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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程二小姐也同这个□□小妞一般喜欢这虚而无实的物件了?”程念正低头沉思,耳畔传来清冽的嗓音。抬头撞见,正是一俊朗的男子。   看清那人的相貌,程念先是一愣,脑中蹦出三个字:褚文晏!!   意识回归之后程念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来着落霞山做什么?第二个念头就是,刚才他的话等同于是说自己是□□小妞?程念有了隐隐怒意了,咬着牙笑问:“定王殿下如此人物,怎么也来这落霞山了?不怕给这山增加几分俗气?”   “哦,想来程二小姐不亏通晓歧黄之术,想法见解和吾等正常人多有不同的关系。”褚文晏则是一笑,反身坐在程念身边,面容无笑说得一脸严肃。   程念听了这话,脑中的弦儿蹦地断了。这个男人是在说她不正常么?她学医怎么了,学医很丢人么?深呼吸几次后笑着说道:“定王殿下这话可是打击范围太大。这天下医者千千万,殿下您又难免没有个头痛脑热,得罪了医者,您日后身有病痛该是如何?”   褚文晏见程念细小动作,知道她仍在忍耐,不由得捂着一笑说:“非也非也,小王自知医者有仁心,又岂会说道他人不是?如今就你我二人在,本王意思你理当知晓。”   “殿下,您这话可是直言我的不是?请给与一二说法,也好要小女子改正!”程念抬头看着褚文晏,心中已经烧了一团火。每一次遇见他都会生一肚子的气,这个男人就是灾星,一个纯祸害。   “好说好说,你听我一一道来。”   还一一道来?程念觉得额头的弦儿一蹦,她有那么不堪么?貌似她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这个男人,可为什么他每次都是主动凑过来,激怒她?等等!他现在坐在自己身边…...坐!!程念站起来,看着他说道:“定王殿下,您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不正当么?”   “本王行为有何不正当?”褚文晏坐在石上,微笑看着程念,还将自己手中折扇打开,扇动几下。   “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你凑上来与我攀谈便罢了,你与我同坐。难道定王不知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若被有心人看见,岂不是给招来是非?”程念起身站远看着坐在石上仍然一脸无谓的男人,深觉她同这个男人讲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褚文晏本来见她已经气恼正准备加把柴,哪里想到她这般容易就递了话茬,心下大悦和棋扇子笑说:“我可以理解为程二小姐你这是在为我的名声担忧,是在关心我么!”   程念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了。这个时候她有了想要抹泪的冲动,这个男人太…..太无耻了。她没有办法和他交谈,与他再说一句话,她性命不保……   褚文晏见程念转身即走心下一笑继续说道:“二小姐你这是被我说中心思,害羞得落跑了?”   程念默默低下头手在身侧攥成全,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做出不把褚文晏踹下山去的举动,她忍了,就当他是个疯子,她没有听见他说得话。   看着程念不理会他便离开,褚文晏眼神变得狡黠。心道:程小妞,你以为你跑得掉么?   而程念回到庄子上,便是一脸的哀怨,无论肖奶娘说什么,程念都是坐在那里蹙眉不语。这让从小将程念带大的肖氏倍感担忧,于是悄悄让人进城给程府送了信儿。   程宰相本来得知那个消息后就心神烦忧,听了庄子上的来报,更是头疼。于是带上了人,亲自前往别院,不论他们父女之前有什么矛盾,如今必须开解了。   程念所住的这别院是卫长风的,他是程父的忘年交,按照辈分和年纪不论如何程念也得称呼他一声叔叔。可程念一直因父亲有所介怀,不愿承认他和父亲的关系,所以叫的是卫大哥。她这一手针灸正是卫长风学得。   本想化悲愤为动力的程念,正想去采药,便听得有叫门声。这庄子上,居所并不繁琐,所以出了院门程念便看清了来人。那一排排黑衣家奴,身上的家徽程念再熟悉不过,她们程家的。这阵仗,怕是父亲也到了吧。   程念站在门前不动,可是程宰相却没有那个耐心了,直接对着程念说道:“念儿,这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开门,要为父进去。”   听了这话,程念抿了抿唇。不论和父亲如何,规矩总是要守的,这笑话不能要他人看了去。想到这里,程念便打开了门,请了程父进门,看了一眼要跟进的李风,伸手一拦说:“你们便不用进来了吧?站在院外守着便是。”   “这......这恐怕不好吧?”为首的人看了一眼程念,上下地打量起来她居住的小院,然后有些嫌弃般的说道:“大人,这院子这么破旧,而且地势偏僻,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看您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程念听着领头家丁说得话顿怒道:“好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李风,你这话说得可真好。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养了刺客加害于你家大人么?”   “不,二小姐,小的其实也是担心大人。”李风见程念生气了,顿时觉得自己的话有失分寸。人家毕竟是父女......   “既然还知道我是二小姐,你家大人安危你就不必担忧了吧。”程念挑了挑眉看着尴尬羞愧的李风道:“你带着人在这里好好地守着,尽你该尽的职责,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说的就别说。”   李风听了立刻低头站立到了一边,只是暗中咂舌,这才三年,他怎么就忘了二小姐的脾性了?   程念看着父亲,觉得他来这里必然没有什么好事儿,心里慌乱得很。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父亲里面请。”   程太傅进了小院子,到了厅内,粗黑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道:“这地方真是寒酸,你在这里一住几年着实委屈你了。”   “比起程府大宅,我的小院子是小了一些。但却是庄子里最好的一处房屋了,委屈倒是没有,有劳父亲挂记了。”程念听着程父突如起来温柔关心,心下盘算着,父亲来此到底有何意义。   “那为父也觉得心疼。念儿,这些年你可是有怪罪过爹?”程父说得十分动情,看着站在一边静默不语的程念,心中也真实地升起几分愧疚来。看着这几年不见面的女儿,程父觉得很不是滋味。   程念站立一边不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自家父亲的意思,她多半也猜出来了,这是又要接自己回去了吧?前几次都是派亲信来,这次自己上门,这一定出了大事。否则父亲又怎么会撂下面子,来找她?   程父看着程念站在一边,轻轻一叹,那件事儿她怕是还记得。对着她招招手说:“来要为父好好看看,这一晃三年,我家念儿出落得越发美丽俊俏了。”   程念听话的走过去,站在程父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程父,要程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程太傅看着女儿很是不舍,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能够将她带回家,可是这样的事儿他说不出口。   程念看着父亲频频皱眉,也撇了撇嘴,看来她父亲这是有话想说了,只是不知道这是悲还是喜。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依依又开新文了!放心,文章是有存稿的!不用担心掉坑摔伤的现象,因为你掉下来肉肉的小依一定在坑底下接着,当大家勤劳朴实的人肉垫子!   爱大家,么么哒! ☆、旧事重提   看着程子安犹犹豫豫的不开口程念吸了口气笑着问道:“父亲来找女儿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儿吧,直说就好啦,咱们父女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呢?”   程子安见女儿如此直接轻声一叹,拍了拍女儿的手说:“丫头啊,这些年为父并不是想要忽视你,直说瞧着你在这里过得也安心,不想扰了你的这份宁静,但是…..昨日里定王上门了,言语间的意思是要娶你过门。”   “父亲您同意了?”程念瞪大了眼睛,惊讶问道。   “这不是为父同意不同意的事情,你不要忘记了当年那道圣旨!”程子安叹了口气。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女儿在意得是什么呢?当初女儿和定王可是有着不少的矛盾,不然也不至于......唉......   “我不嫁给他!”程念一口回绝道,态度坚决。   “念儿,别闹!”程子安瞧着女儿有些生气的样子,心下也知晓女儿的脾气,看了一眼女儿无奈嗔到。   程念带着些许怒意坐在凳上,眉头紧蹙,这个褚文晏还真是令人心烦。昨日不仅对自己百般捉弄,居然还上门提起旧事,难道......程念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立刻问父亲说:“他上门是什么时辰?”   “酉时三刻!”程子安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这么问,感觉很是诧异,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程念抬眼看着父亲笑着说:“酉时三刻啊!合着我回来半刻没有,他就上门了!我这里.......”她轻哼了一声,眼神飘向外间,语气压低说:“他怕是早就摸清门路了!”   “念儿?”程子安看着女儿的脸色,有些担心,生怕她气到自己。   程念眼神愈加冷淡勾着嘴角说:“父亲,这事儿无法改变,那就应下了。不过,我会要他好看!”   程子安瞧着女儿这副模样,不由得哀叹一声,看着闺女这神情,定王这条路怕是有得走了。忽然想起下人来报女儿情绪不好的事情,关心地问“对了,听闻你这几日情绪不好,可是为了何事?”   听了父亲这般问话,程念也就知晓怕是奶娘派人回去报信了。她轻轻蹙着眉说:“嗯,没有什么,您别担心。”   程子安瞧着女儿这个样子,更是担心了,不由得着急地说:“念儿,有事儿不要瞒着爹,瞧你这个样子,把自己弄得精神那么差,是谁欺负你了?”   程念挑了挑眉笑着说:“谁又能欺负了我去?您放心吧!”那个该死的定王褚文晏,她绝对不是好欺负的,这个仇她记了下,日子还长,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要说褚文晏长得也不错,俊秀挺拔,身高八尺,仪表堂堂。同程念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要说起二人的良缘也算是天赐的,尚在襁褓的程念被程夫人陆凝抱紧宫中参加宴会。四岁的四皇子褚文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掀了程念的尿片,于是,程念光溜溜的小屁屁见了光,也因此褚文晏张口便说愿意长大后娶了程念,他要负责。   本就有心从程家选出一女做儿媳的帝后,当即顺水推舟给二人赐婚。而两位主角一个还懵懂无知,一个尚在吃奶,就此决定了婚事,当真算是早的。   也因为如此,程念便不时就被皇后召进宫中住上一些日子,一来皇后是想要俩孩子从小就在一起培养感情,二来那个时候敬宁公主已经满地乱跑,有程念的陪伴也是多个伴儿。   那时候程念九岁,而褚文晏则是十三岁了。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眼前娇嫩可爱的女娃子是自己的,所以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而且不论是谁,在褚文晏耳边念叨的就是‘程二小姐温柔可爱,聪明伶俐,殿下您得保护着她啊!’要不就是‘人家姑娘是一个弱女子,你可是不能欺负人,要有点男子汉气概!’   那个时候她还小,但是褚文晏已经长成一个美少年了,又正是最调皮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程念没有少被褚文晏欺负!   想起黑历史,程念是悲愤的。但是对于一个记仇的人来说,不记清楚了,那是一点不幸福。若是不能够报复,那真是一口恶气在心,发不出去,迟早憋屈死。   褚文晏,你就等着吧!   “小姐,咱们能表情能够不那么狰狞么!”夏汐看着自家小姐将手中银针掰弯立刻跑了过去将针从手中掏出来说道:“这要是扎了手怎么办?”   “夏汐,我想到讨厌的人,表情能够好看么?”程念看了一眼夏汐歪头问道。   夏汐看着程念阴郁的脸,想了想不由得眼神一亮说道:“小姐,不如咱们去散散心?”   “你打住!我绝不出门,万一再遇到那个人,我得死去!”程念挥挥手,不再理会夏汐,直接拿起桌上的人体经络图接着看。   夏汐是格外想出门的,上次程念出门就没有带着她,若是随着小姐嫁入王府机会就更少了。所以........“小姐,咱们去落霞山?正好您可以向大师请教针灸之术。”   提起落霞山就想起那日的偶遇,程念算是对着落霞山厌恶到了极点,厉声拒绝道:“绝对不去!”   “小姐,奴婢是知道您讨厌定王殿下,也因此不愿意再去落霞山,可是咱们去了不一定又会碰到定王殿下啊!不过,奴婢在想,定王殿下怎么这么可怕,竟然令小姐你,对他去过的地方都避之不及,让殿下知道了,就以为您怕他了,以后更加欺负你怎么办啊!”夏汐变得很是严肃的样子,皱着眉说。   “威胁啊?夏汐,你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程念挑着眉看着斜眼看着夏汐,她怎么觉得今日这丫头怪怪的。   夏汐愣了一下,然后凑在程念身边撒娇地说:“没有,没有啊!小姐,奴婢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呢?咱俩一起长大,我最喜欢小姐了,小姐你喜不喜欢夏汐啊!小姐......”   程念眯眼看着自家的丫鬟,忽然笑了起来挑眉说:“夏汐,别人撒娇总会要人动心,怎么你一撒娇就只要我恶心啊!”   夏汐想哭了,这自家小姐......跟定王绝对是绝配,太讨厌了!!欺负人!!!于是夏汐此刻咬着小手绢可怜兮兮地说:“小姐,你讨厌啦.......奴婢好可怜.......”   “我说夏汐你够了啊!住声,再哭打发你去马桶!”程念搓了搓胳膊,她这一嘤嘤嘤地,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真冷!   夏汐无奈地揉了揉脸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身便要出门。程念看着她要离去笑了起来说:“回来,你的心思我还不知晓?去落霞山看景是假,想要挽红祠求签是真的吧?正好去趟金玉轩挑几件首饰,不过你给我听好了,咱们绝不上山!”   听到程念同意了,夏汐真的哭了,完了,完了......小姐真的答应了,若是.......嗷嗷,祈祷老天爷不会要小姐发现吧,不然......信女一定会去洗马桶的。   看着夏汐这神色,程念不由得皱了皱眉,沉下脸问道:“夏汐!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啊?没有啊,绝对没有!”夏汐一口否认,跟没事儿人一样。心里却在说:谁敢承认啊,承认了会死人的好不好!况且.......那位谁敢得罪啊,两边都不好惹啊!   程念轻哼了一声,冷下脸说:“夏汐,如果要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掂量着办!”   夏汐见程念阴郁着一张脸,顿时舌头都发颤了。此时的夏汐无比的后悔,她干嘛要拍着胸脯应下来这件事儿,呜呜,她好后悔!   此时王府中,正在书房看着墙上美人画像笑得温柔的褚文晏,则是听到属下的报告,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其全,诶........你说本王是不是太聪明了呢?”褚文晏勾着嘴角瞧着墙上美人,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语气带着得意。   “殿......殿殿下.......”曾其全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转,他怎么说?有这么干的么?望天,丢尽所有王爷的脸,居然找人算计自己的王妃........丢脸!   “你想夸奖本王就直说好了!若是不想,本王也不会怪你的!”褚文晏扭过头看着曾其全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一定威胁的意思都没有。   王府侍卫曾其全默默擦了擦额角的汗,低头违心说:“嗯,殿下说得对!做得好,您是非常值得属下学习的!”   “这就对了嘛!”褚文晏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抄起在他身边摇尾巴的‘糖葫芦’说道:“糖葫芦,你说本王这计谋好不好?”   糖葫芦伸着舌头哈哈地喘着气,溜圆乌黑的眼睛中慢慢带上了惊恐,挣扎着呜呜直叫。   “糖葫芦,你这么开心啊!嗯,今晚奖励你不用吃饭了!”褚文晏看着不给自己面子的糖葫芦,很小心眼的给他断了粮。   而糖葫芦那里还顾得上吃,在落地的那一刹那飞一样窜出门外。吃?不吃我就行,再待一会儿一条狗命就没有了.......唔,嗷嗷嗷!   褚文晏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说:“恩,很好!其全你做得很好,现在没有你的事儿了,你可以去玩了!乖!”   曾其全冷汗直冒低着头说:“殿下,正常点.......”   褚文晏则是没有功夫理会曾其全,回眸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忽然笑了说:“想逃开我?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点击啊木有点击!难道这个文文真的那么可悲可悲么? ☆、山中再遇   程念最后还是上了山,跑去了静安寺,这座百年古刹,由于常年香火的供养,显得格外庄严肃穆。站在承香堂前,看着来往香客无一不表情虔诚肃穆,祈求诉说着自己的心愿,以求仁慈的菩萨能够显灵,已达成自己的心愿。她却是苦涩一笑,她的心愿却是菩萨帮助不了的,若是在菩萨面前祈求儿女□□儿,会不会把菩萨气显灵呢?   程念现在还沉浸在悲伤情怀中,根本来不及去想别的。她也没有什么心愿了,来佛堂也只是为的求一个清静。在家里总会遇到她不想见到的人,与其见面堵心,不如出来走一走,清净一天是一天。   上了香,程念便带着夏汐在山上看看这景色。夏汐倒是很喜爱这晚秋的落霞山,此时山上枫叶正红,这也是落霞山的一景,多少人奔向着落霞山为得不是静安寺而是这漫山的红叶?   程念却看着这满山的红叶轻皱起了眉头。那日若是不来了这落霞山,也不至于见到那个人,不见到那个人也不会被父亲绑架回家了…….但愿今日不要遇到他。   可是老天爷偏偏和程念开起了玩笑,程念这边正暗自祈祷不要碰到褚文晏的时候,偏偏褚文晏就那样的出现,还用热辣的目光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掉一般。   感受到身上异样的目光,程念下意识寻找着,抬头正瞧见晚枫亭边驻足而立的褚文晏,正用他那黑亮深邃的眼看着自己,这般注视要程念有些气恼,柳眉一挑杏眼睁瞪了回去。   褚文晏收到那略带气愤和羞恼的眼神,心中暗自一笑,冲着程念走了过去,停在她的身边说道:“程二小姐这般直愣愣地瞧着男人,可是不好的礼数。”   “就您的礼数好!都会用热辣的目光盯着良家女子了。”程念看向褚文晏,瞅着眼前的人,等着他的下文。   褚文晏笑了笑平静地说:“这山中的游人香客可是不少,二小姐怎么知道本王在看你?”   “殿下呀,我可是没有这样说。而且被您盯上一眼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谁会做这样的噩梦啊!”程念微笑了起来抬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男子。   褚文晏笑了起来低下头注视着程念莞尔道:“想不到你居然做梦都会想到本王啊!”   “是噩梦,你懂得什么叫噩梦么!”程念咬了咬牙,额上爆出来一个井字,脸色绝对不能用好来形容。她千防万防还是中招了,可恶的褚文晏!!   “二小姐可是最近消化不太好,怎么不给自己开一副通肠润气的药方啊!”褚文晏瞧着程念的脸色,凑近她的耳边说道。   听了这话,程念气得面色发白。这是说自己的脸色很像便秘么!程念深呼吸一口气笑道:“殿下单凭面色就敢如此断言,想来你经常如此?”   褚文晏听了这话笑了笑直接扭曲程念的意思说:“二小姐这是间接承认了?”   承认?我承认个毛啊!程念悲愤的想,不想再继续这般恶心的话题,她寻了个别的话题说:“定王殿下对这落霞山竟是如此喜爱,小女子两次到此皆遇到殿下您,你这日子可真是悠闲啊!”   “你这是说我俩缘分深沉?这么着急和我套近乎?”褚文晏看穿她的心思,决定继续踩她的尾巴,看着她何时炸毛。   程念瞬间浑身一震,看着褚文晏的眼,忽然觉得自己今日出来就是一个错误。她若是不出来就不会碰到褚文晏,不碰到褚文晏也不会那么堵心。这个褚文晏令人厌恶的程度远远高于冯氏母女!   夏汐看着犹如干柴烈火的二人,很想自己一走了之。这定王殿下明明很是温和的啊,难道那日是自己的错觉……   “殿下您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程念对褚文晏是无奈了,真的无奈了。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明明是他跑来和自己套近乎居然反咬一口说她?可恶的褚文晏!!   “本王如何没有自知之明了?难道本王说得有错处么?若不是你心仪本王,又怎么会本王到哪里你就跟随到哪里!”褚文晏挑了挑眉脸上表情严肃,一副我说的绝对没有错得样子。   程念听了这话深觉胸口剧痛,深呼吸一口气说:“殿下说得都对,小女子无言以对。天色已晚,小女子该回家了,殿下慢慢欣赏景色,小女子告退了。夏汐,我们回府。”这一长串话程念说得咬牙切齿,瞪着褚文晏那张严肃的脸,心中已经开始扎起了小人,檀中、命门、天池、肩井哪里死穴扎哪里,扎死定王很容易!   褚文晏看着转身离开的程念,忽然笑了起来,他绝对不知道程念此时内心的想法,在眼中程念就是落荒而逃,虽然她貌似生气了,但是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要嫁过来了吧。看着她的样子,至少不会对自己太厌恶,这样很好!   程念自从那日从落霞山回来之后,就一直窝在漪水阁里面,那日里的打击太大,令程念一直没有缓过神来。   而长姐程思知道程念就要出嫁,也就回到程府,跑来了漪水阁,她甚是想念这个多年没有见到的妹妹。   程念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姐姐了,乍然见到一时间有些发楞。她们姐妹已经有六年不见了,当初姐姐出嫁的样子犹然在目,一切好似昨日一般,可是现在她却是二个孩子的母亲,当真岁月如梭半点不饶人。   “念儿,这些年过得可好?这些年我一直在外,这次回来才听说你已经回来了。本来以为可以和你多多相处几日,却没有料到,你又要嫁人了。”程思瞧着面容依旧娇嫩的程念不由得摇摇头,这个丫头还是脸嫩啊。明明都是十八岁的人了,还像未及笄的少女一般。   程念抿唇一笑,对于从小感情不错的姐姐程念还是想念的。她亲切的握住姐姐的手笑道:“我也好想念姐姐呢!自从姐姐你嫁给姐夫,这一晃都六年了,看着姐姐的幸福日子,妹妹羡慕了。”   “你呀,羡慕我做什么?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定王妃,我家将军说了,定王做事很果断,性子也还是不错的。你不必担忧他欺负与你。”程思瞧着程念有些忧虑的样子,担心她因为出嫁不开心,给她透露了点小道消息。   听程思提起褚文晏,程念嘴角一抽,做事果断?性子不错?是她耳朵出了问题了么?为何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谁都在耳边说着这话,那个褚文晏性子哪有不错?那叫不错么,兴许拔掉舌头会好一些。   程思见妹妹不说话,秀眉轻拧想想那个传言,也抿了抿嘴。她不是没有问过自家将军,可是她家将军是忠厚老实的人,问了这个话,倒是弄得他一个大红脸,沉着嗓子说了一句:“别乱想,定王不是那种人,二妹嫁进去不会委屈的。”   程念摇了摇头跟姐姐说:“姐姐你不知道,我回来之前到过一次落霞山,在那里我遇见了他,被调戏和羞辱了。姐姐,你说我嫁给这个人,日子会好过么?定王府会被我倆掀开的。”   “定王人还不错,我记得娘说过,定王可是自小便心仪你了。而且我听说......”   “姐姐打住,你千万别提那事儿!我听父亲说了后,就觉得很羞愧,想卸掉那人的爪子了。”程念撇了撇嘴咬牙切齿地说。“而且,不是说他好男风么!”   “你呀,你这个脑袋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是定王那个样子,咱们陛下又岂会饶他?而且我家将军的为人你也知道,他最是忠厚本分不过,他说要姐姐放心,姐姐就放心了。”程思点点程念的脑袋,笑着给程念解释着。说起自家夫君,程思的脸色不由得通红。   程念不想再提褚文晏这个人,决定转换话题。看着自家姐姐羞红的脸颊,不由得打趣道:“瞧着姐姐的模样,可是姐夫对姐姐很好?瞧瞧你,咱们才说了几句话,就提到姐夫啦。我看姐姐你是片刻离不得姐夫了呢。”   “你这小妮子,还没有嫁人了居然打趣你姐姐我?你这模样,就要王爷将来把你吃得死死,看你再来笑话姐姐。”程思听了妹妹的话,顿时更加羞愤了,赶忙上前去拧程念的嘴,见程念灵巧的躲开,程思叉腰笑骂道。   程念哀怨地看了一眼程思说:“姐,你是不是我亲姐姐……要是将来我被欺负了,该是如何?”   “妹妹别担心,定王人真的不错,你莫要被那些传言吓到了。我家将军同定王私下交情甚笃,自然很是了解他。其实定王这种人,便是最好相与的了,嘴硬心软。你又是他王妃,怎么会欺负了你去?”程思在一点点给妹妹透露着褚文晏的小秘密,这些都是她从自家老实的相公身上套来的。想他相公如此老实,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谎才是。   程念轻声一叹说道:“姐姐,我现在可不求和他能够很好的相处,只要我俩互不干涉,不如同针尖麦芒就不错啦。”   “妹妹,你何必如此悲观?这门亲事虽然是陛下赐得,可是却是定王自己求的,若不是定王对你有心,怎么会求了这门亲事?咱们程家也是被陛下看重,这门婚事也是陛下问过父亲了,父亲爽朗应下的,你说父亲又怎么会害了你?”程思低声劝慰着程念,心里也是在忧虑,莫不是小妹有了别的心上人?   程念则是撇撇嘴说:“诶,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思?说不定就是想将我娶回去慢慢□□,我又怎么能够让他如意?”   程思轻叹口气,得嘞,她是尽力了。瞧着自家妹子这个模样,今后定王府是别想安生了。而这事实正好如了程思的言,程念嫁后的日子可是很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会不会太幼稚了呢?好吧,我其实喜欢他这种幼稚! ☆、设计立威   程念坐在窗边有着几分不耐烦,身边的人一直在不停的念叨着,要她很是反感。在她身边的人本来是她母亲的陪嫁,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爬上了她父亲的床。当年她就是发现了这件事儿,才一赌气离开了家,这三年不见,就对着自己摆起了长辈的谱,真是要人反感郁闷。   “二小姐,您可千万别坐在窗前,万一染上了风寒,妾身不好和大人交代。眼瞅着您可就是要大婚了,多多注意些身体,免得将来出了事儿,要整个程府没脸。”冯氏看着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程念,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的。别人不知道,她可心中清楚,她当初好不容易哄得大人想要给自己扶正,没有想到这个臭丫头一个离家,却要这件事儿白白的泡汤了,弄得自己现在还得来讨好她,真是想想就生气。   程念回头看了一眼冯氏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刚才略带几分失厌烦,现在则是直接沉下了脸。她轻轻哼了一声,以为她还是那个天真可欺的小丫头么?她沉下脸声音略带几分严肃地说:“冯姨娘,听着你这口气,可是在威胁我了?我怎么就觉得,你这声二小姐喊的有些咬牙切齿呢?”   冯氏听着程念的口气再看着程念的脸色,顿时觉得程念有些不一样了。到底这几年在程府中耍威风习惯了,乍然被程念这么对待,有那么一阵恍惚,但很快镇定了下来,语气依旧镇定道:“二小姐切莫这么说,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这是为了您好,大人有命,说您这几日必须好好听话,不能有一丝差错。所以,还请二小姐回去,老实进屋待着,别给妾身找麻烦。”   “你闭嘴。为了我好?冯姨娘,要我听话?哼,我听我父亲的话应该,女子未嫁从父应该的。但是,你......冯氏,你给我听好了,你不必拿着鸡毛当令箭,父亲派你来照顾,你就好好的待着。暂且不论你从前的身份,就是你现在,你以为你有资格管我?不要以为你抬出来我父亲,我就会怕你了。想借着我父亲的名义,在我这漪水阁当主子,你做梦。”程念拍了桌子一下,声音提高几度,顿时严厉起来。   冯氏听着程念的话,险些气得背过气儿去。这么些年了,有谁能给她脸色看?这里里外外的下人们,谁不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她虽然不是当家主母,但是到底还管着家,如今被一个小丫头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感觉丢脸极了。但是她又说不出来什么,一时间,冯氏有些郁闷了。她干嘛要在大人面前装善良,来着漪水阁照顾她?疯了么?   程念看着冯氏离开,扬起眉看了一眼冯氏离开的背影,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畏惧,不由得低声道:“怎么,就怕了她了?她就算她现在管着家里面,也还是一个姨娘。跑来咱们漪水阁放肆?哼,夏兮,你去院门口等着,要是大人来了,就说你小姐我病了,正昏迷不醒呢。”程念说完,看了一眼院外,二楼的房间可以看到花园里。冯氏挂着不满和怒气的脸,摇摇摆摆的身姿,要程念勾了勾嘴角。   她程念,已经过了明旨的王妃,岂能咽下这口气?   而且,冯氏用什么翻出花儿来呢?这祈国的规矩可是森严,断然没有为了妾伤害嫡女的道理。   这冯氏定然是去父亲那里告状了。从小就是如此,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换换招数?   果不其然,冯氏离开漪水阁直奔正院,哭得娇柔,一脸的悲切。冯氏的确有着自己的算计,程念算是她的旧主,她要是说程念薄待她,看不上她,也是有很大的说服力的。   程子安到底是信了,考虑到当初女儿坚决的态度,甚至在自己怒极后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带着奶娘从后门就离了家,一走便是三年未归,如今再回来…..诶,都不省心啊。   看着冯氏这个样子,忽然皱了皱眉。这个女儿的心性他也清楚,这个丫头自小就宁折不弯,这个娘们要是说了什么出来,她还能够受得了?想到这里,再听着冯氏的话,更加觉得心烦。   在看着一边哭得有些凄惨的称心,程子安觉得有些头疼,这娘俩一起在自己面前哭,妾和小女儿哭得凄惨,他也不能不管不是?只得前去漪水阁找程念问一个清楚。   好在程念早就有了准备,程子安沉着一张脸跑到漪水阁的时候,见到漪水阁院门大开,下人门都一脸的慌乱,夏兮一脸焦急的跑过来急忙道:“大人,小姐昏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昏倒?程子安听了这个消息,顿时皱起了眉头,急忙推开了夏兮跑进了屋子里面去。程念这个时候早已经睡在了床上,眼眸紧闭,脸色苍白,要人越发怜惜起来。   程子安瞧着程念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暗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病下了?程子安一直就疼爱程念,看着女儿这样,他心中发痛,立刻叫人请来了大夫。   大夫看着程念苍白的脸色,摸着程念的脉象,仔细斟酌之后才下了定论是:肝气上涌,血冲大脑,导致气血翻腾......简而言之就是程念昏倒是被气的。   程子安听了大夫这话,眉头蹙得越发深起来。摸了摸程念的脸,才对着大夫说道:“这可有大碍?”   “大人放心。小姐这是一时间气血不畅才会晕倒,好好将养几日便好。只是看着脉象二小姐的心脏和肝脏都不是很好。生气对于小姐的身体没有好处,还是希望能好好静养。在下去开方子了。”来人摸着程念的脉象斟酌着自己的语气,这个小姐的脉象的确不是很好,诶......慢慢将养吧。   程子安叹了口气,想了想她的性子,有些自责。这丫头的性子怎么养出来得,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而且,当年她母亲生她的时候,身子就已经损伤,而她也是从娘胎出来,就比一般人体弱。所以对于这个女儿,程子安就赋予了加倍的疼惜。   诶,冯氏是她娘亲的丫鬟,如今成了府中的妾,这个丫头能不别扭么?要是再有些争执……诶……   “好好照顾小姐,别要她着了凉。”程子安有些郁闷,当初程念一赌气之下离开了家,也怪自己当初得知她就在京郊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再加上那卫长风是自己的故交小友,又是精通医道之人,有他在也可以给女儿调理身体,就一直没有管她,哪里料到……   感觉到程子安离开,程念坐起身子,拔下身上的短针,慢慢的勾起了嘴角。她跟着卫小叔三年多,三年多不可能什么都学不会,她的针灸之法,要卫小叔很是称赞。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是家中常用大夫本来就知道的,她用针扎了自己的经脉,身子自然更弱,而这点一般的大夫是查不出来的。再有她是待嫁的王妃,有那个大夫敢碰自己的手?丝线诊脉不错才怪......   因为程念病下了,冯氏没有落到好处,还被程子安狠狠斥责了一顿,冯氏这些年富贵惯了,加上又一直伺候着程子安,当下就挂不住脸,晚上便发了烧。   冯氏的忧思是有原因的,她觉得自己虽然是妾,好歹也算是她一个长辈,为了一个女娃子就这样羞辱她,给她没有脸,冯氏觉得这是受了侮辱。   程念这边闭门“静养”而褚文晏再一次登门拜访,坐在大堂里,褚文晏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程子安浅笑道:“程相不必站着,坐吧。本王今日来此也不为他事,只是听闻程二小姐病下了,有些担心。前几日本王见到小姐面色甚为红润,怎么这就病下了?”   程子安心中暗道:得,这定王怕是来问罪了吧!这也是,依着这位护短的脾性,知道念儿被人气到病下,怕是不会放过冯氏母女。不过看着定王这般关心女儿,程子安还是倍感欣慰地说:“有劳殿下挂记。小女自小便体弱,身子不适也时常发生,倒是累得您惦念了。”   “诶!程相这话说得远了,二小姐乃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本王自然得挂心惦念着她。只是不知二小姐今日如何了?”褚文晏听着程子安的话,倒是略微安下了心。这程子安还是蛮疼爱程念的,至少不如坊间传言那样,薄待次女。   程子安听了这话轻叹一声说:“已然无碍,只是人还尚在修养之中。殿下这般关爱小女,下官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欣慰。”   “程相,你我都是一样,你是二小姐的父亲,本王是她的夫君,自然都是疼爱她的。只是本王不解,为何二小姐刚刚回到程府便病下了。可是有人薄待她了?”褚文晏早已经对着这个程府内部做了调查,也知道程府内部这点事儿。褚文晏这个人有两个还算值得赞扬的毛病,护短就是其中之一。虽然那个冯氏在程念那里并没有落好,可是言语不敬外加威胁还算被褚文晏认为,自己的人受了委屈,这就提点上程子安了。   程子安听了这话脊背一挺,随即笑着说:“殿下放心,臣的心中自然是女儿更重要一些。”   “很好。不过我不希望她身子再出问题了。程宰相,这话本王只说一遍,若是程念再在程府中受了半点委屈,本王定然不会放过那人,请宰相谨记。”褚文晏冷下脸一字一句的说,然后松懈了神色说:“而且,我希望宰相不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程子安点点头许诺说:“这是自然,臣自然会护得女儿安全。”   而程念听闻褚文晏跑上门兴师问罪,忽然皱了皱眉随即笑了起来心道: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护短什么的,最讨人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乃存稿君!喜欢猫爪子的小依正在外边玩得开森......有意见多多来提啊!O(∩_∩)O哈哈~ ☆、一剂猛药   这段日子以来,程子安对于程念这个女儿一直很好,几乎到了百依百顺地步。虽然在下人们看来,自家大人这是因为有了明确的旨意,不敢对待王妃不敬。可是老人们都知道,程子安是一直疼爱着这个二小姐,要不是当年的事情暴露了出来,父女俩的感情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程念到底还是介意当年的事儿的。毕竟说来其实也心酸,做父亲的看上了母亲身边的丫鬟,偏偏那个丫鬟还是趁着她母亲还在热孝的时候就爬上了她父亲的床。而且二人一直在一起,又被自己看到。父亲尴尬之下,居然对着自己动怒甚至要惩戒她。那个巴掌,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无法忘怀。   女儿在意什么,程子安心里知晓,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告诫下人在二小姐面前不允许提冯氏母女的名字,也要那二人少去程念面前晃荡,好不给女儿添堵。   如此一来,程心又不如意了。   本来在程思出嫁,程念未曾回家之前,父亲宠爱得是自己,看好的也是自己。若不是那个褚文晏跑来求婚,那么程念也不会回来。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是程家最受宠爱的小姐,这个上上下下巴结得对象。可是如今呢?都变了,变了。   她羡慕、她嫉妒、她恨程念。   她就不理解了,论美貌,自己是三人中最出彩的一个。论身材,自己是三人中最窈窕的一个。就连文采也比她二人要强上许多。可是看看待遇呢?无论是出嫁了的程思,还是未嫁的程念,都是带花园水榭的院子。自己呢?只能窝在府里最后面的一个小阁楼里面,别说亭台水榭了,连个小院子都没有,她就是各种不服气。   程念有着嫡女的名头是不错,可是那个卫长风可是程念的致命伤。谁人不知晓她程念和一个男子生活了三年多?纵使有着肖奶娘在,名节什么的怕是也不保了吧?她就不信,这种事儿翻出来,她还有脸当下去这个二小姐、定王妃。   李风的嘴很严,没有一个下人知道,程念在哪里。她在京郊住了许久的消息,并没有太多的人知晓。程子安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他定然不会要人知道,自己为了一个侍妾怒责女儿,还要女儿离家。对外就说,二小姐回了外婆家。   这一来是维护程子安自己的名声,二来也是维护程念的闺誉和名节。   父女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提这件事儿。可是这事儿却被程心给挑了起来,还大肆宣扬。说程念不配做王妃,和野男人有染,闺誉早就不保了什么的。最要命的,她居然敢拉扯着陆凝当初和程子安的旧事儿来。   有些下人并不清楚当年的旧事。虽然程家家风森严,但到底有着新来的下人,还不知道府内的规矩,掂量不轻轻重,也就跟着一起胡闹了,在程府内倒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念气笑了,看着程念的笑容,肖奶娘皱了皱眉,也跟着不厚道地笑了。这个自小便被她奶大的孩子,她可是清楚。这小姐越生气可是笑容越甜美,看来这个不知轻重的程心小姐,可是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自家娘亲的事儿,她也清楚。宫中明贵妃曾经和父亲有过感情,也险些定下了婚事。可是自家父亲酒后乱了性误把母亲当成了明贵妃,一朝差错,终究酿成了两段悲剧。母亲陆凝早早病亡,解脱了去。但是明贵妃却是…...这其中的是非曲折,又岂是她们这些小辈儿可以谈论的?   程心这是自己找死。本来她还正愁没有机会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好妹子呢,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送上这样的好机会,她若是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她?   既然知道是谁背后搞鬼,便不能放了过去,若是还是任她逍遥,自己这个准王妃干脆别当了,当了将来也是会被侧妃侍妾欺负。   想到了这里,程念换了身衣服,带上夏汐直奔前院。这时候,不给她父亲一剂猛药又怎么可以呢?   见多日给自己闭门羹吃的女儿,终于肯来见上自己一面了。程子安还是很开心的,连忙要女儿坐下,又吩咐下人端上茶点准备和女儿叙叙旧的时候,却被程念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心思,更把他吓得透心凉。   程念看着程子安这样,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稳坐在椅子上道:“父亲,前几日府中留言,你定然听得到。您觉得这消息如何?”   她的话说完,只是端起茶来看着程子安,面色仍旧挂着淡然而疏离的笑容。   程子安的脸色一变,不由得揉了揉头。这消息是足够要他头痛的了,风言风语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觉得在府中传一传也没有什么,毕竟程心还小一些。这么多年以来,又一直被自己宠着。这做父亲的都是疼爱女儿的,尤其是最小女儿。想了想,他便舍不得下手了。   他一个大男人,也就只当是姐妹不和,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何况那个卫长风年龄足够做念儿的父亲,谁又会相信这些流言?   本来觉得这几日程念很是乖顺,也就想等等,舍去老脸要长女压下流言便罢了。可是没有想到还没等大女儿出手,小闺女就自己出手还登了门。   仔细想想,诶!本来以为小女儿是来和自己促进感情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是要和自己理论了吧?   程子安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愧疚地看了一眼程念说:“孩子,为父知道这些日子这些下人的嘴上不干净,为父本来想替你出口气,不过最近公事繁忙,也就耽误了。好在,丫头你很好,是当家主母的材料,将来做了王妃要管理整个王府,你现在的手段的确不错。父亲,没有照拂好你,别委屈。”   程念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表情淡然说;“父亲,女儿可是没有埋怨您的意思。我也不委屈,这点小事,没有什么可以委屈的。不过是一些下人们,嘴巴不干净。我压下流言的原因是,我不想这件事传到外边去。我可是不想自己和九泉下的母亲,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说着脸色冷下来继续道:“父亲提醒您一句,我可不仅是您的女儿,也是准王妃。父亲您如何掂量我们的感情,在家里没有什么,只是还望大面上过得去。”   程子安听了程念的话,脸色骤然惨白,随即又充血上来变得通红。指着程念语气不稳道:“你什么意思?”   程念听他那么问,也就坦率地说道:“您怎么疼爱程心是你的事儿。虽然在您心中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在您心中可能是手背上那块肉。但是您别忘了,手背上的肉虽然薄,伤了可是连着骨头。”   听程念这么说,程子安的面色一白。想来也是,他本来想要两个孩子和睦相处,所以并不像伤了任何一个!却忘记了如今自家二女儿是板上钉钉的定王妃,她的名声遭到了破坏,损伤得可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定王和整个皇家。   程子安能够做到宰相这个位置,显然不是个傻的。掂量处理事情方面上,他有着自己的办法。即使他自认为慈父,对于孩子们的规矩,他还是管教森严。程念姐妹俩不提,但就程心来说,程子安对她就非常好。   程心是私生女母亲后来成了程子安的侍妾,地位也比不上程念姐妹二人。但吃食待遇、文化教养、包括伺候的人手都不少于二人。可毕竟程心是庶出,又曾经有着私生这个名头,到底不好真的给她嫡出子女的待遇,住宿的地方就是一个绣楼,这比起很多女孩子都是不错的了。   本来以为给予了小女儿那么多,她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她却还是不服,有着异样的心思。不就是看着念儿如今成了王妃,她眼红了?所以才嫉妒到发狂,用谣言中伤念儿?想到这里,程子安怒了。   给了她们母女那么多了,安安分分的不就完了?而且他还想着等程念嫁了之后,给冯氏抬成正室,好要程心嫁的好一些。可是现在看看,程子安不仅有些心寒,若是她冯氏成了继室,说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这事儿还是缓缓吧。   程念看着父亲眼中隐隐地怒意松懈了神色,故作轻松一笑说:“父亲您莫要生气,女儿的话有些过分了,您别忘心里去。若是伤了身子,女儿可是要难过的。其实女儿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心儿是我的妹妹,我也就不在意了,您可是莫要因此迁怒了妹妹。”   听了程念这话,程子安不由得皱了皱眉眉,这次他更加生气了。本来嘛,程念就是自己的女儿,他程门的嫡女。享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而且之前一直被自己疼爱着,自己疼爱亲闺女有什么错?看来是自己太宠程心这个女儿,都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程念看着老爹愈加愤怒的神色,很不厚道地偷笑了。自家老爹的性子虽好,但是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拧着来。这在朝堂上同外人相处还看不出来多少,可在自家这个毛病可是发挥到了极致啊。   “念儿,为父知道你委屈,你的心思为父也懂得。为父给你一个交代。”程子安看着程念的脸,觉得越发的愧疚。于是对外叫道:“来人,带冯姨娘和三小姐过来。恩,在将大小姐请过来。”   程念坐在一边不语,看着先一步来了的大姐,对着姐姐偷偷一笑,眼神中闪过了意思调皮算计。程思看着程念这样,又想到刚才下人对自己说得话,不由得了然了,对着程念无奈一笑。自家这个妹子的心思啊,嫁去定王府可是有意思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程府这一段很快很快就结束啦!马上就要和王爷见面了,哇咔咔.....我家‘可爱’的褚文晏小盆友! ☆、出一口气   冯姨娘和程心到书房的时候,看到程念姐妹俩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正悠闲地喝着茶。二人只顾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到来,要冯姨娘有些不开心。在冯姨娘的心中,她可是她们的长辈,这般无视自己,她家相公也不管管。   程心则是不然,看见她们坐在一边聊天,完全无视了自己,真是要程心不开心极了。她呵呵地笑道:“呦呵,二位姐姐的教养真是极好的。看到长辈也不知道行礼,还将军夫人准王妃呢!一点上下尊卑都没有,要人家知道了,还不得丢了咱们程府的脸面。”   程念听了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程心就是自己找死,也不能这么顶着父亲的怒火作死吧?瞧瞧程子安的神色,得了,这次不用火上浇油啦,她就自己自取灭亡去了,很不错,省事儿……   程思和程念的想法是不同的,这个程心疯了么?去打听打听,有哪一家的嫡子女要给一个侍妾行礼的?何况这个侍妾还曾经是家母的奴婢?程思非常圆滑冲着程心微笑了起来说:“妹妹,姐姐可是已经给爹问过安了,你来得较晚,并不晓得。”   程念端起茶杯允了口茶,看向程心笑着说:“呀,三妹,瞧你这话说的,冯姨娘已经是父亲的姨娘,何必在乎这样的礼节?虽然姐姐知道妹妹你最是懂得规矩,但是做女儿的还是要心疼心疼你娘亲才对,你说是不是?”   听着程念说了这话,程思含在嘴里的茶险些喷了出去。这孩子太坏了,战斗力够强悍,这不得气死程心那个丫头?美得很,美得很。   程心听了这话顿时怒了,对着程念瞪眼道:“你说什么?你那意思是我娘亲得给你行礼咯?你配么?程念你的教养真是好,还跑去当王妃,你配么?要我娘给你行礼,你也不怕折了你的寿数去,你们两个晚辈,居然坐着,要我和我娘亲站着。你们懂不懂得上下尊卑,懂得孝道么?敬老爱幼你们都不懂得,可见没有教养。”   程子安已经被气糊涂了,哆嗦着手说不出话来。本来他是想要她们母女俩过来,自己打个圆场,要她们道个歉也就算完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两个女儿也是要回门的,不好伤了感情。可是这个程心倒好,仗着自己宠她,完全不把自己另外两个女儿看在眼里,还处处言语挑衅?这真的是自己闺女么?   越想越伤感的程子安,看着依旧一脸跋扈的小女儿倍感无力。她是庶出啊,就算能给她娘亲扶成继室,就她这个性子,嫁到谁家也是祸害谁家啊。还是得好好教啊,不然就遭了骂名了。   程念则是撇了撇嘴一脸无奈道:“你说这话干什么呢?要我和你一样,不顾形象,在父亲这里吵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泼妇了?果然你在民间什么好也没有学呀,哼!!”程心听了程念的话,就清楚她是不稀罕和自己吵,但是她偏偏要激怒程念。程念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一旦激怒了她,说不定她的倔性子做出来什么,爹爹生气了,得益的还是她。   程念撇了撇嘴便不再和程心较真,反正父亲怒火已经勾起来了,若是自己插嘴,波及自己可是不得了。万一父亲奉行暴力,她这小身子板可是承受不住。   就在程心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程子安拍了桌子一下,怒吼道:“逆女,你住口。口口声声说着别人不知道上下尊卑,不懂得敬老爱幼,为父看你是满眼别人的过,瞧不见自己的错。不提你进到书房,不向为父问好,思儿和念儿都是你的姐姐,你有尊敬过她们么?你说她俩要对你敬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程心,是不是为父太过宠你了?才惯得你如此无法无天?”   “不是的爹爹,您干嘛上来就说女儿的不是?女儿说得有错处么?女儿知道,女儿被两个姐姐所不喜,可是女儿是不想娘亲受委屈嘛。二姐姐对着女儿和娘亲又一直有着不满,女儿是怕母亲委屈才……爹爹,女儿也知道女儿身份低微,又是小辈儿本来不该多说什么。女儿只是替娘亲委屈,这些年,娘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爹爹,不求名利,默默的为咱们家做出了一切,辛苦的打理程府,把咱们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女儿知道二姐不喜欢我们母女,可是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娘亲更是父亲的夫人。你二人的事儿,我们是小辈儿,并没有权力说些什么,也没有那个权力去指责些什么。”程心说得很是动情,要人觉得她很委屈。程心也的确委屈,无论从哪一点上,她都想去争一争。她父亲的意思,她也明白了,无非就是那件事儿曝光了呗。不过,她若是受罚,程念程思二人也别想跑咯。   程子安看了一眼面色如常,并没有波澜的二女儿,皱了皱眉又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女儿骂她是不舍了,可是想想程念之前说得话问道:“心儿,为父问你,府内的流言可是你传出来的?”   “是女儿…….”   程子安虽然知道是程心做下的,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承认的那么坦诚,气怒顶到胸膛对着程心说:“竟然真的是你?本来为父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想着那不是你做下的,你不会做出来这种糊涂事儿,可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可真是好样的,要下人嚼舌根,去中伤你的亲姐姐。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这些年来,我教给你的知识,修养、礼仪、尊卑这些书和知识都读到哪里去?你懂得大局么?你二姐姐如今是待嫁的王妃,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程府,你言语上对念儿的伤害,传到皇家的耳朵里去,你以为你这个爹能够护得住你?程心,我是不是太宠爱你了?思儿出嫁,念儿离家,我把所有的宠放在了你一个人身上,竟然只把你惯得贪得无厌了么?你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姑娘,事情错了就得受罚。咱们程家有着自己的家规,家规上如何定的,你犯下的是什么过错,你背给为父听。”   程心听了忽然愣住了。她虽然已经知晓肯定会被罚,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儿会要父亲搬出来家规。家里规矩森严,自己这搬弄是非的错,可是不小。比起程念的过错,真是大得太多了。她由于担忧害怕,唇齿有些颤抖,声音不稳说:“家规上说,凡是有搅乱家中平和,搬弄是非、传播流言者,根据情况……行鞭责。爹爹……你别惩罚我,您用别的打女儿几下都行,别用藤鞭可以么?”程心到底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如今听到父亲要对她动用家刑,顿时害怕了起来。   程子安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女儿,她颤抖的模样,还是要程子安心疼的。可是接下来程心的话,却又要程子安一颗刚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   “爹爹,您若是用家规处罚女儿。那么二姐姐呢?她对于我这个妹妹,也未必见得那么友善。我娘亲虽然是姨娘,当初也是大娘的婢女,但是如今也算是她的长辈,怎么好三番四次给我娘亲没脸?女儿为娘亲叫屈,父亲不能厚此薄彼。”程心看了一眼程念,父亲疼爱程念她知晓,拉着程念下水逃脱的可能性大一些。   看着程子安心疼不舍得眼神,程念眯了眯眼,想用她做垫背的,这程心真敢想。不过她以为羞辱了娘亲和自己就能那么轻易的混过去么?不可能!!想到这里,程念笑了笑说:“听妹妹如此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家规上没有说明,嫡女要对妾室敬重,反而有明确写出,做下人的背主可是要重罚的。”   程子安听了女儿的话,顿时面色一白。是了,冯氏的确是在陆凝七七未出就爬上了自己的床。如果真的较真的话,她的错不比心儿的小。那么.......本来他罚一个就舍不得,如今罚两个更是舍不得。看向程念,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如果她松个口,也就过去了。   可是程念偏偏无视掉了程子安求救的眼神,反而对着程子安跪下说:“父亲,流言的升起是由女儿引起的,累及亡母是女儿过错,女儿自请罚跪祠堂。”   “妹妹,祠堂有阴又冷,你的身子骨受不了。”程思自然知道妹妹的心思,她这是逼着父亲罚了那对母女,这个丫头难道不知道父亲如今舍不得么?若是如此,父亲怕是会记恨厌恶上她。   程子安震惊了,念儿她居然主动请罚?祠堂在后院离着池塘又近,如今这个天气怕是会受了寒。她居然不惜伤了自己的身子骨也要她们母女受罚?如今这个局面,程子安作为大家长拉不下脸面来了,顿时板着脸吩咐道:“来人,将三小姐带到她卧房家法伺候。小姐身边伺候的下人一律鞭打五十,发去做粗使。冯氏,你就待在你的院子里,到过年前就不要随便出门了,家中事务要思儿管着吧。”   话说完程子安便捂着头,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不再要她们言语。而程念真的倔着性子去跪了祠堂,要程父更加头疼。   ‘言出必行。’程念只给了程父这四个字。她的确没有委屈,她是真心想对母亲忏悔一下的。而且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记仇,因此对着褚文晏那个护短的毛病很欣赏的,反正自己要嫁给他,她解决不了的麻烦丢给他去处理,难为他总比难为自己好。   程子安听了程念这话,面色骤然变白。要他怎么办?一边是身子娇弱的女儿,一边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母女,选择那一边终究会伤了另一边,哪边受伤他都会心痛。想起程念是有些失望了,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女儿懂得,可是女儿不愿意。揉了揉额头苦笑起来,自家这个女儿又怎么会顺了他的意?若是能够软和一点,也不至于当年被自己一巴掌打离了家。   而定王府那边,本来沉浸在快要迎娶程念进门“□□”这个好消息里的褚文晏,听到程念被罚跪在祠堂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是第二次了,哼,最好祈祷小丫头不会有事,否则.......褚文晏的眼神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念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看的长远,放长线钓大鱼,为了后期做准备! ☆、大婚出嫁      寒月二十七,大吉之日,宜嫁宜娶。定王也在今日迎娶王妃程念。   迎娶一个王妃是繁琐的。   一番折腾到王府后,程念就已经有些虚脱了。本来今日晨起后觉得好了很多,撑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等她发现身体再度发热的时候,已经听到鞭炮锣鼓声了。   这是已经到了王府了。   程念由喜娘搀扶出轿子,又将她的手送到一个男子的手中。   这是褚文晏的手?虽然摸到他手上有着一层茧子,是常年练武所致,但怎么会如此细腻?程念不由得心想:如此细腻的手,若是不习武,怕是会犹如凝脂恰似孩童吧!   穿过一道道回廊,走过一条条小路,程念觉得分外疲累,她觉得如果可以睡的话,她现在就会睡过去。   褚文晏抓着她的手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手指很冰,手心却是有些烫的。他不由得蹙眉,这丫头莫不是病下了?   行了大礼,程念便被簇拥着回了正院卧房。而褚文晏则是吩咐了一个小厮去请了御医,自己在前面应付了一番,便拜托二哥帮他撑场子,自己则回去看他的王妃。   程念终于坐到床上,她真的很想躺下睡一觉。脑中越来越沉,她感觉到心跳跳得很快。她抿了抿唇,倔强的性子不停的在坚持,这大婚的日子,又是皇家婚宴,新王妃先睡着了,的确不像话。   盖头下的程念苦笑了一下,如今那么难受就只能怪自己折腾,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的这身子骨了。   那日程父罚了冯氏母女后,程念真的倔着性子跪了一整夜,没吃东西没喝水,加上祠堂又冷,身子骨撑不住了。程子安去看她的时候,就已经面色苍白,发了低烧。   眼瞅着女儿这个模样,程子安就倍感怜惜,又心痛又自责。也有着担忧,她的身体从小就是这样,起了烧就不容易退下去,可是再有三日就要出嫁,看着她生着病嫁人,做父亲的心里可是不好受。   程念躺在床上有些昏沉,深知这次玩得有些大。她只想到如何拿到不给冯氏母女正经名分的筹码,却忘记了自己这具不咋地的身子骨,吃不住那样的冷风。想想还真是没有用,自己这个女儿想要母亲有个安静名声,居然要用这种办法。   可能是生病的她,多少有了些软弱,看着程子安眼眸里含着泪水,声音颤抖道:“父亲,女儿就要嫁人了,可是却越发的想念娘。昨夜,我就在想,如果娘能看着我出嫁该多好。父亲,女儿不是不喜欢冯姨娘的,女儿其实对她的感觉很好。她是娘亲身边的人,女儿看着她,可以回忆娘亲。可是,正因为她是娘亲身边的人,女儿见到她就有些别扭,女儿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感情。虽然女儿知道,她如今是父亲的姨娘,女儿应该和她融洽的相处。可是女儿就是做不来,娘亲走了没有多久,冯姨娘就成了您的姨娘,女儿若是对她特别好,怕将来娘亲会怪罪我。”   程念哭得格外凄惨,程思坐在一边也是默默地擦着眼泪,眼巴巴用柔弱的眼光看着一脸心疼的程子安说:“爹爹,有些话女儿不该说,可是女儿没有了亲娘,就只剩下您这个亲爹了,知心话也就跟您说说了。冯姨娘虽然好,可是曾经却是娘亲的陪嫁。您喜欢谁,女儿管不了得。可是娘亲和您,毕竟是当年陛下赐的婚。女儿知道您特别喜欢冯姨娘和心儿,能不能缓缓呢…….念儿要出嫁了,而且嫁的又是皇子,您能不能先不扶正冯姨娘。女儿真的担心有人说,您这是打了皇家和陆家的脸。”   两个女儿哭得凄惨,程子安也难过。虽然对于陆凝并没有感情,但是日子过得也是相敬如宾,不然也不会程念的出现了。想到早早便过世的女子,程子安也不由得悲伤了。摸了摸程念的头说道:“念儿,别哭,你病着,流太多眼泪不好。为父没那个心思,事情的轻重为父懂得。   女儿在生病,程子安自然舍不得责备她。又是要出嫁的女儿,说了什么也就应下了。关于不给冯氏扶正的这个事儿,程子安自己也想过了,的确不行。这个女人做个宠妾还行,若是管理家事儿到底不太在行,而且念儿说得对,冯氏毕竟是陆凝的婢女。如果扶正了她,那就是打了陆凝的脸,整个陆家的脸。   闭了闭眼睛,程念觉得头很痛,她如今明白了卫小叔常说的话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己折腾这一次目的是达到了,可是现在……而且还不知道哪个褚文晏会对自己如何?   褚文晏那边对着程念有着担忧,她的身子,褚文晏自然知晓。那个卫长风这三年来虽然悉心调养她的身体,可是到底先天体弱,不是将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的。怕是那日跪了祠堂,受了冷风。想想真是该死,竟然那样糟蹋她的身子。   虽然知道她性子倔强,但是她身子不适,怕是依旧休息了吧?可进了门才发现在,本来以为会熟睡在床的女子,居然还顶着红盖头,一身沉重喜服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褚文晏忽然有些气恼,她这样是做什么呢?有必要这样强撑着么?还是她根本就是在厌恶自己,不愿意在自己眼前露出她的软弱褚文晏越想越恼怒,冷着脸在喜婆的唱声中揭开盖头,那映入眼中的熟悉的容颜,瞧着她倔强的清明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疼,心里也更加心烦意乱了起来。   程念觉得眼前一亮,头上失去一道压力要她觉得轻松不少,盖头里比较闷,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她顺势看向面前的男子,黑色锦缎上用红金交缠的线绣成祥云和龙纹,头发束起在玉冠之中,整个人显得俊雅儒气逼人。   褚文晏还是很俊美的一个男子,至少在喜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俊。程念看着褚文晏,给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随即便眯了眯眼,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他冷着脸,好似谁惹到了他!他生气了!这是为什么呢?程念皱着眉想了想觉得头痛,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等待不适过去。   “王爷王妃请喝交杯酒。”   程念看了一眼褚文晏并没有说什么话。她只是在想,自己如今身子已经不适,若是饮酒......   程文晏看了程念一眼,依旧没有表情直接伸手拿过酒杯递给她道:“王妃......请!”   程念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酒杯,点点头主动穿过褚文晏的手臂把酒往自己口中送。褚文晏看她轻皱的眉毛才淡淡地笑了,含笑将杯中酒饮毕。   而她程念这才发现她这杯居然不是酒,明明就是白水......   “定王殿下大吉,定王妃大吉。老奴恭祝定王王妃新婚大吉、百年好合,多子多孙多福气。”喜婆和礼部典仪官宣布完大礼完毕,便说了一堆吉祥话便离开了新房。   程念这才淡淡开口道:“谢殿下......”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杯水是他特意而为之?   褚文晏听着她淡然的口气,冷声责备道:“病下了居然还敢饮酒,你可真不在意你这身子。”瞧着她淡定接过那杯酒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忧,若不是他刚才察觉到她病下,临时通知喜婆换了水,一杯酒喝下去怕是会病得更厉害。   “我......”程念哑口无言,她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他眼神中的责备要程念觉得十分委屈。   “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会给别人找麻烦?”褚文晏瞧着往日里会伶牙俐齿反驳自己的程念,此时眼眶微红的看着他,觉得有些不舍。对于嘴巴上却还是强硬,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程念听了褚文晏的话,手攥成了拳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圈。他觉得自己好麻烦?她喘了几口气抬头呛声说:“妾身没有想要麻烦你!如果殿下你觉得麻烦,自然可以不管妾身,我怎么样自然与殿下你无关。”   “你还说不是麻烦?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了,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难道不需要麻烦别人么?除了嘴巴好使儿,你现在还会做什么?”褚文晏听着她的呛声,心里更加烦躁语气不由得严厉了起来,他不希望看到程念虚弱的样子,可是如今被这么对待又觉得很窝火,这个女人就不会软和一些么?   程念怒了,说自己是麻烦就罢了。她本来在生病需要人照顾,的确是个麻烦,可是他居然这般羞辱她?要程念有些不能承受,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推开了褚文晏,就要先门外走去。   褚文晏瞧着她这副样子,心下更急。她这个破性子,这是要跑了,她这个样子出去还出去吹风,简直属于不要命型的。回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问:“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去?”   “殿下觉得妾是麻烦,妾找个地方安静的窝着,不劳烦殿下麻烦。”程念回头看着褚文晏,她此时已经起了烧,难受得要命。她又非常生气,由于情绪的波动,心跳呼吸已经加快,仅是一句话她就已经气喘了起来。   “安静在房间里待着,外边天这么冷,跑出去不要小命儿了么?”褚文晏怒了,看着她的气喘,褚文晏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他绝不承认自己这是心疼程念,语气更加不友善命令道:“回到床上去休息,必须去。”   “你觉得你能够命令我?”程念笑了起来,看着褚文晏冷静地说。   “由得你么?”   褚文晏决定不再跟她废话,凑近她的身边,干脆利索脱掉了她大红嫁衣又伸手卸掉头上钗环玉佩,抱着程念上了床榻,给她盖好被子,又将她的头发拨到身前,生怕她自己压伤了头皮。   刚才的一通折腾要程念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此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感觉这又轻又软的蚕丝被,仿佛是那有着千斤重得石头,压在她身上,要她喘不过来气。她轻轻揪着胸口,觉得十分的难受。此时她更加后悔,自己折腾自己做什么?难受得还不是她?   褚文晏瞧着床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程念,低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倒是安静了,不过却是毫无生气了。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从掌心内传出来烫手的热度,要褚文晏暗暗心惊,不由得骂道:“这帮老东西叫了也不尽快过来,她烧成这样,若是耽误了岂不是要伤了身子?这小妞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要他们好看。”   然而他骂这句话的时候,程念已经昏睡过去了,完全没有听到这句带着关心的话。   所以......也就奠定了褚文晏其人日后的路更加艰难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王爷有些欠啊...不过.....嘿嘿,欠也是有个度数的,他知道分寸咯。 ☆、彻夜照顾   褚文晏拿过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她额头沁出来的冷汗,眼神中带着担忧,看着她烧红的脸颊轻声一叹。   昏睡之中程念是完全不知道此时褚文晏的担忧的,睡着的她安稳异常,要褚文晏定定地坐在她身边许久。   直到下人来报说秦御医已经到了,这才站立起身,将床上的帘帐放下,看着秦东诊治程念。   秦御医来到后给程念做了诊治,开了药,对着褚文晏说道:“殿下,王妃情况并不严重,是受了寒又没有好好注意休息,这才发了烧,服下药发了汗退烧后便可无碍了。只是王妃身子有些弱,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然容易留病根。”   “当真如此?我刚刚叫她许久,她都不曾回应,高烧到昏迷过去不会有碍的么?”褚文晏很是担心,光是滚烫的额头和唤不醒就足够要他担心的了。   “殿下您真的不用担心。王妃本来就受了寒,今日大婚礼仪繁琐耗尽了体力,这是累的,只是在睡!休息休息,真的就无妨事。待老臣这就给王妃扎上几针,是夜便可以醒来了。”秦东耐心解释着说,这边就转身去取针包,想要为程念走一遍针,好得快一些。   “扎几针?会很疼的。你既然说她是累得昏睡,就不要扎醒她。一觉睡多久就多久,药汁可以喂下去不就完了?”褚文晏听了程念不是昏迷后,就放下了心。而此时看着她,轻声一叹。在她身上扎上几针,即使是医治也仍然舍不得。   秦东的嘴角一抽,身子顿时僵住了。什么叫扎几针会疼?这是在质疑他老头子的医术么?他一手金针是御医院之最好么?秦东此时最大的想法就是,找个小人扎褚文晏的小人,质疑他医术者死!!   “有劳秦老了。劳烦您将需要注意的问题写下,也方便照顾,您老年纪大了,不好常叫您过来。”褚文晏对着秦东笑了笑,这秦东是褚明佑年轻时候的御医,如今早已经致仕,但是碍着昔日旧情,他也常常到各个公主王府出诊,这算是自己人,褚文晏就毫不客气地逐客了!   秦东对着褚文晏笑了笑,嘴角依旧在抽搐。这定王殿下是他看着长大的,乍然听闻他唤自己前来,还以为这位新娶得王妃患了什么急症,结果就一个风寒高烧,自己几针的事儿。可偏偏,偏偏这定王怕他新媳妇疼,不肯要自己下针,如今更是卸磨杀驴.......什么玩意儿~   褚文晏不知道秦东的腹诽,差人送了秦东离开,自己则坐在程念床边,任劳任怨的伺候着。   夏汐则是万分担忧着的,她想亲手照顾小姐。对于褚文晏这个皇子亲王,她还真的不放心。   褚文晏看着身边那个欲言又止的小丫头道:“喂,你这个小丫头,本王在你眼中真的很差劲么?”   夏汐听了褚文晏问话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又摇了摇头。   褚文晏瞧着她这样子笑了起来诧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   “殿下您问奴婢可就说啦?”夏汐瞧着褚文晏还算是好说话的样子,瞪大圆圆地眼睛问道。   褚文晏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这是自然,要你说你便说。”   “奴婢倒不是觉得殿下您差劲。只是觉得您是个亲王,伺候人的工作肯定不到家,怕您照顾不好小姐。”夏汐很老实地说了实话。的确如此,夏汐头痛地看着褚文晏又一次将带着水的湿毛巾丢在了程念的额头上。看着她家小姐脸上的水珠,她觉得好心疼哦。   褚文晏皱了皱眉,脸色一沉看向夏汐说:“你在担忧你家小姐?我做得很差劲?”   “是呀!给病人冰额头的帕子是不能见水气的,你看看这水珠都流到小姐头发里面去了。”夏汐白了一眼褚文晏,摸了摸程念的头发指着她的头发不满说。   褚文晏很是不解,他活了那么大岁数,小时候身体健壮得如头牛,生病他不知道也不记得。伺候病人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来,他哪里懂得该如何照顾病人?不过不要紧,他可以学嘛!看着夏汐,耐心询问道:“那么该是如何?你仔细说说?”   “殿下,不是吧!您真的要亲手伺候小姐啊,这才什么时候啊!病人到了夜晚烧都会严重一些,一点不能迟疑了,您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照顾小姐吧。”夏汐胆大地打量着褚文晏,觉得他只是一时间说说。这年头哪里有丈夫伺候媳妇的道理?老百姓家都没有得说。   褚文晏正了神色严肃地说:“本王想照顾她,撇下生病的妻子自己去休息,睡也睡不安稳。小丫头,你仔细说清楚了吧。”   “哦,奴婢知道了。”夏汐见褚文晏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废话,一点点的将如何拧帕子,什么样子的水分才不干不湿正好,什么时候换帕子讲得一清二楚,褚文晏也听得很认真。   完全了解后褚文晏再一次对夏汐下了逐客令说:“好啦,小丫头你可以下去了,她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   “奴婢.......很担忧小姐的。”夏汐听了这话挺不甘愿的,虽然给殿下讲明白了,可是还是很不放心的说。   褚文晏冷下脸来对着夏汐一字一句地说:“你想再这里碍眼,妨碍本王和王妃亲近么?”   “不不不......”夏汐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一步步退后身子抵在了门框上。内心在腹诽,还带这样逼迫人的........   “还有,小丫头你记住,你家小姐是本王的王妃。日后要叫她王妃!明白么?”褚文晏看着一脸“惊吓”的小丫头压低声音,眯着眼睛威胁着说。   夏汐点点头,更加想要夺门而逃。   “恩,真乖!出去吧!”褚文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对着夏汐笑了起来,开恩将夏汐放了出去。   夏汐如同火捻尾巴一般飞速逃离主院,到自己房间拍拍胸口,脸上挂起劫后余生般幸福的表情。   喘了几口气才有心情去同情自家小姐程念,她如今才知道小姐为啥当初那么悲壮了!与这个定王相处,真的会短命的。   而此时夏汐不由得替自家小姐庆幸了起来,她家小姐病得好,不然依着定王这不定时抽风.......这时候她无比感谢褚文晏轰自己出门,不然依着那个定王的样子,自己在房间里待下去会疯掉的。   程念虽然睡得很沉,却是有些不安稳,不知道是因为头痛难耐还是作了噩梦,在睡梦中一直皱着眉头。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只是一叹,喝下药后的程念出了一身的汗,被褥都已经泛起了湿气。他就亲手将程念剥了个精光用锦被裹了个严实,然后放到卧榻上,将新的褥子换好后,才又将她放了回去。   和衣趟在她的身边,小小的浅眠了一会儿。   等到程念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睁开眼看着床幔呆愣了好一会儿,神游太虚。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诶......大红色......这里是定王府?她伸手揉了揉额头,身子还是酸软得厉害,四肢无力。   昨日,她大婚,被褚文晏气到快要昏倒,然后被他脱了衣服,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昨日里发生了什么?   皱了皱眉眉侧头看到身边的男人,惊讶地抽气问道:“喂,我说褚文晏,你醒醒,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了?”   褚文晏快天亮才入睡,此时被叫醒是很不满的,刚要发火抬眼见程念睁着杏眼看着他,心头火气顿时去了大半,笑了起来反问道:“这是我的床诶,怎么成了你的了?怎么这么不和本王客气,秉承着我的就是你的格言?”   “你......我是问,你怎么睡在我身边了?”程念对于这个问题很是纠结,她昨日可是在生病发烧诶,这个褚文晏不会变态到要去动一个病歪歪的女子吧?   褚文晏听了她的问话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不由得白了一眼程念说:“你不要我走啊!”   “我?”   “对呀!昨日你烧得厉害,揪着我的手臂不让我离开,我看你那么真诚地拉着我的手,我就勉为其难留下了。”褚文晏极其无耻的歪曲着事实,说谎话不带脸红的。   程念听了褚文晏这话,怔住了,她有点不敢置信。这会是她干出来的事儿么?   “绝对不可能!”程念极其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那你说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褚文晏挑了挑眉支着脑袋问道。   程念一时间无话,她是绝对不认为褚文晏会良心发现照顾她一夜,参照他没有良心的样子,一定是在看热闹。   “说说呀?怎么没有话了?觉得害羞了么?”   “我害羞什么?”   褚文晏叹了口气,仿佛一副很无奈的模样说:“恩,你觉得你自己一个大夫,身负歧黄之术,居然那么不会照顾自己,还要麻烦别人,一个大夫给自己整到生病,无地自容了呗。”   本来算是一句蛮体贴的话,到了他褚文晏嘴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程念翻了翻眼皮无奈说:“定王殿下,您可否知道一句话叫医不自治?我自己给自己诊脉,容易错的好不好?”   “你废话还真多诶......真不知道昨日发烧的到底是不是你,怎么今日精神那么大?”褚文晏勾了勾嘴角说道。   程念打量了褚文晏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说出气人的话,打了个呵欠说:“本来很累的,想再睡一会儿。”   “恩,那就睡呗!昨日给秦东他说你身子骨差,得好好调养!瞧你这个身子板,可真不像是个弱女子,啧啧,原来是空架子诶!”褚文晏摇了摇头虽然一副好惋惜的表情,可是语气确实有些幸灾乐祸!   程念翻了翻白眼,心里呕得要死,闭上眼睛不耐烦地说:“殿下,若是您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少说话养气血!”说完便不再理会褚文晏,任他说什么也不再回答了。   褚文晏瞧着程念不理他,皱眉心中在想:她是不是生气了?若是生气了该要如何是好?不对,她生不生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很紧张小念儿有木有?她生病王爷很心疼有木有.......可怜小依依木有人要......T^T ☆、亲自梳妆   看着褚文晏离开,程念捂着胸口咳了两声,那个人气得她肺疼!是看着她活得太久腻歪了吧,想自己早一点死掉!   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夏汐便进来了。她听闻定王说小姐醒了过来,很是开心。昨夜她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养尊处优的亲王殿下照顾不好生病的小姐。不过看着殿下眼中的喜气,想来小姐应该是没有事情了。不然依着殿下担忧小姐的程度,她有事情又怎么会安心呢?   夏汐走到床前给程念净了净脸笑着说:“王妃你醒了真好.......奴婢担心了您一整夜,生怕咱们殿下伺候不好您,可是他偏偏不乐意我在这里打扰。”   程念看着一夜之后就对着褚文晏赞不绝口的夏汐,微微蹙眉说:“王妃?咱们殿下?才一夜您怎么就被他给收买了啊!”   “殿下要我这么叫的啊!要说咱们殿下还真有心!一般的宗室男子,哪里会亲自照顾媳妇的!我说小姐,咱们殿下是真的心疼您!”夏汐拿出帕子给程念擦了擦手说。   程念抿了抿唇说:“原来他还真的伺候了我一夜?不过早上也真够气人的!卖力不讨好!”   “王妃......诶,小姐啊!我觉得咱们殿下还是蛮可爱的呢!明明不会照顾人,还逞能偏要好好照顾您!连帕子都不知道拧干了再敷在您的额头上,水一滴滴地流进头发里!奴婢看不下去,想让殿下去休息,可是他不肯啊!唬着一张脸要奴婢教给他怎么照顾人,看着殿下那个认真样子,奴婢就替小姐开心。不过也担心,毕竟他一个王爷怎么可能照顾得好人嘛!不过现在看来,您精神好了很多了!”夏汐给程念换了一身衣服,昨夜那身红色的喜服中衣已经被汗渍染透,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了。手上忙活着,嘴里还不闲着!   “夏汐,看来你是收了他褚文晏的好处了。跑到这里来给我吹风啦?”程念靠着床头,看着嘴巴一直说呀说的夏汐笑着问。   夏汐看着程念唇上气了干皮,走到桌上倒了一杯水喂给程念喝,想了想说:“不算好处吧!殿下说给我涨月钱!”   “夏汐,这不对啊!区区几个银两就出卖自家主子,这样不道德!”程念靠在床上,紧紧地看着夏汐,瞧他一直未褚文晏说好话,心里不是没有气闷的。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丫鬟,居然被别人在一夜之间收买,这种滋味不好受!   夏汐笑了起来,知道自家小姐并没有生气,于是继续为褚文晏说好话道:“小姐,小姐,我同你说,我敢肯定,咱们殿下一定特别特别喜欢您。看着您昏睡不醒的时候,他眼中那种疼惜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所以,我好羡慕小姐你的好福气!也知道咱们殿下是个好人,我自然想看到小姐和殿下琴瑟和鸣,你们和睦相处夏汐也就放心了!”   程念听着夏汐一直说呀说呀的,心里也猜得出来夏汐没有说谎,只是她有些羞涩。大婚当日昏倒,不仅让丈夫伺候了一宿,醒来就被自家丫头一直提那人的名字。程念是真的害羞了,她不禁恼怒说:“夏汐,你怎么这么啰嗦?你被奶娘传染了么?”   “瞧小姐你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小姐,替小姐着急么?奶娘一直说,小姐你成亲就得有宝宝,您要是和殿下一直吵一直吵,哪里会有宝宝嘛!所以,小姐......你呀,快别生咱们殿下的气了啊!”夏汐一心想着肖奶娘的话,真心希望程念同褚文晏好好的。   程念有些泄气了,夏汐说了那么久,她还是觉得她收了褚文晏的好处。于是闭着眼睛装睡,再也不理夏汐了。   有王府御医的专心调养,加上程念也想自己快一些好起来,所以很用心照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过一周就好利索了,只是好起来的程念有些不好意思和担忧。她一个新嫁的王妃,大婚当日病倒,不仅没有及时回宫拜见帝后二人,也没有回门。作为儿媳和女儿,她觉得这点很对不住老人们。   褚文晏在得知程念已经彻底好起来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的确有够烦心。担心她休息不好,每日里就尽量不在她醒着的时候露面,生怕自己一见到她那张嘴就欠欠的了。   养病的日子很清静,褚文晏一次也没有露面,程念也不想见到他!在卧房里的生活还是很愉快的,下人嘴巴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她这个新进门的王妃失了宠!   其实程念不知道的是,褚文晏才舍不得把好不容易娶进门的老婆,一个人丢在新房内,默默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在程念睡着的时候,他常常光明正大去探望,看着程念安睡在床上,他内心还是蛮欣慰的。   当程念见到褚文晏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了。毕竟是病了一场,即使有王妃内御医的悉心调养和极品补品的供给她还是瘦了一圈。大婚前夕定制的王妃礼服,如今穿在身上有些空荡。   看着镜中的自己,程念不由得叹了口气。明明是定制给自己的衣服,瘦了之后不太合身,这身样式繁琐的礼服,穿在身上怎么就那么滑稽了?   夏汐给程念换了衣服,看着程念身着这大红色礼服不由得赞叹说:“王妃我瞧着您这气质,这容貌怕是晃了众人的眼啦!”   “你就会说胡话!头发还没有梳,妆还没有上,哪里就能晃了人眼?吓得人瞪眼还差不多!”程念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走向了梳妆镜说:“夏汐,给我梳头发!”   夏汐见程念拿着梳子自己梳发梢,急忙走过去拿掉梳子握在手中说:“小姐,您忘记你这头发可是得王妃给你梳!”   祈国有这个规矩,新嫁的妇人在拜见公婆的那一天,要由夫君为其梳头发,绾起发髻,以示告别女儿身,变成已婚妇人。   程念喘了口气说:“不等他了,若是他不来,我岂不是得披头散发见公婆?夏汐,梳头!”   程念这里话音刚落,褚文晏就走进门,嘴里还笑嘻嘻地说:”王妃这就想本王了?有此佳人在屋内等候,本王岂有不来之理?”   听到褚文晏的声音,程念回头去看他!脚下一双墨色皂角靴上面用金丝红线绣成的一身黑金红纹的直裾包裹着褚文晏修长的身躯,如墨的黑发束起簪一根暖玉流云簪,显得俊朗有型。微黑的面容上挂着真诚的笑意,眼角略弯,笑得甚是好看。   这样的褚文晏让程念略微惊讶了,她薄唇微张,有些傻愣愣的瞧着褚文晏,这副样子的确对程念的胃口,要她有那么一点心动。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个样子,心里很是愉快,嘴上却很不厚道地说:“王妃本王知道自己很好看,但你也不用如此直愣愣地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程念听了这话,感觉发际处的一根青筋崩断了,什么都不能说!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   丢人了!她别过头去,留一个红得发烫的耳朵对着褚文晏。   褚文晏看着她通红的耳朵,和隐约红润的脸颊,褚文晏笑了起来。不枉他为了博美人一笑,好好打扮了一番,看来今日这个印象留得不错。   他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向程念,对着夏汐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夏汐把梳子递给褚文晏之后,快速退下,一时间房内只剩程念同褚文晏两个人。   “想梳个什么发髻呢?”   “你看着弄就好!”   褚文晏站在程念背后,一缕一缕一下一下轻轻梳着程念那如瀑一般的长发。手指翻动间,可以闻到她发上淡淡的清香,淡雅中带着微微的甜味。显然是刚刚洗过的,头发柔软顺滑,摸上如绸缎一般。   “你发质真好,连头油头不用抹了。”褚文晏手上不停嘴上却夸赞着说。   程念抿了抿唇笑着说:“谢谢你啊,殿下!”   褚文晏给程念绾了一个莲花髻,远远看去墨色长发好似盛开的墨莲,每一瓣花瓣上都簪了一枚红珍珠,又簪了一金步摇。   “很好看!”褚文晏再一次赞美了程念,在他眼里程念的确是美的。   程念轻轻晃晃发髻上的步摇,心中在想:这样的发式真的不会突然散掉么?   “你放心,我手艺很好的!”褚文晏笑着这样说。   程念微微抿了抿唇,难得的今日褚文晏那张嘴没有说出胡话来,能够要她松一口气。她微微点头笑着说:“那么谢谢殿下了!”   “不谢不谢,长得这么丑,若是不再给你打扮好看一点,拉出去会吓到人的!”褚文晏见程念笑得温和有礼,心头有些不快!   程念微翘起来的嘴角僵住了。   她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褚文晏五行欠淡.......   褚文晏瞧着程念收起了笑容,没有同他说什么,于是暗暗点头.......   第一步,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如果男主会梳头发,天天给女主梳头,比丫鬟来得温馨咩!坚信褚文晏是一个有当美发师潜质的王爷!   小依依寂寞求收养了......会卖萌~(>^ω^<)喵!会码字!求收养了.....\(≧▽≦)/~啦啦啦 ☆、入宫拜见   第十章   咕噜噜的撵车行走在宫道上,程念侧头看着自从坐在了车上就一直笑意不断的男子,嘴角微微地勾起,仿佛心情很好,程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有着自己开心的事情。   撵车一路载着夫妻二人到了凤仪宫,帝后二人早已经等候在了哪里。说起来他们两口子可是期待着这一日好多时日了。   在凤仪宫大门口,程念望着凤仪宫的牌匾喘了好几口大气,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踏入这扇大门了。要做公公婆婆的等儿媳妇,本来就是她的不对了,而且还一等等了十天!更何况她这公婆还是天下最大的两个人,皇帝和皇后。   褚文晏看着程念略带担忧的小脸,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说:“你放心,父皇母后盼了你许久,不会计较这些,何况你是生病又不是失礼,不要担心!”   程念看着褚文晏难得正常的样子,略微点点头。当今帝后都是性情极佳的人,想来不会治罪与她。   孙仕芳领着褚文晏和程念进了主殿,皇帝褚明佑协同皇后顾婧婵坐在那里等候已久。看到儿子媳妇已经到来,面色这才露出笑容。   程念看着笑得温和的二人,心中的畏惧也去了几分,于是挂起笑容行了标准大礼说:“儿媳拜见父皇母后。”   褚文晏笑嘻嘻地行礼道:“儿子拜见父皇母后哈!”   顾婧婵看见小儿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说:“皇儿你起来,把念儿也扶起来,她才好起来,可是舍不得她久跪!”   程念又扣了一礼说:“儿媳谢父皇母后!”   褚文晏同程念起身,久有下人为二人布了座位。二人坐在一起,程念略颔首嘴角挂着浅浅地笑容。   余容看着皇后的意思,带着人端了茶上来。程念要给帝后二人敬上一杯茶,完成最后一道礼仪。   程念看着已经上了茶,也没有觉得刚坐下就要起身,这样很折腾,反而接过了茶杯对着帝后敬了茶。   本就对程念很是满意的二人,瞧着程念如此,更是满意了。   程念落了座,皇后顾婧婵才悉心询问道:“身子可是都好起来了?有没有不适,若是不好,可要说出来,莫要留下病根!”   程念听皇后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微红说:“要父皇母后担心了,儿媳妇身体已经痊愈了,没有留下病根。病弱的身子骨无用,倒是累得您和父皇担忧了那么久,还延误了敬茶礼,实在是儿媳的不是。”   褚明佑笑了起来慈爱地看着程念说:“你这丫头可真懂事儿!不过这话说得可不全对,你病下朕和你们母后着实担忧了不少,可一点责怪你的意思都没有!”   程念笑了笑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那么儿媳谢过父皇母后啦!”   “恩,这才乖一些!”褚明佑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程念和自己小闺女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未及笄之前,也是常住宫中的。   顾婧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瞧着她清瘦了不少有些心疼地说:“你这一场病可是瘦了不少了。得好好的补补,女儿家的身体都是娇弱的。”她转头对着余容吩咐说:“你取去一些黄精补气丸,和丹参养心丹包了交给定王妃的丫鬟。”   这两方补药都是御药房开给皇后的,当年皇后娘娘生敬宁公主的时候,心脉有些受损,所以气血有所不足,黄精和丹参都是给皇后补身用的,这样名贵的药材,程念可是不敢收。   她抿了抿唇笑着拒绝说:“黄精和丹参都是上乘补药,儿媳只是风寒入体如今已经无碍,实在是不敢接受啊!”   “你身体也不是很好,补气养心你也需要,不要同母后推辞!”顾婧婵态度坚决,她的身体无碍,只是夏日里偶尔气闷,补气养心的药材她留着也无用,而程念身子骨不太好,赏赐给她,调理好身体她也能够早日抱上孙子。   程念刚想说什么,就被褚文晏拉了拉衣袖只听他说:“母后说什么,你就听着好啦!不要跟母后客气,她最疼你了!”   听褚文晏如此说,程念笑着应下说:“那么儿媳谢过母后了!”   “恩,你这丫头真乖!”顾婧婵微笑着点头,虽然这个丫头三年多没有见到面了,可还是喜欢她!   程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顾婧婵吩咐下去准备了午膳食,招待儿子媳妇吃饱之后,便要二人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已经是午后了,褚文晏先一步去了书房。程念看着他自己离开,也就想着他应该有正经事情要处理,便不再理会他。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悠然居。   夏汐看着程念一个人回来,向后望了望也没有瞧见褚文晏的身影,不由得有几分失落哀怨说:“小姐啊小姐,您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咱们殿下呢?”   “他回去书房,应该在处理正事儿!我不自己回来,还要去打扰她么?”程念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头上的莲花髻有些舍不得卸掉了。   夏汐手上帮着程念卸掉发髻发簪,嘴里却泄气地说:“小姐诶,您是殿下的王妃诶,怎么一点也不想殿下守在你身边呢?”   “他现在不来也好啊!我若是自己去找他,显得我多着急见他似的。”程念叹口气,她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夏汐比自己还要着急?   夏汐看着程念,仿佛在看不争气地孩子,郁闷地说:“咱们殿下面皮子薄,您这王妃要是赶他,他可不是不敢再来!”   程念听了夏汐这话,嘴角抽抽了起来,站起身摇了摇头说:“夏汐,你没救了!你真的没救了,这才几天啊?你是我的丫鬟,还是他褚文晏的?”   夏汐不以为然地说:“反正小姐你已经嫁给殿下,就是殿下的人了。我是小姐你的丫头自然也是殿下的丫头啊!看着小姐和殿下幸福美满,才是夏汐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程念撇了撇嘴,不在说什么了。换下了繁琐的礼服,只作一件简单的常服侧卧在了卧榻上。   夏汐叹了口气,去衣柜里取了狐毛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又拿来了本传记递给了程念。然后又去厨房端来了梅花糕和桂圆红枣茶,放在了小凳子上。这是程念每日里的习惯,午后喜欢看书。   程念翻开书页静静地读着,夏汐则是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绣着花样!   冬日的午后,北风在窗外呼呼地吹着,然而屋内却是暖洋洋的。鎏金铜炉内烧着上好的银碳,温暖舒适容易令人安睡。   程念侧卧在榻上,微微歪着头睡得很香,夏汐不时抬起头看看睡着的程念,准备她有吩咐随时起身去办。   褚文晏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主仆二人,一坐一卧。一个抱着睡歪着头睡得深沉,一个低头对着手中绣样绣得认真。这样的场面要褚文晏笑了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夏汐的肩膀放低声音说:“夏汐,你可以下去了,这里有本王了!”   夏汐看到褚文晏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收拾好花样立刻闪身离开。   看着离开的夏汐,褚文晏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蛮上道的嘛,得好好奖励,回头吩咐下去给她双份工钱。   打发走了夏汐,褚文晏坐在程念的身边,看着沉睡的程念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她果然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可爱好看。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下双层交叠在了一起,黑亮而卷翘非常好看。笔直挺翘的小鼻子,白净细腻,鼻翼随着呼吸轻颤着。娇嫩粉嫩的两片唇微微嘟着。脸颊上起了一层薄薄地红润。如此安静,如此美丽,要褚文晏不错眼的看着。甚至想亦如小时候那样,直接掀开她的衣服非礼。   程念微微翻了个身,好似忘记自己在卧榻上,差点滚落在地。感觉到身体要坠空,顿时惊醒瞪起了眼睛。   然而她并没有摔到地上。   褚文晏见她睡得香甜便不忍心打扰,只是那样看着。然而看她一个翻身就要滚落在地,直接伸出手将她揽在了怀中,深怕她摔痛了。看着她一副惊恐地面容,苍白的脸色和瞪大地双眼,褚文晏不由得打趣说:“呦!看你文文静静地一个人,怎么睡觉这么不老实?不是本王接住了你,这不得摔得屁股开花?”   程念知道褚文晏在玩笑并没有搭理他。况且她的确有些吓到,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看来太温暖的地方,的确是容易睡得很熟啊!   “怎么不舒服么?”褚文晏抱着她坐在卧榻上,看着她抿着唇一直不说话,心中有些担忧。   “没事儿,没事儿!谢谢你啊!”程念拍拍胸口,对着褚文晏道谢。   褚文晏搂着程念闻着她身体头发上的清香不由得有些心动,虽然对于她的道谢接受的很愉快,嘴上却还忍不住说:“不用道谢,摔伤了你出钱的是我,丢人的是我!笨得跟猪一样!”   程念听褚文晏这么说,直接坐起推开褚文晏便说:“用不着你出钱,出去出去!别要我看见你!”   褚文晏看着她小气恼的样子,觉得更加开心了。看来她的小妻子很愿意和自己闹嘛!这要就好,这要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第一章,伦家很兴奋很开森!哈哈!褚文晏幼稚不?幼稚不? ☆、二人互斗   第十一章   褚文晏最近很悲催!   自从那日嘴欠了之后,程念愣是足有三日没有要褚文晏踏入悠然居半步。本来娶来媳妇就是想好好也疼爱□□的。结果现在倒霉悲剧的是他......人生怎么就那么悲剧!   而就在给褚文晏吃了三日闭门羹之后,程念却主动上门找了他,三日回门,她得会娘家去拜访一下了。   虽然程念来是有目的的,但是足有三天没有见到程念的褚文晏,心里还是高兴的。而且回去一起回去程府,也好看看程相那个老狐狸是否真的对他媳妇很好。   王妃回门自然是也是要有一些排场的。褚文晏先是派遣了小厮去了程府送上礼物,心中却是不着急,自家媳妇和自己从来不客气,而且这是回门的日子,她定然会放下脸面前来找自己,所以即使心中满怀期待略有焦急仍然稳坐在书房内,等着她的小妻子上门。   程念坐在房内纠结了很久,一直以为褚文晏会有良心的先上门找自己,可是没有想到居然都快要到午时,那个褚文晏还没有上门。虽然出嫁前有些不愉快,但是她还是想回家的。程府是自己的家,不能因为某些人就不再回去了,那样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夏汐看着皱眉不语的程念,脸上渐渐有了微笑,大着胆子推了推程念说:“小姐,殿下不来找您,您还不会去找殿下么?你们两个谁跟谁啊,干嘛不好意思!”   “我没有不好意思!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今日我回门,他难道不知道么?他这是摆明了要我上门去求他!”程念心知褚文晏的算计,他一向守时知礼,虽然这是去老丈人家,这个老丈人身份地位上不如他,但是也不能去得如此晚吧!   夏汐无奈摊了摊手继续劝说:“小姐,虽然殿下有着算计,你明白你就服个软呗!您去找殿下有不会少快肉!”   “你闭嘴诶!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就处处向着褚文晏吧!回头他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程念听着夏汐的劝说,心中更是郁闷。她又不是求褚文晏,这......本来就得跟着自己回去好不好!   夏汐瘪了瘪嘴,忽然想到什么说:“诶,对了诶,不是殿下不来找您。您忘记了,那日您将殿下赶走,不准他进门,殿下自然不敢来!您呀,就去找殿下呗.......”   程念听了夏汐的话,长叹一口气,捏了捏拳头说:“好......我就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夏汐,我要是被他羞辱,我就要你去马房给马洗澡!”   夏汐拼命点点头,飞快送走了纠结许久的程念。   坐在书房中忐忑不安的褚文晏,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一颗悬着的心安了下来,嘴角慢慢勾起眼中带了笑容----她果然上门了~!   程念叩了叩门压低声音说:“殿下,您在里面么!妾身有话想同你说!”   褚文晏听着程念的声音,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么得意了,语气却平静地说:“恩,进来!我没有在忙!”   程念推了门看着褚文晏太端坐在书桌后,不知道捏着一本什么书在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有些着急,她在担心褚文晏已经忘记了今日要做什么了。她喘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殿下,我们今日是不是有安排啊!”   “今日?什么日子?王妃,这本书真的不错,你要不也看看?”褚文晏看着程念脸上还挂着微笑,心里就更加不着急了。   程念郁闷了,这个人不着急不上火,真的仿佛没事儿人一样!   “殿下,您难道真的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程念声音依旧平缓柔和,看着褚文晏真的有火气诶!   褚文晏抬起头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样子,摇头说:“不是你生辰也不是我生辰。即不是父皇生辰也不是母后生辰......恩,不知道!”   “好吧!”程念胃疼了,揉了揉胃说道:“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殿下,您不陪我回程府么?”   褚文晏‘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   “要我陪你去么?求我啊!”褚文晏放下书,捏着下巴说道。   程念猛地抬眼看向褚文晏说:“殿下,你什么意思?要我求你?”   “是呀!要我放下心爱的书,陪你会娘家,你自然要求我......而且还得有点表示!恩,给我揉揉肩!”褚文晏揉了揉脖子,挑眉说。   程念捏紧了手指深呼吸几次咬牙切齿说:“褚文晏你别得寸进尺!”   “不求我?不求我就算啦!我要睡觉!反正,我不陪你回去,被笑话的是你又不是我!”褚文晏吃准了程念不会求自己,当然也知道她定然想要自己回去,好能让自己解决掉那对麻烦的母女,所以......褚文晏这是在赌啊!   程念攥紧了手,忍耐!忍耐!露出笑容走向褚文晏说:“殿下,既然您这么说了,妾身只好照办了!不就是揉揉肩膀么!殿下你可说好了,妾身给你揉肩,你可得陪着妾身会娘家!”   “当然!本王从不打诳语!”褚文晏点点头,同意了下来。虽然心里毛毛的,但是她主动给自己揉肩这可是第一次啊!   程念微笑着走了过去,站在褚文晏背后。她不想这样.......但是......   “殿下,你真的要妾身给你揉肩么?”程念最后一次问道。如果褚文晏依旧这样,那么久不怪她欺负人了。   褚文晏揉了揉脖子点头说:“自然,脖子肩背很酸!王妃亲自伺候,本王荣幸至极!”   程念瞥了褚文晏一眼,嘴上说句:得罪了咯!捏出长针直接扎进褚文晏后背的大穴,这两处穴位痛且对身体没有伤害,她就不信褚文晏坚持得住。   褚文晏耳力极好,听着程念那句得罪了,脊背一寒,心中暗道:不好,这丫头不会想欺负人吧!   这个念头没有消化下去褚文晏就觉得肩背上酸胀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心中有苦又叫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他家这个媳妇,和别人的不一样啊!褚文晏苦笑了起来,告饶说:“我的好王妃,念儿.......亲爱的媳妇,你饶了我吧!”   “褚文晏!你还得意么?”程念并不打算放过他。虽然心中明白褚文晏的告饶也是给自己个面子,但是总得听他给了保证,心中才安心啊!   褚文晏双手撑在桌上手臂已经有麻麻的感觉了,心中已经暗暗思量,日后再惹她的时候,先把她的针包没收,省得自己再受这种痛苦。   “亲爱的王妃,我的真的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逗你玩!你就松手,再不然你就没有相公了!”褚文晏虽然是求饶,但是言语中还不忘挑衅。   程念眯了眯眼,笑得甜美起来,他显然痛得还是不够厉害。程念松开捏紧长针的手,对着金针的尾巴弹了一下,深入肉体的金针立刻颤了起来。   就这点疼痛褚文晏忍得了,而且若是他想要金针拔体而出用内力就可以逼出去。但是那样的话,站在褚文晏背后的程念便会受重伤,褚文晏他宁可痛,也不愿意看着程念受伤。   不过这样闹下去,今日就不用去程府了。时间都浪费在二人互斗身上了,总要有一方胜利不是?褚文晏想着自己胜利了也不光彩,让程念赢了又能如何?博得美人一笑总是好的!   有了这样想法的褚文晏嘴上终于正经了,他严肃地说:“恩,王妃!咱们不闹了好不好,今日要你要回门,咱们耽误了总是不好的!”   程念听了这话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终于听到这家伙说实话了,不过他正经的说话还真的不习惯呢!拔出深入他身体的金针收好,拍了拍褚文晏的后背说:“原来殿下您都知道啊!那么合着您刚才逗我玩呢?”   “这不看王妃你着急,害怕您上火!要您开心开心嘛!”褚文晏站起身,活动活动肩背。虽然刚才被程念扎得手臂酸麻,可是现在活动活动倒是不疼了。可见她下手不是没有分寸的!   程念撇了撇嘴,很是无奈的说:“殿下诶,您都多大了?能不能不和小时候一样?”   “我偏不!”褚文晏回头看着满面无奈的程念一口拒绝。   程念抿唇无奈地说:“褚文晏.......正经点!”   褚文晏凑近程念的耳朵对着她吹起说:“媳妇,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不正经了?”   感受男子温热的气息吹在耳朵上,即使那个人是自小一起长大一直讨厌这的褚文晏,程念还是忍不住脸红。白嫩的脸颊上浮上了一层红霞,她白了一眼褚文晏,急促地说:“你赶紧换身衣物,我先回去了!”话说完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看着仿佛落荒而逃的小女子,褚文晏心情更好!她害羞了!她害羞就说明自己有戏!褚文晏是这样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把程心牵出来溜溜,友情提示:为自保请自备烂菜叶、臭鸡蛋、西红柿....... ☆、回门之事   程念和褚文晏二人收拾好了之后便乘马车一路前往程府。刚下马车,就看到父亲带着姐姐同姐夫在府外迎着。虽说是闺女回门,但是程念是定王妃,规矩还是依然要守着,作为女儿,程念是必定要父亲拜着个礼了。   父亲只是弯了腰,不待礼数行全,程念就立刻上前扶起了父亲说:“父亲,你我父女不必多礼!”   程子安看着妆容华美的女儿眼神中都是笑意点点头看向褚文晏,见他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笑道:“好好,定王王妃请!”   褚文晏带头走进了府内,程念跟在后面。一家人全部进了门,程心和冯氏脸色才渐渐不好了起来。   “不就是当了王妃!她神奇什么啊!”冯氏有些不满。本来对于程念她就觉得矮上一头,可如今自己得给她下跪,自然心里更加不甘心。   程心则是一直没有说话,褚文晏抿唇的模样和一双含笑的眼,似乎勾走了她的魂魄,定定注视着舍不得移开。   冯氏看着自家女儿的模样,拉了拉她说:“心儿,我的好闺女。咱们进去了,一会儿你去换个装扮,咱们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程心听了母亲的话,想到自己换了美丽的装扮可能会吸引到褚文晏的眼球,不由得脸颊通红小声说:“娘,女儿知道您的意思!”   程子安尾随程念褚文晏进了正厅,便吩咐下人上茶。程念回头看着父亲,将他扶到座位上,躬身拜了礼道:“父亲安好!”   刚才是行正礼,现在是行家礼。   褚文晏笑了笑,抱拳躬身说:“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褚文晏这一出吓到了程子安,他心中倍感疑惑嘴上叫着:“殿下,不可!”   “岳父大人,无妨事!在您家,还是守一下礼比较好!毕竟本王在您家,是您的姑爷!身为女婿给岳父行礼,是应该的!”褚文晏这话虽然说得恭敬,但是面色依旧平静如常,丝毫没有谦卑之色。   程思看着大家都站着于是笑着说:“殿下快坐呀!咱们都不要站着了,一家人说说话吧!”   “对对,念儿、殿下您们坐!”程子安并不知道自家这个姑爷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大女儿打圆场他就立刻接了话。   程思挽住程念的手说:“咱们把这里交给男人们商议去吧!咱们姐俩去后院聊一聊好不好?”   程念也正有这个意思。反正她也不想坐在前厅没有话好说!还是让他们男人们有正事说正事,没有正事说闲事,她和姐姐可有话要说。   看着程念离开,褚文晏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她可以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以对着她动一些小手脚,可是.......这个于夫人真是......褚文晏心中哀怨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于智昀。   于智昀向来同褚文晏私交不错,看着褚文晏那几分责怪带着哀怨的眼神,就明了了。这是他对夫人带走王妃有意见了吧?呵呵,活该!自己不是也守着空房陪丈人么?殿下,您就一起吧!   被于智昀无视的褚文晏心中更加不畅快,也觉得没有媳妇在,这闲聊当真无趣。   程子安却是有话想说的。女儿的性子他不是不知晓,倔驴子要殿下怪罪可是不好了。作为父亲还是要向着女儿,此时为程念说:“殿下,小女性情倔强不服软,若是有什么冒犯殿下的地方,还望您多多海涵原谅,切莫同她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褚文晏略安了几分的心。那日里程念带病出嫁,仔细一打听却是在婚前跪过一夜的祠堂,心中对程子安多少有了几分责怪。虽说清楚起因是冯氏母女,并不怪罪他。可是他这么做,是顾全大局,不论如何说是没有错的。可是在褚文晏看来就是护不住亲女,放纵妾身庶女欺负嫡出,这在褚文晏眼中不可原谅。   可是现在看着程子安担忧程念,也就放下了几分担忧的心,至少这个爹不会伤害这个亲生女儿。   他微微点头笑着说:“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当疼爱着,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岳父,您多心了!”   “诶,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程子安放下了一颗心,看来定王对念儿的确很满意。想起女儿的身体,他又担忧地问:“只是,不知道王妃身体如何了,可是好起来了。”   褚文晏面色略冷声音有些低沉说:“这是自然。本王府内自有顶级药材调养她的身体,您不用担忧这些吧。”心中却暗暗算计了起来。   别怪他心思沉,这两句问话不由得不要多想。先是问性子能不能接受,才询问闺女的身体。怎么样都要褚文晏觉得,若是自己厌恶了程念的性子,冷落她会连累他一样。这个老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程子安见褚文晏冷下来的脸,心情有些复杂了。这句话说得客气疏离且,话中带着的意思,就是暗示他不用管。略想想,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着实不该先问殿下对女儿的感觉,后才询问她的身体。   “呵呵,这样啊!很好,王妃身子无碍,我这父亲也便放下了心。”程子安尴尬地笑了笑,实在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   于智昀则是看着面沉的二人,暗暗一叹。这明明是二妹妹回门的日子,怎么这翁婿二人把气氛搞得如此尴尬?   而他也不敢开口。在老丈人面前没有他这个坐姑爷说话的份。就是在官职面前,这二人还是远高于自己,他还是闭嘴不言的好。   这里气氛尴尬,而后院暖亭中,程念姐妹二人却聊得很是开心。   她们姐俩手挽着手到了后院暖亭落座,下人机灵地备好热茶,识相地退下了。宽敞的暖亭中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尽情地聊天。   程思看着瘦了一圈的程念很是心疼,摸着她骨节明显的手指怜惜地说:“瞧你又瘦了!这手指捏着都有些咯了,怎么心情还是不好么?”   程念抿唇笑了笑抽出了手,给姐姐一个安心的眼神说:“我很好!在王府中有时候热闹,有时候清净,我倒是不寂寞。比咱们府中好,没有讨厌的人,你懂得!”   “这样就好!”程思点点头,妹妹的话要她很满意。随后笑着问:“殿下对你好不好?”   程念抿了口茶摆手说:“姐姐,咱们姐妹俩说话,你能不能不带上他?他还对我好呢?就会欺负人!”   “不对呀!就咱们殿下对你那深情,你姐夫和我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得性子软和一些,哄着点她!”程思知道妹子的性子,倔得要死,那个殿下惹了她,还能好受了?   程念皱了皱眉咬牙切齿地说:“姐姐,您不知道诶!他可坏了,我还让着他么?还要我怎么哄着他,随和着他?我若是事事顺着他,我非得气死不可!”   “你软和一点,或者别同殿下计较!他是亲王,帝后二人最宠爱的儿子。人家才貌学识,教养仪礼都是不错的。你不能让人家次次放下身份来求你,哄你吧?做女人啊,软和一些没有错的!”程思教育着妹妹,总是认为他是一个亲王再怎么出格也不会太过分。   程念看着自家姐姐轻叹了一口气,她放弃了,无论是如何说,她家姐姐是不会相信这个褚文晏私下同她是什么德行的。   “行了,你别叹气了。咱们爹准备给程心说媒了!”程思看着妹子叹气,知道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个话头接着说。   程念挑了挑眉说:“这么着急?她不是今年才及笄的么?”   程思白了一眼妹妹,叹气说教道:“你以为程心能和你一样,由着性子离家三年拖到十八岁。她腊月初八的生日,眼看就要到生日,过了年就十六岁了。说了媒,从议亲到下聘交换文书,怎么也得几个月。而且,现在还是准备说媒,还不一定有人会来上门呢!”   程念皱了皱眉说:“有人上门说媒么?我怎么记得,从我回家媒婆还一次没有上过门呢!”   程思轻哼了一声说:“还不是冯姨娘?人家大户人家嫌弃程心的出身,小门小户她又看不上!这不半年来推了好几次,那个媒婆还愿意来碰一鼻子灰走?”   “程心她好歹也是父亲的女儿,当朝宰相之女。嫁到小户里去,别说冯姨娘了,就是父亲也舍不得吧?”程念对于父亲的心思清楚得很,他十分宠爱程心,自然她舍不得到小门小户里娶受委屈。   “这也是!父亲虽然一直说,女孩子向下走是好的。可是对于程心的夫婿,父亲挑得很严格!”程思自然也清楚父亲的心思,毕竟是最小的女儿,当两个女儿都出嫁,心思自然全放在了未嫁的小闺女身上。   程念勾了勾唇,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说:“冯氏自然要挑一挑,程心比起你我的容貌的确过于艳丽,那种美勾魂夺魄。自然不想她埋没在小小四方院子里了。何况,你是将军夫人,我是定王妃。她冯氏怎么能不羡慕嫉妒?我看呀,她是把眼光放在二品以上的人家了!”   “她想什么呢?大户人家哪里肯娶程心?”程思听妹妹这么说,略带惊讶地说。   程念笑了起来说:“你可是不要忘记了!她不能做正室还能做偏房呢?”   “冯姨娘肯么?”程思听了程念这话惊讶地说。   程念朝外努了努嘴说:“你看外面就是了!程心她打扮得那么艳丽到前厅去做什么?还用想么?”   “她们去做什么?”程思皱起了眉。她知道程心打得主意绝对不善,打扮得那么艳丽,跑去前厅.......咳咳,那么是给定王看的吧?   程念则是笑了起来说:“我想她是想给褚文晏一个好印象吧?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她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褚文晏.......哼,如何心思还不明了了?”   她倒是想知道,程心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她敢说,程心这种女人不合褚文晏的胃口。   所以......她此次前去是自取其辱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我这一章没有能将妹子拉出来溜溜很羞涩啊!下一章,绝壁拉出来!! ☆、春心萌动   程心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脸颊上的红晕一直没有退下去过。刚才俊美优秀的褚文晏,要她很是心动。她只是看了褚文晏一眼,就只是一眼,却已经沦陷了进去。那双含笑的眼眸,那红薄性感的唇,直挺有型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无一不牵动着程心的一颗心。   她坐在梳妆台前,捂着一颗乒乓乱跳的心,红唇微张喘着气。刚才她看着褚文晏俊美的容颜,就好心动好心动了,而且他居然还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带着欣赏,她真的好激动。   程心此时正是少女怀春,又是第一次见到外男。不同于见到于智昀的感觉,他们俩人虽然都黑,但是褚文晏面色微黑显得健康俊朗,于智昀却略显粗糙,不能让她一见倾心。而且他只是个将军,做将军的妾这辈子是混不出来的,而且他还那么疼爱程思,自己过去必然受欺负。   定王褚文晏就不一样了。   他是亲王,虽然为人顽劣荒唐但是长得的确不错,又是帝后太子三人最疼爱的儿子(弟弟),将来的荣华富贵定然不会少。且他现在就程念一个女人,她的对手只有一个,比起姿色身段她远胜于程念,她有这个自信能够得到定王的赏识,从此一跃而上,到时候自己盛宠不断,母亲也会因此而被恩封。   程心打扮得很是美丽。   不得不承认的是,程家姐妹三人中属程心容貌最为出众。程思、程念姐妹二人虽然也算是美人,但是比起程心来,多少差了一截。   程思长得九分像陆凝,几乎是她的翻版。狭长的凤眸,挺直的鼻梁,细白的皮肤,红艳的双唇,都与陆凝一模一样。只不过程思眉淡如水,晶亮的双眸也有些逊色。整个人显得太过清丽淡雅了。   程念最大不同于程思的就是,程念的眼睛大而圆,黑亮而有神,眉黑如黛,鼻子小巧挺直,细白娇嫩,双唇不是那种艳红而是粉嫩嫩的,远远望去,恬静而温婉。   她俩的美丽并不惊人,但是淡雅温婉恬静自然,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而程心却是真的美得令多数人一见倾心,深交却步。   程心肤白貌美,比之她的两个姐姐肤色更白。并不是白的病弱,而是那种带着健康红晕的白。两弯浓眉黑亮细密,静卧于眉骨之上,一双媚眼大而有神,睫毛纤长,眨眼间摄人心弦。琼鼻高挺,直立有型,两片红唇饱满柔软。   她脖子细白滑嫩,锁骨凸显有型。为了突出自己的美丽。程心特意挑选了一件开领的襦裙,艳丽的大红色更衬得她皮肤粉嫩白皙。   程心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漂亮极了。回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母亲问:“娘,我这个样子可好?”   “漂亮!漂亮极了!心儿,娘亲早就说过你是最漂亮的。那两个根本没有办法和你比!”冯氏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儿不住的赞叹着。在母亲眼里女儿都是最美最好的,所以冯氏此时已经认为女儿完全有本事撂倒定王了。   程心自信地微笑了起来眼睛晶亮有神得意的说:“娘,您就放心吧!您还不放心我么?我长得如此美,怎么会不令人心动呢?”   “很好!就你这美貌,跟程念那个小贱人相比真是甩了她几条街。瞧瞧她今日的打扮,可见也不是被待见的。这样正好,心儿你挺为娘说,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你爹本就有那个意思给你寻个好人家,若是你也嫁入王府那是最好的了。以你宰相之女的身份,断然不可能没名没分的跟着定王。就看你的表现了,心儿,你可是为娘的唯一寄托了。”冯氏瞧着女儿的容貌,看她衣着艳丽秀美,有着相当的自信,定会要人拜倒在女儿的石榴裙下。   程心则是羞涩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不好意思说:“娘亲,瞧您说的。虽然女儿知道定王看了我好几眼,也不一定我就会吸引他啊!万一......万一不成呢?”   “别胡说八道了!你比程念那个小贱人美多少?若是定王没有看上你,何必在大门口多看你几眼?若是他二人感情好,做姐夫的怎么会那么看小姨子?你见于智昀那个莽夫这么看过你么?所以,你放心。娘亲看人是很准的,定王一定中意了你!”冯氏打着十足的保证,反正她就是认为女儿的吸引力大,足以能够吸引定王殿下的眼球,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不尽用不绝。   程心听了母亲的话,点点头笑着说:“我明白了。可是.......父亲不同意怎么办?”   “定王愿意就行了。你爹只是宰相,自然要听皇室的安排。程念那个小贱人就是命好,当初陆凝抱着她进宫被皇后看见,才喜欢上了。娘跟你说,若不是她被定王掀了尿片,定王妃的位置哪里由得她坐。这件事你记清楚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好好羞辱羞辱她。”冯氏当初同陆凝一起进的宫,这点事儿自然是知晓。她也恨了程念十几年,当初伺候程念的人是她。回府后因为这事儿被惩罚,可要她没有了面子许久。如今又机会出气,她自然不会放过。   程心点点头说:“我懂了娘亲。”   冯氏点点头,眼神中带着满意说:“那么就走吧!咱们可得好好招待招待定王殿下,家里没有女主人,招待贵客男人可是不行!”   而她们赶到的时候,正是气氛最冷淡的时候。褚文晏冷着一张脸,端着茶偶尔抿上一两口,却不在多说什么。程子安也不敢这个时候开口,大堂上很是安静。   冯氏带着程心进门,就笑着说:“大人,这定王殿下来了,自是要好好的招待,光是在这里喝茶可是不行。不如现在备下些酒水糕点,好好招待招待殿下。”   看见冯氏进门程子安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撂在桌子上的手都在发抖,心中暗恼:这个女人真是宠得太过了,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儿么?   褚文晏看着气得脸色发黑的老丈人心里不厚道地笑了笑,随即冷声说:“本王不饿。”   “嘿嘿,殿下。别介啊,您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用点酒水糕点怎么好?这都是妾身亲自下厨做的,保证你满意!”冯氏立刻对着定王讨好道,眼里全是期待,希望他能够卖自己一个面子。   褚文晏轻哼了一声说:“你这个厨娘怎么这么无礼?本王说不饿你听不懂是不是?”   “这.......殿下,您误会了,妾身不是厨娘!”冯氏面色一白,定王殿下不认识自己?怎么会?   “还不快下去!别在这里捣乱了!”程子安看着丢人现眼的冯氏,觉得气急了。好不容易缓上来的一口气,就差咽下去了。   褚文晏喝了杯茶,嗯了一声说:“不是厨娘?那是烧水的老婆子?”   “殿下......她是我的娘亲!”程心这才幽幽开口,她得让殿下注意到不是么?   褚文晏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浑身一震,这女子也太.......长得太妖艳了吧?身上的皮肤太白了......恩,不好看,眉毛太细了......不好看!唇色太红了......还是不好看。而且.......她这身衣服......褚文晏摇了摇头,这姑娘是想勾搭谁?   程心却并不知道褚文晏心中对于她的评价,她只是看到褚文晏直愣愣看了她好久,心里美滋滋的,已经设想他会娶自己,让她当侧妃,她干掉程念然后是王妃........说不定日后还能当皇后,当太后........   陷入美梦的程心并没有看到褚文晏叹气摇头的样子,不过就算是她看到了,也不会认为她是否定了她,而是觉得惋惜,错过了自己这个美丽佳人。   “殿下,您都坐在这里这么久了。想必肚子一定饿了,奴家和娘亲亲手做了饭菜,您可以尝尝是否可口。”程心走进褚文晏,柔柔地行了一个礼。躬身的时候恰好展现出胸前的白嫩,高耸诱人。   褚文晏看着她走过来就皱了眉,脸色上带着不易察觉出来的厌恶。她躬身行礼的时候,那白嫩展现眼前,则是立刻别过了头,脸色已经很是不好。   于智昀看着程心的表演,捂着唇笑了笑。看来今晚又有话题同亲爱的娘子说了,这个好笑话说给娘子听,她说不定得多开心。   褚文晏抬头看到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笑容的于智昀,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给他记上了一笔。   “殿下.......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奴家说,奴家一定能够办到。奴家可以为您亲自布菜!”程心靠近褚文晏,激动地说。   褚文晏厌恶地看了一眼程心冷淡说:“你不必如此讨好本王!本王是不会给你开后门,要你去定王府做工的。”   “殿下,您误会了!奴家不是.......不是......”程心有些受伤了,定王认为她是......她是下人?   程子安怒了,再也顾不得褚文晏再次,狠狠拍了桌子道:“冯氏,你快将心儿带走,莫要她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冯氏眼瞧着程子安怒了,立刻上前拽着程心灰溜溜的离开了。本来程心不想离开,可是看着父亲的眼神,跟那日一模一样。她是不想再被家法伺候了,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撤。   程子安看着冯氏离开,捂着头揉了揉,人老了,血脉冲头实在是受不了了。   褚文晏看着程子安这样语气中带着关爱问道:“岳父大人,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本王传御医?”   程子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不用了。老夫没有事,只是要殿下您见笑了。”   “无妨事,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和隐瞒。只是,本王有些不解。刚才二位是.......”褚文晏故意问道。   程子安叹了口气说:“是老夫的妾室和小女。”   “呦,原来是姨娘和三妹啊!本王这嘴有些损,岳父大人,您可是得帮着本王说说好话。本王可是无心的。”褚文晏明了那对母女的心思,他们想要对着自己下手?想什么呢?   程子安听褚文晏如此说,脸上带着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说:“是,殿下......”   褚文晏则是笑了笑,想打自己的注意?找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恶心到大家了么?咳咳,如果恶心到大家了,请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某人终会自取其辱的!O(∩_∩)O哈哈~ ☆、又有争端   自从那日回门之后,褚文晏心情一直很好。每日里不时去悠然居和程念吵吵嘴,当然这得在程念愿意理他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褚文晏一个人在哪里嘟囔嘟囔。程念则是自己缩在卧榻上看书,把褚文晏当空气。   在经过几日之后,褚文晏越感越无趣。程念在悠然居内是比较随性的,平时在卧榻上看书的时候,就在身上披一条狐皮披风,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带子也不系紧,松松地系在一起,侧躺的时候,若隐若现白嫩的肌肤透露在外.......这些要褚文晏看去了,都觉得非常过分。本来媳妇吃不到就够悲催的了,可偏偏这个媳妇就无视了自己,把自己当成空气,真是.....想吃吃不到,不吃,丧心病狂。   褚文晏开始死皮赖脸,赖在悠然居不走了。   看着外边的天色,已经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褚文晏还是一丝要离开的迹象都没有。程念就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了,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殿下,很晚了。您要不要用膳呢?”   “很好啊!用膳用膳......难得王妃你请我吃饭!我必须赏脸!”褚文晏乐呵呵的说。   程念哀怨地看了一眼憨皮赖脸的褚文晏,低声吩咐下去,把褚文晏的晚饭也送到悠然居来。   听到程念这样说褚文晏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留自己在房内吃饭了。这样就好,恩,弄点小酒来,说不定.......咳咳!   褚文晏想得很美好,看着褚文晏那张脸程念就想笑。这人八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摇了摇头,又继续看起了自己的书。   夏汐则是很高兴,殿下和王妃在一起吃饭,吃过饭就能一起休息了。你说她这个做下人的容易么?不仅每日里得干活,伺候人,还得替王妃担忧个人生活问题。王妃每日独守空闺睡得香甜,但是......殿下却在书房内长夜漫漫无法入眠,这都是想王妃想得啊,不行,她得替殿下着想,恩,干掉王妃,殿下给涨工钱!   程念看着一脸兴奋的夏汐,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内心感叹着一起长大的丫鬟,就这样被褚文晏给骗走了。很是无奈地说:“夏汐,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咱们殿下能够留在王妃这里吃饭,奴婢可高兴可高兴了,这说明殿下还是很关爱王妃,很在乎你的!恩,如果殿下能够留宿最好不过了。”夏汐此时已经不觉得自己沦为了褚文晏的忠犬,口口声声都是为褚文晏考虑。   程念听了这话越发无奈了,摇了摇头叹气说:“夏汐,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你在我身边口口声声说褚文晏的好话,真的好么”   “不是的,王妃!奴婢是真心真意为王妃考虑的!”夏汐听了程念的话,心里发虚,但是脸上表情依然坚定!   “真的么?”程念放下手,挑着眉问道。   夏汐点点头,瞪大双眼看着程念说:“王妃,你看我这双眼睛,里边写满了真诚!”   “夏汐,差不多得了啊!再得寸进尺,你就贴身伺候糖葫芦去!”程念收起书站起身,将衣服系好回身严肃说。   糖葫芦?不不不!夏汐疯狂地摇头,她宁可去马房洗马也不愿意贴身伺候哪只名为糖葫芦的大狗!恐惧之下,夏汐一脸谄媚地笑了起来对着程念讨好道:“小姐,奴婢错了......你别生气啊!咱们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你看奴婢多好!”   “夏汐,你够了,你真的够了。这次怎么不叫王妃了?让你去伺候糖葫芦是王妃说的,不是你家小姐说的,所以......乖,你认命吧!”程念挥手制止了夏汐继续恶心人的举动,语气不带一丝玩笑的意思,直接决定了夏汐的去处!   夏汐傻眼了。她家小姐不似开玩笑,那么她就真的得去.......伺候一只狗?   “小姐.......”夏汐声音好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程念,希望她家小姐能够回心转意。   程念挂起微笑回头看着夏汐笑着说:“你觉得我决定的事情,有回转的余地么?”   “没.......没有........”夏汐真的胆怯了。她家小姐有多记仇,她会不知道?她被小姐记恨了,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程念勾着唇笑了起来说:“恩,糖葫芦要是瘦了,你就也别吃肉了啊!”   夏汐站在原地嘟着嘴,眼里含着热泪,心里不断在哀嚎:小姐,你回来,你回来啊!奴婢错鸟,真的错鸟......呜呜。   程念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委屈的夏汐,勾着唇笑了笑。这丫头从小就怕狗,何况褚文晏那只还是一只巨型大狗!这下她有得受了,敢在她身边说褚文晏的好话?先跟狗狗亲密的接触去吧!   褚文晏并没有听到内室二人说得话,只是看着程念出来,在回廊那里露出了一丝灿烂的微笑。虽然那笑容很漂亮,但是.......褚文晏觉得脊背有些发寒,看着甜美的笑容怎么就让他感觉那么阴险呢?   就在褚文晏出神的时候,程念坐到了他对面,正好看见他一个激灵,心中倍感疑惑。不由得好奇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冷了么?怎么哆嗦起来了?身体不舒服?”   “王妃,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本王的身体啊,本王很是欣慰!只是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褚文晏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托着下巴悠哉的说。   程念听褚文晏又来这一套也挂起了微笑说:“如果殿下这么嫌弃我的话,可以不来我的房间呀!我家丫鬟貌似很喜欢你呢,要不你收去做小妾?”   “不要不要,有你一个就够受得了,若是来第二个......本王不如挥剑自刎来得畅快!”褚文晏摇了摇头,看着笑眯眯的程念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声音无奈的说。   程念眯着眼睛看着褚文晏压低声音说:“殿下,您这是觉得妾身碍眼可怖是不是?”   “反正不养眼就对了!你就得钦佩本王这定力,若是一般人卡到你这样子,早就夺门而出大叫‘鬼呀’!”褚文晏翘起二郎腿看着神色已经有了隐隐要发怒的程念,心里觉得很畅快。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气她,损她.......   程念紧紧攥了攥拳头,深呼吸之后说:“殿下,您这样有意思么?咱能不能换个把戏?”   “我偏不?你奈我何?”褚文晏忽然笑了起来,对着露出了洁白的两排牙齿。   “殿下,您能别露出和你那只狗一样笑容么?”程念揉了揉胀痛的头,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说。   褚文晏笑了起来勾着嘴角说:“我乐意!”   程念听了顿时捂住了脸,真是败给他了!她真的很想说,她不认识这个人.......   “哎呦,你这样是表示你很害羞的意思么?”褚文晏凑近她在程念耳边轻声说,说完还对着她粉嫩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程念捂住耳朵,瞪大杏眼看着褚文晏咬牙说:“褚文晏!!你属黄鼠狼的么?”   “蠢!没有常识,你又不属鸡!黄鼠狼,只吹鸡!”褚文晏摇了摇头,看着程念一副不争气孩子模样,惋惜地叹气。   程念投降了,她发现如果说绝对说不过他。她是文明人,不同脑子有毛病的人说话!她轻轻别过头,干脆不理褚文晏,打定主意是一句话不同他说了。   褚文晏见程念不再理会他,心里有点小小郁闷。若是程念不同他斗嘴,是当真无趣得很。于是露出笑容站到她身后问:“生气啦?”   程念拾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无视掉褚文晏,把他当空气.......   “真生气啦?”   恩,茶杯不错,做工很好,呵呵........   “跟你闹着玩的!”褚文晏推了推程念的肩膀,见她当真不理会自己,褚文晏有些慌神,挠了挠头发。   程念用余光扫了一眼褚文晏,看着他挠头囧样心里还是挺舒坦的。刚才字字句句引着自己跳火坑,现在好了吧.......开水煮白菜,你一边淡着去吧!   褚文晏见程念不再理他,决定暂且休战,等一会儿再同她斗嘴。   下人才摆上酒菜,一道雪白身影扑了进来,直接蹲在桌下开始摇尾巴,对着桌边坐着的二人露出白花花的大牙,笑得一脸谄媚。   程念看着这只雪白大狗心里顿时柔软了起来,虽说这只狗体型巨大,但是一点也不令人厌恶害怕,相反程念很喜欢它。这只狗也极具灵性,程念到来后,它就自觉的把程念当成主人,直接抛弃辛苦拉扯它长大的褚文晏了。   揉了揉大狗的头,轻轻拍了拍从桌上端起一叠糖醋排骨喂给它吃,嘴里还念叨着说:“糖葫芦啊,你说你主人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不是侮辱了你这巨大的身材?”   ‘糖葫芦’嘴里啃着骨头,还不忘抬头看程念一眼,晶亮溜圆的大眼珠子闪烁着光芒,呜呜了两声表示赞同。   褚文晏看着在桌子底下吃得欢畅开心的糖葫芦,怒视着它骂道:“本王倒说是你怎么对待本王的态度越来越差,不过一叠排骨就把你收买了,吃吃吃,撑死你!”   ‘糖葫芦’是一只很有自尊的狗,如今被褚文晏骂了,顿时怒了,发出低沉愤怒的‘乌鲁’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嘿,你还敢还嘴,给本王滚出去!”褚文晏看着‘糖葫芦’的反抗心里别说多憋闷了。刚才在程念那里吃的闷亏,怎么也得把气撒在它身上不可。   糖葫芦抬头看着褚文晏将小排的脆骨嚼得嘎吱响,随后对着褚文晏露出了雪白尖利的签押,呜呜了两声继续吃。   “你.......”   程念鄙视地看了一眼褚文晏说:“你同一只畜生较劲做什么?”   褚文晏此时很想抓狂,看了一眼咬排骨咬得欢实的糖葫芦吼道:“糖葫芦出去,不然今晚本王吃狗肉锅!”   糖葫芦嘴里的排骨顿时掉了出来,看了看褚文晏可怜兮兮将爪子盖在了眼睛上,蹲在地上样子好可怜。   看着糖葫芦如此可爱,程念笑了笑拍拍它的头说道:“叼着排骨外边吃去吧!日后不准随便进来了啊!”   糖葫芦听到还可以带着排骨离开,顿时叼着一块最大的排骨离开,给褚文晏留下一个潇洒得身影。   褚文晏觉得自己要气死了,人这样,狗也这样,他若是那日横尸街头,一定是被这一人一狗给气死的。绝对是........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糖葫芦闪耀登场!作为主要配角之一的糖葫芦表示,自己很爱吃糖葫芦和糖醋排骨,如果有人想贿赂狗狗,得到二人情感的内部消息。请带上一车糖葫芦,狗狗表示可以考虑考虑! ☆、府中立威   天刚刚露了白,褚文晏睁开眼睛望着窗外还有隐隐月痕的天空,心里美滋滋的。昨夜他赶走糖葫芦之后,和程念吃了一顿还算比较和谐的晚饭,因为吃饭的时候他小酌了几杯,当即借酒留宿同她睡在了一个房间内。   虽然还是没有同塌而眠,但是至少他结束了分居的日子不是么?   在卧榻上翻了个身,抻着脖子看向内间睡得香甜的女子,褚文晏觉得很安心。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是至少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她对自己不厌恶了,这样就很好。他明白程念是个好男孩子,知礼守礼同自己成亲就断然没有她心,一切只是早晚问题,他并不想逼她。   母后从小就同自己说过:虽然在一起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付出爱意却是各自的事情了。她现在还不了解自己,没有关系。只要自己明白,心中有她,疼着她就好。   程念在床上睡得并不安分,向内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沉思着。她清楚褚文晏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逗她玩,并没有恶意,她却是一直排斥着他。说实话,身为妻子,身为王妃那一个敢这样做?霸占着正房不愿意夫君进门,和他吵嘴不愿意主动去服个软。无论是妻子,还是做王妃,她都不够格。   可是........   她看到褚文晏就想起来他从小便很会欺负自己,而且他那样的性子......   程念纠结了。   一方面她想做一个贤良的好妻子,标准的王妃。拿得出手,至少不是每日里窝在悠然居内无所事事。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暂时不想靠近褚文晏,她对褚文晏才刚刚有那么一点好感,她自己不允许就这样把自己交付出去.......恩,将来想想会可惜的。   唔......程念烦闷了,将被子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褚文晏听着大床内里辗转反侧的人,就知道她醒了过来。抿了抿唇,轻叹一声心想:她怕是一夜没有睡好吧?自己还是先离开,要她多睡一会儿。   程念又折腾了几下,听着房间的门打开,她挑了挑眉,知道是褚文晏离开了。卷着被子坐了起来,眼神凝滞出神。   昨夜褚文晏借着酒疯撒泼耍赖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好笑。她看得出来他没有醉,是成心要留在悠然居,和自己一起过夜而已。她也明白,自己是他的妻子,终究要面对的。甚至鼓起勇气,若是褚文晏真的借酒和自己圆房,也挺好的,至少了却很多人的心事。   但是要程念震惊的是,褚文晏并没有那么做。闹着打发走下人之后,就抱着被子睡在了卧榻上,而且推着她也去休息。一个皇子,有着爵位的亲王,对待她程念这样,真是够不错的。   而此时看着床外空了的卧榻,程念抱着腿在想,她嫁给褚文晏到底是命好还是不好呢?   她坐了会儿,直到夏汐进门为她梳妆打扮才停止沉思。喝了碗鸡茸粥,又吃了几只虾饺。今日天气温暖,阳光正好。程念起了在府内转转的心思,嫁过来许久,身为女主人她还没有好好的遛过这定王府。   “小姐,您不如看看书,何必要出去呢?这冬日里即使阳光再好也是冷的啊!”夏汐抿了抿唇,是真的不想要她家小姐出门,这几日下人嘴里有些不干净,她都听不下去,何况小姐这个脾气?   “你不是每日里都在我这里念叨要我去院子转转么?怎么今日阳光这么好,你反倒劝起我来了?”程念看着夏汐这神色就知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于是压低声音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不是怕您冷嘛!”夏汐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些话她可是不敢学出来。而且自家小姐这个脾性......呵呵,你还是自己去听吧!   程念看着夏汐轻哼了一声嫌弃地说:“你去喂那只狗吧!我自己去院子里转转就好,要喜事、乐事跟着就好!”   被点名的喜事和乐事瞪大了眼睛,一直对着夏汐摆手,然后对着程念说道:“王妃娘娘,还是奴婢二人去喂狗吧,夏汐姐姐还是贴身伺候您吧,我们去贴身伺候狗!”   “站住!”程念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三人平时都挺正常,往日里自己不想出门偏偏撺掇着自己去,而如今........真反常,肯定有事情瞒着。   “你们站好了,我只问一遍,说!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妃!”程念坐在凳子上沉下了脸语气严肃,与平时温和乐呵相差甚远。   夏汐自小便伺候程念,对于她这样了如指掌,可是她是真的担心这话传到她的耳朵里,会出什么大事儿。   喜事乐事却还是第一次看见程念这样于是哆嗦着说:“恩,王妃娘娘别着急,奴婢说就是了。这几日下人们嘴里都有些不干净,说王妃您专横霸道毫无妇德,要做那欺夫犯上的河东狮!”   程念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心口憋闷,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好,很好!她嫁过来这些日子就是太过清闲了,这府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了啊!这样下去还了得?   “好,很好!夏汐,去叫管家将上上下下的小厮丫头老妈子叫前厅去。”程念深呼吸几次,强制自己平静了下来。很好,这定王府的下人真的不错呢,嘴巴一个个可是真不严!   程念梳好了妆坐在正厅的椅子上,院子中站满了下人,管家老陈立在一边等候着程念的发话。   看着院子内的下人,程念并不着急开口,只是细细打量这每一个人的神色。当她发现多数人脸上是带着不耐烦的时候,已经不觉得生气了,反而觉得很好笑。这个定王府的风气,可真是......得抓一抓了。   “今日本王妃找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咱们这府中的规矩可真不错,居然到了能够放纵下人妄议主家了。陈管家,你倒是给本王妃解释一下!”程念端着杯啄了口茶说。   陈管家没有想到程念先拿他开刀,顿时附身认错道:“王妃娘娘恕罪,是小的管理不严,请王妃娘娘责罚。”   “唉,陈管家你先不必急着认错。来,看看下边站着那几个,这神情好像是不服啊!”程念指了指底下几个略年老的下人冷笑着说。   陈管家看了一眼程念指的那几个人,迅速低下了头。这几位都是当初定王成年建府带出来的老人,实在是惹不起。   程念看着陈管家的样子,也便明了,笑了笑说:“本王妃明白,你们都是伺候殿下的老人了,跟了殿下都是十几二十几年的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府中的确得有待高看你们一眼。”   听着程念说了这话,几个老妈子里有的旧抬头挺胸了,眼神中都是得意。但是程念的声音急速冷了下来说:“你们为殿下劳苦了那么多年了,本王妃可是舍不得再用你们,陈管家给这几个人每日支五十两银子打发出府去。”   几个老妈子一听这话,顿时嗷嗷哭嚎了起来叫喊着不公。   一个年纪看起来最长的女子猛地喊道:“我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殿下的,要赶我走就是对娘娘不敬,王妃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反倒是你,对夫君不敬,为妇无德,道德败坏,老身要去皇宫告你一状!”   “给她嘴里塞个麻核桃,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本来还想找这祸头子是谁,现在倒好省事儿了。不过说的好,本王妃是不好赶走你们。带上定王府的牌子,将这几个老婆子押皇宫交由皇后娘娘处置。”程念冷声吩咐这着说。   那个带头挑事儿的老婆子嘴巴里被塞了麻核桃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但是隐约还可以听出来她骂骂咧咧的声音,程念终于是厌烦了说道:“卸了那个婆子的下巴,省得一路押过去她咿咿呀呀的声音吓坏了路人,影响不好。”   听了程念这话,剩下的人终于很安静不敢再张嘴说别的了。   看着几个老婆子被带走,程念看着陈管家说:“你管理府中不当,罚你半年月俸。”   陈管家虽然被罚了半年月俸心里觉得苦闷,但是想想那几个婆子的下场,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了,当即再也无话,谢恩立在了一边。   程念轻轻点头声音严厉的说:“今儿叫大家来,是想要你们大家认清楚,定王府是有主人的,男主人男主人都是有的,都仔细认清楚了,主家是谁。以往咱们殿下在朝中事务繁忙没有功夫打理内务,府中风气乱、差、你们做下人做得散漫,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但现在本王妃接手,您们就休想松懈了,若是再敢有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就不是那么好过的了!”   这一段话程念说得很是严厉,加上严肃的表情着实令很多人咋舌。   看着底下人稍有畏惧的表情程念才又换了一副表情说:“其实在定王府做工很容易,做得好月钱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你们能够进入王府做工定然都是好样的,我相信你们不会要本王妃失望的。”   “陈管家,日后咱们府中行宫中一样的政策。做得好的下人,半年一次双薪,年底月俸十倍。”程念早就觉得宫中这规矩挺不错,的确能够激励下人的工作态度。   听程念这么说,底下不少穷困人家出身的孩子是真的开心了起来。   “不过,丑话说前头,烦是胆敢偷奸耍滑触犯家法的下人,一律家法伺候绝不轻饶!”程念说完这话,底下有没声了。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要他们自己消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征程路漫漫..... ☆、婆媳谈心   程念刚回到卧房休息,下边儿人就传了信儿,说是宫里来了人,要交待定王妃一些事宜。   当程念看到孙仕方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在她把那几个老奴遣送回宫的时候,就知道皇后一定会了解府中的事情,而了解之后必然同自己谈话,这正常。   孙仕方对着程念很是恭敬,起初听闻这定王妃竟然将伺候了四殿下几十年的老人送了回来,他对着程念就嘀咕了起来。此举若是惹到自家娘娘生气,可是不好的事情,这新王妃不得被狠狠训斥一顿?   但听闻事情的起因经过,孙仕方不由得暗暗赞叹起了程念,这新王妃胆子大,心眼活,和殿下在一起生活,肯定会美满的。印象也就因此好了很多。而娘娘也没有因为她没有同殿下圆房而生气,反而要让自己请她进宫,心里也就明白了大概,这娘娘怕是有话同定王妃说,可是不敢冒犯了。   “王妃娘娘安好!老奴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接您进宫,有要事相谈。您看您是不是换身衣服,随老奴前去?”孙仕方对着程念行了礼,才恭恭敬敬地说。   程念轻轻点头说:“孙公公不必如此多礼!既然是母后的吩咐,儿臣定当照办。您还在此稍后,本妃去去就来。”   说完便回到悠然居换上了一身轻便舒适一些的衣服,虽然她不认为皇后会因为她的做法而惩罚她,但是说教应该还是有的,衣服不舒服坐在那里也难受。又让夏汐给自己挽了一个最轻便单螺髻簪了一根碧玉簪就算完事了。   程念的心情很放松,但是夏汐却是有些替她担心。当今皇后为人很好,贤后的名声在外。但是就算是再怎么贤良的人,她也是一个女人,也是做婆婆的。夏汐年岁还要大上程念一岁,对此进行过深入的了解。虽说如今太后和皇后相处得很是融洽,但是不代表皇后会对着自家小姐温柔。而且,如今的皇后是一步步奋斗上去的,能够从良媛坐上后宫第一人的位置,可见绝非等闲之辈,若是对小姐......难免不暗着来。   看着夏汐微蹙的眉,程念笑了笑说:“瞧你皱眉做什么?母后她请我进宫,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就不要乱想了。去厨房帮忙吧,想吃你做的酒糟鸡翅了。”   夏汐看着程念一脸轻松点点头,轻松叹了口气说:“合着我这是小姐不急丫鬟急了........诶,奴婢还是去给小姐你做酒糟鸡翅去吧!”   程念看着夏汐的背影的一笑,随即便带着乐事一起出了门,坐上马车,听着咕噜噜的声音。她静静地坐着,说句实话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虽然她相信皇后不会因此而责罚羞辱她,但是难保不对她进行长久说教,自己这性子........   转眼间便到了凤仪宫前,乐事上前将程念搀扶了下来。看着凤仪宫的大门,程念心中有些发毛,和上次来不同是,这一次她要自己面对婆婆了。而在这个时候程念无比想念褚文晏。   孙仕方看着程念站在宫门前不行动,于是低声提醒道:“定王妃,娘娘可是等您多时了!咱们还是不要让皇后娘娘等太久才是!”   程念点点头说道:“谢孙公公提醒,您去回报母后说,儿臣来了。”   孙仕方恩了一声快步进了门,禀告过皇后又反出对程念说道:“王妃快请,娘娘请您进去!”   程念进了门还未等她行礼,皇后便温声说:“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不必行礼了,来坐吧!”   皇后笑得很是温和,目光也很柔和,温柔地看着程念,完全没有恶意。程念看着皇后这样,倒是安心了不少,虽然皇后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行了完了礼才说:“儿臣谢过母后了!”说完便不推辞地坐在了皇后的身边。   待程念坐稳皇后便对着余容说:“余姑姑给王妃上茶!”   余容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将茶送上摆好,便带着人全部退了下去,一时间大殿内就只留了程念和皇后二人。   看着程念略带紧张的神色,顾婧婵淡淡一笑说:“你不必紧张,母后找你来是有些事情同你说。你呢,愿意听就用心去记,去体会。若是你不愿意,母后也不会说什么的。”   “母后您不要这么说,您的教诲儿臣一定谨记在心。”程念听了顾婧婵如此说,觉得有些怪异,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一颗心也就悬了起来。   顾婧婵看着程念笑了笑说:“这不是什么教诲!只是与你说说知心话而已。咱俩就当是普通婆媳,总是要互相聊聊才是。”   “是.......那么,您请说,媳妇一定听着!”程念听皇后已经这么说,就应下了。心里默默盘算起了别的事情。   顾婧婵看着程念的眼神轻轻一叹说:“你同晏儿成全已经快两个月了,但是你们至今仍旧没有同房。你们小辈儿的事儿,我和你们父皇不想插手,所以你们怎么发展,是你们的事情,我们也不会介入。你和晏儿的事情,母后已经知道了,你们二人各自打得什么主意,母后不想管。但是母后想说,你们二人的脾气和心性是相投的,在一起不会是怨偶,你们日子过得美满,也是我和你们父皇乐见的。”   “母后,我.......”程念听皇后这么说,多少有些惭愧,脸颊上有些红。   “你不必说别的。母后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年入宫初次见到陛下的时候,母后也是有些紧张和迷茫。但是已经注定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只有试着去接受。母后当时并不爱慕你们父皇,你们父皇也对母后没有任何的宠爱,时光慢慢堆积,却一步步走到了今日。念儿,你很幸运,晏儿他很喜欢你,母后想这一点你也看得出来。”顾婧婵看着有些脸红的程念,决定还是开导开导她的好,因为理通了她的心思,对自己的儿子才是真的好。   程念抿了抿唇,她也明白皇后同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皇后也是一般人,也是正常的婆婆永远向着自己儿子说话。虽然她讲得是事实,而且也是对他们好,可是......她心结难解啊。   顾婧婵看着程念的神色叹了口气说:“晏儿的脾气有些怪异,也是我和他父皇这些年太过纵容他。不过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嘴硬心软。其实这样男人很好,至少他的心不坏,对你的心思也不会坏。念儿,你也算是母后从小看大的,是真的希望你们俩人好好的。母后要劝你一句话,咱们做女人的,找一个自己爱的喜欢的满意的男人挺容易的。但是找一个喜欢你,满意你,一直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挺难得。”   程念低着头想了想说:“母后,其实您说的媳妇都明白。只是......从小.......”   “念儿......”顾婧婵忽然温和地笑了起来说:“作为母亲,母后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是喜欢你,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而你,心中也不是不满意晏儿。晏儿有些孩子气,但你愿意同他斗嘴,会因为他的戏弄而生气,恰恰表明了你在慢慢接受着他。否则,你会懒得理他。”   听了皇后的话,程念心里很乱。这一些恰巧是她今日想得内容,她究竟是不是喜欢褚文晏?难道真的如同皇后所说,她已经接受了褚文晏这种别样的爱意了?   “你呀!最好仔细想想母后说得话,到底对还是不对。毕竟感觉这种事儿,还是得你自己去慢慢体会!”顾婧婵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语气温柔平缓。   程念正想着,门外便传来了孙仕方的声音道:“启禀皇后娘娘,定王殿下到了,要进来拜访!”   听了这话,屋内坐着的婆媳二人神态各异。程念倒不以为然,还在理着自己的感情,皇后顾婧婵则是暗暗骂道:这哪里是来看娘的,分明是来要媳妇的。   褚文晏本来听了自家媳妇被娘亲召见心里是着急的,尤其是听到这丫头居然扭送了伺候自己的老人去了母后面前,心里更加忐忑了。虽然自家老娘不会教训自己的儿媳妇,但是说一两句重的,难保程念不别扭拗着性子来,这万一惹怒老娘吃苦头的还是自己的媳妇。所以处理完公事,褚文晏急忙赶到凤仪宫拯救程念随便......给母后请安。   到了凤仪宫前,看着孙仕方在外边站着略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仔细询问过内殿的情况后,这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等到皇后宣他进去,他才嬉皮笑脸地走了进去对着顾婧婵行礼说:“母后安好,儿子这给您问好了!”   顾婧婵轻轻嗯了一声,淡淡地说:“起来吧!往日里宣你过来你都懒得来。怎么着,今日你王妃在,怎么就不亲自来了?是来看媳妇的,还是来看母后的?”   褚文晏尴尬地一笑哈哈的说:“自然是来看母后的!母后年轻漂亮,风韵十足,儿子瞧着您是越来越年轻了。恩,儿子说真的。”   顾婧婵似乎是习惯了褚文晏往日那种说话,如今换了一种风格倒是不习惯了。这样的儿子,她怎么看怎么恶心。于是挥挥手说:“带着你宝贝王妃回府吧,瞧你急的那个样子........别再本宫这里碍眼。”   褚文晏看了一眼程念于是飞快点头同意说:“那么儿子就走啦!母后好好休息,母后早点睡!”   说完走到程念身边,拍拍她的肩膀直接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内殿。程念回了神,匆忙对着顾婧婵行了礼,才被褚文晏一路拖到马车前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褚文晏这种又嘴贱又傲娇的属性,真的很让人头疼有木有?你们不妨猜一猜,是男主绷不住劲先表白还是女主先解开心结内?【叉腰大笑,哗哈哈! ☆、上门求情   褚文晏并不知道那日皇后同程念说了些什么,只是他知道的是,那日程念从宫中回来,就请下人见自己衣物挪进了悠然居。虽然二人仍然是分床而睡,但是除去早朝公办的时间,基本是都在一起了。这样的改变要褚文晏就觉得舒心多了。   虽然搬到了一起住,但是二人还是各自依照自己的喜好做自己的事情。白日里程念还是喜欢窝在靠窗的卧榻上看书。这褚文晏还算是有良心,搜罗了几本针灸或者药膳的书籍来给她看。相比传记故事,她更喜欢这些带有岐黄知识的书籍。   吃过早茶盘点过账目之后,程念抱着肉球侧躺在卧榻上看着书。肉球是褚文晏送给程念的一只猫咪,是波斯进贡来的波斯猫。进贡来的时候是一对,养在了太后那里。恰巧这对猫儿又下了小猫。褚文晏挑了只最漂亮的抱回了家,讨程念的欢心。   而程念也的确喜欢这只猫咪,小小圆滚滚的很像一只肉丸子,索性就给猫咪取名叫肉球。肉球来了之后糖葫芦的地位直线下降。不仅是程念,就连王府的上上下下都对着肉球宠了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肉球就比抱来的时候肥了整整三斤。   看着越肥越丑的肉球,程念开始给它断粮,吩咐下去也不准给它喂食。这下到好,肉球吃不到饭和好吃的。就去欺负本来就爹不疼娘不爱,很可怜和不受待见的糖葫芦,导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肉球重量不减反增,而可怜的糖葫芦却瘦了一圈。   而这个时候程念开始疼惜糖葫芦,便把肉球抱在身边,不给它任何出门去的机会。   肉球已经习惯了吃饱,它饿啊!于是在程念肚子上按呀按地喵喵叫,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委屈.......好像就在说,饿啊!饿啊!   程念则是完全不理它,叫的烦了就把它按在被子里,强迫它睡觉。渐渐肉球接受了这种饿了就睡的生活模式,开始吃饱玩玩饿了睡,睡醒不饿接着玩要是饿接着睡的猫生。   看着肉球今日很乖,程念十分满意。冬日里抱着一只猫可是比暖炉管用得多。   程念看了一会儿书,就看到夏汐一脸别扭地走了进来说:“小姐,有件事儿得和您说。”   “说吧!”程念也不抬眼将目光一直放在书上。   “三小姐来了。说是有事情要同您说一说!此时正在大门处等着呢!”夏汐不开心的说着。不说之前他们和小姐的纠纷,就是没有纠纷。也没有这做妹妹的主动上门的呀!   程念微微合上书,皱着眉说:“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呢!反正在门房那里等着,说是您不见她就不回去。”夏汐一脸气愤,想到在王府外耍赖撒泼的程心气就不打一出来。   程念听了这话轻笑了起来,去梳妆台挑了几支簪子簪入发髻中,然后回过头说:“好啊,那么要她进来就是了。不过,你去告诉管家,让她知道知道,咱们这是王府,可不是任由她作威作福的程家!”   程心这次找上门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多半是上次见到褚文晏心动了吧?不过,这找上门挑衅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程念倒是想知道,程心她是有着什么样的底气,让她跑来王府?   站在王府外一脸不忿的程心望着紧闭的大门,一张美艳的已经扭曲了,咬牙切齿的样子毫无美感,显得有些可怖。她心里不断地咒骂着守门的家仆,也在咒骂着将她拒在门外的程念。心里暗暗地道: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居然将自己这样拒在门外,将来若是她入主王府一定打断他们的狗腿当人肉砧板。   管家到了大门处就吩咐下人打开大门将程心请了进来,看着管家亲自来请自己,程心得意极了。瞥了一眼低头垂手的家丁,高傲地昂起头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看着管家和程心离开,家丁才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头说:“我说恩才你说这王妃的妹妹是不是.......”。   “德朴,不说要透!”另一个家丁看着昂着头离开的程心摇了摇头说。   恩才望着程心离开的背影说:“诶,可惜了,这么漂亮的........”   “行了吧,就是这样的你敢娶回家啊?”   程心并不知道二人的对话,只是她知道,她得和程念好好说说,让她先开口同意她进来,说不定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她还能给她程念留一个侧妃的位置,不然.......   管家带着程心到了悠然居,就把程心干晾在了那里。既没有叫下人给她上茶,也没有管她,就让她在正厅自己待着。   程心倒没有在乎这些,她是被悠然居的摆设和构造吸足了眼球。但是仔细打量过一番,她就觉得很不开心了。这悠然居的布局,居然不是她所喜好的,最可气的这一切都是程念喜好的。她觉得很生气。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悠然居的布局给换成自己喜欢的风格,恩,必须的。   程念晾了程心许久,慢悠悠地吃了一盘糕点才去见了程心。而这距离程心进了正厅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然而这一个多时辰内程心是一口水没有喝,嗓子已经干得要命,脾气也就不好了起来。看着程念这时候才过来,心中火气是腾腾地,别说行礼了,她就忘记这里是那里,直接上来就说道:“程念,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晾在这里,我来了那么久,你干嘛不来见我。”   程念扶了扶发髻也不生气微笑着说:“心儿,真不好意思,你来得不适合时候,我刚刚用膳而已。”   “那你就非得先吃饭?你不知道我一口水没有喝?凭什么你先吃饭?”程心想到自己在这里干坐了那么久,而她在里面慢悠悠地吃饭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程念微笑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撕掉她那身美丽华贵的衣服。   程念哦了一声笑着说:“恩,你问本妃凭什么?本妃在自己家,想做什么,干嘛要和你交代呢?”   “你不懂礼貌!要父亲知道了,一定狠狠教训你!”程心指着程念骂道。完全无视了此时她身在王府,不是在自己的程家。   喜事听了程心的话顿时站了出来大声说:“程三小姐,注意你的言辞。我家王妃念你是她妹子,没有要你跪迎已经是给你面子,是谁给你的胆子步步紧逼,声声逼问了?”   “我们主家说话,那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程心不满地看着喜事,被她打断了话,心里很不痛快。   喜事抬起了头说道:“三小姐,您说这话没有错。主家说话的确没有下人说话的份,但是下人也没有资格和主家对话。您虽然是王妃的妹子不错,但是规矩还是要守的,所以一切疑问理应由奴婢代答。”   程心听了喜事的话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指着喜事颤抖着手指骂道:“你居然这么和我说话........我姐姐都没有骂我,你居然这么和我说话.......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样了”   喜事不卑不亢目光直视程心说:“三小姐,奴婢并没有这么说。您是王妃的妹妹,奴婢也当要敬您,叫您一声三小姐。奴婢的责任是伺候王妃,如果有什么地方令小姐您不满意了,您可以说出来。”   程心听着喜事的话,恨得咬牙切齿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指着喜事对着程念说道:“二姐姐,您看看你家下人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你妹妹,她们对我不敬,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二姐........”   程念听着程心字字句句不由得暗自撇嘴,心道:现在想起来我是你二姐了?刚才耀武扬威的样子是她花了眼么?   然而虽然心中对着程心有太多的不满,程念还是维持了面子上的融洽。程心毕竟是她娘家的亲妹子,她还是需要娘家的,不好于程心闹翻。但尽管这样,她也不会因此去责备喜事,毕竟她为主出头没有什么错处。   程念笑了起来面容柔和语气温柔说:“三妹,不要着急,快坐快坐。乐事,你去给程三小姐倒松针茶,给她降降火气。”   “二姐,我不喝茶。她,你得让她给我个说法!”程心已经顾不上程念之前怎么对待她了。在程心眼中,虽然再怎么对程念这个姐姐不服气,她好歹也算是自家姐姐,薄待自己也就算了。现在一个小小奴婢也来教训自己,这要一向高傲的程心顿时不满了。   程念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唉,三妹呀!你若是换个别的要求,你二姐我还真的能够办到。只不过这喜事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宫中挂着命的一品女官,御上钦赐,可是不敢罚了去。”   程心面容扭曲了。她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从别人手里抢了一个热包子,结果辣的流泪身边还没有一口水,辣的流泪烫的吐舌却没有办法和别人诉苦。   简单的说就是........纯粹自作自受.......   经过上次的一顿胖揍程心学乖了一点,知道程念不能惹,她身边的丫鬟惹不起,她决定先鸣金收兵,下次接着出战。只不过下一次就不会贸然行动,程心自然有自己的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程心妹纸又来作死了.....恩,坚信不作死就不会死......啦啦,心妹纸漫长作死生涯开始......恩,你们猜心妹纸会放什么大招呢? ☆、亲密接触   褚文晏下了朝匆匆赶回家,就听闻了这个消息。虽然心中早已有底,但是乍然被通知有个女人上门找,而且还是疑似找自己,这样褚文晏内心发虚。   尤其是在听闻程念已经接待过程心之后,这心中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于是回了王府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就匆匆赶到了悠然居,进门喝了口水便说;“我说,你妹妹到底来找你做什么?”   程念抬头看了一眼褚文晏,嘴角不由得勾了勾说道:“我哪里会知晓?不过妾身倒是觉得自家妹子吸引力还挺大,这寒冬腊月中,竟能够要自幼习武、身体康健得您急吼吼地回来,着急得额角都冒了汗呢!”   闻言褚文晏摸了摸发髻处的汗珠,看着程念勾起的唇角,心里有些打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王妃您这是吃醋了吧!”褚文晏抹掉汗珠露出笑脸来问道。   程念呵呵地笑了笑鄙视地看了一眼褚文晏说:“开玩笑!殿下,您今日是不是没有吃药?”   褚文晏见她好像并没有生气于是凑到她的身边,一把压住她执书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了程念的肩上。只见褚文晏嬉皮笑脸地说:“王妃我可不是没有吃药呗,我这大人了就没有吃过药,不如王妃给开一幅!”   程念身形瘦削,肩窄腕细,这一压一按,她竟是动不了劲,连挣扎得余地都没有。动了动手腕,按住她双手的打掌却丝毫不动,她抬头正好对上褚文晏的眸子,与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抱歉殿下,妾身才疏学浅,入行不久,医术不精,治不得疯病!”程念又岂会不明白褚文晏的意思,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红果果的调戏还是要程念忍不住回嘴骂道。   褚文晏不甘示弱笑着说:“王妃你技艺不精就能够如此断定本王是疯病,可见王妃定是患过此病.......”   程念听了这话几乎咬碎了后牙,她说一句褚文晏总会有十句一百句等着她,此时她绝对说什么错什么.......于是程念瞪了褚文晏一眼,便不再理会他。   褚文晏见程念不理他,觉得有些无趣了。不过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褚文晏是不会放过的。   “王妃今日这么乖,就当小绵羊任人宰割了啊?”褚文晏笑了笑说。然后左手用力握住程念的肩将她抬了起来,利索坐到卧榻上右手松开程念的手,反手一圈将程念搂在了怀里轻声在程念耳边说:“王妃,你就是吃醋了对不对?”   “绝对没有,殿下您想多了!”程念已经放弃了,该如何就是如何吧.......至于褚文晏说的这话嘛.......她还真的没有吃醋,因为.......和程心真的没有什么醋好吃嘛!如果褚文晏能够看上程心这样的,她绝对出嫁为尼........   褚文晏有些不高兴了生气地问道:“王妃你为什么不会吃醋?”   “我妹子是来找我的,又不是来找你的,既然不是来找你的,我干什么吃醋?”程念觉得十分莫名其妙,褚文晏这问话实在是奇怪的很。   褚文晏被程念这话弄得有些晕,捏了她手指霸道地说:“你是我王妃,她凭什么来找你,找你还不经过本王的允许?”   “哟呵,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妾身是你的私有物品,上面印着定王私有生人勿近,否则关门放狗?”程念白了一眼褚文晏,她这番理论要程念深深折服.......望天,这是说她吃醋么?   褚文晏到底是笑了起来说:“你是定王妃,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定王妃。有谁胆子那么肥敢动本王的王妃?你岂不就是本王私有,恩,将来也是咱们孩子的!”   程念不说话.......她觉得此时沉默带来的气氛更加愉快一些。   褚文晏见程念不说话,于是扳正程念的身子要她面对面坐在自己对面关心问道:“你那个妹子没有做出来什么吧?你这细瘦身子骨她撒泼你招架得住么?”   程念难得从褚文晏嘴里听见人话,心中有这几分满意说:“你放心,程心呢........她是翻不起浪花的,喜事和乐事又不是吃干饭的,再说在定王府撒泼,她是不会的......”   “这么自信呀?”褚文晏看着程念挑着眉问道。   程念点点头看着褚文晏笑着说:“我当然有这个自信。她来定王府可是得好好表现表现,毕竟您这位最大的客人,可是她的目标呢!”   褚文晏看着面前笑得温柔却一脸自信的女子,皱眉问道:“你对这件事不反感?”   “我为什么不反感?我已经出嫁,定王府是我的家,娘家关系并不是很融洽的妹子上门就来提要求,我怎么会不反感。不过我想,对她上门讨扰忧心的厉害得不是我吧?对不对,殿下?”程念当然明白褚文晏的心思。从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程念就敢肯定,程心那样的女子褚文晏是不喜欢的,而且是避之不及,躲都躲不掉,又岂会对那个女子有好感?厌恶是一定的了。   褚文晏看着程念笑得开心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鼻子,轻哼了一声说:“显得你聪明了是不是?王妃你怎么就这么敢肯定,本王对你妹子无心呢?”   “殿下,恩.......我是这么认为的。你可是洁身自傲知礼守礼好男人。纳妻之妹这种事情您是不会做出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怕是程心那种性子的女子是没有办法入殿下您的眼的吧!”程念看着褚文晏微笑着说。这一点是程念最有底气敢保证的了。   褚文晏看着自信得程念不由得赞同地点点头,她的确猜出来自己的心思了。褚文晏见她猜中也就不打算在瞒什么,反正两人交心谈谈也是好的。想到这里便说:“念儿,你猜得的确不错。我不喜欢你那个妹妹。只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丫鬟我也不会让她来王府做。那种女子不是省事儿的,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念儿,你说说她今日来是不是有事情求你!   ”   “她想做什么,我大概猜得出来一二,不过我没有要她开口。不然满屋子下人在。我是应也不是,不应也是不是!”程念当然明白程府的打算。姐姐嫁入了将军府,于家现在的家母可是当初皇后的女官,帝后钦赐的婚事。   因为姐姐的关系程家和太子一脉便联系了起来,加上自己.......程念看了看身边的褚文晏。他自幼同太子关系甚好,更是全无争宠争位之心,程家因为自己的关系同太子一脉保持的关系更加紧密了。若是再将小妹送入.......那可是固若金汤啦!太子地位稳固,那么程家就暂时不会倒......父亲的算盘打得真好!   褚文晏看着程念抿唇沉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你是不是在愁,她程心再一有再二?”   “没有错.......我怎么说都是她姐姐,不让她进来都不行!”程念白了一眼褚文晏,看着他眯起的眼睛就有气。这是又有主意了吧?   “你把糖葫芦栓外边去!再派人给程心送去点混了山楂片的山茶香包去!”褚文晏十分冷静地说。   山楂片......糖葫芦的最爱!程念捂脸暗暗想:褚文晏你忒不厚道了,程心好歹是她妹子,万一被吓傻了,吓死了.......唔,这样不太好。   程念摇了摇头说:“这样好么?万一吓坏了人该是如何?而且若是栓在大门外,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老汉,岂不是要遭殃了?”   褚文晏摇了摇手指拍拍程念的头说:“王妃,你还太年轻!你顾着程心的安危,可是她可不一定就念着你的好!不过我要是坚持,你们程家那个小丫头真的有个好歹,还真是我的不是了。但是,我敢肯定今日你妹子回去定然将她受的委屈添油加醋一番,而且明日休沐,怕是你父亲会上门咯!”   程念撇了撇嘴说:“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便不是我不义了。她若是去搬弄是非,我爹还来教训我的话.......那我干嘛还要管?不过,我想,你可能要输了。”   关于程子安的心性问题,程念还是了解的。自家父亲要脸面,对着自己这个女儿一向也是不错的。没有亏待的地方,即使他宠爱程心也从来没有越过她和姐姐去。若是因为程心的煽风点火他便心疼,跑来王府教训已经是王妃的女儿,就真的得想想父亲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做出来这种事儿嘛!   “本王若是输了就给你洗脚擦背一个月!”褚文晏很是平静地说。   “好,那么若是妾身输掉了的话,就亲自给殿下捏腰捶腿一个月!”   “王妃,我们击掌为约,谁要是违约的话,就去睡狗窝!”褚文晏下了很招,这次必须捞回来一笔,必须的。   程念想也没有想得同褚文晏拍了掌,她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   当然,褚文晏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清楚得很,自己这场赌约必输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好吧,这算是俩人的肢体接触对不对?定王殿下清楚得很自己会输掉,为什么还要打赌呢?好奇怪啊好奇怪! ☆、程心委屈   第十九章   “娘,女儿受了委屈.......您得想办法要爹爹给女儿做主!”程心很是憋屈地回到了程府,嘟着嘴耷拉着脸一路奔向冯氏居住的院子,进了门就抱住冯氏的腰很是委屈地说。   一向宠溺程心的冯氏听到女儿委屈的声音,心中很是难受捧起女儿的脸,看着她嘟着的嘴,心疼问道:“可是有谁欺负了我儿?快说与娘听听,若是可以娘定要你爹好好收拾他!”   程心听到冯氏如此说,瘪着嘴委屈地掉着眼泪说:“娘,我今日去了定王府......”   “是不是程念那个小贱人给你气受了?以为成了王妃就能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么?她倒是有本事......”冯氏听程心这么说,就认为是程念欺负侮辱了程心顿时脸色都变了,咬着牙怒骂程念。   程心听冯氏这么骂程念虽然解气,但是还是想解释着说:“娘,不是二姐.......”   “不是她是谁?你不用忌惮她!就是成了王妃,她还是小贱人一个,她若是有错,你爹照样教训得了!”冯氏以为女儿这是被欺负惨了,所以才向着程念说话,于是敲了敲桌子狠狠地说。   程心摇了摇头着急地说:“真的不是二姐姐内......是王府的一个丫!鬟!”程心说到丫鬟二字的时候,一口贝齿几乎咬碎。她一想到今日居然被丫鬟羞辱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冯氏听到丫鬟二字的时候,顿时火了,‘蹭’地站了起来说道:“你居然被一个下人羞辱欺负了?”   “恩.......”程心点点头,眼里满满都是不甘心。   冯氏出身就是下人,也因此特别厌恶下人,如今听到宝贝女儿被下人欺负,气得浑身哆嗦了起来,伸手拧上程心的胳膊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以为你被程念那个小贱人欺负,没用想到你居然能够被一个丫鬟欺负,你还有脸委屈?丢死个人了,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没有用的东西!”   程心被掐的很痛,心中更是委屈了,推开了冯氏的手站远哭道:“我能够有什么办法?程念现在是王妃,我不能够招惹她,我就只有对她的下人下手。可是她身边的丫鬟,是皇后指配给定王的,定王又送给了程念。拿着俸禄的女官,又岂是我能够惹得起的?惹了她就等于惹到了皇后娘娘.......我.......”   “你什么你?自己招惹出来的是非还有脸哭!不敢招惹程念那个小贱人,那你拿什么和她斗?你给我长点出息!我看你就是胆怯了,往日里你自己说什么?不是要得到定王的欢心么?害怕程念你就别想了........”冯氏见程心只跑了一趟王府就跑回来哭,觉得心烦极了。她就是想要女儿做到最好的位置,如今看着她这样,是越来越心烦。   程心忽然大哭了起来,委屈地说:“我连定王殿下一眼都没有看到,反而被程念晾在大厅里许久。没有人给我水喝,也没有给我一口点心吃。然后她也不管,就看着我被丫鬟欺负......我多倒霉啊,呜呜呜.......我没有见到定王,还被骂了一顿,回来娘你也骂我,还打我.......”程心毕竟才十五岁,很小的年纪,如今这双重打击之下,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冯氏看着女儿心烦,顿时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有本事哭,你去找小贱人算账去啊!在我这里号什么丧?”   在程心的记忆中冯氏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冯氏说:“娘,你今日怎么了?”   “要你有什么用?还是比不过那两个小贱人.......躲开,别在我这里令我心烦!”冯氏推了推程心,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她是半点怜惜都没有了。   昨夜,一番云雨之后,冯氏再一次向程子安提了给自己扶正的事情。但是却被程子安拒绝了,且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不能够扶正冯氏,那样是有违对女儿的承诺。而且那样子的话,一来就是对不起陆凝等于打了陆氏一族的脸。二来娶了下人出身的冯氏,自己面子上也不光彩。   程子安是宰相,举手投足皆被天下人和百官皇帝看在眼里,品行,修养都是不可以出半点差错的。他本来为人就圆滑,与同僚关系和谐,不亲近不结党,对下属百姓又宽厚和蔼,所以位置做得很稳。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皇帝才放心。   也是因为如此,程氏的女儿才能够享受荣耀。长女嫁入侯门将军府,次女入主王府做王妃,在外人看来,程家简直风光极了。   而冯氏会成为妾室不仅仅是有程子安的宠爱在,多半是因为他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背上私生女的骂名。虽然庶出地位不怎么高,但是比起私生女到底强了数倍。程子安想给宠爱了多年的小女儿一个好夫君好良缘,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同一个男人,姐妹共侍一夫虽然佳话不少,但是悲剧往往更多。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程子安清楚定王心中牵挂的只有二女儿程念,别的女子入不得他的心。小女儿再怎么中意定王,也是白搭自找无趣。所以,在听闻小闺女想上门去找二闺女求情,他是反对的,也因此斥责了冯氏一番。发了一通脾气,便离开了院子。无端受了火气,又被责骂的冯氏,如今听到女儿委屈,反而又引出了怒火。这才将早上从程父那里受的火,全部发泄在了程心的身上。   程心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母亲,越想越委屈,趴在桌子上大声哭了起来说:“我被一个丫鬟如此羞辱,我还怎么活啊!我还中意定王殿下,被一个丫鬟欺负责骂,日后一定会成为笑话的!”   “哼,你就会哭!别哭了,一会儿等你爹来了再哭。你爹疼爱你,你就把你受的委屈和哭全部哭给你爹听,我就不信他心肠如此之狠,能够看你被欺负了仍旧无动于衷!她程念就再是王妃,也是你爹的女儿,程府的血脉,教训她完全可以!”冯氏咬着后牙说。她此时越来越痛恨程念,若不是她做了王妃怎么能够换来那个交易?她女儿受了委屈,程念居然看着无动于衷,她要看看程子安他知道小女儿受委屈,还能不能那么宠着爱着丝毫不插手的程念!   程子安过来的时候就看着程心哭得一塌糊涂,本来下了朝再处理完公事,就已经不早了。想着早上有些火大,就想来看看陪了自己多年的冯氏。   才一进门就听下人说,三小姐已经哭了多时了,谁也劝不住。程心年纪小,又一直在身边,作为父亲还是疼爱小女儿的。听到如此快步进门,果然看到小女儿哭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   这样的程心要程父心疼了,走了过拍拍女儿的肩膀温柔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说给为父听听吧!”   程心听到父亲温柔磁性的声音,顿时更委屈哭声更大了,反身扎入程子安的怀里抽噎着说:“爹爹,有人欺负女儿了........呜呜......我被人欺负了.......爹爹......”   听着女儿哭成这样,程子安万分心疼,拍了拍她的后心说:“别哭了,别哭了,跟为父说说怎么回事儿!”   程心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一眼程子安到底没有敢开口,只是低下头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她知道爹不同意她去找程念,不许她见到定王,所以也就不敢说了。   她这样反而要程子安皱起了眉,扳住女儿的肩膀问道:“被谁欺负了?说!”此时程子安已经有些生气了,语气严肃了许多。   程心抽了抽气,低着头不敢言语。   “说!”程子安这时候真的有些生气,语气更加严肃,声音也加大了不少。   程心吓得一个激灵缩着身子低着头说:“我去找了二姐姐......”   “不是说不许你去么?”程子安有怒了斥责道。   程心低下了头,眼圈再一次红了。   “念儿欺负了你?”程子安皱眉问。   “恩,我在大门外等了很久......然后夏汐带我进了大厅.....又要我等了好久......恩,我又急又渴又饿,然后.......恩,看到二姐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然后.......然后就被她身边的宫女骂了,我矫情了几句.....然后......又被骂了!”程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虽然程心这一番话说得声音即小意思又模糊,程子安也听出了个大概。淡淡地看了一眼女儿,无奈一叹说:“跟你说过什么?不要你去王府,你就是不听!如今你二姐是皇家的媳妇,而且是个极为受宠的媳妇,王府不是你想去就能够去的。你要记住,若是在家里的时候,你想怎么想都是无所谓,念儿是你二姐,你言语冒犯她不记恨你谦让着你,为父宠着你可以包容你。但是王府不同,那都是皇室中的人。对着他们,就是为父都得掂量着说话,你居然敢在他们面前挑衅你的二姐.......心儿,为父的意思希望你能够明白。”   “你向着二姐姐!”程心抬起头说。   “这不是向着谁的问题!你们都是为父的女儿,我谁也不想责怪。但是此事就是你的不对。日后不许再去王府中找你二姐了,听到没有?”程子安有些心烦,女儿的想法他明白,但是他此时也不忍心直接消灭女儿的幻想。   程心虽然心中委屈,有着不服气,但是到底记恨着今日的羞辱,也就点了点头。虽然应下了不去府中找程念.。   看着程心应下,程子安幽幽一叹,他还得去找二女儿一趟,这次是得表明自己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男女主角都没有出现.......不过作为女配的程心戏份绝对够足!日后少不了她蹦跶,我说要不要让她糟蹋定王你们说了算! ☆、表明心意   看着眼前的父亲,程念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又是多日没有见到他,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和程心起了冲突,转日父亲就送了拜帖,即使看着神情不似来问罪,心里也有许多许多的不痛快。   程子安看着程念只是站在那里,不开口叫人,也不吩咐下人上茶叹了口气说:“王妃,老臣有些话想同王妃说,请您.......”   程念见父亲先开口,抬手挥了挥让夏汐带着下人离开,看着殿门关上程念才说道:“父亲,您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咱们做下说,茶都是温的,可以喝。”   “念儿,你身子今日来可好?”程子安看着程念的身型不由得皱了皱眉。王府的食材药物供养充足,她又被帝后殿下宠爱,断然不可能受委屈,只是依旧纤细瘦弱的身子,实在要程父有些心痛。   程念本以为程子安会提昨日的事情,已经打好了腹稿,将事情说明白以免老父误会。但是听到他这样的问话,却诧异了,定了定神才说:“女儿很好!身子并没有不适!父亲怎么这么问话?”   “你身子还是那么清瘦,你跟长风也学了三年,怎么不会调养好自己的身子?你这样瘦要为父心疼!”程子安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看着程念那细瘦的身子骨,他是怎么想怎么难受。   程念低头浅笑着说:“没有办法,吃不胖!”   “这和你娘很像.......”程子安听程念这么说,也就想起来陆凝和程思,程念姐妹二人都是吃不胖的体型,身材都是瘦瘦弱弱。想到亡妻,程子安不由得悲从中来,看着浅笑不语的闺女,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程念抬头看着眼眶有些发红的老父,满怀深情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问道:“父亲来所谓何事?想必不是为了询问关怀女儿身子骨这一件事吧?”   程子安点点头,二闺女一向聪明,他又何必在这里打哈哈呢?不过,想到自己的来意,他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化为幽幽地一叹。   程念轻轻皱了皱眉说:“父亲,您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必如此犹豫,咱们是父女,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程子安见女儿说话如此直白,便不再兜圈子直接说:“好!昨日的事情为父听说了,是心儿的不是,为父已经教训过她,你也有了委屈,不过别往心里去,心儿的性子........唉,都是被为父惯坏了。”   “其实我没有什么委屈。倒是委屈了心儿。昨日她来的不巧,我正在小憩,她并没有同女儿说要上门拜访,我也是被夏汐唤醒的。梳妆打扮许久,才要妹妹等急了。都是自家姐妹,我是她二姐,比她虚长几岁,若是同她一般见识,倒是显得我趣了。”程念是没有什么委屈的,她倒是算沾了便宜。程心动粗也好,谩骂也好,丢得是她的人,议论的也是她,同自己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可是毫无关系。   程子安轻轻一叹说:“难为你了.......”   “这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只是,心儿如此心性,得好好磨一磨了。我与姐姐都有个好良缘,心儿自然不能太差。她若是还这么张扬,可是要吃亏的啊!”程念想了想还是同程子安提了一句,虽然她很不喜欢程心,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妹子。虽然是庶出,可程念也没有瞧不起她。   她有个好姻缘,至少不会来打扰自己了.......恩,这才是关键!   程子安摇了摇头说:“她如何能够愿意呢?念儿,为父此次来,就是想要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提心儿说说话。”   程念听了父亲这般说,一双弯眉蹙得更紧不解地问:“您,是什么意思?”   “心儿也不小的。你刚才还说要她有个好姻缘,咱们王公子弟不敢求。但是皇妃家侄兄弟也是可以的。”   程念捋了捋头发皱眉说:“父亲为何拜托皇后娘娘?您是宰相,又是钦点的主考,您的门生又如何能够少了?您若是愿意,很多人都愿意同咱们程家结亲,您又何必去求皇后娘娘?”   “念儿,为父这么多年,一直坐着不结党私交,不错的友人都是医、商从不在官路上结交好友。你的婚事是早年就定下的,没有过明旨。你姐姐也是陛下钦赐的婚姻。心儿虽然出身上比不得你们姐妹二人,但是为父到底舍不得委屈了她。若是能够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上了心给指上一道婚事,远一些也是好的啊!”程子安不打算瞒着程念了,把自己想法和这个女儿说明白,以免她如何难受。   程念叹了口气说道:“您的意思,女儿明白了。只是.......父亲我可得提醒您一句。心儿的性子,比我要坏一些。而且昨日的事情,被喜事乐事听了去。虽然我已经对他们耳提面命不准他们说出去,可是心儿她说得话可是要不少下人都听到了。女儿虽然自认为能够打理好这个家,不要她的言论流传出去。可是,她这般性子.......到了哪里也会令人不喜。她这样见了母后,母后若是不喜,心儿的好出路可就没有了。”   “心儿......为父自当会好好管教她。你也一样......念儿,虽然有些话为父不该说。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女儿,定王殿下对你很是不错,也极为上心。他是个好男儿,你可是不要让定王这颗心跑到别人身上去了才是啊!”程子安见女儿的模样,软了声音轻声劝说道。   程念点点头说:“女儿知道了.......父亲您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唉,如此便好.......念儿,听为父说。别管心儿如何闹,父亲是不会愿意她进入定王府的。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不想你为难受苦。所以,不会为了心儿的意愿委屈了你,你放宽心便是!”程子安走到程念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   程念抬眼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程子安,张了张嘴,还是将父亲二字咽下,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爹.......”   程子安听到程念这一声爹还是眼眶有些红,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称呼自己为父亲。如今一句‘爹’,虽然不是亲昵的话,还是让程子安倍感欣慰,笑了笑说:“好!很好!膳食休息上多多用心,别由着自己的喜好吃饭休息,将养好身子骨,早日让为父抱上外孙。”   “恩.......”程念点点头,却没有多说别的。   程子安看着程念的眼神,欣慰笑了笑,躬身抱拳便称了辞离开。   送走了程父,程念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今日是休沐,程子安却是不在府中。   没有人来打扰,程念也乐得清静。何况她现在需要一个很是安静的环境,来消化和爹爹今日的谈话。   果然如同她想得那样,程心居然真的告了状,父亲也真的向着她了。果然她没有猜错,程心真的是中意了褚文晏。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居然反对程心来定王府?这是为什么.......   程念微微合着眼睛整理着思路,父亲告诉她的消息,还得让她慢慢地消化。   程心那么中意褚文晏,父亲又那么疼爱程心,她的要求父亲怎么会不同意呢?还是舍不得程心委屈.......   这个问题一直在程念的脑中转呀转的,越想她越想不通,不合理啊!父亲既然想要自己帮程心在母后那里说好话,就代表着想给程心找一个最好的人嫁掉。王公子弟,世家公子那一个比得过悠闲得宠的定王褚文晏呢?   程念抬起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到底是如何呢.......   父亲今日的话虽然说得明白,是不想要自己受苦为难,可是.......为什么转变得会那么的快,唉........   夏汐见程子安走后,程念并没有叫她,就有些担心,莫不是大人和小姐谈得不愉快?有了这个想法的夏汐很是担心,于是敲着房门问道:“小姐,您在做什么?奴婢可以进来么?”   程念听到夏汐的声音,轻声说:“进吧.......你来得正好,给我倒被姜枣茶喝!”   夏汐听到程念的声音略放下了一颗心,进了门,悄悄打量着程念的神色。面色有些憔悴,神情中带着疲惫,眉心还拧着没有舒展,便觉得很是担心。往泡好的茶中丢了一片安神的参片进去关心地说;“小姐,您气色很不好,和大人谈得不愉快么?”   “父亲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夏汐,你说程心若是进了定王府会怎么样呢?”程念轻抿了一口茶,茶色微红清亮,口味甘甜醇厚,要程念觉得好了很多。放下茶杯,才看着夏汐问道。   夏汐听了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说:“唔,小姐,这种事奴婢想都不要想。三小姐的性子.......到了咱们王府不得天天挑房顶啊!”夏汐想了想,都觉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看着夏汐的样子,程念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哪里有那么严重!程心好歹是个文化人!”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夏汐握着拳咬着牙说。   程念笑了笑说:“瞧你说的,放心吧!我的假设不会成为现实的.......”   “这就好,这就好!万一是真的,奴婢就只好去死一死了!”夏汐听程念这么说,可算是放下了一颗心。三小姐进了谁家祸害谁家,恩,只要不祸害王府,祸害谁家都不怕。   看着夏汐笑了起来,程念挥傻靡×艘⊥贰O南档枚园。绦氖腔龊Π。墒撬以敢饨邮照飧龌龊δ........ 作者有话要说:  首点一千多,末点还没有一百多......亲们,麻烦你们冒一个泡泡跟我说说,到底哪里有问题了。我改,一定改! ☆、午后闲话   褚文晏从沉香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后了。从下人处得知上午的时候,程宰相上门见了王妃,心下就有些担心。虽然心中同明镜一般知道他不会说什么,难保不会给程念出难题,若是真的难为到了那个女子,怕是又要伤神。   快步回到悠然居,夏汐先一步看到了褚文晏连忙迎了上去给开门说:“殿下,您回来了!”   “恩,王妃怎么样?”褚文晏觉得屋内有些静,就猜想她应该在睡觉,没有被心事所扰,褚文晏略放下了一颗心。   夏汐笑了笑说:“抱着肉球在卧房睡呢!奴婢也就撤到外边来,等着殿下您了。”   “恩,很好.......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本王也去补眠,你会侧间去,有事唤你!”褚文晏点点头,便打发走了夏汐。   夏汐对褚文晏和程念亲近那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此二人天天腻在一起才好。于是痛快的福了福身子,迅速撤离。   看着离开的小丫头,褚文晏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可爱的很!   进了门,看到程念窝在宽大的卧榻上,眼眸紧闭薄唇微张,隐约可以看到一口白牙齐如编贝。发髻已经有些松散了,妃色的寝衣已经半开,隐约露出半个白嫩肩头,顺着肩头望去.....褚文晏揉了揉鼻子,恩,少儿不宜!   走到程念的身边,看着她睡得如此香甜,不由得微微叹气:抱着一只猫都能够睡得如此香甜......唉,这混得都不如一只猫了!   褚文晏越想越愤懑不平,伸手提起了窝在程念腹部,将那两团绵软当枕头的肉球,啪地丢到了一边。   肉球惊醒在地上打了滚,冲着褚文晏‘喵’了一声!表示着自己很愤怒,非常愤怒!   “喵什么喵,再敢出声晚上吃猫肉!”褚文晏提起肉球恶狠狠地说。   肉球愤怒地瞪着褚文晏,对着褚文晏伸了伸爪子。   “愤怒也没有用!爪子不想要了是不是?你这颗猫头再敢枕在我王妃的胸上,就给做成醉猫脑听到没有!”褚文晏眯着眼睛看着凌空打着猫猫拳的肉球,咬着牙威胁到。心里憋屈极了,那两团绵软自己没有碰到,却被这只畜生天天枕在上面........   肉球两只溜圆的眼睛在听到褚文晏的威胁之后,忽然耷拉了下来,耳朵也垂了。低着猫头,一副我认罪,我有错的乖模样,才要变态的褚文晏点点头说:“记住了啊,再有下次,你这猫命就没有了!”   发泄过怒火之后,褚文晏才放下肉球。肉球见落了地,抱起褚文晏的脚后跟就是一口,咬过便飞一样的跑走了,留下褚文晏一个人哭笑不得。   不过转头再看程念她依旧睡得非常熟,刚才一人一猫的闹剧并没有要她醒过来。看着毛毯只盖到腹部的程念,不由得摇了摇头说:“真是不怕冷,腊月里居然敢只把被子盖一半......”伸手抱住程念柔软的身子,将她挪到了床上去,轻柔地盖好被子。才转身回到卧榻上,看着程念沉睡的容颜,褚文晏笑了笑,也闭目浅眠。   程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了,揉了揉眼睛坐起......嗯,怎么在床上?她轻皱了一下眉,向外望去,了然一笑。果然........看到枕着手臂睡在卧榻上的褚文晏。   悄悄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将长发松松挽了一个发髻,又簪了一个碧玉簪,转头看褚文晏还在睡.......   褚文晏容貌自然是极佳的。虽然常年习武皮肤略黑,但一点也不影响褚文晏的美貌。他和一般男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真的可以用美字来形容。   程念坐在凳上细细打量着褚文晏,他不似一般男子脸庞俊朗有型,他的一张脸很是圆润,竟是好像女子一般的骨骼,标准的鹅蛋脸,配上褚文晏浓黑眉毛下的大眼,真的是很养眼。而且......这样看上去还不黑的嘛。   而且此时褚文晏枕着手臂侧窝在卧榻上,右边脸颊挤出来一块肉,唇也微微嘟起显得可爱极了。程念看着这样的褚文晏,不由得笑了笑,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在她心里份量渐渐变重了。   瞧着褚文晏就那样和衣躺下,程念叹了口气:唉,看了不能白看,给你盖上一件衣服,省得生病了自己还得伺候他!   程念走到卧榻前刚刚准备把羊毛毯盖在褚文晏身上,还没有回过来神儿,就被褚文晏一拉之下倒入了他的怀里。没有防备的程念直直扑入了褚文晏的怀中,顿时觉得尴尬不已,脸颊红透,心中很是恼怒,捶了他胸口一下怒道:“放手!你个大骗子!”   褚文晏伸腿绊了程念的腿,然后一勾直接令程念也滚到了卧榻上,将她放在靠里的地方,支着头问道:“什么大骗子?”   “你没有睡着为什么不说话?”程念怒怒地说。   褚文晏皱了皱眉笑道:“我为什么要说话?是王妃你主动关心我,又投怀送抱,我为什么要说话!”   “关心你还有错了?你是没有说话,你用行动表达了你的无耻!”程念狠狠瞥了一眼褚文晏,撑着身子起身。   褚文晏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里肯要程念起身?于是一把压住程念的肩,二人面对面低着头无耻地说:“我守着你这么个美人,若是不干点什么,不就证明我有毛病了么!”   程念轻哼了一声说:“您快别埋汰人家有毛病的人了!”   “诶,我的小王妃!小念儿,你这话说得可是不对。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我有毛病一样?你说我要是哪里都有毛病的话,你不久太可怜了么?”褚文晏支着下巴歪着头看着程念,一脸惋惜地看着她,还摇了摇头。   程念翻了翻眼皮说:“你怎么把我说得跟花痴一样?”   “念儿,你不是花痴!我这个美男,随时提供美色!你满意不?”褚文晏知道程念眉眼那么排斥自己,心里很是安慰,于是进一步试探着问。   程念柔柔地笑了笑,轻轻捏了捏褚文晏的脸笑眯眯地说:“看你表现咯!”   褚文晏看着程念的笑容很是舒心,于是一把抓住程念柔嫩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说:“恩,你要是反悔,不给报酬我就咬掉你的手指!”   程念推开褚文晏的肩,轻笑着抽出手指笑着说:“你讨厌啦!”   看着程念微红的耳垂,而娇声软语,他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多年,熬出来了啊!   放下多少年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褚文晏如同治愈了多年顽疾,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凑近程念的脸颊想要一亲芳泽,却不料还是被程念躲开,刚刚心情好了一些的褚文晏,又有些郁闷。   程念看着褚文晏郁闷的表情,不由得凑近了褚文晏,轻声说:“你今早去哪里了?不是说陪我一起等父亲嘛?”   褚文晏挑着眉指了指脸颊说:“你给我亲,我就告诉你!”   “你说嘛!”程念推了推褚文晏的肩膀,露出一个温婉地笑容柔声说。   褚文晏勾了勾唇得意笑着说:“不亲我,就不告诉你!”   “你说咯,说咯!”程念靠近褚文晏,轻声笑着问,   “恩,不嘛!”褚文晏摇了摇头,撅着嘴说。   程念翻了翻白眼,唔,她怎么看着这张脸忽然就恶心了呢?   “不说算了!”程念直接坐起来,捋了捋头发,准备下卧榻。   褚文晏又翻身给程念推到在身旁,弹了程念脑门一下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今早安曜找我去喝酒去了!恩,不是喝花酒,你放心,别吃醋!”   程念挑了挑眉问道:“世子安曜么?”   “你得唤他做表兄!你不想知道,我们俩谈了什么么?”   程念摇了摇头一副不感兴趣样子笑着说:“我为什么要想知道?你们男人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和我说啊!”   “安曜来和我诉苦,说是表嫂欺负他!”褚文晏直接搂住程念,凑在她耳边神秘的说。   程念撇了撇嘴,轻声叹了口气问道:“你不是准备把我卖去,给世子妃说教的吧?”   “小念儿真聪明!”褚文晏点点头,借机偷香笑着说:“嗯,也不算是!就是她媳妇有了孕事,来我这里一是诉苦,二是炫耀!所以.......你,知道的,本王可是个不服输的人。”   程念狡黠一笑问道:“有没有好处呢?”   “你若是陪我去世子府,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想来,你一定感兴趣!”褚文晏自信满满,他知道程念一定好奇,而那个人绝对能够吸引起程念的兴趣。   程念挑挑眉笑着问:“这么自信呀?会去带我见谁呢?”   褚文晏拍拍程念的头说道:“不会亏了你的,我这个朋友你见到之后,一定非常开心,而且绝对有你的好处!”   程念推开褚文晏的手,别过头去轻哼说:“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别介啊,你不去,我那帮兄弟们不得笑死我?而且一个个带着王妃在哪里甜蜜恩爱,我会好丢人的对不对?小念儿......”褚文晏靠近程念用温柔的声音,磨着程念,为得就是程念点头应下。   程念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嗯,我看我还是在王府的好!我一个妇人,怎么能够去抛头露面呢?”   “小念儿,你少来了!你跟着卫长风学徒三年,京城边儿上的村子你那里不去?还抛头露面,你明日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褚文晏炸毛了,对你温柔点你还有得寸进尺了?二哥对老婆那招不适合我!   程念看了一眼瞪着眼虎着脸的褚文晏,轻哼了一声细着嗓子说:“我亲爱的殿下,你觉得你能够威胁得了我?”   褚文晏‘啪’地一声把手拍在了脸上,心酸流泪了。他到底该怎么办?“不对,你刚才都答应了,你不能反悔!”   程念被褚文晏突然这一句吓到了,惊讶地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就刚才!”   “刚才哪有!”   褚文晏得意一笑说:“你刚才可是说了答应二字对不对?”   “我.......”程念无语了,就差仰天泪满面了,怎么还带这样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褚文晏现在要进入第二个模式,耍赖,无理取闹,不要诧异他性子抽抽且多变,他目标只有一个,推到小念儿吃到饱! ☆、兄妹斗嘴   经不住褚文晏的软磨硬泡程念还是跟着他一同去了。这世子安曜是韶华公主同西伯侯的儿子,自幼便养在了宫中,同太子褚文昊和定王褚文晏一起长大,三人的兄弟感情是非常好的。加上安曜比起二人又年长了几岁,照顾起这兄弟二人帝后也放心。   安曜虽然是西伯侯世子,但如今西伯侯身体康健,安曜自然不能够承爵,前几年迎娶了‘闲王’的女儿为妻。说来这闲王也爱女如命,非得找他皇兄褚明佑给自家闺女讨一个恩赏,竟是不允许这安曜五年内纳娶的。而安曜呢,对朝阳郡主用情至深,当时热血顶脑竟是说出,今世保证不委屈了佳人,这才令闲王露了笑脸。虽然恼了西伯侯,狠狠给了安曜一顿重锤,但还是经受不住闲王的耍赖,终究是松了口。于是一桩良缘也就美满了。   到了世子府,程念程念便跟着褚文晏一路走到正厅。安曜看着褚文晏到了,立刻快步迎了出来,对着二人行礼道:“臣叩见定王王妃!”   褚文晏摆了摆手说:“行礼作甚?今日又只是你我兄弟聚会,不必多礼!”   程念微微颔首轻笑说:“见过表兄!”   安曜听闻声音才将眸光注视到了程念的身上,细细打量过之后微笑着说:“弟妹果真美貌可人,与表弟乃是佳偶天成,绝配绝配啊!”成婚多难可怜的安曜已经被朝阳郡主调】教得对女人免疫了,再好看的女人他也不会看一眼。若不是这程念自幼便见过,他还真辨不出这女子的相貌了。   程念微笑着说道:“表兄你谬赞了!”   “哈哈.......弟妹你太过谦虚了!还是里边请,咱们坐下细细详谈!”安曜吩咐下人将世子妃请来,又将程念同褚文晏请进了门,今日这宴会还得慢慢来才是。   程念却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的褚文晏,她不由得皱眉问:“你干嘛笑得这么灿烂?妻子有孕得又不是你!”   褚文晏摇了摇手靠近程念耳边说:“今天可是有好戏看的,放心,我不会要你来亏了的!”   程念轻叹了一口气,眼神渐渐柔和说:“那我就看好啦!不过,我问你,今日的宴会不止你我来参加吧?还会有谁?你的兄弟们么?”   “这是自然!不过,大哥和五弟是不会来的。二哥带着二嫂游山玩水去了,虽然已经再往回赶路,今日必然赶不上了。”褚文晏轻抿了一口茶说道。   程念摇了摇头便不打算接话了,刚才他说得就是废话。直接说只有太子会到不就完了?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呢?   看着程念不理自己,褚文晏有些无聊了。虽然宴会上会发生好玩的事情,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若是她不同自己聊天斗嘴的话,当真是寂寞呢!   这褚文晏刚刚想说什么,已经显怀的朝阳郡主就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到了正厅。程念看向来人,貌美如花,容光焕发,眼睛晶亮的如同黑宝石一般,虽然怀了孕但面容依旧不显憔悴,一身大红色齐胸襦裙更是衬得皮肤粉嫩细滑,梳得整齐的朝天髻,配上金蝉展翼簪,红石榴掐丝步摇,金光散散,显得整个人精神极了。   这朝阳郡主的确衬得起这个封号。   “四哥哥,你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还要夫君去叫我,当真讨厌极了。”朝阳郡主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给褚文晏二人施了个礼,抬头便笑意盈盈地说。   褚文晏看着堂妹,不由得温柔一叹说道:“有人通知你便是,自己懒床倒是怪起为兄的不是了。”   朝阳公主,名叫褚月玢,宗室里这一辈儿的女孩子都是月字辈。朝阳公主的名字就是代表美玉。   月玢抿了抿唇对着褚文晏撒娇说:“我哪里有懒床?堂兄你诬赖我,我要告诉伯父去,要他惩罚你!”   “月玢,这么大了还跟我这做哥哥的撒娇,不害臊。要撒娇找你家夫君去!”褚文晏看了一眼身边的程念对着妹子指了指安曜。   褚月玢看着身边浅笑不语的程念,慢慢扶着肚子坐在了她身边,笑着说道:“四嫂嫂,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小妹往你身边一坐都失色了呢!”   程念掩唇浅笑,柔声说:“月玢你也依然很漂亮,你这有了身孕反倒愈加娇艳动人了。”   “都成黄脸婆了,还娇艳动人!嫂子你就别笑话我啦!”月玢自然喜欢有人夸奖她,虽然嘴上谦虚,但是脸上还是有着得意之色的。   程念温柔一笑,看着她的肚子眼神更加温柔问道:“四个月了吧!”   “嗯........”月玢脸颊闪过一丝红润,看了一眼安曜,低下头不说话了。   程念拉过月玢的手,握着她手腕,随后轻笑着说:“你身体很不错,小孩子也很健康。”   “四嫂,你会医术么?”月玢点点头好奇的问道。   程念见月玢这么问,摇了摇头说:“也不算是,只是粗浅的接触过一些。”   褚文晏见程念自谦便替她说:“月玢你放心,你嫂子可是京城第一名医,卫长风的关门弟子,手艺不会差,她说你没事儿,你就一定没事儿,放心吧!”   月玢本来也没有担心,瞧着褚文晏这么维护自己的夫人,则是笑着打趣说:“呦,这么向着嫂子诶?嫂子这自谦的话,我当然知道,你何必来炫耀呢?”   褚文晏抬眼瞪了一眼月玢,再看向程念挂着的笑容,更加不好意思指了指她责备说:“怎么就你话多?你若是闲的难受,就跟你家夫君坐一边去!省得扰了你嫂子的清净!”   月玢抱着肚子鄙视地看着褚文晏,又看着浅笑不语的程念,剁椒撒娇说:“四嫂嫂,你看看我四哥哥他欺负我......你管管,给我报仇!”   程念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看看褚文晏,他也是一脸无奈表情,只得笑着说:“我可管不了你的四哥哥!”   “嫂嫂,嫂嫂啊!是不是我的四哥哥欺负你?跟我说,我给你报仇!恩,对了,他可是从小就欺负咱们!我给你报仇!”月玢扶着肚子笑了起来,然后瞥了一眼满脸无奈的褚文晏一眼,拍着胸口保证说。   褚文晏看着扶着肚子还不忘吹牛说大话的堂妹,不由得凉凉讽刺道:“就你?你现在行动都跟母熊一样了,还保护你嫂子?嫂子,我给你报仇,你抱得住你的肚子就不错了!”   程念听了褚文晏这话,是笑着摇了摇头,嗯,嘴够损。悄悄打量着月玢的神色,这是要怒的样子啊!   月玢简直要气死了!她亲亲爱爱的堂兄,居然居然......居然说自己像母熊?她忍耐着怒火,忍耐.......嗯,忍耐不了了。月玢玉手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褚文晏!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说我是母熊!”   “恩,不能说你是母熊?”褚文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挑着眉问道。   月玢不会料到褚文晏居然越来越坏,点点头说道:“有你这么说妹妹的么?”   “恩,不说你是母熊,说你是母猪好不好?”褚文晏笑得更是开怀灿烂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经眯成了月牙状。   月玢浑身气得直发抖,纤细的手指指着褚文晏一直在颤抖,一只手还拍着胸脯说:“四堂哥,你说这话你别后悔!我要你好看,绝对要你好看!”   “玢儿我的好妹妹,你现在这副模样行动都困难了,还怎么要我好看?唉,真是太可怜了!”褚文晏支着下巴很是惋惜地说。   月玢真是火了,她本来就是暴脾气撸起长长的袖子就奔着褚文晏过去了。看着自家夫人真的急了,原本坐在一边看好戏的安曜可是坐不住了,快步走到月玢身后搂住了她的身体,用温柔的声音劝说道:“夫人,夫人,息怒息怒,殿下他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别生气,生气伤身,乖,咱们去那边儿喝莲子桂圆汤,咱们消消火啊!”   若是安曜能够早一步出马呢?褚月玢的怒火可能还没有那么旺盛,可是现在......整个就差燃烧起来了,安曜又怎么能够制止得了?于是乎,本来对着兄长的怒火就烧到了安曜身上,只听得月玢回身骂道:“你少给我装好人,刚才我被四哥哥欺负的时候,你说一句话了么?现在来废话做什么?滚一边待着去!”   “夫人,咱们.........能不能庄重温柔一点.......”安曜觉得很难为情,虽然他惧妻名声在外,但是这样被自家夫人吼还是抹不开脸,何况还有程念在,他就更窘迫了。   褚月玢狠狠剜了一眼安曜,不在说话了。   可是这却要褚文晏再次找到乐趣了,咳咳了两声说:“恩,月玢骂他!”   程念无奈摇了摇头,她嫁的这是什么人啊!唯恐天下不乱啊!拉了拉褚文晏的袖子说道:“少说几句,人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插嘴了!”   “恩,王妃说得是,本王遵命就是!”褚文晏听程念难得开口,也就不再捣乱,翘起二郎腿坐在桌上喝起了茶。   安曜看祸头子不再说话,低头在月玢耳边说了几句好听的,月玢脸色刷地红了起来,轻轻捶了安曜一拳二人便腻到一起去了。   褚文晏喝了半杯茶,才一本正经地问道:“嗯。月玢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皇兄到了又该训斥你!”   程念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茶喷出去,从刚才开始一直不安份的明明就是你好不好!   “嗯.......对了,文晏你猜猜今日还有谁会来我这里?”安曜挂起了笑容问道。   褚文晏轻轻皱眉问:“除了皇兄和皇嫂还有谁会到?”   “敬宁前几日给我了信,说是今日一定能够到!”月玢抢白说,这一定得她来说,看着褚文晏那个纠结惊恐的表情,整个人都舒畅了。   然而........褚文晏听了这话这话,脑子中就闪出了两个大字‘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最关键的一个人出场了!木有她,一切不幸福不好办啊! ☆、敬宁驾到      褚文晏支着腮哀声一叹,这都第三日了。他已经三天没有进卧房去,看望他那个娇嫩可爱的小妻子了。本来已经快要吃到口的美食,如今又飞走了。就好比猎户的弓箭瞄准猎物,却被人放走了一样。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娇宠长大的妹妹,是打不得骂不得连瞪一眼都舍不得。   独守空闺的痛,有谁知道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的褚文晏,抹了把脸,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不由得四十五度角望着窗外。他一个热血男儿,被妹子折磨得有老婆和没有老婆一样了......呜呜,糖葫芦,你把敬宁叼走吧!   而此时被褚文晏极其厌恶的女主角,正在悠然居和程念聊得十分的开心。她俩自小便认识,又是一起长大的。程念只比敬宁公主大两岁,这俩人之前感情就很不错,如今成了一家人,这姑嫂两个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程夫人陆凝是六年前去世的,那个时候程念也就十二岁,敬宁十岁。三年孝期程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诚恳地替母守了三年的孝期。才出孝还没有来得及议亲,冯氏就开始捣乱闹腾要名分,也是因此她一气之下离家。那年敬宁公主也出门游历江湖,这小姐俩一分离便是六年,自然有太多的话想说。   看着敬宁欢快地吃着玉松糕,程念笑着端上了一杯茶说:“慢点吃,别噎到了。夏汐会很多种糕点,想吃我让她一一做给你吃!”   “嗯,谢谢你啊,嫂子!”敬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递过茶杯:“再来一杯!”   程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慢点喝,小心呛到了!”   敬宁也知道程念关心她,却还是笑了起来开玩笑:“嫂子嫂子,你今年是十八,不是八十。不要这么唠叨好不好!”   程念噗嗤笑了起来,伸手捏住敬宁的耳垂骂道:“你才八十了!怎么说话呢?嫌我唠叨啊!找你哥哥去啊!”   “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在外边游荡了一年半,都是这么过的,不是活得好好的”敬宁也知道程念没有生气,便瘪着嘴装着可怜。   程念点点敬宁的头笑了起来:“游荡?你是魂儿么?”   “差不多了.......反正,我好可怜啊~~~嘤嘤嘤.......”敬宁捏起袖子学着戏子哭唱了起来。   程念捂着嘴笑起来,摇摇头说:“你太好笑了!我是不行了,败给你了!”   “哈哈,嫂子,你说我这样母后和祖母看见我会说什么?”敬宁笑了起来握住双手问道。   “不知道诶!不过,月珏你这样不回宫中直接来我们家,不太好吧?我觉得你还是得回宫中一趟!至少给父皇母后报个平安啊!”程念一直觉得敬宁这样很不好,哪有子女远游不回家报平安的道理啊!   敬宁撇了撇嘴无奈一叹说:“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皇宫么?”   “不知!”   “我皇兄也没有和你说过么?”   “也没有啊!”程念摇了摇头,每日里她同褚文晏不是斗嘴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哪里有机会聊天去啊!   敬宁哀声一叹,用手捂住眼睛痛苦地说:“父皇准备将郑修许给我当驸马,我不同意,父皇便骂我.......”   “你就逃跑了?”程念看着满面不情愿的敬宁试探着问,   敬宁轻声一叹:“也不是因为这样了啊!我本来就打算出去游历一番,父皇母后也不反对。但是父皇骂了我之后,我就不告而别了,这.....这回去了,父皇要是再骂我,我不可能再次逃跑啦!”   程念叹了口气看着敬宁说道:“一下子跑掉一年半,父皇肯定担心坏你了。我和父亲有了争吵,他还是派了人护着我过了三年的安生日子,虽然我还在埋怨他当初怒极打我,可是父女哪来那么多仇啊!听话,回去报个平安再说!”   敬宁看着程念唉声叹气的样子,忽然微笑了起来促狭说:“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想我哥哥了?”   “你胡说!我想褚文晏做什么?”程念一口反驳道。   “耶耶耶,还没有说想我哥哥。我只是提了句哥哥,你就能够叫出他名字.......啧啧啧,是不是我在你们主院待着,碍你们的事儿啦?”敬宁找到了好玩的,抛弃之前的不愉快,顿时笑着打趣程念。   程念无奈的看了一眼敬宁说:“我已经嫁给你哥哥,想别人?我还不想浸猪笼好不好!”   敬宁戳了戳程念的肩膀挑挑眉问:“恩,你喜不喜欢我皇兄啊!若是不喜欢,本公主给你找一个美男子。”   “敬宁你少来!留着你自己慢慢玩,你这里开一年多,父皇母后肯定可心疼你了。别说不会要你招驸马,就是养十几个面首在玉阳宫都不会说你什么了!”程念连忙摆手拒绝了,这等艳福她一正常弱女子消受不起!   敬宁撅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真没有趣味啊!   “我说,敬宁你这样将你皇兄赶出去不好吧?你想住在这里,我吩咐下去给你收拾出来一个院子,你住进去好不好?”程念到底还是心疼褚文晏的,好好一个王爷,被自己亲妹妹赶出房门叫什么事儿啊!   敬宁看着程念的神色,点点头说:“好吧好吧,嫂子你都开口了,我就同意了好啦。不过....嫂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就等和我说着这句话了?你是不是不讨厌我哥哥啦?”   程念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红,别过头说:“敬宁哪里有!”   “嘿嘿,嫂子你脸都红啦!还说没有!”敬宁看着程念微红的脸颊,更是兴趣满满了,她得好好逗一逗她她亲亲嫂子。   程念看着敬宁一脸促狭,忍不住伸手往敬宁脸颊伸去,拎起她脸上一块嫩肉狠狠拧了一圈说道:“好啊,月珏!我的好妹妹!六年不见你胆子见肥,是不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小丫头,你反抗一个试试看!”   敬宁被程念扯着面皮,痛得哇哇叫,却也不敢对着程念出手。自己一个习武之人欺负程念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自恃有侠义之道,所以断然不会去做。而且这施虐的是自己嫂子,又是因为嘴欠惹的祸,敬宁自然乖乖任由程念□□她的脸皮。   手下之人不躲不避不反抗,反而要程念觉得无趣,松了手给敬宁揉了揉脸颊。看着敬宁雪白细嫩的皮肤上有着红肿的指印到底有些心疼了。转身到梳妆台前取来了药膏,抹到敬宁的脸上说:“你这面子越来越嫩了,记得小时候掐一下没有那么红啊!”   敬宁倒不觉的有多痛,她可是一点委屈都没有,但是被程念这么一说,便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程念气鼓鼓地说:“嫂子,念儿姐姐你越来越白痴诶!当初你十二,没有多大力气,捏我一下能够有多大劲,你现在知不知道你手劲有多大?我痛的说.......”   “呦,这样啊!妾身失礼,还望公主殿下包涵原谅啊!”程念看着敬宁气鼓鼓地模样,不由得捂唇笑了起来,转身给敬宁行了一礼。   敬宁倒笑了起来,坐稳一本正经地说:“我说嫂子啊,你是不是还和皇兄分床而睡了?”   “没有啊!”程念装傻,这事儿绝对不能够要别人知道,不然敬宁这个大嘴巴,非得搞得全宫的人都知晓,那么她这个王妃还不得吃顿家法?   敬宁哼了一声指着卧榻说:“没有?没有卧房里需要放那么大个的卧榻么?看看这宽度,这长度......啧啧,明显是给皇兄量身定做的嘛!嫂子,到底有没有啊?我保证绝对不外传!”   程念见敬宁已经这么说,便了然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但是程念绝对不会说是自己的责任,死道友不死贫道.......程念很厚脸皮的嫁祸给了褚文晏:“你知道么?前些日子我大病了一场,是在大婚前染了重风寒,便自然不能够同床,直到现在......”   “我皇兄这么无耻?他是不是害怕被你传染上风寒,所以不敢靠近你?嫂子,你这还忍得了么?”敬宁有些暴怒,没有想到啊,一年多不见,四哥哥无耻程度直线上升啊!   程念哀声一叹,一脸委屈弃妇的模样:“唉,你也知道我从小被他欺负到大。我身子骨又不好,哪里争论得过他?唉........”   “嫂子,真的么?我觉得我皇兄挺爱你的啊!从小对你就不一样,这谁都看得出来!”敬宁瞧着程念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了,毕竟皇兄喜欢嫂子这不是秘密啊!   程念摇了摇头哀声一叹,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眼眶顿时通红:“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我的夫君,怎么样对我都是应该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敬宁看着程念欲言又止的样子,着急追问。   “只不过,若等你离开,他怕是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程念忽闪着睫毛,十分委屈的样子,令人看了格外怜惜心痛。   敬宁看着程念的样子傻眼了,这模样.......是真的被欺负了!从小到大看她掉眼泪的次数少之又少,那是扭伤脚踝半声□□都没有的女子啊!如今,居然被欺负成了这样?敬宁是真的火了,她很想把褚文晏当土豆削了。   看着敬宁满腔怒火,程念很不厚道的在手绢下偷笑了起来。这下褚文晏可是有好果子吃了,也不枉他将药膏抹在眼眶上,刺激的哗哗流泪了。   敬宁越生气就代表褚文晏的下场越惨淡,褚文晏越是凄惨,程念这心头憋着的气出得就越顺畅。   可是.......令程念想不到的是,敬宁这次手法太绝了,绝到不仅栽了褚文晏,居然连她一起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褚文晏要栽了,你们猜猜他是怎么栽的! ☆、精心设计      褚文晏做梦也想不到一向以女霸王著称的妹子,会来客客气气地邀请他去一同用晚膳。隐隐觉得不安的褚文晏,摇了摇头说:“不去!”   “皇兄~~~去啦去啦,前几日是妹妹不好,把你赶出了门,我这不和你道歉来了么!”敬宁拽住褚文晏的袖子,娇声撒娇。敬宁的声音娇滴滴的,同个人形象和性格完全不符合。   褚文晏抖动着嘴角看着难得撒娇的妹妹,心里止不住恶寒,浑身一抖搓了搓手臂说:“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为兄我承受不住!”   “我的好哥哥~~~”敬宁眨巴着眼睛,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顿时酥麻入骨。   褚文晏紧咬牙关,握紧拳头,费力吐出两个字:“不去!”   “哥哥.......”   “你叫亲大爷也没有用........”褚文晏狠心拒绝。谁知道此去是福还是祸呢?   敬宁眨着水汪汪的地大眼睛看着褚文晏,双眸含水可怜兮兮:“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别介,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不饿,对,你为兄我不饿啊!乖,和你嫂子一起享用美食去吧啊!跟你说,你嫂子做饭可不错了,去吧去吧啊!”褚文晏最怕女子哭,而敬宁掉着眼泪的模样也的确太让人怜惜,但是直觉一直告诉他此行有危险,答应需谨慎......褚文晏还是狠心的拒绝,压着妹妹的肩膀,一路给她推出了门外。   敬宁瘪了瘪嘴,看着褚文晏小眼神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泫然欲泣的被推出门外。看着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敬宁抹了把脸,看着紧闭地大门恶狠狠地说:“就知道你得给我轰出来,不过你等着瞧!姑奶奶我还有后招!”   程念则是打从敬宁出门就一直在笑,她笃定程念肯定碰一鼻子灰败兴而归,果然看着敬宁愤愤而归,笑得更加灿烂,快步走上前问:“是不是失败了?我就说,褚文晏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就相信嘛!乖,别伤心,咱们吃咱们的!”   “不要!我精心准备了一下午,怎么可以就此收手?嫂子!你去,这次换你去,保证他束手就擒!”敬宁咬着牙说。对于这次算计褚文晏行动她势在必得,如果不能够成功,那么她就把她的名字改成褚王八!   “我才不去呢!是你赶他出去的,又不是我,我干什么要参与啊!”程念才不会做这种主动将褚文晏请回来的事情。他来了留他是一回事儿,若是巴巴地去请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恩,这种事儿她不要做。   敬宁看着程念拒绝的果断,心中有些不愿意了,在悠然居内开始撒泼:“凭什么啊!我这是为了你啊,你不去啊!我这精心准备都为了谁啊,嗷嗷,嫂子你真的太讨厌了!我......不行,你们都欺负人.......”   程念看着掀翻的凳子,歪倒在一边的卧榻,趴在地上的屏风,掉了底的茶壶,顿时心疼了,立刻挥手制止敬宁:“你给我住手!敬宁,褚月珏你够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你哥去!不过.......我给你说清楚了,若是我回来这里恢复不成原样,你就给我等着吧!”   “夏汐,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帮忙,就去洗马粪明白了么!”程念本来已经踏出了大门,又退回来对着夏汐恶狠狠地说道。   夏汐可怜兮兮看着程念,心里不住地怨念:有我啥事儿啊!不带这样的啊......你带我走吧!呜呜呜!   看着夏汐点了头,程念才放心离开。   敬宁也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可怜兮兮的夏汐,走到她身边挑起了她的下巴问道:“恩,本宫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殿下特别好?”   “恩,是........是。可是,奴婢绝对没有对殿下有半点非分之想!”夏汐以为敬宁要用美人计讨好褚文晏,想想觉得好可怕,握着拳决绝做出忠仆状。   敬宁有些无奈了,抚摸着夏汐的头顶说:“唉,本宫可不想把这么可爱的夏汐,送给我哥哥去糟蹋!乖,你说,你家小姐和殿下是不是特别般配?”   “当然,小姐和殿下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夏汐一直想说动小姐和定王同床,奈何屡次都没有成功哒!   “这就对了嘛!可是你觉得她们要是不在一起,是不是太可惜了呢?”敬宁歪着头诱拐着单纯少女夏汐一步步走上她的贼船。   “恩,可惜啊?......那么公主说怎么办呢?”夏汐此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还一副天真可爱状看着敬宁。   敬宁笑了起来,那模样十分荡漾,凑在夏汐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却让夏汐眼睛闪亮了起来,一口应下。   二人开始狼狈为奸!   程念敲开褚文晏书房的门,说明来意,被褚文晏狠狠拒绝之后,就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褚文晏,完全不错眼珠。   这样热忱的目光褚文晏真心受不了!   褚文晏想哭了,他媳妇完全是故意的!这大冬天穿着一件露着肩膀锁骨的裙子,大红色长袖的外衫边缘处还滚了白边,厚厚的狐毛披风隐约露出胸前大部分白嫩肌肤,真是.......红果果地肉惑!   “你就答应吧!好不好?算我求你了.......”程念难得用娇柔地声音说话,看着褚文晏眼里全是柔情。其实呢,她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她可是在‘算计’褚文晏啊!   媳妇和妹妹最大的区别就是。妹妹娇滴滴的声音只会让他怜惜,媳妇用娇柔的声音含着柔情的双眼看着自己,那完全会冲动啊,冲动!   看着媳妇真挚的表情,期待的双眼,那黑亮溜圆犹如黑珍珠一样的双眼,满满的都是恳求。褚文晏是真的心动了,大脑不经思考便点了头。   看着褚文晏应下了程念笑了起来,柔声靠近褚文晏说:“你真好!咱们快走吧,别让珏儿等急了,你说好不好啊!”   “好!你说好就好!”褚文晏看着难得主动一次的程念心中喜悦溢满胸膛,智商和理智已经为零。   程念眨着眼睛笑了起来,小手主动挽住褚文晏的手臂:“这样,敬宁会不会不开心的啊!”   “放心,敬宁那个丫头巴不得呢!”褚文晏轻轻从程念手中抽出手臂揽在了她的肩上,低头笑了起来。   程念轻轻点点头,望着褚文晏小声说:“给你说个事儿,不带翻脸的!”   “好!你说,你不论做了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放心吧!”褚文晏自然不会想程念会阴他,所以自信满满。   程念看着褚文晏答得那么干脆,心中发虚,立刻挂起了笑容说:“哈哈,没有什么,不说了不说了!”   褚文晏觉得额头的筋一突突地跳着,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完了,媳妇被带坏了!   二人携手回到悠然居的时候,敬宁和夏汐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复位的桌椅板凳屏风摆设,上齐的美酒菜肴,几盏烛火被移除换上了明亮的夜明珠,铜炉中也放了香料在慢慢地燃烧着。屋内气氛格外的好,再加上这淡淡的香气,混杂着美味佳肴的香气,直扑面门。   啃了三天点心的褚文晏终于忍耐不住,饭菜的香气,想要扑上去大吃特吃了。却还是忍住口水直流的冲动,瞥了一眼敬宁说:“点什么香料?闻了都没有食欲,令人恶心了。”   程念不由得笑了起来,说起来这炉中的香料很是淡雅并不浓烈,而且她还在其中放入了干山楂慢慢燃烧着,这种香气能够促进食欲,完全不会令人作呕。褚文晏这么说,当真是....变相找茬!   敬宁很是无辜地看着褚文晏,怒了努嘴:“是嫂子放的香料,真的不是我!”   “恩,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香料,真是太好闻了!”褚文晏听了这放香料的人是程念,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开始夸奖了起来。   看着褚文晏如此转变,程念一颗心有些接受不了。从前,那个德行的,着实令人厌恶也很心烦。可是现在这样,令人恶心......还不如从前了了!呕......   褚文晏一番话让在场的二主一仆通通呕了.......然后,那个罪魁祸首美滋滋地坐在了正位上,托着腮看着妹妹和媳妇说:“来啊来啊,我们吃好吃的去咯!过来啊!”   程念和敬宁对视了一眼,忽然有些不想吃这餐饭的冲动了。敬宁甚至觉得褚文晏疯了,忍不住要夺门而出去叫御医了。   二女深呼吸之后,僵硬着一张脸走到饭桌前坐下,举杯共饮。   程念早知道敬宁要下手,便格外小心谨慎试着每一道菜的味道,没有异常才咽到肚子里面去。褚文晏则是看着二人吃得欢快,才略略放下了颗心,大胆的吃了起来。   敬宁看着褚文晏和程念二人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心里格外高兴了,和站在一边笑得嘴角快要抽动的夏汐,对视一眼,自从对方眼中看到得手后的得意。   程念以为自己身体问题平日里并不饮酒,而敬宁也被禁止喝酒。一壶上好的衡水白干全部进入了褚文晏的肚子里面。   酒足饭饱后,褚文晏微醉,脚步绵软地走到了卧榻前便躺倒。敬宁却吩咐下人利索地撤下了酒菜,拉着夏汐直接闪人。   看着褚文晏沉睡的模样,程念却有些心动,也有些心痛。心里不住地埋怨,干嘛要弄这么烈的酒给他喝呢?倒了杯水,喝了口觉得温度正好,便又斟满一杯叫醒了微醉的褚文晏。   看了一眼自家夫人亲亲王妃,褚文晏嘿嘿一笑,把杯子中的水喝了个干净。觉得这水入口甘甜,味道实在不错,于是立刻从卧榻上蹿了起来将一壶茶喝得个干干净净。   这期间程念却是微微打了个呵欠,扑在床上合眼便入了睡。   褚文晏喝过水之后觉得身上热乎乎的,脸有些 发红,再看程念卧倒在床上,雪白粉嫩的皮肤露在外,慢慢朝她走了过去,眼中满是柔情和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呜哈哈! ☆、平静接受   第二十五章   冬日午后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此时日头高挂,照进屋子里,温暖的气息映在大床上懒洋洋二人的身上。   程念被暖暖的气息扰醒,眯着眼睛看着充满满室的阳光,轻声一叹:居然都是这个时候了,夏汐怎么今日却没有来叫她?   歪头看向身边的人........嗯?什么身边的人!!褚文晏?   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身上,程念差点哇的一声叫起来。她身上........握着被角的手在颤抖,看着身边的人依旧睡得香甜,顿时火了!伸手捏住褚文晏的脸,狠狠一拧说:“褚文晏,你给我起来!”   褚文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程念杏眼圆瞪,挑起的眉,伸手笑着打招呼:“嗨,我亲爱的夫人,你好啊!”   “好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昨晚你做了什么!”程念看着褚文晏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给他踹下去,奈何她不是那等彪悍女子!做不来如此暴力之事。   “昨晚?咱们不是喝酒了么......然后......”褚文晏坐起皱了皱眉,揉了揉额头,看着自己光裸的上身,也吓得“啊,哎呦!我怎么光着上身了?”   程念鄙视地看着褚文晏,咬着牙说:“哼哼,八成下身也光着呢!”   褚文晏斜眼看了一眼程念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我这等有节操的人,怎么会光着下身睡!”他边说话边掀开被子,顿时脸色通红。看着裹着被子眼中满满都是鄙视的程念,惊恐地叫:“是不是你,我亲爱的小王妃,你居然把本王被扒了,呜呜!”   程念想捶死褚文晏的心都有了,抬脚对着褚文晏后腰猛地一踹怒道:“滚出去!胡说八道!”   褚文晏猛地被程念踹下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用被子遮挡住下身屁颠屁颠又跑回了床上,直接搂住程念说:“别生气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程念挑着眉看着褚文晏问:“说真的?”   “恩!我怎么会开玩笑啊!”褚文晏这话说得不假。他昨晚喝过茶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念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拧着眉说:“昨晚我也没有印象,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又没有喝酒........就喝了一杯茶!”   “茶?昨晚上你喂我喝了杯茶!然后我觉得有问题!”褚文晏也点点头,昨晚一定有问题!   程念看了眼褚文晏,转了转眼珠也便想到是敬宁做的好事儿了。于是看了一眼褚文晏,推着他说:“去,把茶壶给我拿过来!”   “凭什么我去!”褚文晏身下也光着,自然不肯离开床铺。   程念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着说:“恩,谁要你是男人?你若是不去的话......我就吩咐下去,把你衣服都烧了,你就在床上待一辈子吧!”   褚文晏直起身拍着程念的头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你若是陪我一起在床上待着,我宁可一辈子不离开床!”   “讨厌!你把下面裹一下,去那茶壶来给我看看!”程念推开褚文晏的手,双眸含着期待看着褚文晏。她此时已经找到致胜的法宝,褚文晏就吃这一套。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顿时心软,无奈一叹抓起地上的裤子穿上,走到桌边拿起茶壶闻闻说:“没有□□的味道........也没有迷药的味道!”   程念叹了口气说:“拿来,我看看!”   褚文晏淡淡看了一眼程念说:“本王好歹也从小混迹后宫长大,对于这些我比你了解啊!”   程念没有理会褚文晏只是掀开壶盖看着壶内残渣,顿时脸色一白,叹了口气说:“想不到居然连我都被算计在内了,好你个褚月珏!”   “你说是敬宁?怎么可能嘛!”褚文晏可不会相信单纯年幼的妹妹会做出来这种事儿。   程念捶着床内心很是悲愤呜呜地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就该小心一些嘛,我就说昨晚上她死活不动的那盘菜有问题!”   褚文晏拧着眉,昨晚.......“你说那盘酥炸肉?”   “嗯........”   “是.......那个东西?”褚文晏也猜到是什么了,顿时觉得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程念想哭了,抱紧被子呜呜地说:“而且.......她在你的酒里下了迷春散,就是为了要你难受.......”   褚文晏怒了,抬起一脚踹翻了凳子,怒声吼道:“这倒霉孩子!你说,我怎么有这样的妹妹?”   “这得问母后和父皇........”程念趴在床上够到衣服,在幔帐里慢吞吞地穿好,才掀开帘帐说。   褚文晏深呼吸了几次,手指敲着桌子,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勾着嘴角说:“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程念摇了摇头,无辜地说:“我只是听她说要算计你,报复你,但是这件事儿我完全不清楚。我保证!”   “倒也是,你不会傻到直接献身!”褚文晏点点头。   程念觉得褚文晏说得很在理,也拼命点头,随即想到:“咱们家出内奸了!”   “谁”   “你收买的好孩子,夏汐呗!”   褚文晏嘴角抽了抽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说:“你那个丫鬟不是对你挺忠心的么?”   “你那妹子不是看着挺无害的么?”程念斜眼看了眼褚文晏刺了他一句。   “。。。。。。”   程念轻声一叹,对着外间叫:“夏汐,夏汐你进来吧!”   褚文晏听了程念的呼唤有些急眼了,飞快的冲到了卧榻里面将自己裹了进去,不情愿地吼:“你......你干嘛,我这衣服还没有穿完整,你要夏汐进来你想干嘛?”   程念无辜地回头看着褚文晏笑嘻嘻地说:“你是男子汉,你怕什么?”   “我再是男人也有羞耻心啊!你那丫鬟黄花大闺女一个,让她进来看我光裸赤膊的样子你觉得好么?”褚文晏的确有些不开心。   程念看着褚文晏生气了,只好叹口气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好不好?你是起来呢?还是老实在床上待着?”   褚文晏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说:“还是起来吧!看我去解决敬宁那个死丫头去的!”   “我怎么觉得敬宁不会留在府里等着你去削她!”程念整理好了衣服,坐在凳上回头笑了笑说。   褚文晏哼了一声,扭了扭手腕说:“她是我亲妹,我比你了解她!离阵脱逃这种事儿她不会做,估计留在府中看咱俩的好戏了。”   程念撇了撇嘴并没有接话。   看着乐事进来,程念有些不解。昨日应该是夏汐在伺候,怎么换成乐事了?   乐事看着程念疑惑的目光,放下水盆说道:“夏汐姑娘和公主去王府外迎接程三小姐了。您不必心急,王妃,殿下你们可以梳洗了!”   程念却紧蹙起了眉,程心?她又来做什么?   褚文晏则是脸色黑沉。上一次的事情他已经完全知晓,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敢上门?哼,若是今日不让那丫头见上自己一面,恐怕她还会继续来纠缠。   此时悠然居内的平静和王府外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心看着眼前指着她鼻子骂的女子,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双手,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过劲儿来狠狠骂道:“你个黄毛丫头,居然敢骂我?你凭什么不要我进门啊!定王妃是我二姐,我来看我我二姐你凭什么干预!你说得算么!”   敬宁也不甘示弱的拍着大门笑说:“这定王府姓褚,定王殿下姓褚,你姐姐如今也是褚家人!不好意思,姑奶奶我也姓褚!你丫的说姑奶奶说得算么?”   程心本就有着自信,就算敬宁是个公主,在王府外撒野不是还得被定王骂?她一点也不害怕,反正最后名声吃亏的是她这个公主!   “你是公主!你怎么这么粗俗无礼呢?我上门拜访,哪里有错?公主怎么这般令人反感伤心呢!”程心装着可怜,反正在外人看来她是无错的。一切都是这个公主张扬跋扈!   敬宁傲慢地抚了抚发髻斜眼看着程心说道:“本宫娴淑有礼是对着自家人的,对着下人外人自然不能松懈掉了身份去。程三小姐.......你既然觉得我令你反感厌恶了,为什么还不离开,还要让我厌恶你呢!”   程心被敬宁的话羞辱的想哭了,这是敬宁在揭她身份的短儿。程心是庶出,身份虽然不是上不得台面,但是到底比起嫡出子女要差一些。而且在不久前才被喜事骂过的程心,顿时觉得十分委屈,纤手指着敬宁:“你........你欺人太甚!”   “我就这样,怎么着?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来啊,汪汪!”敬宁捂着唇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夏汐望了望天,心说:公主啊,您这是要气死三小姐的节奏啊!三小姐,奴婢一定会为您超度的!   程心委屈,委屈极了。可是就在她万分委屈的时候。程念同褚文晏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褚文晏的声音对于程心来说犹如滋润干涸土地的甘露。她来不及顾得别的,随即擦着眼泪对着二人奔去。就在众人以为她会投入程念的怀抱时,她却扑进了褚文晏的怀中,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看啊没有人看!呜呜........小依哭了,好想虐你们! ☆、教训程心   第二十六章   褚文晏懵了!   虽说有美女投怀送抱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当身边有媳妇的时候就成了祸事。尤其是身边的老婆还是需要自己努力讨好的,那么久祸事之上天大的灾难了。   他不是不想躲不开程心,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他自己都始料未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非礼了。   程念看着扑进褚文晏怀里,下一秒就哇哇大哭起来的妹妹,脸色可不是一般的好。她的妹妹这做法还真是够精彩的啊,这黄花大闺女主动投怀送抱,百年难遇啊!   门外聚集的小贩妇女已经不少,都在议论纷纷的。程念面色一沉,伸手一把拉过程念,另一只手推开了褚文晏,对着门卫喊道:“还不关上门,等着下人看笑话么?”   程念可不是心软她妹妹,这王府前出了这样的事儿,丢脸得可是她这个王妃。   程心抬起头看着拉着自己出了褚文晏怀抱的程念,不由得哀怨地看着程念。眼神中带着不愤,不甘愿。她好不容易才在褚文晏的怀中待一会儿,为什么拉她出来。   看着程心这一眼,程念心中顿时火大说:“你这么委屈看着我做什么?做错事的是我么?”   “姐姐........你干嘛那么粗鲁的对待我!”程心看着自己的腕子有些红肿,眼泪飚得更加凶猛,双眸含着泪幽幽地看向了褚文晏。   被程心这一眼看得浑身激灵的褚文晏,无视掉了程心柔弱求助的眼神。默默走到了程念身边低声说:“咱们还是会悠然居去,等回去再说,省得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程念哼了一声,看着程心仍旧闪着委委屈屈泪光,眼神似乎离不开褚文晏的身上,双拳不由得攥得紧紧的。   上次是没见到人啊!这次可算是见到了,可幸亏上次没有见到,不然还不一定怎么作呢!   褚文晏见程念并不说话,于是捏了捏她的手说:“不要着急,别乱!怎么招待客人怎么招待她,放心我有分寸和想法,相信我!”   程念默默推开了褚文晏,低声说:“得了吧,美人投怀送抱,你一点不开心?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不是什么货色都喜欢的!你懂得!”褚文晏靠在程念耳边轻声说。随后看了一眼程心笑了笑耳语道:“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褚文晏如此一说,程念的脸蛋倒是红了起来,推了一把褚文晏,低声说:“讨厌!”   这一幕看在程心眼里却让她很受伤,为什么不是自己呢?若是自己.......应该也会这样吧!   程念觉得很对得起程心了,至少她如此无礼和撒泼,自己这个姐姐念着血脉关系并没有对她做出来什么,可是若是程心不知好歹的话,那么可就怨不得她这个做姐姐的心狠手辣了。   敬宁看着这三人,心中却乐了起来。她真的得好好感谢程心,若不是她上门捣乱撒泼,此时哥哥指不定得怎么收拾自己,此时有程心冲上前替自己泻火,她真的得厚道厚道不落井下石。   回了悠然居,几人落了座。程心却又别扭了起来,这大厅内椅子竟然没有自己的位置。她居然要坐绣凳,这一下可是比其它三人矮了不少啊!在家中,只有和下人谈话赐坐才用的......自己,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程心很受伤,一手抓着胸口,另一只手不停地擦抹着不停留下的泪水。   “程心,别哭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此时没有外人说说吧!”程念看着程心一直在哭啊哭的真心觉得烦。上次喜事给她的打击绝对不比敬宁给她的小,可是上次那个张扬跋扈的劲头可是一丝瞧不见了。   可见......这褚文晏的吸引力真的够大啊!   程念看了眼褚文晏,眼神十分不友好,看得褚文晏脊背发冷。   褚文晏觉得自己好无辜,明明被程心喜欢上就够倒霉的了,若是再被刚刚吃到口的夫人嫌弃了,哦,他可以上落霞山出家为僧了。   程心抽抽噎噎地看了眼褚文晏,不着痕迹地给他抛了个媚眼,几乎是一瞬间便垂下眼眸委屈说:“我很是想念姐姐,在家的时候,只有姐姐对待我最好!我真心不想离开姐姐........”   “你若是这么想我,我可以回程府住上一个月。刚好这不年底了么?过了初五我便回家住上几日,你说可好!”程念知道程心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是想要自己一心软感动得开口罢了。   程心擦了擦眼泪装作惶恐说:“这样怎么好?若是因为妹妹一个人,影响到了姐姐和殿下的感情,就是妹妹的罪过了。若是姐姐不介意的话,妹妹可以.......”   “好了心儿,你的意思姐姐懂得。不过你不必良心难安,殿下也是大度的人。又怎么会不准许姐姐回娘家呢?”程念立刻打断了程心的话。虽然下人不在,但是敬宁却是在的。程心不要脸面,可是她程念还是要脸的。若是让敬宁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岂不是连累了自己同长姐?   程心被程念打断了话,又被歪曲了意思,心中更加恼恨程念,抬起水亮的眸子看着褚文晏,眼神中带着慢慢地期许和柔情问:“殿下什么意思呢?姐姐你身为女子,怎么可以替夫婿做主?殿下,您说是不是?”   褚文晏看到程心的眼神,皱了皱眉,心中从不喜变成了厌恶不满。同样是程家的家教,将军夫人自家夫人都很好,怎么这个程心就这么不知趣呢?   “自然是夫人说的算!”褚文晏眼中都是柔情,他此时已经忽略了程心。对于这样的女子还是早日摆脱的好!   程心心中有些难过,闪动着漂亮的眼睛说:“殿下.....你可以不用在意姐姐的话的。您说,奴家说得是否正确?”   褚文晏眉头蹙得更紧,看着程心深呼吸说:“夫人说得十分正确,本王为什么要否认呢?女子出嫁虽说从夫,但是断然没有不准许回家省亲的道理。她若是想回去程府住上几日,本王很是欣喜,又怎么会不准许呢?”   程心听了这话有些受伤,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敢在众人面前说出愿意进入王府的话。若是此话一出,她算是没有了脸面,一辈子得被人嘲笑了。   敬宁却已经明白程心的意思。原来是看上自己哥哥了啊!呵呵,也不瞧瞧她那行为,空有一副美貌皮囊有什么用?   “程三小姐,本宫却不知道你同嫂子关系竟是这样的好?好到都分不开了?要你这个未曾出阁的小姐,竟然想方设法的进来王府?若不是有嫂子温婉端庄在前,将军夫人良善淑德在后,真是要怀疑一下程家的家教了!”敬宁温声软语说话声音并不大,却是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的。   程念倒没有什么,本来对着程心这个妹子感情并不是很深。为得也就是怕她累了程府的名声而已,不过此时她和长姐皆已经为□□为人母,便不需要再在乎些什么了。程心的教育同自己的母亲无关,她这样深宅大户又怎么肯会要她呢?   褚文晏却淡淡地看了妹妹一眼,眼神中带着责怪。觉得妹妹多事,这样说不是给程念没脸么?即使他心中对程心的很不好,也明白她和程念之前的争执,但到底不想要程念落一个不善待庶妹的骂名!   可是程心却绷不住劲了,猛然抬起头看着温婉笑着的敬宁,眼眶眉毛都已经通红,一张美艳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她在贬低自己的身份,程心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屈辱站起来指着敬宁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是庶出又怎么样?我是庶出我不丢人,我也是爹娘疼大的养大的。是我是庶出,对没有错。但是,若不是陆凝占了我娘的位置,我娘亲怎么可能会是庶出?若不是程念,若不是她程念不准许我父亲抬了我母亲的身份,我绝对不是庶出,能够任由你们欺凌。都是陆凝那个狐媚子,生出你们姐妹大小贱人!”   “住口!”   程心看着程念阴郁愤怒的一张脸,心中却有些痛快得意了。如果她敢让自己再说一遍,那么自己绝对可以再一次说:“陆凝是个贱人,你是小贱人。”   程念捏着手指,深呼吸了几次走到程心面前抬手一巴掌将程心掀翻在地,发泄过后的程念很快恢复平静,冷声说道:“本宫乃圣旨皇封的亲王正妃,母亲乃一品诰命,岂是你能够侮辱的?”   “你凭什么打我!”程心捂着脸,眼中带着愤恨哭着道。   “长姐教妹天经地义!”程念略抬下巴站在程心身边说。   程心疯了一样猛地站起推了程念一把,狠狠拧了她腰侧的肉,更加疯狂地骂:“王妃?哈哈哈,谁不知道你是一岁就已经丢人现眼的破烂货?我呸,爹还宠着你,爱着你,别逗了。你和卫长风住了三年,谁知道你有没有被破了身子,一个人尽可夫,不要脸的小贱人。”   褚文晏冲上前扶住程念,一掌将程心推开,看着程念紧蹙眉头忍痛的样子,实在的心疼,不由得着急问:“很疼么?有没有伤到哪里?需要请太医过来么?”   程念摆了摆手,顺着褚文晏的搀扶回到座位上,冷眼看着程心。刚才一番话恐怕是响彻整个悠然居了,这程心同她程念再无半点关系。   “父亲说过你若是再来我王府撒泼便敲断你的腿,我先前念着你是父亲的血脉,本宫的庶妹我不想给你没脸。但是这是你自己不要脸面,怪不得姐姐我了!”程念眼神冰冷,看向程心再无半点感情。   “来人,请了程三小姐出去,赏二十嘴巴。一路给我送回程府去,告诉程宰相和冯氏,之前说出的话,希望兑现,好好教育妹妹!”程念将妹妹二字咬得极重,她就不信父亲再会舍不得给她重责。   程心完全傻掉了,嘴里还在叫嚷着不可以,却没有人再理会她了。   程念看着程心被拖了出去,只觉得胸口发闷脊背冒着凉气,眼前一昏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蒙中在最后的意识里,她看着褚文晏焦急的脸,心里很是安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不爽程心很久了有木有?打飞她的牙齿有没有?不过,她属于不死的小强暂时还死不掉啊死不掉! ☆、拜见太后   第二十七章   转眼已是贞裕三十年的最后一天了,程念懒洋洋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人病了许久,养在床上日子多了,整个人都变得懒了。   自从她那日昏倒后,褚文晏便不许她操心府中的一切了,连太后回宫她都没有赶上去参加接风宴,本来内心极其愧疚的她,更加不好意思出门,和一拖竟是大半个月。定王府送出的礼,皆是褚文晏亲自操办,再加上年底要将这一年的杂务处理完毕,初一到初八出京畿卫一处,同九门提督府之外京城内所有官员是不办公的,所以必须在今日之前赶完。   褚文晏却是昨夜整整忙碌到四更天才回府,程念记挂着褚文晏,并没有睡熟,他累得倒头就睡到让程念有些心疼他。给褚文晏捻着安神的穴位,让他快一些入睡。   “醒了啊什么时候了?咱们午后才能入宫,不着急的!”褚文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虽然睡得不多,但是却格外沉稳和安心。   程念回头笑着说:“那你就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不到巳时呢!”程念掀开被子却已经准备下床,她比不得褚文晏,今日是年宴她得按品级梳妆才是。   褚文晏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见程念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拉入了自己的怀中语说:“不许起来,陪着我再睡一会儿!恩!”   “喂,还得用膳,梳妆和更衣呢!你是男子自然没有那么麻烦!”程念推着褚文晏,对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是觉得有些羞涩。自从那日她们迷迷糊糊行了周公之礼后,就再也没有发生什么,虽是同塌而眠,但是一直是一人一个被窝,谁也不碰谁。   褚文晏搂着程念不撒手霸道说:“不行,梳什么妆?我就喜欢你素着脸!”   程念有些无奈只得任由褚文晏搂着,枕在他的臂膀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反而渐渐入眠了。褚文晏听着程念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嘴角慢慢地露出了微笑:就知道你也没有睡好........也缓缓合上了眼。   二人这么一睡便又是一个时辰,已经逼近午时,直到下人们扣了门,二人在懒懒地睁开眼睛。程念看着褚文晏晶亮黝黑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撑着身子做了起来,给褚文晏揉着肩膀说:“真不好意思,居然就枕着睡着了,麻了吧!”   “不碍事儿的!若是你能够枕在上面,我愿意一辈子麻着!”褚文晏听着程念如此跟他客气,心中虽然不是滋味,却还是温声哄着程念开心。   程念脸颊有些红润,低声说:“讨厌,王府又不是没有枕头,我干嘛要枕着你肩膀一辈子啊!”   “你喜欢枕头不喜欢本王,那么本王就丢掉府内所有的枕头!”褚文晏气鼓鼓地说,逗着程念开心。   程念捶了褚文晏肩膀一下娇声嗔道:“跟个枕头吃醋,褚文晏你多大了啊!”   “恩,本王二十又二!小念儿,你是不是被本王的容貌迷惑了,准备配个八字和本王白头偕老啊!”褚文晏也坐起直接搂住程念的肩膀,将头埋在程念如瀑的发间说   程念却摇了摇头说:“恩,是挺二的!才不要和你在一起,迟早会被气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别介别介,你就跟本王过一辈子呗!我保证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褚文晏知晓程念在玩笑,也不如同往日那样扭着性子和她斗嘴。褚文晏已经发觉,他夫人是挺软的一个女子,顺毛撸是最佳的选择。   程念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那就看你表现咯,我亲爱的殿下!”   二人在床上小小的腻歪了一会儿,才掀开幔帐唤了下人进来。对于二人和谐美满,下人们也是很开心的。毕竟前一段时间王府内可以说是鸡飞狗跳的,好不安生,如今,王妃王爷琴瑟和鸣,不亦乐乎。   程念透过雕花窗望着窗外,不由得惊讶道:“竟是下雪了?你们站在外面可是受了寒气,怎么不说一声呢?”   喜事却摇了摇头,脸色带着笑意说:“谢谢王妃体恤关怀,奴婢带着人站在回廊里等候的,自然不会受了寒气。倒是王妃今日该穿着厚实一些,以免受了寒。”   程念微笑着点头,任由宫女下人给她净了脸,又由乐事给梳了一个非常端庄的朝天髻带上了一只盘丝八宝金花冠,又用石榴石的步摇斜插入固定。发髻两侧簪着细碎的红宝石珠子。光洁的额上点了梅花花钿,细细的描了妆。   因为是过年,宫中晚上自家的家宴,程念却不好穿的太过随便。在衣柜中翻找了许久,终于看到她平时不大喜欢的一件衣服,但是却极适合今日这场合穿的。   只是因为这件衣服袖子太宽她无论是习字还是用针都是不方便的。   不过说来,这件衣服倒是很贴合程念的身体。是冬日里的服装,衬里鹅黄色中衣是一件用金线绣了大朵的祥云,铺满衣袖衣摆的厚锦衣。外衣一件红底子绣了几枝雪梅的曲裾,罗裙是水红色的。   程念很适合穿亮丽颜色的衣服,这身服装很适合程念。看着褚文晏错不开的眼珠,就已经知晓很适合。   看着褚文晏程念笑了笑、他则是选了一件墨绿色的直裾深衣,花纹则是飞舞的龙。用亮丽浅绿色缠绕着金丝银线绣成,二人站在一处,男绿女红着实是一对佳人。   二人看着对方的装扮,并不互相夸赞,只是相对而坐用了几口点心垫胃便踏上了马车,已经到了进宫的时候了。   马车咕噜咕噜的进了宫道,直到怡安宫大殿前才停下。褚文晏就着太监的搀扶下了车,又回首去搀扶下了程念。   此时皇后必然在怡安宫,省得在跑一趟凤仪宫给皇后请安了。   太后一直在清心园静养清修,半个月前才回来。程念同褚文晏的大婚,老太太身体不适没有赶回来,也因此程念则是第一次以孙媳妇的身份,拜见太后。   太后很宠爱褚文晏,对于这个孙子有说不出的喜爱。元后嫡子,说起来褚文晏的身份可是比太子文昊还要高贵一些。   程念的容貌温婉却不柔弱,娇美却不妖媚安安静静的令太后很是喜欢。握着程念的手一直叫好,不停地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哀家之前就一直愁着尽快给你们筹办婚事,哪里想到这小子竟是打得这样的坏主意,居然趁着哀家回不来的时候娶了你,你真是该打!”   程念笑了笑顺着太后的话说:“祖母这样说,那么我家殿下还真是办错了事儿那!不若儿臣替他陪个罪,你还是莫要责怪他了,不然您可不是得心疼?”   “唉,皇后啊!你瞧瞧你这儿媳妇,这张小嘴儿可真甜。这顺着我说话,都能护着他相公,你眼色不错,给老四选了个好媳妇!”太后握着程念的手就笑了起来,转身对着皇后说。   皇后勾起唇笑着说:“您是不知道,咱们晏儿可护着她了。我这做母亲的,都能够被他忽视了。你可是快点守好这个小人儿,守着她咱们还能够见上晏儿的面儿。”   “母后,儿臣哪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啊!殿下说过,每次都不敢去探望您,实在是怕您太过貌美,令他眼花缭乱,窝在您的怀中撒娇不肯出来了呢!”程念也笑了起来,对着皇后恭维说。   其实这话也不假。皇后顾婧婵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又非常注意保养,看起来跟三十不到的女子一样。若不是知道她的年龄,定然不会以为她可以做祖母了。   皇后却抬起手指指了指程念笑着对太后:“看见了吧母后?这丫头哪里是看上去温婉柔顺的样子?一张嘴可会讨人欢心了,这哄得我这个小老婆子,都脸面都不知道去搁哪里了。”   太后眯着眼睛笑起来看着皇后说:“皇后不要自谦。念儿这话说得很对,你看着的确不显老。不过,你可是敢在哀家这老婆子面前称老,是在笑话哀家么?”   “没有没有。媳妇哪里敢呢?”皇后脸上推起了笑容说。   “咦,怎么没有见到敬宁?”太后此时才感觉到疑惑,这宫外的定王两口子都到了,宫内的敬宁怎么还没有来?   皇后听到提起敬宁表情有些严肃叹口气说:“这丫头闹脾气呢!前个皇上训了她几句,便和陛下顶牛,气得陛下差点动家伙,幸好是凝烟去了给劝下了,不然定然是得吃一顿苦头。此时怕是还在闹别扭吧!”   太后了然点点头说:“我说怎么东宫那边凝烟还没有来,想来是劝那个丫头了去吧?玉阳宫传信儿,说定王妃来了,让她二人速速过来。”   皇后点点头笑着说:“想来文晔两口子也快到了。媳妇听闻苏荞有孕了,想来您快文晔的儿子,你有重孙啦!”   “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太太听闻了这话,顿时一张脸笑开了花。“这可是哀家今年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恭喜祖母,恭喜母后啦!”程念微笑着道喜。没有想到她们几个王妃,最先怀孕的竟然是最小的苏荞。   太后看向程念忽然问道:“念儿,你同老四成亲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没有好消息么?”   程念顿时身子有些僵硬,她.....她该如何说是好啊!“恩,儿臣身子虚弱,殿下疼惜.......恩,.......”程念说着脸色慢慢浮上了一层红霞。   看着她这样,太后皇后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看的程念顿时发毛!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人看啊没有人啊!嗷嗷!!小依很心酸,你们留言的话,我就跳脱衣舞给你们看! ☆、怡寿宫话   第二十八章   皇宫内的宴会是热闹的。   这一年中的最后一天,皇帝从下午开始便不办公,要留在怡寿宫陪伴着太后。宫中够品级有身份的妃子也是可以到怡寿宫,簇拥在太后她老人家的身边,一起饮茶吃瓜果,享受一下普通的天伦之乐。   对于那些后妃们是最大的荣耀。   然今上褚明佑和皇后鹣鲽情深,虽算不上独宠但也甚少纳选新妃,这后宫许久没有进新人,老一辈儿的皇妃熬年资也熬到了位置。   明贵妃依旧是皇后手下的第一人,皇帝对她仍然是疼爱有加,她年岁上比起皇后长上一些,却也不见苍老,肤白貌美为人也越加温和良善。   董贤妃这些年却愈加安静了,自从都上了岁数之后,皇后免去了众人的请安,她也就每日里去一些低位妃那里走动走动,若是天气不好她也就懒得出门了。让人越发淡忘,后宫中贤妃的存在。   而五皇子养母云妃,坐了二十年的婉仪位,直到五皇子娶了妃才从婉仪升到妃的位置。虽然离着贵妃之位并不远了,却再也无升迁的可能。   如果云妃再次升位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五皇子墨王干掉太子褚文昊,他日后登基为帝,她母凭子贵成为太后。但是就算太子品行不正,前有长子褚文晟,后有嫡子褚文晏,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家世低微所出的孩子登基。   程念却是在众妃来了之后便坐得远远的,才不想和这帮王妃宫妇打哈哈,她宁可小声和褚文晏嘟嘟囔囔。   太子妃封凝烟典型的贤惠温婉型女子,看着她帮着皇后招待王妃和宫妇确实有些自叹不如。比起太子妃温婉在前,她程念可是断然不能再打着温婉的幌子骗人,本来她也就不是温婉的女子,不如乐得清闲。   苏荞却和程念一样,她年纪小,显得十分乖巧纯洁。坐在程念身边,话很多,吃得也很多。桌上一盘糕点很快见了底,程念无奈笑了笑,又吩咐下去再给耀王妃再端来几盘。   所有王妃中,程念最喜欢的便是苏荞。太子妃端庄贤淑,温婉大度又因着她的身份,程念不好太过亲近,即使二人夫君关系特别融洽,她也不能同东宫走得近了。一来容易招人闲话;二来若是进宫拜访一圈也是麻烦。   而苏荞却不一样了,她性子活泼开朗却不像敬宁那样什么都敢说,令程念头疼。和苏荞谈心也舒服。在程念的眼里苏荞就跟妹妹一样,可惜.....她得唤苏荞一声‘二嫂’。   苏荞一点也不像怀孕了的样子,嘴巴一直不停的吃呀吃的。甜腻的、咸鲜的、酥脆的一样不落下全部塞进了嘴巴,还要喝上一杯暖胃的桂圆红枣茶,一点孕吐的反应都没有。   “弟妹,你看看她!看看她,这哪里是怀孕了的样子?都说孕妇怀孕辛苦,什么都吃不下,你看她!照这样吃下去......啧啧.....”褚文晔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自家媳妇如此吃像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你有意见么?是你儿子胃口好,要怪这得怪你!”苏荞将盘中最后一块破酥包吃到嘴巴里,优雅地擦了擦嘴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褚文晔说:“你的意思是养不起我了么!”   褚文晔瞧着自家媳妇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神,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说:“恩,做生意就是为了给你吃的。我这耀王府还能够被你给吃穷了?”   “嗯!那么......我想再吃一盘.......”苏荞看着空空的盘子,不由得回味着刚才那点心的滋味,外皮暄软可口,馅料鲜美诱人,吧嗒吧嗒嘴巴回味无穷。   程念却笑了起来,叫下人端上了盘梅子糕说:“还是吃酸梅吧!点心虽然味美,可是今日这点心可不是主菜,二嫂你若是吃得多了,当心一会儿开宴就用不下了。”   “梅子的?好酸的,不我不吃!”苏荞当真和一般孕妇不大一样,竟是半点不喜酸的。   “二嫂嫂,知道你不喜酸食。这个梅子糕是我从府内带出来的,是蜜和红枣碎放入梅子的罐中腌制了三日,绝对不会酸的。而且适当吃些酸梅,对孩子也有好处!”程念耐心的给苏荞讲解,仿佛她才是那个做嫂嫂的。   褚文晔无奈摇了摇头说:“四弟啊,你看哥哥这才比你大五个月,早早娶了个妻子,却是个这么小的。和弟妹如今一比,倒像是弟妹像嫂嫂,荞荞像弟妹了,唉,这就是差距啊!”   褚文晏和褚文晔一向关系极好,二人都是志不在朝堂那种。只不过比起褚文晏这心在四方身在朝堂苦逼人生来说,耀王褚文晔活得更加自在罢了。他本就对书本知识不是特别在意,十三岁那年就跟着闲王到处游走有不少朋友,后来十六岁便自己开始闯荡做起了生意。甚至开船出海,日子过得可是更加悠闲。   听着二哥这么说,褚文晏看向耀王略带威胁说:“二哥这是说我夫人老的意思么?”   “弟妹听到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褚文晔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嘴边挂着笑意告状说。   程念笑眯眯地抬起头说:“恩?我家殿下说了什么?”   “弟妹,这得管管!你看,他的意思就是说你老!”褚文晔对于程念这种维护夫君的行为格外鄙视,愈加变本加厉的挑拨离间!   程念用帕子擦了擦手,看了眼褚文晏瞧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却是笑了起来看挑了挑眉说:“恩,我只听到了这话是二哥说的。”   褚文晏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拉过程念的手亲了说:“媳妇,干的漂亮!看见了么?我媳妇多给面子,完了吧!计谋没有得逞吧!”后面这句却是得意的对着褚文晔说的。   看着这对夫妻这个样子,褚文晔心酸了,不由得捂着心对苏荞说:“荞荞,看见这俩是怎么欺负人的么?看见了么!说句话,给为夫报仇!”   苏荞吃了几块梅子糕后用帕子擦了擦嘴,狠狠白了一眼褚文晔说:“谁要你讨厌来着?我不管!”   “呜呜,我这个王爷太可怜了。弟弟不尊敬,也不讨弟妹喜欢,最可悲的是自家王妃都嫌弃了我......呜呜,我干脆出家算了......”褚文晔从苏荞手中抽出手帕捂着脸哭了起来。   苏荞嫌弃的一根根掰开褚文晔的手指,将手帕抽了出来,冷眼看着褚文晔说:“你快别祸害人家寺院了!你出家到那个寺院,算是毁了那个寺院!”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亲爱的王妃.......”褚文晔依旧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苏荞,意图博得苏荞的同情和他一致对外。   苏荞手抚上肚子眯眼笑了起来说:“你还可以去死呀!对不对儿子!”   “娶妻不娴淑,不如街边卖乳猪!唉,女人啊.......”褚文晔算是破败给苏荞了,看着苏荞笑眯眯的眼睛,虽然心中还是很愉快的,但是在亲弟弟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嗯,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   程念看着这二人,却是有些羡慕了。看的出来褚文晔很是疼爱苏荞,二人也非常非常恩爱。苏荞很幸运有耀王这样的人宠爱着她,女子最幸福的一件事便是嫁个良人,不论贫穷富贵依旧恩爱如常,不论美貌艳丽还是鬓白珠皇始终不离不弃。可是.......看看褚文晏,他也能够做得到么?   褚文晏却看着程念微笑不语,伸手捏了她手背一下,低声凑到她耳边说:“不要羡慕二哥啊,我比二哥哥强多了。至少我还等了你三年,整整三年......换成一般的男人有谁做得到?”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谁清楚你有没有找个肤白貌美的俏丽小丫头胡作非为?你说得话,我不要信!”程念瞥了一眼褚文晏,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唉,为你守了二十二年的男儿身,你夺走了我的清白,居然还不认账,说,你是不是采花女贼?”褚文晏却凑到程念耳边低声说,声音低沉略带一些沙哑,还随便对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程念觉得耳很痒,伸手抓了抓,一张脸浮起了淡淡的红霞,不好意思再开口说话了。   坐在不远处的墨王妃看着程念和褚文晏小动作的调情,很是看不惯,心中怒怒的开口讽刺道:“这里是怡寿宫,太后的寝宫,如此庄重的地方,四哥四嫂还是放得尊重一些比较好!四嫂你又不是勾栏里的下作女子,怎么好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勾当来?”   她这一席话让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褚文晏和程念身上。褚文晏隐隐有些发怒,对于这个弟媳妇他实在不喜得很,如此尖酸刻薄有喜欢搬弄是非怎么就能够当正妃?   太后和皇后却同时皱起了眉,那四个孩子坐得最远,平时感情是不错的,凑在一起有些小动作没有什么。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老人家是乐见的。觉得这并没有什么,若是孙子孩子都夫妻和睦必然子孙多多,做老人的最是喜欢子孙多了。   然而这个宋紫芙竟是这样不开眼,这怡寿宫中太后、皇后太子妃都没有发话,她竟然敢如此开口批评兄嫂,当真可以看得出来这宋府的家教有多好。   程念却不生气,缓缓侧过头看向墨王妃忽然笑了起来说:“弟妹这话说得的确有理。不过,我这个做嫂嫂到底想要请教一下弟妹,怎么弟妹你对着勾栏女子这么了解?难不成弟妹你经常把这类女子当成目标,去学习?”   这一番话说完可是要大殿内再一次冷了下来。太后等人只是愣了几秒便又在各说各的。反而宋紫芙却气得一张脸通红,瞪着程念半天没有说出来话,气得差点岔了气儿。   程念淡笑着看着宋紫芙已然挂着善意端庄的笑容,眼睛却渐渐眯了起来:她好歹是褚文晏的妃子,跟她斗......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女主男主滚啊滚你们看过了没?什么?你说没有?好吧好吧,日后一定会有的! ☆、太后病倒   太后见宋紫芙并不说话了,也就不再关注他们这些年轻人,闹就闹去吧。不闹不热闹,闹吧,闹吧!   皇后看着程念依旧挂着笑容和别人说话,并没有因为宋紫芙的关系而心情低落也就放下了心看着太后说:“今年这个年一定会过得很好,又是落了雪,又是苏荞传出来喜事,母后今年的饺子定然多煮上几碗,好好敬敬神佛和咱们大祈先祖,好让祖先保佑咱们子孙万代,福泽悠长。”   “恩,皇后你说得很好!”太后笑着点点头,别过头问:“现在天色不早了吧?”   “回禀太后娘娘,已经酉时末了。”   太后笑眯眯地看向皇帝说:“咱们可得开宴了。”   “母后说得是........”褚明佑笑着点头站立起身。   皇帝起了身,其余人便不敢再坐纷纷站立起来。太后瞧着众人,笑眯眯点头,就着宫女的搀扶起身,却感觉浑身无力头脑也酸胀,只觉得身子越发沉重,眼前一模糊便向后倒去。   皇帝本想搀扶过母亲,但奈何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他只得及托住太后的后颈就吼吼地喊道:“快传御医入宫!”   程念虽同卫长风学习三年,但当时毕竟已经年长只学了个皮毛。她绕开众人蹲到太后身边,握住太后的腕子诊脉,眉头一蹙伸手便掀开太后手腕看到手臂上斑斑点点是更加心惊,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个样子,心中很是着急,太后对褚文晏非常好,作为孙子他如何能够不急?何况程念的面色瞬间苍白,令他感觉这情况不会太妙。   “太后怎么样了?”皇帝着急母亲,看着程念诊脉后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急声问。   “儿臣不敢确定,需要等御医来了再说。”程念声音有些颤抖,她一来是不敢确定二来她根本不相信太后的病情竟是这样的。   褚文晏看着程念颤抖的身子很是心疼,搀扶着程念起身,捏了捏她的手指说:“怎么了?”   “别碰我!”程念想到那种可能,顿时心下一颤,挥手推开了褚文晏。   褚文晏却更加疑惑,面色黑沉问:“好,我不碰你,但是到底怎么了?”   程念心里很乱,她有些害怕,可是........此时,太后昏倒宫中很乱,万一出去整个皇宫.....程念犹豫再三还是提裙跪倒在地,对着褚文晏拜倒三拜说:“父皇,儿臣有话想说........皇祖母,有可能染了罕见的疫症。”   “疫症?”皇帝顿时震惊了,居然会是疫症?   程念抿了抿唇说:“看着样子极其的像,但是儿臣只是略沾皮毛,实在是不敢断定。但是,谨防万一.......”   “太后的宫殿,那里是说封就封的?何况这宫内王子皇妃有多少?该是如何?”宋紫芙听了这话,就已经明白自己恐怕得被锁在宫里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可是危险的瘟疫啊!   程念手指有些颤抖,她也明白一旦不是疫症,自己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不死也掉一层皮。可是她更怕若真是的话,这人一游走在各个宫殿,出宫各王府......她不敢再想了。   “定王妃,程氏。你仔细想好,若是不如同你所说该是如何?”褚明佑也担心自己的母亲,可是他也极其信任程家的家教,更加相信程念是一个稳重的孩子不会胡说,可是若不是难敌悠悠众口。   程念搓了搓手指低着咬了下唇说:“如若不是,那边是儿臣莽撞唐突令众人心内不安,愿自请下堂受杖责一百,若是如同儿臣所想,愿侍疾到太后康健如常。”   褚文晏听了程念这么说,顿时心急得在顾不得其它,将跪在地上的程念拉了起来,抓着她的肩吼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侍疾?什么受杖你疯了么?”   “父皇,王妃她前几日大病一场,此时神智不清醒您不要在意!别计较了,等御医来了再说,咱们等御医!”褚文晏很是担心程念。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淡定了,那是他的夫人,他最爱的人。她说这话,很大可能横竖都是死。她的娇弱身子骨,不论是侍疾还是一百杖都活命的几率都很小,他不想失去她。   皇帝却看着儿子提起的眉,皱着的眉心,紧握的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至少小两口很是恩爱。只是,这丫头性子也太硬一些,侍疾?一百杖?无论哪儿她那细瘦的身体能够撑过去也没有多少命了。何况,她若是失去生命,对宰相那里也不好说的。   “定王妃......你这话说得朕听清了。若是御医来了结果与你的不同,这杖责你可是逃不掉的。若是一样,朕也得问你个鲁莽之罪,你给朕滚回定王府闭门思过去!”皇帝这么说等于算是给程念留了转圜的余地。毕竟都是一家人,算起来这个王妃是自己的儿媳妇。幼时程念也经常被抱进宫里住上几日,在褚明佑眼里这个儿媳妇和闺女没有两样。伤了她的命,他可是舍不得。   程念此时也已经从惊恐和担忧中清醒了过来,她也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话,若是气到了皇帝她下场可能可更加凄惨。还好今上还算是贤明,无论是那种结果,都不会太难受。   “儿臣谢父皇......”   太后已经被挪到室内,皇后和太子妃在太后身边守着。虽然程念这结论已经入了皇后和太子妃的耳,但是二人并没有担忧自己害怕也染上,反而侍候起了太后。   御医在太监的催促下赶来,虽然大过年的被从家里请了来,这治得好这奖赏一定少不了,只是.....这太后突然昏倒,怎么感觉不太妙。   入了殿门看着王爷王妃都立在殿内一一请安之后,便随同皇帝等人入了太后的寝宫,来着的这个御医是多少年的老人了,人精中的人精,他早已经猜到太后的情况不好。   太后昏迷在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手腕内侧有红斑。待几位御医一一诊脉之后,露出了和程念一样十分震惊的表情。几人对视一眼,犹豫着不敢开口。   皇帝却有些等得不耐烦,顿时训斥道:“一个个都哑巴了?开口啊,太后到底害得什么病症?怎么一个个都往后缩?”   “这........这........”为首院正被其它几位御医推出来,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褚文晏却担心自家小王妃结果如何,他可是一直在担心若太医断定没事儿,她自家小娇妻要受那顿皮肉之苦。褚文晏手臂揽紧程念依旧在颤抖的身子,他一直在感觉程念的身体在冒冷汗。   “怎么不会说话了?王妃一个女子敢说的话,你们一个个男子竟是不敢说?”褚文晏皱着眉看向一个个畏首畏尾的御医们,沉声训道。   院正走上前躬身对程念行了一礼,低声问:“王妃可是怀疑那个?”   “嗯!”程念轻轻嗯了一声,想来御医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院正无奈摇了摇头说:“陛下,太后娘娘的确染了时疫。但是......此症却要臣等有些不解,此病常见于小儿,翻看也没有成人患得,实在是诡异蹊跷得很啊!”   “这么说,王妃所言非虚了?”褚明佑柠起眉,这下怕是要封宫了。得了,整个皇族这新年就在一起寒酸着悲惨着过吧。   御医点点头,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定王妃犹豫再三说:“臣等已经确定太后的病症,发病急去得也会快。只是须好好调养,便无碍,陛下无须太过紧张。”   褚文晏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额角冒着冷汗的程念,贴心给她擦了擦,低声温柔地说:“瞧瞧你,竟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至于,放心!”   程念轻轻点点头,却张了张口说:“父皇,儿臣愿意给祖母侍疾,我懂得几分按摩手法.......”   “你别说话了,朕暂时不问你罪,你先待在一边,闭嘴!”褚明佑瞪了一眼程念,他此时还没有确定此症是否危险,传染性强不强,皇后和太子妃守在哪里,若是有传染性,没有必要再搭入一个。   御医看了眼面色不是很好的程念,拧眉问道:“王妃日前可生过病?”   “在半个月前。”褚文晏皱着眉看着御医问:“你有什么话想说?”   柳院正看着程念气色不好,于是躬身问:“王妃,可允臣为您请脉?”   程念此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便点点头,笑道:“那么有劳柳院正了。”   柳院正为程念诊过脉不由得摇了摇头说:“王妃还是回府多多休息的好。您脉细微弱,气血不调,又是先天的体弱。您须好好调养,不然会留下病根,到老会百病缠身。”   “好,谢过柳院正了!”程念面色很差,她什么是经不住惊吓了呢?   皇帝同御医再三确定了,不接触血液不会被传染也就安排各亲王出宫了,程念夫妻俩则是被安排在了西苑的一处庭院,一来褚文晏想替自家夫人伺候祖母,二来程念却是不好受了寒,也就没有赶出宫去。   太后好起来是必然的,但是一场灾祸却慢慢地靠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定王:祖母患得到底是什么病?和我说说,说说啦!   小念儿:不是说了是疫症!   定王( ⊙o⊙ ):什么疫症?   小念儿(⊙v⊙):疫症就是疫症。   定王( ⊙ o ⊙ ):到底是什么啊!好媳妇......   小念儿╮(╯▽╰)╭:我也不清楚啊!   定王⊙﹏⊙:开玩笑呢?   小念儿╮(╯_╰)╭:小依写的我哪里知道去!   定王(╰_╯):我不认识!   好吧,所以小依也不知道自己写的那个病到底是什么玩意。反正就是传染病就对了,反正不是飞沫传染就对了,至于是什么,请勿深究。 ☆、得知疫情   太后虽然病倒,但是身体素来康健,又一直调养得益很快便好了起来。烧了两日便退了烧,身上的红斑也渐渐消退。不过半个月,太后便已然好了起来。只是御医还劝说尽量不要见风,须仔细调养一个月,方可以恢复如常。   程念在太后病下的第二日便开始随同太子妃一起贴身伺候着太后。皇后的身子不是很好,当初生敬宁公主的时候又坏了底子,熬了二三日便有些不支,这个时候太后已经清醒,也就打发了皇后回去,就留下了封凝烟和程念两个。   太后本来就对着两个孙媳妇满意,而如今这俩孩子贴身伺候着自己,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上红斑破损传染了她们,这让太后十分欣慰。   对着这二人越来越满意就只能够对着别人不满意。   太后虽然躺在病床上,可是日渐精神的老太太却是已经听说了,墨王那个媳妇回了王府竟然将她身穿的那一身衣服从里到外全烧了,连同墨王的衣服也烧掉了,连骂了晦气。太后听了口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越来越黑沉。   程念却是陪着太后说说话,给她解闷。而另一方面,程念也是在担心。太后到底是如何染上这病的,着实是奇怪得很。   “念儿,不必捏了,你也怪累的,休息一会儿吧!”太后病痛已消,现在已经是调养阶段,精神好了太多,看着程念却还是如同前几日那样给自己按摩着腿和手臂腰背。她有些心疼,毕竟她可是听说,这孩子可是被自己的病给吓到了。   程念扬起笑脸摇了摇头柔声说:“皇祖母,孙媳不累。你年纪大了,躺得久了这血脉和筋骨都得活动活动,不然会腿麻无力的。孙媳这样每日里给您揉腿揉肩膀,您在殿内走上几圈,慢慢的也就不累了。”   “你呀,坐在那里好好休息休息。听话,哀家有话想要同你说。”太后笑眯眯地看着程念的眼,指了指卧榻让程念也坐下。   程念并不推辞,大方落座看着太后问道:“您有什么想吩咐的,说与孙媳听就是了。”   太后摆摆手笑着说:“没有大事儿。你也不必太拘礼,哀家也算是看你从小长到大的,越过这层皇家身份,就是你祖母。人不是都说,孙媳才是被老太太最喜爱的么?”   “是......祖母您说的是!”程念勾着唇笑了起来,太后这是有话想要问了........   “唉........其实哀家也就是想问。当时你张口给哀家说侍疾,有些鲁莽了。也不是哀家批评你,你身为王妃要管理好整个定王府。你要给哀家侍疾,这要哀家十分感动,可是哀家是慢慢好起来,但是若是有个不好,程家可是要受到牵连。而且当时情况未明,你怎么不想想若是重症,你也受到带累该是如何?”太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对于程念的行为她感动,但是却不能要她在这么做了。   程念又何尝是不明白太后的意思,抿了抿唇说:“孙媳当时没想那么多,真心觉得我已经触碰了您的身子,那个时候太子妃和母后还没有近您的身,如果要有侍疾一说,必然要是孙媳。孙媳不怕,只是在担忧着祖母您的安危。”   “你很懂事儿。可是你毕竟还年轻,万一哀家有些什么,皇儿恐怕真的会迁怒你,你就不怕么?”太后看着坐在一边很是安静的程念,皱了皱眉问。   怕么?答案是肯定的:她很怕,她不是不怕死,只是她怕她死了,还背上罪名带累全家。但是她又怕什么都不表示,生了间隙才是最可怕的。   “孙媳也怕,但是......那个时候真的是担心这您,也担心孙媳慌乱之下下了错误的定论。若是不怕的话,也不会不停冒出冷汗了。”程念没有说谎,既然太后问了,她就据实说呗。   太后唉声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自从太后好起来,皇帝每日都来宫中探望母亲,今日也定然不会例外。程念虽是儿媳妇,该同公公保持一些礼防才是,但到底见得多了,也就废了这规矩。且每日只要皇帝来了怡寿宫,身边定然会跟着褚文晏这个人,太后和皇帝也就明了,这小两口怕是隔得日子久了,相思难消。   皇帝褚明佑还是一如平常的时日来了,只是今日身边却没有跟着往日恨不得粘在怡寿宫的褚文晏了。   看着自家儿子略显沉重的表情,略蹙了蹙眉,太后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如今见到儿子这样,就也明了这是发生了事儿了,怕是.......太后看了眼气定神闲的程念,不由得暗暗决定,她说什么也得看住了这个丫头不可。   褚明佑对太后问安后,又向程念询问了太后今日的情况,得到太后已然日渐康健的消息,这多日来悬在胸中的一块大石头方才落地。只是心中才放下了这一块大石,令一块足以扯动他心脉的石块又悬了起来。   今日南淮府知府赵长青来报,南淮发生了瘟疫。雪退了之后,这疫情才渐渐发出来,来势汹汹。不过短短五日,南淮下属各镇,均已有疫情来报,病童灾民众多,着实棘手。   褚文晏却在听闻了消息之后,立刻请命带领御医药材赶往南淮处理疫情。皇帝虽然忧心儿子,但是也点头同意了。只是想到那地方甚是凶险,这此时太后宫中的程念,是该通知她还是不该。   程念看着皇帝沉静严肃的神情,加上褚文晏今日没有过来,心中便也有了计较。她需要知道褚文晏到底怎么了,她也有权利知道。   皇帝看着程念渴求的目光别过头去,没有说什么。没有宠皇帝那里寻求到答案,程念将目光抓向了太后。她一双水亮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太后低声叫:“祖母,怎么了?您怎么气色这么不好?”   “念儿啊........”皇帝叫出口这个称呼便觉得有些不妥,小时候把她当女儿养了些日子,叫来也就顺口。如今她是自己儿媳,倒不是道如何称呼她。   程念听到甚为熟悉的称呼,心中略微发酸,她抬头看着皇帝问:“父皇,您是不是想说什么?您告诉儿臣就是了。”   “太后前些日子病下了,你诊断得很好。但是这病情并不是自山上而起,而是南淮,如今南淮发生了疫情。晏儿已经回府打点行礼,明日一早便要带着药材出城。虽然他是皇子,不会太过危险,但也该告诉你一声,今日你便回府去,不然你们少则半月多则两三个月都是见不得面的。”   程念听了这番话,先是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猛地抬头跪地口头请命说:“儿媳请旨,愿同殿下一同前往。”   “胡闹!”太后拍着桌子呵斥起来。   “南淮疫情未知,儿媳在身边照顾殿下,定然可报殿下安康。”程念是拗脾气,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   “你要明白,去南淮不是儿戏,而且那里有一介王妃跑去县镇的?你若是不起他心,便护送你回王府,若是你再执拗,你也就别妄想出宫了。”皇帝看着程念坚定的眼神,心中甚是安慰,他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媳妇了。果然被自己当闺女养过的孩子,是断然不能能够错的。   “儿媳妇愿意担保........”   “够了,念儿!”太后急忙制止了程念接下来的话。她可是听说了,这丫头居然敢下担保状,自己病下的时候就敢当着众人的面那样担保,真是......需要敲打一番,好好杀一杀她这脾性。   程念虽然牛脾气,但是不是不识相。二人都对于此事并不同意,她也便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她能够离开皇宫就好。回到了王府,她在慢慢做打算。   南淮那个危险的地方,她是不会让褚文晏独自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好吧,男女主角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呢?恩,可能快了一些。不过表担心,马上二人就蜜蜜又甜甜咯! ☆、心急归家   程念急匆匆的跟太后称了辞,收拾好日常用物之后便非常着急的赶回定王府去了。虽然已经知道褚文晏不会今日离开,但是她还是等不及想要回去见他一面。   褚文晏在书房默默地坐着,手头翻动着书籍,此疫症前所未有,在史书医典上皆是翻阅不到此病的来历,要褚文晏内心有些发虚。谁也不知道此行的风险如何,即使他是个亲王,但也不会等在安乐之地,不去见一眼疫民,他请旨意是为了安民心,若是什么都不做,便毫无意义了。   程念回了府,吩咐下人将行装送回悠然居便提裙快步奔向书房,她此时迫切想知道褚文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人见到往日端庄温和的王妃娘娘,今日居然提裙小跑起来,都觉得很是诧异。   这王妃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难道是因为殿下么?   听到叩门声褚文晏默默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不耐烦问:“谁?不是说了不允许打扰本王么?”   “褚文晏,是我!”程念听着褚文晏这口气,便知道他心里烦躁得很,可是程念心中也不好受,语气也更加急躁。   褚文晏挑起了眼,念儿放下手便走到门前给程念开了门说:“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去宫中接你。”   程念却推开褚文晏走进书房的内室,脸色黑沉,她现在很生气。   褚文晏哀声一叹,轻轻关上门,尾随着程念进了门问:“怎么啦?谁惹到宝贝王妃了?根本王说说,本王去找他算账。”他此时已经猜到程念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让她更加担心,所以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挂着笑意。   程念看着褚文晏这样,心中更加来气,急吼吼地问:“你还有心情嬉皮笑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了?”褚文晏继续装傻,虽然这装得很假,此时这样做也不太高明,但是他是真的不想程念担心。   程念气急,挥手一拳捶在褚文晏的肩上,愤怒问:“你为什么要自荐去南淮?南淮现在在闹瘟疫,你一个亲王,大祈的嫡子四殿下,你怎么可以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么,这样有多危险,要是有个万一.你让大家怎么办?”   褚文晏握住程念的拳,轻轻展开她的手,亲了亲她嫩白的手指说:“知道危险,才必须这么做。一来我是皇子,此时黎民有难有苦,我作为皇子上前有安抚民心的作用。”   “褚文晏,你有你自己的道理,我不管。但是你要明白,你不是太子。这种事情是吃力不讨好的,你做得太好,民心倒向你,你背着嫡子的身份,不怕被人架到高台上,令太子殿下怀疑你么?”程念虽然是女子,但是她必须得为褚文晏考虑清楚。虽然她知道,太子同褚文晏关系很好,可是纵观古今兄弟相残也不是没有啊。   褚文晏听了程念这话,心中更是开怀,咬了咬程念的指尖说:“夫人,小念儿。你的心思我懂,你放心,我是皇子是亲王,那帮随行的御医不会让我有危险,而且那些官员是做什么吃的?怎么不会对我这个亲王进行最好的保护?这是有原因的,你应该明白,这我要是不接下,大哥和五弟那边.......你自己想想吧!”   程念叹了口气,推了推褚文晏很是认真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无可改变,但是你得带着我去。不然,我自己在府中会安不下心的。”   “不行,南淮虽然气候宜人,可是现在正在闹灾害,那是瘟疫。念儿,你学了医,比我了解瘟疫的可怕。你的身体本就不好,我不敢让你冒这个险。”褚文晏摇头坚定的说。   程念看着褚文晏这样,皱了皱眉说:“可是你呢?你虽然身体康健,自幼习武可是你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这种疫症,卫小叔的笔录里我见到过,是见不得伤口的,若是身体没有伤便罢,若是有伤,哪怕是陈年的伤疤,也会因为疫症而沾染。”   “我身上一个伤疤都没有,你是见过的,所以不必担心。而且我身子好着呢!你放心,就是去了也不会缺胳膊少腿儿的回来,你就别担心了,瞧你整个人都憔悴了。”褚文晏笑着安慰着程念,看着她心急自己,褚文晏还是很开心的。在他看来,程念已经渐渐喜欢上了他,这种感觉很好。   程念推开褚文晏的手,皱眉说:“你别岔开话题。我知道你是干正事儿去的,但是你要明白你下到民间,接触百姓,难免在村镇中有所磕碰,万一受伤御医处理不当怎么办?”   “怎么会?”褚文晏见程念如此关心他,眼中笑意更浓,轻轻拍拍她的头笑了起来。   程念抬头望着褚文晏充满笑意的眼,柔声恳求道:“你带我去呗!我又不会添乱,虽然我算不得懂医术,但是小伤口我还会处理一些的。如果南淮的疫情和祖母的病症一样,那么多数染症的会是女子,你带去男医该是如何给女子医治?”   “讳疾忌医是万万不可。你所说得有礼,那么带上医女总是可以了吧?你呀操这么多心思做什么?你是本王的王妃,可不是老妈子,你若是在叨叨的个没完没了,本王可就凄惨了。”褚文晏知晓程念的心思,他必须打消程念同他一起去的念头,她性子倔,若是硬来反而适得其反,若是她换装改扮他人,自己还真的发现不了,若是发生些什么,自己后悔也来不及。   程念见褚文晏松口愿意带上医女,也就放心多了,现在听着他说自己唠叨,心中有些不满,不由得捶上他的胸膛说:“还不是为了你好?凭什么嫌弃我唠叨,你还凄惨?你凄惨什么?”   “哎呦,哎呦喂,我亲爱的王妃,宝贝儿,念儿.......你下手轻点啊,你这是给我捶成内伤,我就得跟父皇请旨在家养伤啦......”褚文晏握住程念的手,抓着她的指尖轻轻一咬,嘻嘻地笑着说:“是看你唠唠叨叨的,琴姑姑进来看母后的时候,就是这番唠叨的,亏得于大人受得了她。”   “呵呵,若是我姐夫知道你这么评价他婶母,怕是要同你来拼命!”程念笑了起来说。   说起碧琴姑姑来,如今也要交上一声于夫人。当初由商入仕的于家,在朝上根基并不深。长子从文,次子入武。在宫中做守卫的二公子于礼先却同碧琴姑姑生了情,得了皇后赐婚,入了陛下的眼,进了兵部做事,却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很快便一路高升。而碧琴姑姑也在嫁去的当年生了个白胖白胖的大小子,三年后,又为于家添了一男一女的双胎,着实让于家老夫人开心。   而长房长子于智均,为人忠厚老实,却子承父业,如此忠厚之臣,教导皇孙皇子也是极好。只是他自幼好武,便自小就养在了于礼先的身边,由碧琴照顾着长大,反而同这家而更加亲近。   褚文晏见程念笑了起来,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到了卧榻上,轻轻的亲了一口说:“恩,谁人不知道于将军家教极好?很是尊重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是念儿你亲姐,你若是求情,他必然不敢将本文如何?再说,念儿可是舍得为父有性命之虞?”   “怎么这样说?姐姐又不是那个河东狮,干嘛将姐夫说得这般可怜?”程念勾起唇微笑着说。   “唉......只是祈求念儿你不如同于夫人那样,为父就烧高香咯。”褚文晏搂住程念的身体,在身前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逗得程念哈哈笑了起来。   程念停下了笑声,伸手搂住褚文晏的脖子,翻身倚在他的肩上柔声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岔着话题,想让我宽心,放弃同你一起去南淮的心思。我明了了,知道你的淡香,放弃不去就是了。可是你必须应下,格外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许熬夜费心思,御医若是劝你,你就得仔细着听着,御医肯定说得都是对的,是为你好的!”   “恩.......听到了.......”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子,很是无奈,这丫头未免太过紧张。   “喂!我给你说认真的,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啊!”程念挑着眉看着褚文晏有些纠结的表情,心中有些着急,她甚是担心褚文晏听不进她说得话去。   褚文晏略略翻了个白眼说:“听到了!程大娘啊,您这才十八就这么啰嗦,这要是跟你过到八十,我这个耳朵能够去表演碎大石了!”   “不行,得去我得去嘱咐嘱咐李栓子,你这左耳多听右耳朵冒,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不好好听着可是不得了。”程念翻身便要下卧榻,却被褚文晏一把揽住。   褚文晏噗嗤地笑了起来,温柔地看着自家媳妇,一脸无奈地说:“念儿念儿,你说得都对,我都记住了。李栓子有自己的事情,他正在做本王吩咐给他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栓子不会辜负你的所托的。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程念眨巴着眼睛问道。   “不要装傻!你照顾好自己,在王府内别太劳累自己。不要因为担心着我,就缺了觉儿。每日溜溜糖葫芦,看着肉球打糖葫芦,你若是心情不顺也可以打一打糖葫芦,别累到自己就行。好好地照顾着自己的身子,你若是生病了,本王可是会很心痛的。”褚文晏将程念搂得很紧,亲了亲程念的脸颊,温柔地说。   程念觉得腮边痒痒的,褚文晏温热的唇接触到脸颊,脸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她回头看着褚文晏黑亮的眼眸,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说:“知道了,褚大爷!”   褚文晏,看着程念的眼,慢慢靠近程念二人便滚倒在了卧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  糖葫芦委屈地表示:关汪什么事儿啊!凭啥都打汪啊!汪要离家出走!   肉球瞥了一眼糖葫芦骂道:看着你的脸就想揍!特喵喵地,滚出喵的窝!   糖葫芦默默地离开,哀怨地看着院子:都欺负汪,汪咒诅殿下一辈子被王妃欺负得死死,汪!   =======================   O(∩_∩)O~其实准备写一段比较虐的戏呢,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虐一虐什么的心里压力好大的说! ☆、帐暖情话      临行的前一夜褚文晏同程念再次同塌而眠,临睡前的运动也没有令这漫漫长夜寂寥了。直到二人身上都已经是大汗淋漓,才搂着对方休息起来。   褚文晏看着程念那双翦水眸子,水亮诱人,脸上是淡淡的红晕,见自己看着她竟是害羞起来,窝到了他的肩上,不由得觉得心情更加愉快,拍了拍程念的腰问道:“念儿当真如那美酒,竟是令我这般沉醉,若不是明日公务在身,定要与你缠绵到天明。”   “呸,你这堂堂亲王说话竟是这样的不害臊。礼义廉耻,殿下岂是将书本上的知识,还给了师傅?”程念觉得更加羞涩,将脸埋得更低骂道。   “哈哈,有念儿在怀,怕是荒淫了也是值得的。”褚文晏侧头亲了程念的额头笑着说。   程念抬眼瞪了褚文晏一眼轻轻捶着他的肩说:“你想要着荒诞的名头,我可是不想要被人指责是狐媚子,祸水坏事。你呀,还是自己一边儿荒诞去吧!”   “别介啊,我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你就舍得我走了之后,独守空闺?”褚文晏握住程念的手,撇着嘴说。   程念挑了挑眉眯着眼睛笑说:“您若是不愿意,找个丫鬟随行侍寝,也是无妨的。想来父皇母后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本王就喜欢你这个......别人可是不稀罕,不然京中美人甚多,这多年何必只守着你一个?”褚文晏手一路下滑,摸到程念的腰窝捅了捅阴阳怪气地说。   程念有痒痒肉,被这样一捅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推开褚文晏的怀抱滚到一边笑道:“讨厌啦,弄得好痒,还睡不睡啦!”   “不想睡不想睡了,可是想和你在恩爱一番,当真吃不够呢!”屋内的炭火够旺很是暖和,褚文晏掀开被子光着身子,伸手就去抓程念,拉住她阴笑着说。   程念见他浑身□□,想到刚才的缠绵脸色更是羞红了。捏住被角盖住褚文晏的下身凑到他耳边说:“殿下若是不想背下人参观,尽可以再一次掀开您的被子。”   “唉,我这才初次承宠就失宠了,念儿你变心变得太快了!这就要将为夫拱手让人了么?”褚文晏支着头侧这身子看着程念显得十分委屈,桃花眼中含着幽怨。   程念看着褚文晏这个样子十分的恶心,挑着眉说:“你是觉得卧榻太寂寞,想去陪伴是不是?”   “不要嘛,念儿可不要踹为夫下床啊!”褚文晏伸手抓住程念的手臂整个人缠在了程念的身上,软声撒娇。   此时程念真的想吐了,太恶心了!程念嫌弃地抽出手,转过身背对着褚文晏说:“我睡着了,不许打扰我!”   褚文晏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若是再玩一会儿该多好啊!可惜可惜,这良辰美景怕是要错过咯。   这一夜程念睡得格外的安稳香甜,等到她性格来的时候已经日头高起,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怕是出褚文晏此时已经到百里之外了吧,南淮疫情甚是紧张,怕是一刻也耽误不得,御医和他着急也应当的。   程念在丫鬟的服侍下起身梳妆,此时定王这个男主人不在,程念也就懒散松懈了起来,也不愿意多费心思在丫鬟小厮身上,反正一切又有管家在,她这个王妃若是事事都经己手,怕是要累的吐血了。   独自一人在府内的日子很是无聊,养猫养狗每日里对着下人,不时去宫中陪皇后坐坐,或者几个王府转转,日子总是无聊,过得也极其的慢,为了打发时间这半个月以来程念日日睡到中午才起身,吃过午饭,看一会儿书,就又抱着肉球接着睡。   瞧着程念半个月就胖了一圈的喜事,心中是即有喜又有忧。   喜的是这王妃的身子终于是胖了一圈了,看起来不是那么瘦弱了。可忧得是这样睡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人啊,越睡越疲惫越睡越懒,别再生出来什么毛病呀。   向宫中递了令牌,央求皇后放了敬宁公主出宫,好歹给王妃做个伴,姑嫂二人也不至于孤独寂寞了。   敬宁对喜事很是感激,她被皇后禁足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再不出门透透气她会发霉的。这次虽然不是远门,但是能够住回四哥哥府上,敬宁就已经乐开了花儿。   程念确实很烦敬宁上门打扰,本来每日里她可以清闲得睡上很久,可是如今呢?一天里倒是有大半日是被敬宁打扰的,那半日就是被那对猫狗打扰的。天下间竟有王妃做得如此不顺心........   “嫂嫂,你说咱们王府怎么这么没有意思、本来以为进了王府可以随便我玩了,可是现在呢?怎么比宫中还无聊啊,不如您陪我出门逛逛吧!求你了嫂子........”敬宁寂寞地撅起了嘴巴,拉扯着程念的衣袖,不停滴念叨着说。   程念淡淡地看了敬宁一眼,扬眉问道:“你当真寂寞了?”   “是的是的啊!嫂子........”敬宁拼命点头,笑了起来说:“如果嫂子不愿意去,那么我就代替嫂子出门玩,你看好不好!”   “敬宁啊,我这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向让你帮着我做,不知道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程念搂着手中的肉球,闻着它身上已经有了臭烘烘的味道,眼珠子一转,眼中露出狡黠地笑意。   敬宁却不知道程念已经有了算计,却茫然的点头问:“怎么了嘛?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呢?”   “你说你嫂子我对你如何?”程念抱着臭肉球,忍住嫌弃问道   “自然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来陪伴嫂子了!”敬宁捏着下巴点点头说。   程念微笑了起来,纤手抚摸着肉球的毛茸茸的耳朵,笑着问:“那么嫂子的事情你一定会上心咯?”   “嗯?”敬宁觉得程念的话有一丝丝的不对劲,不由得歪着头看向程念说:“嫂子你想让敬宁上刀山下油锅么?”   “嘿嘿,怎么会呢?敬宁如此可爱,嫂子如何舍得?必然不会为难你,只是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办到,你说好不好。”程念勾着唇给敬宁带高帽,这种事儿如果能够找到别人做才是最好的,哦呵呵。   敬宁已经隐约觉得寒风逼人,却是不知道程念想要做什么,便抖着唇问:“嫂嫂.......子,你要干嘛,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就好。”程念眯着眼睛将肉球抱了起来,塞到敬宁的怀中说:“肉球太久没有洗澡,你去帮忙洗一下。”   敬宁长大了嘴巴,看着瞪着双眼无辜地看着自己肉球,一下子放手颤抖着手指问:“要我给它洗澡?我堂堂嫡出公主得给一只畜生洗澡?嫂子,别开这种玩笑了。”   “本是想自己给它洗的,只是这几日一只觉得身子很不舒服,它又爱腻着我,只得让它洗个澡再来。其实这样的活下人就可以做了,只是你不是寂寞么?虽然母后让你来定王府,但是并没有说你不需要继续禁足,这王府的门,你还真是轻易出不得的。   敬宁想哭了,坐在凳子上,就差捂着脸哇哇痛哭了。天知道她多想出门啊!没有人和自己说话,没有人和自己玩,现在居然沦落到要给一只畜生洗澡了,嗷嗷嗷!敬宁恶狠狠地看着肉球,一把抓住肉球的脖子拽了过来吼道:“你丫的身为一只猫,你居然不会自己洗澡还要姑奶奶我帮你洗澡?你长这么多毛,这么大的个,你饭都白吃了么?”   “呜呜,喵~~~~~~”肉球被弄疼,又被按到了水中,必然拼命反抗,抓着盆边对着敬宁喵喵地叫着。   敬宁瞪大了眼睛吼道:“你丫的,还敢犟嘴!”   “喵呜!嗷呜!”肉球立起前爪拍向眼前的敬宁,准备给她一记正宗的猫猫拳!   敬宁看着肉球从她伸爪子不由得一把抓住肉球的爪子,再一次按入水中阴笑着说:“别挣扎了宝儿,你就乖乖滴被我□□吧!就你那爪子,一掌就拍断了,你要是不乖的话。就把你弄成真正的肉球,去喂给糖葫芦吃,你说它得多感谢我。”   肉球仿佛听懂了敬宁的话,竟是乖乖地任由敬宁洗过了澡,裹成一个肉粽子丢出了浴室。天知道给猫洗澡比给自己洗澡还累,传出去她就不要见人了。一个公主居然被亲嫂子使唤着给猫咪洗澡,呜呜,她不要见人了。   程念听闻了这个消息,不由得笑得倒在卧榻上笑得肚子都疼了,看着忍着笑得喜事说:“你不会把这事儿告诉母后吧!”   “娘娘放心,这一切都是公主自愿的,奴婢拦也拦不住!”喜事低着头笑了起来。这王妃给公主找的活儿还真是磨人。不过咱们公主居然跟猫打架,真是世间少见啊!   程念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其实敬宁这个性子的确不错。母后有这样的女儿虽然头疼,却也是福气,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福气。   若是,能够有一个和敬宁一样活泼开朗的女儿,不骄纵那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儿啊!   想着手轻轻抚上小腹,脸颊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小依这样是不是后道呢?但是大家放心,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嗯,等殿下回来的! ☆、姑嫂闲聊   程念最近一直觉得的疲惫,也是很爱嗜睡的,起初她也没有觉得不妥。直到这个月月事没有来,她才往身孕上怀疑。   招了秦御医诊脉之后才确定了下来,她是真的有身孕了,虽然脉象细弱,但绝对可以确定,她的胎儿已经有了一个半月了。算着日子,该是褚文晏临走那晚,她二人缠绵得的孩子。   “王妃娘娘,你身子虚弱,需得好好调养一番。待臣给您开一副安胎滋补的方子,调理调理。”御医在帘帐外对着程念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   程念轻轻点头说:“有劳秦御医了!夏汐送亲御医。”   夏汐点点头,对着秦御医躬身说:“御医您有劳了,这边请。”   程念看着二人离开,用手轻柔的摸着小腹。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孩子居然那么快就来了......   程念侧躺在卧榻上,看着眼前暖红色的纱帘揉了揉额头说:“把这帘子换了吧,看着红色的眼晕。”   “是的,王妃娘娘。您看换上什么颜色的帘子好?”乐事吩咐下人将暖红色的轻纱撤走,低头询问道。   程念皱了皱眉说:“你看着弄吧,弄个看着清爽的帘子来,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了,整日里对着红色,从心中就烦。”   “嗯,现在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娘娘您看外边桃树都开了花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换上桃粉色帘子,不如素色那般让人生寒,也不会令您眼晕,您瞧着可好?”虽然程念说了可以她做主,但乐事想了想还是恭敬地向程念询问着。   程念想了想,觉得桃粉色也是不错的,便笑着说:“很好,你下去准备吧!对了,让厨房多做些清淡的菜,省得腻口吃不下便浪费了。”   “是,王妃娘娘!”乐事也干着自己的事情去了,现在仅剩喜事一人在房内伺候着程念。   喜事看着肉球扭着身子溜了进来,轻盈地跳到卧榻上,窝进了程念的怀中,拱了拱身子就又要爬上程念的小腹,不由得眉心皱了起来,伸手抄起肉球对着程念说:“王妃娘娘,还是让奴婢把肉球关起来吧。不让这小东西不知轻重,若是伤了您腹中的胎儿,可是大罪过了。”   程念看着耷拉着脑袋的肉球抿唇一笑说:“左右不过一只小猫罢了,还能够有多少分量?关起来倒是不必,咱们公主不是还在府里了么,让公主带着肉球几日罢。不然咱们殿下回来,看到肉球被关起来,可是得心疼了。”   喜事点头招呼了小丫鬟近身,抱走了肉球,才说:“娘娘有了小世子,殿下自然也就不会记挂着这些小畜牲了。”   程念笑了笑,凝眉问道:“算算日子咱们殿下也走了一个半月了,可是有信儿了?南淮哪里情况如何,你可是有听闻?”   喜事见程念这般记挂着褚文晏笑了笑说:“这奴婢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孙显去给皇后娘娘报信儿了,想来能够从皇后娘娘哪里得到咱们殿下的消息的,您就放宽心吧。殿下为人很是谨慎,身边有不是没有伺候的人,定然不会有事儿的。”   “你说得也是。”程念勾了勾嘴角,这下褚文晏回来看到自己给他准备的这个惊喜,不知道要如何激动呢!   敬宁听闻程念找了御医的消息,匆匆忙忙梳洗过后就奔向了悠然居,见到程念盖着薄毯子窝在卧榻上,内心很是焦急问道:“嫂子,你怎么了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御医怎么说得?人呢?怎么就走了?”   程念听着敬宁着一连串的话,觉得有些头疼,不由得连忙挥手说:“月珏,你冷静一些,我没有病,御医自然不会多待了。你这样很吵,我有些头痛!”   敬宁抿着嘴看向喜事向她寻求答案。   喜事笑了起来躬身行礼说:“奴婢要恭喜公主了,您要做小姑姑了。”   “哇,嫂子你是不是有身孕了?是不是怀了我的小侄子?”敬宁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水亮了起来。这些年宫中所出的孩子真的挺少的,加上皇后对敬宁管教森严,不允许她带着弟妹胡闹也觉得规矩的孩子太过无趣,看着程念依旧平坦的小腹,不由得浮想翩翩。她这个做姑姑的,想带着侄子玩,还真是没有人说得出来什么。   程念看着敬宁十分开心的样子,不有掩唇笑了起来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小侄子?若是生了个女儿,你这做姑姑的便不开心了么?”   “不是不是,您想啊嫂子,你看我过得那么滋润,还不是因为我小嘛!上边哥哥多,自然有人宠着,小孩子若是个女娃娃,日后就得照顾弟弟妹妹。虽然民间都盼着先生女,女儿长大了好伺候兄弟们,可是咱们皇家可是没有这样的规矩。还是个世子好!”敬宁一直都觉得女儿就是要被娇养着长大,享受着父母兄弟的疼爱,将来的相公照顾,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幸福的。   程念笑了笑说:“你有理!谁都说不过你!”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过倒是觉得敬宁说得当真不错,若是她上头有个哥哥,很多烦心事儿也就没有了!   敬宁歪着头看着程念小腹哀声一叹说:“嫂子,你现在不舒服是不是?你说咱们女人怎么就那么辛苦,月月要受月事的苦,一旦不来了,就要承受十个月的孕育之苦。嫂子,你看看你,这才胖了点,下巴就又尖了。”   “这是我自己身子不太好,这两日有些恶心。前几日胖了,倒是有些担心,若是一直胖下去,可是不好了。”程念坐直身子,神情温柔,眼中全都是笑意。   敬宁撅着嘴巴说:“反正我不想,这样看着好辛苦的......”   “母后生了你们兄妹三人,可是听她抱怨过?女子嘛,都要有这一天的。等到你日后有了中意的郎君,怕是很愿意的!”程念嘴角一直带着笑容,想到腹中的孩子是她和褚文晏的宝贝,她心中就甜蜜蜜的,不过若是生出褚文晏那样脾气的孩子,她就有得头疼了。谁会像她一样,能够容忍下呢?   敬宁低头蹙着眉,心想:若是那个时候没有匆匆离开,怕是她和他也有了结果,只是此时.......再见面可是难了。   “不高兴么?”程念看着敬宁皱着的眉,轻轻唤了她几声,却没有回音儿,轻轻推了她一下问道。   敬宁抬头薄唇微张,轻轻啊了一声,看着程念略带疑惑的眼神,笑眯眯地说:“没有啊!我在想嫂子生了宝宝是随哥哥还是随嫂嫂呢?”   “我倒是希望他像你哥哥,只是脾气不要像就好了!”程念见敬宁不愿意回答也就由着她岔开话题,二人继续闲聊。   程念有了身子之后,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却没有出现孕吐,敬宁也来日日陪伴着程念,一直嚷嚷着要住到程念生产,亲眼看着小侄子出世。南淮那里的疫情也渐渐被控制,传回来的消息说,民众已经渐渐康复,御医和定王已经回程了。   有了两个月身孕的程念,小腹只是突起了一些,穿着宽大的衣袍根本看不出来怀有身孕,她也厌倦每日梳头要簪各种珠花步摇,也便每日都是只用一根玉簪绾住头发再斜斜插一朵芙蓉绢花便罢了。   敬宁日日看着,却仍然觉得惊喜,从平坦的腹部现在微微鼓起了一些,倒是真的令人觉得惊讶。   “嫂子嫂子,你说小腹撑大了,不好看了怎么办?”敬宁抬头问道,眼神中带着疑惑。   程念皱着眉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觉得若是一个人喜欢你,二人感情融洽,就是变丑了韶华不再,也依旧会觉得你是美的。”   “呦呦呦,嫂子啊!你现在说话可是跟以往不同了诶,以前总是说哥哥讨厌,现在想到哥哥就脸红,孩子都有了。嫂子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和你一样,日日光想着夫君呀!”敬宁笑着凑到程念身旁打趣道。   程念抬手捏住敬宁的耳垂,她没有带耳坠着,正方便捏住,语气凉凉说:“珏儿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就调戏你嫂子来了,若是日后成亲可还了得,看你就是在外玩都玩野了,等你嫁一个厉害的夫君,让他天天收拾你。”   “他敢?日后我的夫君一定得疼着我,宠着我。若是敢对我动手,便要他好看。嫂子,你说我是君,他是臣,一定得找一个温和的夫君.......必须的。”敬宁天生就是活泼的性子,若是真是嫁一个厉害的夫君,怕是日日有的吵了。   程念笑了起来看着敬宁如此说,倒是想到褚文晏。虽然他嘴上不饶人,但是心肠确实是极好的。有时候故意惹自己生气,可是伎俩的确好差,常常自己看出了端倪还得陪着他演戏玩儿。只怕是敬宁的性子,凑上褚文晏,二人更是闹死了。   姑嫂二人在这里吵得热闹,却听到喜事来报,说是程家来了人,想要拜见定王妃。   程念听闻吼心中觉得疑惑,待见到来人之后,程念脸色一变........竟是冯氏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准备小虐女主一下下......不许拍人咯! ☆、冯氏请求      程念本来听闻这个消息眉头深深地蹙眉,听闻这个消息她是不愿意的。冯氏不论如何,也仅是一个侍妾而已,虽说她算自己的长辈,可是这样直接上门连个招呼都不打,确实让她有些生气。   冯氏站在厅堂内,四处打量着大厅内的摆设装潢,的确是非常之华丽的。这不是一个官员府邸可以比得上的,程子安虽然已经做到宰相,家饰装潢必然也不能同王府做比。冯氏此时内心格外幽怨,若是嫁入王府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么享受到一切的也是自己的女儿,那么她就不必辛苦地站在这里等了。   敬宁搀扶着程念走进大厅,看着还在四处打量着的冯氏,不由得觉得此人很是无理,对着这女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一个妾这样的没有规矩,岂不是令外人觉得程相治家不严?   程念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到了正位上,看着在下边站着的冯氏,并没有着急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丝毫不在意那人的存在。   冯氏却有些不忿,她好歹算是她的姨娘,不道一句安好也就罢了,她怎么可以坐下?就算她是王妃,也得孝道为先。   喜事作为从宫中出来的姑姑,见到冯氏如此皱了皱眉喝道:“大胆冯氏,见了王妃和公主为何不行礼?”   冯氏看了一眼喜事,觉得心中更加窝火,但是还是屈服地弯腰行礼道:“臣妇给定王妃娘娘,公主娘娘行礼了,娘娘安康!”   敬宁看着眼中带着不情愿的冯氏说:“臣妇?冯氏,你确定你能够用这两个字么?”   冯氏听了敬宁的话,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敬宁问道:“那么我该如何自称?”   “你?你说你该如何自称?贱婢可好?”敬宁勾起唇笑着问冯氏,眼里带着嘲讽。   她对冯氏说一千个看不上眼,自家夫人有孕的时候爬上了男人的床,事后还各种拿乔,不仅气死了自家的夫人,还妄图以卑贱的奴婢之身做正室?想得倒是美得很!   冯氏听了这话,心中很是不甘,她觉得羞愤难当,越来越记恨程念不让大人给她扶正的事情,身为女子为妾是她觉得最为羞辱的事情。   “冯氏,你的眼神怎么这么不甘心?难道本公主说得错了么?”敬宁看着冯氏这样子越想气死她,这样的人留在程府也是给嫂子添堵。   冯氏抬起头看着敬宁笑着说:“公主娘娘,妾身好歹是程府的人,程宰相的夫人,你这般折辱怕是不好吧?让程宰相面上无光,公主娘娘自然也是不愿的吧。”   “不要这样说。程宰相夫人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但是程夫人这三个字,你是当不起的吧?毕竟若是一个婢子都能城为夫人了,还挺掉价的。”敬宁勾着唇说。夫人?这冯氏还真敢想这两个字啊。   冯氏抿着唇,浑身打起了哆嗦,她快要气死了。公主她说不得,但是........看向眼前的端坐在正位上的程念,微笑着一言不发,却心中更加难受。若不是她阻止女儿嫁入定王府,她现在又如何会受到如此折辱?   程念抿了口红枣水,放下茶盏笑着问道:“冯姨娘,本妃脸上有什么么?你怎么这样看着?难道是你最近眼睛不适?想来王府求一个恩典过府瞧病?”   冯氏抬头看了一眼程念,眼神中依旧带着往日的嘲讽和不屑,而且上次她心爱的女儿因为她着受的惩罚,令她很是难过,对程念更加怨恨了起来。语气上更是带着不满说:“哪里敢啊,我的王妃娘娘,您如今成了皇家的人了,自然瞧不上我们这些乡野粗鄙之人。有道是官官都相护,更何况是您这王妃娘娘,咱们就是有着天大的怨恨,又如何敢说呢?”   程念听着冯氏的话,亦如她未出阁那般,可是她却忘记了这里不是程府,不是她可以耀武扬威的地方,她如此撒野就是来找死了,这下可是给父亲都没有了脸面,也正好,可以将冯氏彻底消灭。   敬宁眼睛瞪得有些大,这哪里是不敢,分明就是在质问嘛!这......不敢相信,真的是不敢相信,程相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敬宁摸了摸鼻子,她得回去给父皇好好地说说,她亲爱的嫂子哪里可以这么被欺负?   “程冯氏,注意你的言词,这里是王府,不是你可以随便说话的地方。”喜事沉着脸说,眼神有些冷淡,心想:王妃有这样的姨娘真是倒霉,果真庶妹那样,这母亲能够好到哪里去?   冯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令程念有些厌烦,而且肚子觉得有些难受,便抬头看向她说:“你来我王府有什么事儿?有事便说吧!”   听程念这么说,冯氏才抬头对上程念的眼说:“王妃娘娘有孕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虽然定王殿下下南淮,此时不在京中,但是殿下是一个男人,必然不能够为了王妃娘娘您守身十个月,您身为妻子,必须得为殿下考虑一番,您终究是要给殿下娶侧妃的........”   “住口,这不是你一个外人该质疑的事情.......”喜事厉声呵斥着,这个冯氏也太大的胆子了吧?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这种事情皇后娘娘都没有过问,她有什么资格?   程念却清楚冯氏的想法,不由得挥了挥手说:“喜事,不妨事的,让她说,本妃倒是要看看,她想说什么。”若是果真如想象那般,她倒是真的得插手她那个‘好’妹妹的婚事了,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她母亲这般上门推荐的好心。   冯氏沉了沉气,眼神中带着自信说:“王妃娘娘,妾身斗胆叫您一句二姑娘。身为您的姨娘,妾身必须要教育教育您,身为妻子要懂得自己的责任,这样霸着夫君是不知道羞耻的,是犯了七出罪的。娘娘,你若是赶紧给殿下找一个知心人,这样才不失做女子,做王妃的本分。”   程念笑了,果真如此.......   “那么冯姨娘,您认为本妃该当如何呢?”程念让下人换上了一盏红枣蜜水,抿了口笑着问。   冯氏昂着头笑着说:“那么妾身愿意跟大人说,委屈心儿嫁入定王府做个侧妃,希望娘娘您能够好好滴对待她,毕竟她是你的妹妹,咱们殿下也是极其的欣赏心儿,她不介意做侧妃的。”   “呵呵,可是本妃介意。冯氏,你一句委屈心儿做侧妃?我自认为父亲官职不低,她的女儿嫁入王府做侧妃,也谈不上委屈。您左一句委屈,右一句勉强,说得咱们殿下好像要做那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殿下为人正直,决计不会做出勉强他人的事情,而且本妃有这个自信,殿下对令嫒并没有半点意思,您这是多心了。且宽宽心,她是本王妃妹妹,自然不会委屈了她,开科在即,有才识的学子,一定会给妹妹留意的。您且放心........喜事,送客!”程念扶着肚子站了起来,这府内下人丫鬟众多,这对母女,小的闹完大的闹,真是把王府当成她家后花园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愿意,你妹妹入府?她哪里不好了?”冯氏甩开拉她的丫鬟婆子,尖声问道。   程念挑了挑眉,笑容明媚,轻声说:“这还用问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凭什么委屈自己一定要给一个理由呢而且我为什么要让爬上父亲的床,企图霸占娘亲位置女人的女儿来分享我的相公?”   冯氏眼眶有些发红,看着程念这样,已经气得发抖嘶喊着道:“小贱人,你毫无妇德,我咒你不得好死!”   程念轻轻哦了一声,转身对着喜事等人说:“把她拉出去,快点不想看到她!”   听了王妃的吩咐,下人们立刻来拉冯氏,冯氏挣开拉扯,一把拉住程念的手臂,拽得她一阵趔趄,几乎就要绊倒,敬宁和乐事眼疾手快的扶稳程念。程念腹中隐隐有一丝不适,却皱了皱眉头没有在意。   敬宁看到程念皱紧随即又松开的眉,回身狠狠打了冯氏一巴掌骂道:“贱妇,王妃岂是你可以碰得的?是不是上次给你们的教训不够多么?这次还想要来一次?当我们皇家人都死光了么?”   冯氏看着敬宁黑沉的脸,眼神再没有了得意,也很是后悔干嘛要拉程念那一下,若是她身子出现不适,怕是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求公主王妃原谅妾身的过错,饶了妾身吧!”冯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求饶。   敬宁笑了,看着冯氏这样,冷声说:“饶过你谁知道放过你还有没有下一次了?既然知道自己有错......把这妇人带到大门外,行杖二十,让门卫好好看看,下次遇到这女人,再敢上门,打了出去。”   冯氏吓傻了,她若是被当众杖刑怕是面子会丢光,而且......一旦自家大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冯氏不知道的是,这二十杖刑是最轻不过的。因为她一拉之下照成的后果,是足以令众人愤怒,她也再后悔,如果那日没有去,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好吧,明日开虐!呼呼呼,哈哈! ☆、王妃小产   第三十五章   冯氏被敬宁下令一顿杖责几乎送掉了半条命,围观人群对着她也是指指点点的,言语中嘲讽,议论,批评都刺激着冯氏的心。她羞愤欲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把自己憋死。敬宁也丝毫不给冯氏面子,一个侍妾,可以买卖的妾自然不会被敬宁放在眼里,何况她还是企图伤害程念的人,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松的放过。   虽然说打了冯氏等于撩了程子安这个宰相的面子,但是若不给冯氏一个十足的教训,怕是定王府会没有安宁的日子。   于是,冯氏在挨了几乎让她送掉半条命的杖责之后,被一路架着送回了程府,叩开了大门,说明惩罚冯氏是敬宁公主的意思,让程府下人接过冯氏便离开了。   至于冯氏如何被处理,是宠着轻易掀开,还是做出再一次的惩罚就是程子安自己的事情了,下人们是不会多嘴去说不应该说的事情。   程念被冯氏拉扯之下觉得小腹一痛,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回了床上躺着,伸手给自己摸了摸脉象。她很是慌乱,很担忧自己情绪波动会影响到孩子,现在孩子还没有三个月,胎位不稳,她生怕自己有个不好.........心中担忧愈甚,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王妃,您如何了?好一些了么?”喜事看着程念有些苍白的面色,心中也隐隐地担忧了起来,毕竟刚才拿一下的拉扯有点让她后怕。   程念抬眼看了看喜事,她身子有些发抖,颤着声音说:“喜事,请秦御医过来......我觉得情况不太好.......”   喜事点点头,又吩咐乐事和夏汐在程念身边照顾着她。看着程念面色惨白,额上一滴滴冒着冷汗,夏汐十分的自责,若是她扶好了小姐,她也不会有事了。   “夏汐,现在还没事儿,你别难过,你这样难受,会影响王妃心情!”乐事拧了帕子给程念擦了擦汗水,看着她鼻尖也是满满的汗珠,心中慌乱异常,王妃娘娘要是有个万一,她们这些奴婢都没有脸面活着了。   夏汐泪眼迷蒙,眼眶红肿抽着气说:“乐事姐姐,小姐不会有事情的是不是?”   乐事其实心中也没有底,但是她清楚一点,怀孕的女人都是娇气的,何况王妃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又一直心思沉重,睡下了也不安稳,这让她这个做奴婢的有些心酸。好不容易殿下和王妃缓和了关系,有了小世子,却又这样了........哎.......   程念小腹坠痛,她很担心孩子的问题。可是她也没有沾染孕妇不能碰的东西,包括也细心调理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她想了想不由得觉得有些难过,身侧的手指捏得死死的。孩子,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喜事急忙请来了御医,御医诊脉之后面色有些沉重,拿出针包一针一针给程念进行针灸,王妃有多受宠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他这个御医也就不要再做了,滚回家吃自己去吧。   御医折腾了一下午,又给开了安胎药,让程念喝了下去,悬着的一颗心还是迟迟没有放回肚子里,王妃娘娘的脉象很不好,若是晚上有个万一,可是来也来不及。   到了夜晚的时候,程念有些发烧。喜事看着程念面色不对劲,才又唤回来了御医,秦御医诊脉之后,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她白日里是受了惊吓,才会出现小产的征兆,好在自己来得及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只是.......这孕脉很是细弱,要保住怕是.......   程念抬眼看着一脸为难的秦御医,虚弱地喘息着问:“御医,你实说,孩子有没有问题?”   秦御医凝重的神色,半天没有说话,深呼吸了好几次说:“王妃娘娘,臣会竭力保住您的胎,请放心!”   程念看着幔帐外,秦御医颤抖着的身子,虚弱地笑了笑说:“有劳您了。”   秦御医用袖子抹了抹汗,为难,难啊!   由于连日来精神不好,又受到了惊吓,程念发烧越来越严重,秦御医斟酌着保胎又不敢下药,可是大人发烧身体就会越来越差,孩子能保住就更加困难,敬宁在房内越待越心烦,又使唤人召了两个御医来一起诊治,可是后半夜还是见了红。   看着帐外的御医跪在地上,程念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颤抖着手抚摸上了小腹,静默无声,眼中没有半滴眼泪,心却已经痛得喘不过气来。   敬宁却暴怒了,狠狠地摔了茶杯道:“庸医,庸医!嫂子的身体就是再不好,也没有虚弱到那里去。你们居然保不住胎儿,你们的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秦御医和后来的张、钱二位御医连忙伏身请罪,任谁都清楚这位公主的脾气不好惹,而且这件事确实也是他们有过,保不住胎也是他们无用。   程念眨巴着眼睛哑声说:“敬宁,你此时别再骂他们,无用了......御医也无奈......”程念一直清楚自己这一胎并不稳,而且她也清楚怀上这胎的时候她的身体也不好。坐胎不稳,养胎的时候精神又差,留住他当然会难。只是.......她觉得有些对不起褚文晏。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走了。   敬宁气急瞪了一眼御医,没有说什么转身出了门。都是冯氏那个丧门星!二十杖责真是太便宜她了。   程宰相,你对那个妾室若是还有半点怜爱的话,那么本宫倒是要看看是你女儿重要,还是一个令你丢了颜面的妾重要。   而此时,程宰相看着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冯氏,眉头蹙得很紧。这女人怎么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呢?他说过不允许再去定王府闹事,可是她偏偏不听,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着心儿去定王府闹事儿,上次心儿的教训还不够么?为何偏偏自己也冲上去?   冯氏睁开眼看见程子安,嗷嗷地哭了起来,她委屈啊。那份屈辱她真的是不想再受到第二次了,她好歹是宰相的女人,这般被折辱,她永远别想抬成正室了。   程子安看着床上的女人,心情很是复杂,她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人。尤其是在发妻去世之后,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女人。他虽然不是最爱陆凝,也没有想过要纳妾,若不是冯氏爬上了自己的床,有了心儿的话,怕是他只会守着陆凝这一个女人。而且.......若不是因为她陆凝也不会过早的离世。   可是程子安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和女儿的母亲他不能去责怪她。而且她已经受到了教训,这番羞辱够残忍的了,只是希望女儿不会因此同自己产生了隔阂。   程心听闻自己母亲被打被一路拖回来,面色白了又白。自从上次她被打了脸之后,父亲回来虽然没有惩罚得她多重,但也好好地敲打了她一番。让她真的明白,皇家人......不是她一个官家庶女可以侵犯的。   不论是公主。还是定王,或者是做王妃的二姐姐都能够捏死自己。程心抱着腿坐在床上,想着母亲被带回来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苦涩涩的。虽然上次自己也被打,但是至少没有受到那样的羞辱。她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去挑衅的确是她姐姐给了她颜面,若是不然如同母亲这样,当众挨打她这辈子不用嫁人了。   娘亲......程心闭了闭眼,她很想去看母亲,但是她害怕。若是母亲跟她说了什么,她又该如何接受?是听母亲的,还是阳奉阴违呢?   程子安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去看望冯氏,对外说是养伤,其实也是禁足,毕竟她可是给程府丢了那样的脸。   他本来想等时过境迁在让她出来,叫女儿来说个和。可是当定王府来人,表示王妃程念小产,原因是因为冯氏拉扯了她险些令她摔倒之后,他就忍耐不住怒火了。   他的女儿,从小到大因为这对母女吃了多少苦头?因为这个女人离家,因为这个女人生病,因为这个女人的撺掇令他的一对女儿生隙。如今却是令二女儿失了孩子,他很是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性,伤心难过都不说,这次怕是恨上冯氏了,若是不处理了她,怕是这个家都要恨上了。   程子安没有犹豫,他明白女儿和女人那个重要。他不能弄死冯氏,但是她是妾,可以把她送出府,令她自生自灭。   程心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煞白,哭着抱住程父大腿说:“爹,您别把娘亲赶走,求求您了。”   程子安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女儿又何尝不心疼,程心是他小女儿,可是他最疼的还是性子倔强却身体柔弱的二闺女,如果要对一个孩子狠心,他也不会伤害程念,他握着程心的手说:“你母亲,她伤了你二姐,她做下这样的事情,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后果!你二姐不仅仅是你姐我的闺女,更是皇家的儿媳妇,定王的王妃。她有了委屈,受了伤害,皇家人会放过你的母亲么?”   “爹......娘亲伺候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了她!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爹爹.......”程心听闻脸色变了变,定王很宠爱姐姐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泪一连串的掉。是的,如果定王来处置母亲的话,怕是......   程子安看着程心痛哭得样子,把女儿扶了起来说:“换句话说,即使你姐姐不是王妃,我作为父亲,有必要为女儿出气,换成是你也一样。心儿,做父亲的在必要舍掉的时候,女人永远比不上女儿。”   程心抬眼看着程父看着他鬓角斑驳的白发,心中微微苦涩。她需要保护住母亲,也得不让父亲为难........“爹,让娘亲养好伤势再走好么?”   程子安看着程心,轻轻点点头。   程心却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想起那日见到的那人,忽然一笑:父亲既然你不会放弃您的女儿,那么女儿只有让您为难,两个都不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小念儿小产咯......亲妈小依也不想的,可惜啊可惜,她不小产后面的剧情就发展不鸟了。 ☆、定王回归   三十六章   程念失子,宫中太后等人闻言还是很心疼和惋惜的。纷纷派了下人带了话来,让程念好好调理心思看开一些,不要太过伤心,又赐下了一些赏赐。   这些赏赐程念根本无暇顾及了,她内心觉得很酸楚,身为母亲对孩子的期望往往是最高的,虽然那个孩子才两个来月,可是为了孩子程念一直很用心调理着自己的身子,可却还是没有保住那个孩子。   她有些自责,甚至怨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样的差,竟是这样轻易便小产。   心中虽然很是难过,可是面对下人和敬宁的时候,她表现得还是很自然的,丝毫没有让她们看到她的难过,程念也没有像一般娇弱女子那样,整日以泪洗面,甚至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去。她明白若是今后再想有孩子,就必须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她从出生就比一般人身体弱上几分,她不能在小产之后再去糟蹋她这副不是很好的身子骨。   “嫂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扶住了你.....”敬宁看着程念此时的模样十分自责,她不由得在想若是抚好了嫂子,或者是在冯氏冲过来的时候把她一脚踹飞也就不会有如此的事情了。   程念看着小丫头这样自责,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别自责了。我身子本来就不好,又忧思过甚,小产......并不完全是冯氏的责任,更加没有你的责任了。你是我小姑子,照顾我不是你的本份,你又何必自责。”   敬宁却撅着嘴巴说:“如果我能够监督你好好休息就是了,或者为你解除内心的烦忧,无论如何嫂子你也不会······瞧瞧你的样子,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程念笑了笑叹口气说:“其实这样也好,可以利用小月子调养身体,说不定能将先天的不足调养回来,我还年轻,你一定会再有小侄儿的。”   敬宁撇了撇嘴,她心中真的是觉得听不好意思的,在府里非但没有帮着嫂子排忧解难,反而常常给她惹麻烦,反而还让嫂子来安慰自己,敬宁是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低着头说:“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感觉对不起你似的。”   “你若是没事儿的话,帮我照看府中的那两只小家伙吧!现在不能看她们,奶娘和喜事她们也不准它们进来。”程念想起糖葫芦和肉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好在还有两只陪她解闷。   “我是来陪嫂子你的,自己去跟畜牲玩做什么啊!这样吧,我去给嫂子做红枣补血粥,用血燕熬汤你说好不好啊嫂子!”敬宁忽然笑了起来说。   程念听了表情有些纠结,她真的不敢恭维小姑子做出来的东西啊,那做出来是人能吃的么?别说她小产后虚弱,就是正常人都能被她撂倒了,何况是她······   “珏儿啊,真的不用!现在不宜吃太滋补的东西,所以,等我好起来的时候,再吃你做的甜品糕点好不好”   敬宁全以为程念失害怕她辛苦摆着手说:“嫂子,我不怕辛苦的,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   程念看着敬宁离开的身影忽然想哭了,她不想被摧残诶······褚文晏,我好想念你。   终于从南淮回来的褚文晏,呼吸到京城的空气,心中愉悦了很多。南淮哪里景致虽然不错,可是此次疫情严重,灾民众多,他作为皇子看着百姓承受痛苦他是不愿意的,看着每日都有人死去,那种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眼前消逝,他心中不好受。而且哪里的辛苦,也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不由得庆幸程念没有跟着他一起去,否则依着她的身体怕是要累坏了。   此时褚文晏还不知道程念已经小产,身边伺候的人还不敢通知他。毕竟殿下此时还沉浸在有子的喜讯,若是此时给予打击,怕是难以承受。   带着御医回京后,来不及回王府便去宫中交旨了。   看着殿内立着的儿子,褚明佑心中是又安慰又心酸。自己这个儿子看似较为顽劣很不正经,可是经此一事必然成长了不少,这是一种历练,做贤王的历练。身为皇帝看着臣子如此,他很满足。可是他不仅是皇帝,还是一个父亲,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儿子黑了瘦了憔悴了,他怎么能够不心疼?   “回来就好了,你没有辜负朕的期盼,好孩子好孩子啊!”褚明佑连连点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褚文晏点头应道:“为父皇兄长分忧是儿子应该做的。”   褚明佑笑着点点头,想了想笑容渐渐退下说道:“晏儿啊,有件事父皇要给你说,你听了不要激动,明白么?”   褚文晏觉得父皇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还说一脸欣慰的笑容,如今却沉下了脸色,看着他这样,褚文晏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于是抬头看着父皇的眼眸问:“这样?您说便是,儿子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褚明佑重重地一叹惋惜说:“你媳妇,前些日子发生了点儿意外,腹中的胎儿小产了。本来这话也不该朕同你说,但是还是希望你早些回去,开导开导她。”   褚文晏觉得胸中闷闷地疼痛了起来,木然说:“是,儿子明白了。”   “嗯,你给你母亲报个平安,便赶紧回去看你媳妇去吧!”褚明佑看着儿子失神的模样,还是把后面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打发着儿子离开。   太子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凝眉说:“父皇,不告诉四弟弟妹小产的原因么?”   “该是如何说?敬宁给了那个女人好一顿羞辱痛责,程子安也已经将那个女人打发了出去,依着你弟弟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女人。可是皇儿,你不要忘了,昨日你五弟来求的旨。”褚明佑说完叹气揉了揉额头,他这儿子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各有各的烦恼,只是小儿子······哎!   太子听了父亲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昨日五弟的举动可是将父皇祖母气得够呛,他竟是要迎娶程宰相的幼女做侧妃。虽说程宰相为官清廉,又极为忠心,他庶出的女儿做侧妃也不算高攀了皇家。   可是,可是那个程三姑娘是冯氏的女儿,那个冯氏如今出了这样的丑闻,定然是要被斥责,刚刚出了这事儿,五弟便要迎娶侧妃,摆明了就是不给四弟惩处冯氏的机会。这五弟,越来事越看不透他了。   褚明佑觉得头疼,本来儿子娶侧妃并不需要经过他这个父亲,可是如今呢?他开口自己有了中意的人,倒让褚明佑有些不高兴。程子安是个识时务的,将程二丫头许给老四也是为了给太子争一分稳固的筹码。让其他几个儿子明白,太子的地位稳固,别人不能动。可是如今五子的做法,却令他有些寒心。   想了想还是暗暗下了决定,程家的三女嫁过去只能是个夫人,侧王妃绝不可能。   坐在勤政殿思虑了一下午的褚明佑,向五皇子府中的发了道旨意,程家三女可以入墨王府,但是位置只是夫人,若是日后有了子嗣给她个妃的名号也不是不可。   见过了母亲,褚文晏便焦急的奔回王府去了,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儿,分别数月没有想到她一个竟是经历了这样的悲喜,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心中有些难过。   回了王府,褚文晏来不及多想,疾步走入悠然居。可是到了院门口,他便害怕进入了,他很担心进了门,看到程念苍白的脸色,瘦削的身子,说实话他不敢也不忍心。   喜事给程念喂过药,正出门去厨房取清粥小菜,刚好看到在门外驻足不前的褚文晏,不由得大喜道:“四殿下,您可是回来了!”   褚文晏看见喜事才缓步走上前,对着喜事点点头轻声问:“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身子本就不碍事,但是御医说娘娘身子弱需要静养,刚刚喝过药,奴婢这给娘娘准备午膳。”喜事如实回答说,心中却是有些担忧。自从敬宁公主走了之后,王妃就很少说话,每日里也就坐卧榻上看一小会儿书,精神比小月子里倒是好了很多。   褚文晏走进房内,看着她还是如同平常那样,窝在卧榻上看书,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只是人真的瘦了不少,这一个月的调养还是没有调养过来。看着瘦了不少的程念,褚文晏真的感觉到了心痛。   程念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看着书本上的字说:“你们不用劝我别看书了,小月子已经过去了,也无妨事了,本来就不像生产那样。”   “念儿······”褚文晏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悬着的心略略放下了,还好还好。她没有太过伤怀。   程念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看到来人,脸上忽然挂上了笑容,掀开毯子小跑了过去扑入了褚文晏的怀抱笑道:“你可是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只是抱歉······”褚文晏看着她扑过来的身子,毫不费力的搂住了她,抱着怀中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歉意。   程念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褚文晏,黑了,瘦了,憔悴了,不由得拧着眉说:“很累了是不是?”   褚文晏搂住程念,笑着说:“不累,真的。只是看着你瘦了不少,心疼!”   程念垂着眼窝在褚文晏的怀中,轻声说:“让你担心了,我没有事儿了,只是,好可惜······咱们的孩子。”   “别说伤心的事情了,只要你没有事儿就好......很累了,陪我先休息好么?等喜事送来午膳,咱俩一起吃?”褚文晏将头放在程念头顶轻轻摩擦着,声音中带着疲惫。   程念嗯了一声,任由褚文晏抱着走向大床,二人同榻而棉睡得异常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女主的宝贝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相信我! ☆、程心心事   第三十七章   夫妻二人合衣躺在雕花卧榻上,相拥而眠,分离的三个月二人都经历了许多。一个在外疫情灾区,每日面对各种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日日上演,心跟着那些人疼痛了起来。一个在家日子虽然过得安稳却是提心吊胆,忧思过度造成小产,经历了丧子之痛。   然而再一次相见却没有那么多多余的话了,都知道对方心情如何经历如何,不提不问,一起入睡,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喜事送来午膳,看着门外守着的亲卫不由得笑了笑,一个月了,她家王妃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了,这样真好。想必殿下这些日子也是累极,能够好好休息了,很好很好。   “不要惊动殿下和王妃了,且让二人休息去吧!王妃和殿下这些日子可是累坏了,休息够了精神倒也好了。好好守着吧,等殿下和王妃醒过来,再去唤我同乐事过来。”喜事轻声对守门的亲卫说,然后带领着一众丫鬟退出了悠然居。   程念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枕边人给了她安全感,头枕在褚文晏的臂弯,睡得十分的熟。   褚文晏轻轻捏捏程念的鼻子,看着她瘦削的脸颊,眼中带着疼惜。他不是没有睡熟,只是手臂渐渐发麻让他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念枕在了他的手臂上,压迫了血管血脉不通才造成了手臂酸麻。可是他却愿意忍受这份酸麻,因为他舍不得叫醒妻子,能够拥她入睡,就是手臂再麻他也愿意。   程念不知道褚文晏内心的想法,也不知道此时身边的男子已经醒过来了。她只是觉得安心,在她身边竟是这样有安全感。她嘟着嘴呢喃着说:“褚文晏,我好想你咯······”   听到程念的话,褚文晏眼神变得愈加温柔,轻轻点点她的鼻尖,低声说:“念儿,我也好想你!”   定王府的夜晚是安静的,男女主人都在补眠,下人们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虽然不敢彻底放松,但是还是能够休息休息,为明日做好充足的准备。   然而比起安睡的褚文晏两口子,程府的清心居却是灯火通明,到了子时都不曾灭掉。   程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父亲今日把她叫了过去,已经很明确告诉自己,最好不要有别的想法,他不指着自己能够给她什么荣耀,只是希望她能够安份一些,不给他惹出来麻烦便好了。   她当时应下了,回来的时候,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父亲的意思很明确,他是不想再认她这个女儿了么?会是这样的么......程心有些难过,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   三个月前,那时候定王刚刚离开京城,她受到定王的沉重打击一直提不起来精神,心情还是很难过的。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对于情感一直是懵懵懂懂的,定王褚文晏有一副很好的皮囊,她做为一直在内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每日里小厮都很少见到,因为他们不敢直视小姐的脸。唯一能够见到的就是自己的父亲,那时候父亲很是宠爱她,她也觉得父亲很好。没有兄长,二位姐姐所嫁的人,自然也会让程心很是羡慕。大姐夫是个武人,常年在军营,已经晒得有些黑,,面容也不是十分的俊朗,自然不会让她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心思,直到见过褚文晏。   程心一直是焦虑的,那次的沉重打击之后,就明白定王褚文晏看不上自己。而且他眼中就只有二姐姐一个人,别的人又怎么会在乎?   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可是虽然这样想,程心还是很心痛的。付出了爱意,却没有得到回报,反而被别人当成了笑话,她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惜和不值得。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多日子,直到丫鬟让她一起出游。   那个日子她不会忘记,大地回春,桃花初现芬芳,她遇到了令她痛苦了三个月的男人。墨王褚文昀。   不同于褚文晏的俊朗,他感觉眼前的男人就像这个季节的阳光,温暖却不让人感觉到火热,她就像是在地底下冻了一整个冬天的草,风一吹,这温暖的阳光一晒,瞬间让她恢复了活力,大地都已经复苏,她那颗受尽伤痕的身体,冰冷的心渐渐融化了。   褚文昀远远低看着桃树下的少女,唇红齿白,艳若桃花,只是一眼却让他有些动心了。而在下人告诉他,这女子是程相家的三小姐,却令他眼中的笑容更浓了。   她在看自己......褚文昀很确定地想。   “你说,本王娶她做侧妃怎么样?”褚文昀淡淡笑着,开口问身边的隋丛道。   隋丛低眉说:“殿下,程三小姐是庶出,当不起咱们府内侧妃的位置。而且,没有用!”   褚文昀听了岁隋丛的话眼中笑意更浓说:“管她是不是庶出呢?她爹是程相就行了!”说罢便不再理会隋丛径直走向了程心。   程心只是看着桃花不由得哀叹,人人夸赞她是极美的,可是她却入不得那人一眼,若是她能想这桃花一样,日日都走桃花运就好。   “程三姑娘?呀,果真是你!”褚文昀走到程心身侧,笑了起来语气温和地说。   程心抬头正好看到褚文昀温和的笑容,正对着自己问好,她略惊讶一番问道:“公子?我们认识么?”   褚文昀听了笑容更浓,语气也越加温和说道:“三姑娘可能不认识小王,但是小王可是见过三姑娘,当日你二姐出嫁,我随皇兄过府的时候见过你一面,想来你没有在意到小王,如此上前搭讪,倒是显得小王有些唐突了。”   程心听着身边温润男子温和好听的声音,脸颊有些羞红,不由得行礼道:“奴家不知道五王在此,没有行礼是奴家的罪过了。”   褚文昀伸手扶住欲要行礼的程心,碰到她的衣袖后,连忙放开说:“不必行礼,你我也算是亲戚,那么多礼岂不是麻烦。”   “谢墨王殿下......礼还是要守的。”程心脸颊越发红艳了起来,刚才五王殿下触碰到她手臂的时候,她的心跳的好快。   褚文昀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其实也是略有心动的,如此美丽的女子,怕是只有四哥那个眼里只有王妃,不懂欣赏的人才不会珍惜!   看着程心羞红的脸颊,伸手在桃树上摘下了几多桃花,伸手插到了她的发间,如墨的发丝配上粉嫩的桃花,给如玉的美人添色不少,细细打量着说:“三姑娘,你可真美丽......”   程心轻拧着眉心,她不是不懂得这样不好,可是她却有些舍不得离开,有些盼望着细柳回来,这样她就又借口离开。墨王的举动令她有些害怕,不由得颤抖着声音问:“五殿下,您......您要做什么?”   “小王......有些失礼,还望三姑娘莫怪!”褚文昀看着她拧起得眉,心中也算计了起来,她此时心中怕是还没有忘记四哥,但是不着急,他等得起。   程心听到这话,连忙摆手说:“怎么敢呢?五殿下,是小女子不知道礼数,还希望您不要责怪。”   “怎么会?听闻三姑娘还没有定亲!”褚文昀轻轻握住程心的手,看着她已经红了耳根子,眼中笑意更浓笑道:“小王心仪三姑娘许久,上门提亲可好?”   程心身体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男子笑容满满,颤抖着嘴唇说:“殿下,这样的玩笑开不得啊!”   褚文昀眼神坚定,语气又恢复了温和说:“我是认真的!你若是应下,本王明日就禀告父皇,下旨议亲。”   程心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她觉得呼吸已经困难了,未免太快了一些,她觉得非常不真实,“殿下现在是正月,正月不议亲.......您可以容,容奴家想想么......”   “是小王唐突了!想来如此也是,三姑娘好好想一想,本王随时会等候你的答复。”褚文昀坚定认真地说。   程心微微点点头,嘟囔说:“奴家去寻自己丫鬟了,先告退了!”说完抽出手转身快步离开,好似在躲避什么一样。   褚文昀看着程心离开的背影笑意更浓,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了,绝对有戏。对于自己的皮囊,褚文昀一向是很有自信。   “殿下,属下不解......您为何,要说出迎娶程三小姐的话?”隋丛一直想不明白,他家殿下在说谎,明明是才认识,为何说心仪已久,而且......那些话,那种举动很,很不好啊!   褚文昀笑了起来,折下几多桃花碾碎,看着手中淡淡的粉红汁液,沉声说:“隋丛,你要知道,她大姐是于智均的夫人,二姐是定王妃。她虽然是庶出,可是你以为程相那个老骨头会委屈他的三闺女么?咱们若不下手,再便宜那边儿可是不好呢!”   隋丛低头皱眉说:“可是......若是王妃知道了,怕是......”   “她?好好的当她的王妃就许她个顺心,若不然......再有,除夕那日的闹剧本王还没有跟她算呢!她还想闹什么?本王现在可不想同四哥他们撕破脸!”褚文昀想起年宴那日就有气,一个女人竟是这样的蠢。惹谁也不能惹火程念,她得到的宠爱,可是不比太子妃少。   就在褚文昀苦等着程心的回复的时候,五王妃做了一件令他十分震怒的事情,可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却间接帮助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伤心内流。。。。。 ☆、关于处理   第三十八章   四月二十,程心被墨王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进了府内。随同褚文晏来观礼的程念不由得感叹,虽然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妹,如今看她能够嫁入墨王府,心中还是很是欣慰的。至少看得出来,墨王喜欢她,这样就好,至少她不会再来自家生事儿了。   本来依着程心庶出的身份,是如何也当不起侧妃的身份的。在文武百官看来,程家家教是极为不错的,而且如今程相地位稳固,自家孩子娶了程相的庶女为妻也不掉价,非但不丢脸反而还会给自家带来利益,于是蠢蠢欲动准备上程府说个亲事,好尽快办了。   本来以为程相一味推脱是舍不得幼女出嫁,哪里想得到,这程相幼女竟是攀到了高枝儿,看不上自家的儿子了。呵呵,说来也是,家族再是显赫荣耀也比不上皇子王孙。何况墨王还算是今上较为疼爱的皇子,荣华富贵尊荣地位,又岂是高门贵妇比得了的?   不过,如此一来这程氏一门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了。本来程氏在京中地位不是显贵,而他们程家也就属程子安一门没有子嗣传承,当初看来定是要没落了。可是谁能够想到,程家一门三女,三女皆嫁得良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宋紫芙的父亲好歹也是御史大夫,宋宁为人迂腐却正直,私下同他交好的官员也不少,总是觉得这宋府的家教该是不错的。可是这幼女宋紫芙的表现,可是真的不能令人赞同,墨王府常常鸡飞狗跳的,虽说是王府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传不出来什么,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墨王府的闹剧,倒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次程心能够当得侧妃位置嫁入了墨王府,还是真的得感谢一下宋紫芙导演的闹剧。冯氏伤愈清醒后,得知自己要被压去尼姑庵出家,定然是不服,也是恐惧的,直接供出了幕后的主使竟是墨王的正妃----宋紫芙。   她的话当然不能够被人信服,找来了贴身下人询问之后,又直接命人带来了宋紫芙的贴身丫鬟,一问之下才得知,事实竟然真的如此。   褚文晏心中怨恨,五弟虽然与自己兄弟俩不和,但是倒会维持面子上的客气,只是他的妃子如此做法伤害他的夫人,必然不能够忍受。   程念却只能够叹气了。如今细细想来,程府虽然离着王府不远,可是她有孕的事情虽然告诉了父亲,父亲却是没有同冯氏说,那么冯氏又怎么会知晓?而且她进入王府,若是没有拜帖,又怎么会畅通无阻呢?   皇帝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必然愤怒异常,可作为皇帝实在是不好处理儿媳妇的事情,所以此事只能交给皇后顾婧婵来处理。   多数宫人都觉得皇后脾气温和,性子娴静,不会太严肃的处理也就过去了,只是可惜了定王妃,这次要受些委屈了。可是这宫中的老人谁有不知道,皇后一路从良媛到如今的位置,且地位稳固,手段和心思又怎么会轻了?   程念小产一事虽然宋紫芙是幕后主使,可是却不能太过牵扯,不能撂了褚文昀的脸,而且加上云妃苦苦求情,此事也便不再追究,只是冯氏却不能够纵容了。念在老臣的面子上,给打发了远远的一个小院子内,孤老终生不得外出,便收场了。   闻得消息的宋紫芙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损失什么。心中也渐渐得意起来,纵使程念深得帝后疼爱,夫君宠爱又有什么用,这件事儿牵扯甚广,到底不能够处罚了她这个墨王正妃,哑巴亏只能够吃了,嘿嘿,活该。   不过,若是皇后会这样放过宋紫芙也太便宜她了。   一直想着如何给宋紫芙没有脸的褚文晏在得知墨王要娶程心的时候,抱着程念转了一圈笑着道:“夫人,你那个妹妹竟然能够入了老五的眼,真是太好了!哈哈!”   程念被吓到,眼前发花,等到回过神来笑着捶上褚文晏的胸口骂道:“这么开心,赚得我眼晕,程心她有了人家,你这个做姐夫的怎么比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要高兴?”   “夫人,念儿......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褚文晏眯着眼睛笑着说。五弟他求娶程心的心思他明了,多半是因为她爹是程相罢了。不过,她妹子倒是真真的是一个美人,五弟他又一向喜欢美人,他会看上程心倒是真的不奇怪了。   程念皱着眉说道:“我可是觉得一点都不好!五弟妹的性子我算是领略到了,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得了,我妹子也是那样的性子,若是她二人凑到了一起,指不定要闹出一番大戏。”   “你倒是有时间替别人烦忧,不过说来也是,本王洁身自好,深知娶一个夫人就已经很头疼,要两个夫人就是神经病的道理,只守着你一个,这样的烦心事儿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他们谁头疼谁知道,你又何必操心?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爹会比你更加头疼!”褚文晏搂着程心,在她头发里蹭了蹭,程念小产有些伤身,一时间还经不住事儿,所以他也就只能够忍忍。   程念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说:“的确会让父亲很头疼,父亲深知小妹的脾性,本想尽快将她许个人家,嫁得远远的,也好远离这片纷争。可你不知道,小妹她......”程念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她的妹妹还没有出阁便同墨王有了夫妻之实,又该如何再嫁她人?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深情地抚摸了她的头发说:“我知道!你妹子必须嫁入墨王府,可是咱们父皇对于她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差,母后也不喜欢她。父亲月前曾经跟我说过,准备等你身体好上一些便让五弟纳了你的妹妹做个夫人。若不是考虑你父亲是个忠良,你又是正妃的位置,怕是夫人的位置她都得不到。”   “哎,我不想想你们这些烦心事儿,谁怎么样都与我无关联。她出嫁我还是老老实实与你一同到墨王府去等候,跟嫂嫂们谈谈心,程府那边的事儿,我不要管了。”程念有些郁闷,伤了她孩子的事情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过去?虽然冯氏在程心出嫁之后,便要被远远的打发出京城,可是想到冯氏的脸,她就觉得厌恶和心痛。   褚文晏看着程念依然消瘦的小脸,不由得捏着她的脸颊说:“你呀,这心中种了一棵刺,说是不怨恨不难过,可是瞧瞧你现在,恨死冯氏了吧?面子上还是要走一走的,祸不及子女,程心是你的妹妹,你可是不能让人觉得,你这个姐姐为人不亲厚。”   “我可没有想把程心如何,女子出嫁从夫,你是我的夫君,她是你弟弟的侧夫人,我们就是姐妹便妯娌,那也得先变成妯娌再说。而且她将要成为你我的弟妹,我这做嫂嫂的,跑回娘家为弟妹作妆也不是个事儿啊!再说,家中有姐姐,也轮不到我这个二姐啊!”程念不以为然的说,本来程心出嫁若是嫁到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她这个做王妃的姐姐也愿意回到娘家给妹妹撑个腰,让夫家不许小瞧欺负了去,可是如今?省省吧!   褚文晏摇了摇头叹气说:“你有理行了吧?不过,我在想,就依着宋氏的脾气,不定得怎么甩脸色呢!”   “甩脸色你又看不到!大喜的日子她若是撂脸色给大家看,可就是于她的名声有碍了、宋氏又不傻。她要是真的撂脸色,不等我说话,你当大嫂和太子妃是吃素的么?大嫂为长,太子妃为尊,光是这二人出手,便能够让宋氏吃一顿排头。我在一边看着就是,反正我断然不会让她欺负了我去,顺带......程心也不能叫她欺负了去!”程念抿着唇笑了笑,宋紫芙就是有气也不敢再喜宴上撒欢,不然她就不只是丢面子的事情了。   褚文晏拍了拍程念的头说:“嗯,我夫人真的很聪明,本王很是欣慰啊!”   程念挥手推开褚文晏的大手,厌恶地说道:“一边儿‘呆’着去!”   果不其然,当宋紫芙听到旨意,程心嫁入墨王府是侧妃的身份的时候,顿时怒了!上好的冰裂纹摆盘给摔了个粉碎,疯妇一样的在寝居内又砸又打。在门外守着的护卫也是不由得咋舌,这王妃的脾性可真是不好,咱们殿下娶了她也真是倒霉。   宋紫芙的丫鬟看着一室狼藉哭着前来劝阻,却被一个巴掌给撂翻在地,娇嫩的小手顿时涌出了鲜血,疼痛加委屈让小丫鬟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墨王听闻了赐婚的消息之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程心嫁进来,最坏的也是程相当没有程心这个女儿,那样自己还能落一个美女也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便宜给别人不是么?   程心能够那么快的应下来,还真的得感谢宋紫芙的闹剧,不是她程心又如何那么快答应自己,来保全她母亲?只是......宋紫芙又怎么会罢休,不狠狠地闹上一番,她不会甘心的。   对于宋紫芙褚文昀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宋紫芙长得容貌并不像程心般极美,也不如同太子妃那样端庄典雅。一个略微清秀的女子,脾性还不好,很难令个男子倾心,对于她也就是亲人之感罢了。   得知她这番吵闹,褚文昀亲自上门,准备好好给她说说道理。可是进门就看到她在打骂她下人,却让墨王有些厌恶了起来。   云妃身份低微,从不打骂下人,对于他的教育也是如此。可是看着眼前娇弱少女,身上被打的片片血痕,墨王是对宋紫芙有些失望了,本来那些劝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差人将小丫鬟收拾了一番,便带出了宋紫芙居住的院子。   当晚便让小丫鬟留宿了,安排在了墨王府的春林堂,丫鬟唤作万如,便是万夫人。   而宋紫芙知道了之后,又是一番闹剧,可是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却容不得她再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头疼了好几天,终于写了这儿了......嗯,准备新文了!!! ☆、墨王心思      墨王,今上的五皇子迎娶侧妃,必然是热闹的。而且墨王对宋紫芙之前的做法很是不满,为此他给予程心的婚礼也是盛大的。   本来当初迎娶宋紫芙墨王褚文昀就有些不满,不是说他看不上宋家的教育和宋老的人品,而是实在是不满意宋紫芙这个人做他的正妃,可是无奈这个妻子是他母亲云妃替他求来的,他也就只能应下。   其实他也清楚,如果不是母亲求娶了宋紫芙,父皇也不会将家室太好的女子指给自己当正妃,若是母后倒是有些可能。她对于所有子女一向很是公平,虽然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可给他选妃定然会极为伤心,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婚的前一夜,他在后院坐了许久。宋紫芙是他的发妻,他的确不想折了发妻的面子,她就是再有不是,也是一个女子,他的妻子,作为丈夫他理应包容。即使他是皇子,是齐国的墨王,对于妻子也理应是敬重的。她如今的作为却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泼辣胡闹,不识趣看不清楚形势,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褚文昀揉了揉额头,明日他会迎娶程心......程家的姑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程老京中的门生不少,这杯羹他真的想吃。   婚宴上墨王褚文昀牵过新娘子的手,看和眼前的女人,他是笑得十分的灿烂的。拜过堂之后,程心被送往了新房,而褚文昀则是留在前厅招待宾客。   程念坐在后院喝茶,看着坐在正位上表情扭曲的宋紫芙不由得摇头轻叹,光是一个程心就让她气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日后再有别人,她指不定要生出来什么事儿了。哎,这墨王府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咯。   太子妃也就是在后院喝了杯水酒便同太子一起离开了,程念本来也想借口离开,可是想想今日大婚的人是墨王,娶得可是她妹妹,她这个做姐姐的离开,难免叫人猜忌。只是也没有这个心思品尝这酒席上的美味佳肴,吃了一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同同桌的王妃、公主闲话起来。   宋紫芙的手指捏得咯咯响,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差了,德行问题哪里出差错了,竟然会遭到这般的羞辱。她是墨王正妃,可是.......一个庶出的侧妃,竟然能够同她一样,摆上同等规格的酒席,而且她还得在丈夫大婚的日子里,挂起笑脸招待这些皇亲贵妇,她不甘不愿......   程念看了一眼宋紫芙,轻笑着摇了摇头,墨王对她也算够好。大婚三年在她无所出的情况下,也不过只有两个夫人而已。如今娶程心,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罢了。如果不是宋紫芙她自己作死,怕是也不会这样打她的脸,她怕是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何吧!   苏荞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本来也不用她来,可是她偏偏觉得府内闷得慌,想要凑凑热闹,沾些喜气,可是看着宋紫芙的脸,她觉得胸中闷得慌了。试问谁看着黑沉的一张脸,面对着自己,心情又能够愉悦么?   “五弟妹身子不舒服么?若是有不适就说上一声,大家都是亲戚,没有必要硬撑着陪着我们!”秦淑娴关爱的开口问道。   苏荞和程念一同看了眼存在感极低的怀王妃,身为长嫂性子却是有些软弱的。为人极为规矩老实,亦是不喜欢参与王妃命妇间的聚会,所以二人根本没有想到,往日里性子有些懦弱的大嫂,居然会开口询问宋紫芙的身体问题。   宋紫芙听了秦淑娴的话,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笑了起来说:“谢谢大嫂关爱,弟妹我身体好着呢,可是没有不舒服。这大喜的日子,不是让人看笑话不是?”   本来这是关心的话,可是在心情低落的宋紫芙耳朵里就变了味,好似所有人都笑话她一样。人家是好意,可是她偏偏不接受,虽然言语婉转,话说得很好听,可是听在秦淑娴的耳朵里就不是哪个味儿了。   一向少言寡语的秦淑娴脸色是变了又变,脾气最为柔顺的她,手也攥得发白,看着她颤抖的手臂,知道也是气得不轻。   程念笑了笑,端着茶饮了几口,看着想要开口的苏荞轻轻拉了拉她,轻声说道:“二嫂,她正在气头上,巴不得有人和她斗嘴,好让她挑出来错处,不要说话。”   “你看看大嫂都被气成什么样子了啊!”苏荞皱着眉看着坐在正位上的女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于是埋怨着说:“你瞧瞧她那个性子,你也不怕她折腾你的妹子!”   程念小声凑到苏荞耳边说:“她是正妃,怎么对待心儿也是应当的。而且我妹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二人如何争吵与你我无关!大嫂这般生气,是她宋紫芙自己的错处,与你我二人也没有关联,可是万万不得在这个场合上丢了份儿掉了价儿。不该管的不要管,大嫂虽然脾气绵软,可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她受了委屈,又怎么不会同大哥说?”   苏荞看着微笑的程念,本来她也想说什么的,但是还是把话咽下了,转瞬挂上了甜美的笑容,在一边儿抚摸着肚子。   散了酒席,褚文晏带和程念回了王府,便把后堂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褚文晏听。听过之后,褚文晏点了点头说:“不参与麻烦事儿的确不错........但是......”褚文晏捏住程念的耳垂,皱着眉说:“可是,你们就当着大嫂的面子不管不顾,在别人看来可是会生出来间隙的。那班命妇们都猴精猴精的,这其中的弯弯绕谁又不会清楚?”   程念推开褚文晏的手,拢了拢外衣盘腿坐在卧榻上揉着耳朵说道:“不论开腔帮忙还是不开腔帮忙总是要得罪一方,宋紫芙脾性本来就不好,要是她开口说些什么,我该如何收场?何况这场大婚,人家也都知道,新侧妃是我亲妹妹,我不论是管与不管都会落埋怨和不是,想了想,还是大嫂好一些。她性子柔和,想来不会计较才是。”   褚文晏撇了撇嘴,他不得不承认程念说得还是有道理的,看着她红肿的耳垂,不由得心疼了说:“哎,都怪我下手没有轻重,瞧瞧把你捏得,都红肿了!媳妇,疼不疼啊!”   “褚文晏,你废话!”程念推开褚文晏伸过来的手,扭过身子生气地说:“你滚下去!独守空闺去吧你!别烦我!”   褚文晏笑了笑,听着她的口气就知道她没有生气,这哪里是责怪嘛!明明就是娇嗔......心中明了,一把将程念抱在怀里讨好道:“好娘子,好夫人,我的王妃~~~~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夫君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不好!”程念挣扎了几下,却被抱得更紧,不由得撇嘴说:“你躲开,你使用暴力别以为我就能够让着你!你欺负弱女子你有理了啊,褚文晏!滚出去!”   “不滚!就不滚,要滚我就抱着你一起滚,而且不穿衣服滚!”褚文晏搂着程念的腰死死地不肯放开,嘴里还念念有词,已经想入非非,那场景绝对不是一般人家可以见到,什么心水阁啊、夜香楼啊,饮美居啊......全是朝中命令禁止涉足场所,那场面.......保证看一遍就能够流鼻血。   程念挣扎不过,被放在了褚文晏的腿上,看着眼前的夫君,程念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却又不能嘴硬说不喜欢她。于是看着眼前对着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的男人,程念真心想一巴掌拍过去,打瘪那张欠揍的脸。   “你不要脸!滚,快点滚~”程念听着他那句不穿衣服滚,早已经羞得脸颊红红了,这个男人每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褚文晏却满脸无辜地看着程念,委屈地说:“媳妇,我做错什么了啊.....你生气了是不是?很生气很生气是不是?”   “褚文晏.......你这样我真的不适应啊!很恶心啊,真的很恶心啊!你怎么去了一趟南淮之后,行为越发不正常,越来越恶心了?你是不是染上什么疫症有些缺心眼了啊?”程念的嘴角有些抽搐,她真是有些无语了,他们之前明明在谈正事儿好么正事儿哎!可是呢?褚文晏他在做什么,领着自己往歪路上走......不行,绝对要制止这种行为!   褚文晏搂住程念,柔软的唇在程念额头上轻轻一点,随即离开,眼神真挚认真的说:“刚才是和你在开玩笑,又不好意思和你道歉,看着你耳垂红红,可心疼了。你瞧,现在你生气不理我,我不就恢复正常,开始哄你了么?”   “相公......你说,等你娶侧妃的时候,我要是像紫芙一样不开心,你会不会也这样撂我的面子啊!”程念抬头认真问。   褚文晏轻轻皱了皱眉说:“嗯,你的性子,不是那种爱吃醋的人。如果我在纳妃的话,你不会不同意的。我很是了解你!”   “不许拍马屁!照实说!你到底会不会给我没脸!”程念追问道。   “嗯,也许会吧!”褚文晏回答得很干脆。   程念抬手捶了褚文晏的胸一下,咬牙切齿道:“这么不给我脸啊!你就逗逗我,说不会又能怎么样啊!”   “嗯,根本就是你在无理取闹嘛!别说我不想娶侧妃,就是想她断然也越不过你去。除非你日后变得蛮不讲理,泼妇一枚,打爹骂娘,不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干嘛折辱你呢?”褚文晏搂着程念说着好话,讲着道理。   程念歪了歪嘴,推开他的手说:“算你有理.......嗯,对了,你猜你五弟后院会不会乱成一锅粥?”   褚文晏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听到这样的话,直接推开了程念,翻身滚上了床榻,放下幔帐说:“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程念笑了笑,走到床边,扑在了褚文晏的身上,褚文晏顺势一抱二人向床榻内侧滚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么有更新,大家不要抛弃我.....伦家回来了! ☆、提点程心   i第四十章   墨王侧妃嫁入王府的第三天,便和墨王褚文昀一起入宫拜见帝后和云妃。   褚文昀娶了程心,皇后其实是不高兴的。她之前做出了什么事儿,皇后可是清清楚楚的。虽然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喜事乐事还是不会瞒着皇后那些事儿。毕竟程心当初做的太过分了,大闹定王府,出言侮辱她的女儿和媳妇,这令皇后对于程心的好感度直接下降为负数,达到了恶心的地步。   他二人来拜见皇后的时候,程念正好在场,听到褚文昀进了殿程念便站了起来。她可是不能受亲王的跪拜大礼,她站到皇后身侧,看着程心同墨王一起行礼,透过淡红轻纱。看着程心并不光亮的眼神,她微微一叹,墨王府的生活怕是不好过吧?   “弟弟拜见王嫂!”墨王躬身给程念行了礼,温声问好。   程念还了礼,笑道:“墨王多礼了。”   褚文昀看着纱帐内的程念同皇后,心中一直在打鼓,他不是不清楚,皇嫂和母后并不喜欢程心。可是......他却还是对程心有着疼爱的。四嫂的程心的姐姐,如果她能够念着这份姐妹情多多帮衬心儿一些,那才是他的幸事。   皇后看着低眉顺眼的程心,神情很是憔悴,于是笑着开口道:“老五别站着了,带着你小媳妇坐下吧!瞧瞧这精神可不是大好,莫不是身子不适,传御医看了没有?”   褚文昀谢礼之火,听话地坐好,看着有些忐忑的程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掌心唇语道:放心,母后不会难为你!   程心对着皇后含着笑容说:“谢母后关爱,妾身并无病痛,只是得见凤颜,倍感羞愧,以至于很是紧张......”   皇后笑了起来,打量着程心的装扮,看着她面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是守规矩多了。于是满意地点头说:“你这小嘴儿啊可真是够甜的,就会夸奖本宫。你也不须太过紧张,本宫又不会吃掉你。”   程心看着皇后的笑容,心中很是打鼓。这话说得是不错,可是程心心中还是有着担忧的,毕竟她当初做出来的荒唐事可是够让人腻歪的,看着皇后这样,程心越发焦虑了。不由得颤抖着身体说道:“母后说得是,是妾身无状了。”   皇后笑了笑询问道:“程侧妃,在府上过得可好啊!”   “谢母后关心。回母后的话,妾身过得很好很好!只是乍然离了家,有些思念!”程心微微颔首,谢过皇后答话说。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忧思,一来对皇后说不着,二来也不能说,毕竟她和皇后到底隔着一层,不是亲儿媳,何况她也算不上儿媳妇这三个字。   皇后抿唇笑了笑点着头,说教道:“思念娘家固然是不错的,毕竟你是出门的新妇人,想家,想父母都是正常的。只是你嫁入皇家,虽是老五的侧妃,但也是皇家人了,娘家可是不能经常回去了。不过,如今你倒是新嫁入府,等到九日过后,老五倒是可以随你一起去见程相,你也不必心急。”   程心听着皇后说话,虽然并不刺耳,可是却让她心里觉得有些沉闷。她低着头,恭顺着点头,认同了皇后的说教。   皇后看着她如今乖顺异常,也便不再为难,笑着说道:“你们小两口这入宫来,拜见过嫡母,也该去拜见母妃了,云妃可是一早就等着你们了,本宫已吩咐了下去,云妃可以留你们小两口用膳,多陪陪她吧!”   墨王褚文昀眼神一亮,他有多久没有陪伴母亲云妃了?她想念自己他又何尝不知晓?只是碍于宫规又不能时常陪母亲吃个饭,而宋紫芙那个女人,脾性急躁和母亲云妃真是不搭调,二人凑到一起也是满腹郁闷,她也就很少进来伺候婆婆云妃。皇后这话真是令他有些激动了。   看着墨王瞬间亮起来的眼神,程心知道,婆婆云妃在夫君心中的地位了。她抿着唇低头浅笑,看来婆婆云妃是巩固自己地位,如果讨好了云妃,得到云妃的庇护,那么她在王府中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看着墨王离开,皇后便吩咐下人掀开轻纱帘,看着自窗外照射入殿内的,明亮阳光,皇后堆起了笑容看着程念笑道:“你不问母后为什么说那话给墨王听么?”   “嗯,母后想说给我听,不问自然也会知道。只是您若是有您自己的心思,怕是不会说与外人听。母后您聪慧过人,自然有您的道理,儿媳才疏学浅,并不知晓各种意思。”程念话中恭维,可是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参与。   皇后听着程念的话只是轻轻的一叹说道:“罢了,你也是聪慧的妙人儿。晏儿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气。你如此通透也是你的福气。唉,念儿啊!有些话,母后不能说与你听,但是......身为母亲总是都得向长远考虑的,人生都是这样。为了至亲都会做出许多,你的妹子就是很好的例子!”   程念颔首低眉,腮边挂着浅笑,不住地点头应答。其实皇后的意思,她也明了。那些话,不过是给墨王卖一个好,给程心指一条路,皇后自然是希望如果恩惠多多,他能够沉了这颗心的话,对于太子来说是极好的。   回了王府,程念将宫中的事情说与了褚文晏听。得知了整件事之后,褚文晏摇头叹息说:“母后虽然不是什么才女,但是却聪慧精明。这宫中皇子,我那几个未成年的弟弟,在母后的照拂下乖巧懂事儿,功课上或文或武,文武不同修,她的打算有多长远,从小我便知道。念儿,你前后算来也在宫中待了几年,五弟有多么在意云妃,你应该知晓。五弟待母亲极其孝顺,云妃娘娘却也把五弟当成心尖子。可是这五弟的生母并不是云妃娘娘。”   “咦?竟是真的如此么?”程念惊讶地问道。她看过医典,女子子宫受损之后,再孕的几率微乎其微,云妃当初就受过重损伤。怎么竟会有了五皇子?起初她还以为是弄错了,可如今听褚文晏这么说,竟发觉这居然是真的。   褚文晏抚摸着程念的头发,点点头说:“嗯,我也是听父皇母后闲话的时候知道的。这是后宫中的秘密,父皇说五弟是云妃所生就是云妃所生。除非当年知道这旧事的人父皇,否则这将是一辈子的秘密。不过,五弟和云妃的感情倒是令我很是羡慕。”褚文晏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失落了,到最后化作了一声哀叹。   程念将头轻靠在褚文晏的肩上,听着他的叹息,握住了他的手说:“母后对你很好,文晏我觉得母后待你比太子哥哥还要好!”   褚文晏微微闭了闭眼,掩住眼神中的痛苦,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恢复清明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母后不是我生母,我一直都知道。生恩不及养恩大,何况母后对我极其的好。幼时她事事纵容着我,即使父皇想要揍我,她也上前护着。母后从来不避讳避讳生母的事情,她是元后,拼了性命生下了我,托付给了母后。因为母后和元后是表亲姐妹,她对我不仅仅是养母的感情,更有对待小外甥的疼惜。念儿,我是嫡子,正经嫡子。太子哥,却是因为母后是贵妃扶正,所以他没有我那么名正言顺。但是我从小就知道,我不适合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也不是我的,母后当年曾经向父皇提过一道口谕,亲口承诺让我做贤王,一辈子跟着自己的脾性走。”   程念捏了捏褚文晏的手指,打断了他的话说到:“其实不论是你亲母后,还是母后,对于你都是疼爱的。你作为嫡子,却不用被束缚,什么都不用操心,该闲散闲散,该尽责的时候已经尽了责,日子过得舒心又舒服。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被父皇母后这般宠着,羡慕别人做什么?你常常说我忧思过甚,倒是你,有大大的不该,何苦自寻烦恼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但是也有别人不知道的痛快事儿。所以,还是看开些,我在想,若是有一日,五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怕是比你难为。”   褚文晏听了程念的话,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斥道:“你胆子好大,居然教训起为夫来了?是不是想抄写《女戒了》?来来来,为夫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呸你个褚文晏,你好歹是一个大王,堂堂祈国四皇子褚文晏殿下,怎么一会儿哭一会闹的?你有没有正行啊?跟你说正事儿呢,总是被你扯外了,幸好我是你的王妃,不是的下属,不然天天和你共政事,不得被气得浑身哆嗦。”程念推开褚文晏的手,躲到了床上,滚到内里抱着腿说。   褚文晏却不甘心地凑到她身边,拧着眉问道:“正事儿?什么正事儿?母后的计谋,你是猜得对了,不过这其中的内情你虽然知晓,却是得咽到肚子里面去。母后这算计,是给太子哥铺路呢!”   程念轻轻点点头,她也明白,解决墨王从云妃身上下手是最正确的选择。程心会去讨好云妃她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却没有想到程心却会上门,找她解决心中的疑难。 作者有话要说:   ☆、程念教妹   第四十一章   程念醒来手下意识的往身侧摸去,寻找着枕边人的存在。可是向左一探,手落了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摸着身边早已经冷透的触感,便知道褚文晏已经醒来很多时候了,此时怕是已经在朝中,她竟是又起迟了。   想了想不由得觉得羞愧她。自有孕小产后落了一个毛病,很喜欢睡觉,她也曾担心是自己身体太过亏空所致,传了御医来诊脉,发现并不是如此,才放下了一颗心。褚文晏常常说,嗜睡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不睡傻了,变成缺心眼,多睡一些又有什么事儿呢?只是身为妻子,却不能早起为夫君梳头更衣,让她觉得惭愧。   夏汐服侍着程念换好了妆,她才开始她着一顿并不算早的早餐,看着外面高起得日头,程念不由得自嘲道:“这日头都高起了,我这才起身吃早餐,总觉得不是那么适宜,夏汐下次还是早些时候唤我,总是这样也是让下人笑话!”   夏汐给程念夹了点心,盛好鱼片粥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姐,您也是多虑了。这府中您是正经的女主人,事事有官家在,若是都让您尽心,官家的钱也就白拿了。是咱们殿下心疼您,心疼您睡不足,这才不准奴婢们叫您起身,让您睡到自然醒。”   程念吃了碗鱼片粥,润了肠胃,才摇着头说道:“话虽是不错。但是礼节还是要守的,不然当着可要府中的人下人笑话!你听我的便是,不然若是日日如此,若是有命妇上门拜访,我这样子岂不是失了礼数?”   夏汐说不过程念只得低头答是“嗯,奴婢知晓了。小姐说的对,小姐说的真对。”   程念看着夏汐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得笑着道:“不认同我啊?你可说,我说得在理不在理?”   夏汐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说:“的确在理。不过,奴婢还是心疼您的,咱们在自己的府中,若是不能事事顺了自己的心意,还要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样事情岂不是憋屈?”   程念却起身坐到卧榻上,看着夏汐轻笑着问道:“你这话时不错。但是自律是必须的,我身为王妃,此时咱们府中是没有侧妃、夫人的,若是有朝一日,侧妃、夫人入府,她们须得朝我向我拜礼,请安。若是养成习惯日日懒床,可是和名声也有碍的。”   ‘这不是府中就您一个么?再说,天下哪有您这样的王妃,竟然想着给咱们殿下娶侧妃夫人的?’夏汐觉得不是很认同,正妻毕竟就是正妻,侧妃、夫人不过是妾室,让她们亲自服侍王妃也不为过。   程念看着夏汐滴溜乱转的眼睛,不由得笑问道:“想什么呢?眼珠子转成了这样?”   “奴婢觉得,您这样想是不错。可是奴婢还是觉得,得听殿下的。殿下说了,您的身体养好了,日后才能继续生养嘛。殿下可是为了您好!奴婢知道您的心思,不就是想给殿下亲自梳妆,更衣么?下人都是做什么吃的,殿下用您操心了,难道养着他们吃白饭啊!”夏汐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长串的话,最后还略微红脸。   “呵呵,夏汐你还知道臊啊?一个姑娘家,整日这样像个什么样子?唉,也罢,说不得你了。你呀,殿下的话,说得对,咱们就应该听,虚心接受。若是不对,咱们可是不能傻咯。子午觉才是养身的,我这睡多了身子也乏力。你瞅瞅这都快到正午了,若是再进午膳,怕是要吃得步子都挪不动了。”程念仔细给夏汐分析了道理,试图说服褚文晏忠实维护者夏汐。。   夏汐觉着嘴巴说道:“好吧,好吧!奴婢知道了!”   “外头日光不错,去花园中转转吧!”程念看着外头的阳光很好,不由得来了兴致,想要去后花园欣赏着府中的梨花,这四月里正是开得很是不错呢!   正准备去园中,下人来报,墨王侧妃递了拜帖,希望和姐姐叙旧。   程念听了皱了皱眉,心想:她数次上门皆没有好事情发生,如今再来还真是心有余悸,只是她亦如自己嫁入皇家,如今也是皇家的媳妇。女子出嫁从夫,这弟妹来见嫂嫂她还真没有不见之礼。   “请吧!李有,你差人将她引领到后院挽春亭去吧,我们姐妹二人也叙叙旧。”程念略沉思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   看着李有离开,夏汐却开口问道:“小姐您为何选在挽春亭?”   “只是有我的用意。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三小姐是来讲和叙旧的。你就不必随我伺候了,和乐事做了她爱吃的点心和瓜果,别管如何,我可不能亏待了亲妹妹。”程念勾了勾唇,心里盘算着如何同程心打好接下来的这场仗。   程心被人引领者进入了荼蘼园,看着满园雪白的花朵,她不由得微微轻叹。荼蘼花开啊.....竟是夏天已经到了......   程念在喜事的搀扶下来了挽春亭,看着程念望着荼蘼花摇头叹气,心中也踏实了几分,想来如此程心应该明白自己的用意。   “妹妹,可是等得久了些?”程念坐入亭内石凳上,微笑着看着程心。   程心给程念行了礼,嘴上却说道:“谢谢四嫂关爱,妾身候得并不久。”   “如此便好,听闻你来,特别吩咐下去叫下人做了些你在娘家时候就爱吃的糕点,你可是不要嫌弃。”程念挂着让人看起来温馨舒适的笑容,语气温和并不虚假。   程心打量着桌上的几盘糕点,不由得觉得眼眶湿润。这几样的确是她素来爱吃的,只是她没有想过,一向同自己关系不好的二姐姐,竟然记得,她低着头说道:“二姐.......我,我想说......”   “想说什么也等会儿再说,你先尝尝味道如何虽然你我姐妹之前关系不融洽,可是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程念微笑,看起来很是无害。   程心能够上门,必然是抱着维和的心来着。她也愿意接这棵枝子,毕竟墨王可是握着兵权,若是他能同文晏一样守卫太子,这太子的位置坐得才会稳固,太子的地位稳固了,文晏的地位才能稳固。   程心捻了几块糕点,绵软入口即化,的确很好吃。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在府中和云妃哪里受到的委屈,再看着程念温和的微笑,她当即哇地哭了起来,擦着眼泪哭号道:“姐姐,她们竟然那般欺负着我........我好生委屈。”   “宋紫芙,正妃宋紫芙,我对待恭敬没有半点错处,可是她看不上我,羞辱责骂于我这也就算了,谁让我的嫁入打了她的脸。可是云妃娘娘怎么也......二姐,我全心孝敬于她,对她奉若亲母,可是她还是对我百般挑剔,我心中好难受!”程心不停地擦着眼泪。   喜事却轻声叹了口气,此时的程侧妃,仿佛真的同几个月前那泼妇样不同了。   程念皱着眉,拿过了帕子给她擦了脸严肃地说:“程心,你抬头!”   程心听着声音严厉的程念,猛地住了声抬起了头,看着昔日温和柔顺的二姐,如今这样的表情挂在脸上,她真的有些不习惯。上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还是在府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辱骂了大娘......   “程心,你现在委屈,难过可以跑到我这里来掉眼泪。但是却是没有用的,我不能去逾越管你们府中的杂物。程心,你要明白,不论是宋紫芙也好,云妃娘娘也好,她们怎么样对待你都是应当的。你应该知晓,对于宋紫芙你是妾室,矮人家一头,就该守着本分。云妃哪里,你更是小本,对于她来说只有儿子才是重要的,她的心尖尖是墨王,永远不可能是你。即使宋紫芙,当初在她眼中也没有几分的分量,她还是人家正统的儿媳妇,你也只能算半个!人家,没有必要宠着你,让着你。你在家里,父亲对你极好,太是娇惯你了养成这样的性子,也没有什么。我和大姐,可以容你,只是因为我们是你的姐姐。你明白么!”程念很不喜欢程心如此,她娇惯的性子时父亲宠出来的,是冯氏教的,这也不全怪她。只是她有些生气,程心当初气她气大姐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手段,只是如今怎么有了委屈却只会哭鼻子,道不公平了?   程心一时间只是愣神不知道说什么,想到自己在定王府胡闹,不由得更加悲伤哇哇地大哭说:“可是我几次来这里闹,你还是打我,你打我你骂我,父亲也打我......我有那么罪大恶极么?我知道我出身不好,可是我害怕,我嫉妒你和大姐,你们一出生就是嫡女,我就是丫鬟生的庶出。我......”   “你可是觉得父亲薄待你了?程心,我在别院上住着,大姐早年出阁。父亲把护犊子心全部防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在教育德行上,吃穿用度上可有亏待于你?程心,虽然我不喜欢你母亲,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你的不是。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图羞辱我,你又怎么会自讨没趣?程心,你自己想想,放眼整个祈国哪一个子女敢道父母的不是?你当初那顿打挨得冤枉吗?你来我府上胡闹,我念着你是我妹妹,我舍不得太给你没有脸面,你若是见好就收,会被殿下下令教训?”程念看着渐渐平静的程心,不由得摇头叹气说:“这些你自己仔细想想,若是在理,你就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去,没有你的亏吃。若是不愿意听,我也没有办法了。”   程心仔细想了想,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缓缓抬起头,委屈地说:“二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帮不了你。但是你得自己去理解,你不能把对家人的招数用到外人身上,即使是墨王也是不可以的。记住姐姐这句话,没有人像亲人一样宠你,所以必须收敛!”程念声音越加低沉严肃,使得程心惊讶不已,连连点头。   程念略叹了气,指着亭外的荼蘼花说道:“荼蘼花开,意味着春天都走了。你在惋惜,这春天也离开了,不能抱怨夏天日头毒辣,不及春风拂面温柔,但是夏天虽然酷热,可是熬过去就是盛秋。总会有过去的一天。你嫁入了墨王府,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小女孩子的日子你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好好学着做妇人,这才是你当得。”   程心低着头眼神有些复杂,她张了张口想把和父亲说的话告知给程念,求她给个主意,可是看她的眼神,还是咽下了这些话。   只是程心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程念还是看的比她开,比她长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把程心设计成一个被教坏,宠坏的孩子。文中的程心是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母亲见识短,所以教育不得当,程宰相又很宠爱她,所以她不懂事儿,做事儿感觉很SB。但是我想,她还是有改良的机会,我并不想把程心写成个好菇凉,只是不想把她写和之前那样蠢了。她现在是墨王侧妃,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出场,而且她是后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程心伤神   第四十二章   褚文晏下了朝便听闻了程心上门的消息,想起前几次的闹剧,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若是前几次不顾及着程老的面子,给足程心教训的话,今日她也不会再次上门叨扰他们的清静。   心中焦急步子也不由得加快,如今这日子本就热了起来,褚文晏这一疾步奔走,到了悠然居额上已经满是汗珠,看着卧榻上悠闲看书的程念,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喜事等人看到满眼焦急的殿下,在见到王妃安好便放了心,轻声叹气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也很识相地在给褚文晏行礼之后便退出了房内。   程念抬头看着他满头是汗,连忙下了卧榻,用锦帕为他擦汗,不由得心疼说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竟是焦急成了这副样子?你且坐下安安心,喝口水缓缓再说!”   褚文晏推开程念递过的水杯,不由得怒着一张脸,严肃问道:“怎么又招了她进门?我又不在府中,若是伤害了你该是如何是好?你就不能省省心?”   程念听他这么问,便也知晓了他为何着急上火。心中还是愉悦的,毕竟这表明他很在意她,害怕她受到伤害。不过,她觉得褚文晏有些担忧过头,便没好气地说:“你太多心了吧?程心她不论如何,也是我妹子,虽然她之前糊涂,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递了拜帖,以墨王侧妃的名义上门,我能拒之门外么?我若是这样做了,让百官百姓,如何看待咱们定王府?”   “你就不会推脱自己不在?或者托病也是可以的。程心的心思不简单......你不该单独见她的。”褚文晏听了程念的话,也发觉自己一着急就乱了方寸。有些话的确不适合那样讲,可是......程心他真的是令他恐惧了。这女子......太容易受人影响了。   程念叹了口气说道:“程心呢,是找我来诉苦的。这我早就知道了。”   “为何?你是如何知晓?”褚文晏惊讶地看着妻子,眼神中带着不解。是何原因让程心对着这个一直‘看不上眼’的姐姐,有所改观,上门诉苦?   程念摇头惋惜说道:“其实吧,说句实话,程心并不蠢,相反她还是有着几分聪明的。不然父亲也不能那么喜欢她。只是她还小,还是有着依赖,之前冯姨娘是如何对她的不用想也应该知道。冯氏是婢妾,眼光见地都不怎么样。所以,即使她明白文字知识,也不懂得为人处世。娘亲还在的时候,母亲虽然温婉,可是对待子女的规矩上却是严肃的,程心尤甚。因为她庶出身份,接受的知识也就更多,只是那个时候冯氏她一直不甘心程心被母亲教养,说了很多.....她委屈了也是找冯氏哭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孩子,冯氏离开,她一时间失掉主心骨,也当然回来找我。”   “念儿,若是事关老五家事咱们可是不能管!”褚文晏听了这话点点头,心中也在想,可惜程心那个美丽的女子,却是姨娘教养长大,不然谁娶了她也是一番才子美人的佳话。   程念抽了抽嘴角笑着说道:“我又不傻!这些事情我能没有分寸么?人家的家务事我绝对不会参与进去,只不过,程心的想法有些天真了。我不论是做长姐还是嫂子,都应该开导教育她,不然她憋闷出毛病来,父亲也是会难过的。”   “你呀......她当初那个样子,你现在又是何必?她嫁了人,正好没有了你的麻烦,不是正好甩手,干嘛又来管她?你就不怕她惹出来什么祸事,推到你的头上?”褚文晏不是很赞同程念的做法,毕竟她这个姐姐可是被妹妹几十年都不放在心上啊!   程念撅了撅嘴说道:“哎,我又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她凭什么推到我的头上?只是,我在想,五弟有宋氏这个正妃,也算是不幸了。”   “宋紫芙......”褚文晏念叨着这名字不由得摇头说道:“宋氏如何品德脾性,众人都知道,当初她咋祖母寝宫就敢羞辱你我这兄嫂,还有她不敢为之事么?只是,程心那种性子,在墨王府且得闹了。”   程念抿着唇摇了摇头笑道:“宋紫芙,没什么脑子,姿色又不是很出众,虽然她是正妃,可是已经被五弟所厌弃,若是不学乖的话,必然不会长久。你五弟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他手握兵权,定然不会甘于只有宋紫芙同程心这两个家室不是很显贵的妻妾,至少不会是两个文臣妻妾。”   “你什么意思?”褚文晏挑着眉看着程念问道。   程念摇了摇头说:“很简单!你同我说过,你五弟不会安于现状的。他奉母至孝,云妃在后宫中虽然不是受冷落,但到底有规矩和束缚。想要云妃过得更好,你说什么办法?”   褚文晏揉了揉头说道:“唉,你说五弟看上你妹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若是说看上你妹子的美色,到不是奇怪了。依着你妹子的美色,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注目,而且身姿妖娆,的确是个尤物。但是,以我对五弟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为美伤身的那种人。为了娶你妹子,可是跟父皇闹了那么久的别扭,险些找到斥责。可是若是因为别的,我还真不知道程心又有什么优势是我不知道的。”   程念戳着褚文晏的胸口皱着脸,捏着嗓子问道:“‘依着你妹子的美色,正常男人都忍不住注目,而且身姿妖娆,的确是个尤物!’褚文晏,这就是你所说你是君子?看来你当初口口声声把自己比作君子,还不是哄骗人开心的?”   “喂喂喂,仔细手痛啊!”褚文晏握住她的手,揉捻着手指,嬉皮笑脸的说:“你怎么就不能注意我说后面的话呢?我的关键点在于,你妹妹除了姿色,还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程念歪了歪嘴,推开了褚文晏,躲到卧榻上说:“那就是家室了。程心再怎么是庶出也是宰相之女,我爹总不会不管这个女儿的吧!”   褚文晏听了这话,表情略有严肃,皱眉想道:“你说,他打得算盘会不会是拉拢程老?”这话说完,他又摆了摆手说道:“不对不对,程老已经有你这个女儿,应该不会为了庶出去在冒风险.......”   程念皱眉她觉得褚文晏这越来越不靠谱,吐槽说:“你怎么就不能想点好!你五弟也算是个大男孩儿,虽然与宋紫芙多年夫妻,但是她长得美色不足。偏生这个宋氏又是个善妒的,你看看五弟身边的女人男人都没有一个长得顺眼点的。他乍然见到程心,必然能够惊为天人。把你丢到边关军营,常年在外见不到个女子,你看老母猪都会觉得清秀的。”   “念儿,你这话说得不对的啊!我觉得你长得就眉清目秀,那么你不就是.....”褚文晏故意没有说后面的话,拉长声音,坏笑道。   程念听了扬了扬眉,却不生气,轻呸了一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咯。你若是非要认为我是.......那也没有办法!”   褚文晏举起双手笑着走到卧榻前投降道:“夫人,我投降了。我失败了,您说得对!夫人长得一点不像老母猪,我像好不好?”   “讨厌!”   程心坐着轿子一路回了王府,看着侧门她不由得揉捻着额头,进去就又要各种烦心了。如果当初没有为了救母亲而答应嫁入墨王府,或许她还不至于那么辛苦。只是,救了母亲,她甘心如此。   “侧妃,您......”丫鬟看到程心自己出了轿子,不由得惊讶问道:“这日头火热,您还是里面坐坐吧!”   “罢了,索性没有几步路了,走走吧!”程心摇了摇头出了轿门,看着府内亭台楼阁,瞧着自己这个院子,心中不由得觉得哀伤。   褚文昀,你口口声声说疼爱与我,可是给予我的却是什么呢?明知道她喜欢明艳华贵,却将这娴静清幽的静雅居给了自己。虽然这静雅居,走出不远便是荷花池,她也不喜欢这里,想必之下,她更喜欢柳夫人住的群芳斋,百花争艳更美一些。   “侧妃,您不开心么?”小丫鬟看着去了一趟定王府,回来就一直沉默的侧妃娘娘,心中是忐忑打鼓,这程侧妃脾气不好,虽然不至于同王妃娘娘一样打骂下人,可是教训起来人,可是毫不留情的,她着实害怕她。   程心摇了摇头说道:“我在想一些事情。桃红,你不必这里伺候了,带着柳绿外边绣活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桃红不安地看着程心,这样真是可怕。若是如同往常那样连番责骂倒是不奇怪了,只是......还是撤退为妙。   桃红,柳绿不敢走远了,就坐在门外刺绣,时不时往院内看上一眼,实在是放心不下来。真不知道,侧妃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程心看着空旷的内室,如今就剩下了自己,这晚春初夏的季节里,她竟是觉得有些冷了,从心里往外冒寒气。   二姐姐说,除了亲人没有任何人必须宠自己.......这个人也包括褚文昀...... 作者有话要说:  程心要改变了,嗯,其实也不想让她改,但是真心没有她......嘤嘤嘤,很多都不成功啊! ☆、墨王动情   第四十三章   “姚红姐姐,把侧妃一个放在屋子里真的好么?看着侧妃的样子,真的是很不对劲,她会不会有烦心事儿啊!然后想不开,越想越纠结,越想越难过,咱们又没有在她的身边,万一她起了别的心思,做了傻事儿,咱们可是怎么给殿下交代啊!”柳绿坐在门外绣花都定不下心神,她很是担心,万一侧妃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就得倒霉,倒大霉。   桃红扯了扯柳绿,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当咱们侧妃娘娘是这样的女子么?她不是那种会想不开,伤害自己生命的人。再者说,她去的定王府。谁不知道定王妃是咱们侧妃的亲姐姐?咱们侧妃虽然在府中受委屈,可是却是有定王妃这个二姐,和身为将军夫人的大姐,她应该只是在考虑着日后的路。咱们被分过来,就是侧妃的人了。也是该庆幸一下,咱们侧妃可不是那种打骂下人的主人,不然这般郁闷该是会拿下人出气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担心啊!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柳绿还是一脸的疑惑,拧着眉。   褚文昀从府外回来,正想要来探望程心,看这二人坐在外边,不由得觉得很是奇怪,皱眉问道:“怎么这白日里你们倒是悠闲地坐在外边绣活了?不伺候侧妃了么?”   柳绿看到褚文晏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说道:“殿下,侧妃娘娘把奴婢们赶了粗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奴婢真的很担心她。”   褚文昀听了这话,眉心拧得更加厉害,转了转眼珠问道:“今日她去了哪里?”   “回殿下的话。侧妃说甚是想念定王妃,上定王府探望定王妃去了。”桃花回答道。如果殿下能够开导娘娘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那个心思不舒服有人安慰总是会开心的。   “四嫂?依着她的性子,也不会气坏心儿啊!”褚文昀念叨着,推门进入,看到程心耷拉着脑袋趴在卧榻上,显得奄奄的有些可怜。   看自己进了门她也没有起身过来,他连忙数步上前将程心从卧榻上抱了起来,看她眼神略空洞,眼角湿润,不由得心酸,替她擦去残余在眼角的泪,关爱问道:“发生什么了?心里不舒服么?同我说说吧!”   程心抬眼看着褚文昀,他黑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关心,更加觉得伤怀。她不懂,不明白,她不清楚褚文昀到底喜欢不喜欢她了,这种关爱的眼神,她只在父亲母亲眼中看到过啊。   “心里难受么?若是不舒服便哭吧,我在,我会安慰你的!”褚文昀瞧着小美妾这样伤心,不由得也觉得难受了,至少程心他还是很喜欢的。   程心摇了摇头,她同程念的话时绝对不能够让他明白的。她撇了撇嘴抽着鼻子说道:“只是有些难过,你也知道我之前跟二姐闹了很大的不愉快,我数次上门胡闹,虽然姐姐打了我一次,我也好讨厌她。可是,我还是觉得有姐姐真的可好了。殿下,我不明白,我娘,我,那么胡闹为什么她还是原谅了我,还会招待我......”   褚文昀叹了口气,竟是为了这样的事儿?他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为什么?我挺讨厌二哥和四哥的,这俩常常在我面前夸嫂嫂如何,虽然不喜欢他们,若是谁敢伤害他们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心儿啊心儿,你二姐这种人其实最好,性子虽然倔强,却是吃软不吃硬。你带着歉意上门,她自然也会接受。”   程心低着头眼中带着些许泪花,她缓缓抬起头问道:“殿下,您喜欢心儿么?”   “怎么问这话?自然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求娶你做了侧妃。”褚文昀惊讶于程心的问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今天怎么感觉她总是乖乖的?   程心摇了摇头,握住褚文昀的手说道:“你是喜欢我的皮囊,还是我的人呢?”   “我要是说喜欢你的人你肯定不信。但是,你的确有你自己的特点,心儿,我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喜欢美色很正常,我可以说我疼爱与你,不是没有你长得很美的因素在的。只是,我们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是长久,我希望有一天我会把喜欢你的皮囊,转化为喜欢你整个人,你的心灵。”褚文昀说得很是动情,眼神也充满真挚,他说得是实话,至少程心是他主动求来的女人,与别人更是不同。   程心有些自卑,她摇了摇头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美!我也觉得自己文采学识要比二姐大姐多很多,其实我是自卑的。从小一直很自卑,小时候娘亲教育我很严格,因为我出身不好,所以太严格反而让我受不了。我不是一个认真求学的人,如果当初我能好好学,也就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一个空有一副皮囊的花架子。”   “我真的不觉得你是花架子,你有你的好处和长处。你还小,很多可以慢慢学习。我从十五岁进了军营,行军打仗我照样是现学现卖,可是只要你肯学,肯去下工夫,就会成功的。心儿,我是个粗人,但是我敢说,我能给予你侧妃之位,就能够护得你的平安。相信我!”褚文昀握住了程心的手,很是认真地说。   他此时已经明白,程心有着心结。她的自卑,她的刻意讨好,宋紫芙的为难,母妃的无视,通通在打击着程心,现在唯有自己了,能够给她安心,给予她保证。   程心摇了摇头,抿唇笑了起来。她还是得到这个保证了,明知道这个保证不靠谱,可是为了心里的安慰,求一个心安。哪怕是谎言也顾不得了,她愿意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放掉娘家里程心的身份,日后她只是墨王侧妃程氏。   然而,程心这里的事情定王府的两口子并不知晓。程念也没有心思记挂着程心如何了,她接到了书信,卫长风竟然回来了,这样程念万分高兴,捏着书信笑得合不拢嘴。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有些吃味地说:“卫长风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你那么兴奋做什么呢?不知道还以为你急着见情夫去呢!”褚文晏说完这话,就被笔筒砸了,好在是木制的笔筒打在身上并不痛,笔筒也碎。   程念放下书卷看着嬉皮笑脸的褚文晏怒声说:“你闭嘴,这样像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去见情夫,有你这么说妻子的么?卫长风是我小叔叔,虽然不是亲的,但是好歹年纪可以做我爹啊!”   “就是嘛,就是嘛!王妃才没有那么重口呢!”褚文晏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连忙讨好圆话。   “滚!褚文晏,你给我滚出去,滚锦鲤池里面,喝饱了水再滚上来。清醒清理好你那个脏乱的大脑!”程念怒了,她真的生气了。褚文晏,你.......咬死你得了。   褚文晏知道自己犯了错,肯定这个时候是不能走的,他得讨好,嗯,讨好......只是不论他做什么程念都是不理会他,无视他。   程念坐在书桌前看着书信,卫长风出门当游医一走就是两年了。两年前她是缠着小叔叔教习自己医术的小丫头,两年后她是皇家定王妃,身份差距如此之大,只怕是师徒情谊已经消失殆尽。这次他能够来一个书信,邀请她和褚文晏吃顿饭,怕是就是离别的饭吧。可惜可惜,这位良师终究再也不能够教授她知识了。   褚文晏坐在一边,看着程念伤神也不发话,刚刚才给她哄好,可不想这个时候再惹程念生气了。觉得无聊,只能在一边看书剥着黄豆往嘴里放,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程念,嘴角咽下笑意。   卫长风这次来是不会走的!这一点褚文晏很是清楚,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晓,那卫长风是什么人。按理来说,这卫长风还真不能算是叔叔,大哥辈儿还差不多。   只是,若是程念知晓,这番见面是他设计的,会不会死的更惨?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祝福有着皮囊没有内涵的程心菇凉会被墨王彻底爱上吧!让我们祝福准备算计妻子,可能下场很是凄惨的墨王吧! ☆、阴谋初现   第四十四章   被带出门的程念很是诧异的看着褚文晏,听着下人已经备好了贺礼,她自然也是开心的,毕竟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卫长风她也的确想念,只是看着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的他,总是觉得那么别扭,好像是被算计了一样。   褚文晏闭目坐在马车内养神,细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处,留下一道缝隙在偷偷打量着程念,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神态表情,看着她轻皱的眉,和不解的神情,心中很是开怀,嘴角也挂上了笑容。   “褚文晏,你什么意思啊!一句话不说的就把我带出来,你是想干什么?莫不是要去把我卖掉,迎娶心上人入门?”程念看着闭目养神,从上车便一句话不说的褚文晏,心中窝着火气,掐了他腰窝一下皱眉问道。   褚文晏揉了揉腰,伸手握住程念的手,缓缓睁开眼睛说:“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自然不会说,否则一切准备也就付之流水了,不着急!”   若是褚文晏此时嬉皮笑脸程念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可是看着他一脸平静,还在卖关子,程念就生气地说道:“什么惊喜?不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见卫长风你不是会开心的么?怎么就会成了惊吓?把你的一颗心放到肚子里面去,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坏心!”褚文晏看着她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揽住自己的媳妇,细声安慰道。   程念倒也不是矫情的人,听着褚文晏如此说倒是也安下了一颗心,听着马车行驶在道路上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由得挑眉笑道:“文晏,你的心思我是猜不透的,可是你口口声声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虽说见到卫叔叔也是个惊喜,你就卜吃味吗?”   “念儿......这么说吧,你与我也算是一起长大,你的心性我也敢说句了解。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不代表不这么想,虽然你心里念着卫长风,但是我也明白你们比较师徒一场,而且卫长风年纪长你将近二十,我倒是有这个自信,我的王妃审美还算正常。”褚文晏抬眼看着扬眉微笑的程念,也知道她这是试探自己的心思,眼中笑容浓厚了几分,说道最后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程念被褚文晏堵了个没有话说,若是再说什么,岂不是要承认自己对卫叔叔有什么?更何况,虽然卫长风容貌俊美可是毕竟是已经三十有九,再是年轻也已经蓄了须,不及才加冠几年的褚文晏,皮肤柔嫩下巴光洁。   “讨厌!卫叔叔早已经有了妻室,儿女也该如我一般大小,莫不是你瞧上了卫叔叔家的女儿,想要讨来做个侧妃、夫人?”程念眨巴着眼睛同褚文晏开起了玩笑。   褚文晏皱了皱眉头,抬手捏住了程念的脸蛋,眼神略带幽暗咬牙切齿道:“念儿莫不是皮痒了?想要为夫伺候伺候,且不论卫长风女儿尚在□□,就算乃是二八佳人也得瞧过方知,你这般打趣为夫,是否得受些教训?”   程念瞥了褚文晏一眼,握住了褚文晏的大手说道:“你是知道我向来吃软不吃硬,殿下您若是想要伺候我一顿责罚,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若是这缘由传出,只怕是于殿下您的名声有损!”   褚文晏喔了一声,抓起程念纤细的手指,略用了几分力气,手指上传来的疼痛却让程念皱眉,不由得轻声骂道:“褚文晏你个赖皮!说不过就对女孩子下手,你若是有种就捏碎我手指!”   听了程念这话便知道她生气了,不由得嬉皮笑脸地哄道:“为夫有罪,为夫该死。弄痛了娘子,是为夫的不是!你可否原谅我?”   程念推开褚文晏的大手,狠狠在他的软肋处一拧,纵使褚文晏习武多年,也忍不桩哎呦’一声不停抽气,心中哀怨,可是看着程念脸上挂着解气二字,也只能无奈一笑,谁让他刚才手欠了呢?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马车外对的随从听着马车内窃窃私语,不能听也不敢听定王王妃在说什么,只能把自己当聋子。只是在听到褚文晏抽气声响起的时候不由得望天:‘殿下又惹王妃生气了!’   马车听在了一条静谧的街道,程念被搀扶下来之后,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幽深的巷子,抬起头却看到匾额上两个字‘苏府’!   “苏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程念略抬头看着褚文晏问道。   褚文晏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说道:“放心,自然不会把你卖了,来这里自然是见卫叔叔的!”   程念听他一路唤卫长风的名字,如今听他唤一句卫叔叔,眼神中带着不解,不过很快也就消失了,挂起了端庄柔和的笑容,一路跟随者前来迎接他二人的仆人走入了苏府。   苏家是商户,京城内唯一一家苏姓大户便是当今耀王妃的娘家。士农工商,本来商人地位低下,为士族所不齿,可是今上继位之后,注重商业发展,更是为了笼络商业经济,废除了商人不可考科举这条禁令。加上耀王自己也从商,便迎娶了苏家二小姐苏荞,这日子也算是美满许多。   程念喝褚文晏的到来无疑是令苏府上下都是开心的,苏老如今也已经是花甲之年,可是苏府家业甚大却无是没有子嗣,长女多年前虽然招了贤婿可那却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无奈下苏家偌大产业只能由长女继承,也倒是越发繁荣。   看着眼前年轻的定王,苏老行礼过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定王上府必然要事,老夫不才,斗胆一猜您来此便是为了老夫那女婿,殿下,老夫可是对了?”   褚文晏颔首点头,面上带着几分疏离的笑容道:“苏老是个聪明人,本王也不打哈哈,也的确如此,本王来此正是为了见你那贤婿,只是不知晓为何这厅堂内却不见他的踪影?”   苏老听了这话尴尬一笑,随即对着褚文晏俯身请罪道:“还望殿下赎罪!老夫小女身体有些许不适,贤婿此时正在给小女诊治,老夫已经派人唤他过来,只是殿下要多候些时候了!”   褚文晏‘哦’了一声说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苏老您就两个女儿吧?只是不知晓,您所说的小女,是我那二嫂还是还是如今的家主苏小姐?”   苏老心中略有几分紧张,虽说耀王同这定王关系极为亲密,但是这种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为妙,不过看着定王的神色,苏老不由得咋舌,沉了沉脸色说:“自是耀王妃,前几日归宁省亲,却不料病下了。”   “哦,这样啊!二嫂怀有身孕病下着实不好,卫长风虽然年纪已长,却也还是一个男子,只是有不方便之处。王妃,不若你去探望二嫂一番,咱们这知晓了,不拜见也是咱们失了礼数!”褚文晏开口说道。一来是为支开程念,毕竟她心神沉重,太多麻烦事儿褚文晏不愿意让她知晓。二来,也是为了全个礼数探望长嫂,以免落了口实。   程念微微点头,看着面前老人笑道:“还请苏老差人带路!”   苏老皱眉看着眼前温婉大方的女子,定王妃是个聪慧的女子,他早就听闻,且他也不是不清楚自家姑爷同程宰相乃是忘年之交,对于这定王妃评价极高,心中也略又放心,心想:这王妃如此女子,该是不会害了女儿才对。也便痛快由人引着去了后院。   看着程念离开,褚文晏才敛去微笑,严肃道:“苏老,去请了二哥过来吧!”   苏老脸上却不带着惊讶,点头让人唤了褚文晔过来,自己则是带着一众下人将主院把守了起来,决不让任何人靠近。   褚文晔看着眼前的四弟,不由得勾唇微笑道:“四弟果然聪明得很,怎么就能猜出我也在岳父府上?”   “二哥向来和二嫂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的,二嫂病下二哥岂有抛下妻子独自回到府中快活的道理?二哥,弟弟说的是也不是?”褚文晏见褚文晔不切入正题,他就更不着急了,反正今日他来又是有另一番目的。   褚文晔略沉了脸色说:“荞儿病下不假,只是不是一般的病症,却是被人动了手脚!”   “查出什么了么?”褚文晏皱起了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二哥的神情有些复杂和阴沉。他二人一向不愿意参与到政事当中,一直做着闲散王爷,二哥更是只娶了二嫂一人,又会有谁下此毒手?   褚文晔‘呵呵’一笑,攥紧拳头说道:“四弟,你我知晓自己的身份,不愿染指那个位置,早早退出了争斗,可是却还是有人嫌弃咱们碍眼,要挑拨咱们的关系呢!你可知,荞儿病下正是吃了四弟妹送去的盐渍梅才病倒,这明摆着是让我们兄弟反目,好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褚文晏听了这话,心中怒火满满,若是真是苏荞意外倒也勾不起他的怒火,只是有些人却把手伸到了程念的身上,这让他不能接受,他脸色越发黑沉冷笑道:“如今三哥地位稳固,若是你我二人内讧,必定对他有所牵连,得意的是谁,不用说也是知晓了!”   “幸好荞儿病发的时候,姐夫在了身边,不然.......”褚文晔心中一阵阵后怕,若是不是卫长风在,怕是苏荞和孩子此时都已经归了西。   “二哥,咱们的事儿,可是要慢慢行动了,坐以待毙,可不是咱们的行事风格!”褚文晏敲着桌子冷笑着说道。他倒是要看看,大哥和五弟到底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查出病症   第四十五章   “定王妃,这里就是二小姐闺房了!”下人一路引领着程念到了后院,上前敲了敲门道:“大小姐,定王妃来访,说是要探望二小姐!”   “快请!”   程念听着屋内传来略带疲惫温润女声,也已经明了这声音便是苏大小姐苏荌的声音。有传言苏大小姐长相粗狂,处事凌厉手段毒辣高超,竟是一般男子也不可比之。可是听着这声音,倒是与传言中的有所不同了。   下人引领着程念进了门,看着迎上来的女子,衣着华美,长相相端庄柔和对着程念行礼道:“民妇苏氏拜见定王妃!”   “苏家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程念轻笑了起来,略扶住了苏荌,仔细打量着苏荌的神色皱眉问道:“可是二嫂身体有不好了?怎么如此疲惫?”   “有劳定王妃关心了,民妇先代小妹谢过了。”苏荌心中仍然是有着几分不快,面色虽然不显,可是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疏离。虽说苏荞生病不是程念害的,可是那包盐渍梅的确是程念送去的,让她有些迁怒!   程念倒是明白苏荌心中介意,她也不生气还是挂着温柔的笑道:“苏家主说笑了,令妹是我的嫂子是一家人,您呢?是嫂子的姐姐,我自然也要随着嫂子叫您一句姐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是在意,换成是我,也必然在意,可是您是聪明人,想来不会无端让我背上这样的罪名,您说对么?”   苏荌听了这话要是再对着程念语气不善,可真真是失了礼数了,于是她笑着说道:“请王妃赎罪,里面坐!”   “坐?坐就不必了!我想先去看看二嫂,还请苏姐姐带路!”程念虽然记挂着褚文晏嘴里说的惊喜,可是想到如今卧病在床的苏荞心里还是担忧。她还怀有身孕,有着身子的女人可是娇气的,要是有个不是,可是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苏荌对程念了解不多,可也听自家夫君聊起过,她通晓几分医理想来也不会在意过了病气,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轻声劝道:“王妃,小妹身在病中,容颜憔悴,唯恐过了病气给您,您看......”   “不妨的,带路吧!我也正好想见一见二嫂了!”   “那么好,有请!”苏荌一路带着程念进入了后堂,卫长风和几名女医徒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看着自家夫君全身灌注,苏荌唤道:“相公,定王妃来了,要见小妹!”   卫长风闻言心中一喜,他巡游的时候她还在别院住得很好,如今回来她却已然嫁入皇家了,本以为再见甚难,没有想到......回头正好看到程念进门,不由得疾步上前拜礼道:“见过定王妃!”   程念略颔首笑道:“卫叔叔不必多礼!”   卫长风听着熟悉的称呼,抬起头也是一笑,看了看身边的妻子神色上并无不妥,也笑着说道:“王妃今日同定王一起来此,怕是有要事吧?”   “卫叔叔不要打哈哈,我家殿下的心性我必然是明白的,而您的性格我也知晓几分,若是他不与您早些时候便知会了,哪里就能贸然上门?就算我们是王爷王妃也没有这个道理!”如今见到卫长风,看着他眼神中随时欣喜,却没有惊讶,就已经知晓,这惊喜怕是要同卫长风叙旧了吧?只是没有想到,卫叔叔居然是苏荌的夫君。   如此想来,他还是骗自己......回去再收拾他!   “哈哈,你果然聪明!”卫长风尴尬一笑,也的确是如此。一把年纪了还偏偏要和定王串通一气,博得这美人一笑。大哥这样的女儿,也是他的福气!   苏荌看着程念和卫长风三言两语的闲话,也不生气,并不吃醋。她也一把年纪了,年岁并不比程念小多少,拖个大当娘亲都可以,再加上卫长风那关系,也得算个婶母。“相公,先进去再说,要定王妃站在院子里是什么事儿啊!”   “哦,也好!只是......小妹的病?”卫长风皱了皱眉,看着自家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虽然那病并不严重,可是还是有些危险的,他可不想让程念也染上什么不测。   “王妃就是来看小妹的!”   “卫叔叔,我这里叫您一句卫叔叔。您在这里我很放心,只是见不到二嫂嫂,我是不会离开的。而且,这件事牵扯到了我,我必然要清楚,到底是和缘由!”   卫长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摇头说道:“那便进来吧!我仔细说与你听,你心里也有个底,好好同殿下交代!”   待三人落了座,卫长风才指了指杯子说道:“你既然叫我卫叔叔,我此时也不拿你当王妃看,你且把桌上那杯茶喝了,我细细说给你听,只是你不能着急!”   程念看着卫长风神情凝重不由得抿了抿唇问道:“问题不好?如何不好了?”   “贤侄女,你在我身边也待了不少年,我所攥医典你也应该掌握了几分。二妹她全身泛起红斑,由内而外,一层层发起,起病之快之急,令我都措手不及,如今已然三日都不见好转。”卫长风说着幽幽一叹,他是有些担忧了,翻遍书籍却是不知晓这毒素从何而来了。   程念见卫长风如此,心中也是没有了底,他卫长风也算是京城第一名医,不愿意从仕途,否则早会被传召当宫中为御医了。他棘手的问题,自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技巧,根本不值得一提。   “常见毒药别管是慢性的还是急性的,都不会如此,听您这么一说,怕是会传染?”程念拧着眉问道。   卫长风点点头,正是如此。看着她瘦削的身体,才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不敢确定,所以你断然是不可以上前的。这种毒药,别管如何凶猛,还是少一个人沾染为妙啊!”   “听闻毒药是下在我送去的盐渍梅里的?”程念想到了什么,忽然挑眉问道。   卫长风听她这么问,也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我把你拿盐渍梅给猫吃过之后,也起了同样的反应,可见是这种毒素不单单是对人有害,不过那猫却没有像二妹一样病倒,使我甚为不解!”   “这种官司问题,可以先放一放,我绝对不会害人。卫叔叔,我在想,是不是咱们想差了?下在梅子里的可能不是毒......”程念想了很久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毒药这样霸气毒辣,高热,红斑,蜕皮,但是这症状明明就同皇祖母相似,只不过她不敢枉说罢了。   卫长风听她这么说,急忙追问道:“你有何等见解?快快说来!”   “想必卫叔叔该知晓,年节的时候太后病了一场,南淮了也发生了同样的疫症。高烧,红斑,疹子出有蜕皮。和太后的病情很是相似。我记得你说过,很这种病症由内而外,若是有人藏了这样的心思,以疫症患者的血液浸泡,也是可以的。我记得二嫂是花粉桃汁过敏的,若是如此.......卫叔叔,又没有这种可能?”   卫长风沉默不语,细细想来,立即起身唤了自己的徒弟进来说道:“你去,仔仔细细的查看王妃的身体,任何对病情有关的症状一点不许疏漏的汇报给我听,你且快去!”   程念看着卫长风这样轻声一叹,他还是对医学醉心。当初调理着自己先天亏损的身体,他没有少费心神,不然要是没有他,自己先天心脉不足,也活不过十五岁。只是这次怕是累了心,一时想差了。看着他黑丝中的些许银白,程念有点心疼。对于卫长风她还真是当成叔叔一般,这长辈有了白发就是老去的象征。可是......自己这小卫叔叔才三十九岁诶....   “王妃不必担忧,这些日子他一直焦躁,对于二妹妹的病情查不出缘由,这才着急上火冒了几根白发,索性也是无碍的。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顶着一张二十出头的脸,耍着少年的心性,没得要人笑话!”   程念看着浅笑的苏荌却笑着说道:“论起家父同卫叔叔的关系,我当称呼你一声婶母,只是二嫂和我同为皇家儿媳,乃是平辈,若是随着她称呼您为大姐,便差了辈儿,却让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你为好!”   若是别人家,程念可以称呼她一句卫夫人。可是苏府无子,家业无人继承。卫家早已没落,卫长风乃是入赘苏门。京中规矩,入赘姑爷须得改姓,这卫长风并没有改姓,苏荌也不能从了卫家的姓,倒让人觉得很是为难了。   苏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叫我苏掌柜,或者苏家主!若是愿意叫婶母还是大姐都是可以的。不过,您贵为王妃,只怕是失了礼数,民妇断然不敢替您做主。”   程念抿唇微笑着说:“我夫和卫叔叔是莫逆之交,我和叔叔也有师徒情分,今日上门拜访也是为了续咱们这个缘分。既然是为了拜访叔叔,称呼您声婶母自然不委屈。”   苏荌此时也明了,这王妃精着呢!恐怕是自家夫君处理完小妹子的事儿,就要办正事儿了,她苏家若是能够同定王也搞好关系,那才是真正的稳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心思   第四十六章   程念说得没有错,卫长风细查之下果然是之前的疫症混了桃花粉,这样简单的问题竟然有所疏忽,倒底让卫长风有些惭愧。   苏荞日渐好转的消息传入定王府的时候,程念才松了口气,若是她真的背上这过错,肯定会和苏家和耀王府生出矛盾,说不定就会影响到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而且还会连累父亲,想到这里程念不由得一层层的冒冷汗,下次这种事儿她还是需要仔细一些。   褚文晏看着程念定下来的一颗心,揉着她的眉心说道:“你下次可是要小心一些,这次是遭到了人家的算计,借着你的手伤害二嫂和她腹中的孩子,所幸二嫂并无大碍,否则若是闹到了父皇哪里,你就得刑部转一圈!”   程念看着褚文晏心疼的眼神,搂住她噘着嘴巴说道:“我已经够小心的了。那个梅子是我密封好了,才派遣人送过去的。印泥都是完好的,怎么就不严谨了,你就知道训斥我!一点也不为自家的媳妇心疼,我是被人诬陷了好不好?”   “好好好,您说的对!念儿啊念儿,不过你也是真够胆大的。自己心中有思量给个建议不就完了,敢什么大胆的说出来呢?也不担心人家认为你是故弄玄虚?知道的那么清楚,我若是不相信你的为人,都得对你有了介意。这样不好!”褚文晏那日听闻程念直接说出内心的猜测,差点气死。不带这样的,自己傻乎乎的说知道二嫂忌讳什么,也真不怕这水浑。   程念撇了撇嘴说:“其实吧,我就是真的清楚又能怎么样呢?我一来同二嫂并无仇恨,咱们两家王府关系也甚为密切。我和耀王也是没有旧情分,何必害了二嫂?若是正常人,想要离间两个府邸的感情,直接对着人下手多好?我要是有这个本事,直接灭掉你二哥不就好了,干嘛对二嫂下手,等着别人抓小辫子?”   “歪理!”   “就你是正根!”   “嘿,我这教育你呢!”   “滚!”   褚文晏见她腮边挂着酒窝,便知道她不生气了,搂住她的身体说道:“念儿,你看二嫂经历了一场大病,孩子还是很健康,你的肚子怎么......”   “想要孩子了么?”程念看着褚文晏失望的神色,不由觉得有些难过。若是冯氏没有弄掉自己的孩子,如今也该有六个月了。只是,现在她不得不调养着身体,不然对子嗣和她都是不好的。   褚文晏有些泄气挠了挠头说道:“大哥家两个儿子三个丫头,二哥的还在肚子里头,太子哥的孩子如今也有了三个,可是我的孩子呢?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呢.......念儿,你身体好起来一定给我生一打!”   “滚,讨厌!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生一打?孩子又不是红薯,论筐卖,我哪里给你弄一打去?你要是那么想要孩子,娶百八十个侍妾侧妃,慢慢给你生!”程念听着褚文晏没有正经的话,觉得生气,捶了他胸口几下,翻身便不理他了。   褚文晏眼里挂着笑意,也跟着她一起翻身,搂着她的腰柔声说道:“我只要你一个!别人我才不会看一眼呢!媳妇,念儿......有你就够了!虽然你身子不太好,可是咱俩还年轻一定会再有孩子的,到时候别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一定奉若珍宝!”   程念心中苦涩,虽然她嫁过来不到一年。可是褚文晏都二十五了,这个年纪还没有一个孩子,真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不愿意娶别的女人,这一点她真的觉得很欢喜。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家的相公只爱她一个呢?只不过......他真的不是在哄她么?   褚文晏见他不说话,直接翻过了程念的身子,捏着她柔软的手指说:“小时候母后一直跟我说,身为男人疼爱自己的女人是必须要做到的。我从小到大,一直钟爱着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巴讨厌,一直让你很头疼,你小时候对我是讨厌的吧?父皇也说我脾气臭,母后教育我让我对你好一点,可是我真的挺笨的嘛!二哥就会追求二嫂,安曜也会用甜言蜜语哄自家的夫人,可是我却不会,我觉得欺负你,你就会记住我了,我就是一个傻货.....”   “你别说了,都嫁给你一年了,孩子都有过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么?褚文晏,说实话,当初真不想嫁过来,对你的阴影挺大的!总想起你小时候欺负我,不对,何止小时候,明明心中有了算计,却还羞辱我,你是不是欺负我你有瘾啊!”不提还好,提起来程念觉得又悲愤又委屈,什么人嘛!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不由得告饶说:“所以我在改邪归正啊!你放心,我会让你知道,嫁给我是最幸福的!”   “得了吧,我就是感觉不幸福,我也不能同你和离啊?”程念看着褚文晏自信满满的神色,不由得捏了他腰窝一下,然后枕在了他的手臂上说:“褚文晏,有些事儿,我不想参与,但是不代表我不清楚。这次的事儿,和大哥五弟脱不开关系,只是......我挺不希望是你五弟做出来的,因为若是查下去,势必会牵扯整个墨王府,程心虽然不好,可是毕竟是我妹子,和我一个父亲,我不希望因为她牵扯到我的父亲。   “岳父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心疼你,就不会做糊涂的事儿,念儿这点你放心。你父亲摘得出来自。他是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的人,我比起他来嫩了不是一星半点。咱们重要的是保身,别得能不管就不管,你父亲存的是一样的心思。所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要忧思过重,导致食欲不振就好了!”   程念略点点头,在褚文晏肩窝上蹭了蹭闭眼安睡起来。褚文晏搂着程念,笑了笑,虽然他很想,可是......还是忍一忍吧。   定王府安定,可是东宫的两个主人却无法安眠。   太子褚文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吵得太子妃也睡不着,便起了身倒了杯水递给太子说:“你且起来喝杯水,参片安神的!”   “哎,不渴,喝了水更睡不下了。你怎么起来了,吵到你了么?”褚文昊看着自己的夫人,她眼中带着倦色不由得觉得心疼,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半搂在怀中说:“不若你先睡,我去书房吧!”   “不要!太子,你睡不着我又岂能一个人独自安眠?你的烦心事儿给我说说,我愿意给你解答!”封凝烟握住太子的手,眼神中晶亮,她实在是舍不得太子一个人去书房忧愁伤神。   “凝烟啊!哎,二哥和四弟的事儿虽然他们不说,但是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手都伸到他们后院去了,可见他们已经开始出手了。我这个太子,竟是已经被动,真是......哎,他们这样,我竟然还是不忍伤了兄弟,不忍与他们撕破面皮。”太子语气沉唤叹息一声,他还是重感情啊!   封凝烟皱了皱眉说道:“五弟的心思,应该好猜!为了云妃娘娘,而且他当初娶了侧妃就可以看得出来。为了勾上程宰相,竟是娶了他庶女为侧妃,可见是有算计的。”   “五弟的心思到好!难就男在大哥身上了。程老是个明白人啊!凝烟你要明白,程老不止程侧妃一个女儿,长女于夫人,次女四弟妹,四弟妹在程老心中的位置那才是重的,做父亲的我明了,虽然不会为了一个伤害另一个,但是触到底线才是麻烦的!而四弟妹就是程老的底线.......”太子幽幽说道,随即眼神一亮说:“如此正好!派人去查,若是正是五弟所为,捅给程老得知,就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封凝烟看着自家太子的眼神,不由得摇摇头,看来往后平静日子越来越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敬宁逃宫   第四十七章   做一个王妃日子总是悠闲的,不用像其他儿媳妇一样起来去给婆婆请安问礼,也不需要接受其他妾室儿女的拜礼,日日如同米虫一样的生活让程念有些懒散。   昨夜和褚文晏缠绵了很久,想起昨日二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场景程念不由得脸红,幸好将夏汐远远的打发离开了,换了喜事守夜,不然昨晚的事儿一定又会被夏汐拿来笑话。   想到昨夜二人缠绵过后相拥而眠,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她们这么热辣的缠绵还是第一次,二人最后都汗水淋漓,看着对方通红的脸,满含深情的眼,心中也温暖极了。似乎感觉不到疲惫,若不是褚文晏担忧着伤了她的身,定是怎样也舍不得离开。   程念还沉浸在昨夜粉红色的回忆里,眼前的幔帐就被刷地打开,还没有回过神来,被子就被掀开,一个温热的身体扑了上来,直接将程念缠住。这一系列的动作让程念愣了好一会儿,便直接惊叫起来:“夏汐......”   “嫂子,别怕......是我啦.....”埋在被子里的那个人缓缓抬起头,正是敬宁公主。   程念看着噘着嘴巴,眼圈微红的敬宁,心中便担忧了起来。自家这个小姑子性格开朗,虽然是自小被帝后兄长宠爱长大,却从来不会做有失身份的事情,瞧着她眼圈通侯,水润的大眼睛里满含泪水,让程念着实心疼了,也意思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急忙坐起身问道:“珏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好好的怎么哭了,瞧瞧眼圈都红肿了,怎么了?跟嫂子说说?”   敬宁公主见程念起了身,也跟着爬了起来,却没有坐起来而是直接扑进了程念的怀里呜呜哭道:“嫂子,嫂子.......呜呜,母后,父皇欺负我了......我好委屈,你要收留我,要救救我诶......”   程念听得糊涂,敬宁一边抽泣一边哭让程念更加不解了,只能细声安慰着说:“你慢慢说,先别哭了,你得把事情说清楚,我才好给你解决问题啊?什么父皇母后欺负你了?怎么回事儿?”   敬宁抓着程念的衣襟呜呜地哭着,时不时还抽气说:“呜呜,和母后......父皇吵起来......他们骂我了.......然后.....我就不想说了......呜呜,我伤心......”   程念听着敬宁的话,眉头皱得很紧,她瞧着敬宁哭成这样,也不好招呼了夏汐进来,只能任由她哭着,只是她可以感觉到,敬宁这次真的是伤心透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左肩处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敬宁此时已经不出声了,光掉眼泪不出声,可能是嗓子不适了,也可能是哭累了,身子有些颤抖。   “珏儿我还是得问你,即使你不想说,嫂子也得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了!”程念见敬宁不哭了,托着敬宁的头扶起她身子让她坐好,看着她头发凌乱,眼圈红肿眼底一层青色,嘴唇哭得发白,她就很是难受,握住敬宁的手继续说:“珏儿,虽然我知道你很难受,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儿,让你不愿意去想,可是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得总得告诉嫂子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敬宁摇了摇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是真的不想说,昨日同母后的争吵,父皇的暴怒,一怒之下......敬宁将双手埋在了脸里,她好难过。   程念看着敬宁这样不由得摇了摇头,伸手拉下了敬宁的双手,看着她的脸色,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细细一想也就了然,握着敬宁的手问道:“珏儿,父皇打你了是不是?”   敬宁听程念如此直白的问话,忽然身子一颤,面色有些发白,嘴唇颤抖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怎么知晓了......我......”敬宁语气有些磕磕巴巴的,本来这件事儿就让她觉得委屈,可是被人说出来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程念伸手摸着敬宁脸颊上隐约的指印,虽然不细看已经看不出来,可是经过一夜指印依旧存在,可见皇帝当时的暴怒程度有多大。再看着一脸委屈的敬宁,程念有些头痛了,她此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程念开口道:“敬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够让父皇动手打你?你是犯了什么错了么?”   敬宁低着头,绞着手指缓缓抬起头说:“母后说给我找驸马,她中意的是鄂国公的儿子,本来早就答应我,会问我意见的,但是父皇却说就定下了,我不愿意就吵了起来,然后......父皇就给了我一巴掌......”   程念听了这话,沉默了。鄂国公祈国开国功臣,先祖蒋礼茂是□□起义军的军师,鄂国公一门皆从文,却已经历代没有出高官,多数老臣已经致仕,如今唯一在朝内的也就是现任鄂国公,可坐的不过是礼部尚书一职。蒋家一家都很识趣,对于开国功臣来说,官位做得太高已经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如守着这爵位,让皇帝挑不出错来,省得找麻烦。   “珏儿,鄂国公一门虽然淡出朝堂,可是名声犹在,是百十年的书香世家,这样的人家家教必然是最好的,必然不会愧对了你这个公主去,你怎么还不愿意,同父皇母后吵架呢?”程念很是不解敬宁的做法,拒嫁诶!就是她性子倔强如此,她也只敢想想。   敬宁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不满说道:“正因为他蒋家满门都是文臣,我这种性子,嫁给文弱书生,一定会郁闷死的。而且.......我......”   程念看敬宁吞吞吐吐的,而且俏脸通红便笑了起来说道:“嗯?我猜,你是嫌弃鄂国公家的公子文弱是假,你有了意中人是真吧?我说敬宁,你不是私定终身了吧?”   敬宁看了一眼程念,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也不是啦!我上次游历江湖,在蜀中受了点轻伤,得到了一个公子相救,我对他心存感激,所以......”   程念听着敬宁这话,不由得拍着她的手问道:“珏儿,你是当朝的公主!你感激一个救了你的性命,给予钱财便是了,怎么还......你说的话我才不信,说,是不是对人家公子有了感情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鄂国公的公子的,我不喜欢那个人,文文弱弱,往哪里一站像个木头墩子,我要的是驸马又不是木马,反正......别管我心中有谁,鄂国公的儿子我不嫁。”敬宁听了程念的话,心中也不委屈了,此时她的倔脾气上来,偏偏任性了起来,在床上打滚耍起了赖。   程念看着敬宁这样,揉了揉额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父皇为何会抽敬宁着一巴掌了,就这话,她这个做嫂子听了都很生气,何况当了那么多年皇帝的人呢?   “嫂子你干嘛叹气?”敬宁打滚耍赖累了,听着程念的叹气,不由得好奇问道。   程念不在理会敬宁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看着窗外的天色不由得叹气。看时候又到了午后了,好不容易早起一会儿,偏偏又被敬宁耽误了。这丫头......   “嫂子,好嫂子,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叹气嘞!”敬宁看着程念躲了自己远远的,不由得追着她下了床,跑到她身边问道。   “珏儿,我真心觉得父皇真的是够宠爱你的。你也该庆幸一下自己是公主,不然依着你的作为,打你耳光是轻的。”   “为什么?”   程念摇了摇头叹气说:“你瞧瞧你和父皇说的那些话!拒嫁诶!我的小姑奶奶,这种话从你一个姑娘家嘴里吐出来,你又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平时宠着你,爱着你,舍不得打你骂你。上次你逃家,父皇也没有说什么。可是你这次,当着他的面跟他顶着来,他是你的父亲,又是咱们祈国的皇帝陛下,任谁敢如此同他说话,也就是你!”   “从小到大他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跟着念书的时候,起晚了功课念不好,连手板都舍不得打我,这次当着下人就给我一耳光,我怎么......怎么受得了么?”敬宁本来已经不委屈了,可是听了程念这么一说就又委屈了。   程念揉了揉酸痛的额头无奈道:“你也知道他当着你的下人打你丢脸?你身为女儿当着下人的面,跟着父皇撒泼胡闹怎么不说了?打你一个耳光就委屈了?你若是我亲妹子,你这么撒泼胡闹,还不教训得你爬都爬不起来?”   “我是公主,谁敢打我?”敬宁噘着嘴,脚下踢着绣凳,把火气泄在了凳子上。   程念看着被踹翻掀起再踹翻的绣凳,不由得皱眉说道:“心中难受委屈有火气,去院子里假山上撞头去!撞破了撞傻了我给你治,去呀!”   “不要......嫂子,受委屈的是我诶!你怎么一点都不怜惜我,我找你来是倾诉委屈的,不是让你教育我的啊!父皇,好讨厌他了......”   “珏儿!父皇是怒极打了你,可是他心里也很难受的。你是他的骨血,你有了疼痛他会心痛多你百倍的,你何必伤他的心,又让他替你着急上火呢?”程念劝着敬宁,却在想着自家老父,当初她又何尝不是赌着气和父亲闹别扭?   敬宁仿佛知道程念的心思似的直接反驳道:“当初你和程宰相呢?还不是父女俩闹得不可开交的,你就说我好听,不然当初你跑到别院去做什么?”   “珏儿,你同我是不一样的!我是不愿意让冯氏顶了我娘的位置,说句不敬的话!丹青气死了母后,又要逼着父皇娶她为后,你会愿意么?父亲院子里的事情我不会管,可是让一个婢女扶正取代我母亲的位置,绝对不可能,这是不能够退让的。可是你的事儿是不一样的,你若是好好说,父皇那么疼你,能不服软么?”   敬宁听了这话仿佛泄了口气,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程念看她这个样子,心知她已经服软了,心情也恢复了,于是叫了喜事等人进来为她俩梳妆。又悄悄吩咐下去让人进宫报个信儿,省了帝后担心。   不过程念确实小瞧了敬宁的执拗,事情仿佛在褚文晏回来之后闹得更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晏发怒   第四十八章   褚文晏从宫中回来就带着一脸的怒气,他身体一向坚朗的父亲,居然......居然被褚月珏这个混蛋丫头气得昏倒,今日的早朝是太子代理的,不用问也知道,月珏这个丫头又同父亲吵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这么不懂事儿,父亲还在替她掩饰,掩饰有用么?   敬宁昨夜里就偷偷守在了后院她不敢进门,如果兄长知道自己和父皇争吵后跑了出来一定把自己绑了回去,那样多不美好啊!   看着敬宁疲惫的样子,程念有些无奈,她在这里不停的骚扰着自己,午休是不要想了。敬宁一会儿哭闹一会儿又埋怨个不停,那些话做女儿的敢说出来,她这个做儿媳妇的还不敢听了。于是直接给她端上了一杯安神茶,让她去会周公,也好还她一个静谧的午后。   褚文晏怒气冲冲的进了府,早就有小厮来汇报说,敬宁公主上了门。不提敬宁到还好一些,那个小厮提到敬宁公主,褚文晏的脸就黑得犹如锅底,狠狠踹了小厮一脚骂道:“怎么不早通知本王?她人呢?”   小厮很是委屈,腿部生痛连揉都不敢揉,小声说道:“在王妃院里了!”   褚文晏得知了敬宁的所在地,直接大步奔向了主院,混丫头真会找地方躲啊!往他家来,躲他媳妇身边去,以为有程念就能够护得住你么?   听了下人来报,程念轻声一叹,得了这午觉她是不要睡了。掀开毯子就走到了外间,看着褚文晏怒气沉沉的一张脸,她不由得觉得奇怪。褚文晏和程念有过协定,不允许把官场朝廷的怨气带回家,这是将近一年以来,她第一次看着他这样的脸色。   还没有等程念问话,褚文晏就怒声问道:“褚月珏呢?藏哪里去了?”   程念听着褚文晏的口气就知道不好,他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稳,才说道:“闹了一早上,给她灌了杯安神茶睡去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睡?你还真让她睡,喜事去给她弄醒了!”褚文晏猛地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喜事吼着说。   程念看到这样生气的褚文晏,心中也猜到了个大概,只是他这样生气的样子,可是不能够让他见到敬宁,只好劝说道:“怎么这么生气?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和你说?”褚文晏挑着眉问程念。   “她同我说她同父皇母后吵起来了,父皇抽了她一个巴掌,她就伤心委屈的跑了出来。怎么?她这次闹大了?”   褚文晏听了程念的话,不由得轻哼出声说:“哼,她还真会避重就轻啊!”看着喜事还站在那里没有行动,不由得觉得恼怒道:“喜事,你听不明白本王说话么?去给褚月珏给抓过来!”   “殿下,公主累了一夜,这才刚刚休息,您......”喜事自然不能够去弄醒敬宁,毕竟依着褚文晏此时的怒火,不难保证不会伤到敬宁。   褚文晏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指有些颤抖道:“你不去是吧?本王自己去!”   看着褚文晏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程念一下子就急了,一把拉住褚文晏的手,回头对着喜事说:“喜事你下去,叫人离得远远的。”   喜事快步带人离开,程念在劝说道:“文晏别冲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勾起了你如此之大的怒火?你说说,别着急,你现在冲过去会伤到敬宁的!”   “念儿,我很冷静,我也不算生气。我要是真有怒火,现在就给她拖出来,拉静思阁去等候宣判。你别拦着我......”褚文晏舍不得推开程念,只得抓住她的胳膊沉声说。   程念深呼吸了几次,皱眉问道:“静思阁?她犯什么罪过了?你说清楚,不然别想出这个门!”   褚文晏看着程念皱起来的眉,抓着手喘着粗气说:“好,我告诉你,你混丫头,昨夜同父皇争吵,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父亲怒急打了她一巴掌,这混蛋居然砸了父皇的笔洗和白玉镇纸,气得父皇要打她。她直接打晕了勤政殿的侍卫太监冲了出来,把父皇气得直到晕倒,你说,你混蛋不值得进静思阁么?”   程念听了这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着急地摇了摇头,心道:敬宁啊敬宁,你怎么这么混呀!   就在程念错神的工夫,褚文晏已经出了门,看着褚文晏离开的背影,想到他看到敬宁后的情景,她不由得汗毛都立了起来,连忙追了上去。   悠然居有敬宁专门的卧房,她睡在这里必然会被程念送去卧房。进了大门,连叩门都没有,直接踹开了房间的门,惊住了守在敬宁身边的丫鬟。   那个小丫鬟看着褚文晏红着眼黑着脸闯了进来,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连忙道:“定王殿下安好.......公主,公主还在睡着,您这样闯进来.....”   “闭嘴,滚出去!”褚文晏不想同丫鬟废话,直接把人哄了出去。   伺候敬宁的这个小丫鬟天生就是个胆子小的,这样一吼之下,顿时吓得浑身乱颤,连滚带爬的跑了敬宁的卧房,终于离开,才躲到柱子后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褚文晏实在走得太快,程念出了门就发现他已经出了院门,看着四下没有下人,捻起罗裙快步奔了上去,她必须得阻止褚文晏伤害敬宁,不然他平静下来之后,会伤心后悔的。   看着敬宁甜美的睡颜,褚文晏手指捏得咯咯响。他告诉自己必须平静,他不想在怒急之下伤了她妹妹,可是唤了她几声还是听不到回应,心中也就焦急了起来。直接在茶壶中到了杯茶泼在了敬宁的脸上。   程念跑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推开褚文晏说道:“你干嘛?不想干嘛?敬宁她好不容易睡了,你干嘛弄醒她?你就是再生气,何必急于这一时?”   敬宁感觉脸上猛地一凉,睁开看到自家哥哥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她心中顿时委屈了。裹着被子坐起来说道:“哥哥真讨厌,干嘛直接闯进我的屋子......我要是没有穿衣服,不是被哥哥你白白看光了?哥哥你真讨厌!没有礼貌,没有礼数!”   “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就是没有.......”敬宁哼了一声张嘴就要重复刚才的话,程念连忙坐到床边捂住了她的嘴说道:“小姑奶奶,您能闭嘴么?没有看到你哥生气了么?”   敬宁并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听了程念的话,瞪起了眼说道:“我哪里说错了?哪有这样的哥哥,这样直愣愣地闯入我的卧房?我的名誉要受损了,就更没有人要了!”   “褚月珏你闭嘴!你还有理了啊?你嫂子为了你好,你干嘛对她也没有好气?”褚文晏本就对敬宁很是不满了,如今她有把气撒在程念身上,这让褚文晏更加生气,她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敬宁听着褚文晏的声音忽然愣住了,她这个四哥哥对她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跟她红过脸,别说骂她,就是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如今这样严肃的语气,让敬宁委屈极了。   “干嘛不说话?道歉!”褚文晏咬着牙说道。看着敬宁的脸色,他脑门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保不准敬宁再说什么,他会从上去教训她。   敬宁刚想开口反驳,程念就狠狠捏了她一下,低声说道:“敬宁,你闯祸了!快给你哥哥服个软,认错先啊!”   “我有错?我有什么错了?我私自逃宫是不对,但是我来我哥哥家有什么不对!”敬宁心中不满,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父皇已经被她气得晕倒,连早朝都没有上。   程念看着褚文晏黑沉沉的脸色,只能劝说道:“文晏,你先出去冷静冷静,不能着急,我和敬宁说。”她说着将褚文晏推出了门外,指着她嘱咐道:“你得冷静知道么?我不出来你不允许进去!”   褚文晏看着程念的脸色,知道她也生气了,没有好气地说:“你去?她再把你也气个好歹怎么办?”   程念不理会褚文晏,进了房内,看着坐在床上掉眼泪的敬宁,叹了口气说道:“珏儿,你不要委屈,你哥哥生气是有道理的。你这次祸闯得太大了,我们谁也护不了你。你听我的,一会儿洗洗脸,跟着你哥哥回皇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劝慰敬宁      “我不!我回去?回去做什么?讨打么?我又没有毛病,我坚决不回去!”敬宁知道自己在勤政殿后殿书房内胡闹一场,的确不对,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父皇居然会打她,而且是传刑杖打她。被打一顿是极为丢脸的,她才不要回去自讨苦吃。   程念戳了敬宁额头骂道:“劝你你不听了是不是?褚月珏,你知道你在勤政殿胡闹一场,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么?你知道么?父皇被你气得昏过去,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你还在这里撒泼?为人子女,你的孝道呢?作为臣子,你的忠心呢?你真是不忠不孝!你是个混蛋!”   程念骂敬宁的话的确严重,不过想到身体一向康健的皇帝被气得吐血昏倒,任谁能够不着急?而且敬宁是最受皇帝喜爱的女儿,被自己女儿气晕,皇帝得难受死了。   敬宁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摇了摇头吼道:“不可能,我父皇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会被我气到晕倒?不可能,程念你骗人,你咒我父皇!”   第四十九章   “住口!你还有理了啊?你还有理了!月珏,你昨晚上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敢砸父亲书房的你是第一个,敢忤逆皇帝的你也是第一个。你真是千古第一人,我佩服你,你既然觉得我骗你,好,我不多事儿,去找你哥去。他怎么灭了你,我绝对不管了!”程念生气了,她是真的很生气。她费尽力气就是为了让月珏能够认识到错误,回宫给父皇认个错,顶多被禁足罚俸,可是现在她居然不念自己的好,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再管闲事儿了。   敬宁话一出口心里也后悔,听着程念这话,她顿时掉下了眼泪说:“嫂子,好嫂子我错了。我就是不敢相信......父皇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就.......他怎么会晕倒啊!我把他气成这样了么?”   “你自己做的那事儿你还好意思问?忤逆母后,同父皇争吵。你大了,父皇怒急打你一巴掌,也是他太生气了!你呢?砸了他的笔洗和镇纸,继续撒泼胡闹,你自己想想,这是一个皇家公主该干的事儿么?市井泼妇都不会如此无礼如此胡闹!敬宁你不小了,你也明白你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父皇母后年纪都大了,经不住你的气。”程念瞧着敬宁吧嗒吧嗒掉了眼泪心就软了,她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不在疾言厉色。   敬宁掉着眼泪抽抽鼻子说:“父皇抽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他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可是昨晚,就在昨晚他打了我耳光,还要人传刑杖对我动刑罚,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一时间没有忍住......”   “敬宁.......你若是不那样撒泼父亲能打你?能对你这个疼爱了那么久的女儿动手动刑?你若是求个情撒个娇,父皇又怎么舍得打你?你到好非但不求饶,还搭上内监侍卫夺门而逃?你跑到我王府上来,装成没有事儿人一样,可是父皇呢?怒极攻心之下,还吩咐下人咬紧嘴巴,不然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气成那样还想着你,你呢?”程念看着程念哭得可怜,就更加叹息这对父女这场闹剧。只能感叹,若不是敬宁是皇帝的女儿,若不是她自小被娇宠长大,这个罪名她怎么担得起。   敬宁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她颤抖着唇,一滴滴掉着眼泪,她错了,真的错了。父皇......想到疼爱自己的父皇,气得浑身颤抖还要下令保住自己,敬宁就心酸心痛,她好自责,她太不该了......   “嫂子......我错了我错了......我跟哥哥回去,我去给父皇磕头认错。”敬宁说着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散开头发,向外走去。   “你梳妆,这样做干什么?脱簪待罪么?你又不是后妃!正品装扮好了,再去皇宫请罪去。”程念急忙拦下了敬宁,若是她这样披头散发的出门,会遭到百姓的议论的,百官一旦知晓,敬宁的苦头得吃得更多。   程念招呼来下人给敬宁装扮好,拉着她的手给送到了褚文晏手中,已经冷静下来的褚文晏,看着眼眶通红的妹妹,也心疼了,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不许哭了,父皇已经没有事儿了,只是你要哭,留着回宫后慢慢哭,你会哭够了的!”   敬宁咬了咬唇,看着程念说道:“嫂子,你陪我进宫吧!我自己不敢.......”   程念叹了口气,只得换了身衣服,夫妻二人一同‘押着’敬宁回了皇宫。   皇帝褚明佑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脑中还是抽抽的疼。看着跪在地上的闺女,更是觉得难过。想到昨夜她的模样真是有些寒心,可是看到她一滴滴地掉眼泪,心情也就慢慢平静了。   敬宁见皇帝不说话,抬起头看着容色憔悴的父亲,心痛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她磕了三个头说:“父皇,女儿错了,真的错了,请求您责罚!只是,您不要生气好不好,只要您不生气了,怎么罚我都行!”   “别掉眼泪了。哭太多了对眼睛不好!”褚明佑叹了口气,女儿已经如此说,他气闷已经好了很多。当时真的气她不懂事儿,想用打来吓唬她。只是现在看来,对于敬宁真的有必要惩戒一番,这次的错记不住,下次还得犯多大的错?   敬宁听到皇帝平缓虚弱的声音更是难过,低着头请罪道:“父皇,您惩罚女儿吧!”   “你真的愿意接受惩罚?不后悔?”褚明佑看着低着头认罪态度良好的女儿,还是觉得蛮欣慰的。   “嗯!”敬宁并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惩罚,可是她想了,什么惩罚她都认,哪怕是废封贬为庶人也认了。   褚明佑看着低着头的女儿,缓缓站起身沉声说道:“忤逆君父,犯上胡闹,打伤勤政殿的侍卫,这一条条罪过今天朕跟你清算清楚了。”说外对着身边的内侍吩咐道:“带敬宁公主到屏风后面去,处......杖责。没有数目,直到朕叫停。”   敬宁听到这惩罚并没有为自己求饶,咬了咬唇,自己绕到了屏风后。   “父皇,敬宁一夜未眠了,她吃受不住,父皇您......”程念知道敬宁精神很不好,她真的不想让敬宁受罚。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褚明佑还是很欣慰。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是让她吃够苦头,狠狠一顿教训是必须的。听着程念的求情,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说:“程念,你不允许求情。来人,将定王妃送回定王府,看好她不准她踏出半步!”   程念听了这话也心知父皇铁心要惩罚敬宁,不过让她离开很好,真的很好。   她在院子里待了很久,转了很多圈才听到院外的动静。敬宁是被褚文晏给抱回来的,看到她面色苍白,程念非常心疼。   “念儿,父皇让我带珏儿回来,说不允许让御医给她诊治。你先照顾着珏儿,她着伤势可不能让他人知道了,仔细一些!”褚文晏叹了口气,没有想到,他父皇当真舍得.......   程念心急敬宁的伤,看着面色同样带着疲惫的褚文晏,就知道敬宁肯定很不好。她进了卧房给带着下人给她清理了伤处,又是喂药,仔细吩咐下人照顾好敬宁,别让她起了烧,才退出了她的房间。   看着疲惫担忧的程念,褚文晏捏了捏她的脸说道:“珏儿很倔强,棍子落的挺重,她却一声不叫。父皇却一点不心疼......哎!”   “敬宁的苦头这次吃过之后,今后绝对不会再犯了。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这次的苦痛她受够了,对她未来也好。”程念没有同褚文晏说起敬宁的伤势,虽说很严重,但是她诊过脉,脉象还是很平稳的。父皇下令的确有分寸,让她痛极却不至于伤身。   “念儿,父皇跟我说,珏儿不愿意那个赐婚他就不赐了,只是.......这人选还是得你来物色!”褚文晏揉了揉眉心,才想到褚明佑吩咐他的话。   程念听了这话着实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哀怨了起来。就敬宁,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又能如何完成圣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忧心      转眼时间过去了半个月,敬宁的伤势也好了大半,只是创伤面积太大,内脏也受到了震动,还且得调养暂时还下不得床。   程念倒是时常去探望敬宁,她面色还是苍白的,显得很是虚弱。可是却不在伤感,灿烂的微笑再一次挂在了她的脸上,让程念还是很是欣慰的。这一次苦头的确没有白吃,敬宁她成长了不少,伤痛的确能够让人迅速成长起来。   因为伤势原因褚文晏特地给妹妹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以供她调养,而且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传出敬宁的事情,所以除了定王府内的下人,也就皇帝同当日执刑的太监知道敬宁做下的荒唐事,虽然再怎么心疼妹妹,褚文晏也是一眼没有去看。一来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伤在身后,他去了也不方便她静养,二来他还是堵着一口气,实在是气恼她太过分,气到父亲晕倒,这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敬宁虽然每日笑语嫣然的面对着程念,对着这顿责罚毫不伤心,反而对于气倒了父亲很是自责,可自己孤孤单单的待在后院,整整半个月没有看到兄长的身影,父亲更是不可能来看她,让她非常想念。   听下人说了,从昨晚到现在一口水没有喝,一句话不可说,连伤处的药也不肯再换,这一系列的行为让她十分不解与担忧。坐到床边,看着她一夜就失了红润的脸颊,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很是憔悴,伸手给她诊了脉,才晓得她估计是一夜未睡,脉象有些散乱,究竟是如何了?她怎么会这个样子?   敬宁缓缓抬着头,侧过身子抓住了程念的衣襟,眼神迷蒙泪光闪闪地问:“嫂子......你说,父亲和哥哥是不是恨死我了......”   听到敬宁这样问,程念蹙起了眉头,看着敬宁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会这么问?父皇和文晏怎么会记恨你呢?你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最宠爱的女儿,又是文晏捧在手心的妹妹,他们怎么会记恨你?”   “他们不来看我......嫂子,嫂子,你说你是不是好同情我,好可怜我,才会来看我的是不是?四哥哥他肯定最恨我了,本来先后去早,母后再怎么疼爱他,他还是思念生母的,他就有父皇了,我还气倒了父皇,我知道我混蛋......可是,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敬宁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声音都是颤抖的,她有着空前的恐惧,她真的害怕因为自己的胡闹从而失去父亲的疼爱兄长的宠爱,失去保护的公主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敬宁的眼泪让程念有些无奈,同时也有些心酸。褚文晏的心思她还能够不了解么?还是和自己的妹妹堵着一口气吧?要说皇帝和褚文晏不会再管敬宁,不会再疼爱她,程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不然皇帝也不会松了口答应女儿自己找寻如意郎君。   “珏儿,你别哭了,听我说好不好?你也知道,父皇没有把你受罚的事情告诉别人,甚至你将他气得昏倒也是事后才让母后知晓,父皇的用意你明白么?你是来我府上小住的,父皇是不可能来看你的,但是绝对不是不要你了,不疼你了。文晏也是如此,我不瞒你说文晏的确还在生你的气,可是你四哥的脾气你还不知晓么?她是怕你养不好伤,你伤在背后,前些日子衣服都不能穿,你让你哥哥一个大男人如何来探望你?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大家不爱你了啊!”程念给敬宁擦了擦满脸的泪痕,无奈一叹。这丫头怕是听见风言风语了,入了心,这才难过忧伤了起来。   敬宁听了这话,忍着痛痒跪坐了起来,抓着程念的手臂问道:“真的么嫂子?真的不是他们不要我了?我还能够被哥哥和父皇喜欢对不对?”   程念肯定地点头,随即严肃了起来问道:“是不是听到下人胡言乱语,就自己作践自己的身子了?”   敬宁猛地一愣,只能点头。   看着敬宁承认不由得生气说道:“敬宁!你也老大不小了,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你怎么就不长点脑子?我知道你害怕失宠,害怕孤单,害怕大家都不要你了。甚至担心父皇抛弃了你,给你送去和亲。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到大他何曾教训过你?若不是你这次太过分了,他又怎么会对在手心上捧了十几年的女儿下手?你气得他晕倒,他在晕倒前命令下人不允许声张,即使教训了你这个女儿,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就是大哥二哥太子五弟他们也是不知道的,父皇的一颗心为了什么?他就是想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女儿关起们来教训过了,容不得别人说半个字。父皇对你的一颗心,你必须明白,你现在对他怀疑,是对他这份爱的侮辱,你明白么?”   敬宁惭愧地低下了头,的确是昨晚听到下人的谈论心中便难过了起来。挨了一顿打,虽说没有性命的危险,可是也足足折腾到了现在伤势还没有痊愈,由肩背到臀腿还是有着青紫和血痂,想想半个月没有露头的四哥,想到一直没有安慰的父亲,她就越来越难过,所幸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饭不吃水不喝,连觉都睡不好了,可是一晚上的难受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真是不该。   “敬宁我知道你想父皇,我没有告诉过你,父皇给文晏说了,你的婚事他不会插手,若是寻到你中意的,又对你好的人,父皇乐意给一道赐婚的圣旨,这件事还是父皇妥协了。敬宁啊,也就是你,父皇如此疼爱的你有这份特殊啊!若是换了别家的女儿,谁人敢这般胡闹?”程念不由得感慨到。虽然如此说敬宁,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当初因为冯氏的事情同父亲闹翻,妥协的也是自己的父亲,她还闹了好一阵的脾气,甚至赌气搬到了别院去住,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的确够让父亲头疼的。   敬宁自知没有理,闹了一通也很是累了,又缓缓趴在了床上,下巴枕着双手,嘟囔着说道:“挨了一顿打才换来的机会我可得好好的珍惜,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够寻到那个人!”   “你不是说他是个举子么?秋闱快要开始了,若是他在的话,我可以让父亲帮你留意,你可是知晓他的姓名?”程念还是想成全敬宁的一颗心的,毕竟那人是个举子,该是个好学的,且帮助过敬宁可见心肠也不坏,若是他一举夺魁,赐婚公主,头戴乌纱鬓配金花也没有不可。   敬宁的眼神有些暗淡,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晓他的名讳,只是他心肠是很好的,我被一班护院围攻,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还不得逃脱......他长得非常俊美的,一副书生样,武功却是那样的好.......可惜,我却不知道如何寻他了。”   程念听了敬宁的话有些好笑,伸手抚摸着敬宁的头安慰着说:“为了这才见了一面的男子,就去忤逆父皇,还挨了一顿好打,值得么?”   “我也不是为了他!只是我不想嫁给我不想嫁的人!嫂子,如果你能够选择,你会不会嫁给我哥?”敬宁摇摇头说。她可不认为自己挨打,胡闹是为了才见了一面的俊朗公子,当然那个公子足够令她倾心,这是真话。   程念无奈一叹说道:“没有得选择,我也不知道。毕竟没有这个如果......月珏,你要想清楚,万一那个公子有心上人了呢?万一他已经有了家室呢?父皇说过,已婚的男子不纳入驸马的考虑之内,即使他只是定过亲,你又没有想过万一他有家室你该如何?”   “我现在只是想寻到他!如果能够招他当了驸马最好,如果不能,我也绝对不委屈自己,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子。我要的驸马是我爱的,而且还必须得更爱我的。”敬宁握着拳说到,她一定会找到那个男子的,嗯,一定会的。   程念只得笑了笑拍拍她肩膀说:“好啦,我请求父亲帮你留心就好啦。而且,我会去和姐姐说一说,让他家夫君留意一下你说的俊朗公子,若是他参加武举咱们也不放过他,好不好?”   敬宁听了这话,眸光一闪撑起手臂问道:“嫂子,你说话当真?”   程念微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说的是真话。   “那就好,如果寻得到他,就让父皇下旨。”敬宁很是开心,脸颊上挂起了笑意,和刚才失落神伤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程念看敬宁恢复了些许活力,就吩咐下人端过了粥让她吃了,才在一边看着让侍女给她上了药,瞧着她睡下了,才站起身离开敬宁的院子。   回了主院,褚文晏依旧向往常一样询问敬宁的恢复情况,程念告诉他,敬宁闹了一点小脾气不肯吃药上药,作践了自己一番。本来她还想悄悄处理掉那几个嘴碎的丫鬟,可是看着褚文晏心焦如此,还是如实说了,敬宁现在是有委屈,也应该让他这个哥哥给她出气,如果能够安慰她一番是最好的。   褚文晏闻言眉头皱得很紧,虽然他气恼妹妹作践自己的身子,可是身为兄长他更为妹妹心疼,对着嘴碎胡言乱语的几个丫鬟也就越愤恨。右手指节捏得咯咯响,看着皱着眉的程念,对着外边叫到:“告诉老陈,去把那几个嘴碎的丫鬟揪出来,当众掌嘴撸衣杖责,破了身子,发卖到下等妓院去,让她们都明白,皇室中人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文晏!你这样做太狠戾了一些吧?伺候敬宁的都是清白人家出来的女孩子,虽然卖身进了王府,可是签的并不是死契,这样做未免落人家口实,说你不仁。”程念听到褚文晏的惩罚立刻惊住了,这样的惩罚太狠了。即使那几个丫鬟犯了错事,不至于如此,这样一辈子也就毁掉了,毕竟那几个丫鬟还不满十五岁啊。   程念看着程念叹了口气说:“念儿......你说该是如何?这样的下人,断然我是不敢用了,竟然敢妄议主人,没有杖毙掉她们给他们留一条命,已经是恩典了。”   “的确该罚,她们的胆子也足够大,可是她们还小一些。我并不是良善,而是贩卖良籍女子入花楼也是一样要受惩罚的。我不希望你,因为发落了她们而受到父皇的处罚。杖责一顿,打发出去就是了,被定王府打发出去的下人,是再也找不到出路的,等于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破身.......太狠了些。”程念仔细想了想,今上为了减少拐卖人口,特地下了这样的圣旨,一旦发觉良籍女子入了花楼,是从老鸨到辖地掌官一律吃罪的,她可不希望因小失大。   褚文晏叹了口气说道:“依你!对了,你答应敬宁的事儿,要我去岳父哪里说么?”   “才不要,我要自己跟父亲说......明日陪我去父亲吃饭吧?好久没有回去了,我很想他!”程念看着褚文晏,眼神中带着小小的恳求说道。   “这里,么么一下!就带你去!”褚文晏指了指唇,脸上带着坏笑。   程念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床榻说道:“你要是今天不想睡床,你就接着嘚瑟。”   褚文晏嘻嘻一笑,立刻奔了过去,搂住程念一滚说道:“那必然是心甘情愿陪娘子去咯!”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更新了.....嗯,最近滚回来了,我一定会好好更的....日更不敢保证,但是一周三更四更还是一定会的。 ☆、托父寻人   程子安今日是休沐,这些日子准备秋闱的事儿,弄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赶上了休沐日,他也便懒散的不愿再多管其他。如今府中仅剩他一人了,三女都已经出嫁了,就连当时陪伴自己的妾侍也因为犯了错被送走了。   本来程念失想再为父亲寻一个继室不求子嗣,只求继室能够陪伴父亲,好有人陪吃饭,夜半口渴有个人给送水。可是程子安却拒绝了,以他已经五十岁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孤老一个人,也不想再找人陪着了,都五十岁了不是么?不再年轻了。   他起身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的时候,看了看天色,也不愿意再叫下人重做,随便吃了两口点心,便对着笼子内的八哥喂食。这是他近年来的爱好,程子安素来是喜爱八哥鹩哥这种玩物的,只是早些年实在是忙,又不愿意接受他人的送礼,一直寻不到好口的八哥。   这只是褚文晏托他二哥从外地寻来的。   八哥的原主人本来不愿意出售,可在褚文晔的恳求下,还是应下了,但是却开了一个重金的价格,卖回来之后,也没有敢告诉程父八哥的原价。因为实在害怕程父听闻八哥的价位之后,就觉得舍不得,不肯收下了。   “大人,二小姐和定王回来了。”官家带着一脸喜气跑到后院向程父报喜。定王亲自上门拜访自家大人,这是何等的荣耀。何况一般家庭中,男子都甚少陪伴亲自回娘家,看来自家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   程父眼神一亮,心中大喜,连忙吩咐道:“快随我去门前接见。”   “大人,二小姐已经在客堂等候了,吩咐小的请您过去,您直接去厅堂就是了,不必前往大门了。”官家笑着说道。二小姐向来是个温和的,即使身为正妃也仍然不摆架子,对着自己这个几十年的老仆人,也有着客气。回门更是低调得很,不愿意惊扰了他人,定王也是个有孝心的,可惜不是太子,否则天下人有福了。   程父听了这话,脸色略微一变,低声呵斥道:“怎么不尽早回报?怎么好让殿下等着?”说罢,快步奔向厅堂。   赶到正厅的时候,就见到程念同定王正坐在一旁的侧坐上喝茶,在外整理了衣冠才进门行礼道:“定王殿下同王妃驾到,臣有失远迎,望恕罪!”   程念笑意盈盈的起身,在父亲弯下腰的时候扶起父亲说道:“父亲,今日是女儿女婿回门,计较这些礼数作甚?您这样对女儿行礼,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女儿没有孝道?”   程父看着女儿的笑脸,叹了口气,低声训斥道:“怎么不叫人通传?竟是自己进了门在这里苦等?你自己倒罢了,怎得让点殿下陪你一起等?”   “岳父大人,是小婿的主意,你莫要责怪念儿。我陪她回门,若是再要您这泰山相迎,父皇都该说小婿的不是了。”褚文晏看到程父面色有些不悦,责怪起了程念,当下觉得心疼,便立刻出声承认是自己的主意,好让程念少挨一些唠叨。   程父见褚文晏都已经这么说,便不再矫情,看着女儿红润娇嫩的脸,比起上次见她气色好了不止一点,身形也丰腴了一些,但是还不放心女儿,生怕她身子还有不适的地方,关爱地询问说:“身子都好了么?现在可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程念搀扶着父亲让他坐到正位上,笑着回答道:“谢谢父亲关爱,女儿好了很多了。您看看女儿都胖了不少了,若是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能够养出肉来呢?”   “如此甚好!看着你气色的确比起上次好了很多,身形也丰腴了一些,让为父觉得安心了。头晕胸闷的毛病好一些了么?为父记得这个时节你是容易犯这毛病的。”程父仔细打量着女儿,这三伏天中她是容易胸闷的。   程念微微一愣,这是多久的老毛病了?她以为父亲不记得了,没有想到......被父亲关爱的感觉是很不错的,程念非常开心的回答说:“已经好一些了,太医说过这是暑日时节,天气燥热,女儿有本是阳虚的体质,所以容易胸闷,下人呈上的冰挺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气闷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这就好!”程父听闻女儿已经没事儿开心地捋了捋胡子,眼眸中带着笑意接着说的哦啊:“你今日回来怕是有什么事儿要同为父说吧?”   程念看着眼中带着笑意的父亲,眯眼一笑说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不过,来陪您吃饭,看望看望您才是主要的。”   “先给为父说说是什么事儿?若是让为父徇私,这种事儿为父可不做。”程父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思,没有事儿她是不会拉着定王一起上门的,定然是有事儿求助于自己了。   程念低眸浅笑说道:“好吧好吧!女儿知道您的心性,不会为难与您。只是盼望您留意一下这届的考生,又没有文采出众,样貌俊秀的公子,若是有请您上一下心。”   程父为官几十年了,女儿三言两语便明白了大概。如今敬宁公主已经到了年岁,该是要择婿的时候了,留意一下举子,想必是想寻一个做驸马。知晓了意思便点头说道:“为父明白了,你且放心。”   “嗯......其实吧,女儿是想说,您能不能够将这些举子的临时住所探查出来?或者是,画像身份家世调查清楚?”程念想着敬宁的心思,想必是愿意见上一面的吧。若是能够一见,说不定就能够遇到,就算寻不到那人,若是又相中了他人呢?也好过她日日劳神了。   程父听了程念的话,立刻蹙眉喝道:“这怎么使得?虽说举子家世籍贯画像都会录入贡院,但怎么好外传?且赶考乃是大事儿,怎么好轻易打扰,坏了人家终生大事儿呢?不可,不可!”   程念就知道父亲会拒绝,看了一眼褚文晏,他却是在一边偷笑的。看他幸灾乐祸的模样,程念不由得挑眉,用眼神暗示他也说话。这毕竟是她妹妹的终生幸福,做哥哥的一句话不说,她这个做嫂子的却得被父亲责骂,好不公平!   褚文晏看着妻子挑眉瞪眼,弯起嘴角一笑,揉了揉耳垂说道:“岳父大人,不若小婿前去看看,您想必也知晓这是替敬宁择夫,父皇的意思是想选个她顺心的,您曾是我们的师傅,托您,小婿和父皇都放心。”   程父听了如此只好一叹说道:“如此便罢了,老夫会上心的。只是不知道这标准如何?家世上?品行上?老夫倒是听闻今届考生,有文武皆通的,是否首选?”   “您先照看着,若是好,可以拟一份名单呈给父皇,这种大事儿还是得父皇决定。”   程父低声一叹,可怜他这宰相大人,如今却落得媒婆差事儿了。“既然如此,老夫必当用心。”   程念轻笑了起来说道:“如此便好,只是父亲不要太过劳累才是,您可得顾及好自己的身体,年纪也不小了,累到女儿可是会心疼的。”   “乖女儿,有你这句话为父也就知足啦!”程父听着女儿贴心话语,心中很是感动,想伸手抚摸女儿的头发,到底没有出手。   程念见父亲这样,心中略微发酸。午膳的时候,一顿饭父女吃得还是很开心的,程父起先还拒绝女儿给自己布菜,可是见女儿执意如此,也就痛快吃了下去。程念看到父亲吃菜,心中才略松了口气,若是还是不肯用菜,她有得磨动嘴皮子了。   过了午后,程念同褚文晏便回了王府。程念去告知敬宁已经央了父亲办理此事儿,让敬宁安心疗养,看着敬宁闪亮的眸光,程念笑了笑却没有心情再陪敬宁聊天了。   看着程念呆呆地出神,褚文晏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午后从程府回来,自家媳妇就一直这个样子,叫也不应,同她说话也是淡淡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程念叹了口气,看向褚文晏皱眉说道:“敬宁已经寻夫婿了,可是父亲.......”   “你在担心岳父什么?”褚文晏听她终于说了话,放下了一颗心,听她提起程父来,心中带着疑惑,不由得问道。   “父亲已经五十多了,我娘也走了那么多年了。父亲一直没有娶继室,当初身边还有个冯氏照顾他,可是现在冯氏都......他又没有一个儿子傍身,没有孙儿承欢膝下,我觉得父亲孤单极了。”程念低声一叹,语气中带着些许悲伤。   褚文晏拍了拍程念的肩膀说道:“你是想给岳父寻一个继妻?当初不是还在同你父亲闹么?”   “我当初只是不愿意冯氏成为父亲的继室。她是婢妾出身,父亲一世英明,不能够因为抬举了她毁掉了名声。父亲那么多年,就一妻一妾,母亲生了我们两个女儿,父亲都没有纳妾的想法,对母亲对我们姐妹二人,可谓用心用情至深。当初不懂事儿,可是现在看着父亲这样,我真的蛮心疼他的。”程念低下了头,她可不希望父亲一个守着那么大一个院子,孤老终生。   褚文晏皱了皱眉,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不要再伤感了,你这忧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什么?你说给我听!”程念听了褚文晏的话,立刻跪坐起身,握住褚文晏的手追问道。   褚文晏捏了捏程念的脸蛋说道:“才不告诉你,这是惊喜。你且等着,我自然有办法全了你一份孝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现在是隔日更啊隔日更!嗯,下一次更在周五! ☆、一份大礼   程念一早起身,身边的位置以及凉了,褚文晏不知去向。她起身,叫了丫鬟进来梳洗,在梳头的时候,询问道:“喜事,殿下去了哪里?”   喜事给程念通好头发,利索的给她梳了个单螺髻,簪了一根羊脂玉簪,轻笑着回话说:“回王妃娘娘的话,殿下一早就出门进宫了。”   程念略皱了皱眉,今日不是大朝,不是大朝的时候,褚文晏一般都是不会去的。怎么今日却一早就赶进了宫中去?这实在令她不解。“殿下有说什么么?”   “殿下并没有吩咐什么,只是说了今日让您自己先用午膳,他不回来吃了。”喜事放下梳子,扶着程念到餐桌前坐下,将筷子递入了程念的手中。   程念并没有什么心思吃,用了一碗鸡丝粥之后,就让下人撤了自己前去后院看望敬宁。   身心舒畅了的敬宁恢复得也快了不少,已经能够再丫鬟的搀扶下到户外走动了。程念步入院子的时候,她正坐在槐树下乘凉,她的丫鬟在一边拿着个架子正在绣花。那丫鬟看到程念进了院子,立刻起身行礼道:“王妃娘娘安好......”   “好......在绣花了?且绣吧,不必拘礼。”程念挥手,让丫鬟不用太过拘谨。   敬宁看到程念立刻扶着摇椅的扶手起身,笑意盈盈的叫道:“嫂子,你又来陪我聊天啦?”   “傻丫头!问得什么话?若是不来探望你,我来你这院子做什么?”程念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敬宁的脸蛋,眼神很是温柔。   下人很有眼力界的拿来了椅子,并排放在了敬宁的身边,搀扶着程念坐下后,便带着下人坐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去了。主人要说贴心话,下人们是要退得远远的,这是定王府的规矩。   敬宁见到下人都走远了,笑眯眯地问道:“今日不是四哥哥休沐吗?嫂嫂怎么不陪伴四哥,却来找我聊天?”   “你四哥今日有事进宫去了!不知道他神秘兮兮的要做些什么!”程念听敬宁提起,眉心皱了皱,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   敬宁眯眼笑了起来打趣说:“喔,我就说嘛,嫂子和四哥感情这么好,如胶似漆的,怎么会舍得恩爱人,跑来陪伴我这个孤家寡人,原来如此!嘻嘻!”   程念瞥了一眼敬宁,知道她在玩笑,也不生气,轻哼一声说道:“才托我找寻俊俏公子,这公子没有找到,你就恩将仇报了?莫不是不想再见到那俊俏小哥了?”   “都半个月了诶,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好在还没有放榜,举子们又不会离开京师。对了,嫂子,你不如带我去文儒馆亲眼看一看?如何?”敬宁听程念提起小公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她的伤都已经好透了,举子们都考完试了,可是呢?人呢?   程念摇了摇头否决了敬宁的提议说:“不妥。不说你我皆是女眷,不宜去文儒馆这书生待得地方。就是此时,文儒馆外皆有捕快士兵把守,咱们轻易近不前啊!”   秋闱春闱的考生在开考前皆各自居住在客栈,民居中。一旦考过,便共同居住在文儒馆,若是高中之后,立即便可通传上殿受封。本来祈国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可是十年前,新晋三甲皆遇害身亡之后,立即引起重视,一番彻查之后,发现但是冀州都督的二子也在那届之中,二子不过得了个第六的成绩,都督便寻人暗自害死了三甲,装作意外而亡,却还是被发现。褚明佑愤怒之余,取消爱.书.楼发.布了那届的秋闱,成绩作废,将冀州都督一家下了大牢,并且下旨考生参加科举之后,统一居住统一安排,近几次才安生下来。   敬宁撅了撅嘴吧,心中满满都是不愿,她见一面俊俏公子怎么就这般困难?早知道当初就问那人的名字了,现在好了,人海茫茫何处寻!   “好啦,你也别灰心。父亲是这次的主考,又对考生的面貌户籍甚为熟悉,你把那人的相貌特征说出来,画出来,拿给父亲看,想来应该寻得到。若是你真心喜欢,求父皇悬赏寻找又有何难?”程念看着敬宁有些失落的神情,不有略微一叹。她嘴上说着不急,可是神情却是骗不得人的,明明就是很着急嘛!   敬宁听了程念的提议用帕子捂住了脸羞涩地说:“不要!人家害羞嘛!”   程念有些头痛得扶额,有些生气地看着敬宁道:“你到底要如何?让画出来你倒觉得羞涩,怎么刚才还想跑去亲自寻找?矫情!”   “嫂子......别生气啊,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啊!”敬宁看着程念要生气了,立刻拉着她的手撒娇卖萌,艳红的小嘴儿噘着,长睫毛一眨一眨的,让人看了就心软。   程念偏生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尤其是对着萌妹子毫无抵抗力,敬宁年纪小,长得也是格外好看的,她这样嘟嘴卖萌,语气软软恳求着自己,是实在板不起脸了,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骂道:“你就欺负人吧!惹了祸事就会撒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骨气呢?哪里去了?”   敬宁伸手推开程念的手指,笑得格外灿烂说:“这不是身边的人是嫂子嘛!我的嫂子是那么好的人!跟嫂子撒娇耍赖你是不会笑话我的对不对?若是嫂子都嫌弃我,那咱俩这十几年的交情,白处了是不是?”   “行了啊,你省省嘴皮子吧!我不上你的当!再跟你说一次,带你去文儒馆是绝对不可能的。肯不肯画像你自己决定,若是那俊秀公子落了榜离开了京师,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到时候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程念知道敬宁的心思,她定然是想亲自寻到那人,想当面试探那个人,但是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敬宁哀声一叹,眼神中带着失落:“哎,我听嫂子的,我去画画像。但是你一定要请程师傅帮忙,一定要......若是寻不到他,我真的......就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啊!”   “嗯!好!”程念瞧着她松口也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敬宁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准备在今日把敬宁说服,让她明白文儒馆那里不是那么好去的。而且,敬宁好歹是一个公主,就算是想挑个如意的也不用如此上赶着寻人。   敬宁心想如此,便起身,叫来了丫鬟准备笔墨,她要亲自把那个俊秀公子一笔一笔的画出来。此时她心思都在公子身上,自然没有心情招待程念了,笑嘻嘻地叫人送客。   程念见敬宁这样只好带着一脸无奈回了主院,此时已经是午后了,她也懒得叫饭,已经秋后的时光,空气却依旧闷热,有些倦倦的想要靠在卧榻上休息。   褚文晏看着程念回来,走上前搂住了她,挥手退去丫鬟笑着问:“怎么了?去了敬宁那里一趟就累到了?身子不舒服?”   “嗯,没有,就是午后了觉得闷闷的,有些懒。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父皇商讨大事儿呢!”程念看到褚文晏有些诧异,她以为他一早出去定然有大事儿要办,也没有以为他午后就会回来,本想回来就补个眠,现在看来估计是不行了。   褚文晏看她神情有些疲倦,想到她起来得也算早,就脱了她的外衣抱着她上了床,盖被躺下说:“嗯,的确是大事儿,不过也算是家事儿!你猜猜,我今日去请求父皇了什么?”   程念沾了床铺困意更浓,听他说了家事儿,摆了摆手说道:“我对你们褚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一个敬宁就够让我累心的了,不要听了!”   褚文晏看着她这样,又给她拉了起来,让她倚在自己腿上,直视着她说:“喂,可不是我们褚家的事儿,可是有关你们程家,有关你父亲,要不要听?”   程念听了这话,立刻睁开了眼,挑着眉问道:“什么?我们程家?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哎哎哎,你冷静一下啊!我可是保证我没有做坏事儿!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我同你说会给你一个惊喜么?”褚文晏笑着说:“想知道,亲我一下!”   “什么?别闹了!快说,不要卖关子啦!”程念听闻与自己家有关眼神一亮,听着褚文晏还在卖关子,顿时有些着急。   褚文晏有些失落“好吧,我给你说,半个月之前我同父皇说,程宰相年纪大了,又没有夫人,妾室,无后继承宰相府,所以想从你们旁支过继一个男丁来当养子,继承家业。”   “什么?”程念一下子睡意全无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通知她们?   褚文晏看着程念有些激动,揉了揉胸口随便揩油说:“岳父还不一定同意,我想就不必同你说。不过想来你应该不会不同意,毕竟是放在岳母的名下,也就是你亲弟弟了。有个娘家在,将来咱们的孩子,也有个外祖家扶持啊!”   程念细细一想,褚文晏说得有理,如果真能够成的话,也算是去了她一块心病。“父皇同意了是么?”   “嗯!已经选好了人选了,南津顾家人的小儿子。聪明伶俐,又是个知道用功的。你放心不会坏了岳父的名声的,而且岳父本人也已经同意。就等着挑个吉利日子,正是过继了。”褚文晏笑笑说,本来给程子安过继个子嗣不会那么麻烦。可是挑个品行好,又知道感恩,合适的太少了。本来以为会拖很久,没有想到却这么容易。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程念万分高兴,抱起褚文晏的大脑袋就亲了一口。   褚文晏被这一吻弄得晕晕乎乎,直接抱住程念压倒在床上,至于做什么,就羞于让人知道了。反正是主院的房门一下午都没有打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有些枯燥了,最近有些烦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嘤嘤嘤! ☆、驸马南湘      不得不说,程子安的头脑是很好的,拿过画像看了看,心中就已经有了大概,翻找出卷宗进行对比之后,就明确肯定敬宁要找的人,正是本届榜眼陶南湘。   这陶南湘今年二十有五,容貌端正,体型颀长,面白如玉,身体健康。虽是文科榜眼,可是却还精通武行,是一位文武双全的探花郎。且家世也说得上显贵,正是湘南的官商陶家。他家以茶叶生意发的家,起初供货茶行,赚的是供货得钱。后来本钱渐渐多了起来,也就自己经营茶行了,到了曾祖父那代,做起了皇商,专门为皇家挑茶养茶,家业也逐渐丰厚稳定,而近几辈的子孙,除却精明善于经商的,已经渐渐走上仕途,株洲现任的太守就是陶家人。   这样的人家富贵且根基不深,做得几代皇商仍然处于屹立不倒的地位,可见是有头脑有本事的人家,官场涉足不多,家庭也很是和谐,几代下来没有分家一说。家教也极为不错,陶太守就是一个孝顺的人,他的子侄不会太差。   这样的家世很容易让皇帝满意,虽说他允许女儿自己寻个中意的人,但是家世不好太过低微。女孩子都是低嫁好,皇家公主到了谁家都是低嫁,可也不能太过低微,否则一步登天难免起了别的心思,坏了脾性。   陶家,就很不错了。   话说陶南湘接过圣旨之后有些晕,他还是么都没有闹明白呢,怎么就被招为了敬宁公主的驸马?论学识他前有状元,论家世后有探花,怎么偏偏就是他入了皇家人的眼?   状元温才浩与他一起赔笑送走了礼部的官员,回手拍拍他肩膀恭贺说:“好小子,你可是真有福气,这被公主挑中后,兄弟我日后见了你,要恭敬叫声驸马郎了!”   “温兄,我这个驸马当得不明不白的,你说我这文采不上不下,家世也谈不上显贵,怎么就挑中我呢?”陶南湘摇了摇头,心中依然满是疑惑。   温才浩笑了起来,劝慰说:“这皇家给得恩赏,不想接也得感恩地接着,何况这又不是让你去下火海上刀山?你且安安心,明日上殿谢恩。你也应当幸得有这样的福气,你这二名榜眼是实打实自己考出来的,在皇家也抬得起头来。”   陶南湘哀声一叹说:“这大道理我怎么不会不知呢?只是这公主不是好娶的!驸马虽说荣耀,领着一品官员的俸禄,可不见得就能受用。温兄虽说不日将前往清水县历任,可踏踏实实做几年必然升任,可谓前途宽广明亮,说起来更为荣耀一些。”而且这公主哪里是那么好娶的?驸马说得好听乃是公主的郎君,可公主是君,他是臣。娶了公主等于娶了祖宗,回家要供起来打不得骂不得。人常说,夫为妻纲,可到了皇家这就得换位了,哎........   “你也别羡慕我。清水县偏远,离着京城又何止百里之遥?我这一去非数年不得离任,想归家探望父母亲属是暂时不得了。”温才浩也有些感慨,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清水县治理得当,想必升官也是不久的事儿。   陶南湘笑了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啊,他比起温兄总是好一些的,若是他同温兄一样下放到州县历练的话,非五年不可回还,这家中妻儿老小可是要受分别相思之苦了。   敬宁在身体彻底好起来之后,一直想要先见一面陶南湘不可,可是早在她行动的前一天,皇帝就已经授意褚文晏,一旦敬宁身体好起来,就给她绑回到宫里面,断然不能够由着她的性子再胡闹下去了。   看着兄长黑沉严肃的脸敬宁表现得非常好,竟是乖顺的和褚文晏回了皇宫,在寝宫内一待做起了乖乖女,这让人很是奇怪。   已经知晓父皇有意将自己下嫁陶南湘的时候,敬宁原本悬着得一颗心是彻底归了位。在放榜那日,敲锣报喜声传去,敬宁就担忧了起来。她不是没有耳闻,此届恩科,状元文采极为出众,探花家世显贵自己又是个肯上进的,她生怕就那样错过她中意的陶南湘。   三名及第进士面见君王的时候,敬宁便打着胆子换了套内监的服饰,瞧瞧躲在后殿,透过帘子望去,只是一眼便已经瞧见心上人,陶南湘面相不错,只是侧面便已经看得敬宁脸颊红红了。   皇帝仔细打量过三人,说起来这三个学子都是不错的。家世都还说得过去,榜眼陶南湘的确不是最出众的,可是他却是最适合女儿的。温才浩同邵不竹都是文人,正经的文人公子,虽是一肚子的墨水,可是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都是文弱书生型,自家女儿的心性,下降到这样的人家,难免遭到议论。   女儿的婚事皇帝也不会自己做主,也将自己的意思同皇后太后二人说了,皇后倒乐意让女儿选一个自己中意的人选,女儿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倒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可是到了太后那里,却是有些费力。   太后凝视着皇帝拟出的名单,首选自然是陶南湘,他之下也列出了几个或家世显贵或个人出众的男子来。太后怎么看这副名单怎么不满意,直接将单子拍在了桌上说:“这陶榜眼哀家不满意!皇后你糊涂!皇儿由着珏儿那个丫头性子来,你怎么也不知道劝着一些?”   皇后笑了笑,她心知太后肯定不满意她们选出的人选,也明白太后看了名单肯定会生气,但是她和皇帝已经打定好主意,选了陶南湘做女婿,到太后这里只是走个过场,太后不愿意她也不想太在意,毕竟作为母亲,女儿最需要什么,最想要什么,她还是知道的,也能够给的。只不过,这面上断然不可以显露出来,否则就是她这个皇后无礼了。“母后,您这意思是?”   “你们糊涂!瞧瞧你们选出的这一个个人选,虽说女儿下嫁好,可是皇家公主也不能这般不值钱吧?这名单上的人,不是家世够不上,就是自己不够出众。尤其这个陶南湘,更是出身商户,这样的人家怎么配下降公主?”太后实在是不满意,气恼得狠拍了一下桌子。   程念同太子妃一同在怡寿宫伺候太后,并也参看了这个名单,作为长嫂她二人还是看得这单子的。她二人也心中明了太后是想给敬宁找个最佳的夫君,若是能和太后同宗最好。太子妃心中更是明白,太后今年的侄孙已经二十有七了,一直盼望着皇帝能够给赐一桩美满姻缘,而太后如今态度如此,怕是想让那侄孙也跻身驸马的名单之中吧?   看着太后手有些哆嗦程念握住太后的手腕,给太后轻捻着手掌笑说:“祖母亲别生气,母后这不也是来寻寻您的意见么?您不满意榜眼,咱们就先不提他就是了,您可是要仔细手疼。”   皇后看了一眼程念,也转了转心思,想了想也就知晓了,心中也更加不痛快,他不想让女儿嫁近亲,哪怕关系再远也不行。“母后,您说得也是个道理。可是想想,陶家如今是官商,做得是皇家生意,陛下他自有他的打算,儿媳也不好多说。只是媳妇想着,这若是成了自家的生意,可是给国库能剩下一笔开销啊!”   “哼!陶家?陶家那点子生意,咱们皇室也看不上!同陶家差不多的几家都是可以的,陶家......哀家是真看不上眼,再是皇商也是商,让孙女下降到这样人家,哀家舍不得!”太后从程念手中抽出手腕,交合在腿上重重一哼。   太子妃笑了起来,她家小姑的心思做嫂嫂的也明白,不由得掩唇偷笑,这祖母是真心疼爱她,可是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祖母拦下了得是何等伤心?“祖母,不若这样,还是听听敬宁的意思吧!她的脾性那样,若是挑不到合意的,又该闹了!”   “这样好么?”太后念叨着,想了想自己孙女也游历了一年多,想来见识也不少了,能够挑个喜欢的就算啦,礼教摆在她身上就不和适宜了。“也罢!去,将敬宁公主传唤来,哀家同皇后有事情要问她。”   敬宁得了消息一路奔来,行过礼之后,便坐到准备好的椅子上看着神态迥异的四人,不由得差异,这是怎么了?“嗯,祖母,母后,你们叫我来,做什么?”   “你,自己瞧瞧这个单子上,有你熟悉的人不?”皇后将单子递了过去,含着笑看着女儿。   敬宁疑惑地接过单子,一眼便看到了陶南湘的名字,又看着他名字旁罗列了家世、著作,品行等等备注,细细一想面色腾地红了起来,她放下名单便用袖子掩住了脸羞道:“怎么能够让人家看这个,人家害羞的说!”   程念和太子妃看着敬宁的样子不由得掩唇偷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皇后也明白女儿这是只看到了陶南湘的名字,别人怕是都没有入眼,虽说如此还是问道:“可是有中意的?”   “咱们榜眼就很好!”敬宁声音已经细如蚊蝇了,她感觉面色发烫,已经快要爆炸了。   太后看着三人,心中更加不明白了,这根本没有细细看过吧?怎么就选了?“珏儿要不要再看看?”   “嗯,榜眼很好,真的.......祖母,您别问了啊......”敬宁微微抬头,一张红艳艳的苹果脸出现在四人的眼前,随即她低下头小声嗔道:“你们笑话我好啦!讨厌,好讨厌!母后,祖母,敬宁告退了!”   看着敬宁落荒而逃,太后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对着三人嗔怪道:“你们是都知晓了吧?合着伙诓骗老婆子我!”   程念转了转眼珠,今日这事儿可得好好和褚文晏说说,好让他一泻这多日来的闷火。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无聊      褚文晏今日没有去刑部公干,散了朝之后早早回了家,可是到了院子里才发觉自家夫人不在,询问过后才得知,她也是一早便进了宫陪伴太后去了。   夫人不在,他做什么也懒懒的,简单吃了口饭便躺在平日里程念喜欢的卧榻上,翻看着程念看到一半的书,心里不由得感慨:他堂堂亲王居然粘腻老婆到了要睹物思人的地步,完了完了。   程念从宫中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未时了,因在宫中陪太后用过膳,腹中也便不饿了。她一早便进宫现在已经有些疲惫,很想躺在床上□□的睡上一觉,补充她的精气神。   看着程念回来夏汐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褚文晏已经想念了她一中午的时间,现在怕是已经等得花都谢掉了。   看到夏汐居然调皮的打趣自己,程念不由得后悔把她嫁出去了,这个蛮丫头居然在成亲之后来笑话自己。   “小姐,您不进去卧房看看殿下么?咱们殿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夏汐给程念端上了杯茶,又将她的披帛叠好搭在臂弯上,笑嘻嘻地看着程念。   程念轻声一叹,不由得扶额,她是不是应该勒令下人不准放夏汐进府了?“夏汐,你最近很闲么?你家里不用管了是不是?”   “嘿嘿,小姐诶,你也是知道的,奴婢向来不懂那些的。何况夏汐还是觉得在小姐身边最舒坦了!”夏汐笑了笑,她说得倒是真心话。她做下人时间久了,这出嫁之后闲了下来反倒是不适应了。   夏汐也是自幼同程念一起长大的,也很是忠心护主的一个小丫头,虽然卖身进了程府,可是因为是程念贴身丫鬟,也没有做什么力气活,可以说是没有吃过苦。而又随着程念做了陪嫁丫鬟,成了王妃身边的女官,身价也上涨了一些。程念同褚文晏想着夏汐年纪也不小了,也快二十岁了,女孩子这个年纪就不好找好人家了,填房侧室之类的人家程念也有些舍不得。寻来寻去,找到了一个因为养育着幼妹而年近三十而未娶的承议郎做夫君。   夏汐夫君姓李,名唤李昴,六品下的文散官,又养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快二十岁的妹妹,的确是不好找到人家,毕竟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去当半个妈?何况六品的官员在京城这个地方可真是算不上多富贵,平民攀不上,官宦人家看不上,也就一直到了现在。褚文晏找到李昴的时候,他并没有介意,这算是定王赐婚,李昴欣然接受。   看得出来李昴对待夏汐还算是不错的,从她红润的脸颊就可以看出,透着一副幸福的感觉。“哪有你这样的?放着舒坦日子不过,偏偏来我这王府来伺候人,怎么受不了被人伺候的日子?”   “小姐,倒也不是。只是我这做习惯了下人,乍然松懈下来了,整个人都觉得颓废了似的。小姑去了学堂,我也便来王府陪伴伺候伺候你!”   “你呀,还是不要经常过来了,毕竟是出嫁的人了。而且我也返还了你的卖身契,算不得这定王府的下人。你要是实在思念我,思念奶娘,就递了名帖打扮得好好的从正门进来。”其实程念不得不感叹夏汐的确是有心的下人,别的丫鬟婆子得了自由哪里还会再回来呢?唯独夏汐,尽心伺候了她十几年了.....在别院的日子里,也亏得有夏汐作伴,她才不会那么寂寞。   夏汐点头应下了,看了看外头的日光,唤了丫头带了夏汐回去,她是实在想要休息了。夏汐也知道程念有午睡的习惯,看了看程念只得告退跟着小丫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王府。   看着夏汐离开程念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进卧房休息休息了。吩咐了下人在游廊处守着,自己便进去了卧房。可是看到卧房内的场景时,程念顿时笑了起来,困意全无。   褚文晏正抱着她平日里看得书歪着身子躺在卧榻上,一条腿已经掉落在了地毯上,嘴角微张,束起的长发已经有些散乱,睡相如此不优雅的褚文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幸亏他的嘴角没有一丝透明液体,不然程念还真的把持不住要笑出声音呢!   瞧着卧榻已经被他占领程念只得微微一叹,在屏风后换好寝衣,拿了一块薄夹被出来,褚文晏虽是合衣睡着可是未免伤风还是盖上一些东西比较好。看着褚文晏如此,她轻手轻脚的将他手中的书抽出,将右臂放回毯子内,又将掉落的腿搬了回去。   就在程念快要起身的时候,褚文晏抬起右臂握住了程念的手腕,脸上有些委屈地看着程念问:“王妃可要为夫好等啊!这虚度的时光,王妃怎么陪我?”   “吓!你没有睡着?干嘛躺在这里吓人?”程念听到褚文晏的声音,心头猛然颤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满脸委屈的人,语气中带着不满。   褚文晏叹了口气,迅速起身说:“本来是睡了的,可是你这一回来,又是给我盖被子,又是搬我的腿的,给我弄醒了!”   “你这意思还是我的不是咯?”程念挑了挑眉,笑嘻嘻地看着褚文晏。   “我可没有这么说!”褚文晏拉着程念坐在了卧榻上,搂住她问道:“吃了午膳了没有?”   程念撇了撇嘴,她自早上待到午后,难不成太后还不回管她一顿饭不成?“吃了,陪着母后祖母吃的。你呢?”   “没有......”   “为什么?不舒服么?”程念不解,按理说褚文晏不是会饿到自己的人啊?   褚文晏将头埋在程念的脖子处磨了磨“嗯,你不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干脆不吃!”   程念推开褚文晏的大脑袋,“你少来!我才不信你说得话!”   “真的,我说得可都是真话......你瞧瞧,我思念你思念得都睹物思人了!”褚文晏指了指桌边的书,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说谎。   程念听了这话很是开心,笑了起来回身搂住了褚文晏的脖子笑道:“嗯,我就当你说得是实话.......嗯,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褚文晏挑眉表示有兴趣。   “关于敬宁的!”程念笑了笑,眼睛也眯了起来。   褚文晏听着关于自家妹子的消息,更加有兴趣笑着看着程念说:“快点说,不要卖关子了,你告诉我一个消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程念把今日敬宁在怡安宫的表现说与了褚文晏听,褚文晏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比起来今日他那边的秘事,敬宁羞答答的跑走就不算是秘密了。   自从皇帝有意让陶南湘做驸马之后,便对文儒馆加强了守卫,更是给陶南湘单独调了四名守卫保护陶南湘的安危。这虽然是为了陶南湘好,免得有人找他的麻烦,可是这却要他哭笑不得,也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这个时候陶南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这天大的好运。   皇帝定了陶南湘之后,便同几个儿子商议,敬宁现在是唯一成年且未嫁的公主,婚事势必要华丽一些。而且褚明佑自幼便疼爱这个女儿,自然想给她最好的。这个驸马是她自己中意的,他作为父亲还是皇帝,不论是为了私心还是朝政,陶南湘都是有利的人选。   褚明佑对未来女婿还算满意,做为兄长褚文晏也没有异议。反倒是一向默默与褚文晏做对的墨王这次倒是对着准驸马准驸马来了兴致。他年纪大得敬宁并不多,小时候也是他陪着敬宁玩耍,做哥哥褚文昀还是够格的。   褚文昀在得知消息之后找到了陶南湘,用权利有美女表示拉拢之意,可是陶南湘却全然不受各种诱惑,反而还将褚文昀派去的人教训了一顿,让褚文晏等人看了好一场笑话。   “嗯,你怎么就知道墨王是试探陶南湘,而不是真心想要拉拢呢?”程念不解的问道。   褚文晏笑了笑说:“我们兄弟几个暗地里较劲是私下的事儿,但是这一点不妨碍我们疼爱我们的妹妹。我们几个大的敬宁毕竟多一些,老五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和敬宁一起长大,感情很是不错。对敬宁的事儿他特别上心,这点我放心。”   程念叹了口气说:“也亏得这个陶南湘家中没有妻子也没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否则又是一段伤心事。”   “念儿!自从有了母后的先例,公主郡主出嫁都会对驸马郡马进行一番详查,有婚约家世不好,身体不好的人根本不可能迎娶公主。”   程念闭嘴不说什么了,面色有些沉。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不由得蹙眉,伸手戳了戳她的腰窝,看着程念因为痒而扭成一团,才扑身上去,笑着说:“你让我等了一下午,不得和我亲热亲热......”   “讨厌,这是白天!你别解我衣服啊.......”程念推手拍在褚文晏的脸上,怒视着要发泄的褚文晏,快速躲到了床边怒道:“褚文晏,你.......你今晚滚去书房去睡,你要是下次在敢白天羞人,你就半个月别来卧房睡!”   不让睡房间?褚文晏死皮赖脸完全不顾程念的怒骂,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亲上了她的唇,管他呢?先吃一口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出嫁   第五十五章   敬宁被封为宁国公主在十月初八那天出嫁了,皇帝嫁出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自然给她准备了十分丰厚的嫁妆,不用说珍宝玉石,绸缎瓷器,就是良田商铺也是多得令人咋舌。她同陶南湘倒是一番美满的良缘,陶南湘再掀开盖头看到敬宁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心中虽然很是欢喜,可是面色依旧沉静,丝毫不显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直到屋内喜妇宫女都纷纷退下,他脸上才露出十分愉悦的表情。   今日的敬宁定然是会十分的害羞的,她瞧瞧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俊俏的公子,又迅速低下了头,脸颊上飞起了大片的红晕,艳丽的红色一直到了耳根,她今日才明白什么叫耳根发热,这种感觉好羞涩。   陶南湘看着敬宁这样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竟然是公主呢!没有想到的是,你这公主竟然是这样大胆,居然敢一个人走南闯北......”   敬宁低着头,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她从前没有觉得那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被陶南湘一说,她倒是觉得之前做得有些过分,想想觉得更加难为情,她吭哧了几声说:“嗯,驸马......你可是觉得公主我之前的行为甚为不妥?”   陶南湘听了一愣,随即笑了笑说:“这倒没有!只是觉得公主性子格外爽直,让陶某很是欣赏......”   “真的?”敬宁抬起头注视着陶南湘欣喜地说。   陶南湘见她这么兴奋,笑着点头道:“必然是真的,陶某从不说谎话!”   “这便好了,我可真是担心你会介意呢!”敬宁此时笑得更加开心,腮边的梨涡也更加明显,此时显得她十分可爱。   陶南湘盯着敬宁看了半天,此时笑意更浓说道:“公主,你真好看!”   “驸马......你真会讨我欢心......”敬宁听了这话有些害羞,脸颊红晕的已经快要沁出血来了,她捻了捻手指问道:“驸马,不去酒宴上么?”   陶南湘温和一笑,轻轻握住敬宁的手说:“温兄同吴兄在外招待宾客,陶某自然不用前去,而且陶某怎敢叫公主等候?”   敬宁听了这话觉得很是开心,轻轻挪动着身体,让出来了位置低着头说道:“驸马你坐下,不必......不必站着了,这样说话,很累的.....”   陶南湘也不推辞直接坐到了敬宁的身边,看着敬宁红艳艳的脸颊,白皙的脖颈不由得心中痒痒的,抓了抓头说道:“公主原来这般美丽动人,当真要陶某心醉了。”   “驸马......你不必叫公主,公主的......我名叫月珏.....”敬宁抬起头看着陶南湘,眼神真挚。   陶南湘笑了笑,抓住敬宁的手亲了口道:“恐怕不妥......”   “讨厌,你亲都亲过了,还叫着不妥......我是公主,公主便是大的,我说合理便是合理。”敬宁看着陶南湘这样,顿时有些生气,她身为女子都已经提出不用,他还说非礼......非礼居然还敢亲她,讨厌,讨厌!   陶南湘此时眼中笑意更浓对着敬宁抱拳说道:“是是是,公主说得对。饮醉必当听公主的......”   “这还差不多......饮醉?原来驸马你的表字是饮醉,只是为何起这个字?”敬宁有些惊讶这起表字亦是有研究的,他驸马大名南湘,表字怎么就是饮醉?   陶南湘略叹一口气,笑着说:“我祖母乃是沂南人,我又在湘地,便取名南湘......”   “不对,我怎么记得有种酒叫......”敬宁皱了皱眉,她记得有种酒便是这个名称,嗯......好想是有这种酒的说。   陶南湘笑了笑,急忙打断敬宁的想象说:“月珏不必忧思,我的名字又岂会来源于酒?”呵呵呵呵,这种事儿绝对不能让公主知晓。   敬宁疑惑的挑了挑眉,问了句:“是么?”见陶南湘点点头也就不再纠结于此。   陶南湘笑着说:“没有想到当日一别,你我如今已经成了夫妻......”   “是呀是呀,你我定是有缘,不然又岂会在这茫茫人海中出现呢.?”敬宁眉开眼笑地说道,语气十分的兴奋和开心。   “的确有缘.....只是公主,当真不是你故意寻我?”   敬宁听了这话脸色爆红,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话,将头扭到另一边。被人看透了心思,真是丢脸死了,他一定会笑话死我的。   “果真是如此......怪不得陛下竟然会看上我......”陶南湘恍然大悟,念念叨叨地说:“我就是说,温兄吴兄文采都好过于我,怎么这等好事轮的上我......”   敬宁生气地回头看着陶南湘说:“喂,什么陛下?那是父皇,父皇!!”   “好好好,月儿说得对!父皇做事英明.......”陶南湘笑着说。本身那日一别他就心念着敬宁,如今相见甚好甚好......   “这就好......饮醉,你觉得我这样找你很不好.....么?”敬宁犹豫地问道,她是想知道陶南湘是否真的愿意。   陶南湘也痛快地说道:“起初是有不愿意的,可是父母命媒妁言,都是我做不得主的,陛下赐婚我自然开心。只是......”没有想到公主正是自己见过得,且是有意的。   “只是什么?”敬宁追问道。   陶南湘眼神中带着温柔认真说道:“只是没有想到,公主是你而已,若是早知道,我会更开心的等着迎娶你......”   敬宁听了这话彻底沉醉了,她轻轻靠在陶南湘的肩膀上柔声说:“我此时知道你为何是饮醉了,你说得话的确让我陶醉......”   陶南湘轻轻在敬宁耳边一吻,缓缓说道:“月儿,夜色正好我们就寝吧!”   “好.......”   敬宁终于出嫁也了了帝后的一块心病,太后见自家孙女很是开心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耀王的长子已经出世了,看着胖嘟嘟圆滚滚的重孙子太后乐得合不拢嘴,直把刚刚满月的小孩子夸成了一朵花。耀王妃的地位在老太太心中直线上升,这可是自己的重孙儿诶,不过......想着其他几人的府中,太后有些不满了。   程念嫁进府中一年了,上次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被那个贱婢害得落了胎,不然也差不多该生产了。太子妃更是三年未曾有半点动静,让太后如何能够不急?这些日子日日招了几位王妃到宫中念叨着给他们调养身体。   褚文晏有些幽怨,他像有个孩子诶......肉丸在带进宫中几次去后,和母后宫中的那只公猫对眼了,如今小猫都下了两窝了,可是他呢?孩子还一个没有呢!   程念听着褚文晏的嘟囔,不由得觉得生气,抓起个棉枕头丢了过去说:“你念叨什么呢?你能不能别和猫咪比啊?”   “我伤心诶.......不对,你要是有了身子的话,咱俩就没有办法亲热了......”褚文晏摇了摇头说。   程念脸颊红了红怒声说道:“褚文晏,你没有半点正经!”   “嘿嘿,咱们夫妻之间要什么正经呢?你我又都不是那种人,天天以礼相对岂不是累得麻烦?我可是做不来三哥那样,和嫂子彬彬有礼举案齐眉,做不来!这样的夫妻岂不是累得慌?”褚文晏边说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说得格外有理。   程念不是很赞同他的说法反驳说:“三哥同三嫂,他二人乃是储君和储妃自然和你我不一般,他们私下如何,咱们也不知,便不可恣意乱想。我看三哥三嫂倒是好得很,可是表率呢!”   “所以嘛,其实做储君不是那么好,活得多累啊!”褚文晏摇了摇头,深替褚文昊惋惜。   程念微微一笑,戳了戳褚文晏的胸口说:“像你这样的皇子亲王,就是个吃白饭的。每日里能偷闲就偷闲,你一点不上进积极。”   “冤枉啊!我比起二哥来我勤奋努力多了好不好?”   程念轻哼一声说:“瞧你比得人?二哥好歹有个生意做,那是正经活计,赚出的银两都充实国库了,你呢?”   “我做贤王啊!”   程念努了努嘴说:“我看你是闲王,闲得难受的王!”   褚文晏一把搂住程念笑嘻嘻地说:“正好啊,我是闲王,你是闲王妃,咱俩天生是一对儿!”   “讨厌啊!”   褚文晏捏了捏程念的细腰不住地念叨说:“诶,这纤腰多么美丽啊......你要是怀孕了,你摸不到了.......”   “褚文晏,你是多么想要我怀孕?”程念挑着眉说道。   “不希望一点都不希望......”褚文晏想了想补充道:“我是说真的,你看我就你一个娘子,要是你怀孕,我要独守空闺,很可怜的!”   程念看着褚文晏这个模样,气得笑了起来说:“你整日里就会拿我寻开心,也就我傻,愿意嫁给你!”   “不不不,是我聪明。当年趁着你还不懂事儿,你定下了你,不然换了别人可是承受不起。我这样的,要是寻了别人,早就被气死了!”褚文晏凑得程念更紧,受伤越加不安分的摸摸程念的腰,摸摸她的臀。   程念听着这话也开心,呸了一声说:“有这么夸自己的么,讨厌!不要脸!”   “那我就更不要脸一些好了!”褚文晏直接拉开程念衣服的带字,利索地解开抹胸就和程念滚在了一起,别的他可不要管了,现在滚呀滚才是正经事。   程念本来还推了他几下,可是在褚文晏火热的攻势下渐渐败下阵来,她不由得感叹,这几日滚呀滚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尽量会保证更新的.....最近很忙,觉得天气也好热,有点懒得码字......旧坑会慢慢的填满,么么哒亲们,大家一起萌萌哒! ☆、王妃有孕   第五十六章   褚文晏近来很清闲,一来是皇帝爱女出嫁,给官员百姓放了三天的假期,二来科举之后刑部来了很多新晋的官员,都是从各地调上来的有能之人,为官正直清廉,新任刑部尚书办事很是有效率,审案和问讯都很是利索,也甚少动用刑讯,这令皇帝很是满意,对于刑部尚书着实嘉奖了一番。   这刑部尚书很有才华,褚文晏也就懒得去刑部日日坐镇了,他手下难得有这样的人才,交给他褚文晏别提有多放心了。他本就是懒散的性子,如同他王叔一般,而且他的身份也有些尴尬,元后嫡子却不是太子,这样的身份在有太子的情况下必须学会韬光养晦,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没有那个心思在皇位上,否则言官的唾沫会淹了他。   看着褚文晏如今二十有六就过上了逗鸟养花的日子让程念很是哭笑不得,虽然养花逗弄玩物这事儿她也很喜欢做,可是她是个女子啊?这褚文晏乃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郎,正是要建功立业的时候,此时他却摆出这样一幅模样,当真是让程念很是不解。   褚文晏瞧着程念皱眉看着他,不由得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小棍笑说:“念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可是嫌弃我日日玩耍,毫无上进之心?”   “你清闲一些自是好的,不过这日日窝在家里你也不嫌弃闷得慌?我身为女子不得抛头露面,在这府里看看书也觉得无趣,你一个大男人日日在外潇洒习惯了,怎么如今却恋起家来了?若是我为男子,可是在家中闲不住的!”程念看着这已经相处了一年的男子,从小一起长大,褚文晏的脾气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生性懒散却是个爱玩的人,懒散只是于政事上懒散,若是说起玩闹来,怕是要直追闲王了。   褚文晏哈哈一笑,对着程念招招手,一把搂住程念对着她耳语说:“可是万万不能出去,我向父皇告假,说是你患了病症,怕是一时难以复原,我要留在你身边照看!”   程念听闻眉毛一挑,伸手掐住褚文晏腰间的嫩肉咬牙说道:“有你这样的夫君么?竟然这样咒你的娘子?你扯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你怎么不说是你害了病?”   “哎呀哎呀,念儿你松手,疼!”褚文晏哇哇地叫着,大手将程念两只手包裹了起来,让她挣脱不开接着说道:“当然不可了!一来我若是向父皇说自己生病,父皇必然当即宣御医前来为我诊治,回头御医一看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向父皇一说,他老人家一生气打我一顿,你不得心疼?儿媳妇当中父皇最疼爱的便是你,何况你的身体不太好是人尽皆知的,我这一开口父皇便准了我的假,还说若是不见起色可从宫内调来御医。如此轻松岂不是省事儿?”   “嘿?你说得倒是轻巧,万一父皇真的派了御医来,那怎么办?”程念听褚文晏这么说心头火气更大,这欺君还拉着她一起......   褚文晏笑了笑翘起了二郎腿说:“这不怕啊,直说请了御医便是,有何担忧?”   “你在家都待了三天了吧?明日你就滚去上朝去,别等着真的派来御医,让我和你一起倒霉!”程念见褚文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推了推他的大腿说道:“你到底听清楚没有啊!”   褚文晏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他仿佛丝毫不在意后果,更不担心皇帝会因此而震怒,闭目开始养起神来,不管程念说什么都一副他没有听到的模样,气得程念扑在他的身上狠狠地掐着他的脸骂道:“你混球,你居然给我装睡,起来起来.....”   “念儿,莫闹莫恼!为夫听你的便是,好不好呢?”褚文晏抱住程念,吧唧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   程念觉得有些害羞,虽然他们很少让下人守在身边,可是白日里这样亲亲腻腻的程念还是觉得很是羞涩。   正在二人粘腻的时候,喜事颠颠地跑来报告说:“殿下,王妃不好了,郑御医和余御医带着圣旨上门了,说是要为王妃诊治.......”   褚文晏听了这话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就派人来了?父皇当真这么担忧程念么?   程念却蹙起了眉头,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担忧万一御医上门该怎么办,如今这御医当真来了。她看着褚文晏,想知道他该如何应对。   褚文晏站起身,对着喜事吩咐说:“去,将御医迎进来,不必慌张,本王和王妃自有应对之法。”   喜事连忙应下了,退着出了门便快步走向大门,她想:王妃好歹也是半个大夫这点事儿王妃应该能够轻松摆平的!   程念看着喜事离开了,怒视着褚文晏狠狠地捶着他的肩膀说:“你看看,怎么办?怎么办?御医都上门了,这下要穿帮了!”   “哎哎哎,夫人,念儿,我的小心肝,别发火,别生气。本王呢?自有妙计!你如此聪明,跟着卫长风几年应该也不是白学的,稍稍用点小计策就好啦!”褚文晏直接抱住了程念,将她放进了内室,放下幔帐将程念一个人留在了内里。   程念躺在床上闷闷地生气,好个褚文晏居然这样的对待她,好你给我等着,等过了这一关看她怎么收拾这讨厌鬼!   褚文晏也不理程念了,对于程念他还是很放心的,自家王妃很是聪明,这点小伎俩应该难不倒她的。想到这里褚文晏笑了笑,见喜事引领着御医进了门便是挂上了衣服很是焦急的模样,满脸担忧的看着御医道:“郑老,余御医您二人怎么上门了?”   郑御医同余御医是父皇母后的专属御医,郑御医是父皇的亲信,余御医更是他母后身边余容的家人,这二人上门,到底要做什么?   郑御医对着褚文晏拱了拱手说:“定王殿下,老臣同余卿奉陛下旨意前来为王妃诊治。陛下见殿下多日未曾上朝,又想到早些时候说了王妃病下了,特地来叫老臣来请脉看诊!”   褚文晏点点头,脸上皆是喜色笑道:“如此便好,王妃性子倔强,病下了也不愿意扰得父皇母后不宁,没有想到还是让他二老担心了,郑老,您来了很好,很好!”   程念在帐内一脸鄙夷地默默骂着褚文晏,扯谎都不打草稿,竟都推到她的头上了,看来今晚得让他去睡一睡书房了。   郑御医见幔帐遮住了程念,他犹豫着看向褚文晏说:“殿下,王妃贵体臣不敢侵犯,您说是诊线脉还是用丝绢盖住王妃的手?”   “还是掩块丝帕诊手脉吧!丝脉恐有些不准。”   程念听了褚文晏这话气得差点昏过去,丝脉她还有办法混过去,这手脉.......她该如何是好?   褚文晏倒是不知道程念心中所想,走到床边拉住程念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后将一块绫罗软帕放在了程念的手腕上,起身对郑御医示意,可以开始诊脉了。   郑御医本诊丝脉也是一把好手,手脉更是不在话下。程念有些紧张,这郑御医的名号她不是没有听过,那是让卫小叔都赞叹的人啊.......她只得闭住一口气,让心跳加快慌乱起来,好扰乱郑御医的判断。   程念很是紧张,郑御医同样紧张,他觉得这王妃的脉象散乱得厉害,心肺一块儿的毛病,这是王妃的旧疾他是清楚的,这次怎么.......不过,郑御医面上一喜,转身对着褚文晏说道:“殿下,您请放心,王妃不过是心肺方面的老毛病,近来秋寒有些复发,注意保暖便无大碍了。另外,臣要恭喜殿下的是,王妃有喜了.......”   褚文晏听了这话愣住了,程念有喜了......他要有孩子了?褚文晏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喜色忙问:“此话当真?”   “臣没有假话,不过这王妃的身子尚不足一月,应当是好好注意一番才是。”郑御医松了口气,默默擦了擦汗。   “好,很好,郑御医你辛苦了!喜事去,告诉官家封十金给郑御医,这是本王赏的。”褚文晏此时别提有多么开心了,他需要立即打发走御医,好好亲亲他的夫人。   御医们也很识趣俩人道了谢便退了下去,喜事自然带着一众下人到了外间站着,方便随时伺候。   褚文晏一下敞开幔帐滚到了床上搂住了程念说:“咱们有孩子了,念儿夫人,你听到了么?”   “当然......不过,我竟是又不知道......不足一月便可以诊出我有了身孕,郑御医果真有一套。”程念自然也是很开心的,她都快二十了,姐姐第四个孩子都已经怀上了,可是她呢?不过现在也好,这个孩子她可是会好好地保护得。   褚文晏么么地亲着程念的脸颊说:“我太开心太激动了......想到九个月之后就会有个小宝儿出来,我就开心。”   “瞧你美的......”程念此时也不会计较刚才褚文晏戏耍她了,孩子都有了,她俩还玩闹就真的不像话了。   褚文晏抱住程念么么亲住她的额头,眼神温柔了起来说:“当然美了,你可知道你上次小产之后,我是多么揪心,心疼你,心疼那个孩子!”   程念听了默默靠在他的怀中,原来他一直都是伤心的......不过,这个孩子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程府闻喜   第五十七章   郑御医带着喜讯入宫复旨,皇帝和皇后自然是很是喜悦,小儿子如今也已经有了子嗣了,她们就不愁了。也便给了郑御医好一番奖赏,又赐下大批珍宝药材进了定王府,宫中很快便传遍这个好消息,老太后也乐得合不拢嘴了,她是更加满意的,上次程念小产之后,她一直觉得惋惜,也一直盼着她的身体快一些好起来,好早一点让她抱上晏儿的孩子。   如今呢,程念怀上了孩子,不说宫中的人高兴,就是程子安也是很是开心的,褚文晏很有心的在程念诊出孕脉之后,给程府的程子安报了喜,程子安听闻之后瞬间安了心,面上的喜色是丝毫掩饰不住的,王府的下人看着程宰相竟是高兴成了这样,也笑着说道:“恭喜程相了,咱们王妃身体并无大碍,御医说王妃身体很健康,腹中孩子也是健康稳定的,再过九个月您就能抱上外孙了。”   程子安听了这话自然更加开心,便让官家拿了十两银子赏给了报信的人,又吩咐好生送去。自己则是在书房内坐了许久,向早逝的妻子诉说这个好消息。陆凝去世那年程念才十二岁,如今已经嫁入皇家,并且有了身孕,为定王绵延了子嗣,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府中的下人们也都是开心的,二小姐一向聪明能干,虽然对下人管教严格,可是却从不轻易打骂,也没有拿下人出气的。二小姐福气大,尚在襁褓就被定给了四殿下,做姑娘的时候又是最为稳重的,如今又怀了孕,想来他日做起当家主母也会是十分顺手的。   看着下人们愉悦的表情程子安是兴奋的,用晚膳的时候便叫官家去抬了酒坛子来,叫上程潜准备父子俩喝上几杯。程潜见父亲高兴,也便笑着说道:“二妹这是实在的好福气,咱们虽然不能前去探望,但是叫下人送上一番贺礼着实应该,我这也做上大舅了,实在欢喜的很,来,父亲,咱俩喝一杯!”   程子安还是很开心的,举起杯和儿子干了一杯,撂下酒杯感慨道:“念儿一晃眼也不小了,如今这样,我是真的开心,做父亲的不就是希望儿女好么?可惜可惜,夫人去世得早,不然也能进入王府探望她一番了。”   听着程子安提起早逝的父亲,程潜闭嘴没有说话,他是过继过来的儿子,如今父亲对他甚好,他也是该劝慰一下他莫要伤心,只是话还未有开口便不知道如何说了,只好感慨说:“父亲,若是我已娶妻倒有人能上王妃拜访了,只是现下可惜......”   “父亲莫要感慨,定王殿下已经送了消息前来,想必是想令您安心,也是让你开心一下,想来待妹妹身体好起来之后,必然会回门的,到时候父亲也可以得见妹妹一面,岂不是乐哉?倒是再让姐姐和姐夫带着侄儿们一齐回来,咱们家就更热闹了!”程潜微笑着说道。他是过继过来的儿子,对着程子安定是奉若亲父,已经开了宗祠后,他就是程子安一脉的后人,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二子了。   程子安仰头干了一杯酒,指着就被说:“阿隐,给我满上!你说得不错,这是乐事,理应痛快的喝上一杯,来,陪为何再喝一杯!”   程潜笑着对着父亲示意,便一口闷了酒,心中暗暗思量着,明日该是好好同定王道一番喜才是。   转眼程念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已经稳定了下来,可是褚文晏还是不很放心,特地去了苏府,请了卫长风的夫人苏荌来,是想请卫长风上门的,可是卫长风毕竟是一个男子,礼数   上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子的。   有了苏荌在的日子,褚文晏也就大大的放下了一颗心,宫中的御医再是圣手,也不能接触到程念,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光是切脉毕竟不如一一查看得当。褚文晏很是珍爱这个孩子,请求苏荌每日一脉,并同御医交涉,研究出最为恰当的方子,定然不想让程念出一点的差错。   程念却对现在的日子却很是郁闷的,不说现在伺候她的仆人,就是女侍也增添了不少,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你为了自己好,可是想想却觉得有些透不过起来,她本是自由懒散的,可是如今却被这么多人看管了起来,虽然不会限制她的行动,可是这样很烦躁,每日里都会有一帮人在耳边念叨着:王妃您不应该做这个,王妃,你不应该做这个,她恍惚中觉得自己回到了孩提时代,被嬷嬷奶娘追在身后,紧紧念叨着,这种感觉听不美妙的。   褚文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程念嘟着脸,正是一脸哀怨的看着他,知道了夫人不高兴了,褚文晏连忙走上前问道:“亲爱的夫人,我的宝贝王妃,您心中可是有了不快?还不快快同为夫说来,让为夫为你排忧解难?”   程念剜了一眼褚文晏,还是沉着一张脸生闷气,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拘束着,这么被人紧张着。   “你如今还有着身孕,你应该好好的调剂身体才对啊!你知道么,你现在不开心,我可进展了,你就让我轻松轻松吧?”褚文晏坐到了程念的身边,执起她的手,温柔说道。   听了这话程念才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丝欣喜的表情说道:“我也知道我现在应该保持心情的愉悦,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任何人拘束这我。虽然现在能够保证我的安全了,可是我的心情一点都不美好了,你就让那些丫鬟婆子们松快一些吧,好不好?”   褚文晏摸了摸程念的脸颊叹道:“你都如此和我说了,我要是再不同意就是我的不是了,不过伺候你的人自然是不能少的,你若是出门去院子里逛逛,再叫她们跟着,若是在你的屋内,你便是自己掂量着来吧,你开心就好,熬过这三个月就好了!”   “好了!怎么我怀个身孕,咱们的定王殿下就要沦落成了医士了?我向来记得你是很不在意这些的!也不屑与御医为伍,怎么现在性情大变了?”程念笑了起来,笑眯眯地眼睛露出俏皮的神色,她自然明白褚文晏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很想亲耳听到褚文晏说出来。   褚文晏也了解自己的妻子,亲了亲她的细白手指,笑着说道:“自然是为了你了,难不成我还能为了城北卖菜瓜的王二麻子?学医是为了治好她那一脸麻子?”   “讨厌讨好人的话都不会说了,还要你有什么用呢?退下退下,瞧着你心烦!!”程念听了这话娇声一笑,拧了他胳膊内侧的嫩肉一把,气他这般笑话自己。   褚文晏连忙笑着告饶,拱着手讨饶说:“娘子,为夫错了,你定然要原谅为夫,为夫给娘子捶捶腿!”   “诶诶,这让下人看到是什么样子呢?岂不是笑话我这个王妃不淑?”程念看着褚文晏细心的给她揉腿心中还是很感动的,过她二人关起门来如何都无所谓的,可是若是让外人看到可是够让她这个王妃吃一顿排头的,她现在有孕得仔细小心一些才是。   褚文晏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莫要担心府中的留言,咱们府中这些人,都是父皇母后钦赐的下人,都是几十年伺候下来的老人,这几个姑姑是祖母赐下来的人,祖母的人你放心用,父皇母后的人嘴巴也是极为严格的,且母后一向对儿女宽松并不会在意你我的小事儿,而父皇更是没有这个闲心了,所以你且放心罢!”   “如此便好,贤良淑德的名声我本就不是很在乎,可是你不一样,你且得谨慎小心一些为好,莫要让言官抓住了把柄,咱们的地位本就有些尴尬,要是同太子那里闹了不愉快就得不偿失了。”程念细心吩咐说。她想如今她已经有了身孕,必然是没有办法侍奉褚文晏了,这个时候说不定世家王侯就会盯上这块宝地,毕竟褚文晏的身份在这里,嫁入定王府同他府是不一样的啊!   她程念虽然大度,可褚文晏不是可以让她大度的东西,如果真要有侧妃进府中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不是帝后懿旨,那么就莫要怪她程念量小不能容忍了!   褚文晏看着她的神色,不由得眉头一蹙,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你放心,我无是......只是,褚文晏,我问你,若是有言官请旨意让你娶侧妃怎么办?”程念看着褚文晏担忧的神色还是开口问道。   褚文晏笑了笑说道:“嗯,怎么说呢?我是皇子,父皇的话我都不一定听,我为什么要听一个言官的话?言官之所以是言官,是明事理,敢于说话,直言进谏虽然很好,可管的多了,真是会令人讨厌的!我的脾性那帮老家伙都知道,不敢多说什么的,你且放心!”   程念听了这话安了一颗心,这是定心丸,吃到肚子里才安心。知不道程念虽然得了褚文晏的保证,却还是没有拦得住扑向褚文晏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年宴新人   第五十八章   转眼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程念肚子渐渐鼓了起来,三个多月的限制行动已经让程念瘦弱的身体丰腴了不少,程念时常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又看,总是觉得肚子鼓出来的一块不是孩子在发育,而是被褚文晏喂出来的肥油。   褚文晏却是瞧着她肚子一日日变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多了,想了想还是不想让她继续活动,之前不就是已经小产了一次不是么?若是再来一次,几乎可以要了他半条命去,答应下来撤掉的下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足足增加了一倍,每当程念要表达自己的不满的时候,褚文晏总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她,意思就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伤害我.....   这三分委屈七分做作的表情看得程念很是无语,她很多次想要暴打褚文晏一顿奈何打不过,而每当想要同他吵嘴架的时候,他总是抱起程念的身子,堵住嘴巴一阵乱亲她也就说不出来话了。   除夕当天,程念随同褚文晏早早的就入了宫,褚文晏同太子等人与皇帝一起在前朝接待文武百官,而程念和几个王妃则是在怡寿宫陪伴太后。太子妃和皇后还在凤仪宫中接待各家的命妇千金,又是一年的到来,几个小一些的皇子,宗室的世子也该挑一挑夫人了,何况也得考虑给亲王们选一二的侧妃入府,好绵延子嗣。   太后看着程念鼓起的腹部自然很是开心,也是愿意褚文晏程念二人小夫妻和谐的,可是程念如今怀了身子,再加上嫁入王府也整整一年多了,当时没有一起选了侧妃让太后有些不满,此时眼见各家姑娘又有出色的了,这个心思也就起来了,看着程念的眼神也就变了,多了几分的打量。   程念自然是明白太后的心思的,她也不在意太后等人的想法,她是了解褚文晏的,除非那个女人他想娶,否则谁又能撼动他的决定?她一点也不担心侧妃入府,想反她倒是希望的,总是霸着褚文晏一个,会让百官碎语,她的名声也不好听。她可是没有苏荞的心态和本事,侧眼看了看苏荞,轻声一叹:苏荞此时又有了身孕,怕是二哥更不肯这个时候娶妃让苏荞堵心啦......   “念儿,你如今身体可好?有没有再难受?”太后看着程念虽然面上挂着微笑,可是眼神却有些凝滞,知道她在出神,也就开口叫了她几声,微笑着询问。   “谢谢祖母关爱,我很好,没有不适。”程念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谢意,瞧着太后眼神中的关爱,她到底是略松了口气。看来她定王府入个侧妃的事儿,也许没有那么快。   太后听了这话,放心的点头笑了说:“你的身体是哀家最为关心的事儿,这一胎怀上了可是得好生注意,你也要好生调养,看看你虽然丰腴了些,到底不如小荞滋润。”   “谨遵祖母教诲,孙媳定会好生调养,让您抱到殿下的白胖儿子......”程念微笑着说,看向苏荞安静的吃糕点的样子,笑着说道:“倒是要恭喜二嫂,六月后又会喜得贵子了。”   “承四弟妹吉言了,只是我这也愁得慌啊,如今瞧我这个样子,都糗死了。”苏荞还是那个性子笑嘻嘻的,看向身形没有多做改变的程念,她就有些羡慕了,不由得装作委屈的样子。   程念和太后看了苏荞这个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尤其是太后对着苏荞笑骂道:“你这鬼丫头,可要管住你的嘴!瞧你,自打你进了我这怡寿宫,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停过?幸亏命妇们都在皇后的凤仪宫,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   “哎呀哎呀,我其实也不想啊!和生瑞儿的时候一样,这肚子就好容易饿,看什么都想吃,胃口也容易难受。”苏荞说着捂了捂心口接着说道:“四弟妹,正好想问问你,我这最近晨间早起心口便闷闷的,每每请了御医来也说我并无大碍,原先倒也无妨,只是自打诊出喜脉,我便有些忧心了。”   程念听了这话眯眼一笑说:“二嫂,可是您每当早饭之后便再无心闷感觉?”   “正是......”   听了这话程念笑意更浓打趣说:“怕是二嫂有些懒床吧.......”   “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就会笑话我.....”苏荞见程念说准,不由脸红,忙用袖子掩住脸,待红艳过去后说道:“是,是,是!可是有什么不妥......”   程念笑了笑说道:“怕是二嫂多年养成习惯,习惯了一个时间用早饭,您有了身孕之后,便容易嗜睡了,过了平时用早饭的时间,起迟了,肠胃饿得慌,自然心也容易发慌,这也是无碍的。”   “竟是这样.......也难怪,每每御医过来总是说我健康得很......”苏荞点点头,随即笑着看向程念问:“弟妹果真聪慧......”   “好二嫂你切莫夸我,也是前段时间自己的毛病,被奶娘训斥了几次,也便不敢多睡误了早饭的时辰了。”   “竟是这样......”   程心坐在一边看着程念笑语嫣然的和怀、耀二位王妃相谈甚欢,却独独忽视掉了自己。她也清楚当初的作为令程家丢尽了脸面,父亲更是和自己断绝了父女关系,并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从此富贵贫穷不相关,可是她看着姐姐和别人亲近言笑,她还是难受的。除却姐妹关系,她们现在还是妯娌不是么?   “老五家的,你家那个小子呢?怎么也不带过来......”太后终于想起程心来了,本来程心做为侧妃是没有资格入宫过年宴的,但是在宋紫芙明中称病,暗中被废这个前提下,墨王府始终要来个女主人的,何况程心给墨王生下了一个男孩子,虽然是早产,但也胜在英俊健康,皇帝太后都很是满意,也就对她的要求也就松了不少。   程心听太后点到自己的名字,恭敬起身回话说:“回太后娘娘的话,瑢儿在母妃那里,想来现在应该一起在凤仪宫陪伴皇后娘娘。”   太后对程心的知趣还是很满意的,不由得笑着点头说:“这样便好,你也甭拘礼了。好歹也是昀儿的侧妃,又有了孩子,叫哀家一声祖母也是无妨的。”   程心听了这话甚为感动,她这算是被太后承认下了。她也知道她进入墨王府令人不忿,有多少命妇千金小姐是拿自己当一个笑话的?皇亲宗室更是少有人正眼看自己,可是现在她终于苦尽甘来了,能够被太后承认,能够同其它正妃一样叫一句皇祖母,她有多开心?   “我......妾身真的可以么?”   看着程心这个模样,程念心中有着几分不是滋味,她这个妹妹的确够聪明的,在墨王府站稳了脚跟,从宋紫芙那里夺过了权利,如今更是前先一步生下了长子,如今又能够被太后看进眼去,算是熬出头了......她低声一叹,罢了......“瞧五弟妹说的,既然祖母开口,必然是当真,难不成皇祖母又能说假话不成?”   “是啊,五弟妹,你便不用拘礼了,都是一家人呢!何必如此呢?”苏荞微笑着看着程心,比起宋紫芙苏荞当然更喜欢程心一些,虽然当初程心做的事情不那么地道。   秦淑娴是大嫂,又年纪比他们都要长几岁,也便笑着说:“五弟妹这样拘谨可是不好,将来可是会被小瑞儿笑话的。”   程心听着三人如此说,也便点点头笑了起来,站起身恭恭敬敬对着太后行礼道:“孙媳谢皇祖母。”   太后笑了起来,脸上都是温婉的笑,可是眼神中却隐藏着那么一丝的算计,令人捉摸不透。   皇后带着一众皇亲命妇来怡寿宫拜见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了。前边已经散了宴,留下的都是宗室,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   看着太后和皇后交头接耳在说些什么,程念拧住了眉毛,她不清楚太后和皇后到底要做什么,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们是想要做什么呢?   去年的年宴因为太后的病倒而匆匆结束,今年便要好好的庆祝一番。太后坐在上首的座位上,自己独坐,左边是帝后,右边是太子同太子妃。然后依次从左起是先帝那一辈的亲郡王,右边是小一辈儿的子孙。   一顿年宴吃得倒也是相安无事,只是年宴后女眷们的守岁让程念有些不快。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淮西郡王妃身边的女孩子对自己有着浓厚的敌意。敌意?她貌似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子吧?   秦淑娴看着程念皱眉的样子笑了笑,瞧瞧对她说:“弟妹可是在想贞娇?”   “贞娇?”   “是了,那个女孩子,是九婶的外甥女,她父亲是边城驻军将军蔡岚,三年前蔡将军战死,蔡夫人也随夫而去,九婶婆也就收养了她。这三年她都在守孝,如今也十七岁了,想来是带祖母母后这里来露个脸面,好找一个好人家。”秦淑娴解释着说。对于蔡贞娇她还是有耳闻的,在家中和父母住的时候,也是个极为骄纵的性子。九叔过世得早,淮西郡王妃守了二十多年的寡,也没有一儿半女傍身,自然对这个外甥女娇宠到了极致,这等心性,到了谁家也是个祸事啊!   程念听了这话,也想起来了,听闻她性子很是娇蛮嘛!不过貌似她从来没有惹到过她吧?这些年来,她都不记得见过她,怎么她对着自己有了敌意?   难道.......   因为褚文晏么? 作者有话要说:   ☆、蔡氏打算   第五十九章   褚文晏如今正是貌美身康健的年纪,身形修长俊美,又只有二十三岁正是一番大好的年华,再加上他自从娶妃以来勤于政务,同王妃恩爱名声在外,引得不少世家少女都为之倾心侧目,这蔡贞娇便是其中之一。   淮西王妃因为年少的时候便丧了夫君,虽然皇帝有意想让她以郡主身份再嫁,但谁知道这个郡王妃是个性子刚烈的,愿意一辈子替着淮西王守节,不肯再嫁她人,原本淮西王有一侧妃怀了身子,可侧妃难产母子同去更加绝了淮西王一脉的香火,她独自一人吃斋念佛过了十五年寂寥的日子,也是那个时候蔡贞娇的父母战死,蔡家五族之内无近亲,蔡贞娇又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身为姨母的郡王妃便收养了她,这些年虽然守孝清苦了一些,但是衣食住行也都是顶好的。也是去年出了孝,再加上淮西王妃的生辰办了一场宴会,她在那场宴会上看到了华服俊美的褚文晏,自此一见倾心。   蔡贞娇说不上美丽,甚至说清秀都有些勉强,她自幼生活在边城,虽说因为父亲是将军也是衣食无忧,可边城的水土到底不比关内,那里还是有些风沙的,不像江南气候宜人,更比不得长安城了。   这三年虽然淮西王妃给她调养得水灵灵的,但眉宇间到底比不得寻常闺秀那般婉约灵秀,让人有些望而生却。   她却因为自幼甚为得宠心高气傲得很,在边城的时候,属将军府最高,边城的闺秀们大多还是愿意同她交好的,可是自打进了京,她由将军家的千金变成王府千金,看上去身份变了很多,已经能够跻身富贵的圈子,可惜她有孝在身,她姨母又是寡妇,很少参与贵妇千金间的聚会,自从出孝以来看着着装打扮美丽俊俏的千金小姐们,蔡贞娇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虽然她明知道自己其实还是那个边城小妞,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居住的王府,又想到下人的恭敬,吃穿用度的待遇,她就又有些自视清高,觉得自己和她们不一样了。   而这个新年,淮西王妃早早的带着她进宫拜见皇后,也听闻了皇帝准备在闺秀中礼聘出色的千金小姐,或嫁入王府,或者恩赏赐婚,她知道自己是功臣之女,也听到姨母和奶娘提起过,帝后二人准备给自己一个美满的婚事,以做表彰。祈国民风是开放的,女孩子如果有中意的,想父母长辈提一提也是无妨的,如果她可以的话......能够嫁给褚文晏,那是最好的了。   不,不对,她一定要嫁给褚文晏。   而在年宴上,她看着定王和王妃甜蜜的模样,她就心酸,定王虽然出色但已经娶了王妃,而且王妃此时已经有了身孕,她想要嫁入定王府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她觉得就算没有资格同定王妃比,那个墨王侧妃总是比得过了吧?要是有了儿子,何愁没有地位不被承认呢?   蔡贞娇是嫉妒程念的,尤其是她娇笑着同定王打情骂俏,她喂给他糕点吃,褚文晏耐心的给程念整理衣物......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她年长几岁的话,说不定坐在他身边的就是自己了。   回了淮西王府,蔡贞娇一夜没有睡,她脑中一直回放着白日里一天的场景,她脑中很乱,心里也发慌,她在想,定王是一定会娶侧妃的吧?姨母是王妃,她说话,皇后应该会听的吧?   蔡贞娇翻腾了一夜,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匆匆赶到了王妃那里,淮西王妃王氏看着脚步慌乱,容色憔悴的外甥女,心中便心疼了,见她急吼吼地赶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当下焦急询问道:“娇娇,你这是怎么了?快到姨母这里来,让姨母看看!”   蔡贞娇听着王氏温柔的语调,不由得撇了撇嘴委屈道:“姨母......娇娇好伤心......”   “快来,让姨母抱抱......来和姨母说说,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下人怠慢你了?”王氏看着蔡贞娇的模样,也就没有多想,对着她招了招手。   “姨母......下人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有些想念爹爹,娘亲了......”蔡贞娇枕在王氏的怀里,低垂着眼眸说道。   王氏想到姐姐也是一叹,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诶,姐姐和姐夫这么去了,我也很是想念,每每午夜梦回,还是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可惜......”   “姨母......”   王氏看着略显清秀的蔡贞娇,虽然她模样只算清秀,可惜在王氏眼中她就是美人儿,想到无缘见到女儿长大的姐姐,惋惜地说:“若是姐姐能够看到你出嫁,该有多么满意......”   “母亲一定很想我生活美满的,她最在乎的便是我了......我一直在想,若是能够寻得一个有心人,我带他回去给母亲父亲看看,我也有良人了......”蔡贞娇动心的说着。   “嗯,一定会的。皇嫂已经选了不少世家子弟,你其中必有你可能中意的.....”王氏想到昨日皇后让人交给她的名单,那名单很是详细,让王氏感动极了。   蔡贞娇听了这话有些失落,世家子弟。看来他们没有心想让自己嫁入皇室之中了,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她在想,若是不能够直接被指婚,那么就只能让褚文晏自己求娶了,那么......会有这个可能么?   “娇娇,你在你听么?皇后跟我说,陛下的意思是不愿意让你做亲王的侧妃,姨母也是这样想的,侧妃说起来虽然好听,但毕竟是小,姨母可不希望你做小。世家子弟出色的,也不难为你博得诰封,程宰相的儿子便在名单之中,他为人很是出色,且程家的家教很好。四殿下的王妃,还有于将军的夫人都是很出色的女子,程家公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王氏一直在念叨着,说来她最为满意程潜的,虽然是过继来的儿子,但是程府的大宅子便是他一个人继承,又有三个尊贵的姐姐,程宰相自己也是几十年未续娶可见也是个不错的,外甥女能够嫁给这样的人家一定是最好的了。   她这里想着,蔡贞娇却是自己想入非非,她没有见过程潜,对程潜并不期待。她也就没有认真在听王氏说话,她一直在想如何能够让褚文晏注意到自己。这褚文晏可是亲王,嫡皇子,祈国的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贤,无贤立长。若是太子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定王可就是当然的太子了。未来的皇帝,那么她如果成功就是妃子了,而且定王妃那个身子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命,她不就是......想到这里蔡贞娇羞涩的笑红了脸。   王氏看着外甥女这个模样,皱了皱眉她可不认为外甥女是对着程潜有什么想法,这外甥女是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在走神,现在呢?还在走神!一张红嫩嫩的脸,加上那个羞涩的表情,让王氏头疼了,这娇娇可别为难了她才好啊。   蔡贞娇羞涩地看了一眼王氏,低声说道:“嗯,程家哥哥一定才貌都是出众的,且又是宰相的儿子,外甥女不敢妄想,且......程氏一门尊贵,我不想嫁入这样的人家,压力太大了......”   王氏听了她这样说,倒是有些安心,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这......这表情是羞涩的,绝对没有错。天啊......“娇娇,你该不是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吧?”王氏惊讶地叫道。她一想到蔡贞娇已经有了心上人,就觉得很是不妙。   蔡贞娇略红了脸,低声说道:“嗯,姨母不要这样说......还不算,还不算是......”   王氏看着她这样的确是明了了,叹了口气,认为她是瞧上了他人,从而不想再选择名门望族的子弟,也罢,女儿低嫁一些也好,到了婆家腰杆子硬气。王氏想到如此,便宽了心耐心问道:“可是那家的公子?你莫要怕羞,姨母会请陛下和娘娘做主的。”   蔡贞娇虽然一颗春心萌动,但还是有理智的,她可不敢把她心仪褚文晏的事情告诉王氏,只能偷偷设计着,别说他现在对自己无意,就是对她有意,也不能由她自己这个姑娘说出来啊,至少在姨母面前是坚决不能说的。   “嗯,姨母,他现在还在努力着功名的,我只是在七夕会上见了他一面,嗯,我们也没有承诺什么......只是,姨母......”蔡贞娇扯住王氏的袖子开始扯谎,反正她的姨母不会去查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糊弄过去最好。   王氏看着蔡贞娇的神情,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无奈地说:“哎,你呀!这丫头,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如何能够......算了,由你吧......过些日子,我便向皇后推了你的婚事。”   蔡贞娇听了这话忽然笑了起来,搂住了王氏的腰娇声说道:“谢谢姨母!”   王氏看着喜笑颜开的蔡贞娇忽然有些后悔应了她,等到事情闹到满城皆知的时候,王氏才倍感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又有麻烦   第六十章   过完年之后,时间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程念甚至已经淡忘掉在年宴上对着自己充满敌意的蔡贞娇了。   三月二十五是程念二十岁的生日,作为王妃自然会好好的庆贺一番,程念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五个月,渐渐安稳了下来,本来她也担忧这平静的日子会遭到破坏,害怕她和褚文晏安稳的生活中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可是这些日子渐渐过去,那日目光炙热的蔡贞娇也没有出现打扰他们,让程念彻底放心下来,她不由得自嘲笑笑,她真是多心了,也许那蔡贞娇只是在看别人,并没有恶意,想通了这点程念的心情变得舒畅多了。   她的生辰褚文晏定然会好好办一场酒席宴会的,同褚文晏略亲近的文武官员,朝中要员也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来参加程念的寿宴。淮西王府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可淮西王妃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门,也便差了人,让下人提前带上一份礼物,算是给程念的嘱咐,寿宴当日她人便不来,只让蔡贞娇代为出席。   程念听闻了这个消息倒是不在意,让九婶上门给她过生日她还真觉得不好意思呢!只不过,蔡贞娇......她并不在邀请之列,这样来合适么?   看着程念拧起的眉头,褚文晏凑过唇亲吻在她的眉心问道:“怎么了?若是不喜欢那个蔡小姐过来,那么便回绝了就是,何必要自己不开心呢?”   “她现在养在九婶身边,本来就是九婶的外甥女,她自己也是功臣之女,父皇极为重视,九婶有意让她代为前往,驳了实在不妥,只是我想......蔡贞娇该是以何等身份前往呢?我又该如何为她排座位?”程念觉得有些不开心。她并没有想到淮西王妃会让她代为前往,座位都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九婶说了不要来,也就取消了她的位置,可如今呢?明日就是她生辰的宴会,这时候才来人,未免太招人嫌了一些。   褚文晏见她这样忧愁,轻笑了起来说:“随便给她加一个位置便好。”   “你说得轻巧!蔡小姐不是已婚妇人,也并非未及笄的少女,你倒要我如何安排她?总不好让她同那些女娃子安排在一桌吧?”程念白了一眼褚文晏,推开他粘过来的身子,对着名单看了一遍,叹口气说:“便只好在月玟那里加一个座位了,蔡小姐算是淮西王府的小姐,跟着宗室内的走吧。”   褚文晏笑了笑抽出她手中的名单,放到桌上,轻巧地抱起她往床上送去,给她褪去鞋袜说道:“你呀,还是好好地睡一觉吧!明日打扮得□□的,做你的小寿星!”   “嗯,那你别冻着自己,虽然现在是春日里,到底夜里还寒得很。”程念关系地嘱咐着。她从月份深了,就开始和褚文晏分房睡了,这是褚文晏主动提出来的,他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再伤害了程念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褚文晏轻轻点头,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唇瓣上各亲了一下柔声说道:“好好睡吧,乖!”   程念看着褚文晏出门,平躺着身体,抚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腹部,心想:她这样是不是有些自私啊!嗯,褚文晏他应该很难受很难受吧.....按理来说她应该给褚文晏找妾的,可是.....想到要把褚文晏送给别人她心里就难受。还是......不要了吧!   睡得一夜安稳无梦,她醒来的很早,梳洗打扮之后,就陆续有亲友上门了。程思和于智均来得最早,她有段时间没有上门去看望姐姐了,程思也很想念她的妹妹,姐妹二人到了后院便开始说起贴己的话。   程念向城市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够从姐姐那里得到一点建议,可惜就算程思是很温婉贤良的女性,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点点程念的额头叹道:“你呀,真是在想些什么?咱们殿下对你那么喜爱,你就该知足才是。定王她待你这么好,身边连个侍妾姬婢都没有,你怎么还想这给她寻个侧妃啊?”   “可是......他是亲王啊!我是王妃,他身边除我之外并无其他女人,于我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程念撇了撇嘴说道,其实她也不想,只不过.....她可是担心有人说道她的不是。   程思笑了起来,摇头道:“我看这才是你的重点吧?你且放心,咱们朝中的御史们都不是吃饱了撑得,每日里盯着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后院里那点事儿的窝囊玩意,都是最为正直不过的人,哪里有心思想这些?陛下和皇后都是喜欢你的,你现在又有了身孕,就算你看上了那个美女,皇帝皇后也不会赐婚的,放心吧!”   “哎,我觉得自己现在都快有问题了。那日在年宴上,我随着女眷一起看戏,淮西王妃家的小姐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当时就觉得她好像仇恨我一样!而且看着褚文晏的眼神......很.....哎呀,我当时就觉得她有问题,可是这都过去三个月快四个月来,都没有什么......我就知道自己多心了。只是,这样很不好是不是啊?我的姐姐!”程念想了想还是同程思说了自己的想法,程思是自己的姐姐,她的建议应该不会害自己的。   程思听了这话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很正常,要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姐姐我真要替殿下感到悲哀了。好妹妹,你呀别多想,想得太多太伤神啊!”   “嗯,好!”程念满口答应了下来。   今日的主角自然是程念,因为这是她的生辰,她打扮得格外美丽,虽然因为怀孕身子胖了一些,可是相比起多数妇人,她还算是窈窕那一类的。蔡贞娇到定王府之后,望着定王府的牌匾心中有着小小的激动,她总算是有机会再见到定王了......上一次她没有让定王殿下注意到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够放过这个机会。   蔡贞娇打扮得格外美丽,甚至可以说盛装出席。云锦制成的襦裙,梳着朝云近香髻,带着了一朵盛开的红芙蓉,几根质地上好的珍珠簪花,就连妆面都是细细描绘过的,看着她这一身装扮竟不像是来做客的。   程念看着如此打扮的蔡贞娇心中有些不畅快,本就不满的程念,根本没有与蔡贞娇多做叫谈,便让下人带着她去一边休息去了。   秦淑娴看着蔡贞娇这样的打扮皱了皱眉说道:“四弟妹,她这样是想做什么?莫不是来捣乱的?”   “穿得可是比咱们这些王妃还要华丽,那日对着四殿下的炙热目光以为谁没有看见似的。我看是别有所图吧?”苏荞和程念格外要好,自然不满于蔡贞娇的行为,她和程念一样,都是同夫君极为恩爱的,她看着程念如此堵心,便是觉得日后可能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程心冷笑着看了一眼蔡贞娇,不由得嘲讽着说道:“定是别有用心吧?姐姐,她的心可是不小呢!最好让人盯住了她,别让她做出什么丑事儿,丢了她的脸虽说于咱们无碍,扰了这份喜悦可是不好了。”   她自然很是了解蔡贞娇的心思,她府中那些姬妾们个个都是这个模样,巴不得能给墨王生下一儿半女的,好换个身份,不再做这比婢女还不如的姬妾。   程念留意过蔡贞娇的裙子了,是留仙裙裙摆格外宽松一些,大多数女孩子都不会穿裙摆那么宽松的裙子,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穿着,一般清风楼、醉乡阁这类的女孩子才会穿着.....那么蔡贞娇......   “四弟妹,她的裙子......不会想给咱们跳一段吧?”苏荞也想到了,忽然惊讶地说道。想想也蛮恐怖的,她一个闺秀。   程念自然也察觉,但是如何能够回应呢?只得笑说:“我想应该不会吧?蔡将军是个武将,蔡夫人也是出身武将家庭的出身,歌舞才艺她应该不会才对......”   “是了,而且她袖子也窄,不会像是要给咱们献舞的!”秦淑娴也笑着说道,这身打扮美是美丽,可是怎么让人看着那么别扭呢?   这边对蔡贞娇的讨论蔡贞娇并不知道,只是她才坐到座位上就听到齐国公家的千金讽刺道:“蔡小姐打扮得如此华丽真是晃了我等的眼了,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蔡小姐居然把这衣服穿得如此美丽华贵,这样盛装打扮竟让我以为今日你也过生日呢!”   “灵淑你别这样说,会让蔡小姐窘迫的!我四嫂嫂过生日,蔡小姐定然是格外重视才如此打扮的,对不对呀?蔡小姐!”褚月玟微笑着说道,心中对着蔡贞娇有些不满,无奈她是顶着淮西王府的名声来着,她也不能让她太过丢脸,只得打打圆场,出声让同桌的闺秀安静下来。刚才已经有下人给她传了话,让她看好蔡贞娇,自然不会有所松懈。   程念的想法的确不错,蔡贞娇几次借口离席都被制止了,一场宴会办的格外热闹,倒是真的没有横生枝节,可惜蔡贞娇却有所不满,她算计下,多喝了几杯酒,在差人送客的时候,装作酒醉醉倒,倒是给了她一个留在定王府的好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却让蔡贞娇付出了格外惨的代价,如果知道后果的话,她绝对不会如此,甚至都不会前来贺寿。 作者有话要说:   ☆、赶走麻烦   第六十一章   程念对着褚文晏一整天都没有好脸色,蔡贞娇入住了王府某一个厢房,离着主院不是很远的厢房。蔡贞娇能够留在府内,这全都是托了褚文晏的福,是这货主动开口让蔡贞娇留下的,为得只是担心她醉后被吹了风生了病。   原本程念的主张是让官家套辆马车将蔡贞娇好生送回淮西王府,她本来就应该回去的,作为一个闺秀在主家喝多了,这已经很是丢人了,怎么还可以顺坡下驴接受主人的挽留呢?何况这家还不是正统的亲戚。程念觉得让蔡贞娇留下很不妥,万一传出了什么对着褚文晏和她的名声都不好。   褚文晏却笑了笑不以为然,看着程念气鼓鼓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凑到她的身边解释说:“我自是清楚的,可她装作一副酒醉不醒的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又是自己来的咱们府上,可是真不能就那么送回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不好解释不是么?何况,她好歹也是九婶的外甥女,父皇说过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就会充做九叔的女儿,也就是咱们的堂妹了,堂妹住在堂兄家,也倒没有什么不妥!”   褚文晏当真没有在意,因为他是了解的,父皇这么和自己说过。这是对蔡贞娇的恩赐,蔡贞娇是女儿家,蔡家也轮不到她去继承香火,九叔一门无后,日后也会是收回王府的,不能够让九婶晚年无依无靠不是么?蔡贞娇以淮西王府的千金身份出嫁,淮西王府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娘家,夫家也不会阻拦的。这在宗室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九婶是知道的,想来也该同蔡贞娇说过。   程念听了这话哼了一声,推开褚文晏的脸,气声说:“你清楚什么?你去看看那个蔡贞娇,哪里有把自己当成没有出阁的闺秀了?又哪里是喝醉的样子?我说褚文晏,你难道真的看不出蔡贞娇是装醉?”   “自然看得出!”   “那你还要留下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心怀不轨?”程念本来没有那么生气,她也全当褚文晏不知道蔡贞娇的作为,可惜她失算了,褚文晏一句知道令她火大。   褚文晏见程念生气了,立刻笑着安抚说:“你慢慢说,不要生气。她心怀不轨又能够如何?知道她住在咱家的不过是亲戚近臣,父皇的想法他们也该了解一二,不然蔡贞娇不会舒舒服服享受郡主待遇三年多,她呀,算计也是白算计,我不上当,她又能够如何?”   “哼!架不住她想往上贴!我不管,明日一早......立刻套了马车送回去,我可是不想招待这么一个‘姑奶奶’!”程念褚文晏如此说也就不再计较了,给褚文晏下了命令便躺下不再理会他。   褚文晏轻叹一声,嘟囔道:怎么有孕之后脾气这么大!我看你才是姑奶奶,一尊大佛得供着!   程念同褚文晏打算得再好也低估了蔡贞娇的无耻程度了。   昨夜里程念和褚文晏没有分房而睡,褚文晏搂着程念睡了一夜,二人虽然争吵一番,可是没有影响感情。这也是程念开得口,有人在外边挡着她,最起码不会掉到地上去......还可以缠绵一番,做一做羞羞脸的事情。   俩人都准备多睡一会儿,褚文晏休沐,程念向来喜欢晚起,俩人一同醒来,耳鬓厮磨了一阵儿,还没有尽兴,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听着意思貌似是蔡贞娇上门了,硬是要见褚文晏一面,来给程念二人请安!   请安?程念起身笑了起来,挑着唇看着褚文晏说道:“这蔡小姐玩得是什么花样啊?哪有这样大家姑娘?竟是上赶着来见这主家的男主人?”   褚文晏露出一副苦逼脸,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哪里知道她要作什么幺蛾子!”   “就是你做的好事儿!你说,这让她过来不合适,请她回去更不合适!褚文晏,你自己找得麻烦,自己解决去!”程念又转身躺下,留给褚文晏一个后背,不再做声了。   褚文晏见程念这样,脸上露出坏笑,招呼着喜事进来,对着她低声耳语了几句,便让她出门,自己则是抱住程念柔声说:“咱们俩再睡一个回笼觉......”   蔡贞娇打扮得格外美丽,等在主院外,她昨日已经游走到了书房外,却发现书房的院子内没有掌灯,想了想便知道褚文晏睡在了程念哪里,她不由觉得愤恨,觉得程念一点不知道羞,怀了孕还要霸占着丈夫,一点没有贤良大度的样子,命妇圈中还说她贤良淑德,我呸!   她有着满满的自信,定王殿下一定会让自己进去的,一定会的。喜事都已经进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她就能够坐在正坐上喝一杯茶了。   “蔡小姐,我们殿下说了,王妃身子不适暂时不会起身,您若是想辞行,便不必亲自告知他们了,我们会送您直接出府。”喜事低眉说道。她可不想看着打扮艳丽的蔡贞娇,生怕生出来什么脏心思,蒙了眼。   蔡贞娇丝毫没有料到褚文晏会这么说,她尴尬一笑,随即行礼说:“这样岂不是没有规矩?哪有不像主人家辞行的道理呢?我便在此等候便是。”   “那么......奴婢就去伺候王妃娘娘了,劳您慢等!”喜事听了蔡贞娇如此说,心中也就没有了好气,粗粗向她行了个礼,便转身退下,留下蔡贞娇一个人在阳光底下慢慢晒成人肉干。   日头健旺,蔡贞娇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过了谷雨没有多久,怎么就那么晒呢?她等得有些不耐烦,心中暗暗吐槽:睡到这么晚不起身,当真没有礼貌,她好心来看她.......   蔡贞娇哪里得知,褚文晏同程念已经在后花园吃茶赏花多时了,只是二人从后门离去,蔡贞娇并没有察觉罢了。褚文晏的意思是,她愿意等便等着吧,看她能够坚持到几时。不过褚文晏低估了蔡贞娇的毅力,她二人自后院回到悠然居的时候,喜事便上前报告了蔡贞娇足足站了一天,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大门,希望能够进来坐一坐。   “诶,她还是没有离开吧?她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褚文晏,我看你会明白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咯!”程念已经不知道用是言语来评价蔡贞娇了,她现在已经隐隐觉得这个蔡贞娇是不是有毛病?如果真的是的话,对于一个病人还要较真,她也够有病的了。   褚文晏叹了口气,感觉很是无奈,他揉了揉额头,心想:明日可得和三哥好好说道说道。   一连七日,蔡贞娇日日报到,程念也不能次次让她在外站着,每次提出让她回淮西王府去,她都想到别的话头岔开,直到第八日的时候,程念已经十分确定蔡贞娇真的是个有病的。褚文晏已经得知,皇后有意把程潜指给她的时候,她很不满意的拒绝了。   程念闻此对着蔡贞娇越来越不满了,直接对着褚文晏唠叨道:“她嫌弃程潜?拒绝程潜?她也得看着她程家想不想要她这个儿媳妇,当我程家是阿猫阿狗都能入门的了么?就她那个脾性,给程潜当洗脚丫头我都不乐意!诶,我说褚文晏,蔡贞娇是有病吧?”   “你消消气儿,小心咱们儿子踹你!明日,咱们就把她送走,她要是不走,就让淮西王府来人把她绑走,不让她给你添堵好不好?”褚文晏柔声安抚着程念。心中不由得哀怨,自从程念怀孕之后脾气扭变得很快,这要变炸药包的节奏啊!   程念叹了口气,揉着额头说:“好,只要她今日不再出幺蛾子,我就把她当空气。”   这也不怪程念火大,她的脾性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几日蔡贞娇变着法的日日作死,程念也拉不下脸来给她扔出王府,对着她也就忍了。这可是第一人,当初就连程心也吃了亏,若不是碍于她是功臣之后的这顶帽子,程念是会让她长足教训的。   程念午后便差人同她委婉了说了让她离开定王府的事儿,她明面上欢喜的答应了下来,暗中却有想出了诡计,反而落了一个没有脸面。   要说这蔡贞娇吧,你见好就收,痛痛快快的离开王府也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她偏偏要赌上一局,非得留在定王府不可。   她知道了程念和褚文晏习惯午后在园子内吃茶,她就偏偏穿了一身轻薄的软纱衣也不系好带子,就那样前往后花园,美其名曰:给二人辞行。   蔡贞娇腰肢柔软地进了亭子,给着二人柔柔行礼说:“奴家见过定王殿下......见过定王妃......”她俯下身去,搭在肩上的轻纱瞬间滑落,露出一大截白嫩嫩的肩膀。   褚文晏看着这样亮相的蔡贞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厌恶地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看到蔡贞娇这个样子,就连身边随侍的小厮丫鬟都羞红脸低着头不敢做声。   “殿下,现在有些热啊!这样好看不好看啦......”蔡贞娇故意往褚文晏身边凑了凑,随即笑着说:“我这身子都被殿下看到了,怎么办呢?”   程念听了这话,怒斥蔡贞娇说:“蔡姑娘,你不要这么无耻!”   “王妃娘娘,你说什么啊!奴家听不懂!”蔡贞娇眨巴眼睛无辜说道。她一定要让自己进入定王府,一定要。   褚文晏转过头闭上了眼,身边的小厮全部转过了身,谁也不愿意瞧见蔡贞娇衣衫半开的样子,这样的女子,就是白给也不能要啊!   程念有些窝火,捏了捏手指,看着褚文晏闭目皱眉的样子,她要气疯了,这样的样子,让谁触碰她都是事儿!看了看身边趴着的两只胖狗,她俯下身拍拍他们的身子,对着他们说道:“把她轰出去!”   两只狗得了命令瞬间对着蔡贞娇扑了过去,两只狗狗已经忍耐很久了,这么窜鼻的香气很恶心好不好?   蔡贞娇顿时花容失色了,惨叫着没命狂奔,两只狗直接给她撵进了鲤鱼池中。看着蔡贞娇在水中扑腾的样子,护卫急忙给她救了上来,吉祥还欲上前,却见蔡贞娇哇哇地哭叫了起来:“我不待这里了还不行么,我走,我要走!”   程念看着狼狈的蔡贞娇,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但是还是对蔡贞娇不屑的,明明可以好好离开定王府何必如此呢?差人给她换了身正常干净的衣服,一辆马车送出了定王府,此后整整一年没有再出现在程念的视野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王妃生产   第六十二章   眼见程念肚子越来越大的褚文晏前几月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骨架小,身子也不算壮实,加上这个硕大的肚子,的确很让人触目惊心,而且她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是,别的孕妇都是前三个月吐得厉害到了后期就会慢慢好上一些了,可是她程念却和别人相反,之前的几个月都是相当安稳的,可是临近生产的这一两个月,她就开始恶心、吃什么吐什么,睡不醒。   看着才半个月的折腾程念前几个月丰腴起来的身子,消瘦下去了不少褚文晏就很是心疼,他不由得很是羡慕二哥的好福气,他家夫人有一个好胃口好身体,耀王妃和程念的身孕差了一个月,可是苏荞依旧身形丰满,身体康健,可是自家夫人却......   因为担心他不由得加大保护照顾程念的人数,每日里也担忧得吃不下喝不下,就连睡觉也睡不好了,甚至给厨房安排了三班,轮流休息,厨房从不熄火,只是为了能够让程念在想吃什么的时候马上吃到口。   程念虽然觉得很是辛苦,可是她一点也不心烦,腹中的孩子已经会踢她了,虽然吃了不少苦,可是一想到很快就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她就非常兴奋。卫叔叔已经偷偷告诉过她了,是一个男胎,她虽然一直盼望着生一个女儿,可想到自己才十九岁还年轻得很,将来还会有孩子,若是女儿做姐姐的话会很辛苦的。   褚文晏近几日都会来摸摸程念的肚子,来和他儿子谈谈话。别看褚文晏跟程念在一起的时候十分不正经,可是面对孩子的时候,还是严肃得很的,看着他严肃紧张的样子,程念就歪在卧榻上笑得合不拢嘴。   瞧程念这样开心,褚文晏不由觉得奇怪,抚摸了程念的手说道:“怎么了?这么开心?跟我说说有什么好事儿?”   “你瞧你这个样子,又紧张又严肃的,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笑嘛!”程念伸手捏了捏褚文晏的面皮,揉了他的眉心接着说:“你这样紧张多不好?若是这样会吓到我儿子的!”   褚文晏将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肚上,叹了口气说:“可惜啊可惜,卫先生说这是个男孩子,不然你该多开心,不是么?”   程念眯眼笑了起来说道:“不是如了你的意么?做什么叹气啊!”   褚文晏摇了摇头,注视着程念的眼,温柔说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喜欢。孩子再好只要不是你生的,我也不会喜欢的。我的宝贝,先是你,才是别人。”   “你这话虽然听起来很耐听,却是有些过分诶。这样孩子听到了多不好,小心孩子知道了,和你不亲!”程念笑着依偎进了褚文晏的怀中,褚文晏能够这么说她很开心,   褚文晏亲了亲她的脸颊,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说道:“念儿,你知道么?我在你刚有身孕的时候在想,你若是怀个女儿,我便把她当成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尽全力呵护着你们母女。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孩子,黑亮的头发,细嫩白皙的肌肤......”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期待了,可惜我真的担心,若是将来你我有了女儿,像你这样可该如何是好?”程念轻笑了起来,脑中想着一个肌肤如雪的奶娃娃,对着自己哇哇的叫着,挥舞这藕段般的小胳膊......   褚文晏看着她眼中的促狭,点点她的鼻子笑道:“像我?像我更好啊!咱这英俊的外表就算放在女孩子身上也不会丑了,她长大了说不定还得谢谢我,让她一个女娃子长得那么英俊。”   程念见他如此,捏了褚文晏的腰一下,笑骂着道:“呸,这么自恋!”   “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么喜欢你不是么?”   “歪理!”程念听她这么说,脸红了起来,翻身把脸朝向内里,不在理会褚文晏。   褚文晏却穷追不舍,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笑道:“怎么会是歪理呢?我这可是句句大实话,做不得假的。”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总是的吧!殿下您说得对,妾身受教了,一定会好好享受您给的爱意和待遇的!”程念被褚文晏磨得不耐烦,只得从了他,顺着他往下说。   褚文晏这才一脸满足的搂着程念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   程念看着他这样子笑了起来,随即觉得腹中一痛,腿间隐隐有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她的预产期本就在这几日,有了这种感觉程念也不觉得惊慌,拉了拉褚文晏的衣袖说:“我......文晏,孩子可能要出世了......”   “什么?怎么会呢?不是还有好几天了么?”褚文晏有些惊慌了,他抱着程念快步跑入早就备好的产房,又派人去将产婆找来,因为程念不准许他进入产房,所以这个时候的褚文晏只有在厅堂内打圈圈。   产婆和苏荌一同赶来,苏荌换了身衣服直接进了产房,看着程念痛得满脸冷汗,她自己张着嘴喘着粗气,声音呼哧呼哧的,让苏荌有些心疼。   程念看到了苏荌,抬了抬眼皮看着苏荌颤声说:“您怎么也来了......”   “听你要生产,怎么也坐不住。你小卫叔叔不能过来,我便来看看你。”苏荌坐到程念身边,诊着她的手脉,这才放心点点头,对着程念说道:“脉细正常,没有大碍。你别着急,别担心!”   “我知道,我不紧张......只是,好疼......”程念觉得有些迷糊,开骨缝的疼痛她没有办法忍受。她承认自己是软弱了,什么坚强倔强,碰到这种疼痛她还是屈服了。   “你且忍一忍,我已经吩咐厨房炖了参汤,一会儿你喝上几口,若是太疼,干脆叫出来也是无妨的,你这样一会儿会晕了的。”苏荌耐心安慰着程念,这种痛苦她不是不知晓,自家小妹生产的时候,那种痛苦的样子,让她格外心疼。   程念摇了摇头,抿了抿唇,她现在觉得没有那么疼了,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文晏在外边,他本就那么紧张,我疼也受得了,若是大叫起来,他也会慌了的,这个是他不能够慌。”   苏荌微微一叹,轻轻拍着她的手,招呼了产婆进来给她检查和做准备。   程念说话的声音虽然细弱,可褚文晏也是习武之人,耳朵敏锐力很好,他自然将程念的话入了耳。他之前向大哥,二哥都取过经,他们都说自己的王妃躺在内室痛苦的叫喊声,听在耳朵里最为揪心,可惜他这个呢?不叫,不喊,只是担心他担心,着急......褚文晏这个时候别提多感动,多心疼了。   他转了几圈,手指便转着上好的青花瓷杯,不知道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一盏上好的茶杯在经过他手的摧残之后,已经只剩下了杯底,杯壁已经被他碾成了类似于手镯的东西。苏荌瞧着他这样,不由劝道:“殿下这样紧张,还不如去外间坐坐,您这样真的可行么?”   “不,我就在这里陪着她。不能在产房内我已经很担心了,怎么好在离开这院子?卫夫人,麻烦您去给程念准备点八宝鸡肉粥,她很是喜欢您做的这个美味。”褚文晏摇了摇头,看着同样一脸担忧的苏荌,也是轻声一叹,将她支开了。   苏荌略一叹,也知晓了这是让她离开的意思,也是她医道并不精通,药膳倒是在行,还是离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让定王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机会。   看着苏荌离开,褚文晏快步走到了产房外,听着里面产婆的说话声,褚文晏心中乱极了。已经开始生产了,可他却未从产房内听到半点程念的声音,生产的疼痛有多么强烈?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可是看到从产房内撤出来的盆中的鲜血,他心就闷闷得疼痛。   程念也明白生产最忌讳乱喊叫,那样会耗损体力,对生产不利。她□□着,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才喊叫出一声,随即便又紧紧闭嘴,她不能把体内耗费在叫疼上。   褚文晏觉得手心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断断续续的叫声更是像一只捏碎他心的爪子,程念的胎位很正,生产并不麻烦,也不困难。一个时辰,产房内便传出来响亮的哭声。   听到这哭声褚文晏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包裹好的小男生被送到了褚文晏面前,他打赏过报喜的产婆,来不及查看儿子的相貌便问道:“王妃如何了?”   产婆刚刚得了赏赐,即使累也很开心地说:“王妃很好,只是生小世子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已经睡着了。待到王妃睡饱,吃些粥,身体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不适的。”   褚文晏这才放心点点头,看着闭着眼睛皱巴巴如小老头一样的儿子。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轻声道:“我和你母妃都是俊俏的人儿,怎么你这生的丑!”   不过,好儿子,父王谢谢你,没有让你母亲受太多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   ☆、产后时光   第六十三章   程念新生下的宝贝被皇帝赐名为褚青浠,这一代的男孩子都是青字辈儿,从水字边。这又是褚文晏的嫡长子,名副其实的嫡长孙。在褚明佑看来,只有正妃生下的孩子才能够入了他的眼,侧妃的孩子只是他祈国的血脉并不是他的孙子。   褚文晏得了长子,皇帝很是高兴,加上他本来就对程念夫妻俩甚是宽容,也就大方的给了褚文晏一个月的休假,让他能够陪着程念说说话,好让她不那么寂寞。   力竭生下孩子的程念足足睡了一整天,到了第二日傍晚才醒过来,她已经从侧院的产房挪回到了正房,醒来看着层层幔帐她有些着急,她还没有看到过她生下来的宝贝儿呢!   程思见她醒了过来,欣喜的凑上前,握住妹妹的手安慰地笑着说:“你可是醒了过来了,再不醒来殿下怕是要拔掉御医们的胡子了。”   “文晏他......他没有太担心吧?”程念听了这么说,眨巴着眼睛问道。她还是很担心褚文晏过度担心她,而着急上火。   程思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说道:“他也还算是镇静,也亏得你身体调养得不错,生产得很是顺利。不过听着下人说,殿下听着你从产房内传出的□□声,可是令他愁得脸色有些白。”   “哎......他呀......”程念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孩子呢?抱来给我看看呗?”   程思点点她的脑袋说道:“这才想起来孩子啊?他被奶娘带下去喂奶了,过一会儿就会抱过来给你瞧瞧!”   “这就好,这就好!诶,他......”程念满意地点点头,孩子没有事就好,她也就放心了。   程思自然明白程念的心思,对于从小长大的妹妹她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不由得促狭一笑说:“你可是在想定王?是不是害怕他跑到别处去了?你且宽心吧,他去侧院看孩子去了,虽然小孩子现在有些皱巴巴的,不过很好看,你可是生了一个漂亮的孩子。”   “漂亮的孩子?姐,产婆和我说是个男儿啊,怎么可以用漂亮......我总觉得怪怪的!”程念皱了皱眉,虽然姐姐在夸赞她的孩子,可是漂亮这个词,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形容女孩子的,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程思轻哼了一声,听着厅堂的门声响起,脚步声渐渐传入耳,她微微一笑,对着程念打趣说:“咱们殿下知道你醒过来了,这是急着来见你了,姐姐我啊,现在就是一个碍事儿的了,所以先离开了,左侧院,你要是想我了可让下人去叫我啊!”   “好啦,姐,你就不要啰嗦了嘛!”程念听着一向温婉的姐姐的打趣,她微微觉得脸红,姐姐这样真的好过分,怎么今日竟会这样说她。   程思温柔一笑,褚文晏已经进门,她颔首垂眉对着褚文晏行了礼,便后退着离开房间,将这私密的空间留给这两口子。   褚文晏微笑着看着程思出门,才缓缓将目光注视到了程念的身上,他细细打量着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肤,轻柔的握住她的手腕,如爱惜珍宝般轻抚着,黑亮的眼眸中流露出满满的怜惜与真爱,他俯下身轻吻了一口程念柔软的唇,动情地说:“你受苦......为了生下我们的孩子,你吃苦了......”   “这份苦,在难下咽我也愿意吃,尤其是为你而吃。”程念看着褚文晏这样,心中满满地感动。她刚刚醒来,没有见到褚文晏还是有些失落的,虽然主张男人不进产房,可是她的房间并不是产房,她很担心这一个月不能见面,会疏远了她们的感情,可是.....很好,很好,他并不在意这些。   褚文晏亲了亲她的手指,眼神很是温柔说道:“你知道么?咱们的孩子很是好看呢......长得很是像你!”   “像我?他是男孩子啊!怎么会像我的......”程念呢喃着说道。她模样并不出众,清秀的外表在美女如云的京城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她模样就是不算绝美,也不应该长到一个男孩子身上啊。何况,她听说过传闻,男孩子若是儿时太过女气,长大会变丑的。   褚文晏欣喜地点点头笑道:“这小子的确像你。虽然现在皮肤还是皱巴巴的,没有张开,但是父皇说过,他的确很像你。大姐和岳父都已经证实过了,的确像你......的小时候。”   “我小时候啊!我娘亲跟我说过,我小时候长得很美的啊!那么咱们儿子,得多好看啊!”程念深知自己幼时绝对算得上美人,这些年岁月对她太过无情,原本出众的样貌却越来越清秀温婉,长相越随她的母亲。   褚文晏听了噗嗤一笑,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说:“你也脸皮够厚,怎么就这么自恋,觉得自己很美?”   “这得问你啊?定王殿下,我若小时候是个丑八怪的话,怎么会被你掀了尿片,从那个时候就注定只能够嫁给你?”程念气呼呼地瞪着褚文晏,她现在完全可以撒娇耍赖嘛,反正谁让她现在在坐月子,他得老实供着。   褚文晏听程念提起这事儿,面色也是一红,嘟囔着说道:“这不怪我啊!当时你长得很漂亮,可是谁让你长了一双又浓又黑的眉毛啊!我当时还小嘛,以为你是小弟弟嘛!我要是知道你是个小妹妹打死我也不敢的啊,你知道么,当初掀了你的尿片,父皇居然让人打我板子,我才五岁的小娃娃啊,你说说,为了你我痛了好几天,这得怪谁。”   “喂喂喂,你怎么说得你好像很无辜似的,错得全是我对不对啊!”程念见褚文晏这样子,心情很好。   “反正不是我不对.......”褚文晏无奈摊摊手,随即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父皇给咱们的儿子取了名字。”   “父皇亲自定得名字么!这可是一件好事儿呢!”程念听了这话眼神瞬间闪亮了起来。   “你不生气?”褚文晏好奇问道。   程念听了这话有些奇怪说道:“为什么要生气呢?父皇是孩子的祖父,本身孩子的名字由祖父来定没有错处。你是在担心,我不能给孩子取名字,我会生气?”   “是。”   程念叹了口气说:“这是好事儿啊,我怎么会生气呢?”她看着褚文晏一会儿随即又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这样不懂事儿的人么?”   “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即使温婉如大嫂,孩子被定名之后还是有些伤感,你竟然全然不生气?”褚文晏深知这虽然是恩赐,可是作为父母不能给自己的孩子定名的确是一个遗憾。   程念笑了笑说:“大嫂是一个才女,她自然有这个脑力心思为孩子定名,何况若是晚蓉是个男孩子也就罢了,她是大嫂的爱女,不能给自己孩子定名,的确很是难受呢!”   “晚蓉是长孙女,得疼爱也是必然的,你看父皇母后多么疼爱她。”褚文晏也点头说道。母后喜欢女孩子,父皇也很是疼爱孙女,敬宁之后,鲜少有孩子出生。只有零星几个地位低微的宫女生下了男孩子,他父皇盼女儿盼到蓝眼,好不容易有了长孙女,的确当成眼珠子一样的喜爱。   程念笑了起来仔细问道:“孩子很健康么?”   “当然,虽然还没有睁眼,但是小手已经会抱着乳娘拼命喝奶,那样子可爱极了。”褚文晏提到儿子眼神一亮,十分自豪地说道。   程念看他这样有些幽怨,挑眉问道:“你看到了?奶娘喂奶你跑去做什么?做什么?”   “哎呀,哎呀,我可是冤枉死了,奶娘给咱们儿子喂奶我可打死不会去看的。这都是听大姐说的。”褚文晏哇哇地叫着冤枉,那个模样别提多喜感了。   程念略放心的点点头,忽然想到:“对了,你刚才没有说儿子叫什么!”   “汐,褚青汐。”褚文晏说道。   “汐?那个汐?是淅淅沥沥的淅?”程念听了这个字皱皱眉问道。若是这个淅可真是不好。   褚文晏笑了笑说道:“是浠水的浠,浠宁的浠。”   “志向高远,上善若水的意思么?这个字可真是不错呢!”程念想了想,这个字的确不错。一点也不比他爹的晏字差,这个字真的很好,至少她很满意的。   褚文晏赞同的点头说道:“是的呢!母后也很喜欢这个字。”   “我想见见浠儿了。”程念听着他一番叨咕,心里痒痒的,对着孩子的想念越发强烈了起来。   褚文晏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一会儿就会给你抱过来,只是你现在可不能乱动,母后说了月子里得好好养一养,说不定你胸闷的旧疾也能够调养好起来。”   “这我也清楚嘛!可是,我真的好想看一看孩子嘛!文晏,求求你了......我刚刚生下他就睡着了,就迷迷糊糊听到是男孩子就睡了。”虽然知道褚文晏一定会让她看孩子,可是她立刻就想见到,所以就开始磨褚文晏。   “亲一亲,儿子见一见!”褚文晏把脸凑了过去,指着脸颊说道。   程念一把手拍开他的脸说道:“讨厌.......”   褚文晏搂住程念么么了几口,笑着吩咐下人去将孩子带来,看着程念摸着孩子的脸,之前做的决定,又有有些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妃忧   第六十四章   程念转眼出了月子,这一个月内褚文晏和程思给程念调养得□□的,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容光焕发的,而且身材一点也没有走样,曾经鼓起的腹部也恢复了平坦,在宽大的襦裙下,根本看不成她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了。   而新出笼的小包子褚青浠也长得圆润可爱了,一张小脸圆嘟嘟的,手臂上胖得几乎就是藕节,圆溜溜的双眼,如同黑珍珠一般乌黑晶亮,也不是爱哭的,总是露着无牙的笑容从着每个人展现他看好的笑容和腮边的酒窝。   一个男孩子偏偏随了程念有着这样漂亮的酒窝,而且他本身就爱笑,如何逗也不哭,实在生气了就嘟着嘴巴小眉毛红彤彤的,可怜兮兮地看着你,看着看着也就不忍心了。   对于儿子程念越看越喜欢,虽然不是女儿很遗憾,可是有这样可爱的儿子,她如何能够不欢心呢?   封凝烟也是很喜欢青浠的,她还没有孩子,这是她一直很遗憾的事情,她惋惜的是东宫并非一直都无所出,侧妃、太子嫔都陆续有了孩子,唯独她......在看到青浠的时候,她瞬间被这孩子的笑容吸引到了,不由得从奶娘手中接过抱在怀中说:“这孩子的眉眼当真随了定王夫妻俩,这等样貌,怕是将来长大了该迷倒一堆女孩子了。”   “是啊是啊!我记得青洋刚满月的时候,总是在睡的,怎么青浠精神这样的好!”苏荞伸头看着瞪着溜圆眼睛看着冯凝烟的青浠好奇问道。   秦淑娴笑了笑说:“其实小孩子这个时候总是睡是好的,因为他们精力不够。不过也有精气神大一些的,我家老大小时候就皮得很,一整天不肯睡,到了夜晚更是闹呢!四弟妹家的这宝儿,已经很乖很好了。”   程念自然欢喜他们夸奖自己的孩子,作为母亲她还是很开心地笑说:“大嫂你可是说对了,这孩子太闹人了。这才满月,每日喝过乳娘的奶,就自己睁眼躺在乳娘怀里,不论乳娘如何哄他逗他就是不肯合眼睡上一觉,每次总是乳娘实在没有办法,白日里不准他睡,这才好了一些。我可真是担心,他越长大越难缠。”   “小孩子总是长得快的。弟妹你也合该如此,小孩子尤其是才出生不久的孩子,他们还小的很,根本就不知事。吃饱了总是会睡的,这个时候的孩子不必百岁后,开始学翻身,白日里睡够了,晚上岂不是就要闹了么!”秦淑娴给程念讲解着,其实也是一叹,这四弟妹家的宝贝的确是个好的。   程念略笑了笑,程心坐在一边,一直眼巴巴看着程念这里,她也是一叹说道:“妹妹过来看看吧,也是你的外甥呢!”   程心听了这话随即一愣,她姐姐这是让她过去看一看外甥么?这是愿意承认自己了么?她以为姐姐再也不会理她不会管她了......程心有些感动,看着张着眼睛的青浠笑了笑说:“浠儿的确可爱......比起我家那个小子可爱多了。”   “程侧妃,你别这样说啊,你家潞儿也很可爱的,他长得比青浠还要俊秀,你和墨王都是美貌绝佳的人,孩子自然不会太逊色。”秦淑娴笑着说,看了看奶娘抱着的青潞,对着奶娘招了招手说:“你家的孩子大一些,小孩子都很敏感的,让他知道了该生气了。”   程心看着儿子堆笑起来说道:“怎么会。”   “哎,养着小孩子好麻烦的。澜儿越来越聪明,已经会抓着我的手整天叫母妃,也常常将我家殿下挤走,小小年纪脾气大,才一岁多的孩子,讲起道理来竟然让人无法反驳,真是.......”苏荞摇了摇头说道,他家儿子就是一个冤家,随了他爹的脾气,没有一个正经,坏得流油冒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儿子......嗯,就是冤家,活宝。   几个王妃聊得很是开心,冯凝烟却坐在一边默默喝着酒,她有些伤感。府中一个个女人,人人皆有孕,可是她呢?她都二十三岁了,她嫁给殿下都七年了。整整七年,殿下很是疼爱她,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呢?她们的孩子却不见一个,哪怕是一个女儿也好啊!   程念笑着和其他几位王妃说话,眼神飘向了冯凝烟,看着她落寞的神色,因为忧愁而紧皱起来的眉心,程念有些担忧,太子妃一向温婉贤惠,为人也极为圆滑,应付外交丝毫不会怯场,也不会如此失态,怎么......她忽然想到,着实不该的。   太子妃,此时还没有身孕的啊!   宴会虽然办得很热闹,却让程念有些惭愧,送走太子妃的时候,她道歉说:“太子妃,实在是抱歉,妾身失礼了。”   “诶,四弟妹你别这么说,你款待得很是周到,只是.......我今日的失态劳烦你千万别与定王说,他与我家殿下一向很是要好,我不想让我家殿下知道他不开心。”封凝烟连忙嘱咐程念说,她自然知道宴会上看出她心情不愉悦的恐怕只有程念一个,她如果同定王说了,依着定王的交情一定会同太子说,政事儿他已经够忙了,后院的琐碎她不想让他知道。   程念皱了皱眉劝慰说:“您放心,只是......您是否心中不痛快?”   冯凝烟摇了摇头,看着程念抿了抿唇说:“四弟妹,今日是你和浠儿的好日子,咱们不好多聊,他日我会下帖子请你到东宫去,咱们俩妯娌好好谈谈心,三嫂有事儿想同你说呢!”冯凝烟温婉一笑,随即不待程念再说别的,对着她挥挥手说:“回去吧,回去吧,里面还有宾客呢!你得一一送行,且放心,我会等你闲暇下来再邀你过去的。”   程念看着冯凝烟上了车,心中闷闷的,她隐隐觉得太子妃一定是有心事的。不然不可能在今日这样的日子上露出这样的神色,她以往也参加过大小的生辰宴会,满月宴会,无一失态,怎么这次......   夜晚上,程念静静躺在褚文晏的肩上,他们刚刚亲热了一番,心还有些砰砰跳。程念看着褚文晏满足的神色,推了推褚文晏说:“你说,有什么事儿会让人挂心,又不想让爱人知道的?”   “很多啊!就比如说,我当初要去南淮还是没有想要告诉你,怕的就是你要闹着一起去。其实吧,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可大可小,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件事儿很小,可是到了自己的心里就格外重要了......”褚文晏睁开眼说道,注视着程念一会儿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程念略一叹气说道:“今日太子妃的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三嫂.......诶,今日是咱们儿子的满月宴,她怕是听着你们一个个提起孩子她心中难受了。”褚文晏叹了口气,太子何尝不是如此呢?   “三嫂嫁给太子殿下七年了吧?七年没有孩子,难怪三嫂会伤感了。”程念惋惜地说着。她其实很不解,太子同太子妃不是感情不好,那种默契和情爱不是可以验出来的,可是呢?他们的的确确七年没有孩子,而且一直没有孩子......东宫一个个女人都有生产,除了太子妃之外.......   褚文晏摆了摆手手,低声说:“其实,三嫂有过身孕。六年前,可是,当时东宫内的一个侧妃也有了身孕,她是想陷害三嫂博得一下三哥的同情的,结果她却没有想到三嫂也有了身孕,她带累得三嫂小产。那个侧妃算是半个皇家人,她是晋阳郡主的女儿,父皇不能够追究她的责任,三嫂只得咽下这口气。可是她却忧思过甚,还没有到生产的日子便生下了一个死胎。皇家为了掩人耳目,就瞒下了,所以一般人,都是不清楚的。”   “三嫂当时一定伤心死了.......对了,三嫂从那之后一直没有怀过身孕,是不是损了身子?”程念忙问道。   褚文晏点了点头说:“是,三哥请过诸多御医都说三嫂身子薄弱,她小产之后忧思甚重,损了心脉,这么多年了,怕是难以调养好。她自己不知道,三哥也不打算告诉她。”   “难道要三嫂一直没有孩子么.......”   “不,三哥准备把东宫新出生的孩子抱给三嫂。”   “你是说原本东宫奉茶的那个宫女?现在的奉仪?”   褚文晏点头道:“是的,她家世也算是不错。太子嫔还空着一个位置,她的孩子抱给三嫂,算作嫡子。”   “一个孩子,换来嫔的位置......这笔账的确划算......不然依着她奉仪的身份,又能够给孩子多少。”程念点点头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太子妃若是此时无所出就还有一个孩子,将来有了孩子就有多了一份保险,这样很好很好。   冯凝烟却不知道太子的打算,她已经悄悄做了最坏的一个决定,偷偷付诸实施了,等到程念去东宫赴宴的时候,这才发觉,可是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二十七号的,恩恩。 ☆、东宫有喜   第六十五章   自从上次出满月宴之后,一直没有见到太子妃,包括七天一次进宫的请安。她一直倍感疑惑,太子妃当时说下帖子该不是玩笑才对,如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因着担忧程念向皇后询问了太子妃的情况,皇后皱眉沉吟说:“母后也不清楚,凝烟这些日子都是让下人来报告说是身体不适,我遣了御医前去,也没有说出来个大概,我这实在是有些担心,叫了皇儿过来也问过,只是说最近憔悴得很,实在令人担心啊。”   程念略皱眉回忆起那日她的不对劲,向皇后说道:“三嫂是不是心情郁结了?我瞧着她那日到我们府上的时候,神色不是很好!”   “诶,她一向是一个懂事儿的孩子。主意多,脑子好,有什么心事儿也不愿意和人说,就那样自己消化着苦闷。其实是最苦的......”皇后摇头感叹着,看向程念说:“你也如此,性子倔强,这样会吃苦的。”   程念微微一笑说:“其实我觉得我这样还好,至少不会亏了自己。三嫂......我还真是担心她。只是,她现在称病,我不好前去看她。”   “你呀,就是太在意这些。虽说东宫不可以轻易前去,可是抛开昊儿储君的身份,他就是你们的三哥,你也一直把凝烟当成三嫂而不是太子妃。何必在乎这些呢?且文晏和昊儿一向亲厚,你们多走动也是无妨事的,莫要把东宫的门槛当成阻碍,影响了亲情就不好了。”皇后叹了口气,给程念讲解说。她实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因为登上了那个位置而失去了亲情,虽然儿子是储君,但是不能因此就失去了亲人之间的情感,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做孤家寡人。   “母后,您说得儿媳明白了。”程念点点头,略思考了一会儿对皇后说道:“母后,有一件事儿,儿媳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后看着程念犹豫的样子,略一笑说:“这可不像你了,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别在意,没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说来给母后听听。”   “儿臣只是在怀疑.......三嫂的身体,问题到底有没有严重到影响子嗣上,毕竟三嫂当初还很年轻,不至于......”程念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同皇后说一说,皇后很是疼爱太子妃,跟她说了,也好过同褚文晏说。   皇后听了这个面目表情严肃了起来沉声说:“晏儿同你说了六年前的事儿?”   “嗯!”程念点头,这种谁事儿瞒不住的。   “诶,她身体的确没有大碍,只是伤了身,没有人敢告诉她,一直在瞒着罢了,她的心结是在此我一直都清楚,只是......这病症解开了也是伤痛啊!”皇后感叹着说道。当初各种防范还是疏忽了,她做了皇后那么多年,怎么会忘记女人耍起手段来丝毫不输男子的。甚至比男子更加狠毒。   程念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太子妃她一定非常非常想要一个孩子,从她看着她的孩子那个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她是多么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傍身呢?可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都可能不会有孩子了,心肺损伤......这是对满朝蛮下的一个事实,太子妃不会有所出,这......如果一旦传出去,太子妃的地位将会不保的。   “念儿,母后希望你能够让卫先生去看一看凝烟,你的身体被调理得很好,凝烟是一个好孩子,和昊儿夫妻又很恩爱,若是没有子嗣不是太可惜了么?”皇后感慨说。要知道她有多想抱上儿媳和儿子的孩子?虽然她是一个现代人,可这么多年受古代礼教的熏陶,还是觉得只有儿子媳妇生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孙子,别的女人生的都不是.....何况在现代,三儿的孩子也是不受重视的。   程念低着头,捏了捏手指,犹豫道:“我不知道卫叔叔在不在京中,他一向喜好游历的。”   “诶......”皇后有些失望的一叹,脸色表情有些落寞。   “但是,母后对于三嫂我想不急于在这一时,反正这些年都过去了,三哥和三嫂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也许这么些年过去了,三嫂的身体渐渐痊愈了也说不定呢!”程念看着皇后失落的神色,连忙安慰道。   皇后笑了笑,拍了拍程念的手说:“好孩子,借你的吉言了,我还真想让她早一点好起来,不然......”怕是要瞒不住了啊!   程念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皇后的话说了一半,不再说下去定然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话,那么何必在接下去让皇后不满呢?   回了府中,程念便派人去了苏记药铺,差人问了后,答案果真如程念说的那样,卫长风出门了,且是去了波斯,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不能回来,卫长风她怕是请不到了,没有了卫长风,她该请谁帮忙呢?   这件事儿过了不到一个月,东宫便传出来喜讯,太子妃有喜了。东宫即将有嫡子女诞生,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欣喜的事情,太子痛快的在东宫摆了宴,宴请了他的兄弟姐妹们,程念自然是在后堂陪伴着太子妃。   封凝烟看着一个个对她笑着恭喜的弟妹们,脸上扯出的笑容有些牵强。虽然那么多年了,终于又怀了身孕,可终究是不好的,她用手轻柔的抚摸着小腹,心中有些打鼓。   “嫂嫂,嫂嫂,你不开心么?孕妇要多笑一笑,孩子生出来才漂亮呢!”敬宁也才有孕不久,每天乐呵呵的,她一眼就看出来太子妃的笑容有些勉强了,但是却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封凝烟笑了笑,脸上又挂起了温婉的笑容同一众王妃再一次打着圆场,笑着恭喜着每一个人,好似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贤良温婉的太子妃。   程念却皱了皱眉,为什么她就觉得太子妃的神色那么不对劲呢?   果不其然,程念在回王府之后,不出三日,太子妃便给她下了帖子,程念接到请帖心里惴惴的有些不安,看着喜事等人,程念略一叹说:“乐事,你陪着我去东宫见太子妃便是了。喜事,你就留在家里,以备有什么需要,孩子你也照顾好了。”   程念一路乘车到了东宫,就有下人毕恭毕敬的请了程念去了太子妃居住的正院,伺候的下人见程念来到都纷纷行了礼,全了礼数之后,太子妃看了一眼程念笑道:“四弟妹你来啦啊!快坐......”   “谢谢太子妃......”程念在一边的凳子上稳稳落座,对着封凝烟称谢。   封凝烟温婉一笑,挥手退下了下人,只留了自小便陪伴着她的醇香一个在身边,看着程念身边的乐事,她张了张口,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程念看了看乐事,想着在东宫绝对会安全的,就对着乐事说:“我和太子妃有话要说,你先去和东宫的小姐妹叙叙旧吧。”   乐事也很识趣的离开了。   看着乐事的背影,太子妃笑了笑说:“弟妹别怪我让乐事下去,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因为实在......我有些忧虑不能告诉别人。”   “那么三嫂为什么想跟我说?”程念笑了起来问道。   “因为我瞒不住你......你懂些医理,我绝对瞒不住你。”封凝烟笑了笑,语气渐渐低沉接着说道:“你也一定看出什么,猜到什么了吧?”   程念抿了抿唇,看着封凝烟问道:“是,我是有疑惑,三嫂,你的事情,我家殿下和我说过,母后也告知了我一二。”   “原来他们竟是知道......”封凝烟呢喃着说:“我一直以为他们都不知道......我自幼身体不好,六岁那年大病了一场,留下了心口疼的毛病,起初我也没有在意。后来,有了身孕,我严令御医不准透露我的身体情况,一直在保着孩子,可惜......”   “孩子还是失去了?”   “嗯,当时我并不怪她,是我自己的原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还生气......”封凝烟语气有些呜咽,眼神有些空洞,“我想我以为我瞒得住大家,我告诉御医谁也不准说我身体的问题,可是大家还是知道了。”   “不.......我们知道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有孕了。可是你......”程念看着太子妃,叹了口气。   封凝烟眼神一暗,苦笑道:“原来竟是这样么......”   “嗯......三嫂,你是不是.......”程念忽然想到那个可能,瞪大了眼睛问道。   封凝烟看着程念这样,点了点头。看到封凝烟这样,程念有些泄气,心中很是难过,想来太子妃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否则.......可她现在该如何开口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转变   第六十六章   太子妃低眉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程念,眼神中带着恳求,她低声对着程念哀声说:“四弟妹,念儿妹妹......我......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但是请你一定要保密,好不好?”   程念见到太子妃这个样子,不由得蹙眉,她有求于自己么?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会打发了乐事出去?她抿唇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着道:“我得先听听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儿,如果无关紧要,我可以保密,但是......如果事情重大,还望太子妃娘娘,不要告知妾身,妾身怕承担不起后果。”   太子妃见程念如此说,咬了咬唇,轻笑了起来说:“我支开了乐事,现在这房间里就你我和醇香三人,若是我一口咬定你知道,恐怕弟妹你跳入黄河也洗不清这罪名了。”   程念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听也得听了?便好,我倒是听听你想要同我说什么。”   太子妃见程念答应了下来,叹了口气低声说:“弟妹别怪我如此,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已经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那么你就拉我下水?太子妃,你觉得这样合适么?”程念此时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是如何。她一心担忧着她封凝烟的安危,可是这封凝烟却时时想要算计她......也罢,怪她警惕性不高。   太子妃苦笑了起来说:“这宫中的御医我一个不信,除了我家殿下之外,我能够相信的只有父皇母后,和你们夫妻,我的事情很严重,绝对不能够让父皇母后知道,那么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竟是不能告知父皇母后的?”程念此时有些担忧了,她真的害怕太子妃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她自己受苦被惩罚是小,若是连累了褚文晏那可就不好了。   太子妃低眉拭泪,抽泣着说:“我不能有身子......你是知道的吧。”   “这当然.......”程念点头,她当然知道,刚才她们还在谈论。不过封凝烟这么说,难道......“你不会是假孕吧?”   太子妃点点头苦笑说:“我.......”   程念觉得有些腿软,她惊恐地看着太子妃说:“你怎么这样胆大啊,这是欺君,你难道要混淆皇室的血脉么?”   “不不不,我是有想法的......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太子妃连忙摇头,她不想让程念误解她。   “你想做什么?”   “当初卫先生调理你身体的药物!”太子妃坚定地看着程念说。   程念听了这话,苦苦一笑摇头说:“三嫂,病症的痊愈需要对症下药。你我体质本来就不一样,何况调养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痊愈的,你已经告知众人你有了身孕,如何还要来得及?”   封凝烟有些失落,她低声一叹,随即想到,“哪么,我想......有一样可以,只是......”想到了那样东西脸上又带上了一丝丝欣喜。   “只是什么?”程念不解,挑眉问道。   “不太好寻,而且很是风险。”封凝烟犹豫着说,看向程念的眼神满是期待。   “三嫂,你说清楚,不要吞吞吐吐的。”程念有些糊涂,她根本没有多想,她不会认为一向精明的三嫂会想到机具风险的催孕药。   太子妃咬了咬嘴唇,刺痛传来,她精神了不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说:“助孕药!”   “什么?”程念惊得站立起身,什么稳重她已经顾不得了,助孕药!她有些着急,看着太子妃的神色,程念气急说:“什么?你知道助孕药很危险么?你知不知道,那样便是强行受孕,对你的身体伤害极大,生出来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不健康的。三嫂,你糊涂,你真糊涂呀!怎么会想到这个东西?”   “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已经说出来了,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呢?本来我以为卫先生的药物能够让我身体好起来,只是......”太子妃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程念不解地摇头说:“那也不该如此啊!若是寻不到,怎么办?”   “我不知道......只是,我真的好想,你见过那么多的医书,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封凝烟期待地看着程念,眼神中全是希望。   程念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只懂皮毛,针灸我还懂一些,别的......”程念再次摇了摇,叹息着,看向封凝烟不解地问:“您为何要如此?”   “为何?念儿,你知道么,一个女人没有孩子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嫁到东宫已经七年了,可是六年了啊!整整六年了啊!我们夫妻很是和睦,我却至今没有身孕。我连个女儿都不能够给他生下来,我有多着急,你知道么?”太子妃忽然哭了起来,她拼命拭泪,想要保持妆容的整洁,可是一滴滴泪珠儿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程念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和褚文晏大婚才一年多便有了孩子,虽然也算晚一些,可是毕竟有了孩子,还是男孩子。而封凝烟她.....“三嫂,你冷静一些......我听着,你慢慢说。”   “念妹妹,你不明白,你和定王那么恩爱,你不明白的。我没有子嗣,每日里看着府中的侧妃,嫔,甚至奉仪等人带着儿子女儿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多么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到我的身边,可是我不能。我是一女人,我了解女人,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承受母子分离的痛苦。”封凝烟顿了顿接着说道:“每日里我看着看着,看着孩子们叫我母妃,一个个对我毕恭毕敬的,我虽然是开心的,可是每每午夜想起,却是苦涩的,因为那些孩子没有一个是我的。”   “三嫂.......”她此时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东宫那个新生的孩子没有抱到太子妃的面前了,原来竟是她不愿。她该说封凝烟是好啊,还是傻啊!   封凝烟说着眼中又沁出了泪花,抽了抽鼻子说:“我的身体受了损伤......御医已经跟我说,我有孕的几率并不大,几乎是零。可我是那么想要一个孩子......所以.......”   “三嫂,你是太子妃,太子的正妃。不说我们,就是父皇的贵妃也得让你三分,你是孩子们的嫡母,谁也不能够动摇你的位置,你又何必?”程念摇了摇头说道。她还是很在乎她的生命的,也许她有些自私,但是她明白一点,若是生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以后啊!   封凝烟摇了摇头说:“不,念妹妹,你不懂。我很爱太子,不能够给他留下一个孩子,是我的遗憾。”   “可......”程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她正牌母后,褚文晏的生母,早年间为了救父皇受了重伤,不能再有身孕,母后贵为皇后,却还依然要拼上性命为父皇留下一个孩子。若是母后当初没有决绝的服用药物,恐怕就不会有褚文晏的出现了。   封凝烟握住程念的手说道:“念妹妹,你要理解我,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还是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帮你,我也帮不了你。”程念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坚决着说。   封凝烟见到程念残忍拒绝,身体有些发软,险些倒在地上,醇香扶住了封凝烟的身子,开口替自家小姐求情说:“定王妃,奴婢求求您了,帮帮小姐吧,她心中太苦涩了。”   “醇香,我不能,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我不是医者啊!可我就算是个医者,我也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程念站立起身,摇了摇头说道。   醇香扶好封凝烟,跪倒在地上扣头说:“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醇香,你起来。”程念见醇香一直扣头,皱了皱眉,她有些不忍。看向封凝烟诚恳说:“三嫂,我是真的无能无力。请恕我帮不了忙了。”   程念话说完转身便欲走,封凝烟叫住了程念不甘心地问道:“念妹妹,我的想法可行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可行不可行。”   “我只能告诉你,你这么做,下场会很糟糕。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你认为最重要的人。三嫂,你自己考虑考虑吧!”程念叹息着说,走到大门处的时候,回首说:“三嫂,东宫我不会再踏入,我也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希望你也是如此认为的。”   程念这话说完便打开大门离开了东宫的主院,因为殿内的光线比较昏暗,见到太阳光的时候程念觉得有些刺眼,她用手遮住太阳光,觉得有些疲惫。找来了乐事,回了定王府。   进了大门,坐在卧榻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让她后背出了薄汗。三嫂她单子太大了,若是一旦爆发,不只是封凝烟,就连自己.......她需要找个办法避一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谜团   第六十七章   程念打发走了下人,独自坐在房间内一下午,她一只思考着该如何躲避掉这场灾祸。程念失自私的,太子妃虽然一向和她们关系不错,可是假孕,欺瞒圣上这种事儿一旦爆发不是她可以吃罪得起的,何况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过,要是被连累就太不值得了。   她是不是应该装病?向上次褚文晏耍的把戏一样?不行,不行,若是这样,一定会有有心人起疑心,若是觉得她有什么阴谋就不好了,而且御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么......就只能够真的病下了,程念深蹙眉心,她该如何是好?她得想一个能够控制的住,又不太伤身的办法来,现在的月份......程念抿了抿唇,走向了卧房内,打开了房间的窗。   褚文晏下了朝,在刑部办完公事,还没有等回到王府,就有下人跑来通知他程念病下了,希望他快快赶回去看望她。他一听这话,也就不管轿子,直接牵了匹马快跑回了王府,心中满满都是焦急,他就说这冬日里不希望他出门,结果呢?   进了卧房,看到程念坐在床上,神色如常,可是面色却有些苍白,令他有些心疼,不顾下人在身边,就坐到她床前问道:“怎么就病下了?你们是如何伺候的?”后一句是对着喜事乐事说的。   “你别怪她们,事出有因,我自己贪凉了,不碍她们的事儿,你可别怪她们。”程念深知自己不能和褚文晏说这件事儿,自然不能够告诉她自己为什么要生病。   褚文晏皱了皱眉,看着程念不解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咦没有,只是我一向喜欢安静,孩子被奶娘抱去喂奶之后睡了,我也闲的无聊,就抱着书看了一会儿,谁知道竟是睡着了。”程念眨眨眼,笑着说。她可不希望褚文晏洞察出蛛丝马迹,从而逼问她。   “然后呢?着凉了么?”褚文晏皱着眉问,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微烫,显然像是才退下烧不久,“才退烧怎么坐起来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程念笑了笑说:“躺了一下午了,腰都要酸了......这才坐坐,你就回来了。”   “你呀......”褚文晏眼神宠溺的看着程念,看了一眼身边随侍的喜事乐事二人,轻轻皱眉吩咐道:“王妃还没有吃过东西吧!你们下去熬一份粥,配上点清淡的小菜,快去。”   程念笑着挽住褚文晏的手说:“你先去吃膳吧,先别管我了,我一会儿自己吃就好了。”   褚文晏看着程念微笑的样子,越显疑心,皱眉看着程念问:“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了我?”   程念微微一怔,忽然微笑道:“怎么会?你是知道的,我什么事儿瞒过你?你呀,怎么忽然这么问?”   “你不是马虎大意的人。”褚文晏指了指窗户说道:“窗子不关,你如何会睡着?何况以往入了秋,你就不再使用冰盆了,怎么如今?”   程念眯眼笑着说:“常言道:一孕傻三年,脑子不好了,不行么?”   “你别这样笑,我是真的关心你,你不要把什么事儿憋在心里,你觉得对你好么?”褚文晏沉下了脸,一听就知道程念在托词,心中很是不快。   程念抿了抿唇,想到在东宫的时候已经和太子妃保证不把此事儿外露,她如今就不能和褚文晏说,可是......她还是怕太子妃做出什么傻事儿,不然覆水难收。“今天我去了东宫你知道,三嫂嫂她神情不是很好,你跟太子亲近,可以跟太子说一说,最好清理一下太子妃身边的人,我今日去看她的时候,竟是伺候的人都很少呢!”   她这话说得很假,但是她肯定一点,太子妃生出这样的心思,和她身边的丫鬟下人逃不开的关系,能够让太子妃鬼迷心窍做出如此的勾当,一定不能小觑了去,他得让太子妃把身边的‘恶人’除去,才能够保她不会走上那一条的路。   “怎么会?三嫂怀有身孕怎么会被人怠慢呢?”褚文晏不解地看着程念,眼神中很是疑惑。   程念叹了口气说:“你不信任我啊!东宫现在三儿,四女可是没有一个是三嫂生的。那些侧妃们个个都身份尊贵不输三嫂,他们在想什么自然很明了,三嫂身体不好,三哥在朝上政事繁忙,恐怕明白不了这其中的弯弯绕,所以,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褚文晏听了也点点头,看着程念还是叹口气说:“虽然还是觉得你瞒了我什么,但我想你会有你瞒下的理由,可是念儿,你要想一想,若是瞒下说不定后果会很严重,你得三思啊!”   “文晏,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不会告诉你,再过一个月,如果.......”程念犹豫了,若是太子妃她真的找到了助孕药,事情发生了悲剧该如何是好?她现在是假孕,弄个小产很容易,可是一旦用助孕药发生了危险,那么......   褚文晏拧眉看着程念,她坐在床上神色忧伤,让他有些难过心疼,也就扶着她躺下说:“别皱眉了,本来气色就不好,若是你此时扶着心脏,怕是我要认为你是那西子再世了。乖乖躺下,什么都别想了,我不问了就是。”   “嗯.......”程念躺倒在床上,微微合上了眼。她还是有些累和昏沉的,今日发生的事儿,让她脑中很乱很乱。   褚文晏看着程念这样,眼神一暗,看着程念叹了口气。她从程念这里找不到突破,只能够去找乐事。   乐事端着粥正往程念的卧房走,还未进门就被褚文晏拦下,对着她说:“把食盒交给下边的丫鬟,你跟着我来书房。”   乐事看着褚文晏,深呼吸了几次,把食盒交给了身边的丫鬟,老实跟着褚文晏来到了书房。看着他正坐在书桌后,心中也了然知道他并不是要治罪,想来该是问今日东宫的事儿,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乐事,今日来陪王妃去东宫的是你吧。”褚文晏沉着脸问道。   乐事看着褚文晏黑沉的脸到也不害怕,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是的。正是奴婢呢!”   “那么,王妃为何今日会神情忧伤?回来竟会病下了?”褚文晏心想:乐事既然被带去也该知道些什么,问一问她是好的。   乐事摇了摇头说:“回禀殿下,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随着王妃一齐去了东宫,你会不知道原因么?”褚文晏有些心急,怒声责问道。   乐事俯身行礼说:“奴婢真的不知道,随着王妃进了东宫,太子妃便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身边只留了一个陪嫁的醇香,奴婢本来也想留在身边伺候,可是太子妃还是打发走了奴婢,太子妃的下人看见奴婢出来就把奴婢拉远了,所以,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褚文晏听了这话也就明了了,暗暗一叹:八成是什么秘密了。自己这个王妃该是如何从她嘴里撬出来秘密呢?   乐事此时也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了,想了想又说道:“殿下......奴婢有一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说!”   “奴婢在回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月息姑姑。”乐事回答说。   褚文晏眸子忽然一闪追问道:“你确定是月息么?”   “嗯,奴婢在宫里看到过月息姑姑的彩像,那定是月息姑姑无疑,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奴婢还是认的出来的。”乐事肯定的答道。她进宫的时候,在总务署看到过的,一定没有错。   褚文晏略吃了一惊,月息姑姑啊!他可是记得,在她五岁的时候,被放出了宫啊!应该是嫁了人,享福去了,怎么会......在三哥的宫中?莫不是母后她......不对,不对,她是嫁人,记得清清楚楚。她嫁的人还是一个吏部的小吏,外放的时候,进宫道别,是自称:胡孙氏的,月息姑姑姓孙的。只是......为何在东宫?”   他细细想着却还是理不出头绪,心中烦闷,挥手让乐事离开了。本来是一个疑团,现在变成了两个疑团了。一是,太子妃和念儿说了什么,二是月息姑姑已经离开京城十几年为何再次回来,竟是出现在东宫呢?   这是个问题,也许两件事儿是有关联的。他必须仔细想一想了,也许......必要的时候,他得去问一问太子,到底知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计谋得逞   第六十八章   黑暗空旷的房间内,没有燃着一根烛火,月光映照进房间内,现出瘆人般的惨白凄凉,房间的帷幔随风飘荡着,让人觉得阴风阵阵,不敢靠近。院外一提着灯笼上夜的内监路过,听着呼呼地风声,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快步离开了宫室。   “事情办成了么?”空荡的大殿内,一架白鹤亮翅的绣屏后传来低哑的声音,听得出来是个女声,显然已经有些年纪,而且感觉甚是熟悉。   屏风前跪伏着一个人影,她哆嗦着身体说:“还......还未,不过......”   “不过什么?蠢材,怎么竟会如此费时?你动作要快,要快!本宫可来不及等待了!”那屏风后的女子显然对于那人的作为很是不满,她心中焦急,气恼着这人办事竟如此不利索。   屏风前那人犹豫着说:“可......奴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走上那条路,毕竟......那日......”她还不想告知屏风后的人实情,那日定王妃来到之后,太子妃便犹豫了起来。虽然她已经出卖过主人,却是不想让小主人难过的。   屏风后女子见她如此,一挥衣袖扫下了茶杯,怒声说:“她什么?孙月息,你可给我听好了,你女儿还在我的手中,你若是不乖乖听话,我便让她给浆洗局的太监当对食。”   “不!”孙月息脸色刷地惨白了起来,当对食儿?她的女儿才十四岁啊,难道就让给一个太监糟践么?“娘娘,您开恩,别这样......我求求你。”   屏风后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厉声说:“给你十天的时间,你给我得手。否则......本宫就要恭喜你,可以喝一杯自己姑娘的喜酒了。”   孙月息的脸上血色褪尽,她的腿已经发软,谋害太子和太子妃啊,这样的重罪......她已经有些颤抖了,透过屏风看着那女子的身影说:“娘娘,十天.......奴婢怕是来不及,且,太子那么疼爱太子妃,不一定......”   “哦,不一定?”女子笑了笑,脸上表情已经有些狰狞说:“哦,十天嫌多是么?那么就三天!太子的事儿我没有心情知道。我只是要让太子受到皇帝的谴责,太子妃倒台......仅此而已。你,明白么?如果,你失败了,你要清楚你女儿的下场。”   孙月息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她唯唯诺诺地应下了。她真的害怕如果娘娘再一次反悔。把三天变成两天或者是一天。她得想想办法,让太子妃坚定不移的服下那个药......孙月息深呼吸了几次爽快说:“奴婢明白了,请娘娘放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哦,很好!你放心,本宫是不会亏待了你的。”屏风后的女人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笑得很美,心中很是满足。   孙月息直了直身子,站立起身对着女子俯身行礼退着离开内殿。她出了门便有人拉着她一路从小路快步行走,直至出了内宫。   见孙月息离去,女子渐渐走出屏风后,月光下失去年轻容颜的女子笑了起来心道:儿子,该你的母妃一定都会帮你夺回来。   孙月息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偶尔传来几声嘹亮的鸡鸣声,她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天亮了,她的三天时限已经正式开始了。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她自有对不起了。   她起身整理好仪容,就快步前去施侧妃的院子内,等候着她的起身。施琴的父亲是御史大夫,虽然家世不显,但是好在家教很好,嫁入东宫也五,六年了,一直安分守己,为太子生育了一儿二女,更是从来不给身为太子妃的封凝烟找麻烦,反而时时帮助她。她对待下人也很是宽容,能骂不会打,能说理也不会骂,所以在碧幽院内,下人还是很是宽松的,至少施侧妃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疲惫偷懒而进行责罚。   施琴看着一早守候在身边的孙月息心中很是感慨,她略一叹说:“胡姑姑,您这又是何必呢?我早就说过,您不用过来伺候我的,您也上岁数了,该是休息休息才是,有事儿啊,让她们这帮子丫鬟做就好了。”   施琴并不知道孙月息的本名,她是在她去滦江城的外祖父家的时候,救下的这一对母女,孙月息当时自称胡氏,施琴的母亲看着可怜也就带着一起,这孙月息和她的女儿便又做了施家的下人。   孙月息才到施琴身边不久,因为施琴又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孙月息才来伺候她。前几年东宫规矩森严,不允许任何外家奴才进入东宫,可是今年就不同了,施琴可能又怀了一个男胎,太子很是高兴,也就招了施家的人入宫。   听闻了这个消息的孙月息开心得不得了,她本来以为没有机会对着太子妃下手,没有想到机会就在眼前。只是,她可能要对不起施小姐了。   她联系上了娘娘留在东宫内的钉子,正好在太子妃的房内做事儿,看来很好很好。她一直跟着那个钉子说,让她想办法让太子妃着急怀上一个孩子。   果不其然,她的方法奏效了。   自从太子妃传出有孕之后,施琴也是很开心的。她和封凝烟关系不错,她又是个安分守己的。施琴很聪明,也明白她是侧妃,太子妃有孩子她的孩子算不上什么,太子妃若是没有孩子,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她自己的,也没有坏处,自然不会同太子妃敌对,反而和她的关系十分的要好。   她怀孕的时候常常吃的方子也吩咐厨房多炖出来一些,一锅出两份,二人一齐服用。虽然施琴的下人曾经劝过她不要给太子妃吃食物一类的东西,难免出了错,冤在她的身上。施琴也不在意,觉得她光明正大的送就自然不会存那样的心思,只有傻子才会认定她会对着太子妃下药。   而孙月息则是每次送去的时候,都会试探着太子妃。她从第一次就看出,太子妃根本没有怀孕,那个肚子太假了。她笑了笑,几次言语三番的夸着太子妃,果然.....她暗暗摇头这个太子妃果然胆大,看来她需要再继续努力啊。   一个月.....如果太子同太子妃乱了情......那么......呵呵。   封凝烟看着碗中的汤药觉得心中很乱,她好不容易寻来了方子,可是她好害怕......她真的不敢用,她怕万一太子知道会对着自己失望,可是......助孕药,应该会很有效的吧。她,她很想......试试。   醇香看着出神的小姐,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安说道:“小姐,咱们还是别......别了吧。毕竟,毕竟......施侧妃也不可信啊!”   “我也知道,她送来这个也许不坏好意。可是想想她一直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也不能......也不愿意怀疑她。何况,她应该不知道我是假孕一事才对。”封凝烟握着药碗愣愣地出神,抿了抿唇说道:“用吧!用吧,醇香,我决定了。春红跟我那么多年了,应该不会对不起我。”   醇香急得只搓手,她也只是干着急。已经喝了下去,想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现在的小姐已经有些神经了,看来她是说任何话都听不进去了,何况她是小姐,自己只得听从吩咐去做,好在当时她也留了个心眼,借口开眼把药单上的药都记了下来。她决定回房间去就把每一味药都默下来,这宫中的人除了小姐都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当上太子妃的女官只是因为她有一个好脑子,看一遍也就能够记了下来。   孙月息听闻太子妃已经服下药汤的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她背地里的联络用的都是施侧妃的名号,就算出了事儿,也有施侧妃垫背,她只需要趁着她月份即将稳健,辞行便可以了。   一连七日,封凝烟日日服用助孕的汤药。虽然难以下咽,但是她想到这药能够让她有孩子,多久她也愿意喝。   再又喝了七日之后,她亲手下厨给太子褚文昊做了一桌美味佳肴。   太子望着美丽的妻子心中满满都是爱意,她的柔情,美丽融化了太子的心房,酒甘甜浓醇,入口香绵润滑,他忍不住便多喝了几杯。封凝烟,笑着为褚文昊夹了一次又一次的菜,跟他谈笑着,夫妻二人感情十分的和谐。   动情之处,感情也便升了温,加上又酒助兴,二人一时间喝得有些迷醉,不知何时便相互依靠着进入了内房,双双躺倒在了大床上。衣衫纷纷而落,暧昧气息满满。   孙月息也在扶着施琴进入卧房休息的时候,向她辞行,说是女儿已经寻到了婆家,准备跟着女儿过去享一享清福了。   施琴自然准许了,孙月息也开始准备着带着女儿彻底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可是当她去小院子接她的女儿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她则是被耍得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嗯,屏风后的女子是谁?? ☆、终于实施   第六十九章   孙月息满心欢喜的对着施琴辞了行,施琴虽说很是舍不得她,但想想她回到老家就可以享一享清福了,也为着孙月息高兴了起来,她身子已经稳健了很多,月份也过了危险期,她是再也找不到理由留住孙月息,而且胡姑姑也只是留下照顾她,每月有一银钱,并没有签下卖身契,所以,她要离去施琴不能够说什么。   施琴看着一脸开心的孙月息,扶着腰站了起来,见孙月息要搀扶她,便摆了摆手,自己转身去了内库,不一会儿便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点螺的红木箱子,脸上挂着笑意说:“胡姑姑,算来你进了我们施家也有十年了,我也被您一直照顾着,玉瑶姑娘我也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如今她许了人家到了生日及笄就可以出嫁,我呢,给她备下了一些嫁妆,里面还有一百两银子,您如今要走了,也就给你吧。”   孙月息看着这小箱子心中满满感动,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惭愧地说:“小姐,这......奴婢怎么敢收呢?不,还是别了。”   “胡姑姑,你就收下吧,谈什么敢收不敢收呢?这是我送给玉瑶妹妹的,您且收好了,这是咱们施家的私库,我从嫁妆里面挑出来的,都是没有东宫的印记的东西,你们且放心用。若是不喜欢折现也是可以的。”施琴见孙月息推辞也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接受,哪里能够想到她是心虚呢?   孙月息接过箱子,脸色依旧带着诚恳的笑容说:“小姐,奴婢真是太感激你了。只是......这样太麻烦了一些。”   看着孙月息的表现,施琴觉得更加满意笑道:“胡姑姑,您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让玉瑶姑娘的外子进城来,好让哥哥寻个差事给他,好歹也是咱们施府出去的人,可不能亏待委屈了。”   “好......谢谢,小姐,奴婢提玉瑶她谢谢您。”孙月息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施琴小姐太好的人了,只是......诶,她不是一个好人。若是有来生,奴婢一定势死保护您。   天色已经不早,孙月息从院子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打开了点螺的盒子,看着里面各式金玉首饰,钗环步摇,玉佩发簪,手镯项链每一样都是极为精致的,她轻轻抚摸过每一样珍宝首饰,略略叹了一口气,如果......如果不是她怀着鬼心害了太子妃又陷害了施小姐,看到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一定会很开心吧,只是......她做了这事儿,看着这些珠宝她就开心不起来了,珠宝的盒子并不太沉,可是她却觉得沉重,珠宝都是冰冷的,她却觉得滚烫......   第二日早上太子醒过来,揉了揉沉重的头,他觉得一阵迷茫,头疼,头晕......昨日,他和凝烟喝酒吃菜来着,后来......后来......他扭过头看着睡在他身边的封凝烟,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雪白,他不会是做了错事儿吧?凝烟在怀孕啊,他是不是......   封凝烟皱了皱眉,看着脸色苍白的丈夫,她笑了笑,伸手抚上褚文昊的脸颊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怎么面色那么难看?”   褚文昊看着妻子皱眉问道:“昨日......我没有伤到你吧?我们,怎么睡到一起去了?”   “殿下,昨晚可是没有发生什么呢!您只是喝醉了,我看你醉了,也不想叫醒了你,让小厮带您出去,唯恐吹了风,这才把您扶到了床上,我本是想睡在卧榻上一晚,怎耐您竟是拉着我的手不放开呢!只能和衣睡在您的身边了......”封凝烟微笑着解释说,她可不想让太子背上荒淫的罪名,因此.....她只有说谎了。   这个孩子是她正常怀上的,不是用药得来的,不是。   孙月息一早便离开了东宫,从后门出来,走了顺贞门,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车架。心中满是欢喜,等待着和女儿的重逢。马车渐渐远去,藏在隐蔽处的捕快们也悄悄跟了上去。   九月初一,宫中是无比热闹的。因着是皇帝的寿宴,每个宫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和微笑,绛雪轩内的宫女们一个个换上喜气的红色的襦裙,佩戴着的珠环簪钗明亮耀眼。因为是晚上的是家宴,也就随意许多了。   皇帝褚明佑穿着一件墨色的常服,这晚上的寿宴也就当是和儿女们吃个饭,太过拘束也累得慌。他的寿宴一向是白日里举办的,这一日皇帝并不上朝,从早上开始接受大臣的朝拜,亦或是献礼,各府亲王、郡王宗室内在册的人有头脸的都可以进宫参与寿宴,只是在福宴殿摆宴。   绛雪轩景色宜人,冬暖夏凉,又紧挨着映月湖风景很是不错,九月初一虽然是赏不到什么月了,但是湖中的荷还是很不错的。当然,这绛雪轩内也没有别人,不过是太后、帝后、并贵妃、贤妃几个长辈,其余便是褚文晏这一辈儿的孩子们,孙儿们因为还都小,上不了席面,早早的让乳母带了下去。   褚文晏看着身边的儿女,他很是安慰,对着太子妃封凝烟也满意了许多,她是正妻,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若是没有子嗣,他总是觉得不甘心的。褚明佑他同天下做父亲的都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子孙多多,他原配皇后因为如何重伤身死他一直都记得,可是他还是最感动季宁淑为自己生下了儿子文晏。太子妃身体娇弱,但是也不该没有嫡子继承他的皇位。   如今......很好很好。   封凝烟抚摸着肚子,脸上的微笑很甜美,很动人,她是格外高兴的。她有孩子了,是真的有了孩子,不是假孕,不必日日提心吊胆被发现假孕,她有了孩子,有了半个月的身孕,她偷偷恳求家人寻来的医生,她很是相信,她终于可以开始缝制小孩子的衣服,她要亲自做孩子的衣服,这是她的幸福。   程念只是安稳地坐在褚文晏身边,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封凝烟,她当初拒绝了她,是为了她好,可是......程念知道,依着封凝烟的性子不会罢手,而且......看着她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开心,真的幸福......一个女人就是如何演戏,也演不出那种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她是女人她了解女人,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对于孩子的期待是发自内心的,封凝烟这个样子,只能说明她是真的怀孕了,也是真的让她寻到了那种药。   “怎么了?在想什么?母后叫你你没有听到么?”褚文晏看着安静的妻子 ,看着她愣愣出神,轻轻推了推她说道。   程念身体一抖,看向温婉而笑的皇后,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她觉得有些羞愧,站起身赔礼道:“母后请恕儿媳失态了.......”   “诶,今日是家宴也无妨的,只是你在想什么?怎么叫了你几声,你都不理我。”皇后看着程念的神情有些不解,程念一向是知礼懂礼的,今日可是算是失态了。   程念有些窘迫,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赔礼道:“儿媳出神了,还请母后责罚。”   “都说了是家宴,你何必拘礼呢?”皇后淡淡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温婉。   明贵妃看着程念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怕是定王妃思念孩子了吧?也是呢,定王家的孩子才刚刚百岁呢!”   “也是。念儿,要不本宫吩咐下去,让下人们把浠儿抱来?”皇后想起青浠是程念同褚文晏的第一个孩子,二人还没有新鲜够,怕是会很是思念,于是笑着问道。   程念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母后,浠儿这个时候八成都睡了,抱来弄醒了他怕是不好哄。”程念可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弄来,让大家看,而且就她自己带着孩子不像话。   皇后听了这话,也便不再多言,笑着问起了太子妃的近况。   一场家宴吃得很是和谐,至少直到结束前都是很和谐的。太子妃脸上幸福的表情谁都可以看得到,也是很令人羡慕的。她心情很好,对着任何人笑得都很是温婉,看向程念的时候,眼神有一丝丝的复杂,但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让人察觉。   她缓缓起身却觉得腹中一痛,心口闷闷地泛起疼痛,整个人天旋地转了起来,瞬间晕了过去。场面顿时慌乱了起来,程念也怔住了,刚刚还一脸幸福红光满面的封凝烟怎么这个样子了?   直到褚文昊大声呵斥下人让传御医才让程念惊醒过来,她快步走向封凝烟,一测脉搏瞬间明了,封凝烟她的确怀了半个月的身孕。   但是......却不能够让御医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有疑惑   第七十章   太子妃晕倒不是一件小的事情,帝后都非常重视的,程念的手有些颤抖,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褚文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个月和一个半月的孕脉,来得就算是医童也能够诊出来了,真是有些麻烦啊,一定会露馅的,一定会。   褚文晏打量着妻子的神色,看着她额上出了一层薄汗,捏了捏她的手。   御医进了身前,拉着丝线诊脉,千金科的老御医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本还是悠闲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凝重起来,心中不由得叫苦,差点半身不遂,天啊,这太子妃哪里是一个半月的身孕,这才刚刚上脉,也就半个月啊。这皇家阴私啊,他还有三个月就能回家享福了啊!为什么让这种事儿被自己摊上?   看着郑御医一脸凝重太子很是担忧皱眉问道:“太子妃可还好?”   郑御医咽了咽口水,起身笑道:“太子殿下放心,太子妃很好,只是劳累过度,她才初初有有孕,身体较为虚弱,况且太子妃底子比较弱,沾不得劳累得到,还是希望能够多多调养一番。”   “那么,太子妃现在是没有事情了吧!”太子追问道。刚才封凝烟昏倒真是吓得他心跳都要停止了。   郑御医点点头说道:“是了,是了,只需要好好调养调养,睡一觉便不会有事儿了。”郑御医昧着心说道,他只能尽量的说太子妃没事儿,假孕这种事儿他不想卷进去。   有了御医的保证,一行人也就放下了心。皇帝也败兴了继续吃宴的心情,吩咐儿子们回家后,就带着皇后回凤仪宫了。   程念悬着的一颗心,回到府中才瘫坐到了卧榻上,看着倒在卧榻上的程念,褚文晏皱了皱眉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我?”他的表情很是严肃,脸色也有些黑沉。   程念瞥了一眼褚文晏,虽然很是不爽他质问的语气,但是今日她的确有些奇怪,也不难会被褚文晏察觉出什么,想了想程念说道:“有件事儿,想要和你说,但是你听了,保证不急。”   褚文晏听了点点头。   程念看着他点了头,深呼吸了口气说:“还记得那日我去了东宫么?”   “当然记得,你神情不好都是因为东宫发生了什么?我就知道......”褚文晏了然地说,也难怪前些日子孙月息会那么着急的离开,不过跟着她去的捕快们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了。   “你不知道!今日我提心调胆完全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如果一个弄不好,会牵连很多很多人。”程念轻声说着,用只能让他二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之前去东宫的时候发现,三嫂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褚文晏倒是不惊讶,只是挑眉说:“她假孕?想混淆血脉么?”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刚才我给她诊脉,发现他怀了半个月的身孕。当时郑御医进来,我真是担心死了。”程念拍拍心口说,她刚才的确有些害怕。   褚文晏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拧着眉不解问:“你说她身孕了又半个月?那么来说......她是对着太子哥下了药么?”   “什么?”程念惊讶地问道。   褚文晏叹了口气说:“半个月前,太子哥处理政事到很晚,那天我回来得不也是很晚?他说,他回去三嫂给他准备了精美的菜肴,是亲自下厨做的,又拿出了桂花酒,她觉得味道很是不错就多喝了几杯,那里想到就睡到了一起去了。他本身也有着怀疑,但是他们衣衫都是完整的,他也就没有多心,他真的很相信三嫂说的话,他二人本来就很恩爱,那里想到会是这样?”   程念苦笑着说:“三嫂的确很爱三伯,三嫂的一颗心都在三伯身上,她并不是对着三伯下了药,我想她是自己吃了禁药......那日她找我也是向我要助孕药罢了,可是......我根本不可能给她,我又担心她会藉此威胁我,我才.....没有和你说这件事儿,也是担心你跟着一起着急上火......”   “念儿啊,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可以不告诉给我呢?现在真是弄得我措手不及的。好在那日乐事同我说了件奇怪的事儿,让我有了防范,不然......”褚文晏此时真的庆幸自己派了人悄悄跟着了,不然若是孙月息真的有问题可就没有地方找她去了。   程念叹了口气说:“那日我慌乱得很,真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已经六神无主,只是想着如何能够从这个天大的秘密里面逃脱出来,我是实在想不出办法啊,不然也不会装病半个月了。”   褚文晏了然一笑,摇了摇头说:“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病怏怏的。真是没有想到,三嫂居然......”   “我也没有想到,三嫂她......文晏,你觉得三嫂这样......”程念看向了褚文晏,眼神满是担忧,她很害怕褚文晏会难过,这毕竟和他的身世有关,皇后娘娘......就是这样过世的。   褚文晏搂住程念的身体,摇了摇头说道:“念儿,你放心我没事儿。母后的事情,我虽然知晓,但是我并不难过,也不自责。母后她为了给父皇生下一个孩子,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我只有活得好好的,健康快乐着,才不枉母后用一条命换来我的出世。我真的很好,念儿,放心吧!”   程念静静依偎在褚文晏的怀里,她抿了抿唇说:“我仔细想了想,你还是同三伯说一声吧,这毕竟是大事儿,瞒着三伯不好。即使三嫂不愿意说,但是也得三伯知道,他有这个权利,何况.....我认为这不简单。”她顿了顿接着说:“我跟在卫叔叔身边学习了几年,翻看着他的手札才知晓有这种药的存在,可是三嫂是如何知道的?她身边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话,那么真是太可怕了。”   褚文晏皱了皱眉,看向程念略叹了口气说:“好......我会同三哥说。对了念儿,有件事,想跟你说。”   “好啊,你说吧!”   “那日你去东宫,有没有见到孙月息?”褚文晏问道,她想知道孙月息是去东宫做什么。   程念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孙月息.....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对了,皇后说过她是母后身边的旧人,很早就出宫了啊!我没有见过......”   “那么.......东宫的下人又没有姓孙的.......或者是姓胡的?”   程念皱了皱眉说:“伺候施侧妃的下人姓胡......我听说,她自称胡孙氏。”   “胡孙氏?那么就对了,当初孙月息出宫嫁的人就姓胡。”褚文晏冷笑着说,看来他可能会有很大的收获呢!   程念听了这话细细一想说:“你是怀疑母后的病亡另有凶手?孙月息的离京,又归京,三嫂是如何得到助孕药的......这个孙月息是个关键啊!”   “对!只是,我不知道孙月息背后的人是谁!跟施侧妃又没有关系......”褚文晏细细的分析说。   程念叹了口气说:“诶,施侧妃的确值得怀疑,可是......若是三嫂和母后用的是一种药的话,那么......施家是如何做到的呢?父皇是没有姓施的妃子的,连施家的近亲都没有。怎么会是施家啊......”   “所以......我才想和太子一起暗暗调查。因为......孙月息已经在手了。”褚文晏满意地笑着,带回孙月息,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能够解决了。   程念听了这话笑了笑,伸手搂住褚文晏的脖子说,那么.....怎么说,这事儿也得明天了,现在都那么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褚文晏听了程念这么说,脸上挂起笑容,捏了捏程念的脸打趣道:“呦,我羞涩的小夫人怎么今晚那么主动?是不是想扑倒我啊!”   “来啊来啊,我都好累了啊!腿都酸了,你给捏捏。”程念搂着褚文晏的脖子撒娇地把腿伸给了褚文晏。   褚文晏眯眼一笑,握住了程念的小腿肚捏了捏,一路摸上去托住小屁股把程念拖了起来,抱到了床上,看着小脸红彤彤的程念,吧唧亲了一口脸蛋说:“你今日这么主动,我怎么能够失去了先机呢?”   “来咯来咯。”程念滚向床内,轻轻解开了襦裙的带子。   褚文晏快速脱掉衣服,爬上了床。二人在床上翻翻滚滚许久,才躺倒在床上,相互依偎而眠了。   定王府这边很是和谐,可是东宫却不那么安静了。褚文昊坐在封凝烟的床边在等着她醒来,他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一定要当面给问清楚。   可是当褚文昊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心却是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发现   第七十一章   身为太子的褚文昊自小一直被帝后严格教育着,他自幼便是太子,享受着高规格的待遇,谁也不会得罪他,吃苦受累的事儿他从来没有做过,不说下人待他极为恭敬,就是一众后妃即使有头有脸也会对他很有礼貌,他也明白他是储君,和其他兄弟们是不一样的,和自己差不了几个月的二哥和四弟,虽然他们一起入学,一起习文习武,可他俩就有携带的权利,自己则是没有。有时候他在想作为储君,一个国家的接班人,从小这么被培养起来,他真的会快乐么?   褚文昊知道自己抱怨的纯粹是矫情,可是看着散漫的二哥和慵懒的四弟,他说实话是羡慕的。他出了学便开始跟着父皇身边学习怎么样处理朝政,皇帝已经试着让褚文昊讲自己的看法,不论对错都会给自己细细讲解,那个时候跟在父皇身边时间最多的就是他自己。哪怕等到二哥四弟渐渐长大一些了,开始慢慢接触政事,这俩精怪人,一个奔向经商之路,准备将天下赚钱的生意买卖全部改姓褚,另一个则是吊儿郎当,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每日能逃避上朝就逃避上朝,母后父皇依然很宠爱他,而且对于这个弟弟,他也觉得疼爱得紧。   如果说大婚之前他在乎的人,除了父皇教育自己,身为储君心中要先装着国家和天下,然后才是亲人,他眼中只有祖母,父皇母后并四弟和妹妹而已,其余的人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即使是一向关系很好的二哥。可是大婚之后,这个温婉贤良的女子慢慢走进了他的心,少年相伴,这个女子不仅仅给他温暖纯洁的女儿身,更是那样的爱慕着他,作为未来的君王,他明白真爱最是要不得的,所以,他决定在还仅是太子的日子里,对她更好一些。   她小产后无孕,几乎再无生育的可能,他是伤心的。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子,是要携手走过一生的人,即使他不能为了她,一辈子不再纳妾,也是给了她无上的宠爱。即使是父皇,也不可避免的偶尔找一两个宫女发泄情感,父皇再对母后情真意重,再是如何宠爱,也是因为有了自己这太子,国家有了接班人。   褚文昊握着封凝烟的手,心中感慨万千,他是多么想让她生出一个聪慧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嫡长孙,若是他也可以放心的宠爱封凝烟。这不是他第一次做父亲了,他已经有了二子二女,可是心情是不一样的,即使他也算宠爱施琴,但对于她的感觉和封凝烟是不一样的,前者仅是太子对侧妃,而后者则是一个丈夫深爱着妻子,一个父亲对着自己孩子的期待。   可是......凝烟啊,凝烟,你为何那么傻呢?   封凝烟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坐在她床边的褚文昊,她心微微一颤,想到自己做的事儿,觉得十分对不起褚文昊,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滚落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挂在苍白憔悴的脸上,显得着实可怜。   见她落泪了,褚文昊从袖中掏出了丝帕,一点点擦去她的眼泪,温声说:“怎么了?怎么刚醒来就哭上了?”   封凝烟感觉到褚文昊手指的温热,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她用喜悦掩盖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可是日渐无力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原来......当初四弟妹的话竟是真的,她好后悔不听劝。她对着太子微微一笑说:“没事儿,醒来看见殿下您,一时间觉得开心,竟是哭了起来,瞧瞧我,多不争气呀!”   褚文昊轻轻皱起了眉,手指轻柔地在封凝烟脸色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淡淡的柳眉,狭长的凤眸,想到她腹中孩子的,他心如同被□□了一般的疼着。他深吸一口气,挑眉卡着封凝烟问道:“凝烟......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封凝烟听了这话,微微一颤,握住薄被的手有些颤抖,她笑了笑说:“没有啊,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太子有些微微失望,闭眼摇了摇头说:“凝烟,你有什么心事儿,就不能告知给我么?你是我的妻子啊!”   封凝烟的眼睛闪烁出了晶亮的光芒,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暗淡,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殿下,我不能,我的心事不能和您说,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太子看着封凝烟的神色心中很痛,他握住封凝烟冰冷颤抖的双手说道:“你即使不说,为夫也知道你做下了什么,凝烟......你糊涂。”   听了太子如此说,封凝烟一下怔住了,她呆愣愣地看着褚文昊,随后瞬间哭了起来:“殿下,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是不是带累你了?”   褚文昊听着她的哭声,心中也越发苦涩,他坐上床将哭泣的封凝烟搂在怀里,低声安慰说:“没有。你放心,我很好。”   封凝烟趴在褚文昊的肩头哭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说:“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定王......”   “诶,你呀!你是想说是不是定王妃告诉我的?凝烟,就算我和四弟很是要好,你也不应该将他们两口子带累下水,我本以为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道,看来......”褚文昊此时有些微微着急,他心中有数,她的妃子欺君,即使父皇母后不会说什么,文武大臣的嘴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好听,搞不好自己的地位就不会不稳,这倒没什么,要是让四弟一家生了什么变故,可真是不好了。   封凝烟抿了抿唇,枕着褚文昊的肩说道:“我当时手足无措,我真心害怕的,我本来想让四弟妹用些药帮帮我,可是......可她不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走投无路之下才......”   “凝烟,你看着我。你吃下的助孕药,是谁给你的?”褚文昊非常严肃地问道。   封凝烟咬着唇犹豫着说:“是......施琴。”   “施琴么?”褚文昊语气有些疑惑。他很是不解,施琴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并不是没有儿子,而且现在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她有必要让凝烟去冒险生一个嫡子女出来么?   封凝烟看着褚文昊疑惑的眼神,心中微微发凉,太子这是......不信任她么?“殿下,您.....怎么了?”   “凝烟,有些事,我不瞒你。虽然你说方子是施琴给你的,可是......你仔细想一想,如果真是施琴的话......她为什么要害你?你若是出了事儿必定和她逃不开干系,而且她已经是个侧妃,又有孩子顺风顺水的,干嘛要生出事端?”   封凝烟虽然心情有些不好,可是却是不怪施琴的,是她自己要求吃的助孕药和别人没有关系。只是......她还是不解地看向了褚文昊,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殿下,妾身有一件事儿,一定要知道。嗯,您究竟是如何知道,我骗了您的?”   “凝烟,我看着四弟妹的神色,瞧着来给你看诊御医的神色,我就察觉出来不对了。而且.....他说你很是疲惫需要多睡,可是我问过你身边的丫头,都说你最近睡得很多,我有信儿不放心,也就连夜找来了秦御医,给你诊过脉才发现你竟是这样的胆大,竟是连我都瞒过去了。”   封凝烟羞愧地低着头眼泪静静地打转儿说:“殿下,我真是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是害怕,害怕你会嫌弃我,害怕你会责怪过,更害怕你......你不同意我的做法。”   “凝烟,你就算是和我说了,你觉得我能够同意么?你觉得我现在是同意了是么?这不是儿戏,你这样会伤了你的性命的,你难道想让你的孩子出生便没有了母亲么?”褚文昊看着难过的封凝烟,心中也微微不畅快。四弟是元后嫡子,说来比自己要尊贵一些,小时候有不少下人给自己嚼舌根说四弟生儿克母,这样的话虽然少,虽然每次查出来嚼舌头的人都会重重处置,可是这种声音是断绝不了的。他了解这种苦痛,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也承受这种苦呢?   封凝烟抓着被子挣脱出了褚文昊的怀抱,她抽了口气着说:“殿下,让妾身放弃孩子......不可能。除非殿下你舍得杀掉我,或者......如果你休掉我......”   “你......”褚文昊气急,看着决绝的封凝烟,有些无奈了。嫁给自己那么多年,她一向是温和的,温柔的表情细柔的话语,让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柔弱女子,可是今日......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没有想到,她为了保护孩子竟然这样坚决。   封凝烟抓住褚文昊的手说:“殿下,您是去的夫君,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犯了错,是不该假孕骗人,可是我不后悔喝下助孕药。如果没有助孕的药,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怀孕,您不要责怪我的下人,她们也是无奈,为了我好。殿下,我会好好的努力的养好自己的身子,不会让自己失去生命的。请您相信我。”   褚文昊叹了口气,轻柔地摸着封凝烟的脸说:“你这是何苦呢?”   “为了你......如何都是值得的。”封凝烟靠入了褚文昊的怀抱,眼角沁出了泪。   封凝烟一直都认为这是她主动的,是她的错。可是当她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精心谋划的一场局的时候,她有些伤心,有些崩溃。但是她仍然不后悔,那个人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密谋设局   第七十二章   次日,兄弟俩碰了面,仔细商讨之后,渐渐发现这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简单。太子揉着胀痛的头,这一晚他前半夜守着封凝烟,她醒来之后又是一番交谈,后半夜也就没有怎么睡,他一直都在担心害怕有更深一层的牵扯,可惜这件事儿恐怕会牵连很多人。   “三哥,你怎么看?你真的不怀疑施侧妃么?”褚文晏看着闭着眼躺在太师椅上的哥哥,他眉宇间的痛楚让褚文晏都觉得头痛了,心里真是恨极了那个蛊惑了三嫂的人,不然他何必这般焦虑?   褚文昊点了点头,坐直身子看着面前的弟弟说:“我自不会怀疑她。施琴一向很是敬重凝烟,她本身就有一子二女,犯不着让凝烟担着风险生下嫡子,且就算她有心害凝烟,这对她没有好处,长子又不是她生的。我想这个背后下手的人一定是想把这件事儿赖在施琴身上,只是......可惜那人行事太蠢,施琴是那个最不可能的人,她们手段不是那么高明。”   “你如此想便好,但是......我发现了一点事儿,告诉,你可不能生气和着急。”褚文晏看着哥哥,犹豫着说,他很担心说出真相他哥哥会很着急。   褚文昊皱了皱眉头说:“你说。”   “好,我说。我王妃去过你的府上你知道吧?我想三嫂和你说了缘由,程念也是因此称病了大半月的时间,我在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你府上侧妃身边的嬷嬷,很可疑。”褚文晏拧着眉说。   “什么?”褚文昊听了如此急忙追问道。   褚文晏挥了挥手说:“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三哥你可是还记得,孙姑姑。”   “孙姑姑?孙月息孙姑姑么?季母后身边的姑姑?”褚文昊自然是记得,只是这件事儿,有必要的关系么?难道.......   褚文晏叹了口气说:“是乐事,乐事说她在你府中看到了孙姑姑。说是施侧妃院子里的人。”   “什么?施琴院子里的姑姑不是姓胡么?对了,我想起来了,孙姑姑嫁得人就是姓胡的。那么说.......孙氏是想做些什么,还是干脆就是被什么人指使的?”太子细细想了想便理清了思绪,孙氏是前皇后的人,这京中权贵大概都知道,施家是新迁入京中的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施家到底和胡家有什么关系?和孙月息又有什么关系?这看来还是个谜题。   褚文晏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三哥,聪明!孙月息的问题,我想很快就能够解决了。这也是我正要和你说的事情,自从我王妃那日精神恍惚的从你这里回去,我便生了疑悄悄调查了一番,结果不出我所料,那个孙月息问题不小。而且就在你和三嫂那晚之后,她第二日便向你家施侧妃辞行了,若是说没有猫腻,谁也不信这太巧了。”   褚文昊皱眉沉思着看着褚文晏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施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孙月息是关键,在没有带回来孙月息之前,什么都不要妄下决断,若是事情并非如此,伤害了感情反倒是不好了。我现在真的不敢猜测什么,只是我想......我母后去得绝对不会是那么的简单。”褚文晏摇了摇头,他很想怀疑一下当今的皇后顾婧婵,当初也是她身份够高,又是他母后的表妹,只是他找不出理由来怀疑顾婧婵,真的找不出任何理由。   褚文昊抿了抿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哥哥我一定帮你查找出事件的真凶来。不过我有一件事儿得告诉你,若是这次牵连出了上一辈儿,咱们不要管,直接告诉父皇母后,让他们来处理,这不是咱们可以处理的事情。”   褚文晏也自然明白,只是不解地看着三哥问:“那么三嫂可怎么办?她费尽心思怀上了你的孩子,难道让父皇母后知道一向最为欣赏的儿媳妇骗了自己,自己的皇孙是这么来的?三哥,你得仔细考虑考虑,这对三嫂不好,对你更加不好。”   “四弟,你别劝我了。这件事儿本身就是我们夫妻二人有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父皇母后的眼线总是比咱们多很多,我怕这是一个大骗局,是一个牵扯甚广的陷阱,所以不能等到最后咱们全部被推下去,才想清楚这一切,那个时候出去就来不及了。我是太子,父皇母后不在乎,谁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那幕后的人一旦闹了起来,怕是你我皆是要受到牵连。”褚文昊深呼吸一口气说:“四弟,虽说当初季母后找父皇要了承诺,你不登皇位,却要世代子孙平安。可是你也是嫡子,咱们永远是靶子。所以,我在想,可能他们的目标不只有我,还有可能是你。所以,说是一定要说,但是要秘密的说,然后逼着那幕后的人下黑手。”   褚文晏不解地看着太子,心中满是疑惑摇了摇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这是想要再父皇母后身前备个案,然后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追赶孙月息的人手用不用撤回来?”   褚文昊摇了摇头轻声说:“我觉得并不要,孙月息是你手上的一张王牌,咱们不仅不能放手,还得秘密监控了起来。这个孙月息我像是第二次下黑手,主人就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么.......就好说了。”   褚文晏点点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不再多言。   褚文昊趁着天色黑沉,换上一身玄色衣袍就进了父母的寝宫,进了门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大殿内,在殿内伺候的下人看到立刻吓得腿软陪着一起趴在了地上,丝毫不敢半点怠慢了太子。   褚明佑两口子正在为老不尊的做羞羞脸的事情,看着儿子就那样跪在地上,也十分心疼,顾婧婵则是直接推开了褚明佑,拉好衣服走上前连忙就要扶起儿子。可是褚文昊用上了千斤坠的本事,顾婧婵根本就扶不起他,皇后皱了皱眉看着身边的内侍说:“眼睛瞎了么?怎么敢让太子跪着,快快给扶起来。”   下人们闻言纷纷上前搀扶,可是都被褚文昊躲避挣脱他目光直视父亲说:“父皇,儿臣有要是要向您和母后禀告,请您让下人们全部退出凤仪宫。”   顾婧婵听了这话心中一颤,看着低着头的儿子心中隐隐觉着不安,她握了握褚明佑的手说:“你们都听到太子的话了吧?都下去吧,今日凤仪宫上下集体放假,明日申时再来上岗。”   “是,奴婢遵命!”   下人们都快步离开了凤仪宫,这凤仪宫宫中的宫人规矩都是极好的,嘴巴严,很多时候顾婧婵并不避讳他们,而此时她心中有着疑惑了,儿子这是怎么了?   褚明佑看着儿子跪在地上,呵地笑了起来说:“你小子犯了什么错了?又把那个先生的胡子给拔了?”   皇帝的语调很是轻松,看着儿子的模样,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儿子还是那个奶娃娃,喜欢跟着老二和老四一起胡闹,最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将喜欢打手板的那几个先生的胡子眉毛剃光,每次还不等自己生气,他们便是这样跪了一排,让他也舍不得下手责罚他们。   褚文昊听到这话心中一暖,低着头行了一个大礼道:“父皇,儿代夫人封氏请罪,还望父皇恕罪!”   “封氏?那个孩子不错,你怎么突然提她请罪?她做了什么错事儿么?”褚明佑根本没有在意,儿媳妇犯也犯不了多大的错嘛!   褚文昊深吸一口气说:“请容儿子细细回禀.......”   待褚文昊说完顾婧婵猛地面色一白,看向了褚明佑,摇了摇头怒道:“皇儿的意思,你应该听明白了吧!,当初表姐的事情,竟是有母后的黑手么?陛下,您不是查的很清楚么!”   “皇后,你冷静!当初场面很混乱,朕也的确详细的查了一番,可是凤仪宫的宫女病的病死的死,唯一剩下了一个孙月息还被你订了亲,查已经没有办法查了。而且当初你也明白,宁淑也不想咱们查了。”褚明佑暗暗一叹,真是想不到,二十多年后,这种药又出头了......这一次他必须连根抓,他祈国再不能受这种药的侵害了。   褚文昊扣了个头说:“儿子此次来,还希望父皇母后心中有一个底,能暗中帮助儿子们。”   “儿子,们?是文晔还是文晏?”   “是,四弟.......四弟派人去寻孙月息去了。”褚文昊想了想告诉父皇总比他们犯险的好,毕竟有些事儿,皇帝做起来比太子大王容易的多。   褚明佑敲了敲桌子,轻笑了起来说:“来,昊儿父皇跟你说.......”   不知道皇帝和太子说了些什么,只是太子出来的时候,面上表情轻松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迷局实施   第七十三章   太子同皇帝密谋了什么,下人们并不知道,恐怕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有帝后并太子河褚文晏四人而已,皇帝皇后并不用解释,那日密谋之时皇后在场,将整个过程听了个详细,而褚文晏手握重要人证自然不会有人隐瞒他,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牵扯很广,说不定就要有人受些委屈。   男人们的谋划,成大事必然要有人牺牲,太子妃便首当其冲了,太子妃揭露出了太子妃混淆皇室的血统,又在她酒醉之时意图勾引,以假孕骗帝后二人,犯下的是欺君妄上的罪过,褚文昊当众向父皇请罪,又准备向宗令司报告要废除太子妃的位置,并且休了她,一直扬言他是不会认这样得来的孩子。   太子妃封凝烟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大呼委屈。封凝烟本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仔细调养着自己的身体,原本就很是虚弱的身子,加上腹中胎儿疯狂地吸食着她的健康和身体内的营养,已是更加憔悴不堪。她满眼委屈,语气沉痛。一点点太后、帝后三人报告了自己是如何犯下大错,封凝烟说到情深的时候抬眼看了眼,一脸失望表情的太后,砰砰扣了几个头说:“祖母,媳妇知道媳妇犯下了大错,媳妇不该受到蛊惑,不应该一时间被迷了心窍犯下如此重大的过错。媳妇愧对了母后和祖母多年的期盼和栽培,媳妇错了。媳妇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这样自称了,只是恳求母后祖母不要为了媳妇生气,这样不值得。”   皇太后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封凝烟,到底心疼了,何况就算是在怨恨封凝烟,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的重孙子,嫡亲的重孙子。这可是大祈国的皇太孙,太子的嫡子,不是一般的孙子可以比得了的。在太后眼里这并不算什么,有先皇后这个例子在先,太后也不是接受不了,先皇后不是照样生下了文晏,而且他还活蹦乱跳的活到了现在?而且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怕什么?孙子是太子,难道还怕没有好媳妇?   太后的心思运转期间,封凝烟一直跪在地上默默抽泣着,她不敢保证皇后和太后会出言保住她,只是万一她们迁怒了,连腹中的孩子也不要,那么她怎么办?这可是她费尽心力,舍了自己的颜面才得来的孩子啊,不管如何,她不能让孩子有危险。   皇后看了眼哭得凄惨的封凝烟,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封凝烟哭起来还真像是那回事儿,这若不是她不知情的话,都要被骗过去,以为这两口子是真的要闹矛盾呢!皇后看了眼身边陪坐的二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说:“母后,还是别让凝烟跪着了,压坏了咱们的孙儿就不好了。”   太后嗯了一声,责怪地看了一眼皇后说道:“皇后既然知道,怎么不快一点提醒哀家呢?”太后可是有些不满,她有着自己的心思,拉不下来脸色让太子和太子妃起身,怎么坐着的三位一个不提?皇后也倒是罢了,怎么坐着的那两个?太后看了眼云妃和贤妃,这二人可是都有皇子啊,他们存了什么心思?看着太子出丑?太后的疑心如同的开了弓的箭嗖地飞向阴谋论的远方,一发不可收拾了。看着二人也越发不顺眼,责骂道:“皇后心思乱,出了这事儿她一时间难以平静也倒罢了,哀家理解。但是你们呢?董氏,云氏,你们想做什么?难不成到这里来看笑话的?”   董贤妃笑了笑,抚了抚鬓角说道:“太后娘娘,臣妾哪里哪敢啊!这哪里是笑话啊,臣妾可是不敢说话,这太子要废妃臣妾该说什么呢?皇后娘娘都没有开口,哪里有臣妾的份儿。”   虽然董贤妃这话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语气太差了一些,让太后很是不喜,又看向云妃,问道:“你是如何解释?”   云妃一直很老实地窝在后宫之中,她感念皇后让她收养了五皇子,对待皇后一向很是恭敬,虽然这辈子与四妃无缘,但是她出身并不显贵,也没有起异样的心思,她就像老老实实地在后宫当她的妃子,有一个亲王儿子,谁也不会小瞧了她,若是心思大了,别说皇后容不得,就是也会被皇帝厌恶。她早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想到如此云妃起身跪在了地上请罪说:“请太后赎罪,臣妾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太子殿下所请不论是于公于私都不是臣妾可以过问插嘴的,臣妾惹恼了太后,自知有罪,还望太后能够允许臣妾回宫闭门思过。”这事儿不论是如何解决,她都不能够留下了,留下说不定后果会很严重。   太后看了一眼恭敬谦卑的云妃,轻哼了一声,心道:算她识时务。“好,哀家就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好好抄抄经书,静下心来。”   “是!臣妾谢谢太后。”得到赦令的云妃很是感激,立刻磕了头带着一众丫鬟下人火速离开,回到了寝宫便关起门来,进行一段名为思过实为避祸的日子了。   董贤妃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不该在这个时间冒犯太后,无视皇后。孙子舍不得,封凝腹中的重孙子也舍不得,这太后正愁一肚子怨气毒火没有地方发泄,她就找上了门来,这不是上赶着做出气包么?她淡淡看了一眼董贤妃冷笑着说:“董氏,哀家真是想说你可真愧对了你这个姓氏啊!瞧瞧,人家云妃是怎么说话的?不该说得不要说,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记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妄图想着做一些不该你妄想的事。”太后看了看玉纯说:“玉纯,咱们的董贤妃不会说话,掌嘴十下,让她明白明白哀家想要教她什么。”   董贤妃挨打自然不会让下人看着,被驾到殿外的董氏被十个耳光抽得脑袋嗡嗡作响,所幸太后打了并没有罚,倒是没有让她禁足,被送回寝殿的董氏将下人都哄了出去,只留下了自进宫就跟着的芳菲,看着下人们离去之后,董贤妃一甩袖子将桌上的茶杯挥到了地上,怒声骂道:“这个老泼妇居然敢掌本宫的嘴?心情不畅就拿本宫撒气,可看那是她嫡亲的孙子了?舍不得责怪打骂便用本宫出气!老刁妇,不就是想维护她那宝贝孙子么?我偏偏不让她能够如愿,告诉他可以再朝中喧嚷今日太子的作为了,对了.......最好上施府好好说一说,施侧妃的好事儿,和如何被欺负的。”   芳菲默默擦了擦冷汗,应了下来,她退出寝殿心中一直在打鼓,她娘娘如此相信她把一切都告知了她。这几十年娘娘最相信的便是自己,从来都是护着自己的,她一步步从低贱的歌姬到了如今正一品贤妃的位置,她走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的心酸?可是却从来没有愧对了自己,自己怎么能够.......但是,父母的养育之恩,她无以为报,家族若是能够洗清罪名,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芳菲叹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   对不起了,娘娘!   芳菲睁开眼,抬步向宫门口走去。   施琴被带到怡寿宫的时候,即使有心里准备,也被这阵仗吓得面色惨白,太后、皇后皇帝,三人坐在上首,太子河太子妃都立在一边,太子妃面色苍白,双眼红肿,想来是大哭了一场。这样就要开始了么?她......施琴摸了摸小腹,好在她还在已经三个多月稳定了,她能够帮着太子完成这个愿望。   太后看了眼施琴,立刻拍了桌子怒道:“大胆施氏,哀家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知道进退的好姑娘,没有想到你居然心思这样歹毒,居然敢把手伸向太子妃?你觉得你们施家命大么?哀家告诉你,你做得一切哀家都清楚了,你快给哀家从实招来,你到底如何陷害太子妃的?”   施琴抿了抿唇,垂着眼说:“太后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问妾身呢?妾身只是一介女子,又何必让太后如此愤恨?”   “你害得是哀家的亲孙子,被你下药的是哀家的孙媳妇,她肚子里怀着得是哀家的重孙子,你说,哀家怎么能够不恨你?”太后丢了茶杯到施琴的脚边   施琴勾了勾嘴角冷笑说:“是我......是我又能怎么样?我恨封凝烟,她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已,为什么太子那么宠信她?她不能生孩子为什么霸占着太子妃的位置,我为太子生育了一儿二女,功不可没,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只能够住在偏远狭小的院子里,我痛恨她.......所以我对着她下了药,我要断绝了她的性命,她生下孩子,却丧了性命,太子妃的位置就空下了,我就有机会了。”   太后听了施琴的一番话,怒声骂道:“你这个毒妇,哀家怎么会选了你做太子的侧妃?”   “哈哈,让太后失望了啊!施琴知道,我是错了......但是,太子妃没有错么?太子没有错么?怎么能够让妾身一个人背负这罪过?”施琴眼中含泪冷笑着说。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施琴说不出半句话来。此时皇后抢白道:“大胆施侧妃,你意图谋害太子妃,损害太子声誉,废去侧妃名位,贬为庶人,待生下子嗣后再做处理。”皇后又看向皇帝说道:“陛下,太子如何处置,臣妾便不多言了,臣妾先搀扶母后进后殿休息了。臣妾告退。”   褚明佑挥了挥手,算作同意了,待皇后等人出去,他才叹了口气问道:“真要如此?”   “嗯!”   “这样值得么?万一预料错了呢?”褚明佑挑着眉问道。   “没有万一.......四弟已经手握证据了,父皇......行动吧!”褚文昊恭敬地行了一礼,坚决地说道。   褚明佑点点头。   次日,皇帝在朝堂上颁布明旨,太子褚文昊同太子妃、侧妃密谋欺君,混淆皇室血脉,作发往静思阁悔过,无招不得外出。   此旨一下满朝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文章已经慢慢在收尾了,收尾了! ☆、问讯证人   第七十四章   太子犯错被罚的消息传遍全朝,在第二日就已经有大臣请旨请求皇帝废掉太子另寻其他贤良的皇子,这其中以于观为首的礼部一众官员并御史大夫沈钱,赵扬等官员全部竭力上书请求皇帝立长子褚文晟为太子,并将褚文昊严惩,贬为庶人。   皇帝自然是不开心的,看着礼部上下十几位的官员,御史大夫,京骥卫首领居然一边倒向了大儿子那边,文晟一直代掌礼部,沈钱和赵扬的女儿都在王府做姬妾,他们这是起了什么心思?沈钱等人也便罢了,偏偏掌管着京内军队的赵扬也.......幸好这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不然......不然,褚明佑看了一眼侧手垂首而立的大儿子,轻哼了一声,眼神略有些阴暗。   但愿这件事儿你不知情,否则,父皇也便不会念父子之情了。   虽说早有准备可是皇帝还是被气个不轻,褚文晏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父亲,淡淡瞥了一眼没事儿人一样的哥哥,心中也是郁闷忧愁,大哥一向是待他不错的,虽然不如二哥三哥那般亲厚,倒也是个十足的兄长模样,只是他一向稳妥的性子,谨慎稳重怎么会?这件事儿会不会他也参与进去了?   不过好在令人心中比较安慰的是,吏部的尚书并没有参与进去,秦选是怀王正经岳父,他本身就是个耿直的人,不容易被收买,好在秦选还没有卷进去啊,不然这朝中的大员们......   皇帝暗暗放了心,看了眼低头的儿子,心里略点点头,希望四子能够从那女人口里撬出什么来,不然这一场戏就是白演了。   褚文晏到了刑牢看着灰头土脸的孙月息,也略叹了口气,看着曾经照顾了他几年的老姑姑居然......他走到孙月息的身边,看着孙月息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虽然她并没有受什么刑,可是这一路追捕又惊又怕的,她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   孙月息本来抱着腿正在思量若是她们动刑的话,自己就咬舌自尽,绝对不能够带累娘娘,娘娘虽然对他无恩,但是给了女儿一条生路,安排了好的职位,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她绝对不会吐露这个秘密去害娘娘的。   褚文晏低头看着孙月息,温和地笑了问:“胡夫人?别来无恙啊?怎么放着县官夫人不做,跑到这里做囚犯了?哦,对对对,胡大人几年前就死了对不对?孙姑姑?”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抓我,民妇犯了什么罪?”孙月息知道自己坚决不要承认,否则她的闺女就活不了了。   “呵呵呵!”褚文晏笑了起来,一把捏起孙月息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笑着道:“不知道本王是谁?孙姑姑你的记性可真不是一般的差,需要本王提醒提醒你么?”   孙月息看了一眼褚文晏摇了摇头说道:“民妇不知,民妇不知道!”   “哼!不知道......你的女儿......叫玉瑶对吧?”   孙月息听闻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她看着褚文晏有些发抖说:“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你别问我是如何得知的,你就是说是还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孙月息,我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孙月息?”褚文晏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孙月息,倒是不那么生气了,好在一切还是未知数,并不知道孙月息是不是主谋,虽然有芳菲做证,但是对孙月息还是不能不小心,得谨慎一些。   孙月息低着头抽泣了一会儿说道:“殿下,您......奴婢的确记得您,知道您是谁,奴婢不装了,真的不装了。只是,去求求您,别对玉瑶下手。”孙月息说着一把拉住了褚文晏的衣衫下摆,死死地抓住,不肯放开。   “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本王可是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本王可是没有那么无聊,咱们主仆二人多少年没有见面了,十几年了吧?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就不想念本王么?”褚文晏抬腿从孙月息手中抽走衣襟,瞥了她一眼,站到了一边,离着孙月息远远的。   孙月息也觉得有些尴尬了,搓了搓手说:“殿下,奴婢......奴婢很是想念殿下,奴婢离开的时候陛下还是一个小娃娃,如今已经娶妻生子,奴婢开心得很啊,只是娘娘没有看到,很是可惜。”   “哼!你会想念本王?本王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孙月息,不管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本王可是真的想你啊!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自从知道了回来又要走的消息,本王可是已经担忧的茶不思饭不想了,你说本王是不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呢?”褚文晏笑了笑回过头看着孙月薪笑着说道。   孙月息有些害怕这个的褚文晏,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您在说笑话吧!奴婢已经那么大岁数了,怎么会让殿下思念呢?殿下说笑说笑!”   褚文晏呵呵地冷笑出声说:“你以为本王在说什么?别跟本王打哈哈,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又是怎么进的施家的,一件件跟本王好好说说,不然......本王可是没有耐心了。”   “殿下,您请责罚吧。奴婢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进了施家是巧合,奴婢离开是巧合,不想说,不能说,也不会说。”孙月息此时完全不知道背后的主人做了些什么,只是一心想要守住秘密绝对不要松口。   褚文晏摇了摇头道:“本王是不是这些日子对待你太好了?念在你伺候过我母后的身份上,给你好吃好喝,不打你亦不骂你,你不喜欢不知足啊?好,这样也好办,本王正愁刑部最近的犯人识时务,不好让我用刑呢!你正好!”   孙月息对着褚文晏磕了几个头,跪直身子坦然说道:“殿下请随意,奴婢为了信义不能说,不论如何......”   褚文晏正气急败坏准备动刑,便听到下人传报程念来到了。他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上前握住程念的手说:“怎么过来了?地牢里面潮湿,你的身体受不了!”   程念笑了笑,推开了褚文晏的手说道:“殿下,我没有事儿的。知道殿下会有事儿为难,妾身怎么能够不来呢?何况,孙姑姑是当年伺候母后的老人,我这个儿媳妇可是有些话想要问问孙姑姑,跟她讨教讨教。”   “你何必如此?她什么也不想对咱们说。”褚文晏心中有气,虽然明白不宜对孙月息动刑可是没有办法,她不开口。   程念微微一笑,脸上有着十足的自信说:“殿下您放心,交给妾身就好。孙姑姑是重要人证,咱们绝对不能够亏待了她。身上自然是不可以有伤的,殿下.......您先离开,妾身会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褚文晏看了看程念,看着她身后跟着精壮有力的宫女姑姑吩咐说:“保护好了娘娘,出了事儿必定问罪。”   看着褚文晏离开,程念笑着弯下腰看着孙月息,脸上露出盈盈的笑意说:“孙姑姑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信义人,这一点我佩服。可是您要知道,你有罪过和把柄在我们手中,不说就是受罪,您又何必呢?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   孙月息看着下人手中的包袱,不由得笑道:“王妃性子温婉奴婢早有耳闻,但是......奴婢有多大的罪过,让王妃这样痛恨,能够对着奴婢下手?不怕血迹污了娘娘的眼?”   “如果您不配合的话,自然会对您动手。而且血迹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我会想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道不出的刑罚,还没有试验过,孙姑姑您要不要试一试?”程念笑着看向孙月息,对着奴婢招了招手,下人将包袱放下,看着包袱内竟是一个针包。   “王妃娘娘您要做什么?对着奴婢动刑么?”   “你很聪明!”   孙月息呵呵一笑,便要张口咬舌自尽,却被程念捏住了口,手上使劲卸掉了她的下巴。转头对着下人吩咐说:“把孙姑姑捆条凳上去,咱们得好好招待招待她。”   孙月息是人证,自然不能够刑讯取证,但是这并不代表不能够下手。程念让人用夹了棉絮的锦带捆住了孙月息的手脚。让她趴在条凳上,撕开了她的全部衣物。笑意盈盈的打量着她的身体说:“看来孙姑姑你没有吃什么苦呢?倒是让殿下好生担心。这皮肉一点不像四五十岁的人呢!”   孙月息被卸掉了下巴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此时觉得好生羞愤,虽然已经是妇女,但是毕竟是女子,如今被扒衣羞辱,她恨不得即时死去。   “孙姑姑,您放心,我是不会让您死的。只是呢,也不会要您好过,我听闻后宫常常有私刑,用着绣花针扎宫女的肌肉皮肤,不流血留伤疤,只是疼呢!孙姑姑可能不知晓,我学过几年针灸,穴位认得极准,不过万一扎错什么地方,可是不得了啊!”程念笑了笑,捏起一根银针。之所以选用银针便是,它比绣花针更细更软更好拔,一点点捻进去刺入骨缝中,痛感更甚。   孙月息看着近在眼前的银针和程念的微笑,眼睛中流出了两行泪水,只是她不知道,令她真正哭泣的事儿,还在更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告知真相   第七十五章   孙月息看着一根根长针静静钻入自己的穴位骨肉中,疼痛是必然的,程念找穴位的时候都会找极为敏感而又不伤身的穴位下手。靠近内脏的穴位下针会伤害到内脏,一旦内脏刺破,身体便会受到损伤,这可容易被查出来,她想要做到密不透风,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这样对她自己对她家王爷都好得多。   程念一针针下得极慢,看着孙月息煞白的脸色,程念微微一笑说:“孙姑姑,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想这样,我学了数年医,并不像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做下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要得只是你的口供和认罪书,我们也不想让你说谁的不是,你又何必咬着不放呢?自己受罪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别人放弃呢?”   孙月息摇了摇头,她的下巴虽然被程念推了回去,可是颌骨受损,让她觉得口腔内麻麻的不舒服,她咬舌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而且享受了程念针法的她,已经放弃了咬舌自尽的想法,没有想到定王妃竟然会学医术呢!而且居然精通针灸一科,止血,止痛,看着包袱内的瓶瓶罐罐她已经放弃了,无非就是痛,她受了便是。   程念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是好了。她本来就不是狠毒的人,对着别人下重手她做不到看着孙月息背上已经扎了十数根银针她是舍不得下手了。万一刺伤内脏,引起内出血孙月息的命......   “王妃,您心太软,让奴婢们下手吧,一定能够从她嘴巴里撬出咱们想要的。”喜事看了一眼光溜溜的孙月息,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忒不要脸,自家娘娘给了她那么好的出路,没有想到居然一片好心为了狼,这个狼还是一只白眼狼,这宫中能够出宫的女子是不少,但是当初她的夫君一个小吏能够当上县官是何等的荣幸,怎么如今......她却要来害殿下,害娘娘.......这样的人让她怎么心软,如何心软?   程念看了一眼喜事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儿,不允许你们插手!”   “娘娘!殿下本心就不想娘娘你参与进来参与进来,殿下希望您手上不沾染什么,您还是不要参与了,奴婢觉得这样根本就问不出什么。”喜事看了一眼孙月息拉着程念到一边轻声说道。褚文晏心中最重要的便是程念,只有程念好了他便是好了,这种事儿,要不是程念说要参与,褚文晏根本就不会告知她。   程念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拍了拍喜事的手说:“喜事,这并不会怎么样的。虽然我不忍心下手,但是我是王妃,是殿下的妻子,我也有义务帮他什么,只是希望一切都还有办法。能不让她身上有伤痕就不要有伤痕,以免被人家说咱们殿下不贤德。”   喜事看着程念,手心里一直在冒汗,她该如何劝呢?殿下奴婢可真的是尽力了!   程念深呼吸着走到孙月息身边,她看着孙月息体内她刺入的长针,轻轻弹了弹针尾,针颤动了起来,长针刺入皮肉是痛的,在加上颤动引起的疼痛,这种滋味亦是不好销售,程念勾起嘴角,拔出了长针对准穴位猛地深深刺入,既然油盐不进,那么就不必客气了。   孙月息的脸此时已经更加白了,这次疼痛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刚才,钻心的疼痛一点点渗入脏腑,感觉骨子也酸麻了起来。程念冷着眼一针针扎上准确的穴位,都是极其敏感会让人觉得疼痛的穴位,希望这个时候孙月息能够开口,否则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疼痛一点点侵袭着孙月息的神经,她的精神已经微微散乱了,额上已经全是豆大的汗珠,一滴流进了眼睛里,眼睛也很是刺痛,手臂被捆住她没有办法擦眼。她听到程念在她身后问:“孙姑姑你还是不肯说么?何必呢?”   孙月息抖着嘴唇,唇色也已经发白苦笑道:“娘娘,奴婢的命不值钱,也是听人办事的,主人说什么我就办什么,我也是一个棋子,一个帮手而已,您和我这样纠缠有什么用呢?我是不会说的,您下什么样的手,我也不会说的。”   程念挑了挑眉,冷笑着说:“是什么好处竟然你如此忠心的帮助她?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我想要要的只有你的口供而已,一份虔诚的认罪书,可以指出你背后的主子而已。我可是一点也不惜你的命,只是怕你死掉,带累了我家殿下。”程念深呼吸一口气说:“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必在和你纠缠下去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自己明白也知晓。这喜事,乐事姐妹俩你可能不认识,但是我身后那位姑姑,你一定知道她是谁。我想,你做了什么亏待她的事儿,你也知道。你们好好叙叙旧吧,我不会参与了。白姑姑,交给你了。”   这白姑姑是当初伺候皇后的人,皇后过世后她就一直照顾着褚文晏,待到褚文晏成年之后才离开回到了乡下养老,她在宫中待了快一辈子了,没有嫁人。起初是娘娘走了,她不想这事儿,后来也就淡了心思,好在认下的干儿子十分孝顺,她也就满足了。她想一辈子就这样了,她已经五十多岁了,不想了,都不想了。她本来想忘掉皇宫的一切,可是却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半个月前有人杀入了她的家里,她两岁的小孙孙被人一刀分尸,怀着身孕的媳妇被一刀开了膛,儿子的脖颈也被一刀砍断血流成河,若不是有人救下了她,她恐怕也就是一个死尸,尸沉荒野了。   白姑姑看着眼前的孙月息,冷笑着抓住她的头发说:“孙月息,你想不到会再一次驾到我吧?皇后身边就剩下你我了,当初你跟皇后娘娘请旨离开嫁人我还好好地祝福了你,可是你怎么竟是这样一个货色,竟然帮着别人来害娘娘?害了娘娘不够,你还要来害娘娘的儿子么?你的良心竟是被狗吃了么?”   孙月息头皮剧痛,被迫抬着头看着满脸狰狞的白玫红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很念着皇后娘娘的好的。我也没有对着殿下做什么。”   “当初娘娘临走前你是在身边的,她心心念念的除了殿下,便是皇帝和今后。皇后娘娘有多么疼今后你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你竟然让她小表妹受委屈,你究竟是被什么吸引了?”白玫红的手指越发用力,搅着孙月息的头发,一把抓下有些花白的头发怒声问道。   孙月息痛呼一声,看了眼白姑姑冷笑道:“我被什么吸引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来做什么的我那难道不明白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白姑姑有些气急,也不想着孙月息虽然上了年纪可毕竟是一个女人了,叫来男子对着孙月息开始用刑。这样的人没有必要手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不知道悔改就是错的。   程念放心不下赶来地牢的时候,孙月息身上已经满是伤痕,但是她不得不佩服白姑姑的本事,竟是挑着不好验伤的地方下得手,而且身上并没有血迹。孙月息此时已经疼得浑身无力了,她从脖子以下竟是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就连脚心也都便是伤痕。看着孙月息的伤痕,程念皱了皱眉,低下头问道:“孙姑姑,你这又是何必呢?让自己的身子受苦,又有什么好处?”   孙月息疼得有些糊涂了,她努力喘息着,虽然这样会让身体剧痛,可是她却害怕自己不喘息就会死去。“娘娘,您不必逼问奴婢了,奴婢真心不是有心要害人的,奴婢是被胁迫的,本来一切都是不想的,可是......奴婢的孩子被捏在手里,我没有办法......”   程念看着孙月息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着看着孙月息说:“孙姑姑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一个月前,就是你离开的三天后,城郊的河里浮上来一具女尸,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睑下一粒朱砂痦,施家来人认领说,此女名叫胡玉瑶!”   孙月息听完脸色已经没有人色了,她面色惨白几近透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由得哀声叫,“竟是我女儿?我女儿竟是死掉了?怎么会怎么会?我看着她已经嫁人了啊!”   程念冷笑着说:“孙月息,你知道,仵作验尸后说女尸生前遭受过□□了,你明白么?”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不信。”孙月息有些疯狂,她疯狂地摇着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程念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孙月息说:“孙月息,你还真是傻。你自以为你那主子会对待你好,可是能够抓了人胁迫你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走你?你知道她那么多秘密,她怎么可能让你走?你不相信?若不是殿下派人带你回来,你就是一死尸你明白么!”   孙月息的手抖了起来,她低头沉默了好久,缓缓抬起头看着程念说:“王妃娘娘,奴婢全都说,认罪书指认书我写!”   、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人谈心   第七十六章   孙月息含着泪水招认了一切,从她如何被胁迫到下药成功,再到接受安排出宫嫁人一切看似是那么的顺利,她的丈夫升了官,带着她和刚出生的女儿去赴任,可是无奈的是半路上杀出了劫匪,夫君惨死她和女儿变得无依无靠,在外漂泊了数年,直到遇到了施家小姐,跟着她做了保姆,已经十年,如果......如果不是回了京城被发现,她想她如今真的已经安度晚年了。   程念听着孙月息字字句句,句句血泪,她有些伤感。孙月息她的确是个可怜人,虽然为奴为婢但是到底有着一颗顾念家人的心的,如果不是董贤妃捉住了她的家人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背叛母后。可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不忠心是害了母后害了她自己的凶手,当然更值得痛恨的便是董贤妃。   听了口供,孙月息顺从的签字画押,并表示不会选择自杀不需要看守。孙月息已经想通,既然她的女儿已经死掉了,她便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如今的太子和太子妃都是好样的人,她不应该伤害了。   程念教给下人简单的伤口处理的手法,孙月息伤势不轻,应该养几日才好,她又开出来一副药方活血化瘀止疼消肿,这些日子她得准备准备,孙月息一时间好不了,不然他们需要证据的时候,孙月息就没有办法活动了。   回了卧房,程念便软到在了卧榻上,孙月息的伤痕的确让她很是触目惊心,她觉得孙月息毕竟那么大岁数了,这样伤害着实不应该,何况她还是半个医者,心也算慈爱。她不由得在头疼,既然告诉她能够让她说实话的话,竟不如一开始就告知她事情的真相何必又让孙月息受那么大的罪?   褚文晏从卧室走出,看到程念倒在床上闭着眼,眉头深蹙,很是苦恼的模样,就让褚文晏有些心疼了,他抚摸着程念的手,伸手揉平程念的眉心说道:“怎么了?看着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孙月息还是没有肯说?为难你了?”   程念抬眼看了看褚文晏轻笑着说:“没有,她说了,口供已经拿到了,你不必担心。只是......觉得,孙月息很......很可怜的。她咬紧牙关不松口,都是为了她的女儿,她一直以为他的女儿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她不能说出自己的阴谋,她在害怕,女儿的幸福生活会受到威胁。即使酷刑加身也没有说出来,可惜......我把她女儿过世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很悲痛,却还是说了。”   褚文晏也叹了口气说道:“孙姑姑的为人,母后跟我说过,在母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她很照顾母亲的,经常受母后的委托给她送一些吃的用的,那个时候,在母后看来她极为忠心,没有想到.......人啊!”   “其实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是为了她的家人。她同我说了当初为何要陷害母后......其实,她那个时候就已经被董贤妃控制了,她的妹妹。可惜......孙月息她太傻,她不明白棋子永远是棋子,也是弃子,用过便会弃掉。真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回来,还要再一次受董贤妃的逼迫。”程念摇头不解的说道,她是真心想不明白,如果告知了母后,或者是祖母谁不会替她做主呢?   褚文晏摇摇头拍着程念的手说:“我怕是觉得孙月息她不敢。当初母后同董贤妃也算是要好,不然也不会助她恢复了她父亲的清白,孙月息她如何敢同母后说?祖母却不闻后宫之事好多年了,谁也帮不了她。而且现在,她们一个是黎民百姓,一个是亲王之母,在帝后太后眼中孰重孰轻不辨便明了了。”   “这我也清楚。虽然觉得孙月息可怜,可是她也好可恨。陷害了三哥不说,若是我不称病,一定也会带累到咱们。到时候三哥和你这两个嫡子一倒下,便是大哥这个长子了。董贤妃的算盘打得太精妙了,有点令人可怕。若不是芳菲反水作证,怕是一切都难啊。咱们谁会想到董贤妃哪里去呢?”程念摇头叹息。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孙月息.......不管如何,只有人惩处她,她们要做的只是在定王府保住孙月息的命。   褚文晏抚摸着程念的脸颊,低声说道:“孙月息怎么说母后的事情。”   “嗯.......孙月息说了,当初母后的确急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她四处求生育的方子,如何也不见效。这个时候孙月息献上了方子,让母后日日服用着。孙月息念着母后待她很是不错,减少了些分量,本来不至于让母后死去,若不是息神香........”程念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褚文晏真相,可是想了想还觉得夫君的承受能力应该没有那么差,也就原本的告诉了他。   褚文晏听完沉默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低哑说:“原来母后竟是真的为了我。母后......她的确是一个好母亲,她为了我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念儿,我会好好珍惜保重自己的性命,为了我的亲母后,为了养我长大,待我比亲儿子更好的母后,我一定会给他们报仇的。”   “文晏.......我想,母后是那样精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她一定会察觉的,即使不知道是息神香的原因,也明白她为了你消减着自己的精力,她什么都没有和父皇母后说,也许便不想报仇。孙月息有错,董贤妃有错,他们必然要受到严惩,但是,咱们不要说报仇的话。”程念定定地看着褚文晏,她忽然理解了母后当年的心情,也了解了冯凝烟的心情,母亲啊......   褚文晏抿了抿唇,低头将下巴压在了程念的头顶,不愿意在发出一言一语了。   程念略略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双手说:“褚文晏,我本来以为我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可是今日我却将这医术用在了刑讯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捏着绣花针的时候都没有舍得下手去扎人,捏起银针的时候,竟然用这治病救命的针去逼供,我觉得........”   “念儿,别这样......你这样很好了知道么?孙月息至少在你问讯她的时候没有受太大的皮肉之苦,你也没有想过要给予她伤害,即使有人知道了什么,你也不必在意。你性子倔强,可是心地却还是善良的,如果你能够把这可柔软的心放在疼惜自己身体上,我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可以操了。求求你让我省省心好不好,忧思过重你会身体不适的。”褚文晏本来还忧伤的心一下子变得无奈了起来,程念就是这样,她为了让孙月息少吃苦,逼着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心肠好,竟然为了褚文晏的好名声逼着自己去刑讯人犯,真心为难她了。   程念靠在了褚文晏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觉得有些发凉的心渐渐暖和了起来,心也平静了不少,她抬起头问道:“文晏,我们有了浠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将来做了和母后一样的事情,你会怎么样?会不会很爱很爱咱们的孩子?”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念儿,你的身体不适宜怀孕的,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你先慢慢调养身体,咱们几年后再说,如果你像母后一样真的没有办法再生孩子,咱们就不再生了,我不会允许你去冒险。即使你愿意,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爱人,为了给自己生孩子而失去生命的。”褚文晏板正程念的身子,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程念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可是......我愿意啊!”   褚文晏搂住程念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的心。如果一个男人能够为了孩子放弃他的爱人,只能够证明他不爱那个女人,如果真的在乎又怎么会放弃呢?即使父皇对着母后不是爱情,父皇也常常自责,没有早一点发现母后的做法,不然宁可一辈子不沾母后的身子,也比伤了她的性命要好的多。”   “我总是在想,一个女人她是爱孩子的,她能够为了孩子付出一切。我当初生产的时候就在想,若是没有了力气,我一定会让你保住浠儿,至少让你有个孩子可以思念我,不至于伤了底子只剩下一副空架子苟延残喘。在坚持数年之后,撒手人寰,却没有留下一点点值得思念的事儿。”程念靠在褚文晏的肩膀上,她眼眶略微发红。   褚文晏拍了拍程念的脸颊轻声一叹说:“父皇和我说过,女人和孩子,如果一定要选择一样的时候,一定要是自己心爱的人。她辛辛苦苦为我们生了孩子,应该为了她好。”他略略一叹,“念儿可能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小姑,才活了十四岁就夭折了。小姑的母亲是祖父非常喜爱的妃子,可是生下小姑就夭折了,小姑自幼背着生儿克母的名声,父皇很不喜欢她,也不允许任何妃嫔收养她,她就自己跟着姑姑,奶娘活了那么多年。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受了很多委屈,不然也不会十四岁就夭折。祖母当年劝过,祖父没有听,但是当小姑过世区后,祖父悲痛了很久。父皇和我说,作为男人应该保护着自己的妻子儿女,这种保护不是口头上的,也不是帮着她们抵挡危险。而是由心去疼爱他们,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就伤了害了,永远便没有办法回头了。父皇说,当初祖父若是多关心一下小姑姑,她也不会早早过世。”   “文晏.......”程念皱了皱眉,看着褚文晏咬着唇说:“如果,将来.....我执意要为你生下一个女儿呢?你会不会.......想皇祖父一样对待她。”   褚文晏叹了口气摸着程念的脸说:“你还是没有明白么?如果真的如此,我会把她奉若珍宝的,因为那是你给我生下的孩子,拼了命生下的孩子。”   程念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心中很是甜美,她静静靠在褚文晏的肩上,轻轻抚摸着小腹,如果可以,她还是再为文晏生个孩子吧,做父亲的虽然很喜欢儿子,可是也会想要女儿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被囚   第七十七章   静思阁的生活并不是很好,褚文昊,太子妃并施琴三人都憔悴了许多,尤其是褚文昊,原本风度翩翩,容貌俊美温和的俊秀男子,此时已经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原本那一身华美的直垂长衫,也有些脏乱,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已就像是一个流浪多时的乞丐。   而与此相比正在朝堂上努力表现着自己的贤德,展示着自己能力的褚文晟显得是那么的潇洒,他穿着亲王正红色四爪行龙的长袍,头戴嵌着红宝石的发冠,簪了一枚金色的簪子,显得俊美尊贵不可言,自信的向父皇表达自己的见解,和朝堂上诸多老臣在争辩。当真是有一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魄。   两相比较,太子褚文昊显得落魄多了,真的落魄多了。   而且皇帝也没有说究竟准备什么时候放出太子来,也许就那么一直关下去了。毕竟皇帝可不止太子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性格温和纯善的大皇子在先呢!此时,也就有了一批掂量不清的官员纷纷倒向了怀王褚文晟。   这样褚文晟十分骄傲的。他这个长子,曾经几时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是那样的受宠,受重视。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一年的一次变故彻底毁掉了,随着老二的出生,三弟,四弟......都比自己要受重视的多了。如果不是要封二弟为亲王,自己怕是还是那个不被想起来的那个。   可是现在不同了,一向是高高在上,需要自己俯首称臣的弟弟被关进来了,静思阁那个地方,多待些日子就是再出来也是个废人了,他又害怕些什么呢?   太子啊,三弟弟,你这太子的位置坐得也够久的了,好歹让哥哥我也坐一坐,尝一尝储君的滋味吧。   褚文晟这些日子真是过足了隐形储君的瘾,在皇帝有意的放纵下,多数官员开始对着他谄媚,不少自称有才之士纷纷要到怀王府做幕僚,甚至让身边的总管有意无意的传出皇帝准备加封他的母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褚文晟有了期待,他就越来越自信,等着他的父亲宣布废掉太子改立他的那一天。   董贤妃悄悄派人去静思阁查看过了,心中的欢喜难以遏制,她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了。今早她安□□去的人来报,太子,那个一直让皇帝很是骄傲的儿子已经有些不正常了。那个让顾婧婵踏上皇后之位的儿子,已经要被废了。   哈哈,真是上天助她啊!如果,这样......如果她把前皇后之死的罪名安插到顾婧婵的头上,那么......那么她皇后的位置就唾手可得了。到时候她就是揭露出陷害皇后凶手的功臣,自己儿子也一定会被再高看一眼,那时候,皇后,自己儿子就是嫡子了,即嫡且长,皇位就是他儿子的了,也不枉她辛苦了那么多年。   芳菲把董贤妃的想法告诉给皇帝等人的时候,褚文晏立刻向皇帝表明已经即可拿下董贤妃,可是这个时候皇帝却犹豫了起来。他的儿子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是被母亲胁迫还是这一切就是他的谋划?   褚文晏见父亲万分,犹豫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皇后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皇后扣头行礼说:“母后,父皇,儿子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说!”   褚文晏犹豫地看着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皇后轻松一笑,看了一眼这个自小养大的儿子,他的心思也早就明了,不在意地说:“看来和母后有关了,你就说吧,母后不会在意的。”   “董贤妃既然想把一切害在母后头上,那么就让她害就好了,我想,董贤妃的野心应该不只是皇后,恐怕还有太后。那么,如果母后,我和太子哥哥都倒下了,那么下一步,就是......父皇您了。”褚文晏这话说得有些胆大。他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觉得他们可能想要得更多一些,董贤妃想要儿子坐得恐怕不只是太子,她是想让儿子当皇帝吧!那么在嫡子全部废掉之后,就只有......他的长子儿子了。   皇帝听了褚文晏的话本身有些生气,可是细细一想却觉得此法可行,他略一沉吟说:“这倒是可以。只是......实在是有些风险。”   “陛下,妾身觉得,这没有什么风险的。既然知道了贤妃要做什么,那么一切皆在咱们的掌控之中,此时咱们若是拿下了她,难免有人说咱们是去找理由,找替死鬼,咱们不如让她自以为奸计得逞,好一举拿下。”皇后冷静思考后,向丈夫进言。虽然她明白这个计划实施后,她可能会受一些委屈,可是她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和皇帝也走了大半的时光,陪着儿子演一场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皇帝再三考虑之后,还是点了头。放回了芳菲,吩咐她一切就当不知道,就当她没有来过凤仪宫。   芳菲深呼吸着站立在董贤妃的身边,她还沉醉在自己的计谋之中。看着一脸憧憬的董贤妃,芳菲摇了摇头,怪不得皇后是皇后,而她家娘娘只是贤妃。眼界和手段就是不一样,定王三言两语皇后便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并且坦然接受,心境和眼界都不是娘娘可以比得了的。也幸亏她反水,不然........恐怕真的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几日后,在拜会太后的请安会上,贤妃将顾婧婵害死皇后这事儿抖落了出来,拿出‘证据’证明一切就是顾婧婵下得手,那息神香,那助孕的药材,早年间她身边的余容就是岐黄世家,配出那样的药材很是容易,且前些日子用了助孕药的是她的儿媳妇,种种证据,加上找来的证人的证言,种种证据指向皇后就是杀害季皇后的杀人凶手。   太后并不知情,在震怒之下登时晕了过去。皇帝赶到后,听闻前因后果,查看了证据,顿时气得手抖,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冷冷地看着皇后,抖着纸张放到皇后的面前冷声说:“你有什么话说?”   皇后静静地看了一眼皇帝,温婉一笑说道:“证据面前,妾身无话可说。”   皇帝暴怒的给了皇后一巴掌,将皇后掀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皇后,心中默默一紧,还是咬牙说:“传消息就说皇后干涉朝政,将皇后关到冷宫去,不得探望。”   消息传出去,满朝文武开始默默嘀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今后做了什么?   第二日朝堂之上,定王褚文晏求见皇后,被驳回,再次求情却被撸了职位禁足归家。定王妃也在怡寿宫受了冷待,被勒令跪在门外三个时辰。   定王定王妃全部受罚,就连出嫁的公主并驸马也找到了训斥。一连串的变故令朝堂上诸多大臣觉得莫名其妙,若是论起帝后情深,今上今后的感情可谓祈国开国头一份的,皇后受到的宠爱可谓千金难求,只是.......这一次实在搞不懂了。   越是这样却让褚文晟越加开心,半月来四弟,二弟,就连五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变着法儿的为皇后求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褚文晟盘算着,也开口对着皇帝求情说:“父皇,母后身子一向不好,冷宫可是住不得人的,您还是将母后放出来吧!您和她感情一向好,何必这样让两个人都伤心呢!”   褚明佑默默看了一眼愣子,嗤笑道:“哼,她身体不好?冷宫再冷也比不上朕的心冷,晟儿,你还记得季皇后么?是她害死的,竟是她害死的,那是她的表姐啊!朕怎么原谅她?朕怎么原谅她,你说!晟儿,你是朕的长子,朕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再说求情的话,朕一定毫不留情。”   褚文晟默默点头,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他年纪略长,在先皇后还活着的时候他已经记事儿了,父皇同先皇后的感情绝对没有那么深沉,如今为了先皇后却贬斥了顾皇后,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董贤妃看着儿子忧虑的眼神觉得很是泄气,她掐了一把儿子的胳膊怒斥说:“你怎么失魂落魄的?眼看着咱们就要成功了,你怎么还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母亲可是告诉你,只要咱们在努力努力,一切就成了。”   “不是,母妃,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父皇变得那么冷血,他有多么疼宠顾皇后谁都看得见,怎么会......没有调查就信了呢?而且,如果是惋惜顾皇后害死了前皇后,为什么......”褚文晟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董贤妃听,希望母亲给她答疑。   董贤妃无奈地看了一眼儿子冷笑说:“爱?跟皇帝谈爱?皇帝只爱他自己。前皇后对于他那是青梅竹马的感情,那么多年的情分在哪里了,顾婧婵就是再漂亮,她如今也是奔五的妇人,朱砂痣早就变成蚊子血了。而且现在又有了她害死前皇后的证据,何必在疼宠着她?”   “不对呀!那么,四弟怎么会?”   “你四弟虽然是季宁淑生的,可是却是顾婧婵养大的。你看看,你二弟的养母还不是闭门不出,连份例都消减了,好好一个贵妃现在混得连贵嫔都不如,你就相信母妃的吧,你父皇一定是震怒了,好好表现表现,咱们找一个机会,就让你父皇写退位诏书了!”董贤妃一切想得很是美好,她一面安慰着儿子,一面也是在安慰自己。   几日后,传来皇帝病重的消息,勤政殿疏于防范,董贤妃同褚文晟便兴高采烈的奔向了一条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贤妃命殒   第七十八章   偌大的勤政殿内侍从只有寥寥数人,夜色昏暗,殿内燃烧着的烛火忽明忽暗,在风的吹动之下,左摇右摆,在糊着软烟罗的窗子上映照出微弱模糊的人影。远处传来几声报更太监的打更声,棒棒棒!夜已经很晚了!   皇帝褚明佑还在埋案批着奏章,连日来政事不断,上书请言废太子的,废皇后的,包括为怀王请命的,看起来堆积如山,其实这些奏章他只是一一略了眼上书大臣的名字,便放到一边不在意了。他偶尔咳嗽几声,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找内侍要了杯茶。   他饮了不几口,勤政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一华服女子,虽然她已经上了年纪,眼角处了有了些许鱼尾纹,但是还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风韵,她并没有出声,留在殿内时候的小太监已经吓得腿软,缩到了一边默默颤抖了起来。   “谁?”褚明佑沙哑着嗓子问道。   那女子没有答话,走到光线明亮处,照出了一张熟悉美貌的脸颊,正是董贤妃。   皇帝见了来人皱了皱眉问道:“竟是媛儿?这夜半时分,怎么不好生在寝宫内休息着,跑到朕这勤政殿做什么?”   董贤妃笑了笑,那表情上是她近些年来脸上从未显露过的温婉,她轻声笑道:“自然是来和陛下商量一件事咯!不然妾身又没有毛病,怎么会大半夜跑到这皇帝的寝宫来?”   褚明佑面色一暗厉声道:“没事儿?没事儿竟跑到这前殿来做什么?”   董贤妃看着褚明佑发怒心中很是欢喜,她又笑了笑说:“陛下,你可是千万别生气?您岁数也不小了,气个好歹的不是要咱们心疼嘛!”   褚明佑饶是有心里准备,还是禁不住怒火上冲,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额角已经蹦出了青筋,他刚想说话,却觉得胸口闷闷的,一连串的咳嗽声传了出来。“你.......咳咳!”   “哎呀哎呀,我就说了,陛下您千万别着急上火。你都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了,一直养尊处优大鱼大肉的身体可是容易出毛病,万一气个好歹的,一不小心薨了,这继承人没有着落,可真是不好的事情呢!”董贤妃看着褚明佑的脸色,觉得心中十分欢喜,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觉得只要再接再厉就能够气死褚明佑。   褚明佑听她说到这话,眼色略一亮,她总算是说到重点了,现在就等她说出那话了。他故作愤怒慌张的说:“你......你,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陛下,您想问妾身做什么?自然是想要拿回原本属于晟儿的一切啦,他是你的长子,理应由长子继承皇位。所以,陛下,妾身想要什么您明白了吗?”董贤妃忽然大笑了起来,她望着坐在书案后的褚明佑,忽然神色冷淡了下来,话已经说出,她也没有必要一副温婉的模样了。   皇帝静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抬眼看向董贤妃淡淡开口说:“你怎么就觉得朕一定会听从的安排?把退位诏书和传位诏书都写了呢?”   董贤妃一愣,忽然轻笑着说:“陛下,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也是二十几年的感情了,您要是乖乖的写,您还能够坐你的太上皇,若是不写......”   “呵,不写你又能把朕怎么样了?”褚明佑伸手摸了摸杯子,笑了起来问道。   董贤妃的表情有些狰狞,忽然瞪起了眼睛吼道:“不写?那么就不要怪罪妾身不念及夫妻情分了!”   “夫妻情分?你在说笑么?”褚明佑笑着看着表情接近狰狞的董贤妃,他笑着问道。   董贤妃抬起头傲然说:“自然!难不成你还想要别人么?你那第一个皇后为了给你生孩子死了,你第二个皇后害死了你第一个皇后被你送去冷宫了。就是那个贵妃,对,你那个贵妃!人家心中没有你,就是程宰相都比你强,你还想要做什么?哈,你若是立了我做皇后,一定会真心实意的待你,所以,陛下,您就乖乖就范吧!”   “朕提醒你,朕可是不止一个儿子!难道就非你那儿子不可么?”褚明佑端起了茶杯静看着,用余光瞥了一眼董贤妃,不由得惋惜摇头。女人啊,被权势冲昏了头的女人啊!   董贤妃听了这话,傲然的表情渐渐退散,她瞪起的眼睛沁出了血丝,她死死地瞪着褚明佑,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你原来眼中竟是从没有我们母子。你听到了么?晟儿,你听到了么?”   随着董贤妃的话音散开,外殿帘幕后走出了褚文晟,他脸上表情的表情很是复杂,有被父亲放弃的难过,有经受了起落的失落,当然也是有着怨恨的。他怨恨着父亲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他这个长子,这个自幼便品学兼优的好儿子。   褚文晟走到大殿中央,离着书案不足五步的位置停下了。他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父亲,忽然一声嗤笑说:“父皇,儿子在您的眼中竟是从未入过眼么?”   “晟儿!你怎么会?”褚明佑即使早有准备看见儿子也觉得十分痛心,这是长子啊,怎么也.......难道是他忽视长子了吗?   褚文晟冷笑着说:“怎么会?什么怎么会?父皇,你从来没有想到吧。一向温和纯善的大儿子也会铤而走险到逼迫皇父的地步?您想不到吧?是,儿子也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些年,儿子看出来了。你心中,有二弟,三弟有所有的弟弟们唯独没有我!我是您的长子啊,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褚明佑听着儿子的指控,心中却慢慢凉了下来。他自问对待这个长子从来没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一片苦心全都白费了,儿子还是长废了,他摇了摇头,抚摸着茶杯笑道:“晟儿,你是朕的儿子,如果你现在认错,父皇不会计较的。”   “不会计较?”褚文晟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忽然笑了起来:“但是儿子会计较啊!瞧瞧这冷清的勤政殿,瞧瞧憔悴的父皇你,您还是老老实实写下退位诏书的好,免得传出去,儿子要落了一个太宗皇帝一样的罪名。”   褚明佑心寒了他看着精致的茶杯,沉声说道:“晟儿,为父可是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不要的。”   他冷了脸摔了杯盏,瓷器撞在金砖地上,传出清脆的破碎声。这声音一落,冲破大殿四周埋伏着的守卫将董贤妃母子团团围住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董贤妃瞬间惊恐地看着褚明佑,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哪里还有半点憔悴?她看着持刀进殿的守卫,想着自己刚才的话语,忽然间就明白了一切,“竟是我错了,我居然输掉了!我以为一切布置精妙的计划,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入了翁。”   “你那自以为精妙的布局,还是多学几年在来朕面前卖弄吧!董氏,你真是亏了你这个姓氏,你真是半点不懂事儿!”褚明佑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有些颓废的董贤妃,心中冷意满满,这个女人的心计太过恶毒,幸亏手段不高,否则.......   董春媛笑了笑,看向了严肃沉稳的皇帝说道:“呵呵,我的巧妙布局不止这些呢!谋反?你以为只有这些么?你的皇后,是我害死的,顾婧婵也是我陷害的。怎么了,想到你打了你心爱女人那一巴掌,你又没有心疼的要死啊!”她勾了勾嘴角继续说:“对,你得心痛,可你心再痛也抵不过我心的万分之一的疼痛。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歌姬,在你眼里我一文钱不值,我生下了文晟,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你眼里有过谁,除了顾婧婵!所以,我让你伤害她,让她痛心。呵呵,冷宫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就顾婧婵那个娇弱的身子,怕是此时早就没有命了。哈哈,陛下你伤心啊,您哭啊!”   褚明佑听着董春媛的指控,没有言语,侧头看着盛装打扮而来的顾婧婵,眼神中带着深情的温柔,他牵过顾婧婵的手,看向董贤妃说:“你做了什么朕自是都知道,又怎么舍得让皇后在冷宫里受委屈呢?”   董春媛看着顾婧婵姣好的面容,端庄大方的打扮,正红色的凤袍上哪里有半点沧桑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么?此时董春媛的身体已经有些发抖,她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输了,我竟然输掉了,我怎么输成了这样。我竟是还输给了你,顾婧婵!我输给了皇帝对待你的爱意,我输了.......”董春媛她笑着笑着,眼睛就浮出了泪花,她眼中含着泪说道:“我为什么会输?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芳菲反水了,孙月息招供了,玉瑶的身体被找到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顾婧婵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董春媛,冷静地开口问道。她觉得有些心酸,她一路拉着董春媛到了如今的位置,没有想到最后她却是想要害死她,害死她的两个儿子和女儿,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董春媛腿有些软,向后退了几步,她此时眼中无泪,脸上无笑容,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儿子,惨惨一笑说:“晟儿,母亲连累了你,母亲实在是对不起你!”她说完,不待任何人的反应,直直撞在了守卫的刀上,顿时鲜红喷出艳红一片。   褚明佑面上一惊,抓着顾婧婵的手有些用力,顾婧婵看了一眼震惊的帝王心略略放下了不少,他还是对她的死惋惜的,她的丈夫还不是一个纯粹的可以漠视枕边人死亡的君王。   褚文晟看着母亲的鲜血溅出,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那根弦儿断了,身体一软昏了过去,后面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贤妃的死掉了,怀王也昏倒了,该处理的也差不多处理完了,可能还有几章就要结束了。文文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施琴的爱   第七十九章   董贤妃死了,那日撞在守卫的刀上,不治而死了。皇帝虽然怨恨她的教唆毁掉了自己的长子,但是多少年的陪伴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她的错祸及满门都是轻的,但念在她多年的陪伴,念在还昏迷不醒的长子的面子上,还是体面的葬了她,只是并不是以四妃的等级下葬,降为了董贵嫔。   朝堂上并不知晓董贵嫔是如何去世的,也不知道怀王曾经串通董贵嫔妄图逼宫。一切都随着董氏的死,变成了皇宫中的秘闻,也许千百年后,可以再秘史野史中再探查一二了。   太子被从静思阁中恭敬的迎了出来,虽然静思阁的下人不敢苛刻地对待这三位尊贵的主人,但毕竟静思阁地处偏僻,且又是思过的地方,为了骗过董贤妃只能委屈一些。太子一向身强体壮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神略有些憔悴,可是有孕的两位女子却有些不佳了。尤其是封凝烟,她的胎象本来就不稳,如今在静思阁待了半个多月,自然显得十分消瘦有些支撑不住了。   看着自己的夫人这个样子,太子是说不出的心疼,他几乎夜夜都陪伴着封凝烟,生怕某天夜里她支撑不住,带着孩子一起去了,那将是他一生的痛。   封凝烟心中虽然甜蜜,可是她却不是好受的,每当看到施琴落寞的神色她就很是同情她,同样在给殿下孕育孩子,同样一起陪着殿下在静思阁受了苦,可是......殿下怜惜的仍然是自己,而不是施琴,那个无辜被连累却甘愿受苦的施琴。   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施琴。   所以在太子散了朝直奔她房间的时候,她就想劝说褚文昊去陪伴陪伴施琴。她是个女人,在用生命孕育着对面男人的孩子,如今要把男人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她心中无疑是苦涩的,可惜她不仅是女人,还是太子妃,她很清楚太子不是她一个人的,永远不是。   太子看着封凝烟佯装大度可她眼角的泪水却出卖了她心中的酸涩,褚文昊柔情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温柔地说:“凝烟,你是我的夫人,我唯一的夫人,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身子不好,我多陪伴你,没有人会说些什么,施琴是个温婉的女人,她更是不会介意的,你且放心。”   封凝烟抬起头看着太子,笑了笑摇摇头说:“殿下,你不了解女人的脆弱,尤其是怀孕时候女人的脆弱。即使施琴再怎么温婉,她也希望您能够从我身边离开去陪伴她,你明白么?”   褚文昊皱了皱眉说:“她说的么?”   “太子......我知道你怜惜我怀着这个孩子不容易,可能会失了性命,但是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可以撑得下去,你放心一定可以的。”   “凝烟......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你在静思阁受苦了,我想帮你好好调理调理。”褚文昊看着妻子的侧脸,很是心疼她,她现在的心中该是多么苦涩,又是什么信念能够让她说出自己去陪伴别人的话?   封凝烟握住了太子的手说:“太子,进去静思阁受苦的不是我一个人。你如果要怜惜更应该去怜惜施琴才对,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儿和她没有关系,她却甘愿去一起受苦,皇祖母不知道内情,对着施琴苛刻了很多,自从静思阁离开,这么久你没有去看她,你可知道她瘦弱了多少?”   褚文昊听着封凝烟的话心中觉觉得愧疚,可是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夫人,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妻子。“凝烟,我虽然是个太子,不可能避免要有很多女人,你同情施琴,你可以大度的把我让给她们,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虽然对这施琴我也有着感情和宠爱,这和你比不了你明白么?你是我的妻,不是太子妃,只是我的妻子明白么?”   “所以,今夜不要赶我走,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明日,我便去看施琴。”褚文昊不等封凝烟说话,搂住了她的肩膀轻柔地说。   封凝烟心中定然是十分感动的,她的丈夫,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她是真心感动的。她笑得非常的甜美,她想要找来母亲同她说,她嫁入东宫一点不是错误的选择,太子也是有深情的,她就寻到了。   也许做一个太子,一个国家的储君可能就要担负许多。就像是他再想要陪伴在封凝烟身边,也得去看看施琴。他原本以为健康的施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是他错了,他预料错了。原本丰润健康的施琴,竟然消瘦了不少,她的容色不在温柔美丽,变得憔悴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有些飘的感觉,她瘦了......   对于施琴不是没有感情,这和封凝烟的不能相比。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在褚文昊眼中施琴已经是自己离不开的家人,所以当计划要实行的时候他告给了施琴听,他相信施琴会答应的,因为施琴很爱自己,她是个对待夫君奉若神明君主的人。他觉得这是施琴愿意的,他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在封凝烟身边的时候,他告诉自己,施琴很坚强,她不怕,她能够离开自己的身边,可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他错了。   施琴并不知晓褚文昊来了她的院子,她只是懒散地缩在卧榻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照耀进院子里,从静思阁出来后,她一直觉得自己懒懒的,下人们对着她也苛待了不少,她也不愿意去追究,每日里就看着阳光透过杨柳照进院子内零星散碎的光芒,这是她唯一可以欣赏的景色了。   褚文昊把手轻轻放在了施琴的头上,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允许下人的通报,他听闻施琴很少这样安然地睡过了,施琴一向很娴静温婉,他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施琴睡着的样子。之前每次他来她的院子,都是等着自己睡下之后,施琴才轻轻躺在自己外侧,准备给自己端茶送水,醒来后去上朝她也是替自己整理好衣服,亲自梳头,再送自己离开。   施琴呀施琴,你这样......让孤如何对待你才是好啊。   褚文昊的轻声一叹吵醒了施琴,她瞪大眼睛看着,神情起初是有些落莫,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之后,惊喜的立刻站起了身说道:“殿下.......您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叫妾身啊,妾身好给你准备茶点。”   看着施琴竟是这样兴奋,他摇了摇头,将施琴按坐在卧榻上说:“不急的,孤还不饿。”   “这都不早了,怎么会不饿呢?妾身去给您做几样您爱吃的小菜。”施琴说着就要起身,她现在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孕妇,只是想着她要给他做一顿饭吃,让他能够多陪着自己一会儿,她生怕一个抓不住太子就走了,自己只能默默等待。   褚文昊摇了摇头,拍拍施琴的手,指了指她的肚子笑道:“你不要这样,我要是饿了,就让下人去做了,你安分一些,忘记肚子里的孩子了么?”   施琴看着褚文昊的笑容眼眶有些湿润她,抿了抿唇说:“孩子很好.......您不用担心的,我不会累到孩子的。”   “我没有说孩子!”褚文昊有些无奈,施琴八成是以为他心疼的是孩子了。   施琴不解地望着褚文昊,她眼睛半眯带着疑惑。褚文昊叹口气说:“施琴,我是在说你。你瞧瞧自己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才多久没有见到,怎么......”   施琴笑了笑说道:“殿下,我很好啊......您看,我精神很不错的,没有不好。孩子更好,就是姐姐......有些不好。”   “琴儿......看着你这样,我是心疼的。太子妃的事儿,让你受苦了。”褚文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他需要让施琴明白,自己也是重要的。至少,在他自己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施琴抿了抿唇,看着褚文昊笑了笑温柔地说:“滇西啊,我不觉得苦啊。这一点都不苦,我也是太子府的一份子,我也需要付出生命。更何况这是为了您,为您付出什么,我都觉得不苦,真的不苦。”   “琴儿,在我的心中可能你比不上太子妃,但是你也是我的亲人。你难道真的不怨我一直陪伴着凝烟,而忽略了你么?”褚文昊握着事情的手问道。作为一个男人,他理解不了那种可以容得下两个女人同时存在的人。他已经把爱给了冯凝烟,却忽然发觉施琴的爱意并不输给冯凝烟,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施琴。   施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亦如从前那般温婉,她笑了说:“殿下,这些年我陪着您一起走来,看着您和太子妃的感情,我插不进去,我是侧妃,我没有想过要和姐姐争些什么,只要等着您来,您来我这里便是满足了。”   褚文昊苦苦一笑,若是施琴要得更多他倒是觉得安心,只是......“琴儿,你这样不觉得很......”   “不觉得,殿下,我爱得是您,就愿意爱您的一切。您爱姐姐,这并不影响我爱你。我还是很受您喜欢的不是么?不然,咱们怎么会有四个孩子?”施琴靠在初吻奥的肩膀上,笑容越发的甜美了起来。   褚文昊轻轻亲了亲施琴的脸,没有在说话。施琴啊施琴,你这番爱意要我如何来回报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变故   第八十章   怀王受伏后朝堂上市井间虽然议论了很久,可是却不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怀王的被罚似乎没有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什么困扰,依旧是渔夫打鱼,商户做着自己的生意,怀王又不是储君,再怎么议论又有什么用呢?也不会给国家带来什么,百姓依旧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太子妃越发的安静了起来,似乎皇室的一切与她无关了,她只需要在东宫安静的养胎平安生下太子的孩子,她就满足了,她也要努力的活着,不让怀孕夺取她的生命,从而让她心心念念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没有娘的。   程念和褚文晏的生活也愈加蜜里调油了起来,褚文晏虽然羡慕二哥家如今儿女双全,但是他仍然舍不得让程念再受一次生育的苦楚,所以每一次都穿上鱼泡,虽然滑腻,但是他更加舍不得让程念喝苦涩的壁子汤。   御医说过程念的身体三年内不易有孕,无非就是三年,他还忍得了。   八月的时候,封凝烟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东宫有了嫡子,太子也是异常高兴的。不过最让他高兴的还不只是他有了嫡子,而是封凝烟这段时间调养得很不错,心情也很好,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月子里调养好了,是不会有病根的。   褚文昊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事儿能够让他喜形于色,可是如今他已经摆不出端庄的面具,他是真的很高兴,什么事儿,能够比妻子平安儿子健康更大的喜事呢?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光说是平淡,平静的,可是太后却于两年前去世了,这让程念很是伤感了一阵儿,太后对于她这个孙媳妇很是疼爱,当年的那场疫症虽然并不严重,可是还是伤了太后的身体,一场风寒便支撑不住了。   程念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心心念念自己的儿孙,她一直期盼着,盼着孙儿有孩子,又盼望着孙女有孩子,她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她这一辈子操了不少的心,为着这个后宫,她前辈子奋斗上来,后半辈子看着新人宫妃们互相咬扯,也是不省心的。到老了,她想着儿女绕膝,可是她有担忧着孙子孙女府中出现乱子,她着辈子除了礼佛,就只有操心了。   褚明佑在太后身边陪了她老人家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这个老人替他操了一辈子的心,她虽然不是自己生母,可是这份恩情他却是还不回来的。他这个大男人,看着太后梳妆入棺后,他看了太后最后一眼,却忽然泪水涌出眼底,虽然作为君王他不应该如此,可是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这位为自己为后宫劳累了一辈子的太后,他就几乎泣不成声。   皇帝守孝本来不用守全,可是他执意如此,大臣们劝下了,他还是坚持吃素,到了现在。   程念有时候在想,他们的皇帝是一个特别的君王,或许其他的君王也很孝顺,但是肯为母亲茹素到现在的人,又有几人?何况皇帝是个非常喜欢吃肉的人。   褚文晏最近越发悠闲了起来,太子已经能够再朝堂上独当一面了,他的父皇已经准备退位,他希望带着母后到琼园别庄去,父皇和母后的心思他也了解,无非就是想过过安静的晚年生活而已。   程念看着褚文晏又开始提着鸟笼遛鸟,每日里喂鱼打拳,偶尔看看书,最多的时间还是叫下人在梧桐树下支起躺椅,躺在上面看着透过梧桐叶子映照在地上那美丽而散碎的影子。用他的话说:日子何必过得太过紧张,悠闲舒适就好。   作为妻子她自然也希望夫君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一个壮年这个时候该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偏偏这个人就过上了悠闲的‘晚年’生活?   褚文晏不止一次搂住程念的身子说:“放心,我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现在朝廷上有文武百官,太子也德才兼备,我倒是不如舒舒服服做个闲王,还可以少操这份心思。”   程念听他如此说,只得捶了捶他的胸口笑着说:“就你会强词夺理,你看看人家五弟,还不是一样为国家出一份心力,你看看你呢?为自己的懒得找理由!”   褚文晏抿了抿唇,搂住了程念的肩膀嗤笑道:“五弟?他那里是为了这个国家,他那是为了自己,念儿,有些事儿不想和你说,咱们不操心,也不管事儿,一切都好。”   程念对于褚文晏话中的意思并不大了解,疑惑地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在太子人选已定,文武百官人心所向一人的时候,有人拼命地想出风头,你说这个人是想做什么?”褚文晏冷笑着说。他不是看不来,太子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却不能够做一些什么,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程念略惊讶,随后低声说:“你是想说,墨王想谋反?”   褚文晏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略点点头,看到程念眼中眸光闪烁着惊讶,叹口气说:“你不必如此震惊,我与皇兄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苦无证据,五弟他一直是带着兵,从未参与到各种政治是非中,所以.....我们对着他的怀疑并不深,只是......有消息来报,他抽走了一部分兵力,正在默默做着什么,一切都还不知道。”   程念叹了口气说:“也许有什么别的用呢?其实,我还真不敢想,你五弟若是想篡位,究竟会发生什么。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有人受到伤害,怀王如今被囚禁,虽然被将为临沂王,保住了王位,可是大嫂却要带着孩子们前往封地,夫妻不得见不说,连家人都见不得面了......”   “你是在担心他败绩后,会伤害到你程心?”褚文晏问。   程念略点点头,她将头枕在褚文晏的肩膀上说:“我的确很是担心,那是我的妹妹,即使我不愿意承认她,但是女子本身从父,她是我妹妹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即使我们都是你们褚家的人。”   “念儿......这一切还是未知数,也许你现在对着你妹妹疼惜心软,说不定她才是对着你戳刀子那个。皇家其实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我们跟着公主还好,可是对着手足......多少人折在这个位置上?”褚文晏叹了口气说,皇家的一切他看的透彻,所以......他宁可过着闲适的日子远离那些纷争。   程念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丈夫,微微合着眼说:“我其实很害怕,如果程心参与进去了,如果她也被处罚,那么我父亲怎么办?他一定会难过心疼的......”   “你别想太多......早些睡吧,你明日不是还要去别庄看望卫先生了么?”褚文晏搂着程念的身体,往上拉了拉被子声音轻柔地说。   程念看了一眼褚文晏,享受着他的柔情,靠在他怀里沉静睡去,样貌很是安然。   褚文晏抚摸着程念细嫩的脸颊,略叹一声:对不起,念儿。有些事儿我并不能都同你说,好好睡吧,明日离开......等你回来之后,一切就都能够平静了。   次日清早,程念起身后身边已经没有了褚文晏的踪迹,询问了下人才得知他一早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管家也不知道。   程念有些生闷气,早就说好的他趁着现在时光悠闲陪着她去一趟城郊的别院,本来定好了日子,确定无事情发生,怎么如今却又偏偏生出了事故?若是大事情也便好了,可惜,官家不知道,他的近卫也没有带着,让程念不由得就想:他是不是出去偷腥了?   褚青浠小朋友已经满地乱跑,扑倒程念怀中的时候,才开始撇着嘴:“母亲,母亲,你帮浠儿打父王的屁股好不好?”   程念看着儿子脸上笑容满足而温婉了起来,她俯身抱起儿子问:“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父王么?”   “对呀,母妃,你不知道......父王今天早上好吓人。”褚青浠抱着程念憋着小嘴说道。   程念看着儿子的表情顿时觉得好笑忙问道:“别说你父王不好了,先告诉母妃,怎么了?”   “我.....我就是拔了父王几根胡子......然后......”褚青浠搂着程念的脖子小声说:“把父王的胡子,放在了父皇的茶里.....然后,父王就打浠儿的小屁屁。”   程念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说:“你呀,活该被你父王打屁股。跟你说,母妃这几日不在家,你可得乖乖听话,明白么?”   褚青浠拉着程念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母妃就不能不去么?”   “已经给卫先生递了消息,不去并不合适,要不你同母妃一起去?”程念看着儿子的模样也觉得心里柔软伤感,她舍不得她儿子嘛。   褚青浠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嗯,叫人送我去外公那里吧,舅舅看到我一定可高兴了,我可以带着他家的孩子玩了。”   “你可得乖乖的,不能惹祸,外公生起气来,可是很吓人的。”程念笑了笑,儿子愿意亲近自己母家这很好。   褚青浠仰起头笑道:“才不会呢,外公最疼爱我了。”   程念笑了笑,没有在说话,而是让下人给青浠收拾行李,送往了程家。虽然很是不舍,但是想到别院有些清苦,儿子是受不了的。   当她在半路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发觉,没有带来儿子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归程变故   第八十一章   秋日的午间还是静谧的,林间小道上偶尔会被风吹落几片枯黄的树叶,马车的轮子压上去发出细小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并不华丽,只是很普通的藏蓝色,车厢也没有装饰上任何的饰物,好似一辆在车行花二两银子就可以租到的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马车。   任谁也想不到这马车竟是定王府的,而车内坐着的竟是定王妃。   程念不是很喜欢铺张,她向来觉得那些金银饰品装点在马车上是很浪费的,不如摆设在屋内,好歹能够时时的观赏。   喜事看着坐在车内有些显得疲惫的程念,适时地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说:“王妃,坐了久了是不是渴了?喝杯茶水润润喉吧。”   程念笑着点点头,接过茶杯抿了几口茶,便将茶杯撂到了一边,对着喜事问道:“这马车咕噜咕地慢得很,怕是天黑也到不了,让车夫把车赶得快一些吧。”   喜事却劝说道:“王妃,这样恐怕是不好,你选得马车并不像平日里用的马车那样平稳,这车子内又没有摆设软垫,您会头晕的,你要是不舒服,殿下知道了可是会怪罪我们的。”   程念见喜事劝说她,也知道这是道理,她不愿意坐着华丽的马车来,因为那是乡间,若是百姓看到马车,定然会引起乱子,她是来见师父师娘的,可是不想变成安抚民众的使者。可是她心中却是隐隐地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喜事,我觉得心里乱乱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让车夫赶快一些,我没有事情的,至少......马是好马,颠簸一些,受着也就是了。”   喜事听了程念这么说她笑了笑说:“王妃多心了,咱们带着殿下的亲卫,又有二人是刑部的捕快,哪里有人敢招惹咱们?而且这天子脚下定然不会有山贼的。”虽然喜事这么说了,还是听从了程念的意见,吩咐了马车夫加快了速度。   程念早已经在三年前月子调养中养好了她那个胸闷心痛的毛病,现在坐着颠簸的马车也不会感到心烦气躁了,倒是这略有些颠簸的路程让她放了心,这条路,这样的马车,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才是。   喜事看着程念平静的脸色不由得欣慰说:“王妃的身体可见是真的好起来了,若是当年您坐着这样颠簸的马车,定然是捂着心口说不舒服了,看来还是咱们殿下心疼娘娘,给娘娘调养得极其出色,奴婢想,再过些日没准都可以给大王子生弟妹了。”   程念看了一眼喜事,她自从嫁了人之后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往前就是一直她在值夜,听着她和褚文晏的翻滚竟是好奇心满满,她一直是懂规矩的,自从夏汐嫁人离开后,她就把喜事乐事当成了心腹,也愿意给她们找一个好婆家。   喜事是嫁给了王府的新管家,也因为并没有嫁出王府去,而一直伺候着她。程念也越来越重视喜事,将儿子都托付给她带,喜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照顾起孩子来也很顺手,交给她,程念放心。   “你呀.....怎么嫁人之后倒是和乐事,夏汐一个模样了?从前的你最为稳重稳妥了,可现在呢?瞧瞧你,说的话都不害臊。”程念笑骂着喜事心中也有着欢喜。   夏汐却是在一边不满意地叫到:“小姐,我的郝小姐,你现在眼中都是喜事姐姐了,哪里还有我半点位置,我伤心啊!”   程念眯着眼睛笑了笑,夏汐还是这个样子。她伸手摸了摸夏汐的额头说道:“哪有,我还是最喜欢夏汐了。”   “小姐......”夏汐对于程念这个样子很是不满。平常她都是用着这个手势去抚摸肉球和英俊的!   程念眯眼一笑说:“干嘛?嫌弃马车里窄?想去和陈捕快共乘一骑?”   夏汐被程念的话羞到了,用帕子捂住脸再也不愿意理会程念了,嘴里还叫着:“王妃,您欺负人......怎么只会调侃我,喜事姐姐呢.......”   主仆三人在马车内说笑着,并没有在意外界的干扰。陈捕快的眸光一直想要透过车厢看到自己的小娇妻,她怀孕三个月了,本来不应该带她来的,可是她很念着定王妃,一定要一起跟着,好在路程不远,一天便可以到了。   陈捕快眼眸回转回到路上,驱马快跑了几步,出了这林子也就可以进城了,不远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山路的两边忽然冲出许多武艺精湛的蒙面人来,他们个个身着绿色短褐,为行动方便,郁郁葱葱的低矮树木正好遮挡了他们的身形,这一行六人的侍卫竟然都没有发现。   马车忽然一个急刹,程念身形一晃,喜事急忙扶住了程念的身子,几乎在同一时刻外边刀剑相碰的咔嚓锵锵声就响起了。   程念的脸色瞬间一白,几乎在下一秒就恢复了脸色,带出来的都是精英,应该不会有事儿的。不会!   喜事握着程念的手却有些颤抖,她自幼身处皇宫,见得事儿虽然阴私众多,可是从来没有过一次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这种锵锵声让她心乱如麻,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   是山贼么?   听得外边不断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程念的心也有些慌乱了起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匪贼,这些一定来人很多,外边脚步杂乱,侍卫们怕是有些吃力。   ‘他抽走了一批精英,调到了别处不知道在暗自做些什么,不好查。’褚文晏昨晚说的话让程念脊背有些发寒,如果来人是墨王的那一批精英的话,那么只凭借着这六人他们又能够支撑多久了?   “王妃.....二小姐,我怕......”夏汐握住程念的手她此时脸色有些煞白,本来刚才加速的赶路让她有些吃不消,现在又遭遇了这样的场面,她真的很是害怕,万一.......陈臣发生了事儿,她们母子该怎么办?   程念握住夏汐的手腕轻轻地拍了拍,感觉她手心一层层冒出的冷汗,便轻声安稳着说:“没事儿的,我们都会没事儿的。放心吧!”   “陈臣,你带着王妃先走,快去驾车。”   陈臣听了并不推辞,直接跳上马车对着马屁股狠狠就是一鞭子,马儿受了痛飞快地向前方奔去,出了这篇林子就是城门了,不怕......进了城就有守卫。   程念身子猛地一晃动,感觉到陈臣在拼命的赶路,心中越发焦躁了起来。若是一会儿再有人围堵的话,仅剩陈臣一个,她就凶多吉少了。   “王妃别担心,咱们出了林子就是城门,进了城门赶快换车,咱们一路回定王府去,臣看得出他们的武功,错不了,这下殿下有证据了。”陈臣心中也是急躁万分,他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埋伏,若是有的话,他一个该是如何对付?   果不其然,马车忽然又停了下来,若不是喜事及时的扶住她,程念这次差点直接冲出马车。陈臣跳下马车与来人交战了起来,听着声音也就一个人,想来陈臣还对付的了。   陈臣被来人逼得只能近身格斗,那人的武功路数很是熟悉,想来跟刚才的人是同一批训练出来的。这个人使用的刀,长约二尺,最宽的地方有五寸,且力道和内力都是强劲的,一招一式震得陈臣手发麻。   他身后又逼近一人,来人提刀向他砍来,他闪身躲过,提剑克住砍过来的刀,反手向那人胸口刺去,黑衣人一个铁板桥下去,挥手准备给陈臣一个拦腰切断,陈臣提剑拦住黑衣人的刀,抬腿踢向黑衣人的腰,挥手把剑想后处劈去,拦住了已经到了脖颈见的长刀,他一个燕子翻身一脚踹向黑衣人的心口,剑则是刺向了青衣人的咽喉。   二人双双倒地而亡。   陈臣几步跑回马车处,掀开车帘,好在王妃还在里面,很安全。就在这时,他身体左侧冲出一蒙面男子,趁他不备在他腰侧重伤,他肋下便被划开近七寸的口子,陈臣忍痛又与那人交战了起来。   程念在马车内有些卓立不安,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目标难道真的是她么?   陈臣本就是受了伤,加上已经战斗了两次体力已经很是不支,虽然勉强让蒙面人倒下,却也已经身负重伤,他已经保护不了王妃了。而看到又围上来的几人,他只能咬牙再度作战。   喜事抿了抿唇,坐到了马车外,抓起缰绳对着马屁股一鞭子,大喝着:“驾!”   那几个黑衣人见到程念的马车立刻也跟了上去,眼看着就要到城门了,马车却已经被黑衣人追上,将马车团团围住,一人上前一刀看向喜事的肩膀,让她摔到了马车的下边,喜事忍着疼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刺客要扑上马车,几乎在瞬间她拔出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刺向马屁股,马儿受痛,瞬间向着城门飞快而去。   程念心中还担忧着喜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奔跑扰得跪在了马车内,她还来不及揉她摔疼的膝盖,便觉得马车内飞进了一阵风,噗嗤的一声在耳畔响起,夏汐倒在了自己的身前,她细瘦的背上,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刚好插了一直尺长的羽箭。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完结前的倒数三章! ☆、伤心问话   第八十二章   马车一路奔跑着从向了城门,被守城的卫兵拦下,京城的马匹都有编号印记,看着马屁股上的印记便可以知道是谁家的,守城的卫兵本想揪出马车内的压倒京畿司去受审,可是看到马屁股上的印记的时候,却全部惊呆了,这......这不是定王府的马车么?怎么会.......   守城的卫兵立刻掀开车帘,看着程念搂着夏汐,一脸惨白的样子,顿时跪倒在地请罪:“卑职该死,卑职该死,不知道是定王妃的车架,没有及时搭救.......”   程念抬起头看着一个个卫兵,脸色有些缓和,她愣了几秒忽然说道:“没事儿,我没事儿,你们去支援陈捕快”   守城的卫兵不可以轻易擅离职守,但是为了保护定王妃的安全,也值得抽出一两个人,护着程念进城。   夏汐......程念看了一眼怀中的夏汐,她有些伤心.......她们回程的时候还在一起说笑,怎么现在就.......   还没有等着她换乘马车,褚文晏便带着一众兵丁赶到,程念看到褚文晏,仿佛看到希望一般,快跑几步抱住了褚文晏,她的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褚文晏搂着程念,感觉到了她的哭泣,因为他的脖子中有水痕渗入。他挥了挥手,让兵丁一路追捕寻找出了城,自己则是带着程念上了新的车子,奔赶回家。程念在上车前一把拉住了褚文晏说:“夏汐还在车内,一起拉回去吧。”   褚文晏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程念,还是点了点头。   他此时还不知道程念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夏汐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回了定王府,程念一句话没有说,坐在卧榻上静静地流着泪,她见到褚文晏的那一刹那,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儿断了,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遇到生命危险的是她害怕,何况陪伴了她那么多年的两个人,两个活生生的生命都因为她而死?   而且为什么会在她选择回程的路上杀出埋伏呢?她要去京郊虽然不是秘密,可是她什么时候回程却是没有人知道的,那么是怎么回事儿?谁动了手脚,又是谁告了密?难道......‘谁知道他们在准备什么,而且没有证据’她想到褚文晏说的话,他没有跟着自己一起去,难道......他早就知道?   “念儿,念儿.......你别害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褚文晏搂住程念的身体,她一向很是坚强,可是这样默默掉泪让他很是心疼也很是担忧。   程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设想可能,她便挣扎着推开了褚文晏问道:“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么?”   “我知道......”褚文晏搂着程念的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   程念听了这话,心好似被捏过一般,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他居然说他知道?呵呵,他居然知道......程念很想哭,却逼着自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说道:“哈,你居然知道?你知道我遭受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你在京中稳坐家中,你怎么会知道?”   “念儿......你......你别这样......”褚文晏搂住程念的身子,她这样让褚文晏很是担心,他这样实在令他心疼。她眼睛通红,绷着紧儿不让眼泪掉下来,身子都为之颤抖,长指甲已经刺进手指血液也一滴滴的流下,她真的很心疼。   褚文晏推开褚文晏的身子,冷笑着说:“你居然告诉我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闻了消息说......”褚文晏刚要开口就被程念打断了。   “对了,你说过你苦无证据,你没有证据拿到墨王谋反的证据。我怎么会想不到,你昨夜才说完,转日你便一大早的离开,你那个时候就知道,路上会有危险,有埋伏了吧?”程念冷着脸看着褚文晏,心中难受的要命,她也不想这样猜测褚文晏,可是这一连串的事故联系起来让她不得不那么想。   褚文晏这几日被事情弄得很是烦躁,听着程念如此无故地指着他觉得很是无故,他语气不满地说:“你能不能懂事些,不要这样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那么定王告诉我,你怎么会那么准确地在我刚进城你就带着亲兵赶到?你敢说我遇伏你不知道?”程念听到褚文晏这样说她,她很伤心,忽然冷笑道:“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谋划出来的?你为了拿到墨王谋反的证据,你让我去做饵?是不是这样?”   褚文晏深呼吸着看着程念,他很想按住程念狠狠揍一顿,她让她单独离开本也是想让她平安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她那么快就选择了归期,自己的一番好心居然被这样糟蹋,他是发火舍不得,不发火实在是憋屈的慌。   他看着冷着脸的程念,深呼吸几次后才说:“你妹子,程心,偷偷翻了围墙跑到了于家,告诉了于智均,五弟....不,.褚文昀他想要在咱们归途的途中捉到你我二人,于智均告诉了我,我才与他一同带着人前往,找你.......”褚文晏深呼吸一口气,伤心地说:“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想我......”   程念看着褚文晏受伤地眼神,心中闷闷一痛,如果是真的话,她便误会了褚文晏,可是她拉不下脸面来认错。她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不愿意在说话。   褚文晏叹了口气,搂着程念的肩膀说:“别伤心,别害怕了,于智均带着人保护着父皇,如果抓到那堆亲兵的话,有活口,五弟谋反的罪状就着实了。”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妹妹,向太子河父皇告发了他......”   程念轻轻靠在褚文晏怀里,抽了抽鼻子说:“喜事.......被他们一刀劈下马车,拔出簪子让马飞奔,自己却.......夏汐.......夏汐......”程念提到夏汐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她抽泣着说:“夏汐竟然怀了孕,她伺候了我三天,我一直都不知道.......”   褚文晏此时还不知晓夏汐已经去世,他拍拍程念的肩安慰说:“没事儿,没事儿,好好奖赏夏汐一番就好。”   “没有办法奖赏了........飞进马车的一支羽箭,在夏汐心口的位置......擦着心脏而过......”程念靠在褚文晏的怀中,闷声说:“她本来可以躲开的,箭应该是射我的,可惜......伤到的却是夏汐,她扑了过来,护住了我的身体,我没有受伤,她却.......”   褚文晏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此时有些自责的想,若是他行动再迅速一些,或者是他肯坚定的相信程心的话的话,那么程念不用受到惊吓,夏汐也不会死掉。夏汐之于程念的感情,恐怕已经不只是主仆那么简单了。   程念靠在褚文晏怀中说:“夏汐很小就跟在问我身边了,她父母去世得很早,她是个孤儿,被人伢子卖进了程府,那个时候我还小,我身边没有丫鬟,她就一只跟在我的身边。小时候,性子倔惹了爹生气,爹爹舍不得打我,一般都会惩罚她,她却一次没有抱怨过.......我扭着性子跟父亲赌气,住进别院三年多,她一直跟在我身边,也吃了些苦头。我想让她嫁一个良人,想让她离开奴籍,才托你选择陈臣,没有想到.......”   “念儿,不哭,不难过。夏汐她......很忠心。她愿意顶着怀孕的肚子照顾着你,也是她离不开你,如果那一箭伤在你身上,夏汐会更难过更自责的。”褚文晏安慰着程念,心中却是很庆幸,幸亏带着是喜事和夏汐二人,若是换了其他的奴婢,可能不会那么拼命护主。   程念掉了一会儿眼泪,支起身子擦掉了眼泪说:“我妹妹呢?程心呢?”   “一切还没有证据,你妹妹这样做,可以说是诽谤皇族,虽然她是褚文昀的侧妃,她被收押在了监房中,等着........查明真相,在作出处理。”褚文晏有点不忍心告诉程念。就算查出褚文昀确实谋反,程心也不可能出来了。因为.....她也是知情者,要同罪。   程念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说:“我知道,做出处理,又能轻得了么?”   “念儿.......”褚文晏看着程念叫了一声说。   程念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说话。她靠在了褚文晏的怀中,低声说:“文晏,答应我一件事儿好不好?”   “好!”褚文晏想来应该知道程念想要说些什么,于是点头应下了,不管程念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程念看着褚文晏,疑惑说:“我还什么都没有说诶,你怎么就说好?”   “你说什么都好,我都答应。”褚文晏笑了笑接着说:“这是没有能够陪你去看卫先生的补偿。”   程念听了这样甜蜜的话,脸色有些发红,她轻轻地靠在了褚文晏的臂弯,闭上了眼,她需要休息休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她受到的打击很大,她需要时间去接受。她更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之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想等到她休息够了之后,一切真的风平浪静了。   希望,真的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章! ☆、墨王自尽   第八十三章   墨王还没有等着真正的谋反,就被抓了,他看着愤怒的父亲,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败了的,本来还想狡辩,但是在证据面前,他却觉得无力了,尤其是看到程心这个人证的时候,他彻底软到在了地上,觉得一切都完蛋了。   他竟然输了,输给在了一个女人手上,而这个女人,竟是他深爱的那个,想要发誓给她一切的那个。   褚文昀看着程心,看着冷漠消瘦的程心,忽然大笑了起来,他跪坐在地上,笑得凄惨,笑得眼中沁出了泪水。   看着这样的儿子,褚明佑的心是痛的,可是他做下的事情也很让他心寒。大儿子是这样,这个小五儿子也是这样......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难道是他教育出了问题么?不,不是他的问题,文晏他们三个很好......“云妃怎么竟将你教育成了这样模样,真是令朕格外心寒。”   褚文昀的伤,不能触碰的伤痕,一个是云妃,一个是程心,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最在乎的,可是现在一个女人已经伤了他的心,而另一个却被自己的父亲否定了,否定了她的一切,他的母妃是个温婉的女子,她生活得谨小慎微,为了自己她伏低做小,受尽了多少人的气,她不是自己的生母,却待自己那么好,怕自己饿,怕自己冷,他都这么大了,母妃还在亲手为他做衣服,总是教育着自己要为太子做好助手......这样的母亲,竟然被父皇责怪了......   “父皇,你根本不了解我母妃,你不能这么说她。她对待我有多好,我不是她亲生的我知道,我是不被重视的,我也知道。母妃从小就教育我,让我孝顺父亲和兄长们,让我好好地为他们做事儿,我一直都挺母妃的.......可是,父皇你,从来不重视我母妃,我们母子都不是你重视的,母妃是妃子,可是若是没有母后的帮衬,你绝对不会让她封妃,你不了解我母妃,你凭什么说是她教坏了我。”   褚明佑听着褚文昀的指着,心中怒火更甚,眼中几乎都冒了火,他攥了攥拳头对着吓人吼道:“来人,给朕打,重重打这个不孝子。”   侍卫拿了长棍来,一棍棍敲击在褚文昀的背上,直到满背鲜血。毕竟是亲生儿子,舍不得下令打死他,便让侍卫收了手,他在想,如果儿子想悔过,这便是家事儿,他不计较他的错,一切都能够挽回。   可是褚文昀却捂着心口咳了咳冷笑着说:“父皇何不打死儿子,儿子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该杖杀的。但是儿子不后悔,若是不被发现,一定会干的更加出色,儿子认为,为能够做好储君,不......我能做好君王。”   褚明佑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明显是不能悔改,他做下的事儿满朝皆知,他拒不认错,那么.......就公事公办好了。   “把五皇子压入刑部,等候处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即使皇族犯错一般死刑不多,但是他是谋反啊.......   半个月的时间,刑部调查完毕,大理寺也随同宗正处商量出了条令,墨王死罪........只等着帝王用印便可以宣告天下了。   褚明佑狠下心用了印,却留了儿子最后一个体面,允许他自尽而亡,而不是斩首。   褚文昀被带出了大牢,在牢中这半个月他想明白了许多,起初还对着程心很是寒心,可是忽然就想得透彻了,也许她没有必要拉着她的家族跟着自己一起冒险做赌注。他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站在大厅内,看着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王府,心中难免伤感异常,心儿不是没有劝说过他,可是他没有听啊.......   他没有什么牵挂,只是上书求了父皇让他在墨王府自尽,让他在死前能够再看一眼程心。   程心看着锦衣华服的褚文昀,又亦同她们初见的那日般,他华美俊俏的打扮,如玉般细腻温润的容颜,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她就希望着嫁给他,后来,果然成了他的妃子,虽然是侧妃,虽然日子并不好过,可是她不后悔。   褚文昀摸了摸程心的脸颊,白皙美颜的脸颊上本来不应该有伤痕的,可是在宣布了他罪状之后,她便用刀子划了自己的脸,她说:没有值得她展露美丽容颜的人了。   “心儿,你这是何苦......你姐姐是王妃,求情后你还是可以还家的,你怎么......”褚文昀心疼地看着程心脸颊上的伤痕,这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要令他疼痛。   程心看了一眼褚文昀,微微摇了摇头,仿佛那些伤痕不存在,她笑着说:“殿下,我曾经在嫁给你那日就说过,我的美,只会给殿下一个人看的。殿下,您要走了,心儿不能自尽陪着你,只能让那个美丽艳丽的程心与你一同而去,之后,便只有无心师父了......”   “你......”褚文昀看着她,满脸震惊,程心最喜欢她的美貌,最喜欢她的青丝,无心师父.......他要出家么?   程心望着褚文昀的眼,她笑了笑说:“殿下,心儿自从嫁给你那一刻起,就决定要把自己的心奉献给你,我虽然在王府受了些苦,但是我不后悔,因为那里有你,我想随着您一起走,可是罪人,我该活着赎罪。”   “心儿,我理解你.......我不会怪罪你的,我这辈子做了很多事儿,不后悔娶了你。不后悔做下了这样的事儿,我并不认为他是错的,只是.......我惋惜,没有给你和母妃幸福。”褚文昀抱住了程心的身体,他靠在程心的胸前落泪,他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儿,唯一惋惜的事儿,再也实现不了了。   程心哑了嗓子,哭着问道:“殿下,什么事儿?令你惋惜,我会替你做到。”   “我在惋惜,我没有能够事成。如果我成功了,母妃便不是任由她人欺凌不受宠的妃子了,我会尊母后为太后,让母妃做舒舒服服的太妃,然后给你皇后的身份,我不能让你做我的正妻,这是我这辈子最为遗憾的事情。”褚文昀搂住了程心的身体,好像要把程心揉进她的身体一样,他努力着呼吸着程心的身体气息,想要把这些都铭记,带着这样的气息到地府去,等着重生下辈子再同程心相遇。   程心靠在褚文昀的肩上,抽气着说:“殿下,如果不是你要伤到我的姐姐,我是不会那么做的。程念是我的姐姐,父亲最疼爱的女儿,我不能让父亲这样的年纪老年丧女,这会要了父亲的命的。对不起,殿下,我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姐姐去死,我很对不起她,她的孩子,因为我母亲而失去,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在我自己,若不是当时我对着定王起了非分之想,也不会如此........”   “心儿,我不怪罪你。你不说,也会曝光的,只是时间问题,你不要自责,将来的人生中,你要好好的活着,把我的那一份也好好地活出来。”褚文昀抱着程心的头亲了亲,眼中流出了泪水,他好想转身饮下那一杯毒酒,可惜他却不忍心这样离开程心。   诚心抬起头轻轻吻上褚文昀的唇,她抽噎着说:“殿下,如果再次选择一次,您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会不会呢?”   褚文昀看着程心的泪珠,点点头轻声说:“也许会........不,会的。”   程心笑了,搂着褚文昀的身体,注视这他的双眼,他颓废的模样丝毫不显露,还是如同当日般帅气,她笑着给褚文昀整理了衣衫说道:“我为你整理一次衣衫。”我会好好地看着眼前的你,记住你的模样,永世不忘。   “心儿,答应我......好好地活着,如果可以走出京城去,看看祈国的美景,看看山村里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夫妻,你要偶尔江边垂钓,喂鸭养蚕,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我欠了你的生活,我希望我下辈子能够还。”褚文昀看着程心的眼睛,笑了笑,对着她说:“转过身子去吧,心儿.....我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他们还等着复旨呢!”   程心流着泪看着笑得温和的褚文昀,流着泪捂着脸缓慢转过身子去。她一步步地离开,他不想看到让自己看到他死去的样子,那么她就不看,刚才那一眼他将永远留在心底。   程心没有离开大门的时候,褚文昀的身体便倒在了地上,程心握着门,狠下心没有转过头去看,她要离开......去完成褚文昀欠了她的生活。   褚文昀看着程心离开的背影笑了,剧毒已经发作,他感觉到全身在麻木,一点点意识在消弭,他同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抖着唇:心儿,对不起,今生我无法让你成为我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   ☆、携手一生   第八十四章   墨王自尽后,日子真的恢复了平静。如今朝堂安稳,太子已经接手朝政,就连皇帝褚明佑也已经清闲了下来,他放心的把朝政交给儿子,就等着来年春后宣布退位的旨意他也就真的清闲了。皇帝都是如此,更别提褚文晏这个一心只是想着闲散的亲王了。   他变得越发懒散了起来,每日里也多半拉着程念腻乎,每每让折腾到程念脸红气喘他才罢休,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整理了衣衫,耍酷地走出门去,继续逗弄着他那些猫狗。   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程念反倒不觉得自家夫君没有追求了,他追求的是一种安逸的生活,虽然身为皇室注定远离不了那些纷争和权利,但是能够在其中偷得闲暇时光,能够在这个时候享一享乐趣也是不错的。   褚文晏躺在摇椅上,手边是一藤编的矮桌,小桌上青铜炉内燃烧着气味清新醒神的薄荷叶,闻着令人身心舒畅,看着青烟徐徐升起,慢慢消散在空中。他闭着眼优哉游哉地在享受着这午后的时光,夏日的午后虽然燥热,可是大树底下纳凉却是个不错的决定,他偶尔端起手边的杯盏,轻抿一口杯中的梅茶,感觉舒服极了。   程念却托着腮坐在院内的摇椅上笑了笑,他倒是很会享受,这样的安排的确要比这冰盆的凉气来的舒爽多了,只是她现在这样,倒是无法与他一同悠哉。   褚文晏闭眼躺了一会儿,忽然睁眼向屋内看去,看着已经把躺椅拖到大厅内的程念,不由得笑了笑,起身从另一个壶里倒了杯酸梅汤,狗腿地给媳妇递了过去,还站在身边讨好地说:“夫人,夫人,来喝口酸梅汤润润口,去去燥热,这大热天的,怎么不在屋里舒服着?”   程念接过碗,抿了一口,觉得入口略酸微苦,就不想再喝了,将碗放在了一边,这不冰凉的酸梅汤实在是不好入口。   她本是厌恶了酸梅汤已经温了不好喝,可是在褚文晏眼中却是以为自己得罪了夫人,吓得连声问道:“夫人,可是为夫哪里做错了?你竟是这样不开心?”   程念有些诧异,不解地望着他问:“你怎么这么说?”   “看你有些生气......”褚文晏说得有些没有底气,他抛下妻子独自享乐的确是他的不对。可是让他也圈在屋内,只能享受一两冰盆那样热着,算了......他还是不厚道一些吧。   程念笑了笑,挑眉问道:“夫君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褚文晏看着程念眉开眼笑的样子,点点头,却见程念脸色不善。忽然想起他点头就是同意了程念是小气的意思,他可不能够上当,当今坚定地说:“夫人自然不可能小气了,是为夫小气,为夫的不是.......不该一人去大树底下乘凉,要不咱们回屋子里去?”   程念摇了摇头笑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你何必如此紧张?闹得人家以为我竟是欺负了你......”她顿了顿脸上的收敛了笑意说:“现在正值盛夏,屋子里本就干燥闷热,我这有了身子,也无法用太多的冰盆,竟是殿下您到树下乘凉当真是不好。不若我吩咐下去,请人收拾好西厢卧房,放上十足的冰盆,再寻一二美姬伺候着殿下您?也好过寂寥夏日无人伴。”   褚文晏听了这话脸略微变色。他就怕程念这么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洁身自好容易么?他看着四下无人,伸手捏住了程念脸颊上的肉。这次的身孕让程念丰腴了不少,原本清秀的瓜子脸也变成了西瓜子脸,脸颊上肥嘟嘟的都是肉,令程念有些发愁,怀浠儿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褚文晏抿了抿唇靠近程念的耳边恶狠狠地说:“夫人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非得让夫君我一正夫纲吗?”   程念□□一笑,对着褚文晏露出一个笑脸,得意的说:“干嘛?你想要干嘛?你信不信我这就遣人将浠儿接回来,让你挪出房间!”   褚文晏听了这话顿时气软了,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好不容易家里的小祖宗被父皇母后接到了宫中,若是再在府中住下去,他怕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浠儿他......他就是一个小霸王,抹泪,天天缠着她母亲,自己的老婆,抹泪......浠儿都五岁了,如今程念才是怀孕,这还是他进了宫......   “别在那里装可怜了,对我早就没有用了,这么大人了,干嘛跟孩子计较?而且孩子之间隔得远一些,只有隔得远的好处。浠儿大了懂事儿了,也能够照顾弟妹了,那会是你我的轻松,何必每日里愁眉苦脸的?”程念早就对这褚文晏这个样子有意见了,好好地把儿子丢给父皇母后半年多,她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浠儿了,   褚文晏听程念这么说了,连忙一副赞同的样子点点头说道:“对,夫人说得对!”   程念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褚文晏这是怎么了?自从朝中平静了之后,他就越发狗腿了起来,整个人仿佛变了性子一样,起初竟是惊得她想要请大师来算一算他是不是中邪了。后来慢慢习惯了他这样,三年多以来她也早就免疫了。   “怎么越发像个像孩子一样?”程念笑了笑,心里却愈发甜蜜了起来。自家的夫君疼爱自己,很是听从自己的话,这让她非常开心。   褚文晏笑了笑,亲手持扇子为夫人扇风,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宠溺了起来。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程念鼓起来的肚子,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御医有说八成是个女孩子,一个女儿,像程念的女儿,褚文晏就开心了起来。   程念五个多月的时候去看了一趟程心,之前几次前来程心都是闭门不见的,任程念在外站多久她也不愿意让她进来。只是这次她也舍不得让程念挺着肚子站在外边容忍自己的任性,她开了门便转身跪回了蒲团上,继续念着心经。程念看着简单的房屋有些略微心酸,程心清廋的背影令程念很是心疼。   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到底是亲妹妹啊。   程念静静地看着程心念经,等她念过一段心经之后,她才缓慢起身,转过头看着容貌依旧清秀美丽的程念,双手合十行了礼:“无心见过王妃!”   “心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自从褚文昀自尽之后,程念再也没有见过程念,这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看到花了脸的程心,原本那么美艳不可方物的程心,没有了美艳的外表,满是刀疤的脸色显得有些瘆人。   “定王妃......世上已无程心,亦无你口中的师父了,唯有诚心悔过的罪人无心......”程心,不无心师父合了眼念了默声念了句佛语说道。   程念很是不解,她抿了抿唇说:“你也没有做错什么,这不该你来赎罪......你可知父亲,知你如此如何心痛?”   无心师父闭了闭眼,她也不是无心之人,她也是心疼父亲的。只是......她的一颗心早就丢了,给了那个叫褚文昀的人,如今那人死了,她也无甚牵挂了.......她心中也有惭愧,看了看程念跪地行了礼对着程念说:“姐,我再叫你最后一声姐姐,父亲一向最心疼你,幼时的我是嫉妒的,也做下了不少的错事儿,如今这样,也是应该。只是盼着姐姐劝一劝父亲,莫要为着我这不孝女而伤心难过。”   “为了褚文昀,你值得么......”程念自然也难过,她深呼吸着问道。   无心笑了笑说:“一颗心早已经丢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说?”   听了这话程念便不好再说什么,姐妹俩相对坐了坐,饮毕了杯中的茶,程念便要离开。程念看着程念的背影说道:“定王妃,程施主。以后莫要再来,父亲为我取名程心,如今我诚心向佛再也不想参与世俗了,请许我一个宁静的生活。阿弥陀佛!”   程念的步子一顿,深呼吸几次说:“好......无心师太!”   见了程心之后,程念也尽可能的叫上姐姐一起去看望老父亲,虽然应下了妹妹不再前去探望,仍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时常派了下人送去些新鲜的瓜果,好让她的日子不至于那么清苦,到了秋下,再派人前去的时候,下人就已经回报无心师太去云游了,去了北边去看雪山了。   索性她也就放下了心,静心养胎。如今已经七个月的身孕,褚文晏也在不好每日腻着程念,只得将儿子又接了回来。   五岁的褚青浠很是伶俐,每日看着父亲呆呆看着母亲的样子,就捂着小嘴偷笑,然后笑着扑到母亲的怀里撒娇取笑他父亲,弄得褚文晏每每很是尴尬他才笑着打滚离开,留下空间给她的父母。   而程念闲暇的时光也最爱看着儿子,用小手指小心翼翼一戳一戳她圆鼓鼓的肚子,生怕弄疼了她,弄疼了他的妹妹,再看着褚文晏那一脸嫉妒却又不敢同儿子争抢的样子,真是开心极了。   院内的树叶已经很是金黄,褚文晏逗弄着儿子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朝的亲王。一大一小,同样颜色的衣服,金黄的耀眼中,两点金红很是扎眼。   又是一年的金秋,一年的时光已是新的纪年。皇帝褚明佑已于正月初一正式退位了,太子褚文昊顺利的登基,改元同庆。而在同一天,褚文晏上表请辞辞去了一切职务,挂着一个空头亲王的名号,便准备带着妻子儿女一起游历这祈国的大好河山。   游览了岳麓山,看着前朝文豪称赞的红叶,看一看岳麓书院,在麓山寺上一炷香。   褚文晏看着程念脸颊上的笑容,神色很是回味,笑着问道:“可是想起了在落霞山?”   “岳麓山的红叶果然是一绝,这满山的红枫的确令人回味,只是.......”程念的确被这满山的红叶给吸引住了,虽然想到当年她们亦是在这满山的红叶之中正式相遇,那是的心境同此时全然不同,即使没有那些矛盾,落霞山的美景也绝没有如今这般美景令她心醉。   褚文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该是如何弥补当年带给你极差的印象呢?”   “你如今已然很好......”程念笑了笑说。她爱的是宁静,爱得是悠闲自在的生活,他便辞去一身职务,甘愿做一个光头亲王,领着自己游览山水,他已经很疼爱自己了。   褚文晏抓住程念的手摇了摇头说:“现在够好还不够,我会用今后的一辈子,用每一天证明,我会用心去疼你爱你,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你说好不好......”   程念心中微暖,褚文晏一直嘴欠很少说如此柔情的话语,她忽然想到程心的话‘一颗心早已经丢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脸上挂起笑容,依偎在了褚文晏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当然好!你要是宠我一辈子,也正好交这一颗心出去......”   褚文晏低头亲吻了程念的额头,笑了笑说:“我的一颗心,早在五岁那年就丢在了你身上,你如何能够不还我一颗真心?”   程念呵呵一笑说:“好......还你。”   褚文晏揽住程念的肩,低声说:“我会一辈子的宠你,爱你......让你觉得这真心付出得很是值得。”   微风渐渐吹过,红叶也偶尔飘下,他们携手一起下山,夕阳也映照在二人的身上,将俩人的背影拉长。   山路并不长,可是牵了手的人生路,却很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文已经完结了。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也想多交代一些什么,只是想了想,放了太多的笔墨在配角身上,男女主的感情走向却少了一些,所以并不打算在配角身上浪费篇幅了。文章的宗旨是宠妻,其实或多或少都可以看出褚文晏很是维护程念,他没有侧妃,为了程念放弃仕途,过程念喜欢的生活,也是宠的一种吧。也许后面会有番外交代一些配角的生活,或许写写没有写出来的女包子.......   这篇文很多人在说王爷不像王爷的样子,王妃没有王妃的样子,反思了很久,的确有所欠缺,但是也会继续努力,争取在下篇文避免这篇文的不足之处。   小依谢谢会来看的读者,我一直断断续续更新,很是令人讨厌。再次谢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今后会更加努力的! 本书是由【亲。叫孤陛下】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