。   “竟是这样,既然如此的话,到时候还烦请陛下来接我便是。”刘彻这一次竟然伏小喊他陛下了,陈阿娇心里也有了成算,害怕的就是刘彻这样的人,能屈能伸,所以刘彻这个人怕是留不得了。而且窦太后的势力也是时候清除了,这些年这些势力一直都在,她不得不清除一番。   “那自然,到时候朕定会派人来接你,那今日便是如此吧,司马相如好生伺候临江王。”陈阿娇笑着施施然的走了,司马相如此番有的受了。   3.25晋江独家发表6   陈阿娇将司马相如丢在这里,将他留给了刘彻,她自己则是一个人离开了这里,不顾司马相如的反对,径直的走了出去,她不会给任何机会,将司马相如丢在这里,知晓这是他的最好去处了。   窦太后已经很老了,今日是她的生辰,她望着铜镜一头白发的自己,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在过去的十年间,她与陈阿娇一直在斗,最终不服老是不行的,到底还是她老了,陈阿娇还是那么的年轻。素锦站在她的身边侍奉着,“太后奴婢来给你梳头?”说着素锦就准备上前去给窦太后梳头。   窦太后却摆了摆手,对素锦说道:“不用了,哀家还记得刚刚去代国的时候,都是哀家自己梳头。女人啊,尤其是要侍奉君主的女人,怎能不会自己打扮呢?”   诚然这些年窦太后也是自己打扮的,即便是她眼不能视物那段时间也是如此,她一直都是自己梳头,不假手与他人。她一丝不苟的梳着头发,微微的笑着。   “素锦,你可还记得当初先帝在的时候,说哀家的头发极好。”   窦太后的头发长而密,年轻那会儿确实是极美的,而且她也十分注重护理头发,因而头发确实一直都相当的好。就算如今全部都是白发,看起来依然很美。   “记得,老奴自然是记得,当初先皇还经常给太后整理头发。”素锦的话让窦太后想起了以前,想起了以前刘恒还在世的那一段时间,她和刘恒两人确实是恩爱了一段时间。只是帝王情薄,最终刘恒还是有了新人,而忘却了她这个旧人,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成为了皇后,刘恒在这一点上确实是让她满意。   即便是慎夫人最得宠的那段时间中,刘恒也没有让她诞下皇嗣,光凭这一点,她就应该很感动了。而今刘恒已经过世多年,窦太后此番都只记得他的好了。   “是啊,先皇已经过去多年了,哀家也是时候去找他了。”窦太后对着铜镜,再次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整理好了。   “太后,陛下来了,如今还在外间候着,你看……”   素心将陈阿娇在外间候着的事情告诉窦太后。这些年,陈阿娇倒是十分的准时,每日都来这里请安。   “陛下倒是一个有心人,让她进来吧。罢了,都这么多年了,哀家也累了。”窦太后将一个玉镯子套在手上,这镯子还是她第一次承宠的时候,当时还是代王的刘恒送给她的,今日她突然就带上了他。   不一会儿素心就领着陈阿娇来到了窦太后的房间里面,此时窦太后也扶着素心的手走了出来,素锦跟在她的身后。窦太后如今已经很老了,走起路来也没有往日的稳当了。看到此时的窦太后,陈阿娇想起了晚年的她自己,当时她六十岁称帝,已经是步入老年了。她本来是有很多计划都要开展,可惜因她老了,时间和精力有限,处处掣肘。   自从她登基称帝以来,窦太后也处处与她为难了。论计谋,论智慧,论手段,窦太后都不亚于她,一个女人可以历经三朝不倒,足见这个女子的不平凡之处了。而她自问,唯一可以胜窦太后的怕就是年纪了。若是窦太后不是这般老了,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她们免不了又要斗的你死我活。幸而她老了,看着自己的对手,就这样老了,心里竟是有一丝快慰。   此时的陈阿娇想起了大唐,那个时候她老了,反对她的那些人,是不是心里也有这样的快慰感。   “陛下,今日哀家生辰,哀家相见的那人在何处?上次你可是答应哀家,定是将那人给带来的,为何此番没有见到那人?”   窦太后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尤其是她不喜你的时候。即便她如今早就没有与陈阿娇争斗的精力,可是她依然可以这般质问陈阿娇,带着她太后的威严。   “皇祖母,你切莫着急,朕已经派人去接了,今日你定能见到临江王刘彻,刘彻也言说很想见到太后你。”陈阿娇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解决了。不管是刘彻还是窦太后,都是时候清算了。   “那便好,既然陛下都这般说了,那哀家就等等就是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只是此番哀家还有一要事要问你?你定要与哀家说实话!”   “皇祖母请问吧!”   陈阿娇觉得如今她的办事情,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既然窦太后想知道,就让她知道就是的,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窦太后可以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听说陛下准备出海,还贴出皇榜了,陛下当真要派使者去罗马?”   窦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记得,也清楚的很,当初萧凤臣和玖玖两人来到汉王宫的时候,说言说他们是罗马的使者,而且还极力邀请陈阿娇派使者去罗马。当时陈阿娇也确实是发达了这个意思,是想去的,可是当时遭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反对,后来此事也就被搁置了。   以至于让窦太后都以为陈阿娇怕是放弃了,没想到她一直都未曾放弃了,只是之前苦于没有船只而已。昨日窦太后才得知,陈阿娇竟然让人在十年打造了一艘船了,而且听说那艘船极为的大。   “是的,朕已经决定,准备等太后你生辰过了,到时候朕就让那些人出海,也让凯撒大帝知晓我大汉国威!”其实陈阿娇很早就想这么干了,陆上丝绸之路已经为大汉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利益,那么海上丝绸之路诱惑也将更为的巨大了。以前大唐长安的时候,陈阿娇可是亲眼所见当时的繁华了。   如今大汉比起以前,确实在变好了,可惜终究比不上大唐了。   “出海?陛下,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出海吗?”窦太后的这句话寒意十分的多,陈阿娇选择了沉默了。   而窦太后见她沉默,也不似平日两人就冷战起来,这一次窦太后则是继续追问:“怕是无人出海吧,毕竟这么危险的事情,谁人会去呢?”窦太后才不会相信竟然还有人不要命的出海,听到窦太后如此问话,陈阿娇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看向窦太后,冲着她笑道:“皇祖母这倒是多虑了,在皇榜贴出来的第二天,朕就招满了人。”   陈阿娇言语之间颇为的有些得意,可想而知窦太后此时的脸色十分的不好。   “这天下当真还有不怕死的人,既是这样,哀家也不想去管这些事情了。”窦太后见此番陈阿娇已经占尽了上风,她也就放弃。   “是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陈阿娇也不冷不热的回了窦太后一句话。两人再次陷入僵局了,不过这一次无人开口解释。好在这样尴尬的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临江王刘彻来了。   这还是这十年间,窦太后再次见到刘彻,如今的刘彻也没有往年的模样,他见到窦太后自然也就上前行礼:“太后万安!”刘彻是给窦太后行君臣之礼。   “你且起来吧,今日陛下让你来看哀家,这也是对你最大的恩典,你可是要记住。”窦太后说道。   “是,皇祖母放心,我只是知晓。”   刘彻和陈阿娇的回答,两人是惊奇的一致。好似两人之前就商量好的似的。   之后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来了,再次将本来快冷场的气氛变好了很多。   窦太后在见到刘彻的时候只望了刘彻一眼,而随后长沙王刘发也走了进来。刘发一直都是做一个闲散王爷,倒是也乐得逍遥,虽然窦太后以前对她是寄予厚望,但是刘发一直都没有搭理窦太后,继续过着他自己认为不错的生活。因而这些年,倒是也是乐得清闲。   “太后万安!”   金俗县主也领着家人来到这里,平心而论,金俗县主还是很感激窦太后,今日就连一直被陈阿娇软禁的刘婷也出现了。上次逼宫事情之后,刘婷就一直未出现,很多人都认为刘婷是被陈阿娇诛杀的,没想到她竟是没有。   “阿父!”   坐在姬染身边的兰泽睁大了眼睛,望着这四周,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走觉得每个人都怪怪的,尤其是坐在她对面的刘婷,一直是瞪着她的,她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莫怕!”   姬染本就是一个习性不言于色的人,今日见兰泽被刘婷给瞪了,他立马就抬头,一道寒光就看向刘婷,当即就把刘婷给吓到了,刘婷再也不敢说话了。姬染的眼神十分的可怕。以前即便是有人瞪姬染,看不惯他,他也从不反击,但是今日不同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姬染可不想以前做一个缩头乌龟。   刘婷也就低下了头,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她差不多和刘彻一样,此时此番陈阿娇让她和刘彻,出现怕是鸿门宴吧。   “彻儿,婷儿,发儿,你们今日都来了,哀家十分高兴,来吃酒!”窦太后看起来真的是很高兴,精神绰约,也笑的红光满面。与众人举杯,陈阿娇自然也跟上了。于是整个大厅之中,大家都一派和气了。   第二日,窦太后薨世!   举国奔丧。窦太后在过完生辰宴,就那样安详的死在了长乐宫中,她是笑着死去的,而临江王刘彻和南宫翁主刘婷则是主动提出殉葬窦太后。虽然女皇陈阿娇极力反对,却不料两人在家中悬梁自尽,一时间被人所传颂。却害的陈阿娇一阵伤心难过,罢朝三日。   一个月之后,日月神舟杨帆起航,陈阿娇看着船上的这些人,今日她是亲自来送这些人出海,两个船长分明是船长倪诺和道家的君泽秀,连并着其他人,还有医家景枫也一起随性,公孙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出海机会,自然也就跟上了,一切都在计划中。终于准备了十多年,日月神舟真的要扬帆起航了。   陈阿娇看着眼前巨大的船只,想着这些人将带着她的文书将要前往到罗马,这将是一场挑战,也是一种冒险。   “诸位勇士,此去罗马,困难重重,朕再次谢过!”陈阿娇给这些人送行,她手里端着大碗的酒与这些人童音起来,船上的这些人都是来自各方的奇事,既然愿意来了,自然也就想到过前方的种种,因而在陈阿娇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只是露面一笑。   “多谢陛下!”   就这样,日月神舟扬帆起航了,陈阿娇看着巨大的船越走越远了,不知道迎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了,前途凶险,一切都未知。但是她终究还是出发了,陈阿娇希望这些人可以顺利到达罗马,然后见到凯撒大帝。   “阿母,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出海,也要去罗马!”   兰泽公主一脸向往的看着远方,她今日就吵着要去,可是陈阿娇怎么可能让她去,没想到她竟是不死心,再次说道,陈阿娇以外她只是吵闹而已。   没想到在若干年之后,大汉的兰泽公主竟是作为使者出访到罗马等国,以她的美貌和智慧征服了整个西方王孙贵族。   “兰泽现在还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陈阿娇牵着兰泽的手,望着那已经消失的船只,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好了,阿母你看!”   方才所有的人都在关注船只的去向,唯有一人,那便是舒夜皇子,他一个人竟然坐在地上画画起来。此番他已经完成了,后面更是传闻了传世珍宝——《女皇送行图》。他竟是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给全部都发出来了,自然引起其他文武大臣的惊诧之色。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日月神舟在大海上飘扬。   又是一年春来到,今日休沐,陈阿娇不同上朝。   “陛下,你起来了。”   陈阿娇一醒来,就看到姬染正在修剪花草,如今的姬染性子是越发好了,他也是越发的闲,没事就赏花弄草。而他的身边还放着昨日舒夜无事的涂鸦。   “起来,公子这是在干什么,不是今日要去女学吗?为何公子还未做准备?”   昨日的兰泽就告诉陈阿娇了,一定要去女学,说什么要开会,所有小朋友的家长都要去,也希望她可以参加。以往这样的会议,多半都是姬染去,陈阿娇从未出席过。这倒不是因为陈阿娇不爱兰泽,而是即使姬染去了,现场都会躁动,若是她去了,那还了得。可是这一次兰泽竟是要求,有恰值她休沐,陈阿娇就准备微服出去看看。如今兰泽也已经十岁了,是一个大姑娘了。在女学的成绩尤其的优秀,身为兰泽的母亲,陈阿娇也颇为的得意。   兰泽的确要在学业上比舒夜出色的多,舒夜痴迷于画作,对于其他事情丝毫没有兴趣,兰泽却不同了,陈阿娇觉得兰泽的性格更像是她。   “早做好准备,准备过一会儿再去,兰泽这一次怕又是第一吧。”终于将花草修剪好了,姬染就得意的说道。是的,兰泽在女学之中,每次都是第一,而且姬染还去查过,害怕先生因为兰泽的身边给她高分,后来发现并没有这样了,兰泽知道姬染去查分的时候,还与他闹过矛盾,好在父女没有隔夜仇,哄哄也就过去了。   “应该是吧,今日朕也去,朕也准备去看看,如今的女学到底如何?三年一科考又要开始了,三年前,女学考入一些官员,目前还是可以的。”“陛下你也去?”   姬染有些诧异,陈阿娇这种身份,如今去女学,必然会引起轰动,到时候怕是不好处理。   “恩,朕去,昨日兰泽跟朕说了很多,说一定要朕去,朕想着今日本就是休沐,也就告诉了兰泽,姬染答应她的事情,就要说到做到,公子还是让人准备一下,朕准备去女学看看。”   陈阿娇已经决定去了,姬染也就点了点头,和陈阿娇一起出去。   到了女学,才发现今天是意外的热闹,此番陈阿娇和姬染两人都是便服出行,与一般的父母没有什么不一样,到了里面陈阿娇才知晓,兰泽为什么让她来了,原来今年是女学周年庆,兰泽作为领舞出现了,那是陈阿娇和姬染第一次看到兰泽跳舞,当真是美极了。   女学和太学不同的是,就是女子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比如歌舞。   “阿父,阿母,你们来了,还有九问姐姐,你也来了。”兰泽看着站在两人九问,九问刚刚与大将军卫青成婚,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给人的感觉一直生活的很好。   “恩,我来了,兰泽跳得真好,比我这个师父要出色的多。”九问看着兰泽。   对如今的九问已经成为女学的歌舞教习,原来的雪七梅早就已经故去了,她是暴毙而亡的,一夜就死了。当时女学还一因为此时请示过陈阿娇,毕竟雪七梅乃是陈阿娇亲自介绍到女学去的,而且还是女学的歌舞教习,后来陈阿娇只是让女学出些银钱给她埋了,可是两年前,同样的马朵朵因病过去,陈阿娇确实在她的葬礼上大哭起来,那是众人第一次看到陈阿娇落泪,同样两人对比就是这么大,而今女学的歌舞教习也就换成了叶九问了。   “是吗?那也是九问姐姐教的好,对了,卫青姐夫呢?今日我怎么没有见到他?”兰泽望着四周,卫青和叶九问的关系是极好的,两人一般都会一起出现。   “去太医教习骑射去了,和霍去病一起去的,等会儿会过来的。”   之后这些人也就一起说说笑笑,去看其他人表演去了。自从兰泽入学之后,女学的反正就上了正规,很多家都愿将女子送进女学中,因而女学也不断的在扩建,而且科举也专门为女学设置了考场,女子科考,照样可以入朝为官。   今年就是科举年。   几个月后,陈阿娇再次和姬染两人一起微服出访,今日是放皇榜的日子,整个长安城都十分的堵,陈阿娇和姬染也从撵车上下来了。望着长长的看榜队伍。   “陛下这边走!”   姬染伸出手来,牵着陈阿娇从人群之中绕过,没错他们两人也是来看榜单,想看看今年到底是是夺魁,三年前,女学第一批学员首次参加科考,其中素女就一举夺魁,惊呆了整个长安城的人,这女子可以入学,而且竟是被男儿都考得好,本来那些人以为陈阿娇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给给予那女子重任的,可是如今素女已经朝中重臣了。当真是昔日农门女,今登天子堂啊,不一般。所以后来参加科举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考上了,考上了。苏妈妈你这是熬出头,你家阿星考上了,三甲探花郎,想来阿星她爹泉下有知,定会含笑九泉的!”陈阿娇听到声音就看过去了,就看到一个女子,一身褴褛,听到消息,蹲在一旁掩面大哭起来。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子,看起来还很瘦弱,身上穿着都是补丁的衣服,好在十分的干净。   “哭什么啊,这是好事情,阿星考上了,你们家的好日子就来了。”身边的人都在道恭喜,毕竟这一年阿星也是探花郎,虽然前两名乃是男子,但是女学独一份啊。   “阿母,你莫哭,我不是昨晚就告诉你了吗?肯定能考上,可惜不是第一,看来还是有差距。”   不同于前一次,前三甲都被女学给包揽了,今年只有第三名才是女学,看来这一次男子们到底发力了一下。   “探花可以了,阿星你可是要飞黄腾达了,苟富贵莫相忘哦。切莫忘了我们!”周围的人都开起玩笑来了,这位唤作阿星的女子,也不远处的汉宫望去,终于考上了。她再也不会随意嫁人了,她可以入朝为官,可以大展抱负了。   陈阿娇看着皇榜前,几家欢喜,几家愁。   “怎么她都考上了,我怎么都没有考上,气死我了。主考官大脑有问题吧。”一个女子颇为懊恼的说道。陈阿娇顺着她的声音也看过去了,瞧着打扮还不错,不似寒门出来的。   “姑娘,切莫这般说话,让人听了去,该怎么办?”   “听了去怎么了?都怪叔公骗我,说什么他知道考题,害我没有准备好。”   陈阿娇皱眉,就望向那日,就瞧见董仲舒站在那女子的身边,如今董仲舒可是整个太学院的院首,这一期科举考试便是他出题的。而那女子口中叔公便是他了。   “叔公,你为何要骗我,明明题目就不是那样的,你不告诉我就罢了,竟然还骗我,害我,害我……”女子再次不满的说道,董仲舒转身往女子一眼:“学艺不精,还想投机取巧,我不骗你,骗谁啊。下次好好努力吧。”董仲舒站在皇榜前,想要他泄题,怎么可能,他巴不得将题目出的难一点,这样才能凸显他太学院院长的能力不是吗?一想到这里,董仲舒在心里笑了。而不远处的陈阿娇也笑了,科举可不不能出现舞弊案。幸而董仲舒还是有自己的操守的。   看完了放榜,陈阿娇和姬染在这长安城也逛了逛,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般闲逛了。   “陛下,过来!”   姬染招了招手陈阿娇走了过来。   “如何?”   姬染在一个路边摊上看中一支珠花,取下那珠花就给陈阿娇带上了,此时他们两人就如同寻常夫妻一样,路边摊主立马就将铜镜给塞了出来让陈阿娇好生相看,那珠花不知什么钱,陈阿娇有比这个样式更好的珠花,但是此番她却觉得心里暖暖,这珠花真美。   “送给我的?”   陈阿娇浅笑淡淡。   “恩!”   姬染将那银钱给了摊主,就买下珠花给陈阿娇的带上。   “陛下,你们先走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姬染牢牢的牵着陈阿娇的手,两人朝汉宫走去了,到了汉宫他们就是君臣,此番在外间,他们便是夫妻。   “哦,那要是寻常夫妻,夫君给娘子买下东西,我是不是也要给你回礼,还是要说,又乱花钱了。”陈阿娇冲着姬染一笑,还是那样的微笑,一如当年。   “好像是的哦,陛下还未曾送给我礼物!”   “你还真的要啊,回去朕给你绣一个荷包吧。只要你……”   姬染的脸色十分的丰富,要说陈阿娇做女皇还是很好,但是这绣工委实不怎么样,上次兰泽女学教习绣工,回来要完成作业,让陈阿娇教她,陈阿娇当时一脸的苦楚。她不教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让其他人教习兰泽,结果她自己硬着头皮上,和兰泽一起绣了两个荷包,当时姬染看了,还没有不到八岁的兰泽绣的好呢。   “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喜欢吗?”陈阿娇瞧着姬染如今的脸色,就好似知道了什么事情,瞧着他的脸色就是不喜欢的样子。   “若是陛下拿得出手,那我岂有不要的道理?”   “拿得出手,我有什么拿不出手,我要是绣出来,你一定要带哦。”   姬染现在有些后悔方才说的那些话了,也许他真的不该送珠花了。等到姬染和陈阿娇回到汉宫之中,姬染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兰泽和舒夜之后,两人都用无比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兰泽更是拍了拍姬染的肩膀说道:“阿父,你真的准备带啊?好大的勇气啊。”   “阿父一直都很有勇气的,不过阿母做的荷包很丑的,真的!”舒夜的性子最是直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这父子三人一直都在这里讨论着,竟然还不知晓陈阿娇已经来了。   “那该怎么办?”   姬染求助似的看着兰泽和舒夜。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阿父,阿母绣给你的东西,你自然是要带上的哦。”兰泽无奈的耸耸肩,朝着姬染说道。而一旁的舒夜也十分不客气的说道:“阿母,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自知之明,做的那么丑,竟然还给你,让你带,哎同情你。”   “舒夜!”   “到!”   舒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了,他今年也有十岁,站起来竟和陈阿娇差不多高了,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他站在一旁,低着头。心里在想,这下子死定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嘴碎啊。   “公子,你嫌弃朕的荷包?”   陈阿娇并没有理论舒夜,而是朝着姬染说道,姬染方才和这两个孩子讨论的太过激烈了,竟然不知道陈阿娇来了,此番她来了,说了这话,他心里自然是砰砰直跳了。   “这,这怎么会呢?陛下做好了,给我吧!”姬染笑了笑,舒夜抬头十分有意思的看了姬染一眼,心里再暗想,阿父这没有骨气的,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舒夜,你是说我做的荷包很丑?”   终于陈阿娇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舒夜的身上,舒夜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方才还是一副看不起姬染的样子,此番一开口:‘阿母,怎么会呢?你为何只给阿父一个人绣,不给我和兰泽妹妹绣荷包,不公平!”   啧啧啧,你瞧瞧,舒夜也十分没有骨气的说出了违心的话,姬染也抬头十分有意思的看了舒夜一眼,这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笑。   “真的?舒夜你说这是你的心里话吗?”陈阿娇再次看向舒夜,舒夜立马就笑道:“那是自然,阿母你绣的东西那都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作,一般寻常人是绣不出来。”   “舒夜你……”   说完舒夜见陈阿娇上前,他立马拔腿就跑,比那兔子都跑得快,一会儿竟是消失不见了,速度之快,“好小子,跑的这么的快……”   “阿父,阿母,我还有课业完成,就先走了。”   兰泽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见舒夜走了,她那里敢留在这里,立马也就闪开了,这个时候不走,还要等到何时,临走之前,兰泽还十分同情的看向了姬染一眼。   此番整个屋子里面也没有了他人,只有姬染一人在这里。   “陛下,荷包绣好了吗?”   姬染来了这么一句话,陈阿娇愣了一会儿,就给了他一个白眼:“辛苦给你绣荷包,你竟还是嫌弃,还有舒夜都被你宠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瞧瞧方才竟是讥讽朕,朕的荷包真的有那么差吗?”陈阿娇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怎么,你还保持沉默?”   陈阿娇说了半天,姬染竟然没有反驳,这下子可是引起了陈阿娇的不满了,就开始说话了。   “陛下,不是,陛下的荷包自然不会……”   姬染实在是:“不行,陛下我不能欺君,你的荷包确实不好看……”姬染见陈阿娇的脸色变了,立马又补上了一句:“不过我喜欢,切莫动气,伤了宝宝。”姬染将手放在陈阿娇的腹部,陈阿娇再度怀孕,这一次她依然是高龄产妇了,姬染可不敢惹恼陈阿娇。   “你,你,罢了!”   “陛下来信了,来信了,船队来信了,是公孙大家的手书!”   茜娘走了进来,十分兴奋的说道,自从日月神舟出海之后,前几个月还有回信,后来就杳无音信了,就连陈阿娇也认为他们怕是失败了,没想到竟是有书信回来。   “来,快点拿来朕看看……”   陈阿娇是一下子坐起身子,已经出去七八年了,总算是有信件了。   “好,好,非常的好……”   公孙大家上面记载他们发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乃是新大陆,上面有很多的其他人,是当地的人,他们热情招待了他们,这便是后来的印第安人,他们发现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大洋洲。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他们见到埃及王后了。”   陈阿娇幸福的说道,他们到达了古老的埃及,然后从埃及出发去往罗马,从信件上看,他们应该就要回来了,这着实的让陈阿娇兴奋,他们真的是成功的到达了罗马。当然信件上还说他们在海上遭遇了海盗,还有人鱼的攻击之类的,不过好在船身够坚固,一切有惊无险。真的是太好了。   “哦,陛下这下子可以安心了吧。我早就说了,他们定然可以到达罗马,他们是不是也绘制了路线图。”姬染问道,陈阿娇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公孙大家还言说,绕一圈就回来了。我们所在的地方不是方的,而是远的。绕一圈就会回到原点。”   姬染看了看,发现公孙大家的图纸十分的详细,他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竟是圆的。那么现在就是说了,在大海的对面还有别的国家,那么在天上当真是有神仙吗?还是也有其他人看呢。姬染产生好奇了,也为他以后几十年来,研究天体埋下了种子。   “想来不会过多久,他们怕是就会回来吧,这下子陛下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当年日月神舟的事情是陈阿娇极力主张,后来一直杳无音信,虽说陈阿娇嘴上不说什么,朝臣也没有议论,就连那些船员家里也没有闹事,一切似乎很平静,可是只有姬染知晓陈阿娇的心里绝不是这么想的,她一直希望那些人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哪怕什么都没有完成。现在她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那些人没有让她失望,他们去了罗马,终于还是到了,带了她的文书而去,终于她的海上贸易终于要开始了。   “是啊,就等他们回来吧。只是这一次不知他们要过多久才会回来!”   陈阿娇这般说道,毕竟他们这一去就七八年,难道这一次回来也要七八年嘛。   “三年之内吧,这一次他们熟悉了,定会早些回来的,陛下切莫担心了。”   如今的陈阿娇和以往不同了,她现在身为有孕了,姬染还是不想她太过于费心了。   “希望如此吧!”   三年后,当公孙煜和倪诺还有君泽秀再次踏入大汉的国土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他们再次回到了长安。   “张大人,女皇竟是派你来接我们!”   倪诺十分激动的看着张汤,如今的张汤依旧是孑然一身,他如今主管典狱,他并不是来接公孙煜等人,他是出城办案的。   “哦,你们是……”   公孙煜他们回来的消息,还未告诉陈阿娇等人,陈阿娇都不知道,张汤如何知晓,所以当倪诺发现张汤的时候,才会如此激动。   “你们是日月神舟,你们回来了。”张汤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回来,就赶忙命人去通知陈阿娇等人。之后与公孙煜等人说了一会儿话,还是去办案去了。张汤还是老样子,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拦他去办案了。   最终公孙煜等人回到了长安,陈阿娇自然是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随着海上丝绸的畅通,大汉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大,大汉女皇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在三年后,大汉的兰泽公主更是率领了使团出访了整个欧洲。   一代女皇的传奇还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因为第一次写历史剧,很多地方还不成熟,文笔也很幼稚,这本书也被骂的很惨。但是不管如何,叶子还是完本了,如释重负,感谢一直陪伴的你们,不容易啊。叶子不会停笔的,不管其他人如何讥讽我,因为还有真爱的你们,谢谢你们,因为大汉女皇结识你们,乃是叶子一生的幸事,鞠躬感谢。   叶子昨天开了新文,第一次原创古言,还求诸位读者罩着叶子。   《重生弃妇姜如意》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