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8402206)为您整理制作 书名:易家 作者:金闰土 【文案】 穿越后,余珂的无奈在于,自己竟然出身于一个被诅咒的易术世家, 还该死的被定为了家族继承人。 这样就罢了,学了通身本事,终成古代技术宅,却被告知家传术术不能乱用,要大隐隐于世。 但她遇上了王爷重枭,又被他撞见了自己藏着掖着的秘密………… *本文历史架空,古穿,成长类易术文。包含宅斗,易术,宫廷。   ☆、世事无常问天意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比如,只是睡了一觉的余珂,发现自己回炉再造,重生到了一个妇人的肚子里。   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呼吸,日日如此,特别是外面每日在余珂听来,由如魔音穿耳的声音再次重复。   “张妈妈,你说我能生儿子吗?”   余珂不知道,自己重头再来是男是女,但她还是希望自己是个姑娘。   做了二十多年女性,若一朝生成男儿身,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偏激思想,也不太赶新潮,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来说,余珂表示接受无能。   “唉,姨娘别担心,上次去真言寺里,那解卦的和尚不是也说,心诚则灵。姨娘整日祈祷无量神尊庇佑,想来必能得尝所愿。”   女人身体渐放松下来,上扬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她因这句心诚则灵,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嗯,希望如此。老爷已过而立之年,但膝下空虚,无子承业。若这次惠贤一举得男,也算是为余家做了一件事。”   余珂听着外面的话,先是高兴这家也姓余,又担心自己以后的娘太过重男轻女,她会不会遭罪。   回味她们说的话,和尚算命什么的,‘唉,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若她生出来是个女儿身,日后岂不招嫌。   不过,就是现代有这样守旧思想的也不在少数,何况男人被称做老爷,可以合法娶很多小老婆的年代。   ‘时运不济啊。’   …………   在女人的肚中,日复一日的干躺着。   闲来无事,这日余珂灵机一动,开始练起了前世的家传养生诀。   这是她奶奶年轻时在西南地区一个不知名小庙里得的,按照特定方法锻炼后,不仅女性气色好,而且还有助与保持活力健康,就传了下来。   余珂从小就练,到没有觉得这功法有什么不科学,因为有实实在在的先例摆在面前。   她奶奶七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岁出头,而且脸色红润,身体也非常的好。   余珂每日,都会按着修练方法,早上日出,晚上日落之时,都会练上一个小时。   孜孜不倦,一直练到了十六、七岁。   后来,大学毕业后,繁忙琐碎的工作压着,就从断断续续到渐渐不练了。   但是此刻在这百无聊赖,被怀孕的日子里,实在闲得慌,也只能借此打发时间了。   却不知道,母体乃先天之气最充盈之地,她这里修练可事半功倍,实乃她之大造化。   余珂日日练着,逐渐进入某种忘我之境,身体里产生一股股气流,充盈她的四肢百骸。   在这种异常舒服的状态中,余珂沉睡不醒。   直到一天,余珂被外面尖锐的惨叫声惊醒,发现周围的羊水渐渐流失,知道妇人要生产了。   马上紧缩身体,在挤压中,周身一凉,被一双大手抱起。   “啪”屁股上被拍了一下,   余珂惊呼,冲口却都变成了“嗷嗷”的哭啼,努力的睁开眼。   发现视线并不清晰,而且,周围似乎都是倒着的。她被一个穿着花布衫叉裙,脸型圆胖的中年产婆抱起来。就听这人有气无力的道:“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话音一落,场面静下来几秒钟。   谁人不知,这余大老爷三十有四了,娶了十几房妾室,可身边却只有几个丫头片子。实在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   大家正失望中,   “啊……,”一声惨叫打破这份静默。原来刚生完余珂的九姨娘肚中还有一胎……   所有人赶紧归位,忙了一柱香时间,一个小猫大的瘦弱男婴被接生。   产婆一看,男婴细弱的呼息和心脉,比起那一出生就份量十足,粉粉嫩嫩的姐来说,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产婆想:‘莫不是都被这女娃吸干了母体的营养,才让弟弟这样瘦弱。’   这样想的显然不在少数,除了累得晕过去的九姨娘,也注定余珂一出生就是不讨好的。   ………………   余家以勤俭持家,再加上最近清兰城生孩子的富贵人家比较多,所以在大太太有心之下,还是真的没有找上奶娘的情况下。余珂可以在弟弟吃完后,吃上了生母的奶。   好在王惠贤,虽然生产时有些难产,但却并没有什么不良后遗症,身体健康,奶水充足。   虽然第一次,吃奶这事,着实让余珂招架不来。   但饥饿,让她拉下脸皮,贴向了那个地方。   这天小猫弟弟只吃了两口又吐了,几个九姨娘家里带过来的仆妇忙活了一阵后,余珂才吃上了奶。   余珂边大口吞咽,边看着眼前花容月貌,十分漂亮的九姨娘,   ‘他的便宜爹一个三十多岁的糙老爷们,竟然可以娶到这么年轻貌美的小老婆,这古代的男人真是有艳福啊。不过,亲娘这么漂亮,她以后也不会太差吧。’   吃完奶,余珂和弟弟被放在一起,趁着九姨娘去洗漱时,余珂把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到弟弟的心口,把身体里练就的先天灵气渡到弟弟的身体内。   若是时间推到以前的余珂身上,恐怕打死她都不信,世上真有这么玄幻的事情。   但也许是婴孩的体质纯净,加上这个时空的关系,奇迹真的发生了。   因为就在昨晚,他的弟弟呼吸越来越弱,心跳几度停止,而门外的几个婆子玩忽职守的睡的鼾声如雷,余珂声音太小又叫不醒她们,才用了这个她想象中的办法,往弟弟身体里渡真气。   奇迹发生了,她的弟弟重新好转了过来。   更大的疑问在余珂心中升起,她想到在九姨娘肚子时,头顶上的心跳,自己的心跳声每日“砰砰”在响,唯独没感到旁边的心跳。   莫不是这个弟弟发育晚些,是在她修练时,才渐渐出现的胎心。   事实也差不多,女主修练的灵气,在她身上运转时,偶尔溢出一些给九姨娘,最后竟然跑到本来快要变成死胎的余珂弟弟身上,这才让这个男婴由死转生。   ……………………   和所有婴儿一样,做为一个早熟的女婴,余珂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吃喝拉撒之后,整日的睡,   ‘不是说婴儿多睡有助于智力发育吗。’   上辈子,她是错过了这个时机,这辈子有先天记忆。   虽说以后智商到不了一百八,二百的程度,但最好日后也弄个小神童当当不是。   平凡的古代日子,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时间久了,还是渐渐的适应过来。   余珂也越来越像个正常婴儿。只是比起吃喝拉撒都随意的弟弟,余珂要规矩的多,但依然不怎么受身边的人喜欢。   而主屋的大太太,在高兴了几天自家老爷终于有后的事后,又愁闷起来。   原因就是九姨太娘家为清兰郡一富商,比起她这个地主家的庶女出身高多了,而且又一举生了龙凤胎。   余老爷又贪这样年轻貌美的身子,这日后会不会威胁到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而且这一两年,都是她一直在请各地名医为老爷及各个妾室调理身子,这才让这九姨娘得了便宜,怀上了小子。   大太太一心想着自己的功劳,却把以前打听到的,余家祖上因坏了天机,必将绝后的传闻,忘的一干二净。   而余老爷虽然有些贪花好色,但也是一方父母,在任上挺为黎民百姓着想的。   这天,正在外地考查治水的余老爷,接到得子的家书后,先是大惊,怀疑这是不是他的。   接着想到,有段时日,他贪红袖添香,温柔小意,是日日歇在九姨娘那里。   不论从九姨娘怀孕时间,还是地点,这都说明他是真有个儿子。   一时激动的是老泪纵横。本以为终将在他这代绝后时,老天竟意外给他这样的一个惊喜。   想起老父去逝时的话:   “吾之祖上,曾因算尽天机,受了诅咒。虽是想尽办法,但还是世代单传至今。你这孽子因不听为父劝阻,再问仕途,余家血脉恐断送在你这一辈!”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余父无奈又绝望的瞪着少时的余大奎。   “爹,都是孩儿不孝,但男儿当志强,我不想余家世代窝在这方寸之地,做这井底之蛙。”余大奎在老父床前痛哭流涕。   “这些你都不必多说,咳……为父还有话对你说,你只须听好。”刚说完,余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爹你请说,孩儿洗耳恭听,”   余大奎虽说家传易术不精,但出身世家,也有几分本事在身。看着老父两眼浑浊、印堂发黑,分明就是濒死之兆,眼里的泪水更加汹猛。   接着在断断续续的咳声,余老爹嘴角溢血的掐了几个诀,又用龟甲卜了一卦,才抬头,   “老夫本以为有你这不听话的竖子,终要死不瞑目,但临此弥留之际,又似看到了余家的一线生机,你日后……噗…………”   和所有老套故事一样,余老爹,在说完这句话后暴毙身亡,留下了永远的秘密。   一线生机是什么,余老爷又要怎么做,通通未出口,成了永远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奇术文,希望大家喜欢**   ☆、忠言直柬子孙绝   余家是个易学世家,祖辈曾做过前朝大夏皇朝的最高神官,   只因为了争取大夏王朝命脉延续,暴了天机,给余家带来了断子绝孙的诅咒。   但当时后宫干政,当朝统治者昏庸无道,沉迷酒色,没有听这忠心耿耿祭祀的冒死直柬,反而降罪于他。   大夏王朝最终难逃王朝更替,余家人也心灰意冷,隐姓埋名到一处偏远之地。   祖辈有言代代相传,‘余家之人,若想有朝一日逃出天罚,必不可出仕。’   之后,余家大能想尽办法,但也只能保持世代单传。   也由于地域环境贫苦,后辈之人渐渐淡了学这易学的心思,   ‘天罚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总不能世代窝在这山沟里受苦吧。’甚至有人怀疑到了这祖训的真实性。   几百年后,到了余大奎这一代,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闻这世年相传的家传秘术。   不过,余大奎是个有能耐的,先是考上了秀才,娶到了当时镇里地主家一枝花的李氏。   然后受着李氏这份助力,靠着早年学的几分相人本事,一路顺风顺水的从一个芝麻官,混到如今从四品的一方郡守。   只是富贵荣华都有了,但余大奎早过而立,却膝下空虚。   夜深人静,余大奎每每想起老父的话,总是唉声叹气。   就在基本认命时,却听到这大好消息。余老爷快马加鞭赶回府中,一路直奔九姨太的青梅院。   …………   余珂和弟弟同床,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大腹便便,着一身青色官袍的中年发福男人。   余大奎面方唇厚,天庭饱满,气色红润,从古中华相术角度来说,这定是个好命之人。   余珂想完又唾弃自己,她果真是被九姨娘荼毒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就是我的儿子吗,”余老爷声音中正好听,跟他外貌相差甚大。此刻正用颤抖的手,指着粉雕玉琢的余珂,一脸惊喜。   “咳,是旁边的。”大太太泼余老爷冷水。   余老爷清醒,到也没生气,此生有个儿子就是天大造化了,别的不敢多求。   只是看着儿子随时都快断气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详预感:“再多拿些补品过来,多派几个婆子好生照应小少爷。”   “是,老爷。”大太太一脸酸样,要不是因为她一直为余老爷寻医问药,哪来的儿子,也不知道夸她几句。   却不知,余老爷从来没有喝过她一剂‘送子药’,他知自家祖上之事,并不信一些游方大夫的药方就可解决他的问题。   不过碍于发妻也是好意,所以都会收下,但每次都是直接倒掉了事。   不过,如何也没想到,这九姨太的肚皮如此争气。   余老爷看向年轻貌美,又对他一脸崇拜的九姨太,想着她给自己添的一儿一女,心里一恸,   “九姨娘为本官诞下麟儿,今日抬为贵妾。”   “不可!”没等欣喜的九姨娘谢恩,大太太大嗓门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余老爷的话。   她嫁给余老爷快二十年了,余老爷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这可是头一回有女人被抬成贵妾,可不得了了。   在金朝,贵妾是有一定地位的。   主母不可随意打发,孩子可以自己养,下人自己添,甚至主母因意外蹬腿,贵妾取而代之的都不在少数。   余老爷没理会,“她为本官生了儿子,本官后继有人,天大的功劳,于情于理,夫人觉得哪里不妥当?!”   “可是……”大夫人不死心,满脸不甘。却因保养不当,又因为不太会穿着打扮,此刻扭曲的脸,显得更加可憎。   余老爷感叹发妻越来越上不得台面的同时,道:“就这么定了。”   余老爷拍板,余珂很高兴,因九姨娘的地位水涨船高,连伺候的几个婆子都突然对她上心了。   身下的尿布换得都勤了,还来了个奶娘,余珂有吃有喝,浑身都舒坦。   只是这晚,夜半时分,余珂把小手再次伸到弟弟心口渡真气时。却被一个大夫人派来监视,或是图谋不轨的婆子发现。   ……………………   而且因这件事,被这婆子夸大其词。   弄出她们姐弟八字不和,余珂被猛鬼压住,惨害弟弟,不能待在一起的说法来。   而且连新晋九姨娘都飞来横祸。   此刻在大太太李氏的荣华堂里。   大太太一身锦缎洒花红裙包裹着她富态的身形,端坐在芙蓉靠椅上,对着穿着朴素襦裙的九姨娘趾高气扬的问着话。   “妹妹,不是我说你,老爷就这一条命根,你怎么能让九丫头跟他一处呢。万一有个好歹,这可是天大的祸事。”   “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想差了,以为他们一奶同胞,在一起,反而好些。求姐姐责罚。”九姨娘连忙认错。   “妹妹说的什么傻话。你诞下我余家麟儿,功劳不小,姐姐可舍不得罚你。不如这样,看这姐弟既是不合,不如妹妹先把孩子放我这里养上几天可好。妹妹只管放心,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子女,在这里断不会让他掉半根寒毛,受半点委屈。”   九姨娘大惊,“姐姐,万万不可,这孩子打出生起就吃妹妹的奶,别的人照看,他不习惯的。”   要是让大太太李氏把孩子领走,今后恐怕再难要回来了。   “虽是这样,但这孩子也确实体弱些。到是闺女圆实,可能妹妹的奶天生不养男娃也不定,不如我先找个奶娘试一试。”   “姐姐,孩子体弱,哪经得起一试……”   “你们在说些什么!”   两人正说着,余老爷突然撩帘进来。   余老爷听到发妻深夜招见九姨娘,直觉不好,连夜从新纳的十二姨娘那起身来到这里。   大太太向那个派在九姨娘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就见那婆子双膝一软,“噗通”跪地,声泪俱下的开始了控诉。   把余珂活脱脱说成了残害弟弟的女鬼,要不是她兢兢业业,一早发现,差一点余家唯一的男丁就要命丧魔爪了。   余老爷听着,又看着发妻的样子,脸上神色变了几变,   “好了,什么残害弟弟,你这婆子休得信口雌黄。”   他本就易术世家出身,看过自己女儿,精气神样样正常,把手压着自己弟弟心口,可能也是精力过旺,爱贪玩的原因吧。又道:   “麟儿就交给太太养吧。”   他深知自己发妻的为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这几天,因为他把九姨娘抬为贵妾的事,一直闹的厉害。不如就先让她养着吧,量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慢怠了这个儿子。   “老爷,”这回是不敢置信的九姨娘。   她十月怀胎,是日日想,夜夜盼,才有了个儿子,怎么能拱手让人。   可惜余老爷是铁了心肠,任她哀求,都没有回还余地。   ………………   青梅园的所有下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静默下来。无声对余珂有了不满。   余珂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着当时那嬷嬷的凄厉喊叫,还有再次变差的待遇,从所知宅斗知识中,也大概猜到几分。   心里大喊冤枉,竟说她谋害自己的亲弟弟,搞什么,要不是她呕心沥血的渡真气,他弟弟怎么能这么乖乖又健康。   青梅院的很多人都对余珂态度大变,当然也包括九姨太。   在余珂想着,九姨太一定会对她虐打,给她断粮等等时,没想到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九姨太当晚回到自己的院中,进到余珂房中,看着婴儿床上形单影只,可怜兮兮的女儿,最后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   虽然态度冷淡,但也等着余珂吃得打嗝,这才把余珂交给旁边的嬷嬷。   余珂心里松了一口气,都是十月怀胎,哪有那么多变态父母,九姨娘虽然心中有气,至少也是母爱占了上峰。   直到第二天,大太太来了这里,似是示威,又显摆似的在九姨娘装饰温馨的小屋里走了几个来回。   把余珂抱起来,眼神到有几分真心欢喜。也真亏了这个闹腾的小丫头,不是她,还不知想个什么理由,把余老爷唯一的儿子抱到身边呢。   “九丫头长得到是水灵,不如就叫珂吧,妹妹,你看如何?”   大太太摸了摸余珂的小脸说道。名子并不是她取的,大太太并不识文断字,就请懂文墨的某个老管事取了一个,现在正好可以拿来用。   这可合了余珂的心意,上辈子叫这个名,这辈子还是。   就听九姨娘,垂着头:“多谢太太赐名。”   反正家里女儿起名,除了两个嫡女,老爷一向不管。   大太太点头,又在九姨娘简单的小屋里看了一会,这才想起正事。   把一个玉锁挂在余珂的脖子上,并嘱咐,这是镇邪的东西,让仆妇们万不可随意拿下来。   在场之人没多想,大太太容各位姨娘生了这么多女儿,也不差余珂一个吧。   只是到了晚上,余珂忽然满身冷汗的惊醒,感到玉锁正在吸取她身上的先天之气。   余珂惊骇非常,使劲往下拿,却因人小短胳膊,身上又盖得厚,怎么也弄不下来。   啼哭很大一会,才有一个婆子骂骂咧咧的进来。   “小扫把星,”这个婆子嘀咕一句,然后点着油灯。   一看却吓了一跳,平时一向活泼健康,能吃能睡的九小姐,竟然脸色乌青,一幅命不久矣的样子。   掀开被子发现,余珂的小手使劲拽着那个大太太给她带上的玉锁。   ‘这是招了什么东西?’看着这样,这个婆子也不再顾及,先给余珂摘了下来,   余珂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百态不多求      很快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另外一批人,大太太不知为何,晚上也突然到访,看到婆子取下的玉锁,没等惊慌的婆子先解释,就道:“可是小姐带着这个不舒服,唉,都说是保平安的,既然不适,就算了。”说着拿过玉锁急冲冲的走了。   原来,大太太,把被起名为余珏的余珂弟弟带走后,就请了大夫看过,得知这孩子根本活不过满月时,心里很急。病急乱投医,就找到当地一个据说很灵的巫医,那人给她这个玉锁,可以吸取同源孩子身上的精气、生命力,从而让另一个汲此存活。   此法十分恶毒,但大太太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还是做了。当玉锁挂到呼吸有些不畅的余珏脖子上时,大太太看到余珏的呼吸渐渐稳了下来,心里更是大定,这样就好。   而余珂心里很气,刚才也许是大夫人过急,几句话,余珂就什么也明了。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那玉锁肯定有问题。要不是身体里有先天之气护住了心脉,还有那个虽然迟到、不上心,但还是救了她的婆子,恐怕她的第二次人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而旁边的那个婆子还有些不明所以,心想着:‘大太太今天到是好说话。’喃喃了几句,看着余珂紧闭的眼睛,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了守夜。   余珂以为这一次就算完事了,只是没过几天的一个清晨,当这个玉锁的精气用完,大太太又故技重施。这次她派来一个送礼物的小丫头,然后派人支开这里的几个婆子后,趁着没有人,直接把那个玉锁戴在余珂的脖子上,又塞进了余珂厚厚的衣服里面。   余珂大声的啼哭,不过终是口不能言,手脚不利索,哪能拿得出来,只是不停的哭。   几个婆子远远听到余珂的哭声,忙跑过来,却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尿布没有湿,摸措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热,奶娘喂奶,余珂也不吃,都不明白这小祖宗是怎么了。   而余珂哭泣一直没有停止,从上午,一直哭到下午。   包括九姨娘在内的谁哄都不行,到是那天的婆子想了想,“夫人,小姐一直在按胸口呢,那日小姐晚上不对,当时也是在按着胸口,不过当时她手下还有大太太送来的那个玉锁。”   说完后,旁边就有一个眼尖的丫头注意到余珂小薄袄,衣领附近没塞好的一截红蝇,“看,小姐脖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别一个嬷嬷听了,“怎么会,小姐的衣服是老奴换的,没给她带任何东西啊……”话还没说完,就见九姨太,从余珂的脖子上拉出了那个玉锁。   而余珂也终于哭累了,沉沉睡去。   九姨娘脸色阴沉,   “今天这事,你们几个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若是让我知道谁的嘴巴不严实,你们知道后果。”那天晚上的事,她也知道,心里虽有疑惑,却没想到大太太弄得哪一出,只是趁着机会,把那个大太太按在这边的嬷嬷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   但现在看着手中的这个带着一丝血丝的白玉,又想着最近大太太招见过一个巫医的事,余珏又天生体弱,九姨娘心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   …………   当晚在余老爷回来后,九姨娘就把这个东西,悄悄交给了余老爷。   余大奎开始也没多想,只是他本就出身易术世家,巫蛊之术乃易术衍升出的旁门左道。当他看出这东西的用法后,震惊的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碗。   事情闹大了,余老爷当晚直接下令,日后青梅院的所有事宜,大太太不得以任何理由插手,大太太也不准再给他所有的孩子送任何动西,只管好自己身边的三个孩子就成。   虽然看似对大太太也没有实质影响,但是对于一向好脾气,又念旧,把妻妾分得清的余老爷可以说是震怒了。   余老爷虽然平时混了点,但李氏乃他糟糠之妻,年轻时也帮他不少。虽然现在随着官位高升,大太太的教养观念渐渐跟不上他的地位。   但两人少年夫妻,余老爷想着:‘只要大太太本本分分,这个正妻他就绝对尊重,可惜,这次李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太失望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做出此等有损阴德之事。   余老爷把大太太单独叫过来,两人说了很久…………   余珂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反正自这之后,大太太再没过来看过她,而她的弟弟虽然病弱,却也一路成长到了六岁,当然。   六年过去,余珂也一样,长成了个粉嫩的小萝莉。   …………………………   已是深秋,清晨,天还不明,这些或大或小的孩子,就到了当家主母的院子里照例请安。   余老爷也已三十有九,眼看到了不惑之年,一个儿子,十一个女儿。最小的二岁,最大的已经二十三岁,早已嫁做人妇。   而除了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这些嫁出的女儿外。   最近几年,余老爷把最漂亮的四女儿,余老爷年少轻狂时和某名妓所生,一直养在大太太身边的,被余老爷送给了某四十多岁的上司做妾。   而五女儿今年也已十四岁,是余老爷的嫡女,大太太的第一个孩子。早些年,余老爷一心扑在事业上,家里妻妾斗争厉害,那时还不经事的大太太不知因为什么伤了身子,所以才在二十六岁‘高龄’下,生了第一个女儿。   名唤余瑾,被教育的不错,模样仿大老爷多一些,并不如何漂亮,但十分端庄,穿着鹅黄色长裙,罩着同色上衣。还未芨娉,梳着少女发髻,做事一板一眼,标准的正室范。   六女儿余琉是大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被余老爷收房后所生,年方十一,模样仿了生母,穿着紫色圆领上衣,配着深色镶边曲裙,扎着小辫子,俏丽可人。   七女儿是余老爷的心头好,六姨娘生的。一个穷秀才的女儿,但识文断字,与余老爷吟得了诗,对得了对子。可惜生的女儿只是个瞎子,今年才九岁,名唤余琼。   八女儿余玫,大太太亲生,今年七岁。继承了大老爷的眼睛,鼻子,母亲的脸形,嘴巴,秀丽中带着几分娇媚,穿着亮红色连衣裙,裙腰高系,小小年纪就盛气凌人。只是,余珂并不太喜欢她。   而九女儿就是余珂了。   十女儿余琬今年四岁   十一女儿余璃今年两岁。   余珂此刻站在一群女孩子中,打着瞌睡,看着眼前的几个姐姐妹妹,大叹这些孩子都不错。   然后把眼光转靠石的地方,看着她的亲弟弟余珏,比女娃还娇气的被他的奶嬷嬷抱在怀里,脸色这几年变好很多,虽然依然瘦弱,但是白净可爱,此刻正眨巴着眼吃着下人递的糕点。   余珂看看着这样的弟弟略微失望,叹口气,把眼睛转向自己的鞋面,心也飞到好远。   这个朝代并不是她见到天朝历史中的任何朝代,虽然天朝五千中,有过金辽,但此金朝显然不是彼金国。余珂猜是她重生到了架空的历史,或某折叠时空。   不知道有没有前辈来过,但是这个时空的古代史却更漫长,这里没有唐诗三百首,却有本土的夏商七百首。   造纸,丝绸,药业,船业,牧业都很发达,甚至玻璃和初制火药也已被造了出来。   菜式很多,衣服款式也多种多样。   余珂只是普通女人,就算受了十几年的天朝教育,到现在能背写下来的诗词也十分有限。更别说,工作几年后,各科知识是忘得一干净,那些方程式,物理原理是通通不记得,要她搞个发明,弄个创造,完全是异想天开。   何况这个社会男尊女尊,女人地位十分低下。‘无才便是德,’绝对行得通。女人虽说不是露个脚,就真要跳河以证清白,但是男女大妨也相当严苛。   余珂只是个平凡人,那些大展才华,用心创造,改变社会风气,打破男尊女卑世俗的伟大事情,还是留给未来的姐姐妹妹们吧。她不图别的,安安稳稳求生存,平平安安活到老就成。   至于日后找个好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到真想这样。   可惜,就算上辈子的天朝,有证压着,还有一多半的男人有钱后,就想着花天酒地,莫说这个时代了。   男人骨子里三妻四妾的观念,正常不过。而且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包办。就是让你嫁给一个五六十岁,还在外面风流的老色鬼,你也要乖乖认命。不从就是忤逆,不孝的帽子。到时可能会变得更加凄惨。   余珂不求其它,日后只求能做个正室,嫁的男人负责任,有点事业心。等她年老色衰后,还能怜惜她这个糟糠之妻,她就心满意足了。当然,最好长得别太糟糕。   余珂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听到外面的声音,大太太姗姗来迟的进屋,被人扶着坐到了上首芙蓉椅上。   这些妾室,孩子,包括仆妇们齐齐向她行礼。   女子间的普通问安礼类似清朝,到也不用磕头下跪,余珂站在人堆中行礼后。   听着大太太的“不用多礼后,”这才起身。   然后余瑾和余玫两人走上主位,左右坐在大太太的身边。   “母亲,昨日睡得可好?”大太太的大女儿余瑾问道。   “是啊,母亲最近气色不好,可不要太累,女儿会心疼的。”八女儿余玫接着说道。   看到两人女儿这么贴心,大太太疲惫的脸上显出笑容,“无碍,不过最近手头上的事比较多,过段时间就清闲下来了。”   旁边的七姨娘,以前就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听到这里见缝插针道:“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姐姐的两位姑娘,如此聪明懂事,可真是羡慕死妹妹我喽。”   大太太闻言,笑着说道:“七妹妹也有余琉,看着是个好的,怎么这样说。”   六姨太叹了一口气,“那猴精,哪比得了五小姐和八小姐半分,妹妹还正想着,若是有机会,让她到两位小姐身边,多学着点。若能得两位小姐半分真传,我也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七小姐,委曲的声音,“母亲,姨娘说我是猴精,您替我做主啊,这样让女儿以后怎么嫁人呐。”   话音一落,一屋人都笑起来,七姨太也红了脸,轻啐一声,“小不羞,你才多大,就想这些。”   …………   余珂插不上嘴,就在旁边听着,看着七姨太,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大太太的丫鬟又不只有她,为何当年只有她一个人被抬成了妾,而且这些年来,也在余老爷面前有些体面,当真有几分逢迎本事。   大太太与几人说笑一会,发觉时间不早,不再多聊,摆摆手,让她们都先下去。   余珂刚想走,却见九姨娘站着没动,而是把赶了一月的几件精制的薄袄,让身边的婆子献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深宅日子如流水   余珂看到这样,面上平静。因九姨娘这些年一直这样做,不论是给大太太送汤,还是送衣,都从没有少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余珂对此表示理解。九姨娘如此无非想要大太太对余珏上心一点,好一点。   “太太,这是妹妹近一个月亲手做的几件衣物,一件您穿着,小一点的两件是给两位小姐的,还有一件做给小珏。”   其实九姨娘只想做给儿子穿,但这样难勉被人诟病,说她只想着儿子,不想当家祖母。所以每次往太太这里送东西,都是两分,或是四份。到是余珂,虽然长年待在九姨娘身边,这样的待遇并不多。   大太太看着点点头,没有多说的收了,“妹妹有心。”   九姨娘笑了笑,“姐姐整日操劳,妹妹做这些自是应当,只是手艺拙略,上不得台面,姐姐可不要嫌弃。”   大太太想说什么,就听余玫不耐烦道:“既然手艺不行,就不要做,让府里手艺好的嬷嬷下人,或是送到福庆衣行做就行。九姨娘只需做好份内之事,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余玫最是看不上这个女人,自己的孩子不养,却交给她母亲费心。而且听奶嬷嬷说过,这个下作的女人还让母亲受过罚,真真该死!   她母亲也太过心慈手软,一个姨娘而已,早早发卖,打死就完事了,何必让她每日在这里碍眼。   余珂不知道八小姐的心里动态,知道了这也只能叹这个时代的女孩太过早熟,而且教育的本身就告诉她们,阶级分化是有多么的严苛,才七岁的小孩心里就如此扭曲恶毒。   看着身边九姨娘脸色尴尬,虽不想欺负小孩子,但这事唯有她上,才能给九姨娘找个台阶下了。   “我娘的手艺是不好,不过府里的嬷嬷可做不成这样。以同样的手工送到福庆衣行要花费数十两银子。父亲母亲成日教导我们要勤俭,这个道理妹妹都懂,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余珂童趣的说道。   “……”话刚说完,就挤兑的余玫说不出话来。   九姨娘斥责道:“多嘴,八小姐怎么会不知这样的道理。有这样和姐姐说话的吗?还不向你八姐认错。”   余珂从善如流,“八姐,我错了。”   余玫不高兴,嘟着嘴不说话。到是五小姐笑了笑,   “姨娘不必如此,本就是小玫对姨娘无礼在先。”说着拿起九姨娘做的薄袄看了看,摸着绝佳的料子,还有细枝末节处精制的手工,赞道:“姨娘技艺精湛,确实太过谦虚了。”   九姨娘听了眼神微闪,“五小姐过赞。”   事情算是圆满落幕,一切完事后,九姨娘给大太太行了礼,这才拉上余珂退出荣华堂。   只是她们才出了院子没多久,就见八小姐,拿起旁边嬷嬷手中没收起来的几件薄袄,甩到了地上。   “妹妹,你干什么?”余瑾惊呼。   “哼,一个贱人之女也敢下我的面子,气死我了。”余玫越说越气,又把地上沾上泥土的薄袄上踩了几脚。   “有什么可气的,你也知道,不过一个庶女,还有一个姨娘。妹妹是母亲生的嫡女,父亲的掌上明珠,又何必与她们置气,平白降了身份。”余瑾很不赞同,妹妹任性焦燥,将来难保铸成大错。   “我就是气不过嘛。”七岁的余玫不服气。   到是大太太不以为然,这小女儿生来就性格像她,是个爽利性子。她一向庞爱有加,今天小女儿的话,恰说到了她的心砍里。到是这大女儿胳膊肘竟向外拐,也不知像了谁。   “好了,你也别说你妹妹了,她还小,有些事难勉做得失了分寸。长大后懂道理就好了。”   “母亲,你就是太惯着妹妹了,才让她这样无法无天,若今天的事传到父亲耳里,我们该如何自处。”   “怕什么。”大太太面上不愉,“你也不用多说,为娘自有主张,看哪个多嘴的敢传出去”   …………   吃完早饭,就是每日早课。   金朝女子,不设文墨,但是妇容,妇功,妇德却是从小就抓起的。   余珂刚过五岁就来学了。她本身不排斥手工艺。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手再笨,再没有天赋,她本身没有什么残疾,只要笨鸟先飞,勤加练习,她相信总能练出些本事的。   教她们的女师傅是个传奇人物,别人都唤她江三娘,早年是清兰城最好的绣娘,后来因为遭受酗酒的丈夫毒打,一只手残了,才退出了这个行当。后来不知因谁介绍入了余府教这些姑娘们。   江三娘精通布艺,织绣出来的布品巧夺天工,自己却只穿一身青色布裙。而且脸色腊黄,并不貌美,可能早年做绣娘时用眼太厉害,眼神显得有些浑浊,但是眼力却很好。   她可以不用尺子,光凭眼力,断出这人的穿衣尺寸。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中绣出惟妙惟肖的精巧图案。而且绣起东西来,穿针走线,速度十分快的同时,样子竟还可以保持优雅得体。   余珂第一见到就惊为天人,‘这是超人,超人啊,’这手工,这技术,她这辈子拼了,也要学到啊。到现在天朝,去哪里找一位这样的手艺人啊,不过自知天赋有限,不求学到江三娘的全部本事,但若有人家的三分才干,也觉不枉此生了。   江三娘的教学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练。用她的话来说:‘有天赋的人总是有限的,绣工的技艺也就那么几大类,但是若想真的达到某种高度,勤加练习那是必须的。’   …………   余珂笨手拙脚,但是经过这一年来的魔鬼训练,也可以像模像样的完成一个小型绣品。只是每次江三娘看到,脸色都不好。余珂知道她的东西在人家眼里,肯定如垃圾般,粗糙的很,但是只要江三娘说出任何缺陷,她都会认真去改。   “针角散乱,使力不均,图案不够精巧。照着我的样品,重新绣十幅出来。”江三娘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知她是这里最勤奋的,也最是吃苦。奈何,这女娃这方面没有天赋。要不自己这一身本事,传给这女孩也不算辱没。   “是,江师傅。”余珂点头。   等江三娘授课完毕离开,余珂去了趟茅厕的功夫,准备在这里再绣会绣品时,发现她的样品,不见了。   “我的绣样哪了?”余珂问了一句,周围却寂静无声,谁也不答。   四处一看,却找不到哪个人偷的。就问远处穿着粉色丫鬟服,脸色不对劲的小镜,“你见到谁动我东西了吗?”   小镜是余珂的丫鬟,也就七、八岁大的女童,闻言就流出泪来,然后颤抖着手,从袖中拿起被弄成皱巴巴一团的绣样。   “小姐,刚刚八小姐的丫鬟小翠非要拿走绣样,我听您的嘱咐,谁也不让拿,她就跟我挣,然后呜呜……这样了。”   “胡说,我家小姐只是想看一眼,你这丫头却自己撕烂,还黑心赖到我们头上。”小翠反唇相击,说着对着不远处六小姐的丫鬟问道:“杨柳,你看到了,明明是小镜自己弄坏的。”   才只有十二岁的杨柳听着这话,面不改色的附和道:“九小姐,我也看到是小镜弄坏的。”   “你含血喷人,我为什么要撕毁自家小姐的东西,你……”   “都别说了,既然是个误会,就罢了。我再向师傅要就行了。”说着带上动西,余珂离开了这里。若她真是个六岁小孩,没准真被弄蒙了。只是一则为个已经撕烂的东西,争吵下去无意义;二则,她活了两辈子的人,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和这些小孩子计较个没完没了吧。   而且她就是用屁股想想,也知是谁指使的,八成是余玫,对她记了仇,携私报复呢。她一向低调,也不愿意惹事生非,况且她只是个妾生女,还是低调点好。   …………   八小姐,因扳回一程,老长时间不再找余珂麻烦,余珂也乐得轻松。整日做做女红、针襒之事。然后就是偶尔练练字。   这个时代贵女们都因有一手拈花小楷而自豪。余珂上辈子练的是行书字贴,但是她一向但求和群,不求另类,所以还是走上时下潮流,天天都要写上几张字贴,日复一日。   再有就是日落十分,总要练了半个时辰养生诀,然后在院中跑跳上半个辰。这个时代的难产可是高发的现象,何况弄不好就要十五六岁生孩子,不锻炼好身体怎么行。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时代不流行三寸金莲,要不余珂非要当这个另类了。院子够大,她身板小,完全活动得开,余珂玩似的活动一会,偶尔拉伸一下筋骨,练练自己寒暑假陪老妈,花了六张毛爷爷,才练到的瑜伽动作。   趁小,现在不拉一下,日后想拉也拉不开了,当然关键她能持之以恒下去。   而青梅院中的所有下人,对此表示淡定,‘九小姐从小就活力旺盛,也不是一两天了。再说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爱玩是天性,反正这个小姐算是好养活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界空间的空气好,灵气多。这些年,余珂可以感觉得自己体内灵气充沛,可惜这养生诀没有什么配套功法,实在可惜。不过因为养生诀,她从没有生过病,也算好事一桩。   因不是逢年过节,余家用膳都在自家小院里,餐餐也算丰盛。余珂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吃完晚饭后,洗了个澡,把头发晾得半干后,领着小镜出了青梅院。   出了门又觉风大,余珂让小镜给自己拿了个头巾蒙上,这个时代,得了风湿,她找谁治去。   余家白墙青瓦,院中风格走得是园林风格,三步一景,十步一阁,弄得是分外别致。消食性的走了一段,余珂向后面的海棠院拐去。   海棠院并没有海棠,到是种了一院的兰花,余珂进院后,就被院里的嬷嬷热情的迎进去,“九小姐怎么才来,七小姐等你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未平一波起      七小姐,今年九岁,也就是余珂的那个瞎眼姐姐余琼,算是余珂来这里后,真正关系好的一位姐妹。   余珂进入七小姐的屋子,这里布置非常简单,也不像其它几位小姐屋里的艳丽花哨。里屋,除了带着床帷的软塌,喝茶的木制圆桌,还有靠墙的梨木衣柜外,没有别的多余物品。   外屋青砖空地上铺着羊毛地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梳着总角的青丽女孩,双膝跪坐在地,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棋盘。   听到余珂的脚步声,勾唇一笑,“妹妹,你来了。”声音如出谷黄鹂,婉转动听,可惜,   余珂看向余琼无神的双眼,叹造物主的残酷:‘这么漂亮,温婉,气质好,又心地善良的妹子,怎么偏偏是个瞎子呢。’嘴上却嚷嚷道:   “七姐姐,你又找我下棋啊,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学着少女的样子,跪坐毯上,开始和少女下起围棋来。   余珂边下,边感叹物是人非,她一个曾经不知围棋为何物的天朝普通姑娘,现在竟可以以这种姿势一跪一个时辰,心平气和的与另一位盲眼少女下围棋。这搁上辈子,有人这么说,余珂一定大笑三声,直接甩给那人‘放屁’两字。   但现实就是这样,余珂边下,边随意报出一个落子位置,“东三十三,南二十。”   却见对面的女孩突然停下,摇头,“九妹,你不专心。”   “哈哈,我只是想吃姐姐桌上的芙蓉糕。”余珂被对面的女孩感觉出走神,随便找了个理由。   “馋嘴。”少女轻笑,让屋里的丫鬟取过来,放到余珂身边,“这样可以好好陪我下棋了吧。”   “嗯嗯,七姐技艺高超,可否让让妹妹我几子。”余珂看了看,自己已成败象的棋,嘴上说的贫,心里却暗暗佩服,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算能力,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棋力上这么强,余琼可是完全看不见的。   却见少女摇头,“棋场无父子,何况我们是姐妹,妹妹你要小心哦。”不过说是说,少女还是偷偷让了余珂两子。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余珂揉着完全麻木的两条腿,被小镜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向青梅院走去。   “小姐若不喜欢下棋,不如只和七小姐谈谈心就好,”小镜语重心长的说道。以余珂的好动习性,每次来都跪坐在地上一个时辰,却实不容易。   “谁说我不喜欢的。”围棋在上辈子可是门高雅的艺术。何况日子这么淡,她拿什么打发。又想到那日绣阁的事,看着四下无人,小声的说道:“小镜,你可知为何,在绣阁那日没和八小姐计较。”   小镜摇头。   余珂又问:“那这些天来,八小姐可有继续找咱们的麻烦。”   小镜继续摇头,忽然眼睛一亮,“小姐是说故意让的吗?八小姐占了便宜,就不再找我们麻烦了对吗?”   余珂想了想,“也不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少,不过八小姐不同,她是个嫡女,可能不愿与我多计较吧。”   ……………………   日子照常过,可这天,发生了一场大事,余老爷突然想在京城买处房产。就张口向一直管账的一个财物管事要银子,得到的答案,让他震怒了。   “什么,你说没有!”余老爷顿时吹胡子瞪眼。俗话说的好:‘三年地方官,十万雪花银,’余老爷虽然没有那么贪财,但是上任以来,也捞了不少好处,难不成到手的银子,还能长腿飞了不成。   最后调查来调查去,才知道,原来是大夫人偷偷把银子一直往老家补贴。再加上外面的管事,看着大太太好糊弄,和大太太身边几个管事,里应外合,年年报上的账弄得都是各处店铺亏损,大夫人怕老爷说她办事不利,嫌弃她当不了家。怕这些外面的铺子倒闭,年年往里面倒贴钱。   这些年来,余家的管事,远方亲戚各个全成了富甲一方的农田大户,到是把余老爷这些年攒的棺材本,挣的朝廷俸禄,私拿的响银,掏了个精光。   气得余老爷显些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指着李氏破口大骂,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堪造就。让你做妇,金山银山都要败光了。”   余老爷当了这些年的官也不是吃素的,骂完李氏后,就开始想办法。   先是向李氏现在的大兄要钱,岂知那大舅子不给就算了,还以当年资助过余老爷为由,大骂余大奎忘恩负义。弄得余老爷好不容易得的好官声,差点又臭了。   余老爷是火冒三丈,‘他奶奶的,爷要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能一直让你们老李家的人为祸乡里,横行这么多年,还能一直逍遥法外,你以为爷压着这些告状容易吗!   爷忘恩负义,能因为你们当年借我余大奎百两碎银,现在几十倍的还你们吗?!   好好好,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你们做得初一,就休怪我余大奎做这十五。   余大奎本就不是个好人,说干就干,一不做,二不休,不管大太太如何请求都没有心软,直接惩戒了李刚这一地方恶霸。   而他大义灭亲之举,也得到了各方肯定,一瞬间余大奎的官声大震,在清兰郡大公无私的铁面形象高大起来,清誉算是传了出去。   而随着这件杀鸡敬猴的事件,一些贪了不少的管事,也纷纷把这些年拖欠的收成送了回来,有的还加了倍。   ‘笑话,这余大奎,虎躯一震,夫纲一挺,连自己的大舅也敢办,莫说他们了。’   这时知道自己亲哥哥锒铛入狱的李氏也病倒了,而且不像以前的装病,是真病了。   眼看府里一团乱麻,又因李氏实在不是这块料。索性直接把这管家之事,交给本就巨商之家出身的九姨太王惠贤。   九姨娘得了势,因这个原因,连余珂身边也多了个巴结她的小伙伴,暂且称为巴结吧。因为以前从不理她的十妹妹,才四岁的余琬也天天过来找她玩了。   余珂到不认为是余琬真的看清楚了厉害关系,八成也是因为余碗的母亲十姨娘看着王惠闲得势。她又一直不得大太太的喜欢,索性直接开始贴起九姨娘这个生过儿子的贵妾。   九姨娘管家后,一些跟风的奴才们,见到她态度也好了。不过也有不长眼的。   快要过小年了,家里在福庆斋做了几件衣服,刚送到余珂这里,她就发现衣服的上衣后面一个大窟窿,不少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划破小姐的衣服,”旁边余珂的奶嬷嬷,刘大娘,看见这个直接质问送衣服的两个府里的丫鬟。   “九小姐息怒,嬷嬷消消气,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衣服是这样的,”送衣服的小丫头也一脸慌张。   “不知道,难不成还是百年老字号福庆衣行做的,说,到底是谁搞的鬼。”刘嬷嬷说着,就拉起一个十三四的青秀丫鬟大声责问,手劲大的似要扭断这丫头的手腕。   “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丫头都快要哭了,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不说是吧,行,我今天就去禀到九姨太那里,立刻把你这欺主的贱婢卖到窑子里去,我叫你还硬气!”刘嬷嬷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见旁边的小镜实在看不下去,她也是小丫头做起的,以前没到余珂身边时,受过不少的闲气委曲。对这两个丫鬟也深感同情。   “嬷嬷,她们也是替人办事,逼不得已,你干什么非把人弄到那地方去。”   “你懂什么,小姐这衣服,这回可是年前去老爷好友程大人家里时穿的,被划成这样,可怎么是好。不行,我一定要给这两个丫头一点颜色看看,叫那些不长眼的知道我们这里也是不好惹的。”   说到这里就见其中一个沉稳些的丫头终于开口了,“嬷嬷不用问了,奴婢真的不知道是谁划的,但是奴婢进屋拿衣服前,正好看到八小姐院子里的大丫鬟小翠刚从屋里勿勿出来,看起来心事重重,袖子里还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好啊,竟敢推到八小姐的身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婢。”   “行了。”余珂看着一幅容嬷嬷附体的刘嬷嬷,听着这里的大吵大闹声。话都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也早猜到是余玫做的吗。为何总是跟她过不去,九姨娘上位要不是因为她。   “你们下去吧,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算了。”   “小姐,这可是你要穿去程大人家里。你要知道,程大人的儿子程少爷,今年刚刚十岁,一表人才,若是能,唉!”   余珂真想笑,刘嬷嬷当真能说,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还一表人才,他还两表类。   “再做件就是了,难不成我还真在这节骨眼上打到八小姐的院子问个清楚明白。我娘才管家,若这时就闹出我跟八小姐不合的事,我爹怎样想,让我娘怎么做。”   余珂到真想率性一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惜处在这深宅大院,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她又不是什么心机城府之人,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叫她暗中报复真做不来。   在她的心里总觉得,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坏到丧心病狂吧。   “晚了,老爷早就递过拜贴,后天就是去程府的日子,别说福庆衣行正是忙的事候,我们就是出再多银子,只剩两天时间,恐也赶不出来。”   “是这样啊。”余珂又把桌上的衣服拿起,这是件浅蓝色绣着蝴蝶,带着白色绒毛边的旗装。分上下两套。而破的地方,就是上衣的小马夹,后面被剪的不成样子了,余珂看着,吩咐道:   “去福庆衣行,看看有没有剩下的这种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中通外直程家宅   这日余珂午后在院中锻炼,趁着没人注意她,独自来到很少有人来的后院,找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屋子。   进去后,到墙角一处青砖上,用力连续踩了三下,旁边的一幅山水画卷上去,墙壁裂开,显出一个入口,余珂点着油灯,进入了里面。   原来下面有一处密室。   里面放的竟然全是书。不过书摆放得并不整齐,成堆的乱放着。   余珂也是两三岁时实在无聊闲逛到这里,因为前世受武侠剧熏陶,天天想着家里是不是有机关,密室什么的,无意中真让她找到这处。   这里的字,和天朝的很像,但也有些区别,不过有前世基础,余珂认字很快,知道这里后,就常来偷偷‘淘书’。   书的各类繁多,有像天朝水经注这样的讲神夏大陆,地理山川,各处异闻,风土人情的书;有讲人物传记,氏族历史变迁的;甚至还有王朝兴衰更替,灭亡的这些禁l书,五花八门,涉猎多种类型。   而且,大多数书都是原本,也就是作者亲自写的。因为余珂在很多书上都见到有改写的错字和涂改的地方,而且绝大多数留下名子的都姓余。   余珂点着油灯在这里面晃悠,小心异常,也怕自己不小心点着这些珍贵的书籍,若她猜得没错,这些书根本没有第二本手抄本存在。   若真被她不小心点了某个孤本,好比焚琴煮鹤,焚书坑儒,该招雷霹的。这些该是余家祖上,历代有才之士,耗尽毕生写出的著作,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放在这里,无人问津。   余珂是没有看到过自家的族谱。余大奎也对外喧称:‘自己出身寒微。’但是余珂总有预感,若是她能知道各代先祖名讳,追溯到百年千年前都未可知。而且按这些书新旧承度,作者该是能排成琏的。   余珂想着刚翻过的几本书,《论道》,《乾帝传》,《降妖符咒》,感叹:   “也不知老余家祖辈都是做什么的,各种文学家,历史学家,或是神学家潜质的能人辈出。”边喃喃着,边翻动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书。   忽然很角落的一本,《余氏秘术总纲》吸引了她。这竟然是本羊皮古卷,放到天朝哪个不是珍贵文物啊。而且这总纲还是古体字,余珂之所以认出来,也是靠两世记忆,连蒙带猜出来的。   只是余珂翻开看了一会,就有些晕了。什么道教五术,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理论……真是看得她两眼发晕,再后面的奇门遁甲,术藏,理奇更是让她不知所谓。   “难不成余家祖上的最正经职业是神棍。”   不想再看,余珂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就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但奈何这些字太过艺术,她一个字也辨别不出。   “寻龙点穴,窃阴阳,断生死,推测自然人事吉凶乃余氏所长,但切记,逆天改命,必遭天谴。我辈只敢给自己断吉凶,不可深究细查。”   突然屋里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   余珂尖叫一声,魂都差点吓飞了,就着油灯的亮光,这才看到角落站着一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可不就是余大奎。   “寻龙点穴,窃阴阳,断生死,推测自然人事吉凶乃余氏所长,但切记,逆天改命,必遭天谴。我辈只敢给自己断吉凶,不可深究细查。”余大奎又重复了一遍。   余珂拍拍胸口,平复着心跳,“父亲,你说的,是这些字吗,”余珂指指书后,那些龙飞凤舞的草书。   余大奎点头,细细问了一下,余珂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余珂照实回答。余大奎沉吟良久,道了句,“这里你看到的任何东西,不可外传,你母亲也不行。”   余珂看着面色严峻的余老爷,用力点了点头,“是,父亲,女儿以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以后也不会。”   余大奎看着余珂面色复杂,这里任何一本手札,哪一本不是余家祖辈呕心沥血之作。虽说,余氏秘术传子不传女,但他余大奎此生是在这上面没有什么作为了。又想到病弱的幼子,余大奎真的不想让余氏秘术断送在他手上。   ‘罢了,既然天意如此,让这个女儿看到这些,他也不想多做阻拦。’余老爷内心想着,大步走了出去。   而余珂看着余大奎没有任何表示,心想该是默许她来这里了。又想着,这些书,莫非都是余大奎放到这里的。真是奇怪了,有些医书,生活技能类的书,放到外面,也不会有人说吧。余老爷为何都把它们放在这。   想着余氏秘术上,提到的几本必读书目。有些好奇的余珂翻找一会,终于找到了一本《渡人经》和《阴阳五行概要》。   余珂用布包住,这才走了出去,看着密室门关好,才放心走出院子。   …………   这日到了去程府的日子,一大早,九姨娘就嘱咐刘嬷嬷给余珂梳洗打扮。穿上大太太在福庆斋为她做的蓝色冬衣,一切整齐后,余珂又在外面加了件深蓝色镶狐狸毛小斗篷,这日天冷,到也分外适合。   此去的人并不多,除了余大奎,大太太外,还有余珂,余玫,余琉三人,再就是一众奴仆。   乘着家里的马车,一路颠簸中到了程大人家,余珂第一次做马车,偶尔还能通过车窗看到外面的行人,看着这古色古香的街道,分外新鲜,一路没有不适,余珂想,看来这身体不晕马车。   程大人是武将,院子也是典型的武将风格。   院墙极高,大门两侧各四根朱红巨柱。黑漆大门外,几个肌肉穷扎的大汉,大冷天里只着薄薄的轻型盔甲站在门两侧,各个身边跟着一头,一米多高,三米长的大型白虎。   看到余家人一来,几只白虎,仰天咆哮,“嗷吼……”   声音震耳欲聋,要不是余珂来之前已被告知程大人家有虎卫,恐怕此刻真会吓得尿裤子。   就见白虎吼声中,一个身高九尺,穿着黑色劲装的壮硕大汉,身边跟着一个高瘦,着红色斜襟绣富贵牡丹花袄,长折裙,外罩熊皮护肩的中年容长脸妇人。   二人相携走上前来,后面跟着程大人的子女。   满脸络腮胡须的壮硕大汉,率先走上前,对着余大奎道:   “余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让鄙府蓬荜生辉啊。”壮汉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虽然外表粗矿,但实则很有城府。   “唐突到贵府拜访,叨扰贵府之人了,”余大奎客气的回道,这程旺虎是京城太子府出来的人,正五品的将军比他从四品官位要小,但是余大奎深因别人贫贱时才是最佳结交时间,若是程旺虎有天富贵,到时上去只会被人诟病他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哪里哪里,余大人来此,程谋不甚荣幸。”程旺虎脸上笑容更多,这余大奎并无家族扶持,一路靠个人做到如今官位,而且为人低调,谦虚,到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交情,程兄太过客气,若是程兄不嫌弃为弟,叫我一声大奎就成。”余大奎笑容恰到好处,不卑不亢的拉近关系。   “大奎不嫌我程旺虎一介莽夫才是。”程旺虎改口极快,接着道:“来来来,不说这些了,这是鄙人的拙荆,这是鄙人的犬子……。”   因程旺虎的妻子,长年居在京城,因此余大奎和李氏之前并没有见过,而且最不同的就是,比起,有一群女儿的余大奎,程旺虎却是儿子众多,只有两个小女儿。   “余大人有礼……”程家之人,开始给余大奎见礼。   稍后是余大奎介绍自己的家人……   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双方互相见礼后,说笑着一块进了门。   余珂心里却想着一个疑问,这余大奎竟然比这程旺虎年龄小,实在是大出她的意外。却不知金朝,许多先天武者寿命可达三百岁,虽然这里没有成仙得道之说,但凡人一些身体好的武者活个八l九十岁,并不是个问题。   而余玫和余琉,眼睛一直盯在了程旺虎那个虽然只有十岁,但是身高却像十二三岁的儿子身上。   余珂也看过去,发现刘嬷嬷说得也算靠谱,这小少爷继承了他母亲的模样,父亲的体格,当真有几分小帅。正观察着,突见小帅哥扭过头来,看向这个一直盯着他的小女娃,脸色微寒。   余珂不以为然,憋在女人窝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无害,又符合她审美的异性,能不激动吗,就冲着小帅哥,眨眨眼。   却见将军小儿子程晓峰,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她。余珂无奈,不知哪惹到了小少年。   程大人的宅邸建筑,不像余家的园林风格,程家的院子中通外直,给人印象十分大气。院中下人很少,但都和主人一样,训练有素,做事干练干脆。   一直到进入内院,程大人和余大人先去谈别的事情去了。   只留下李氏在内的余家女眷和程夫人一家。一群人走到一个建得规规矩矩的花园,这才坐下。   程夫人让下人端来糕点,腌肉一些的东西。   余珂看得十分新奇,食指大动。不过来之前大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坏了规矩。几个小孩子都没有先动,只等程夫人说了话,才敢小口小口的进食。   余珂四处观察着,发现今天的余玫特别的安份守礼,余珂要真不知她平日性情,这会也不定被她骗住了,看来小帅哥的魅力果真大啊。   只是金朝男女七岁不同席,十岁就开始男女大防,所以在这里她们都没有和程家的男孩子说上话。   到是程将军七岁的小女儿程晓月和旁边的余琉有些眼缘,两人有说有笑,很是开心。   突然,程晓月走了过来,对着余珂和余玫道:“我听琉姐姐说,你们的衣服都是在福庆斋做的新样子,十分漂亮。特别是珂妹妹的旗装,更是十分有特色,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旁边的余琉也是十分好奇的样子,“我也只是听说罢了,不过珂妹妹罩着斗篷,我们是不容易欣赏到了。”   “是吗?要不珂妹妹脱下来,让我们看看。”程晓月更加有兴趣。   余珂想了想,“那我们找个地方,让你们看看。”初次见面,别人只是看看她衣服的样式,若不同意,那就太失礼了。   就听余琉心急道,“不过是脱掉斗篷,就在这里吧,我们只看一眼,你再穿上好了。”   “是啊,是啊,”天真的程晓月也附和。   ‘在这里脱,想让她得风寒感冒吗?而且这个时代女人随随便便脱衣服什么的,多不好啊。’余珂心想着,走到一边的人造假山后,看向旁边的余玫,余琉,和程家几个小姑娘,还是直接脱掉斗篷。   “哇!”就听程晓月惊呼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神鬼莫测隐藏天   其它人也啧啧称奇。因为余珂的背上竟然是一整块白色的羊绒皮,和前面的蓝色蝴蝶花锦锻布料完全不一样,看似有些突兀,但衣服本来就有羊绒毛边,从整体感来讲,到也分外别致。   余珂看着围人的眼神,先是看向余玫,发现她脸色微寒,又看向闪过一丝惊异神色的余琉,心情慢慢开始复杂。   当时衣服弄破,她派人去福庆衣行买同色布料时,竟然发现这种料子竟然没有剩余。又想起那天那个丫鬟说的:‘八小姐的丫鬟小翠行踪有问题。’   若她真是个小孩,恐怕这事定会怪到余玫的头上,而不去想有没有人从中间搞鬼。而且一向高调的余玫,今天看到她也没有太大异常。   今天若不是她改得比较巧。无论是费功夫往后面绣朵图案覆盖上,或是找块相近的布料拼接,弄得不好看的话,肯定会出丑。要知道在金朝,拼接这种事,可并不流行,只有乞丐,贫农才会这样做。   而且这些程夫的女儿,在家宴结束后,怎么会不向她的母亲说这些事。   想通这些,余珂看向一直表现得像真的很惊喜的余琉看去。   六姐余琉真是个高人。可惜终归年龄小,还是因为刚才一刹那,脸上的惊异露出了破绽。   但她才十一岁啊,就可以想到恶化余玫和余珂间的矛盾,这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方法,如此心机,当真让余珂心惊。   中午在程大人家用了午膳,下午喝了茶,听了戏,余家一家人这才乘马车向家中驶去。   而程夫人,等所有人走后,叫过程小峰,单独问道:“小峰,娘问你,余家的三位姐妹,你看着哪个入眼。”也许是武将家族出身,程夫人说话也直白的多。   程晓峰面上一愣,答道:“那个大点的。”   程夫人脸上闪过意外,“为何?”   “一对矮冬瓜,谁喜欢。”程小峰一脸这还用问的样子,就那个大的还看得娴雅、文静些。夫子教过,‘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两个小的又矮又胖,还喜欢盯着她看,当真不够稳重。   “噗哧,”程夫人旁边的一个贴身丫鬟,直接被逗笑了,两个小的,一个不过七岁,一个六岁,比起体格较高的程晓峰来说,也确实娇小。   程夫人也无奈一笑,“你呀……”   俗话虽说的好:‘嫁高娶低。’那两个庶女,不论样貌,还是性情,教养都还是不错的。不过程夫人看来,她家小峰这么好的孩子,娶到那嫡女八小姐才不算委屈了程小峰。至于那两个庶女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不过。   新年里,余家收到余老爷被调往京城的调任文书,虽然只是平调,但是古人重内调,外调。就算天朝。某少数民族的市长跟B市、S市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当然余老爷并不是京城的知府类的,也不是什么肥缺,但这阻挡不了,所有地方官员想进京的想法。因为在大金整个政治环境下,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爬得更高,当然,也可能跌的更惨。   接到调任令后,余老爷领着一家老小,先是回了趟祖地,京城离清兰郡千山万水,日后再回祖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余老爷的家乡太云山,虽说名字带着山,其实是处谷地,余珂出生这么多年,第一次来到这里。   太云山一派田园风貌,一行人在村头,下了马车,走进一个破落的小山村,在一处坡地上,见到了余家的祖院。   青砖砌墙,青瓦盖顶,木质大门。看得出当年的祖院还是不错的,但历尽时间洗刷,如今的余家祖宅早已破败。不过,余老爷派人在这里常年看护,看着还能住。   看门的老大爷,看到余大人荣归故里,马上过来磕头。   余老爷亲自扶他起来,“大牛叔,辛苦你了。”说着给旁边的小厮递了一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拿出一些银子捧到这个叫大牛的老汉面前。   老汉推辞一翻,最后抵不过余大奎相劝,收了下来。   余珂看着院门前磨得光滑的石阶,早已掉漆的破旧木大门,跟着余大奎走了进去。   祖宅院子不小,有百余平方。除了正前方,那个锁着大门的祠堂,四周都是破旧的房屋。   没有余珂想象中的,什么神像,或是阵法,祭台,青铜鼎之类的。余家祖宅,除了几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大树外,院中间只放着几敦奇异的怪石,怪石看不出到底像什么事物,表面坑坑洼洼,一幅历经时间长河洗礼的模样。   余珂看着,猜测怪石该是陨石类,必竟在天朝,进博物馆时,没少见这种石头。   院中屋子不少,可以想象当年余家到此地时,人数一定不少。   余珂边观察着四周,边走着,忽觉周围吹起了一阵冷风,四处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走出了人群,来到祖宅的后院。   前面一个散着寒气的活水池上,一个布满裂缝的枯木桥搭在那里,一直斜通到了对面墙头外,似在吸引人走上前去一观墙外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秘密。   余珂看到桥边有个石碑,上写着,藏天二字。心里喜感,不过是个破木板,余家人也能起出藏天桥这样的名子,真不愧是神棍家族起出的名子。   想着就要走上桥,看看这藏天桥到底和别的木桥有啥不一样。   “不要上去,”忽然院子里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对着余珂道。   余珂看了他一眼,发现不是家里来的奴仆,想来是附近的村民吧。   “为什么啊,大叔?”余珂随意问了句。   “你会死!”男子脸色有些不好。   余珂回头看看藏天桥,却实有些破损了,而且想想余家的历史悠久,还有这破屋子,破门的,想来这木桥也是老古董了。   又看着水面幽暗,冷气深深,又加是冬日,这个好心大叔该是怕她掉下去淹死吧。   “嗯,谢谢大叔你啊,”余珂点头,就算会游泳,这天气里也少不了要冻坏。又想到,他老爹说要拜谢先祖的事,有心围观一下。   “大叔,我父亲在前院祭祖,我先过去看看。”说着,余珂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前院。发觉到前院后,身上那股莫名的冷意到是消了不少,再加上人多的关系,一回到前院,发现周围暖和很多。   看到余大奎,正坐在一边的太师椅,指挥周围的人,搬动物品,整理房间的,余珂想到刚才的事,走到余大奎身边好奇的问道:   “父亲,为何后院的桥,叫藏天桥啊?”   “你说什么桥?”   余大奎眼神盯着忙活的众人,无意义的重复道,接着脸色一变,余大奎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余珂,“你再说一遍,你刚才对为父说了什么!”竟有些走音,余大老爷脸色苍白,看似极其震惊。   余珂也被吓了一跳,莫不是这桥是禁忌,“我……”   “你再对为父说一遍刚才的话,”余大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缓和了一下脸色。   “后院水池上的木桥为什么叫藏天桥……有什么不对吗?”   却见旁边的一个村里看热闹的黝黑小子,裂嘴一笑,一股浓重口音的太云谷话,“哪有什么水池,木板桥。后院除了一个无字石碑,一口干井,其它什么也没有,小姐你眼花了吧。”   也许是小孩子,并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开口说出,自己了解到的余家后院情形。   这回轮到余珂脸色不对了,   “胡说,刚才还有位黑衣大叔,让我不要上桥呢……”余珂边说,边四处观察那个好心大叔的身影。却忽然发现那位大叔长什么样,到底是圆是扁,随着她脑中一热,竟全记不得了。   余珂不相信的跑到后院入口的小门处,彻底白了脸。   一如男孩说的,哪有什么水池,什么木桥。而且入口还被几块破木板挡着,她刚才到底是如何毫无阻拦的走了个来回的。莫不是她白日发梦,凭空想象出来的。   却见余大奎突然哈哈一笑,“稚子之语,大家莫要当真,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大多数也没有多当真,这里重新热闹起来。   ………………   此事就算这么过了,事后,余大奎没有多问,但是余珂可以看出余大奎看她时,复杂的眼神。   她想,余大老爷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但是余珂没有再问,余大奎也没有再提,仿佛这件事真像余大老爷说的,这些话只是小孩子的胡话。   而余大奎虽然表面还算平静,但心里却相当惊骇,他忘不了,父亲小时候就告诉他的话,“后院有座奇怪的桥,若你看到了,绝对不能上去。”   “爹,什么奇怪的桥,后院没有桥啊,”年幼的余大奎不解。   “你知道什么,当年父亲的大兄,就是在后院神秘失踪的。你祖父说,他死在了后院,但是为父找遍后院,找遍村子所有他爱去的地方,都没有看到过他的尸体。他老人家曾告诉我,大兄是被那鬼桥收了!”   “切,说来说去,爹也没有见过不是吗,唬谁呢。”   “你这孽子,到底听不听为父的话。”   余大奎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对了,爹,那桥有名字吗?”   “叫什么藏天桥来着,当年你未死前的大伯告诉我的,他还偷偷告诉为父,那桥不是所有余家人都能看得见的……”   余大奎陷入回忆中,想起余家的诅咒,世代总是单传的命。既使易术高深之人,改了命盘,侥幸生出两子,最后也总要死一个的宿命。想起他老父总提的话:   “要是你大伯还活着的话,一定是最出色的易术天才,什么皇家圣子,大祭祀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可惜你大伯年少早夭,活下来的偏偏是你这不成才的爹。”   余大奎想到从幼女口中听到的黑衣大叔,还有提到的水池,藏天桥,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说以前他还将信将疑,但是余珂生在清兰城,长在清兰城,除了这次,从没有回到过祖宅一次。他确信没有给妻女们说过任何这方面的事。那除了余珂真的亲身经历,还能用什么解说。心里一个疑问升起:   ‘余家的后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年幼时上后院偷偷玩耍无数次,从来没有看到什么桥,什么池子。难到只有被认定,或是天份高的孩子,才可以看到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于绝镜兽相伴   余珂的地位,在余家突然飞速提升了,原因就是,以前从来不重视余珂的余大老爷,像突然注意到自己还有个九女儿似的,竟然亲自教起余珂识大字来。   这让大太太都惊了,“老爷马上要到京城上任,交接公务上的事都忙不过来,怎么还有心教一个丫头片子识文断字,岂不累坏了。”   “无碍,不过教几个字,我还应付得来。”   对于余老爷如此坚定的教女儿,很多人表示不解,或是嫉妒,或是暗中揣测,莫非余大老爷,有心让九姨太上位等等。   只有当事人余珂万分发愁,余老爷教她的是什么字,难记又难写。余珂费尽脑细胞,突然一种字体涌上心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棍专用字,“篆书。”   而且更难的的是,余大老爷竟然让她把《度人经》和《阴阳五行概要》背会。甚至因为这个,不惜让她停掉金朝女子必修课程,而且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检查。   余珂心惊,余大老爷不会真想让她往江湖术师的道路上发展吧。   好在余珂这辈子的脑子还算好使,虽然不说过目不忘,但过了一段时间,也算差不多记下来了。然后抽出空闲时间来,余珂就一心学习落下的女红课程。   在这种忙碌的日子中,余大老爷家的‘先头部队’,几个管事、杂役,先行赶往京城收拾余大老爷在京买的宅院了。   也许也是提前得到自己要去京城上任的消息,或者余大爷掐指一算,算到的。反正余大老爷凑够了银子,就拖人在京城注意着好的宅院,如今已经顺利买房,所以让人先去打扫布置一下。   余老爷的调任书上,还有几月才要上任。并不是十分着急,只等全家人过完年。余老爷亲自上阵,把自家不愿意离开本地的奴仆们,给银子打发了;   有些有卖身契约,允他们用银子给自己赎身;   还有些年老色衰,没有孩子傍身的通房,妾室,余老爷也给她们在外面买了小院,置了田地,分了出去。这才收拾东西,开始向京城赶去。   余珂曾在余氏‘水经注’上看过,这片神奇的土地叫神夏大陆,广袤无边。   少数民族十分之多,而最大的国家当属金国和南夏国,还有一些边镜移民,十分悍勇,小有势力。   金国乃是大夏灭亡后的后起之国。而南夏,看似带着夏,其实跟以前的大夏皇朝没有多大关系,最多是当年的开国皇帝找了几个大夏皇族的遗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建国策略。   从清兰郡到京城路途十分遥远,余珂曾在余家的杂书上看到过,清兰郡隶属金朝东南边镜之地,要到京城,不仅要跃高山,跨峡谷,中间还要通过一片原始森林。   余老爷在此之前就从程大人那里借来了几个高手,又专门找了车队,卫队。但是因余家老弱妇孺的一大堆,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   好在沿途一路安全,历经两月,虽偶有小意外,但都安全解决,这日百数人,浩浩荡荡从擎天原始荒林里走出来,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原始老林中,夜夜虎啸狼喯,各种丛林凶兽出觅,即便入林时,就找了几位熟悉林中道路的老猎人相随,但也把余家老小,特别是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吓得的不轻。   余珂也终于敢打开车帘看沿途风景了。   吹着风,看着渐渐稀疏的林子,发出嫩芽的一些植物,余珂心情慢慢变好。   到午后,到达一处林外的小村,看着这里到处的木房子,和农家院里冒出的袅袅炊烟,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终于见到人烟了。   余老爷看着天色虽不晚,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到晚上,但是一行人在原始林中这段日子,胆颤心惊的没睡过一个好觉,所以下令在这里整顿一天。   车队才刚一停下,几个车中的小孩子们,再也憋不住,跑出来透气。余珂也一样,穿着深色的劲装,撒欢的在地上跑着。   见到这样,大夫人刚要喝止,却见余老爷慈爱的看着几个孩子,“让她们玩吧。”却没注意自己夫人逐渐阴沉的脸色。   男人们事多,忙着和村里的猎户打交道,安排住处。小厮们抬东西,烧水,做饭。而这些余老爷的女人则是忙着洗漱换衣。   余珂也洗了澡,换了衣,一身清爽的从屋中走出来。看着日头将落,腹中饥饿,余珂想唤个下人过来,发现大家都忙着,歇了心思,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正想着,突然看到三岁的十一妹妹余璃,摇晃的向她跑过来。   “九姐姐,带我去山上找吃的吧。”小姑娘十分天真的给余珂说道。   “哈哈,谁告诉你山上有吃的,那上面其实有老虎,”余珂自娱自乐,“嗷”的叫了一声,逗眼前的小女童。   “不是不是,上面真的有吃的!”小妹妹脸红扑扑的着急解释。   余珂听着小妹妹说着,不疑有它,难不成这小不点发现了什么,于是两人手拉着手向远处的山坡走去。   这山看似不高,但沿途小路不平,两人曲曲折折的拐了半天,余珂才见到余璃说的地方。   余珂几步走上前,发现那里有个地窑,余珂猜是这里猎户挖的,“十妹妹是说这里面有吃的吗?”   看着余璃使劲点头,余珂走到边上仔细观察,发现地窑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哪有啊?”余珂刚准备回头,就见旁边红影一闪。   余珂心里产生不详预感的同时,只觉她被大力一推,猛的掉了下去……   ………………   醒来时,余珂发现浑身都疼,一条胳膊压在身下,轻轻一动就钻心的疼。而且因落地时撞到了头,此刻头昏脑胀,脑中一片混乱。余珂用另一个能动的手一模后脑,发现一片沾腻,触感告诉也,那是血。   更让她心惊胆寒的是,她的身边,一颗山上的巨石掉在那里,差一点就压到了她的身体。   一个可怕的景像在余珂心中浮现:她被人推下来时掉在这深井中,而上面的人怕她不死,又扔了这颗巨石到里面,分明就是想直接压扁她。好在她可能掉到这里时,因地窑不平,还有落地的位置特殊,滚到旁边,才逃此恶运。   但,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叫阴狠毒辣,余珂第一见到了这个时代,女人间斗争的不择手段。到底是谁,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指使一个三岁的幼童杀死她?余珂想着最后的景象,还有小妹妹天真的话语,愤怒的同时,心像掉进了冰窟窿……   过了很久,余珂似听到远处隐隐有呼喊她的声音,想到自己的状况,余珂大力的喊了几次,可半点用也没有。上面的人根本没有听到,离这里渐行渐远。   地窑里面没有水,不过也幸好,要不那日昏迷过去的余珂,可能也活不下来了。   两日后,余珂又饥又渴,眼前一阵阵的发晕。用舌头添添干裂的嘴唇,心里有些绝望,不过她不死心,‘一定会来救她的,’余珂安慰自己。   迷迷糊糊中,余珂听见洞上似一阵响动,接着一个什么东西,被扔了一下来。   “嗷唔……”余珂听到什么动物的叫声。刚张开的嘴,马上闭了起来,上面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想害她的人,又要使什么花招了。   很快地窑口的声音,再次消失,余珂从窑壁边爬起,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借着照在这里的一点月光,余珂发现扔下来的原来是个竹篮,里面有一只,眼都还没有睁开的小狗。   而余珂开心的是,篮子里竟有食物,‘哦,苍天,大地,你们是听到信徒余珂的呼唤吗?’余珂痛哭流涕的想着,拿起里面一块肉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又发现,竹筒里面还装着的清水,余珂吃饱喝足后疑惑,‘难不成这次把她推下来的人,只是想惩罚一下她,不是真想让她死。’   然后再一想,‘不对,八成是另一伙人,’原本为这只狗准备的口粮,正好便宜了她。可是继然扔在这里,为什么,还要给狗食物呢?莫非这狗有什么特殊。   余珂把蓝子,拿过来,抱起小狗,发现这只小黑狗,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活了。“真是的,这明明是刚出生的一只狗崽,放肉和水有什么用,它又不会吃。”   余珂骂骂咧咧一会,因是吃了这家伙的食物,所以有恩报恩,别无她法,想起小时候,救弟弟时的场景,余珂把手按在狗崽的身上,往它身上输送自己的先天真气。过了一会,发现小家伙身上的热度回暖,她又吃饱喝足,直接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余珂觉得手上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昨晚上的小家伙在添她手上的血污,似是感到余珂的注视,   “嗷呜,”小黑狗眨巴眨巴眼,冲她叫了一声。余珂一笑,同是天崖沦落,她与这狗也算有缘分。   可能也是刚出生,又加上因为喜欢余珂身上的气息,它到是与余珂相处愉快。看到还剩的一些的肉块,还有小狗饥饿的样子,余珂嚼烂肉块,喂给小狗。只希望它稚嫩的胃可以受得住。   ……………………   而余老爷在这里停下车队,找了三天后,终于准备起程了。   “老爷,再找一天吧,小珂她说不定只是贪玩,在山中某处迷路了,”九姨娘声泪聚下,她是更喜欢儿子,这些年对余珂也不上心,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对女儿没有感情。   看着余大老爷,似有些游移。大夫人在旁边眼神焦急,嘴张了几张,还是什么也没有多说。   “大人,不能多待了,属下听附近的猎户说,深山中一个王兽突然发了狂,惊的各路凶兽满山遍野的跑,已有几户人家招了难。”更重要的是这些村里的猎人们,怀疑是他们这些人,惊扰了山神,才导致王兽暴怒,对他们已经有了敌意。   余老爷叹了一口气,拿出一个小型的罗盘,拔动一会,却发现自己能力有限,只可以算出余珂就在这里,人也没死,可惜,具体地点他却算不出来。“通知所有人,即刻出发。”   “老爷……”九姨娘不敢置信的惊在当场。   “把九姨娘扶回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     ☆、跋山涉水寻出路   …………   余珂想过在这里能待多长时间,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九个日夜。   食物早已吃完,她已经又饿了三天,余珂浑身没有力气的倒在地上。模模糊糊中发现似有个灰衣大汉,从上面下来。然后,把爬在石头边的小黑狗重新装到篮子里。   “他奶奶的,这回都怪王二那个瘪三,竟然趁那只裂山獠出门觅食时,偷走它的幼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队里死了好几个弟兄不说,也不知这只幼崽活是死是活。”上面趴在洞口的另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同伙吸着气,想起这些天的事,还心有余悸。那裂山獠,得知自己的幼崽丢失后,狂性大发,惊得百兽奔逃。   并且闻着气味,一路追击他们这些人。幸好他们两人走着水路,才活了下来。   不过裂山獠却像是有感应似的一直在附近寻找,好在耐心到头,裂山獠罢手了,他们这才过来找这只幼崽。   “嘿嘿,还活着,嘶……”灰衣大汉疼的直裂嘴,原来是幼崽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怎么了,大哥”   “日它奶奶的,这小东西凶得很,趁我不注意,咬伤了我。”大汉边说,也渐渐适应了这地窖里的光线,猛的看到旁边隐蔽处竟然有一双眼睛直盯着他,   “谁!”大汉暴喝。   ……………………   余珂被救了上去,但是发现这两个大人不对劲的很。甚至有种感觉,他们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难不成自己被扔在这里,这些人也参与过,但是,是谁和这两个人接上头的?   她们车队才刚出原始森林,谁有这么大本事,短短半个时辰就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   余珂想不清楚,听着两个汉子对她的各种慌言,一路都表现得十分信认他们,可以帮她找到余老爷他们。   这日趁着其中那个领头的灰衣男子外出办事,独留那獐头鼠目的同伙。   而这个同伙可能觉得余珂无害,竟然靠在墙边睡得鼾声如雷。   余珂觉得机不可失,看向旁边一个木棍,想了想并没有动,以她的力气,要是一击之下,这同伙晕不过去,这些天的乖就白装了。   而这个同伙到也有些心眼,在余珂手上栓上一根绳子,系到自己的手上,余珂悄悄把手移向旁边还在燃着的火堆上,把系着蝇子的手腕伸向火堆,在被烧灼的巨痛中,余珂咬着牙,挣开了系牢的绳子。   然后站起身,看了看毫无所觉的男子就想走。   “嗷……”边上传来小声的嚎叫,余珂吓得一咯噔,看到男人睡得依然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要提步时。   “嗷……”小黑狗继续叫。   余珂想着她与这个小狗的‘患难真情’,跑过去,把小狗栓在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发现这个小狗竟然没有再叫。余珂心里惊奇,也不知这狗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在干什么。   余珂从这个半山腰上的茅草屋子里出去,又悄悄的关上门,这才抱着小兽慌张的跑向山下。   发现下面竟然有条官道,正好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从这里路过,作珂不要命的拦到路中间:“停下。”   年轻的军官拉马急停,开口严厉道:“大胆,而是何人?”   “求您带上我一程吧,我娘在前方的镇子上,我走不动了,路很远,军爷带我一程吧。”   “你一个小孩子,也不怕在城里走丢了。”这个军官也算为人正直,到是没有多想余珂话的真实性,想着顺路,看着下面的小女孩,长得可爱,到是有些心思带上她。   “您带我一程就行,就把我带到前面的镇子上就行,我真的认得路。”   “好吧。”这个军士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挺有孝心,一个人独自在路上走着,到有几分动容。而且孩子这么小,他觉得没有威胁。   ………………   前方的小镇也不过十几里就到了,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骑马的关系,余珂下马后腿都软了,慌忙道了谢,就涌入了镇子上的人群中。   余珂边走,边打听,哪里有载客的马车。听着好心人的指路,到了那处。   用自己这一两个月来,看书所学的相术,发现这里有个拉车的少年人,眉浓不乱,眼神清明,到是相术中少见的心地纯善,襟怀坦白之人。   “我要去蓝城,”余珂边说,边看着少年人的惊异之色,把手腕上的金镯子拿下来,递给他,“快点,我这就要走。”   少年惊讶不已,他在这里守了几天了,但是来往去外地的人,看他年轻,都感觉不踏实,所以没有人坐他的车。   二则是因为这小女孩有些特殊,虽然衣服质地不错,但真的脏得可以,也不知这小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既然别人付了筹金,少年也不推辞,“小姐身上没有碎银子吗,你家父母呢?去蓝城不需要这么多,若是小姐身上没有,在下可以带你去镇上的当铺换成现银。”   “不用,你快点走,就我一人去。”余珂心里不踏实,就怕后面的那两个狐鼠兄弟追过来。   “真的只有小姐一人?!”这可了不得,才多大的孩子家里就让她独自出门。莫不是哪家贪玩的小姐跑了出来,可是既是富家小姐,又怎么会落魄如此呢。   “快点走,难不成你们这些拉车的只是看别人的父母,不是看的真金白银。”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可能一个就是担心,不敢送;另一类,可能就要起怠意;可惜少年也不过十七、八,本也是个半大孩子,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别人给钱雇佣他,哪有不走的理。   …………   而直等着少年带着余珂出了城,那两个大汉,也追了过来。   原来这两几天和余珂在一起的灰衣大汉孙海,与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姓江的管事,年轻时,一起做奸犯科过。他们在那个猎户小村偶然碰见,这个灰衣男子,在得知那管事要找机会帮主子处理一个女童时。   两人一合计,看着天时地利俱在,孙海又因早来这里多天,对环境熟悉,就弄出这个注意来。   没想到这个女童竟然大难不死。   孙海先是想杀了了事,后来看着余珂长得水灵,起了别的心识。于是先哄住余珂后,就去这本地一个认识的丫子那里谈余珂和那裂山獠幼崽的事,但回来领人时,却发现赵狗子睡得昏天黑地,屋里的准备卖的‘货’全没了。   大怒之下差点没一刀砍了这掉以轻心的赵狗子。   本以为那小女孩跑不了多远,但是搜遍附近山林都没有见到逃跑的痕迹。   孙海心里一想,这女童,可以虚与委蛇的和他们装这么久,感叹这富家女太过攻于心计的同时,暗想着女童逃跑的方向,乔装后,快马加鞭的追到附近的镇上。   先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人,发现大多数都不知道。只有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车夫,耳朵尖。   “我看到了,不过……”   孙海看着这个虽然长得踏实,但是眼神贼溜的中年男人,手中递上一块碎银子。   “她坐着这里新来的一个年轻车夫的车,说是要去蓝城。”   孙海听了微微点头,“快带我追过去。”去蓝城是往京里的方向,那女娃去找她爹合情合理。   …………   而半道上的余珂心里不安,出了城,看着前面的几条岔道,想着从地窑杂书中看到的地理知识,突然对着少年道:“我突然想起,我要走的地方不是蓝城,我要去天云城。”   “小姐,什么天云城,小姐是要去云城吗。”   余珂听着,时世变迁,看来是这城改了名子,“对。”   就见中间道上走着的马车,慢慢改换到了右边的道路上。   直到走了近半日,余珂看着后面始终没有追过来的可疑车辆,一颗心才终于放进肚子里,她赌对了。   而那个样子老实的中年车夫狂追半日,始终没有追到余珂所在的车。孙海兄弟二人心中怒火起,两人本就是亡命之徒。把贪小便宜的车夫直接杀害加抛尸荒野……   ………………   余珂没到云城,而是半道上,再次换路,向另一个地方瓷州走去,一直走了几日,这才彻底放下心,   “姑娘小小年纪,看着又不是本土人士,对这里到是比在下还熟悉。”车夫宋良本也只在本地周边跑跑马车,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余珂的要求下,他竟然跟着跑上了瓷州这片地界。   不过也见识到这个小姑娘的厉害,哪里有近道,哪里山林猛兽较多,哪里山贼高发区,她竟然张口就来,实在让他好奇这女娃什么出身。   要知道古人在学堂没有地理这门课,除了某些当地最高官员,一般家庭,是根本不能拥有地图这种东西的。余老爷做为从四品的一方郡首,家里到也有当地地图,但是也只限清兰郡周边。   至于金朝国家地图,这种东西,那是只有皇上才能有的。   余珂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乃是因为,余家鼎盛时,祖辈里有位特别爱好旅游的祖宗,一生跑遍了大江南北,连婚都没顾上结。年纪大了,才还乡故里。又根据年轻时,在各地写下的一些异闻和拿回来的资料,总结写出了这本,《神夏山川人物志》的书。   可惜,没等后人瞻仰、膜拜,大夏皇朝灭国了,余家隐退了,所以这本耗尽这个有志青年一辈子心血,堪比咱们天朝《水经注》,能让当朝统治者都大吃一惊的的圣典埋没了,成了余有独有的一本放在老房子积灰的著作。   后来余老爷上任时,又把这些书带到了清兰郡那个密室中,一放就是很多年。   书是很不错嘀,不论是严谨性,还是可考据性,都非常靠谱。由其在风水地势的判断上,余家人辈辈都有两把刷子。就说那处山贼高发区,余家祖先是这样总结的:   ‘黑山岩,虽易守难攻,却难当天斩,又南通瓷州,北接蓝城,来往商队频繁。地有燥气,易出草莽。然,山右十里有一道,此地最接山势龙气,虽有险滩,但自有祥兆加持,黑岩山视线不达,若想避之,可走此道尔。’   余珂能理解这个驴友祖辈想说什么:大指黑岩山这个地方打起仗来,山上占便宜,却因为地理不在边境,成不了官家要塞。这处土地不好,种粮收成不行,因过往商队频繁,很容易让贫困的当地农户,或外来投机分子占山为王,干起这打劫勾当。   不远处,有个小道,黑风山又很少派人到那里蹲点,虽不怎么平,操点心就没事。   而余珂能记住这么多的内容,也全赖这辈子记忆力不错。这里山好水好,没有铅污染,这辈子智商提高不少,不说什么过目不忘吧,记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由其余珂曾经是边看,边总结,自己还制作过一张简略地图,在这样,连看,带操作之下,又加上这个祖宗写得妙曲横生,余珂对神夏大陆各地景象到是有个大致了解。   只是这书乃几百年前所著,随着地势的变迁,王朝更替,有些地方的地名,河流名都可能更改。但那个高人祖宗根据风水堪舆之术大致推测过,某些地方地势悬空了,龙气不稳呐,或是什么不祥之预兆隐现,邪气浸入,被大能改造过等等都有。   让余珂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什么地震啊,瘟疫啊,火山的,要真有这样的高人在世,让他随便指点指点就行。再不济,用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移山田海这些诡术,给改造改造,国泰民安啊!   余珂虽是回忆了这么多,但是脑中想法也就是几闪,想着宋良说她对这里熟悉的话,回答道:“那是,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以为我以前的书白看的啊。”余珂这些天来随意惯了,到是恢复了几分前世的本性。   “小姐还读书?”车夫宋良大为惊奇。   余珂想到金朝人风俗,暗暗告诫自己这不是自已前世那个时代了,女人看书多了,会被人当另类的,“见笑,只是看过几本罢了。读书当男儿所为,小女子只是识些大字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冬去春回到京城   又过了五日,余珂做着马车到达一处叫寻龙的小镇,看得这里张灯结彩的,打听了下,才知道,原来一转眼,已到了农历二月二。而这个叫寻龙的小镇,十分重视这个节日,故而十分热闹。   也幸好,当时那两个坏蛋,一开始想着安抚余珂,在准备卖掉她之前,并没有摘掉她身上的首饰、挂件。   余珂到了镇上,让宋良陪着自己典当了一些手饰,换了一些碎银子,然后找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暂住下来。   当晚余珂洗了个热腾腾的澡,刚穿上杏黄色的襦袄襦裙,就听到宋良在屋外唤她,余珂开门,问他是何事。   “不瞒小姐,在下有事与小姐相商。”   “哦,你说吧。”余珂把宋良请进屋。   宋良正色道:   “良有老母在家,本来也只走林州周边,跑拉人拉货的活计,但是此次因小姐要求,来到此地,实在离家乡太过远了。在下虽不知小姐有何事,但观小姐神情,看似危难已解,在下是特来告辞的。”   余珂心想着这宋良到是聪明,能看出她是逃到这里的。又想着宋良要辞别,脸色黯然,宋良虽不说是什么大善人,但做人做事来去分明,她到是挺喜欢的。   “那你明日陪我找个远行的车队吧,我要去京城。”   宋良暗想,这小姐是要去京城啊,为何上次不直接去蓝城,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不过却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   “应当的。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余珂没说话,黑白分明的水灵大眼看着宋良,她看看是否能做。   “不瞒小姐,宋良虽是车夫,但也才刚刚入行。同行之人对所知路线蔽帚自珍,不愿多讲。这次跑这么远的路,不怕小姐笑话,最近所走之路全仗小姐指点。宋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小姐给良画一幅,周边路线图可否。”   余珂心想着:‘算他有眼光,看到了她的‘博学多才。’于是等宋良买完了纸墨,也没想太多,亲自抄刀,画了一幅宋良所在地林州,加上周边的城池路线图。   她没想画更大的,一来,宋良只跑林州,包括周边有官道的大城,二来画更大的,这张纸,也根本盛不下。   不过在没有铅笔,没有测量工具的情况下,余珂用毛笔和一根竹签画出的东西,有些惨不忍睹。   但是当宋良看到后,还是惊呆了。本以为,最好的地图,也就能标出方向,还有道路名称就不错了,没想到地图还可以是这样的。每座城池的分布位置,路经的山脉,河道,甚至连无人区的森林。他去每处适合架车的路线,这上面都用粗细线,双线,单线的形式标了出来。   余珂看着宋良的样子,以为他不太满意,“你凑合着看吧,有些你看不清的,可以在下面的备注里找找。还有,我知道的只是各地的老名称,可能有些地方的名称和原来的有些出入,不过大致不会改变太多。”最多几百年而已,地势人文变化该没有那么快吧。   宋良眼神复杂,听这小姐口音绝对不是这地界之人,但是画幅地图,提笔就来,实在让人骇然,这小女孩到底从小学的都是什么。   却不知,余珂也是因为最近一直在这个地界上晃悠,心里一直在回忆以前看一些地理内容,已对当地环境有了个大概构架,所以才这么快。   再加上画出的东西实在简单,只是个大概比例。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世界地图满天飞,导航仪人人有,所以从内心,觉得画个这个真没有什么。   余珂看着宋良等墨干后,小心收起来,看着屋里的小黑狗小黑,在屋里面兜兜转转,憋不住的样子,对着宋良道:“这个送给你吧,你要不愿意养,等它大一点就放归山林吧。”   余珂不是大善人,把小黑救了,也是一时心软。她对动物没有那么大的爱心,何况她这人认为做事要善始善终,小黑一野生动物,日后长年憋在一个官家小姐的小院子里,终不是办法,还不如早早把它放了。   至于宋良是真的养小黑,还是放生,或是卖了,那个她通通不在意。   处理了小黑,又给宋良结算了车马费,余珂就让宋良陪着她来到了街上。   金朝各地管理不太一样,寻龙镇冒似没有宵禁,夜晚来临,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很热闹,大红灯笼,皮影戏,杂技表演,各处都有。   余珂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被宋良拉着,两人俱是当地人打扮,并不引人注目。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好吃不贵……”   “云吞面,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各位父老乡亲,外来朋友,快来尝一尝。”   “寻龙镇特色花灯,花样多,质地好,各位走过路过的朋友,买一盏吧。”   …………   余珂听着四周的叫卖声,看着乱七八糟的小摊位,目不暇接。   在清兰城时,也有唯数不多的在元宵,七夕出过门,但是周围总是一帮下人跟着,府里规矩又大,没有逛好过一次。这次却让她大饱眼福。看到前方,有猜灯谜的地方,也凑热闹的挤了进去。   这时候还没有脑筋急转弯大全,也没有一千个为什么,猜字谜范本,在场之人大多数只是乡野匹夫猜不出几个。   余珂前世唯一在行的就数这个了,在旁边看得暗暗无聊。不过她并不想出这风头,只是突然看到高台上竟有一件罗盘样的奖品时,有些心动了。   回答了几道题之后,余珂得到了这个奖励。   “小姐真是有眼光,这可是从山上道观里的圣物,很是不同凡响啊,哈哈。”这个店前搞活动的老板,笑呵呵的把奖品交给了余珂。   到是边上不少人嗤之以鼻,这不是坑这小女娃不知道什么好吗。山上的那个道观,道士早跑光了,就剩下这个典当不出去的破玩艺,被这家老板,几文钱买下的,到被这奸商说成了什么稀罕之物似的。   余珂看得易学书不少,又被余老爷亲自教了一段时间,虽然对于罗盘的起局,排盘,测算并不清楚,但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个罗盘只是个木制罗盘,上面有不少极细小的裂纹,余珂看着上面天地二盘,先天后天八卦,正针二十四位都挺全……到也没觉得怎样,用这个当练习是够了。   “你的这个东西,我们主子出钱买下来,可否?!”   突然余珂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余珂回头看去,一个个头很高,浑身气势不凡的青年武者,双目有神的看着她。   “为什么?”余珂怕他们抢了,藏在身后。不知为何,这个破罗盘,她其实还挺喜欢的。   就见男子身后,走上来一个身着华贵裘袄的八l九岁男孩,“如何才能把这个盘卖给我。”这可是他远处马车上师傅点名要的东西,可惜还没等他上去回答题目,就被这个小女孩抢先一步了。   余珂听着男孩说话,眼睛就是一亮。看着这个玉雪可爱,一身贵气,说话有点小大人的男孩,“你是京城人士。”她记得程大人的妻子,程夫人是京城长大的,口音就是这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京腔十分接近现代普通话味道啊。   小男孩一愣,点点头,“怎么了…………”   于是接下来,两人说了一会,余珂知道他们是要到京城的,双方一合计,小少年答应带她到京城,但条件就是余珂要把这个罗盘送给他。   到京城还要一个月,找商队也不定安全,到是这个小男孩的气势不凡,加上周围下人的训练有素。余珂暗想着,跟上这些人说不定更安全一点。   而且这种一看就家世不凡的人家,根本用不着对她动什么心思吧。   第二天一早,余珂告别宋良,坐上这一行人中的下人马车。不过即使是几个下人的马车,也比宋良的马车高档多了。   一直到了京城,余珂虽有心问问少年的身世住处,好让家人去答谢。但一路上她显少见少年的面,即便见了也不与她多交谈,显然这些人不想与她多有交集。   下了车,余珂走到少年的车前行了谢礼:“小女子十分感谢公子搭救,但身无长物……”   “举手之劳,小姐不必在意,告辞。”少年没等余珂说完,在马车中直接说完就让车无继续前行,面也没露。   余珂悻悻的走开。按着从她娘那里问到的地址,找了辆京城口的马车,顺利的找到了家里。   ………………   大太太听到余珂回来时,先是有些慌手慌脚,接着想到什么:“不可能。”她是亲眼所见,余珂掉下地窑后,她身边的江管事还推进去颗巨石,就是摔不死,也早压成肉泥了。   “夫人,人都到家里了,小人亲眼所见呐。”   “怎么回事,”就算大难不死,那里一处穷乡僻壤,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人生地不熟,不被人卖了就是运气好了,怎可能这么快就找回来。   “是真的,今早门防,亲眼看到她敲开门的。”   “她还跟着什么人。”大太太想着莫非是有贵人相救。   “没有,九小姐一个人站在门外。”   “你下去吧。”   当晚出外交际应酬的余老爷一回来刚有事进书房,就听到,九姨娘带上余珂来找他。   余老爷打开房门,看到院中的余珂母女,心想着这个女儿果真如卦象上显示的吉人自有天相。   就见,九姨娘拉着余珂,“啪”的跪到地上,“老爷,请你为妾身母女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知被害自难辩   “怎么了,何事要如此?”余老爷看着九姨太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若有所思,心里一个疑问冒出,莫不是余珂这事其中有什么曲折。   “老爷,妾身,今天问了小珂为何失踪多日,才知道,原来,她是被贼人推进一处猎户挖的地窑之中。老爷,妾身自觉平日凡事小心,不敢与任何一人结怨,却不知谁如此处心积虑,残害我儿。”   “真有此事!”余老爷先是想到是不是哪处山中猎户做为。又想,他们刚到那处,连个熟识的人都没有,实属不该。莫不是家里人借此寻仇,但是大家人生地不熟,不过多半个时辰,怎么就有人找到那处偏僻地窑,还想出了这么个注意,并且得以实施。   “九姨太,有什么天大的事,还非要来老爷这里大闹,不知老爷最近公务繁忙吗!”大夫人让旁边丫鬟端着汤,走了进来。“老爷,虽是入了春,但还有些天寒,我让厨房给您熬了燕窝粥。”   “夫人有心了,”余老爷疲惫的脸上出现了丝笑意,少年夫妻老来伴,还是夫人体恤他啊。   “妾身份内之事,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夫人来这里主要是拦着余珂母女,送汤只是借口,马上进入正题。   “夫人旦说无妨……”   “九小姐这次失踪之事,闹得全府皆知,她这一回来,府里都在议论呢。”   “这些狗奴才,真是放肆。”余老爷生气,这些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   “老爷,先听妾身把话说完。”大夫人说到这里,对旁边一个婆子使眼色,“赵嬷嬷,你把听来的,说一下。”   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高瘦嬷嬷走出来,   “回禀老爷,夫人,下人们都在传:小姐已过七岁,失踪一个多月,无一奴仆相随,她人小势单,身上又无钱财,也不知是靠什么手段回来的?”   “闭嘴,真是反了。珂儿才多大的孩子,需要靠什么手段,来人……”余老爷勃然大怒,气得就要发作这个嬷嬷。   “老爷,你先别急,您也知道,这世道什么样的人也有,九丫头毕竟也七岁了,能平安回来,难勉惹人好奇。再说老爷罚了她,企不更惹人生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你欲盖弥彰,掩饰什么呢。”   “那夫人说说,到底该如何是好?”余老爷听着也是这么个理。   “依妾身看,不如把九丫头送到城外青云寺上修养一段时间。一来可为老爷,家人祈祷平安,修身养性;二来,等她大了,这件事大家也都渐渐忘记时,再接回来便好;三来,九丫头借此还能搏个孝女的好名声,她一个庶女,以后谈婚论嫁也容易些。”   “太太,若是为老爷求平安,也是妾身的事。至于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老爷夫人多想着九丫头些,找个好亲事想来也是有机会。只是珂儿年纪还小,哪能受得了那份清苦。”   九姨太盯着大太太,这清云寺,专门是一些高门大户中的仕族小姐们,犯错的放养之地。若是余珂进了里面,别说以后婚配了,能不能出来,都还是两码。真当她王惠闲什么都不知道吗,这大太太当真狠毒。   “那也不能老由着流言蜚语就这么传下去吧,老爷也是初到京城,这声誉可是顶顶重要的。”大太太紧触眉头,一幅为余老爷着想的模样。   余老爷听着也严肃起来,“夫人想太多了,我的官声如何,珂儿一个七岁的丫头还影响不到哪里去。”   大太太知道说错话了,忙称是。她刚才说的事,可能让余老爷想起,她那不争气的大哥李刚差点搞臭余老爷官声的事。   又想到亲大哥锒铛入狱,不知受着什么样的苦,老爷也在这上面半点不松口,这么长时间,软磨硬泡,都不放人。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越加嫉恨这九姨太母女。真如她小女儿所说,一对贱人胚子。   “那珂丫头的事,到底该如何处理?”大太太想着,就算她大哥的事,解决不了,也要先除了这个碍眼的庶女。   “珂儿也是太太的女儿,太太不问陷害珂儿之人是谁,到是一心想着把珂儿送去做姑子,真是让妹妹不解。”九姨娘停止了哭泣,疾言厉色的说道。   而余珂也是怒火中烧,欺人太甚。反咬一口的事,也只有这个女人做得如此理所当然了。   竟然送她去当尼姑。她虽不能确定她被陷害的事是不是大太太所为,但是绝对跟这妇人脱不了干系。余老爷不过就是教她几天字,这大太太竟然就下这种狠手,实在另人发指。   大太太听了九姨太的话,恼羞成怒,一个妾氏也敢这么跟她说话,真是反了天。   “老爷,我也是一心为孩子们着想,没想到竟被如此误解,苍天啊,若我真的与她们母女过不去,何必把珏儿一个养活不成的孩子,拉扯这么大。”   余老爷想着,大夫人养着两个女儿,还要为他教养儿子,也确实十分辛苦。想到刚才的迁怒,实属不该。刚想宽慰几句。   “母亲,我娘与您说过把珏弟弟接过来的请求,不下十次。若是母亲真的觉得负累,趁着父亲也在这里,您只要一句话,不如就让我娘养吧,正好,女儿也很想念弟弟呢。”   再让大太太养,好好的弟弟就要活活养废了。大太太看似对余珏,比对两个女儿还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日锦衣玉食,美婢环绕。但余珏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男丁,不是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软蛋。   余老爷觉得也甚好,大太太对这儿子也太过宠腻些。   “不用,珏儿长期在我这里,早习惯了,母亲还受得了这个苦。你若是想念弟弟,多来母亲这里坐坐就行。”   “母亲整日忙碌,女儿怎敢叨扰。到是弟弟顽皮,让九姨娘养着为太太分忧才是。”   “都说了不用,你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大太太知道不能和这母女在这事上继续说下去,直接以势压人。   “……女儿知错。”   余老爷看着两方的样子,想起刚才的话:“珂儿,你可知道是谁陷害的你。”   余珂想了想,“父亲,你能把十一妹妹,余璃带过来问个话吗。”   却听旁边一个管事道:“十一小姐,突发急症,太太怕她得的是疫症,送到京外置办的一处庄子上了。”   余珂听了,心里有些估疑这件事的真假。十一妹妹平时健康活泼,怎么所有人之中,就她一个得了这疫症。是真得病还好,若是没有,这大太太真如蛇蝎了。   “是你十一妹妹做的?”余老爷皱眉问。   “我只是问问罢了。当时妹妹跟我一块去那处玩耍,有人从背后推的女儿,我没有看到她的脸。”   “那可如何是好?”大太太面上看似焦急。心里却想着那个快病死的小贱种,无声冷笑。   “不过,女儿意外得知,一直在太太身边的江管事江锻陶,原来没入府之前原名叫江断涛,曾犯下过滔天血案,至今京城宗人府都有他的通辑令。”余珂跟着那两个狐鼠兄弟时间虽不长,但却无意中听到了这个名子。   曾在回程中,她想着那些人看似一身煞气,又不往热闹的集市走,按这种行为模式来说,没准就是什么通辑犯。于是问过那大户少爷的几个护位,其中有一个听着她打听这些事。   “你说,孙海,江断涛等人吗。应是犯过滔天血案的的巨鲨帮潜逃人员。小姐在哪里看到过他们?”   “没有,我就看到一官府附近的告示墙上的通辑名单上,有这几个画像,随便问问。”金国对于这种潜逃罪犯,都有张贴告示的规定,余珂胡编道。   那个护卫不疑有它,点点头不再言语。   …………   余珂回忆着,就见大太太眼神躲闪,   “胡说,”大太太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声:“江管事为余府忠心耿耿多年,怎么会是那种亡命之徒。”   “是不是那人,父亲母亲,一查便是。或者直接叫来宗人府,刑部的人,过来认认。”这个在大太太身边的爪牙,她今天必须除去。   ………………   事情没来得及查,因为外出办事的‘江管事’,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夜逃了,甚至还卷走了本来要采货的一批银两,一刀砍死了和他共事的另一位阻止他的管事。   事情一出,京城反响很大,大夫人痛哭流涕,声称被此贼人蒙蔽多年,自己也是个受害者等等。   而余老爷先是气余珂不分场合的乱说话,这府里认贼为事的事,别人知道,弄不好会说他识人不清,官声也要受损的。不过看着大太太,余老爷的眼神有些变了。   因为在十二姨太,九姨太强烈的要求下,还没把她的十一女儿接回来,这个小娃娃就断气了,而据京里一位大夫诊治,这是之前,没有对症下药,因一次小小的风寒,直接拖到了死。   他可是记得当时就是这位江管事说见过一种疫症和十一小姐的很像,而大太太当时神情恍惚,但还是央求他把女儿弄到外面养,声称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过来医治的。   余老爷有了疑惑,派身边的一个得力小厮稍微查了一下,得到的事直接让她震惊。   原来三岁大的余璃一直嚷着姐姐被推进地窑的话,但大太太为了不让余璃的话传出,不让她见外人。小孩子可能也害怕,几天后病了,还老说胡话,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想到余珂那日,刚回来就提小十一的事。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余老爷的脑中成形。大太太不喜九丫头,但本身胆子也大不到真的去杀人,肯定是被身边的管事挑拨,才要杀人灭口,那江管事碰巧在那里碰到了同伙,然后怕余珂不上勾,找来了天真的小十一,让余珂轻易上当。   那这中间的十二姨太这个亲生母亲到底在做什么……   余老爷心里想着这些,眼神一变再变。   又过了几天,当余珂再一次向余老爷提及查那孙海几人时,却被余老爷直接喝止,“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你平安回来就好,此事到此为止。”   余珂看着余老爷的样子,心里有些凉。她这个父亲不傻,也不容易被蒙蔽。想想一个草根混到如今的官位,他会是个没有城府心机的人吗。余老爷肯定是猜出什么,或是查出哪些线索了。   而大夫人身为余老爷的正妻,他又刚来这京城,一切一切都不准他的家庭有任何的污点。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闰土的水平,带宅斗的文第一次写,而且好似不擅长。看文的朋友若是觉得哪里不对,请多多提意见哦。   宅斗加易术的古言文,希望大家喜欢。   ☆、月上中天夜惊魂   事情告一段落,大夫人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整日游走于贵圈中,春风满面的参加各色聚会。原因就是大夫人竟有位远房表姐的丈夫为国子监祭酒,余老爷需要这份助力,打开他在京城的人脉。   而且因为这样,余老爷甚至把管家权,再次交到了大太太手上,只是关与店铺打理,庄子,农田收益这些,还暂由九姨太管着。   余珂死心,看到没有她什么事了,暗暗咽下这口气。挑起了她的院子。   京城东为贵,是皇族;北区住的大多数是显贵,仕族功勋家族;南区就是一般官员,富商等等;西区为鱼龙混杂之地。   余老爷的宅子虽然在南边,但已是西南角。京城寸土寸金,而且有品级限制,有些大型宅院,根本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余家人口众多,在这里买个普通的四、五进院子,不够住,余老爷另辟蹊径,在这里买了三个并排的四进院子,直接打通墙壁,成了余府所在之地。   这样不仅空间大,而且价位也要便宜很多。给人感觉也会显得余老爷是清官。若是京城像余老爷这样的,一来就买处七进,八进的大宅,那不是有银子没银子的问题,是直接违制了。   里面设计的跟在清兰城的宅子差不多,不过要显得精巧华丽一些,挺符合余家人眼光。   余老爷,和嫡妻,嫡女,加儿子,住在主院。   而妾室们就住在两边。余珂迟回了半个月,很多院子,别的姐妹都占了,她挑来挑去,找到一个最靠西的小独院。   院子虽然偏,但胜在面积不小。房子有些老,但并没有太大问题,关键这里比其它地方清静。而且离得余琼的院子也近。   院子有近百平方米,看起来像一个小花园,不过,院中花草种得缭乱,并不整齐。房屋规化,除了一间不太大的会客厅外,还有四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一间柴房。   余珂占着北边,比较向阳的一间,其余留给院子里的下人。然后九姨娘叫了几名工匠,把余珂的屋子,主要收拾了一翻。其它屋子门窗也固定粉刷后,这个院子,才重新好起来。   只是刚入住没几天,大太太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就领来了几个婢女。   “京城不比清河郡,九小姐虽不是嫡女,但是身边只有一两个伺候的人,确实不够体面,所以太太让我把这几个还算懂事的奴才送过来。”   “见过九小姐。”两个丫头,一个嬷嬷都给余珂行跪礼。   “无须多礼,都起来吧。”余珂想着是因大太太掌家,开始为自己布置眼线了。不仅,把家里的护卫换了一大半,还把各个院里也开始添自己的人,各院虽心中有气,但也不能明着怎么样,只好先忍下。   余珂无法,道了谢,把这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收了下来。细一看,其中一个到是挺熟识。这不是去年,去程家时,派来送衣服的那个沉稳些的说谎婢女吗。   余珂不知道她们是谁的人,也不知道,她们准备做什么,但是这些丫头刚刚来,各个行为举止,都还很规矩。   余珂不是那种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的人。不论怎么样,因小错就对丫头随意打杀的事,她做不出来。   而且,就算把这些不熟悉的弄不去,她不能保证,大太太会不会送来第二批。   而赵嬷嬷不仅为余珂送来了四个丫鬟,还带来了一小瓶种子。   此种子,有一个神奇的名子。   名为贞种,之所以叫这个名子,是因为,这种种子,只有未破身的少女,才可以栽种照料它长大,并且开花结果。   种子生长期间不可见光,除了适当浇水外,还须每月往花盆中滴进一滴血,经过长年累月,这个花才会开花结果,而那个果就是非常出名的幽兰果。   幽兰果,不腐不烂,硬如坚石,并且会发出异香。少女们会把它做成各种样式的手工艺品,送给所爱之人,或是未来的夫君。   而这种叫做贞的植物第二种生长办法,就是处于极寒极阴之地,发芽,开花,结种子。不错,在那种环境下,这种花,不结果,只会结出种子。   用这种方法,才使市面上,一直有这种种子延续下来。   不过此植物很难栽种出来,虽说,赵嬷嬷给余珂的瓶中有十几粒,但发芽率也不一定高。   余珂手拿着这个瓶子,无力吐槽,尼玛,贞花,还需每月用银针刺破食指,滴血养花,这果真只有这个男尊女卑时代才会有的产物。   不过想是想,余珂还是让小镜找过来一个花盆,往里面填了土,倒出一颗带着水气的贞洁种,理入土中,又往里浇了一点水,这才把花盆放到床底下,拉上帘子,等侍这花,发芽长大。   而那个刚才给余珂送丫鬟,种子的赵嬷嬷,刚回到主院就碰到了勿勿过来的余玫和余琉。   余玫眼里闪着兴奋,把赵嬷嬷拉到一边,“赵嬷嬷,可把那些种子,用开水泡过了。”   赵嬷嬷听了,回道:“按小姐吩咐,老奴用开水泡过,才给九小姐送过去的。”   余玫听了点点头,“那就好。”这才带着自己身边的下人,扬长离去。   而这个赵嬷嬷喃喃自语,“本来送到九小姐那里的就是最烂的贞种,料想也长不出什么来,”用开水泡,在她看来简直是多此一举。所以她也只是稍微倒了些热水,然后,又把水倒掉,这才送到余珂那里的。   也许赵嬷嬷这一放水的关系,贞种,还没有烫死,也不知是不是余珂挑种子的能力实在强,奇迹般的,在七天后,当余珂把床下的花盆,拿出来后。花盆中,竟长出了一个白色的嫩芽。   余珂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象征贞洁的幼芽,叫来屋里几个丫头看看。几人分别表示,‘贞芽为白色,五至八日发芽。并且伴有微微清香,看着这幼芽的色香,应该是这样的。’   余珂想着传闻中贞植的栽种不易,‘看来这花也不太难种吗。’趁着高兴,让小镜拿来先前九姨娘送来的银针,刺破手指,滴进了一滴血,重新推到了床下。   因为今天是新教养嬷嬷过来授课,余珂想早点过去,看着时辰,着急赶去。   ………………   “为人妇当上孝公婆,和睦妯娌,顺从丈夫。为人妇当嫁狗随狗,嫁低随低,随遇而安,不可反抗。女人如水,是一个家族的调合,要时常自检自身德行,无私奉献自己,成全家中之人,才是为人l妻,为人母,为人媳的做法……”   上面的教养嬷嬷向余家几位小姐滔滔不绝的说着做妇的方法。余珂虽然也昏昏欲睡,但是比起,那些烈女传,女人经上,女人仿佛就是女仆一样的存在。   这个教养嬷嬷说的还是比较中肯的。至少有些方面,有点道理。而且这个教养嬷嬷,史嬷嬷还是宫里出来的。因余珂的五姐,余瑾已到了适婚年龄,又因初到京城,规矩,人际关系更加复杂,混乱。所以才靠关系请了这个嬷嬷。   不仅教为妇之道,还会把各种礼仪,各家人际关系,京城各种内宅传闻隐密,都由这个教过几位世家小姐的嬷嬷来教。   上午听讲,下午练习各种规矩,余珂虽被这个嬷嬷忽略,但也在一边认真的跟着学。   若没奇迹的话,后半辈子都在这里生活了,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何况,她不信将来她出嫁之前,大太太还会苦心为她请一位这样资深的礼仪大师。   金朝人礼仪,看起来简单,真的做起来,很不容易,一个抬手,一个弯腰,都需要把速度的快慢,角度大小,姿势的幅度掌握好,才能行出标准好看的礼仪。   整整一下午就是一个跪礼。余珂虽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但是当她寻问,史嬷嬷做得对不对时,依然被挑了很多毛病。   不觉有些气馁,她真是笨死了。   傍晚余珂回到院中,看着残阳如血,余珂坐在院中一个蒲团上盘脚,修练了半个时辰养生诀。感觉身体变得暖洋洋后,又活动了一会。   洗了澡,晾着头发。边想着上午嬷嬷说的一些为妇之道,边到卧室靠窗位置的小书桌边,提笔写了起来。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她还是写下来,时常温习一下才对。就是以后,用不到,但是也要心里有谱不是。   整整二大张,余珂把记着的内容写到纸上,然后想着,史嬷嬷对她说的跪礼要令,边脑中回想,又行了几遍。   “小姐,你在干什么?”   小镜一进门,就看到,余珂姿势僵硬怪异的对着屋里一把椅子行着跪拜大礼,大感惊讶。   余珂看着小镜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椅子,马上从地上起身,想到余嬷嬷授课时,并不让丫鬟旁观,所以小镜不知道她学了什么。所以稍解释了一番。   小镜听了,暗想自家小姐太过勤奋努力,可惜以小姐的身份,日后也注定嫁不到什么高门大户。面上却笑了笑,“小姐该用膳了。”   余珂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言欣喜的跑到临时用来做饭厅的会客室。看到小镜从家里大厨房拿过来的三菜一汤,   “你也快去吃吧。”来这里这么长时间,让别人侍候吃饭的事,平常除了家庭聚餐时装装样子,私下在这点上,余珂一向随心。   吃完饭后,余珂禀退下人,让熟悉的小镜出去守门,然后拿出《周易基础》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油灯恍出的影子似是有些不对,他真么看到,自己脚边,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呢。余珂心里一紧,朝屋里环顾。突然发现一个蒙面男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屋内。   余珂瞪大眼睛,刚要惊呼。那人极快的捂上了她的嘴。   “呜呜……”   余珂心里惊骇万分,这又是哪一出,杀人灭口,抛尸荒野等各种惊悚之事在她脑中闪过。   然后她被男子抱着从后窗翻出去,黑暗中,男人速度度极快的在府中屋顶之上穿行,然后进到另一个温暖明亮的屋内。   “大人,人已带到。”黑衣人,毫无感情的叙述道。 作者有话要说:     ☆、传子传女由注定   “下去吧。”余珂听到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向声音的主人看去,不是余大老爷,是谁。而且看着这里的布置,该是余大老爷的书房吧,平时不是连大太太都不可随便进来的吗?!   “行二,是我的影卫,你不必害怕……”余老爷看着满脸惊骇之色的余珂解释。   “哦,”余珂嘴上应着,心里各种念头却如过山车般闪过。影卫,她老爹身边还有这些人,到她屋中时无声无息,还能飞檐走壁。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吗,是她爹的保镖吗?她爹为何要让影位把她接过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偷偷摸摸的。   余老爷没有多言,面色严肃下来。“别的不要多问,只记得以后,为父有时间,就会让你过来学习。我且问你,前些天让你背的书,可有记下来。”   “记下来了。”   “那把度人经,第八篇,最后一段,背诵一下。”   余珂尽量把心中的杂念去掉,回忆着自己背过的内容:“至学之本,诵之十过,魔精丧眼,魅妖灭劫,济渡恶死,世人受讼,则延寿长年,后背得作尸解之道,魂神暂寂,绝褐得生。”   余老听着点点头,“余氏秘术又称余氏易术,传承至今只剩下三四分了,为父更是没有学到什么真传。但余氏秘术,博大精神,奥妙无穷,先辈无数人积累至今,为父不想断送在我这代。你小小年纪,天分极高,为父就把所知传授与你。”   余老爷做到这一步,也是经过一番内心斗争,深思熟虑过的。一则,他经过几年观察,小儿子,跟本没有半点天赋,就是手把手教,小儿子也是一窍不通,不堪造就。但这个女儿不同,她可以看到藏天桥而不死,这本身就是奇事了。   虽然余氏秘术传男不传女,但是余老爷为了不使余家秘术断了传承,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让这个女儿学了。但是因发妻妒心太重,他又不好明着教女儿这些东西,所以才让影卫把余珂带过来。   “你只且记,看像占卜,不可深究细查。逆天改命,必遭天谴。”   余珂马上点头,那天的余氏大纲最后,不也有这些话吗。虽然她并不想学这方面的知识,但余大老爷都让影卫把她带过来了,也愿意花精力亲自教,她要真的说不想学,不知道余老爷现在会不会一巴掌,扇死她。   “是的,父亲。”   “现在,我传你眼相篇,你且跟着我念。”说着递给余珂一张,写着篆文的黄纸。   “眼如日月,一清二明。”   “眼如日月,一清二明。”   “黄睛赤脉,凶害天成。”   “黄睛赤脉,凶害天成。”   ………………   一转眼,一个时辰,余珂听着云里雾里,更是悲摧的想:‘难到她真的要成为一个女神棍吗?老天莫不是在给她开玩笑。’   “今日就先讲到这里,回去后把这眼相初篇背诵,要做到能够默写下来,我明日再检查。”   就这样,余珂头昏脑涨的学了一晚,又被影卫送回房中。   看着时间不早,叫进来外屋守着的小镜,让小镜打水侍候她洗漱后才休息。   只是那些如鬼符的篆体字,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的,影响着余珂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很长时间,余珂在似睡非醒中……   来到祖地的后院中。这次的藏天桥似是变了个样子。不足一米宽的桥上散着隐隐莹光,异常神圣。余珂再次想走上去看一看。不过刚走两步,余珂看着桥下,泛着幽光的水面,那种诡异阴冷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突然,余珂看到池边某处,一个黄色的皮袋子掉在那里。余珂走上前去捡,忽觉脚下地面一摇,身体不受控制的栽进水里。   四面八方的水,涌入余珂的耳鼻喉中,异常难受,余珂奋力向水面扑腾。却发现身体被禁锢着完全不能动弹,无法控制的还在继续下沉。   看着自己的身体离水面越来越远,想到曾经遇到的那个黑衣大叔说的,她会死的话。莫不是就指,掉进水里,永远也浮不上去。   越来越难受间,余珂右手突然抓住了什么。   接着身体被巨烈晃动。   “小姐,快醒醒,快醒醒啊,该去给夫人请安了。”   模模糊糊间听到这句隐隐传到她耳中的话,余珂猛的醒来。发现自己不知如何睡的,竟然被身上盖的被子,连头死死裹住,差点窒息。   余珂被小镜帮着,慢慢的滚动身体,从被中钻了出来,发觉浑身是汗,脑中乱糟糟一片。   听说小孩,梦到游泳会长个,刚想笑,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余珂看去,“啊”的惊叫出声。   她手里面竟然真的攥着一个黄色的东西,余珂惊的扔到地上,旁边的小镜,看得她一惊一乍的,“小姐,你怎么了?”说着就要捡起余珂扔掉的东西。   “不要动!”余珂慢慢缓了过来,定睛一看,这不是余老爷昨天交给她的那个写着眼相篇的黄纸吗。昨晚她临睡前,都还在默记上面的内容,可能睡着后,忘记放在一旁了。   小镜不知余珂到底想什么,只是行动迅速的拖起余珂穿衣后,又极快的给她梳头,洗漱,这才匆忙领着余珂向主院的荣华院走去。   余珂给大太太请安,却被责备去的太晚。被训斥一通,因回得太晚,小镜拿回来的早饭都成了残羹冷炙。   上午的妇道上,由于打瞌睡,被严厉的史嬷嬷,用竹板打了手心。   而中午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就发现,一直放在床下的那盆贞花,被人明目张胆的扔在院中,已稍稍长大的幼苗还被人踩了一脚。余珂气的火冒三丈,这可是她用血浇出的小幼苗啊。   贞植在没长大之前,见光死。到底是什么人所为。余珂尽量使自己口气好点的问院中守着的几个丫鬟,嬷嬷。却发现,都表现得完全不知情。余珂被气的差点吐血。   连饭都没吃,直接出了院子,到有小厨房的七姐那里蹭饭。被余琼安慰半晌,才觉得心里好过一点。   一直到晚上,余老爷考查她背书情况,发现余珂背得磕磕绊绊,还写了很多错字,差点对她进行肢体上的教育:   “若还背不好眼相篇,以后白天的功课,全停掉!”   “父亲,女儿知错,只是刚接触这些,难勉生涩。下次绝对不敢了。”她可是处在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那些女工,女功,礼仪课才是根本。要是真停了,让她日后怎么活。   “哼!你还想有下次。”   “不敢……”   …………   临睡前,余珂穿着睡袍,坐在床边,看着红红的手掌,不知为何悲从中来,‘她容易吗。’又想到那个奇怪的梦,什么会长个,明明是会倒霉才是。   而过了几天,在余珂渐渐适应这种生活后,也查出了,是哪个丫头把她的贞苗扔到院中的,原来是四个丫鬟中的小银,趁着没人注意,把花扔到了院里。   而且一番打听下来,却发现,这个小银弟弟在八小姐的院子里做杂役。   余珂没多说,只是趁着晚上学习,在余老爷那里提了提,她的贞植,被一个太太送来的丫鬟毁了的事。余老爷当时没多大表示。只是第二日晚上歇在了余珂娘亲那里,以九姨娘本为贵妾,有权操持自己院子和子女的事,特准余珂院子里的下人,由九姨娘安排。   那个叫小银因毁坏主子的东西,被打了板子后,发卖出去。而随着这事,余珂院子里另外几个下人,老实很多。特别那个与余珂有过一次渊源,被余珂改名为小淇的丫头。   过了几天,余珂又和余玫发生一次冲突,小淇趁着她当值,对着余珂道:“小姐,可知,八小姐因何处处为难你吗?”   余珂一听,来了兴致,“为什么?”   “我有一个姐姐,在六小姐屋里当二等丫鬟,你也知道八小姐和六小姐比较亲近,她曾听到,八小姐之所以不喜欢小姐的原因,是因为小姐长得漂亮。”   “漂亮?!”余珂差点乐了。   “是。”   余珂想了想,吩咐小淇去给她取几张白纸。趁着屋里没人,飞速窜到屋中的铜镜前。铜镜的工艺还不错,到也没有多走形,里面出现一个大眼,红唇小女孩。但是要说漂亮她还真没看出来。   她也从水面上,看过自己的样子,但因年龄小,除了感觉皮肤水嫩,很可爱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漂亮。只是不管真或假,继然是嫉妒她‘美貌’,那她慢慢变难看不就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也渐渐发现,从前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九小姐,脸色渐渐暗黄,渐渐的越来越不出众。而且真如小淇说的,余玫找余珂麻烦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反而开始欺负,越大越水灵的余琬。   这天余珂早上洗脸后,只留小镜一人在屋里,开始涂沫自己的美容药膏。   “小姐,你还是别抹这些了,这膏腴我看不是美肤,是毁肤才对。”   余珂摇头,若是能减少别人对她的敌意,这些都没关系。而且,谁说这东西毁肤的。再怎么说,她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早一开始,她就在手上做过试用的。   这种叫做玉凝的膏药,是在一本余氏杂记中,看的美容方子,不仅能瘦脸,还能防止皮肤老化和形成黑色素呢。只是书上建议,因涂模上时,并不好看,所以是睡前涂抹,早上用特制药液除掉,她只是倒了个用。   美不美容如今她是完全没看出来,反正,不毁容就是了。关建是抹上去,真的很逼真。   而因为这样,除了比较亲近的小镜外,余珂的起居,基本都不靠另外几个丫鬟。晚上去余老爷那里学习时,为了防止外人闯进来,也只让小镜和她亲娘九姨娘送过来的小源看门。   在平静的日子中,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一年。   余珂的五姐,余瑾的婚事,也正式提上日程了。   有人给余老爷介绍了忠勇侯的某个儿子,余老爷到也有些意思。   这是余家来京城后,第一个要嫁的女儿,她的婚事好不好,关系后面几个可以嫁到的层次。   余珂几人难免也提起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让余珂快点长大…………   ☆、以日以年易人生      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一些事也提前操办起来,史嬷嬷开始对余瑾单独辅导了,所教的大概类似于,宅斗知识,房中术等。   余珂对此表示,不教更好。宅斗书看得再多,真的做起来,她也不是个。房中术这些,岛国的藤兰,苍老师,小泽,还有拓野,加藤这些性l爱男女神们,教的还是现场版的呢。   不过上辈子做了二十多年宅女,依然没把自己‘高超’功夫,表现给没找到的另一半。   余珂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继续缝制手中的嫁衣。由于姐姐出嫁是迟早的事,而且年龄也不小了,没准什么时候就嫁了。在大太太的倡导下,几个姐妹都过来给余瑾提前绣嫁衣。余珂的手艺不算太差,但也只是选了边角的地方做着。   “姐姐,你说这忠勇侯府到底怎么样?”旁边的余婉突然在余珂的耳边,小声问道。   “勋贵世家,还是皇亲国戚,当然是好的。”余珂边缝制,边张口回道。   “可我听说,瑾姐姐,嫁的只是忠勇侯的庶子。而且这忠勇侯爷行事荒唐,家中妻妾众多,也不知瑾姐姐嫁到那里会不会好过。”在一旁坐着打下手的程小月轻触眉头插话。   绣楼里的人不多,除了余家几个未出阁的小姐,余珂,余婉,余琉,余玫都在,还有程将军家的两位小姐,程小蝶和程小月。   半年前,程大人也被调回京城,余珂的爹也顺利上任,成了四品的太常寺少卿,专管宗庙祭祠这样的闲差。大太太觉得这个职位没油水,上位者不重用余老爷。   余珂却觉得,调任他爹的这个领导有眼光,完全是知人善用,余大奎干这个老本行,找对了位置呀。   而程家几位姐妹,也时常过来和余珂几人玩耍,平时都算熟悉,说话没有那么多顾及。   “什么庶子不庶子的。忠勇候爷没有嫡子,将来必定是由庶子继承家业的。姐夫虽然不是嫡子,但却凭借真本身考了功名,比起有些废物来说,强了千万倍。”余玫不服气。还用眼睛示意绣楼下,正在和几个小丫鬟玩耍的余珏。   程小月被说着一愣,她没有什么恶意,这余玫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余珂却心里一沉,院中的余珏,越大越玩物丧志,这真的是她以后娘家的靠山吗。她不知余玫什么心态,但余珏是要继承整个余家的,是她们众姐妹日后的靠山,目前来说,除非大太太生了男丁,否则谁也改变不了。   “什么姐夫,八小姐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分寸。余家与忠勇侯府两家庚谱还没有递过,勿要妄言。”发髻梳着一思不苟,面色严肃的史嬷嬷带着余瑾走了进来。   余玫听着不敢反驳,只是气哼哼的把头扭到另一边。   几个余家的小姐,起身给史嬷嬷行了师徒礼。礼仪动作,就是把两手交叠按向胸口,弯腰行礼。   史嬷嬷点点头,对于坐着没动的余玫并没有多说。   到是八岁的程小蝶,杏眼圆睁,闪着亮光,跑到余瑾边上,左右打量,“瑾姐姐,你好漂亮啊。”   如今的余瑾正是豆蔻年华,前些日子刚行了笄礼,如今梳着流行的朝天髻,又带着少女所特有的憧憬与羞涩,余瑾只算得上温婉,普通的相貌到是加分不少。   “小小年纪,就学得这般嘴甜。”余瑾笑着点点程小蝶的额头。然后看向众人,“我这几日跟着史嬷嬷学些礼仪,到是辛苦妹妹们了。姐姐亲手做了些零食、糕点,也不知合不合大家的口味。”说着摆手让身后的丫鬟婢女们端着碟子,放到边上的小桌上。   几人欢呼一声,余珂也真心笑起来,余瑾做零食的手艺上可是一绝。看着眼前皮薄剔透的,热气腾腾的水晶饺;油炸得金黄的小酥饼;还有带着果馅的糕点;和几盘干果。想想就口水直流。   ……………………   上午是女工,下午和大姐一起绣嫁装,闲聊。晚上,余珂又来到,余老爷的书房。   在教了一年理论后,余老爷已经开始教起余珂对罗盘的认识。   今晚,先是考查了一些余珂对罗盘种类,操作方法的基本理论后。   又指导了一会余珂起局,排盘要令。   “罗盘乃风水堪舆利器,首要作用就是定向,然后才是定形。使用时,方位、卦位、角度都要判断精确,不能有一丝错判,错认,错估…………”   余珂紧盯罗盘,看着上面的正针二十四位,七十二穿山,和各种术法经文。竖着双耳听着余大老爷滔滔不绝、耳提面命,心里暗叹,如此需要眼力,心里,判断力,包含如此多知识的罗盘,她余珂有生之年,真的可以掌握好。   都说一个风水大师,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余珂抬右手,屈食指,提至胸前,掐指一算……以她目前的水准,要想真的有点成就,难不成真要再熬上十年八年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这一气化三清的道家手势到是做得有模有样,有你祖父当年的一些神韵。”余大老爷看着余珂的样子,点头称赞。他这小女儿,当真是是比他强上不少。   想当年,他在这岁数上初学易术,除了爱打瞌睡外,真的算是狗屁不通。又想到余珂只是个女儿身,余老爷心里长叹:‘怎么偏偏不是个儿子呢。’   ‘有你祖父当年的一些神韵,’余珂回想着这句话,眼前浮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掐着道术法诀,满脸算计的对她笑着。不觉嘴角一抽,马上把手拿下来,她真的没救了,在余老爷这一年多来的高强压之下,难到她的言行举指也越来越像一个神棍,不,神婆了吗?   而且,学这些将来有什么用啊。她只是个女人,一来不能走街窜巷做算命营生,二来也不能入仕做神官。   日后嫁人做妇,学会用罗盘有何屁用。难不成,要她志立于,在后宅里,扎别人小人,算算夫君今天要歇在哪个女人屋中,两人办了几次‘工事’,或者算算她有什么灾,有什么难的。   可是余老爷也亲口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天要亡你,逆天改命也是惘然。灾难临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样说来,学这有毛用。余珂不知不觉在心里暴粗口。   “你也学了这么久了,心里可有什么疑问?”余老爷看着余珂两眼空洞的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出口问道。   余珂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踢除,“父亲,你说女儿学我们余氏易术,将来真的可以达到知古今,晓未来的程度吗?”以前看电视剧,那些术士们不是一观天象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国家大事,一观某某人的面象,就知道这人祖宗十八代吗?   “咳咳,”余老爷咳了两声,还知古今,晓未来呢。余氏秘术到他这代,说起来还保留着三四分,其实他所掌握的一层有没有还未可知呢。他老爹到是一生都在摸索研究余家易术,但到头来,也只是靠着江湖神棍常用的‘摸听套吓’,再结合自己学到的一点微末本事,才在当地得了个‘余半仙’的名头。别说他了。   “珂儿莫要心急,你年龄小,学那些太过高深的东西,咳,有违天和。眼前,还是把基础打好,才为紧要。”余老爷虽然看似敷衍余珂,但话也没假。余氏秘术高深到可窥天机,若是太早学那些,一个不好,就是折寿早夭。虽然余大老爷,他自己都没有接触过那个层次。   “哦。”   余珂应了一声,还想问些问题,门外的小厮突然传太太屋里的赵嬷嬷求见。余珂只觉,自己被大手提起,眼前的光线一暗,就被带着从书房的后窗出去。   …………   “行二,我要去正院的花园。”行二带着余珂跃过几个屋檐后。余珂小声要求。   “老爷有吩咐……”   “行二,我在父亲的屋里看那些东西眼晕,我想在花园里散散心。”余珂没等行二说完就打断。她在余老爷这里学的时间长了,到是跟这个叫行二的影卫,逐渐熟络起来。说话也没有一开始的小心翼翼。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就在下面待一小会,好不好。”   行二最终点头,把余珂带到园中。   金朝和前世天朝差不多,也有一年四季。京城气候分明。现在已是初夏,天气温暖。   今晚月亮,只是个小月牙,但却在余珂眼里分外可爱。余珂站在地上,抖抖胳膊,抖抖腿,身体才舒服一些,想起花园中的凝碧开得正好,而这种花正是她制作玉凝膏的一位主料,余珂提步就要去取。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声响。   “紧打鼓来慢打锣,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   听着这猥琐的十八摸,行二,带着余珂,一闪,躲进某处茂密的花丛后。   过了一会同,余珂看到一个拿着酒壶,穿着余家护院服的醉鬼,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花园。借着微亮的月光,余珂观这人,虽然模样还算周正,但余珂一年来没少接触相术,不觉就开始分析:   ‘唇薄不匀,面带桃色,眼里带水,额头内陷,必是性喜渔色的奸佞之人。’   眼看着这人拿着酒壶从这里一摇二摆的走了出去后。余珂问道:“行二,你可知道此人是谁,为何能在余家内院随意走动,还唱这淫靡曲调。”只是一个护院就如此猖狂,大太太怎么管家的。   行二沉默半晌,“据闻是太太的侄儿,名叫李有天。”   余珂听了,叹了一口气,看着四下无人,这才取了一些凝碧,让行二带着她往自己的小院返回。   只是刚进屋,就看到,在屋里等待的小镜。   “小姐,今日你到是回来的早。”至开始去余老爷那里学习易术一段时间后,余珂想到也不排除家里有什么急事,突然有人闯进屋中。所以余珂一早就把她去别的地方,学习一些东西的事,告诉了小镜。并且嘱咐她万万不能告诉别人。   “怎么了?”余珂看着小镜的神色,十分疑惑,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后,余珂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羽衣,仰望九天,姿势优雅的掐指一算。“皇上,受您龙气庇佑,我金国来年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上闻言大喜:“寡人取你这样的贤后,真是生平之大幸。”      ☆、闲看风云慕将心   “听说,太太今晚突然晕倒,请来的大夫诊治,发现太太已怀孕一个多月。”小镜皱眉说着。这大太太已四十有二,没想老蚌还能怀珠,真是奇了。   “真有此事。”怪不得大太太屋里的赵嬷嬷急冲冲的过来通报余老爷呢,“太太院中的人可有通知我们过去?”   “没有。”小镜摇头,然后道出原尾。原来今晚小淇去别院看望自己的姐姐,在回来的路上,无意中,看到太太屋里的嬷嬷送出诊的郎中,从他们的谈话中,听来的。   余珂心想,小淇的姐姐是六小姐的丫鬟,六小姐的院子在东边的宅子,她的在西边,这来回的路上,途经主院偷听到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小淇也不简单,是以什么方式,或是怎样从只字片语,就能断定大太太怀孕的。而且当着她的面,告知她经常去六小姐那里,也不知她想表示什么。   余珂又问了一些细结。思考着:‘看来以后给小镜说的话,也要掂量一下了。’到不是她不信任小镜,只是,她怕小镜被小淇无意中,从嘴里套出什么。   想到大太太除了去余老爷那里,也没向别的院里传话,看来是打定注意隐瞒此事了。   余珂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让小镜从自己的私房中拿出银子,算是打赏了小淇。   “小镜,小淇,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下去歇息吧。”   “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小淇率先张口。   余珂摆摆手,“不用了。”   而等她们走后,余珂先去小隔间解了手,打水洗手后。然后开始刷牙,用一种神夏大陆少见的动物皮毛,由于毛发软硬适中,用特殊方法消毒制作出的刷子。余珂又拿出自己用盐为主料弄出的特制牙膏,细心的清洁牙齿。   金朝可没有专门的牙医,也没有牙齿整形。上辈子拔牙戴套的经历,她还没有忘干净呢。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这口天然又整齐的贝齿。   然后又洗脸洗脚,余珂拆开头上左右两个小髻。梳通一头乌发后。这才上床,拉上帷幕,把床上放着的瓷枕推到一边,轻按床边一个花型雕饰。不久后,床边墙上挂着的美人图徐徐卷上去,一个暗隔露了出来。   说来也怪,余珂来到这世上,除了清兰君老家那里发现过家中地下秘室后,竟然在自己的床边也发现这处。   里面以前的东西,应是被以前的主人收拾走了。现在余珂往里放了一普通花盆,里面种着一株白色的植物,生机勃勃的长着。边上,还放着一堆关与易术的书籍。上面扔着一个余珂亲手缝的软枕。   把这个枕头拿下来,想着天色晚了,看书对眼睛不好。还是吹灭旁边灯架上的油灯,直接躺下。   第二日,在照常忙碌完上午的事后,中午余珂练了一会字,来到许久没有去的青梅院。   门外的看守,看到是余珂来了,直接把她迎了进去。   九姨太在自己院中的阁楼上。这里采光很好。余珂进去后,看到九姨娘,正紧索眉头,看着眼前的账本。   九姨娘王惠闲在管账看账上,到是天生一把好手。可惜做为这个时代的一个女人,抛头露面,自己看管生意的事,终究不能亲力亲为。九姨太大多时间,一边靠着家里管事的管理,一边也会麻烦自己经商的大哥,给她考察一下。   生怕外面经营铺子田产的人在账上钻漏洞,让余老爷对她有什么不满。她查账基本都是亲力亲为,外面的人看她不好糊弄,到也不敢私下玩得太过。   不过即便金朝的记账方法,还是比较先进的。但还真达不到天朝的借贷法,也没有电算化应用。全靠算盘,笔头和书面记账。   余珂看着,九姨太左手,霹雳啪啦的打着算盘,一边还看着账本写写算算,表示淡定,毕竟不是第一见了。   九姨太,在算完了手中那一页账目后,停下来,对边上的嬷嬷吩咐:“去泡些花茶。”   然后慈爱的笑笑,让余珂到她身边来,“珂儿,最近课业可有用工学习。”   余珂点头,看着眼前美丽的妇人,这个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心里很暖。王惠闲虽然不是多好的女人,但是做为亲娘,她一不恶毒,二不黑心,三不变态。   “女儿有好好努力,不会让娘失望的。”   “傻丫头,娘有什么好失望的。现在一切所学,将来都是你要用的,你只记得,技多不压身,学些东西,将来没准就会用到。”   余珂听着,暗想王惠闲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过马上否定,按说余老爷教她易术,府里其他人该不知道的。   不一会花茶来了。余珂边喝茶,边用桌边留下的一点水迹,在刷着红漆的桌上写道:‘太太有孕’几个字。   王惠闲定眼一看,眼里的神色一变再变。“可是真的。”   “有九成是真的。”余珂想到那晚的事。又想到自己母亲都还不知这事,可想大太太管家后,是怎样排除王惠闲过去布置的眼线了。又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后,除了被推入地窑那次,平时在这深宅显少经历什么腌臜事。   她不信是自己运气、人品太好,这其中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王惠闲一定为她挡了不少的风雨。   余珂等九姨娘想了一会,这才拿过厚厚一本账簿,也在一边算了起来,不过打算盘的手速却慢得可以,对于这个,她还处于能背珠算口诀,打个普通的加法。   这在余珂看来,都是奇迹了。基本在算账时,她都在用心算验算,这样也少了,她用算盘二次算了。   至于拿个碳毛在纸上列公式的事,余珂没有想过。还是入乡随俗的好。再说这个时代的纸是奢侈品,哪能那么用啊。或者教她娘改革这个时代的记账方法,余珂哧之以鼻,   ‘她没有那个心力魄力不说。万一被别人查起来,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怎么解释。’   九姨太在一边看着余珂,没有阻拦余珂拿她的账簿。她女儿不是第一次给她算账了。一开始九姨太也只当是小孩子好奇爱玩。后来发现,余珂在这上面真的有天赋,她随便一指点,就可以很好掌握。而且算出的账目也没有差错。   只是用算盘,余珂虽然学了大半年,但还是打得不利索。听说女红上,余珂也是最勤奋的,却一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九姨娘无奈,看来她这女儿是个手拙的。   余珂在一边紧盯着账册上的数字,暗咒着大太太黑心,也不知给她娘找个女助手什么的。并不知道,九姨太心里说她有天赋的事。要是知道,余珂也只能抑天长哮,“您知道我前世学的是什么专业吗?英雄无用武之地呐!”   她到是有心去外面的世界考查考查,或者根据她闭门造车,从书籍上推算出的,金朝暴利行当。做个小本生意,或是经营海运,外贸赚些银子。但一来不说有没有起动资金,有没有中间关系,她以后是赚是赔,光是金朝对女子的束缚,就让她完全没有这样的机会。   还有所谓的女扮男装出去闯荡,不说,家人会不会发现,就算她穿身男装,梳个男人头,到大街上,别人就真会把她当男人吗?   余氏的一些杂记上到是有记载易容术的资料,只是那易容的皮可不是涂点药水就能定型成的,是真的活人皮,而且对于使用者,使用时长,脸型有诸多限制。   做这一张活人皮,很是费时费工,据传有几样用到的药材药液,早已灭迹了。   这日忠勇侯夫人过寿,往余家递了请贴。   余家几个女眷,打扮一新。做上马车就往忠勇侯府赶去。   只是出了门没多久,就被堵在了街上。从旁边街上的嘈杂之声中,听出,是什么定北将军凯旋归朝。   不少好事或仰慕、追随者,堵在路上围观。余珂也凑热闹的撩开马车的帘子。   和所有怀春少女一样。看见眼前的这位定北将军时,余珂这颗老少女心也瞬间回春二十年,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脸还带着稚气,穿着银甲骑在一匹长着角的黑马上面。余珂没有心情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反正这个神夏大陆,她没见过的东西多了。   她的目光全被少年将军吸引,只见他天庭饱满,印堂血气充足,证明他运道正盛;眉浓不乱,眼神清明,这是前程远大的征兆;两颧饱满,脸型棱角分明,证明此人事业还会更上三层楼。   “啧啧……”余珂又看到男子的伟岸身躯,哪个女人嫁他算是有福了。虽然她还没有学会望气什么,但是光看表面就觉得这小子有钱途。   “这定北将军年岁多大啊,怎么瞅着如此年轻?”余珂听到旁边围观的一个布衣妇人,张口问着。   “听说也才过舞象之年,但已在疆场叱咤风云许多年头了,据闻他九岁跟着其父到边疆,十一岁,就上了战场,十五岁就立下了赫赫战功,被皇上亲封定北将军。”   余珂听到这里,更是脸泛潮红,不能自己,那点少女花痴难得释放了一会。不过也只是释放了一会。不管这个定北将军有多神勇,有多年轻有为,那都不是他操心的。   像这样的少年,不知有多少京城高门大户早盯上了呢。恐怕没等少年回府,媒人都快挤破门了。   就算她真心爱慕,等她长到能嫁人的年龄,人家定北将军,孩子也一堆了吧。   余家车队等定北将军路过后,才继续前往忠勇侯府。   只是即便,来之前就被大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眼皮子浅,像些没见识的村妇,但真的见到人家忠勇侯府的富贵时,还是把余家众女性恍花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人小,好多事都解决不了,会尽快让女主长大嘀……   ☆、众口烁金多可笑      因为堵车,余家人到的算是晚的。   从大理石台阶进入朱红的大门后,一个玉石做的巨大照壁挡在院门前方。   忠勇侯府几个着锦的仆妇把余家女眷迎进院内。   几个刚刚绕过照壁,看到了眼前,备好的华丽车撵。   “夫人,小姐,请上车。”打头的妇人,虽然眼里对这一群‘乡巴佬’感到鄙夷,面上却是温和的笑着。   余珂开始还不明所以,为什么让她们坐车,接着大概看明白了。在院子里用车撵的原因只有一个,只因这侯府实在太大,几人要去的地方可能要花上不短时间。   余珂上车后,在车撵移动中,看着周围的亭台楼阁、长廊小榭、朱瓦红墙,想着忠勇侯年事已高,也没有什么建树,正经职位。特别是穿过,雕花拱门,进入内院后,看着忠勇侯府女主人们的穿着,头上戴着的钗钗环环,院子里酒席的排场。   还有贴身仆人穿得都快赶上她们余家这些正经小姐了,不觉想,这天大的富贵也不知忠勇侯府的人怎么支撑的,或者是侯府树大根深,外面产业众多,还是先祖攒的基业太过雄厚,用之不尽。   金朝虽然对穿着,对贵族,贫民间的限制不是特别严,但是当看到今天的主角,梁夫人身上似罗绡,闪着流光的长裙时,还是晃到了余珂的眼。   这种衣料可是连宫里的娘娘都穿不到的。   大太太和余玫两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喜上眉梢,余瑾要能嫁到这样的荣华之家,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满脸喜气的走上前去给侯府的梁夫人贺寿。   梁夫人嫁于忠勇侯前也是高门嫡女,嫁到这里后,又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比起李氏这个四品的诰命高了不少。   命夫品级间也有专门的礼节,余家女眷向梁夫人行礼后。   又献上了自己的礼物。李氏献上她重金打造的金镶玉,足有十斤重的无量天尊像。   寿礼一出,在场各府的女眷便掩嘴窃笑,或是投来各色奇异眼神。各个心里不禁想:‘听说这余家的女主人,未出嫁前是个乡绅的庶女,想那余老爷也是为官多年,这余太太连最基本的附庸风雅都不会,竟送个金镶玉的天尊像,当真笑死人了。’   到是梁夫人含笑让身边的管事婆子接下。然后是余瑾几人呈上自己的贺礼。   余瑾的是一本自己亲手抄写的金刚经。而余琉、玉玫、余婉几人有是亲手缝的香包,有是绣品,有是亲手做的珠花。余珂没有别的手艺,她记得史嬷嬷好似提过梁夫人似长期失眠。   就托人在外面买了一个白色瓷枕,用余氏秘术上的方法,经过药液浸泡后,又用特制药水,往枕上写了一些安眠咒,在阳光下爆晒后,符咒晾干消失。   虽然看似普通,也算是花了功夫的礼物。只是当接礼物的婆子拿过去,报上安眠枕的名子时,又是惹来不少人的嘲笑。   大太太李氏,看到余珂这个礼物,也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好好准备寿礼吗?也不至于连个样子都不会做吧。’忘了不带这个蠢货的,让她们余家丢这个脸。   余珂刚想解释一翻自己枕头的公用,被大太太一瞪,咽在喉中没有吐出来。   看着梁夫人的目光已转到别的事物上,再不好开口。也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有些傻气,她到是忘了往枕头上,绣个枕套什么的,也好过,表面一看就是几块碎银的东西。   不过看着这样,这枕头,巴成梁夫人以后也不会用。余珂有些失望,又觉得反正心意到了。吃一堑长一智吧。   礼物收完后,梁夫人,只把余瑾叫过去,慢声细气的说了一会话,把手上戴着的一个无一丝杂质的翡翠镯子,退下来,给余瑾亲手带上。   余瑾虽有稍许激动,但也只是一瞬,接下来大气守礼,对答自如,到让梁夫人多了一丝赞赏。   在场女眷你看我,我看你,许多知道些内情的,到有了些明悟。   …………   献完寿礼后,余家一众人到了女宾区。   忠勇侯府几代功勋,和京城很多高门,世家都有姻亲,来者众多。余家一些人虽也不算初到京城,但是余太太的为人处事,实在让一些京城的高门贵妇不屑与之结交。一时没有什么人搭理。   到是大夫人的表姐,国子监祭酒的夫人,宋夫人,先来一步,招呼她们一家过去。   而余琉则被刚刚过来的程晓月叫走了。   大太太李氏和宋夫人相谈甚欢。余玫和这位祭酒夫人的女儿宋清雅也高兴的说着话,只剩余珂和余婉傻站在一边。   “姐姐,我去那边玩。”余婉看着一处角门,似有什么好玩的事,开心的跑了过去。   余珂怕她闹事,不过手一慢,没有拉住,就见余婉消失在人群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花园的人群中。   余珂到也不觉得有多尴尬,一个人在花园里走走看看,欣赏一下众女眷的穿着打扮,看看院中的奇花异草,吃些桌上摆放的精致糕点。   偶尔用自己初学的相术,观观她们的面像,看看哪个是旺夫,哪个是克夫,哪个以后富贵,哪个心肠该是好的,也算有趣。   不过余氏秘术总纲有言:“相术只是一个方面,还有称骨,手纹,生辰八字,本命星辰位置,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身上的气运,这些全加起来,才能确定一个人以后的命运。”   不过,光是学到看相,称骨,就很不容易了,莫说其它了。另一个也就说明了,你看着这人一脸福气,也不一定日后就肯定是个好命的。   …………   余珂人小在宴会中跑来跑去,许多人到也不甚在乎。过了一会余珂看到,一些年岁稍大的女孩,比如像余瑾这些人,聚到一起,开始做着少女间,行酒令,猜字谜这样的小游戏。   而众位太太夫人,则是到侯府的戏院听戏。   一直到下午时分,突然有人来通报。梁夫的小女儿,找不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府里下人一通找,最后,竟然在男宾区内,找到了穿着男装,才九岁的忠勇侯的小女儿,梁丽珠,   余珂刚看到这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时,有一瞬吃惊。男伴女装,这莫非是一个赶时髦的‘老乡‘,但仔细看着却并不是这样。梁丽珠的打扮露洞百出,脚上的鞋甚至还是女儿家的绣鞋。两边跟着一左一右两个差不多大的男童。   “我的心肝,你要吓死你母亲吗?”梁夫人一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就红了眼,她四十岁才得了这个心肝宝贝,真是视若眼珠子。   “都是侄儿不对,原也只想带着妹妹去后院散散心的。”梁丽珠边上一个穿着华贵,面色据傲的小男孩站出来解释。   “不是言哥哥他们的错,是珠儿非让他们带我玩的。”梁丽珠也马上承认自己的不对。   “姨母,表妹还小,千错万错,都该怪我……”   ………………   余珂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大概猜出了经过。   梁丽珠贪玩,让这两个亲戚,一个王爷府的郡王,一个是皇后的养子,拉着一起去玩,几人却光顾玩,忘了时间,结果让伺候梁丽珠的几个丫鬟,在实在找不到的情况下,只好报到梁夫人这里,弄出了这一场的闹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余婉也加进了这个小队伍中。   不少人一边对梁夫人说着,‘丽珠小姐还小,爱贪玩是天性,大了就好的话。’一边却暗中哧笑这梁丽珠虽为侯府千金,却性格浮躁,不够贞静,没有教养。   也有人明目张胆的拿余婉开刀,“小小年纪就喜欢缠着男人玩,真真不知廉耻。”   “小婉只是缠着丽珠小姐罢了,是有些不懂事,回去该是让父亲管教管教才是。”余琉听着身边人扣的帽子,含笑替余婉回道。   “哼,缠着丽珠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场中央不知哪个女子突然来了一句。这话的意思明白不过,是说她们余家的小姐身份不够,攀龙附凤了。   “这……”余琉一怔,虽然这句话基本针对余婉,但她连个嫡女的身份也占不上,难勉多想。   “说的是,我看就是想攀高枝,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份量。”   “余夫人还是多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梁小姐和那两位公子是姻亲,你这庶女不知和别人是沾了什么亲,带着什么故呢。”   余夫人听着花园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为何她们余家人就成了耙子,面上还是尴尬笑道:“今日大家都在侯府里,小孩子贪玩,哪还讲什么亲故。不过也是我管教不严,回去后定叫她知道什么是尊卑规矩。”说着,板起脸对自己旁边的嬷嬷吩咐:“赵嬷嬷,还不把这不知规矩体统的领回去关起来。”   “哇呜……”余婉听到这里哇哇大哭,眼泪横流,加上玩耍时弄的一身泥,当真有些狼狈可怜。   余珂虽然于心不忍,可自己也人小势单,她又能说什么。众口铄金,不管有理没理,她插嘴的话,也会很快变成被攻击的对象。   “哟,看着小小年纪哭起来就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果真是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我看就是真的关起来,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我看,不如送到郊外的清云庵上,在里面呆上几月几年,一保真能改了这不守妇道的毛病。”一个身材不高,脸形圆胖的,看得挺慈爱的女人,出口说出十分恶毒的话。   “也不过是贪玩些,哪有江夫人说的这般严重,怎么还扯到妇道上了。”大太太李氏脸色不好,因这个江夫人是那位祭酒夫人的对头,因她和祭酒夫人交好,也成了敌对之人。   “想当年,江夫人的亲生女儿与书院学子淫奔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丢尽了大金朝女人的脸,这才被皇上下旨送进了清云庵。这孩子不过刚七岁,哪知道那些荒唐事,江夫人说这些话,也不怕损了祖上阴德。”祭酒夫人宋夫人面色一整帮腔。   “你…………,好个不要脸的,这种接别人血痂的事,也只有你这女人会拿来说事。”江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众人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正回想,两人有什么孽缘,深仇大怨。   就听余婉,边哭,边大声道:“我八姐姐,两年前失踪一个月,被人贩子拐卖到京城,爹爹找到后都没送她到庵里。我不过远远跟在小姐姐他们后面玩,凭什么要送我去。”   话一出,全场静默,大家顺着余婉的视线,看到一时惊骇到手无足措的余珂……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不定时,不过,闰土尽量做到日更。   ☆、余爹发威惩恶奴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扯到她了,它大爷的,她什么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京城了?!’   如晴天霹雳,本来没什么事的余珂被各种视线盯着如芒在身,心里万分震惊,   “梁夫人安好。”   忽然一个略带沙呀的声音,打破了在场的静谧。   “原来是景儿,快到姨母身边来。”梁夫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慈爱的笑道。   少年听着,目不斜视的走上前几步,   “幼弟带着丽珠妹妹玩耍胡闹,惊扰了夫人,不懂事之处还请见谅。”说着拉过在梁丽珠旁边当‘守护神’一个小男孩,厉声道:   “还不向姨母赔罪。”   众人看过去,一个也不过十一二,或是十二三岁的俊美小少年,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浑身气势不凡,不觉让人多看几眼的同时,又心生畏惧。余珂看得尤为惊讶,   这人她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   ………………   众人等着梁夫人与两侄儿相互说了一会‘家常’,就见少年转过身,看向余家女眷,   “余夫人,晚辈刚才路经这里,到是无意中听到令媛的话。晚辈无意冒犯,还请见谅。”少年中规中矩的对着大太太李氏道。   大太太李氏一时不明所以,这亲王的儿子,闹得哪一出,但还是挤出笑容,“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世子严重了。”   “余夫人宽宏大量,不过晚辈有一事不吐不快,就在这里说明一下。”少年抬头直视大太太及众人。   “……请说。”大太太心里还是不太明白,她与这少年从未有交集,到底有什么事要讲。   就听少年徐徐道:   “两年前,家师曾带着一位与父母走散,叫余珂的小姐从遥远的南地来到京城余家。不过,家师性喜淡薄,不徒虚名,分别时并没有告知这位小姐自己的名讳,到不知什么时候被别人传成了人贩子?”   余大太太听到这里,脸色变化和刚才的江夫人有一拼,最后夸张一笑,“哈哈,原来是贤王府的西席救了老身的小女。只因她说不出这恩人名讳,许被外人以讹传讹了吧。”   “既是这种造谣生事之人,依晚辈看,夫人该是禀到京城相关衙门处理一下才是,免得使令千金清誉有污,余家门风被损,也早日让这辱家师美名的贼人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呵呵,这……”大太太微有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年却不再理会脸色僵硬的余太太。   向梁夫人和众位夫人行了礼,这才拉着幼弟和另一个小少年,离开了这里。   ………………   直等少年走了许久,才听一个妇人突然感叹:   “今日,可真是见识了一场好戏,这余家可真是……”   “听说这余珂是余老爷一个生过儿子的贵妾所出,这被人贩子拐卖的话,也不知是谁寐良心传的。要不是这位小王爷恰巧听到,又出面浧清,后果不堪设想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好心妇人瞅着这事情的经过,想着刚才众人的表情,替余珂后怕。   “可不是,都说童言无忌,我也差点信了这小女娃的鬼话。原来是那位所救啊。”刚才的两人小男童和那个大一些的少年,一个是皇上兄弟以故圣王爷的儿子,圣王爷暴病去逝后,这唯一剩下的血脉,一直被当今皇后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在身边。   因为父亲是为国战死,小小年纪就袭了王位。   另一对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恭贤亲王的两个儿子,大一点的是世子,小一点的是次子。而为余珂说话的正是恭贤亲王府的世子姬言。他坐师正是大名鼎鼎的隐世高人,无涯先生。   此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识医断药,又精通奇术。为人淡薄名利,扶善济贫,乃是一位真正的隐世高人。虽然说起来男女有别,但是余珂被其所救,让在场众人编不出一点对余珂不利的话来。   …………………………   事情告一段落后。   因这次的事,余家闹了不小的笑话,一时被京城大街小巷之人当成时下最流行的笑话传着,让一向爱面子的余老爷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回到家就把大太太训斥一通。   “这能赖我吗?老爷不是一向不让我管教你这些庶女们吗。要不因那十房教女无方,会有这后面的事吗?呜呜……”大太太边哭边喊,满脸委屈。   “那谁是这后宅的主子!”余老爷满脸失望,“年纪这么大了,还处理不好这一点事,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一点错……”余大老爷也别提多郁闷了。他的夫人大手笔送梁夫那个无量天尊像他先放在一边。   就说李氏这种,有错事就推诿责任,有点功劳,就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子,让他说什么好。特别是看着自己夫人一脸天大委屈的样子,   “别哭了,先下去。”   “老爷……”李氏泪流满面,心里怨恨这些小妾姨娘们,‘总有一天叫这些贱蹄子好看。’李氏心里暗中发誓。   “下去。”李氏比余大老爷还要年长一岁,本也就是个小家碧玉的样貌,年龄大了,再加上身体发福,这哭起来,不会让余老爷有多心疼,到是更加心烦。   只是没等大太太走了多长时间,十姨太满脸梨花带雨哭着走进了余老爷的院子里。   “老爷,婢妾是清白的。您也清楚,婢妾虽与九姨娘一向情同姐妹,还让婉儿也多亲近她的九姐姐。那些胡话,真不是婢妾说给婉儿听。老爷,您要相信婢妾啊……”   “闹够了没有……”余老爷直接从书房中推门出来,满脸怒气。   十姨娘,闻言不敢放肆,只是用幽怨的眼睛瞟着余老爷,“老爷,婢妾真没有。”   余老爷虽满心火气,但这十姨娘他一向偏宠。她进门七年,到现在也不过二十有二,正是最美的时候,男人对美丽的女人总要多些宽容的,还是耐着性子问:“太太她这些年基本不插手其它院子的事,你到是说说,谁这么大胆子,教唆婉儿!”   十姨娘看着余老爷满脸严肃,心知要真说不出什么一二,余老爷不定要对她存芥蒂了,   “老爷可记得,那个江嬷嬷。就是在九小姐出生没多久,就诬陷她害相克幼弟。后来小姐被……恭贤王府请的那位座师,带回府里。又被太太领着,在您面前搬弄是非的婆子。”   余老爷一想,记忆中还真有这号人,“那个多嘴的婆子,不是被我撵出府去了吗?!”   十姨娘看着余老爷还记得这号人物,也不顾大太太会怎么想她了,反正都到这份上了,“老爷有所不知,那个婆子被撵出府后,在京城苦无生计,大太太掌家后不久,就悄悄又接回来了,一直在府中的浣洗房内当管事婆子。”   “有此事……”余老爷递给十姨娘一个继续说的眼神。   “听人说,那个婆子在浣洗房内作威作福惯了,还因为有太太撑腰,时常刁难九姨娘和九小姐院子里的下人。又因在府中人脉甚广,经常私下乱嚼舌根子,弄得婢妾院子里的一些个不懂规矩的下人,也偷偷背着婢妾乱传话。可能婉儿就是在那时,无意中听到这些胡话的。不过也是婢妾不查,被人蒙蔽,婢妾愿意接受老爷的惩罚。”   ……………………   而此时,浣衣房的几个小丫鬟也暗中咒着这个两年来欺压着她们的管事嬷嬷。   大冬天里,为了节省些烧热水的煤炭柴火银子,让她们用冰冷的水洗衣服,不少人都在那时冻坏了手。   因为浣衣房内每月送过来的银子固定,江婆子为了节省些银两,好让自己中饱私囊,竟然把原先有十几个人手的浣衣房,弄得只剩下五六个小丫头。   让她们加时加点,没日没夜干就算了,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就是真的累病了,江婆子也不管。   “病死了才好,反正,浣衣房里的丫头死了,就会买进来新的,这个钱可是公中出的。”江婆子刻薄的脸上,露出森森冷笑。   真是让这些因为家中没钱,被卖到这里做事的丫头恨到了死。   特别前些日子,江婆子仗着在府里有靠上山,私自偷接外面的活计,让她们浆洗的衣服,又多了一倍。这没过几天,又病倒一个,但江婆子却完全无动于衷。   ‘丧尽天良的老东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是浣洗房内,所有人心里的想法。可惜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这个婆子有大太太罩着,去年她就真的在浣衣房里打死了一个嘴硬的小丫鬟,不是最后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今时今日似是不一样。   江婆子不知得罪了府中的那位主子,被几个护卫,从床上直接拖起来,拉到了外面。   “听说这江婆子,惹到了余老爷,这下子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有人认识主院家丁,得到了消息,告知了大家。   一帮被长期欺压,瘦得骨瘦如柴的小丫头,虽然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听着这个消息,一时喜极而泣,都有些不敢置信。   特别是小沙,和她同在浣衣房,重病的姐姐还在床上,等处理了江婆子,她们姐妹是不是有救了。   一帮护卫把吃得胖如猪的江婆子,一路叫着‘冤枉’的江婆子拉到正院里。   大太太和各院夫人小姐闻风也赶了过来。   只见平时一脸和善相的余大老爷,寒着一张脸,“给我活活仗毙这个不知死活,搬弄是非的老东西。”余老爷拿着手中收集来的罪证,气得浑身发抖。   “碰碰”闷响间,棍棒落在江婆子的身上。   “啊……老爷,老奴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对我……啊……”江婆子杀猪一样,凄厉的惨叫着,使力瞪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还有脸问!”不说搬弄口舌,就是在浣衣房干的那些损阴德的恶事,也够她死上几回了。   “老爷,不可,江嬷嬷对我们余家忠心耿耿,您是听了谁的谗言,为何要对她用如此私刑。”大太太闻老爷要处置江婆子,惊讶的同时,马上求情。不管怎么样,这江婆子,也算对她出力不少,是个忠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日更,一定要坚持。谢谢大家的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突见祸兆心不安   江婆子一看救星来了,立马老泪纵横,“太太救救老奴啊,老奴是冤枉的,……”江婆子被几个府中的壮汉摁着,由于身体太过‘庞大’,竟挣脱一众人,披头散发的爬到大太太的腿边,   “老奴对老爷太太忠心耿耿,没有半点不敬。在浣衣房,任劳任怨。殊不知那些下作东西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胡话,才让老爷误解了老奴。求夫人,老爷明查啊,苍天明鉴,我若做了对不住余府的事,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江婆子指天跪地,一幅忠仆的样子。   大太太一听,眼里神色更加坚定,“老爷,要不再查一查,我以人格胆保,江嬷嬷她定是被人陷害的。”   余老爷看着江婆子信誓旦旦,自己夫人不辩善恶。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还不把这个疯婆子拉走。”   几个大汉一听,立马把江婆子死力拉开了大太太身边。“老爷,打还是停啊?”   “饭桶,我有叫你们停手吗?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余老爷气极了,声音都开始用吼的。   几个大汉,连忙死死摁住江婆子,又用绳索捆住,再次用重棒打起来。   旁边围观的浣洗房的小姑娘们刚才提着的心也终于松下来。她们对这江婆子恨之入骨,若今天老爷放过了她,下会严惩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更不知明年的今天,她们还是否有命在。   余老爷本来今日也只是杀鸡儆猴,让府中的奴才长长记性,看着不少奴才噤若寒蝉,这才稍有安慰。   又想到大太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你真是糊涂,知道这老东西犯了什么错,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为她求请。”说着把下人们整理的一些东西,递给大太太。   大太太拿着这些账本,还有几张文书行式的契约,最后看着,已被打着进气少,出气多的江婆子,“她毕竟为妾身尽心多年,我有些不忍……”   “这婆子,不仅德有有亏,乱传主子闲话,在后宅结党作乱。还中饱私囊,随意与外府之人签那些私下营生,苛责府中其她下人。因不给浣洗房的几个下人治病,克扣她们的救命钱,弄出了好条人命,这歹毒之人,你也要保下来。”   “可江婆子没有功劳也有苦老,不如直接打发出去算了……”   “以后,再让你接回来吗?蠢货。”余老爷忍无可忍,李氏太不醒事了。   “老爷,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妾身,是这老婆子的错,又不是妾身犯的。是不是那王惠闲和刘美灵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您可不能被那两个狐媚子蒙蔽就乱拿人开刀。”说着恶狠狠的看向九婕娘和十姨娘,特别是十姨娘,这个贱人,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够了!”余老爷觉得自己忍耐到头了,自己的夫人什么时候变成这般不知悔改,不明是非的,“从今日起,你无我的吩咐,再不准踏出余府半步,先好好回自己的房中闭门反省一月。”   “老爷,为何关我?”大太太一脸不明白。   余老爷不理会她,看向周围之人,“从明天起,府中事物,还由九姨娘掌管……”   只是刚说完,就见九姨娘站出来跪到地上:“老爷,万万不可!”   余老爷一怔,‘这些女人一个两个的怎么了,都会跟他对着干了。’   “老爷,这江婆子铸成大错,做出这些损阴德的腌臜事,确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可太太整日操持家种大小事务,没长那千里眼,顺风耳,哪能事事尽到。不定是这婆子,因得着太太的信任,在下面狐假虎威做出这些恶事。妾身还请老爷收回承命。”   笑话,这大太太有孕,却秘而不喧,虽然老爷目前也知道,但这其中有什么曲折,或是有什么阴谋,她目前还没有看出来。若是在她管家期间,大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是余老爷的结发原配,有那么大的脸面,只是关几天禁闭就完事的。   余老爷没想到,九姨娘能这样想,眼神到是温和许多。   余家本就丢尽了脸,若是家事再闹个不休,他就真没脸在京城立足了。“也罢,管家权依然由太太管着。不过一月的禁足不能少。”   大太太听着余大老爷的命令,在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狠瞪九姨太一眼,‘不用她猫哭耗子假慈悲。再装好心,也不过一个贱人!’   只是,   没等人群散开,一个骨瘦如柴,穿着余家粗使丫鬟服的一个小丫头“噗通”跪在余大老爷跟前,   “求大老爷,救救奴婢的姐姐。她病了多日,江……江婆子一直没有给她请大夫,呜呜……”小丫头说着涕泪横流,伤心起来。   “哦?”余老爷一惊,才准备吩咐身边管事去看看,就见余珂从人群中走出来。   “父亲,这件事,让女儿着手处理吧。”   余珂见到了余老爷今日的王八之气,到不怎么怕。两人秘密相处一年多,虽算不上父女情深,却比以往近了很多。   余老爷听着点头,“随你……”这个女儿人小鬼大,不过一两个下人,她爱怎样就怎样吧。   “谢谢父亲。”余珂笑开了花。她观这瘦瘦的小丫头,眼神清明,一脸忠义之相。想到自己身边除了小镜,连个得力的丫鬟都没有,看到这小丫头时,就突然想收做丫鬟。   虽然不知道,她浣洗房的姐姐病得怎么样,但还是要尽力一救。   而余老爷,看着奄奄一息的江婆子,让那些护卫们停手。“拖出去,扔到城外的破庙。”死在府里毕竟不吉利,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就算神医再世,也难保下这江婆子的命了。   而这正是余老爷多年的处事原则。凡事留一线。就算日后,真有人以江婆子的事说他,他也可以完全推脱责任,反正人没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死在余家宅院。   余珂让府中家丁,去外面请了大夫,给小沙姐姐小淼开了药。让小沙先照看姐姐,这才出了下人院子。   而另一边,忠勇侯府。   梁夫人,把从小养在身边的庶子梁栋天叫过来。   “栋儿,你当真要娶那位余家小姐吗?”梁夫人背对着梁栋天,走到一边的窗台边,看着院中正怒放的夏兰。   梁栋天想起自己第一见这位余家五小姐的情形。   那时余家初到京城,到郊外国昌寺上香。微风把余瑾的手帕吹起,直接飞向他的脸上,似有种瞑瞑中的力量制造了这场邂逅。   余瑾说不上多漂亮,甚至对于见多了美丽女人的梁栋天来说,余瑾的样貌只算得上普通。   但余瑾却有双高贵到骨子里的眼睛,淡然内敛到尽乎瞧不出的高傲。   初遇时就让梁栋天感到一种莫名的惺惺相吸,使他对于这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   “求母亲成全。”梁栋天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她有一个心肠歹毒的母亲,上不得台面的妹妹,还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弟弟。她的家境哪点配得上你。”梁夫人有些生气。虽是庶子,但由她一手教养长大,无论是品貌学识,才华气度,就是京城大多高门里的正经嫡子都及不上其三分。京城多少好人家的女儿他不选,怎么就偏偏看上那余家的姑娘。   “……”梁栋天没有说话,无声说明着自己的坚持。   “你也知道我们侯府的情况,当真还有外人看到的富贵吗?……”   …………………………   大太太禁足了,但余珂一天的事一样也没少。   这日傍晚十分,天阴沉沉的,余珂准备回自己的小院时,在大宅中碰到了要去花园摘香花的余瑾,余玫两人。   也不知是不是晚上有雨的关系,余珂竟在余瑾的脸上看到一片黑褐中带红的阴影,远远看来非常不祥,还有些恐怖。   使得余珂直接惊怔在原地。   只等余瑾、余玫走近,身边丫鬟提醒,余珂才发应过来福身,“五姐姐八姐姐好。”   “五小姐,八小姐安好。”身后小镜和小源向余瑾和余玫行礼。   余瑾回礼,余玫轻哼了一声,身后的丫鬟也马上行礼。   完礼后,看着两人带着奴仆要远去。余珂左思右想,脸上神色微一挣扎,“五姐姐!”   “你还有事?”没等余瑾说话,余玫就抢先道。   “我听说最近世道不太平,五姐八姐要多注意。”余珂又看向余瑾的脸,哪还有刚才看到的恐怖景象,也许是她眼花了吧。‘也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不安。’   “姐姐是余府嫡女,只要你们这些庶子庶女们不眼红嫉妒她,能有什么要注意的。你不会看我姐姐要嫁入忠勇候府,成心咒她吧。”余玫表情一变,觉得自己猜对了真相。   “小玫!”余瑾沉下脸呵斥,“我是你姐姐,也是小珂的姐姐,她又怎么会咒我。”   “姐姐,”余玫不服气,无怪她母亲说五姐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谁才是她亲妹妹。   余瑾没在理会余玫,含笑看向余珂,“既是这样,我会给父亲提一下的,再多派些护卫值夜。到是小珂住的院子较偏。出门做事,身边可别缺了相随的人手。”   余珂看着自己五姐这样,虽然她说的句句在理,但淡然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余瑾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她的心意尽到了,只希望余府平安无事才好。   “多谢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日更,闰土要坚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我会加油更新嘀……   ☆、夜深人静解秘典   晚上,余老爷给余珂照例‘辅导’后,交给她一个看不出什么皮质制作的古卷。   “这是一卷完整的易学推演之法,你回去好好研究。至于学到什么程度全凭自己。”   余珂瞪大眼睛接过,珍重的收了起来,学了这么久,空有理论,完全不会实践。而完整的推演之法,必是可以达到推演灾难、生机、方位、运气等等,怎让她不开心。   “爹,是我们余家代代相传的推演之法吗?”要真是这样,她岂不是得到了余家真传。   余老爷摇头,“易术包含物数、星象、声音、字、棋、动物占等各类方法。我余氏在这上面能人辈出,在易界独领风骚,传下来的推演之法各种各样,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余家偏安一隅,又因天罚……咳,几次灾难洗礼,目前留下来的完整传承失传不少。而这张古卷是少见的传下来的完整推演之术,你一定要好好参详。”   余珂想着‘天罚’什么的,又看着余老爷明明在掩饰什么的样子,没敢多问。只是悄悄的为余氏这个易术世族没落于此悲哀。   临睡前,余珂躺下后,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借着油灯微弱的亮光,拿出古卷来,细看起来。   这是一张足有报纸大小,斑驳的皮卷,一边是密密麻麻的鬼化符字体,另半边是种种余珂不能理解的图形。   余珂头疼的同时,也微有好奇,等自己学会这唠什么《经纬天典》,会不会变成一个易界大师。余珂幻想着自己未来浑身王霸之气乱喷,受众人膜拜的样子,不觉傻笑起来。   只是美好的幻想不长,看了一会这个古卷,余珂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开始抓耳挠腮。   此推演法,貌似是占尺法,物数法,方位占等多种术法的结合体,分外复杂。   表现方法是用丝线,用纵、横,斜,交叠,交插等方式,在一定理论基础上,推演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当然上面的专业名词很多,就比如上面更喜欢用经纬线,赤中线,并行线等词汇来描述。   而且线的方位,穿插方法,还要用到罗盘的定位定向;走向,根数,还要经过,这个经纬天典上的特殊工式,进行运算。   其中用到代数,几何,方程式,数列等各种运算法则。要不是余珂受了多年天朝教育,又加古卷考虑到后人智商问题,叙述详尽,还举了几个简单的事例,她恐怕都猜不出上面说什么。可谓十分考验脑力心力。   余珂觉得光看这上面的内容也不行,还是实践一下为好。说干就干,想到恰巧她到到的五姐的八字,不如今天就在这里试一试。   余珂把屋中的绣架推到屋中央,把油灯移到旁边不远的红木桌上。   按着她五姐的八字,按照阴阳五行,天地人,十二时辰,方位,开始在上面按照特定数列方法缠着丝线。余珂没有自己的罗盘,只好拿过沙盘在上面,用手画出来,仔细辨别方位。   又经过上面的特殊公式代入计算该是什么样的走向,是单线,还是双线,或是交插线。   经过十分繁复的运算后,余珂累浑身冒汗,但算出来的结果却让她很是无语。   也不知怎么搞的,虽然余珂,觉得自己在很认真的按照介绍的方法运算,勾缠丝线,但缠到余瑾第六根本命线上时,总会打成死结,让她无法继续。   而这种结果,在这卷经纬天典上,所示的正是命里无缘,或是必逢大劫的意思,只是余珂刚刚接触这个,看着绣架上缠好的图案,比照着古卷上的样子,一时辩别不出。   想到上面边角,有个小篇,是讲望气推演篇。   余珂根据今日在余瑾脸上无意中看到许是气运的东西。回想着当时的人数,时辰,方位,面积,又试着算了半天。   只是所有经纬线缠好后,依然发现她五姐的婚姻,官运,财产都受到了威胁。   “怎么次次都是这样,还是她自己推演有误,或者这个经纬卷本身就有问题。”想到今天见到余瑾心里漫上的不安,若她推演没错,不会是真的吧。   也许是她技术不熟练,没学到家才会造成这种现象吧。又想着对上面的一些疑惑,明日还是问问她父亲吧。   这样想着,余珂安下心来,揉揉自己发疼的眼,伸伸懒腰,回身准备上床睡觉。只是走了没两步,余珂忽然感到,身后刮起了一阵寒风。   发现,放在桌上的古卷被吹起,在空中飘了一会,落在油灯上。   余珂大惊,忙回身跑前去拿古卷,‘这可是她老爹才交到她手上的家传古卷,真被点了,她余珂就准备被扒皮吧。’   只是因跑得太过慌张,忘了旁边放在绣架边的凳子。“哐当”余珂被拌了个狗吃|屎,眼睁睁看着,古卷被点燃。   …………   从摔倒到爬起的过程还是很快的,余珂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也不管摔得疼不疼,余珂再次向桌子跑去,把油灯上被点燃的古卷拿起。却因为燃的面积已大。   “啊呜!”余珂被烧到手,又极忙扔在地上。   手急眼快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下倒……手却突然钝住了……   只因,余珂终于想起,她今晚根本就没有开着什么窗户。因今晚她觉得天气阴沉,睡之前,她亲自检查了门窗,俱都闭得严实。   想到这里,余珂眼瞪得溜圆。   ‘那刚才的那阵邪风是哪刮来的?’余珂浑身汗毛倒竖,四顾着卧房的周围,发现门房门窗依然紧闭,桌上的油灯,火光直立。又看着地上,燃着如鬼火一样的古卷,骇然发现这个古卷,燃得时候竟然不冒一点烟火,也没有什么胶皮气味。   眼睛转向沙漏,此时正是二更天,窗外黑沉沉的可怕,周围一片寂静,甚至连外面常听的虫鸣声都像销声匿迹一般。   余珂脊背发凉,似有一种她看不见东西在这个屋内,鬼气深深的可怕。   “轰隆,”   忽然一声巨响,天空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院中的树芽投影印在纸窗上,宛如鬼爪般。余珂惊的肝一颤,连声‘啊’都没喊出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二天,余珂被小镜的尖叫声吵醒,而她竟躺在地上晕了一夜。   只感觉,浑身酸疼,头脑昏沉如一团浆糊。   小镜像是试了一下她的体温,就跑了出去。不久后,余珂被院里的几个小丫头抬上床。不久,九姨娘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晕晕沉沉中,余珂浑身不舒服,被大夫诊治后,被别人扶着灌入很苦的药汁,然后这才彻底睡过去。   这一病,持续了六七天,余珂一度神志不清,连余老爷都被惊到了。他这几个女儿,就属余珂的身体最为敦实,长这么大,没见生过什么病,这次实在是来势汹汹,吓人的很。   而九姨娘在听到,余珂在地上睡了一夜后,差点没有直接发卖了小镜她们。   还是余老爷,想着余珂情况特殊,“珂儿正病着,这些丫头总不能都撵走吧。”   “可这些丫头平日因珂儿好糊弄,竟擅离职守,让珂儿在地上睡了一夜,我怎么能轻易饶恕了她们,”嘴上虽然这么说,九姨娘也没有真的发话,也只有这几个丫头长年在余珂身边伺侯着,目前换人不是时候。   “等珂儿醒了再说吧。现在珂儿身边需要有人照顾。”余老爷发话。   “就给她们一个将功补过机会,不过,若是珂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叫她们几个给珂儿陪葬。”九姨娘脸色冰冷的看着小镜她们,算是暂时放过了她们。   ………………………………   余珂做了个很长的梦,一会是余家的老宅,一会是后院水池下的世界,一会是经纬天典的经文,图案变成会动的个体,在她眼前乱飞,还嘈嘈闹闹,让余珂很是心烦。   也不知多长时间,她才睁开眼睛。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准备笔墨,黄纸,趁着九姨娘她们去休息,余珂画了很多驱鬼,驱邪的符,贴满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   而等余珂病好的三天后,这晚,余大老爷教她易术的地方,突然变了。竟变成了余珂自己的院子。   而且除了她和余老爷外,院中出奇的没有别的声音。就像其它人都消失了一样。   “爹,今日为什么不在书房了,小镜她们几个丫头呢?不是说了,都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让她们贴身侍候的。”   余老爷摇摇头,“她们无事。”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团东西。“这是在你屋中找到的。”   余珂定睛一看,一团金中泛紫的丝线。“这是什么?”   余老爷脸色很严肃。“龙筋。”   “龙筋?”余珂差点没喷,她老爹没疯吧。   余老爷脸色更加沉,“你可记得,那天我给你的古卷。”   余珂点头,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余老爷,不管怎样,那古卷被烧了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是我们余家传下来唯数不多的古卷,只是我和你爷爷连学习它的资格也没有。”   余珂哈的一笑,想说,那种东西,也确实不适合余爷爷和余老爹这样的糙老爷们学,一个男神棍拿点丝线,比划来比划去的,她总觉得很违合。以她爹的颜,想想都可笑。   就听余老爷轻声问道:“珂儿能告诉爹,那古卷的名子是什么吗?”   余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若不是她还算了解余父,都在当他有心给她开玩笑了。她的古篆是余父手把手交的,那古卷上的字,她认识,余大老爷怎么会不认识。   刚想张口说古卷的名子。就见余老爷摇摇头:“罢了罢了,说了又有什么用。”余老爷。突然直视余珂,“珂儿,接下来,爹对你说的所有话。你一定要记得,这是一个余家易师,必须承受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闰土家停电,没来得及写。见谅。   ☆、家宅不宁是非起   余珂听着没说话。心里有些害怕,又些迷茫好奇……只听余老爷道:   “一:余家易师,可测天量地,但决不可推算自己的命运。   二:除非关乎余氏传承命脉,或是自身生死安危,余氏易师,决不可轻易暴露自身本领,更不可提及我们余氏前尘之事。   三:记得百年之后,要把一身本事传承下去。使后人,学得你一生易术精髓。   四:逆天改命,绝不可违。”   余大奎说完后,从袖中拿出一个黄色的小袋,“这是余氏的根本,为父现在转交你保管。”   “父亲,这个还是由您保存吧。”余珂听着是余氏的根本,连连摆手,她总觉得若是真拿了这个,肩上的担子瞬间就会变得不一样。   “你是我余氏这代最优秀的继承者,天命所归,为父所学有限,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皮袋里的东西对为父来说只是祖传之物,但会对你有用。”   余珂看着余大奎实在坚定,这才伸出手来接住,发现这个黄皮袋子份量竟然不轻,刚想问问里面是什么。就听余大奎道:   “下面的动作,只有余氏嫡系可学。我族不靠口口相传,不靠文字古卷叙述描画,只靠,代代传承。”   余老爷说完后,余珂惊讶的看着,过了不惑之年,身体发福的余大硅,身体,突然摆出一个,脚尖点地,头颅上扬的诡异姿式,手还俏起了兰花指。接着一会扭腰,一会摆胯,手上还不断变换着手势。   余珂看着余老爷这样一个糙老爷们做着这样女性化的动作,想着:‘这是在跳大神,或是什么不知名舞蹈,或是祈祷的仪式。不过,余爹,你跳得真是太难看了。’   只是随着余大老爷难看僵硬的动作不断变换,余珂渐渐感觉周围有些不一样了。   天空变得更暗,脚下土地莫明震动,一种无形的气,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而余老爷的身体竟给余珂一种,操纵某种神秘力量,可毁天灭地的错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这些动作在余珂脑中过了一遍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哪还有余老爷的影子。   ……………………   余珂的易术课程已渐接进尾声,余家和忠勇侯府的庚贴正式递了,算是定了下来。   大太太为了冲走府里最近的晦气,举行了个小型家庭宴会。   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到主院吃了一顿饭。   虽然菜色都是京里流行的,但在一堆规矩的约束下,余珂吃得并不尽兴。   宴会结束后,余老爷一走。大太太单独把余瑾叫过去,似有什么交代。剩下的想和大太太套近乎的,看着这样,纷纷找到各种理由,相继退场。   余珂回到自己的院子。   禀退所有人后,一个人在屋子里练起了余老爷教她的动作。说也奇怪,她发现自己简直可以用神童来行容了,各种古怪的事在她身上发生。   就像余老爷交了没几遍的动作,她竟然可以很快记住。那种骨子里的余氏血脉之力,像在引导她一样,她很快便领会了要义。   可是记住余老爷跳这诡异难看的舞蹈是一回事,自己做起来又是一回事。看似简单的动作,她发现竟然难以摆到位,实在让余珂惊讶。要知道她从小就有注意拉筋骨。连她都摆不到位,那一身肥肉的余老爷,是怎样身轻如燕的做到。   就这样,余珂扭曲着表情,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的熟悉着,这些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不易做到的动作。   这些天来,余珂想了很多,随着对易学的了解,对余家易术的承袭,隐隐有种感觉,她的未来定是不平凡的。以后再奇怪的事,她也要学会淡然的接受。   就比如,以前明明连内容还没理解透的《经纬天典》,现在她一想,脑子里竟然会出现完整篇的内容。那个不知明材质的古皮卷,燃完后,剩下的像丝线一样的一团东西,余老爷竟称‘龙筋’,余珂想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她疯了吧。   看着余老爷给她的,巴掌大小的黄皮袋子,竟然是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乾坤袋。看似不大,原来可以装得下很多东西。要不是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神魔一说,余珂都要惊讶自己是不是到了仙侠世界。   黄皮袋子里面,除了在清兰郡时,家里地下秘室里的书外。意外还有几样祖传神棍法器。这些东西,有的模样怪异,有的材质特殊,还有的发着光,或是散发着一定热度。   余珂初看时,当真吓了一跳,‘老天,她余氏祖先哪里找的这堆放射性稀有矿石。不过又想到,她老爹貌身体健康,她们姐妹们也没有畸形出现。’也许这些东西属有益矿物质吧。   可是当所有东西翻出后,余珂却发现,她最想要的罗盘,竟然没有。余老爷常用的罗盘她见过多次,该不是什么古董,唯一可能,就是没有祖传罗盘留下来,或是遗失了。   余珂突然想到,曾经在寻龙镇上,得的那个步满裂纹的木质罗盘。要不是真的想上京,她还真不会送呢,其实她打第一眼看那罗盘,就很喜欢呢。而且一个现成的高端精密罗盘,价格相当昂贵,就她那点私房,根本买不起。   不过因这个罗盘的人情,她上次还被那个什么王府的小少年再次救了一次,也算送得没亏本。   …………   余珂练着余老爷教的东西,直到自己满身大汗后,突然想起,她的玉凝膏不多了,就让新来的丫鬟小沙去主院花园采些凝碧。小沙是那个浣衣房的小丫头,余珂救过小沙姐姐的性命,后来她把二人带到她这里做了二等丫鬟。   却没想到回来的小沙脸色很不好。   余珂先是问了她有什么事。   “奴婢没事,谢小姐关心。”   余珂看着小沙不想多说,没再多问,先让她下去休息。   只是还没到后半夜。她的院门,就被九姨太的贴身丫鬟柳翠“啪啪”拍开了。   余珂被吵醒,就听着小沙在门外喊她。   余珂让她们进屋,油灯点亮后,余珂正揉着眼,就听柳翠道:   “九小姐快去姨娘的院子,大事不好了!”   余珂心里一咯噔,“何事如此慌张?”   “小姐,大太太自己管理不好余府,让五小姐出了事。却怀疑是我们姨娘做的,现在姨娘院子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平时沉稳的柳翠脸都急白了,九姨娘被大太太诬陷,而余老爷却因公事今晚恰巧不在府里。   现在大太太疯了一样,扬言要替五小姐报仇。她还真怕大太太脑子一热,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五小姐是姨娘的亲女,老爷又一向宠爱。大太太再无法无天,也不能对府里的正经小姐动手吧。   “你先把知道的跟我说一下。”余珂快速穿好衣服,头都没梳,就急忙出了院子。   ………………   而她才刚进了青梅院,就见院中,大太太带着一群帮手,与九姨娘院里的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大太太瞪着一双泛红丝的眼睛,尖利的嘶吼:“你这个贱人,竟然找人奸污我女儿的清白,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好看。”大太太直盯着九姨娘,在她想来,这九姨娘,在这府中最是行动自如,她院子里的事,她又从来插不上手,嫌疑十分大。   “太太,讲这话要凭良心,拿出证据来。我王惠闲在这余府十余年,对老爷真心敬慕,爱屋及乌,对五小姐也只有一片慈爱之心。与太太虽然也有过些许摩擦过节,但太太养大玉珏,平时带余珂也是慈爱万分,没有半点苛待慢待。我又怎么会平白生出那些杀千万的阴毒想法。”九姨娘见大太太带着不少人上门,兴师动动众就要问罪,在开始的惊慌无措后,变得镇定下来。   “哼,谁不知道,在老爷面前最有脸面的是哪位姨太太?若是太太有个长短,受益的是谁?这次五小姐眼看就要嫁入侯府,太太也要有一门显贵姻亲。只怕有些人嫉妒眼红,怕太太位置越做越稳,所以才使出这歹毒的计谋。”大太太旁边一个四十多岁,长像奸刻的妇人说道。   九姨娘看着这个老妇眼里的恶毒,心里暗自思索,无怪大太太怀疑她,原来是有心人对她心存怨恨,借机报复,挑唆一向脑子不好使的大太太来了这里,   “王嬷嬷可有真凭实据,证明是我干的。你也知道,老爷最狠的就是这种私下乱嚼舌根子,陷主子于不义的奸人。江婆子的事,王嬷嬷看来是忘的差不多了。”   王嬷嬷听了,表情一僵,“这都是太太的明断,老奴又没有点名带姓,九姨娘莫要自己心虚。”   “哦,那嬷嬷深夜把太太带到我的院子里是为何?,嬷嬷明里暗里对我夹枪带棒又是因为什么?”九姨太眼神讥讽。   “为何?你这贱人要不要脸,若不是你下这黑手,使这不入流的阴毒手段,我女儿又怎么会被恶人玷污。”大太太听了这王嬷嬷刚才的煽风点火,更加暴怒。用心一想,王嬷嬷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只要她不好,还不都便宜了这个贱人。   “母亲,您与我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管着府中后宅的事务,九姨娘管着财务上的进项。由其最近,是我们余家各地铺子上缴租金的时月,我娘忙着一日三餐都顾不上,莫说生什么糊涂心思,再按排人手做那些糟心事了。”余珂在旁边听着大太太一口一个贱人,实在忍不住,出声道。   “太太莫听九姨娘母女狡辩,这才是某些人的高明之处。正是趁着忙乱,大家才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何况,前些日子,老爷让九姨娘接管家中事务,她为何严辞,分明就是心里有鬼。”王嬷嬷看太太的神色似有转圜,又开始火上浇油。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有点晚。还有谢谢瑰丽的评论,么么嗒。 明天继续这个事件……   ☆、百口莫辩意难平      “王嬷嬷说的有理,我也一直疑惑,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九姨娘这贱人那日怎么为我说起话来了,原来是早有预谋。”大太太越想越不对劲,前些日子还不明白这九姨太为何无事献殷勤,原来都是在算计,莫不是以为做回好人,她就看不清她的蛇蝎本性了。   这样想着,大太太就要让身后的人手,把九姨娘母女先拘禁起来,严刑逼供,等明日老爷回来,有供词供证在手,她怕什么。   “太太,我也是做娘的人,五小姐的名节坏了,对九丫头有什么好处,对我有什么益处。珂儿将来也是要出嫁的,她又是庶女,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她还能找上什么好人家。若我真对太太不利,何必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已的的事。”   九姨娘,看着大太太一幅蠢样子,心里一来耻笑她亲生女儿被人污了身子,还有闲心在这里跟她废话。二来也怕这蠢女人真的暴怒起来,不计后果。   “母亲,我虽不知你跟前这个王嬷嬷为何要针对我们,一再搬弄是非,往我们身上扣些莫须有的帽子。但您若现在还不行动起来,真正的凶手也怕要毁灭证据,或是趁机逃之夭夭了。”   余珂实在无法理解世上竟有大太太这种人物,做为一个母亲,没有第一时间,安抚自己受到伤害的亲生女儿,或是把余瑾被污之事封锁消息,早早查找证据,找出真凶。竟会听从身边一个婆子的三两句挑唆谗言,无根无凭的跑到假想敌人面前,做出此等泼妇嘴脸。   余珂想着:‘大太太有这攀咬别人,陷害无辜的时间,凶手背地里都该笑掉大牙了吧。’   “……还要狡辩,不是你们是谁?”大太太嘴上说的强硬,心里又开始犹豫。当时听到她女儿被奸的消息,她是两眼一黑,差点晕倒。接着马上到女儿的那里,看到的就是余瑾浑身衣衫不整,身体颤抖,满脸泪痕的缩在屋子一角。   大太太心里当时就是一痛,“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我女儿召这毒手。”大太太边说,边靠近自己的女儿。   “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余瑾尖叫的推开大太太。   大太太以为余瑾只是害怕,受到惊吓才这样,   “心肝,我是你亲娘啊,别怕,一切由娘给你做主。你给娘说说,到底是谁做下的,你看到了没有?或是听到他说过什么话。”   余瑾却一直哭泣,并不作声。   “你们这群废物,不是叫你们看好小姐吗,怎么会如此。你们中可有谁看到那贼人?!”大太太看着女儿不吭不喘,心里有气,开始对着丫鬟发火。   就见其中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太太,我晚上去茅房,正巧看到一个穿着府中护院服的男子,从院子的南墙翻了出去。”   大太太听了就是一愣,府中护院平时全由她调度,许多人手也是她按插|进去的,出了这等丑事,若是因为她管束不严,这样老爷会不会怪罪于她,“你可有看清他的长相?”   “奴婢没有。”   “蠢货。”太太骂着这些下人,一边想着,若是余老爷知道她连后宅之事,府中下人都管不好,这家里可真没她的立足之地了。   “太太休听这丫头红口白牙,胡乱说话。谁不知道府中的护院都是太太的人。那些人又怎会干出这种背主之事。依老奴看,绝对是有心人图谋不轨,借刀杀人……”王嬷嬷看着大太太慌了神,眼神一转突然道。   “对,对,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府中护卫都由专人训练挑选出来的,怎么会出现这种品行不正的恶人。”大太太神色重新坚定,“依嬷嬷看,该是谁做的?”   王嬷嬷眼珠一转,阴阴一笑,“依老奴看,谁是太太的敌人,这嫌疑就越大。”   大太太心思一转,想到一向不由她管束的九姨太,心想着:‘这屎盆子先扣她头上再说。’   却见余瑾的贴身大丫鬟绿莹突然跪到她面前,“太太,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若是这样,让小姐以后怎么办……”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家里出了这种事,太太想着抓凶手不对吗?而你不想着惩治恶人,却一心想着瞒天过海。依老婆子看,那凶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五小姐这里,定是有内鬼作乱,说不定就是你这个贱婢。”   王婆子最是了解大太太多疑个性,看着六神无主的大太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丫头听得不敢置信,由其是看到大太太怀疑的眼神时,   “太太,绿莹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那凶手,可小姐才豆蔻年华,若是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被外人以讹传讹,说三道四,那是逼小姐走上绝路啊。天地可鉴,我绿莹若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太太,这贱婢不过信誓旦旦,她如此卑贱之身,老天爷哪看得见她,你千万别信了她的鬼话。老奴看来,当务之急,先把院子里的可疑之人抓到地牢关压起来才是。”   “来人,先把这贱婢抓起来……”大太太听了觉得深有道理。前些日子,至江婆子被惩治后,身边一时少了给她收集府内小道消息,‘出谋划策’之人。后来听人说,后门的看门婆子王婆子,这个以前江锻陶在府里的姘头很有些手段。她一时念了旧情,就把她提拔了上来。   今日她遇到了这种事,一时真是不知该怎么做,现有了王婆子这个主心骨,深感自己用对了人。   “太太,小姐受此伤害,是奴婢失职,但求您先让绿莹伺候小姐吧。”绿莹说着“碰碰”磕起响头。   但大太太无动于衷,也没有注意,旁边静默下来的余瑾。一心只想着,现在把她摘干净才是。大女儿清白已失,谁还会要她。但她还有个小女儿,以小女儿的聪明伶俐、漂亮懂事,以后入宫当娘娘在她看来都是屈了才。若因为这事,她彻底被老爷厌弃,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而且大女儿刚才对她的抗拒态度历历在目,平时也与她不甚亲近,胳膊肘竟往外拐。继然失了清白,为何不一早了断,保全余府名节,活着不是让别的贵妇们耻笑她教女无方吗。   就听余瑾突然哑着声音道:“太太,您不是想知道那凶手是谁吗?”言语间对大太太很是冷漠,还隐隐带着几分恨意。   大太太养了余瑾这些年,还是对余瑾有那么几分了解的,看着余瑾有些绝望愤恨的眼神,一种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你这丫头现在神志不清,哪知道是什么人!”   ………………大太太回忆着,手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王嬷嬷见此,看了余珂一眼,眼里一道异光闪过,忽然对着大太太就是耳语几句。大太太听了后,琢磨一小会,点点头,“来人,把九姨娘母女先捆起来,等老爷回来再另行发落。”   话一落,大太太身后几个早就摩拳擦掌的高壮仆妇,就要动手。   “我是老爷亲抬的贵妾,我看你们谁敢!”九姨娘疾言厉色。眼神却稍显惊慌,真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她还有些担心那个王嬷嬷,虽不知哪惹到她,但看她神情,绝对跟她们母女有什么前怨。   “太太的话也不听了吗?这府里谁是主子,你们也分不清楚了!”王嬷嬷见此马上发话。   几个壮妇一听就要动手。余珂和九姨娘身边的下人阻拦,却被大太太带着的府中护卫,拉到一边。   突然一个表情狰狞的壮硕婆子,眼里带着兴奋,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九小姐也有这样惊慌害怕的时候。伸着手,就要抓余珂时,只觉头上被巨力踹了一脚,身子一斜。   “砰”的摔在地上。   余珂回头看向旁边一身黑衣的行二,暗松了一口气。   就听行二声音冰冷,“把这几个敢对主子不利的恶妇直接绑了。”说着不知哪里出现几个黑衣人,直接把那几个壮硕婆子三两下制服。   而大太太身后带着的府中护卫,见到这慌了神,到府中前受训时,就知道余老爷有暗卫,个个身手不凡。现在眼看敌强我弱,这些人一时怯了场。   “太太救我们啊,我们都是听从您的命令啊!”一个被肥头大耳,被捆起来的婆子大喊。真没想到竟突然杀出一帮程咬金来,这藏头露尾的蒙面人到底是谁,怎么她们从来不知道九姨娘这里还有这些人。   “你们……你们真是反了,”大太太慌了,别人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她却知道的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只有老爷可调动的影卫都过来保护九姨娘这个贱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断网了,不过,闰土昨天的写了,只是推到现在发。今晚上还会再发一章。   ☆、明月聆听谁哭泣   事情因行二出现,得到了转机,无法,大太太回到自己的院子想办法。   而余老爷被上司叫到府上,商量了一夜公事,本就难以应付,一夜下来身心俱疲,而脚还没踏进府门,就见大太太身边的一个老妈子张慌的跑过来。   “老爷不好了,五小姐被人污了清白,太太上吊自杀了!”   “什么!”余老爷听了是目眦欲裂,一时惊的退了一步。“我不过不在府中一夜,你这婆子胡说八道什么。”   “老爷是真的,你快去看看吧。”这个老妈子低着头又重复了一句。   余老爷听了,虽吓得不轻,但面上还保持镇定。脚下生风,没敢迟疑的向大太太的院子赶去。   还没进了荣华院,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让我死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大太太泪水直流,一张富态苍老的脸上满是绝望凄惶之色。   “太太,您千万别想不开,虽然五小姐受了辱,但你膝下还有八小姐,她才八岁,怎可早早没了亲娘。”一个荣华院的下人劝解。   “是啊,太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可要保重自己,不能让恶人得了惩。”另一个仆人也补充。   “呜呜,老爷只宠着那些颜色鲜艳的妾室,哪还看得见我这个与他风风雨雨走过多年的结发妻子。现在我连害我女儿的凶手,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逍遥法外。我不如死了算了……”   余老爷在门外听着,突然一脚踹开门。“都在做什么,闹够了没有!”说着从旁边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一下子砍断,大太太用来上吊的绳索,又劈开地上摆着的木椅。   “老爷,妾身……呜呜……”大太太惊吓之余,哭得越发泣不成声。   余老爷心里也很急,‘五小姐被人污了清白,’他可是亲耳所听,“我女儿到底怎么了?你一个四品命妇,寻死腻活的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细细道来。”   就见王嬷嬷率先站出来,“是这样的老爷,………………………………”   …………   而另一边九姨娘在听到大太太那边的状况时,冷笑不已,“真是好不要脸,几十岁的人了,还演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也不怕恶心到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在思考一会见到余老爷该说什么话。   “虽然我们行得正,做得直,但也难保,大太太狗急跳墙,胡乱攀咬,姨娘也要妨着那边栽赃嫁祸到您头上,”柳翠有些担心,马上提醒。   九姨娘摇摇头,“这屎盆子轻易扣不到我头上来。不过,我到怕那五小姐……”她想保下亲娘,编出什么话来可够她吃一壶的。那丫头平时看着一脸和气像,但是头脑却比她那草包母亲、嫡妹强了百倍。   …………………………   而余老爷这边,听了王嬷嬷一番鬼话后,心里满是疑问,“你说五小姐被污,是九姨娘派人下的毒手?”   “是啊,老爷,那九姨娘仗着老爷宠爱,从不把太太放在眼里。又加生了儿子,在府中地位更是稳如泰山。她早就放出话来,扬言府中女主人的位置迟早是她的。这次她眼见五小姐马上要嫁给梁夫人养大的庶子,而那庶子将来保不定就是下任侯爷。她担心太太地位稳住,自己不能取而代之,才生此毒计。”   王嬷嬷主意都打好了,不管余老爷信与不信,反正对大太太位置心生觊觎的事,不管九姨娘有没有,都会让一向重视嫡庶尊卑的余老爷心生不喜。   余老爷听着眉头打结,说了半天,就算九姨娘真的有些不安分,但都是这婆子自己的臆测罢了,“你可有什么真凭实据,或是有什么证据、证人,表明是九姨娘干的。或者是瑾儿亲口指认!”   “这……这还用五小姐亲口指认吗?老奴可是亲眼所见,九姨娘院子里养着一群身着黑衣,神出鬼没的年轻汉子。想要奸污五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王嬷嬷越说表情越真,似连她都快信了自己的说词。   “养着汉子,”余老爷重复。   “是啊,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群黑衣人,厉害的很。连夫人的话也不……啊……”王嬷嬷突然惨叫一声,因为不知为什么余老爷突然暴怒,一脚踹在其胸口。   “来人,把这个胡说八道的老婆子给我拖出去!”余老爷很生气。王婆子说的人,他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到是行二他们。既然行二出手了,那一定说明,余珂遇到了危险,他才不得不出手了。   余老爷这样想着,反复分析着王婆子刚才说的话,又琢磨自已正妻的为人,一个大概的情形就出现了:   她女儿被人奸污,大太太在这王婆子的挑唆下,不分青红皂白,去了九姨娘那里大闹,而余珂不知道为什么也在那里。两帮人一番争论,各自心里有了刺,大太太仗着自己是当家主母,要强行对九姨娘母女不利。这才有了后面行二出手的事。   而行二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至他把余珂定为余氏继承人后,就开始派了行二暗中守护这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孩子。不过却没想到第一次意外,竟然发生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想到刚才这个王婆子的话,还有大太太的上吊戏码,余老爷觉得这一切都有待思量。   说着不再看大太太,抬步就往外走,先去看看她的女儿才是。   “老爷!你去哪?”大太太着急。她都这么用心演了,老爷也不知道关心她吗。   余老爷却理也没理,带着自己的随从,拂袖而去。   ………………   余老爷刚到余瑾的院子,就见到了院中站着的九姨娘,余珂等一些人。   九姨娘看到余老爷,神色哀凄的走上来请安,“老爷,五小姐遭此劫难,您一定要找出那施暴的恶徒,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   余珂看着余老爷不说话,也马上说道:“父亲,五姐姐锁着门,谁也不让进去,她一定很难过,你快劝劝她吧。”   余老爷点头,走到余瑾的房门前,轻拍屋门,“瑾儿,是爹,快开开门……”   …………   只是等了一会,却没听到任何声响。余老爷表情一变,就让身边随从强行破门。   余珂也慌起来,金朝男尊女卑就罢了,这女人的名节更被世人看得顶顶重要,这事发生在这样一个妙龄少女身上,发生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也不知最后会怎样。   不过随着余珂进入屋中,看到床上躺着的余瑾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选择死去以证明那些乱七八糟的妇贞妇德,余瑾终究比她想得坚强。   只是余瑾的表情实在不好,衣衫不整,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不声不响,只是徒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看着屋顶,心思不知飞向了哪里。   “告诉父亲,你可有看到是谁干的?!”余老爷没有任何多余话,直接问道。   “……”余瑾依然沉默,又像根本没听到余老爷的话。   余珂看着这样的余瑾心里难受,虽然她和余瑾关系一般,但说起来她却从不讨厌这个人,余瑾虽然年龄不大,但少见的沉稳大气,头脑聪慧,而且心思纯正。在她看来,余瑾这样外美内秀的女孩嫁给一个庶子都是委屈了。   而更难得的是长在大太太身边,还能保持真我,不生龌龊,实在是个奇迹。   却没想到造物弄人,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竟出了这样的惨事。而做为亲生母亲的大太太竟然管都没管,连亲妹妹都像突然消失,到现都没露面。   “李有天,”余珂听到余瑾用十分嘶哑的声音突然道出一个名子。   这让刚走到屋门口,正准备迈脚的大太太一个趔趋,“胡说,怎么会是有天,你是不是怨恨母亲,才说这样的糊涂话。”   大太太心里怒火高涨,这个女儿不帮着她说话就算了,怎么还竟栽赃自己人。全然忘了,她做为一个母亲从昨天到今天她是怎样的冷漠。也不管余瑾是不是只是实话实说。   “……”余瑾眼神闪动的更加剧烈,控制不住的泪水不断往下滴。   “看看那孽畜是否还在府中,带些人手,把那孽畜绑到我面前。”余老爷对着身边的管事直接吩咐。   “老爷,不可啊,有天怎么会。没准是他人假扮成他,或者他是受了奸人挑唆。”大太太慌了神,他大哥进了大狱,这个侄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她愧对李家列祖列宗,愧对死去的父母。   “你闭嘴。是不有人挑唆,他污我女儿清白已成事实,我绝不轻饶他!”余老爷冰寒着一张脸对着大太太吼道。   …………接下来的事,在余珂看来如戏剧性般。李有天被抓了回来。余老爷都还没严刑逼供,他就全招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那晚她喝多了,在花园遇到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采花,一时起了殆意。却没想到这丫头聪明的很,有几下功夫,让他没有得惩。李有天接下来因为郁闷又喝了一些酒,就看到平时一直深居简出的十二姨娘突然来找他。   之后,就是十二姨娘告诉他府里有一条秘道,然后引诱他秘道另一端有一位佳人等等。而李有天,本来喝了酒,又加一开始强|奸未遂,精虫一上脑,啥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接着就是他被十二姨娘带到余瑾的闺房,然后从秘道口出来,发现屋子除了床上的小姐,没有其她人后。抓住床上的女子,捆其手脚,堵其口,行了那奸|淫之事……   只是等一切结束后,屋里的秘道口,却再也打不开。他骂咧了几句十二姨娘这贱人害他后,从院墙翻出去,被人发现,急忙逃走。   ……等李有天说完,所有人怔在当场,这简直在像听戏剧一般。而余珂死死盯着李有天,说起来,这个人,她可是早就见过的,记得一日晚上,她去花园采凝碧,不是遇上了这个唱着十八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的人渣吗。   “老爷你也听到了,这都是十二姨娘,那个贱人引诱有天的,你不能怪他。”大太太听到这些眼里又散出亮光。如果把责任推到十二姨娘身上就好办了。   “是啊,姑父,都是那个贱人趁着我喝醉勾引我的。我真的没想到她说的佳人是堂妹啊,侄儿当时真的喝醉了……”李有天痛哭流涕,一幅悔不当初的样子。   “畜生,你也配叫我姑父!”要不是余大奎克制着,早一刀砍了这个畜生了。他早听手下之人说这李有天在余府中四处生事,但因为发妻劝解,他都按捺住了……却没想到……   “把十二姨娘,不,把那个害我女儿的贱人带过来。”余老爷咬牙切齿的吩咐。   余珂看着心里冷笑,余老爷和大太太在说‘贱人’这个词时,表情还真像啊。   “哈哈哈……还真是好笑!”突然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走了进来,可不就是余老爷口中的十二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冒泡,留个言,都会马年行大运哦。*@_@*   ☆、荒林孤坟余凄凉      余珂看着这个外表美丽,眼神完全疯狂的女人,一个幼小,可爱的幼女面容出现在她的脑海。   就见十二姨娘边疯狂大笑,边泪流满面,   “老爷啊,你只看到你的嫡女受辱,难不成忘了我那还不满四岁的余璃,是怎样被李氏这个毒妇惨忍害死的了。凭什么我的女儿冤屈死去,她的女儿却能嫁入富贵侯门,我怨啊……”   “你这个贱人,在胡说什么!我平时好吃好穿的供着你,竟然害我女儿,你不得好死!”大太太边说,边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想痛打十二姨娘一顿。   却见十二姨娘疯狂的笑着,躲也没躲,藏在袖里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大太太刺去,说时迟,那里快,躺在床上的余瑾不知什么出现在两人中间,挡住了这一刀。   “噗,”一刀直接刺入余瑾胸口。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把疯狂的十二姨娘制服在地,却见十二姨娘边笑着,嘴里开始大口吐出黑血,分明早已服毒,没想着苟活下去。   而大太太看着为了她挡刀,倒地不起的余瑾,“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大太太此时,做为母亲的本性又回归了一些。这回哭得鼻水都流出来,伤心的嚎啕大哭。   “快点去叫大夫啊!”余珂看着余老爷沉默,大太太只顾着哭泣,突然大喊。虽然她不明白余瑾为大太太挡刀时是怎么想的,但是余瑾眼里那一瞬的不甘痛苦她看到了。   却发现周围无一人动弹,“父亲,您救救她啊,救救五姐姐!”余珂边说着,边泪流满面,她不光是在为余瑾伤心,更是为周围人的冷漠难受。   “别胡闹。”九姨娘把余珂拉到一边。   “娘,姐姐都快死了,我们快给她请大夫?”余珂说着就要往外跑,别人不去,她就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女为了所谓的忠孝义,名节去死。若她放任不管,冷心冷肺的旁观,她会唾弃自己。   她是想独善其身;她是想安安稳稳的做个金朝女人;她也明白,要顺着大潮流,这个时代太过善良好心,太过心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但这是她处了多年的姐妹,这个是她的血亲,她心里有自己的天平,有自己的原则底线,至少她做不到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女孤独痛苦死去。   “啪,”余珂突然被余老爷拉住。脸上被猛甩了一耳光。   “你闹够了没有!”余老爷声音冰得掉渣。   “父亲,”余珂被打着眼冒金星,耳朵嗡鸣,但还是听自己说道:“我不想让我姐姐死,我要救她!”   “啪,”   余老爷又是一耳光。这一下更狠,余珂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嘴里一阵腥甜。   余珂她被打急了,瞪着眼愤怒的看着余大老爷,‘余瑾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余老爷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看着根本不服气的余珂,抬手又要打,却被九姨娘拦住,“老爷,是妾身教女无方,你要打,就打死我吧。”   余老爷憋着气,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在管余珂母女,背过身子。   而九姨娘跪下来在余珂耳边说道:“听娘一句,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不要再忤逆你父亲了。”   “最好的结果,”余珂重复着,眼里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为这个时代,也为自己悲哀。她不是不明白,余老爷他们的心思;她不是不了解,余瑾死了才会对余家有利。但是涉身处地,如果换成是她,这样的死去,心该有多冷啊。   …………………………   余家发生的事没有特意隐瞒,几日后,这件事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有夸奖余瑾至孝的;有为这样的大义大孝女子的死不值的;也有叹她红颜薄命,花儿早谢的;更多的人是指责李有天,恩将仇报,明明受着余氏夫妇庇佑,却对他们手无寸铁的女儿行这禽兽暴行,天理难容。   还有好事者挖起了十二姨娘和大太太的过结,连江断涛曾任过余府管事,和当年给余璃治病的大夫的说词都被传了出去。   可惜,余瑾死后,余老爷直接大病一场。府中太太也整日念经讼佛。府中的下人变得异常低调。大家看着余府这样,也不好泼脏水,落井下石。   ……………………   转眼一个月过去。   余珂这日,在余老爷的特准之下,被行二带着做上马车,来到余瑾的埋骨之地。   京郊外的一处山林,一个孤坟落在那里。只是让余珂意外的是,她姐姐的坟前竟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锦袍公子。   由于背对着余珂她们,余珂不知其面貌,只看到年轻人,似在轻轻抚摸着余瑾的墓碑,背影一片萧索,一种让人落泪的悲衰气息从男子身上散出来。   余珂看着这样的情况,忍了几忍,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若她猜得没错,这就是忠勇侯府的梁公子吧。没想他对余瑾竟是有情意的,只是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还没修成正果,两人就阴阳相隔。徒让人看了悲伤。   男子只是一人孤身来此,在这里停留一会后,拭了泪,一转身,看到后面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红着眼看他,身后跟着一个健壮的护卫拿着祭品。梁栋天猜想,‘这就是余老爷的独子吧。’不过却什么话也没说,快步离去。   ‘今日今时后,他将再不会来这里,也不会再想起余瑾这个女子。当然以后与余家之人也只是路人。’染栋天暗暗告诫自己。   等染栋天走远后,余珂走到余瑾的坟前,把几样糕点放在祭台上,又往前面放了一束,自己在山上采的野花,“我有悄悄话要对姐姐说。”   行二领会余珂的意思,依言退远,而余珂却开始了自言自语:   “姐姐,最近发生了好多事。父亲大病一场,太太整日把自己关进祠堂,看样子也很悔过。忠勇侯府和咱们府里退了亲事,不过你别太难过,刚才那梁公子来看你了,看起来并没有忘记姐姐呢。   我娘重新把管家的事揽了起来。因父亲带病休息期间,把一直身体不好的弟弟叫到身边教习大字,发现唯一的儿子竟是个草包废物,大为生气。深觉大太太教养不利,现在,他把余珏交给我娘,还给他找了启蒙老师。   只是余珏来到姨娘这里后,姨娘又因为管着后宅的事,我又变成小白菜,没人管了。不过也好,这样总归自由些。   还有太太跟前的王嬷嬷,原来是以前那个江管事的姘头,至江断涛被缉拿归案,午门砍头后。因是我揭发出的,这个王嬷嬷就恨上了我,而太太做为江管事的主子,落井下石,王嬷嬷也顺带恨上了她,恨上了府中之人。所以才有上一次的事。   不过如今王婆子掏粪的丈夫,知道了她和江断涛的丑事。这王婆子还因为祸害主子,造谣生事,被游了大街,浸了猪笼,死的凄惨又不雅。算是得了报应。   只是太太最近受到惊吓太多,因你的死一直郁结在心,忧思难过,她肚中的孩子流了。看着竟是个成形的男胎,太太深觉自己做了错事。成日祈祷姐姐你原谅她呢。…………………………”   余珂拉拉喳喳的说了一推,最后才站起身,“姐姐,今日就到这里吧,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说着招手叫过行二,两人相伴着返回府中。   而另一些余珂并没有对余瑾说。   出事那晚,她让小沙出去摘凝碧,而李有天先看上的丫鬟就是小沙。   那日小沙回来,余珂还问了她有什么事,不过小沙不愿多说。但在出了余瑾的事后,小沙还是找机会给余珂坦白了。   “奴婢知道那李有天是太太的侄儿,整日在后宅流窜,几个府里的清白小头,都被他……,却被太太压着,没有暴出来。也担心说了只会给小姐惹麻烦,所以擅自瞒了下来,求小姐责罚奴婢。”小沙说着跪下来。   余珂无奈,“你有什么错,起来吧。”   小沙却还跪着,“小姐,奴婢确实有错!若是我早点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五小姐也能幸免于难。”   “哦?”余珂看着屋里只有小沙,让她靠近一点对她说。只是当听完小沙说完后,余珂彻底震在当场。   原来,当晚小沙把凝碧送回院子后,她有些担心那喝醉了的李有天,在床上躺了一会,穿上衣服后,悄悄又去了主院,亲眼见到了十二姨娘和李有天说着什么。只是因为离得远,并没有听清两人的谈话内容。   不过小沙之所以站得远,只因为,当时不仅有她在那里偷听,就在不远处的隐蔽处,有着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那人就是八小姐余玫。而她怕被几人发现,早早的回到了余珂的易草院。   “你确定那是八小姐?!”余珂紧盯着小沙。   小沙点头,“奴婢在浣洗房时,就是出了名的眼力好。虽然当晚月色不明,但奴婢千真万确看到了八小姐。而且奴婢还有这个,”说着手里出现一朵艳丽珠花。   “这是奴婢第二天,偷偷再去时,在八小姐隐蔽的地方找到的。奴婢这才肯定下来。”   余珂在脑中大概的过了一遍小沙的话,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心里想着余玫是否听到当时十二姨娘和李有天的对话?为何不说出来,余瑾不是她的亲姐姐吗?,难到余玫是因为吓坏了,还是另有隐情。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余老爷,或者问问九姨娘的意见。   最后却都被她自己否决,她与余玫说起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怨,行凶者也与余玫没有关系,这事说出去,平白使大家都难堪罢了。   但心里的却有份隐隐的不安,余玫什么事候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余瑾这个好女孩一缕芳魂消失,离开了这个让人糟心的后宅。女主还要继续在这里水深火热……继续奋斗学易术**   ☆、空恨幼弟不成钢      玫丽院的几个丫鬟,近一个月来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至从五小姐出事后,八小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整日神神叨叨。一直说着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或是大半夜尖叫惊醒。简直像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一般。   而余玫却没理会丫头们看她的异样眼神,还让人在玫丽院里,布置了一个小佛堂,成日在里面烧香拜佛。   因主院里大太太和余玫两个成日念经讼佛,而余老爷忙于公事,主院彻底安静了下来。   余家也逐渐平静下来,余珂回复了往日的生活,至不用和大太太请安后,余珂习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院里时,修练养生诀,然后在院子里跑步两刻后,背诵余氏易术大纲上的必会内容。   吃完早饭,上午依然是女红,厨艺。下午礼仪,琴艺。   “虽然你们都是大家闰秀,日后嫁的门第想也不是那些寒门小户,不至于亲手洗衣做饭,也不会像些歌姬伶人一样弄乐献舞来取悦男子。但凡京城高门世族的女儿,这些却都是必修的课业。”   这是那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对余家众女的原话。余珂深以为挺对的。居家过日子,做为妻妾偶尔亲手做顿饭,煲个汤还是很有情调的不是。   晚上,余珂在夕阳下练完养生诀后。在院子里蹦跳运动到满头大汗,洗完澡后。一般就是练大字,或是学习余老爷教她的‘舞’,研究一下,黄袋子里的余家‘文物。’   说是文物一点也没夸张,因为按照里面一些古老的书籍记载:余家的易学起始竟可以追溯到,神夏大陆早期的三皇五帝,整整万年历史流传至今。   ‘万年啊,’余珂看起她们余氏一本《族记》时惊得下巴都没掉下来。这世上真有一个家族,可以延续这么长久。而且千年前,余家之人甚至不姓余,而为玉,是一个超然的庞大易术家族。   余珂对此深信不疑,没有多大怀疑。因为黄皮袋子中的许多书籍,字迹古老到现在无人可认出,除非那些万年前的老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教教她,或是托梦告诉她,否则她这辈子是别想看懂了。   ………………   这日,是余家小姐难得的休沐日。一天没有什么课业。余珂来到九姨娘这里,看看她亲娘。   但是当走进九姨娘的青梅小院里后,却发现这里十分热闹。   此刻一群仆妇和丫鬟们在新搬来这里的小少爷屋里劝慰着。只因余珏不想习大字,正藏在床下躲避,怎么唤都不出来。   “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去书房。你们都是坏人……”余珏躲下面死死抱着床柱,大声哭喊。   “出来!”余珂一进屋恰巧就见到这一幕,别提多糟心了。   “不要,你再管我,我就告诉母亲去,呜啊……”余珏说着哗哗的眼泪流得更凶。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老……夫子没教过你?”余珂被雷得够呛,这货是她弟弟吗。身高不如她就算了,还一脸小白兔加孬种的德行。   “我要告诉母亲去,我不要住在这里,呜呜。”余珏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像听都没有听到余珂在说什么。   “小姐,那夫子要求小少爷天不亮就开始习字,背诵《百家姓》,若是稍有不专就要罚站,被打手心,小少爷哪受得了这罪。 不如你给姨娘说说,这课以后干跪就别上了。”余珏的奶娘看着余珏满脸抗拒,鹅蛋脸上满是不忍。   余珂听着内火,但还是冷静道:“许妈妈,余珏少爷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而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他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管理余家,怎么让我父亲放心。”   “少爷大了自然就懂道理了,他现才八岁,哪懂这些,您和九姨娘对少爷也太严格了些!”对余珏严就算了,来到这里后,她干的活都比在大太太院子里的多了。   “我要找母亲,我不要在这里……”听了乳母为他说话,余珏吼的更大声。   ‘找你个头,’余珂怒气上涌,什么叫余珏还小,别的孩子五六岁就起蒙,反观她的弟弟呢。   余珂看着在床下不像话的余珏,实在忍无可忍,亲手扒拉开余珏的手指,不顾身上被余珏的拳打脚踢,死死把他拉了出来。   “你这个贱人娘生的下人,竟敢对我不敬,我要找我父亲母亲,把你这个妾生女仗毙。”余珏因被人事事顺着,哪里受过这样的事,想起了在大太太那里听到关与余珂母女的闲话,此刻就说了。却见他的乳母满脸惊慌,   “我的小少爷,你胡说什么呢?”   余珂震惊的听着这些话,拉起余珏的衣领,吼道:“这话是谁教你的,啊!”   余珏看着余珂身上暴怒的气息,小孩子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的,哼唧两声,却没敢再多说。   “你说啊!哑巴了”余珂再吼。   却听许妈妈讪讪开口,“余珂小姐,珏少爷无心之言,你千万不要当真。”   余珂火冒三丈,这些天她也看得出来,余珏变成这样,第一个脱不了关系的就是这个奶妈子:   衣服会让身边的丫鬟给余珏一件件的穿。饭是一口一口的亲手喂。八岁大的孩子了,还整日被几个身边的丫鬟抱着走。就是有点错事,也被这个奶妈事事开脱,迁就。   养的余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最起码的礼教、长幼尊卑,余珏都不知道是什么。娇气、浮夸、懦弱、乱发脾气,没有一点毅力耐力,这就是现在完整的余珏形象。   “许嬷嬷,你伺候珏少爷日子不短了吧,他这般淘气,你也该是辛苦。待会我就告知母亲,给你换个清闲点的位置可好?”余珂看着许妈妈说道。   许妈妈开始听着还是回事,接着听着就有些不对劲了。这余珂这些天来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这是想撵走她?   “余小姐,我照顾小少爷八年有余,你这是想打发我。”许妈妈很有底气的说话。她是太太亲派到余珏身边的,照顾了余家唯一的小公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三分苦劳。在一没犯错,二没失礼的情况下,若余珂强硬撵走她,看看别人是怎么评价她和九姨娘的。   “我不要奶娘走,奶娘你对珏儿最好了,不要离开我。”余珏抱住许妈妈的腿,一脸控诉的看着余珂。   余珂今天气的不行,刚想再吼两声,恰看到九姨娘带着人,来到这里。   余珂先行了礼,看着九姨娘疲惫的脸,“娘,您还好吧?”   九姨娘慈爱的看了余珂一眼,摸摸她的头,越过她,走向了余珏,“小珏,快到娘身边来,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说着,让丫鬟,拿过装着京城最贵糕点铺子里买来的精制甜品。   “我才不要吃这些臭东西。我要回荣华院,不要呆在你们这个下人住的破院子,你这个女人听不听本少爷的吩咐!”余珏对着九姨娘颐指气使。   九姨娘听着眼里闪过伤心,但还是温声说道:“小珏,说什么傻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若觉得屋子哪里不好,娘派人给你收拾一下。”   “哪里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那个臭老头教我识字。我要去见父亲。”余珂看着九姨娘脾气好,说话声更大。   余珂听着这个在她娘面前大呼小叫,不知好歹的东西的话,耐心用尽,拳头握得死紧才克制住自己对余珏动手,“见你个大头鬼,你要再顶撞母亲,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珂儿,你是大孩子,不准这样跟弟弟说话。”九姨娘语气严肃下来。   余珂听了委屈,“娘……”怎么老向着余珏啊,到底谁在您身边长大的。也许是身体变小,重活一世,余珂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也被拉低,竟然嫉妒一个八岁小孩。   九姨娘看着余珂的样子,刚想说话,突然青梅院的一个小丫头进来通报。   “姨娘,午膳好了。”   “摆膳吧,珂儿也在娘这里吃。”九姨娘吩咐。   余珂点点头,还没道谢,就听余珏语不惊人死不休:“臭女人,你再不放我回荣华院,我就绝食!”   ‘不吃尼玛更好。’余珂心里破口大骂,但看着九姨娘伤心到快要落泪,终究没有多说。   “来人,把少爷带到书房,不写满两张大字,不准吃饭。”九姨娘闭了闭眼,厉声道。   “你竟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余家唯一的少爷,我要见我父亲,让他把你们赶出去。”余珏不明白,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怎么变了样子。大太太,奶娘都跟他说过,府里除了余老爷和大太太外,最大的主子就是他。这些人不该对他唯命是从吗。   余珂在旁听着松了一口气,还好九姨娘没有一味的溺爱。就听许妈妈再次插话,   “姨娘使不得,少爷的身子骨多弱啊,哪受得了这份处罚……”许妈妈边磕头,边用手帕拭泪。   余珂以为九姨娘会不高兴,   却听九姨娘温言道:“许嬷嬷果然尽职尽责,这些年我儿身边多亏有你。不过老爷把余珏交给我时,曾言,若不能把余珏教出个模样,不仅我这当娘的要受处罚,连身边的下人都要罚俸半年,重则赶出府外。唉……,嬷嬷说我该如何是好?”   “当真有这事?!姨娘怎么没早点说。”许嬷嬷一愣,‘罚俸半年,天啊,这不是要她老命吗,她家里还一个病殃子丈夫,两个只知张嘴吃饭的孩子。若真要这样,让她怎么活啊。’   虽然大太太让她教着余珏与九姨娘对着干,让九姨娘的耐心用尽,但现在看来,她得好好想想了。毕竟这个家现在是九姨娘管着的,若这王惠贤到时狗拿耗子,借这事撵走她,那可是……   “老爷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不过我也怕大家听了忧心,才没有提前说出来,”九姨娘一脸忧心。   余珂在旁边听着恨不得给九姨娘点一百个赞。她光想着把这个余珏的奶妈子,早点赶出府外。却忽略余珏从小由这个女人养大,感情深厚自不用多说。若她强行这样,不说余珏会不会恨上她,这样强迫式的逼迫,没准只会适得其反。   但若是许嬷嬷和她身边待候余珏的小丫鬟改变态度结果就不同了。   “呜呜……乳娘,我不要去写大字……”余珏听着眼里又出眼两泡泪。 作者有话要说:  糟心的弟弟,总得好好教育。   特别感谢一直坚持看文的朋友,你们都是我写文的动力。也感谢一脸的美人痣给我投的雷,么么嗒!   ☆、浮生匆匆难回头   许妈妈看着余珏这样,犹豫一番后,“少爷,您不是想得到老爷的夸奖吗,等学好了字,会背《百家姓》老爷一定会高兴的。”   余珏瞪着一双清澈着的大眼,“可是,乳娘,珏儿好饿。”   许妈妈听着,扭过头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九姨娘,“姨娘,让小少爷吃点东西再去吧,”说着跪下来就准备磕头。   九姨娘马上扶起李妈妈,微笑着点头,“准了。”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道:“府里浣洗房的管事嬷嬷是个清闲差事,月钱也不少。以往一直是府里老资格的仆妇们才会担任。可我现在却一时想不出派谁过去?”   许妈妈听了双眼一亮,当余家唯一的庶子奶娘,虽然也算体面。但余珏现在还小,管不了事务,也不得家中长辈喜爱,她哪有什么油水可捞。但一个管事嬷嬷可就不同了。   她在余府里当了七八年的差,又一直照顾着小少爷,按理说,资格也算差不多了。“姨娘,你看奴婢……”许妈妈在九姨娘面前自荐。   九姨娘一笑,“在妈妈面前提这事,我自然就是有心思的。不过余珏也离不开妈妈,若身肩二职,妈妈恐怕会很辛苦。”   “身肩二职?”许嬷嬷一愣后,急忙道:“哪会辛苦,这都是姨娘看重奴婢。”   ………………………………   等许妈妈欢天喜地的走后,余珂看着屋里没有外人,忍不住对着九姨娘道:   “娘,你好厉害,这下弟弟的事要好办多了。”九姨娘在威逼利诱之下,先把这个许妈妈搞定,然后通过改变许妈妈对余珏的教育方法来到达目的,这才是上策啊。   而且许妈妈被九姨娘给了好处,她若不傻,以后就知道在余珏面前该提谁的好了。这样长期下来,就算现在不亲,慢慢的也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人的关系,不就是处出来的吗。   九姨娘摸摸余珂的头,叹了一口气,“你呀,要学会凡事动脑子。知自知彼,用对方法,才能百战百胜。”   余珏的不好表现,在九姨良看来,就是大太太早就想好的,离间她们的方式。若她真因为余珏孩子气的话,厌了余珏,那才是真顺了她们的意。而且这个余妈妈她现在她还完全没有放心。   若这婆子还学不会乖,可别怪她心狠。又想到大太太把余珏教成这幅样子,使得这种不得好报的毒计,九姨娘暗下决心,‘她王惠贤到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余珂没多注意九姨娘的表情,只是反驳九姨娘的话,“我哪有不动脑子。”   九姨娘无奈,“娘还看不出你。”然后似想到什么,“上次你爹虽打了你,但你可千万不能因此跟他生了隔阂。”   “怎么会?”余珂背过身子不理九姨娘。   九姨娘表情不变,先是挥退身边的下人,这才道:   “最近请来的厨娘,教你做糖酥。你做好的成品,为什么独独没往老爷那里送。你只记得,打你是因为亲近你,骂你是出于爱护你,娘看得出,你父亲对你跟别的姐妹不一样。”   ‘你父亲对你跟别的姐妹不一样!’余珂心里‘呸’了一声,扭头看向九姨娘,翻白眼,“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他老人家对我的不同。”   九姨娘不赞同的看着余珂,“好好说话,出什么洋相。”接着继续道:“别说只是打你两巴掌,就是打死你,那也是天经地义。你只记住,大太太你我都指望不上了,我们靠的只有老爷和你弟弟,你可听好了。”   余珂满脸不耐烦,但还是点点头,她却实还要多学着点。   九姨娘看着余珂听进去了,放心下来。余珂答应下来的事,她还是会做的。   当晚余珂身边的小源就来通报说,余珂做了点心给余老爷送了过去。余老爷虽然没对余珂有什么表示,当晚却歇在了她这里。其中什么意思在九姨娘看来不言而喻。   又过了段时间,虽然有许妈妈帮忙,九姨娘余珏母子关系变好很多。但余珏的功课进度却是个大问题,甚至余珏都有些厌学。   而余珂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教了几天余珏识字,奇迹般的余珏竟然重新对学业感兴趣了。   九姨娘没有多意外,在她看来余珂做为姐姐,她们又是双胞胎姐弟,年龄相当。余珂若是愿意亲近弟弟的话,自然是最了解余珏的心思的。而且本是同根,血脉相连,余珂又怎么会不喜欢弟弟呢。   不过这会九姨娘彻底猜错了。   余珂不了解他的弟弟,也不喜欢草包。做为一个成熟的萝莉她对小孩子的心思没兴趣。但这些天,余珂想了很多。   若是有天,余珏真的成为一个败家软蛋,成了一个纨绔浮夸,她真的可以平静接受吗?   而且女儿出嫁后,娘家就是靠山。她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靠娘家吗?   想到以前余瑾的事,又想起和玉珏婴儿房时的时光。余珂认识到,至少她不能再拿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余珏了。   然后发现余珏的状况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用起了上辈子的幼儿教程。给余珏玩看图识字,拼图认成语的游戏。天朝人民的智慧,还是挺管用的,余珏在这样的情况下,到是长进不少。   另一件事是余老爷在余家的风波渐渐平息后,突然带着礼物去了贤王府答谢那位曾救过余珂,但显少见外客的无涯先生。   “余大人,无涯先生不见外客,你还是回去吧。”门口的待卫通报后,一位府里的迎客管事出来客气的对余老爷说道。   余老爷表情变化不大,似早有预料,这种传奇人物性格古怪的可不在少数,   “多谢通报,不过无涯先生救我爱女性命,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岂能不答谢一二。”说着,让身后的小厮拿过自己的谢礼。   “余大人,无涯先生淡薄名利,既然不想见您,你又何必……”这位管事欲言又止,意思很清楚:‘人家不用你答谢,也看不上一般的什么俗物,劝你一句,还是早早回去吧。’   “这位管事,凡请把这礼物呈到无涯先生面前,若先生看了还不见余某,余某绝不再多纠缠。”余老爷说的坚决。然后拉起这个管事的手,往他手中塞入一片金叶子,“劳烦管事多跑一趟。”   管事看着这样,又亲自拿着礼物跑了一趟。说也奇怪,当在院中抚琴的无涯先生看到他手中捧着的破木盒子后,竟然真的答应要见这个四品小官了。‘难不成这破盒子是什么前朝古物,或是里面有什么玄机。’这个管事暗暗想着。   …………   余老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无涯先生,此人面白无须,身材瘦高,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袍,浑身气息仿佛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学堂夫子。浑然不像他想的,一身仙风道骨,气质超群什么的。   不过余老爷表情依然淡定,进门礼貌的说过一席客套话后,余老爷表达了自己对无涯先生的感激之情。只是他虽然一直滔滔不绝,但这位无涯先生却显少说话。余老想到目的已差不多达到。   “今日叨扰先生,海涵,余某告辞。”   “墨竹,送客,”无涯先生并不多留。   等余老爷从院门出去后,无涯走入内堂,走到书桌旁,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一个余字,反复端模许久,突然“咦”了一声。   旁边屋里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孩童看着这样,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表情疑惑:“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无涯摇头,“这人的命格,初看也就一般大富之命,但细看究竟,却似被什么阻挡着般。而这种情况四年前,也有过一次,那就是刚才男子的女儿,怎么会?!”   …………………………   余珂知道余老爷专门为她去答谢无涯先生,并不多好奇余老爷送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目的。反正她知道余老爷去贤王府的一大半目的,不是因为她就是了。   这件事也只在余珂脑中一过,她又开始着手头的事。   而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中,转眼又是三年。   ………………………………………………………………………………   余老爷已对余珂再无什么可教,而余珂的易术也算小有成就。可越是这样,余珂的内心就越是胆怯、惶恐。   就像她知道时常与她对弈的余琼绝对活不过二十岁,就像她知道主院有个整天头痛的管事如今一脸死气,活不过十天半月了。   “知人生死劫难却不可对人言之,是不是身心感到负累。”余老爷这样问余珂。   余珂坦言,“父亲,我有些害怕。”瞑瞑中余珂觉得自己,来这里平凡渡日的愿望似要离她越来越远,一条离奇、古怪、神秘的路在她脚下展开,而她似完全没有退路。   所以余珂先择不听、不看、不闻,让自己的生活渐渐回归平凡。   而今年,隆庆帝十七年,余家也终于迎来了第一桩喜事。余琉和程府的小公子程晓峰定亲了。   余珂不得不赞在余府的众多女儿中,余琉母女绝对是最会为自己打算的。   从小时候起,余琉就和程府的几个女儿关系甚好,潜移默化之下,连程家的女性长辈都对她要热情三分。不管当年是有意无意,这个女孩当真让人不敢小瞧。   还有就是程晓峰的态度,由于两家关系好,余家和程家之人也时常见面。男女双方虽不能单独见面什么的,但每次聚会,程晓峰远远望着余琉的炽热视线,余珂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也教会余珂,只要你看清本质,用对策略,再加上主要对象对你有意思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大太太因为余琉这个庶女找到这样的好亲事,还嫁得一个品貌都上乘的嫡子正妻,心酸的同时。也一直在众人面前大肆喧扬,余琉的婚事能成,多亏了她一直在程夫人面前的‘举荐功劳’。   余琉母女‘感恩戴德,’余珂却觉得分外滑稽。   这日大太太看好了黄道吉日,准备携家中女眷出门去一个京外一个据说十分灵验的寺里求平安。   余珂内心欢呼响应,一直在余家大宅里,她可就要真被憋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余珂一家到寺庙。一位高僧看着女珂,双目精光一闪:   “女施主,请留步。”   “这位高僧,您有何见教?”余珂问。   “阿弥陀佛,老衲观施主身后龙风缠绕,仙童奏乐,贵不可言,将来定……………………”   ☆、风云诡谲难出行   因为可以远行,家里大小一片欢呼,特别是余珂她们,真是憋坏了。   这日,大太太挑了个黄道吉日,余家一众出发。由于余老爷一向不主张铺张高调。余家出发的马车又不多。所以余珂、余珏,余婉三人凑在一辆马车上。   三年来大家变化还是有的。余婉是越长越漂亮可人;余珂也发现,这两年,自己的个头,有了显著的提升;就连以前的草包余珏,现在从表面一看,也开始像那么一回事了。   不过听着余珏和余婉两人竟然一路在谈论女孩的衣服手饰的话题,并且余珏前所未有的兴致高昂时。   正在闭目养神的余珂,忍不住把目光转向了长相清秀,有着一双水润大眼、嘟嘟红唇,身上还穿着一身类粉色锦袍的余珏,   “你一个大老爷们,对衣服手饰这么有研究做什么,那是男人该关心的事吗?”   余珏听了,本来严肃有礼的小脸上委屈神色一闪,瞟了余珂一眼,“姐姐也不是男人,男人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吧。到是我和婉妹相谈甚欢,你突然打断,是不是有些失礼。”   “我失你个大头鬼,”余珂一巴掌拍在余珏的后脑勺,刚才的表情是一个男孩子该有的吗,那白眼瞟的余珂只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姐姐你无故打我做甚,我待会就告诉娘来管教你。”在余家似也只有九姨娘能够管住他这个粗暴的姐姐了。   “……”余珂无语,‘余珏不是该还击,然后像男孩子一样与她大吵大闹,最后遭来大人吗?’   ‘算了,反正是好话歹话说尽,也尽量引导余珏像男人一样成长了。可惜余珏天性如此,再加上余家的阴盛阳衰环境,余珂想彻底扭转余珏也是有心无力。’   余珂心想着,不在花时间注意车里这两货,估模着该是出了京城,余珂偷偷把马车的帘子撂起,偷看起外面的环境。   正值初夏,马车过了闹市,路经京郊外的一个村子。   余珂看着远处的篱笆小院,偶尔的青砖瓦房,还有闹市区根本见不到的茅草屋。又不时瞧瞧路边的野花、绿树,蓝天白云,深深感到大自然的美好。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余珂怎么觉得这个村庄似是有些走不到头似的。这时一般村庄顶到头也就百多户人,可这里……   由其变得越加阴暗的天空和周围寂静无声的环境。   伴随着这些,余珂觉眼前景像渐渐模糊,‘她好像睡一觉啊。’余珂这样想着,突然一咯噔,惊醒。   ‘停车!’余珂感到危险,下意识的大喊一声,又突然用手捂住嘴。想起她父亲不允她暴露自己。   而随着她这一声尖叫,几个赶车的车夫、护卫只觉,脑子一激灵,像从懵懂中回过神来,开始紧张的四顾周围环境。心里不觉想着,‘刚才他们是怎么了?脑中一片空白。’   “太太,手下觉得这里略有古怪。我们不如先在附近停车整顿,待手下打探一番周围环境,再起程可好。”余家的护卫头领余胜,高大魁梧的身材穿着轻甲,五观深刻。此刻他打马走到大太太的车边说道。   “灵觉寺路途遥远,停下来休息,恐耽搁行程。”大太太正昏昏欲睡,突被一声尖叫惊醒,本就不耐烦,加上这里才刚出京外几里,她心想着:‘有什么贼人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动手。应是这个余胜小题大做了。’   “太太,真的不能再往前了,您看这天色……”余胜心里非常不安。特别是他身下的飞云,从刚才就一直在打着响鼻。连周围马车上套着的马,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各个显得焦燥不安。要不是车夫一直在赶马,这些马又是高价买来,经过特殊训练的好马,早就弃车狂奔了。   大太太听着余胜的话,撩开马车帘子向外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出门前明明还是艳阳高照,怎么才一会,周围天色就阴沉成这样,由其远处若隐若现的黑雾,像鬼影一样飘散着,分外诡异。   而马车中的余珂手中出现一张黄纸,背着车里正紧张的余婉余珏,将其点燃。   不久后,车中两声闷响,余珏余婉倒在一边。   余珂拿出罗盘,结合经纬演术。跟据卦数,爻动数值。发现前方靠左为阳艮,右面不远处为阴兑。说明正有一个少年和一个似是女巫的术者在不远处,而且根据那边传来的五行波动,这两人一定在进行术法大战。   余珂又推算一番,在这个大阵中,还不只有余家一众无辜。余珂忍不住吐糟:‘尼玛,这些术者太猖狂了有木有!天子脚下斗就算了,还敢牵边这么多无辜的普通人。’   余珂心里有些怒,‘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容易么。’不过她没有在这里锻炼自己术法的想法,也不觉得是那两人的对手。经过反复推演一会,到是发现天风卦位,东南方,大阵有阴,意为有缺。   看着余家众人马上要进入阵中,‘死门临头,’余珂心里激烈挣扎着,‘她到底救不救,’却发现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几个车中的女眷也开始掀帘张望,看着周围的景象,纷纷惊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余护卫,这……?”七姨娘看着周围邪风阵阵,雾气黑中带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想说的。   “姨娘先别惊慌,大家也都别乱动,我们恐是进入奇门大阵里了。”   余胜没来余家之前,也是走南闯北的江湖豪侠。再加上近几年各国大兴奇术,金国皇帝也四处招募异士。心里猜测,他们当是进入了,那些传说中高人布下的阵法中了。   或者也可能是有异士对她们余家不利。想到这里余胜惊出一身冷汗。每个江湖中人都知道,即便你武功再高,遇到那些懂点奇门、阴阳道法的人,什么都白搭啊。   “余胜你愣着干什么,快带我们走啊!”余珂从马车中下来,观察着四周,发现情况刻不容缓,眼看这里就要危险了。   “你到说说往哪里走?”余玫也从车中爬出来,虎视耽耽的盯着余珂,大有,你往东,我偏往西的意思。   “别闹了,快回车上去。”余珂没有想到余玫关键时刻还有时间跟她废话。   “我偏……”余玫说到这里突然停下。   “呜呜呜呜呜…………”空中传来一阵似女人哭泣,又似疾风呼啸的诡异声响。在这条没有什么人气的街道上,显得鬼气深深,分外可怕。   接着“嗵嗵嗵……轰隆……”怪响传来。   “啊……”余玫惊声尖叫,模模糊糊中,她看到,在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几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以诡异的步伐急快的向着她们余家车队行来。   车队的其他人也先后看到。余胜颤着手指挥着护卫们上前抵挡,而女眷们纷纷躲入马车中,抱头害怕和不断求老天保佑。   余珂一回头,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是双腿一软。内心安慰自己一切皆为虚幻,往手腕上带着的奇异古朴手环内注入元气,手环边缘的细孔中突然出现几条金紫色丝线,余珂掐诀,手掌平摊,快速按到地上。   “哧,”丝线穿入土地,深没不见。余珂默念引气咒,众人的周围渐渐竖起两道若有似无,肉眼难辩的金色高墙。因周围黑雾弥漫更让人难发觉。   ‘高墙’竖起后,巨物也接近,众人终于看清,竟是几颗马车般大小的巨石,似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轰隆”的滚向她们,伴随着地面的强烈震动,   “轰轰轰!”几声巨响后,黑色巨石仿佛撞到什么似的停在车队不远处。   而目睹这个场景,吓得动弹不得的余玫,白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众马也被巨响惊的高吭嘶鸣,带着车中之人,不断发出惊慌的惨叫。   余珂被地气反震,“嗵”的屁股着地,疼得呲牙裂嘴,看着不知所措的余胜,“快往东南方走。”   余胜虽被惊的寒毛倒竖,但比其它人还稍镇定点,心想:‘这异术当真邪门,这青天白日,天突然暗下来就算了。这阵阵仿佛要把人吹起的黑风,还有那庞大的巨型黑石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条街道上的。难到真有人可操控神鬼来搬运东西。’突听着余珂的喊声,反问:   “哪里是东南?”   余珂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黑不隆咚的,余胜怎么分得清东南西北,“往你左方的那条小道走。”   ………………   余胜虽不知道,为何这位八小姐要让他往东南走,但是刚才,这个小姐惊醒众人,却是不争事实。说着招呼车夫向那边走。说也奇怪,随着偏离刚才的街道,周围恐怖诡异的气息也渐渐变淡。   余胜有些高兴,看来危机是渐解了。不觉看向了身后马车前坐着的余珂。   却见余珂瞪着一又黑漆漆的大眼紧张的注视四周,紧皱着眉头,小脸紧绷,手上不断闪现着几条金色的丝线。   余胜心里一咯噔,‘这余家八小姐,难不成也懂那异术。’余胜刚想问问这个问题,突听,   “父亲,您来救我们了?”是余琉惊喜的叫声。   “我今日恰听人说起京外有术师比斗。就怕你们误入此地,急忙告假快马加鞭赶到了此处。”余老爷一脸心有余悸。   其它人听到余老爷的声音,也纷纷看过去,来人可不就是余大奎余老爷。   九姨娘、大太太分外激动,老爷这个主心骨来了,她们放心不少。   “那边有危险,余胜快把大家带到我这边,”余老爷摆手让众人过去。   余胜应了一声,就准备让车夫赶车过去。却无意中看到站在空地,脸色骤变苍白的余珂。   “珂儿,你怎么了?!快点跟娘去你父亲那边去”九姨娘寻找自己的孩子,也发现了余珂的异常。   “那是幻象,大家不要过去!”余胜听到自己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文章的书名《重生之技术宅的皇后路》是不是不太适合呢?总有人把它错看成科幻。囧,   还有感谢S君的地雷,谢谢支持!   ☆、千奇万幻迷人眼   大家听到余胜的话俱是一惊,再次看向十几米远,站在一片绿草地上的余老爷。   “怎么会是幻象,那明明就是老爷啊。”走在前头的中年护卫孙有粮,平时就有些不服余胜。他相信眼见为实,栩栩如生的余老爷怎么会是假的,除非他真的瞎了。   ‘余老爷’听着孙有良的话,点头一笑,“嗯,有粮快带夫人、小姐们过来。”说着还不赞同的瞪了一眼余胜。   “是,小人马上带主子们过去。”孙有粮表情献媚,余老爷可是头次对他这般和颜悦色呢。   余胜的脸变得有些难看,莫非这真是老爷,可是八小姐的模样却不像那回事啊。   余珂没有管别人,只是恐惧的瞪着眼……   当她把身体里,长年练养生诀,修出的真元注入双眼后,那个行动有些僵硬的‘父亲’,突然在自己眼中变成一个连五官都没有的纸糊怪物,站在前方河面上冲着余家众人不断招手。   而它的脚下河水中,亿万只细如毛丝的黑色细虫不断扭动缠绕,伴随细虫的上下翻滚,一股黄绿色的体气散发到四周。   而大家都像瞎了一般。向那明明是河的地方走去。   余珂心中骇然,本以为两方人比斗,她们只是无意卷入。现在看来,情况绝非她所想。   若她没猜错,眼前此术,当是苗江比较恶毒的黑巫术。   江湖传言,苗江巫盅比起真正的易术大派,不过小道。但余家祖上所著的《论术》里却并不这样认为。   ‘术藏,术数,道教五术,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理论等等都属《周易》研究范畴。而苗江巫盅,看似邪魔歪道,实则却是易术主流支派,结合虫术,咒术,自然术衍化出的。又因为后世巫盅之术还与外族之术融合,可谓包含甚广。与这样的巫师对战当要千万小心,切不可轻心大意。’   而眼前的景象就是因,苗人巫师在这个纸人身上施取咒法,利用那些水盅散出的气体,加上周围阵法推动等各种因素。使普通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进入仿佛真实场景般的幻境。   甚至更高明的,这些巫师们可制造出,你内心世界最害怕或最向往的场景,仿佛像是读心术一般高等幻境。   不过巫术看似神鬼莫测,实则细细推算此中绝对有理可寻,也是有法可解的。   而眼前场景可谓真真正正的邪术,人若走入河中就会被那些水盅吞噬一空,然后巫师们通过特殊方法,到达一种叫做活人祭虫的阴毒术法。这可不是玩闹,若余家人真的继续上前…………   余珂想到自己的弟弟和亲娘,被亿万吸血食肉虫围攻的景象,豆大的汗珠簌簌往下落。   “大家不要过去!”余珂高喊了一声。   大太太一行人并不理会余珂,因拉车的马死活不前行,大太太看向余胜,“老爷是一家之主,他让你们都过去,余胜你在这里迟登什么。”   “这……”余胜有些六神无主,心里左右摇摆。要说这八小姐懂奇术也只是他的大胆猜测,而且也不知为什么似是有一种莫名的召唤,使他非常向‘余老爷’的方向走……   “啊……噗嗵……”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余家护卫孙有粮惨叫一声,神秘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大家快停下来!”余胜吼了一声。   大太太一些人看着孙有粮突然消失,也惊到了,“余护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就没了。   “太太,我们中了奇人的幻术了,大家千万不要过去!”余胜嘴上这般解释。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远处脸色变得生气的余老爷。   而且刚刚消失的孙有粮,再次出现,开心的跑到余老爷身边,“大家快过来啊,不是幻术,快点过来,你看我完全没事啊。”   “原来孙护卫没事啊!”有人惊喜道,因为余老爷方向莫明传来的召唤,有人又想往那边靠近。   余胜强制自己别开脸,回头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余珂,“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人是不是孙有粮,是不是出事了。   余珂眼睁睁看到掉入河中的孙有粮,被饥饿的虫子,群起围攻,黑色细虫,成群的爬入他的眼眶、鼻空,耳朵,孙有粮恐惧到极点,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什么鬼动西,救我,救命啊……老爷救命啊……”   不久后,声间消失,孙有粮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余珂克制住自己呕出来的冲动,“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余珂有气无力的说着,转念一想,莫不是这余胜看出什么来了。   没等余胜回答,众人忽听到后方车轮滚动声。   在村中薄薄雾气的遮掩下,这里出现另一列车队。只是此车队规模明显高于余家好几个档次,就连护卫也训练有素,队伍依然行进有度。   “前方是什么人?”对面的车队之人率先发问。   余胜做为护卫队长,先是小声问了余珂一句,“小姐,来者是人是鬼?”发现余珂神色愕然后。表情微尴尬的一咳,这才高喊道:“途经此地的路人。由于突发状况,才到这里的。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的也喊道:“也是无辜受害的过路人罢了。”   过了一小会,两方人马正式碰面,而刚才的‘余老爷’悄悄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对方的车队中走出一个长相平凡的儒衫青年男子,他定睛看向余家众人,突然道:   “此地坐东向南开震门,水火相济,离震方阴阳有缺,隐有生门,然……”男子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似在等什么人与他接话……   ‘然水属阴,极易犯煞,故此地极险。’余珂低着头,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她大概知道此人应是想引出余家这边的术师,才开始说他们这类人才听得懂的术语的。   而儒衫男子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答他,心想:‘到底这家人是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还是他们车队中的术师并不想露面呢。’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这是唯一的大阵缺口,到这里幻象频频,若没有一个懂奇门之人,普通人没有超凡运气,根们找不到。   余家众人也疑惑,‘这男子说什么啊?怎么过来的还用问吗,当然都是打马坐车过来的。’   儒衫男子眼看余家车队的术师不想与他碰面,手一抬,突然出现两张黄色符纸,凭空自燃。   烧完后,男子用纸灰,涂抹眉心,手心,接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九根白木杆,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众人虽不懂异术,但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青年术师的诡谲动作。并且暗猜这几根白木杆,定是那传闻中的扬幡白杆,收煞封禁之器了。   因为此器可是相当出名的。   四年前,后夏百万大军攻打一个叫天九国的边界小国,竟被此国术师摆下的九界九天阵显杀的全军覆没。神夏大陆一片哗然,至此奇术再次被各国帝王所重视。   而九界九天大阵的布阵之器,就是这白木杆,不过组成那样的大阵,数量却要成千上万根。   众人只见男子平举着青色玉石罗盘,上面鱼形指针不断摇摆转动。   男子边定向定位,边把根根白木杆按照一定方位顺序,经过推算,插在土中。接下来,儒衫男子让人拿来笔纸、朱砂开始专心画符。   余珂仔细观察,发现破阵白幡的位置还算精准,只是入土深浅不一,显出了儒衫男子手艺还不到家,不过这到不多影响。   儒衫男子画完后,看了看天色,“日当正午,烈日高悬,此时当为阳气最盛之时。此阵我一人不足以起动,高人可否暗中祝我一臂之力。”他开始还不确定对方有术师,但当看到河面的情况后,就笃定下来。   若对方没有术师,这车队中的人早都主动祭河了。应是靠此人干扰,或是提醒,这些人才安全活到现在。   余家之人闻言,相互看着,不明白儒衫男子在说什么,高人指的谁。到是天空一片雾气遮挡,到很想知道这术师是如何判断是正午十分的。   “请诸位屏息凝气,莫要出声。”儒衫男子厉声道。   而余珂也早回了自己的马车中。大阵发动需引动周围元气,地底地气。儒衫男子的这个五方阵平时发动时最少需三人,但此时情况危急,她也只好以一顶一个半,硬着头皮上了。   余珂点了一张安神符,看看车中还在昏睡着余婉余珏,手腕上重新出现几条丝线,如有生命一般,延伸到车板下的缝隙处,直插入土。而另几根,却在空中延伸向四周,在虚空中飘着。   余珂一边默念咒语,一边掐诀,不久后。等在外面的众人惊奇发现,周围上空的雾气消散不见,不远处的绿色草坪,化成泡沫,竟变成了一条波光闪闪的河流。   大太太等人更是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刚才若不是余胜强硬拦着她们,恐怕早被这种‘鬼招魂’之类的东西,迷得淹死水里,做了那枉死冤魂。   青衫男子苍白着脸从空地一边站起,余珂也停止施术念咒,虚脱的靠在马车壁上。   “大家准备过河。”儒衫男子吩咐,让他们一方早砍好的树木做成简易木筏,抬到河边。但却没有直接让木筏入水。   而是拿出一些药粉洒到水面上,看着水中细虫沉到更深的地方,才吩咐众人过河。   余珂也走下了马车,发现对方车上,下来的女眷各个衣着、气度不凡,心想当不是一般富贵人家。   正观察着,却被一个着绿色高腰长裙,扎珍珠蝴蝶花,和她年岁相仿的可爱女孩吸引。只见这女孩下车后,先是睡眼惺忪的揉着眼,过了一会,逐渐清醒后,竟然一声欢呼,   “我们这是在哪里,是要做小木筏吗?太好了。”比起余珂自己略显沙哑的童音,这个女孩声音如出谷黄鹂,分外好听。   而刚下车,被余珂拍醒的余珏也附和,“是啊,真要坐这木筏吗,会不会把我的长衫湿了?”   天真的话语,惹得众人啼笑皆非,真不知这俩熊孩子是天性乐观,还是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我没更,今天准备两更。一更先奉上……   感谢小僵尸、queenie.sha、waugh、蔻蔻、晚雨,几位亲亲(*∩_∩*)的评论。   谢谢你们的支持,鞠躬鞠躬。   ☆、长鞭相对冷透骨   由于同患难,余家人也沾了别人的光,在对方护卫的帮忙下,用这个木筏过到对面。   只是马车、马匹沉重负累,弄不过去,只好留在原地。   就见儒衫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只纸鹤,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咬破自己的食指,往上面滴了滴血后,纸鹤像有了生命般,冲天飞起。   余珂看着眼神激动,这是传说中的点纸画字,折纸成物的高级异术吧。没有几分道行,一般术师绝对做不到的。又想着年轻人刚才的施术手法,余珂暗想,莫非他出自北地有名的化方门。   另一边大太太和对方的女眷也接触上了。   这些女眷都是安国公府的女眷,而她们是昨日去的灵隐寺。   “可巧,你们刚回来,我们是刚准备去。”七姨娘听了,笑着插话。   “可不是,还都遇上这糟心事。”对方也有人感慨。   不久后安国公府的马车过来接应。   余家众人心生羡慕的同时,刚想让对方到京城后,通知一下余府。就见对面年龄较长的一位身着华贵夏衫的老妇人,慈爱一笑,“大家一起走吧。”   大太太眼里一喜,嘴上还是道:“如何好意思,刚才能过河本就仰仗国公府的几位好汉了。”   “方先生对老身说,能走出这里,也是靠余府的高人协助。不过顺路走一程而已,夫人不必不好意思。”老妇人继续邀请。   大太太就势上坡,“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余家众人回到府中,   余老爷听了众人遭遇,虽也先一步知道一些,但此听着情况竟如此凶险,也不免脸色发白。   ‘当今圣上只顾招揽各处异士,却忽略了这些人,来自各方各流派,有的因流派相克,互看不顺眼。有的有世仇,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早先这种事就不是各例了。没想,此次竟有人敢在京外就弄得如此大阵仗,真是太过猖狂了些。’   余珂没去管这些,她因为技术不熟练,又加在破阵时,身体里真气耗尽,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神。   晚上也早早睡下,只是睡到大半夜,忽然被人叫醒。   余珂睁眼一看,黑暗中,床前一个高大身影直挺站在那里,余珂显些惊呼,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行二,   “你怎么大半夜的往我这里跑啊,”姐都十一了,可不是从前的小女生了。   行二公事公办道:“是老爷让我接小姐过去。”   ‘余老爷让她过去,’余珂心里一震,猜测余老爷肯定因她擅自使用余氏易术的事。只是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娘幼弟遇险吧。余珂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行二把余珂带到余家祠堂。   深更半夜,昏黄的烛光下,余珂看到余老爷背对着她站在列祖列宗的排位前,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余老爷转过身来,突然道:   “给我跪下。”   余珂被余老爷这猛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大晚上的,冲她吼什么,’不过还是依言跪在冷硬的青石地面上。   余老爷走到余珂身边,冷声问:“谁准你擅自暴露自己的?!”   ‘我又不是地下党,还暴露呢,’余珂心里吐糟,面上道:“我娘她们进入险阵中,当时情况紧急,我才出手的。不过除了余护卫略微猜到点,其它的人该没有看出来。”余珂为自己解释。   余老爷听着哼了一声,“她们一开始被大阵迷惑,失了意识,你为何要叫醒她们。”   “当然要叫醒了,谁知道,在阵中睡过去会怎样。若是施术者抽取众人生气血气怎么办。更恶毒一点的,让被迷倒者进入可怕梦魇,在睡梦中死去,”我上哪哭去。余珂反驳。   “她们谁身上的血气生气损耗了?还是有谁被魇住了!”余老爷听着余珂振振有词,气得脸色铁青。   “可是……我总不能不…啊……”   余老爷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条黑色的三角鞭“啪”的往余珂背上抽了一下。“还嘴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父亲,……啊……”余珂又惨叫一声。   余老爷这一鞭更狠,打得余珂嘶嘶直抽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可还记得当年为父跟你说的,必守之约。”   “……”   “啪……”余老爷又是凶狠的几鞭子。   打得余珂连连哀号,痛哭流涕的在地上直打滚,‘这还是她爹吗,凭什么往死里打她啊。’想起前世,她就是错误再大,爸妈都没动过她半个手指头。   “你凭什么打我啊!”余珂怒吼,她还不够听话吗。   余老爷本也打算,抽几鞭子,让余珂长个教训。听到余珂还能中气十足的冲他吼,“我看你还是不清醒。”说着,更狠的挥鞭打起来。   余珂开始还硬挺两下,想着自己刘胡兰,江姐上身,一定要傲骨铮铮。只是随着余老爷动真格,真是钻心刺骨的疼了。   “爹,我不敢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余珂趴在余老爷脚下苦苦哀求。   “你还知道有错,你不是挺硬气吗!”余老爷完全不为所动,“啪”的又是一鞭,   余珂没躲开,惨叫一声,“呜啊啊……我再也不敢了,”余珂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狼狈不堪的哭起来。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如何做?”   “我……谁也不管……”余珂被打了半天,浑身剧痛,哪还想得通余老爷的意思,破罐子破摔的道。   “啪……”余老爷又是一鞭,声音开始冰得掉渣,“你说什么!”   余珂猜不出来,只被余老爷打得哭爹喊娘,“我……我该怎么做啊”……   就见余老爷把鞭子“砰”的甩到一边,恨铁不成刚的道:“你呀,真是个猪脑子?”   “……”余珂依然哭泣着,内心咒骂,‘你才是个猪脑子,你全家都是猪脑子!’   “若是当时,你既见众人被迷了神志,如何不等她们昏睡过后,再用引兽符把马匹弄到生门方位。或者等在原地,静观其变,真有祸事,替她们挡掉,若是无险,等别人斗完术法,再把众人叫醒,回来就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余珂被说得牙口无言,‘她不也因为没经验,太着急吗?’只是心里更恨,余老爷刚才像对畜生一样抽打她,这是为人父该做的事吗。   ………………   余珂被送了回去,脱了衣服,发现身上除了瘀血痕迹外,并没有皮开肉绽。余珂想着:‘余老爷原来也是个S|M高手的同时,又嘲笑自己被打蛇精病了,脑子里想得什么跟什么。’   只是第二天,她就发烧了,又因为要隐瞒这些伤,并不敢请大夫,好在余老爷有点良心,让身边小厮,偷给她送了药。   这样一段时间后,余珂竟又奇迹的活蹦乱跳了。   只是这日她却突听一个消息,余胜因公事出门,爱马突然发狂,重伤身亡。   余老爷深表哀痛。念在余胜为余府忠心耿耿的份上,在给了他家中老小一笔抚恤金后。还特准余胜的孩子到余府做工,并也被余老爷赐了余姓。   而叫余念的孩子被调来的地方正是余珂的易草园。   当余胜的孩子余念,给余珂嗑头行礼时,   余珂心里想着前前后后的事,突然惊的的退后了几步。‘莫不是余老爷因余胜看出她会易术,然后把余胜害了?’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余珂身边的丫鬟急忙问。   “无事。”余珂定定神,神色恢复了一些。对着跪着的余念道:“快起来,以后就在我这里安心做活吧。”   “是,小姐。”长得孔武有力的余念站起身。偷看了一下,日后他的主子,又重新低下头。   ……………………   而在京郊的一处官道附近,此刻聚着不少人,围着两面高近三米,宽五六米,几尽看不见的淡金色光墙一样的东西,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好奇询问。   “这都不知道啊,鬼打墙啊,术士才会的东西。”有貌似知情的,给大伙解释。   “鬼打墙,听着挺玄乎,”眼前的两道光影壁,若隐若现,似动非动,十在让人称奇。   也有人好奇,大着胆子向光墙走去,却发现这墙看似立在眼前,但无论你如何靠近,都越不过去。   “还真是鬼打墙!”有人惊呼。   “谁知道,听说是前些日子这里有人斗法后,留下的。”有人看着眼前,由地气聚合的‘墙壁’,惊叹术师的厉害,这都多少天了,这墙竟然还没有消失。   也有几个隐在其中不发一语的,其中就有余珂见过的那位儒衫男子,他沉默的盯着余珂第一次发大招引的地气墙,久久不语……   ……………………   而余家大院,余家几个家丁,找回余家遗落在外的马车,却发现一个很古的事。当时留在那里的马车,车一个没少,马鞍也没被带走,唯独马匹一匹都不见了。   当时贼人,为何不把车一起拉走,难到嫌弃余家的车不够奢华?或是马鞍坐着不舒服。   另一个问题就是,地上没有马被牵走的半丝迹象,也没有来人的脚步,这些马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当真是奇怪。   不过余家去灵隐寺的事,再次提上日程,原因就是余琉与程晓峰的八字总要尽快合的。   为此大太太再三挑选,选出一个宜出行,宜宗庙祭祀,宜攀山的黄道吉日。   余老爷并不想让无关之人也去,但是架不住大家想出去‘放风’的迫切心情,最后点头同意,不过,却给大家加派了护卫人手。而且把行二派到余珂身边,暗示她这次操点心,若有一个不对,尽量让车队早早避开。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到。一番波折,女主还是要到灵隐寺的。   闰土还是准备改书名,就叫易家之继承者们好不好?哈哈。女主是余氏的继承者了,未来还会遇到各路男继承者们。不过是不是有点雷……嘿嘿   ☆、一颗诚心一菩提      此行顺利到达灵隐寺。   余家大多数第一次来这里,看着眼前秀丽巍峨的山峰,如天梯一样蜿蜒的石道,还有整个灵隐山给人高不可攀的景象,心生敬畏。   此寺乃千年前所建,经历三朝更替,来这里诚心拜佛烧香的不在少数,山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足见这里香火鼎盛。   余珂到是接受平静,毕竟上辈子她也是登过天朝四山,看过海量世界奇景的人。   更多的是观此处山川地势,发现灵隐山,山前数里有金朝命脉的苍江河水,又背靠十万原始大山,山势隐绕望龙之气,然随着地势变迁,这些山气、地气却隐有颓势,山体渐渐走向暮年。   又看着满山遍野隐现的奇花异草,山头露出的突兀奇石,余珂心想:‘百年后,随着灵隐山的龙气不复,这些香火之气供养的灵植也会消失吧。’   以示诚心,余家人气喘吁吁的走到半山腰,看着眼前庄严古仆的寺庙,回头看着山下一览无余的平原,余珂的心里难得一片开阔。恨不得,对着苍天大吼,抒发一下这一览万物的豪气。   进了寺庙,看着佛殿里的金身佛像,闻着浓郁的香火气息,余珂随着大太太她们拜了几个神夏大陆的神像,捐了香火钱,又抽了签。   余珂对于自己日后的命运也是有些好奇的,不过,余家祖上有规矩,余氏术师不可给自己算命。   余珂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曾偷偷拿自己的八字算过,却发现,次次不同,或是对着镜子看面相,确完全望不到自己身上的运气。   ‘易师可测万物,然不可测己身命运,’这是余家一位祖宗手札上留下的话,余珂觉得深以为然。   两辈子第一抽签,余珂抽好自己的签后,好奇看了一眼,却发现签上竟然都是梵文,也只能等专业人士解答了。   到是领她们的小和尚听说,余家人是第一次来灵隐山后,眼里精光一闪,介绍道:“本寺有位悟才大师,佛法高深,最擅解字、解签、合八字,贫僧领着夫人们去吧。”   ………………   余家人也没多想,这小和尚能在这里出入自由,也不引寺中其它僧人惊疑,是寺中和尚的身份,该不会有假。   众人被小和尚领到一处偏僻小院。   “悟才大师,喜好僻静,所以住得偏远些。”小和尚看着余家人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解释。   大太太听着心里赞同,‘越是高人,就越该有些超凡脱俗的行为才是。住在这荒僻之地,才更显不同凡响。’“无妨,大师不怪我等打扰他清修才是。”   进到这间竹屋中,余珂看到一个光头,白眉白胡子的老头,初看到是慈眉善目,细看却如何也掩不住他脸上贼眉鼠眼的感觉。   老和尚先装模作样的讼了一段拗口的佛语,然后把余家女姓的命运,挨个夸了个遍,最后还指出余玫、余琉天女下凡,必会好嫁云云。   余珂看到这里略有失望,心想:‘也许就是个江湖术师,剔了头,在这里行骗呢,看来她今天的签是白抽了,’于是趁人不注意扔在一旁的角落。   正无聊的等侍着,突听老和尚来了一句,“不过,余府虽然必会节节高,但今年却有一难……”   这老和尚本就是靠着一点微末本事,结合着‘摸听套吓’来行骗钱财。他骗人的套路,一般先是先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贵妇们信他几分,再说些好听话,让深宅里的女人心头高兴,最后,这才是他敛财的正题……   大太太本来被说得早信了几分,“大师,怎么样啊……”又看着老和尚沉吟不语,大太太很上道的就要让丫鬟俸上银钱。   “母亲,您先别急,女儿有话问悟才大师……”余珂拦住准备送银子的大太太,心里盘算着怎么揭穿这个假秃驴,竟然几句屁话,就敢吭她们余家的银子。   “珂儿,不得无礼!”大太太不知余珂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   “母亲,你先听我说完可好。”余珂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悟才大师,“听闻大师乃不出世的隐世奇人,佛法高深,小女子到有个问题想请教。”   老和尚怔了一下,微咳一声,“阿弥陀佛,老衲不敢当,到不知小施主有何指教”   余珂一笑,拿起老和尚手边放着的几根签,单独拿出一根,“请问,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大师能否给我念一遍。”不论佛道两教如何在教义上不同,但是关与它们的主流学术文字,若不是嫡系,或是看重的有德后辈,根本是不会教的。   “这……这……这是西方梵文,给小施主说了,小施主也是不懂……”老和尚微有心虚,他以前不过灵隐寺的一个外院洒扫和尚,后来还因破戒被逐出灵隐寺,哪会学到这些佛门根本。   余珂开始冷笑,面上还显得一派天真,“大师……“   “寺里已为几位夫人准备了客房,请随贫僧来……”   余珂的话被一个清瘦的中年僧人突然打断,   “请稍等,这位高僧还没有给我解完这签呢,也没给我姐姐合过八字,”余珂回道。   而这个老和尚看到中年僧人时,心虚的他完全慌了,敢忙道:   “众夫人不必担心,贫僧刚才心算一番,发现贵府虽有小难,但却有贵人相助,必可逢凶化吉。而在合八字上,渡空师……师叔,比贫僧更专此道,几位夫人不妨让师叔为你们解吧。”   大太太一听,眼前的中年和尚竟是渡空大师,激动起来,“可是万晓峰上的渡空师傅”   中年和尚点头,“正是贫僧。”   七姨娘也是眼前一亮,这位可是一位出了名的神算僧人。没想到这次余家竟然有幸让这位高僧亲迎。当然是欣然的跟着这个和尚走出了这里。   而等余家人一走,老和尚忙收拾动西准备偷溜,只是还没顾上出门,就被寺里的武僧堵住,其中一个看着惊慌的老和尚,“王大财,你竟然买通我寺中和尚在这里公开行骗!”   “师傅,大财也算半个本寺和尚,怎么算是行骗呢,而且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大财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才不得已做这营生,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你早已被逐出师门,却几次做这错事,并屡教不改。今天还差点被一个女客当场揭穿,险让我寺声名扫地,这次方丈准备亲自开化你。”领头的武僧说着夺走王大财手中的包裹,   “把王施主抬到后山去。”   ………………   余家人心里也有些疑问,对刚才的情况颇觉莫名其妙,不说两位大师的态度怪异。那个据说很不一般的和尚竟是渡空师傅的师侄,真是让人想不到。   众人来到寺中为她们准备的客房。   本来想让渡空大师给解签的,却发现,那些签放在那个悟才大师那里。只合了一下八字。   “从八字上来看,女施主,行止无差,擅辩擅言,心机城府样样拨尖。而男施主,果敢刚毅,胸有四海,是位聪慧机敏的大丈夫。两人相互并无刑克,又在八字上互补,必是好婚。但婚姻初期多有波折。女施主当以不变迎万变,切不可造杀孽,则一切平顺。”   “多谢高僧。”七姨太和女儿听着俯身拜谢。   ………………   渡空从余家人所在地方出来后,来到自己的厢房静心打坐。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小和尚,禀报了一下,王大财的处理情况。渡空听着暗想:‘也是寺中人不查,让这王大财钻了空子,却因是丑事,并没有让余家女眷知道内情。’   只是当渡空把余家女眷的签拿过看时,突然震惊的从石台上跳了下来。   “这只签是刚才余家女眷的吗”   小和尚看着渡空的样子不明所以,还是回答,“不知道,师侄是从悟术师兄那里拿过这些东西的,可有什么不妥……”   “你去问问悟术,这签是在哪拿到的,可是余家小姐抽中的签”渡空吩咐。   ………………   余家人在这里用了素斋,听说下午寺里有高僧讲道,余家女眷就准备去接受佛法洗礼。   到那后发现,已有许多信徒坐在这个可容衲数百人的佛堂之内。余家人各自找了空着的位置坐在蒲团之上听佛道。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余珂听着上面这个大师摇头晃脑的讲着地球人都知道的金刚经初篇,满心无聊,‘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让她一个术师听佛道,不是折磨她吗。’   到是坐在不远处的九姨太她们,听着讲解及延伸,很是顿悟的样子。不过也有和余珂形象差不多的。   余珏眼神暗淡,还不时打个哈欠,明显心不在焉,看到余珂看他。余珏朝着余珂眨眨眼。   余珂领会余珏的意思,也有些憋不住,点点头,在众人如痴如醉中,和余珏偷偷溜了出去。   不同于佛堂内的肃穆气氛,外面艳阳高照,轻风微拂,余珂浑身上下立马变得舒坦起来。   想着这讲道该是时间不短,余珂躲过在外面守着的余家奴仆们,和余珏溜到了寺庙后院。   菩提老树,白色佛塔,还有四处铭刻着的佛语,得道高僧的舍利塔,余珂真恨手中没有一台照像机,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余珏也是兴奋的摸摸那动动这,“姐姐,我们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吗?”   “这你放心,再过几年,等你成家立业后,父亲就不能怎么管束你了。”余珂面上说得平静,内心却嫉妒,这个时代还是男人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闰土春节出门几天,现在回来了,今天写了一章,感觉有些不在状态,不过思路到还清晰,知道自己怎么往后写。   在灵隐寺会遇到女主一生重要的几个男人哦**   PS:谢谢月半婉、鞋子不穿鞋 、可可、染墨之余、林、p_pzhu、小僵尸、蔬菜叶、慢慢几位亲的评论。   杉杉、寤寐的雷,从今以后,若无特殊情况,恢复日更啦**   再次谢谢大家,大家节日快乐**   ☆、幽幽古庙隐玄机      余珂想,做为一个女人,后半辈子,她就是窝在后宅的命啊。   很多年后,也许只是几年后,她也会如大太太这些人一样,精力无处可发泄的加入到无事找事的宅斗大军中。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由我带你光明正大的出去玩。”余珏听了余珂的话,兴奋的眼睛放光,眼里对未来有无限憧憬。   “得了吧,”那时姐早就为人|妻了。   两人说说笑笑,渐渐走出寺庙后院,来到后山,发现寺后竟是断崖。   “姐姐,我们下去看看吧。”余珏发现一条隐蔽的小道提议。   余珂摇头,“我们出来有一会了,姨娘她们出来后,肯定会找我们的”余珂说着往回走,余珏也不情愿的跟了上来。   只是她们走了还没没多远。就看到另一对相携过来的男女,而且,怎么如此熟悉啊。   “姐……”   “嘘!”余珂给余珏打手势。心里却狂啸,‘额嘀神啊,她看到了什么,前方那对在私会的男女不是余琉和程晓峰吗?金朝男女婚前不见面的规矩是摆设吗?这两人忒大胆了吧。’   “姐姐,我们怎么办?”他们站在山边处几棵长青树的后方,一时还没有被那俩浑身散着粉色桃心的情侣发现。   “你不是说想去后山玩吗,走吧。”余珂看到余琉都这般大胆出来,想来大太太她们听佛道还有一会呢。看着天色不晚,不如去别处看看。   从这边一条崖边的陡峭小路往下走着,两人小心翼翼到达山脚。当看到山下还有条小溪,并且发现有鱼时,高兴的余珂提议在这里打条鱼搞野炊,反正她东西一早就带在身上。   余珏热情响应。两人编草网,又挡住一边的水流,还真在溪中捕到了条又大又肥的鱼。   余珂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刀,哼着前世忘了名子的小曲处理着鱼。只是等她把鱼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不见去捡柴的余珏回来。余珂看着四周的参天古木,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虎啸猿啼声,心里一慌。   ‘天朝的老林里的猛兽基本都灭种了,这里可不一样啊,神夏大陆那些存在于森山老林,可以开山裂石,几百人捕不住的猛兽,可是存在的。’   想到这里余珂擦擦手,在林里捡了根木棍向林里走去。   但走一小段就发现这林子有些奇特了,这里所有的树木竟然都是针叶类。看着地下厚厚的腐土,树木的粗细大小,更是断定她走在原始老林中。   由其这老林子里竟然出现一个古庙时,更是让余珂惊疑不定。   “这是灵隐山后的寺庙吗?刚才在山崖上为什么没看见呢。”余珂嘴里喃喃着,开始走向这个突兀出现的古庙。   发现这是座十分破败的古庙,外墙年久失修,处处都有坍塌破损。   余珂喊了几声余珏的名子,没听到回应,刚准备回头再找找,突然看到,围墙破损某处凹洞,上面挂着一条刮扯的布絮,不正是余珏今日穿的衣服料子。   余珂看着这种情况,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却发现这庙并不比灵隐寺小,里面古老破旧的宫殿房屋安照一定格局排列着,还有一些罕见造型的老旧祭庙,院子里无花无草,到处长满着绿幽幽的青苔。   院中怪石嶙峋,处处可见泉眼池水,散着白色雾气,却半点不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反而只觉莫明诡异。   余珂走在有些湿嗒嗒,粘腻湿滑的青石地面上,戒备的观察四周,生怕突然从道路两旁,阴森森的破屋、破殿中跑出什么怪物来,   “额嘀娘啊,这是传说中的死宅风水吗?”余珂觉得夏天的热气从自己身上嗖嗖全跑走了,不觉摸了摸手臂上突起的鸡皮疙瘩。   灵隐寺在后山弄个阴庙做什么,这是一个金朝名寺该有的风水建筑吗?他弟弟没事钻这里面做什么。   “余珏,小珏,珏弟,小笨蛋……”余珂大着胆子喊了几声。   “余珏,小珏,珏弟,小笨蛋蛋蛋……”的回声传来,余珂乍听自己突然如鬼哮一般的回音,摸摸自己倒竖的寒毛,低声咒骂:“这熊孩子捡个柴怎么也不让人安生。”   余珂找不到余珏,无法,走到一处假山之后,手环上,出现几根金色丝线,在余珂自己的指间,灵活的盘绕几翻。   余珂又拿出罗盘,仔细的校对了位置。   “怎么会?”余珂有些不敢置信,冷汗开始突突往外冒。还真如她所想,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到是水里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珂知道这里没有人,不在顾及,拿出余珏被挂掉的布头,念着寻物咒,水平托举得罗盘,开始寻找余珏留下蛛丝马迹……   寻着罗盘所指方向,她找到了一扇生满绿色铜锈毛,已看不清本来面貌的铜门。   发现门把手位置,铜绣毛被噌了一片,上面留有手印。余珂看着这样,收了手中的罗盘,大着胆子走到门前,却突然有些胆怯的不敢打开……   ……………………   金国皇家围猎苑,靠西偏远的某处,几个士卫正押解着一个十岁左右的青秀少年,向上首之人行礼,   “禀告王爷,刚才就是这小儿突然出现在周围。”   “……”上首的王爷,不过也十一二岁,有一张极精致阴柔的脸,此刻正专注的擦着手中,寒气逼人的利剑。闻言,抬头对旁边年轻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年轻侍卫得到指令,走到前方,打量了一番余珏,突然单手掐住余珏的脖子,“说,你是谁派来的!”   余珏瞪大眼睛,慌得不知说什么好,又因被人掐着脖子,嘴里只发出着“吱……唔……啊……”的声音。并且随着这个武将的收力,开始白眼外翻,呼吸不畅,眼看就快不行了。   “中武,你等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灰衫男子,摸着胡须打量一会,出声制止,“这小少年看似没有武功,凭空出现在这里,你我半点无所觉,事有蹊跷。”   关键是,他观这少年,眼白泛蓝,黑眸带红丝,一看就是先天羸弱之人。加之余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身下早已一团污湿,真有人派这样没种没骨气的的奸细过来。   叫中武的少将也被气味呛到,听了这个马上放开。看着余珏脸上憋出的红晕褪去后变得苍白如纸,又看看自己的手,   “先生,我也没使力啊,”他不过防着这奸细吞毒自杀而矣,这人怎么如此软蛋。   就见余珏大撒气一会,又渐渐的恢复过来,哭喊着“不要杀我,我不是谁派来的,我只是在灵隐山捡柴。姐姐快点来救我,啊呜呜……”   “鬼话连篇,”年轻侍卫说着又要对余珏动手。灵隐山距这里几十里远,捡个柴都能捡到这里了,当他们全是傻子。却被中年灰衫男子拦住,   “哦,灵隐山,你姐姐在那里?”中年男子突然问。少年的话到让他想到了一则秘闻。   余珏听着中年男人的话,抽泣几声,“我姐姐在溪边等我回去呢。就在那个庙宇附近的林子外。”余珏费力爬起,看向身后,先是疑惑一会,突然眼前一亮,   “你们看,就在那里!”   在场之人闻言,顺着余珏手指的方向,左看右看一会,发现还是一片树林,什么也没有。   “你耍我……”年轻侍卫憋不住要在余珏身上踹几脚泻火时,让所有人惊呆的一幕发生了。眼前凭空出现一道门一样的缝隙,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脸色腊黄,穿着丝制黄色百折裙,梳着双髻的圆胖小女孩。   ………………   余珂鼓足勇气打开门,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也分外震惊。   这到底是哪里,眼前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里跟灵隐山是两个地方……   余珂从不信易术中可以出现缩地成寸,或改变空间时间这样如神通一般的术法。   易术说白了就是幻术,意念之术,借用自然之力的诡术,但眼前的一切景象又说明什么。难不成,当她打开这个门时,竟然出在在另一处地域。   余珂正犹豫着,突见前方一个穿轻甲的年轻少将打扮的男子,速度极快的向她冲来,余珂看此情形大骇,心里稍一挣扎,决定弃余珏保自己,就要关门。   但眼看门就要闭合时,突然,在门缝处出现了一只骨骼细长有力,皮肤粉嫩白皙的手。   接着门被拉开,一张精极漂亮的脸出现在余珂的面前,接着余珂被这华服少年拉住衣襟。   “啪”的摔在地上。   整个后背着地,余珂一时疼得差点哭爹喊娘。愤怒的看向罪魁祸首,这个大约十二三岁的阴柔少年,发现他正瞪着一双乌沉沉的眼,注视着正自动合上的绿毛铜门,眼神微闪,似是有些好奇的想进入。   “你们是什么人?”少年声音冰冷刺耳,童音的稚气完全被淡化,听起来竟有几分湛人。   余珂看着这个男孩阴柔的脸,身上华贵到极致的穿着,还有这里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正想该说点什么,吓住他。就听余珏抢先道:   “我父亲是太常寺少卿,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你们还不快点放了我!。”余珏听了少年的话,像是突然想起自己也是有靠山的。   “嗵……”余珏刚说完就被少年一脚踹在地上,“啊!”的惨叫一声。   “把你的臭脚拿开,不怕我爹找你算账吗?!”余珏在地上大吼。   少年半丝不为所动,眼神还隐现讥讽之色。   余珂眼瞅着这个状况,心想着这少年岁数不大,但这作风、行为,该不是有什么偏激情绪,或是心灵扭曲的深井冰吧。   “啊……”就听余珏又惨叫一声,因为少年的马靴竟在他胸口上辗压了几脚。   ‘尼玛,就算你身份尊贵,也不能对她弟弟如此羞辱吧。’余珂心疼,不过也可以确定,人家是完全不在意她们姐弟身份了。   而对于这样性格有些变态阴郁的熊孩子,最怕的就是倔着他心思走了。余珂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手下留情。我弟弟不懂事,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作者有话要说:  闰土准备改文名了,大家请不必在意呐…………   ☆、无辜受累心胆寒      旁边灰衫中年男子,看着余珂比余珏强不少,言语思路也较为清晰,“刚才小姐是从哪里出来的”   余珂打量这人的穿着,发现该是个门客谋士类的人,“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黄经占”   余珂长年生活在闺阁中,自然没听过京里有这号人。不过天南山以衍星术闻名的黄家,余珂到是了解不少,就不知此人是不是来自那里。   余珂俯身行礼,“见过黄先生,我叫余珂。”   黄经占点点头,“小姐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余珂也没再废话,   “不怕黄先生笑话,我和弟弟在附近一处山谷烤鱼,弟弟去捡柴,我在附近等了他许久不见其回来,就顺着弟弟留下的一些脚印痕迹,走入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寺庙,并且发现一扇可以出去的铜门……后面的事,先生也看到了。”余珂简单的说了过程。   “听到了没有,我们不是坏人,你们也亲眼所见,我姐姐从那庙门出来的。”余珏也马上补充。   黄经占没理会余珏,只是看着余珂平静的神色问:“老夫对一事好奇,你们姐弟对这寺庙到是并不害怕”   余珂并不是演技派,自然知道自己表现是镇定了些,闻言半真半假道:“这有什么害怕的,我们姐弟前些日子还在京郊亲眼目睹一场奇士之战。这古庙可是术师弄出的奇怪也方,比起那日我们见到的场景可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不过,小姐能为老夫说一下古庙里的情形吗?你们来的地方真是灵隐山”   余珂心想着余珏连这都抖出来了。想到宅子内的情况,心有余悸道:“没有任何生物的一所破庙,诡异吓人的很。”接着好奇问:“我们不是在灵隐山附近吗”   “自然不是,本王要进去那里!”华服少年突然走到余珂身边,示意余珂带他进去。   ‘本王,’余珂一惊,这小白脸是王爷。脑里开始搜寻自己知道的一些资料,想着这么小的王爷,莫非就是那个,父亲是前朝圣王爷,大名鼎鼎的摄政王,重政宇唯一的血脉重枭。   坊间传闻,当年连太上皇都被重政宇压迫多年,等重政宇一死,当今圣上继位也想过对这个兄弟的子嗣斩草除根,奈何,已故圣王爷不仅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连金朝的百万大军都只效忠于他。   并且传闻金朝太祖在海外某岛藏着的国家宝藏也只有重政宇知道。   这才留下这孩子的命,又因为圣上想好人做到底,喧传他的仁政,让金朝四方大军收心。   重枭不仅小小年纪就封王位,继承父亲生前的封地财产,还被皇后一直养在身边。   若是她记得没错,几年前在忠勇侯府还见过一次这孩子呢。不过重枭不是十岁吗,而且传闻他寡言胆小,现在一看到不是那么回事。发育得挺好啊。看来当今贞静皇后对他不错啊。   余珂这些想法也只在心里一过,“见过顺义王爷,刚才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重枭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身份。   余珂看向刚才铜门方向,“小女子没法带王爷进去,那古庙在铜门关上后就莫名消失了。如此,王爷若真想进去,只能去灵隐山那边的入口了。”   少年眼神死死盯着余珂,“你不是在骗本王。”   余珂听了,不卑不亢道:“借小女子百个胆子,也万不敢诓骗王爷。”   重枭回头看向灰衣谋士,用眼神说明自己感兴趣的神色。   “王爷,那古庙忽隐忽现,太过蹊跷,您切不可冒险。”中年男子低头道,态度坚决。   “你好大的胆子!”重枭小脸微寒。   “老奴不敢。只求王爷慎重考虑,毕竟这两人……”出现的太过古怪。   余珂却不想在这里多待,试探说道:“事情也清楚了,小女子和弟弟不过误入这里。如今我们出来时间不短,想来家里人该着急了……”   却没想,现场几人都沉默了下来,余珂甚至在一个年轻侍卫的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杀意。   心里一沉,莫非她弟弟来时,打扰到了他们什么重要事情,或是看到了什么场景,听到了什么隐秘。   现场气氛一度凝固,过了一会,就听中年男人突然和颜悦色对着余珏道:“余少爷,你们进到那古庙时,可还有别人知道。”   余珏摇摇头,“我跟姐姐偷跑出来的。”   余珂听着黄经占的话,琢磨着他想打什么注意。   是他知道那鬼庙的事,可以断定杀人灭口后,余家查不出蛛丝马迹。还是真觉得顺义王爷身份尊贵,杀个把朝廷命官的子女,当今圣上也不会怪罪。   余珂心里想着,露齿一笑:“大家如此严肃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说着向余珏走去,边不经意间,冲余珏打了一个手势。   “余小姐你在干什么”黄经占突然觉得这姐弟俩的神色不太对劲,随口问了一句,就发现,余珏手在虚空一死力,他旁边竟然开了一扇门。旁边的年轻侍卫刚要摁住余珏,却发现,一把粉状特体袭向他的眼睛,忙就是一闪。   余珂看着弟弟,跑进门里,也要跟着往里跑,却见关键时刻又杀出小王爷重枭,速度极快的闪到她旁边。余珂眼看这般……   心里稍一想,大力向外扑去,边喊道:“记着不要跟母亲说今天的事!”边一脚踹上铜门,至此古庙铜门再次消失。   而余珂给余珏打的手势正是帮余珏,逃课、逃罚时专用的意为:‘快走,我掩护你’的意思。   刚才余珂出那铜门时,在门上加了条她腕上特质手镯内的‘龙筋’,虽然门消失了,但她却感到了古庙似一直在四周变动着。在她觉得,这些人对她们有杀意时,突感那门到了余珏附近,才做了刚才的决定。   “把门打开!”重枭被余珂一扑,两人不雅的双双倒地,有些暴怒,带着杀意,单手掐上余珂的脖子。   ‘你当我傻啊,’余珂心想着,若是余珏在这里她们死的机率岂非更大。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这人看着办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四品官的子女,竟然可以看到连黄先生都看不到的东西。   余珂被掐得脸红脖子粗,“……”继续不发一言。却发现阴狠少年突然松开了她脖子上的手。   “咳咳……”余珂猛咳一会,就见远处一帮华服少年打马过来。   打头一人,身着玄色上衣,绣着紫金巨蟒,莫非这是……   “臣见过太子殿下,”重枭对着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行君臣礼。   也认证了余珂心里的猜测,这果真就是太子重棕 。   “免礼,”重棕边说,边看向灰头土脸的余珂,“这是怎么回事”   余珂看着眼前俊朗的太子,想着他老爹貌似就是太子阵营的。刚准备说两句,就听重枭平静说道:“这个刁民私闯猎苑,还打扰臣弟射箭,臣弟正想着怎么处置呢。”   重棕听了微皱眉,到也没多问皇家围猎苑附近会出现这样一个小女孩,“不过一介刁民,杀了就好,何需费心。”   “太子说的是。”   重棕听着一笑,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好了,今日陪孤打猎可好。”   ………………   而余珂又是羞恼,又是害怕,尴尬的坐在地上,本以为上苍听到她的呼唤,派个英雄来救她了,却听着‘杀了就好,’这句催命语。   正想着,余珂被两个高壮的侍卫架着向一处密林走去。   “你们干什么,快点放开我……”余珂慌了,不会真要找个隐蔽处结果她吧。   好在这些人,也只是将她绑到附近一棵树上。   只等夕阳西下,在“哒哒”的马蹄声,余珂看到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只野禽回到这里的重枭。   余珂看着这样,咽了口唾沫,刚想说几句求饶的话,就见重枭抬起弓箭,极快向着她的方向拉弓放箭。   “哧,”长箭直冲余珂的头部射来。   一刹那,余珂甚至可以看清箭尖闪耀出的寒光,箭身划破的气浪。   说时迟,那时快,余珂瞪着大眼,只听“砰”的一声,一只长箭,擦着她的头皮,深没背后的树身。   余珂只是个普通女子,一时吓得显些尿裤子,嘴张了几张,脑中急切的想让自己说些什么,却因浑身哆嗦,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回去了没有,”重枭接着又上弦拉弓。   余珂闭上眼,脑中想着重枭问得该是余珏有没有回到灵隐寺吧,深吸几口气才道:“该……该回去了。”心里却不断祈祷老天,快点派个英雄来救她吧,或者余珏能给她什么奇迹。如何也想不到,此行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重枭点点头,从马上下来,示意下人把余珂身上的绳子解开。   余珂没了绳子的固定,双膝一软,“噗通”跪地。心里暗恨自己被别人射了两箭就吓得如此没骨气,又愤怒重枭对她的行为。   不过看着重枭这样,想来也该是撒完气,想放了她了吧。   “小女子对王爷的事半点不知情。就算余珏知道些什么,小女子也可保证他一辈子烂在肚里。肯请王爷放过小女子。今天之事,小女子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你怎么知道你弟弟的事”灰衣中年谋士听着余珂的话一愣。   ‘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猜到点吧,否则你们干什么绑我到现在,不是在诱余珏出来吗?’余珂想着。面上保持平静道:   “我不知道,但猜王爷留小女子在此,肯定是因为我弟弟吧。”余珂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她又饥,又怕,又累。都到这时候了,这些人该送自己回去了吧。   却见中年谋士阴晴不定的看了她一会,突然对着重枭耳语几句。   重枭听完后稍一想做出决定,“来人,把她送到兽园。”   “兽园,”   余珂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正式命名《易家之继承者们》**   ☆、王兽一怒声震天   金朝的贵族喜欢斗兽,所以兽园在金国到处都存在,只是这些地方可不养土鸡瓦狗,都是些憋得发疯的凶兽猛禽。余珂光想想都身体打颤。   余珂被人架着,到了一处高墙环绕,众兵保卫的巨形建筑边。   “吼”   “嗷”   相隔老远,余珂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各种困兽,不甘的咆哮,余珂冷汗直流,挣扎着叫喊几声,被几个卫兵推入高墙内的一道小门,又连拖带拽的进入两道由铁网和铁栏制作的门,进入最里面。   “嗵”余珂身后铁门被锁上。   只剩下吓得脑中空白,心惊胆颤的她站在这个陌生的环境。   “哐当,”   不远处一头长着尖角的巨型野牛翻了个身,兽身碰到铁笼。吓得余珂就是一哆嗦。   余珂紧张四顾,发现周围野兽都是被关在一个个单独的铁笼里时,拍拍心口,却没来得急多喘几口气,就听到远处远来一阵奇怪叫声……   “呜汪……”声中,余珂见远处一群恶疯了的野狗,带着一身腥臭之气,流着涎水,吼叫的朝她跑了过来。   “娘呀,”余珂看着这景象,腿脚瞬时就软了,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她不想死,‘也不甘,不知哪来的力气,就在那些野狗离她越来越近时,余珂撒丫子就朝旁边一条空道跑去。   身后的几只恶犬见状,狂吠的声音更大,追着她满场跑。又因为她的到来,不少野兽被她这个陌生人的动静打搅醒,暴怒的在笼中冲着余珂狂吼。   余珂被震得耳膜生疼,脚下却不赶慢了一步,也不知在这个兽园里跑了多久。   最后当余珂气喘吁吁,筋疲力竭的跑到一块黑色巨石边时,发现身后的几只野狗没有紧追上来,只在附近徘徊一会,野狗们悻悻离去,余珂这才呼出一口气。“嗵”的靠到巨石上。   却意外的没感到任何疼痛,还隐觉得这黑石,很有弹性。   余珂轻噌了两下,忽然瞪圆了眼睛,这石头怎么还有毛发。   缓缓转过身子,看到‘黑色巨石’忽然多出了一双金色竖眸,接着黑色石头,多出四只漆黑的兽蹄,然后分出头部和身子,最后冲着余珂张开血盆大口。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惊天动地。   余珂这才后知后觉,为何那些野狗不敢追了,因为眼前的这头绝对是整个兽园里的王兽,它的领地一般野兽根本不敢踏入。   余珂也因为这个认知,直接吓倒在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使不上半点力气。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往下落,求生的本能让她引动身体内的内息,想拉动手镯中的丝线,却发现双手直颤,术法怎么也发不出……   余珂存着一丝希望,看向四周,真心希望世界出现点奇迹给她。   却发现周围除却这只凶兽,不见任何人影,那丝仅存的侥幸灰飞烟灭,余珂突然有些万念俱灰。   ‘事情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到她身上,难到这一世的结局就是被这头王兽生吞活剥……’乱七八糟的想法飘过,余珂突然不敢再多想下去。   “嗷吼……”黑色猛兽,看着眼前的蝼蚁又是一声愤怒的巨吼……   余珂痛苦的“啊啊啊……”的尖叫几声,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两眼一翻,不醒人世。   而兽场外等着的重枭等人,站在一处高台上,先开始还有趣的看着余珂,不同普通女子的狂奔样子,接着余珂跑远后,因为兽场极大,又影响着他们的视线,他们渐渐的就看不到余珂的踪影了。   只到最后的这几声痛苦绝望的尖叫,王兽的冲天咆哮。   “王爷不好,那女子跑到未开化的王兽那里,这下完了。”黄经占脸上神情微有后悔。   到是一边的年轻侍卫,看着这种情况,“先生刚才不是让王爷试试那小姑娘的本事,若真身怀异术,她自可化解危机。若没有,也只怪她惹到我们王爷。”   “可是若她真是四品命官的子女,她父亲又咽不下这口气,捅到圣上那里,也对王爷不利啊。”   几人说着话,就见远处一个穿着兽园服饰的卫官从空中的铁锁上,用轻功,几个起落飞奔过来。脸上满是惊骇神情,“禀王爷,末将来不及救援,那女子被王兽吞了。”   他本来接到重枭的命令,在其生死危机之时在行搭救。可万万也没想到,那个女孩竟跑向了那只还没训化的王兽面前,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抓这只王兽死了尽千人,因那王兽一双利爪就可开山裂石,一般笼子根本关不住,因此他们找来特制的玄铁锁链才勉强把它捆在一边。   一般武者在它面前撑不过三招,在此之前已经有几个高估实力的训兽师死在那王兽抓下。那女孩离王兽那么近,他怎么赶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王兽暴怒,张口咬向余珂的头部。   ……………………………………   余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她被人推入地窑时。又累又渴,随时都会死去的时光。   接着地窑上方垂下一条绳索,余珂心里一喜,攀爬上去,发现周围变成一处空旷无垠的广阔草原。   余珂心里好奇,刚想向前跑几步,突然听到身后奇怪的低吼。   余珂转身,发现一个近两米高,五米长,似虎似獅,混身毛发黑如钢针,却不带一丝杂色的巨兽站在那里。   此时正呲着尖利獠牙,瞪着一双金色竖眸死死盯着她。   “娘呀……”余珂惨叫一声就想跑,这不是昨天她看到的黑色凶兽吗?可是,余珂却猛然发现,她的双腿定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动。   “嗵,嗵……”野兽迈着脚步,在土地的震动中,一步步向余珂走来。   “别过来,……”余珂想大声喊,却发现声如蚊蝇,眼睁睁的看着,巨形凶兽,走向她。张开宛如黑洞的兽口,就要把她生吞。   “啊啊啊啊……”她还不想死啊……余珂尖叫。满身大汗的醒来,发现她半个身子被什么压着,甚至微有些呼吸不畅。   余珂挣扎几下,周身忽然一轻,接着一个梦中出现的兽头,猛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咔,余珂刚要惨叫,却发现这只凶兽,竟然伸出粗肥的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   余珂很长时间才发应过来,自己没被吃了,而且貌似很得这头凶兽喜欢的事。   余珂也不知哪来的好奇,伸出手,摸了摸巨兽的毛发,发现这只野兽竟然完全没有反抗,还摇了摇它粗长如钢棍的长尾,表现得很是欢喜。   余珂脑袋开始转动,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熟悉。一个记忆中,巴掌大小的小黑狗出现在她的脑海。   “小黑。”余珂试探的叫道。   “嗷吼”巨兽欢喜的吼了一声,大头又开始往余珂怀里钻起来。   只是小黑早已变成了‘巨黑’。余珂被它的大头,挤得“噗通,”一屁股坐地上。却并不生气。“小黑,”余珂又叫了一声。   ‘这真是小黑,是吃了催长剂吗?这体格,这长像,这面积,小黑确定不是变异了,或是变异了!’   更多的则是想着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她当年在南地抛弃的小黑,再次救了她的命。   ………………………………   余珂想着一时半会小黑该不会吃了她。到是觉得这里比待在外面安全许多,心里一放松,脑子也转快了。   想着,兽场周围都是密林,重枭那些人到现在也没过来,该是认为她被野兽下肚了吧。可是她该怎么出去呢?   余珏该是回去了吧,只希望他按照自己说的做。   而且余珂觉得,若是有人知道她和小黑的关系,绝对不是好事。   想到小黑,余珂又扭头观察身旁的大型野兽,借着朝阳的光,发现,小黑的情况,似是不太好,它似受了很重的伤,双眸光线暗淡,看起来很是恹恹。   余珂没办法,想起小时候,小黑喜欢她修出来的真气。不管其它。一边盘膝坐在地上,边打坐,边把手掌放在小黑身上,往它身体里引内息。   过了近一个时辰,余珂收力。发现小黑安安静静的趴在她旁边,再次把自己缩成球团,只是摇动的尾巴说明它很享受这件事。   余珂做完晨练式的打坐,突觉腹中饥饿,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搜走她身上的东西。余珂的乾坤袋中,还放着昨日准备吃的一条被除理好的鱼。   余珂在同围捡了些枯枝败叶,用火折子点火。   …………烤完鱼正吃得香,突然发现,前方远处,出现几条闻着香味在附近徘徊的饿狗。   “妈的,就是这帮狗崽子,昨天差点要了她的老命。”余珂因有小黑压阵当靠山,底气一足,心也不害怕了,手也不抖了,思维也清晰了。   把鱼往边上一放,心中默念引气诀,双手“啪”的按在地上,引动地气,把几只长相丑陋的野狗围在中间,然后走过去,十分准确的往它们的头上,拍上引兽符,让它们狗咬狗,死了个绝。   “它大爷的,姐昨天是慌得脑子不转圈了,以为我真怕你们啊。”   余珂拍拍手上的灰,就要返回,却发现小黑看着狗尸泛绿的眼神,突然想起,到现在竟也没见人喂食过小黑。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威武,小黑霸气^^   ☆、是劫是缘随我心   余珂看着小黑饥饿的神色。拖上一只死狗,送到被重重锁链绑在一处的小黑面前。   饿坏了的小黑,血盆大口一张,第一只野狗被它撕扯去毛,又稍去些内脏后,剩下的连皮带骨,三两下吐下。   余珂被这吃相吓怕。感叹小黑没吃她,看来她在小黑的心中绝逼是‘真爱’级别了。   ……只等四五只野狗被它下肚,小黑再次趴到地上。余珂没多看它身前的血污狼藉,背过身,吃完她剩下的半条鱼。   ………………   吃完鱼后,余珂四处观察周围,发现兽园里有小溪,想到小黑身上的脏污,用不远处角落的一个破盆,打了水,像小时候一样给小黑刷毛。小黑也只是在开始微有不适后,坦然接受。   只是洗着,余珂发现了小黑身上的很多旧伤,特别是后腿上的某处箭伤,已经明显溃烂发炎。   余珂想给小黑处理一番,却遭到了小黑的抗拒,也许真的因为伤口疼痛,也许动物本能的掩护自己弱点,   “吼”小黑几次对余珂怒吼,让她不要碰它。   “听话,我是在给你处理伤口。”余珂一时郁闷她为什么不会兽语,或是学点苗江意念法,能跟它交流该多好。。   无奈只能把手贴到小黑后腿上,用元气,给它冲击伤口瘀住的经脉,真不希望这么威风凛凛的小黑变瘸。   小黑很喜欢余珂的真气,情绪渐渐平稳,余珂趁此,给小黑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好在她以前为了以防万一,在身上的黄皮袋中常备小急救箱。   上了药,又缠了纱部,余珂才稍稍放心,只希望这药对人和动物都有效。   小黑似也明白了余珂的良苦用心,接下来余珂处理其它伤口时,平静许多。   一切完事,余珂用放在周围,基本当摆设的打扫物品,把小黑拉的粪便,还有地上的内脏,污血清理到了远处。   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暗暗感叹自己果真还是不太像这个时代的女子。这种环境她还能安之若素,保持平静的擦擦扫扫。   最后叹了口气,爬到小黑的背上,四处观察起这里的地形。   …………   兽场很大,甚至在兽院的上空,搭着许多铁链道路,看来是投喂人员为了安全走的专用道。   一直到午后,余珂发现,铁链上出现了运肉食的人,马上躲到小黑身下。   直觉,有人看到王兽跟她的事,肯定不太好。   只是在小黑的身下藏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专门人员给小黑送食物。   想到小黑身上的旧伤,又想着这个时代的驯兽法。莫非因为小黑不听话,或没有认主,这些人希望以这种方法使小黑服从。   余此对此无奈,特别是这个兽场的人竟然在小黑的四肢,脖颈上,都索着长长的金属链,拉扯到附近的几块巨石上限制它的自由。   ‘太残忍了,完全忽视兽权啊。’   虽有心拯救小黑,但却有心无力。只是不时抚摸一下神情抑郁的小黑,让它知道有人陪着它。   也为了使小黑的伤好得快一点,答谢这个救命恩兽,余珂以身当饵,再次坑死了一批野狗,拖回来让小黑吃。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用真气帮小黑调理身体内的旧伤。   这样过了三天,   余珂再次给小黑拆纱布后,发现竟没有新纱布给它换了,不过新奇的是,小黑的伤口,新肉都长出来了。   ‘才三天啊,这恢复能力暴强,’余珂无声感叹。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小黑的黑毛,在强光下一照,尖端竟然隐现金色,实在让人称奇。   余珂也大致摸清了这里人员变动情况,开始着手准备离开。   这天,傍晚,余珂又抓了几只野狗喂完小黑后,拍拍它的大头,   “小黑,我该走了,你多保重。”说着开始往一边一个漏洞处走去。   “嗷吼……”小黑似听懂了,金色的眼睛万分不舍的看着余珂。   “若是跑不了的话,就选择一个合适的主人吧。”余珂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嘱咐道。   “嗷……”小黑身体大力的向着余珂前进,身上的几条钢锁崩得“咔咔”作响,连旁边的巨石都被它拉着在地上移动起来。   “听话,我总要回去的。”   ……………………   这日晚上,兽园外几个守夜的守卫,听着兽园中传来的哀嚎。   “你说这裂山狂獠今日是怎么了,叫声怎么这么哀凄……”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守卫道。   “莫不是这王兽终于受不了拘束,妥协了。”另一个年轻些的守卫有些欣喜。这只王兽,可是花大代价捕到的,不过兽性桀骜,一直让众人发愁。   到是一个中年的训兽师问,“你们多久,没喂过王兽了”   一个守卫听着脸色微变,   “不是您让我们饿它一段时间,再教教它规矩吗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王兽有多凶残,几个过去喂过它的人,不但没落半点好,还被它的长尾,直接从锁道上扫了下来,吞食入腹。听说前几日刚有一女子丧生于她兽口之下。”   “没时间了,圣上过几天要看斗兽表演,点名要这只王兽出战。”训兽师说着,面上微有愁容。这王兽野性十足,完全不听人话。到时弄出点乱子可如何是好。   ……………………………………   余珂从这兽园逃出去。非常顺利的躲开本就防守不严的守卫,回到了那个鬼庙一样的地方,然后,磕磕绊绊的回到灵隐寺。   月上柳梢,灵隐寺看后门的和尚倒在一边呼呼大睡。   余珂顺利走进寺院,兜兜转转间,突然看到了有处佛堂开着门,里面烛光明亮,供桌上摆满瓜果,点心……   “咕呼,”余珂肚中饥饿,直咽口水。顺从本能,向着庙里的神像拜了拜后,跑到供桌前,狼吞虎咽的塞点心。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余珂做贼心虚的躲入供桌下。   不久后,听到一个和尚的声音:“施主,令堂生前就常在这间佛堂祭拜。”   “多谢。”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子回道。   “阿弥陀佛,逝者已逝,还请施主莫要太过伤怀。”接着说话人走出了佛堂。   余珂趴在供桌下,大气不敢喘,就等这人祭祀完赶快走。没想到,等了很久,都不见刚才的男人再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余珂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快睡着时。   “母亲早逝,父亲妻妾众多,倾琛深觉后宅之地比战场还要水深火热。也不愿自己日后的子女若我一般,掉入这样的染缸、泥潭。更不想,将来有一位如母亲这般美好的女人流泪伤心致死。只愿母亲泉下有知,保佑孩儿找到挚爱之人……   孩儿不求三妻四妾,美婢环绕,只想找到一个懂我之人,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余珂听着外面如朗月的声音,心里万只草泥马狂奔狂啸,真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对着这个男人大吼,   ‘你看我行不行,小女子博学多才,能打会算,天生就是男人娶回家的贤妻良母啊。并且保证爱你终身,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一辈子,能不能考虑我一下。’   这个时代,真的有男人愿意只娶一妻吗余家祖上是积了多大的阴德,才让她余珂今生遇到一个在母亲灵位前发这重誓的男人,‘她何德何能啊。’   这样想着,余珂越来越激动,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畅。   忽然眼前变得明亮,供桌上的黄布被一只骨格分明的手撩开。一张让余珂记忆忧新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这不是定北将军,那张脸俊,活好,能富贵,能升官的脸吗。   几年不见,这张俊脸完全成熟。一双好看,有神的眼睛看着余珂,略带好奇。   余珂虽然外表萝莉,可是早到了熟女年龄,虽然说这世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同是女人,她怎么会不想这样的人出现呢。而且定北将军,身材高大威猛,面目棱角分明,兼之气质不凡,怎让她不欣赏。   不过想到两人如今见面的情形,余珂是又羞又臊,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这种壁角,她干什么激动到让人发现啊。   她又该如何毛遂自荐,此时无人,可不正是大好时机。想来这种伟丈夫,即使不接受,也该不会乱传吧。   宋倾琛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闻着她身上传来的不雅味道,微微皱眉,“你……”是什么人。话还没有说全,就见小女孩,以光速从这里冲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余珂也是突感到自己的不对,她浑身血污,连澡也没有洗过,还有一身小黑身上的碎毛,一头乱发。   热情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头脑也开始清醒。   ‘人家是定北将军,还有个国公爷的爹,她一个庶女想什么呢。而且老天玩她,为什么在如此错误的时间,以这副鬼样子,让她遇到颇有好感的男子。’   ……………………   余珂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出来,跑到她曾经待过的客房。   发现屋里烛光明亮,余珂推门而入,当看清屋里的人时惊了一下。   余老爷闭目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养神,右手拿着两个玉石球转动着。听见屋门响动,睁开眼睛看到是她,噌的站起来,手中的两颗白玉圆球“啪啪”掉在地上。   “父亲,你在啊,”余珂看着余老爷一惊一乍的,往屋里迈的脚,又缩了回来,就怕余老爷冲上来先扇她几个耳光,再弄上一顿竹笋炒肉什么的犒劳她。   “你进来!”余老爷没好气的道。   他三天不看着余珂,她就能给自己整出一身的事。但看着余珂惊惧的眼神,还有宛如乞丐的外在状况。余老爷气急败坏的叹了几口气,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才稳住情绪。   决定,惩罚余珂的事,先往后放放。   余珂听着余老爷唉声叹气,想招呼她一顿又忍着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像个惹事精。郁闷道:“我错了,让父亲担心了。”   “哼,你还知道自己有错。你带着你弟弟偷偷跑到后山,可有想着自己错了;你害你娘她们为你担惊受怕,你可想过你错了;你一个闺阁女子,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真是,唉……叫为父说你什么好!”   余老爷越说越气,又觉得手有些痒,她这女儿‘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越大越不听。别府中还有如她这样的闺阁小姐吗   随即想到余珏和他说的话,又忍不住赞他女儿机灵果断。随即嘱咐道,“关于后山古庙的事,你烂在肚里,谁也别跟谁提。”   “哦。”余珂心里松下来,余老这样,该是放她一马了,不觉问,“爹,那阴庙是怎么回事叫什么名子,为何只有我和弟弟可以看见。”余珂想到当时在围猎场上的事,为什么重枭他们看不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猪角被闰土写得略显花痴,不过大家请放心,猪角还是很理性的……只是在三妻四妾的合法时空,出现一个优秀又崇尚一夫一妻制的男人,谁会不小激动一下**   ☆、君王遇袭怒火盛   余老爷脸上神情变换,最后变成自傲,“算你有些眼力,神皇庙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看不到,你只记得,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莫要再鲁莽了。”   余珂沉默的听着,琢磨着余老爷的话,莫非这种存在于奇阵里的古庙,不只这一处。   而余老爷也不再多说,吩咐身边一个小厮照顾余珂后,留下行二,大半夜的匆匆下山。   余珂看着余老爷走远,问道:“行二,我爹来这里找我的?”   行二没瞒着,“老爷正四处托人,想着如何搭救小姐。”   余老爷至从余珏口中听了颠三倒四的过程,先是快马加鞭赶到这里,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后山,接着开始卜卦,得知余珂暂时生命无忧后。前两日还硬憋着没动,这日,余老爷就开始有些坐不住,准备亲自找顺义王爷要人了。   行二也有些自责,若是他来这里后,没急着先去办别的事,看着余珂该多好。   ‘还算她爹有点良心,’余珂心想着,问了句,“我父亲告假了”   行二摇头,“圣上要去金角城,老爷因工事,在此地处理些公务。”   “哦,”余珂接着问了下,大太太等人的情况。才知,事发当天,余珏只告诉大太太等人她失踪在秘林,但是怎么失踪的却吱吱唔唔。   九姨娘吓得不轻,但还较镇定。亲自出马先通知寺中人去后山寻觅她,又让人捎信给余老爷。   至于后面的事,余珂也大体猜得出来。心想着:   ‘余珏还有点小聪明,’不过,就怕那顺义王爷不肯放过她们。   “小姐放心,接下来的事,老爷自有安排。”行二像看出了余珂的心思。   “嗯,”她都逃回来了,闲操心什么,不是还有余爹罩着吗。   ……………………………………………………   另一件大事却是,当今圣上去金角城途中,半路遭遇天九国派来的易师摆阵伏击。   好在随行的神官有几分本事,保住了皇上,皇后几个重要人物的性命。   因这件事,当今圣上大为震怒。   “你们每日对朕说着,大金固若金汤,外来宵小根本无机可趁。可朕却在自己的皇城周围,遭天九国术师暗算,你们如何向朕交待!”金国康靖皇上,对着满朝文武质问。   君者一怒,周围的群臣一时鸦雀无声。   ‘听说,这次皇上后宫里的几个嫔妃也有死伤,’看着皇上的脸色,不少人暗暗的想着法子。   ‘是攀咬几个替罪羊,还是把罪责推到对手、仇人身上,还是坚决不出头,明哲保身。’   “噗通,”忽然穿着盔甲的禁卫军头领双膝跪地,“是末将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主上,末将罪该万死。”   禁卫军头领说完后,又有一个年轻男子出列,   “皇上,末将做为先锋部队头领,率先到达金角城,沿途却没有发现天九国贼人,请皇上赐罪。”说话的是回朝没多久的平南将军宋倾琛。   镇国公听着自己嫡子竟然认罪,脸色变幻一会,心一横,“皇上,子不教,父之过,老臣愿代子受过。”   其余一些有关联的臣子,看着这样。   “皇上,是微臣督下不严,让这些贼人浑入我大金皇城周边。”京城府台满脸大义,磕头认罪。   “是臣术法不深,没保护好皇上。”一位参加朝会的祭司也躬身认错。   “皇上,微臣办事不利,求您责罚”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你罚微臣吧。”   ………………   转眼间,十几位,官职或大,或小的官员齐齐认错。   “反了,当朕不敢全砍了你们……”康靖皇上看着这么多人齐齐认罪。有些本来罪责颇大的人,他一时也不好处置了。气得火冒三丈。   “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老臣该死,惹皇上生气……”   “末教惹皇上为难了,求圣上息怒……”   接着又是一片乱哄哄的告饶。   ………………   最后还是几位朝中骨干臣子,实在看不下去这帮跟风凑热闹的蠢货们。   “小小天九,弹丸之地,竟敢撼我泱泱大国威严,真是自不量力!依为臣看圣上当出兵踏平天九小国,以保我大金威严……”一个金朝威名赫赫的武将出声。   “不可,后夏的前车之鉴,将军没见到吗?依微臣看,圣上出兵之事当万分慎重!”金朝一位主和派的二品大员制止。   “九天不过蛮夷小国,靠些不入流的手段侥幸胜了一回国力衰退的后夏而已,我看大人多虑了。”武将说完后又嘲讽,“到是大人,如此畏畏缩缩,实在可笑。”   “你……”眼看这个文官气得要说出点什么回敬,旁边一位同僚拉住他。   “圣上,天九虽小,但坑杀后夏百万大军的事却并非谣传,依臣看,除非我大金找到与之匹敌的术师力量,才可有必胜把握。”金朝丞相斟酌半晌出言。   “哼,威胁圣上安全,我大金虽远必诛,决不放过。”金朝大司马紧跟道。   “大司马说得有理。那些奇术真有传言那般厉害?!我看不过天九小国夜狼自大。圣上佣兵数百万,踏平天九国,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位大司马派系的出言力挺。   “奇术强不强,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用兵最忌,骄傲自满,错估他人实力。将军身为武将,说话可要慎重。”丞相的幕僚开始为丞相说话。   也有官员提出自己的想法,“我金国术师成千上万,也不缺有道行的隐世高人,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上首的康靖一会看看武将那方,一会听听文官的意见。不知好好一场朝会,怎么演变成了派系斗争。眼见他们讨论不出个所以然,直接问他比较信任的几位老臣的意见。   就听兵部某位元老道:“天九国小胜后夏,沾沾自喜,目中无人,却实让人万分着恼,但,此次伏击证据让微臣生疑。是不是别国嫁祸,或是想借刀杀人也两说,出兵之事还请圣上三思。”   另一名御使上书道:“皇上,这两年我金朝涌入大批术师,渔龙混杂,有些人四处为非作歹,目无我朝律法。还有团体性的多次发生术师大战,伤及无辜众多。趁此机会,到是有必要清理一遍这些人。”   上首的皇上听着脸色难看,这说白了,也是他急功近利,公开招进余国一些祸害来。   “报,”   忽然一个内宫宦臣急急忙忙的走入了内殿。   “何事慌张?快说。”康靖没瞒着,示意这人直接宣读。   “皇上,刚刚传来急报,后夏国皇上在自己寝殿疑遭了邪术,现已驾崩 ……。”   “什么……”康靖皇上从龙椅上站起。   随之全场静默……‘后夏国皇上竟在自己地盘被害了!’   好在康靖皇上还沉得住气,面上维持镇定,“众卿如何看?”   “启禀圣上,当务之急,是护好您与王城安全为重。若是我金朝内宫也混入如此贼人,后果不堪。”有官员马上建意。   “如今后夏群龙无首,末将看,此时攻陷后夏,到是最佳时机。”也有主战派的看到了机会。   “将军本末倒置了,目前皇上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一位重臣马上出言,要是京里出现了天九国的宵小,威胁到他们生命安全怎么办。   康靖也听着甚为有理,“爱卿到说说该如何护好王都安危。”   “这……微臣……回去整理个章程给皇上。”他不过一说,哪想到怎么办。那些术师不用邪术时,和常人没有区别,还真不好查。   “皇上,臣到有一个办法。若可办成,我王都危机,顷刻可解。不过把握不大,不知当讲不当讲……”金朝天神殿,一位一直沉默的黑袍祭司开口。   康靖皇上眼前一亮,“长老但说无妨。”   “我金朝坐拥前夏朝领地,皇朝也建在旧朝遗址之上。史记,昔日夏朝大祭司曾用通天法术在这里布置护国大阵,此阵妙用无穷,不仅可防术师攻城,还可辨别身怀邪术者。只是随着夏朝覆灭,这个阵法再也没有启动过。”   话一落,就遭质疑,“那是千年前的奇门法阵,先不说有无存在,就说那大阵可不可以启动还是未解之迷。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大祭司何必说出来……”   “定是存在的,夏朝留下的古卷也有对此大阵的说明,臣钻研多年,已对它了解不少。而且夏朝的皇族大祭祀出自最古老的几个术术世家,用举国之力修的护国大阵了,怎么会轻易消失。”   …………………………………………………………………………   金朝皇帝要启动什么护国大阵,又是建场地,又是祭祖、祭天的,还招募童男童女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再加上做阵眼的童男、童女,搞得是声势浩大,劳民伤财。   余珂对此表示没多大好奇心,要不是他老爹正好负责四处拐卖儿童,不,四处招募童男童女,她都不会理会这事。   余珂重新回到余府,这次大太太难得没有为难她,想来也是因为余家女孩的声誉经不打击了。   而让余珂惊奇的是,当她问起余珏那天在围猎场发生什么事时。   “九姐姐你在说什么”余珏摸摸余珂的额头,仿佛余珂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余珂看着余珏实在不像说谎的样子,“你在装什么糊涂?”心里却想着,‘难不成,余老爷找人把他弟弟催眠、洗脑了,’不过这样也好。   另一件余家的大事,是本都看好的余琉婚事,没想到成婚前闹了一出表妹事件。   事情的经过,简直如闹剧一般。   程晓峰不知为什么搞大了一个偏远亲戚,某表妹的肚子。让余家人瞬时脸上不好看,余老爷为此大怒。   之后程晓峰负荆请罪,求得了余老爷原谅。然后大家说好让那表妹生完孩子,给银子送回老家。   只是成亲当日。   这个表妹却闹了一出上吊戏码,程老太君也变了卦,要死要活非要留下这个可怜的外孙女。   为此,大太太,七姨娘差点打上程家,撕破脸皮。   到是一直对此事不发一言的余琉最后竟然大方接受。   “既为程家怀得子嗣,又是夫君的表妹,我自没有不容的道理。她与我年岁相当,日后姐妹做伴,到也是美事一桩。”余琉表情和善、自然的对着老太君说道。   程家许多人一听,到是真心赞余琉宽厚大度,好感倍增。不过也有人说余琉心机过深的。当然,余家人很为余琉委屈。   只有余珂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在一个家里过了这些年,她对这个姐姐有些了解。   幼时,见过她被余婉养的猫抓破了手,余琉也是笑着说:“没什么,”但是几日后,那猫惨死的样子,她还记忆犹新。   余琉现在表现得越像没事人,就越能证明她内心怒火早已攻心,   “唉……”余珂叹气,为程家这未出事的孩子祈祷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p_pzhu、花坚强、晚雨、蔻蔻、月半婉 、鱼腥草、queenie.sha、caian、xiaotina、林、hermit 、蔬菜叶、青丘之山有兽焉、小僵尸众位亲们的评论,你们一直是我写文的动力。   还有谢谢小花投的雷,感谢你的支持。   ☆、琼花姻缘开不出   办完余琉的婚事,余家下一位适婚女子让人发了愁。   余琼一个瞎子,又有哪个高门大户家的公子愿意娶她。   ……………………   余珂看着对面这位与她对弈的女子,心里滋味百般。   余琼心地和善,外貌绝美,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奈何是个瞎子,到现在上门提亲的也不过京里一些歪瓜裂枣,或是想攀附余老爷的贩夫走卒。   “九妹,想什么呢?”余琼好听的声音传来。   “想你的亲事啊…”余珂说完后有些后悔,急忙看向余琼。   发现她神色平静,但手中棋子却迟迟未落。   过了一会,余琼轻叹一口气,“姨娘与你一样,也整日忧心我的事。不过我这样的人……。”   “姐姐天仙一样的人当然要配最好的。父亲、母亲,应给你找位英俊多金,又体贴负责的才俊才好。”余珂面上说着,心里却担心大太太对六姨娘母女成见太深。   余琼听着勉强一笑,不再多言,手中的棋子“啪”的落在棋盘上,“该你了。”   ………………   只是让余珂怎么也没想到,大太太竟把余琼定给了她的一个远方侄儿。   余珂听到结果,借着请安,来到大太太这里。   “母亲,听闻那李水田一介乡野村夫,家里不过几亩薄田,无财无势。我七姐身有残疾,叫她过去怎么活,”余珂满心担忧,更多的却是愤怒。   “怕什么,母亲自会准备丰厚嫁妆把你七姐风光大嫁。到时候李家人,就冲彩礼,也该当奶奶似的供着她。而且水田为人孝顺,又一表人才,你到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太太坐在榻上,不紧不慢的回答余珂的话。   余珂听着大太太早有准备的话,稍一思考,   “母亲,七姐身有残疾,这样的‘才俊’愿娶姐姐自然很好。但七姐有眼疾,每月要请京里最好的大夫专门诊治,才不会在阴雨天疼痛。可南地离京隔着千山万水,这可如何是好?”   余珂打定注意,余琼一定要留在京里,这样她们以后也可有个照应。   ‘这么多年银子花得不少,还不照样是个瞎子,’大太太心里咒骂,应对道:“南地名医也不少,怎么就找不到一位眼科妙手了。”   旁边余玫也接口,“母亲说的是,她一个睁眼瞎攀上如此一桩婚事,都该烧高香了。”   ‘这么好的婚事,你怎么不留给自己,’余珂真想撕烂余玫这张臭嘴,“是啊,七姐她不过是个睁眼瞎,”已经很可怜了,“求母亲您三思。我们姐妹若都嫁在京城,日后也多个照应。”   “哼,她一个残疾能照应个什么。”余玫满脸不屑。   却突听外面有吵闹声传来,接着六姨娘衣衫不整的冲进来。红着眼睛,怒瞪大太太,   “李贵花,你实在太恶毒了!你怎么可以让余琼嫁给一个畜生!”   六姨娘平时一向深居简出,性格又有些清高,进府多年与大太太的磨擦有数。一开始,大太太定下这事后,虽然她是千不如愿,万不满意,但余琼这样,她也没法多说。   也算老天有眼,老家的哥哥带着儿子,上京赶考。正好路遇来京求亲的李水田一家,并正好见到了这家人的恶行恶状。   今日六姨娘兄长带着儿子来到余府,听说余琼要嫁得人是李水田后。   “妹妹说的可是,来自南地,白海山,白海郡,广林镇的李水田一家。”六姨娘的哥哥曹文定问道。   “哥哥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她可还什么都没说,莫不是这李家在那边名气甚大。   “说来话长……”曹文定接着就说了路上所见所闻。   六姨娘听后,满脸不敢置信,   “不可能,大太太定下这事后,我当时也不放心。偷偷差身边一个可靠奴仆花重金,从李家的下人那里买过消息,都说这李水田一家人很是和善的。”   “当真…………”曹文定也是个老实读书人,一时沉默下来,莫非是同名同姓。不过,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姑母,润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曹文定旁边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彬彬有礼道。   “都是自家人,润之不用拘礼。”六姨娘慈爱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就成了秀才,非常有出息的大侄儿。   “姑母,若是你说的李水田和我们见到的是同一家人,这婚事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下来。那李水田常跟着的书童就是他的禁……禁娈,我看这事,姑母还要让人多查查……”曹润之脸上微有赧羞,似也有些难以启齿。   听了这些话,六姨娘万分震惊,再好脾气,好涵养也忍不住了。   于是有了接下来的事,   六姨娘带人闯进大太太院子。   ………………   “不过一个贱妾,竟敢对着我娘不敬,”余玫很生气。   “八姐,她是我们的姨娘,”这孩子,会不会尊老爱幻,懂不懂规矩礼貌。   “一个贱妾,也配我叫姨娘。”余玫满脸不屑。   余珂无法,就怕她越说,余玫反而更来劲。   “恶毒,这是你一个妾室对当家主母说的话吗?”大太太听着脸色一寒,“来人,把这个犯上的女人拖出去打上十板子,关进柴房。”若这六姨娘乖乖把女儿嫁了就算了,还敢冒犯她,真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那张早就失了老爷宠爱的老脸。   “太太,我妹妹也是护女心切,你千万别着恼她,”一起跟来的六姨娘兄长曹文定求请。   “哼,我好心好意,让你们兄妹团聚,你们却给我整这一出。现在你还有脸求情。”大太太毫不客气,“来人,把曹氏父子请出我们余府,余府庙小,哪容得下这两尊大神。”   “夫人,您……”怎么如此无礼。被人赶出去,曹文定感到又羞又恼,想到有这样的当家主母,也不知她妹妹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   “母亲,六姨娘身子不好,哪受得板子。您看在她为父亲生了七姐的份上,饶她这回吧。”余珂也急忙求请。   “你一二再,再而三的为她人求请,可是想忤逆我!”大太太端出长辈身份。   余珂沉默,“……”怎么又拿这招压她。   眼睁睁看着六姨娘被拖出去,余珂心里急得没办法,急忙跟去。却正好见到,脸色铁青的余老爷站在门外。   余老爷最近公务上忙得焦头烂额。今日难得休沐。余老爷想着休整一翻,理清思路,然后宴请一下刚进府里的六姨娘兄长和侄儿,略尽地主之宜。就听到家里管事通报大太太那里闹起来了。   无法,余老爷疲惫的来到大太太的院子,没想,刚一进院子,就见六姨娘被几个高壮仆妇暴力的拖着往外走。曹文定父子也被人从内堂撵了出来。   一时,别提多闹心了。   “见过父亲。”余珂看见余老爷,行了问安礼。   余老爷没空搭理她。直接冲着大太太道:“你这是做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老爷,曹氏她辱骂我,我给她点教训罢了……”大太太一脸理所当然。   “那这二位亲家呢?”余老爷指指被人无礼对待的曹氏父子。   “六姨娘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如今这父子俩一来,她就敢闹到我这。不是他们挑唆的还有谁?”大太太想当然的认为。   余老爷脸色更难看,“你先闭嘴,”这女人真是气死他也。他都给她机会解释了。   余老爷拍拍胸脯,顺了口气,这才看向曹氏父子,“内人无礼,让大舅兄看笑话了。”他听说,这曹文定的儿子颇有出息,没准这次就能金榜题名,大太太这不上道的货色。   曹氏向余老爷行礼,“见过余大人。”   “晚生见过大人。”   “自家人,称什么大人,亲家不必拘礼。”余老爷勉强挂着笑,对身边的管事吩咐,“亲家父子,远道而来,乃我府贵客,快去准备一下,为二位接风洗尘。”   “是,老爷。”管事应着,然后转向曹氏父子,“两位请。”   曹氏父子听着,向余老爷道了谢,有眼色的先行离开。   …………   只剩下余家众人,余老爷无需再忍,对着大太太破口大骂“蠢货!你的眼力劲哪去了?”   大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余老爷,“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余老爷气得不想多瞧大太太,看向他曾经非常喜欢的六姨娘,“你一向知书达理,今日又是怎么了?”   六姨娘一听,眼泪就流下来。   “老爷,我宁可让女儿做了姑子,长伴清灯,也不愿她嫁到那样的人家。”   “可是李家人有问题?”余老爷想着原因。   就见六姨娘的贴身丫鬟,跪地磕头,“老爷,大太太非要把余琼小姐嫁给她南地的远方侄儿李水田,可那李家公子,爱玩爱赌,习性古怪就罢了,还有龙……龙阳之好。姨娘哪能同意。”   “胡说八道,”大太太气得差点一蹦三尺高,急切的向余老爷解释,“老爷她们诬陷我,我侄儿水田,长相英俊,又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哪像她们说得如此不堪。”   “你见过他几面,到是知道的清楚,”余老爷的眼神渐渐冰冷。当年他还贫寒时,遇到那时的大太太。当时不说有多喜欢,只是看着李贵花有几分旺夫像,又加之再世的李父愿意找个读书人女婿,他正好娶了李贵花。   风风雨雨走过许多年。余老爷从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也给了她要的富贵荣华,整个后宅的主宰权。   可是这个女人呢,越活越不像样子就罢了,如今竟然更加变本加厉。   今天她所表现的无知、草率,是非不分,无底限对她那几户亲戚的袒护,对他子女的不负责任,已大大超过了余老爷的容忍范畴。   不仅让余老爷想到当年其大哥李刚诬陷他的事,更想到余珂被推入地窑,余璃被错医死去,及余瑾间接因她而死的过往。   余老爷心底的失望、痛苦有些压不住,甚至休了这个女人,扶九姨娘上位的心思也在他脑中头次出现,反正他……   正想着,突然有人来报,“老爷,佟大人来了,”   余老爷听后,深吸一口气,平复神色后,“快请。”   余珂在旁看着整个事情的经过,大气也不敢出。怕大太太迁怒她,于是在余老爷出去后,她也脚底抹油,紧随其后。   然后在主院,看到一个山羊胡,穿朝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余老爷说着什么,‘大阵失败,圣上震怒,几个人死伤’的话。   接着余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那人向书房走去。   余珂怔在原地,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她可能要有事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糖糖的雷。   ☆、古庙深深深几许   余老爷把佟大人带入书房,一番详谈后,脸色渐渐难看。   “你说皇上要继续启动护国大阵,而上卿大人要我接手后面的事。”余老爷脸色铁青,气得差点掀桌。   皇上这次把人员招募,祭品准备的事,都交给太常寺监管。开始几个太常寺的老家伙,以为护国大阵完成,必是功劳一件,挤破头的往上顶。   把他这种没根基的直接派到下层做最费事的公务。   但大阵失败之事一出,皇上杀掉这次太常寺推出的替罪羊后,又准备启动二次。   老家伙们纷纷退下来,竟然让他顶上。   ‘卑鄙!’余老爷暗骂,若是大阵二次不成,圣上岂能饶过他。   “是啊,上卿大人已交给皇上这次我们主要监管人员名单,大人您首当其冲第一位。”   佟大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这回大阵还起动不成,这余大人……   余老爷气得怒火攻心,面上露出一丝冷笑 ,“真麻烦佟大人跑一趟了。”   余老爷袖中的手紧握,‘这帮王八糕子,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坏事到很会推诿。’   只是事情比余老想得严峻的多。   启动护国大阵,需要近两万名童男童女,诚心念咒,供应意念之力和人气,血气;   还需要十几名术法高强的术师们,摆阵法,施术,操控大阵;   最重要的是,需要两名保持着纯阳,纯阴之身,又懂术法的之人做阵眼。   阵眼也就是在大阵最关键,最中心的位置。   可年纪小,术法高强,又没破身的男女,哪那么好找。   好在主要负责起动大阵的天神宫,有圣子,圣女两个合适人选。   就像余老爷自小陪养余珂一样。   天神宫陪养的圣子、圣女,就是他们的未来大祭司,大护法,真正继承者。   而这圣子、圣女,也是天神宫的神官从无数童男童女们中选出,资质、悟性最好的,被他们精心陪养。   然后选出最优秀的,才被称做圣子、圣女。   可是,由于第一次启动护国大阵失败,童男童女们不少元气大伤;   天神宫的几个布阵祭司也昏迷不醒;   由其是做阵眼的圣子、圣女,落得一死,一重伤。   余老爷虽在皇上规定的时限前几天,终于凑足近两万名童男童女,控阵术师,也差不多够了。   可年龄小,资质上佳,会道术,能顶替圣子的人他却找不上了。   好在,天神宫有人,邀请到了星辰派,黄家的一位有潜力的后人来到京城,顶替圣子的位置。   而这位黄家的后人,正是黄家的道子。   等同与天神宫的圣子、圣女。佛教的佛子。   都是非常有潜力的后辈。没准以后就是黄家下一任家主也未可知。   余老爷亲迎,奈何因为他们进京太晚,宫门已闭,余老爷只好把他接到府上。   只是这位黄家道子却对京城严重水土不服,当晚就上吐下泻……最后竟然发起高烧。   时间就只有两天了,余老爷抓抓头,竟有了自行了断的想法。   好在,他有救命稻草,余老爷最后的杀手锏……   想到这里,余老爷神色重新坚定。   ………………   大晚上,正在床上,梦着和帅哥手拉手奔向美好未来的余珂被行二叫醒,来到余老爷的书房。   “父亲,你找女儿何事?”   余老爷也没有多犹豫,神色严肃的直说了,他想让余珂当阵眼的想法。   “父亲,您不是说笑吧。不是有天神宫圣女和黄家道子挑大梁吗?”   圣女就不用说了,是占有天下大易资源的天神宫,从亿万贫民里,经过不断选拔,挑出的继承者。   黄家也是金国,几大易学世家之一,主要研究星辰衍术。   看星,占星,人家家里出来的,各个都是强中老手。   余老爷不屑的哼了声,   “天神宫,把什么圣子圣女吹捧到天上,最后还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让大阵起动功亏一篑。珂儿,你要相信自己的本事……”   他余氏易术最佳继承者,哪比不上天神宫、黄家的人了。   何况大夏皇朝的护国大阵,本就是余氏祖辈所创,她女儿做阵眼再适合不过。   “父亲,你以前不是不让我暴露吗?”   余珂看着余老爷一脸,我骄傲,我自嚎的表情,浑身不自在。   ‘为毛啊?听说因为大阵失败,十几位长老昏迷,圣子圣女一死一伤,她去逞什么能。’   “皇上让太常寺负责人员调度,而为父正是太常寺的首要差办人员,若是办不好,为父也可能……”   余老爷对余珂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珂儿,你此次千万不要让为父失望……”   余珂定在当场,   ‘余老爷是余家的顶梁术,余老爷一倒,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难不成还真要硬着头皮试试。   只是,“父亲,你觉得女儿当真可以。”   “有你在,为父会多些把握。”   …………………………   余珂不知道余老爷是怎样和黄家人沟通的,反正,最后由她顶替了那位病歪歪的黄家道子进了宫。   余珂第一次走进皇宫,却完全没心情欣赏周围建筑怎样奢华瑰丽,如何古朴威严。   一则心里对大阵是否能启动没有信心,二则也是怕人认出她不是黄道子。   好在进宫前,她戴了纱帽,安心不少。   直到来到一座十分古朴的青砖庙院前。   带路宫侍停下脚步,“到了,道子请入内。”   余珂停下脚步,观察这个建筑,怎么和她在灵隐山后,看到的破庙那般相像。   只是皇宫里的古庙,显然保存完好,也少了那份诡异的气息。   余珂从怀中拿出罗盘,水平定向一会,拔动罗盘指针。突的眼睛瞪圆,‘好家伙,这破庙竟建在皇宫正中心。   “这位就是黄家的道子吧,果真不凡。”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余珂抬眼看去,一个如西藏大喇嘛和西方巫师结合体的老男人出现。   最重要的是这人还学古埃及祭司把眉毛也剃光了。差点让余珂喷笑出来。   “见过大祭司,这正是黄氏道子,”   余珂身后的黄家人冲着大祭司行了一个术师间的礼节,类似前世余珂见到的西方骑士礼。   余珂也行礼,“晚辈见过大祭司,”   声音十分粗哑。只因她出门前,余老爷让她吃的药丸起了作用。   大祭司点头,带着余珂和黄家人来到了古庙内。   “咦,”   余珂惊讶,古庙里龙气四溢,连接着整个皇城的地底龙脉,充斥着一种说不的沧桑磅礴感。   最让余珂惊讶的是,她在这里感到了一种瞑瞑的熟悉感。   ‘我去,她第一次来啊。’   “道子,可觉得有什么不对?”大祭司回头问道。   “没什么。”余珂摇摇头,   “您能说说我做阵眼,需要准备,或做什么吗?”   “当然,这正是我要对道子讲的。”   …………   这个大祭司先是和余珂讲了整个庙院中起动阵的大概布局。   又让余珂看了夏朝留下来的古阵图。最后带余珂来到阵眼位置。   “长老,阵眼里只派两人怎么成。”余珂听后,惊疑不定,   若像这人说的,只要原大阵产生反作用力,或大阵本身进行防御攻击,阵眼位置最为危险。她就是术法再厉害,也得掂量一下。   “放心,到时我们会用几只凶兽做受体,来抵御你受到的伤害。”   大祭司说完后,因为有事,先离开了。   余珂低头仔细看起夏朝的古阵图,越看越觉得这阵邪乎,   ‘怎么可能!   这阵是种名叫混元颠倒奇门阵的一种古阵法,需要阳城,阴城两座城池才可布阵成功。   难不成,夏朝京都是建在废墟之下的一座死城之上的。’   余珂也是因为余家的一些古书上的记载,猜想的。   不过这个想法又被她否定,往一座不知因什么原因,被埋藏的死城上,再建一座都城,哪个帝王这么缺德啊。   这和那些往人家祖坟上,建座新坟不是差不多吗。关建这种奇特风水,真的有人敢这么干?   想到这里,余珂摇摇头,开始观察这个总觉有点不对劲的老旧祭庙来。   这是一间极古老的祭庙。屋中间是一处不知何石质建成的圆型高台,上面裂纹沙化的地方不少,足见岁月悠久。祭庙墙壁上,都是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古旧壁画,在讲述什么大型的祭祀活动。   余珂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请问是黄家的道子吧。”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余珂身后响起。   余珂被这个声音吓得一哆嗦,猛得转身看向来人,一个身穿轻甲的高大男人站在背光处望着她。   余珂仔细一看,不是宋倾琛是谁。昨天晚上,她还意淫和人家手拉手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此次道子安危,由我全全负责。希望道子这几日配合我,二来问问道子有没有什么嘱咐。”   余珂想了想,“施法时,除了圣女,我不准任何无关之人,踏进这里。”余珂想到启动大阵时,这里无疑是最险之地,还是不要伤及无辜。   何况,到时她施术法,容不得半丝马虎差错,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这是自然。”宋倾琛想起另一件事,“道子,皇后娘娘,想请您过去一趟。”   “皇后娘娘,”余珂重复。   “是,”   宫里的娘娘们长年无聊的很,听说外面来了位道术高深的道子,都心生好奇。   ………………   余珂被领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院。老远就听里面传来笑闹之声。   余珂略有压力,紧张的进入充满着脂粉味的大殿内,余光略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后,目不斜视的走到大殿中央靠前。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余珂恭谨行礼,又对着四周的嫔妃,和上首的几位皇子行礼。   “草民参见各位娘娘,皇子殿下。”说着又进行了叩拜。   “起来吧。”上首的皇后一身正宫宫装,美艳又端庄大气。   “谢皇后娘娘。”余珂起身,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就是黄家出来的那位道子吗?看着到是个知礼数的。”有位嫔妃娇笑着说道。   “可不是,听说小小年纪就天资不凡,道术颇精呢。也不知比起皇家的圣子如何。”   另一位眼带可惜。小小年纪就被弄来送死,足见黄家也是个是非之地。   “看着这身装束,到是神秘。”有人对余珂的装扮做评价。   “因何戴着纱帽,能让我们一瞻尊容吗?”不知谁大声嚷了一句。   “…………”余珂不发一言,任她们评头论足。   “好了,都把这孩子看羞了。你们刚才吵着要见见这黄家道子,现在也看了,就别闹了。”   皇后笑着说道,就准备让余珂回去。   “皇后娘娘,何不让他来场术法表演,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一个年轻的嫔妃提议。   “是啊,儿臣也很想瞧瞧,这外来的术师比宫里的如何手段高明。”皇后身边的七皇子,看着余珂眼神闪动。   “恕难从命,术法不是用来表演的,”余珂斩钉截铁道。   ‘她又不会黄家的代表术法,万一别人让她演化周天星辰大阵,她可就蒙了。’   听了这话,七皇子嗤笑,“可是本事不到家,怕被人耻笑。”   有人附和,“一黄口小儿,哪能有什么高深法术。不过恰巧被派来做阵眼罢了。”   余珂不为所动,   “确如皇子所说,经天没什么看家本领。”心里却暗笑这些人无知,   ‘娘的,你以为谁都可以做阵眼的吗?这是大阵最重要的机关之地,不仅通五行,连八卦,还充斥地气,元气,虚无之气。在启动大阵时,做为引子的两个人为了与大阵相合,必需是身体纯净的男女。也就是元阴,元阳均未失的少男少女。’   只是,这次也不知他老爹,怎么想的,竟然让她顶替阳眼位置,她可是女子啊,阴阳相合之理余老爷比她清楚吧。余珂突然有些想挠头。   只是没等余珂挠头的想法付诸实践。   “大胆!”一声怒喝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逢年过节,闰土有些忙。大家双节快乐**   ☆、恩恩怨怨各一半   余珂听着这声怒喝。   “嗵”的跪地,“恕罪。”心里却并不慌张,反正他还要去启动什么护国大阵,量这些人也不能真把她怎样。至于这些人记仇什么的,那也是黄家该操心的,谁让她现在的名子是黄经天呢。   就在有人忍不住要给余珂些教训时,听殿外人通报,天神宫神官求见。   “快请,”上首的皇后道。   过了一会,余珂见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祭司走了进来。向皇后行了礼。   贞静皇后做了个虚扶的动作,“长老来本宫这里,可是要带走这个小道童。”   大祭司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要找黄家道子,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请娘娘帮忙说合。”   “哦,何事?”贞静皇后感兴趣道。天神宫有什么事会麻烦到她。   “启动护国大阵,还需要血祭,而且必是王兽之血。臣听说,顺义王爷得了只王兽,可我登门拜访几次,都没有见到王爷本人,今日恰听说王爷在皇后这里,就闻风过来了。”   “原来如此,”皇后看向,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长像精致阴柔的的少年,“枭儿?这次启动护国大阵,事关重要,不如先把你得到的王兽借用天神宫的人,如何……”   余珂听着‘枭儿’这个名子,抬头看向大殿上方。   在一群王宫子弟中,发现了重枭,只是他这次的形象可滑稽不少。似是受伤很重,额头缠着绷带,一条胳膊固定在胸前,连一条腿都似行动不便。   重枭听到皇后的话,微垂着着头,似在做思考。   就见他身边的贴身侍卫,跪地叩头,“皇后娘娘 ,王爷这一身伤,都因亲自驯服那王兽所致。现在好不容易驯服成功,怎可轻易拱手让人。”   话间刚落,就听贞静皇后生气又心疼道:   “既然这兽如些凶悍,干什么还要非要养着,你们是怎么保护他的,怎可让枭儿做这么危险鲁莽的事。”   重枭听着,忙回道:“是侄儿一意孤行,皇叔母不必怪他。”   余珂先是惊讶,重枭这车祸事故的伤,是因为驯兽所致。接着听完皇后娘娘的话,突然有些想笑。一个后宫女人,让她们理解,男人们征服的快感,她们怎么能真正明白,何况重枭这么小,只会让她觉得孩子不醒事罢了。   “饶了这护主不利的奴才也行,你把那王兽,交给天神宫吧。下回我再让你皇叔寻些温顺的赐你。”   重枭一愣,温言道:“娘娘,不是重枭不肯让,实则黑风性情桀骜刚烈,连侄儿都掌控不住,恐伤了这些术师。”   “这……多派些人手降服不成吗?”贞静皇后提议。   “不瞒娘娘,当时为了抓回此兽,死伤近千人,可谓劳民伤财。”有知情人解说。   “竟然如此悍猛!”贞静皇后感叹,看向大祭司,“可还有别的办法,非要这只王兽吗?”   余珂看着皇后游移,马上接话,“娘娘,王爷大可放心,草民保证王兽在我们面前定会乖乖听话的。”   “好大的口气,”重枭幽深的目光冷冷看向余珂,王兽的血因用来做血祭,不能通过,用药使它昏迷,或死亡而达到目的,他到要看看这些人有什么办法。   即使罩着纱帽,穿着厚实,也让余珂有些如芒在身,‘这小屁孩,眼神杀伤力还挺大。’不过看着她在皇后面前委屈求全的样子,也大概猜得出,重枭在这宫里过得不是特别顺。   想想,若是他老子重政宇还在世,哪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半点屈。   “原来道子有办法,甚好。”大祭司本来也发愁,王兽不配合的问题。不过听着‘黄经天’如此胸有成竹。直接对着重枭道:   “王爷,您只管把那兽王交于我们即可,剩下的难题,自有黄道子解决。”   “是啊,为了金国王城安危,为了造福黎民百姓,想必王爷不会吝啬这区区凶兽。”余珂心里冷笑,‘叫你上次吓唬我,叫你把我关进兽园,我余珂这回就是报不了那折辱之仇,也要叫你脸上无光,痛失爱兽。’   话说到这份上,重枭微垂着眼,沉默下来。   ………………   余珂随着重枭来到他豢养凶兽的园子。只是当找到这只名为黑风的王兽时,立马傻在原地。   ‘我去,这不是小黑吗?’   大祭司看着余珂停住的脚步,“道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听着这话,周围人的目光也瞬时集中在余珂身上。   余珂突然不知如何开口。她在皇后宫殿信誓旦旦的承诺下来,总不能让别人觉得她全是在放屁吧,如果她这时候说做不到,不知这皇家大祭司,会不会拿起手中的法杖,直接把她敲死在地。   “咳咳,长老,我看此王兽一身毛发,黑中带金,十分神异,远比普通裂山獠,咳,难控制。我们还是再换只看看吧。”   余珂话一落,“噗嗤,”周围之人不屑笑出声。特别是重枭的几名随从竟也参与其中。   ‘要不是因为是小黑,她会这么尴尬丢人吗?”余珂又急又气,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重枭成为了小黑的主人。   “方圆万里一共就两只,上次的王兽已陨,现在就剩王爷的爱兽了。”大祭司目光审视余珂。“还请道子尽力降服。”   “吼,”   本来在玄铁笼子里安静趴伏的小黑,不知是看到外人来到,还是预感有人对它不利,突然站起来,冲着余珂她们所在的方向发出冲天的一声咆哮。   众人受惊的看去。特别是重枭,他怎么觉得黑风表现如此异常呢。   余珂当然也察觉小黑的兴奋了,暗叹,‘小黑这鼻子比狗还要灵,隔着老远,也认出是她了。’   也怕别人察觉异常,余珂斟酌道:“这王兽不凡,晚辈做不到长期控制它。不过,刚刚我到想到一法,不如找几只其它凶兽,一同抵挡大阵反作用力如何?”   大祭司听着思考一会,眼神不辨喜怒,“血祭时,必用到王兽之血?道子不会不清楚吧。而且几只凶兽做受体,道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几只凶兽如何做受体的事,自不用大祭司费心,我怎么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至于取兽血的事,我自有办法。”余珂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接着众人面前的景象,突的一变,成了一堵万丈高墙。   “长老,”有天神宫的神官立马察觉,他们不知不觉竟然中了幻阵,就要施法准备破除。   “不用,道子可能不想让我们目睹她如何降服王兽吧。”大祭祀说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众人也跟着转身,发现身后的环境半点没变,而余珂所走的方向,却像海市蜃楼般的还存着那堵高墙。不觉啧啧称奇。‘这黄家道子,到是有些手段。’   …………………………   余珂跑向玄铁笼后,才发现,自己忘记跟重枭拿钥匙了。   看着兴奋的一塌糊涂,尾巴拼命甩着的小黑,余珂擦擦额上的汗。幸亏她聪明,早早布置了幻阵才过来。   要不让别人看到小黑如家犬一般的样子,准把真相猜得透透的。   余珂四处看看,发现不远处有木梯,她费力的把梯子般过来,从笼子上空,跳下来。立马被热情的小黑“扑到。”   “哈哈,别闹了?”余珂被小黑的大头拱着,直不起身来,纱帽也被小黑的抓子,不拉到一旁,实在是哭笑不得。   不过当看到小黑身上的剑伤,棍棒伤,又心疼起来,这重枭看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竟把小黑打成这样。   余珂用真气,给小黑梳理了经脉后,又给它的伤口上了药,这才在小黑某受伤处补了一刀。   “嗷吼,”小黑痛叫了一声,却没有攻击余珂,只是把大头扭过来,十分不解的看向余珂。   “乖啊,我一会再给你上药。”余珂从黄皮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带盖的大型玉瓶,接了满满一瓶。看着血流得差不多了,马上给小黑上了药。   余珂依依不舍的和小黑说了一会话,然后踩着小黑,重新爬到玄铁笼顶端,从一个大点的缝隙钻了出去,至扶梯上下来,   “小黑,一回我把幻阵撤后,你千万别表现得和我很熟啊,在这乖乖待着,我下回再来看你。”余珂不管小黑是否听得懂,说着把梯子拖到一角。   这才气喘吁吁的走向远处,等着她的一行人。   “道子,血呢。”有人看着空手而归,毫发无伤的余珂,马上问道。   余珂在纱帽下翻白眼,“自然取到了。”   “道子,大阵起动,关系甚大,你……”可千万别乱逞强。黄家一位长老严厉道。他看余珂去的时候什么样,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样,难不成就弄了个幻阵唬他们呢。   “到时是我当阵眼,我会那么做吗!”余珂声音也冷下来。   “哼,就怕道子以前在黄家坐井观天,不知道……”护国大阵的威力有多强。有人担心余珂年纪太小,不知天高地厚。   却被大祭司打断,“取了就好。”说着就开始往兽园外走。他今日与这黄家道子谈论阵眼时,当时看他反应,决不是不知道阵眼危险厉害的无知稚童。   ……………………   直等余珂等人离开。   重枭边上的侍卫问道:“主子,那黄家道子,当真取到兽血了?”   重枭点点头,“他身上有血腥味。”   “哦,只是,此人一开始明明想让黑风做受体的,怎么到兽园后又表现得如此反常。”而且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取兽血的。看着铁笼中的黑风完全没有愤怒的样子,难不成,这人会传说中的控兽之术。   重枭摇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   “之前也没见黄先生会这方面的术法,莫不是黄家只有嫡系继承者才可以学到。”   …………………………   转眼间到了启动大阵当日,余珂看着自己的搭档,这位一身白裙,面貌清丽,表情清冷的皇家圣女,行了术师间的礼节。却完全遭到这个圣女的无视。   ‘可还真是孩子。’余珂想着,走到道台边上,开始沾着小黑的血,写符文。而圣女在祭庙一角闭目养神,她脸色十分苍白,似乎上次对她的伤害很大。   余珂边写,边往古祭庙,四周插着一根根封禁白杆。这是余珂为了防止有外人误闯这里,做了二层保护。   最后走到祭台边上,看着被强力迷药弄昏的十几头凶兽。余珂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圣女,在这些凶兽身上缠上一根根的紫金丝线。   “开始吧。”   突然圣女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亦真亦幻共起舞   余珂看向角落的沙漏,听着远远传来的吟唱声,“哦”了一声,拿出盛血的特制玉瓶,把兽血,全倾倒在古祭台中间的小孔里。   然后,从祭台上下来,静心等待兽血发挥作用,却忽觉脚下地面一颤。   接着在余珂骇然中,她脚下的青石地面“轰”的化为粉碎。   发现脚下踩空,“啊啊啊……”猝不及防间,余珂“呯”的落在一处诡异的环境。   “呯……呜,”圣女也随之落下,痛呼一声,惊疑不定的看向四周,   “怎么会?”   她们落在一块近百平方米的漆黑石板上,周围都是流动的火热岩浆和灰蒙蒙的雾气。   不过最让余珂受不了的是,周围快把她烤熟的温度。   ‘莫不成祭庙下面,其实是某个未知的火山岩洞。’   余珂想着,只觉口干舌燥,不能呼吸。深觉这个幻境太过真实了些。不过术师在幻境中死去的比比皆是,更何况传说中真实幻境那种逆天的存在。   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余珂“啊”的惨叫一声,眼前的景象丝毫未变,还是一样可怖。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远远的一个幽幽的女声吟唱传来……   “谁在装神弄鬼?”余珂戒备起来。怎么突然有人说起‘天地乾坤、易道生生之理’来。   可是四顾一周,却没有发现除了她和圣女之外的第三人。   “什么?”圣女惊疑的看向余珂。   余珂浑身冒虚汗,“你没听到周围有其她女人的声音吗?”   “不可能,”这古祭庙里只有她和黄家道子,怎么会出现第三人。   “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吟唱的声音变得更大声,余珂慌张中,终于确定了某个方向。   在远处灰蒙蒙的雾气深处,一个身着血红色曵地长裙的女子边跳边吟。突然像是发觉有人看她,猛的扭过头来,透过雾气,向余珂投来阴森森的注视。   “这……你……”余珂被吓得寒毛倒竖,嘴里蹦着无意义的字,揉揉眼,再一细看,哪有什么红衣女子。   于此同时,圣女也顺着余珂面对的方向,观察起来,忽然脸色变得苍白如雪,“是那个东西!”   圣女像是见过类似场景或是人物,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土色的珠子,在周围布起法阵来。   “是什么?”余珂问道,却再次遭到无视。   余珂沉默下来,不再管这完全没有团队精神的圣女。睁大眼,再次看向前方。   由于温度太高,空气似都被蒸得扭曲起来,突然间,舞动着的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只是余珂仔细看后,怎么觉得,这红衣女子的动作很眼熟呢。可没等余珂多琢磨。   “吼……”   突然周围传来震天一声咆哮。   余珂捂着嗡鸣的耳朵,转身一看,一头狮虎兽,正瞪着铜铃大眼恶狠狠的看着她。   “擦,这不是做受体的狮虎兽吗!而且眼神也太过人性化了一点。”   “吼”   “嗷”   “嗥”   ……   巨大吼声四起,余珂她们所站的黑色巨型石板上,顷刻间又多了七八只其它大型野兽。   “吱嘎……”石板被这股重量压得,一颤一颤,像随时会陷进岩浆中。   余珂惊恐万分,看到几只野兽狂啸着,闪电般的扑向她和圣女。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周围场景一变,余珂和圣女,浮在了半空中,而凶兽们在下面上窜下跳的,不断向着浮在空中的余珂圣女扑咬。   “来呀,来呀,你咬我啊,”余珂小命暂时安全,也不知是不是蛇精病被吓得发作了,还是太过紧张脑子抽了,冲着底下的凶兽微作挑衅。   “吼,”某个金角牛像是感受到了余珂的戏谑与嘲讽,撞击得更加用力。   “哈哈,大笨牛,”余珂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边在空中颤巍巍的站起,十指张开,抓向虚空。她现在已经确定,这些凶兽似怕被另外的‘动西’所控制了。   “闭嘴!”圣女皱眉看向余珂,脸色变得如纸一样惨白。   余珂立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圣女这防护罩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果真,防御罩一破,她们再次落到石板上。   “吼”   一只眼神疯狂,高有三米的熊兽扑杀向圣女。   千均一发之际,   一条连在巨熊身上,若隐若现的透明丝线,突然发挥了作用。拉扯着巨熊不能再先前一步,定在原地。而其它的几只也一样,张牙舞爪,但如何也走动不前。   圣女眼里带着骇然之色,抬头看着几步远的黄家道子。只见他双手似在用力拉扯什么,浑身僵硬,手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啊……”她的手快被切断了,余珂疼得惨叫一声。发狠的用力拉起手中,原本紫金,现在化做透明的丝线,借凶兽本身之力,以力打力,牵制它们进攻。   这是经纬天典中独有的一种小术法,千均一丝,没想到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情况远超她想象,再加上余珂对此术并不熟练,在巨力的拉扯中,紫金龙筋线勒进她的手掌,手指中,鲜红的血液顺着丝线,“滴答、滴答”的落入石板之上。   而且随着余珂的血液滴到石板上,周围岩浆似也不像刚才的沸腾之景了,温度也逐渐降下来,就连空中的灰雾都淡薄了几分。   余珂的血液顺着丝线,碰到几只凶兽的兽体后。   “呯,呯”的声响过后,几只凶兽相继暴体而亡。   余珂气喘吁吁的坐倒在地,又惊又喜的看着终于被她搞定的局面。看着自己一手的血心想:   ‘难不成她的血,还含有硝化甘油。’   发现圣女看她的不可置信。余珂在纱帽下的神色变幻一会,突然走到圣女身旁,用带血的手,往伤到不能反抗的圣女脸上,“啪”的拍了一张安眠符。   “嗵”圣女倒在地上,不醒人世。   “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吟唱声越来越清晰,随着灰雾的消散,余珂甚至清晰的看到红衣女子的动作。   ‘这不是她们余家代代相传的‘祭舞’吗?余老爷还曾亲自教她跳过。只是比起余老爷难看僵硬到极致的表现,这个女子整只祭舞行云流水,美不胜收,而且随着她的动作,一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周围整个环境不断变化着。   余珂却突然无心欣赏,头皮发麻的倒退三步,只因,如此长时间的注视下,她竟然没有看到这个红衣女子的正脸,“老天,这是人是鬼!”   突的女子,停止动作,背对着余珂,站在血红祭台上一动不动。   余珂怔了好长时间,似有所感,“你是想让我跟着你跳吗?”   “……”   余珂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深吸一口气,脚尖微踮,头微抬,也开始了刚才红衣女子跳过的祭舞。   ……………………   而在古庙外,等着包括皇上在内的大批围观者。   开始地动时,他们也是微有所觉。但都没有多在意。可是后来发生的景象,差点没把一些胆小的直接吓晕过去。   先是庞大的一座古庙突然消失无踪,接着周围聚起铺天盖地的黑云,一道道耀人眼的闪电辟在本应该是古庙的上方,“轰隆,”声中,掀起漫天灰尘。   “啊,快跑啊……”惊慌惨叫声四起……   “护驾!”皇上身边的德喜公公,也反应过来嚎了一嗓子。马上大批护卫带着皇上撤离。   周围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除了好奇胆大的,就是些被吓瘫在原地的人。剩下的还有些必需留在这里的差办人员。   “古庙消失了,那里面可有近两万的童男童女,天神宫的多位重要祭司,和各地寻来的珍奇异兽……”有人想到要是这些雷辟向人群,可真是大惨剧。   “太邪乎,睛天白日突降惊雷。”有人感叹异象。   “余大人,我们这回可……”完了。余大奎边上一个小官看着这情况,慌得泪流满面。这一道惊雷下去,还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到时做为替罪羊的他们全跑不了。   “慌什么!”余老爷言表情镇定,“一会若有情况,大家见机行事。”只是袖中的手却握得死紧,连指甲掐进肉里都一无所觉。   好在正如余老爷所说,电闪雷鸣一会后,古庙又忽的重新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只是众人等了半晌,却不见一个人走出来,这座容着几万人的古庙里鸦雀无声。   “走,进去看看,”余老爷率先冲了进去。   ……………………   余珂跳着余家‘祭舞’,感觉身上的精气,血气一点点被抽离,然后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也不知睡了多久,余珂忽的清醒了一刹那,感到自己被一股极阴冷的气息包围着。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像粘连在一块,如何也使不上力。   似睡非醒中,余珂感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踩着凝固的岩浆,走上了那血色祭台。背对她而站的红衣女子似在跟她说着什么。可余珂却一句没听懂。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见。’余珂很想大声说出口。   “&*…………%……&*&¥%¥”红衣女子叽哩咕噜的又对余珂说了些什么。   ‘听不懂,讲金朝通用语!’余珂努力张嘴大喊,却一个音也发不出。   红衣女子似有些生气,忽然回头怒瞪余珂。   “啊……”娘啊,一张贞子的脸出现在余珂眼前。   余珂猛的坐起,冷汗连连的从恶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古老祭庙的祭台中央。   看看周围。青石地面哪有崩碎,哪有火烫岩浆,黑色石板。唯一奇怪的就是,十几只大型凶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根本没存过一般。   而倒在不远处的圣女,脸上也没有安眠符。宠大的老祭庙,一时寂静的可怕。   想到余老爷让她在大阵起动后,马上离开的话。   余珂腿软脚软的从这个古老的祭台上爬下来。忽然感到托着石台边缘处的手有些异样触感。余珂一看,惊得险些没摔倒在地。   在她右手拇指上,一枚透明血玉指环赫然戴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到现在闰土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最后谁有本事成了神夏之主,谁就是**   ☆、潜龙雏凤深在渊      余珂看到这个颜如鲜血的玉环,吓得不轻,‘这是谁给她戴上的?’心里没头绪,就准备先拿下指环,却发现那血色指环像长在手指上面。   ‘邪门了,’余珂想起梦里的一些远超她想象的场景,觉得这个古庙哪里也不对劲。   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跑去。却意外发现她所在的祭庙木门竟已悄悄打开,一个穿黑袍的老者倒在地上。   余珂低头一看,竟是天神宫的大祭司。   可是她为了防止外人进来,特意做了封禁大阵。‘难不成大祭司破掉她的阵法,强行进入了这里。最后不知因什么原因昏倒。’   而且看着他颤动的眼皮,似一直挣扎着想醒来。   ‘这个人看到了什么,有没有见到那红衣女子,看到自己跳祭舞。若是他把自己所做的事抖露,会不会牵连到余家。’许多问题在余珂脑中飘过,她忽然有些杀意。   ‘哧,’一只透明的紫金丝线从余珂腕上,镯子型的法器中窜出来,直指大祭司眉心。余珂牙龈一咬,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   “唉……”余珂叹了一口气,把丝线收回来,‘在这个时代活了这些年,她依然过不了莫视生命这关。’   但是在余珂没注意的同时,正躺在地上的大祭司却突然转醒过来,正好看到余珂收回去的手,及她拇指上的血玉环。   “吭”   大祭司猛的从地上跳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把钢刀,毫不犹豫的向余珂刺去。   余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眼看着冷冷的刀尖离她越来越近…   “噗”   一把长剑“噌”的化破空气,没入大祭司的后心。   大祭司慢慢回头,目光带着对自己身死的不敢置信,“嗵”的倒地。   余珂哆嗦的看向杀死大祭司的人,是负责保护她的宋倾琛。只是宋倾琛的状况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脚步虚浮,手不断的抖着,连看着余珂的眼神,也一会浑浊,一会清晰。分明神志严重被刚才的大阵影响到了。   “哒哒……”门外跑进一人,宋倾琛提剑转身,却被身后的人灵巧一个掌刀砍在后颈,昏倒在地。   “珂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受伤了?”余老爷姗姗来迟,观察了一下余珂的情况,略显紧张。   余珂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没事。”又磕磕绊绊的给余老爷说了手受伤的原因,言明是宋倾琛救了自己。   余老爷听着点头,虽还不明白,这大祭司为什么杀余珂,但此时关键是,“还不快把尸体藏起来。”   不管大祭司有什么动机,他死在这里终归不好。   “藏……藏起来?”余珂无意义的重复,才感觉到,自己此刻有些不同,她甚至隐有感觉,这里的大阵,她似可以自由操纵似的。   余老爷看着发怔的余珂,从袖袋中拿出一小瓶药粉,酒在大祭司身上。   “滋滋”声中,地上的大祭司化成一滩黑水,接着余珂紫金丝线,“噌”的没入地面,在余老爷边上的一小块青石地面,变成如岩浆一样的液体流,这些地上的尸水,湛入里面,完全消失。   余珂收回丝线,幻象消失。   余老爷惊奇的看着,不过他怕其它人也赶过来,急忙拉着余珂胳膊向一处偏僻小道跑去。   ……………………   余珂被领到古庙外的一个偏殿内,碰到了在此等候的黄道子等人。   发现黄经天好得很,水土不服的症状好的到挺快。此时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余珂,“护国大阵真的起动成功了吗?”   ‘你说呢?’余珂真想骂这缩头乌龟个龟血淋头,若她猜得没错,这人是装病的,真是奸诈。不过好几个人都在,她自然不会那么做的。   “道子明知故问,这皇城的气象变化,您不会感觉不到吧。不过,原大阵历时久远,现在启动的也只是残阵,远没有当年的威力。”   余珂说着从袖中黄皮袋中拿出伤药,往自己受伤的手上,洒了一些药粉。   “多谢。”黄经天对着余珂行了个九十度的躬身大礼。   余好心里直想吐嘈,好在怒气的脸藏在纱帽下,“道子客气。”   余老爷看着没时间耽搁,拿出一张写满符文的契约,“道子和长老都在这上面滴过自己的心头血,也发过重誓,想必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吧。”   黄家人点头,“令爱顶替经天之事,此生不会再提。”对于一个术师来说,写在誓约书,对着道祖起誓的符咒,还是很制约他们的。   余老爷点头,“好了,大家快准备一下,马上到古庙那边。珂儿,你也换衣服,随着童男童女们出宫。”   “哦,”余珂接过余老爷拿过来的衣服,跑到殿中放着的屏风后。   众人看到这里,也相继走了出去,关上殿门。   余珂换上了童女服,心想着余老爷还算聪明,童男童女近二万人,到时这么多人出宫,谁数得清啊。就算数得清,谁又知道她是后来混入的。反正这么短的时间,她就不信,这些小孩子们,都互相认熟了。   只是一出屏风,余珂就看到一个阴柔少年站在大殿中心,此刻微有惊讶的看着余珂,“原来是你!”   余珂听着微顿了一下,“王爷什么时候来的?”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余珂没想到重枭会出现在这里。   “哼”重枭觉得这‘黄道子’的行为可疑,于是在护国大阵起动时,他就在远处悄悄等着。古庙重新出现后,重枭也进入古院,在余珂所在的祭庙外,亲眼目睹了一场连环好戏,还恰巧为余珂和余老爷解决掉一名躲在祭庙外的神官呢。   不过这些事,他自不会给余珂多说,   “你父亲庶民出身,竟然教出一个道术堪比黄家道子,天神宫圣女的女儿,此中内情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重枭目光幽深的盯着余珂,脸上神情莫测,哪像一个正常的十一岁孩子。   余珂听着,心里是慌了一刹那,想着她不能被个小屁孩吓唬,不甘示弱道:“小女子也听闻,我朝顺义王爷,无才无能,昏庸至极,乃一个不堪造就的草包。现在看来,王爷也藏得够深啊。”   余珂上次见重枭时,也只觉得重枭鲁莽加狠毒。如今一看,此人绝非想象中的简单。   重枭听着眼神越发的冰冷,“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余珂没多说,平静的看着重枭,经历了这么多事,余珂到突然有些大彻大悟。对于这个年龄不大,却心机城府极深的早熟自大少年,或者毛还没长齐的稚童,磕头求饶有用吗。不过平白被人看不起。   不过看着气势不凡的重枭,余珂却突然想到自己的弟弟。   ‘也不知重枭这熊孩子这些年怎么长的,无父无母护着,还健康长到现在,练了一身好武艺。反观她的胞弟,就算被大太太娇养几年,但也不能废成这样吧。莫非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听说,重枭亲爹重政宇少年时,心性智谋就远超同辈,长大了更是生猛的一塌糊涂。娶的老婆,据闻是金朝曾经的第一才女,原安晴。   而原氏,那可是历代最优秀谋士、军师的出生的古老家族。   只是此族人太过聪慧,显然遭了天妒,一直世代单传。到了重枭外祖时,更只得了原安晴一女。   后来原老爷,原安睛一死,这原家也算是绝户了。至于顶门的原家偏远亲戚,哪还算得上真正的原家人。   余珂有时想想,余家这遭诅咒的家族,比起原家,都得三呼祖宗保佑了。   这样看来,重枭早熟,到在情理当中。   看看人家这长相,这笔直如剑的身姿,小小年纪就堪比高手的武功。只能说,人家继承了他老爹的武学天赋,他亲娘的聪明头脑,整个人赢在人生起跑线上啊有木有。   “你和黑风认识?”重枭看着余珂盯着他不说话,突然问。   余珂拉回思绪,“当然没有。”他可怕这小祖宗,有那种,所有物只可认一主的精神洁癖。“我用控兽符制服它的。”   “撒谎!”重枭斩钉截铁的说道,完全不信余珂说的。   余珂无法,“你想怎么样?小黑在幼时,我不过养它月余时间,后来把它送人后,就再也没见过。而且我看得出来,它对我只是有些亲近,但对王爷却是臣服。”   “哼!”重枭神色阴睛不定。不知脑中又在想些什么。   余珂看着在这里耽搁不起,突然和颜悦色起来,   “王爷,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反正,你我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不如我们相互为对方保守怎么样。”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商量,”重枭不屑。这个女子的生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余珂握紧拳头,面上却是一笑,向着重枭走近几步,“不管怎样,王爷到底答不答应嘛?”余珂说着冲重枭眨眨眼。   重枭愣了一下后,满脸嫌恶,“丑人多作怪。”说着,忽然侧耳倾听一会,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余珂,“有人来了,”接着不再管余珂,身体几个闪落从大殿的一个高窗,跃了出去。   余珂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怒气,‘受不了了,真是个遭人嫌,不讨喜的小混球。怪不得爹不疼,娘不爱,一早把你全丢下。’余珂恶毒的想着,也从大殿一旁,溜了出去。   不久后,这大殿里来了几个打扫的宫人。看着地上余珂伤手滴的血,惊奇,“这偏殿里什么人来过?”   ……………………   护国大阵起动得虽不够完全,但也可保,九天国的术师打不进皇城了。   康靖皇上龙心大悦。余老爷因此不仅顺利升了一级,成了三品太常寺卿,还在皇上面前露了一回脸。   黄家也被赐名为金朝大易世族,一时盛名远播。   于此同时,一件大事发生。   ‘帝后签出世,天下必将大乱。’灵隐寺的某消息不慎走漏。   而这位抽中帝后签的人,经灵隐寺多方确认乃是安国公的某嫡出小姐。   余珂对这安国公有些映像,她记得某次去灵隐寺的途中被卷入术师之争,遇到同患难的那家人正是安国公府的女眷。没想到这家人竟有人抽中帝后签。   不同于普通的凤签,皇后和帝后可是不同的。帝后意味着,此女必要嫁于天下共主的大帝为妻才可被称做帝后。   ‘难到神夏大陆未来要被某霸主统一了吗?’余珂心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帝后签出世啦,天下风云将起**   ☆、自古慈母多败儿   帝后命格之人出现,不管这消息有多大可信度,被人提前知晓,也不知对那位日后要做帝王女人的国公府小姐是福是祸。   但护国大阵成功被起动,更加轰动,引起了不少境外之人的注意。   在遥远的西大陆,九界山,一间石室内,几位或老或少,穿着异域服饰的术师听到金朝护国大阵启动的消息后。   坐在上首,一个看起来满脸褶皱,老得不成样子的垂暮老人,突然睁开垂拉得很利害的双目,   “不可能,除非神皇血脉现世,或是四大家族齐连手,否则那混元颠倒奇门阵,决不会轻易起动成功。不过,难到是当年那位布阵的夏朝祭司,有了潜力无限的后人……”   “夏朝大祭司吗?听说他出自玉氏,在千年前,那可是神夏数得上号的奇术世家。”   ……………………   这日平静的一天,余珂的易草院内。   “唉,九姐姐,据闻帝后签出自那位佛法高深的悟才大师手中。我们当时不也让那高僧解过签吗,为何抽中帝后签的就不是我呢。”   在余珂这里小坐的余婉一脸懊恼的样子。   余珂“噗嗤”一笑,想到那连梵文也不认识的悟才秃驴,暗笑自己差点把这些荒唐事信以为真,   “你以为谁拿帝后签,谁就一定是帝后啊。没准消息只是乱传的。再说,帝后哪那么好当。盛名之下,不知要受多少常人难遇的苦楚呢。”   “可是,姐姐就不想嫁给这世上最厉害的男人吗?那是当之无愧的一代雄主啊。”余婉脸泛红晕,竟有些思春之色。   连在旁边好不容易安静一会的余珏也满是向往。   “好啦,好啦,你呀,这话也敢说出口,当心姨娘知道,撕烂你的嘴。”余珂受不了,急忙让这小花痴打住。   不过,这事也就从余婉嘴里一说,余珂一听。反正余家人暂时也没时间操心帝后不帝后的。   因为余老爷升迁,余家女眷也跟着知名度高了一些。应酬接二连三就罢了。许多望族贵妇也开始相继往余府送来各种请帖。   而余老爷本人更忙,升官后。许多以前没注意过他的人,在发现余老爷‘单枪匹马’混到如今的位置后,不少人觉得小瞧了这余大奎。   也有不少太常寺的人,在余老爷擢升后,暗暗担心余大奎找他们秋后算账,分分提着重礼上门,可余老爷却一件没收。   不过新官上任三把火,余老爷还是好好整顿了一下,太常寺的一些‘歪风邪气。’   ………………   余珂因这次在余老爷这里立了功,也得了些实惠,以前经常念叨的小厨房,余老爷大手一挥直接准了。   “老爷,当心把珂儿惯坏了,她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这日余老爷晚上歇在九姨娘这里,趁此,九姨娘马上劝道。虽然她也高兴余老爷宠爱余珂,但也担心余珂遭某些人嫉恨。   余老爷摆摆手,“无妨,珂儿的院子本就离大厨房有些远,有个小厨房也好。”   ………………   余珂的小厨房是有了,但是她显然没这命享。   至回到家中后,整日恶梦连连就罢了,不久后,身体也小病大病的闹腾起来。   因此她的小厨房整日没什么可口饭菜端出来,到竟是些黑乎乎的各种草药。   余珂为此别提多郁闷了,差点就有些受不住。好在,有件好事来到余家,勉强慰藉了一下余珂烦恼憋闷的心。   余琼的婚事定了下来,而所嫁之人,正是她考上举子的表哥曹润之。   说来这俩人也是缘份天定,曹润之在余家时,见了一眼余琼后,惊为天人。后来慢慢发现余琼的内秀及才华,更是爱慕加倍。   亲自求着他爹向余老爷提亲。   而等余老爷和大太太点头后,曹家父子也搬到了府外。   这日,趁着这个准七姐夫,曹润之登门的机会,余珂来到余老爷这里,偷偷观察这曹润之。   早几年前,因为害怕看到别人的不幸或一些不好的事,余珂是尽量回避他人面相。   但是这天她破例要看看这曹润之。   她一个闺阁女子,无法从生活细节上考查这人的品性,只好以这特殊手段看看曹润之了。   把身体里的真气注入双眼,默念法诀,余珂发现曹润之身上隐有金色星点环绕,脚下连着青气。   显然曹家祖辈有德,并且这曹润之品德学识皆是不凡,又看他印堂血气冲盈,虽一介书生,但也体魄康健。   面像也是个聪慧机敏之辈,不像是顽固不化,混不了官场的。难得是个佳婿人选。   就是她听说,曹文定的妻,也就是余琼的舅母,似是不太赞成这门婚事。   …………   好在婚事还是风风光光的办成了。而这个过程中也没见大太太出来搅局。显然经过一些事,大太太学乖很多。   而那皇家的大祭司神秘消失之事,皇上查了一段时间后,不了了之,这个人物也逐渐被人淡忘。   而经过新一轮的推选,做为皇家最高神殿的天神宫,推选出了一位新的大祭司。   只是不知为何,这新祭司一上位,最先做的,就是把皇家星辰殿里,全换了人。   虽说星辰殿是属于庞大天神宫的一个分支,大祭司有权这样做。   可这里绝大多数的从职人员却都是以研究星辰道闻名的黄家人。   至此,星辰殿不知为何,突然和黄家交恶。   坊间传言,貌似天神宫的上任大祭司之死和黄家脱不了干系。   更有版本,因做为金国几大奇术世家的黄家想取代,占据天神宫多年大神官位置的,北地司空家的位置。才有些毒手。   不过黄家人更怨。   他们好心好意的派了个嫡系继承人,去为天神宫做事,最后却落得吃力不讨好。   天南山的黄家人放话出去,不再和司空家来往。都是奇术世家,谁怕谁啊。   余珂身体渐渐转好,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这日余珂在穿亵裤时,突然发现原来合身的裤子,不仅短了,而且腰也肥了。   “咦,这明明是一月多前才新做的裤子,怎么会?”余珂喃喃自语。   旁边的小源听着掩嘴一笑,“小姐清瘦了好多,也长高了一些,这裤子自然就不合身了。”   “真的!”余珂眼睛一亮。 这个矮冬瓜般的身体,终于开始发育了。   余珂跑到洗脸的瓷盆上方,干净的清水里,映出一个瓜子脸,大眼清澈,贝齿润洁的可爱女孩,要不是皮肤有些暗黄,真算得上佳的美人胚子了。   而余珂也终于病好,恢复了正常的日子。   ………………   ………………   时间匆匆,在这种平静的日子里,转眼余珂十五岁了。   而映在水里的面容,越加的美丽,特别是上好如羊脂白玉,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又给少女加分不少。   余珂独自穿好一身浅绿色长裙,又往脸上涂上玉凝膏,这才喊外面的丫鬟进来给她梳头。   这几年,余珂的女红,和厨、艺、礼课都学得差不多了,连几个教养嬷嬷也只是嘱咐她们平时多温习,练习,多琢磨,不要落下。   余珂无事可做,这日她向九姨娘报备了一下,乘上家里的马车,从余府后门出去。再次来到了余瑾的坟前。   到不是因为,她对余瑾的感情如何深厚。   只是觉得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到难得的安静,才什么话也敢说出口。因而这些年,余珂来这里的次数不少。   已是初夏,坟头上长满了草。余珂看着突然有些难过,余瑾未嫁之身被人奸污而死,最后只能草草葬在这荒郊,连个墓碑都没有,何其悲哀。   让身后的小厮,已长得人高马大的余念把这里的杂草拔除,又往坟上重添了一些新土。   余珂这才把丫头小厮,打发远。   把手捧的野花放到余瑾的坟前,然后坐到不远处一块还算干净的岩石上,拉拉喳喳的说起自己的烦心事来:   余珂说了自己到了适婚年龄,九姨娘特别着急,但她却还觉得没有什么准备;   说了外嫁姐姐的生活情况,以及她们有了侄儿侄女的喜事;   还说了这些年,大太太和余玫的变化,以及余珂自己隐隐的不安;   最后余珂说了自己暗恋的宋倾琛,刚嫁进府中的继室又不幸身亡,宋倾琛成了远近闻名的克妻专业户。   “五姐,你说为什么我听到后,既为他难过,又特别高兴呢。我是不是这些年在这后宅,真憋出毛病来了。”   宋倾琛已经二十有三了,在这个时代,真算是老大不小了。   不过余珂的心理年龄偏大,她到更欣赏这种被生活打磨得成熟稳重的男子。   虽然宋倾琛接连克死不少女人,不过,这不是正说明她的机会来了吗。   反正她不太害怕宋倾琛克妻的问题,余珂有信心,就算宋倾琛天生煞星命,她也可以让他克不到她。   或者就算克到一些,也诀不会断了性命。   ………………   余珂一直说到近黄昏,这才往回走,然后坐上停在官道上的马车,回到余府。可还没进院门,就被她娘亲的贴身丫鬟红翠找上来。   “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老爷快把珏少爷打死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惹到父亲了。”余珂边走,边问。   “唉,还不是因为少年的课业问题。”余老爷考查余珏功课,余珏却连几个简单问题也答不上来。   余老爷大骂余珏。余珏听不下去,稍辩解几句,惹得余老爷大发雷霆。   余珂听着抚额,也不知该说余珏不成气,没眼色,还是感慨余老爹一把岁数了,作风依然没变。   余珂走进青梅院,远远看到,余老爷在院中,拿着皮鞭,追打着哭喊的余珏。   九姨娘上去阻拦,却被余老爷一把推开,   “看你把这不孝子惯成什么样子了,啊!”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可小珏都快被你打死了。”九姨娘满脸泪痕。   “打死算了,我余大奎没有这样么不成气的儿子。”余老爷说着又扭住余珏衣领,“啪”的往余珏身上抽了一鞭子。   “我不敢了,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啊,呜呜呜……”已长成一个俊秀少年的余珏,此刻毫无形象的撒泼大哭。   余老爷看着儿子的哭相,又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混账东西,这话你都跟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打死你一了百了。”   “老爷……”九姨娘又扑上去阻拦。   …………   余珂在旁边恨不得捂脸,余老爷狠儿不成钢她理解,九姨娘护子心切她也明白。   可是他们这样,真的能教育好余珏吗?余珂无法,上前把九姨娘拉到一边。   然后拉拉余老爷的衣袖,请求道:‘爹,女儿求您先消消气。而且小珏他身子不好,你再打下去,他又该长卧病床了。”   余珂到知道,教育孩子最忌讳家长意见不统一,可是如今,看着已经脸色发青的余珏,余珂还是劝阻起来。毕竟余老爷的教育方式太过野蛮了。   “你让为父如何息怒,再过两月,就是童试了。这不孝子若连个秀才功名都考不上,让为父怎么面对同僚,怎么面对列祖列宗,”还有我这老脸往哪放啊。   余珏的奶娘听着,余老爷真正的担心,突然灵机一动,“老爷,老奴听说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哥都是……”买功名的。   “妈妈!”余珂厉声制止。余老爷白手起家,有着一个文人,最起码的高傲,在他自己没这种想法前,让余老爷买功名的事,说出去就捅篓子了。   “你说什么……!”余老爷脸色铁青,这会可真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滚滚红尘撩我心   看着余老爷要发火,   “父亲,许妈妈她只是想说,有钱人家的哥,这时都是请名师做指导罢了。”余珂道。   余老爷听后,瞪了一眼余珏,“这不孝子,愚钝不堪,有哪个大儒愿意指点他。”就算他拿着重礼上门,别人看着余珏的斤两也白搭。   “父亲,您本就学识渊博,哪用得着请别人。”余老爷实打实的考上来的,以前当郡守时,还挂名性的带过几个学生。若是他肯教余珏。说不定余珏也能长进些。   余老爷听着火起,“你让为父怎么教?”实在是余珏烂泥扶不上墙,何况马上就要童试了,余老爷觉得自己有劲也使不上。   “女儿到有些提议,再说,您怎么知道小珏一定过不了童试。”   余珂跟余老爷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比如找找近十年的童试卷子,看看出题方向。以余老爷自己的眼光,觉得会出哪类的题。看看阅卷的是谁,有方向的做好突击考试。   余老爷听着点头,深觉有理。只是小小的童试就这么劳心费力,因而每次看到余珏都恶狠狠的。   余珂没多管这些,一方面和家里的几个姐妹跟着九姨太学管家。另一方面却抽空帮着余珏复习。   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年一度七月的百花节。   百花节是给未婚,又及荓的少女专设的节日。在余珂眼里,这是未婚女子难得又少见的一天自由节。   并且随着这些年受外境开放思想影响,差不多成了她们这样闺阁女子狂欢节一样的存在。   这天,少女们不仅可以上街。还能在长辈带领下,参加诗会,棋乐比赛等各类男女自由集会。女子甚至可以拿礼物赠于喜欢男子,就算日后双方未成连理,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当然前提是彼此别越线了。   …………   金朝女子,十五、十六是嫁人的高峰年龄,十七岁就算迟了。   余珂,余玫这两年,先后,由女性长辈行了及笄礼。余婉虽然还小,但在十姨娘的建议下,也提早行了笄礼。所以找个好夫婿是目前几人最大的事。   而百花节,也曾发生过大家公子,只因对街上某美人一见钟情就要娶回家。也有因这天的节日,高门大户之女下嫁的。   余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更不是那些树大根深的勋贵世家。因此这次也算难得的展示机会。   正好,百花节的前几天,余家三姐妹,就收到了文平长公主府的邀请,连余老爷都吩咐她们好好准备。   余珂几天前就开始想,做什么样的礼物了。她心目中有了合适人选,现在是卯着劲想着一举表白成功。   这天,余珂禀退屋里的丫婢。   然后,爬到床上,打开暗阁,一股清香弥漫开来,里面半米高的贞花仿佛一株白玉雕成的绝美艺术品。   而在这株植物的枝杆顶端,一朵收拢的玉色花苞,被余珂从上面直接掐断。   花苞被摘下来后,极快的枯萎,化成粉,只盛下在花苞中,一粒闪闪发亮,米粒大小的种子留在余珂的手心。   “嗯?!”余珂看着这个贞种,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贞种怎么这么小!”   贞种百年不腐,最正的颜色为乳白色。越大,越圆,越纯净,香味越淡,象征着此女越是纯洁美好。   贞种不仅好看,能驱邪避害,香味还可提神醒脑,长期佩戴此物,对人体也是非常有利的。   金朝贵族家庭,很喜欢晒这种亲自种出的贞种。去年的时候,襄阳王府的郡主,就种出了一粒龙眼大小的贞种,别提把襄阳王妃得瑟成什么样了。   可是就算余玫,余婉也纷纷种出了,指甲盖大小的贞种啊,而且人家只种了五年就摘了下来。余珂一心想着,多养养自己的贞种,还在暗阁里多留了两年。   “老天,她可比别人多放了两年血啊,如些尽心,怎么会长出这么坑爹的贞种……”余珂欲哭无泪,看着这个米粒大,放着隐隐灿金色光芒的,香味虽淡,但是却比别人略重得多的贞种,各种无语。   ‘人家宋倾琛会收吗?看到会笑掉大牙吧,’余珂想到宋倾琛看到这粒贞种嘲笑她的样子,不寒而栗。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前世看V看多的关系,或者有时会悄悄意淫人家宋公子的原因。可是前世今生,她都还没有遇到一个慧眼识珠,发现她也很讨人喜欢的男士啊。”余珂喃喃自语,脸一红,一会白,一会青,宛如调色盘般,分外精彩。   可是她除了贞种,也想不到有什么贵重礼物送给自己的暗恋对象啊。而且贞种用来表达爱意,在她看来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   转眼就是三日后的百花节。余珂一早细心打扮。   近一年来,余珂已渐渐开始改变自己的肤色了,玉凝膏的颜色也被她做得越来越淡。这天余珂一点也没用玉凝膏。保持着她被保养的吹弹可破的肌肤。   几个丫鬟给余珂穿好一早定制的衣服,梳完头,戴上首饰后,纷纷睁大眼睛,感叹:   “小姐,您这一出场,保准盖过咱们盛京第一美女,忠勇侯的女儿梁丽珠。”小镜第一个赞美。   “是啊,小姐目如秋水,肤白似雪,真真是极好看的。”小沙用这几年学到的,唯数不多的语句赞着。   “扑哧,”余珂听着小沙娘娘附体,差点喷笑,还肤白似雪呢,当她贞子呢。   “好了,好了,都别贫嘴了,今天除了小沏,大家都不用跟着我啦。”余珂心想着,自己几个丫鬟,除了小沏,年龄都不小了,这该给人机会去转转。反正去公主府,本来就不让多带丫婢。   果真话一落,就见几个神色略显羞赧异样。余珂没多在意,让人端来一盆水,仔细看水中的自己,装扮是否有疏忽。   她遗传到了九姨娘的美貌,后来又经过不懈努力,多加了两分。余珂左看右看,此生的脸都美得让她挑不出什么缺陷。更不用说,非要化什么妆了。   她綩着自创的巾帼髻与堕马髻合体头,穿一身浅绿长裙,腰系着绣着蝴蝶的锦色腰带,外罩同色轻纱。没有金环银钗的上头,只是几件俏皮的翡翠配饰,加上,两个蝴蝶形的翠绿色耳环。   ‘唉,天生丽质自难弃啊!’余珂内心微微自嚎,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余珂整体的观察完自己的造型,最后定格到自己不够饱满的胸部,   “小镜,今晚记得给我熬木瓜汤。”   余珂说完,往自己脸上戴了一条透明到若隐若现的丝质面纱,来到主院。   看到余玫一身红色百折裙,又经过精心打扮,娇艳如花;余婉一身嫩黄色上下分体裙,梳着俏皮的双髻,秀气可爱;连余珏都弄得人模狗样的成了翩翩公子一枚。   几人直等大夫人过来,这才坐车向长公主府。   长公主此次除了有名望的世家,贵戚,只邀请京城三品以上官吏的子女。余珂一家算是刚刚达标。乘车来到京郊不远的一处依山别庄。   虽然是处庄子,但里面却是五步一亭,十步一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遍地是,半点不比皇家的花园差。   余家姐妹从种满各色玫瑰的前院通过,被迎入后院,里面莺莺燕燕的已来了不少人。只是这几年,大太太很少带余家女子出门,余珂放眼一望,却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而来的男宾,则是从庄子的另一处入口入内,侍在这处院子的阁楼之上,品茶对弈。   “什么嘛?!”余婉在旁边小声嘟囔。   也道出了余珂的心声,‘金朝的百花节的开放程度,算是她多想了。’   众女子都侍在近千平方的花园型院子里,旁边是一橦橦楼阁,看来就是男宾所在的地方了。   而花园中心还有个一两米的宽阔高台,余珂一时猜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人数基本到齐后。几个年长的嬷嬷进来把大太太这样的女性长辈请到内院,参加夫人级别的聚会。   大太太觉得没什么出入。嘱咐余玫她们,在这里千万别出乱子后,就先离开了。   随后丫鬟们也被命令到外面守候,只剩下在场的各户小姐们。在余珂想着,长公主这是弄什么时,见一些高壮仆妇,抬了几箱的绣线,绣布,喧布绣艺大赛开始。   “怎么比这个?”余玫皱眉小声道。来之前虽然通知,要展示她们的德艺,但也没想到开场就是绣艺。   余珂没有多说话,心里想了想在有限时间内绣个什么好后,急忙先去取了自己要用的绣布、丝线、用具。然后冒着汗在一个时辰里,顺利赶出了一幅绣品。   但还没休息多长时间。   众小姐们,又被让作诗写字。   余珂按照主办方的要求,再次随大流比赛。   一切完后,一位行止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嬷嬷来到这里,   “小姐们的绣品会交到内院夫人的手中,品评出最佳的前十名。字帖则会拿到阁楼上,让男宾们评出。下面,进行才艺展示。”   显然,这个才艺展示还是很吸引人的,旁边阁楼上的不少窗子悄悄打开。   一开始,就由长公主的女儿乐宁郡主表演了,一曲高难度的画舞——江河明月。故名思义,连跳带画江河明月图,曲子一完,舞蹈结束。   余珂说来这辈子也受过几月的舞蹈训练,是大太太找的几个宫里退下的清白舞妓教的,后来余老爷知道后,嫌弃这些女人出身不登大雅之堂,打发走了。   此刻看着这郡主跳到如此水准,到是心生羡慕,这皇亲国戚确实不同啊,这种高规格的舞蹈,她都接触不到。   直等舞曲结束,乐宁郡主惊艳全场,旁边四周的楼里传来欢呼及掌声。   余珂趁此,扫了一眼,她正前的的阁楼。发现,在窗口站着的年轻公子们她压根不认识。   可按照正常的排序,东边的楼上该是皇亲,北边的是贵戚,南边,西边的都该是一般官家子弟。   她面对的正是北边的阁楼,‘莫非宋倾琛没在里面,还是他对下面的表演完全没兴趣。’余珂心想着,渐渐有些不开心。   要是宋倾琛没在,她刚才那么认真的比赛不是全白搭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众香拱之幽其芳   之后有人进行了琴艺展示,   还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某将军女儿的剑舞……   余珂想到,定北将军宋倾琛战功赫赫,如今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像长公主这种心机女人,没道理不请他过来。   心里重新燃起斗智,余珂摩拳擦掌,想着,‘要不她也上去试试时,’就见余玫率先一步走到院中高台上,向四周行了礼。   然后向乐师报了曲目,跳了一曲充满异域风情的民族舞。   舞曲一罢,迎来一片掌声。   “也不知八姐姐什么时候练的,我都不知道呢。”余婉看着,神色不明。   余珂深以为然,“是啊,”看来余玫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下了不少功夫。   又过了半个时辰,余珂还是没找到宋倾琛的身影。   长公主终于到场,先说了自己有事来迟,然后亲自喧布了绣艺前十名。   余珂获得了第二,被奖了一套做工精美的手饰。   余珂拿着这盒沉甸甸,华贵精致的手饰,想着这本是对她多年苦练绣艺的肯定,但因这个时刻没有宋倾琛关注,她高兴不起来。   绣艺选出了优秀者后,长公主又说了字帖排名,但却只选出了前四名。余珂出奇的再次有了名次。   不过字帖名次却并不分前后,只选出了四人。   长公主把几位少女叫到院中高台上,眼带慈爱的看着几人。   一个是她的女儿,乐宁郡主;一个是安国公府,据传有帝后命格的裴莹;一个是忠勇侯府,有京城第一美人称号的梁丽珠;但剩下的这个,她还真没有注意过。   “你是……”长公主问,若她没记错,这个女子绣工也是顶好的。   余珂不卑不亢的上前行礼,“家父太常寺卿余大奎,臣女余珂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听着余珂语速不快不慢,礼节也优雅得体,对余珂的印象到还不错,   “余珂是吧,是个懂事的孩子。”   “谢长公主,”余珂再次行礼。   长公主让余珂不用多礼,然后道:   “依我看,你们几个的字,各有千秋。裴莹的清如水,丽珠的娇如月,余珂的冷如剑,宝莲的傲如风。到一时分不出伯仲,不如,你们四人看看,推出最好的如何。”   余珂心想:‘千篇一率的粘花小楷,长公主,都能一人配一个形容词,还冷如剑呢。她明明写得是首热情奔放的咏夏诗好吗?’脚下却慢一步走到几人后面,等另外三人看完后,余珂才装模作样的看了其它三张字帖。   长公主等几人看完,先问了一下性格活泼的忠勇侯家的小姐,“丽珠,你觉得哪个更好些?”   梁丽珠唇角微弯,“回姑母的话,丽珠觉得郡主的字最有风骨。”   美人不愧是美人,一笑间,如夏花怒放,四周变得更加安静,荷尔蒙顷刻升高。   公主笑笑,“裴莹你呢?”   安国公府这位被预为未来帝后的小姐,长得清秀可人,大眼澄澈,只见她思索一会,“臣女觉得余小姐的字好看。”裴莹声音如出谷黄鹂,说完好奇的看向余珂。   ‘我勒个去,小姐你这帝后命格的人,怎么如此没眼力劲。还是想害她呢。’余珂心里吐糟,她可是打定注意,不管什么娇如月,清如水,都要投郡主的。   余珂也终于后知知觉的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了。几年前余家人去灵隐寺,和她家人一起被卷入幻阵,最后在河边遇到的那个和她弟弟一样的乐天派,不是这个人女孩吗。   长公主,眼里异光一闪,又问了余珂。   余珂低声道,”臣女觉得,裴小姐的字如幽谷中初放的纯色百合,不沾尘世烟火,以为最好。”   话一落,裴莹骄羞一笑,“哪有像你说的那般好。”   余珂镇定道:“裴小姐过谦,”抬头微观长公主脸色,发现她没有不悦,微微放心,   “宝儿你呢……”长公主最后问自己的女儿。   陈宝莲到没有一般皇家女子的娇纵,看着也很平易近人,“女儿觉得丽珠妹妹的字,入目如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话音一落,梁丽珠稍显自得。余珂却被这百花齐放,美不胜收的词稍微惊到,她本以为自己说的就够不切实际了。   长公主到是被逗乐,“你们几个鬼机灵,到都挺会说。”接着无奈摇摇头,“罢了,你们算平手了。”   …………   而在东边的阁楼里,一群皇族子弟,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的几个女孩。并时不时,对着余珂几个女孩隐晦的品头论足。   不过,也有根本不配合的,就像一直坐在角落,进来就开始闭目养神的重枭。   “王弟,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今天下面这么多美人,你就没有中意的。”一身玄色蟒袍的六皇子重株,对着在一边休息的重枭问道。   重枭听到睁开眼睛一笑,不答反问,“哦,可有什么美人是六皇兄中意的?”   六皇子重株脸色微红,“怕你无聊,请你过来看美人,你到戏嘘起我来。”   话音一落,就见一直站在窗边,眉目俊俏的七皇子重棋,哈哈一笑,   “枭弟,你这几年不在王都,自然不知,六哥他对忠勇侯的女儿,梁丽珠,情有独终。听说你们还沾亲带故,不如到时在她长辈那里多替六哥美言几句,哈哈。”   “梁小姐冰清玉洁,你万可不乱说。”重株听着着恼,脸色却更红。   “说说又如何,反正皇兄喜欢,我提前把话放出去,也警醒一下你的那些竟争对手。”七皇子说着看向周围包括太子在内,几个盯着梁丽株的皇室子弟。虽然他和太子,是亲兄弟,却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重枭和六皇子关系更近。   “警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梁小姐花落谁家,可未可知。”恭贤王的次子重星柏笑着道。但眼里的神色却分外认真。   而因恭贤王爷和皇上是最好的兄弟,他的孩子们的皇子们很熟络。所以说话也很大胆。   “早已烂成空壳子的忠勇侯府里的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多的我朝娇子对她青眼。也不知好色成性的忠勇侯听到后,会乐成什么样。”康顺王府的世子也跟着凑热闹。   众人听着,想起忠勇侯这些年干的极品事,不少人耻笑出声。   突然有人“咦”了一声,   “没想到,太常寺卿这样的小官,生的女儿,到也看着不错。”因这个院子建造奇特,只要在中间的高台上说话,他们这里也可以听得很清楚。   “她绣艺第二,字也进了前四,综合下来理应夺冠才是,好像是叫余珂吧。”一像醉心诗词歌赋,不管正务的五皇子,难得给了余珂个高分。   “余珂,这名字到挺耳熟。”恭贤王的次子重星柏突然像想起什么,对着他一直在品茶的大哥重景柏道。   坐在金丝木桌边,一个温文而雅的男子,听后,眼神一闪,直接道,“不认识。”   如果余珂在这里,自然会认出,这是那个,当年把她从南地带到京城,无涯先生的徒弟。后来还在忠勇侯府,为她说过话的恩人。   “哈哈,星柏你自己喜欢,干什么老往你大哥身上推,”有人调侃。   重景柏不为所动,“不过听过名子,大家不要多想。”   突然,一直对美人不感兴趣的重枭,一个闪身来到窗前,看向院中高台上的女子,边问道:“哪个是太常寺卿的女儿?”   “穿绿色长裙,带着面纱的。怎么,枭弟有兴趣?”   …………………………   直等到中午,长公主设宴。   余珂跟家中姐妹一起,用着公主府的珍馐。   余珂看着山珍海味,本该猛吃一顿。却因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让她食不知味。由其,一直在她旁边喋喋不休的余婉,“姐姐,我都不知道你字写得这般好。”   余珂咽下口中食物,“多练就好。”   “怎么多练呢?”   “早中晚,各三张大字,持之以恒。”   “那姐姐是如何坚持的呢?”   ………………   下午,没有什么比赛,就是跟着长公主,听戏,游园,赏花,看杂耍。   余珂本来一开始也在‘认真’听戏,只是当她上了趟茅厕回来后,发现戏院子里的人却越来越少。   而坐在她旁边的余婉也浑身不对劲,眼里闪着兴奋之色就准备起身。余珂手急眼快的拉住她,   “你一个人上哪去?”除非是皇亲级的,她们这样的,丫鬟都在外院等着呢。   “姐姐……”余婉说着靠近余珂耳朵,“姐姐,你没看到吗?别人都走了,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啊……”余珂回头看看,年轻一辈很多都离席了,但在前面听戏的长辈们,却完全没有在意。难不成余婉想告诉她,听戏是幌子,她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   想到这里,余珂,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小心点,也不要去太偏的地方。”   余婉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余珂看着这景象,在这里勉强坚持了一会,看着有些人回来。也从座位上离去。从院中一个角门溜了出去。   发现,戏院后是一个巨型的花园,小树林中,花草掩映中,真的有不少男女在里面……   或气氛浓烈的交谈;   或羞涩的交换礼物;   或男有情,女无意的气氛尴尬……   ‘这还是以风气保守著称的金朝吗?’余珂心想着,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宋倾琛的踪影,不觉有些焦急。不得已,余珂悄悄走到一处偏僻的湖边,拐入一处假山群中。   看着四下无人,余珂拿出罗盘,刚要算算他的真命天子在哪?   “啊……救命……”一声娇弱的惊呼传来。余珂心里一咯噔,手中的罗盘差点摔到地上。   余珂稳住罗盘收了起来,小心翼翼,慢慢向假山群里走去。只因这声娇呼,她听着好耳熟。   “哦……啊,殿下,不要,啊……”一个女子隐忍的娇喘再次传来。   “乖乖的,本宫封你做我的侧妃。”粗哑的男子声音回道。   “撕啦……”似谁的衣服被扯开。   余珂突然停下脚步,她终于可以确信,这人是余玫。而且她叫男子殿下,难到奸夫是太子。   余珂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想着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家人。一边又想,余玫又不傻,跑到这里,没准是毛遂自荐,欲拒还迎的勾引太子呢。她要是不愿意,为何不大声呼救。   忽听,余玫痛呼一声,貌似太子得惩。   余珂想着难到木已成舟,脚步慢慢往后移,却突听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余珂听着脚步声,竟向假山这边传来,心里一慌,急忙躲进旁边一处假山后面。   “呜……”余珂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声,因为她所处这处假山间的间隙后,还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重公子出场……   ☆、往来祸福我无心   余珂刚一走入假山缝隙,突然就被人捂住口鼻,大力的拖进里面。   不能说话,不能呼吸,余珂一时慌得直挣扎。‘难到这周围还有太子的暗卫。’余珂害怕的想着。   就见身后的人怕她动静太大,摁住她扑腾的手,在她手背上写道:‘不要说话,放开你’几个字。   余珂用力点头,那人这才,放开了她。   余珂张嘴,无声的大口呼吸一会。然后艰难的转过身,看向这个鬼鬼祟祟躲在这时的男人。   只见男子面容俊秀精致,一身华贵衣衫显得他长身玉立,此刻睁着他细长,幽黑的眼睛好奇的观察她。   余珂也惊在当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不是重枭嘛。’   听说他这几年去了西北边塞,看样子是晒黑不少,但还是一样让人生厌啊。   不过,她是因为要用罗盘,来到这偏僻地方。   重枭躲在这里干什么,莫不是有那种偷窥偷听的特殊癖好。余珂想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突然,她的面纱,被对方,猛的拉下来。   “你干什么!”余珂无声的用口型道。   “……”重枭不说话。   几年没见,这女人到是变化不小。若不是这双和当年一样干净又充满生气的眼,重枭差点认不出来。   说来也是他今日倒霉,本来一个人在湖边清静,突然看到太子和一个女人神神秘秘的先后,进入到假山群中。   他本以为有什么事情,没想到两人竟敢在这里公然苟且。   后来当他准备离开时,余珂探头探脑的恰巧赶到。   重枭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这里,趁机躲了起来,却万万没料到,余珂因躲避后来的人,竟也向他的藏身之处躲来。   余珂被重枭盯着发毛,微微别开脸,下巴就被重枭用力捏住,不得已被迫仰起脸,面向重枭,   “放开……”余珂忍不住面露不悦,再次用口型说话,怒瞪重枭。   就听外面有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   “咦,刚刚明明见太子向这边过来,怎么不见人影。”   “嘿嘿,太子殿下风流倜傥,没准在哪里会佳人呐。”一个稍显猥琐的声音接茬。   “也是,只是重枭上哪了?我还想约他去郊外,亲自猎两只野狐送人呢……”二人边说着,声音渐渐远去。   而旁边假山里的男女又开始了运动,只是动静更加隐忍小心。   可怜了无辜的余珂,因为空间缝隙太过狭小,她不得已与重枭紧密挨着。双方的体温,呼吸,和身上的气味,清晰可辨,别提多尴尬难受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两个金朝未婚男女相约听A·V现场吗?   想到这里,余珂先从假山中挤了出来,准备火速离开,却因不小心碰到,某块在假山边堆放的悬石,致使它掉下来,   “嗵。”   石块落地,在安静的假山群里,仿佛一声惊雷,吓坏了余珂,也吓坏了那对偷|情男女。   “谁?”太子厉声喝问。   余珂一时也惊呆,她果真办事有些不利索。   就觉腰间一紧。眼前景物变幻间,余珂被重枭带着,几个轻巧腾挪,从假山顶上极快的,跃到外面的青砖小路上。   然后余珂被重枭拉着,跑入这里一处小树林中,来到院墙边。重枭带着余珂一跃而起,落到了庄子外面。   余珂小时候没少让行二带着飞檐走壁,到没惊慌。只是,他还是个未嫁女,怎么可以随意被男子触碰身体。   余珂再次瞪了重枭一眼,用衣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控诉他的鲁莽。边问道:“太子他看到我们没有?”。   “嗒,”还没听到重枭的回答,余珂身上的一物不小心,被她抖到地上。   余珂刚准备捡,却被重枭抢先一步拿到手。   “这是什么?”重枭拿着这个奇怪的金色指环,抬眼问余珂。   “还请王爷还给小女子。”余珂边说,边伸手去夺,却被重枭轻巧避开。   “这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成,这是什么稀罕之物?”   重枭说着仔细端模指环,还拿到鼻间轻嗅。看着余珂微泛红的脸,想到什么后,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呵,莫非这是余小姐用贞种做的指环。”重枭用指尖点了点指环上被镶嵌的贞种。   “王爷操心太多了吧。”余珂脸色不太好,这么小的贞种,会被男人嘲笑的实事打击到了她。   “原来还真是一粒贞种!”   重枭像看到什么稀奇玩艺,翻看余珂让人定制的可调动大小的戒指。过了会,意味深长的看看余珂,   “到不知今日比赛次次争先的余小姐,会拿这贞种送人,不过做为男人,本王想劝余小姐还是别在心上人面前自取其辱了。”   ‘辱你一脸,’余珂心里大骂。   却因这话,被弄的脸色泛青,“反正不是送给王爷的,不用您费心。”   “哼”重枭突然不高兴起来,   “这贞种,留着也不过徒惹笑话,不若本王给余小姐想个办法怎样。”重枭说着抬起手。   “你想怎样?”余珂有种不好的预感,跳起来,就开始拉重枭的手。可惜重枭发育迅猛,她哪够得着。   “泼妇嘴脸。”重枭被余珂拉得衣衫都凌乱起来,手背也差点被余珂抓挠到,不觉脸上一阵不耐,朝着余珂的肩膀就是微一用力。   “嗵,”余珂应声,狼狈倒地。   重枭观察了下四周,指尖一弹,余珂的戒指,“噌”的划破空气飞向林外不远的一处小湖泊。连朵水花都没溅起,消失在湖面下。   余珂目瞪口呆,这贞种可是她呕心沥血,精心照料养大的,也是她对宋倾琛深厚感情的象征,却没想到被这人如此糟蹋了。   并且就算她送不出去,也可以自己戴啊。再不行,卖了还能换点银子呢,贞咱的行情可是很好的。   “重枭,你够了没有!”余珂怒吼。   “……”重枭却完全不在意,一脸你耐我何的看着余珂。   余珂被这种目光,气得火冒三丈,看着小恶魔一般的重枭,一时恶向胆边生,偷偷抓起身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趁着重枭一个不注意。   “啪”   一下拍到重枭的腿上,   “啊,”重枭一声惨叫,捂着受伤的腿跪倒在地。愤怒的看着余珂:“卑鄙,你偷袭本王。”   余珂却抓住机会,趁他病,要他命,又“嗵、嗵、嗵”几下,砸到重枭头上。   重枭疼痛的倒地不起,绝美的五官皱到一起,呜咽的呻|吟,然后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余珂,求她别打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刚才怎么不知道退让一步,”余珂狂笑着站起来,指着重枭这个手下败将放狠话,“羞辱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惹到我余珂的代价。以后记得把招子放亮点,嗯……”   …………………………   不过,   以上也纯属余珂内心,不切实际的幻想,   事实上,余珂被推开后,不雅的摔在地上。   心里愤怒的同时,也深刻的认识到,两人的实力差距,以及等级的不平等。余珂手抓了抓枯叶中的小石块,最终选择放弃。   人重枭小时候就武功了得,莫说去西北苦寒之地历练过几年的他了。   不提这石头的命中率问题。就是真命中了,她打伤一个王爷,也是重罪啊。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用奇术制服重枭呢。可惜,术者要有施术时间,而重枭恰恰知道她是个术师。她一掐诀还不都露馅了。   余珂站起身,一言不发。拍掉身上的杂叶,枯草,一时真想不顾形象的与这个阴阳怪气,又不懂尊重女性的混账打上一架。但还是尽力忍住。   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如今她放这小屁孩一马吧。’可惜紧握着的手,出卖了她完全淡定不下来。   “生气了?”重枭看着余珂问。   “……”余珂没在和他讲话,选择默默走开。这种人不可理喻,今天算她余珂倒了血霉。   而重枭看着这样离去的余珂,却突然不开心起来,他不是该为几年前,被余珂蒙骗,戏弄之事雪耻而开心吗?   想着,他打开手掌,一枚金色,镶同色贞种的指环出现在他手心。   他刚才也只是把自己佩戴的一个同色指环扔掉了而已,而他因为很喜欢这个指环的气息,根本没有想丢弃过。   ………………   而另一边,长公主府的内堂中,坐着包括长公主在内的几个贵妇。   突然江御史的夫人,试探的问道:   “公主,您这次把镇国公的嫡子请过来是为何?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命有些犯忌讳……”   江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她女儿以前就中意那宋倾琛,万一弄出点事,终归不好。   “本宫对宋将军犯煞之事,也略有耳闻。一开始,并没想请他过来,奈何圣上器重宋将军,非要让本宫再给他挑个继室。”   长公主到是难得的好脾气,听了后,笑着解释。   一位年长些的夫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似想起什么,   “公主的话,到是让老身想起一些往事,当年定北江军的母亲,做为已故刘太傅的女儿,可差点嫁给当年还只是太子的皇上,做正妃呢。今上这般照看宋将军,看来很念及当年旧情啊。”   这是位知道些当年之事的公侯夫人,也不过随便说说,皇上念着刘太傅的师徒情,又和宋倾琛的母亲刘若芙青梅竹马,有缘无分,对宋倾琛才照顾有加。   却没想到突惹得,上首坐着的长公主,“当啷”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   余珂头脑混乱,漫无目的在山林中快步走了一会。想起她今天此行的主要目的。   余珂走到一处茂密草丛后,拿出罗盘推算一番。发现宋倾琛竟然也在庄子外面。   得到这个振奋的消息,余珂心情,稍好了一些,开始朝着宋倾琛所在的方位跑去,却忽然觉得她走的这片桃树林,分外奇怪。   “察,哪个缺德鬼在这里摆幻阵呢。”而且,这里的违和感,她怎么觉得那么熟。   走不完的桃树林;   四处弥漫的红粉雾气;   还有远处传来的奇异声响……   余珂拿出罗盘推算,前方百米处有阳艮,阴兑二象针锋相对。说明今日的她又被无辜卷入别人斗法的的大阵中了。   每个术师在施术时,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定气场,就和人与人身上的不同气味般。余珂随着本身术术的精进,到是对这些越来越了解。   这对阵的一男一女,她若猜得不错,男的当是她头次去灵隐寺,遭幻阵时,与那个女巫斗在一处的术师。   女的她感觉没错的话,是天神宫的圣女。   只是圣女,至护国大阵起动后,地位就水涨船高。   听说皇上都有意让她做太子侧妃呢,怎么不安安心心参加百花节,突然跑来与人斗法。   不过余珂不管那么多,她只是盯着那个男子所在方向冷冷一笑,   “可算让她找到,当年害她挨鞭子的罪魁祸首了。”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并不专职写文,更新一直不定,在此说声抱歉,希望大家谅解。 谢谢蔻蔻,独享寂寞,s ,月半婉,姬无慊,p_pzhu ,无聊,dulcinea ,大大,苹果,倚树舞雾,团子,乃至永远,阿烫,懒散猫咪,米奇…………朋友们一直在陪伴着闰土,超爱你们。 也谢谢lucy是狼外婆的雷,感谢支持**   ☆、芳心缱绻劝君惜   想到这里,余珂双手,“啪”的按在地上,手婉上的手镯中化出无数条紫金丝线,纷纷没入四周土地。   余珂根据自己的判断,用纵横交错的丝线与先前的大阵融合在一起。   又拿出几张压箱底的符咒,“啪啪”贴向四周桃树之上。倾刻间,一种无形的气流衍生出来。   余珂看着还不圆满,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型石球,边念咒法,边把体内的元气,注入石球。   普通石球随之一变,褪去石质的外表,变成比明珠还要夺目的一个发光球体,并且冒起一丝丝的白烟扩散向周围。   一切做完后,余珂双手交叠,把身体里燥动的元气,压回心脏,呼出一口气。   “敢惹到我,就叫你好看……”余珂喃喃着,拿出罗盘,确认了一下方向,向宋倾琛所在走去。   而在余珂不远处,一男一女,遥遥相望,周围可怖的气流不段翻腾,仿佛随时都可能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   “你就是四年前,起动阴阳颠倒奇门阵的人吗?也不过如此。”   一个身着红斗篷宽袍,衣服上绣着繁复华丽纹路的异服男子,只露着一双泛红的邪异眼眸,发出沙哑冰冷的声音。   一身白衣的清丽圣女看着男子对她的不屑,一向自傲的她,显然有些受不了,   “你是什么人?竟然怀有域外妖术,也敢入我金朝,青天白日之下撒野!”   红衣异服男子一笑,带着邪气的眼睛闪过丝丝红光,   “吾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而且,就算吾在这里,你又能奈吾怎样。”   男子说着,眼中杀意一闪,一挥衣袖,大地随之一抖,圣女跟着也差点摔倒。   但让圣女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周围大地震颤中,突然“轰隆”一声裂开一条幽深的地缝。   周围桃树的精气幻化成粉色雾气被地上漆黑的裂缝吸入,又忽的涌上来,化成浓重,带腥臭的黑气,聚成一个硕大的倾天手掌,带着阴冷的气息,向圣女拍去。   圣女眼带惊骇的看着这一切,狼狈的躲开了第一击。   “轰”她刚才所站之地,大地被拍得龟裂。眼看这个鬼气聚成的手掌再次向她抓过来。   圣女眼里罡色一闪,再不顾其它。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巴掌大小的玉色小剑,“噌”的割破手掌,玉色小剑被染成血色。   圣女念着咒法。玉色小剑突然白光大盛,圣女高举着小剑朝这个倾天巨掌刺去。   “噗……呜……”黑气化成的巨掌被圣女的剑刺到后,地缝里发出一声似鬼似魔可怖无比的嚎叫,巨大手掌“轰”的迸裂,重新化成黑气。   “大日光剑?!”红衣异服男子看着圣女手中小剑,目光炽热。   “没想到,大夏朝失传至宝,大名鼎鼎的大日光剑,竟然出现在你这小小术师手中,真真白白埋没了它。”男子说到这里,眼里出现了狠色。   本来他也只是想给这些目中无人,又术法低微的金朝术师一点颜色看看,但大日光剑一现,他却志在必得。   红衣男子忽然盘膝坐地,口中发出奇怪音节。   圣女正想着这男子有什么后手,忽的在男子身前的废土中。   “哧”钻出一条腐烂的手臂,不一会,一个不足一米的孩童阴尸爬了出来,一张烂得差不多的脸,竟人性化的,狞笑着向圣女走去。   圣女看着眼前的景像悚然一惊,忽然一个猜测在她脑中浮现,“你是西大陆的控尸人。”   神夏大陆分东南西北四方,唯独西大陆,被绵延万万里的横断山脉向刀一样的与其它地域分开。   古语就有“横渡西陆难,难于上青天,”   那死寂的冰雪之巅,通天一般的山体高度,还有山脉上荒古岁月就留下来的神奇凶猛异兽,都成为了无数仁人志士,无法逾越两地的天斩。   因此对于神夏大陆其它地域的人来说,西大陆都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   而因长年隔绝关系,那里的风俗习惯与其它地域也截然不同。   若说神夏别的地方都比较看重文治武攻的话,甚至相对排斥又忌讳这些会异术的术者,西大陆绝对是一个术师的天堂国界。   巫师,术师,祭司……,所有理术,术术,奇术世家在那里都有着超然的地位。连皇朝都得有这些世家背后支撑,才可长久屹立不倒。   随着这样长期的发展,那里涌现了几个名传神夏的奇术世家。这其中就有尸阴流派的万俟家。   不过,这些也只是圣女所知传闻罢了,真正去过西大陆的人,还能顺利回来的人,真乃凤毛麟角。   “你到还有些眼力,”红衣男子眼里出现点意外。   “叽!”   突然,被红衣男子控制的阴尸发出一声尖厉无比的惨叫。   四面八方的忽出现一些金色丝线,趁着男子与圣女对峙间,出其不意的缠绕到了阴尸的身体之上,并且逐渐勒紧。   “嘣”阴尸被紫金丝线切割粉碎,化成飞离的碎片,崩渐到四周。一时场面恶心的另人作呕。   红衣男子,因施术失败,“噗”的吐出一口黑血,眼里红光涌动,阴测测道:   “你竟还找了帮手。果真如术祖所说,东大陆的人狡诈无比,都是一些无耻之辈。”不过他显然没有慌乱,边说边念咒语,地上的碎片蠢蠢欲动,竟然渐渐的往一起重组。   一片片的碎肉带着粘液,扭动着,当真让常人看了头皮发麻。   可惜,周围出现的一些白色气流附着在这些尸体碎片上,把带着阴气的尸片直接化成了阴水。   并且随着白色气流的涌动,周围的黑气也渐渐被净化。红衣男子这才正色,“谁,滚出来!”   东大陆竟然有人的术法与他祖传术法相克,让男子有些不敢置信。难不成这里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是黄道子吗?”圣女,看到眼前的景象,感觉着周围熟悉的气息,本来绝望的神色,重新焕发出了生气。   只是两人等了许久,也没见这第三人出现。   “黄道子是谁,星辰道的黄家?你告知吾!”男子自来东大陆以来,但遇同龄人,未尝一败,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做为一个手下败将,你还不配不知,”现在轮到了圣女重复红衣男子嘲讽她的话。   “哼,不过无耻之辈,有本事出来单打独斗。何必在后面藏头缩脚。”红衣男子略有不服。手中出现一颗黑色石球,男子变化着手势,掐了一个奇怪的法,拿着石球,四下张望一番,却没找到周边有什么可疑之人。   圣女的眼神越加不屑,手拿着大日光剑向受伤的红衣男子走去,红衣男子也深知自己受重伤,眼带不甘,   “吾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消失在原地。   ………………   余珂渐渐跑远,似也听到那几声,古怪厉哮,心里发毛的同时,喃喃道:“也不知这男子什么来头?”怎么术法如此邪异。   她读过不少,余家先祖写下来的杂记,到是觉得男子术法该是西大陆那边的。   只是据他先祖们所说:‘西大陆由于术师地位甚高,平时除了精修术法,剩下的时间闲得无事可做。因而盛产些高高在上,又阴阳怪气,不良癖好的变态术师。’   也不知西大陆的术师来金国,是不是闲得蛋疼,没事找事,实现他们的变态欲望来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管他是谁,管他干什么。   反正她让这男人好看。让他无论施什么术,都不成功,都要难受。   而且,她也顺利的找到了宋倾琛。   发现对方正背对着她坐在一处山崖边,面对着山下田园之景。   画面很静谧,余珂一时有些不敢上去打扰。   但余珂却突然觉得,此时的宋倾琛像站在她很远的地方。她被排斥在外,仿佛靠近不了。   这人真像她之前想的那般好吗?余珂问自己。   她想起,小时候的梦想:   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平淡的过完一生。男人不求多好,但要负责任,尊重她,然后给她富足的日子,这样就够了。   可遇到在母亲灵位前发誓:‘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宋倾琛后,余珂那份淡然的心,开始变了。   余珂想,也许,找到一个肯爱她、信她、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也许也不会那么难吧。   而宋倾琛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幻想对象。   余珂天真的想,不管宋倾琛以前怎样,但以后,当她与他结成连理,她用自己的真去爱对方,也许两人也能好好相守一辈子吧。   可是时隔四年,这时的宋倾琛还是当初的宋倾琛吗?她这样一头热的上赶着对吗?   想到这里余珂不觉有些胆怯的退后几步,“嘎吱,”一声,余珂踩到一根枯枝。   “谁?”宋倾琛猛的回头,神色可怕的看向这个突然闯到这里的不速之客。   余珂没多注意那些,现实拉回了她的思绪。余珂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满心尴尬。   你说,她干嘛偷偷摸摸的站在这里。   这时的她不是该仪态万方的走出来,让宋倾琛被她惊艳到神志不清吗?   “宋将军。”余珂心情有些期期艾艾,但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点,微微曲膝行礼,然后红着脸抬头观察宋倾琛。   宋倾琛早已不是毛头小子,看着眼前聘聘袅袅的少女,脸红得艳如朱纱,已差不多看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抱拳道:“余小姐有礼。”   余珂颤抖着手,解下腰间她亲手做给宋倾琛的备用礼物,一个她亲手绣的香袋。   “宋将军武功高强,又博学多才,气度不凡。小女子对您十分……十分仰慕,望你接授小女子的敬慕之心。”   余珂两辈子没说过这样羞耻的话,越说脸越红,心也跳得快蹦出心口。拿起香袋,看着眼前怔愣着的高大男人。   余珂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宋倾琛带着厚茧的手,把香袋放到了他手中。   再不敢看宋倾的脸,只盯着他鸦青色的锦锻软靴,和绣着云纹刺绣的外袍。   宋倾琛俊眉微蹙,“余小姐,宋某……”   “不用担心,小女子不在乎那克妻之说。”   余珂听着似拒绝的话,抬起红成猴屁股的脸,看向宋倾琛,一幅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也不怕,什么也甘愿的表情。   宋倾琛眉头皱得更紧,“宋某谢过小姐的心意,只是……”   “将军请勿言!”您不知道,我从八岁起就喜欢您了。而且她是两辈子第一次向一个男人表白。   余珂完全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对她无动于衷,拒绝她。   她心里默默祈求老天不要对她如此。再不敢多待,狂奔着离去。   宋倾琛看着余珂跑远,拿着香包本想随手扔掉。   但想起少女刚才颤动的肩膀,紧张期望的神色。还有似还留在这里,少女身上好闻的余香。宋倾琛垂下眼帘,最终把这个香包收了起来。   ……………………………   即便可笑,余珂也向自己的心上人,表达了自己‘深深爱意’。   余珂佩服自己的大胆诀心。她现在渐渐想明白了,婚姻是不能坐以待毙的,勉得让自己后半生后悔。   就是以后真的有缘无分,她至少不会后悔。   可是百花节过了近一个月,却也不见宋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宋倾琛不喜欢她吗?或是镇国公府的人觉得她出身低微?’余珂一人坐在自己的小屋里,胡思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西大陆的帅哥出现了**   ☆、不问情意含心仪   余珂想着,自己说得那般清楚了,宋倾琛该不会不明白吧。   或是他觉得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没有意思。   余珂想到这些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她是不是太主动了一点,让人觉得不够贞静,沉稳。   可是,宋倾琛就没有一点被吸引吗?虽然余珂也觉得自己很普通,但再普通的自己不也是独一无二的吗。   而且宋倾琛是娶过几位继室,又相继克死几个妻的男人了。难不成宋家觉得还能找个高门大户里,才貌双全的嫡女做正妻。   …………………………   而宋府宋倾琛的院子里,在这月里闹了一出不雅之事。   一个给宋倾琛准备的通房,竟然勾引了宋倾琛的庶弟,通|奸并被人发现。最后捅到了镇国公那里。   让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   处理那淫|妇后,镇国公还不消气,让人把宋倾琛院子里的几个管事嬷嬷,叫到自己面前,数落起来。   “老爷,那些个贱蹄子,仗着要侍侯将军,哪把我们这些老婆子放在眼里。”一个老妇人,跪地诉苦。   “是啊,老爷,当务之急,还是为少爷娶位少夫人,管住这些猖狂的妇人才是。”另一个也出主意。   镇国公听着直叹气,“老夫如何不知晓,只是琛儿他……唉。”   旁边侍侯镇国公的一个美貌妾室,听着,眼睛一转,   “老爷,妾身的表侄女,长相绝佳,能歌擅舞,又温柔解意。她父母也不在意少爷的名声。你看……”   镇国公听着就来气,   “一个商贾的私生女,还想进国公府的门。叫人知道,还不笑死老夫。”   “可是琛儿的名声。”美貌妾室弱弱道。   “哼,琛儿他年轻有为,又得皇上器重。总会找到一个命格奇好的女子。”   镇国公自己虽然身为国公爷,但在朝中也不过挂着几个虚职,反观这个嫡长子,到十分争气。   却见一个嬷嬷突然鬼鬼祟祟的开口:“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何遮遮掩掩的,半点上不得台面。”镇国公瞪了一眼这个婆子。   这个嬷嬷被说的连忙称是:   “老爷,月前少爷不是参加过百花节。就是长公主举办的百花宴,那里的可只有三名以上大员子女才可以参加的。当日回来,少爷收到一个做工精美的香包,还让奴婢给他收好呢。”   这个美貌小妾听着大皱眉头,似有不信。   “当真,你确定琛儿是在百花节那天收的,”   宋倾琛都这名声了,还有不怕死的赶着上的。   “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百花节上收的。   香苞上,还秀着一首露骨情诗,和那小姐的闰名呢。”   镇国听着脸上略有喜色,“你可有听琛儿说是哪家女?”   “少爷一向寡言,奴婢怎么会知晓的这般详细。”   这时镇国公旁边一个管事就提议,   “老爷,您马上就要过整寿,不如把消息放出去。到时派人多观察一下……”   “有些道理。”镇国公听着摸摸胡须,到有了些心思。   …………………………   余珂在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听说镇国公府,镇国公过六十大寿,邀了她们一家。   一早赶工,拿金线,精心绣了一幅精巧致极的百寿屏风。   由于余珂还加入了经纬天典里一种术法,加入了自己的绣技中。   因此绣出的图案,让人看着就有安心,舒适之感。   虽然到时候宋倾琛不一定注意得到,但是余珂还是想多努力努力。   这日,余珂一早精心打扮,然后随着余老爷,大太太,余玫,余婉,余珏来到镇国公府。   发现镇国公府与别的公侯府,占地不小虽都差不多,但却是古色古香的园林风,并不奢侈铺张。   只是院中的风水格局,在余珂看来,不知被谁胡乱改了,略带阴气。   顺着林荫青石小道,余家人被迎宾管事,带着进入一个四四方方,古典又大气的正堂。   大堂中人数不少。   余珂看向上首。发现镇国公,穿着百福寿服,虽已六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出头。   他的长相偏向儒雅。宋倾琛棱角分明的脸,到和他并不像。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在余珂脑中一闪,马上跟着家人走到大殿去给镇国公拜寿。   但来者众多,也只是把礼物抬上去微做展示,报过是谁家送的就被抬走离开。   但是余珂的这个显然还是出彩的。   就有围观的朝中命妇,惊奇出声:“这个百寿图到是绣的精巧,让人看着就心里舒坦。”   余珂心里微微自得。   这寿图,外面看着绣工也只是精巧,与一般的成品差别并不大。   但却是她用经纬天典里的延寿术,自创出的绣法。   绣图中穿插的丝线,处处按着经纬天典中的特定排列法,把镇国公的生命之线,与这图结合。   若是镇国公本人用,不仅会提升他的运气,长期用着,还能滋润他的精气神。   镇国显然也有所感。竟从红木太师椅上走下来,亲手拿起余珂这个一米立方大小的百寿图。赞了声:“甚好。”   “到不知出自余大人家的谁之手。”有人直接问。   余珂听到,上前一步,再次行礼,   “是小女子,小女子祝国公爷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无需多礼,快起身。”镇国公和颜悦色道。   余珂起身。又被人夸了一通。听到旁边国公府的管家,请他们去宴席,余珂随着余家众人才出去。   …………   余家人走出大堂,余老爷一路疑惑的看着余珂。   她女儿送的礼物,竟如此用心。   这是闹哪般。余老爷想是想。一时到还没往余珂对宋倾琛有意思这事上琢磨,   毕竟,余珂做为一个术师,她该明白刑克二字的厉害。   在刑克上,克妻之人还不算什么,   遇到那些个天生灾星命的,是谁沾,谁倒霉。轻则丢财受伤,重则就是被克的家破人亡。   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女儿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男宾女宾院,并不在一处,余老爷嘱咐几句就带着余珏走到了男宾区。   余珂和大太太等人来到了女眷们所在内院。   余珂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国公夫人。   她是宋倾琛的后母,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长相不过中等水准。   但此人可不简单。   她只是个小官之女,当年是以妾室的身份入的镇国公府。   在才华数不上她,美貌及不上别人,也不如何得国公爷偏爱的情况下,最后竟成了镇国公夫人。   听说她还育有一子,只是此子却是京城有名的龙阳爱好者。因此这世子才成了宋倾琛。   大太太被管事嬷嬷领着,上前和镇国公夫人,说起了话。   余珂正准备跟上,却被人拍拍肩膀。   回头一看。一个大眼清澈,长像清丽的少女,站在她的身后,“你可是余珂小姐。”   余珂看到是裴莹后一愣,想起上次她是带着面纱的,“裴小姐,好久不见。”余珂笑着道。   裴莹听着余珂叫出她的名子,杏眼微弯,“叫什么裴小姐,我比你大一岁,不妨叫我裴姐姐吧。”   余珂虽不知裴莹为何对她如此热情,但面上也是高兴答应,“妹妹恭敬不如从命。”   裴莹听着笑的更灿烂,“妹妹刚过来吧,那边有不少姐妹,我们过去吧。”   余珂听着,笑着点头,“嗯,我给母亲说一声。”   余珂给大太太说了下,这才带着自己的丫头小淇,随着裴莹走了过去。   只是走了没几步,余珂就感到身后,有人紧盯着她。一回头,盯着她的人又消失了,不过那种感觉却让她感觉十分不好。   “珂妹妹你在看什么?”裴莹问道。   余珂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人盯着我,可回头一看,又不知道谁。”   “也许看错了吧。”   “嗯。”   ………………   裴莹把余珂带到一处宽大敞的凉亭里。   已有不少贵女三三两两的坐在这里。余珂那天见的梁丽珠,乐宁郡主都在其中。   不过,更多的人余珂却不认识。   看着有新人进来,就有人问道:“这是哪家的闺秀,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裴莹说了一下,余珂的身世后。   不少人纷纷对余珂没了兴趣。   余珂到没在意。金朝嫡庶观念颇重。   她也不过随着裴莹坐在一边,听着别人说话。遇到有人搭话的,就大方与人交谈。   到也没觉自己矮一截什么的。   一些贵女,看着余珂不骄不躁,也不小家子气,说话做事亲切自然,到是多喜欢了几分。   不过也有完全不给面的。就比如某江姓御史的女儿。   听了余珂在百花节上的事后。   “小门小户,随着父亲外迁过来的一个庶女,针线活好点,有什么稀奇的。”三两句话,直把余珂说成了,为了生计而学绣活的破落户之女。   余珂听着,先问了一下裴莹的身份,这才正视此女。   “余珂手艺拙劣,哪当得什么好。不过我听说,江小姐已故外祖,原礼部江侍郎,也是从江北内调到京城的吧。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令堂未嫁前也是家中庶出。听小姐如此一说,想来江夫人女红必是顶好的,改天到要上门请教一番。”   幸好,她前几年跟着教养嬷嬷学得多,知道京城一些大户人家的基本情况。   而这江夫人更是尤为清楚。四五年前,在忠勇侯府,她还亲眼见过这位江夫人如何讥讽她们余家人呢。   若还记得没错,这江小姐,还有一个与别人淫奔的姐姐,不过,余珂觉得没必要把这样的丑事说出去。   “你……真是大胆,”江小姐气得直接站起来。   余珂表情仍然平淡,“听说江小姐礼仪之家出身,今日江小姐的所做所为,到叫余珂长了不少见识。”   “哼,你一个庶女凭什么坐在这里。平白拉低了本小姐的身份。”江小姐毫不留面的说完这些话,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气呼呼的走了。   不过她一句话,却也惹得在场,另外几个庶出的少女白了脸。   余珂看着直,心里直叹气。   ☆、同室操戈起风波      看着好好的场面被搅得冷冷清清。余珂心里叹着气,“失陪,我出去看看。”   “可是因为那江碧春的关系,她一向口上不绕人,你不用理她。”裴莹劝道。   她本身因为那个帝后命的关系,就不太招同龄人喜欢。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又好相处的余珂出现,裴莹一时不愿意让余珂离开。   余珂摇摇头,“不是因为江小姐的关系,我就是想单独去透透气。”   …………   余珂走向镇国公府的后花园。   只是还没走多远,就再次见到了这位,应该叫江碧春的小姐。   只是这孩子,脾气够大。刚跟余珂拌了嘴。现在远远看去,她又在大声指责,一个穿青色纱裙,打扮朴素的少妇人。   而少妇竟站着不动,任她发泄,并没有出言反击。   江碧春劈头盖脸的讥讽着少妇,忽看到远远而来的余珂。   “真是个扫把星,你有本事,永远别再踏进我家的大门。”江碧春撂了一句,气呼呼的走了。   少妇低着头,一声不吭,直等着江碧春走远,这才低头快步离开。   “等等,”余珂喊了一句。   却见少妇脚步丝毫没有停留。   于是余珂提高音量,“这位夫人,你等一下,您掉东西了。”余珂说着,把少妇掉落在地上,一个手艺精美,绣着蓝色苍鹰的荷包捡起。   少妇回头,看到余珂手上的东西,神精质的跑过来,猛的抢回去。然后拍掉上面的浮土,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的搂进怀里。   余珂愣在当场,一则感叹这打扮朴素的少妇,到是容颜娇媚,十分不俗;   二来,也是头次遇上,明明自己办了好事,但别人却像贼一样的防着她。   本来就不太能说会道的余珂,一时有些词穷。   “四妹,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传来。   余珂随着少妇,一起看过去。   一身白色锦袍,面容俊朗的宋倾琛大步走了过来。   “大哥,”少妇惹人怜爱的声音响起。   “宋将军,”余珂也有些激动,羞怯的唤道。   宋倾琛给了少妇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把目光转向余珂,“是你。”   “宋将军有礼,”余珂行礼。身边的小淇也紧跟着道,“见过宋将军。”   宋倾琛冲着余珂拱手,“余小姐多礼。”   余珂听着少妇叫宋倾琛大哥,料想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刚想解释一下,她和少妇的事,免得宋倾琛误会。   突听少妇轻咳两声,露出一幅西子捧心,我见忧怜的模样。弱弱的冲着宋倾琛又喊了一声,“大哥。”   宋倾马上过去扶住少妇,“小柔,你身子不好,干什么非要出来。”   “父亲今日生辰,我想给他老人家祝寿。”   宋倾琛听着,眉头微蹙,“他可有……”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在场还有个余珂,“我带你先回去休息。”   “嗯,”少妇柔柔的应了一声。   余珂站在边上,一会瞅瞅,少妇柔如水的眼。一会看看宋倾琛担忧的神情。   “这位是……”余珂问道。心里却想着,这该不会是宋倾琛的通房或小妾吧,而两人因为情趣,所有女方喊宋倾璁大哥’。   可是,既是宋倾琛的人,刚才的江碧春,怎么敢如此训斥此人。   “这是舍妹。”宋倾琛说完,看着靠在他怀里,貌似不舒服的妹妹,“舍妹身子不适,宋某先失陪了。”   ‘原来真是妹妹,’余珂一颗纠结的心暂时放下,轻嗯了一声,   “我看令妹,气色不好,将军送她回房后,务必请位大夫看看。”   “自然。”宋倾琛边说着,扶着少妇向后院走去。   余珂站在原地,目送着宋倾琛和这病弱的少妇远去。心里郁闷,一个已婚女子,还与自己的大哥,这般亲密,成何体统。   忽见宋倾琛回头看她。   余珂马上精神的冲宋倾琛微微挥手,又眨了一下右眼,扮了扮可爱。   宋倾琛看着热情的余珂,又扭过头去。   余珂微微失望,‘也不知回应她一下,这人是个木头吗?还是在拒绝她。’   闷闷不乐的回到前院,发现,不少人闹哄哄的往前院赶。   余珂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圣上知道了镇国公的寿辰,特让太子殿下过来贺寿。   “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宠,”不少人感叹。   余珂也随着众人,来到前院,跟着镇国公一家,跪在地上,行大礼接旨。心里感叹着皇室的地位威严。   想起,上次自己在皇后的凤霞殿,表现的鲁莽作风。暗幸,她顶的是黄经天的名头。   …………   由于太子在这里。   众人在国公府用完午膳后,并没有急着走。   余珂下午和裴莹,梁丽珠几个正在花园中看花。突见,余婉急冲冲的跑赶过来,把她拉到一边。   “怎么了?”余珂看着神情慌张的余婉。   “九姐姐,不好了,余珏,不知怎么冲撞了太子,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余珏平时虽然笨一些,但也不至于那般没眼色吧。“父亲呢,父亲没过去。”   “父亲他喝多了,现在谁也叫不醒。”余婉愁眉苦脸。   “众位失陪一下。”余珂对裴莹她们说了下。   让余婉带路,边走边问原因。却发现,余玫对起因也并不清楚,只好先去看看情况。   余珂随着余婉来到了镇国公府的武院,一个专门让家中男丁练习骑马射剑的院子。   进入武院,发现这里聚着不少人,太子和一些皇子们,在武院,观武台上坐着。   余珏耸拉着脑袋,被几个侍卫摁在一边。   大太太和余玫,都在一边低声下气的求情。   “太子,都是小儿不懂事,冒犯了您。请你不要计较他的过错。”大太太一脸祈求,太子却半点不为所动。   “太子,我父亲就这一子,玫愿代弟受过。”余玫跪到地上,微扬榛首,眼里一片坚定之色。   余珂看着围观的人,刚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珏眼尖的发现了她,朝她的方向大喊一声,“姐姐,快救我。”余珏在家里犯了错,习惯了让余珂救场,所以一看余珂就开心起来。   余珂周围的人向她看过来,无法,给余婉使了个眼色。“无论如何把父亲叫醒。”   余珂说完,远远的看了一眼,穿明黄色便服,头戴金冠,长得到是斯斯文文的太子,硬着头皮走上去。   “臣女,参见太子。”说着行了大礼。   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太子,喊她起来。余珂只好依然跪着。   过了半晌,才听太子“嗒”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你也是来为此人求情的。”   余珂实话实说:“是,殿下。只是不知舍弟犯了什么错,但请殿下看在他年纪尚小的分上,饶了他吧。”   “他出言冒犯本宫,还拒不认错,你让本宫如何饶他。”太子冷冷道。   “姐姐,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冒犯太子。不信你问八姐姐。”余珏在边上喊了一句。   “来人,堵上他的嘴。”太子一个内待,看着主子不高兴,马上吩咐。   就听余玫非常无奈:“珏弟,你既然冒犯了太子,为何不认错。这样,岂不让太子更不高兴。”   话一完,余珂发现余珏神色激动,不断挣扎,显然非常气愤。   余珂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余玫上次和太子,在长公主别庄的苟且之事。   若她不知道,恐怕真被大太太母女现在的演技骗过了。   只是到底大太太他们在干什么。眼看着家中几个女儿都要出嫁,大太太、余玫还折腾些什么。   余珏不是家中唯一的庶子吗?如何要靠着与太子的这种关系为难她们。   想到这里,余珂沉默下来,若是太子有心找事,她再低三下四,也没用吧。   这些日子余玫偶尔恶毒的注视她,余珂都阿Q的当做不知道。她想终归是一家,安安心心过下去不成吗。   “太子殿下,可是鄙府招待不周?”   忽然镇国公来到了武院。   太子没想到这小事,也能把镇国公招来,站起身,“小事,打扰到国公您,到是不该。”   镇国公听着一笑,“哪里,只是今日来给老臣贺寿的都是客人,还请殿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于计较这少年的过错。”   太子因与余玫欢好完后,听着余玫的耳边风,说她在家中小妾的子女,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   到让他想起了,他父皇的其他孩子,不也一样与他明争暗斗。   所以就想给余玫出出气。不过他到不欲弄大。   “国公爷既然这样……”   “太子殿下,臣女求您了。”余玫突然高呼一声。   太子看了余玫一眼,眼带不悦,不过话还是一转,“既然这样,让她给我敬杯茶,这事就算了了。”说着指指余珂。   余珂心里一窒,‘敬茶,’   说来真是小事,只是她既不是这里端茶倒水的婢女,也没有与太子有何利害关系。   虽说是为了替自己的弟弟求请。   但金朝女子,在这方面却格外注重,除了丈夫,与长辈外,若无特殊原因,绝不会做跪地敬茶这种事。   “殿下,这……”镇国公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说。不觉看向自己身后的宋倾琛。   他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听长子,说到武院有事才过来。一般情况,若闹不太大,他是绝对不会出面管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若不高兴,不如臣弟敬你吧。”一身修身锦衣的重枭突然出现在院中。   然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端到太子面前。   “枭弟……你……”太子把茶杯接到手中,一时怔愣。   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余珂,莫非重枭对此女有意思。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一向禁欲,做事古板的重枭为哪个女人说过话。   “太子哥哥,不是说下午去东城吗?就别为几个女人磨时间了。”重枭边上的七皇子也跟着道。   太子一听,到是想起原本的计划,“算了,饶你不敬之罪。”   而边上的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看到一行皇子过来,纷纷行礼。   ……………………   晚上余珂郁闷的回到府中。   心里是如何也想不明白,重枭为何替她说话。莫不是因为,上回扔了他的贞种,良心发现了。   ☆、朝堂风云忽又起   晚上,大太太的荣华院。   “哐啷……”余玫摔了丫鬟端来的茶碗。   “怎么关键时候总有男人站出来替给她说话,真是个惯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你管这些做什么。男人站出来为她出头,也是人家的本事。”大太太没好气的道:   “到是你,有没有栓住太子的心。干什么让他占了你的身子。若是……”太子始乱终弃,她们母女可怎么办。   “还不都因为你,占着正经太太的位置,在这家里却还不如一个妾室有体面。现在父亲也只偏着妾生的两个贱种,我若不冒险,日后如何出头。”   余玫不屑的看着大太太。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不争气,才让她落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太太被说着脸色泛白。余玫越大越不听话,她说什么,这小女儿不当回事就算了,还事事顶嘴。   不觉就想起了,她死去的大女儿余瑾。若是她还在,肯定很孝敬她吧。   “当务之急,你还是想个办法,让太子收你做侧妃才是,以你的才貌、身份,怎么着也是够了。”   “我如何不知,”只是那人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如今却退三阻四的。余玫想到这里就来气。   “那你就抓紧啊,不行我们就把他强占了你的事,闹得天下皆知。”大太太一脸大不了拼了的样子。全不顾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余玫表情阴恨,“放心,占了我的身子,总要娶我的。”说到这里,余玫突然回头,看向大太太,   “你说的那名巫医呢,你不是说,上回在街上看见她了吗?”   “你想干什么,你父亲可一再强调,不让我接触那种人。”大太太在百花节,去长公主府时,正好在街上,见到了,当年给余珏续命的女巫医。   无意中给余玫说了一下,没想到余玫却对此人上了心。   “找个可靠的人,把那巫医悄悄请进府里。”余玫吩咐,眼里闪着恶毒。   “你要干什么?”大太太看着女儿毒如毒蝎的目光,一时陌生的有些发悚。   ……………………   余珂近来几天,右眼跳得厉害。不得已,她屏退周围之人。   一个人在屋里测算起来。   术师无法推测已身运道,她只好看看身边密切接触的人,以此推断,她是否会有事。   余珂先按着,余珏的生辰八字,用经纬法,推算一番。   丝线飞舞中,仅是一小会,在余珂的眼前,出现一个,余珂用手镯法器中,龙筋组成的一个庞大的紫金丝线网。   仿佛一个巨型的蜘蛛网,又如一个用丝线交织的星盘。   余珂仔细观察,丝线的交织情况,忽的大惊。   她发现余珏,吊客,血刃双灾星临身,生命线受阻。二黄,五黄恶运还加剧这种灾象。   意位着,当事人有难就罢了,连他身边之人,也要纷纷不好。   余珂深呼一口气,   眼前的网,眨眼分解,她又推算了一下,九姨娘,余老爷的。   发现九姨娘,主浮沉凶运,福道逆行,最近必是处处不顺,身体状况颇为不好。   而余老爷虽金舆拱照,本身凶险不大,但子女必有失,将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   而且余老爷的官运也要遭受大方面的动摇,变动。有可能一个不好。就要身败名裂。   余珂看着这眼前的乱象,若说余珏,九姨娘,还可能是人为迫害、陷害,或者已身体质弱,易遭噩运加身。   但余老爷的官运、财运上的虚实变动,已涉及到朝堂,或金国国运的影响了。   余珂突然推门走入院子。   天色较暗,余珂站在自己精心布置的院中,看着天上蒙蒙带血色的毛月,还有这些日子京城上空若隐若现的黑雾。   从袖中拿出一个做工十分精巧的小型罗盘,选好方位,余珂转动天盘。   罗盘指针转了几圈,余珂看到天盘与地盘对位的干支后,脸色苍白。但又反复测算几次,得到的结果一样让她心惊。   而天神宫内,观星台上。   当今康靖皇上,看着一直盯着星象的大祭司,问道:“长老,可有看出什么,我军在东南的此次战况将会如何。”   新来的这位来自司空家的长老,也就是天神宫新任大祭司,脸色不好。   沉默的拿出龟甲卜算吉凶,忽然龟甲落地后纷纷碎裂。   “皇上,后夏破军星出世,我军必会血流成河……”   …………………………   几天后,金朝,东南百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遍金朝,   由其是,后夏军队,如摧枯拉朽的连占金国几座城池后。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都有些人心惶惶。   生怕后夏军队一路高歌猛进的打到京都来。   所以,皇帝又发怒了。指着满朝文武,骂他们废物。   “听说,后夏新皇御驾亲征,后夏将士有真龙压阵,这才气势大涨。”有位兵部要员直言不讳。   气得靖康帝直接吹胡子瞪眼,“你是在说,是朕没有亲征,这才让我军全军覆没的吗!”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想说,我方也当派出一位能压住军心之人,这才能挽回士气。阻挡我军的颓败之势。”   “你想让朕也亲征?”靖康帝考虑着。   他并不是马上皇帝,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战役,之所以坐到这个位置上,全赖威震四方,十分能打的重政宇提前嗝屁了。   太上皇病了几年,早已神志不清,没立遗嘱就归西了。   他靠着其母,皇贵妃的家族势力,又有点运气。最后当上了这金朝共主。   “现在局势太乱,皇上不能去,”一头白发的丞相反驳。“依老臣看,太子也是合适人选。”   皇帝一听,“甚好,太子也不小了,是该去历练一番。”   就见在下面听政的太子,急忙跪地,“父皇,儿臣不通兵法,武艺也只一般,更没有领兵经验,岂能担此大任。”   “太子贵位储君,这正是你扬名立万的机会。”太子旁边的一位老臣小声对太子劝建。   “你又无需领兵打仗,只需安定军心,坐镇后方,就可。”皇上拍板。若是他去,还压不住猖獗的后夏兵士,那国之尊严都不保了。   太子此去,若能定住局势最好。若是稳不下战况,他也可趁这段时间想想办法。   ………………   只是显然没有康靖想得那么好,二十一岁的太子,改天就大病起来。   皇后也整天在靖康皇上面前哭诉。   “皇上,我朝名将也不少,大司马在笼络将心上,就很有手段;还有平过叛乱的定北将军;击溃蛮夷的隆庆郡王。你如何非要让棕儿去。听说那后夏皇帝,手段狠辣非常,杀性很重。棕儿胜了还好,若是败了,让他这一国储君,言面何存。”   正坐在榻上休息的靖康皇上听着,“砰”的拍了一下,榻边的扶手,   “皇后,朕念你也是一片慈心,不怪你殿前失仪。但后夏君主御驾亲征,我朝也必要派一位,旗鼓相当之人。大司马,定北将军,隆庆郡王,他们哪个威望地位可与之匹敌。”   “可棕儿正病着,如何安抚得了众将士。”贞静皇后,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   “皇上,臣妾记得,前圣王爷,以前的封地不就在东南一代吗?你不如让重枭去。他收复已故先父领地,金国故有领土,出师有名,不最是合适吗?”   皇后想到,她老父昨日对她讲的话,现学现卖起来。   “荒唐,”他好不容易收回东南一代的民心,怎么还能让重枭去。若再造出一个当年的重政宇,那才是祸国大患。   “枭儿至小在你我身边长大,他为人谦和,不喜争抢,又最是孝顺你我,皇上又不是不清楚。”贞静皇后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急忙劝解。   ……………………   余珂不信什么后夏会打到王都的流言。她虽然对星象不太了解,但看运道,气运自问还是有些底气的。   虽然王都黑云罩顶,但都城的地底龙气却十分澎湃,半点无枯竭损耗,所以现在一边倒的局势也不过是暂时的。   就算金朝如今没有与后夏媲美的人才,但北极天这片地域也许很快就会杀出一匹耀眼新星。   余珂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家人身上。   因为余珏毫无征兆的病倒了。九姨娘忧心忡忡,身体也开始欠佳。   一向觉得,‘凡事冥冥之中,都有注定’的余珂破天荒,在这流年不利的日子。   特意为余珏,九姨娘定制了金制九转乾坤鼎,放在她们的房中。又给余老爷买了祥龙官印放在他书房提升他的官运。   只是就算这样,也没有阻止,余珏日渐加重的病情。   九姨娘是请了一拔又一拔的大夫进门,却都没见好。   这日,九姨娘又请了一位京里的名医。大夫诊完后:“他身体没有病症。最近可是有情绪上的郁结?”   九姨娘一想,余珏是从镇国公府回来一两天后,突然病倒的。于是就给这位大夫说了一下,余珏的遭遇,不过她聪明的并没有提任何人的名子。   “那就对了,可能是受了太大惊吓,一时缓不过来。”这位中年医生猜测着。   “怎么可能,他不过被太……被别人训斥几句,当时也没见小珏他有吓到啊。”余珂不信这些话。   “他没有言明罢了,你们当开导一下他。”   ………………   虽是不信,余珂也是好说歹说的劝慰余珏半天。   到是躺在床上的余珏听得不耐烦,有气无力的道:“好啦,我知道了。我没有怕他,我又没有犯错。”   余珂看着余珏的表情,心里想着,果真余珏这病不在镇国公府的事。   眼看余珏越病越厉害,   这日余珂晚上,守在余珏的病床前,因余珏,觉得她在这里,会安心些。   余珂摸摸余珏的头,答应下来。在余珏的床边,支了张小床,两人说着话,就睡下了。   只是半夜迷迷胡胡间,余珂突然感到一股极熟悉,又很让她厌恶的气息传来。   余珂猛的惊醒。看向床上的余珏。   借着房里微弱的油灯光亮,余珂发现躺在床上的余珏,一动不动,惨白的脸透着青气。   “小珏,”余珂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着这种情况,想到她算出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余珂吓得连鞋也没穿,光脚跑到余珏床边,“小珏,”余珂感受着余珏冷冷的体温,颤抖着手,伸到了余珏的鼻下……   ☆、终极恶毒尸女香      余珂连鞋也没穿,光脚跑到余珏床边,“小珏,”余珂感受着余珏冷冷的体温,颤抖着手,伸到了余珏的鼻下。眼里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小珏,你别吓我啊。”余珂不敢置信,昨晚临睡前还好好的余珏,怎么突然……“咦”余珂的手突然顿住。   只因她发现,余珏又有了呼吸,体温也开始渐渐回升。   ……   “姐姐,你在叫我,”过了一会,余珏,非常疲惫的睁开眼睛,声音微弱痛苦道,“好难受。”说着抬手摸自己的头。   “你头不舒服?!”   “嗯。”   余珂抻手摸余珏的头,却碰到了,她头下的瓷枕,一股刚才睡梦中,熟悉的阴冷,顺着她的筋脉,直串入余珂的脑里。   余珂心神骤震,抬起余珏的头,抽掉瓷枕。   “哐当,”这个做工精美的东西,被余珂猛的摔到地上。   卧室外,立马传来几声惊呼,不一会,几个余珏屋外侍侯的丫鬟跑了进来。   看着一地的碎瓷,“小姐,这是怎么了。”   也有人看向余珏,发现余珏紧闭双眼昏睡着,丝毫没有注意屋中的情况。   “……”余珂一言不发,把元气注入双目,再次看向瓷枕中这颗黄绿色的玉石球,在她的眼里,球体开始透明起来。   球体内,一个指甲盖大小,长着十二条腿,全身长满黄绿脓泡,或是眼睛的丑陋虫子,被封在里面。   余珂看得脸色泛白,这种恶毒的虫蛊,怎么会出现在余家。   想起那梦中熟悉的感觉,遥远的记忆浮上心头。她似也遭遇过同样的事。不过不同的是,她当时遇到的是一块写着过‘福禄寿’的长命玉锁罢了。但相同的气息,余珂这辈子都忘不了。   ‘莫非又是大太太在搞鬼?’为何一次次,无怨无故的去害一个本来对她并没有什么敌意的人。   余珏好歹也被她养在膝下多年,大太太是如何下得了狠手的。   余珂也想找出另外的陌生人,可是,   一则因为她为余珏算命时,余珏的祸端直指主院,二则大太太母女看她们的眼光太奇怪了。   天一亮,余珂就跑到余老爷那里,把这颗外表普通的黄色珠子,交给了余老爷。   “珂儿,这是何物?”余老爷端看一会,突然拧眉,“哪来的?”   “我昨天夜里在小珏屋里陪他,不小心把他头下的瓷枕摔坏了,里面掉出了这个东西。”   余珂尽量心平气和的叙述。   “你知道这是何物,瓷枕又是谁拿给余珏的?”余老爷抬头看向余珂。   “不太清楚。但女儿求父亲查明真凶。”余珂看着余老爷的表情,想着他应是清楚这球是什么的。   “你下去吧,为父会查的。”余老爷沉默了一会,眼里的神色莫明。   他在镇国公府,无故醉得不醒人世,余老爷就警惕起来。   回来一查才知道,新来的小厮被大太太买通,往他酒里下了药。   余老爷怒火中烧,可惜朝中局势动荡,太常寺又有几人整天想着抓他的把柄。余老爷这才把事压了下来,当做没发生。   可也派人,暗中注意大太太院里的情况。   就在前几日,就有人来报,‘李氏貌似病了,请了名行止奇怪的大夫。’   余老爷当时也没太在意。可现在看到余珂这颗玉石球时,却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   ‘莫非,李氏又请了个巫医过来。’   余老爷一时到还没想,这巫医和当年的巫医有什么联系。   “父亲,女儿希望这事,可以水落石出。”余珂直盯着余老爷。   若是大太太做的,她绝不再次姑息。   她余珂是胆小怕事,但不是圣人。毕竟谁也忍受不了,天天被另一个人惦记着小命。   余老爷目光凌厉的看向余珂,“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余老爷虽然说着问句,但言语却十分肯定。   他为官多年,最是会察颜观色,由其是自己相处多年的女儿,自然看得出,余珂肯定也知道了什么。   余珂别开目光,“女儿如何知道。只望父亲,查到凶手时不要姑息。”   余老爷眼神微闪,“若为父觉得不是时候呢?”   “父亲,您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余老爷虽然面色平静,但眼里的闪烁还是出卖了他。何况余老爷不糊涂。   余大奎心知说错了话,但还是语气肯定道:“不知晓,你想多了。”   余珂看着,余老爷一幅,‘女儿不懂事的样子,’恨不得大声吼出:‘父亲,不过是因为大太太没害到你,你才能高高挂起吧。’   余珂到这里终是忍不住了。   眼是怒火都要喷出来。   余老爷一向聪明,不是好糊弄的人,但他却是个非常自私自利的人。   是,在金朝以妾为妻,或是抛弃糟糠之妻,都是要被人诟病的。   可大太太所犯下的事,都该够她下堂百次了。   惩戒这样的大太太,余老爷就一定会在官场有事吗,一定会被人抓着不放吗?   是不是,余老爷自己一直觉得在官场不稳,就一直死保着大太太。宁可看着,余珏被人害得要了命,他也不管。   可是,就算余老爷会派人保护余珏。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余老爷沉得住气,她沉不住了。   “若是真的是那人,父亲您不管,女儿就替你出手!”余珂冷冷道。   余老爷听着拍桌而起,怒瞪向余珂,“你……你这孽女反了,为父不是说过,会查吗。”   余珂也豁出去了,“父亲,您必须答应女儿。”   “你到底哪来的胆子,敢公然忤逆我。”余老爷怒气冲冲。   她明明就是知道了什么,才来问他的。也是摆明了不听他的话。   “当然是父亲您给的。你培养余珂多年,我这一身本事,不用在这里,往哪里用。”   “你这个逆女,你要用家传术法,害自己的家人吗?你到底凭什么认为我容得了你。”余老爷气得青筋暴起。   ‘她们了算家人。’余珂也快气疯了。   她被大太太三番两次的害就罢了,她娘从进门就被这个女人刁难也算了。但时至今日,余珏昨晚呼吸一度停顿。那种瞬间的恐惧,余珂再也无法承受。   “我如何不敢,就凭我有这个!”余珂把手抬起来,玉白的拇指上,一玫血色指环戴在那里。   “什么东西?你拿着一枚破指环,糊弄你父亲吗!”   余珂不说话,只是把身体内的元气引入指环。   “呜,”余老爷突然捂住发紧的胸口,感受着全身沸腾的血液,身体内的某种东西似在隐隐被唤醒。   “这……这是……余氏的血月神环?”余老爷想了许久,内心一个名字一闪而过。   失踪几百年的余氏血月指环竟然戴在余珂的手上。   只是,血月指环,只有每任余氏家主才可拥有。   现在戴在余珂的手上,岂不是说明,余珂才是名正言顺的余家家主?   “这……”余老爷呆若木鸡,情况直转,他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说些什么。   更多的是在想,莫非是上回启动护国大阵时,余珂拿到的。   ‘这丫头到是学会藏后手了。’   “父亲,您上次,在镇国公府,喝到不醒人世,您真的没觉得有蹊跷。”余珂没有回答余老爷的问题。   她只是想让余老爷认清,他上回的酒醉只因迷药,下会可就说不准了。   而她知道血月指环的事,也是根据余家的一些史书,手札上记载的东西。   根据手上指环的形状颜色,戴上去和血肉不分的方式,大致判断出来的。   可目前除了可引动,余家血脉中的传承之力外,她还没有发现别的功用。   …………………………   余珂跟余老爷闹掰了,余珂事后想想也有些后悔,她当时何必那么冲动。   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态度,她一定要表明。   而因为这件事的警醒,余珂又查了余珏,包括九姨娘的,所有物品。   惊悚的发现九姨娘,最近常在晚上焚的香,竟是尸女香。   对巫盅之道,余珂其实并不太了解,她之所以知道这种香的名子,也是因为这尸女香,在奇香界太有名了。   以至于,余氏的异闻录上也有专门的篇章记载。   尸女香味道千奇万幻,味道出奇的好闻,可以以各种味道出现,也可以与多种香料混合。   而且此香只要被用上,慢慢就会上瘾。   最初甚至还可以达到,美肤养颜的奇特效果。   不过这种美也不过昙花一现。尸女香最恐怖的特征就是可以让人从身体内部开始腐烂。   内腐初期,由于外表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大多数人都只会被诊为不明缘由的内脏衰竭。   慢慢内腑中的腐烂扩散,外表开始显出来。   先是体表生疮,呕黑血,失去胃觉。   接着眼睛失明,耳朵失聪,然后嗅觉不复。   最后整个人烂成一团,极其丑陋恶心的死去。   几千年前,被人为造出来后,在深宅大院,和皇室后宫,大势横行。   一度很多人,因此香痛苦绝望死去。   以至于,各国君主,严令封杀,甚至于把此香的源头——尸女族人,下达了屠族令。   后来因为名气渐大,不少人有了防犯,又加源头被扑,听说还有一种珍稀原料,被毁灭殆尽。   几重打击下,尸女香绝迹。   但它的名气,却至今另人闻风丧胆。   而判断这种香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以尸女香刚刚燃烬的香灰,从香灰的气上判断。   只是此‘气’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气味,而是无形无质的气感。只有术师才可判断。   可术师中,千中也无一人可以做到。   但余氏,不,余珂却恰巧可以判断这种‘气’。   她修练前世无名养气诀法,一不能当做内力筋骨强健,二也不能使她飞檐走壁。   但重生至今,却被她无意中发现,她可以运用到家传术法中。   她可以运用,身体中积累的元气,操纵祖先留下的法器。可以操纵,经纬天典那张诡异的毛皮,烧完后留下的特殊丝线。   甚至把这种元气注入双眼后,达到窥视天地元气,地底阴气地气的能力。   要知道,一般的术师,若是没有一定道行,是绝对达不到像她这个年龄就可以望气的。   余珂想也许是她的养气诀激发了她继承的,余氏这个上古术师家族,留下来的血脉之力,才到达这样的效果吧。   余珂这日来到九姨娘的房中,看着一向早起的九姨娘,今日却是起得较晚。   她陪着九姨娘说着话。边看着正在给九姨娘,收拾房间的丫鬟,把香炉中的旧香灰倒掉,又放入新的香料,重新燃了起来。   青烟袅袅升起,余珂闻着这十分清新的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术师天然对危险品的预感。余珂突然把元气运用到双眼,发现婢手上的旧香灰盒上,一团团的血红黑气升空。   而这种血红黑气,只有人类滨死时才会出现的死气。可一团香灰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死气呢。   当余珂想到尸女香这个名子时,想到连日来,九姨娘似一直在燃这种香,吓得差点没从梨花凳上摔倒。   心里十分恐惧,更多的是滔天恨意。   是谁这么恶毒,她真恨不得立马把凶手揪出来,直接杀死。   “红翠,把香炉拿近一些。”九姨娘似十分喜欢这个味道。   余珂听着这话,顿了一下,突然红着眼抢过香炉,也不管烫手不烫手,“轰”的扔到了院中。   “珂儿,你这是干什么,”九姨娘听着香炉“哐哐”掉地的响声,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会按着自己的想法一直写下去。 PS:谢谢米奇亲的雷。   ☆、阴阳莫测碟中仙   余珂红着眼眶,看着九姨娘,透着病态嫣红的脸,分明就是中毒的初期症状。   想着尸女香的名头,差点流出泪来。   “娘,这种香,以后再也不要点了,它是害人的东西。”   “你如何知晓?娘用此香后,身体反而爽利很多,怎么会是害人的东西。”   “娘,它是……它是尸女香。连小珏,也是因那此腌臜物做的怪。”余珂说着,跑出九姨娘的房内。   空留九姨娘愣在原地。   她虽出生商户人家,但也见多识广,甚至早年,还跟着母亲学过调香,听过这传闻中的尸女香。   不过也仅限于知道,尸女香,香味奇绝,容易让人产生香瘾。   这样说来,她用的香,到还真有此奇效。   不过,余珂是如何判断出来的。九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   余珂,回到自己屋中,想着只要中了尸女香毒,便无药可解的魔咒。哭得一踏糊涂。   翻遍所有的资料,却根本找不到尸女香的解法。   晚上,余珂去找余老爷,余老爷却对她闭门不见。   余珂气得想哭,更多的是想,‘就算告知余老爷又怎样,这尸女香出现在余家,余老爷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为了芝麻大的官位,连以后给他摔盆烧纸,披麻戴孝唯一儿子都不顾了,这真是个糊涂到家的‘后爹’啊。   而余老爷的书房内,他旁边一个老管家劝慰道:   “老爷,珂小姐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你不如就叫她进来吧。九姨娘中了尸女香毒,想来小姐该特别着急。”   余老爷,眼神微向门外张望一下,又马上收回来,“这个逆女,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岂能容她。让她在外面清醒吧。”   想了一下又道:“您派人去凉州阵家打听一下,看看这尸女香是否有什么解法。”   余老爷说完叹了一口气,这次是他疏忽,竟然让尸女香这种东西,流入余家。   老管家点点头,“老奴马上去办。可是您这又是何苦,老爷一向最疼爱珂小姐,若她对你心存芥蒂岂不得不尝失。你还不如把一切都告诉她。”   ……………………   余珂没等出余老爷,又回到了自己小院。   夜深人静后,余珂突然从床上坐起,把后院拿来的,余念的杂役服穿上。   在这黑漆漆的屋中,偷偷拿出那颗黄绿色的玉石珠。   蛊分母蛊子蛊,而养蛊的巫师中,都会控制着母蛊。   而她手里的玉石球中,绝对是子蛊一级的。   余珂想以此寻到母蛊的主人,说不定,从他或她的身上,可以得到一些关与尸女香的事。   虽然这个做法很冒险。但余老爷铁石心肠打定注意不管她,余珂只好自力更生。   把紫金丝线,缠到玉石球上,受着球中蛊虫的指引,余珂确定了大致方向。   寻着黑夜中散着隐隐紫金光线的丝线所指方向,余珂刚一转身。   “啊……呜,”余珂一扭头,借着屋中微弱的亮光,竟然发现,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但惊呼声还未出口,就被人捂住口鼻。   “别出声。”一个沙哑的男声在余珂耳边响起。   接着来人一松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余珂又囧又怒,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重枭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重枭轻哼一声,“本王还要问问,余小姐你这身打扮是要干什么呢?”   “你管得着。”这人如此浪荡行径,大晚上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女子闺房,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即使重枭语气、动作,都告诉她,他并不是图谋她美色来的。   “跟本王走?!”重枭拉住余珂的胳膊。   余珂一下挣开来人的手,“放肆,你……你到底干什么!”   重枭似也觉得不解释一下不妥当,难得说起软话:   “本王有事不得不找你,贸然唐突,还请你随本王来。”   “凭什么?”余珂黑暗中冲着重枭翻白眼,‘你让我去,我就去啊,没看到姐忙着吗?’   “就凭本王,上次在镇国公府,没让你当众出丑。”   余珂听到这个理由,心头大骂,‘她就知道,重枭为她说话,没按好心。’但却不愿欠他的,   “不知道王爷,找臣女办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但王爷身为一伟丈夫,绝不可让臣女做什么有违名节的事。”   重枭嗤笑一声,“你别太看得起自己,本王找你另有其事。”   ……………………   余珂被重枭一把提起,一路飞檐走壁。   外面星月无光,余珂只感觉耳边,风呼呼而过,却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在,她有多年被行二带着的飞行经验。   又加重枭轻功了得,在空中稳的如履平地。余珂完全不慌张。   心里感叹着,练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这身手,这速度,眼睛还能在黑灯瞎火中夜视。   她为什么就没这运气,生在武术世家呢。至少不用接触余老爷传给她的这些‘封建迷信’。   过了一会,余珂被带到一个点着微弱烛火的密室中。   余珂眨眨眼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当看清密室里的几个人时,“你们……,”余珂指着这些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你。”黄道子黄经天,率先开口,“原来王爷,找的是余小姐啊。”   余珂也看向黄经天,心想着:‘他怎么在这里。’   而且自己被重枭带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人的关系。   余老爷不是和这人签过口头协议,双方不说出去吗。   旁边黄经占看着余珂怀疑的神色,解释道:   “你代替道子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却不是因为道子说的。”   余珂看到黄经占,想着当年在灵隐山时发生的事,没想到他还真是精于星辰衍术的黄家人。   又想到,起动护国大阵后,被重枭跟踪的事,想来是重枭告诉黄经占的吧。   “那今日,各位找小女子做什么?不过,但请各位替余珂保密。小女子有不得不隐藏的苦衷。”   余珂说完看向重枭。用眼神告诉他,‘别把她顶替黄道子的事再乱传了。’   “……”重枭被余珂这种眼光看着,黑了脸,冷笑一声,移开视线不再管她。   黄经占看着两人的气氛:   “放心,这个秘密我们会保守的。若不是因为,今日秘术需要余小姐配合,也不会冒昧打扰。”   他们这次施的术法,需要四人配合,而且四人中必需有名女性术师参与。   却不知为何,重枭选择把余珂带了过来。   一身青衣的无涯先生也点点头,“你和你父亲不是普通人的事,我一早就有些了解。你无需担心。”   余珂瞪大眼睛,看向无涯先生,许久,“你不是重景……重世子的师傅吗?”   这人她记得,小时候的她还被这人间接的救过呢。   ‘不过,他怎么在这里。而且邪乎的是,这人的外貌,多年过去,竟然完全没有什么变化。’   黄经天一笑,“余小姐不知,无涯先生也是王爷的的师傅。不过,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无涯先生听着点头,肯定了这句话。   余珂消化着这个消息。又唾弃他老爹,保秘个屁呀,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当年不过,自救一回,就被打得差点脱层皮。   他自己到好。让她顶替什么黄道子。现在可好,在场一共就这四个人,就都知道她的事。   “余珂所学不精,就怕耽误众位的大计。”   “余小姐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我们有所了解。”   黄经占说完,把一个破破烂烂的碗碟,放在黄家独有的,和棋盘型状差不多样子的星辰盘,中央的阴阳八卦图上。   边动作,边讲要令。   余珂听后,恍然大悟,“你们这是要玩碟仙。”   前世在天朝,大学那几年,几个舍友对笔仙,碟仙这类游戏,有多痴迷,余珂可忘不了。   这个黄家术法,除了,一些小细节不一样外,   也是四个人的手指,按在同一个碟子上,然后,让碟子回答问题等等。   “什么碟仙?这是我们黄家之人在域外得的一种异术,莫非余小姐见过。”黄道子好奇问。   “当然……没有,不过,阴阳莫测谓之仙,这又是用碟子做器物,我随便起个名子罢了。’余珂讪讪笑道。   “好一个阴阳莫测谓之仙,余小姐这碟仙起得好!”黄道子称赞。   “当不得,”余珂头低的更厉害,以此掩饰她的心虚。   “好了,大家开始吧。”无涯解救了余珂。   几人,除了重枭,都走到屋中唯一的一张方桌边。   余珂看了会黄家的星辰盘。   繁复的图案,密密麻麻的小字,弄得她觉得眼晕,   这才把目光转向中心的灰色小碗碟上。   然后,看着别人动作。   余珂也咬破食指,按到这个极端冰寒的碟子上。   突的,重枭手一抬。“哧哧”几响,屋中的蜡烛全灭。   黑暗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余珂觉得自己的手指像被什么昆虫吸附一样,血流得更汹。   却不敢大声惊呼。   “黄氏子弟请星之道主降临吾身……”   “无涯请无量天尊降临吾身……”   没错,开头语并不是前世的‘碟仙碟仙快出来什么的。’   她们祈祷的是自己信俸之神附体临身。   余珂手指被这个碟子吸得,浑身难受,有心搞砸这个神神叨叨的翻版碟仙会。   但想到,别人这么郑重,也许对重枭有重要意义也说不定。   她不说多尽心,至少也不能拖后腿,给人砸场吧。   可她还真不知余氏信什么祖,就胡诌道:“余珂请我大玉氏先祖降临吾身。”   话一落,余珂就感觉自己手上指环开始隐隐发热。   于此同时,余珂手指下的碟子,激烈颤抖起来。   余珂心里吃惊的同时。听黄经占扬声道:   “请道主绘一幅,东南疆土路线。”   “请天尊绘出东南山河图。”   余珂也急忙跟着说:“请我大玉氏先祖绘出东南山河图。”   余珂话音一落,就感到她的手背一凉,像被什么动西握住一般。   余珂惊的瞬间寒毛倒竖,想大呼,却发现,她的嘴像被缝住一般,根本张不开。   只感到碟子剧烈颤动间,猛的开始移动。   余珂心脏狂跳。现在的感觉都快把她吓尿了,这种黑暗中,不知被什么东西抓着的经历可是两辈子头一回啊。   特别是,这个碟子疯狂吸食起她的鲜血,手指开始尖锐刺痛起来……      ☆、仙碟问路惊众人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余珂被碟子吸的面无人色,指环的温度渐降下来,余珂感到自己终于能动了……   也不管这术法有没有施完,余珂倒退两步,离那个碟子远了一些。却因失血过多,头一阵眩晕,向一边倒去。   好在被重枭手急眼快的扶住。   “怎么样?”重枭变声期的沙哑声音。   “没有太大问题,谢谢。”余珂喘着粗气,捂住自己好不容易跌回原地的心。   就见烛光一亮。   无涯先生,黄经占,黄道子都不赞同的看着她。   刚才术法还未完,余珂就把手提前放开,实在是不该。   不过看她腊黄又不断流着冷汗的脸。   又都疑惑起来。   这余小姐怎么有种用力过猛后的不济。   没时间多管,黄道子把带血的金属蝶子拿开。   摁了一下,中间的阴阳图。   只见阴阳图转动中,星辰盘表面一层从中间,分成两半,慢慢打开。   几人看向他们事先平铺在星辰盘下的白色锦锻。   “这………”黄经占语塞。   “没想到,此术如此厉害……”他们第一次施此术,竟然就可以成功。   至于这图的真实性,黄经天并不怀疑。   黄家人对星辰盘的信任。   就像余珂对计算器一样。   若他觉得不是操作失误,这个结果,绝对深信不疑。   无涯子沉默下来,并不多说话,只是从怀中,拿出另一张古地图,同样铺在桌面上。与这张血图做对比。   余珂歇了一会,看着他们惊叹的样子。   推开重枭,走向桌边。“怎么了?”   边问,边看向桌上这张诡异万分,散着腥气的血图。   却是一个激灵。   “我们真的是在绘地图?”余珂不敢置信。   这个丝绢上,纵横交错的血线,竟组成一幅复杂非常的地图,山河湖泊处处有显。   ‘这玩艺真的是碟仙干的,难到不是电脑绘图。’东南一带的地形余珂脑中有大概判断。自然知道这图的精准程度。   “当然,我们本来就在绘制神鬼图。”黄道子抬起清秀的脸,看向余珂。   “什么神鬼图?东南一代的领地,被我朝占据数百年,难不成,还没有一张完整的领地图?”   余珂开始只顾着配合众人施法,现在却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却见无涯子一笑,   “余小姐问的好。可你有没有听过路分人鬼神三途,有些路人是看不见,走不到,测不出来的。”   余珂听着,心想:‘领兵打仗,走什么神鬼途。”接着细想后,脸色一变,   这无涯先生也是一代易理大师,但是他所精什么世人却显少知道,   ‘莫不是,此人所精就在布奇阵,引阴兵,神兵对敌上。要不向鬼神问什么路。’   只是这些术法太高端,她们余家又是断了百分之九十的一个接不上茬的传承家族,她对这些反正是鲜有耳闻,又不太相信的。   余珂又看向那张有着人鬼神三途的血图,是越看越邪,这路怎么一直在变化着,而且,这张她以为是丝绸的白绢上,血流怎么一直在动着。   余珂摸摸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安慰自己:   ‘这世界,既然她重生。有像行二,重枭这些无视地心引力的人。这碟仙游戏,绘出什么神鬼图,也算情理之中吧。’   重枭也拿两张图对比。   虽然表面看起来带一派淡然,但是开始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心里的激动。   血图和他拿的东南地图比较:   血图无疑分布更详细,比例更精确。   他手中地图上有的路线,这血图上有。   他手中地图上没有的路线,这血图上还有。   实在让人称奇。   “果真如黄先生所说,星辰盘可演化,鬼神所知路线。”不亲眼见一次,还真不敢相信。   “是王爷如有神助。”黄经占拍马屁。   神鬼图虽说由来已久,但是真正的图,却显少有人见过。   几人也不过只是一试,没想到还真请到了先祖,实在是运气。   黄道子也一喜,“有这图,王爷胜算将会更大。”   却听无涯叹息:“可惜,图还没有完成。”   余珂仔细一看,白色绸布中,确实还有片只是了了几道,完整度比普通地图还不如。   想起她提前收手的事,急忙道:“我……我刚才早经失血过多,真的无能为力了。”   黄经占看到那处,也拧眉:   “不瞒余小姐,王爷马上就要被派往东南,阻击后夏军士,这张图对他很重要。余小姐乃大义之人,想来不会至我金朝黎民百姓于水火吧。”   余珂被这高帽子压得哑口无言,发觉几双厉目看向她:   虽知没法拒绝,但她真顶不住二次放血了。   “我……我刚请先祖时,刚好…咳,我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这个地方,我恰巧记得……”余珂又开始胡诌。   看着周围人不信的眼光,硬着头皮道:   “请准备丹砂和符笔。”   “余小姐,事关重大,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重枭却挥手制止黄经占,“就依她。”   …………   不久后,纸、笔、朱砂、相关绘图器俱准备到了这里。   余珂坐在椅子上,看了这血图一会。   再次狠着劲咬破食指,然后,往艳红的朱砂中滴入几滴鲜红的血液。   这才把灵力运到双手,双眼。   在几人的注视下,余珂很快就把那个空缺的地方,十分巧妙的填补起来。   黄经占几人虽然开始还将信将疑,但等余珂填补完就差不多都信了。   余珂的手速,和对图的了解,绝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而且当余珂,把那片空白之处填补完后,丝绢上的血液流得更加顺畅。这只能说明,余珂画出的动西是没有错的。   不觉暗想,‘莫非这余小姐,还真被祖先托梦了。’   却不知余珂老家本来就是那边的。   当年,余珂还凭空做图,没啥参照的为一个赶车的小伙画过呢。   莫说现在,有两幅图让她参照,有先祖的知识积累,她自然画得快。   不过,即便这样,其中几条也是她瞎蒙出来的。   心里略有点虚,余珂怕在这里待得时间再长点,众人看出什么破绽:   “若无其它事宜,还请王爷把小女子先送回吧。”   重枭颔首,突然横抱起余珂,闪电般出了密室。   余珂也只在开始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接着就完全淡定下来。   只是,虽是夏秋交际,余珂却突然觉得外面冷得可以。   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环在重枭脖上的手紧了紧。   又突觉不妥,松了开来。   到不是她害羞什么的。   在余珂的心里,重枭只是个,十四五岁,毛还没长齐的怪脾气初中生而矣。   但金朝,男子在这个年纪,有孩子的都不在少数。   加上男女早熟,余珂也不得不在意。   不过真的好冷啊。   余珂又往重枭怀里靠了靠。   “离本王远点。”   重枭突然沉声道。   ‘让老娘怎么离你远点。’余珂心里直吐糟:   ‘她这么花容月貌,身材这么火辣妖娆,靠近谁都是别人修来的福气不是,’   余珂可能血被放多了,被激得,蛇精病有些发作。心里开始略膨胀的胡思乱想。   手再次抱上重枭。   “松手,”重枭突然落在一间屋顶,停了下来。   用余珂不知脸耻,不守妇道的嫌恶目光看向她。   “不要。”余珂看着重枭黑沉沉的眼珠子,完全没有害怕,直接改搂重枭脖颈。   大有你让我往东,我偏往西的架式。然后把嘴贴在重枭耳边:“臣女想求王爷帮帮我。”   “你……成何体统,”重枭感到余珂的呼吸近在耳畔,属于这个女人的味道清晰可闻,把头别开。却有红霞飞上他的双颊。   “臣女想求王爷件事。”余珂重复,面上神色严肃下来。   “何事!”   余珂想到九姨娘的尸女香,还有余老爷的态度,一时心酸。   也可能是她知道了重枭的一些小秘密。   于是就把余珏和九姨娘的事,给重枭说了一下。   “王爷您位高权重,手眼通天。帮我查查好不好。这尸女香到底找谁能解,我弟弟和我娘遇害是因为谁?”   “本王知道了。”重枭垂目说了句,又腾空飞起。   不久后余珂被送回自己的屋中。   看着离去的重枭,也不知这人帮不帮忙,又喊了一句“拜托您了啊。”   话音还没落,重枭就消失在屋中。   ………………   两日后,余珂正在院中修练养生诀。   “哧”破空的声传来。   余珂惊慌的睁开眼,发现就在她腿边一指宽处,一只绑着绸布的长箭,钉在那里。   余珂吓得不轻,喃喃道:   “我擦,这再偏点,就直接上她的腿了有木有。”眺望远方,却没发现罪魁祸首。   余珂心里一想,拔出箭,急忙返回屋中。   解下绸布,一个名单呈现在她眼前。   名单包括几个府外之人,九姨娘院里的下人,余珂和余珏的,更多的是大太太和余玫院中的一些管事、下人。   最后还写着,京城一家老字号的易学馆,有一名叫红雪的易师,应该可解尸女香,只是这人为人怪癖,又不知底细,让余珂小心。   ‘这该是重枭给她查的东西的吧。’余珂想着。   好厉害的手段。   九姨娘和她,天天防、日日防都不知道的内贼。   别人挥挥手就送来一份如此详细的名单。   只是纸上中规中举的这些字,怎么看也不像是重枭这类狂妄之人的亲笔信。   余珂看完后,又到自己的书桌这,写了一封同样的名单,然后亲自交给了九姨娘。   “珂儿,这是……”九姨娘看着上面的名字,紧皱眉头。   “当然是对我们不利的人。”余珂眼神飘忽,并不直接看九姨娘。   “你是如何知晓的。”九姨娘紧盯余珂。她敢断定,这名单绝对不是余府之人,或是余老爷查出来的。   可她女儿一个闰阁女子,怎么会弄到这个。   “娘,你现在可以不问吗?这事说来话长,女儿之后再告诉您。”余珂祈求道。   说这些名单的来处,就必然要说到重枭凭什么帮她。她会易术的事,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但她又不想欺骗她的亲娘。   “你……这不听话的孩子,有什么事,还须要对你娘遮遮掩掩的。”九姨娘十分担心,本来有些病态的脸,更加的苍白。   余珂刚想开口,又强压了回去。现在还是找到那尸女香的解法为上。      ☆、天下阴阳寻解药      …………   余珂从九姨娘院里落荒而逃,   准备单独出府去找找那个,连重枭都查不到底细的红雪姑娘。   只是未婚女性单独出门上街毕竟不好。   余珂思来想去,正好遇到,这几天又重新满血,无聊透顶,来找她说话的余珏。   好在余老爷对她现在放得很宽,出个府,到也不用非得知会家中长辈。   于是余珂,拉上弟弟,乘坐家中马车出门。   从京城南城,穿过一条长长的闹市,来到西城。   最后,到了京西外围。   兜兜转转,找到了那家名为天下阴阳的易学馆。   虽然是个易学馆,但所在的位置真是十分不景气,到处都是坍塌的老坯房子。   街道也出奇的脏乱差,并不繁华。   余珂看着眼前这条阴森森,阳光好似照不到的胡同,又看着牌子上的阴阳图标。   想着该是这个地方了。   “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余珏被余珂拉着下车后,两人进入这胡同,立感周围温度下降了不少,心里又惊又奇。   “娘身子不爽利,我找解药。”   “娘怎么了?”余珏马上问。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反正没多大事。”余珂不想细说,反正小白兔弟弟,其实还挺好糊弄的。   只是胡同巷道实在太长。两人走了一会,才到达一个白墙黑瓦的大院门口。   只是还没来得及推开黑漆木大门。   “吱呀”一声,一个脸色苍白,打扮低调的妇人,领着几个慌张的小丫头匆匆走了出来。   害得迎面的余珂差点跟她们撞在一起。   急忙躲开,让这些人先过去。   “这些人怎么如此没有礼貌,”余珏啐啐念。   余珂却思索着看着这些人,分明是被吓到的模样,更觉这个易馆神秘起来。   几人走进院中,发现大院虽外表普通,但院中一草一木,到是布置讲究。   一进入院中,扑面一阵清气,做为术师的余珂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只是这院中怎么空空荡荡,没有人气。   余珂四处看看,发现院中有间叫会友堂的竹屋,就想先过去问问。   只是在青石小道上,还没走多远,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余珂一行人的背后,突然冒出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佝偻灰衣老者,和一个穿青色布衣,梳总角,唇红齿白的小道童。   余珂忙转身,拉着余珏客气的行了一礼,   “老先生,我要找这里的坐馆易师,红雪姑娘。”余珏直接道。   “红雪姑娘?”“老者边说,边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余珂和余珏。   “正是。”   “我们这里没有这号人,你们走吧!还有再乱闯易院,休怪我等不客气。”   老者轻哼,然后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老先生,人命关天,请您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红雪这个人。”余老扬声。   “小老儿不糊涂,没有就是没有。”   这个老者似是提到这个红雪表情就分外不耐烦。   余珂第一次来易学馆,还真不道这些人脾气凭的如此古怪。   正不知如何是好,老者身后的小道童,“噗哧,”一笑。   “小姐,你怕是搞错了。我们这里是有一位叫红雪的。只是他却是位公子。三年前来阴阳易府坐馆,脾气怪的很。我看你要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还是另找他人吧。”   余珂一囧,“到是我不对,以为红雪……抱歉。”想起前世,某大师有本叫《边城浪子》的书里的傅红雪,不也是男的。   “还请小先生帮忙带路。”   …………   余珂被领着,穿过前院,来到一个种满玫瑰的小院中。   “好漂亮的花。”余珏看着,艳如火、红如血的娇艳玫瑰,十分惊艳,抬手就要摘一朵,却被余珂手急眼快的制止。   “没看到花茎上都是刺吗?”余珂面上冷冷的。   心里却心惊肉跳。虽然这个种满玫瑰,有着阁楼,温泉假山的小园初看美得如一幅风景画。   但在余珂的眼里,即便被烈日高阳照耀,花朵一望也是生机勃勃,仿如血染般绝美。   但,这一股股从玫瑰花下的黑白沃土中升腾的死气,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这院中黑中夹白的土下,到底埋着些什么。   怎么表面看起来平平常常,但仔细一感,却让她觉得宛如到了某处坟地似的。   “就是这里了。”小道童突然指指远处的一间屋子,说完就要离开。   余珂给丫头小沙使眼色。   小沙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小道童。   小道童到不客气,掂了下份量,不客气的收下。   “几位贵客,若不想惹到屋里的人,千万不要贸然闯入。”   余珂微笑颔首。表示知道。   过了一会,院中唯一一间,青砖砌墙,四壁无窗的房屋,紧闭的铁门,“哐哐”打开。   一个穿着一身红斗篷,只露着双眼的男子,烦燥的从屋里走出来。   他似有事要做,非常不悦的瞪着余珂一行,用着沙哑刺耳如铁器摩擦的声间道:“给吾滚出去!”   余珏眉头一皱,“我们一心上门求药,在这等你半天,你一个坐馆易师什么态度……”   “余珏,住口,”余珂看着这男人浑身越见暴躁的气息,   想着自己有求于人,“红雪先生,我母亲中了尸女香毒,我等也是一片焦急之心,你大人不计小……”   话音还没落,就见叫红雪的高大男子,速度极快的来到余珏身边,一把拽住了他胸前的白色绸衣。   “你,你干什么。”余珏吓了一跳,特别是当他看到,男子黑中湛红,仿如恶鬼的眼眸时。   “真是个好东西,”男子看着余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说着就要带着余珏走。   却见穿着嫩绿长裙的女子,飞快挤到他和余珏中间。   “我弟弟不过言语间微有得罪,你身为一个术师,犯得着与一常人做对吗?”余珂说道。   却被男子一把甩开,“常人?一个早该死去多年的活尸也能叫常人。”   “你才是活尸。”余珂听着就是一怒。   却因她的话,让男子怒气上涌,周围黑气蒸腾,周围玫瑰花下,也似有什么,破土而出的声音。   一时让听着毛骨悚然。   “嗵嗵……”几声,余珂带着的丫鬟、小厮倒地。   “是你,”余珂都要被这种‘缘份’弄呆了。   从这个男子身上的气息,她猜出对方是谁了。   “你认识吾?”   男子看着在场几个人都昏倒在地,唯独余珂好好的,略有疑惑。   “放开我弟弟。”余珂眼神转冷。   “你弟弟,”男子轻蔑一笑,抬眼看了一下,被他拖着,耸拉着脑袋,昏过去的余珏,   “一个这样的活尸,留在身边也不过只是个祸害,到不如交于吾处理。”   活尸,再次听到这个词,余珂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什么意思,”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大活人,哪能用尸字来行容。   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她忘不了,摸着弟弟明明变凉的体温,奇迹般的再次复苏的场面。   男子冰冷的看了眼余珂,拖着余珂向屋里走去。   这女人不被他的魇雾所迷,看来有些特殊,只是若她识实物还好,若是没眼色,他不介意在这里了结这个冒犯他的女人。   余珂内心争扎,这里地盘是这个尸阴宗的男子的,地下的土地中,不知埋着多少腌臜之物。   可余珏,她决不能放任不管。   心里下了决定,余珏脚刚迈出一步。   “噗……”余珂的小腿前方,“噌”的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抓。   余珂吓得倒退一步,看向男子,拉着昏倒的余珂快要到他屋门口。余珂手中紫金丝线闪电一击。   “噗,”地上的尸臂被她瞬间绞断,尸血飞溅。   “你……”男子感到余珂溢出的一丝气息,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用已经变成红色的眼眸看向余珂,分外阴寒。   这就是上次偷袭他的人吗?   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余珂知道她这一出手,准会暴露。   心里微有胆怯,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与人正面交手。   但面上还是微仰着头,完全没输气势。   “你四年前,在京郊与一女巫术术比斗,波及到我们全家。而后,与圣女在长公主府外斗法。又把我卷进去。我不过为自保而已,”哪算得上偷袭。   话虽这么说,余珂却把手抬起来,紫金丝线飞卷间,身后的几名下人被隔离开来。   她觉得,看男人的样子,这一次大战不可避免了。   却听男子,突然道:“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余珂一听,怔在原地,心想着:‘男子关注她的家传指环做什么。’   莫不是,余珂也向男子的手上看去,却见男子右手猛的缩回袖里。   昏迷的余珏没人支撑,“噗通,”摔在地上。   男子看着余珂眼神十分复杂,过了一会,   四周黑雾极快散去,腐尸重新没入地下,连断掉的腐臂也化成水消失在土表。   似只有几个呼息,周围恢复到艳阳高照的的油画风。   余珂不知这男子抽什么风,怎么一会战意高昂,一会就突然偃旗息鼓了。   不过看着倒地的余珏,余珂心里担心,急忙跑到余珏边上查看。   发现余珏并没有大碍,这才放下一颗心。   “你说我弟弟是活尸是怎么一回事?”余珂抬眼向男子看去。   “命格上,早就死去多年的人,却依然活着,不是活尸吗?”男子说着避开余珏的目光,转过身去。   余珂听着惊骇,面上却强硬道:“我家人为我弟弟,请来逆天改命的大能者,延续他的寿命而矣。别拿你们尸阴宗的那套往别人身上套。”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活尸只是指违背天道,活下来的人。   并不是指:一个活死人生活在身边,或者,余珏的存在就是虚幻的。   “尸阴宗这套?”红衣男子冷笑两声,到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至少我们尸阴宗不会拿活人施法。反观,你们东大路的愚民,有拿活人做祭祀的,有拿他人阳寿为另一个早死之人续命的。实在是歹毒非常。也不怕损了祖上阴德,断子绝孙招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几日没更,谢谢几个看文朋友,还来鼓励闰土写文。 姆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谢谢支持。   ☆、姐妹相间无可避   余珂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她们老余家可不差不多要断子绝孙了。’   不过一个成天摆弄死者躯体的人,不是更该遭天遣吗?有什么脸对别人指手画脚的。   但这话却万不敢说出口的,虽然男子看到她的指环后,态度貌似发生了一百八大转变。   “续命之说?从何由来?”余珂问出了心中疑问。   男子却不想跟她多废话,惜字如金,反身向屋中走去。   “阁下,尸女香毒你可会解?”   男子不想说,余珂就不多问了。可九姨娘的事,却迫在眉睫。   男子脚步微顿,“吾凭什么帮你……”。   “我并无意冒犯阁下,”余珂说到这里,想到那次偷袭,自觉有些打脸,   “望阁下可以冰释前嫌。若您有什么条件,只要余珂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红衣男既然在这里做易师,想来也是因为什么特殊原由的。   “把这具活尸借吾用两日。”男子转身指指余珏。   “借用两日?”余珂听着手直颤,脑中出现一幅余珏,被这人大卸八块,又重新组合的画面,   “阁下,不管我弟弟是怎样的存在,但在我心中她就是亲弟弟,您怎能……”说借用他呢。余珏又不是物品。   “放心,死不了。”男子转过身来,略有不耐的看着余珂。   “可……可我弟弟晚上总是要回去的,”心里直后悔,她干什么要带余珏过来,这下可好。   “我去你府上。”   …………………………   余珂不知该不该把这个大煞星带到余府。   但九姨娘的尸女香毒,不得不解。这事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余珂让红衣男子,把余珏几人弄醒后。   “先生何时动身到余府?”余珂把余珏扶起来,边问道。   “吾想去的时候,自然会去。”男子说完走进屋中,“碰”的关上屋门。   “姐姐?”余珏只记得正被那个可怕的人抓着,就突然昏过去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没事,走吧。”   ………………   只是刚进自己的院子。   “小姐,今日是满月,您该去主院与老爷太太一起用膳的。”小镜跑过来提醒。   余珂一跺脚,她到忘这事了。   余家每月都会在主院吃一回团圆饭的。   想到对她冷心冷肺的余老爷,   看见就让她糟心的大太太母女。   “唉……”   换好衣服,来到主院中心的凉亭,发现余老爷,九姨娘,十姨娘,余婉都到了。   反而是她和余珏姗姗来迟。   余珂看着余老爷面沉似水。   勉强笑笑,先给众人行了礼。   这才道:“父亲,都是女儿不孝,来得晚了,您莫生我的气。”   “你出去做什么了?”余老爷听到余珂主动认错,面色稍好了一些。   “女儿闷得慌,就出去转转?”   余老听着,也知道余珂闲不住的性子,   “老大不小的人了,也学不会闺阁女子的贞静。”   余珂被余老爷一脸不成才的看着,觉得有些无语,“呵呵……”干笑两声。   到是九姨娘听着丈夫对自己教养的女儿不满,坐不住了,   “傻笑什么,眼看就是要嫁人的姑娘,怎么还不知道收收性子。竟还拉着你弟弟整天疯。”   “我是有事去外面的,叫上弟弟方便些而已。”余珂为自己辩解。   九姨娘还要再说上几句,   十姨娘却笑着劝道:“九小姐眼看在家留不了多久了,这嫁人以后哪还有现在的清闲日子。姐姐就不要责怪她了。”   九姨娘眼里满是无奈,   “虽是这样,但珂儿这性子,唉,还是妹妹把婉儿教养的好。”   “九小姐,琴棋书画在几位小姐中样样拔尖,那才是不可多得。”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到情愿她向婉儿一样,只精通女红针线就好。”   ……   余珂听着九姨娘和十姨娘互相戴了一会高帽,但却还没见大太太过来。   最后余玫姗姗来迟。   余老爷虽然眼里带着怒气,但依然保持风度,并没有向对余珂一样使脸色,或大骂余玫。   “你母亲因何迟迟不来?”   “父亲,母亲她……病重,今日恐不能出来了。”余玫说完后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没有下人提前来报?”余老爷手指敲着桌面,表情将信将疑。   “母亲的病来势汹汹,院子里的下人,都还没来得及……”余玫支支吾吾,心里想的却是,荣华堂发生这种事,大家只顾着瞒消息了,哪还顾得上别的事情。   “病得可重?”余老爷问。   九姨娘和十姨娘也道:“姐姐病了,我们理应在身边照看才对。”说着就要往大太太的院子方向走。   却见余玫面上一急:“不用去看,母亲她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躺下了。姨娘们不用担心。”   余玫又怕这些人,在大太太醒了后,去看她。   “母亲说了,这几日不想见客。”   既然说到这,九姨娘一些人也歇了心思。   心里却想着大太太这段日子,性子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余老爷审视的看了余玫一会,“好了,别等她了,用膳吧。”   饭菜马上上到凉厅里的红木大圆桌上,余老爷向往常一样,使眼色让伺候的丫鬟,把几道肉食,都端到了余珂,余珏前面。   余珂沉默的吃着,满心郁闷。   余老爷这点上是个慈父,每次都把最爱的大鱼大肉往他瘦弱的小儿子面前摆。   但是‘您老人家喜欢吃的,不代表余珏也喜欢啊。’   况且这上菜的小丫头一直不太有眼色,可能因为她和余珏坐在一起的关系,这些肉食竟都摆到了她面前。   ‘我真的不爱大鱼大肉的啊,何况家里大厨房又做得过于油腻。’。   只是还没吃几口,余珂又感受到那道莫明的恶意视线。   顺着感觉看过去,发现这恶如蛇蝎的目光,竟然出自余玫。   那种看着她,似要把她撕成碎片,食其肉,饮她血的恨意目光,简直快要化成实质般。   让余珂心里一激灵,不觉思考余玫怎么对她的敌意如此深。   余玫发现余珂看过来,并没有往常一样,选择避开余珂的目光,而是毫不掩饰她的恶意。   心里一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吼着:   ‘为什么,余老爷会对这个贱人生的野种,最是与众不同。她凭什么?!”   还记得余老爷第一次把自己喜欢的肉食,端到余珂姐弟面前时。   余玫也只以为是余老爷爱子心切,只有余珏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照顾些。   那时她也不过心里讥讽,余老爷肤浅,‘对一个废物儿子,用得着费心费力吗。’   但是很多的事情发生后,余玫却发现事实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种种迹象表明,   余老爷哪是让余珏吃,他分明就只是端给余珂吃的。   余珏只不过沾了余珂的光,让人以为,余老爷在偏宠这个儿子罢了。   但更大的可能,这本身就是余老爷掩饰对余珂偏宠的手段。   想到这里,余玫心里回忆起那个不争气姐姐的话:   “父亲,最喜欢的孩子是余珂,你心里不管怎么想的,但面上万不可与她生分,特别是在父亲面前。”   曾经的余瑾这样劝过她。   “姐姐,我们才是正房出的嫡女。她不过一个妾生的贱种,你凡事偏着她就算了。现在还说这些话来哄骗我。”余玫生气极了。   心里万万不信,他父亲会喜欢一个庶女超过她这个嫡女。   她哪点好,哪里比得上自己。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说我偏向谁。”   余瑾柳眉微蹙,心里叹息,母亲把余玫溺爱的都认不清自己了。   “父亲向着九姨娘的事,这个府里有目共睹。你难到就一点没看出来,也就母亲还老想着些陈年往事,觉得自己地位高不可攀,谁也不能撼动,企不知,人都会变的。”   余瑾语重心长,想让妹妹有些危机感。   也想让余玫明白,她之所以是嫡女,占着这名分,是余老爷给的,不是她天生就该有的。   不是大太太整天给她们姐妹说的:‘她们生来就比别人金贵,别人活该被她们踩着。’   “父亲怎么会变!只有母亲是父亲的结发妻。也是母亲在父亲最落魄时下嫁于他,助他走上青云之路。没有母亲,哪有父亲的今天!”   余玫想着大太太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觉拿来用。   “住口,这话你也敢拿出来说事。”   她比余玫年长不少,心思又最是玲珑,通过生活中的一些阅历,自然知道,男人有多重视他的面子尊严。更何况:   “你觉得以父亲的能力,魄力,当年他没娶母亲就混不到如今的位置吗?还是你觉得,外祖一个村野乡绅,能给父亲多大的助力。”   余玫被压得语塞,大喊道:“就是父亲他忘恩负义。”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她看来,余老爷就该只守着她母亲一人,只宠爱大太太生的她。   而其她的都是野种。根本不配做她的兄弟姐妹,不配拿来跟她做比对。   “忘恩负义?你可知道,当家的外祖,在而立之年时曾有一灾,是祖父为他消的灾,挡的劫。而母亲也不过因外祖为了报恩,才嫁给父亲的。”   余瑾曾听大太太身边一个老嬷嬷讲过这样的话,就记在了心里。   虽不知真假,但为了改变妹妹骨子里的狂妄观念,还是告诉了她。   却不知因这句话,激怒一向争强好胜的余玫。   “你胡说,你就是想让我对那几个妾生的野种低头。你不是我姐姐。”余玫说着跑了出去。   心想着,这个姐姐,一定像大太太说的,魔障了,被几个妾生子女迷住了眼睛。   而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她的姐姐,一个软骨头,自甘下贱的人而矣。   只是,至从这个她不再喜欢的姐姐死后。   她本以家中只剩她一个嫡女,余老爷定会对她另眼相待。   却发现。   余老爷对她更加冷淡,对大房也日渐疏离。   虽然表面上,余老爷对她还算和颜悦色,不打不骂,但骨子里的那份冷漠,她感觉得到。   而余老爷不喜欢,与她不亲的认识,也让余玫几近抓狂。   ‘凭什么,这个忘恩负义,分不清主次的父亲,凭什么如此对她。’   然而与她做对比的是,余老爷会在余珂犯错时,大声责骂;   会把余珂学厨艺时,做的糖酥亲自品尝。她的却只会弃之不顾。千年不变的一句:“先放一边,为父有时间再品。”   会把自己喜欢的食物让余珂吃,即使余珂每回都吃得不甘不愿。   “他才是嫡女,天之骄女,都是些不长眼的东西。”   “一定是这几个小妾施的妖法惑人,才让余老爷这样的。”   她一定要让这对母女,还有这个碍眼的家中庶子早点见鬼。   余玫曾经这样对自己说。   余珂、余珏的出生就是个错误,都该死。当然余瑾也一样,既然当年一早发现,余老爷的不对,就该早早把这些贱人弄死才对。   ………………   而余珂看着余玫越来越疯狂的眼神,心也冷下去。   只有一个念头,若害她的是这余玫。   若这对母女中,余玫才是主使,她绝对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若无意外情况,今天还有一更 \(^o^)/   ☆、母女相煎何太急   一顿饭吃得没滋倒味。   余老爷一走,剩下的人也都准备离席。   余珂看着余玫要走。   “姐姐,母亲既是病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余珂不冷不热的说道。   余婉听着也道:   “是啊,母亲病了,理应去看看。哪怕母亲不见我们,但做女儿也该在门外候着为她祈福才是。”   “不用。”余玫生硬的回绝。   弄得余婉愣在当场。   余珂本来也只是想去大太太那里探探情况,余玫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如此,姐姐请代我向母亲问好。”   ……   余珂看着余玫远去。   一个小厮来报,阴阳易学馆的一位易师来访。   “快点请他进来。”余珂忙道。   不一会,一个身着红色斗篷的男子,出现在余家主院。   余珂把他带到,九姨娘的那里。   由下人通报后,余珂带着红雪进到了九姨娘的屋里。   正在品茶的九姨娘听人说余珂带了一位易师,虽不太明白,但还是点头允了。   看到余珂带着一位气质阴沉的男子,出言问余珂:   “珂儿,为何给娘带个易师过来……”   “娘,他是阴阳易府的做馆易师,来给你解尸女香的。”   九姨娘到没觉得身体如何不爽利,但想着余珂的一片孝心,于是对着红衣男子道:   “有劳。”   红雪听后微颔首,仔细观察了九姨娘的面色,手又搭在九姨娘盖着丝帕的手腕上,闭着眼感受一会。   突然睁开眼,怒瞪向余珂,   “尸女香?你还真能大惊小怪。”   余珂不明白红雪怎么突然发火了,   “如何不是尸女香?明明香灰都冒着死气的。”   “冒着死气就是尸女香吗?不过仿造出来的粗劣之物,也配称做尸女香。”   男子声音尖锐,吓得旁边的九姨娘,脸色惨白。   “珂儿,这……”九姨娘急忙看向余珂,这易师不是上坐诊诊的吗?怎么浑身气势如此阴沉可怖。   “娘,你不需担心,红雪易师脾气本就这样。”   接着看向红雪,给了他一个‘能淡定点吗?’的眼神:   “就算不是真正的尸女香,可我娘身上也有了阴气,你可有解法。”   心里却稍稍放心,不管怎样,九姨娘没事就好。   “用你自己的元气,为其驱除。”   ……………………   而荣华院。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偶尔出现一些下人,也是掩不住眼中的担忧和害怕。   此刻荣华院的一间布置华贵的卧房内。   紧闭着窗和门,因此显得屋中光现暗淡。   大太太,缩在红木雕花大床的一角。   在这炎热的夏季,却用黑色纱布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浑浊带着恐惧绝望的眼睛。   不久后,屋门被推开。   “谁?”大太太听见声响受惊似的一颤,用着苍老的声音问道。   “是我。”余玫冷漠的声音传来。   “玫儿,快来,你可有把蝠子大师带过来?”   大太太眼里隐现激动,一双苍老如树皮的手,从黑纱下伸出来,掀开床边大红洒金帷幔。   余玫盯着大太太皱巴巴的手看了一眼,略显恶心,拐过眼。   “来了。”太太要找的人,正是那位当年在清兰郡的巫女。   话音一落,雕花木门“吱呀”一响,一个模样十分普通,穿着一身布衣衩裙的妇人,低着头,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   “民妇见过太太。”打扮不显眼的妇人微垂着头,声音冷冷清清。   大太太一看来人,十分激动的移到床边,   拉下裹着的黑纱,一张比原来老了几十岁,苍老不堪的老脸露了出来。   “大师,至从上次,你来过府上之后。没多久,我的样子,就开始变化起来……”   大太太声间颤抖的说到这里,边伸手摸上自己原本富态,圆胖,现在肉都耸拉下来的脸。   眼里迸发着强裂的求生欲望:   “大师,你快救救我吧,求你了。”   打扮普通的妇人,只在初时愣了一下后,就又恢复到冷静模样。   盯着大太太一会后,突然伸出手。   一个丑陋的血色蜈蚣从她的袖中钻出,爬到妇人犯青色的手上,被她放到大太太手上。   血色蜈蚣一上大太太的手,就“嗤”的咬破她松弛的皮肤,钻入肉中。   大太太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急切的问:   “大师,我怎么样,我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妇人眉皱眉感受,过了一会,才把虫子重新收回。   “太太的寿命被迅速燃烧或是转嫁给了别人了,恕蝠子无能为力。”   说着对大太太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一句话由如晴天霹雳……   大太太目眦欲裂,脸上的肉都开始颤起来。   再也不顾什么,一双苍老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这个叫蝠子的妇人。   “怎么会,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都是那青梅院的贱人,找人害我,咒我的。您想想办法啊!”   “民妇无能,太太另请高明吧。”   衩裙妇人,在弱光中,一双微泛紫的嘴唇吐出这些话。   “如何就没有办法了,你把她们的寿命转嫁给我啊。”   大太太说着指指余玫,包括跟着进来的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   “民妇无能为力。大太太的同命之人,一天还在,你想恢复从前就没有指望。”   妇人思考一会,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过的眼,忽的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什么是同命之人?我怎么会有同命之人?”大太太老脸上一派疯狂。   ‘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大太太一时恨不得立刻把那人生吞活剥。   “同命之人,就是指和太太共享生命之人。那人必是濒死一次,或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害,才会让做为受体的您,迅速被抽干生命。”   “什么?你是说,有人施了异术,抽干了我母亲的生气。”余玫急忙询问:   “是谁?”   衩裙妇人摇摇头,   “民妇只能判断,那个同命之人,定在附近,或者就在这府中,因为只有这样同命之人,生命之线才可以达到互相感应的程度。”   “如此说来,是这府中一个受过重伤,或是濒死之人,抽干了我母亲的生气。”   余玫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前段时间,余珏中了她们的套,眼看就要不行了,后来却奇迹般的转危为安,着实让她十分疑惑。   大太太似也想到这层,眼带愤怒的盯上余玫,   “都是你这个不孝子,要不是你撺掇我非要取那庶子的命,哪会这样。”   大太太指着余玫破口大骂。一张老脸更加狰狞可怕。   想到,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余珏每病痛一次,她的身体就会跟着不好起来。   只是她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呢。   “怎样切断与那同命之人的联系?”余玫问道。   她要想害死那姐弟,看来难度更大。   要是余珂也有个同命之人,岂不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同命术需要十分高等的上古同命契约,或是相当复杂的施术过程,民妇解不了。”   话音一落似是破灭了大太太最后一丝希望。   大太太也不去想到底是那个人给她下的套了,一心想着。若不是余玫想出这谋害余珏注意,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这个小扫把星,就知道害我。你真没有你姐姐的十分之一。”   大太太心里崩溃,口不择言。   却忘了当年的自己是如何溺爱与偏宠这个小女儿的。   余玫听着脸色煞白,过了一会,眼中出现和大太太差不多的疯狂,   “一个与府中下人发生苟且的不贞之妇,也配与我相提并论。最后竟还抵命于你这蠢笨如猪的老妇,死了也是活该。”   “逆女,你怎么敢这样侮辱你的亲生姐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克我的孽障。”   大太太红着眼,伸着手,张牙舞爪的就朝余玫扑上去。   “我也怎么会叫你这样一个老东西母亲,你能给我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余玫说着,抬脚踹在向她扑来的大太太肚皮上。   “嗷……”   大太太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跌在地上。震惊的看向余玫:   “你这个小畜生,你你……”   由于本身身体就十分虚弱,又加情绪激动,大太太绷紧的弦一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余玫却半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伤心。   她还叫这蠢女人一声母亲,愿意在这个糟老婆子变成这样后,为她找巫医,就够孝顺了。   怎么就比不了,那个一早与家中下人苟且,失了名节的早死姐姐。   这个老女人果真不惜福,无怪遭报应。   而一旁叫蝠子的女人,看着这戏剧化的场面沉默的站着,就像根本没注意到一般。   只是嘴边挂着十分诡异的笑容。   …………………………   红雪给九姨娘诊治完后,余珂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进肚中。   因这男子术法异于常人,余珂带他来到余珏的住处,铭志院。   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她没发现的东西。   做为尸阴宗的正牌传人,又有着完整传承的宗派后人就是不一样。   不像余珂就会无头苍蝇似的乱翻。   红雪只是站在院中,先是观了一番余珏宅子的风水,阴眼又在哪里。   接着主要观察阴眼里有没有滋生秽物。   最后他全身弥漫薄薄黑气,散向四周,过了一会,男子突然停下,凝神向主院方向看去。   “可是有什么不对?”余珂疑惑的问。   男子索着眉头,   “有个半人不鬼的东西,在不远处。不,也许只是被蛊王控制的行尸走肉罢了。”   红雪说着,眼里红光一闪,浑身气势一变,就要向那边走去。   “你说被虫蛊控制的人,是谁?”   余珂听着胆战心惊,一只蛊像人类一样的活着,这在她听来简直如天方夜谭,不可想象。   而且她们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看着红雪凝视的方向,余珂心想着,看来又是大太太母女招来的。   只是红雪一副战意滔天的样子,要是让他跑去,还不知弄出什么事来:   “你去哪?”   ☆、义断恩绝不回改   余珂不管不顾的拉住红雪的袖子。   “这又不是你们阴阳易馆,你别闹?要打去外面打去。”   余珂真没想到大太太母女会引入这样一只毫无人性的蛊虫进入余家。   与虎谋皮就够可怕了,大太太和余玫竟然是与一只万虫之虫,还噬主的恶蛊在谋划什么,真是让人想想都浑身冰凉。   ……   而大太太屋中正和余玫说话的‘普通’妇人,身体忽然一颤,眼睛微露害怕。   “蝠子大师,您怎么了?”余玫问道:   “我让你做的事,您到底答不答应。事后,您要的十个下人,我会亲自派人送到您说的地点。”   “我还有事,改日在来府上拜访。”妇人说着向大太太的屋门口走去。   “不行,我现在就要您亲自施法,让那九姨娘一家,痛苦万分的死去。”   “你不是怕你父亲怀疑你吗?”蝠子边说,边拉门,似不想在这里多留。   却被余玫从后面一把拉住身上的衣襟。   “怀疑我,”余玫看着蝠子,像是手握着最大的秘密武器般:   “呵,谁怀疑我,谁就得死。”余玫骄娇笑着,美丽的脸上满是疯狂。   却发现被她拉住的蝠子突然不动了,“咔咔……”蝠子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怎么?您以前收过我那么多的好处,这会就突然不认账了。我可知道,送到你们家的人,再也没有活着出来的,啊……”   余玫说着,突然惨叫一声。倒退三步。   只因,她面前的幅子大师,突然扭过头来,对着余玫发出,“嘶”的一声怪哮。   似在警告她不要碰触它她。   但这都不是余玫害怕的原因。   “你……你……”余玫吓得差点没有跌坐到地上。   只因眼前的妇人,身子却纹丝不动的向前,只有脸,从前面,完全的扭到后面,一双眼里发着幽绿色的光芒。   “嘶……”妇人又是一声警告似的怪哮,突对着余玫张大嘴,露出一排泛红的尖锐牙齿。   余玫被吓得倒退到昏迷倒地的大太太身边,“你你……怪物……”   说着把肥胖,肉又松弛的大太太推到前面,战战兢兢道:   “你要吃,就把这个老妇吃了,不要吃我。”   好在‘蝠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像感受到什么似的马上推开门,很快离去。   …………   铭志院   被余珂拉扯的红雪,突然顿住脚。侧脸对着余珂道:   “放手!”   虽然声音依旧难听,但充满的高昂战意,却瞬间熄灭。   余珂有些不明白,男子现在到是好说话的很。   “大师,不如去我的院中看看吧。”   这些日子以来,夜深人静后,她总能感到,屋中有股不好的气息。   但是想寻找,却发现,那股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红雪来到余珂的院子看了一圈,又来到余珂的卧房,忽然走向了某处墙角。   只听一阵“叽叽啊啊”的怪响后,男子从墙角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只,黑红色,扭动着的黑色软体幼虫。   而随着这个虫子靠近余珂,挣扎的更加厉害。   余珂看清这个虫子后,心里骇然。   这个软体幼虫竟然长着一张缩小版的人脸。   而这张人脸怪异如濒死人类最后疯狂的一刹那定格的表情,由其现在的虫子不断挣扎,更加趁着这张人脸恐怖。   “这是什么虫子?”   男子用那种他们东大陆的都不是好人的眼神看向余珂。   “是该遭天遣的恶毒之术罢了。”却不想给余珂多做解散。   “小姐,我们院里怎么会有这种虫子?”跟在余珂身后的小镜,小沙略显害怕。   “放心,有红雪大师做阵,大家无需害怕。都下去吧。”余珂怕她们看到更多惊吓场面。   “小姐,奴婢陪着你吧。”小沙马上说,又看了看红雪。   九小姐是她和已经嫁给余念做妻的姐姐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小沙的主子。   她是真不放心余珂单独留在这里,独自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   “下去吧,不用担心我。”余珂摆手。   小沙微露挣扎,但还是道:“是。”   ……等周围的人都走出屋后。   余珂看着红雪正在研究的虫子,   “贵宗不是不研究虫术的吗?”   “哼,西大陆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地方,这种人面虫不过小道尔,是你太弱了。”   不过这个女人体质十分特殊,或是传承血脉的关系,这类虫子似是根本近不得她的身。   当然红雪并没有多说,只是手中出现一团幽绿鬼火,   “嗞嗞”声中,这个人面的软体肉虫,发出“啊……”的一声,类人的惨叫,慢慢化成了灰。   余珂被这惨叫惊得毛骨悚然,好久呯呯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看着已经气定神闲坐到屋中椅上闭目养神的红雪,到忽然想让他对自己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这种人面虫蛊天生长成这样吗?”   余珂想着,虫子那一张人类濒死的恐怖丑脸,心里直后怕,幸好今天找红雪过来瞧瞧。   “还有为何,之前我只能偶尔感觉到它。”   它不是该攻击她吗?莫非大太太她们弄来这只虫子,就是吓吓她。   “这么低级的东西,也就害一下普通人而矣,你体质特殊,它根本接近不了你。”   过了一会,红雪才出声。   余珂所传承之术,十分不完整,并不太懂这些。只是道:“真是万分感谢。”   “吾想看看你的手,”男子忽然提出要求。   余珂一时惊讶,心里虽不情愿,但别人帮了她,却也不好意思拒绝,   只是刚伸出玉白色的漂亮纤指,就被男子仿若块冰块的手握住。   “你……”余珂想抽回手,却发现男子力量十分巨大,她根本挣不开。   接着男子伸出拇指摩挲余珂手上的指环。   余珂只觉宛如被什么爬行动物触碰般,抬眼看向男子,‘你够了没有,’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见男子闪电般放开了她的手。   搞得余珂一愣一愣的。   她总觉得这个指环,男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就像明明男子的脾性万分不好,但是至见到这个指环后,男子的态度就突然变了。   接着这个空档,余珂也问明了男子余珏的情况,得知。   余珏的命,其实早该结束了。   而他身上的生气,虽旺盛,但却不是他自己有的。   但得来的生气,不像一些其它续命方法一样,并没有衰竭之势。   所以他觉得余珏有同命人。   而同命人,故名思意,在五行或某种地方有一定的共通之处的两个人,通过一种复杂仪式后结成同命人。   而且同命人分两种形势,一种是同享生命,另一种却是主次形式。   余珏的正是主次形式。在他的同命人未死之前,他都可以通过抽取这人的生命力,接续自己的生命,这种情况下,除非余珏被人一刀砍下头颅,或是受体死亡,否则绝对不会影响到他。   “经过一定的仪式吗?”余珂记忆中似乎没有见过在余珏发生这种事。   红衣男子想了想,“到不只一种办法,还有同命契约,不过这种文字契约失传已久。但世上留存几张也只不定。”   余珂沉默下来,她觉得能办到这种事,还神不知鬼不觉,或者拿出什么文字契约这种东西,她们家也只有余老爷可以做到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有些犯堵。   ………………   而余家府门外,突然出现一个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要见余玫。   余玫接到消息后。亲自跑到了府外,也不注意什么形象。   直接把男子,拉到了一边。眼带兴奋:   “他在那里。”   中年男子,听着马上点头,   “是的,小姐,你上次不是让我看到那名男去酒楼时,马上通知您吗?”   余玫点点头,从头上拔下一个金步摇,塞在了这名男子的手里。   而中年男子,拿住后,观摩一下是真家伙后,忙点头哈腰的道谢。   余玫却无心听这些:“我让你做的事,出之你口,入之我耳,以后不准对第三个人透露半点。”   “是……是,”中年男子一下子发了财,点头如捣蒜。   ………………   余玫换了一身衣服后,偷偷摸摸的从自家后门出去。   而她们一出去,后面的一个年青男子也紧随其后。   仔细一看,不是余念是谁。   余玫来到京城旺市一家叫,春满楼的酒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因为护国大阵起动,京城并没有宵禁,这里显得分外热闹。   余玫老远就下了马车,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跟在她,徐徐向春风楼走去。   一进酒楼,春风楼静了一瞬,不明白,这时候怎么一个未嫁女过来了,纷纷惊奇。   余玫旁若无人,径直走向二楼楼梯。   只是刚到楼梯口,就被这里两个身穿黑衣的彪悍侍卫拦下了。   “站住,二楼被我们主子包了。还请这位小姐另到别处。”   余玫听着柳眉一竖,就听她身边的丫鬟道:   “大胆,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门口的英武武者,听到后不屑的看了余玫一眼,   “就是天王老子也休得踏上这里,小姐若再先前一步,休怪我等鲁莽。”   余玫被这人的态度激得恼怒非常。推开不会说话的丫鬟。   用口型对着男子,无声道:“我要见太子。”   没错,来这里吃饭的正是太子。   太子年轻跳脱,经常会穿便衣常服,来民间私访。   而余玫无意中,巧听到了太子与一些皇子们的对话,知道他爱来这里。   开始余玫到也没多在意,只是随着这些日子以来,太子对她的疏远。   而皇宫她又进不去,于是她就心生了来这里堵太子的想法。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于是某日,她特意买通这个酒楼跑堂的一个贪财店小二。   为的就是抓住机会可以来找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闰土要加油码字。   ☆、疯魔余玫不成活   这个武者正是太子带的大内侍卫,听到后,目光一凌,   “小姐在说什么。”   余玫掏出一张丝绢,递给男子,   “我也不难为你,你把这个拿上去,交给他便是。”   武者仔细的观察了余玫半响,想着太子的风流。   既然这女子找到这里,没准两人有什么瓜葛也不定。   想了想,决定把这个拿上去。   太子正在和一帮交好的贵族子弟喝酒,本以喝得微醺,拿到这个丝绢后一瞧,酒立马醒了一半。脸色却变得相当难看。   “殿下,可有什么不快?”某勋贵子弟问道,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太子就脸色大变。   “无事,你们继续。”太子说着起身,走到门外,到达另外一间空房,让侍卫把余玫带上来。   余玫被带到楼上的一间客房,看到朝思暮想的男子近在眼前,心里一激动就要抱住太子。   却被太子灵活躲闪开来。   “你来就是要告诉本太子这个,”太子说着把丝绢甩到地上。   只因余玫的丝绢上竟然写着,她有孕的事。   实在让太子愤怒又难堪。   余玫被太子的冷漠弄得惊愣当场,   “殿下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我有孩子殿下不高兴吗?”   太子看着余玫这种爱纠缠,又蠢笨的女人,俊秀的脸庞上隐现厌恶:   “高兴?本太子不是一早就对你说过,事后要喝避子汤的吗?”   余玫也看到了太子的厌恶,   “太子讨厌我,我可是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你的。我是殿下的女人,为殿下生儿育女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哼,若本太子一无所有,你还会那般主动献身吗?还会愿意给本太子生孩子吗?”   这种贪慕虚荣,喜欢他地位,又不知自己斤量的女人,他见多了。   余玫也沉下脸来,看着太子,眼里出现恼恨之意。   “你……你说这些,是打算负我吗?”   还真应了大太太的话,这人要对她始乱终弃了。   “贪慕虚荣的女人而已,凭什么让本太子真心以待。”   更何况,这个女人在跟他来往的时候,总是有目的,提一些让他着恼的要求。着实让他倒尽胃口。   “你……”余玫实在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说她,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无情。   “你不怕我父亲在圣上面前告发你吗?我可是他唯一的嫡女,即便余家奈何不得太子,但是太子让一个臣子的未嫁女有孕,我到要看看天下人怎么看待殿下。”   余玫开始拖余老爷下水。   太子听着这威胁,眼底彻底冷了下来:“你这妇人到底想怎样!”   竟敢威胁他,真是找死。   心里连带着对余老爷也记了一笔,既然大家成了敌对,这人以后他就要多注意了。   余玫没考虑太子的内心想法,也没想着说这些话给余家带来什么祸患,只觉得自己的威胁奏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我要让余府,所有碍事的女人都死绝。”   余玫说完后,又神经质的对太子露齿一笑,   “您贵为太子,把这些女人都杀了吧,啊。”   太子看着完全露出真面目的余玫,听着她这些恶毒的话,露出一幅吃了屎的样子。   ‘这个女人要扬言把家中女人杀绝,真是可笑,太可笑了,他当时怎么会看上这个疯妇的。’   “你回去吧,本殿想想。”大子背过身去,神色阴沉不定。   “您这是答应了吗?你放心,我爹他只会全力支持您的。”   余玫想了想说道,没有余老爷,她现在就会失去一个庇护,所以余老爷不能死,还不能被太子所恶。   ‘我爹会全力支持你的,’太子听着无声冷笑。   一个三品小官,无根无势,他用得着吗?   他本就是储君,未来的国之继承者,需要谁的支持。   余玫的话,真真是可笑。   “来人,把这个女人带出去。”太子扬声道。   心想着:等他成了一国之主,第一个就要把这疯妇一家处理干净。   “太子,你一定要记得啊,不然……”余玫自认为抓住了太子的弱点,又开始威胁。   “出去。”太子暴怒。   毒妇他见多了,没见过如此恶心的。   进门的两个侍卫急忙把还想拉太子的余玫拖走。   …………   而等余玫一离开,太子就叫来其中一个侍卫,   “盯上那个女人一家,若有什么异动,“说着做了个杀的意思。   “是。”   “做得干净一点。”太子这么说着,修饰干净整洁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说明着主人心里的激烈心里活动。   忽然,太子只觉指间一痛。   “嘶”太子倒吸一口凉气。   抬手到眼前,只见右手指间,像被什么叮咬过后一样,皮肤红了一块。   ……………………   而余玫回到余府后,重新恢复了高傲。   连说话的态度也更加的趾高气扬,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成为下一任国母似的。   余玫不怕太子不从,只因她还做了二手准备。   想到这里,   “哈哈哈哈哈……”   余玫癫狂的笑着。   让身边侍候的几个丫鬟不寒而粟。   过了一会,余玫笑够了,   “绿柳,我要你找的人呢,怎么还没到。”   余玫抚摸着自己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阴沉的看着办事不利的丫鬟。   “那贱婢推说自己并不是九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了解九小姐的事。”绿柳垂目道,掩饰心里的恐惧厌恶。   “呯,”余玫猛的一拍桌:   “要不是当年本小姐让崔嬷嬷把她带到那野种的身边侍候,她还只不定在后院倒夜香呢。现在到不认账起来。”   余玫气急败坏道。   绿柳却怕余玫最后拿她们出气,急忙道:   “奴婢到有个注意,听说这小淇,当年有个姐姐在六小姐那里当差。还有个老娘,在庄子里。不如……”   ………………   这日,余珂正在看,红雪借她的一本关与虫蛊之术的书,听到余老爷要召见她,心里十分纳闷。   不过还是换了衣服,向余老爷的明正院走去。   只是刚进了余老爷的明正堂,就听上首,坐在靠椅上的余老爷一声暴喝。   “跪下。”   余珂偷看了一眼,余老爷生气的脸,又看着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余玫。   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依言跪下:   “父亲,不知女儿犯了什么过错?惹您生气。”   “你还有脸问为父。我只问,你一闺阁女子,怎么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说着把手上一叠纸,甩到地上。   纸片飞扬,余珂接住其中一张,发现竟然是她写给宋倾琛的一封信。   是她按捺不住,偷偷写下的一些内心的小感想。不过从来没想过真的要交给宋倾琛。   不过这些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女儿从没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了,还请父亲明查……”   却听余玫娇声一笑,   “妹妹,你私通镇国公府世子的事,我都已经全知道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态,遮遮掩掩,不就是想做国公夫人吗?姐姐理解你。”   余玫一幅余珂的心思,她都懂的样子。   “姐姐,什么叫私通,什么叫遮遮掩掩?”余珂看向余玫,真心觉得余玫是不是疯了。   怎么会想出这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来抹黑她。   她也是个未嫁女,抹黑自己对她有什么益处。   “哎,要不是我的贴身丫头给我说这事,我还真要被蒙在鼓里呢。”余玫说着对身边的绿柳道:   “还不快把证人带上来。”   绿柳闻声,跑到门外,不久后,拖上来不情不愿,不敢看余珂的小淇。   “姐姐,这是我院子里的丫头吧,到不知因何被姐姐身边的一个下人带着乱跑。”   她也实在想不通,自认待这小淇不薄,如何要出卖她。   竟还能把她藏在床边密格处的信件都拿出来。   “我的丫鬟刚好与你身边的小淇熟识,我又恰好听到她们,讨论你的悄悄话。现在妹妹打死不认自己私通之事,姐姐也只好把她找来做证了。你也别气,我也不过关心妹妹而矣,好让妹妹迷途知返,以勉铸下大错。”   余玫显得十分为余珂着想的样子,说着看向小淇:   “说,九小姐是如何与镇国公世子,宋倾琛来往的。”   小淇噗嗵跪地,“我不知道八小姐在说什么?……”   余玫的贴身丫鬟看得着急,想到上月被余玫用火折子烫在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要是小淇临时反悔,她还不知要受什么罪:   “小淇,我们可是说的好好的,你莫不是忘了……”   小淇听了这话,身子一颤,犹豫一会,也不敢再看余珂:   “九小姐,私下爱慕镇国公府的宋将军已久,就趁着几次机会,私下里找宋将军。信件就是她偷偷约会宋将军的证据。”   余珂听着开始冷笑:   “小淇我们主仆一场,到还真不知道,你这般能编故事。”   “编故事?人证,物证俱在,妹妹怎么还在替自己开脱。”余玫立马反驳。   “我何需开脱,我只问姐姐,既是我写给宋将军的情信,怎么都落在我手里了。而且一个下人三言两语,就让姐姐你如此深信不疑,真是让妹妹我大开眼界啊。”   ……   余老爷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下面两个女儿的互动,无声沉默许久:   “珂儿,这婢女所言可属实。”   余老爷突然道。   还没等余珂说话,余玫就插嘴:   “有什么不属实的,上次国公爷大寿,九妹她送的寿礼,父亲还记得吧。”   ☆、慈父仁心错牵挂   余老爷听着,自然也想了那次的事。   当时他还疑惑余珂送镇国公的礼物准备太过精心。   不过宋倾琛克妻之名被传得甚嚣尘上。   他觉得余珂做为易师,该是明白其中厉害,所以并没有多想。   “珂儿,是不是真的,你恋慕那人。”   “……”余珂沉默的低着头,她一向就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   更何况,她不愿意欺骗包括余老爷在内的几个家人。   “父亲,妹妹她都已经默认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了。”余玫觉得自己打得这仗漂亮。   她可真没到,能从小淇那个贱婢嘴里问出,一向木讷的余珂竟然喜欢一个鳏夫的事。   她必要弄得全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余珂与宋倾琛的苟且之事。   让余珂这高高在上的余家小姐,变成别人们口中的淫|娃|荡|妇。   余珂抬起头来,直视余玫,   “我不说话,不过是觉得没必要解释罢了。我是敬慕宋将军,但也是有礼有节的,无任何逾距之事,有何见不得人的。到是姐姐,天黑后,独自出府到春风楼,众目睽睽之下会情郎,实在是作风彪悍。让妹妹望尘莫及啊。”   “你跟踪我!”余玫瞪大眼睛。   “我也不过是关心姐姐而矣,算不得什么跟踪,”余珂重复了余玫对她说过的话。   “你,你这个贱人办这种下作之事,还有脸说得这般好听。”余玫气急败坏。   “跟姐姐比起来,余珂差远了。”   余珂说着不再理余玫,脸皮都撕破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直接从袖中拿出一条粉色丝绢,   “父亲,您恐怕还不知道,家时发生了一件天大‘喜事’呢。”   说着就要把丝绢上交给余老爷。   余玫看着这熟悉的丝绢,想到余珂派人跟踪她的事,   “给我,”余玫说着疯狂的扑向余珂,‘这东西别人都不能知道’。   却发现,短短几步的距离,她却向跑不完似的,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余珂,够不着余珂手中的丝绢。   余玫眼睁睁的看着余珂不慌不忙的把丝绢交给余老爷。   余老爷眼里厉色一闪,把丝绢拿起来展开,然后像是彻底失望似的看向余玫。   “爹,我没有,都是这个野种想害我的!”   余玫神情紧张万分,开始口不择言。   “你一定要相信女儿啊,这丝绢不关我的事啊。”   “……”余老爷无声沉默着,甚至连余玫因紧张,露洞百出的话都没有问。   而是怒瞪向余珂:   “你是如何拿到这张丝绢的。”   余珂不明白余老爷不问余玫为何和太子私通,还怀孕的事,却找上她,   “我派院中下人跟踪她,然后……,然后,就拿回来这个。”   “胡扯!”余老爷生气极了,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啪”的拍到他身前的红木桌上。   “这上头的名单,你也敢说是你院中一个下人可以查到的吗?!”   余珂瞄了一眼,这张纸,不是重枭帮她查到的名单吗?她明明交给九姨娘的,怎么会落到余老爷的手里。   又看着余老爷手里捏着的丝绢,   若说这丝绢怎么来的,她都还在奇怪呢。   她只是听余念说,这丝绢,是他无意中捡到的。   说来也真怪,这么重要的东西,两位偷情的当事人怎么会丢了。   莫非是太子、余玫久别胜新婚,激烈欢好时,把丝绢忘在一边了。   但这都是其次的,余玫干什么要写这个,亲自告诉太子不是更好吗?   或者她们闹了别扭,中间出了意外。   不过看刚才余玫的样子,这丝绢是她的不会有错。   “说啊,这是谁帮你查的?”余老爷震怒的看着余珂。   余玫看着情势急转,也大声责问: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到,是你心里有鬼。”   “……”余珂吱唔起来,到不是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实在是不知怎样说。   却没想,   “啪,”   脸上直接被怒到极点的余老爷扇了一耳光。   余珂先是耳朵嗡鸣,头脑发晕,接着右脸开始火辣辣的疼:   “你就知道打,我不过让别人查了一个名单,有什么错。”   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或是与人私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大太太母女如此对她,不反击,她就成鱼肉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何况,她求余老爷的时候,余老爷当时是怎么训斥她的。   余老爷听着,就又想打余珂几巴掌让她清醒一下,却被旁边站着的一位老管事拉住。   “老爷,九小姐年纪小,做事难勉瞻前不顾后,你又何必动手打她。”   ‘瞻前不顾后,’余珂完全听不懂。   都被人骑到头上了,还瞻什么前,顾什么后。   就算她有错,错得过余玫吗?凭什么动不动就照脸招呼她。   想到这里余珂委屈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命都快没了,“凭什么不能查?”   “九小姐,您怎么可以找外人查这些东西。您只是一个未嫁女子,老爷他能不担心吗?”   余珂知道这个老管家是跟着余老爷年数最久的,平时连九姨娘也颇为尊重:   “桐叔,我不找人查,怎样,等死吗?”   “小姐,您怎么就不信老爷呢,他又怎么会让您死呢。就算九姨娘的事,老爷也花重金,从外地请来了专门的大夫给九姨娘调理身体。”   您也实在太心急了些。   “可是,有人整日惦记我的性命,您让我如何。”   余珂说着直盯向余玫,眼底也是怒火喷发。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做为余老爷的贴身管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太太母女的小动作呢。   只是,   “小姐,就算有些人千不对,万不对,但她们都是老爷的亲人,骨肉啊。你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您在老爷这个位置上会如何。您会看着自己的骨肉相残吗?会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吗?余家是个家,它不是战场。”   老管家说到这里,眼里有了泪意。   他是跟着余老爷最久的下人,余太老爷在世时,他就在身边侍候了。   “余氏子息单薄,可奎子性子却自我极端,就怕将来于子孙有碍。你在他身边,定要多看着他一点。”   这是余老太爷在世对他说的话,因他的命就是这位老人所救,所以一直让对这位已故老者的话记忆犹新,一刻不敢忘。   “老桐,你跟这个越大越不成气的逆女,说这些做什么!”   余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余珂。   他知道余珂心里不服,但是他更气余珂领会不了他的意思。   “可我也没怎么样她们啊。”   余珂自己抓着大太太她们如此多的把柄,也知道余玫以前做过的不少蠢事、错事,她都当自己瞎了,聋了般,从来没有吭过声。   难到做得还不够忍让吗。   “而且若不是她们逼我,我自然不与她们计较。”   “小姐,您怎么还没明白老爷的意思呢。”   余老爷只是希望余珂成长,让余珂学会宽容,让余珂学会承担,顾大局。   在这个余家,余老爷只把余珂当成余氏未来继承者。   打余珂也只因:   一来:   余老老爷,最希望看到余珂把整个余家当成一个整体看待。而不是,只知护着余少爷和九姨娘两人。   二来:   余珂竟然找一个外人插手余家的事,且根本不知会余老爷,余老爷能不担心、生气吗?   余珂无言,她看着沉默的余老爷,突然懂了一些东西。   至少余老爷是真正爱护这些子女的,也是真心维持这个家的。   或者只是嫌弃她处理的方式不够高明。   可是做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注定要让余老爷失望了。   况且,   大太太母女真的不能留。   余老爷看着亲生女儿,难勉产生护犊之情,可惜有些人,比余老爷想象的要更恶毒。   早在余家人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无比可怕,无可救药。   所以无论是因为她个人,还是余家所有人的安全,大太太母女必须彻底离开余家,或者死。   到是余老爷生了一会闷气,突然道:   “老桐,前段时间,你不是说,南地有个巨商想求娶余府千金吗?”   “是的,老爷。”   余府因和那家有生意来往,想借那商人生财,而商人想借余老爷官场势力,所以就向余老爷求了亲。   “听说那富商独子一表人财,又颇有手腕。余玫也到了适婚年龄,老夫看两人到也般配。”   余玫听着,心神骤惊,不敢相信,余老爷竟要把她嫁给一个贱商之子。凭什么,她可是未来要当皇后的人。   “不行,我不同意。连六姐一个庶女,都是四品武将家的嫡媳,您怎么忍心让我嫁给一个商户子弟呢。”   “这是为父的意思,你不愿也得愿意。此事就这么定了。”余老爷似不想多看余玫。   在他眼里,这个八女儿的脑子,简直像被屎糊了,留在京里,只会让他以后万般不放心。   余玫眼看事情要成定局,想到大太太对她说的关与余老爷的事,急中生智。   忽的眼泪如断线似的往下流,万般委屈道:   “父亲,女儿知道近来所做的一些事惹您生气了,可是您有没有想过。   您疏远母亲,让九姨娘独霸余府,宠得余珂,余珏姐弟才像是您的嫡子,嫡子般,女儿心里是如何委屈、难过的;   您有没有想过,亲生母亲,长期失宠,又一夜白头,做为亲生女儿,不仅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还半点无能为力,是如何的心如刀绞;   您有没有想过,女儿适婚年龄一早就到了,是该为她寻找一户合适人家了,而不是把她远嫁外地,长期受着思念亲人父母之苦。   您如些冷漠女儿,女儿心中是整日恐慌,才走上这错路啊。您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呜呜……”   余玫,越哭越伤心,宛如大太太已经归西一样,哭得不能自己。   是见者伤心,闻着留泪,连余珂似都开始疑惑,余玫她是不是真的良心发现,悔过自新了。   冷漠的余老爷眼中也现恻隐之心。   不过余老爷哪能这么快就改变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今晚零点才看到,编辑在晚上意外给我开通了V章,姆还啥也没写呢。 悲摧……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为何觉得伤心委屈,府中哪点待遇,让你觉得屈了你的嫡女身份;   你口口声声说为你母亲伤神着急,可她如……如今的情况,你因何不在床前侍俸?还有心出去荒唐;   那南宫家富可敌国,嫁出去只会比现在的生活更加富足,又如何让你觉得不满意了。”   余老爷句句反驳,弄得余玫愣在原地。   她从没想过,原来她觉得寡言的余老爷也是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   而且,听着余老爷的意思,原来,大太太的情况,余老爷竟是一早知道的吗?   那么蝠子大师呢,他是否知情。   余珂也沉默下来,余老爷终归还是没有她想象的冷血啊,可惜余玫不了解自己的亲生父亲。   余老爷说这么多,正是因为他心中摇摆不定。   余玫若稍微有脑子点,这时就该以更多的委屈,或是亲情来感化余老爷了。   哪怕她说的话是编的,只要让余老爷断了让她出嫁的念头,就可挽回局面。   可惜。   “把八小姐,带下去。没有我的容许,不准她踏出院门一步。”   余老爷一锺定音。   而宫里的太子。   在接到手下关于余府的情报后,冷笑一声:   “还算这余大奎有些眼色。”   却不知道,余老爷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主要原因可不在他。   事情回到余玫去见太子的那一晚。   在余玫的轿子离去后,余念悄悄的跟在后面。   却没发现夜色中,还有第三个人紧随其后。   而这人正是行二。   余玫走进春风楼里后,不一会就离开了。   余念为了打听余玫去见谁,也进入了春风楼。   当然,他也被拒绝上二楼。   不过,从酒楼出来的余念,聪明的留了下来,   ‘上不去,他还不会等那人下来啊。’   于是又在外面站了近半个时辰,   果真有几个身着华服的公子,走了下来。   余念看着他们带着侍卫不少,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些贵族公子,   挠挠头:   “这到底是哪个啊?”余念喃喃自语。   这其中有几个面孔,他也认识,都是京里出了名的浮夸。   甚至打头走着的,正是太子殿下,他曾在国公府,远远的看过一眼。   自不会记错。   直等太子等人乘车离去。余念上楼后,发现除了某隔间内,有些残羹冷炙外,并没有发现别的线索,这才悻悻离去。   只是,走到半路,忽然一阵风吹来。   一个粉色丝帕,飞到了余念的脸上。   “咦,”余念拿下了帕子,观察了下四周,发现街上来来往往行人,并没有掉动西的。   接着看向了上面写的内容,还有署名,这才神色紧张的收了起来,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这一切却被跟在余念后面的行二看得清清楚楚。   分明就是一个站在街边屋顶,轻功顶极的年轻公子,直接扔到余念脸上的。   而这个公子,不正是刚才陪着太子一同出现的顺义王爷重枭吗?   行二正观察着,忽然发现,远处的重枭似是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行二心脏剧烈一跳,   ‘他竟然被人发现了。’   不觉心惊这顺义王爷的敏锐程度。   不过也只是一瞬,重枭又把目光收回,身体直接腾空,几个起落间,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而行二回去后,如实把情况回报给了余老爷。   “真是重枭,你没有看错。”   余老爷估疑,他和这顺义王爷完全没有瓜葛。一时根本猜不透重枭到底想干什么。   “手下没有看错,重王爷开始是和太子一同从春风楼出来的,却不知他为何费力的找到余念,还要亲手把一条丝帕让余念拿到。”   “你可知道那丝绢有什么秘密?”   余老爷又问。   “属下不知。”   因为余念回去后,直接把丝绢交给了余珂。   而余老爷几年前,已禁止他去余珂卧房了。   所以他并没进去查看。   “……”余老爷沉默下来,她还不知道丝绢上写得什么,所以想得就更多了。   甚至因这事,想到了上次重枭为余珂在太子面前求情的事,越发让他觉得这事不简单。   所以这日,当余老爷亲眼见到丝绢上的内容后。   余老爷并不像一般人一样,想到攀龙附凤这些,而是考虑了一下太子的态度,和比大太太无知的性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余玫。   觉得从目前所有迹象来看,太子并没有要娶余玫的意思。   到是这重枭对她们余家的态度暧昧,让人想不出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也因重枭知道了余玫的丑事,   他今天亲眼见到了,两个女儿之间的激烈矛盾。   让浮在余家周围的不确定因素更多。   他为了让余玫迷途知返,也为了保护两个女儿,所以决定让余玫远嫁。   …………   而余玫在知道自己的太子妃梦破灭后,开始是疯狂的打骂下人,接着又是发疯摔动西。   最后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但这些都没有让余老爷改变注意。   这日傍晚,正心灰意冷,独自坐在房间的余玫,阴狠疯狂的看着四周,既然他们不仁,休怪她不义。   她一定要在出嫁之前,或是出嫁当日,想个办法,让这余氏一家身败名裂,让他们痛苦招惹到她。   “吱……扑棱棱,”一响。   “谁!”余玫吓了一跳,从枕下摸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刀。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吱……”又是一声怪响。   余玫,这回看得清,在她屋中的横梁上,不知什么时候,飞进来一只比普通蝙蝠大四五倍的巨蝠,倒挂在她的屋中。   它长着黑漆漆的巨大肉翅,一张如老鼠般的脸上,一对泛红的豆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一种血腥,黑暗的气息从这个肉蝠身上散出来。   “啊……来人……快来人……”余玫吓得缩到床上,恐惧的抖着身体。   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下人进来,只因这几日她已经把身边的所以丫鬟婢女折腾怕了。   余老爷也下令,除了一日三餐,都不用管她。   巨蝠却并没有攻击它,翅膀一张,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吱……”巨蝠又叫了一声。似是催余玫把东西拿起来。   接着,扑扇着翅膀,转眼又从雕花木窗飞了出去。   余玫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从地上捡起一卷黄纸。   这是蝠子给她的一封信,信上称其找到了稳住大太太怪病的方法。   “哈哈哈哈,天不负我。”   余玫看完后,狂笑了一阵。   余老爷以为把她身边所有人支走,她就找不到自救的方法吗?   蝠子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余玫虽不知蝠子为何不敢亲自来余府,但她私以为,肯定是余老爷拦着蝠子,她才不敢来的吧。   余玫想到这里,找了半天,取出自己许久不用的文房笔墨,回了一封信。   却只字没提大太太的事。   “替我杀了,瓷州巨贾,南宫家的嫡长子。事后,你要多少活人,我都提你送到。”   余玫信心满满,恨不得仰天狂笑,这样她以后,总不用再嫁给那贱商之子了吧。   只是等这只巨蝠把信拿走,再次回来时,却没想到,她的要求被拒绝了。   蝠子以,   ‘南宫家有虫术高手做阵,她不是对手,’驳回了余玫的要求。   余玫气极了,连让余老爷暴毙的想法都在她脑中转了一圈后。   她因觉得没了余老爷对她日后做太子妃并不利,所以余老爷还不能死,才舍弃这个注意。   思来想去,余玫,做出了最后决定。   …………………………   余玫风光的,被余珏背着出了门。   而大太太以病重为由,并没有出来。   只有余老爷,九姨娘主持大局。   余珂远远的看着这位完全没有任何抗拒的新娘子,心里微微疑惑,这样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余玫应有的样子啊。   难不成,   余珂看向,远处一身红衣,风度翩翩的南宫举。   难不成还真是因这南宫公子,一表人才,让余玫觉得嫁这样的人也不亏。   到是余老爷觉得余玫能认清自我,冷静下来,十分难得:   “日后,你在南宫家若有半点委屈,只管修书于父亲,为父绝饶不了他们。”   余老爷声音不小,不仅是说给余玫,也是说给南宫家来迎亲之人的。   “父亲……”余玫说了两字泪就流了下来,一幅不舍余家的家子。   “八小姐莫哭了,新娘子一哭可就不吉利了,”九姨娘也笑着劝道。   却惹得余玫更加伤心。   “都是我不会说话,惹小姐生气了。”九姨娘强笑着道。   十二姨娘和几个婆子也劝,“小姐虽远嫁,但也是可以时常回来的,大喜日子,该高高兴的。”   “嗯,大家说的对,大喜日子是不该哭,”余玫收住泪,然后让身边的婆子扶着向花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窝最爱的S君,非鱼君,苹果妹子,幽幽女汉子的大力支持。 还有,我花开后百花杀,猫真人,icewin的意见。 PS:感谢,杉杉,Sonnenlicht,阿烫,蔬菜叶,糖糖扔的雷, 爱你们**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鞠躬**   ☆、害人不成反害己      余珂也不知怎么想的,看着现在反常的余玫,突然把元气注入双眼,看起了余玫的气运。   但看到的东西,却让她骇然不已。   扑天盖地的灰红色怨气覆盖在余玫的四周,这让穿着一身红嫁衣的余玫,走动时,如地狱恶鬼出现人间一般。   着实吓呆了余珂。   ‘这样的余玫如何还能装得如此坦然自若的,怎么会是甘心出嫁的!’   余珂看着余玫,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   她觉得,即使余玫顺利远嫁南宫家,也不会停止她的疯狂与恶毒报复的。   说不定因为这个女人,连累南宫家也只不定呢。   ‘这样的余玫,必须死。’   余珂如此强烈的觉得,她必须要除掉这个怨气缠身的女人,即便是她第一次沾上人命。   想到这里,余珂突然抚头:   “我头好晕啊……”   余珂说着,身子就是一个趔趄。   正好被转身回府的余老爷看见:   “来人,还不快点扶小姐回房休息,”余老爷略显焦急的吩咐道:   “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   而余珂在被大夫诊治完后,   “小姐这几日只是有些劳神,夫人无需担心。”   老大夫摸着胡子,斟酌道。   其实他觉得余珂根本没有病,但看着这个小姐的样子,聪明的找了个说词。   “如此,可需开些药,”九姨娘边说着,边让身边嬷嬷,塞给大夫一块纹银。   “只需好好休息几日,贵府千金的病情,想来无药可愈。”   九姨娘放心下来,“有劳。”   接着派人送老大夫出门,又看了看,床上似已睡着的余珂。   吩咐下人不可打扰。   这才轻轻关上门出去。   ……………………   而余珂一等九姨娘出去,立马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找出上次拿来的,余念的小厮服换上。   然后不放心的在屋中摆了一个小幻阵后,这才从后窗出去。   踩着奇怪步伐,一路旁若无人的向后门走去。   出奇的是,路上所有人,像没有看见她一般。   而余珂所用之术,真是她刚刚研究透的一种幻术。   因她多年修练养生诀,无形中所吸收的气,产生变化。   突然从原来的气态,变成了液态,这才使她所通之术,运用起来更为顺手。   但若武功高强之人,却可看清她行进轨迹路数,所以只能迷惑一下普通人而已。   余珂,来到街上,找了一辆马上后,就开始沿路追了起来。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余玫做掉。   只是,这南宫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在出城十几里后,改走了山道。   她狂追几十里,好不容易撵上了南宫家的迎亲队伍。   还什么也没来得及实施。   忽然周围密林里,蹦出百号强盗冲向了南宫家的车队。   “有强盗,保护少爷,保护新娘。”   有人大喊一声。   而带着余珂来的车夫,也心里大骂:   ‘出城几十里,竟然就遇到了,近来猖獗万分的,这些南地过来的流民匪类,实在是倒了血霉。’   ‘不过听说这些流民,应是在更远的苍梧周边活动啊,怎么会跑来这里。’   车夫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边掉头。却为时晚矣。   ……………………   最后,包括南宫家,和余玫,余珂在内的所有人,被绑着来到了苍梧山,山匪的大本营中。   ……   夜暮将临,山寨里点起了火把,流民匪类们,呼朋唤友,在院中,又吃又喝,好不热闹。   “哈哈哈,大哥这票干得好,还白白得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正好拿来做压寨夫人。”   一个独眼的黑衣男人,露着一口黄牙嘿嘿直笑。边说,边指指院中,被绑在一边椅子上的红衣余玫。   却见长得仿如巨人,脸上有三道疤的大汉,摇摇头,声如洪钟道:   “还不行,听说这丫头是朝庭三品大员的嫡女,而这小白脸却是南宫家的嫡长子。我们还有大用。”   “是啊,这俩肥羊,绝对可以换不少赎金,可够我们以往抢不知多少回了。哈哈……”   另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也猖狂一笑。   而被绑着手脚,捆在院中一角的余珂,边觉腹中肌饿,边听着这个说话声,万分熟悉,抬眼看去,突然觉得这个猥琐男子有些眼熟。   ‘这可不是当年在林州遇到的吴老三吗?怎么在这里。’   还记得,当年这人和一个叫孙海的男人,从地窑弄出她后,就要把她卖到那腌臜地去呢。   余珂正回忆着,就听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接道:   “非也,大王不是最恨朝庭的狗官吗?这余八小姐,乃狗官之女,您怎么可以轻轻松松让他们拿些赎金就了事呢。”   一个四十七八岁,一脸阴沉的男人出现在这里。   余珂瞪大眼看着,这人可不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追杀她的孙海吗。   ‘得,吴老三和孙海两人都入这团伙了。’   只是不知他为何想让这山大王恶了余玫,莫非,他是因想起好兄弟江断滔当年因余府之人,被通辑后,在午门被杀头的事。   实事上,和余珂也想得差不多。   李海天,一则怨这余家害了他的好兄弟。   二来就是,因余珂的举报,他们再次被朝廷追捕了很久。   过了好几年东躲西藏的日子。   所以今日遇到这余家的一位小姐,就很想好好出口恶气。   “狗官毕竟是这女人的父亲,与她想来干系不大,我们又想要赎金,这样折辱一个女人,岂非有损江湖道义。”   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到是余玫听着突然冷笑一声:   “你们还知道这个义字,那为什么绑起身为雇主的我。”   话间一落,全场一静。   “雇主,余……余姑娘何意?”被绑在一侧的南宫举第一个问。   余玫看也没看南宫举,自顾自道:   “若不是我提前通知你们。今日又强硬拉着南宫家的人不走官道,你们这群匪类,怎么会有机可趁?”   “……”   “……”   余玫看着全愣住的流匪们,样子更加高高在上,“还不快放了本小姐。”   “哈哈哈哈,”   忽然山大王大声笑了起来,   “你说自己是雇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就是要蒙骗我等,也不用想出这种话来吧。”   这个女人疯了吧,哪有自己雇人绑架自己的。   余玫柳眉一拧:   “什么蒙骗,蝠子她没有告诉你们,不要伤害我吗?难到你们想临时反悔,违背江湖道义。”   余玫越说越气,“果真是群不守信用的江湖匪类,毫无信用可言!”   “臭婊|子,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一个喝得微醺的青年壮汉,抽出一把钢刀指向余玫。   余玫被这人身上的杀气,吓得颤了下,但却更不服气,   她是余府的千金大小姐,生来就比这些流民,高出千百倍,他们怎么敢把她怎么样呢,她又怎么能向这些人低头。   而且是不是蝠子,并没有传达好她的意思,或者是这些流匪不太清楚事情经过。   却没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松上,正停着一只巨型的黑蝙蝠,注视着这一切,人性化的裂着嘴,仿佛在笑般。   给人滑稽之感,又带着让人骨子发寒的恶意。   可惜隐在夜空中的它,并没有让人发现。   而在场的余玫,实在想不出原由,直接问道:   “那你们到是说说,是如何知道这附近会有迎亲车队经过的?”   按她原来的想法就是,通过蝠子传达给这些流匪们。   让这些劫匪抢亲,然后杀了包括南宫举,和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人后。   她可以把所有嫁妆财物留到这里,然后通过演一场戏,让这些匪类,放她回去。   至于损失的钱财物品,她日后反正是要当皇后的人,天下都是她的,又何必在乎这些。   “呵呵,真是可笑,”突然这里走出一个长得不高,身材细瘦的男人:   “小姐,你恐怕误会什么了吧,你们的车队,可是我们暗哨十里外就发现了的,”   然后通过他们联络的飞鸽,传到别的地方,让大家提前做了准备。   不过,“到还真要谢谢这位小姐的配合,”这细瘦男人说着哈哈大笑。   怪也怪这个女人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不可能,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是你们的暗哨发现的,我要杀了你们这群不守信用的贱民。”   余玫眼看着事情不像她预想的样子走,气得要发疯。   “我要杀……”   “啪,”话音还没落,脸上就是一耳光。   “你敢打……”余玫目眦欲裂,不敢置信,一个贱民竟敢对她动手。   “啪,”又是一耳光。   接着在余玫的咒骂声中,打她的孙海,越打越用力,不一会,余玫姣好的脸,就变成了猪头模样。   到是南宫举,在沉默了好长时间后:   “还请各位好汉,饶了她吧。你们也看出来了吧,她本身……”南宫举说着指指头部,“不太好使的,喜欢胡乱说话。”   孙海也打累了,直接停手。   却听肿得做不出面部表情,眼神却十分怨毒的余玫,口齿不清的道:   “窝咬杀了逆们,杀光!”   这句话成功惹到了山大王,   直见他走过来。   “撕啦”几声……   余玫立刻变得衣衫不整。   ☆、恰是英雄少年颜   余玫身上的红衣片片坠地,光裸的酥胸几尽全露。   山大王开始也不过惩戒一番余玫,但是看着若隐若现的女性胴体显露眼前,再加他喝了不少。   想到刚才有个兄弟,让余玫做他压寨夫人的话,到是突然有了些意思。   ‘至少玩玩也不错。’   这个高壮的汉子,先是三两下,解开了余玫的蝇子,接着揽着余玫的身子,直接压到旁边一处草垛上。   “你干什么?”余玫终于慌了起来。   “干你啊!”大汉到是回答得挺诚实。   南宫举看着这情况,赔笑道:   “英雄,还请您看在她是我未过门妻子的份上,饶了她的不对之处,鄙人定修书于家父,让他采买数十美貌女子,亲自送到贵寨。”   他心里虽也在疑惑余玫说的话的真实性,但是以他看人的眼光却是信了一半。   不觉感叹:‘怪不得这余大奎,愿意把嫡女嫁给他,原来如此,这分明就是让他接这个烂摊子。’   不过,做为商人自有商人的考量,两家结成了亲,还是对他很有利的。   至于这个疯妇,   他以后自有办法,让她‘安安静静’。   他的话成功让这个劫匪犹豫起来,余玫却趁着机会,唾了男人一脸唾沫星子:   “呸,你这下贱之人,也配碰,嗷……,”   余玫说着惨叫一声。   只因她的肚上,被高壮男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一瞬间从没有过的剧痛席卷了她,余玫大张着嘴,“嘶嘶”倒吸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汉却毫不怜香惜玉,解开长裤,也不管周围还有没有人。   趁着余玫疼痛的瞬间,“撕啦,”几声,把余玫身上的衣服撕了个精光。   分开她的大白腿,冲着那片黑草地,   “哧”的一声,长根没入。   “嗯?”   大汉刚提枪入洞,突的瞪大眼睛,接着满脸讽刺之色出现。   “我还当是什么贞洁烈妇,原来全是装的,竟然是个被人早开了苞的破鞋。”   话音一落,不光流匪这方,连迎亲,送亲队里的人,都不敢置信。   ‘什么,一个未嫁的新妇,竟然是个破鞋。’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连南宫举的脸上都一会青一会白的。   疯就罢了,还是个荡|妇,这余家未免欺人太甚,太不把南宫家放在眼里了。   正当所有人消化余家出的高门嫡女,竟是个淫|妇的事时……   “噌,”   突听一声破空响声。   “嗵”   在余玫身上动作的大汉,被突然射过来的一支快到几近看不出原形的长箭,直接穿胸而死,连表情都还是享受加讥讽之色。   “官兵来了,大家做好准备。”有人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在地上坐着,或围观淫|乱现场,喝闷酒的流匪们急忙起身。   但却为时晚矣。   第一支箭射出后,密如蝗虫的箭雨,铺天盖地飞了过来。   “啊……”   “救命!”   “快跑啊……”   各处的惨叫声传来。   “快逃命吧,别和官兵们对打了,我们更本不是对手!”   流匪们抵挡了没多大一会,就有人大喊了一声,惊得众匪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逃起来。   可越是溃不成军,越是伤亡惨重。   特别是几个冲出去的人,发现,整个山寨早被团团包围,更是绝望非常。   到也有人,发现了空档,发现箭雨只是对着流匪们射了过来,但却并没有射击,在场的人质。   几个聪明的人,立马向着人质们跑过去。   只是还没达到人质所在范围,   “哎哟”   一个匪类,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接着就是头部中了一箭,直接暴毙。   出奇的是,后来的人也一样,只觉脚下被什么动西猛的拽了一把,无一幸勉。   …………   而余珂,   一方面缩头,绻身,生怕有哪只箭不小心射向她们这边,   另一方面,手腕上,缠着数十根丝线,深深的没入地表,被她控制着,让那些山贼无法靠近这边。   不过她的功力毕竟一般,也达不到一心几用的程度,终是有漏网之鱼的。   就见,一个山贼中的独眼高手,就跳到了南宫举身边,挟持住他,大喊:   “停,再放箭,我就杀了这个人……”   却没想,话还没完,就有一只破空之箭,带着急风,“嗖”的直朝他和南宫举射过来,   这个独眼男子,带着南宫举急忙一个狼狈的驴打滚,才幸勉一死。   “好汉,官兵们肯定不会在乎我一介白衣的,您要拿我当人质可就找错人了。”   南宫举摔得很重,呲牙裂嘴道。   经南宫举一提醒,独眼男人,也想到了这个症结。   这里的人又没有什么权贵,或是重要人物。那边的人,怎么会听从他说的。   不过,论个不行,他还不能论数吗:   “噗”   独眼男想着,提刀一砍,就近的一个中年老汉就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官爷们若不停手,我就杀,杀到你们停止为止。”   男子扬声说着,长刀一挥,又指向下一个人。   他本也是黔驴技穷,发狠的胡乱说了一句,没想到,铺天盖地的箭雨,却真的停下了。   独眼男不觉大喜过望,看了看,长剑指的这个低着头的青衣纤细小厮:   “咦”了一声,   莫非那边的官兵真的投鼠忌器,有什么把柄在他们这边,或是这青衣小厮有什么来头。   刚想细看,却见远处出现一个身着轻甲的挺拔英俊男子阔步走来。   夜色中,火把的火线忽明忽暗,独眼男眯着眼细看,突然笑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定北将军,真是幸会幸会。”   来人正是宋倾琛,他正是本次负责剿匪的指挥之一。   宋倾琛,渐渐走近这里,对着独眼男道:   “尔等若原地束手就擒,没准罪刑还可减勉一些,留下一条性命。若不从,尔等知道下场。”   宋倾琛声音低沉,但却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所个人的耳朵。   不少还在负隅顽抗的流匪们就有了些退意。   “大家不要相信他,以我等所犯之罪真的可以苟活下来吗?他不过是在消磨我等的意志,好速战速决,以最小代价将我等灭杀。”   独眼男看着刀下的人质,微有了些信心。   “大家一人带上一个人质,跟着我走,杀出重围。”   独眼男想得很好,他武功不比,前山大王李壮差,也比他会笼络人心,却因为入山较晚,没当上山大王,所以一直心有不甘。   可现在李壮死了,只要他带这些残余兄弟逃出生天,可不就是他以后的好机会。   “消磨你等意志?”宋倾琛冷笑一声,“阁下未免太过妄自尊大了些。”   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人:   “宋某时间有限,众位若还想活命,早早弃暗投明才是正理。”   “大伙不要听他的,想想我们死去兄弟的凄惨模样,想想我们因何落到这步田地,都是这些人逼的。”   独眼男再次大声驳斥。   正当所有人徘徊不定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出现:   “宋将军,不能放这些贱民走,一个都不能,我要让他们死绝,死得无比凄惨!”   余玫扭曲着狰狞的脸说道。   宋倾琛早就跟上这伙流匪了,自然知道余玫的身份,听了她的话,大皱眉头:   “余小姐禁言,休要信口开合,扰乱人心,”   却听余玫“呵呵”的一阵让人牙疼的狂笑:   “看你装得多道貌岸然,还不是跟着我那妹妹私下苟且,做些见不得人的淫|浪丑事。而且这些流匪罪行滔天,全杀了有什么不可。放心,你要是肯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就答应你不把你们的事捅出去,不与那小贱人生的野种计较。”   余玫一幅施恩的语气。   宋倾琛已眼带冰冷:“私下苟且!余小姐若再胡言乱语什么,休怪宋某刀下无眼。”   余玫轻哼一声,一幅觉得宋倾琛不敢把她怎样的表情,就想开口再说什么……   却被独眼男子打断:   “听吧,这宋倾琛可不是你们听到的,光明磊落的大英雄。连淫|乱未婚少女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他真会如他所言,会放了我等吗?”   不用独眼男子多说,再场的许多山匪重新握紧了刀,已做出了殊死顽抗的打算。   独眼男看时机成熟,这一刻他看了一眼,周围苍梧山匪众:   “兄弟们,杀……”   可就是一个大意的瞬间,   “噗,”   独眼男子,突然被一个突然出现,长像十分俊美的男子,拿着森寒的长剑,闪电般的从后脑一剑洞穿。   “嗵”独眼男子,瞪着不甘恐惧的眼倒地不起。   而被独眼男要挟的,小厮打扮的余珂,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拉起来,搂到怀里。   就见男子一抬手,密如飞蝗的箭再次冲过来。   ……………………   余珂双手抖得如筛糠一般,是怎么被重枭带出山贼大院的,到达外面一处营地大帐的,她完全没注意。   到不是因刚才被当做人质时,她受到了多大惊吓。   而是因为她杀人了。   她真的杀人了。   就在重枭洞穿独眼男子头颅的一刹那,她用丝线,同样刺穿了独眼男的心脏。   可就算杀人,是因为迫不得已,就算,她安慰自己说,重枭先一步至男子于死地也说不定,她不过是补了一下。   但是在丝线窜出,刺进独眼男心脏的一刹那,她杀人就已是事实了。   “别害怕,有本王在,没有人伤得了你,”   重枭看她颤抖的样子,以为她受惊过度,用着过了变声期,变得十分好听的磁性嗓音温言劝慰。   “……”余珂却像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听到周围声响一般。   她想起了很多,甚至是年少时的梦想,自己前世平淡的一生。   她只是个普通女生,前世的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中。四讲五有,奉公守法,从来是她做人的基本准则。   活了二十多年,是连条鱼都没杀过。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生继续普通的她会杀了人。   也许说起来矫情。   但她杀人的经历就如,只会开车的人,突然开了一次飞机一样,这其中积蓄的勇气及狠意,大大超出了她的的承受犯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来。   发现自己竟然紧紧的搂着重枭劲瘦的蜂腰时,急忙松开手。   “谢……谢谢你……”   余珂一时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吱吱唔唔的道了谢。   ☆、自做孽来不可活   “无需客气。”重枭低声说道。   月光明亮,重枭背对着光线,因而余珂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道自己在被他炽热的注视而已。   “这里比较安全,你在这里等着本王。”   重枭看着余珂恢复的差不多,想到他自己的任务,说了句后,眨眼消失在这里。   夜风寒凉,余珂搓搓手。   她哪能坐以待毙,她还有一个最想杀的人,没处理呢。   这样想着,余珂从袖中的乾坤袋中掏出罗盘。   仔细辨别方向后,也寻着一个方位,走了过去。   ………………   而在大院里,山贼都解决完后。   余玫衣衫不整的,从地下,捡起一把刀,冲着死去的山大王李壮,   “噗哧、噗哧……”的补了很多刀。   血花,碎肉飞溅,余玫被溅了一头一脸的污秽,却还在继续往李壮身上下刀子,边疯狂的大笑。   ‘她不甘啊,不甘,贵为嫡女,天之宠儿的她,竟然会被这个下民所玷污。这让从小就比家中所有女儿都要耀眼的她如何能接受。’   为何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她余玫身上呢。   被一个流民进入,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到。   这让她还怎样成为太子妃啊。   ‘她恨天不公,为什么这般惨忍的对待她。’   却毫不反省,这件事本就是她一手策划,自作孽的结果。而且因她,还死了许多无辜之人。   …………   余玫直接把李壮的尸体弄成了一团烂肉后,累惨了,才坐在一边开始休息。   却不知道,满身是血的她肮脏又可怖,吓坏了周围的一众人。   众人正想着余玫是不是疯掉了。   忽见余玫,掏出一条手帕,开始整理仪容,   “你们干什么,离我那么远。”   余玫扫了一眼周围之人,却忽然注意到了南宫举对她的嫌恶表情:   “你这个贱民竟敢嫌弃我,你以为本小姐,乐意嫁给你这个贱商之子吗?别作梦了,要不是我那昏了头的父亲,宠妾灭妻,只对姨娘生的野种偏爱,我怎么会便宜了你。要知道,我可是太……啊……”   一只长箭,直接洞穿余玫的后心。   余玫睁着一双大眼,“呯”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却被刚好赶过来,在院里一个角落张望的余珂全看在眼里。   ‘余玫竟然死了!?’   余珂眼睁睁的看着,余玫被长箭射中,倒地不起。   ‘这个姐姐真的死了吗?她怎么会死得这般容易。’   却见有人去追放箭之人,又有军医走过去,查看余玫的伤口后,摸摸她的鼻息,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余珂终于确信这个潜在的祸患真的死去了,却没有什么大快人心的感觉,而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余九小姐?”   突然一个男声传来。   余珂转头,发现南宫举正站在不远处,疑惑的盯着她看。   “你认错人了,”余珂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转头的,说着又隐向了黑暗处。   而南宫举看着远去的余珂,却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他一向认人很准,这余九小姐,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却还是有些印象的。   无怪,刚才,那独眼山贼威胁低着头的余珂时,他就瞅着特别熟悉呢。   只是这官家小姐打扮成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实在耐人寻味。   而余珂返到半路,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孙海二人,她还要再去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死了。   只因,这二人被通缉多年,却还没被杀死,一定有着些过人的手段也不定。   只是转身在山道上,还没有走多远,就见到了身后不远处,跟过来的一个高大的,穿轻甲的男子。   余珂看着来人许久……   “宋将军,我……”   余珂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时不知以哪句开头。   她想感谢这人来剿灭这些穷凶极恶的流匪;感谢他救下了不少无辜的余府下人;更感谢他下令让人停止射箭,保下她的性命……   “你可知道,余八小姐之死,是因为谁?她是否有仇家。”   宋倾琛走到余珂几步远处停下,突然问道。   余玫虽然身份普通,但以一个待嫁新娘的身份被人射死在这里,难勉被人议论。所以死因还是要查明的。   “不是流匪们的漏网之鱼所做的吗?或者……”   余珂想到余玫最后说的那个’太‘子,突然愣住了。   心里想起余玫突然开始的反常,有孕后也没有见皇家,或是太子对余家有什么表示。   ‘莫不是,太子根本就是玩玩余玫而已。这可真是……’ 狂妄。   而那晚余玫,单独去春风楼,就是要找太子说这事的。只是太子那时并不想见余玫,余玫这才想出让人递了写着有孕之事的丝绢。   然后余珂想着以余玫的性子,定是和太子闹了不快,然后太子,让人监视住了余玫,而刚才,就是有人怕余玫说出不利太子的事,所以才…………   余珂想到这里,在说与不说之间,她选择了沉默。   她是想取信宋倾琛,赢得他的好感,但不代表什么话都可以对这个男人说。   “余小姐,知道什么吗?”宋倾琛直视前方的女子,眼里升起怀疑之色。   想到余玫咒骂中,说的余氏当家‘宠妾灭妻,偏宠庶出’之说。   到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亲生母亲死后,继母继子对他的排挤,父亲对他的忽视。   又看着余珂一身怪奇反常的打扮,一个深深的疑问升起:   “余小姐为什么乔装成如此模样,以你们亲姐妹的关系,何不大大方方的出来送亲,”   这样企不更显余家姐妹情深。   “……”   余珂被问得牙口无言。问题如此犀利,让她尴尬又心虚。   宋倾琛看着余珂沉默不语,疑色更重:   “那射杀余玫之人,和小姐可有关系?”   “当然没有。”余珂斩钉截铁的道。   原来这个人竟是怀疑她吗?余珂心里一时有些难受,虽然她是想让余玫死的。   “余小姐不是诓骗宋某?”宋倾琛夜色中的眼睛,明亮异常的盯着余珂。   他虽然对余珂微有好感,但家中妻妾之争,动辄杀人见血的事,在各朝各代,可都屡见不鲜。   何况从小就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中的他。   在国公府的童年遭遇,让宋倾琛学会了,对你笑的,心里不一定对你好,看起来柔弱的也不定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对事对人,他更相信自己的观察与判断。   只是还没等余珂回话,就有另一个淡漠的声音插|进来:   “宋将军是公候府的世子,恐怕家宅阴私也见得不少吧。”   宋倾琛,看到是重枭,微行了一礼,“原来是王爷。”接着话音一转:   “只是找出那个杀人凶手,事在必行,臣也不过,例行问话。到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宋倾琛一时不明白重枭到底想说什么。   “那本王就告诉你,那个杀人凶手不可能是余小姐。”   重枭缓步走到余珂身边。   “余小姐就算与余玫有天大仇怨,她又何须冒险到这里。”   言外之意,她既然是找杀手,又何需亲自过来?   而且以前在家里就没有机会吗?   何况在重枭看来,余珂身怀异术,杀个把普通毒妇,该有千百种,杀人于无形的方式。   何需请杀手,在众目睽睽下杀人。   ……………………   事情在重枭的插手下,余珂嫌疑差不多被强制洗脱。   “王爷,余珂有个请求。”余珂想起刚才心里的疑惑,急忙道。   “何事?”   “山贼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阴沉男子,身材高大,他额头左侧有一道烫伤痕迹。请您仔细看看,抓到的流匪余众可有这号人,或者尸首中有没有该男子。还有一个…………………………”   余珂给重枭说了孙海,吴老三两人的情况。   重枭听后,没有多说的离开。   但是还真让她找出这两具可疑的‘尸首’。   从表面上看,两具尸首,面容青黑,体温冰凉,身上又浑身是血,一幅死得不能再死的样子。   但重枭还是抿着唇,亲自查看了一下,这两具‘尸体,’果真是大有异样。   原来,虽然这两人一看就是‘死透了,’但他细一察,这二人身上却无一处致命伤口。   更甚者,其中名为吴老三的尸首上竟然只有胳膊和脸上,有几道划伤,只有一身血看起来挺吓人。   重枭看着,差点就让这两人蒙混过关,皱着眉,下令让人把二人的人头割了下来。   至此,孙海两人在神志完全清醒,但身体僵硬如尸的情况下,万分恐惧的死去。   原来孙海二人,就是靠着一种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假死药,蒙混过关了好几次。   虽然二人的罪行罄竹难书,却一直逍遥法外。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他们当年与余珂结下了仇怨,今日因着余珂却没逃过此劫。   ………………   晨曦的微光中,昨日的迎亲人员,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随着大批的官兵走下山来。   余珂因关系‘特殊’,坐在一辆,被打砸的没了车逢的马车上回京。   却无心思考,剿匪派了宋倾琛过来,怎么还会让重枭也过来。   满脑子是宋倾琛对她的不信任,对她毫不在乎的这些结论。   ‘宋倾琛一定对她产生误会了吧。’   余珂心想着,远远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压阵的宋倾琛。   想着昨天他的冷言冷语。   ‘这个男人真的有她想的那般好吗?真的是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吗?也许,’她是该试着放弃了。   只是她年岁不小了,   ‘她还有时间,选择个适合自己的男人吗?’   或者,以后就随着,大太太,九姨娘,或是余老爷,他们给挑一门亲事。   然后不管对方,是歪瓜,还是裂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生。   ……………………   回到了京城,余珂离开车队后,随便找了个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衣服后,回到了余府。   再次从后门,使用术术,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余珂这才停下脚步。   整理了一下衣装,按平常的样子,走进了她的易草院。   她离开一天一夜,而且布置在屋中的幻术也只是个低等的小术法。瞒不了多久的。   本以为被发现后,会有什么大阵帐等着她,却发现,院里的下人,一幅与往常无异的面容与她行礼。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难不成,她在屋中弄的幻术竟然真的瞒天过海了,而且骗过了这么些个人。’   想着走到房门口,就见远远的小镜端着一盘刚做的糯米甜藕走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穿这种粗布衣服呢,是哪个不懂事的给小姐拿的。”   小镜打量着余珂问道。   心里却非常疑惑,小姐从昨天到今天真的有些古怪,一会一身红似血的大红长裙,一会又换上这些街边店铺的粗制衣衫,   真是让她有些搞不懂。   余珂听着尴尬一笑同,避重就轻道:“图个新鲜而已。”   小镜哦了一声,然后道:   “小姐让奴婢做的甜品,是在凉亭吃,还是在屋中。”   余珂听得皱眉,“我什么时候让你做甜品了?!”   ☆、月夜昏沉尸鬼道   “我什么时候让你做甜品了。”   她可是出去一天一夜,才刚刚回来。   就算她屋中布置的幻境 ,也不过是低等的小幻术。   无论谁进屋中,都可以看到她还在床上睡着而矣。   但是,只要有人触碰到床帐,她的术法就消失了。   难不成她的术法在使用过程中,发生了她想象不到的变异,变强了。   ‘不可能!’余珂摇头。   她不过一个三流的,还是自学成才的低等术师,能摸索出幻术就已不易,莫说那种水准了。   想到这里,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镜虽有疑惑,但还是依言退下。   余珂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她去年才让府中人给她换的这扇雕花木门。   屋里光线略显暗淡,   “呼”   忽然一阵冷气扑面吹来,余珂忙拿袖遮掩。   接着屋中恢复正常,余珂惊慌的四处查看,   发现屋中的一切还和平常一样,只是,余珂看着,屋中,红漆木桌上的,那一枚红似血的指环时,惊呆了。   从袖中伸出自己的手,拇指上,果真什么也没有。   这不是该戴在她手上的吗?什么时候被她放到桌上的。   余珂仔细回忆这一天一夜的事,却发现,自己对这个指环在没在自己手上,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此刻这枚指环竟还闪过一道亮红色的流光,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越发显得妖异。   余珂抖着手,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这个她一直就心生不喜的指环,冲着敞开的门一把扔出去。   却发现没有任何东西被她抛却出去。   余珂把手伸到眼前,发现她刚才哪有拿着什么指环,拇指上,一枚血色指环依然留在那里。   仿佛刚才,她所见都是幻觉一般。   ‘小姐让奴婢做的甜品,是在凉亭吃,还是在屋中。’   余珂突然想起刚才小镜说过的话,又结合府中人的态度,一种可怕的想象在她的脑海里衍生出来。   就在她离开后,这个不知什么时候脱离她手指的指环,突然幻化成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在余家顶替她生活了一天一夜。   而刚刚那盘糯米甜藕,正是那个指环变出的‘东西’让下人做的。   想到这昊,余珂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住惯的卧房,瞬间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余珂慌张的跑到院中央,被空中的烈日照了一会,才觉身体上的体温回暖了一些。   余珂这才把指环重新移到眼前,   “你是谁?”   余珂喃喃了一句。   却没想,因这一问,指环竟又闪过一道蹊跷的流光,仿佛在回应她一般。   ‘竟然是真的,刚才的一切竟然都不是幻觉!’   这个血色指环变异,或者魔化,甚至是封印在里面的‘东西’被她无意中放出来了吗?……   想到这里,余珂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大热天里,却手脚冰凉,浑身冒冷汗。   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她:   ‘她要接受这一切,她已经回不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但余珂却不愿意接受这个认识。   ……………………   连着几天,余珂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睡到半夜,指环突然变成一个人,半夜对着她打个招呼,或是来次‘夜谈’。   这样的想法,就是偶尔想想,余珂都是一身冷汗。   因此这几日晚上,余珂都是在床上,床边的灯架上点上油灯后,拿上一些余氏的各种杂书,一看到天明。   只是余珂晚上不敢睡,白天又因九姨娘最近在操持余玫的丧事,账务的事就全落在她的肩上。   这日余珂实在顶不住困意,在床上看了一小会书后,忍不住困倦,合上了眼皮。   似睡非睡中……   余珂发现,自己再次来到了苍梧山,流匪们曾住过的山寨外。   夜色昏沉,空中挂着一轮圆圆的血月,照得苍悟山像蒙了一层灰红色的血光。   “吱吱……”   几声怪哮从远处传来。   余珂心脏一紧,远远一看,发现灰红色的光线中,几日黑蝠倒吊在某颗老树上,用着在生物学上,该是没有视力的眼睛,四处观察着猎物。   而且由于黑幅体型巨大,又加混身散着让人十分不喜的阴秽气息,远远看来,竟如倒挂的尸体般。   大晚上的,看起来分外湛人。   又仿佛在在预示着某种不祥般。   “沙沙沙……”   像动物,又像人类的走动声,突然从余珂的身后传来。   余珂受惊的立马回头。   发现从远处,苍梧山的老树林中,走出一个,个头不高,打扮十分朴素的青衣妇人。   她提着一个黑色的,似很沉重的箱子,低着头,身体略显僵硬的缓缓从树下的阴影中走过来。   “你…………”   余珂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要问这个妇人什么。   心里是百般疑惑,这深更半夜的,这个妇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苍梧寨刚被血洗,如此不吉利和不祥的地方,又加血月当空,这里更是阴气重重。   普通人白天来此都会混身不舒服,这个妇人竟会选择晚上过来。   听说苍梧山上死去的流匪们直接就被埋这里的山头上了。   ‘莫非,是某个匪徒的家眷,白日不敢过来认亲,怕被官府之人猜忌,这才冒险,选择晚上过来祭拜。’   余珂正想劝她两句,今晚这里阴气太重,以勉邪气缠身,速速离开的话。   忽见妇人,抬起头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她就是一笑。   “妈呀……”   余珂吓得腿瞬间软了,直接“噗通”坐倒在地。   “这……这……”   余珂结巴着,   这个妇人竟然长着一张老鼠脸。   “不,不对,”她长得是一张蝙蝠脸。   而且诡异的是有着人类的皮肤,和一头普通人的黑色长发,此刻它正瞪着一双浑浊的绿色豆眼射出幽绿光芒,狞笑着看向余珂,露出尖利血红,如吃了人的牙齿。   余珂平生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物,一时觉得心脏都要停跳,小便都要失禁似的。   “嗒嗒……”   妇人一步步的向着余珂走来,脚步不重,但却仿佛步步踩在余珂的心尖上。   “你不要过来!”   余珂虽然手脚发软,但此时的她比之当年的她强上不少。   看到这个怪物逼近她,余珂深吸几口气,双手突然拍地,就要用自己的易术阻止它靠进,却发现,手腕上的法器,竟然消失了。   但是那玫血红的诡异指环,此刻却闪着幽幽的红光,依然存在她的拇指上,甚至颜色都比平常更加艳丽。   “咕咕……”   妇人发着怪笑声,一步步走近余珂,伸出手……   余珂,眼睁睁的看着,这双细瘦如鬼爪的手伸向自己的方向,   刚才的疑惑耽搁了余珂发动其它术法,   “啊……”余珂一声绝望的惨叫,   眼睁睁的看着,妇人怪笑着,穿过她的身体,推开她身后被查封的苍悟山寨大门,走向里面。   余珂眼看着女人竟是穿过她的身体走进去的。   “咦,莫非这人看不到自己,而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余珂喃喃着,平复了自己“呯呯”狂跳的心脏后,没时间多想这些,急忙跟着‘妇人’来到了院中。   夜色中,怪物妇人,走到院中某棵浓翠的柳树下,把箱子放到地上,拿出一把铁铲,力大无穷的在地上刨起来。   “吭吭吭……”   ‘妇人’挖了许久,在“咕咕”怪笑几声后,伸出青色手臂,从坑中,扒拉出一个长发女子。   余珂定睛一看,虽然浑身都脏污不堪,但这一身红衣,还有体型,模糊的样貌,不是余玫是谁。   只是余玫死后,不是直接被余家人,埋葬在了京郊余瑾墓地的旁边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莫非,是这个怪物,把余玫刨出来,又埋到这里的。’   ‘妇人’观察了余玫一番似是十分高兴,接着在余玫周围摆下了一个特殊的阵法。   不久后,一条条黑红色,粗如指头般的软体幼虫,或者像是蝌蚪二次发育后的东西,从余玫脸上口、鼻、眼,甚至身上各处破皮而出,然后慢慢爬到整个阵法中间的黑色圆盆中。   妇人看着这些,十分满意的笑了两声,刚要把这些虫子收起来。   突然神色一变,   “谁?”   妇人抬头向余珂的方向看了过来。   余珂心里一惊,向身后看去,发现一身红衣的红雪,出现在这里。   “一只尸鬼,不躲起来保命就罢了,竟还敢制造怨念之体,豢养人面蛊虫……”   红雪看了一眼,‘妇人’手里的软体肉虫一眼,眼里微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特的人面虫。   因他第一次在余府中,无意中看到人面虫,又感受到和他们尸阴宗接近的腐朽气息后,就万分好奇出现在余府中的‘人’是谁。   可是至出了余府后这段时间,任他找遍京城,却再也没有找到在余府时遇到的相近气息。   不过,在听说苍梧山被射死无数恶贼后,本想来这里找找尸兵的红雪,却没想,竟无意撞到了这个人身蝠脸的尸鬼。   而且根据气息,可不就是在余府感到的那个。   而且此人,竟然可以在一个人的体内种出如此多的异变人面虫,实在闻所未闻。   “蝠子知道阁下是尸阴宗的人,但这具尸体生前就下了蝠子不少功夫,所以暂时还不能交给你。当然阁下若有什么条件,也大可在这里提出来,大不了事后,蝠子离开京城就是……”   尸阴宗主要靠阴尸作战,但尸鬼们用腐尸养蛊,两派都有触碰到对方的领域,所以尸鬼教从来与尸阴宗关系甚差。   而余珂则是疑惑着什么是尸鬼,什么叫生前就下了不少功夫。   难不成,余玫生前就在和这个怪物接触,而这个怪物,就是利用余玫满身的怨气,在她的身体里种下了人面蛊。   余珂想起,那日余玫与流匪们的话,她说自己是雇主的事,然后流匪们却不承认。   然后,余玫因为心里的气愤,身上的怨气又加升不少,莫不就是这个怪物一手操办的结果。   而且当时余玫身上怨毒之气横生,甚至她身上的死气都被盖住了。   所以余珂才没有想到余玫会死的事。   事实上余珂想得基本差不多,蝠子在南地生活,本就以收集死气,怨气,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后来她算到南地有战事,必出大乱,所以才北上来到京城,没想到又遇到怨气缠身的余玫母女,特别是余玫,简直就是天生的怨念之体。   所以她就有了接下来的举动,只是它也没想到,这余玫简直就是自己找死,它自然乐得接受。   “哼,一个自甘堕落到,愿意与自己所养鬼蝠王融合的怪物,也配与吾谈条件。”   红雪打架杀人的理由一向简单,一来就是他不喜欢的,甚至是讨厌碍眼的。   二来他觉得,对他有恶意,或者直觉会带来十分恶劣后果的东西。   而这个怪物,一则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二来,他很讨厌。   所以是一定要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好想修文啊,可是晋晋逆天了,整天在抽…………   ☆、似真似假南珂梦   《蛊史》上有记,第一只人面幼虫生与一个,家仇未报,但却身死的虫师体内。   只因虫师死不瞑目,体内怨气不息,因此他的本命蛊借之其体内的不甘,绝望等强烈情绪,发生异变,并没跟着主人一起死去。   而是在主人,死后七七四十九天后,从其心脏处破体而出。   让人惊异的是,这只变异后的本命蛊就顶着一张,前主人含恨而死的脸,新生到这个世上。   此虫第一次被人发现后,着实震惊整个虫师界、   甚至有人断言,这只虫子,是被主人生前的某部分灵魂碎片附体,得以涅槃重生。   许多人非常相信,就算人面虫不是前主人转生形式的存在,也绝对继承了前主人的某些记忆或是生命形式。   而且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人面虫一度被虫师界的人所神化着。   不过随着漫长时间过去,人们也渐渐发现,人面虫除了浑身阴气甚重,会对正常人招来污秽之气外,并无多大用处,本身攻击力也不强。   而虫师,要制造出更加强大,或作用更加诡谲的虫子,才是他们的终生目标,所以渐渐的,人面虫退出了它的神坛地位。   可是有个叫玉蟾的天才易师却并不死心,他觉得人面虫,可以靠着前主人的残余精气,继承其模样,吸收到死者生前的尸气。   那要更近一步,是不是可以把整个虫身变成人的形状呢。   不过也有人质疑了:   “让虫子变成变成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研究一下,这人面虫的攻击力如何会变强呢。”   “让虫子变成人是没什么意思。但是你百年后呢,难到你就甘心把这一世的心血,随着这皮囊的朽灭,让我等的不朽意志也化为虚无吗?!”   几千年前的玉蟾这样回答道。   “你……你是想违背自然生老病死,拥有二次生命,不……你是想获得永生之法。”   一位十分了解玉蟾的友人,不敢置信的猜测道。只因玉蟾的想法太疯狂了。   “……”玉蟾没有回答。   但是沉默的态度,却让其他人看出了一些端倪。   也有人心里暗想,玉蟾的发妻红颜薄命,他是不是想以这种方法复制他发妻的模样。   ………………   随后,玉蟾越加疯狂的进行着他的研究,又因许多研究过程太损阴德,他被家族长老阻止。   研究受阻后,玉蟾并没有迷途知返,而是离开了玉家,去往了别处。从此再无音讯。   有人猜测,玉蟾归隐山林后,老死某处;   有人猜测,他研究此法不成,最后只好找了一个传人,让他承袭衣钵,继续这种研究;   甚至有传言,之所以玉蟾多年杳无音讯,是因为,他通过了天斩一般的横断山脉,去往了东大陆,并且得到了永生之法,逍遥于世间。   不过比较靠谱的是说,玉蟾身死了,不过有个尸阴宗的后辈得到了他呕心沥血写下来的手札。   这个得到玉蟾研究成果的尸阴宗弟子,也当真怪才,跟据玉蟾所书,另辟蹊径,接合虫术,控尸术,造出了另一种奇怪物种。   那就是眼前红雪和余珂看到的这种,不人不鬼,有着人类体魄,人类的灵魂,虫子或动物般本性的奇怪物种。   而人们称这种怪物为尸鬼。   但这位制造出尸鬼的尸阴宗弟子和玉蟾的下场差不多,被尸阴宗所不喜,最后又因为造出的东西危害甚大,被西大陆的易师联盟通缉,苍惶逃掉。   千年时光,匆匆而逝。   不知从什么时候,一个叫尸鬼教的邪教悄悄出现。   不过此教之人一像低调行事,这才不被太多人知道。   余珂在边上慢慢的回忆着这些余家杂记中的一些记载。   就发现红雪和这怪物,两人言语不合,打了起来。   余珂也在后面亲眼目睹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术师大战。   只见红雪一边一大波,一大泼的僵尸,与怪物妇人那边的一大群,一大群的蝙蝠对抗的,场面一时惊心动魄。   仿佛已不在人间,回到了某域外世界一样。   显然红雪魔高一丈,没过一会轻易KO了这一个差点吓死余珂的邪教‘妇人’……   红雪看着垂死挣扎的‘妇人’,冷笑两声,正准备,召唤新一轮的尸兵,把这个女人彻底抹杀。   突然,其中的一只老尸对他传来了异样的信号。   “嗯?!”   红雪回头看向老尸的方向,发现,就在他不远处那只他觉得异样的老尸像在抓着什么,大步向他走过来。   忽然,老尸张大嘴,陋着腐烂的尖牙,直接倒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   余珂发现,这里的人似看不到她后,就放下心来。   一边虽疑惑,梦境太过真实,但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兴奋,她长这么大,可是头次梦到这样独特,又奇怪的梦呢。   正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忽觉,身下地面一阵抖动,接着,余珂的屁股底下,一只烂得不成样子,浑身流着尸水的腐尸,伸着骨爪爬了出来。   而余珂直接被这个破土而出的恶心家伙一下子,顶了起来。   而且这只阴尸,由于受着红雪修出的一种特殊能量控制,竟然可以凭借一点点智慧,或是特殊死物的触觉,本能查觉到存在于这里的陌生生物余珂。   所以就有了红雪刚才看到的一幕。   余珂第一次亲感行尸走肉的可怕,正分外骇然时,就被这只浑身烂得不像样子的东西,拖着往一边走去。   余珂也不管是梦不是梦。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验告诉她,坐以待毙,苦得都是自己。   “无违无拒,监真度生。有功有济,列言上清,元皇告命,万神敬听。罪随曲赦,善功死魂……”   余珂边默念着咒语,在腐尸周围画了一个金色的圆圈后,用着手上汇聚的,来自周围唯数不多的,月之清气,一下子拍向了这具腐尸。   “嗷……”   亡灵受到净化,失去了存在根本,瞬间失去战斗力,“噗通”倒地。   正在与蝠子战斗的红雪,看到这一幕,似是十分肯定的确定了余珂的位置般,闪电冲了过来。   就在余珂要被红雪接触到时,忽的远处,透过薄雾的第一屡光线射来,余珂只感到,身体一热,眼前就是一黑。   余珂再次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红木床上,连手里的易典都还被她捧在怀中。   想到那个真实到不可思议的梦境,余珂无奈笑笑:   “原来真是梦呀?”   想到梦境中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余珂想:   ‘看来最近她是神精太过紧张了。’   “小姐,奴婢可以进去吗?”   突然,屋外的小沙说道。   余珂看了看屋角的沙漏,想着今日该是每月例行向大太太问安的日子,揉了揉疲惫、干涩的眼:   “进来。”   …………   天色尚早,余珂一番洗漱后,先来到九姨娘处。   等着九姨娘梳洗完毕后,余珂才和九姨娘,向大太太的荣华堂走去。   但今日,她们却并没有顺利进入荣华院中,却被拒之门外。   “太太身体实在不适,不能见客,姨娘还是先请回吧。”   大太太院里的郑嬷嬷,在院外直接谢绝了余珂她们进去问安。   “郑嬷嬷,上次您就以太太病重,需要静养为由,不让我等看望。可是时隔一月,没想太太还在病着,显然太太此病十分严重才对。我做为府中妾室,怎么可以不管不问。”   刚赶到的十姨娘率先开口。   她心里是万般疑惑大太太最近搞什么。   若是真病的话,如此长时间,肯定是非常严重了,如何也不见老爷那里有什么动静。   但装病也装太过了吧。   只是这郑嬷嬷年轻时就跟着老爷,大太太做下人,并且还因为余府当年的一些隐秘往事,耽搁到一辈子没嫁人。   现在这郑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她一时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是啊,母亲重病,做儿女的怎可不在床前侍候。传出去岂不让别府之人笑话我们余府之人没规矩。”   余珂一脸凌然之色。   心里却想着:‘大太太简直太奇怪了,不见她们就罢了,就连余玫死后,她都没出来亲自过问一句。’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大太太吗。   “太太如此情况,我今日是如何也要看看的,还请嬷嬷让开,让我等进去,这样大家才安得下心。”   九姨娘表情冷冷。   这大太太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或者有什么阴谋阳谋,她都要去看上一眼才可想接下来的事。   郑嬷嬷看着九姨娘的神色,想着九姨娘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心里想着:   ‘若是九姨娘强闯,她可不一定拦得住。’   正不知如何是好。   “姨娘,请回吧。”   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众人一看, 发现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性管家,从不远处的青砖院道上走了过来。。   九姨娘听着来人说话声,含笑看向这位男性管家:   “原来是李管事,怎么有空来这里。”   这位李管事是除了桐管家外,余老爷的另一位得力助手。就连九姨娘平时管理家中财务,也少不得要经常麻烦到这个管事。   十姨娘更加殷勤,微行了一礼:   “李管事,有礼。”   李管事,哪敢受十姨娘的礼,急忙躲开:   “姨娘折煞小人。”   然后整整神色才道:   “太太病情蹊跷,老爷有吩咐,府中之人一律不得见太太,姨娘还是请回吧。”   “如此,我们依言不进去探望便是。”九姨娘说到这里,稍顿了一下:   “只是没看到太太,我心里终归不踏实。这样吧,不如我就在太太的院外,亲自为她祈福可好,还请管事回禀老爷。”   九姨娘早就听几个大太太院里的眼线回报,大太太似是得了一种怪病。   平时除了,最为信任的几个嬷嬷和丫鬟外,别人一律不得进她的卧房。   而且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   又想到前些天余玫死讯传回来时,大太太的屋中似折腾了很久,竟连余老爷都被惊动的事,   九姨娘看了一眼在旁边和李管事套近乎的十姨娘,想着十姨娘近来的频繁动作,对余老爷越加上心的样子。   想到‘大太太活不了多久的传言。’   虽然不知余老爷为什么不准她们探望,但现在看来,也许不久后,这个欺压了她多年的女人,就要归西了吧。   九姨娘这样想着,把余珂,余珏叫到身边:   “珂儿、珏儿,今日你爹是休沐日。你们刚失去一个姐姐,你父亲,必是难过万分,一会你俩去陪陪他。”   余珂,余珏来到余老爷院里。   看到,穿着一身暗青常服的余老爷正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拿着一本书皱眉看着。   看到余珂她们过来。   “过来坐。”   余老爷稍舒展了眉梢,摆手让她们过去。   余珂余珏走过来行了礼后,这才坐在小厮搬过来的坐椅上。   但余珂也不知道是前段时间别扭劲没下去,还是这些天来,为她做的一些出格行为心虚,沉默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看着鬓角出现白发的余老爷,突然心里难受起来。   记忆中,那个大腹便便,面方耳阔,红光满面的余老爷。如今却清瘦如柴,连头上的白发,也似在很短的时间多了起来。   如此几年,她怎么就一直没有多注意呢。   也许做为一个正宗的金朝男人,余老爷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骨子里的官僚主义,自私自利的性子改不了,但是他的难过与哀伤也是掩不住的。   家中妻妾之争,儿女间的矛盾,看似对他影响不大,余老爷依然故我。   但看着突然苍老起来的余父,余珂突然眼里酸酸的。   ‘也许是她把这个男人看得太强了吧。’   余老爷看着余珂愁眉不展的,而且精神似也很差:   “可是身子不爽利?”   “只是这几日没睡好,无碍,父亲无需担心。”   余珂想起自己这几日为了手上的玉环就担心成这样,一时觉得自己分外没出息。   余老爷听着点点头,又嘱咐身后的小厮,让他知会厨房掌厨,给余珂晚上做些有助睡眠的药膳。   这才板下脸,开始问起余珂跟着九姨娘学管家的情况。   “母亲她教得细致,女儿到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先不说,她早几年,就一直在跟着九姨娘,管这家中大小事务了。单说,她在账务上面的事,其实早已超过九姨娘了。   余老爷私下自然也没少听九姨娘夸奖余珂,点点头。然后才开始辅导快要童试的余珏。   余珂在旁边沉默的看着,也不插嘴,听着余老爷与余珏的一问一答,看着余珏,虽然惊慌,答得并不顺溜,但显然的进步。   渐渐的在这种氛围中,心情也好了一些。   ………………   又是平淡几日,这天晚上,余珂刚准备入睡,忽然见到了,自己床边的帷幕外闪过一个十分古怪的人影。   余珂心里害怕的同时,突见帷幕打开,一个皱巴巴,浑身黑青的干尸,披头散发,站在自己的屋中,用一双幽绿的眼睛,看着自己。   ☆、蛰人蛊皇诅咒眼   余珂猛的看到这样一具行尸走肉,心中的害怕刹时消失,出奇的平静下来。   看来人经历得多了,就连像她这样的普通人,也会渐渐长进的。   看着老尸从她的后窗翻出去,余珂微一想,也跟着出去了。   不久后,在府外的后门,余珂看到了站在这里的红雪。   “果真是你。”   余珂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清来人,黑着脸道。   心里却想着,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深更半夜,她竟然一个人就从余家跑出来了。   这种行径,早就违背了她早年所学的金朝女性合格行止标准。   “你找我来干什么。”   余珂看着眼前的红雪,站着不说话,只好率先问道。   “你可有去过苍梧山?”   红雪突然问了一句,接着,看着余珂愕然的模样,又道:   “我来,只是想请你净化一个东西,”   红雪看了余珂一会,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转了话题。   “净化谁,你怎么知道我能做到?”   心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梦里人身蝠脸的怪物,和与这个怪物对战的红雪。   红雪问自己有没有去过苍梧山,是不是说明,他是去过的!   余珂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有一瞬,她甚至觉得,梦境里的事,也许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过很快被她否定,   ‘若是真实发生,这种事也太过离奇了一些。’   “跟我来……”   红雪不多废话,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   余珂在原地踌躇一会。   想着红雪前段时间帮过她,还是跟了过去。   易师讲究,因果报应,天道轮回。继然有恩,她对红雪的事就做不到拒绝。   余珂和红雪做在同一台轿子上,不知被什么‘人’抬着,一路随着红雪来到了阴阳易府。   一进门恰巧遇到了那日,余珂第一次来这里时,见到的那个脾气很臭的怪老头。   看到红雪与一个女人一起进来,怪老头显然非常惊讶,再定睛一看余珂的脸,更加惊奇。   真是月亮打南边出来了,这红雪领着一个女人就罢了,还是个曾来这里的女客人。   “你就是那日找这个怪胎的姑娘。”老头直接问了。   余珂听着,刚想回答。   “不用管他,你随我来便是,”红雪也没好气道。   显然他和这老头互相看不顺眼。   余珂心里一乐,看着这架势,红雪是降不住眼前的老者啊。   “到是第一次见,你这怪胎,带女人回来,莫非春心按捺不住了。”   老头一脸我是过来的样子看着红雪,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小姑娘,他可不是个好人,劝你不要与他多接处。”   “你是找死!”   红雪听着这个老头对他放肆的言语,眼看就要动手。   余珂看着气氛不对,马上挡在两人中间:   “老先生多虑了,红雪大师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又怎么会害我。”   余珂笑着答道,她可没心情在这里陪着两人干耗,要是明早事还没弄不完,她可没有心情,明晚再来一次。   红雪也不再管老头,先一步,拂袖离开这里。   余珂忙紧随其后,随着红雪来到他的玫瑰小花园。   夜色中,这些红色的玫瑰花,失去了白日的美艳,到显然异常阴森。   红雪领着余珂进入他的屋中。   没有余珂想象中,停尸房一样的布置。   红雪的屋中,到是非常干净,屋中用具也摆放的整洁整齐。   因为这样,屋中的一具黑棺到显得突兀的很。   红雪直接走到黑棺前面,“哐啷”一声,把棺盖打开,示意余珂过去看。   余珂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大着胆子走过去。发现,这里躺着一个面相普通的妇人。   “这是……”余珂疑惑的问道。   她怎么觉得这个妇人的身上衣饰特眼熟呢。莫非……这就是她昨晚梦到的那个长着蝙蝠脸的怪物。   红雪看着余珂淡定的模样,心想‘这个女人到是进步不少?’然后手一抬,直接把青衣妇人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余珂定睛一看,骇然倒退两步,然后捂住嘴,干呕两声。   她看到了什么?   这个妇人的整个背部,都裂开了,而在她背后的脊柱上,一个黑色的,有着无数条触手的怪虫,吸附在上面。   此怪虫,一身的粘液,血液,又加散着奇怪腥臭就罢了。在这个怪虫身上,触手上,竟还长着无数脓包,凸点。   这让有些密集恐惧症加轻微洁癖的余珂,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余珂反胃之感压下去,才敢开口说话,但依然用衣袖捂着口鼻。   “自然是你要净化的东西。”红雪理所当然道。   心里嗤笑一声,他刚才竟还想着这女人,是不是昨日那个把他的血尸一下击跨,使用奇特隐身之法的术师呢。   看来真是他多想了。   “这是我要净化的东西?”余珂想着那个奇特又散着不祥之感的触手虫子,瞪大眼睛看向红雪。   ‘净化这个东西。’让她想想都浑身冒汗的好吗?   “变异的王蛊而矣,你在害怕吗?”   红雪不屑的看向余珂。   余珂听了柳眉一竖,看着眼前藏头不露尾的红雪:   “什么是王蛊,它分明是王蛊中的王蛊,邪蛊中的皇种!”   余珂虽然是个半调子,但也是看过几本蛊书的。   虽然上面大多数是描写一些蛊虫的种类特征,也没有记载这种长满触手的恶蛊。   但根据,不少蛊书上的记载,余珂也可以大致总结出:   在邪蛊和恶蛊类中。   越厉害的蛊虫,越是长相丑陋怪异,不堪入目。   气息也更加黑暗,邪异。   这只蛊虫显然全占了,而且更胜一筹。   “到有几分见识。”   红雪没多说,显然默认了余珂的说法。   其实就连他也只能暂时压制这个蛊皇,这还是因,蛊皇因刚刚进阶,智力还未太过成长的原因,才着了他的道。   “不过,我说你在害怕有错吗?”   “少用激将之法,我只是在恶心这只虫子罢了。”   其实红雪的激将之法,对余珂是十分管用的。但余珂有个毛病,越是这样,她越是打死不认。   “说吧,怎么净化这个虫子。”   红雪的意思很简单,若是弄不死这个虫子,也杀不死这个女人。   而且蛊虫,攻击性很强,他也只是占时用了一种秘术,稳住了这个蛊皇。   若是等着蛊皇舒醒,一个不好,它还会附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下一位宿主。   而王蛊之蛊之所以强,就是它的再生力。   就算一点血,一点皮,它也可再生。   唯一让它消失的办法,一个是,用九阳真火焚烧致其灰飞烟灭。   第二就是,净化了它体内的邪气,死气,怨念之气,让杀性减小的它,重新认主。   所以他想到余珂,似是天生克制黑暗之气的体质。   余珂听着红雪一番解释,这样看来,解决这个虫子还真得靠她了。   硬着头皮让自己不去想东想西,余珂仔细的观察起了这只像缩小版的章鱼,但看上去又比章鱼恶心万倍的东西。   出奇的发现,这个蛊皇,竟然长着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但是说到像谁,还真看不出来。   余珂默念咒法,开始吸取周围的清气,接着金色丝线从法器手镯上窜出,分布在余珂的周围。   余珂这才把元气注入手掌,小心的探向沉睡着的蛊皇。   而沉睡的蛊皇,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吸在女人脊柱上一部分触手,竟然飞舞起来。   余珂看此情况,手中丝线,“刷刷刷”飞过去,直接钉住蛊皇的触手。   “嗷……”   一声类人的尖叫,从这个蛊皇身体里发出。   刺痛显然完全惊醒了它。   就见蛊皇,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从中间分开,竟然钻出一只黄绿色眼球的东西,看向余珂。   “闪开……”   余珂怔愣间,就被红雪一推。   发现,这个眼球状的东西,竟然射出一道光,冲向她刚才所站的位置。   “那是什么?”   余珂惊魂未定,心呯呯直跳,她本以这个蛊虫会对她喷一口毒水什么的,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一颗会发光的眼球,发出了类似镭射光线的东西。   而且那种光线,给人感觉,太黑暗了。   “听说过蛊之咒吧。”   红雪边说,边扶起余珂。   就见刚才在棺中的蛊,整个立在黑棺上,触手不断起震颤,似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余珂看着眼前的情形,突然想到,皇蛊智慧十分高的传闻,现在眼见为实,看着蛊皇似在观察她们,更加的确信。   余珂手一挥,千万条丝线,再次缠向蛊皇,却发现,这个东西竟然没躲。   看着被她千万条丝线勒紧的蛊皇,余珂刚想发力把蛊皇弄个粉身碎骨再说。   “万万不可……你把它切碎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它的无数身体碎片会衍生出另一个完整的蛊王。   到时别说,余珂,红雪自己也得在这里完蛋。   余珂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蛊皇在原地跳起,眨眼间消失。   余珂慌张的四顾一看,顺着手中的丝线,发现这个蛊皇竟在她身后方的一处横梁上。   “嗞嗞嗞……”声响传来。   余珂肉眼清晰的看到,横梁在蛊虫湛出的黑色液体接触到后,极快的被腐蚀掉。   ‘妈呀,’   余珂看此情形,心里是直后悔对上这个东西。   这万一不小心,让这虫子抓挠两下,她还不破相啊。   “嗷……”   蛊皇挣了几挣。   余珂的丝线似是天生克制它,让它的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余珂试着净化这个东西,只是她能力有限,元气在她的法器丝线上被传递时,大部分就在中途流散。   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接触到蛊皇。   余珂看此情况,十分无耐,一时到跟这个蛊皇僵持起来。   无法,余珂只好收收线,让这个蛊虫靠近自己一些。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蛊虫似找准了机会,在余珂拉近它的同时。   蛊皇千万条触手,极快的合并到一起,又极快的变长,一个眨眼尖,伸到了余珂的手上。   瞬间缠上她的胳膊。   “滋滋滋……”   余珂的衣袖极快的被腐蚀殆尽,露出光洁无暇的皮肤。   “啊……”   余珂惊叫一声,肌肤被烧灼之痛很快传来,但奇异的是余珂发现,黑液接触到自己的胳膊后,她身体里,竟然自动益出一些清气,化解了上面的毒气。   所以并没有发展成,她想象中被硫酸泼过的场景。   不过,事不宜迟。   余珂看此情况,直接松了丝线,拉着蛊皇靠向自己。   用手,紧紧抓住这个粘腻的虫子。   也不管,手上的刺痛。   运起刚才积蓄的清气,极快的打进这个蛊皇体内。   蛊皇自与余珂接触后,就觉得遇到它的克星一样。   现在,感受着余珂注到它体内的纯净清气后,越发显得暴燥起来。   突然,它飞舞的触手,根根包裹住了余珂的手臂。   余珂手臂一紧,看着,蛊皇缠在她手上的成百上千根带着粘液的细小触手,和盯着她的黄绿眼睛。   心里一悸,莫非这蛊皇要再对她来一次诅咒之光。   虽然传言,蛊皇发这诅咒之光也是有时限的,并不能随意发出的。   但毕竟是传言,她也没有真正养过。   如今这东西一幅被她逼急了,要跟她拼命的架势,吓得余珂是急忙猛甩胳膊,但却怎么也甩脱不开这个死死缠着她的东西。   “快点净化它。”   红雪在旁,边阻挡着蛊虫的触手伤害余珂脸部等其它地方,边出声道。   余珂在制服蛊虫上两眼一抹黑,只好听红雪的吩咐,边运着元力,边聚集清气包围向蛊虫……   慢慢的,这个蛊虫身上的黑气,变得越来越淡时,余珂刚一喜……   忽然,蛊皇的触手尖端,伸出无数个黑色的尖利指甲状弯勾。   “不好……”   红雪也是一惊,“碎了它,不要让它刺到你。”   蛊皇之刺都出来了,这可是天下最致命的毒,这蛊虫显然要与余珂最后一搏了。   ☆、制服蛊皇神脉现      余珂刚想用丝线切碎缠在她手臂上的触手,却为时晚矣。   万分惊恐中,只见数百个尖刺齐齐刺进了她的肌肉、血管中。   “啊……”   余珂惨叫一声。   被刺中的皮肤,顺间变红青,接着转黑。   “我中毒了。”   余珂一时慌了,也没心情骂红雪,怎么不早点交待清楚。   就听“嗷呜……”   怪虫凄厉的怪叫一声,竟一下子,放开余珂。   “啪”的掉在地上,疯狂的抽搐起来。   而红雪,在震惊后,突然跑到余珂身边,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把余珂的胳膊斩断。   却见余珂露出的手臂,先是变成了浓黑色,宛如腐烂一般。   接着,黑色极快退却,不大一会,从刚才细小的伤口中,开始流出丝丝黑液。   “吧嗒……”   一滴黑色粘液滴在地上,瞬间把地面腐蚀出一个黑坑。   红雪见此,顾不上给震惊的余珂解释,急忙拿出一个白色小玉瓶,把余珂伤口流出的黑液,小心接到瓶中。   不久后,余珂的手臂,除了留下一此细小伤口外,再不见任何异常。   红雪眼神变得十分复杂,语气也陌生起来:   “你竟是神皇血脉?!”   传说,神皇血脉可避万毒之毒,他们一滴血,就可使万蛊奔逃,不敢靠近。   但时过境迁,又加人类繁衍,神皇之脉的后人血统越加淡薄。   早已不复当年威名。   而且神皇血脉,一来身体并无什么特征。二来,血液的这种功效,若血液没有流出,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气息。   所以许多神皇后人,穷其一生,也不知自己身体的秘密,就更不用说不知底细的其他人了。   因此这种血脉之力,渐渐的被人淡忘。   只有少数典籍里才稍有记载。   而且由于所诉内容奇特,被好多人误以为,是有人夸大神皇血脉的不实记载。   但今日蛊皇在接触到余珂血液后,所表现的一系列反应,着实让红雪惊骇到了……   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血脉的逆天与强悍。   就算余珂真是蠢货一枚,只要血液外流,天下虫师,谁能撼其锋芒。   制服一只皇蛊,对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嗒,”   余珂的伤口处,流完黑液后,突然一滴新鲜血液滴到地面。   地面下立马传来一阵抖动。   “糟糕,”红雪暗咒。   先是尽量压制着地下,他养的东西。   接着马上撕开自己的衣襟,为余珂包扎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却分析着:   ‘看来神皇之血不紧可克毒、制蛊,连对尸气的作用也不小。’   无怪这个种族之人,一直隐性埋名,避于世间。   这些人活着简直就是招天妒的存在。   ……   在红雪与余珂的沉默中,黑色的怪虫扭动了很长时间,最后静止不动。   “你是神皇血脉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余珂也从蛊皇嗝屁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什么神皇血脉?你在说什么。”简直是莫名其秒。   红雪看着余珂懵懂的样子,也看出她是真不知道这回事。不觉叹了口气。   看向地上,已经开始,由黑转白的蛊皇:   “好了,马上用你身体里的元气净化它。”   余珂虽然还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但觉得此时自己该理智一些,于是还是照做。   把手,放在蛊虫身上,没过多久,这个虫子就被彻底净化完毕。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净化后的蛊王,就连身体,也变得顺眼了很多呢。   红雪,把蛊皇捡起来,扔到旁边的一个水盆子里。   余珂听到这个蛊虫“嗷嗷”惊叫几声,又被红雪拿出来。   然后,红雪把它递到余珂面前。   余珂不知红雪为什么给她,也没接,只是看着这新生的蛊皇,惊呼一声:   “……它怎么长着我的脸。”   虽然是缩小版,变白,变可爱的蛊王,但是她对蛊皇可是阴影很大。   余珂看着这张缩小的脸,别提多隔应了。   就见这个触手满身的玉白虫子,身上的触手慢慢合并,接着变成了一条白玉带。   红雪,往余珂的手腕上一放,这个虫子,首尾相接,成了‘白玉手镯’,缠在了余珂的手腕上。   过程非常快,余珂后知后觉般,一下子跳起来:   “你干什么,把这个鬼东西,戴到了我身上。”   她手上的指环,就够让她闹心了,莫说这个蛊皇手镯了。   一想到这是刚才的那个又诅咒她,又往她身上洒毒液的东西变得,余珂就浑身不服舒。   “哼,若不是因这个蛊皇因你所化,吾怎么会让于你。”   红雪一幅余珂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那我让给你好了。”   余珂说着就要把虫子拉下来。   却发现蛊皇像是认定她似的,死死缠在她手腕上,如何也弄不下来。   “它才刚刚新生,又因你的气息转化,自然亲近于你。”   言外之意,是余珂别多费劲了。   红雪说着不再理会余珂,转身处理起,已经开始腐烂的妇人尸体。   “她就长这个样子吗?”余珂指着棺中妇人问了一句。   她心中疑问很多,甚至对前日晚上的梦境都怀疑起来,是不是她真的身临其境过。   红雪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她该长什么样子?”   余珂被问得不知该怎么作答。   就见红雪从妇人身体里拿出一只幼白色蝙蝠。   余珂刚想问问,这个蝙蝠和妇人什么关系,又和蛊皇之间的联系,   就见红雪抛给她一样东西。   余珂急忙接住。   发现竟是一只长着余玫脸庞,并且拥有手臂的软体白色幼虫。   余珂仔细看着,这莫不就是,她梦中见到的那个妇人从余玫身体中取出的人面虫。   只是这张余玫绝望不甘的脸,和这个虫子怪异到极致的模样,真是让余珂看得惊骇非常。   但这个虫子显然更怕,到余珂手上后就缩成了一团,显然被余珂手腕上的蛊皇威慑到了。   “你给我人面虫做什么?”   “自然是留给你做记念的,怎么,不想要。”   红雪想着既是余珂家人的脸,还以为余珂会喜欢呢。   “当然不想要!”   余珂把虫子扔给红雪:   过了一会问:   “它有之前宿主的记忆吗?”   “按理是没有的,不过,这只也许不同,没看到它看你的眼神是愤恨中加着害怕吗?”   余珂听着红雪的话,想到自己可以重生,可以带着记忆。   为什么余玫的记忆就不能转化到这个人面虫身上呢。   正疑神疑鬼……   忽听红雪哈哈大笑:   “蠢女人,你竟然还真信了,哈哈”   余珂听着红雪愚弄她成功的笑声,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   “有什么好笑的,世事无常,什么事不会发生。”   “当然笑你蠢笨。连当年的鬼才玉蟾,穷尽毕生,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这个尸鬼,又怎么会弄出来。”   “奇事那么多,怎能一概而论。”   余珂嘴上说着,心里放心不少,转头处理自己的伤。   好在,自上次在皇宫里起动大阵受伤后,她就一直随身装着伤药,去疤药,现在到正好派上用场。   红雪也不再理会余珂,转身研究自己的事情。   ……………………   忙到大半夜,余珂被红雪送回余府,   刚回自己的屋中。   “小姐,……太太似是情况不大好,姨娘叫您马上去荣华院。”   门外的小沙通报道。   余珂心存疑惑,大太太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不过还是尽快换了一身素色衣服,赶到了荣华堂。   ……   荣华院中,已跪着一众人,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喜极而泣的哭着。   只是此情此景,听着周围的哀哀哭泣,余珂却一滴泪也掉不下来。   也只好低下头来,按照礼数,跪在大太太的卧房门口,静心等待着。   到发现荣华院的这些贴身侍候大太太的下人,准备得井然有序,也不见情绪太过激动,显然早有预料。   过了一会,屋里走出面容憔悴的郑嬷嬷。   天色还不大亮,她看了一眼院中之人,语带悲戚道:   “九小姐在吗?”   余珂听到喊自己的名子,忙道:   “郑嬷嬷可有什么吩咐?”   “是太太想见见小姐。”   郑嬷嬷眼带复杂的看向余珂道。   却见九姨娘站起来:   “我也很想看看姐姐,不如让我陪着珂儿进去吧。”   九姨娘十分不放心余珂单独进去。   大太太一向恨她入骨,临终前没准想最后一搏呢。   “姨娘莫担心,太太就是和九小姐说两句话。”不会对小姐做什么的。   郑嬷嬷显然非常明白九姨娘的心思。   “人之将死,许多事也会看开的。”   九姨娘看着周围人都看向她,也知拦着嫡母见余珂确是不妥:   “那麻烦嬷嬷多照应了,可千万别让珂儿冲撞了太太。”   九姨娘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我记得嬷嬷有个干女儿是嫁给了,瓷州一布商吧。”   “老奴的干女儿是嫁给了瓷州福庆布行的当家。”   郑嬷嬷一开始还没明白九姨娘怎么有此一问,紧接着一想,就全明白了,怕是九姨娘以此要挟她吧。   想到九姨娘,包括大太太刚进府时的单纯模样,到如今一个个虽然面上笑着,却处处心机深沉,郑嬷嬷叹了一口气:   “奴婢会护着小姐的。”   九姨娘这才点头。   余珂看此情况,不进去,肯定不合礼数,也只好忐忑的走向大太太的卧房。   心里却不怎么安生,虽然九姨娘威胁过了,郑嬷嬷也承诺了。   但大太太两个女儿全死了,她也马上要归西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没准临死前还想拉个垫背的,出出气呢。   只是当她走进屋中,看到床上,这个垂暮的老妇时。   先是震惊这个老得不像样子的,皱巴巴缩成一团的人竟是大太太。   接着也想明白,为何这段时日,余老爷和大太太都不让府中其她人来荣华院的原因了。   大太太明明才四十多岁,但是现在的样子竟像快要老死一般,若不是余珂本就经历不少,只不定要当场吓晕过去。   而且依着大太太的性子,她怎么可以容忍,她看不起的一众姨娘,看到她这副行将朽木的样子。   似是听到余珂的脚步声,大太太转过脸来,浑浊的眼球转动一会,似才找到余珂的位置。   “你来了。”   大太太苍老、又虚弱不堪的声音传来。   ☆、天道轮回终有报   “女儿见过母亲,”   余珂垂下眼帘,边行礼边道。   “不用多礼。”   大太太想抬手虚扶余珂,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她僵硬的手臂。   虽然她苍老的脸上,表情变化不大,但是眼神却突然痛苦起来。   “谢母亲。”   余珂声音颤抖道。   也许,她恨这个女人,恨了很长时间。   但是现在看着大太太苍老的躯体,麻木,绝望的眼睛,心里却一瞬间不好受起来。   ‘她终归是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终有千般恨,万般怨,但是看着落到此种地步的大太太,还是心酸异常。’   “好孩子,你终是个心善的,到这时还能叫我声母亲。”   大太太看着余珂,眼里出现一些歉意与悔恨之色。   “……您是父亲的正室夫人,自然就是余珂的母亲……”   余珂吸吸鼻子,平复着自己的心境。   “懂规矩,知礼数,无怪你父亲最是喜欢你。”   大太太眼神复杂,不知为何突然这样说道。   余珂虽疑惑大太太说的‘最喜欢’,但还是顺着道:   “父亲对余珂确是爱重非常。”   大太太却摇摇头,思绪似飞到很远:   “傻孩子,你果真是看不透的,无怪玫儿,小时候要整天和你置气。”   大太太说到这里停顿一会,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先一步离她而去的两个女儿,接着才道:   “小时候,你父亲对你就最是与众不同,看你的眼神也比别的孩子亲切、用心。甚至大过我生的两个嫡女,虽然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余珂这会是明白了大太太的意思:   “母亲何出此言。”   余老爷喜欢她大过两个嫡女,开什么国际玩笑。   整日不是见了她打,就是骂的,她怎么从没见过余老爷如此对待过,余玫,余瑾她们呢。   大太太看着余珂满脸不信之色,知道自己也和她解释不清,开始进入了正题。   “好孩子,不管你心里怎样想。母亲只求你日后,一定要孝顺你父亲,不要惹他生气……”   大太太说到这里,眼中有了泪意。   她想起了很多。   少女时,第一次看到余老爷时的呯然心动。   刚嫁于余老爷时,那段夫妻和睦的恩爱日子。   时间似是飞速倒退几十年。   那时的余老爷,年青,有志向,默默的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而她单纯、善良,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少妇。   有日余老爷看到她因劳作而破皮的手,是心疼万分:   “我余大奎日后,定会让我妻过上,比她做姑娘时,好上十倍、百倍的富贵日子。”   余老爷曾对她这样承诺过。   如余老他所言,他官越做越大,家里的宅子,也越住越好。   李氏以前不敢想的饰品随手可得,丫鬟婢女成群侍侯,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富太太生活。   只是富贵有了,余老爷却渐渐和她远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太太静静的想着:   也许是第一次她仗毙了余老爷上司送来的妾室后;   也许是她让余老爷多次袒护她无恶不作的哥哥时;   也许是她给身怀六甲的六姨娘下毒药,被余老爷查明真相的那一刻。   她记得那天余老爷给她发了很大的火,说她不懂自己。   她万般委屈,开始和余老爷大闹别扭,一心以为,余老爷总会原谅她的。   然后,   她一步步发展成了一个妒妇,毒妇,泼妇,变得面目可憎。   “原来,你当年对我说的,可以相信我一辈子的话,全是骗我的。”   还是风华正茂的余老爷,有天喝醉后,眼里闪着恼怒与心痛,这样对她说道。   可是那时的她不理解余老爷,而是继续做了很多错事。   她不仅害了许多无辜之人,她还害死了她的两个亲生女儿。   让余瑾绝望痛苦的含恨死去。   还把最喜欢的小女儿,一步步养到了如今的地步。   她悔啊………   到底是什么迷惑了她的双眼,让她错过了这么多的变化。   为什么,只到所有,她想珍惜,喜爱的人离她而去时,她才明白过来呢   ………………   大太太陷入回忆中很长时间,过了很久,才再次道:   “母亲对不住你,对不住余璃,余琼,也对不起自己的两个女儿。”   大太太眼里闪着无限的悔恨,一行浑浊的泪,从眼角流下。   余珂看此,突然有些跟着落泪的冲动:   “母亲,没有对不住余珂的地方。”   她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是看着大太太痛苦的样子,还是想说点什么:   “人的命,天注定,母亲不必把所有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   大太太装也好,是虚情假意也罢,反正她做不到对眼前的大太太产生敌意,也做不到对着这个叫了十五年的母亲,做出什么恶毒惨忍的事来。   ‘人生短暂,又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恨别人呢。’   那样,岂不是在重走大太太当年的老路。   “郑嬷嬷,我死后,我名下的庄子,田产,包括,留给余玫,余瑾的,就过继到九小姐的名下吧。”   大太太突然道。   然后一脸倦容的对着余珂摆摆手,示意让她退下。   ………………   郑嬷嬷把余珂送出了大太太的屋子。   对着众人宣布了大太太的决定。   一时听者表情各异,   特别是十姨娘,简直咬碎了银牙,凭什么只留给余珂,她女儿余婉呢!   ‘这个老妇真不让人省心,怪不得人都要死了,余老爷也不过来看她一眼。’   十姨娘心里骂道。   而另一边,当余老爷院中的管事,把大太太的院中的事告诉余老爷后。   余老爷却突然背过身去,过了半响,才听他道:   “太太死后,把她运回余家祖地,葬在那里。”   余老爷前几年,就派人回乡修缮祖墓。若将死后的大太太运回祖地,这显然就是百年后与大太太合葬的意思了。   “是,”这位管事先是应了一声,接着问:   “老爷可要去看看太太?”   必竟现在的大太太情况已大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归西了。   “……”   却没想余老爷沉默下来,并没有再说什么。   ………………   虽然昨晚,大太太一度不好,但是白日又平稳下来。   回到青梅院的九姨娘,中午歇息一会后,来到院中正堂,吩咐了几个奴才,把寿衣,上好棺椁,和香烛等东西先准备齐全的话后。   这才靠在芙蓉榻上养起神。   只是周围显然不够安静,许妈妈等院中一些丫鬟婢女在门外一边议论着:   “这太太也真会做事,她一走,嫁妆,财产什么的还不都是我们姨娘的。提前给了九小姐,到是聪明了一回。”   许妈妈率先出言道。   旁边几个丫鬟跟着附和。   “就是。”   “可不是这个理。”   就见一向好脾气的九姨娘突然厉声道:   “闭嘴。”   九姨娘神色冰冷的瞪向许妈妈。   余珏这些年是长进不少,但是这个妇人,当年曾对余珏,对她做过的一些事,她可没有全忘掉呢。   “这些话,若再让我听到半个字,我绝不再姑息。”   “是。”   下人们,感受着九姨娘,以前一直藏着的气势,低头唯诺称是……   而随着大太太越病越厉害,几度昏迷不醒。   京城一些非常不利于余府的谣言也传了出来。   一些余老爷宠妾灭妻 ,偏宠庶女的话,私下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不少八卦之人,想亲自登门一看。看看大太太是不是遭姨娘陷害,或是被气成这样的等等。   却都被余老爷严辞拒绝。   不过余老爷,也请了几位京城名医,上府,隔帘查了大太太的病情。   而得到的结果都是大太太得了早哀之症,已药食无医,几位大夫相继叹息离去。   经此一诊,京城的一些不利谣言,才淡了一些。   余珂也没闲着,九姨娘这些日子要忙的事太多,家务事就落在了她身上。   好在有九姨娘身边几个嬷嬷帮衬着,加上余珂本身跟着九姨娘时间不短,耳濡目染也学到不少,一时她这边也到井井有条。   这日,由当今圣上和文臣武将一致通过,由重枭带领的抗夏大军出行。   皇上不仅派了恭贤王爷,代他来送出征之士,连长公主都带着一众盛装打扮的女眷来了。   金国,为了鼓舞士气,到不反对未婚女子出来送行。   余珂想着,这些日子是没少麻烦重枭帮忙,于情于理,别人马上就要上战场,她都该去送别一下。   但她得到的消息太晚,所以就匆匆赶到了城门口。   主力大军,都在城外百里候着,在城门口的只有三千精锐之士。   不过即使这样,因为有送亲人的,送情朗的,还有送友人的,还是把场地非常宽阔的京门口附近一片大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余珂来到后,被这里的军将们核实过身份后,才进入内帏,只是还没找到重枭在哪,就看到姿容绝丽的梁丽珠走出女眷之中。   让待女陪着,莲步款款走向穿着一身黑色玄甲,在三千军士中,显得非常耀眼的一个高大将士那里。   余珂看着,心里一乐,这差点让她认不出的男子,可不就是重枭:   ‘没想到,这孩子魅丽到不小,竟能得到京城明珠梁丽珠的青睐。传闻中,猛烈追求梁丽珠的男子,可不在少数。’   只见梁丽珠温声细语的和重枭说了些什么后,又送了一把,她亲自让人锻造的长剑,亲手交给重枭。   重枭也和颜悦色的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才惜别分开。   余珂却发愁起来,自己没带什么礼物,这可怎么办是好。   就见江碧春,那位曾在镇国公府,与她言语不合过的江家小姐,不甘示弱的走到重枭面前,含羞带怯的给重枭又是送礼,又嘱咐半晌。   场面弄得比梁丽珠还要肉麻,矫情几分。   接着又有几位官宦家的小姐,相继上前,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过其中也不乏什么也没带,只做鼓励的一些闺阁女子。   余珂这才放下心来,看得人数渐少后,也挤上前去,向重枭走去。   看着眼前这位一身戎装,英姿逼人的少年人,余珂也不勉小小惊叹一番。   说起来,渐渐长起来的重枭,脸上的阴柔之气,是越来越少,反见五官,越显立体精致。   又加身高比同龄人高出很多,骨架匀称,到真是越长越争气,成了个少见非常的美男子呢。   无怪刚才跟他说话的少女们,个个下来后脸红脖子粗的。   余珂也走上前去,看着盯着她不言语的重枭,一时到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心想着:‘刚才不是见他,对着别的妹子,表现很绅士,很温柔,很能侃吗?’   怎么一到她就沉默以对了。   不过又一想,重枭本就是个两面派,   两人‘相识多年,’也没什么好装的。   “时辰不早了,王爷还是快快起程吧。”   一个副将在重枭旁边道。   又扭脸看向余珂:   “小姐有礼物快送,莫要耽误众将行程。”   一句话,闹得余珂,尴尬非常,她本就想着空手过来,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表表心意就好。   现在被人一提,看着重枭黑湛湛,似带一丝期望的眼神,到有些下不来台。   而且重枭这孩子长得虽然还挺阳光,却最爱记仇,要是她什么也没有,没准真惹这人生气。   ‘真是这样,到还不如不来呢。’   于是余珂,急中生智的把手,伸到袖中的黄皮袋内,想着先拿什么东西冲冲数。   毕竟这里面,她也会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却忽然感觉到,手腕上的一个冰凉的东西,余珂眼神就是一亮,使劲一拉。   这个戴在她手腕上的蛊皇这几天待得安生,因放松警惕,余珂竟一把,把这不设妨的白玉蛊拉了下来。   接着马上拉住重枭的手。   只觉重枭先是一瞬间的僵硬后,又放松了下来,余珂虽然疑惑,但还是把这条玉白色的蛊皇,放到重枭的手腕上。   “啪……”   蛊皇接触到重枭温热的皮肤,很快缠了上去。   出奇的是,它在重枭的手腕上扭动了几下后,竟然接受了他的气息,着实让余珂惊讶不已。   不过看着时辰不早,重枭可能起程再即:   “这是……咳,小女子,咳,亲手制成的避邪玉环。”   余珂看着重枭皱眉的样子,瞎编乱造道。   “王爷,还是把这玉环交给末将保管吧,”   重枭旁边的副官道。   若是有人对重枭不利,近身的东西,很容易在主人不设防的情况下,造成危害。   而刚才其她女子送的东西,也会在出城后,专门派人送往别的地方,重枭是绝对不会接触的。   却见重枭摇头。   副将要再说什么,就被一边的黄经占拉到一边:   “放心,这位小姐送的东西,说不定会对王爷有些用处。”   而余珂看了看空中的太阳,稍一心算,想着马上就要起程。   整了整神色,微微一笑:   “多谢王爷前些日子的照顾,大恩不言谢,望王爷保重自己,余珂等您凯旋归来。”   重枭听着眼神微闪,然后轻轻颔首,没多说的返身上了一匹高头大马…………   锣鼓声大噪。   众军士喝过出征酒后,绝尘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唔,hydralai,蔻蔻,儒非魚 ,乐狐,幽幽,半腕,逗逗 ,a ,苹果,mang,梦紫儿,。。,幽幽的评论,窝土爱你们。 看了你们的评,又让闰土重新鼓足了勇气。 修文的事真是抱歉,但闰土真的没有恶意乱发章节的想法。 闰土可能有些强近症,每章都想控制在三千多字。当时也没多想,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但真是万分抱歉,让大家破费了。 感谢Sonnenlicht,YE,602611754,杉杉的雷。 不管怎样,闰土绝不弃坑,酱紫。   ☆、韶华流年似水意   等将士们远去后,余珂看着人流散去,也乘自家的马车往返回来。   京城车水马龙,路上行人熙熙攘攘。   路过一家书局的时候,余珂到是突然想去里面转转。   只是金朝女子进入书局显然不好。   所以余珂,告知余念,要他买的书目后。   让小沙陪着自己,去对面的一家成衣铺准备逛逛,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忽然看到,从书局里出来的宋倾琛。   宋倾琛似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路边之人,眼看就要与余珂擦肩而过。   “宋将军。”   余珂鼓鼓勇气道。   宋倾琛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余珂,先是一愣,接着礼貌性一笑:   “余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子去送抗夏将士,途经此处。”   余珂解释。   “余小姐高义。”   宋倾琛说完后,两人沉默下来。   余珂想了想,抬头直视宋倾琛:   “将军可有要事,余珂有话想对你说。”   宋倾琛看着余珂虽然憔悴,但越发美丽的脸,心里一阵恍惚:   “宋某到无事,只是大厅广众,怕有损小姐清誉。”   余珂心想,宋倾琛可能是误会她想单独找他谈了:   “小女子在这里说就行。”   然后,余珂直接问:   “将军觉得我们余府真如外界所言,污秽不堪吗?”   至从余玫的事罢后,紧接着余府就传出大太太快不行的消息。   许多亲耳听过余玫死前只言片语的人,就改编出了几个版本故事:   有说是九姨娘为了当上余府女主人,不折手段的;   有说是因为余老爷偏宠庶子庶女,不顾嫡女死活的;   甚至还有更荒唐的,言在苍梧山,亲眼见到了,乔装的余家杀手,射死了余玫,为的就是不让余玫把余家的丑事抖露出来。   宋倾琛摇头:   “宋某一向不信京里私下的流言蜚语。虽不知道小姐为何那日去苍梧山,但宋查了一下,那件事却和小姐没关系。那晚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余珂听着宋倾琛有礼客套的话,心里突然烦燥起来:   “多谢。告辞”   说着不想再多做停留,直接向自家的马车走去。   而宋倾琛看着佳人突然远去,清心的幽香渐渐淡去,心里却不舒服起来。   ‘难到是他说错了什么?还是余珂另有所属了。’   想到那次,因为派系斗争,他与重枭都去了苍梧山剿匪,当独眼山贼擒拿住乔装的余珂后。   重枭竟然阻止剿匪将士停止射箭的事,沉思起来。   两人一走,一目送,这一画面,恰被镇国公府,一个出来采买的下人看见,回去就禀报了镇国公。   镇国公听后,先派人探听了一下余府今日出来的是哪位小姐后。   在得到余珂的资料后,立马记起此女就是送自己百寿屏风的人,他现在还一直放在屋中呢。   于是把宋倾琛叫来,拿过余珂的资料递给宋倾琛:   “你可对这余家九女有心思。”   宋倾琛低头看着镇国人派人查到的资料,眉头一皱:   “父亲莫要乱说,我与余珂小姐清清白白,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父亲莫多想。”   “真的不喜欢。”   镇国公不信,估疑的看着儿子。   宋倾琛年轻气盛,身边又如何能缺个暖床的女人。   这余珂虽是个庶女,模样却是顶标质的。   又知书达礼,女工、妇德样样拔尖。   因从小跟着管家的姨娘管家,虽可能比不得高门大户的嫡女,但娶回来做妇,想来也是极妥当的。   “…………”   宋倾琛沉默下来。   想起余珂可爱悄皮的模样,流光溢彩的漆黑眼眸,敢说敢言的真性情。虽不是他想象中贞静温婉的女子,但却别有一番吸引力。   只是他的克妻宿命,终是要害了她而已。   镇国公看着宋倾琛沉默的样子,知道儿子是默认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找人上门提亲,余家的大太太就咽气了。   ………………   余珂心里喜忧难辩,但她院里的下人却表现的异常欢快。   只因,大太太死后一月,余老爷就上书:   ‘家中不能没有当家主母主持,想让贵妾九姨娘当上继室’的折子递了上去。   余老爷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一来,可以断了那些外面,想给他塞女人的其他家族。   二来,余老爷也怕府中妻妾之争再起。   于是快刀斩乱麻,定下了九姨娘。   反正,以他看来,这九姨娘主持中馈绝对是合适不过的。   召书一下,九姨娘却没有搬入主院,而是吩咐全府,等过了一年后,才会搬入主院中。   虽然许多贵妇说她假惺惺,但此举还是为九姨娘搏了一个好名声,更多的人对此表示赞赏。   而且因这件事,坊间传闻,是余家贵妾害大太太的传言也弱了不少。   又加东南战事稳住,其它的爆炸性消息轰击,余家的事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这日九姨娘看着家中的大小事都稳了下来,到是突然想起了,那个关在府中地牢,害过余珂的贱婢小淇来。   “来人,把小淇那个贱婢拖上来。”   九姨娘冷冷道。   她一定要让全府人都知道,谁也不能动她的一双儿女。   而在府中要守孝一年,这日无聊正在院中拉伸筋骨的余珂,突听下人回报,九姨娘要处理小淇的事。   余珂想了想九姨娘的脾气,还是准备去看一看。   只是刚一进门,就听九姨娘厉声责问:   “让我饶了你,你卖主求荣时,如何不想想今日的结果。我到是想问问,珂儿一副菩萨心肠,到底是如何薄待了你,让你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只是八小姐言,若是婢子不从,就要杀了奴婢一家,奴婢这才做了那等错事。求求夫人,你要杀要剐奴婢都行,只是求您千万别把我母亲她们撵出府去啊。”   小淇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着。   她知道她的小命定不保了,但是在余府做工的几位亲人,在这乱世,可不能也被牵连。   “八小姐只是说了一句,要杀你全家,你就反过来出卖你的主子。”   九姨娘直接被这个理由气笑了:   “来人,拖出去,把这个卖主的贱婢直接仗毙,然后扔到兽园喂狗。”   “母亲,何事惹您生这么大气!”   余珂走进来,话才说完,就见小淇挣脱几个押着她的仆妇,“噗通”跪到她的脚边。   “小姐,你救救小淇的家人吧,小淇错了,求您看在小淇侍候你多年的份上,劝劝太太饶了我的家人吧。”   余珂皱眉看着小淇的模样,到没有什么心软的。   但归根究底,这事却是余玫造成的,她并不喜欢迁怒:   “母亲,卖了,撵走就算了。”   “你呀,怎么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呢。你要不狠狠处理了这个贱婢,让那些心思不安的怕了,下一个奴大欺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九姨娘一幅拿余珂没办法的样子,有一就有二,没准就是这贱婢晓得余珂好说话,才敢出卖余珂的。   “小淇的家境女儿也是知道一些的,她有瘫在床上的老父,痴傻的弟弟都需要两个卖身于府中的姐姐,还有在外庄做短工的母亲,刚娶了媳妇的哥哥养活。”   由其如今东南战事频发,不少民众涌到北上,这时候真把这一家撵出去,无意于造孽了。   她到不图小淇家人知恩图报,但‘做人留一线,凡事好相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珂儿,你就是心慈手软,一次次纵着这些个贱蹄子欺到你头上。现在可好。这次有了这贱婢出卖你,日后还不知再出个什么人威胁你别的下人呢。”   大家都知道余珂好说话,是不是人人都会说自己受人威胁才迫不不得已呢。   九姨娘无奈,她这女儿明明长着个顶聪明的脑袋,但在御下之道上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先太太刚死,现在见血终是不好。虽然小淇有错,但却怪不得她的家人。”   余珂坚持。   小淇听着余珂的话,直接哭成了个泪人。   当时她也并不想出卖余珂的,但她看得出,八小姐是真的疯了,她说杀她的家人,并不是做样子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事告知余珂的,可是她迟疑了。   就如九姨娘所说,她确实是因为知道‘多年相处的余珂,并不是个狠人。’   她占着这点,因为怕家人真的因她受害,最后选择顺从了八小姐。   就见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小沙突然气愤道:   “哭什么哭,你就是活该。我们跟了小姐这些年,你难到还不知她的脾性。你分明就是欺小姐心善,而且你也根本不信小姐。”   “小沙你……”   小淇没想到一向和她关系不错的小沙会说出这样的话。   余珂却不想听下去了。   “好了,把她几个府上做工的亲人撵到别的偏远庄子上。至于小淇,听我母亲处置吧。”   小淇听了后,恍惚一阵,这才“呯呯”磕头:   “谢小姐大恩大德……”   ………………   小淇的事,不过余珂平静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余珂又回归了之前的平淡生活。   只是秋风瑟瑟,余家却越发冷清了。   这日余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把一直笼罩在府上空的愁云吹散不少。   余珏中了秀才,虽然成绩靠后,但也是他实打实考中的秀才啊。   余老爷为此,破天荒的对着余珂说了仨字:   “做得好!”   可是就因这三个字,可把余珏乐坏了。   “姐姐,父亲他夸奖我了。”   余珏眉飞色舞,十分高兴的和余珂分享道。   “嗯,知道了。”   虽然已是余珏第N次对她说了,但余珂并不想打消余珏的热情。   小孩子,适当夸夸也是对他有进益的。   “姐姐,父亲真的夸我了!”   余珏看着余珂表情平淡,又重复一遍。   “好啦,好啦,瞧你那点出息,再接再励才可以哦。”   对她弟弟这样的熊孩子,余珂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嗯,我一定要让父亲他刮目相看。”   余珏说到这里,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   惹得余珂屋里的几个小丫鬟,包括余珂在内都笑了起来。   “真是个孩子,已到了娶亲的年龄,怎么还这么不踏实。”   余珂摇头。   只是,大太太一死,余珂没了同命人,也不知以后怎么样。   想到这里余珂收了笑容,又心烦起来。   就连手中的绣品,也突然不想绣了。   “小姐,老爷有事叫您过去。”   忽然门外,余老爷院中的一个管事禀报道。   ☆、应敌不倒天罡正      余珂来到余老爷的院里。   心里惴惴不安。   她敢肯定,余老爷叫她过来,肯定不是拉家常的,但又是因为什么呢?   余珂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珂被带到余老爷的书房门口,带着她的管事通报一声后。   “进来!”   余老爷略带冰寒的声音传来。   余珂推门而入,看到一身青色常服的余老爷背对着她,正看着墙上的一幅,老旧的阴阳图,默不作声。   “女儿见过父亲。”   余珂行了一礼。   看着余老爷默不作声,反而心里越见压力山大。   也不知自己最近到底办了什么大事,让余老爷兴师动众的把她亲自叫来书房问话。   就见本来背对她的余老爷突然扭过身来,怒瞪向余珂:   “看看你做的好事!”   说着抬手,把几张信纸劈头盖脸的甩到了余珂身上。   余珂乍一看余老爷怒火高涨的脸,小心脏一抖。   定了定神,才捡起一张看了起来。   入目的书信字体,余珂想不出,这是谁的字。   初看也只是中规中矩的行书,但细一感觉,这些字却给人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甚至带些杀伐之感。   接着看起内容:   入目的称谓就是:   ‘余小姐芳鉴……’   着实吓了余珂一跳,这是谁给她写的信。   马上接着向下看去。   原来是,她给重枭的白玉辟邪‘腕环’发挥了作用,黄经占专门写信来感谢她的。   顺便问问余珂还能不能再多制出几幅这样的‘腕环’投入军中,报效朝廷云云。   余珂看完一滴冷汗流下,看此情况,   貌似她给重枭的东西发挥了作用,可是黄经占也算是出身术术世家。   ‘真以为皇蛊遍大街啊,还再制出几幅,我去。’   余珂心里吐糟,恨不得暴几句粗口。   这黄经占送信就送信吧,还送到余老爷这里,现在可好,给她找来这一顿臭骂。   ‘真是好心没好报。’   余珂面上虽还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恨不得逮住黄经占痛打一顿。   “他说的腕环是什么东西,你从实说来。”   余老爷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余珂道。   余珂略显心虚:   “咳,女儿,咳,一次去京西一处叫阴阳易府的地方,咳,卜卦,一位大师送了女儿一幅特制的,驱邪腕环,女儿觉得自己留着也没用,就顺手送给了要出征讨伐后夏的顺义王爷。”   “啪,”   余老爷气得猛一拍桌子。   余珂又是一咯噔。   “屁话连篇,你还用得着去外面找些江湖道爷给你卜卦。而且一个江湖骗子做出的腕环,也配顺义王爷的坐下谋士,亲自写信感谢你。”   余老爷指着余珂鼻子开骂。   余珂从小长在他身边,撒谎时的小动作,语气,他还听不出来。   余珂一听不乐意了,红雪哪有余老爷说的那么挫:   “那阴阳易府的师术可不一般,并不是什么游方算命先生。”   “哼,就算有些道行,你到说说,你为何要送这玉环给顺义王爷,为何这黄经占与你语气这般熟稔。”   这些事,甚至让余老爷想到,上次重枭亲自出马,把余玫的丝绢扔给余念的事。   余珂听着,想再编造点什么,但看着余老爷一双‘火眼金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终是咽下了那些不着调的说词。   但她和黄经占一些人做那神鬼图的事,可是万不能跟余老爷提及的。   “父亲可记得起动护国大阵那次。”   余老爷哼了一声,表示他记性很好。   余珂在地上走了几步,斟酌道:   “女儿那次出宫前,被重枭看到了。于是求他保秘,他依言做到了。所以这次顺义王爷出征,女儿就想着去答谢一番,送了他那腕环。”   余珂半真半假道。   余老爷听后,沉默半响才道: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威胁你做过别的事?”   余珂马上摇头,头却低着,不敢看余老爷。   “抬起头来,说话!”   余老爷冲着余珂吼道。   “顺义王爷身份尊贵不凡,又怎么会胁迫女儿。”   余珂嘴强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拿出来说,又有什么意思。   余老爷想着余珂所说的真实性,过了一会才道:   “珂儿,可对那顺义王爷有别的心思?”   从一些微末小事上,余珂与重枭也确实有些暧昧了。   余珂这次一下听出余老爷的言外之意,顿时哭笑不得:   “父亲,哪有。那重王爷身份尊贵又特殊,女儿哪能高攀得上!”   不说他是先代摄政王之子,说不定被现在的皇上什么时候看不顺眼,哪天就被突突掉了。   单说重枭那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个黑化什么的,她这种安于现状的小市民可受不住。   再说,两人身份差距这么大,她可没觉得自己魅丽大到,重枭对她暗藏情愫,相爱相杀,三千大粪,只取一瓢等等。   她又不是真的十四、五岁的怀春,又爱做梦的少女……   “这封信就不要回了,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以后莫要跟顺义王府的人沾上什么关系,下去吧。”   余老爷看着余珂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放下心来。   ………………   而在遥远的东南一处,蛮荒古森中的某处山地,掩没在高大乔木中的营帐中,一群混身带着罡气的军士正在讨论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王爷,这后夏竟然请来了,南陆的虫师奇袭,当真卑鄙无耻!”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瞪着三角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用兵又何须在乎手段,不用管后夏军士卑鄙或是无耻,各位还是想想如何在这荒林中怎样反败为胜才是正理?”   重枭坐在主座上,一边紧盯着地图,一边冷静的分析道。   “是啊,这次若不是王爷的白玉腕环大发神威,恐怕,我等几个莽夫也出不了虫师的包围了。”   另一个刀疤脸汉子想起当时的情形,身体就是一寒。   只记得在密林中与敌军对战的他们,突然被,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细如针尖大小的虫潮围困。   让这些杀人无数的猛将也顿时,差点吓破胆啊。   只见这时,一直身先士卒,打仗带兵走在最前头的重王爷,手腕上,突然传出一厉哮,顷刻震住了向他们潜行过来的虫子。   这才让他们趁机,逃脱虫师的包围。   其它人也想起了当时恐怖的一幕幕,几个在外围的小将,直接被成群成团的虫子,向水一样覆盖包裹,倾刻只剩白骨架的惨状,一个个抹抹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接着又一脸狂热的看向重枭的手,也不知重王爷手腕上戴着究竟是什么神兵利器?   “王爷,手下记得这不是……”   一个王爷身边的副将刚要说出‘腕环’来历。   就被重枭一个眼神瞪回去:   “别在议论这个腕环了,准备一下,明日我军与后夏军士会有一场正面交锋之战。”   许多人表情愕然,   就见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无涯先生,眼神微一闪烁:   “王爷可是想,自己亲自动手,先解绝掉那些虫师。”   重枭点点头。   若不解诀掉那些虫师,他这方就难以进行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他料想来的虫师数目该不会多,又有余珂送的腕环庇护,杀那些虫师,该是有些把握的。   “不可,这太过冒险。”   黄经占第一个反对。   另外几个主将也纷纷劝说。   这些日子以来,重枭以他的能力,身手,对排兵布阵十分有天赋的表现,早已让这些长年打仗的老将对他服了气。   如今眼看战况颇有进展,大家真不想有半点意外发生。   “王爷,您乃大军主帅,万不可有半点闪失,杀虫师之事,还是让末将去吧。”   一个青年将士考虑再三道。   “不可,本王还有其它事交由你去做。”   重枭考量着眼前男子的能力,直接否定。   “末将愿与王爷同往。”   络腮大汉知道自己单兵做战不强,希望可以给重枭打打掩护。   “末将也请愿与王爷同去。”   却见重枭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本王心意已决,各位不必相劝。当务之急,众位还是回自己的营账研究一番明日的对敌计划,本王不准有任何纰漏发生。”   其他人看着重枭的样子,也知多说无意,纷纷告退。   最后只剩下重枭和黄经占,无涯先生后。   几人正想说说各自的看法。   “噗棱棱……”的响声传来。   就见黄经占几步跨出大帐,把飞来的战地传信苍鹰上的信拿下来,又掀帘进入了大帐。   黄经占看了看署名,直接把信交给重枭。   重枭接过去,看了信件无损后,这才打开,看了几眼后,脸色不好起来。   无涯子和黄经占看着重枭的样子,等重枭看完,也拿起放在一边的信件看起来。   信是重景柏写的。   大意是,重枭让他交于余珂的信,他由于醉酒,直接递到了余府,没按要求亲自递给余珂,造成了误会,深表歉意云云。   “景柏并不好酒,又怎么会突然醉酒?”   无涯子不太信,在他看起来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却见重枭口气不好道:   “派人打听一下,这事可对余小姐有影响?另外让师兄把他弄的烂摊子收拾一下。”   “是。”   黄经占应道,然后写了信,走了出去。   只剩下无涯子和重枭后。无涯子沉默良久:   “王爷可对那余小姐有意。”   “先生何出此言?!”   重枭听后,俊美的脸出现怔愣之色,到是表现出了一丝不同于平时的稚气。   “王爷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但您别忘了所学内功的缺陷,您是定要娶到神玉国的天女,用她的纯阴体质化解朝生剑法对您造成的隐患弊端的。”   无涯子十分严肃道。   重枭听后,讽刺一笑:   “是先生多想了,一个行止出格的野丫头而矣,本王怎么会对她有意。”   “如此甚好。”   无涯子稍稍放心,但重枭虽然从小就聪慧过人,心智、能力大大超脱同辈,但偏偏在情|事上不怎么开窍。怕就怕在重枭自己也没意识到,早对他觉得是‘野丫头’的余珂动了心。   ☆、时世纷杂唯心静   余家三个子女虽需守孝一年,但如今的当家主母王惠贤还是提前准备起来。   余珂看着荣升为当家主母的王惠贤,为了树立威信,不让外府之人挑出毛病来,是整天忙东忙西,一刻不得闲。   余珂看着亲生母亲疲惫的脸,直接把账务上的事全部包揽下来。   好在她在账务上帮衬九姨娘多年,九姨娘到也十分放心交到她手上。   “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儿果真孝顺。”   余家太太王惠贤,这日看过余珂处理好的账本,笑着道。   “还不都是娘您,教女有方。”   余珂在私下称呼上,依然称王氏为娘。   显然余珂这个马屁,惹得九姨娘高兴了,余王氏保养得宜的美丽脸上,有了笑颜:   “好孩子,母亲都舍不得让你嫁人做妇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余珂听着余王氏宠腻的话,俯身靠在她的肩头:   “那女儿就终身不嫁了,跟着娘把我们余家的生意越做越好。”   余珂这话到是说得真心,她是真的对自己未来信心不足。   “傻丫头,你怎么能一直留在余府呢。”   余王氏状似生气的点点余珂的鼻尖,又道:   “只是你这和软性子,可一定要改改,以后到了他府做妇,你若还是这副样子,让娘怎么能够放心。”   接下来,余珂就在九姨娘这里,听九姨娘说了一些御下之道,和与妯娌,丈夫小妾们相处的一系列九姨娘自己的心得体会。   余珂听着,内心叹了一口气:   ‘唉,原来就算九姨娘,也没指望她可以找到一个,只爱她,又愿意终生不纳妾的丈夫吗?’   人生果真是不能多希冀啊,还是就像她小时候想的。   找个负责任,靠谱,又不糊涂的男子,其实就该烧高香了不是吗?   ……………………   而余珂忙碌中,也听说了很多东南战场上的事。   重枭战神附体,一去就稳住了东南的战局不说,而且很快就收回了大片领地。   惹得宫里的那位是又喜又忧。   不过打了近半年时间后遇到了问题,金朝大军和后夏军士在某处陷入僵局。   当今圣上,借着这个缘由,把宋倾琛和重景柏相继派往了东南之地。   皇上注意打得好,一来有重枭顶着,这两个孩子去了,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凶险。   二来,若是打破僵局,收复失地,二人也可沾些功劳,至少不会让重枭一家独大。   三来,这也是对二人的历练和对重枭的警告。   到是太子几次请命去南地战场,皇上都以‘太子不宜涉险’为由几次驳回。   弄得很多人很是不解。   ‘当年后夏刚打过来时,当今圣上不是极力促成太子去南地压阵吗?怎么一转眼,又说现在的话。’   不过大家也没多想,只因,两位小将被派到东南后,战况很快出现了转机。   金朝将士,弄了个奇袭,活捉对方三千军士,与一名神秘重要人物后。   经过一番交涉,金朝朝中主流派觉得战事持久,不利人民修养生息。   一番是打,是谈的争议后,   同意后夏退出金朝领地,并与之谈判其它方面的事。   消息一出,举国振奋。   各地挂起了‘抗战’胜利的大旗,表示对这次战事逆袭的兴奋之情。   余珂做为土生土长的金国屁民,自然也高兴了几天。   不过她更觉得,南地刚刚收复,百废待兴,也许现在是个让她们余家生意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一心就等着当今皇上有个什么好政策下来,她们余家好响应中央领导号召,顺应国家政策神马的。   不仅如此,余珂还根据以前的一些,类似情况,朝廷下达的举措,猜想这次金朝上层的之后打算,开始预算余家进军什么好,又需要投入多少。   余珂初生牛犊不怕虎,在短短几个月,在她通过,调整货物买卖地,发货时间、地点。   还让一些生产作坊,这时多做些应急产品类工作后。   到是让余家比往年多赚了近万两银子。   为此王氏一高兴,在知会余老爷后,奖了她一千两纹银。   余珂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银两,晚上睡觉都合不陇嘴了,每次看到自己的小金库上日益充盈的数目,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在这种,天天在钱海里的日子,余珂甚至都快忘了她其实还是个易师的事,一心盯着自己投资了几个月的生意项目。   转眼就是多半年过去了。   而朝廷的几位小战神也闻要搬师回朝。   “姐姐,听说,重王爷,定北王爷,景郡王都回朝了,我们去看看吧。”   还有些英雄崇拜的余珏,一大早,就来到余珂院子的小书房里,拉着余珂去城门外,准备去夹道欢迎一番。   “等以后再看吧,我们又没有确切消息,哪知他们会哪一日抵京。”   余珂正在专心看账簿,没心情去瞻仰战神光辉,凑热闹。   “姐姐,万一今日回来呢,以后我们哪还有机会再次看到他们。”   长相秀气,唇红齿白的余珏神情激动,一幅小粉丝见偶像的急切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   余珂被烦得可以,自己弟弟看着重枭,重景柏这种,大不了几岁,或是同龄的少年人,就不羞愧吗?   “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回房读会书,写几幅大字呢。日后若能谋个一管半职,同朝为官,有的是机会。”   再说,那几人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没见过。   “得了,不叫你了。”   余珏看着掉进钱眼的姐姐,觉得无趣,又撩袍跑了。   ……………………   而金国在抗夏上取得逆袭,捍卫了领土尊严,一时在别国中也确立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   特别是几位战神的回归,更是让金朝有了震国石一般的存在。   连许多已归隐的先辈大儒,都忍不住感叹:   ‘只要这些后辈们顺利成长,大金再兴盛百年不是问题啊。’   而因为国威的确立,很快就有边境,厥突国的大王领着公主过来与金国修永世之好了。   接着神玉国也传出准确消息,神玉国的天女要来金国,献上本国最高神师的一份礼物。   余珂就一介金国普通大户少女,虽不算特别八卦。   但闲来无事,也听了不少,厥突国公主和这个神玉国天女的传闻。   厥突国类似天朝古代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不过这里的可汗却成了大王。   男子各个是马背上长大的热血男儿,骁勇善战。   女子也是挤得了马奶,唱得了民歌,织得了毛毡的奔放姑娘。   而厥突的罗雁公主,不仅有着美艳无比的外貌,而且骑马射箭样样拿得出手,还精通几国语言,有着一等一的舞技,被誉为厥突第一明珠。   这神玉国,说来和天九国有点像。   也都占着巴掌大一块地,独立于世,以异术立国。   只是神玉国,显然在外交上比天九国强了百倍。   这不,金国一胜,人家就派了本国最高‘交际花’天女来送什么礼物。   落在一般君主身上,谁会对人家有多大敌意呢。   不过说起这神玉国的天女,但可是极有名气的。   据闻神玉国的天女选择标准,比金国天神宫选圣女要苛刻千百倍。   具体步骤余珂虽不清楚,但是想成为神玉国的天女,那可得在先天上,就得压死同辈人,你才能有这个机会的。   首先神玉国,最高神宫,会遵循一定的出生日期,比如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或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这些特珠生辰的孩子,会第一时间被送到国家神宫。   然后,这些婴孩,经过一系列特殊方法,陪养长大。   渐渐的会拥有各类纯净体质。   然后天神宫还会从她们的心性悟性,聪明程度上,进一步选拔,再经过各种技能培训,直到最后的几个才会被称为天女的。   所以神玉国的天女,不仅才艺绝佳,貌美无双,而且体质还是那些武功高强,或是想生下优秀后代男子的首选。   余珂闲来无事,听着那神玉国历代天女的八卦:   嫁了什么人;   哪些历史上的伟岸丈夫,为她们生死决斗;   都做出了什么历史性贡献,成就不朽千古佳话类的。   心里也不无隐隐犯酸,   按余珂的总结,那就是强大男人征服世界必收后宫之佳人,女人头号羡慕嫉妒恨对象。   ‘这才是穿越女才有的传奇生活有木有。’   不过如今正是农忙时节,余家各处农庄,田产上,处处要种,要料,余珂也没有心情多管这些。   又过了一段时间,余家的事忙得差不多,余珂清闲下来。   想到安国公之女裴莹,前些日子邀请她过府小坐的事。   看着家里没什么事,这日余珂和余王氏说了一声后,就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别国两位,绝代佳人来金的原因,金国女人到是难得的放下了过去的‘爱恨情仇’,达到了一定的团结。   这日来安国公府的人还真不少,余珂一进门,就见到一群各府小姐,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   余珂进门后,看着大家都在看她,露齿一笑:   “来晚一步,到不知大家都在谈论些什么?”   裴莹看到余珂过来,上前笑着把她迎过来:   “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看些衣服手饰而矣。”   余珂听着,走到近处,看着大家在围着看的,凤冠,霞帔,和各类手饰。   想起了前些日子,裴莹与恭贤王府世子重景柏交换庚贴的事,会心一笑道:   “这些衣服手饰,做工到各个考究。也不知哪位公子,可有幸看到姐姐穿戴上它们的样子,依妹妹看,这定是要被迷晕了去啊。”   这里都是些同龄女子,听到余珂带着取笑的话,都笑了起来。   只有裴莹被臊得满脸通红:   “珂妹妹,你……说什么呢。”   “妹妹就说这些物什做的好而已,到是姐姐这羞怯模样,也不知想起了谁。”   余珂边笑,边跑到一边。   果真,裴莹听后,粉面通红:   “找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裴莹听着余珂意有所指的话,满屋子追起余珂来……   大家看此,也在一旁笑闹起来,一时到是气氛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儒非魚、幽幽、独享寂寞、烈女、箫踽、娜娜、XiXi、ノv!p〇落、箫踽、eryue、茶茶cat、快乐的豆豆丫、小梓、Tina亲们对闰土的爱心评。 有你们的支持,闰土好开心。 另感谢紫青悠妹纸的雷,么么哒**   ☆、怡和园内现神兆   余珂在裴莹家里待了一上午,下午几位小姐又相约来到忠勇侯府。   梁丽珠亲自来门口,把几人相迎到府中。   余珂至上次和已过逝的大太太为忠勇侯过整寿后,事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侯府到没有多大变化,甚至景象要更加萧条一些。   不仅屋舍看似多年未修缮,连府里的下人都少了许多,并不像,当年第一次来这里一般。   府里当年华丽的车撵都消失不见,一行人步行前往后院。   突然迎面走来一对夫妇。   余珂他细一看,男人可不是当年,那位曾要,求娶余瑾的男人,他此时正陪着一位身怀六甲的柔弱妇人,迎面走了过来。   余珂看着这画面忽然有些内心复杂,   想起当年余瑾之死,那个十里荒坟话别的年轻公子,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二哥,二嫂。”   梁丽珠看见两人走近,先一步上前见礼。   余珂和裴莹等人,也跟在后面,异口同声的见了礼。   “各位小姐有礼。”   已为官的梁栋天,比起当年来,相貌依然儒雅,气质脾性却被打磨到城府非常。   看人习惯性的带着打量,与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   虽看着余珂有丝熟悉,到也没认出来,也没有冒昧的在这里多做询问。   到是她的夫人,和悦的笑着说了一些客套话,这才相互分开。   几人来到梁丽珠,种满奇异花朵,修缮温馨的院子,说着闲话家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余珂平时和梁丽珠接触不多,但却并不怎么讨厌她。   不过她这人虽内心暴燥,但胜在重生来打磨多年,表面上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到也和别人相处愉快。   ………………   康靖二十二年,厥突国大王,公主,神玉国的天女相继抵达金国王都。   这日,皇帝大宴群臣,既为两国远到而来的贵宾接风洗尘,也为三位小战神庆功。   余老爷,做为朝中三品大员,也受邀在列。   又是一个深秋,花木日渐垂败,皇宫内却张灯结彩,处处火树银花,宫侍宫女涌动,好不热闹。   余珂待在皇宫御花园的一处雕梁画栋的凉亭内,与一群盛装打扮,年岁相差不大的少女坐在一起,听着她们意论着罗雁公主和神玉国天女的事,听着津津有味。   “什么飞雁看了她的美貌,都要沉醉不醒,依本小姐看也就身材高挑一些,哪有旁人说的夸张。”   江碧春曾远观了一眼罗雁公主,率先愤愤不平道。   “可不是,我看这厥突明珠,还没有丽珠一半好瞧。”   因这两个外来女人的到来,让全体金国男人魂牵梦绕,就连下月要完婚的长公主之女陈宝莲也分外不舒服。   梁丽珠和陈宝莲关系一向要好,听了好姐妹的这一顿夸,心里一喜的同时,也不敢真应了这话:   “姐姐可不要说笑,我怎我比得了罗雁公主,宝姐姐折煞妹妹我喽。”   女珂听着众人相互议论,觉得不说两句也不合群:   “厥突的罗雁公主也就罢了,那神玉国的天女,总是一身白衣出现在大小场合,我到觉得有些不妥。”   余珂的话刚一落:   “整天一身孝服,真是不要脸!”   余老爷的老友程将军之女,程晓蝶心直口快道。   “藏头露尾的狐狸精罢了,走哪都带着一股腥风。”   江碧春的话更加毒辣。   余珂听着忙掩嘴,差点喷笑出来,心里竟不知怎么对江碧春的话赞同起来。   “说得好,什么天女,我呸。”   江碧春话一完,就受到一位长得微胖的小姐的高度赞同。   裴莹听着众人说得有些过,和事佬道:   “大家小声点,传出去可不好。”   “你们还知道!”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大家向声音方向看去,就见从凉厅边上,御花园中葱郁的高大花木后走出穿着正红镶金宫装,保养十分得宜的长公主和另外几位皇室宗亲,被宫侍簇拥着走了过来。   众人刚才讨论太过热烈,竟没有人注意到,长公主的到来,急忙起身行礼:   “见过长公主。”   “都起身吧。”   长公主话音平和,并没有生气。   显然在两个金朝男子梦中情人来到后,金朝众女空前的拧成了一股绳,就连长公主这些皇室贵妇也不例外。   “外宾来金,大家谨言慎行。”   “是,”   众女应道。   就见公主问了内侍时辰后,示意众人跟上。   余珂跟着长公主一行人,来到了庞大的怡和园,一个巨型的宴会场地。   宴会以家庭为单位。   余珂到达后,与众人分别,来到了右侧一个靠后的一个位置,这里正是余老爷所在的地方。   “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待会别乱跑了。”   坐在余老爷旁边的余王氏道。   余珂点点头,坐在了余老爷他们后面的坐位上,与余珏分席而坐。   不久后,稍显文弱的康靖皇上,与一个肌肉穷扎,穿着异域服装,头上插着不知鸟翎羽的中年男子相谈甚欢的来到宴场。   身后跟着皇后和这位大王的王妃,和一众皇室子弟。   但出奇的却没有那位厥突的罗雁公主。   大家看此情况,起身向皇上,皇后行了大礼,又对着远大而来的厥突大王,大王妃行了礼。   这才纷纷落坐。   一切就绪,康靖皇上到主位上坐好后,说了一番对外宾的欢迎词后。   接着由厥突第一公主,上来献舞。   余珂其实是没有见到过这罗雁公主和神玉国的天女本尊的,今日的话也不过随意附和。   但是当看到这位罗雁公主时,还是惊艳了一番。   高鼻深目,但却不像余珂前世见到的欧美女性一样,五观太过棱角化。   罗雁的美,显然是金国审美可以接受的,五官也比较柔和,特别是洁白如羊脂白玉的皮肤,和一双宝石般的紫色眼睛,更是为她的样貌加分不少。   由其比大多数金国女人高挑的身材,身上又穿着极具民族特色的舞服,衣服贴合着身体,显出了布料下丰满异常的胸部,露着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用来行容罗雁公主再适合不过。   因而她的一出场,就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士、女士的目光。   特别是余珏这种十几岁的骚年们。是目不转睛,呼吸粗重,一时惊艳到失态了。   女人大多却截然相反,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咬碎银牙,撕烂手绢,或是在心里暗骂‘不守妇道,狐媚子’等等呢。   罗雁公主,为大家跳了一曲极具异域风情,属于她本民族的舞蹈。   余珂看着这类似于维吾尔族与印度舞的合成舞,到是安静下来观赏起来。   她虽不说是舞道高手,但是前世今生也欣赏过不少。   发觉罗雁的动作,收放有力,迅捷而优雅,妩媚而不俗。   特别是紫色眼睛的一顾一盼间,真有些让人沉醉到她的舞蹈世界中了。   一曲终了,技惊四坐,雷鸣般的贺彩掌声四起。   就连康靖皇上,都有了些心思。   不过想到,厥突国的大王说的,他要让自己的女儿在后辈中,自由选择金刀驸马的事,又把这心思歇了下去。   金国虽然胜了,但此次用兵,国力也损耗很多。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这种厥突大王商谈呢。   余珂也真心的赞赏着这罗雁的倾世舞技,但她现在更大的乐趣却是欣赏,周围男子的各类猪哥像。   心里暗暗嗤笑的同时,突然注意到了,因取得东南大捷,被安排在通道左侧一边,坐在最前排的重枭。   重枭今日显然和往日有些不同的,他竟然一改他平时,爱穿深色衣服的习惯,穿着一身月白色,做工十分考究的锦袍。   又加他出色的外型,和身上几件简单配饰搭配,一时让他整个人变得颇为引人注目,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只是重枭表面上虽然也跟着众人鼓掌,但平时流光异彩的眼眸,此刻却神彩暗淡,显得异常寂寥,竟连厥突公主如此美人,都没获得他多看几眼。   ‘这小子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余珂心想着,但随之被她否定。   重枭打扮这么花梢,一定是另有原因。   果真,   等宣布神玉国的天女出现后,重枭的表情立马不淡定了。   余珂了然一笑,也看向这位传说中的神玉国天女。   天女白纱遮面,只露着一双如黑珍珠的清澈眼睛,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再加上那一头长及臀部,如最美丽黑色绸锻的长发,当真仙气非常。   若说在场男子看到罗雁会心动加激动的话,看到天女时,大多男子的的眼神却收敛很多,似是怕亵渎了这位天女一般。   女珂只是个普通女人,一时也不是滋味起来,   ‘同是女人,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又想到她的天女身分,余珂心生好奇,把身体中的元气注入双眼后。   “咦!”   余珂脸上出现错愕,只因,她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在她准备看看这位神玉国天女身上的运道有何不同时,竟然发现,眼前的天女消失了。   ‘真邪门,这神玉国的天女,到底是和常人有几分不同的。’   只是当余珂错开眼,看向周围后,竟发现,   在这个空中无月,只有星辰闪烁的夜空中,竟然透着紫金龙气,还隐有仙童伴乐,穿霓裳羽衣的仙子在仙雾中起舞,一时此种景象,当真妙不可言。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出现这种景象!’   余珂没有在任何一易书上看过此类祥兆的名称,但是却可以断定,这种征兆,定是象征,有什么祥物出现,或是觉醒了什么惊天人物。   余珂向在场之人看去,发现上空的紫金龙气,竟然是连着一个地方的。   可是让她心头巨震的是,这种神兆,连着的不是皇上,不是厥突大王,不是太子,也不是某位皇子,竟然连着,三位战神所在的位置。   只见重枭他们所在之地,地底龙脉青气与上空龙气灵气呼应交流,一时,甚至让余珂看不清三位小战神,及他们周围之人的身影。   “是谁?”   余珂不自觉的问出口,这种变化是谁带来的。   “啪,”   余珂肩膀被拍了一下。   正入神余珂身体一抖,眼前又恢复正常的场景。哪还有什么仙气龙气。   “姐姐,”   余珏在旁边小声叫了余珂一句,示意她专心。   余珂定定神,回过神来,这才重新把目光转向中场。   只见天女,拿着一个白色玉盒,走到中间流金红毯铺地处,用她空灵异常的声音道:   “参见圣上,见过厥突大王,及各位娘娘。”   天女微微的弯了弯腰,行了她的礼。   “大胆,见到皇上因何不跪。”   一位在场的嫔妃,早看这神玉国天女不顺眼,看此情形厉喝一声。   天女却毫不慌张,就听她身边模样清丽的侍女,站了出来:   “禀娘娘,神玉国的天女,除了大神尊和祖师神象,不跪任何人。”   “你……”   这位嫔妃还要说,却被靖康皇上制止。   “算了,朕准你面圣不跪。”   上首的靖康皇上皱了皱眉,却没有降罪于天女,显然他接受了神玉国的规矩。   “谢圣上。”   天女再次弯腰行礼,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接着天女把白玉盒交给了上位的皇上,并且说明了,这玉盒放在金銮殿,可稳国势,强国运,兴国民等等作用。   余珂难得的没有对此事太过怀疑,刚才引发的强大奇异景象,余珂觉得一定和这个盒子里的震国风水神器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当皇上派人把盒子小心翼翼拿走后,刚才的所有气象竟然顷刻消失了。   重枭几人,余珂除了可以看出,他们血气旺盛,运道不凡外,再无刚才的景象在他们周围发生。   圣女接着念了神启,说是什么‘得玉者,得天下’这些。   余珂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了生些。   反正向她这样的小市民,什么玉也跟她没关系。   只是想着那风水神器,刚才带来的一系列现象。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让余老爷和这三人保持,有距离又良好的关系,才行啊。’   最后圣女拿出一瓶丹药。   此药显然非比不同,一出现,就连上位的靖康帝都有些坐不住了。   余珂看此情形,也是一惊。   “莫非,这就是神玉国的天化丹。”   余珂听到旁边有人小声的议论着,因为这个名子却想起了,她们余家在极兴盛时,貌似有种叫化涅丹的秘药。   化涅丹是一种可助武道高手,洗筋伐髓,一般人类长命百岁的神丹。   余家的后人曾在回忆录上说过这件事。   但因为此药制作,需几样十分珍贵的植物。   当年余家人,为了寻找药材,死伤不少人后,余氏觉得劳民伤财,有违天合,就渐少制作这种丹药了。   由其余家几次的动乱后,家族日渐衰败,渐渐余家人就不再制作这种药了。   余珂第一次看到这记载后,也有心把这种神药再弄出来,让它重见天日。   可惜,一些余家留下来的古药典,她看起来如看天书,是一个字不认识,也就歇了这心思。   想着这些,就见靖康帝,神色激动的接过宫侍承上的药。   然后专门给天女赐了座后。   喧布宴会正式开始。   ☆、几许寂寞无人撷   至大太太死后,九姨娘上位,余珂就成了余家正二八经的嫡女。   本以为身份是水涨船高,可是在见识到了厥突和神玉国的天之骄女后,余珂突然觉得自己的嫡女身份一夜间成了屁。   比起平凡的她来说,那两位才像穿的吧。   宴会开始后,许多小家庭就活跃起来。   有的是夫人间,聚到一起闲话家常,互相看看对方,待嫁待娶的子女,有没有适合自己家的:   有的是各职位的官员相互敬酒,攀谈,聊聊自己对如今时事的看法见解;   而且因为这几年,别国对金国保守世风的冲击,金国的新生代也开放了许多。   这不,宴会才开始,就有许多,男男女女们,三五成群的凑到一块。   余珂做人做事一向随大流。   看着如今已成余府当家主母的余王氏,和一个文官的妻子攀谈着,似在说着余珏的话题,余珂想着,这是在给余珂找做妇人选了。   余老爷人缘一向不错,此刻也不知被人拉到了哪里。   余珂开始有余珏陪同,坐在原地吃了一会皇室宴席的糕点,接着当余珏也被同龄同伴,叫到一边续话后。   余珂发觉身边几米一下子空了,又因是国宴,她这种身份,是连丫鬟都在园外候着的,就有些坐不住了。   余珂四处看着。   发现,一身粉色曳地长裙的金国盛京第一美人梁丽珠正在和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子说着话。   余珂想着,‘要不先过去,攀谈一会,找找存在感。’   刚没走多远,就见梁丽珠突然起身,向远处走去。   “梁……”   余珂想叫住她们。   “珂姐姐。”   身后突然传来叫她的声音。   余珂转身,一身嫩黄裙装的程晓蝶,梳着时下流行的飞霞髻,亭亭玉立的站在她面前。   “原来是小蝶。”   余珂笑笑,打量她一番后,过去拉住程晓蝶的手。   “妹妹,头上这翡翠簪,可真真别致。”   余珂随便夸了一句。   没想程晓蝶到突然扭捏起来。   余珂看着这样,心里一声吼:   ‘我去,连比她小上一岁半的程晓蝶都貌似收到意中人礼物了,没想到从十一二岁,就开始寻寻觅觅的她,还依然空窗啊。’   不觉有些汗颜,忙转移了让她羞愧的话题:   “你三嫂如今可好?”   程晓蝶一听,紧张的表情一松:   “好着呢,吃得好,睡得好,三嫂说了,这胎一定是个女孩才这样听话的。”   余珂笑笑,当年的余琉果真是她们姐妹中,最会打算和处事的。想到如今连着落还没有的她:   “小蝶,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啊。”   活泼开朗的程晓蝶立马答应。   余珂想找的人,正是宋倾琛。   宋倾琛是无趣些,也传是克妻之人。   但这个人正直,勇猛,武功高强,又不缺智慧。   在加上,因生母早逝,一个人历练闯荡多年,心性毕是如钢铁般坚韧。   对女性又有礼,克制,做事公允,又有能力。   她觉得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即使那人对她无爱又怎样,人家岁数不小了,她总不能指望,人家生命中不曾出现别的女人吧。   何况,真爱,真情,一生唯一的事,做为一个金朝女性谈何去奢求呢。   …………   宋的位置就在重枭和重景柏两位小战神的不远处。   但,   比起不知去了哪里的重景柏,和被众女围绕的重枭,宋倾琛显得要孤单很多,身边只有一位年轻将军作陪,两人边谈,边喝着酒。   宋倾琛看到余珂远远的向他走来,就先和那个年轻将军结束了对话。   站起身对着走到近处的余珂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口。   余珂第一次受到宋倾琛的和颜悦色,看着眼前穿着深蓝劲装,高大威猛,长相英俊的宋倾琛,一时脸上发烫起来。   “冒昧过来,可有打扰到将军。”   余珂吭哧半天,说出这一句话。   “本就无事,余小姐何出此言。”   宋倾琛说完,接着问:   “余小姐,最近可好?”   余珂定了定神,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托圣上洪福齐天,宋将军热血护国,余珂一内宅女子,到也一切顺遂。”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有礼有距,但还是被程晓蝶窥探出猫腻来:   “珂姐姐,小蝶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程晓蝶边说边对着余珂挤眉弄眼。   “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余珂急忙道。   “不了,不了,”   程晓蝶摆摆手,给了余珂一个抓紧点的眼神,就快步走远了。   “小丫头,性子跳脱,让将军见笑了。”   余珂干巴巴道。   “无妨。”   “……”   只剩余珂和宋倾琛,余珂到出奇的尴尬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宋倾琛把目光转向旁边。   余珂顺着宋倾琛所朝方向,看向旁边不远处。   发现一个身穿紫袍的年轻公子,站在被一众女子围着的重枭不远处,神色相当阴沉不定。   “咦,那位是?”   余珂问道。   “恭贤王的第二子,重星柏。”   宋倾琛说道。   余珂听后,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位喜欢梁丽珠多年的重星柏啊。   又看着,红着脸和重枭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重星柏的梁丽珠。   想起去年,重枭远征,梁丽珠铸剑郑英雄的佳话,余珂也不勉八卦起来。   莫非这又是一出,你爱我,我爱他的传统狗血大剧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   却没想,正襟危坐在坐位上,神情严肃的重枭,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她。   两人相距不是很远,四目相对间。   余珂正内心YY三人的‘友谊’,被主角逮了个正着,讪讪一笑。   重枭却看着和余珂,和在她不远处的宋倾琛,眼神剧烈一缩,又猛的收回目光,再不看余珂。   而且很快,重枭就和几位女子结束了谈话,直接起身后,向上首被‘猪哥’太子,一直围绕着的天女那里走去。   余珂看此情况,   “打扰宋将军,我去那边找梁小姐她们。”   “余小姐请。”   宋倾琛相当绅士道。   余珂内心却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自己这样的平凡女子,说起话来,果真是触不到宋倾琛的心的。   ………………………………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一个爆炸性消息传来。   原来这厥突国的罗雁和神玉国的天女,一个是来找金刀附马的;   一个据可靠消息,也是准备在这里选择一位道侣。   消息一出,京城俊才摩拳擦掌,纷纷想赢得这两位佳人的芳心。   余珂听后是黯然神伤:   ‘唉,又有两位金国优秀男人,要成为别人老公了。’   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她感觉,和她这样想的女性一定不在少数。   既是为她们择偶,自然要处成机会的。   果真,   第二日,这些上京,高门未婚男女,就被齐齐招进了宫里。   余珂虽说门弟不高,但也算跃过了底线,顺利被请来凑数。   而因为请贴上,可带三人。   一大早,余珂收拾一翻后,就和余珏,余婉,一起入了宫。   地点设在,皇家御花园内。   与昨天一样,经过一番详查,余家几人,才入了本次地点。   发现御花园的人还真不少,只是为了不太出格,本次男女分开坐在两边。   一到这里,余珏就去找自己的同龄人去了,而余珂也拉着余婉,找了一众熟悉的别府小姐,坐在一起闲聊着。   不久后,贞静皇后,厥突大王妃,及她们所出的两位公主,乘着銮驾来到了现场。   在一番说词后,现场进行了相当有趣的民族文化交流活动。   武术表演,舞蹈,琴、棋、书、画,双方各有胜负。   最后,双方到了女红上的比拼。   只是本以为,金国女人最擅长,也较自信的这一项,却被厥突一个马背民族里的,一位模样丑陋的妇人连胜几回。   就连贞静皇后一时都有些下不来台。   到是厥突这位,高鼻深目,长像异域的大王妃,用着不太标准的金国话道:   “金国丝织品闻名神夏各国,我想,米蔓儿一定是受厥突神护佑,才侥幸赢了贵邦选手。”   贞静皇后听着,风韵犹存的脸上,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针撆之事,何分地域,是厥突的米蔓儿技艺了得。”   众人听着两位主事人的回答,本想也就此结束,没想到皇后旁边的小公主,却不服气:   “母后,厥突叫这米蔓儿过来,定是有备而来,我们这些闺阁女子,又怎么会比得。依本宫看,这定要叫来内务府的那些做针线的嬷嬷们,才能与她一比高下吧。”   话音一落,贞静皇后状似黑下脸来:   “说什么傻话,米蔓儿尚还年轻,本宫怎么可以找那些一辈子攻于针线的老妇们,以大欺小!”   却见一直很安静的米蔓儿,听后眼前一亮,   “尊贵的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我米蔓儿,十分愿意和贵邦的针线高手们一较高下。”   余珂听着这些话,猜想这看起来五大三粗,脸色干燥的黝黑妇人,米蔓儿,定是个痴迷针线技艺的高中老手。   到并不希望皇后或是八公主答应下来。   若是出动那些内务府,做了一辈子针线的嬷嬷都赢不了,那可真要丢人丢到佬佬家了。   “有何不可,本宫准了。”   没等皇后开口,八公主就爽快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比赛还是很精彩的,余珂虽技不如人,但是好歹也跟着当年的清兰郡第一女红高手,江三娘学习技艺许多年,自然也不算门外汉。   亲眼看到,两方高手,是如何把眼前,在花园里生长的,几朵被选定的牡丹花样,是怎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仿佛机器刺绣一般,仿若复印般的呈现在了雪白的绣布上的。   特别是亲眼看到成品,和实物真假难辨的绣图时,余珂更是高山仰止,对在场的针线高手们,甘拜下风。   只是,   虽然绣出的东西,精美程度不分伯仲,但是用时较短的却是米蔓儿。   按这样算来,还是厥突胜了。   “皇后娘娘,老奴技艺不精,真真该死。”   和米蔓儿比试的一位,花白头发的内务府嬷嬷听到比赛结果后,两腿一软‘噗通’跪地,‘呯呯’的对着上位的皇后磕起响头。   “下去。”   皇后觉得因为这场比赛,面子里子丢尽了,自然没有好脸色。   到是米蔓儿,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并不愿意让这个做了一辈子针线的老妇,因为她被事后责罚。   “皇后娘娘,贵国的这位嬷嬷不过是因为比米蔓儿年龄较长,不复当年全胜时期的水准,这才微慢一些,米蔓儿,求您万万不要责罚于这位技艺高超的嬷嬷。”   “哼,我母后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八公主显然十分不高兴,指着下面不断磕头认错的老嬷嬷问:   “你们内务府还有没可以胜得了她的人。”   却见一旁过来的几个内务府之人,都沉默下来,只知跪地“呯呯”磕头。   余珂暗地里摇头,八公主这脾气性子,这样的语气,还有哪个人敢上啊。   又看着在场的针线高手,不觉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师傅江三娘,黑夜中也可绣图的高超本领。   要是她老人家在这里,保证可以轻松赢了这米蔓儿。   ‘高手在民间’这话,果真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公主,臣女到有一个人选,没准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突然一个声音道。      ☆、小荷才露尖尖角   “公主,臣女到有一个人选,没准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余珂忽然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余婉这样说出这句话,急忙看去,心里也十分纳闷,有什么是余婉知道,她却不知道的绣艺高手。   “是谁,快快道来。”   一身红衣,娇俏的八公主听到,马上问。   余珂也略显好奇,‘哪底是哪位高手。’   就见余婉的目光突然转向她。   余珂心里一惊的同时,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蔓上心头,刚要制止。   “那就是我姐姐,余珂。”   只听余婉不慌不忙的道。   “小婉你……”   余珂彻底惊呆。   “哦?你因何觉得她可以赢了米蔓儿?”   连贞静皇后都好奇的指指余珂。   就见余婉行了一礼后,娓娓道来:   “我父亲曾外放到清兰郡时,在那里我们余府小姐,曾师从一位叫江三娘的避世针线高手,她有一项神奇技法,独树一帜,而我姐姐却得了她的真传。”   余珂听到这里,脸都白了,   ‘屁,她还得真传了呢。’   “回禀娘娘,公主,家妹还小,哪知其中内情,师傅她虽爱重于我,但是余珂姿质太差,江师傅哪会把真传传授于我。”   公主眼神一转:   “你既不会,我们何不找来这江三娘来与这米蔓儿一决高下。”   做为皇后娘娘的小女儿,一向被宠惯的八公主,显然是跟米蔓儿对上了。   却听余婉叹了一口气,   “江师傅能来自然好,但她已经在一年前仙逝,所以臣女才说,做为她真传弟子的我姐姐替她参加。”   余珂听着这些话,渐渐冷静下来,想起十姨娘与余王氏的反目,以及这段时间来,余婉与她的疏离,心里冷下来,   “妹妹与我师从同一人,我到不知师傅把什么真传技艺传给了我而没有传授于你的!”   却见余婉天真一笑:   “自然是江师傅的拿手绝活,盲绣之法啊。”   “盲绣之法,”   余珂听着差点气笑,江三娘练就了一手,夜中刺绣的超然绝技,清兰郡谁人不知。   但是那种绣法,没有些先天优势,是谁人都可以学的吗?   没心情跟余婉计较盲绣之法,企是朝夕练就的。   “不知妹妹哪里听来的传言,那盲绣之法,姐姐并不知晓,也是半点不会的。”   嘴上说着,余珂心里却不安起来,只因为,余婉的表情实在太淡然了。   果真,   “姐姐就不要私藏了,要不是前些日子,师傅的义子上京,把师娘临死前,留给你的几幅绣品,她最爱的针线用具留给你,我还真不知这其中内情呢。”   余珂听着心往下沉,金朝世风,手艺人把生前吃饭家伙遗留给后辈,就是极看重,极爱重的意思了。   若这事是真的,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盲绣了。   “……”   余珂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她觉得,若是自己继续问问,那些针线盒子在哪,余婉也定能给她真弄来几样江三娘的遗物,说是有人交给自己云云,但因为什么给耽搁了。   “既是如此,余珂是吧,就不要藏拙了,本宫准你和米蔓儿上台比试。不过,你可要拿出十分本事来。”   余珂急忙推辞:   “公主,臣女没学到师傅的万分之一的本事,万不敢上去丢人现眼的。”   “姐姐,你又何必谦虚,你习艺多年,师傅的盲绣之法,想来早已驾轻就熟。”   余婉一幅很相信余珂的样子。   八宫主听着这姐俩的一唱一和:   “这是本宫的命令,你想抗命吗!”   “不敢。”   余珂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想着自己不丢次人,想来八公主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看着周围人,所有人都盯着她们两姐妹看,也只好硬着头皮,忐忑走到前台。   旁边的宫侍利落的准备好了一应物品。   余珂无法,略显心虚的坐在绣架前,还没记清,各种颜色绣线的摆放位置,接着眼前一黑,一片黑厚的软布蒙住了她的双眼。   听到比赛开始后,余珂抖着手,从旁边摸索到边上的工具盒子。   想着此次比赛规则:   此次比赛不设实物标准,双方按自己的想象,绣一样自己喜欢东西。   余珂想着心里更犯难,刚拿到的顶针也“叮当”一声,掉到青砖地面之上。   比赛者不能有旁人协助,余珂听着顶针掉落的方向,形象不雅的蹲到地上摸索起来。   “噗嗤……”   几声忍不住的嗤笑声传来。   上首的皇后娘娘看着也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余婉,又询问了一遍:   “她可真是那位盲绣高手的真传弟子。”   “千真万确。”   余婉低着头,十分肯定的道。   余珂刚刚捡起顶针,因听到这话,气得手一颤,又差点落地。   ‘千真万确个屁。’   这回,这种国际性的比赛,她要是输得太难看,以后还不知要怎样呢。   也不知是不是真气着了,余珂重新坐到自己的坐位上后,取了绣针,拿起摆在第一行的红色丝线,像平时使自己的紫金丝线一样,注入元力,摸着针的穿线处。   “噌。”   只一次,线穿针孔而过。   现场嘲笑她的声音,立马落了下去。   就连八公主也是一喜。   竟比米蔓儿还要快,看来说她会盲绣之法,也不是子虚乌有啊。   余珂却没有多注意,周围人的动静。   她是全神惯注的感受着手中的针线,想着怎么下针呢。   盲绣神马的,她真是一窍不通,但是她可还是一位术师呢,对于经纬天典上的用线之法,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且前些年,为了绣出不同于别人,可安神,驱邪的屏风,她还特意借鉴经纬天典上的线线交插之法,用到绣技上。   不同于普通的绣法,她自创的经纬绣法,让她可以很好的计算出,各种图案,每种颜色的下针之处。所以即便余珂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即便她是第一次操作,但还不至于,在绸锻上绣出什么一塌糊涂的东西来。   想到这里,余珂手在绣布上确认了位置,手上注入元气,针就飞快的运作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珂精神高集中,内心不断的心算着,渐渐由于心力的损耗,脑力的高度运作,不一会就出了满头的汗。   余珂停下手中的针线,深吸一口气,定定神,这才再次开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全神惯注的余珂停下来,抹抹额上的汗,却发现周围安静的出奇,仿佛她竟处在一片静谧的环境中。   余珂脑子晕晕忽忽,极忙拉下眼罩,周围阳光刺阳。   余珂眨眨眼,看到周围所有人,竟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怎么了?”   余珂不明所以,她这又干了什么大事。   然后想起自己在比赛,看向旁边,发现米蔓儿的绣布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十分严肃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绣图看。   余珂又看向自己的绣布上,发现一朵生机盎然的红色牡丹悄然绽放着。   ‘我察……’   余珂也一瞪眼,自己绣这样好,连她一时都被惊住了。   虽然在她的预期中也不会太差,但是真的看到实物,还是满震撼的。   “贵国的绣技鬼斧神工,米蔓儿万分敬佩。”   米蔓儿用着本国的礼节,对着余珂行了礼。   余珂忙起身跳到一边:   “咳,我,咳,我在家中日日勤加练习家师传技艺,有此成果,也全赖师傅费尽心血的教导。”   余珂昧着良心道。   米蔓儿到没有追究余珂前后不一的说词:   “那位江师傅一定是位伟大的绣艺师傅,可惜米蔓儿此生无缘见到她了。”   米蔓儿一脸怅惘,仿佛真为这位去逝的绣娘,十分悲伤。   余珂听到这里,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江三娘不过才回乡几年,怎么就突然去逝了呢。   想起这位良师曾经的音容笑貌,余珂一时眼里泛起泪意。   “请节哀,有你这样的优秀弟子,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定是心慰非常的。”   米蔓儿安慰余珂道。   余珂看着这位厥突的米蔓儿如此豁达,看着她真诚的灰棕色眼睛,到真心喜欢,敬佩起这个来自草原的针线师傅来。   “师傅她一生专注绣艺,若她知道,我可以认识您这样一位秀艺大师,定是为我高兴的。”   到是八公主,在看了看完余珂的绣品后,欢快一笑,   “你这绣功果真还是不错的,刚才何必如此谦虚。”   说着看向皇后娘娘:   “母后,儿臣请你赏赐她。”   贞静皇后看着余珂为她争了光,也到不吝啬,大手一挥,直接赏了余珂几匹贡品布料,和一些金器、银器。   余珂忙行大礼谢恩,然后受着众人的注目,保持着最基本的仪态,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到是远处的男宾看此情形,也要求瞻赏余珂绣作。   余珂略表心虚,她胜在自己会经纬天典此法,而且因长期操纵丝线的关系,当她把元力注入丝线后,她可以轻晰的感触到每根线的位置,所以作弊之下,才绣成这幅绣作。   ‘胜之不武啊。’   也因她的‘高超绣艺’,当天一直成了大家的焦点人物。   当晚回去后。   余王氏看着,这些从宫里拿回来的赏赐,听到跟去的余珏,眉飞色舞的说了余珂如何技艺绝伦,如何与厥突神绣手大战三百回合。   笑着道:   “我儿争气,这事说出去,也让娘面上有光。”   余珂却不好意思:   “别听小珏乱吹,是那厥突艺师让我罢了。”   “我儿绣技高超,天姿卓然,有何不好意思的。”   余王氏满脸骄傲,接着看向余珏:   “还有呢?”   余珏听着余王氏的话,又事无巨细的说了一会。   最后余王氏想了想:   “珂儿,你出了如此风头,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   余珂点头,心里却想起另外的事:   “母亲,您派人查查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外人来过余府和十姨娘她们接触过。”   余王氏听到这里,柳眉一竖:   “这个余婉,以前本以为是个好的,此次,竟然做出此等事情。”   虽说余珂这回是出了风头,但倘若余珂没学到江师傅的本领,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调侃嘲讽呢。   而接下来几天,余珂都待在余府,做自己喜欢的简单事情。   也从家仆口中知道了,余婉为何比她先知道江三娘去逝的消息。   原来是她这一年来,忙于府内生意,自己又太过跳脱,有时候喜欢上各处店铺转转。   所以有些事候是不在府内的。   “就在今天打春,一个乡下汉子,领着儿女,来到府外来求见你。小姐刚好出去,小的就让他等等。没想余婉小姐正好出来,问明了男子一些情况后,突然把他拉到边上,说了一番话,接过男子手中的包袱,给了几量银子打发了那个乡下男人。”   余府一个机灵的护卫,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她们都说了什么?”   余珂问道。   “小的,看是主子问话,不敢靠得太近。”   其实就是当时,他听到了,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余珂听着点头,让人打赏了这个护卫,摆手让他下去。   正准备去府中花园散散心,   没想十姨娘那里可能得到了风声,余婉含着泪,捧着包袱直接入了她的易草园。   余珂刚走出门外,就见迎面走来的余婉,“噗通”给她跪下:   “姐姐,上次婉儿私自向公主禀报您得了江师傅的真传手艺是不对,但婉儿也真没有害你的意思啊。”   ☆、天大地大多逍遥   余珂看着余婉这一跪,心里有些寒心。   “妹妹说什么傻话,我何曾怪过你。到是你在姐姐面前行此大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欺悔于你呢。”   余珂话虽说着,却根本没有伸手扶余婉。   她坦诚待人,但并不代表她没脾气。   这次的事,若不是她有几分其它技能,恐怕此刻早成大街小巷的谈资笑柄了。   “姐姐待妹妹婉如一母同胞的亲妹,别人又怎么会那般想呢。”   余婉含泪看向余珂,眼神十分真诚。   “你知道就好,天凉,妹妹还是快点起来吧。”   余珂看着余婉不冷不热道。   余玫起身,期期艾艾又说了一遍刚才那个护卫说的经过。   又解释了一番,她是如何没有交于余珂,这包袱为何落到她的手上这么长时间。   余珂听着理由竟还很充足:   “到是难为妹妹,替我保存了如此之久,。”   余珂并没有亲自接,而是让身边丫头接过江三娘义子要给她的东西,虽心里也不太相信这是江三娘点名送她的,但还是想着留作纪念的。   不过经历颇多,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多加小心一些。   余婉听着余珂的冷嘲,不自在道:   “不敢当,应该的。”   “若无事,姐姐还要去母亲那里一趟,妹妹可要一起去。”   “不了,姐姐去吧,我改天再向母亲请安。”   说着落荒而逃。   余珂看着余婉的背影,沉默着。   心里却想起来,前几天,那个曾要娶余玫的南宫大少,似再次来余府求亲的事。   说来也怪,发生了余玫这事,那南宫举不仅没和余府产生愁怨,又巴巴上门,实在耐人寻味。   不过,也足见此家人的不同寻常。   按余老爷的意思是:   ‘余家就剩这两个姑娘了,不能草率。’   但现在,余珂却突然觉得把余婉嫁出去也好。   ……………………   又过了十来天,每三年一次的皇室围猎要开始了。   皇上留下太子和一批忠臣监国后,就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余珂本以为,这皇室围猎肯定没她什么事,却没想,这次八公主,竟亲自禀报皇上,邀请她前去。   “宫主能邀请你,是天大的荣耀,定是要去的。”   余王氏知道此事后,非常高兴。   她的女儿貌美聪慧,缺就缺在她身份低微,没有给她好的交际圈子。   如今有公主扶持着,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余珂大约也知道余王氏在想什么:   “也不过因为前几日,女儿在绣艺上小胜一把,公主多瞧了我两眼而已。”   身份差距这么大,她到没觉得公主如何看重她,想与她结交什么的。   “你管那些做甚,记着,少说多做,多琢磨一下公主的心思,千万别惹公厌弃了你。”   余王氏觉得自家的女儿怎么不上道呢。   “我知晓了。”   道理谁不明白,不过逢迎巴结这些事也不是谁都做得来的。   这天,靖康历二十二年,十月十九,宜远游,攀山,破土的黄道吉日。   余珂准备一番后,只带着小沙,陪着公主的銮驾上了路。   不过,说着她是与公主同行,不如说只是在公主的车驾后,跟着罢了,与她同在一个马车上的是皇后娘娘的一个外方表亲。   看来也是因为公主,争得了这出行名额。   只是此女句句都是自家与皇后,公主如何亲厚,自己又与谁谁关系不一般,哪家富贵泼天,哪家有权有势。   让余珂也只能心里叹息,笑着偶尔附和几句,并不与她多谈。   就这样几日舟车劳顿,余珂也统公没见到几次公主的面,就来到了目的地。   一处距离皇城千里外,地貌奇特,十分适合野生动物生存的地域。   余珂下车后,看着秋日风光中,天蓝蓝,水蓝蓝,草长鹰飞,各类吃得滚圆的小动物,不时从草丛中穿行而过,或是在远处的草地上奔跑着。   一时,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心里别提多开阔放松了,   接着元气注入双眼,果真,这里处处生机。   而且余珂发现,这里山地,平原,草地,山凹,湖泊,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像大能经过十分精确的排布般,使这片土地形成奇异的生生不息的磅礴力量,这才使地域如此殊异吧。   “余珂,你在看什么?”   和余珂一路上同车的刘子倩在余珂身边问道。   余珂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四处在搬运东西的下人,开心一笑:   “嘻嘻,没什么。我们去问问管事太监,我们住哪里吧,先去挑一处好的。”   刘子倩点头,她也觉得该先选一处安身之地才对。   ………………   猎场外围,有提早就建好的简易行宫住房。   皇上,皇后,皇子,公主们有他们专门住处。   而王爷,重臣极别的,别的好住所自然是留给他们的。   余珂无权无势,又孤身来此,问过管事太监后,在行宫外围靠后,一处坡地上的一排青专青瓦的女子房舍中,选了最末端的屋舍。   只因屋边有一棵矮树,枝丫穷扎,但树叶却青翠欲滴的菩提老树,余珂到这里后,心里就一片浩然之气,舒服异常。   心里想着,佛道同源也许也不是没根据的。   “小姐,这是什么树?”   正在擦洗的小沙,端着打好的清水回来,就看到余珂神色肃穆的看着屋边的一棵小树。   “菩提树。”   余珂淡淡的回道。   心里想着天朝佛教,关于释迦牟尼菩提树下成佛的小故事。   “真的!”   小沙一阵高兴,她家乡可是说,无意中看到野外的菩提树可是交好运的。   余珂点点头,转回目光:   “进屋吧,快点打扫一下。”   屋中家具简简单单,正好方便清理。   等收拾干净后,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地方,余珂出奇的有成就感,   不过因为出汗,满身粘腻到分外不好受,想起这里附近有个温泉,余珂就让小沙陪着去了。   这里山上的一个白墙山庄中,余珂从木门进去后,发现这个温泉大得出奇,但水中间砌起一堵高墙,纵横整个院子,余珂想,墙对面一定就是男宾区吧。   余珂看着已来了不少女子,也毫不扭捏,脱了下水。   “呼,”   余珂看着空中冒着的水汽,感受着热热的纯天然温泉丝滑的水流,心里大叹没枉费她辛辛苦苦来这里一趟。   而小沙和余珂说了一声口,则跑到其它,专门给下人用的小温泉区域洗了。   余珂美美的泡了一个时辰,觉得连日来的疲乏感淡了很多后,这才爬出了温泉。   因为来的时候已过中午,余珂又是收拾屋子,又是泡温泉的,转眼到了晚上,看专门负责食物派送的小太监送来的食物后。   余珂让小沙打赏了别人后,打了清水,简单洗漱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梳了个简单的头后,专门换上了她来之前赶制的女式骑马服。   宽松墨绿色紧身马裤,同色高腰外衫,一双黑色短靴,余珂看着自己这一身,   不同于平时的总长过手的大袖,曳地盖脚的长裙,仿佛前世天朝女性,第一次穿比基尼般,一时分外新鲜。   旁边小沙看着余珂,满脸惊艳:   “依奴婢看,小姐的身段也半点不比那罗雁公主差的。”   余珂听着一笑,说起来,她的个头目前到是长得挺拔尖的,胸部也在吃了几年木瓜之后,有了崛起之势。   不过她可远远比不过,已经十八岁‘高龄’的罗雁公主的那等好身材。   等她发育成熟,还要再等几年吧。   不过,这世,营养均衡,没有电脑手机辐射,她也注意锻炼。   到是纤腰,长腿,皮肤好。   而且想到终于可以骑马,余珂是兴奋的两眼放光。   只是两辈子加起来,她唯一的经验,还是前世去藏区旅游,花票子让牧民牵着一匹老马,溜了一段距离,拍了几张照而已,   正真到马场骑马,可不是她消费得起的。   而这次,有近距离接触高头大马的放风机会,怎能不让她兴奋。   余珂走出屋门,感受着清晨的新鲜红气,小碎步的走了几步后,又觉得穿这样的衣服,还要走得袅袅亭亭太不现实,到不如大步流星的好。   只是走了一会,却有些迈不开腿,   ‘她果然还是被金朝女子走路必修课,荼毒得不轻。’   又过了一会,余珂终于迈开大步,习惯了前世的走法。   渐渐的步子越迈越开,余珂大步跑了起来。   在这金黄的田野中,瑟瑟的秋风中,一时愁啊,怨的,都被抛到脑后,更多的是赞美大自然呈现出的美丽之景。   “小姐,等等我。”   小沙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着。   余珂开心一笑,反身回去,拿过小沙身上较沉的装水壶:   “快点跟好哦。”   边说着,边欢快跑了起来。   马场在居住区东南向的下风口,也不是多远,余珂就来到马场,   看着眼前的一排排马厩,一匹匹高头大马:   “好威风!”   余珂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正想,让边上看马的卫兵,给她挑上一匹。   忽听到远处似是有人叫她,余珂向四周看去,百米远外,裴莹狐身站在那里。   余珂发现马场明显人不多,又一阵风的跑向那边。   “呼,”   余珂跑到裴莹近前,边喘了几口气,边仔细打量一身棕色骑装的裴莹。   发现,皮肤偏白,眼神清亮,身材细瘦的裴莹,不施粉黛时,穿上这身特意改了些小细节的衣服时,很是惊艳,   “姐姐,可真漂亮。”   余珂赞道。   裴莹好笑的看着余珂:   “妹妹也一样英姿飒爽啊,跑这么快干嘛,看把你累得。”   余珂吐吐舌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跑动一下啦。”   裴莹点头:   “我们快点选马吧。”   显然裴莹也有些些迫不及待。   说着走向旁边紧邻的马厩,让卫兵牵出一匹,她看好的棕色高头大马。   套上放在附近的马鞍,辔头等后,   “嘶”   在马鸣声中,裴莹立落上马。   余珂看着这惊艳的上马,艳羡的不行:   “姐姐真真厉害。”   裴莹笑了笑:   “妹妹如何不选?”   余珂被问的不好意思:   “妹妹不曾学过,来这里也不过长长见识。”   马在她眼里也是存在危险的动物,她喜欢,不代表她不要命。   裴莹略显失望:   “那我先走一步。”   说着驾马向远处跑去。   ………………   于是乎,当裴莹,八公主 ,厥突的罗雁这些女中豪杰在马场上驰骋时,余珂却牵着一匹不断吃草的老黄马,走走停停。   不过,不会骑的显然也不只是她,梁丽珠,江碧春这些女子也都不会,只是别人,显然找好教习女师傅,正在马场外的一处空地上学着。   其它的,还有站在原地,闲聊八卦的。   余珂找不上什么认识,却又不会被人说闲话的教习师傅,只好把马牵得更远一些。   然后吩咐小沙,给她牵着,她则不雅的慢慢爬上马背,溜走弯来。   只是这匹老马,显然不太听余珂的话,小沙拉着还好,不拉它就再次停下准备开吃。   余珂本就平横性不太好,当马垂下头时,身体会前倾,对于有些许恐高症的她,就瞬间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一般,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小饭桶,快点。”   “驾……”   老黄马依旧故我的吃着,甚至这里的草可能被人踩踏得少,它是越吃越上劲。   突然   “嗒嗒……”   的马蹄声传来。   余珂回头,看到一身锦绿劲装的重枭来到了这里。   可能是这些天,没人管着,余珂上辈子的性子恢复不少,也不扭捏:   “重王爷,可否教一下小女子骑技。”   余珂直接喊了一嗓子,还冲着重枭挥挥手。   只是老马一个晃动却让她差点掉下来,急忙又抓住身下马鞍,一动不敢动了。   重枭听着余珂的叫喊,乘马到余珂近前,皱眉看了看余珂,又看着她身下的这匹,本就先天一般,又加一身肥膘,几近跑不动的老马:   “你乘这样一匹蠢笨老骥,如何学得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闰土最爱的儒非魚、蔻蔻 、幽幽、烈女、我的灿烂天空、乐乐、kellycat、我和我的小伙伴、爱笑的夏天、晓歆、东海花农、小飞侠、??、阿沐、乐乐、快乐的豆豆丫、雪心、若及妹纸们,对闰土的大力支持。 还有生命中没有偶然、ynx的地雷。 闰土真诚道: “爱你们,么么哒!”   ☆、茫茫旷野黑风现      余珂听着重枭说小饭桶蠢笨,一下子不乐意了:   “那是你小看它了,小饭桶可厉害了,是你没见识到。”   “小饭桶?”   重枭嘴角一抽,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余珂身下一直在吃的老黄马。   “是吃起来厉害吧!”   重枭后半句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耳朵很好使的余珂听了个正着:   “能吃也是种福分。”   重枭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不想与余珂这种女流之辈争辩这些:   “下来,乘我这匹。”   说着翻身立落下马。   余珂到也不扭捏推辞,慢慢的从老黄马身上爬下来,只是当她转头看向重枭这匹黑色鬃毛,长得一看就是宝马级别的良骥时,傻眼了。   关键就是这黑马,可比老黄马高大不少啊,特别是马蹬,余珂目侧,自己翻上去可不容易,一时只好望马兴叹。   “怎么了?”   重枭问道,他感觉自己的黑云,很接受余珂的气息,也没有出现被陌生人接触的烦躁,还有些好奇。   但看着余珂竟然半响不动,一时不明白,她在搞什么。   余珂有些囧,   “太高了,我上不去。”   她实话实说道。   重枭到没有余珂想象中出现的鄙视,而是面上闪过一丝失误的懊恼,然后拍拍黑云的背。   然后余珂就发现,这批高头大马,卧倒在地上。   余珂一喜,马上迈腿上去。   “嘶”   骏马嘶鸣中。   伴着余珂一声惊呼,余珂发现自己立刻高大上起来。   “拉好缰绳,背挺直,双脚踩在马蹬上。对,就是这样。”   重枭认真的指导了余珂一会骑马要令。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重枭的马太过灵性,或者这马跑得很稳健的原因。   没过多长时间,余珂竟然可以骑着这匹名叫黑云的马小跑起来。   只是不管余珂在马上跑得多快,跟在她旁边的重枭却永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余珂看此,也知,这必是内功高强,轻功绝顶之辈才有的水准。   这样从这处偏僻地,顺着一个方向骑了一个时辰后,黑云似因不能放开脚步奔驰,开始烦躁的打着响鼻。   余珂看着周围越渐荒凉的景色,想着该是出了那片神奇地域。   又看着旁边跟着她的重枭,人家可是王爷,自己竟带人跑这么偏,也不知有没有误了人家什么军国正务,或是耽搁重枭追天女,罗雁公主两位女神的大计吧。   想着想着,余珂又觉得不对,他们孤男寡女行到这天苍苍,野茫茫的旷野之地,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烟。   万一这重枭对她图谋不轨,十个她也不是对手啊。   到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可是怎么办。   到是重枭感觉身边的余珂不断盯着他瞧,突然回过头来,一张俊美的脸微带疑惑:   “怎么了?”   “没,就是微有些累了。”   余珂随口道。   重枭点点头,在他的帮助下,余珂下马,黑云就自在的跑远了。   余珂看此情况问道:   “不用绑它到一边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蠢,像黑云这么有灵性的宝马,说不定主人一声口哨,它就巴巴跑回来了呢。   何况人家重枭这种,自己本来就不比马跑得慢的内功高手,她瞎操心什么。   “无需在意它。”   重枭直接说道,边四处看了一圈周围。   余珂心里微一警戒,这不会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而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但看着重枭脸上淡然的表情,又打消顾虑,像人家这种高富帅,真正的权二代,权N代,想找个标质女人,那还不是手一勾的小事,又何须对她用强。   余珂放下心来,刚才骑马的疲惫敢袭来,觉得骑个马,一时竟比走路还要累,   于是在,长着几棵老树的小土坡上,找了块石头,歇息起来。   正口干舌燥,想着刚才怎么就忘了,让小沙把水壶丢她了呢。   忽见眼前递过来一个黑色的水壶。   余珂刚想接住,又突然顿住了。   依这水壶的新旧度,明显是用过多年的,而且被重枭随身带着,她还怎么还好意思下口。   不过看着一片好意,表情纯洁明确的重枭,余珂到觉得自己龌龊起来:   “我不渴。”   余珂咽了一口唾沫,摆摆手。   却见重枭突然黑脸,走到一边。   余珂看着别人这样,知道古人脸皮薄,自己枉费别人好意,是不地道。   于是找话题道:   “王爷教我骑技,真是万分感谢,只是小女子可有耽误你的要事?”   “你无需操心。”   重枭按着一像的阴阳怪气道。   余珂也不管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应了一声。   就听重枭侧耳倾听了一会,突然道:   “你有多久没见过黑风了?”   “黑风?”   余珂一时被问蒙了,‘黑风是个谁,她该知道吗?’   “嗷吼……”   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传来。   余珂吓得一愣,急忙起身,抬目向声音方向看去。   就见远处的山尽头,一个移动的小黑点,逐渐变成了一头黑色的庞然大物,瞪着一双湛人的金色竖眸,嘶吼着,从远方狂奔而来。   “……小黑!”   余珂有些不敢相信,   “小黑,它怎么在这里?”   只是没等重枭回答,奔跑如闪电的小黑已如幻影般狂奔过来。   余珂看着这速度,虽也想与小黑亲密接触一下,但是想到每次的经历。   余珂决定避开小黑野兽般的热情。   虽然第一想法是,跑到重枭身后,但那无疑是对这个时代风气的挑战,而且就算她和重枭熟,那样做也太过孟浪些。   只好不雅的马上爬上附近的一颗歪脖子树。   “小黑,你冷静点!”   余珂高喊一声。   虽然小黑与她嬉戏时,十分注意爪下力量。   但它可是王兽裂山狂獠啊,那是传说中,成年期,一抓子开金裂石的狂兽。   她这小身板,真心怕小黑一个不注意,一下子被拍死啊。   “嗷。”   跑到这里的小黑似是十分不解余珂为什么躲到树上,庞大如小山的身躯,一直四处,欢快的围着余珂打转。   弄得地上长一大片野花,野草,还没枯萎,就死在小黑的四蹄下,被踩成了渣。   “小黑,你快把我转晕,每次咱们碰面,你能不能淡定一点。”   余珂抓着树枝,觉得自己一个成年人干这事,有点丢面。   小黑不敢硬抓余珂,但余珂又不下来,只好用抓子,拍了一下树干,接着这颗本来就不粗的小树就是一阵剧烈晃动。   “啊……”   余珂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急忙抱住身边粗点的一根树枝。   但小黑却像发现了新游戏,每过几个呼吸,就猛拍此树一下,如此不间断。   余珂在上面被摇来摇去,不一会就弄得披头散发,满头满身枯叶,别提多囧了:   “小黑,快停下,我下去还不行吗?”   “嗷吼。”   小黑兴奋的叫了一声,似对这个游戏上瘾了。   余珂无奈,‘美女遇野兽,有话说不清啊,’只好稍整头发后,看向一边,环着双臂看热闹,微勾唇角的重枭:   “王爷,快点救救小女子。”   重枭却像没听到一般,还把头侧到另一边,露出他完美的侧脸,和白玉般的耳朵给余珂看。   只是唇角的弧度却越勾越大。   余珂是又急又气,但身份差距太大,她也不敢说得太过,只好干着急。   直等小黑玩得差不多,余珂才从树上,腿软的下来,又被小黑舔了一脸的口水,噌了一身兽毛,灰土,别提多郁闷了。   一直快到中午,余珂和重枭才好不容易摆脱小黑,灰头土脸的回到住处。   心里虽然有气,但小黑的恶作剧,她也总不能报复回去吧。   只是对于重枭今日的各类无节操行为,余珂表示小毛孩子,果真不知什么叫绅士风度。   又想到上次,黄经占写信,说的腕环,这次重枭无条件,放□份的教她骑马。   ‘看来,她给重枭的那皇蛊,该是发挥了不小作用呐。’   所以重枭今天帮她,才这么甘愿吧。   余珂想到这里心安理得了许多。   而且只不定,重枭把她带到那里,就是想让她遇到小黑,而出丑的。   就这样,第二日,余珂在男士们的马球赛时,选择与八公主,一起为众金朝男儿加油呐喊。   第三日时,马术表演,群猎比赛,恭贤王爷的二儿子,叫重星柏的少年,此日大出风头。   转眼到了第四日,有康靖帝准备开场野外宴会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厥突国的罗雁公主,公开表达了对,重枭,重景柏,两位金国小战神的青睐之意。   在众人以为,天大的好事,砸在了二人头上时。   “公主见谅,在下已有未婚妻。”   重景柏斩钉截铁的拒绝。   而重枭神色僵硬半晌:   “得公主青眼,本王不胜荣幸,只是本王已有心仪之人,多谢抬爱。”   两位小战如此快速的拒绝,让非常骄傲的厥突公主,瞬间白了脸。   现场之人虽也有,惋惜美人错爱,两人不识抬举的。   但更多的,还是表示,这厥突过的公主也太过自视甚高,行为孟浪的。   “这公主,真乃行为出格,不过一小国公主,竟敢当着两个金国栋梁同时表达情意,被人拒绝真是活该。”   一个有爵位的中年男子,一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   “一女不嫁二夫,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敢同时喜欢顺义王爷和重世子,这种女人娶回家也定不守妇道。”   另一个贵妇看着厥突罗雁公主,满脸不屑。   甚还有老一辈的,直接小声骂着“放浪不堪。”   余珂坐在八公主附近,看着公主难看的脸色,周围几个女子的小声议论。   虽也觉得罗雁公主此举不当,但比起清高得如天山冰雪,冷清孤傲的天女。   她还是比较欣赏厥突国罗雁这类真性情的。   而且两位金国最优秀男子,让人分出伯仲不容易吧。   比起有些心口不一之人,罗雁到难得表现坦诚。   只是听着周围人,因嫉妒,或是看不顺,如此贬低别人,余珂不想多附和,推说自己内急,让小沙陪着离开了原地。   余珂来到了外面,走到宴会场所不远处的一处小土坡上,静静的吹了会风。   “小姐,听说这附近有个很甜的山泉,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旁边小沙道。   “嗯。”   余珂点头,摆手让小沙快去,自己则在一边,拨了几根秋日才生长的,柔软的风灵草,拨弄起来。   只是还没一会,余珂就见远处又过来一人。   余珂仔细看去。   看到一个一身浅紫色衣物的美丽妇人,拿着一个挺重的食盒,踩着小碎步,一幅西子捧心的柔弱样子,走了过来。   余珂看着这人眼熟,定睛一细看,这不就是宋倾琛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宋小怜吗?   她记得上次在镇国公府两人还有过小交集呢。   只是她一个孀居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怕间隙难愈合   至上次在宋家遇到这宋小怜一次后。   余珂回去后,就派人打听一番这个人,才知道。   宋小怜的姨娘原是宋倾琛母亲的贴身丫鬟,后来被镇国公一次醉酒后宠幸,才有了宋小怜。   而宋小怜的母亲也被抬成了姨娘。   宋小怜从小为人孤僻,又不合群,唯一亲近的就是她的大哥宋倾琛了。   后来因为模样长得标致,一次宴会,被江碧春的兄长江碧涛看上,娶回做妇。   也是这宋小怜福薄,仅仅一年,这江碧涛,就得了不治之症一命呜呼。   这下因为宋倾琛的克妻之名,还连累得她被人称做克夫之女。   又因无儿女傍身,在江家受尽欺辱,最后拼死逃回镇国公府。   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回到镇国公府的日子,又岂能好过。   所以就算回到镇国公府,除了大哥宋倾琛对她多有照拂外,这宋小怜在多数镇国公府之人眼中也是不受待见的。   想到这里余珂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整整衣裙站起。   看到已走到近前的宋小怜:   “见过江夫人。”   因江家并没有给此女休书,所以余珂依然称其为江夫人。   长相娇弱,惹人爱怜的宋小怜听后,也回了一礼:   “余小姐有礼。”   余珂想着其是宋倾琛的妹妹,还是想给人些好感的,看着她独自一人,提着一个重盒子,于是热情问道:   “江夫人这是要去哪里?看这盒子挺重,可用余珂帮忙。”   余珂本就随口说说,却见宋小怜对着余珂柔柔一笑:   “麻烦了。”   说着,颤抖着手,就要把食盒递给余珂。   余珂想着,既是承诺了,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而且现在宋小怜明显有些累,就是助人为乐,她帮一下也是应该。   只是还没有触到这个玉白色的食盒,余珂就突然觉得后心一片阴凉,急忙收手。   “咣当。”   食盒掉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余珂一时也惊了:   “万分抱歉,我……”   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辩解自己的失态。   “余小姐这是何意!”   宋小怜眼泛泪意,一幅余珂欺悔她的模样。   余珂被此女的眼泪,弄得心有些乱。   虽说刚才所做,不是她本意,但是此事,是她应承下来的,刚才之举也太过鲁莽。   但食盒之上的那股阴冷之气,她却不能不在意。   想到这里,余珂把元力注入双眼,俯身观察起这食盒,却发现这食盒就是普通的食盒。   刚才的阴冷之感,也仿佛随着食盒这一落地,消失不见。   只是经历这么多的余珂,已不像当年一样的麻痹大意。   以多次危险来看,刚才之事,绝不是她的错觉。   “你在看什么!”   突然宋小怜也俯□来,微带阴冷的声音在余珂耳边响起。   余珂什么也没看出来,想着,也许此事并不在人宋小怜。   抬头,刚想道歉,突然惊恐的睁大眼睛:   “别过来!”   她看到了什么,在青天白日的日照下,眼前一个面容扭曲,眉毛都被染成黑紫的宋小怜,满身被褐黄色的冤气、绝望之气缠身,正一脸扭曲的看着她。   ‘怎么会,此女怎么一幅杀人魔头才有的疯狂气息。’   “啊”   却见站在一边,阴冷看着她的宋小怜,在听到一阵马蹄声响后,突然无缘无故惨叫一声,向一边倒去。   余珂正想着这个浑身沾满死者怨气的女人,刚才在食盒上放了什么东西时,看着此女如此举动。   正纳闷,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男声传来。   余珂身体一震,眼里的元气消失,回头看到宋倾琛与重星柏骑马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一群同僚将士。   余珂一时有些心情复杂,但是对着宋倾琛说你妹妹有问题,估摸着别人也不信吧。   就见,宋小怜,突然起身,清泪从眼眶断线滑落:   “大哥,救我,这位余小姐,要杀了我!”   宋倾琛一行,打马到近前,急忙下马:   “发生了何事?”   “大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余小姐,看到我就一把,把我的食盒夺过,摔到地上,又无故狠狠将我推到地上……呜呜……”   说到后面,宋小怜泣不成声,真像是受到了天大不白之冤。   “怎么回事?”   宋倾琛看着站在原地,一身清爽,愣愣的余珂。   又看着倒地不起,被饭食污了衣角的宋小怜,厉目看着余珂。   余珂着实被宋小怜颠倒黑白的说词,血口喷人的本事,震到目瞪口呆,也知道此种情况对自己万分不利。   但让她寒心的是,宋倾琛一次两次,不问原因,就一脸是她不对的样子,让余珂心里堵了起来,   只是刚准备辩解几句。   就见宋倾琛身边,前日才刚得了守猎冠军的重星柏,俊脸上一片讽刺之色:   “还能怎样,定是某人心肠恶毒,欺悔江夫人心善罢了。”   余珂听着这一边倒的说词,一时实在不明白哪里招惹到了重星柏,要如此诬赖她:   “重公子,说话要讲证据,凭良心,你只听她一面之词,就认定这事是我单方面的错误吗?”   “呵,那余小姐,到是说说,此事因为什么,让你单方面,用武力殴打江家的寡居遗孀?”   重星柏又在言语上直接给余珂判了刑。   余珂本也不太能言善辩,一时只是满脸怒气的看着这个重星柏。   说她看到这个女人,手上人命不少吗,还是说,食盒上的那一道阴冷之气。   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江碧春,不知打哪里听到了消息,领着几个官家小姐走了过来:   “你这女人,又出什么妖蛾子。”   宋小怜暗暗皱眉,却并没有言语,眼泪却流得更汹,一幅任人欺凌的样子。   宋倾琛看此,眉头一皱:   “江小姐,小怜她是你大嫂,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呸,这丧门星也配称我大嫂,宋江军是想笑死我吗?”   江碧春一脸不屑。   “你……”   江碧春如此泼妇嘴脸,宋倾琛也一时没有办法,再说自家妹妹毕竟还是江家的人,他说多了反而也不好。   就见宋小怜,仿佛受了天大刺激,脸色苍白,西子捧心的更厉害,还微微的咳了起来。   宋倾琛见此,急忙把宋小怜拉了起来,轻拍她的后背。   “哟,宋将军与自己的妹妹平时也是这般搂搂抱抱的吗?感情可是不一般啊。”   江碧春看此情形,一向嘴贱的她随口讽刺道。   却没想让在场之人脸色全变了。   余珂想的是:‘宋小怜对宋倾琛似太过依赖了些,以那种深情不悔的目光盯着一个男人,这种感情太过不正常了些。’   同做为男人,重星柏似也重新审视起,宋倾琛与自己妹妹的暧昧态度。   特别是几个长期和宋倾琛共事的武将,心里不禁估疑。   ‘是啊,几次见到这对兄妹,都是腻腻歪歪的,要不是知道二人的兄妹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倾琛与自己宠爱的小妾在一起呢。’   宋小怜似也感觉气氛不对,把头从宋倾琛的怀里抬起来,楚楚可怜的对上宋的脸庞:   “大哥,我们快走吧,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好。”   宋倾琛锁眉头,扶着宋小怜就准备走。   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看向余珂:   “这次事件,望余小姐对在下有个交待。”   余珂心里是真有些气了,宋倾琛欺人太甚,他凭什么这样对他,就是因为自己喜欢他吗:   “什么事件?宋将军到凭什么认为,是我欺辱了江夫人?!”   余珂冷下脸来。   “这还用问,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明缘由,打烂江夫人的食盒,又推倒江夫人在地,我等亲眼见证,余小姐就不要强词狡辩了。”   一旁的重星柏再次帮腔。   余珂本对这重星柏也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人竟然真当她是闷嘴葫芦啊:   “呵呵,那还真不好意思了,让你看错了。”   余珂边说,边伸出自己沾满草汁的手,   “见笑,我刚才正在采集风灵草呢。”‘   而此种植物,虽然漂亮柔软,易于编织,却是一种极易染色的花草。   又指指,掉在地上,盒盖分离,食物掉出的玉白色食盒的提手。   直接问道:   “倘若我夺过江夫人的食盒,又把江夫人推倒在地,那这盒子和她衣服上怎么会不染一点颜色。”   因这风灵草汁不易干涸,余珂边说,边把手,放在食盒上,轻轻一点,就是一个印迹。   众人听到这里,看了看盒子各处,还有宋小怜的衣服上,却没有余珂手上的青色草汁。   一时语塞,但是光凭这些也不能证明余珂是完全没事的。   “哼,满山遍野,此草处处有,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自己抓了一把,刚揉到手上的。”   另一个宋倾琛的同僚帮腔。   “呵,今日可真是见识到了,我大金国男儿,欺我这等弱女子的嘴上功夫了。壮士,你到是随手抓几把给我看看。”   余珂无语的看着眼前的高大汉子,无怪别人常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真正的风灵草,在杂草中,非常难辩,就是余珂,她也是靠自己不为人知的一些小手段弄到的。   果真,男子,四处看了一番,又在草丛打了许久,也没找到一株草。   余珂讽刺一笑,从草丛中番出自己刚才用风灵草编织的小物件。   “众位,这些能证明我刚才是在做什么了吧。”   江碧春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今天,可真让我见识到了一场好戏,也不怕你笑话,这个女人在我们江府时,就竟做些下三烂的事,但事后还能装出这等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我真是恶心够了。”   而和江碧春一起过来的,一位李御史家的嫡女,自家本也有位和这宋小怜一样恶心的妹妹,又加长期跟着江碧春,对此妇也半点无好感:   “刚才的事大家也都明白了,现在还是江夫人把刚才的事解释清楚,你到是怎样自导自演,怎么和自家大哥等商量后。演出这等,你一出事,他们就恰巧赶到现场,又是怎么诬赖余小姐的这些事,都好好解释清楚。”   ☆、命里纠结无处醒   宋小怜没料到余珂竟还有这一手,又听着李小姐的话,一时神色微有慌张:   突然两眼一翻,就要有昏倒的趋势。   “怜儿,你怎么了。”   “江夫人……”   “快叫大夫。”   几个男人都围了过去。   宋小怜被掐虎口、人中穴后,幽幽转醒:   “我……咳咳,众位,你们要相信我啊,咳咳,我好难受……”   江碧春一脸受不了的看到这里:   “好啦,大家都散了吧,告诉你们,我这大嫂别的本事半点没有,这装可怜,装柔弱,装病可是一流的。而且最爱逼真的在大家眼前演了一遍又一遍。也不怕大家笑话,本小姐还上过不少回当呢。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别看人演了。”   余珂看着江碧春是真的对这宋小怜无好感,虽然两人平时关系不好,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附和起了江碧春的话:   “这也是,我还听说这江夫人还就喜欢当着一些四肢发达,头大无脑的男人们演,呵呵,可不是次次成功!”   果真,听了江碧春,余珂的话,不仅在场几个男人有些下不来台,就连装昏的宋小怜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余珂看着缩在宋倾琛怀中的女人,有心讽刺‘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还是本份一点。’   或让宋小怜、宋倾琛兄妹给她好好赔礼道歉,但,   她和宋倾琛闹这么难看,又是何必。   不过这重星柏,余珂想到这里一笑,看向脸色略不好看的重星柏:   “我听说,重公子对丽珠姐姐一往情深呢,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看今日,你不仅是非不辩,还不断为一个孀居寡妇说这么多昧良心之语,一幅两人关系不浅,为她当靠山的样子,我也大概可以理解梁姐姐的心情了。”   重星柏,听着余珂的话,越说越不对味,后面可以说直指他和宋小怜关系不正当了:   “你……你怎么可以歪曲事实,乱说一通。”   重星柏没想到余珂嘴巴如此之毒,一时脸上青红交加。   “我可是亲眼见证,重公子就不要强词狡辩了,需知解释就是掩释。不过你放心,愿意为如此柔弱,又守寡未过三年的江夫人挡风遮雨,我等也理解你。”   余珂语重心常的重复了重星柏刚才对她的说词,把话越抹越黑。   得罪就得罪人了,她心中的恶气总要找个人出的。   果真,听到这里,江碧春想笑又不敢笑,然后整整表情做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仰望苍穹:   “无怪我大嫂在我大哥尸骨未寒之时就非要出了我江家大门,原来是心急这事啊。唉,我可怜的大哥,你在天之灵还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余珂听着,本想和江碧春继续唱会双簧,但忽然看着宋倾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还有她们孤身几个女子,也没有人压阵,说得太过,触怒这些莽夫们也不好。   于是看着,自己的丫鬟小沙从不远过来时,看着江碧春一行人道:   “事情都清楚了,都在这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今儿也懒得和某些人多做计较,就先放她一马,权当被狗咬了一回。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嗯,为个贱人,费这么多口舌是没意思,不如大家去我那里喝杯茶吧。”   江碧春虽和余珂有过不快,但几次接触下来,却发现余珂这性子,其实并不让人讨厌。   余珂一笑:   “我让丫头刚打回来,几里外玉泉糊的水,拿来煮茶可不正好。”   几人说说笑笑远去后。   宋倾琛身边几人被几个女人瞧了洋相,自知脸上无光,也推说有事,先行离去。   只剩下宋倾琛和宋小怜,宋倾琛阴沉着脸,突然把宋小怜推开。   “大哥。”   本来躺在宋倾琛肩膀上的宋小怜,突然被推开,马上着急的睁开眼睛,满眼委屈的指责宋倾琛的粗鲁。   “为何要在我面前装病,为何骗我,为何要诬赖余小姐。”   宋倾琛眼里带着痛色。   是什么时候,这个妹妹看他的眼光不再单纯呢,宋倾琛想着。   但那时的他,却不敢相信,这个庶妹是对抱有那种见不得光的想法的。   后来是明白了,但却自欺欺人的不愿去承认。   他总觉得,自己天生克妻,有个小家的梦注定要破灭了。   又因亲母早逝,受尽亲人间阴谋算计的他,总觉得有这样一个相信他,依赖他的妹妹,也算上天,给他的温暖吧。   所以就算知道了,这个妹妹偶尔耍的手段、阴谋,他也权当没看见。   毕竟宋小怜这些手段,也全是为了得到他的关注而矣。   只是当余珂看他的眼神不再有温度,毫无流连的离开这里后,他却觉得心里立刻变得空落落的。   而且经过这次事件后,也让他突然清醒了,这个他觉得一向无害的庶妹,也许是他一直没有看透的。   甚至这段自欺欺人的感情,也让他被迫面对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一辈子照料我,对我好的吗?”   宋小怜突然神经质的伸手拂上宋倾琛的脸,眼带迷恋道。   宋倾琛躲开她的手,语气平淡道:   “这次回去后,你就回江家吧,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而宋小怜,听到后,像是不敢相信般,接着脸上出现疯狂:   “大哥,江家是火坑你不知道吗,你是要送我去死吗。还有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你为什么还看不明白!”   宋小怜用着尖利的声音质问道。   “…………”   宋倾琛却背过身子,看也不看她,无言的沉默着。   宋小怜看着这样的宋倾琛,眼里出现惊恐:   “为什么想丢弃我,是因为那个余珂吗?大哥喜欢她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啊!”   宋小怜尖利的声音回荡四周,宋倾琛却突然起身,不再理这个让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可理喻的妹妹。   ………………   而余珂在江碧春那里小坐一会后,又去了赛场陪着八公主。   晚上余珂洗漱后,突然觉得右眼狂跳,心里开始不安。   法器中的紫金丝线一起,余珂开始驳算起来。   发现余老爷,余王氏,余珏都没有什么事,心是放下一半。   又算了算,小沙的生辰八字,发现虽有小难,但有左辅星相照,凡事必逢凶化吉。   但既然至亲没有事情,她身边近身之人也无事,那这种不安的感觉到底来自哪里。   莫非是她自己要大祸临头,只是术师难断已身命运,余珂一时也只能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可是这种不安之感太强烈,让余珂不得不在意起来。   开始想着,身边的不安因素来。   但想着,想着,今日发现宋小怜损阴德的坏事做尽,导致身上怨气横生这些到是让她觉得不对劲起来。   ‘你说,她一个闺阁女人,为何要造这么多孽,又是因为什么呢。’   又不知怎么想到宋倾琛的克妻之名来。   其实按她看来,宋倾琛从哪里看,都不像是克妻之人的,就像她第一遇到宋倾琛那次,瞬时惊为天人的一刹惊艳。   但这样的人,为何频繁克死妻子呢?   若不是他自己的问题,那这对自己亲哥哥感情不纯的宋小怜就颇有些嫌疑了。   再加上,宋倾琛母亲死因奇特,没准宋倾琛母亲之死,还和这贴身伺候,又做了姨娘的丫鬟有些关联呢。   余珂胡思乱想一通,又觉得自己瞎操心这些干什么,反正今天都闹成这样了,她也是该醒醒了。   管这白莲花怎么样,管宋倾琛克不克妻,就让他们相互去霍霍对方,相爱相杀去吧。   又想到重星柏,对她隐带的敌意,按理说两人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啊,为何今日处处针对她。   ‘莫不是因为,自己心仪多年的女神,喜欢上了,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重枭。’   这重星柏没处发火,拿她这样没权没势的弱女子来出出内心的不甘怒气。   余珂越想越逗,‘这尼玛,简直太扯了。’   慢慢的,余珂渐渐睡去。   不知多久,余珂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慢慢的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斑驳黄土地上,四周灰蒙蒙一片。   余珂揉揉眼,看着四周环境,隐约可以看清自己处在一处破旧的老旧培房大院。   “咦,这不是余家老宅吗?”   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色昏暗,余珂走了几步,“呯”的磕到一物。   借着昏暗的天气,余珂看到是那个小时候就记忆非常深刻,写着藏天二字的石碑。   余珂顿住脚,因为若她记得没错,这个石碑左边几步远的地方就是那个诡异的,木板桥,架在一个小水池上,通到了对面的墙外。   余珂按着曾经的想象,在一会浓一会淡的雾气中,看向曾见过的木板桥。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桥上的都是谁?”   余珂壮胆似的扬声问了一句。   这里的破板桥上竟然坐着人,而且不只一个,只是灰青色雾气太重,她看不清是谁。   “呵呵…………”   “哈哈……”   一阵怪笑从桥上之人口中传来。   余珂打了个哆嗦,眼前这景象诡异到莫明让她心肝打颤。   “快点下来,那桥有危险。”   余珂努力瞪着眼,看着桥上之人,生怕那嘎吱作响的老木桥一下子断掉。   “哈哈……”   “嘿嘿……”   笑声再次传来,那些人似是对她的话根本不在意。   余珂看此情况,桥上是人还好,要是什么鬼东西一会下来,把她拉上去可就不秒了,强烈的未知感,让余珂害怕的想退到老房子的前院。   可是她在这里转悠了大半天,还是找不到,前院与后院的连通处。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   雾气一散的一瞬间,余珂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回到藏天桥边,脚前一步远的地方,就是那泛着阴冷的青黑色池水。   而余玫,余瑾、余璃并摆坐在桥上,达拉着腿,试在无声的交流着,只是那坐在里面的第四人是谁,余珂有些看不清……   “呼……”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   场景更加清晰,在黑色水流的桥上方,那第四人,突然扭头,对着余珂裂嘴笑了起来,   “啊……”   余珂不敢相信的尖叫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傲娇小晋看似抽好了,但闰土却发现,大家留的评论,却回复不了,好无赖** 谢谢儒非魚、蔻蔻、幽幽、烈女、东海花农、思空星儿、wawa、爱笑的夏天、kelltcat、少爷、福宝、?? 、s 、葑熵 、zero、Joyce雯雯、丘样、还有74章,闰土看不到的书友们。 非常谢谢大家,一直支持闰土** 还有感谢米奇君的雷,爱你们↖(^ω^)↗   ☆、人前笑语人后寂      余珂尖叫一声,惊醒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   在地上,打着地铺的小沙,半夜三更,被余珂的一声尖叫吓醒,马上爬起来,连鞋也没穿,跑到余珂身边。   “呼……”   余珂深吸几口气,半天,才微微定神。   发现床帐被撩开,有些睡眼惺忪的小沙满脸焦急的看着她。   “无妨,作了个恶梦。”   余珂半响才回道。   “哦,小姐可口渴,奴婢去给你温些热水来。”   小沙看着余珂一头一脑的汗,问道。   “不用。”   这里又不是余家,处处不便,余珂并不想累着小沙。   “你再去睡会吧,我无事。”   “哦。”   小沙应了一声。许是这几天很累,重新躺下后的小沙,又很快睡了。   余珂听着小沙的呼息声,想起刚才的梦,身体又是一阵恶寒。   又因为出了一身冷汗,余珂无心再睡,爬起来,准备了一些洗澡用品后,从屋里出来后,看着鸦青色的天色,向山上的温泉池走去。   温泉这时候根本没人,余珂痛快的洗了个澡,看着大亮的天色。   感觉初日的温暖,心里渐渐敞亮起来,昨天梦中恐怖景象在她脑中渐渐淡去。   看着时间不早,余珂从池中上岸,看着四下无人,余珂直接用元气把身体,头发上的水气蒸干。   在清晨鸟儿的愉快鸣叫中,余珂哼着小曲,开始往山下走去。   边用相关看过的东西,猜测自己梦到的东西,又指什么。   腕环上的丝线,也不断被她拉动着,在袖中随意的穿插成各种图型。   想着想着,差点撞上一人,余珂急忙闪开。   “阿弥陀佛”   一个光头中年和尚,迎面走来,对着余珂颂了一句法号。   “高僧有礼,”   余珂也对着和尚略施一礼。   却发现这个迎面走来的中年和尚很有些眼熟,这不是那位曾经算过余琉与程晓峰婚事的,那个叫渡空的灵隐寺大师吗。   多年过去,这个和尚显得更加深不可测一些,但哪里变了,余珂却说不上来。   不过,这和尚显然没有认出余珂,但却眼睛带着光彩看着余珂道:   “老衲从山下走来,远观女施主如身披云彩,脚踏七星的画中仙子一般,命格定当贵不可言。”   “噗……”   余珂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   她披头散发,穿着一身被露水打湿的衣服,要多没象,就多没形象,还画中仙子呢。   ‘我去,’   余珂心里吐嘈。也不想理这发神经的和尚,道了一身谢,急急忙忙向山下走去。   再慢,早饭,可就快要凉了。   不过,因术师讲求直觉,当天,余珂因为,心里的不安,显得异常低调。   这是来到这片围猎区的第五天。   一些能骑善射的热血男儿,在猎场上,挥洒着汗水,纵马狂奔。   许多女人则是静等,或是站在高地远远观望,小声议论。   余珂不想凑合这热闹,在八公主面前说了一声后,让小沙等着她,独自一人骑着小饭桶,来到一处相对僻静,但又不会太远离人群的地方。   她想一个人呆在这里避一避,她有百分之九十的直觉,她心里不安,来源于外界,但是什么余珂却很茫然。   只是余珂在这处僻静之地耗了整整一天,除了发现,这里的地气略有变动,林里突然多了些“嘎嘎”直叫的黑鸦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一直到晚上,皇上要办晚宴,由于所有人都要参加,余珂这才悻悻返回。   只有些简单的桌椅,围成了近百米的一个圈。   皇上皇后,厥突大王等坐在正北方位。   其余人,按着等级坐在周围。   场中央,架着火堆,有几个厥突满身腱子肉的武士,正在烤着几头全牛。   喷香的肉香四溢,又加上不远处,厥突特有的胡琴演奏,到也别有一番异域滋味。   直等食物上桌,金朝人还好,女性大多也就动了几小块肉,就品起了其它菜肴。   厥突人显然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连女性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爽不已。   酒足饭饱后。   喝得微醺的厥突女性和男性们,三两成群的就到了,篝火边,跳起舞来。   场面一时十分欢快。   到是金朝的男性女性,被人邀请也扭扭捏捏,一幅对方是蛮民,自己不要与之为伍的样子。   上首的皇上显然也看出了,下面两方民风的高度不同。   于是商量后,找了些能歌善舞的人,上场单独表演。   接下来。   本就热衷表演的厥突人好不含糊,七八个光着膀子,带面具的大汉,在厥突族特有的鼓乐声中,又跳,又吼的,表演了一首古老又充满民族风情的战歌舞。   余珂看得这一众猛男是津津有味,旁边的江碧春却像是受不了的道:   “成何体统,真是有伤风化。”   不过,她话虽这么说,但这样充满键子肉,古铜色皮肤,荷尔蒙满溢的舞蹈,还是让所有金朝女性忍不住的注视起来。   等这个战舞结束后,金朝上来几个耍‘魔术’的军营汉子,一会是吐火,一会是吞刀的,也把厥突族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这样,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转眼就是一个时辰,最后,看着时间不早。   在场之人,本想邀请,一直静坐不说话的天女这方为大家表演什么。   但是显然神玉国的天女,如天山明月,连带着身边之人也个个鼻孔长在脑袋上了,直接当着康靖皇帝推辞了表演。   到是厥突的罗雁公主,看着气氛尴尬:   “罗雁为大家跳一曲可好?”   然后在众人的热烈欢呼声中,有些憔悴,但依然十分美艳动人的罗雁上场。   只是她上来后,却没有直接跳,而是邀请金朝也出一名男子与她合跳一曲《流玉》,是首在神夏流传甚广的一个男女合跳双人舞蹈。   余珂对于这方面了解不多,还是问了旁边的江碧春。   “这《流玉》可有什么说头?”   江碧春显然也很茫然:   “谁知道这公主又在故弄玄虚什么。”   到是旁边刘御史的女儿博学多才:   “有载《流玉》是赛外之族,一位叫流玉的高贵公主,爱上了一位奴隶英雄而有的一段凄美故事,改编成的舞蹈。”   “哦,”   余珂听着,眼睛一亮,心里八卦的想着,这公主到是有了,不知这位奴隶英雄由谁来扮呢。   最关键的是,金朝有没有,会跳此舞的,身份较高的男子呢,毕竟和公主搭伴跳舞,普通人肯定不行吧。   周围似是议论了很久,上面被推出来一人,陪罗雁来跳此舞。   余珂看到那个走到中场的人,微有惊讶,竟然是重枭。   但看得出重枭似非常不高兴,连平时一向表情平和的脸,此刻也分外阴沉。   余珂看着重枭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知道这孩子绝逼是被人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虽然他表情不好,但俊美非常的脸,加上一身黑色修身锦袍,就算全身包裹严实,还是让他一上场就吸引了众多女性的目光。   而且这个舞蹈,他还是十分熟悉的,虽然没有把这舞蹈中,奴隶对公主,卑微、执着、矛盾的爱意表现在脸上,但动作上,还是配合的不错的。   一曲终了,厥突的男人们,大声为自己的公主喝彩,金朝这边,看着这情况,也大声为重枭欢呼起来了。   余珂捂嘴打了个哈欠,过了一会,看着靖康帝离席后,正准备起身。   “噏噏……”   忽然一只不长眼的蚊虫飞到了她的耳盼。   余珂手急眼快的拍死后,发现手上的蚊子尸体时,眼里闪过怪异。   “我去,这怎么是只褐灰色的毒蚊啊,幸好没咬到她。”   余珂看着天色不早,又想起自己不安的内心,起身加紧步伐,走回自己的住所处。   只是当小沙去外面打水时,余珂又觉得自己的屋有些闷。   然后走出屋,看了会忽明忽暗,被乌云遮盖的月亮,还有周围安静的氛围,右眼又跳了几下。   余珂有些烦燥,不过,当她看到黑夜中,依然神圣非常的那颗菩提树时,渐渐心安了一些。   ‘传说中的神树不愧为神树,有这种定神作用,果真是不同寻常的。’   “沙沙”的风吹来。   余珂借着微亮的光,发现菩提树叶在沙沙作响中,“嗒”一片绿叶掉了下来。   余珂捡了起来,想拿这叶子回去做个标本时,刚准备回屋,突然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她不远处。   余珂本就心情不安、紧张,一声尖叫差点出口,又急忙捂嘴:   “你怎么……”竟知道吓人啊。   余珂话还没完,就被重枭拉到屋后,光线更暗,余珂看到重枭眼神明亮的盯着她,声音中带着气急败坏:   “你是不是也在笑我!”   这话怎么说,余珂满脸疑惑:   “我笑你什么?”   “……”   重枭沉默了一会:   “你笑本王,笑本王所跳的《流玉》”   余珂纳闷了:   “没有啊,王爷与罗雁公主,配合的天衣无缝,”我笑你干什么。   余珂实话实说道。   虽然这孩子神不到位,形还是不错的。   再说人家本就能文能武,要是舞蹈上也堪比大家,还让别人怎么活啊。   “荒唐,什么天衣无缝!”   重枭不高兴起来。   余珂想到,这孩子貌似对罗雁没有动什么春心:   “小女子就是说王爷跳的好的意思啦。”   余珂随口道。   却没想重枭再次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问:   “真的……”   黑夜中重枭的口气好了很多。   却让余珂更加不知所云。   “嗯。”   余珂敷衍点头。   又听着前头小沙在叫她,急忙道:   “我在这里。”   然后看向重枭:   “时间不早,王爷还是早点休息吧。”   心里却突然叹了一口气,也大概知道重枭为何心情不好了。   ‘这孩子也不好过啊。’   就说此次他抗夏,立了这么大的战功,在所有人以为靖康皇上就算不把他父亲的领地赐于他,也要赐要职,赐婚什么的。   没想到竟然什么奖赏也没得到,还把他老爹留给他的一些兵权,以几个让余珂觉得可笑的理由,直接收回。   这样就罢了,竟还处处开始打压,防着重枭的架势。   至于余珂是如何看出来的,皇上虽然也没有明面上表现对重枭的不喜,但从以前重枭一向要好的七皇子,重景柏这些人的态度就看出来了,重枭这几天,围场,射猎场上的比赛就可以看得出,分明就是在被孤立着。   而且看着今天,罗雁公主要跳《流玉》,这个奴隶的角色找谁不好,偏偏找的是重枭。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孩子才刚拒绝了罗雁公主的表白,两人在一起跳该多尴尬啊。   唉,孩子才十五六岁,这得需要多宽广的心,才能容这么多事啊。   又想起,自己家里什么都喜行于色的弟弟。   余可叹了一口气,果真,人比人,气死人啊,同样年岁的现两个骚年,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不过再想想,她弟弟那样的才叫正常吧。   重枭此类的,简直就是怪胎。   没准早被各类压抑,各种仇恨,弄得心里扭曲,变态了呢。   要不自己跳个舞,干什么来问她是不是笑话他,‘她余珂笑个毛啊。’   却不知道《流玉》是重政宇和其妻当年的定情曲目,重枭不善舞,也只会跳这一首曲子,在他的心里,这个舞对他是不同一般的。   今晚,当被众人逼着来到中场和罗雁跳时,重枭心里的憋屈是难于表达的,仿佛心里的一块自留地,被别人生生挖走一块般。   他也不知为什么来找余珂,也许是余珂观舞时的漫不经心激怒了他;   也许是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显少伪装自己,他只是过来发泄一下情绪;   也许他就是想问问这个女人自己跳得好不好看而已。   重枭正想着,   忽然“轰隆”   一声巨鸣,大地开始巨烈摇晃起来……      ☆、昏天暗地迷惑夜   屋中的余珂正准备洗脸,就觉地面一阵抖动,放在木凳上的水盆“哐啷”一声,直接翻倒在地。   天摇地动中,余珂听着附近的尖叫声,有些踉跄的往屋外跑去。   她所住的屋子,一看就是豆腐渣式的简易工程,在这里躲着可就等死吧。   也算她幸运,后脚刚踏出房门,就见身后的简易砖墙“轰”的倒下,余珂自己也被震着,“啪”的向前倒去。   由于前面有个斜坡,余珂随着地面的震动向坡下滚去。   天旋地转,余珂突感自己被一双温热的手拉起。   余珂眼冒金星,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可不是刚才还说过话的重枭。   只见一身黑色劲装,头上只简单用黑色丝带系发的重枭把余珂抱到附近的一处平地上后,自己则岿然不动的站着,半点不受这天摇地动的制约,神色严峻的四处观望一番。   余珂心里恐慌,但更多的是奇怪,怎么就毫无预兆的地震起来了,   一边看着重枭,这人一定是练过少林梅花桩吧,稳定性这么强,自己怎么就那么锉呢。   就见重枭飞起,很快把就近几间屋中的女子,救了出来。   包括,和余珂一起做马车过来,此刻正哭啼的刘倩。   然后,在经过,几十秒的震动后,地面像突然卡壳般,停止了晃动。   余珂四处看了一下,貌似她们这边并没有在地震中死去的,但有轻伤者却不少。   在场大都是些住在此地的柔弱女子,看着眼前坍塌的房屋,斜倒的树木,不少人心里六神无主,只知嘤嘤哭泣着。   余珂到没有觉得这些哭泣的女人怎么丢人。   她其实也挺想的,用哭泣来发泄心中的恐慌。   只是,漫天忽然涌起的大雾,并且越来越浓的趋势,让余珂根本不敢放松下来。   也顾不上许多,元气涌入双眼,余珂震惊的看到,这个她原本觉得生气四溢的狩猎场,此时气息却在疯狂转变着。   此地放在以前是胜地,但是,随着今日突发的异变,简直就像白天突变成黑夜。   这里的生气全转成了死气,一时可怕至极。   由其是,她正所待的这片地势平坦之处,地气大量的流失着,这眼看就是要崩毁的局面啊。   “大家快点离开这里!”   余珂喊了一声。   但这些大户小姐哪听她的,只等着,用自己柔弱的哭泣能唤来哪位英雄,好保护她们尽快度过难关。或者皇家会派守卫兵解救她们离开这里。   到是有几个厥突国的女子,用着生疏的金朝语问:   “敢问小姐,我们应该逃到哪里呢?”   黑灯瞎火的,一般女子,在这地方,方向都辨别不清,让她们去哪里躲。   余珂刚想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吼”   “嚎”   远处几声兽吼声传来。   就见迷雾中,几头长着尖角的疯牛,因地震,被吓得慌不择路,四蹄狂奔的向这边冲过来。   顿时,吓慌了在场女子。   就见在附近的重枭,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直接把缠在腰间的软剑拔出,闪电跃起。   一脚斜踹在第一头疯牛的头部。   “嗷”   只见打头的疯牛一声巨痛般的嚎叫后,借着前冲之力,整个身子一偏斜,擦着土,“轰轰轰”的滚到一边,直到撞倒几棵树后,才停下。   接着开始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起来。   紧接着,重枭又相继解决了剩下几只。   余珂是真见识到了这时高手的厉害,武者的力量竟然可直接用肉体弄死一头狂奔的野牛,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又听着摇远处的山林,四处的嚎叫,想来此地地震,引得山里的群兽暴动起来。   “大家快躲起来,”   这显眼的空地是不能呆了。   余珂也不再管这些哭啼的女人,拉了拉这里唯一‘保镖’重枭的袖子,向她屋边的菩提树走去。   也许是菩提树,天生可使人安定的力量,余珂觉得在这里,她会感觉更安全一些。   只是还没走几步,   地底就传来,类似什么鬼嚎一般的声音。   接着“咔轰”   余珂刚才所在的那处平地,传出如闷雷一般,震破耳膜的一声巨响,骤然裂开,一条一字型地缝,延伸到很远。   几个直接坐在那处裂缝边上的女子,一声惨叫后,直接跌进地缝,不知生死。   剩下之人,也不说哭了,连滚带爬的向余珂这里躲过来。   余珂来不及去看看地缝中之人的情况,就见裂缝处,涌出大量青红之气后,众人还来不及为死去之人哀恸,就听附近一个女子,忽然尖叫一声:   “啊,什么东西,这里怎么会有蚊子。”   随着这一声,周围其她女子也相继惊呼出声,似也发现了这些蚊虫。   余珂听着周围若隐若现的“嗡嗡”声,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自己拍死的那只毒蚊,心里有些骇然,莫非伴着这青雾,会有大批的毒蚊出现吗?   而且,附近的祥瑞之气,似一直在消散,更让她惊恐的是,当余珂回头后,她惊骇的发现,这棵菩提老树也开始枯萎了。   “找到这里还能住的房子,大家紧闭门窗,快点躲起来。”   重枭以他自己的判断力,吩咐着大家。   余珂看着,枝叶越来越干枯的菩提树,心里不祥感甚重,再不顾别的,拿出自己的罗盘,水平托举着。   当她元力注入,边念着法门奇决,结何自己刚才看到的来自各个方位的景像,开始驳算生门方向,好尽快逃出升天。   却在罗盘指针一阵急速的旋转后,显示出让她大吃一惊的结果:   “怎么会?!”   余珂瞪着眼睛,反复转动着罗般,边定量着方位,   “什么情况?”   重枭看着余珂惨白的脸色问。   “周围所有方位中,竟然多处显示为死门,只有……”余珂边说边指了一个靠她右手边的方向:   “这边乃伤门所在,若走这条路,易见血光,必遇行害。”   “还有别的可行方位吗?”   重枭问。   余珂停了停,脸色若有古怪,指了指那条大地上裂开的缝隙:   “那里显示有惊门,若我们走那道,必遇惊恐怪异之事,但是什么古怪,真的不好说……”   “还有别的出路吗?”   余珂停了停,边在地上,画着此地的结构图,手中紫金丝线闪现,交织成几个形状后:   “再则,似有隐藏的杜门,若我们可以躲到那里,想来可以等到发生转机的时刻,但我现在断不出在什么方位?!”   刚才她测算时,杜门方位提示稍纵即逝,又因为受周围的雾气遮掩,她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   重枭听着余珂的说法,看着弥漫的大雾,他虽方向感不错,一时也不好断定周围方向是不是如他所感。   然后指了指,余珂所说的伤门方位:   “那里,可是温泉山”   余珂点头:   “正是。”   心思却漂得很远,矛盾非常,按她所想,大家逃出这宠大的狩猎场范围,就可脱离这些古怪。可是,怎么就处处死门呢,围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此地处处走不出去。   再说这温泉山,也不过一座有火山泉,或地热泉的山,她虽不知这山到底延伸到了那里,但既是伤门,不是死门,休门,说明还是有逃出去的希望的。   但是怎么个逃法,却让余珂根本想不出来,因为有点她可以确定,这温泉山绝对没有超出了猎场范围。   “可否带本王去温泉山? ”   重枭突然要求道,接着拉着余珂就走。   “不要”,   既知是伤门,就说明危险还是挺大的,为何不在此地寻一下杜门所在呢。   “本王想去确定一件事?”   重枭皱眉,语焉不详的跟余珂解释了一句。   余珂非常不甘愿,她还想在原地寻一下最好的路,好坐等下一个黎明到来。   “啊……”   正当此时,突然旁边一个女子,发起狂来。   余珂看此人身形,可不正是刚才那个被毒蚊咬到的女子。   此女此刻,眼神异常浑浊,样子如中邪了一般,张牙舞爪的袭击向就近一个女子。   就见重枭起身,三两下,制服该女子,把她绑在附近一处。   “大家,千万别被周围蚊虫咬到。”   余珂再次道。   但看着,在场不少女子,控制不住的抓耳挠腮,显然不只这一个女子被咬到,余珂一时觉得这处也有些危险了。   “带本王去温泉山。”   重枭声音严厉,几近就是命令了。   余珂侧头,看着重枭争战沙场,身上特有的天煞罡气,还有若隐若现的眉间金雾。   发现,她在望气之下,或说是开天眼的情况下,竟发现这小子,一股王霸之气内隐的样子。   这样看来,眼前之人,没准也是个不凡的骚年啊。   这样看来,到不如跟着重枭,卖他个人情。反正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做风。   “好吧,我陪你去。”   就这样,余珂跟着重枭,远离了人群居住区,往温泉山方向走去。   只是越往这个方向走,周围的光线越加暗淡,雾气也越来越重。   重枭虽手中拿着火把,但火光泛绿,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   两人谨慎的走着,而且步伐越来越慢,只因重枭手中的火把,连两人附近二米远的东西都有些照不亮了。   此刻不管是她脚下踩着的土地,还是四周的树木,都开始给余珂危险的感觉,生怕黑暗之中穿出什么东西来。   两人又走了一会,火光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余珂甚至开始看不清,旁边之人的身形,在这诡异的迷雾中,心里甚至隐隐怀疑,这拿着火把的人还是不是重枭,这个旁边的黑影是否早变成了一个不明的怪物。   “重枭……”   余可直接唤了旁边之人的名子。   “我在。”   余珂听此才放了一些心,走了几步,也不顾那些什么男女大防,摸索着抓住重枭修长有力,又带着厚茧的手:   “王爷跟紧我。”   又怕重枭被周围的邪雾迷了神志,余珂把手伸到重枭的额头,把自己的元气往他的头部渡了一些,边问:   “可有不舒服?”   “没有。”   重枭边走,手反握住余珂的小手。   只是两人走了一会,却发现,她们不仅没有离得温泉山近了,返而有越走越远的趋势,这着实吓着了余珂。   ‘发生了什么,怎么凭得古怪?’   雾气中,余珂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她心里慌张,一点也不敢放开旁边之人的手,拉着重枭一起蹲在地上,单手托地,紫色丝线,直接从地表,向远处延伸出去,过了一会,余珂有些气急败坏的站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迷魂阵,他二大爷的,吓死我了……”   余珂骂骂咧咧,无怪她走了好大一会,出不了身边这个怪圈子。   而且这迷魂阵,其实在余珂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阵,甚至在青天白日之下,连个普通人说不定都困不住,但是在这黑雾迷漫,又加黑灯瞎火的晚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余珂边生气,边想着破阵之法,过了一会,对着旁边的重枭吩咐道:   “你跟着我走,一步都不要走差。”   “好。”   “向左边走七步。”   余珂边说,边行动起来。   “往后倒十步。”   余珂边走,边小声的和重枭说着话。   …………   不久后,两人终于走出了,雾气甚重的迷魂阵,余珂瞪着眼睛,在若隐若现的雾中发现前方有两个黑影似在交缠打抖着,“乒乓”的刀剑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重枭夜视要比余珂好上很多,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是一个金朝卫兵与一个厥突的武士战在一起,两人都红着眼,一幅不把对方杀死不罢体的模样。   重枭看此,料想这二人定是被什么迷惑了神志吧,于是把火把扔远些。悄悄的从这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人旁边,拉着余珂绕了过去。   虽然他不懂异术,但想起,自己刚才在阵中,即便他心志坚定,若不是余珂不时提醒与用异术为自己醒脑,恐怕心神也不会保持现在这般清醒吧。   余珂也大概猜出了一些,再次把手伸到重枭的头上,渡了些自己的元气。   余珂知道自己的元气对邪气,是有一定抑制作用的,她跟着重枭这样一个高手,若有危险,定然有重枭替她解决,但是重枭要是神志不清了,可就轮上她被解决了。   过了不久,余珂和重枭,终于来到了温泉山边。   山体不高,但此时,却吓得余珂却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系统很抽啊,闰土每天翻着大家给咱留得爱心评,奈何回复不了,小郁闷……   ☆、生死难料幽冥洞   整个山体被包裹在黑云之中,夜色中,给人感觉凶煞非常,   而且不知是不是余珂的错觉,这山体的雾气中,还是草虫中,悉悉索索中,像是隐藏着不少毒虫,毒物,分外渗人。   “你留在这里,本王一个人上去就好。”   重枭看着余珂僵硬的神色,以为她是害怕上去。   余珂本来也想从善如流的答应,但是留在这里,她孤身一人更危险好不好。   何况,若她看得没错,这些虫子,在看到重枭与她靠近山体后,已自动向旁边退去。   余珂突然想起,她貌似还送给这小子一个皇蛊呢,那可是虫王中的虫王,百虫怎敢近身。   “不用,我陪你去吧。”   余珂紧拉重枭,浑身肌肉紧绷的向山上走去。   雾气中,余珂基本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手中操纵着,紫金丝线,以它来探着前方的路,磕磕绊绊的走着。   不久后,她们来到山中央的一处巨形平地处,温泉院外:   余珂问道:   “你要找的是这里吗?”   重枭点点头,刚想进入里面,   “哪里来的宵小藏头露尾!”   重枭一声暴喝。   接着抽出长剑,“当当”与另外一只兵器交接两声。   黑夜中,余珂只感觉,那兵器交接像在她头顶上过了两招似的,不觉头皮发麻,吓得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重枭带着她又跟另外之人过了几招后,敌人似是很强大。   重枭松了她的手,起身全力以赴。   “乒乓”的金属交接声越打越快。   余珂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咔”一声,接着在刀剑摩擦的刺耳声中,兵器火花一现,一阵寒气吹来,余珂余件反射的倒退了一步。   只听“吭”的一声响。   她刚才所站的地方就多了一物体。   余珂基本只能看清物体的大概轮廓,手上紫金丝线一出,探上了插在岩土上的东西。   余珂稍一感觉,发现竟是一柄断掉的长剑,一时后怕的拍拍胸口,   ‘太惊险了有木有。’   也许是双方武器纷纷断掉,接着又传来了闷闷的,拳肉搏击声,过了一会,只听。   “噗”   “啊”   一声男人的惨叫后,   打斗似是结束,周围重新恢复平静。   而余珂听着这一声惨叫不是重枭的,也略微放了心来。   迷雾中,余珂也不敢说话,突然发现,几米远的地方,多了一个黑影后。   余珂踮着猫步,向黑影走去,刚想叫重枭的名子,却突然停住:   “你是谁?”   余珂冷声问。   “阿弥陀佛,老衲渡恶。”   一个余珂十分耳熟的声音说道。   分明就是清震在山坡上,余珂所见的那个说她身带祥瑞的和尚。   “高僧不是渡空吗?”   余珂疑惑道。   边往后退起来,心里开始哇凉哇凉,   ‘刚才死掉的是谁?和这秃头是不是一个阵营的,重枭哪了,这倒霉孩子是不是已被人不声不响的干掉了!’   余珂心里有很多疑问。   但想到重枭会死,心里就一阵不得劲。   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一脸土中金,云中月的气运,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但易曰:‘知真也要知虚。 凡事七分真,三分假,就算易师可欲知前后百年,事情也不会有那般绝对。   天道难测,所有人,所有事,下一秒的事,谁都想象不到。   就听叫渡恶的和尚道:   “原来女施主还认识渡空,那是老衲俗世的弟弟,老衲自礼佛以来,就显少与他来往了。”   叫渡恶的和尚眼神十分明亮的盯着余珂,黑夜中,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丝毫没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也是缘份。几年前,我家中六姐,找度空大师他算过姻缘。”   余珂边解释着,边退后,这个和尚,此时给她的感觉太不正常了。   到不是说这和尚身上的气息有什么邪异,只是这和尚外放的气势太强了。   ‘这渡恶莫不是少林武道高僧。’   余珂觉得自己在人家面前,仿佛就是一只蝼蚁,一团空气,别人抬抬手,顷刻就可让她灰飞烟灭。   余珂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做梦,好端端的围猎圣地,突然变成这不见天日,被雾气掩埋的鬼地就罢了。   连刚还与她说话的重枭,都貌似被人毙杀当场。   余珂觉得上天像在给她开玩笑般,这里可是皇家围猎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布下这么大的局。   如何好端端的圣地,一夜成了这幅样子。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现在的一切。’   余珂一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还糊里糊涂,参与了进来。   就听对面的秃头盯了她一会后:   “女施主,为何来此地?”   余珂猛的听这和尚来了这么一句,却忽觉得不对劲起来,觉得这和尚,话中有话,但她又根本猜不透别人想要的答案。   有种直觉,若她回答错了,没准也要横尸当场了。   “我……我不能来吗?”   余珂谨慎的说着,却见和尚突然沉默下来,接着手一抬。   余珂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个身影挡在余珂身前,   余珂只觉得,和尚这一抬手,仿如泰山压顶,五雷轰身一般,她随着重枭,两人飞出十几米远后,重重的撞在一面墙上。   “噗”   重枭一侧头,一口血喷了出来。   余珂虽没有吐血,但也觉得,浑身骨头顷刻间像全碎裂了一般:   “唔,好疼啊!”   就见刚才的秃头,原地一移,像瞬移一样,就来到了她们前面,眼看就要二次攻击。   余珂脑中极快的思考着,生死关头,想说些求饶,或是让这个和尚回心转意的话,但嘴张了几张,却觉得喉间堵着什么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咦,”   突然,这个叫渡恶的和尚浑身气势陡然一收,手一抬,余珂掉在地上的一物,就来到了他的手中。   “你怎么会有我教圣物!”   余珂好不容易憋住喉头一口老血,开口:   “高僧说的是什么?”   余珂看不清,这和尚发现了什么,直接问道。   “自然是这枚菩提叶。”   “我……我今日在一棵……普提树下捡的,”   余珂断断续续道。   就见那和尚问她在哪里见到的菩提神树。   余珂又说了说情况,就见那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眨眼消失在这里。   余珂看此,刚想问问重枭这和尚发什么神经,怎么一会要打要杀,一会就走了。   然后发现重枭正用手,触摸她的身体。   “你干什么?”   余珂一怒。   重枭停下来,刚才他到并没有发现余珂身上的骨头有哪里错位: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余珂听此,也大概知道自己误会别人了,一瘪嘴:   “哪里都难受。”   重枭听此叹了一口起,把余珂拉起来,问了句,能走吗?   余珂试了试,发现,腿到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被重枭拉着走进白墙大院。   余珂惊讶的发现,这里满池的温泉水,竟消失的一干二净,更可怖的是,温泉池底,裂开了几条黑幽幽的地缝,暗夜中,仿若张开的几张饥渴大嘴般,不知通向了哪里。   重枭看了一会这里的情况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两段木棍,点起了火把,边递给余珂一个:   “一起下去如何?”   重枭征求余珂的意见。   余珂其实根本不愿涉险的,但却又非常好奇。   而且隐隐有感觉,伤门就在这里找了。   所以本想摇头的余珂,又成了点头。   重枭带着余珂,直接纵跃到空池中的洞口边上,余珂和重枭一起从这个,疑似地震,裂开的狭小洞口下去。   出其的是,在石质岩层中,匍匐行进了一会后,竟然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人工修缮的巨大深洞。   而且洞壁边还存在着石阶,环绕着整个深洞成环型向下延伸。   余珂与重枭对视一线,想起,自己好歹算是个易师,率先走到了前面,边用紫金丝线探着路。   边借着火光,观察着四周。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余珂总觉得这四周,洞壁上的的银色成片植物,形成的图案十分邪异。   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才好。   台阶湿漉漉的,非常湿滑,又散着十分腐朽的味道。   余珂小心的走着,生怕一个不好,滑下阶梯,掉入深洞中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样走着,余珂忽觉,阶梯上多了些什么,借着火光一看:   竟发现,这里多出很多皇家禁军的成套衣物,散落在附近的台阶上,有远有近。   “干什么把衣服都脱在这里,”   余珂想着,莫不是在做什么法术,但也不必留下整套衣物啊。   余珂想到这里,到是突然忆起,曾经自己遇到的那个还没洗白时的皇蛊,貌似它就会喷一些毒液,可使人瞬间腐化到渣都不剩。   只不过,她因为自己体质特殊,才逃过一劫。   余珂又看了看,这些四处洒落,完全没有规律的衣饰,心里不安起来,这洞中不会有什么高级蛊物埋伏着吧。   想到此处,余珂又想起自己那什么高级神皇血统,由于心里不安越来越重,余珂也不顾那许多,直接咬破指头,“嘀嘀哒哒”的血液开始处流。   就听“嗽嗽”的怪异声响突然在周围响起。   “什么声音?”   余珂不安的四处张望。   发现重枭紧盯着对面一处银白色的图案目不转睛的看着。   余珂也看过去,这一看不知道,再看吓死人啊。   那是什么植物,什么图案,分明就是被一层,密到如沙子的奇异小虫密密的在洞壁上贴了一层啊。   而这群东西,竟在她下阶梯时,慢慢的汇聚到她和重枭所在的四面八方。   要不是她的那什么血液发挥了应有作用,驱赶走这些连蛊皇都不太忌惮的小虫子,恐怕,余珂和重枭也要步这些身体,骨头,内脏被全部吞噬得一干二净,只剩身上衣服饰品的金朝禁军后尘了。   余珂想到这里,身体开始打颤,战战兢兢的退居到重枭身后。   就听重枭突然问道:   “你看,那里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来自14584148,14340123两位朋友的雷,谢谢**   ☆、地底怪庙森幽幽      余珂借着火光,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虫潮消失后,对面的墙壁上显露出原本绘制的几幅大型图案。   有是描绘着,近千人站在一处山地上,把猪、牛、羊、马、狗五畜,血祭在祭台边上。   还有穿着祭服的童男童女们,戴着面具摆着奇怪的姿式,   最后一个穿着祭服的祭司,高扬着头,似在祈祷什么。   “他们在做什么?”   重枭看了一会问道。   “这该是,挖祖脉,龙脉,或是修阴坟时,才会用到的祭祀仪式。”   余珂分析着,不敢十分确定。   然后两人,又开始慢慢向下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血液真的有神效,四周洞壁上,虽不时有各类毒物爬行,但是当远远的看见余珂后就自动退避四周墙体缝隙,消失不见。   两人有惊无险的走了似有几百米深,前方没了台阶。   重枭向下观察了一会,忽然抱着余珂纵身飞下,然后落在深洞底部。   发现不过处,出现了一排平行的人造深洞,黑漆漆的不知延伸到了什么地方。   重枭仔细观察一番后,寻着一些蛛丝马迹,进入其中靠左边的一个洞口。   余珂忙紧随其后。   洞口直径二三米,火光可以完全照亮四壁。   可以看出是人工开凿,但显然这里历经悠久岁月,洞壁上的人工痕迹已非常不明显了。   洞似是很深,余珂看着幽深的前方,心里微有害怕的同时,又兴奋异常,正想着这也算是一次美好的地底旅行了。   “什么人!”   却突见走在前面的重枭身体突然绷紧。   吓得余珂忙四顾。   然后在洞里不远处,她发现那里一个人静悄悄的站着。   ‘察,这地方站着的是谁?’   “……”   但两人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对方回答,也不见其动作。   重枭又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俊美的脸上微有些恼怒,   余珂看此,知道该是没有危险了,心想着莫非前方是个死人。   也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段,惊讶的发现,原来,这竟是一尊类似兵马俑一般,高度类人的铜俑。   被竖在一处墙壁边缘,远远看来,真的还瞒唬人的。   余珂停下来,近距离,观察这尊铜俑。   发现这是一个身高八尺,长相偏孤傲冷清,眼神俾睨的男子,只见他身穿着一身十分华丽,绣着繁复图案的外袍,一副指点江山的气概。   只是因为铜像早已在时光中变得腐朽不堪,让此人的绝世风仪减掉很多。   但余珂可以想象,当年此人必是个不可出世的盖代强者。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发现这里的洞道开发的更深了一些,泥土中偶尔还会露出一些青砖:   ‘到底是什么人开发的这里,挖洞就挖洞,还铺上砖,这到底费什么劲。’   余珂心里嘀咕着。   接着发现,   这里又出现了一些彩绘,只见洞壁上,一些黑色云层一类的东西被描化了出来,但却不知因为什么,被后来人抹去了很多。   让余珂看了一会,也并不知道这些图绘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两人边走,边看,忽的,洞壁边,惊现一扇石门,而且是扇被打开的门。   余珂看着石门内透出的黑暗,和石门上现出的阴阳八卦,古篆字体,直接判断出这是间祭庙。   “我们进去看看,”   余珂边说,边拉着重枭走进了石门之内。   果真,   里面石台,祭鼎,神像,各类器具样样不缺,只是不知为何,似被人扫荡过一般,整间石室显得凌乱不堪。   而且,让余珂感到震撼的是,这个祭庙竟然是完整的一块巨石,生生被人挖空,建造而成的。   余珂惊叹这鬼斧神工的技艺,却被重枭催促:   “快点去前面看看,时间不多了,”   说着摇摇手中,燃了一半的火把。   余珂点头,本来也是陪着重枭过来的,她可不能耽搁别人的事,   但却很好奇,重枭神神秘秘非来这里的原因:   “你在找什么?”   重枭听着摇头:   “一言难尽,之后会与你言明。”   “哦……”   余珂略显失望。   就这样,两人在这纵横交错的地底岩洞中,又断断续续的路过了,和第一间祭庙一样的另外五间古庙,余珂却突然惊呼:   “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   重枭看着余珂一脸震惊的模样,一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珂却没有理重枭,口中喃喃着: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但……”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呢。   “是这些祭庙有问题吗?”   重枭猜测着问。   余珂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简单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开始她发现这几间老旧斑驳石庙时,到也没多想。但是,   她在这里走了一会后,却越来越有了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些祭庙的排布,怎么和她在灵隐山后,皇宫起动大阵时,见到的那些古庙院中的祭庙,有着一模一样的排布呢。   如若和她所想一样,那到底是什么人,花费那般大的功夫挖出这地底洞穴不说,又是如何在这里,正好找到这么多排布特殊的巨石,挖成同样大小的祭庙呢。   接着余珂又觉得不对。   一个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里原本是处火山洞脉,然后,不知多少年前,有人在岩洞里建成了这个存在于神夏大陆多地的,奇特古庙。   但是突然一天,这里因地势变迁,或是被某位强人,移山填土,把古庙深埋在地下。   不知多少年过去,有一天,一位能人,不知什么原因,花功夫,重新挖通了这里。   重新在地底下,挖出通道,让这些埋藏起来的古老祭庙重见天日。   而且以祭庙中的凌乱情况,这里被挖通后,应该先后进来过几批人,对这里进行过扫荡。   但祭庙中的许多古物,却并没被人搬走,只能说明他们在寻找特定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呢?   是长在这里的神奇药草;还是什么珍奇宝物,在这里隐藏着;甚至因为什么机关,先人并没有能够拿出去,所以,再次有人不死心的来了。   余珂边走边对着重枭挑着说了一些自己的判断,渐渐的两人越来越接近,地底古庙的中心。   突然,   “呜呜……”的奇异声音从远处传来。   余珂被这如泣如诉的鬼嚎,吓呆在原地。   接着就听,远处传来了张慌的人声:   “啊……那怪物又出现了,大家快跑。”   接着就传来惨叫与打斗。   但是显然,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级数上,不久后,前方传来有些凌乱的奔跑声,和错乱的大口呼气声。   余珂心里一阵恐慌,显然,重枭也感觉到了:   “快退,”   说着直接横抱起余珂就向刚才所走的方向急退去。   余珂心里也很不安,她想象着那个发着古怪声音的东西。   也许是沉睡在这里的千年老尸;也许是古庙中豢养在地底的,不死不朽的某些寿命很长的异形物种;甚至缠着满身绷带的木乃伊之类的都出现在余珂的脑海之中……   未知的东西故然很可怕,但余珂却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不过心里的强烈不安告诉她,若被后面的东西追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想着,余珂看着前面三个黑漆漆的洞口,余珂提醒重枭:   “往最右边的。”   重枭想也不想,直接飞奔进去。   接着又转了几个通道。   “啊,不要杀我!”   余珂听着似在她紧临的通道内,传来一个男子,恐惧的一声哀鸣……   然后不久后,周围彻底安静下来,除了她如雷鼓的心跳声,重枭的脚步声,呼息声,余珂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但越是这样的氛围,越是让人紧张,余珂声怕有什么怪物突然从左右窜出,不断拿起快燃尽的火把四顾……   突然眼前,出现一扇结着绿绣的铜门。   余珂看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些古庙的建筑布局,果真都是一样的。   既然这里有怪东西,那从刚才的地方,退出去,显然已不是办法。   所以余珂大胆做决定,让重枭带她来这里。   这个铜门看起来历史非常悠久,铜绣毛都长了老长,看起来毛绒绒的像什么鬼物的皮毛一般,把门原本的图案几尽遮掩住,   余珂却觉得找到了一线生机。   上次的青铜门经历,告诉余珂,这个门仿佛就像是一个特珠的空间门一般。   或者说,可能是神夏的术师,非常有天分的把一些,天然形成的空间,时间折叠缝隙处,建了这些怪门。   而且,依这些铜门的腐朽程度,也可以窥到一二,它明显比古庙中任何一样东西,都要显得老旧些。   那些铜绣,若没有万年,决不会疯长成这副样子。   “从那个门出去,快!”   余珂边想,边带着些兴奋的声音道。   然后重枭飞速闪动到铜门近前,单手拉动此门,却发现,这门纹丝不动。   余珂看此,让重枭放自己下来,也去帮他拉动铜门。   “轰”   门直接被打开。   借着火光,余珂倒吸一口凉气。   “这……”   “呜……”   又是刚才的怪哮,在余珂她们身后幽幽响起,伴着这声音,这里开始布满浓重黑色雾气,   余珂头上出了汗,她可以十分确定那怪物找上了她们。   突然余珂觉得雾中传来一阵寒气,她仿佛看到黑气中有一只雪白到近乎透明的手伸向了她。   余珂被这似人又非人的手惊得一阵心悸的同时,突然,   身子一斜,她被重枭直接拉着飞出了门外。   没错是飞出,   这扇青铜门外,不像余珂上次一样,只是出现在另一片地域。   它的外面,竟是一处万丈深渊。   在跌落的一瞬间,余珂也不知哪来的好奇心,挣扎着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追着她们。   她有强烈感觉,那个藏在黑雾中的东西,一定就在青铜门边,露出真身,注视着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很感谢儒非魚、蔻蔻、幽幽、s 、烈女、wawa、长安、??、我和我的小伙伴、乐乐、福宝 、racheljrj、1、东海花农 、七 、丘样 、14188638、晓歆、圆圆、擦擦等心肝的评论。 大家的评论都有认真看,可不知是不是闰土最近人品不给力的问题,是如何也回复不了。 但每位的评论,真的是有认真看过哟。 ps:谢谢夏天,长安的地雷,感谢支持。   ☆、绿野新谷清晖漫   “别看!”   重枭厉声警告余珂,边用手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余珂挣扎了几下,发觉没用,到也想起一个神夏大陆的诡异传说。   然后,强忍着回头看的冲动,和重枭在地心引力下。   “嗵嗵……”   双双入水。   原来,这深渊之下,竟是一处深谷,而她们万幸的正好落入了谷中的一处深潭。   余珂虽是被重枭护着,但在身体与水面接触的一刹,还是被这股力量,拍得显些一口气没上来。   接着就进入了有些森冷的水下。   好在,她前世有些狗刨基础,重枭水性不错,两人相扶着游到了岸边。   “咳……咳咳……”   余珂嘶心裂肺的咳了一回,感觉两辈子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接着,看到面前伸来的修长白皙大手,余珂伸过手,被重枭拉到岸上。   只是余珂还没有站稳,   “嗷……”   突然一声嗷叫,在池边灌木丛中响起,接着,一个似狼似狗,两只眼睛闪着绿色凶光的动物,就猛扑了过来。   重枭极忙挡在余珂身前,虽然猝不及防,但还是反应十分迅速的一个回旋踢,重重一脚,把这只凶兽扫在地上。   接着长剑一出,手起剑落,   “噗”   兽血飞溅,腥气扑鼻。   余珂看着重枭还知道保护她,并且护得‘驾’不错,心慰不少,‘算她没白疼这孩子。’   “快走,这里不安全……”   重枭拉起余珂,走入池边的灌木丛中。   也算她们还有那么丝运气,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她们一次,重枭发现了一处谷壁边的无主洞穴。   重枭拉着余珂进了里面,发没没什么危险后,重枭似是累极,再也不顾别的,没什么形象的倒在泥土地上,靠在洞壁边缘,休息起来。   余珂用元气烘干了自己头发上的水,但是她的元气有个弊端,除了自己身体上的水,浑身衣服她却无能为力。   只能拧干了一些水,看了看似不想动弹的重枭:   “可以点火吗?”   黑夜中,重枭睁开异常明亮的眼:   “你最好不要!”   余珂虽不情愿,但也觉得有理,陌生的地方,谁知道,这里有什么人,什么生物。   由其这里紧临着铜门的山谷,更该打起精神才对。   要是那铜门内的怪物,觉得放跑她们两个心里不得劲,追过来慰问她们怎么办。   想了此,余珂心里一咯噔,忙走到洞边,背着重枭,掏出袖中黄皮袋子内,她无聊时,看自家易书,自制出的化味剂,一种来掩盖气息的药粉洒在洞口。   然后才返回洞内,靠坐在重枭附近,也休息起来。   可能,几个时辰,无法想象的经历给她太多震撼了,也让余珂的身体很是疲累,没过多久,余珂就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衣服带水,还是这里夜间的气温太低,迷迷忽忽中,余珂半睡半醒,浑身发抖的靠向,身边唯一的热源。   接着身体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住,然后一个温热的手掌拂在了她的后背。   接着,余珂就感觉到,炽热的暖流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中,不久,身上渐渐回暖,连麻木到被冻僵,流畅不顺的血液都暖了起来。   余珂不觉往热源靠得更紧了一些,渐渐的进入了深眠。   重枭在黑夜中正仔细的听着洞外奇怪的声响,忽的发现余珂靠在他身上后,睁开眼发现余珂通红的脸后,有心点起火源,但此地给他很多怪异之感,他还是谨慎的什么也没做。   而是强提着真元,注入余珂体内来保持她的体温。   趁此他边用剩余不多的真气开始冲击自己体内受伤淤积的筋脉,也不知过了多久,累到疲惫不堪的重枭,也睡了过去。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重枭醒了过来,发现外面天光大亮,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怀中的女子。   少女睡得非常沉,双眼紧闭,使她长而弯的睫毛,密密如一层羽扇般漂亮,琼鼻小巧而高挺,小嘴嫣红水润。   重枭仔细的盯着余珂打量着,发现余珂除了五观很漂亮,更难得的就是她白皙透粉的皮肤,似每一寸都精雕细琢,完美无暇。   这样看着,重枭忍不住低头在余珂的身上深嗅了一下。   果真,虽然这个女人脾气臭得可以,但是身体却天然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清香。   远了闻不到,只会被她身上的醺香所掩,只有这么近,这么近,才可以清晰的感觉出,那种似掩在她血脉中,骨髓里的香气。   忽然怀中的少女扭动了几下,低声叫了声:   “小沙。”   过了会,少女睫毛颤抖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啊……重枭……”   余珂迷忽忽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个男人抱着,立马惊叫一声。   上辈子,这辈子,她可是头次发现,自己一觉醒来,身边竟然有个男人。   于是马上远离了重枭,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重枭专注的眼神很快消失,渐渐恢复到他平时的不阴不阳:   “余小姐何须大惊小怪,不是你自己昨夜非要对本王投怀送抱的吗!”   “你胡说?”   余珂估疑,梦中她发觉自己似是很冷,后来貌似身边出现个小火炉,然后她干了什么,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咳,谁知到你是不是见色起意,对我有另有想法。”   重枭嗤笑一声,不再看余珂,而是微微舒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臂后,站起身:   “你还是去照照自己现在是副什么鬼样子吧。”   说着,重枭甩袖离开了洞中,眨眼消失在了这里。   余珂被讽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昨夜两人经历很多,但两人身份差距很大,重枭这没爹没娘,生在宫中的小憋屈要是对她恩将仇报,找她秋后算账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处,余珂觉得她还是夹紧尾巴做人为好。   于是余珂看着重枭出去一会后,也走出了洞,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后,脑子更加清醒。   惊讶的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到是腰不酸,腿也不痛了,浑身上下一片舒坦。   突然想起睡梦中,游走在自己筋脉中的暖流,   ‘莫不是重王爷在她睡梦中,给她运功疗伤了。’   余珂有些不敢置信,但却觉得受之无愧,她这般狼狈,一大半还不都因为重枭。   余珂想通后,   发现这里的树木郁郁葱葱,罕见的依然青翠,周围鸟语花香,一片祥和。   余珂放眼一看,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危险,放心不少,忙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解决了内急后。   这才寻到了一处小溪,只是当看清水面上自己的影子时。   ‘娘啊……”   余珂被自己的邋遢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水面上一个顶着满头乱发,一身皱巴巴骑服的女子,正傻瞪着大眼,满脸震惊之色。   余珂看此,洗手后,忙拿她在黄皮袋中,此次来这之前,专门准备的备用生活物品,把自己整理一番。   这才吁了口气。   心里却想着,也无怪人家重枭早上一脸,她丑人多做怪的不耐烦样子。   她自己看着都吓了好一跳好嘛。   余珂整理好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扭头,正好看到,重枭提着两只羽毛鲜亮,毫无生机的山鸡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余珂眼前一亮:   “王爷,让小女子帮您处理吧。”   余珂亮了亮她随身带着的噌亮匕首,觉得也不能处处依靠人家重枭,自告奋勇道。   重枭眼神古怪看了一眼余珂,没有多说的把野鸡递给余珂:   “我……本王去那边看看,你有事,记得大声呼喊。”   “嗯嗯。”   余珂点头。   发现重枭脚尖一点,几个起落,消失在附近的古森中。   余珂则满眼放光的观察起两只野鸡,然后走到溪边拔洗起来。   不久后,在柴火堆上,就出现了两只被烤得油光发亮的鸡崽。   余珂,边小心的翻动着,边把她带着的随身烤味料,往上面一点点的洒着。   不久后,香味越来越浓,余珂深吸一口这诱人香气,满脸陶醉:   “唉,以后因为我余珂的加入,看来烤鸡界又要出一名大师啊。”   余珂为自己的烤肉技术沾沾自喜。   至她上次在灵隐山烤鱼半途而废后,她就心心念念着,在野外青山绿野间,再来一次这样的体验生活。   所以一直没少在易草园私下烤东西和余珏偷吃。   而这次,她来狩猎场,进行一次野炊也算是她的心愿之一。   现在看来,虽然情况略有不对,但也算是差不多实现了梦想。   想到这里,余珂嘴边多了一丝满足的笑,双手更加勤快的翻动起,两只插在香藤条上的烤鸡来。   重枭探查一番这里的地势后,回来就看到余珂一幅恬淡幸福的模样,再加花红柳绿的自然美景,一时这画面印在他眼中温暖非常。   就连少女手上的两只十分油腻的烤鸡,一时也显得分外吸引人起来。   就见鬓角带有两缕碎发的余珂,似是感到他过来,扭头看向这边,看清是他后,大声招呼:   “王爷快来呀,余珂牌香香鸡,包你吃一次,爱一次哦。”   余珂逗趣的随意说着,看到烧鸡基本烤好,就递给重枭一只。   自己则迫不及待的拿过另一只,也不顾这肉炽热的温度,张口咬了一口,哈着气,幸福的吃了起来。   “嗯,香香鸡,果真好粗啊……”   余珂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赞着自己,一脸幸福得不得了。   重枭看此,也学着余珂的样子,咬了一口。   发现虽然烫口,但是味道上,余珂到也没有太过夸大。   余珂看似极饿,但吃了两条鸡腿后,就差不多了,到是重枭,虽然吃得是慢条斯理,但没过多长时间,整只鸡,就都被他下肚。   余珂看此,心想着,无怪他弟弟比起人家重枭来永远像只长不大的小鸡崽似的,原来差距就在这里啊。   你说人家,运动得多,吃得又猛,还练就得一身好武艺,这身体发育不好,都说不过去啊。   然后看重枭用随身丝绢优雅的拭了嘴上、手上的油污后,就再要去林中,也忙跟了上去,她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一边走,还一边问道:   “王爷,可知这里是哪吗?”   “鬼战谷。”   重枭没有回头,不紧不慢的在前面开道走着。   “鬼战谷,”余珂听着惊讶,她想起关与金国这个谷的传说。   位于金朝西北千里外,苍雾原始荒林内的一处奇谷。   听说午夜十分,此谷总会莫明出现铁骥奔腾,兵士们血战沙场的喊杀声,怪异非常。   到没想到,她也可以有天误打误撞的入了这里。   ☆、当朝政法寒士心   余珂想着鬼战谷的传说。   只是昨夜她可能睡得太死,还真没有听到兵戈铁马的声音。   就听重枭继续道:   “本王幼时曾听父王说过,先朝夏帝驾崩后被藏在某处神异之地,传说那神秘之地,在平时任何人不能进入,但此地每过三百年却会自动开启一次。”   余珂边听,边结合着这几天的经历,捋着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你说的那神异之地就是我们所在的狩猎场吗?”   重枭摇摇头:   “本王不知道,幼时的事情记不真切了,何况父王这些事本就不是说于本王听的,本王也不过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断。”   “那你父王当时说了什么?”   余珂略显好奇,重政宇,那可是一个时代最强标杆人物,想当年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呢。如今也只能叹英雄早逝啊。   “他说……”重枭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突然回过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余珂,“你真的想知道。”   余珂猛点头。   “他说降龙印被夏帝带到他的龙棺中,一起长眠,但最让武者心动的却是,他的国师余夏为他练的各种神药,也被他一起带入墓中。而那处传说中的神异之地被夏帝生前完全改造,一面为阴,一面为阳。”   余珂听着,内心翻腾:   “你是说降龙印,得降龙印得天下的,最高神夏帝印。”   心里却觉得这情节够狗血,就算天朝古代,为了为了所说的名正言顺,前朝遗印都抢得你死我活的。   “没错。”   余珂听到重枭的肯定,心里惊起了巨大波澜,原来,狩猎场下,不仅是古庙,还是帝墓,而帝墓中,有着天下群雄都想得到的帝王印。   所以才有了昨日,帝墓一开,那么离奇事件。   只是虽然这个疑问解开,但重枭为何那般断定温泉池是捷径,那墓下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到现在,在余珂的心里还是一个未知之迷。   余珂觉得重枭还有事瞒着她,但想来,问了他也不会多说。   想起她小时候从祖上手札上看到的,易师界的一个诡异传说:   ‘若是在地底深处,知道白鬼来袭,我辈切记莫回头,否则必然有不可想象的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余珂不知道白鬼是什么,但她知道那黑雾中的东西定是个十分可怕的存在。那当时,为什么,以她胆小怕事的个性,她怎么就那般想回头呢,就像被一股特殊力量操纵般。   “那地底怪物是什么,你可知道?”   “本王怎么会知晓。”   重枭似不想与余珂多谈这些事,脚步走得更快了些。   “那你可知道那渡恶是谁,他可是我们金朝灵隐寺的僧人,怎么那般强悍?”   重枭惊讶于余珂问得是这个:   “你连鬼战谷都知道,因何不知道神夏的十大先天高手。”   “我又不习武,干什么要知道武道的强者。不过话说,这先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枭看了一眼满脸迷茫之色的余珂:   “武道,分先天后天高手,但别看只是先后之差,但是后天的最顶尖高手,在先天高手面前也定不堪一击。而那度恶本是我朝灵隐寺的一个洒扫和尚,后来偷走师门秘典后,潜逃到后夏国,成了那里的护国尊者。”   “还有这等奇事。”   余珂听着啧啧称奇。   …………   两人边走边谈,不久后到了一处山崖边:   “这里有上去的路吗?”   余珂问,她可不认为这样的路,她可以攀得上去。   “四面应都是如此,本王在这里没有发现别的路径。”   重枭有些犯难。   余珂没想到会落入这般的环境:   “王爷这回,余珂可真要麻烦于你了。”   重枭点头:   “你确定一下方位,我们从哪边上去比较好。”   余珂拿出罗盘推算一番,发现,正好就是她们面前这陡峭的谷壁,不仅离王都方向最近,而且以她观测来看,此壁植被葱荣,明显生机磅礴,也更加安全一些。   于是就把自己推测告诉了重枭。   重枭扭转身子,被对余珂:   “上来。”   余珂迟疑一瞬,然后,从容的跳上了重枭的背。   “抓稳了。”   重枭说着,开始向上飞速攀升,余珂开始还好,后来,当她向下看了一眼后,看着身下的高度,微有恐高症的她,马上回头闭上眼睛,死死抱紧重枭。   重枭虽被余珂骤紧的双手,弄得一顿,接着开始速度更快的向上攀升。   过了一会,除却中途,遇到一条长得绿鳞,三角头的毒蛇外,两人算是平安的离开了山谷,   只是看着眼前广阔的原始荒森,和林中厚厚的腐土。   余珂叹了口气,也不知多久,她们才能出了这地域呢。   狩猎场距鬼战谷近千里远,那铜门竟会把两人弄到这里,也当真不可思议。   ………………   而另一边,狩猎场。   不仅整个狩猎场迷雾重重,毒物横生,弄得人心慌慌,   更加怕的是,群兽暴动之下,不知多少人死于了野兽之口。   就这样,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后,终于,跟着皇上一起过来的祭司不太肯定的道:   ‘狩猎场上的地缝可能是逃脱的唯一一处出口。’   于是大部队,进入了地缝中,却有大批人直接陷入了可怕幻境,沉睡不醒。   还有人想得简单,想强行突破迷雾,从地面走出去,但等待他们的事情却更加惊人。   在逃过了暴动的野兽之口,躲过了被毒虫吞噬后,这些人竟发现狩猎场的外围,竟然升腾着一圈几十米宽度的血色迷瘴,只要常人一挨,就会像被腐蚀性液体沾上一样,不一会,就浑身中毒,在绝望不甘的凄厉惨叫中,变成了一堆腐蚀的烂肉,异常可怖。   众人得出这条路,也是万万不能行的。   不过还有一处,就是位于,居住区外的一处破庙。   里面躲的几十人,却都毫发无损。   逃到这里的所有人,惊奇的发现,破庙竟然罕见的有种神异的力量,毒虫不敢入,连疯了的野兽到这里都选择性的向别处奔去。   小沙已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了,她心里非常担心余珂,于是扭头看向,这个庙中的神象,一个身着前朝服饰的蒙面女子泥像,磕了几个响头:   “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她平安无事啊。”   ………………   而等余珂和重枭出了原始荒森,已是两天后啦。   他们找到了林外,一个十分破败的小村落。   到处残垣断壁,或是用木制,杂草建成的简陋房子。   一群穿着破破烂烂,宛如乞丐的小孩子,在村边摘着野菜,嘻嘻哈哈的笑着。   ‘这种地方,不是该是处,依山而建,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村吗?怎么会这样。’余珂心里想着。   看到村中路过的人,竟大都是些瘦得皮包骨的老弱病残,一幅听天由命,在这一方天地苟延残喘的样子,更是惊异。   重枭的脸上异常沉重,竟仿佛这里的人的生活与他息息相关,有着万种关联般。   余珂刚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您可是顺义王爷。”   有一个衣不蔽体的瘸腿的病弱汉子,在路上停着,看了重枭好一会后,不敢置信道。   “是本王。”   重枭眼里带着哀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三年前他曾有次去其父的旧部,看望过一次那些兵士们。   当时隐记得,有一个喂马的青年小卒,因为将军的爱马得了马瘟而死,当时的将军要处死他时,重枭救了这个人。   没想到,三年后,他却第二次看到,当年那个充满生气的小兵,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想到这里重枭死死的攥紧拳头,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对靖康皇上的恨意了。   他与他父王纵有千般恨,万般怨,但是当年他父亲的旧部,曾闻名天下的北争军,明明早已归属靖康帝。   但靖康却一直安排着几个五六不通的臭虫将领,带着金朝最优秀的军团参加了几近所有金朝的对外战争,让北争军死伤无数。   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建立这个小据点,来养活这些,北争军受伤未死的热血战士。   只是本以为,有生之年,没有基会来这里的他,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亲眼见到这些曾为金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军将,如今过得是如何的凄惶。   重枭眼神剧烈的闪动一会,闭了闭眼,然后重新恢复到他平时的样子:   “最近,可有人往这里送过粮食。”   “有,今年镇上的满仓米店有往这里送过一车粮食。”   “一车。”   余珂看着村里起码有几百户人家,而且这么多劳动力低下之人,这一点粮怎么够用。   “嗯,多谢王爷这么多年照拂我们这些废人了。”   这个瘦汉子,说着就要叩磕。   却被重枭一下子拉住。   “你等为北争军舍了身体发肤,本王这都是应该的。”   却见这里的动静,引起了村边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的注意,跑过来好奇的看着,这对穿着城里贵人衣服的男女。   其中一个没穿鞋的黝黑男孩,指着重枭余珂:   “大根叔,他们是谁?”   “石头,不得无礼,这都是你不能冲撞的贵人。”说着,又看向重枭:   “王爷,王妃恕罪,请您宽恕他不懂事。”   “哈”   余珂听着这王妃差点笑出声,马上澄清道:   “壮士误会,我不是王爷的王妃。”   这个瘸腿男,又看了看,金童玉女非常般配的这一对璧人:   “是小人眼拙,恕罪。”   余珂摆手:   “无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就见村里其它人得到消息,远远看来,一群,如乞丐般的男男女女,相扶着走了过来。   其中打头一个看起来很老的男子,睁着浑浊非常的眼,看了重枭好一会:   “你可是重王爷的儿子?”   “是。”   重枭正视向老人。   “北争军,第三军团,第九小队赵三刀参见小王爷。”   老人说着,不顾残躯,直接给重枭跪倒在地。   “万万使不得,”   重枭马上扶老人。   可老人,却死活不起,这位老人眼睛开始湿润:   “是三刀该死,连王爷甍逝都没有见上他最后一面。”   重枭听到这里,眼里也泛起亮光:   “父王若知道有你还惦念他,他在天之灵,也定是高兴的。”   ……   余珂听着重枭与这老人的话,好一会才判断出,这可能就是重枭老爹的旧部,   还有这些年,重家军中,死伤后,无家可归,被他们安置到了这里的军士吧。   也就是重家伤兵村吧。   只是……余珂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有这些为金朝立下功劳的将士的样子,心里难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如果对文章走向有什么不解,或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告诉闰土哦。 感谢夏天扔的雷,谢谢支持。   ☆、寂寞辗转情如烟      余珂和重枭来到伤兵村时已是下午,没过多久,夕阳西下,光线也只能从远方的树林的缝隙透出,渐渐暗了下来。   余珂被村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裙,满脸皱纹的老妇人,领着来到村里唯一一间青砖小屋内。   “村中简陋,贵人莫要嫌弃。”   老妇人略带坎坷道。   “无妨,”余珂笑着说着,然后有些条件反射的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多谢照拂。”   说着拉起妇人的手,就要递给她。   却见这个老妇人噗通跪地:   “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是重王爷带来的人,我要收了您的钱,会被村里人打死的。”   余珂只是觉得来这里住着,给了人银子,也好方便提要求,到还真没多想:   “到是我唐突了,我会让重王爷转交给村中人,来答谢大家今日照顾恩情。”   然后,问道:   “这里可有浴桶,我想洗漱一下。”   老妇人这才恢复常态,急忙道:   “有的,有的,我这就准备热水去。”   “嗯,麻烦了。”   余珂目送老妇人远去,一个人看起这个比她在狩猎场住的,还要简陋的小屋。   还真是家徒四壁的可以啊,好在还有唯一的一张床凑数。   余珂走到床边,用手动了动这个单人床,发现到还比较结实,床单,被子虽然粗硬,也浆洗干净,而且闻着味道,明显也是晒过的。   余珂觉得这样的条件,她能将就。   突然“吱呀”门开了。   却不是去而复返的老妇,而是今天和村民们去谈事情的重枭。   身后,跟着两人走路不太利索的高大汉子,拿着几样,造型奇异,像人体假肢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是……”   余珂看着重枭递过来的一个木制模型似的东西。   “北陆,北辰堡造的木械肢。”   重枭对着余珂解释。   “木械肢,”余珂听着,更加小心的开始观察手中的物品,眼带惊叹。   这竟是北辰堡的木械肢。   而北辰堡,是个与天朝非攻墨家,或者说可以造出诸葛亮这样的鬼才,才能制出的木牛流马一样奇物的机械家族。   只是北辰家族,虽然工艺高超,但每年往外制造的东西却十分有限,而且价格昂贵非常,所以余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实物。   余珂拿起一腿型的木械肢看了起来,   材质该是某种木质,表层做过物殊处理,还化着许多防老化,防腐朽的符纹,只是这个东西显然被制造出来很多年,虽然东西被主人很好的爱护着,但是符文还是随着时间模糊起来。   还有表面的防虫蛀的漆层也开始隐隐脱色了。   而内部结构,余珂从旁边一处,这个假腿的损坏的缝隙部位一看,可以看出,里面的结构相当复杂。   “你能修吗?”   重枭突然问。   “啊!”余珂愣愣的抬头,‘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她们余家是有这个类型的书,   但是,就算她曾闲暇时看过,   但这个时代,一个可运动的机械,制造工艺之复杂,每个部件,厚多少,宽多少,长多少寸,和别的部件如何牵连,那都需要十分严密精准测量,和对这类东西高度的热情和熟悉度。   她记得当时翻了一点,就彻底失去了兴趣,哪里会修这个。   “小姐,这个木肢只坏了一点,你就帮忙看看吧。这样,明年,俺就能和村民们一起上山打猎,给俺儿子猎野兔子吃了。”   一个拄着拐仗,失去一条腿的汉子,历尽苍桑的老脸上,布满希冀的看着余珂。   余珂冲口的‘不会,’一下子就全咽进了肚子。   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属于没受过什么苦的人,这时候,听着这个曾上战场都不怕,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为了这一个小小愿望,满脸祈求,余珂就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咳,我试试。”   余珂觉得,就算她修不好,但是光是维护一下,她翻翻自家的古书,把模糊的防护符咒重新写写,她还是能做得到的。   然后余珂问了他们,这几个木械肢的不良原因:   一个是腿关节相连处,无法摆动了,另一个是大臂一处零件,可能里面衔接处老化,脱落出来。   余珂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先摆手,让两个汉子出去,自己准备研究一下。   过了一会却惊奇的发现,在她元气帮助之下,里面的结构,竟都被她看了个清楚。   余珂借着元力,可以清晰的感到,几个物品间,部件连接的相通之处,虽不知原理,但照葫芦画瓢余珂还是很懂的。   虽然部位原理她不懂,但依余珂看,这两个所坏的原因大致相同,就是里面衔接的丝线断了,或是脱开了。   余珂一喜,别的她是不太在行,但既然是这内部联接丝线的事,那她就有办法了。   她余珂怎么着也算是玩这东西十几年的老人了不是。   于是,当摸清里面的勾连方式后,余珂也不用拆卸木肢,只须把手上的丝线,从缝隙处探进去,很快把几件都修补成功了。   试了试,发现活动没问题后,脸上出现了非常有成就感的大大笑容。   然后发现了,在旁边目不转睛跟进此事的重枭。   “王爷,我修成了,成功了呀。”   余珂哈哈笑了两声,就差在地上蹦跳一会了,她觉得能为这些人做些好事,心里很有成就感。   重枭也似被余珂所感染,嘴边的笑意扩大,露齿而笑。   余珂却愣了,‘这重枭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平时阴沉似光都射不透的眼睛,此时变得流光溢彩,平时的一切阴郁化为乌有,整个人阳光而温暖。   察觉自己“嗵嗵”的心跳声,余珂暗吐嘈,这小子对她乱放电的没节操行径,“咳”了一声。   不明白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为何对个小小骚年心跳个什么劲:   “你去山林中,采些黄伏草来。”   余珂接着又说了这种草的大概样子,分布范围。   然后,余珂在自己在屋中,像个神婆一般,拿出随身带着的朱吵,道符,白蜡等物品,   开始,在修补好的假肢上画了起来。   余珂边画,边喃喃有声的念着咒语,最后,余珂用带着元气的手拂过假肢上,密密麻麻的鬼画符后,白光一现,符文全消失不见。   余珂又按此程序,把接下来的几个很快画完。   这才感觉两眼发酸,腹中空空,余珂站起来,抖抖胳膊,走到门边,“吱呀”一声,推开门,走出这间屋子。   发现,天色早已黑了起来。   而门外正等着刚才来过的两个汉子:   “小姐,我们的木肢可能修?”   他们愿望很简单,就是不要天天像个废人一样,什么也干不了。   余珂脸上虽有疲惫,但是想起自己的成果,还是一笑:   “嗯,两位快进来试一下。”   两个汉子听了似是不敢置信,又有些激动的挤进门来,拿起自己需要的木械肢,按在断肢处。   当真的发现,不仅能用,还要更灵活一些后,“噗通”就跪了下来: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啊。”   “快快请起,我借宿这里,本就麻烦大家,现在不过来帮大家些小忙,何谈谢字。”   余珂想扶起二人,却发现根本拉不起来。   就见重枭,背着一个竹篓走了进来:   “都起来吧,通知一下村中之人,把各家坏掉的木械肢整理一下,明天都拿过来。”   两个汉子听着,吸了吸鼻子忙起身,略带兴奋之色的道了声:   “是。”   余珂等他们走远,这才略带心虚道:   “这几个坏得不严重,我才误打误撞修好而矣。别的让我修,我哪有那个本事。”   重枭却像没听到余珂的话,眼神带着柔意:   “今日你做得好。”   正说着,就见村里人端着食物进了门,余珂本来还挺兴奋,但当看清这些肥肉与糟糠饭食后,有些下不了筷子。   到是重枭,拿起竹筷,面无表情的吃了几口,然后对着,几个进来的村民道:   “都下去吧。”   只剩下,余珂和重枭后,重枭看着只吃了一口肉食,表现得直反胃的余珂,默不作声。   余珂有些尴尬,也不知怎么着,她就觉得自己浪费了粮食。   但是她是真心吃不下,直想唾弃自己矫情。   重枭眼神黑黑,看了尴尬心虚的余珂半天,把食物收了起来,交给外面站着的一个中年妇人后,直接出去了。   余珂趁此,问了问热水好了没。   村妇一听:   “都好了,都好了,就等您吩咐呢。”   木桶和热水都被抬进屋后,余珂让她们兑好水,只剩下自己后,余珂关上门。   拿出自制沐浴露什么的洗了一通,穿好了这里村民们,浆洗干净的粗布衣裳,又把黄皮袋中剩下的烤肉吃了一些,填饱肚子。   因这两天赶路本来就没睡好,此时也不管别的,余珂横躺在虽然破旧,但浆洗干净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珂发现自己身边好温暖,接着唇上传来痒痒麻麻的感觉。   余珂仔细感觉,像是嘴唇一样的温热柔软东西,紧紧贴在她的唇上。   余珂被这个想法,惊得睁开眼睛,发觉外面天光早已大亮,重枭,俊美无瑕疵的大脸,紧贴着自己。   一时别提多惊悚了,   余珂一下子推开了重枭。   ☆、情到深处不自禁      重枭在余珂呼吸频率变之后,就知道余珂醒了。   毫无反抗的被推开,睁开带着水气的眼睛,略带羞涩的看了余珂一眼:   “本王,本王,……”   重枭眼神里羞涩之意一闪,红了面庞,看着满是恼意的余珂,重枭眼神闪动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   “你可愿……可愿做我的妾室。”   重枭有些结巴的把这话说完。   余珂听着,都快被气笑了,大清早的,被年少血盛,精力多余的重枭非礼就罢了,这人还想让自己做妾,   ‘做尼玛的大头鬼。’余珂心里暴着粗口,反手“啪”的甩了重枭一巴掌,   尼玛,这个登徒子,余珂非常好的继承了余老爹打她时的优良传统,下手毫不手软。   重枭俊美如玉的脸上,不大一会就出现了明显的手印。   而重枭脸色一变再变,先是红,然后白,接着变成了铁青之色。   眼里也相对应的先是类似的现出了受伤,接着就恢复到了他平时的阴沉。   然后,转身背对余珂,披上外衣,穿上鞋子后,重重的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余珂看着敞开的木门外吹进来的冷风,表情悻悻:   “羞恼的不该是她吗,我去!”   但现场的气氛怎么一幅,她把重枭怎么着,然后重枭愤然离去的样子。   而且,两人是什么时候又睡到一张床上的,   ‘重枭这烂人,竟然在她一个女子独睡的时候,趁人之危,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这也可以想象,平时这人作风该是有多浪荡。   余珂心里为自己各种辩护着,却忘了,重枭才和她一样十六岁,而且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昨天晚上回来后,看着床上熟睡的余珂。   而这里的村民就只留了这一间屋子给她们。   重枭不是个成熟男人,或者可以说某方面教育缺失的他,没有一个绅士,应为一个地位不如他的女人,让出床位,自己打地铺的认知。   所以他在皱眉一会后,毫无逾越的睡在了床的一边,皱眉准备草草的度过此夜,却没想,一像睡觉,遵从本意,毫无估忌的余珂,在这深秋季节,一下子扑进了重枭的怀里。   也许是一生二熟,也许是两性天然相吸。   重枭在推了下余珂没推开后,红着脸,接受了余珂的‘主动’。   于是第二天,重枭再次醒来,看着紧紧抱着他的女子时,那颗早已有些萌动的心动了。   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   余珂自然是不会想那些的,在她眼里,重枭这种,虽然年龄小,但经历超多,心智并不幼稚的男生,她合理化的觉得重枭就是对她见色起意。   由其那什么妾室,因她以前在天朝生活了近二十多年,在她眼里,重枭这句,不下于在对她说‘你当我外面的情妇,小三类的话。’   这种余珂看来,完全不尊重,看轻她的话,当然让她勃然大怒了。   只是本来觉得自己底气十足,毫不理亏的余珂,当白日再次看到重枭,   看着重枭红肿起的一半脸,又觉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那颗母性泛滥的心,又让余珂满心愧疚起来。   说实在的,重枭也就这么大年纪,能玩多少女人,能有多经验丰富啊。   何况从那些天的观察来看,这小子该是志在娶到神玉国天女的,该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花花肠子吧。   但余珂却不准备多做解释。   潜意识里,余珂之所以如此毫不留情,是因为,在她心里是绝对不会选重枭做未来伴侣的,所以她要把对她似有点意思的重枭,让他把各种心思遏杀在摇篮。   不说重枭这种被压抑长大,性子不阴不阳的男人,心里肯定藏着些变态偏激的心思,婚后铁定是不好相处。   单说,他父母都是短命鬼来说,也不能考虑啊。   她娘做为神军师家族的传人,遭天妒,活不长,红颜薄命就算了,他爹也貌似是得急症去的啊。   这重枭以后短命的因素的可是几率很高。   至于坊间所传,安原睛死后,重政宇是觉得活得没意思,殉情而死,余珂表示半点不信。   这世上,谁没了谁不能活啊。   当然不得不说,重爹那么高大上的男人,家中无小妾,无通房,只有安原睛一个女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个专情的。   可是,重枭以后专情对象那也肯定是天女啊,有她余珂什么鸟事。   但余珂还是郁闷。   好不容易和重枭打成了这么好的阶级友谊,这一巴掌就又把她们的革命友谊打到了解放前,她容易吗?   “唉……”   在村中一片空地上,给人修理各类木械肢的余珂,心里直憋。   看着虽然也是一身粗布衣衫,但扔不掩风姿的重枭走过来,把另几个假肢递给她,公事公办道:   “还请余小姐,看看这几个能否修好。本王承诺,事成之后,日后必有重谢。”   余珂嘴抖了抖,挣扎的想对表情莫然的重枭说一声“对不起,”   但话还未出口,重枭就又走远了。   余珂只好一拍大腿,气急败坏一会,再次修起了前面的断腿,断臂,断手。   “你们几个过来。”   余珂吩咐边上的几个汉子,把重枭采回来的草撵碎了,挤出油汁,保存起来。   以后,定时往断肢内滴一些,以作润滑。   不过,余珂也所知有限,丝线断了,连接不良的地方,她不用任何工具,不用拆装,就可轻易修好,最多浪费她身上的紫金线而矣。   但若是里面的零部件损坏,余珂对此也直能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了。   辛勤的一天,余珂吃不好,喝不好,但看到许多村民,把她修好的木械肢,重新装在身上,劳动力大大提升后,心里还是可以高兴一阵的,   只是到了晚上,余珂独自躺在床上。   却突然有些失眠,听着山林里蛮荒野兽的吼声,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余珂起来后,没顾上做什么。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重枭道。   也没让任何村民护送,两人毫无默契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跟着,到了官道,正好碰到了一个过路的商队。   重枭因身有武艺,以带着‘娇妻’出门的原由,想搭上商队。   商队也正好需要高手护送,看着这两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坏人,又正好有辆货车,有空地,于是就把两人捎带了上去。   “吱嘎,吱嘎。”   马车摇晃间,   余珂觉得在这狭小空间,实在是憋得她透不过气来,看着着一身村民衣服,脸上伤好了许多,黑发如瀑,俊脸如玉的重枭,余珂非常想说些话,打破他们的僵局。   而重枭感觉到旁边热烈的注视,终是受不住,看向余珂。   看着穿着粗布叉裙,不施粉黛,黑发只用一条布巾缠着的余珂,清澈漂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是欲言又止。   少女显然是美丽的,但是重枭忽然想起昨日余珂拒绝他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痛,别过脸去:   “你为何不愿做本王的女人,”是我哪里不好吗?   重枭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生出爱意,给于他的就是少女愤怒的一巴掌,重枭当时一下子就有些蒙了,甚至到现在他心里都是难受的。   “哎,”余珂愣了,好半天,才觉得重枭是在问她呢,张嘴就道:   “我不给人做妾的,我娘说了,以后谁娶我余珂都是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相迎做正妻才可。”   重枭听着这个答案身体一颤,忽然回过头来,稍稍观察了一下,余珂表情的真伪,接着又把头扭过去,但是漂亮精致的耳朵,还是红透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打我的吗,本王……本王……”   重枭口气带着羞恼,一会称我,一会又称本王的,显然他的心乱了。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人生第一次被打竟是这个原由,但是想说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下去。   余珂却没在意这些,看着重枭貌似原谅她后,问道:   “这伤兵村明明如此穷困,为何还有木械肢这种昂贵物品呢。”   “那是我母妃曾向北辰堡主求的。”   重枭含糊解释了一句。   却让余珂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说起来那安原晴,年轻时,也是闻名神夏的一朵高智商娇花啊,这北辰堡主,这般大方,   “呵呵呵”   余珂心里一段,安原晴爱着重政宇,而北辰堡主默默守护安原晴的戏份上演着。   “北辰堡主,已年逾古稀。”   重枭不知是不是因为余珂淫|荡的笑声,还是余珂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或者只是他了解余珂后,自己的直觉,忙续了后面这句,却顷刻让想着无限狗血剧情的余珂表情龟裂。   “你怎么不早点把话说清楚。”   余珂没好气道。   “你又没问。”   重枭表情不自然,边往余珂旁边靠得更近了一些。   余珂为重枭转变这么快的态度,弄得云里雾里,   ‘这小子,平时不是很记仇,很难搞定的吗?’   又隐隐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有话让重枭误会了,但到底是误会在哪里,她却不太明白。   不过,终归她和重枭是‘合好了’,虽然两人气氛更加诡异了一些。   由其有时,她不注意时,重枭带着水光的黑眸脉脉注视她,更是让余珂鸡皮疙瘩掉一地。   但是等余珂一回头,重枭又很快把视线它移,像是躲闪一般。   这样一直快到京城才好了一些。   这日余珂和重枭正在官道旁用食。   “你知道吗?听说当上那们快要……”   一个穿着一身绸衣的矮胖商人,和同伴们出在这处茶摊歇息。他边说,边做了个蹬腿闭眼的动作。   “不能吧,不是只说围猎时,那边受袭了吗?而且那位有那么多高手保护,怎么会……”   另一个瘦小的山羊胡中年男子也压低声反驳。   “你们是不知道,死的人可不少呢这次,安乐候的三子,定北公家的小小姐,王御史的嫡子…………”   另一桌的一个高壮镖师,小道消息多,也加入了进来。   矮胖商人听着,八卦的劲上来了:   “可不是,不少人都在传呢,那位无道,不管东南那边饥民遍野,而大兴土木,四处游乐,这才遭天怒呢!”   “听说,本来准备和谈的后夏之人,听了这边的消息,也暂停和谈了。”   最后,有一个重磅的消息,被这里偷听的人,杂七杂八的透了出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的,传到余珂和重枭的耳朵,却不下于惊雷震耳,   ‘这些天来,发生这么多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糖糖的手榴弹。   ☆、冷寂清影世间漠   余珂和重枭加快了行程。   在他们至离开狩猎场的第十天,回到了京城。   好在两人身上银钱充足,到了京城后,来到一处偏僻点的成衣铺子,余珂和重枭把身上的行头换了后。   “王爷先行回府吧,这一路多谢相护。”   余珂从店中换衣间走出来后,看着,穿着一身艳色修身长衫,又恢复翩翩公子打扮的重枭道。   “最近京城不安定,本王送你到余府。”   重枭坚持送余珂。   “多谢。”   两人走出店铺,然后从这条不算太热闹的街上,雇了辆车,徐徐向余府走去。   却没有发现,从这里刚好路过的重景柏,重星柏兄弟。   “你在看什么。”   正纵马从这里路过的重景柏 ,看着停下来的弟弟问道。   重星柏远远的从街角直盯重枭和余珂上了一辆马车,眼神暗沉:   “无事,以为自己看到熟人罢了。”   “驾”   说着纵马向前继续前进。   重景柏也没多想,他有事要办,自然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   而在余家,青梅院,这几天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余家的九小姐,失踪整整十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个音讯。   太太余王氏整日忧心忡忡,烧香拜佛,悉眉不展,连带着府中下人,也欢乐不起来。   “要不是我这次非让珂儿去什么狩猎场,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余王氏悔得肠子都青了,跟着公主是好,但是女儿的命更重要啊。   想到这里,余王氏又来到余家的佛堂:   “列祖列宗在上,这次所有的事,都因我所起,要怪就都怪在我的头上,可千万要保佑珂儿她平安归来啊。”   说着,余王氏又开始磕头烧香起来。   到是柳青院,小花园内坐着喝茶的十姨娘看似没有欢颜,也假装焦心不已。   但是想着狩猎场此次传回的伤亡数目,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了,这余珂没了,她女儿可不就出头了。   “姨娘,我们可要给九姐姐求求平安。”   余婉在一旁问道。   十姨娘听着,柳眉一竖,看着四下都是自己的亲信:   “求个屁,没咒她就是好了。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而余老爷虽然也甚是担心余珂,但是当他,神神秘秘的在书房一个暗隔里,拿出一张古玉牌看了一回后,余珂爷又出奇的放心下来。   然后整天继续忙着脚不沾地。   这日晚,在金色的夕阳余晖下,余家后院门口,打磕岁的王老三,看着显少来人的后门停下一辆马车,接着上面下来一个身材修长,虽然穿着普通,但还是觉得有通身富贵的男子。   他下来后,伸手把上面的女子扶下来。   王老三眨眨眼,发觉其中一个正是他久没见面的余家九小姐后,一惊,大嗓门道:   “小姐,您还活着啊。”   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嘴,然后又松开:   “小人该死。”   余珂到还真不知道自家还有位这般口没遮拦的下人,就见后院的总管事,一个白胡子老头闻声出来,看到是余珂,神情激动起来:   “小姐可回来了,全府上下终于盼回您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后,看到后门口表情傻傻的门童,胡子一翘,口气不好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通知老爷夫人,小姐平安归来了。”   “是,是。”   正在观察余珂和重枭的王老三,急忙一遛烟的跑进了府内。   余珂看此,挂起笑容:   “有惊无险,托大家的福,算是平安回来了。”   又看了看旁边沉默的重枭:   “管事忙,我还有些话,对这位公子说。”   “是。”   后院的张管事有眼色的,走远了一些。   “王爷可怪罪,我没有告知他们您的身分。”   余珂这些日子一直和重枭待着,到是渐渐的没了敬畏之心,说话口气随意。   重枭摇头:   “是本王没想周全,”不该在这里和余珂一起下车的。   余珂到没觉得什么,这一路上,虽然看似顺畅,但是没有重枭,她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走到余府:   “这回余珂这么快回来,全仰仗您了。”   两人说了一通,重枭看着时间不早:   “快点回去吧,本王告辞。”   “不送。”   余珂也没想挽留。   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顺义王爷大驾到鄙府门口,何不喝杯茶再走。”   一身青色常服的余老爷大步流星的从余家走了出来,一脸审视的盯着余珂和重枭。   重枭看此:   “没事先向贵府递过拜贴,怎敢唐突上门叨扰。”   重枭对着余老爷拱手,行晚辈礼。   却被余老爷灵活躲开:   “王爷身份贵重,下官可不敢受。”   余老爷口气冰冷,甚至带着些责备。   “父亲,此次女儿能从狩猎场回来,也全赖重……全仰仗王爷高义。”   余珂有些弄不清,自家老爹怎么浑身火药味,真是莫名其妙,是谁点了他老人家的炮仗。   而且他在这里弄这么大声势做什么?   还嫌知道的人少啊。   余老爷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看着余珂瘦了不少的脸,是又心疼,又是气愤,眼睛一瞪:   “你呀,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哪回出去,不惹一身事回来,你就不放心。还不快点回去洗漱一翻,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哎,女儿这回也没想惹事啊,狩猎场那事能赖我吗?”   余珂听着不得劲了,余老爷就喜欢给她扣帽子,每回都说得她像个扫把星似的。   正好余王氏此时也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在场虽然瘦了,但脸色红润,活生生的余珂:   “娘的乘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呜呜……为娘担心死你,呜呜”   余王氏边说,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些天,她做梦都是余珂在狩猎场被猛兽追击的场景,夜夜不能好睡。   “母亲,是孩儿让您担心了。”   余珂说着被王氏一把抱住,感受着母亲怀中浓浓的温暖,眼里也开始热热的。   余老爷还想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敲打一下重枭,不要打她女儿的注意,这时看着被自己的妻女打乱的节奏:   “回来不就行了,众目睽睽之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重枭看着自己在这里越来越不合适:   “余小姐平安回家,与母亲久别重逢,母女连心,喜极而泣当属自然。本王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着就要离去。   “王爷身居高位,肯屈尊把小女一路护送到京,又亲自送到府上。虽说乃是王爷亲民体现,但小女毕竟待字闺中,此事传出去,对小女清誉也是万不好的。王爷虽然一片好意,不过,老夫今日就是惹怒了王爷您,有些话也是要交待清楚的。”   余老爷沉着脸道。   “余大人,但说无妨。”   重枭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身上没有半点平时表现出来的阴沉。   “男女有别,这回的事,虽说有不可抗力因素,但下官希望就到此为止,望以后王爷与小女不要多做瓜葛。”   余老爷抬着头,一字一句道。   就算喜欢余珂,也该是问过他和余王氏,聘上媒人过府说话的,私相授受,像什么话。   重枭听着眼神闪动:   “余老爷有理,是本王鲁莽,不过余小姐帮过本王不少,本王又一向有恩必报,日后定还是免不了登门道谢的。”   “王爷到是恩怨分明,不过,就算珂儿曾帮过王爷什么,但今有王爷护送之恩,也大可相抵了事。而且下官做为珂儿的生父,王爷若真要谢,就由老夫厚着脸皮替小女出面吧。”   余老爷意思很明显,而且也够不要脸,一下子顶着重枭没了词。   “是本王未考虑清楚。”   重枭垂目道,神情隐隐让人看不清。   余老爷看着重枭的态度:   “小女虽无才无德,性子蠢笨,但老夫却视若珍宝,若是谁对她有不良觊觎之心,下官就是霍出老命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余大人教女有方,不必如此自谦。”   重枭听着余老爷夹枪带棒的话,也明白余老爷是怕他对余珂所图不轨了。   到是余珂听着,两人打着机烽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王氏哭了一会,也听全了两人的对话,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此刻抹抹眼泪:   “今日到是让王爷见笑了。”   “是夫人与贵千金母女情深,重枭至小失孤,羡慕不来呢。”   余王氏听着这话,又看着秋风中面目落寞的重枭,想着这孩子年纪不大,就要应对各种各样的杂事不说,今日还要受着余老爷的以老欺少:   “何不进来小坐一会,也好让臣妇略进地主之宜。”   重枭马上推辞:   “多谢夫人邀请,但天色已晚,多有不便,重枭改日定登门拜访。”   “下官觉得王爷说得对,如今圣上龙体欠安,王爷还是以国事为重。”   余老爷因为自己夫人给自己唱对台,语气不好。   “甚是,重枭这就告辞。”   说着往余珂这边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很快离开。   …………   余珂等着重枭走远,看着眼神不好的余老爷,也马上推说身体不适,开溜。   到是余王氏眼带兴奋,看着余老爷,小声问道:   “老爷,这重王爷千里迢迢的把我儿送回来,可是有些心思。”   余王氏到是心里挺高兴的,余珂要能攀上一门王亲,那才不辱没了余珂的才情。   到是余老觉得王氏眼皮子浅:   “不可!”   重枭的爹重政宇年轻时干过的大事太多,不说仇人多不多,单说当上就对顺义王府横竖看不顺眼,又颇有忌惮。   重枭做为重政宇儿子,本身就十分尴尬,又因不是个蠢笨废物,这就更让人堤防了。   余老爷考虑更多的是,他不希望余家卷入任何党派分争中。   “有何不可,当上的年龄,咳,如今又这样,老爷又如何说得清以后的事,妾身看这顺义王爷雄姿英发,身带一股浩然之气,定是个不同凡响的,怎么就不是良配了。”   余王氏,看着重枭身份不低,小伙子长得也是惊艳非常,又加行止有据,她到没看出哪里不妥来。   “妇人之见,”   余老爷嫌弃余王氏看事不长远。   “我是妇人之见,老爷到是好,您刚才这般与顺义王爷说话,也不怕得罪他人。”   那重枭是惹不起皇家,又不是惹不起他们余家。   “哼,你懂什么,他要是真心爱慕珂儿,别说我骂他一句了,就是骂他百句,千句,他也定只有受着的分。”   余老爷自己是个男人,又怎么会不懂男人的心思。   当然,除非这个重枭就是想玩玩……      ☆、岁岁难觅知心人      余王氏想着刚才余老爷对重枭差不多近乎是训斥的话,心里不大赞同:   “妾身不太明白,顺义王爷身居高位,又年少有为,必是心高气傲之辈,哪能随便让人撅了风头。”   而且,万一人家觉得她们夫妻性格强势,不好相处,断了对余珂的心思,可如何是好。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懂,好了,你还是去看看珂儿,顺便请个大夫过夫瞧瞧。”   余老爷不想给余王氏多做解释,反正他并不想让余珂跳入重家的火坑就是了。   “可不是,在外风风雨雨十几天,可是要养养。”   余王氏说着风风火火又进了府内,准备亲自给余珂熬些滋补药膳来。   晚上余珂在床上,装病似的喝着余王氏熬的滋补粥,一边听着余王氏唠叨: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连小你二岁的程家六姑娘,程晓蝶都有着落了,你怎么还没半点婚动迹象。”   “母亲,女儿缘份未到,您莫着急啊。”   余珂边吃,边安慰余王氏。   余王氏却像没听到余珂的话,自顾自道:   “你说你哪里不如别府姑娘了,但因何这般岁数,过府来问你的也不过几个不成气的,这眼看那帝后命的裴莹都嫁出去了,为娘能不着急吗?”   余王氏是觉得余珂哪里都好,最关键的,她这女儿,小小年纪就看得一手好账,有着一肚子的生意经,谁娶了她女儿,那等于是娶回棵摇钱树,有了只金母鸡啊。   可这么好的可人儿,怎么就愣没有慧眼识金的呢。   好在来了个顺义王爷,眼瞅着也是个英武少年郎,只是她虽不懂朝中大事,但余老爷既然说不行,那也定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余王氏到也不强求。   可是错过这人,哪里还有更好的的呢,   余王氏为此愁得是夜不能眠。   “裴姐姐那帝后命是灵隐寺的和尚瞎编乱造的,前几年安国公府又请高人断过裴姐姐的命,就是平常富贵荣华命格,没那么玄乎。”   余珂给余王氏说了说内情。   却不知她亲娘脑子里把她比成什么‘摇钱树,金母鸡’的话,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硬死在地。   余珂是个普通人,也从不搞特殊,她到这年龄了,自然心里也是急的,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问呢,余珂也纳闷了。   不过,当余珂这个念头闪过的第二日,这日就有人来余府了。   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镇国公府找得京城出名的高大媒人上府来探信了。   余王氏,开始也到礼貌的把高大媒人接到府内,拿出上好茶叶,品相精致的几样糕点,好生招待着。   “余夫人,您上次不是让我给您看看,这京里还有没有什么未婚俊才吗。我是千挑万选,终于让我逮着一个,这不今日我便巴巴赶来跟您道喜了。”   不是传统一身肥肉,脸上有颗媒婆痣的形象,高媒婆,穿着素色襦裙,长得不高,身材瘦小,但是这嘴皮子却是一等一利索。   余王氏听着这高媒人,竟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心里到是开心了些,语气更加客气:   “那这位公子家境如何,关键是人品,才貌怎样?”   余王氏略带期待的问。   高媒人听着喜笑颜开,一幅这些根本没问题的样子:   “哎哟,这位公子家境那是勋贵公侯世家,祖祖辈辈攒下的都是金山银山,夫人的女儿嫁过去,就等着挥金如土,使着劲花吧。   这公子更是长房嫡子,长得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在朝中任兵部上的要职,这自身条件,这家境,我干了一辈子媒人,除了那皇子皇孙,就愣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的。”   余王氏听着高大媒人一番吹嘘,心头大喜,一时还真有些喜中天将之感,但面上还是保持平静问道:   “这是哪家的公子,这般好的条件,我们余家哪高攀得上。”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也本就是男方家里,看上了余小姐的品貌才情,三思后,才让我上门来说道的。而这位公子,想必夫人也该认识,就是镇国公爷的嫡长子,宋倾琛,宋公子。”   高媒人笑着说了名子。   余王氏愣了愣后,却瞬间黑了脸:   “什么!高夫人您莫不是拿我开涮,那镇国公的嫡子克……咳,那镇国公府的世子的名头,想必你也该是清楚万分,如今就是京城一些小门小户,都不愿意把女儿送到镇国公府送死,您到是哪里觉得,老身会把这唯一的女儿,嫁给个克死几任正室的鳏夫。”   余王氏越说越气,话也逐渐难听起来。   高媒人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凡事哪能一下子盖棺材定论,没准就是那几任命苦,摊不上这富贵荣华呢。   而这事也不同往日,可是镇国公亲自吩咐我上门来说的,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够了,我管是什么人让你过来的,这事不成。而且既是这样天大的好事,高大媒人,还是把这高门亲事,说于别人吧,我们余家攀附不起。”   余王氏一向低调做人,平时也断不会当着外人,说这么难听的话,   但今天有人打注意到她女儿身上,可是触到了她的逆鏻,怒到了心头,直接让身边下人送客。   等这高媒人一出门,气得余王氏直接摔了桌上的茶碗:   “欺人太甚,真当我们余府任人欺凌啊。”   余珂正好来到余王氏这里,一进来,就听着“乒铃哐当”的响声,看着余王氏最喜欢的一套上好青花瓷碎了一地。   看着坐在软榻上依然满脸怒气的余王氏:   “母亲,这又是怎么了,又是谁惹您生气了?”   “……”余王氏正在气头上没有说话。   到是旁边一个嬷嬷对着余珂解释了刚才的来龙去脉。   余珂听了,沉默良久,嘴上不知不觉挂上了一丝讽刺的笑。   ‘呵呵,宋家若能早上两月,派人来说亲,她余珂说不定,还真会求得余王氏把这事同意了,可惜,为时晚矣。’   “母亲,何必为这事气着了自己,下会这高婆子再过来,直接让府上人打出去就得了。就算镇国公那边有些想法,但天子脚下,他们还能强娶了女儿不成,你就别为这事烦心了。”   就见王氏捶了一下桌子,口气还有些不好:   “罢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只是这镇国公为何偏偏找人上我们余府说亲,这也真是怪了。”   余王氏说着,皱眉想了一会,然后屏退四周,突然问余珂:   “珂儿,你可对那宋家小子有些意思。”   余王氏怕就怕在,那镇国公府使些歪招,从余珂这里下手。   余珂听着,心里有些苦涩,不过人都是向前看的,既然那个男人一次次的伤她的心,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余珂死心就好。   她又不是生来就是被那宋倾琛作践的。   想清这些后,余珂脸上恢复平静:   “母亲放心,这宋家在女儿看来,是个是非之地,而且宋将军此人,也并非适合女儿。”   余王氏听着余珂真没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稍微放心,但还是不放心嘱咐:   “那宋倾琛,虽然看起来模样周正,但是先头可是连着克死几任妻妾,你万万不要被他皮相迷了心神。”   余王氏加了些码,相信余珂也该知道,以后,见了宋家人,该是什么态度了吧。   却见余珂脸上并不以为然:   “母亲您正好说差了,依女儿看宋倾琛克不克妻不重要,到是他的家人有些不对劲,连着整个镇国公府也是个火坑,所以女儿才觉得镇国公府不适合我。”   她这几年虽然盲目的喜欢着宋倾琛,但不说宋小怜有什么问题,单是那在镇国公府一手遮天的镇国公夫人,都绝对是个硬茬。   “你到知道得清楚,总之你按着娘告诉你的做就对了。”   余王氏知道余珂是个有注意的,看着余珂不像是对宋倾琛有心思,彻底放心。   至于宋倾琛克不克妻,反正也不关她余家什么事。   而另一边镇国公,也在朝会完后,找到了穿着青色官袍的余老爷,明里暗里的提了提,和余家结亲的事。   却没想余老爷直接以,‘皇上病重,又有外来者对金朝虎视眈眈,国事还未大定,这时候不宜谈婚论嫁为由拒绝。’   “余大人,何不问问自家千金的意思?”   在镇国公看来,反正这事也是余珂对他儿子一往情深在先。   余老爷听着,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反复的看了看镇国公神色间的真伪:   “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哪用得着她一个丫头片子的意见。”   心想却回想着镇国公做得那些没屁|眼的鸟事,要不是他儿子争气些,皇上早剥他的爵位几回了。   宋倾琛说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只是不说那克妻命格,镇国公府的乌烟瘴气,单说余珂暴燥的性子,和宋倾琛那种藏得过深的男人,以后相处定处处受制。   就听镇国公继续道: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年头,若是儿女间本就互有情意,郎情妾意,岂不更好。”   余老听着,心里简直就要开骂了:‘我呸,这老不羞,一大把岁数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私相授受,哪合正理。”   余老爷说到这里,就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而余珂在家也没别的事,突然想起,江三娘曾让人给她拿过来的东西。   于是在床头暗阁内取了出来,那个被普通青色绸布包着的包裹,发现里面有个不大的檀木盒,里面放着一系列,磨得非常明亮,保护完好的绣用工具。   还有一本书,和一幅卷起的绣作。   余珂心带好奇,打开绣作:   “咦!”   余珂一惊,这绣作可真是奇怪……      ☆、流年不掩风雨长      这竟是一幅,禽鸟类绣作。   余珂是江三娘的徒弟,师从她多年,自然知道江三娘擅长,风景,实物类的静物,虚实乱针绣法。   但是像人物,禽鸟这类绣作,她是从未见江三娘绣过。   但是眼前的这幅百鸟朝凤图,明明手法上,就是江三娘的绣作无异,但是却让余珂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余珂看着。   也许是这些禽鸟类,在自家师傅的高超绣技之下,使这些鸟类,每一只细节动作都像真的定格在某一瞬间一样;   也许是江三娘逼真的用色方法,把这个图绣得对比鲜明,活灵活现;   也许只是江三娘,在这百只禽类中,绣得那只,在梧桐树上,栖落的彩凤,太过华贵,美丽。   看着看着,余珂突然静止不动了。   她终于是看明白,这个图让她哪里觉得不一样了,   竟是这些禽鸟的眼睛,每一只的眼睛,都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有雀跃的,有开心,有可爱,有天真童趣的……   百只鸟类,形态各异,眼神各有不同。   特别是,落在低矮树丛上,凤鸟不远处的一只,老迈雀鸟,眼含温柔慈爱的注视着凤鸟的眼神。   余珂看着,看着,突然流下泪来。   犹记得,几年前,余珂刚刚把自己的经纬绣法,溶于江三娘的虚实绣法中,那年,余珂在江三娘生辰时,就把那幅百寿图,亲手绣成后,托人寄到了,回到南地的江三娘那里。   当时余珂也没多想,也许是想证明自己,也许怀着炫耀的心情,也许也只是想让江三娘品鉴一下,她自创的绣法,是如何不同凡响。   余珂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第二个人,可以无师自通,仅凭她那一幅作工不精良的百寿图,摸清她经纬绣法的精髓技巧,并且得以运用,绣出另外一幅绣品来。   余珂眼前似出现了,老迈又眼神不好的江三娘,一身布衣,在自家简陋的屋子里,眯着略显浑浊的眼睛,琢磨她的绣法,然后在病危前,一针一线的把这张寄予她无限期望的百鸟朝凤图绣完的场景。   余珂眼泪不争气的流得更汹。   江三娘不识字,她一定是在以绣图寄托她对后辈的期望,勉励。   ‘原来江三娘心里的真传弟子,真的是她!’   而她竟然连江三娘什么时候去的,如何晚景凄凉都不知道。   余珂感伤许久,擦擦泪,这才打开了那本书。   这一看不要紧,余珂的整颗心脏都缩了起来。   竟还神经质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人看着她。   在发现,屋中只有她后,余珂这才重新打开这本书。   这竟是一本布机原理构造图,余珂翻了几页。   里面,不仅有脚踏的‘三绽三线’的纺纱车,还有以踏车椎弓法,可以织出上百种纹路的精密布机,的制造原理,结构图。   余珂惊呆了,一时,有时又是难过,又是心喜,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代,掌握这种高等木机械那可是天大的财路,   难到这才是江三娘真正留给她的东西。   ………………   而在十姨娘的院子里,十姨娘似也想起,余婉犯傻的把那江三娘百鸟朝凤图,给了余珂的事:   “那百鸟图,做工精致,华丽无比,你说你当时,干什么非要把那图也一并起给了余珂。把那本咱们看不懂的破书,还有那不值钱的工具给了她就好了,你也真是的。”   十姨娘,看着余婉训斥道。   “这本就是,江师傅要给她的东西,我又为什么非要贪那点小利。也不过是幅漂亮绣作而矣,姨娘何必这么说我。”   余婉也是有些后悔的,但是她还是有自尊心的。   “你知道个屁,至那江三娘死后,她以前绣作,如今都吵成了天价,现在可是寸布寸金。那东西一看就是她临终前的作品,还不知值多少银子呢。”   十姨娘想起,前几日,去别府串门,一个小官之妻,向她问手中的绣图,是不是江三娘的真迹云云。   然后她从那妇人口里,听了如今江三娘绣品的价格后,直接瞠目结舌。   不觉悔得肠子都绿了,当年,那江婆子,在她们余府时,她怎么就没有藏个心眼,让那女人给她多绣点东西呢。   “师傅的作品,之所以大火,也脱不了余珂在皇宫大出风头的原因,她以一个徒弟的身份,力挫众多绣技高手,本身就是为师傅大长脸面的事。   何况她脑子本就是我们姐妹中最好的,我真贪了,她事后查出来,岂不更加难看。”   余婉的智商显然比十姨娘是强了一些的。   “哼,人家是嫡小姐,哪有那么多闲心可操,又怎么会乎那一幅不值钱的破图,我看就是你这丫头片子没心眼,当时推说丢了岂不完事。”   ………………   余珂到不在意,如今江三娘的作品,值多少钱问题。   她则是开始托人,开始四处寻找,来给她送东西的那个江三娘的义子。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没有私贪了江三娘留给她这些珍贵遗物,而是不远万里过来来给她送到府上,她怎样也要答谢一番才是。   这晚,余老爷一回家,就把余珂再次叫到自己的书房。   看着越长越漂亮的女儿,余老爷又是自傲又是无奈。   “你对那宋家小子,可还有来往?”   余老爷也懒得问余珂到底和宋倾琛是怎么认识的,反正这事,现在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没有!”   余珂斩钉截铁道,语气间没有任何波动。   “哎,”   正在忙着在屋中书架上翻东西的余老爷听着一惊,瞪着锐利的眼回头仔细看了余珂一眼:   “你以前……”不是还亲口承认过对那小子有爱慕之意吗?   余老爷想起余玫还未死前,有次找余珂的一个小丫鬟暴料出来的事。   “女儿现如今对他没意思了。”   余珂也懒得跟余老爷多说,反正都过去了。   余老爷听着余珂这口气,胡子一翘:   “瞧你这孩子,岁数也不小了,能说话稳重些吗?什么叫没意思了,让别人听了如何看你。”   余老爷气得瞪眼,这女儿越大越不庄重,真是没规矩透了:   “总之那宋倾琛,天煞孤星的命,宋家也是半个火坑,你若想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不要选择宋家。”   “知道了。”   余珂没什么心情道,一时也不想解释,宋小怜的事情,反正看着余老爷的样子,也是顾不上听的。   余老爷看着余珂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子,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下去,下去。”   余珂也懒得理,这些天,回来就神神叨叨,不知在偷偷干什么的余老爷,道了声:   “女儿告退。”   就大步的离开了这里。   余珂的日子依然平静,但是近来发生的事却很多。   金朝的皇上病了,据说,现在上朝都隔三差五的。   听说像中了什么邪毒,请了不知多少能人异士,都半点无好转。   梁丽珠远嫁了,而嫁的人,正是厥突国,乔装而来的小王子。   传闻两人在狩猎场,难境中患难生情。   然后在小王子的求娶下,重病的圣上竟也没多想的直接同意。   到是来此选驸马的罗雁公主,依旧没有什么着落。   余珂也是听其它的小姐妹私下说的,但是梁丽珠整日闭门不出,她如今却还没有见到本人。   也许是看着皇上龙体不好,一朝嗝屁,这些日子,成亲,定亲的人还真是不少。   裴莹出嫁了,而嫁得人正是,金朝如日中天的少年郎重景柏,一时才女配英雄的故事,传为佳话。   而江碧春家,年龄也到十七,拖不下去了,风风火火与曾经爱慕梁丽珠的六王爷,这位早到婚配年龄,但没成家的皇子定了亲。   余珂心里感叹造物弄人。   看着这一对对,也终于有些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也只能安慰自己是个女汉子,不需要爱情,自己照样能活出精彩。   所以更加努力的投入精力到余家生意中。   这日,余珂听下人来报,那江三娘的义子找到了,就在城西外。   一时大喜过望,就准备亲自去看看。   而在城西外,破破烂烂的一个大杂院内的一间,屋顶上有窟窿的破屋里,已经多天没吃上什么饱饭,一身乞丐衣物的刘大水,做在茅草堆上,怀抱着哭泣的一儿一女,轻声安慰着:   “根子,小英,你们别哭啊,爹这个月的工钱,马上就要结了,到时带你们吃些好吃的去。”   就见做为哥哥的刘根子抬起,一张黄瘦又脏兮兮的小脸:   “爹,我们回去吧,这里一点也不好。”   刘根子已经八岁了,他跟着自家耳朵不好使的爹爹刘大水,一路经历千辛万苦的来到京城,把江奶奶的东西交给余家后,本以为可以通过大富大贵的余家讨份差事,再不济余家也可以给条活路。   没想到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他们,也不过收到几两银子,就被打发了。   然后一家人,来到这难民窟里,节俭度日到如今,他爹爹虽然找了几样活,但是别人知道他是个聋子,不仅工钱给的低就罢了,还一直拖欠。   可是如今小英病了,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银钱治病。根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懂事较早,不觉有些绝望。   刘大水盯着儿子的口型,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一叹气,如今南地也不安定,饥民遍野,到处都是绝路啊。   莫不成,自己还要厚着脸皮到余家,求那余小姐,施舍她点。   突然这间破破烂烂的屋门被一白皙如玉的手推开,一个梳着双环,长像娇俏的女子率先,皱着眉推开门,接着一个长像美如仙子的绿衣贵族小姐走了进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女子轻起朱唇:   “可是刘大水一家,我是余珂,你们可有听师傅她老人家提过我的名子。”   余珂也没想到刘大水一家会住在这样一处地方,看到他们的样子也当真心里有些不好受,也怪她粗心大意。   刘大水耳朵聋,看着屋里的光线亮了一点,才抬起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来,愣愣的望着余珂,不知为何这里突然出现一位贵族小姐。   ☆、黄连苦口不能言      刘根子听着,拍拍刚才没听余珂说什么的,刘大水的肩膀,比划几下,刘大水这才恍然大悟:   “见过余小姐,我是刘大水,干娘她生前经常提及您。”   说着抬眼紧盯着余珂。   余珂本还想,若是这刘大水,在京城有落脚地,她就拿些银子做补贴,或是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现在看着,明显这家人,生活困苦的样子:   “刘……师兄,不远万里来到京城,余珂竟没有进一番地主之宜,而让师兄屈尊在这里,当真是我万分不对。”   刘大水,看着余珂说完,脸色一变:   “小人一介贱民,哪能被称小姐的师兄,而且南地受灾,小人本也是来这里谋个生计,如今能混上口饭吃,就已经很知足了。”   余珂观察如今情况,知道刘大水,耳朵该是不好使,又加一直在他怀中,病歪歪的小女儿:   “如此,既然师兄准备在京长住,不如带着一双儿女,到余府住着怎样?”   刘大水从余珂的口型知道余珂说的话,自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女继续受苦,看着余珂态度真诚:   “这……可是要麻烦余小姐了……”   余珂看这刘大水虽然穷困,但窥一斑可见全貌,目前来看,这刘大水谈吐并不是粗鲁之人。   何况这人万里迢迢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到余府,而没有把那珍贵图册,和江三娘的绣作换成可观银两,这人品本身就是十分难得了。   余珂不相信,那本书,这刘大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无妨,师兄尽管住下就可。”   余珂把刘大水一家从脏乱差的贫民窟里接出来,可是惊呆了这里的一众难民饥民。   ‘真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吭声,经常受人欺负的刘大水一家,还有这么一门高门亲戚。’   有些人不觉后悔,怎么就不知一开始和人家搞好关系呢。   不过也有人见这架势,毛遂自荐:   “小姐,我是从南地过来,以前也曾在别府做过差办,您菩萨心肠,求您把小的也收留了吧,小人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还算周正的男人,跪在地上给余珂磕头。   “小姐,也可怜可怜我等吧,我们一家老小,已几日没吃上东西了。”   另一个牙齿都掉光的老汉也给余珂跪下。   甚至一个抱着二三岁,昏迷不醒的小孩的母亲,满脸泪痕的“噗通”跪倒在地:   “小姐,我不求别的,但求您给我的孩子找位大夫吧,我真不想让她跟我死在这。”   ………………   余珂震惊的看着眼前场景,一方面觉得靖康无道,在京城竟有如此多生活困苦之人,生存无望。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久待了。   “小姐,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刘大水知道这些饥民有多疯狂,逼急了,这些人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余珂自然也知道,又看着来此的人手并不多:   “大家这般,我自然也感同身受,难受万分,但是我也不过出身小户人家,在这乱世,家里也只能勉强度日,不过,”   余珂说着给旁边的小沙使了一个眼色。   “这是我家小姐救济你们的银两,”   说着小沙掏出一些碎银子,张手洒到不远处。   难民们看到有银子,甚至包括那个抱着小孩的小妇人,都疯抢而上,   趁此,余珂几人,马上离开了这里。   余珂自然也很想管这些难民。   但是这些人不说良莠不齐,而且如今乱象频发,她实在不敢往余府带些不三不四之人。   何况这时候,各地受灾,她不过一闺阁女子,哪里救得过来。   叹了口气,余珂又想起那个小妇人的孩子。   他是很想救,奈何那孩子的样子,余珂是半点不敢保证他得的是不是疫症。   所以还是选择了不闻不问。   ‘好人哪有那般好做的。’   余珂把刘大水,接到府里后,先是给刘小英,请了大夫,这才去余王氏那里报备了一声。   余王氏到不在意,也没问余珂原因,余府养上个把闲人,她并不在乎,就随余珂折腾吧。   而当上的身体也是断断续续,时病时好,在几任国师治不好后,余老爷,却在家里,神神秘秘的支起炉子炼起丹来。   余珂听到后,表示没什么兴趣。   这日,眼看梁丽珠要离开京都,好多人竟都放下了,昔日对这第一美人的成见。   趁着今日是这美人的生辰,又是入冬的第一天。   在这个不算寒冷的日子里,余珂穿着长裙,罩了个斗篷后,乘自家马车,来到了忠勇侯府。   也许近日成亲数目急剧攀升,各家受气氛感染,都有些心急。   可能也知道来看梁丽珠的姐妹们不少,竟也来了许多当天,借口来府探望侯爷和侯府少爷们的未婚男子。   活生生把梁丽珠的这个生日宴,弄成了小型相亲宴。   甚至连新婚不久的重景柏,裴莹都过来。   整个忠勇侯府显得十分热闹。   余珂无事可做,找到略显忧郁,气色不太好的梁丽珠说了一会话后。   就从梁丽珠的院子出来,正好看到一个身穿丫头服饰的鹅蛋脸丫鬟过来:   “我家王妃,邀您到后院小叙,说好久不见,异常想念。”   余珂没见过这个丫头,有些疑问:   “王妃?请问是哪位……”   “重郡王王妃,重裴氏。”   丫鬟低着头恭敬道。   余珂听着笑了,原来是裴莹啊,这换了个称谓,还真有些不适应啊。   不过,这重景柏,在余珂看来也太过有野心,虽然在外面名声很好,但他敢取个有帝后命的裴莹不说,小小年纪就被当上亲封郡王,而且一幅在哪里都人缘很好的样子,这本身就问题不小。   说起来,她认识这男子,可比裴莹早了很多年,这人小时候就一幅,精打细算,唯利势图,端得很高的德行,这长大了,反而成了谦谦君子形象,实在让人觉得转变太大。   虽然他曾是帮过自己没错,但余珂现在想起来,可能也是她运气好,那天的重景柏有意转变焦点,或是心情不错,所以帮了她一次。   这样想着,余珂和如今基本贴身的丫鬟小沙,被这个丫头,带到了后院一处安静的小院。   “王妃就在里面,小姐请。”   丫鬟说完,低头告退,缓缓走远。   余珂看着周围,到也没想到忠勇侯府还有这样一处,荒僻院落,只是刚准备抬脚进去,余珂却忽然定住了。   “小姐,不进去吗?”   小沙问道。   余珂没说话,她与裴莹虽说,关系不算太亲密,但也相交不短,余珂自然知道,裴莹喜动不喜静。   今天忠勇侯府人数众多,裴莹怎么会来这处地方呢。   余珂心里警惕起来,她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自然不准备在这里停留,于是就准备尽快回返。   只是,转身抬脚走了几步:   “余小姐,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一个好听,但带着十分阴沉的男声,在余珂的身后响起。   余珂一回头,一身墨色长袍,俊脸阴沉的重星柏站在院中,向她走了过来。   余珂与这人见面一直不算愉快,但此刻心里更加不安,连礼也没行,就准备大步离去。   没想却被快步走来的重星柏一把拉住。   小沙看此情形,刚要喊,却被身后一个手刀辟在后颈,昏倒在地。   一个武者模样的男子把一边倒去的小沙单手扶住。   余珂看着重星柏冷冷的眼神,还有昏过去的小沙,心里有些慌了:   “重公子在这青天白日,把我拦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忠勇侯府,不说,今日来者众多,不保马上就会来上个把人。而且来之前我还刚刚和丽珠姐姐说了,也让她过来说会话呢。”   余珂面上比较镇定的说着。   却没想,重星柏冷笑起来:   “巧舌如簧,你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余珂心里更沉,这就是说明他本来就是有预谋的找茬了:   “我与重公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虽说以前有过口头上的小摩擦,但是想来重公子君子胸怀,定也是不与小女子多做计较的。余珂到有些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您打晕我的丫头,非要单独留我在这里。”   重星柏听了眼神更阴沉:   “你与我是没有……”   但后半语却没有说出口。   “谁?”   余珂问。   却听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重星柏的脸色从远来的阴沉,立刻转成了痛苦,从拉着余珂的衣袖,改成了拉着余珂的手。   “你干什么,快点放开。”   余珂又羞又气,这人发什么疯。   “难到我对余小姐的心意,小姐还看不出来吗?”   就听重星柏突然一字一顿的道。   余珂使劲甩了几下,愣没有甩开对方的手,又想对这人狠打狠踹几下,却见重星柏突然对她跪下: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才要如此对我。”   余珂心里焦急:   “重公子,恐怕是找错人了,虽然我不知与你有怨的人是谁,但想来你如此,也不过白费功夫,威胁不了你的仇家半分。”   重星柏听了,有些疯狂的抬起头来,用口型对着余珂道:   “到这份上,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你……”   余珂气得没话说。   “你们是在做什么?”   就见梁夫人带着梁丽珠等不少盛装女眷,突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或惊奇,或震惊,或不怀好意,或鄙夷的看着和重景柏拉拉扯扯的余珂。   各种目光齐聚到余珂身上,余珂一时有些蒙,仿佛又回到当年,她第一次来忠勇侯府所遇之事一般,一时竟觉得荒唐无比。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能让她赶上。’   “众位不要误会,重公子他……”   余珂刚想解释一番。   却见重星柏突然起身,什么也没说的离开现场。   但这什么也没说的离开,却明显加重了大家的八卦情绪。   余珂又急又气,眼里怒得要喷火,到是有心解释一下,刚才这重星柏对她的无礼行径,但此时解释无异于让人误以为她有心掩释,但不解释别人还不知怎么想。   就算她说明,是这重星柏,突然对她无礼,又打昏自己的丫头,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这些人会信吗?   还是试试看,能不能把那个带她过来的可疑丫头找到,   一时余珂真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别提多气闷了。      ☆、自古忠孝难两全      “咳,余小姐也在这里啊,不如大家,一起进去拜下文轩菩萨吧。”   一身正装的忠勇侯夫人缓过神来,勾了勾唇对着余珂道。   今日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大家商量着来佛堂进香,没想到在这里竟会遇上,余珂和重星柏这两个拉拉扯扯的未婚未嫁男女。   余珂看此,跺了跺脚,也只能随着众人跟进去。   但大家看她的异样眼神却一点未减。   虽说如今金朝风气开明许多,但是两人都未婚嫁,就发生私相授受的事还是令人不耻的。   由其发生在爱慕梁丽珠多年的重星柏,和一向低调异常的余珂身上,更是令人大跌眼镜。   午后,众女在裴家戏院听戏,一身浅红华丽长裙,已挽起妇人头的裴莹,把余珂拉到一边,眼神略带揶揄道:   “不是我说,星柏他长相俊雅,玉树临风不说,又是个文武全才。平时待人处事也谦和有礼,风度翩翩。他既然能放下前缘,愿意移情于你,妹妹若是也觉得他是个好的,就不该计较以前的是是非非,多多珍惜才是。”   众人脑洞大开,裴莹就觉得,余珂可能是因为梁丽珠的事,在和重星柏闹别扭。   但余珂听着裴莹的话,差点五内骤焚了,虽然嫁人的女人会转变许多,但是新婚没几天,就开始为小舅子如此操心的还真不多见:   “当真是没有的事!也许姐姐不信,若不是一个陌生小婢,说是你在那处等我,我说什么,也不会过去的。”   “没有呀,我过来以后,就一直待在侯夫人那里,又怎么邀你去那边。”   裴莹也皱起眉头,余珂显然也不必拿这话诳她。   而且星柏以前那般喜欢梁丽珠,这般转变也着实突然。   “那就该问问姐姐的小舅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余珂忍着暴粗口,语气还算平和道。   她到是真有些忍不住闹大,但一来,她除了有些急辩之能,说起来,在做戏上她却是差那刚才一秒钟变脸的重星柏千里远。   二来,连丫鬟小沙,失踪一会,回来时,也早已像被洗脑般,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让余珂又惊又怒:   ‘到底是因为什么人,让这重星柏要如此预谋对她?’   余珂无奈,不想与裴莹继续谈下去,又回到坐位上。   到是江碧春,看着满脸怒色的余珂,就对着大家说了在狩猎场时,亲眼见重星柏找余珂不对,一心偏着宋小怜的不公之事,最后总结道:   “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   余珂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刚要拉住江碧春的手,说声,‘还是你懂我。’   就见江碧春忽然在她耳边八卦问:   “你们真的无猫腻?”   余珂差点晕过去。   由其走时,一身粉色纱裙,显得柔弱美丽的梁丽珠竟亲自过来,语带失落,又有些无耐,让她照顾好重星柏云云。   “万万没有梁小姐所想之事!”   余珂黑着脸道,一时有些五雷轰顶之感,这场景什么跟什么啊。   “好啦,没有就没有。”   染丽珠一幅她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又说了很多重星柏的好话。   而余珂心里别提多气了,‘这都是搞毛啊?’   她如何没有想到来过次生辰,竟然都会惹上这一身腥。   这事自然传出去了,   当晚重星柏步入低调的恭贤府,走进自己简单宽敞的院子,刚刚换上一身宽松的素色常服,准备在院中舞会剑抒发心中郁气。   就见晚一步回来,穿着华贵正装的重景柏,头带着玉冠,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他的院中。   重星柏远远的看着因他大哥而来,整个素净的院子,似也因重景柏掩藏不住的气势变得明亮,大气了许多,眼神有些飘忽。   从小就是这样,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哥哥,事事都优秀至极,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那时的他遇到了小他一岁的重枭,发现这个同龄人,眼里和他一样有着一种不甘人下的不屈之意时,他们两人成了玩伴。   逐渐他单方面的越来越喜欢重枭。   然后,经常带重枭到她姨母家找漂亮的梁丽珠玩在一起。   只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三人长大后,梁丽珠喜欢上的不是从小就一直爱护她的自己,而是喜欢着重枭。   这简直就是再次对他自尊心的挫败。   不过就在他想着成全两人时,他更悲哀气愤的是,自己似若珍宝的女人,在重枭眼里竟什么也不是。   而那个他眼里的少时玩伴,似乎也成长过快,把他远远的甩在身后,让他也有了种注视着自己大哥的压力   特别是几经他观察,发现重枭真正喜欢的女人竟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户小姐时,心里怒气到达顶端。   因而处处看不惯余珂。   特别是重枭对着梁丽珠的心意弃之不顾,梁丽珠选择远嫁。   重枭却不务正业,和这个小户女子在街上鬼混的画面被他看到眼里,彻底引爆了他。   ‘好啊,我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你也别想好过。’   重星柏心里这样狠狠说道。   “为何弄出今天的事?!”   重景柏注视了脸色阴沉的弟弟一会,问道。   重星柏自然知道自家大哥指的什么:   “我喜欢她不行。”   重星柏口气不好的敷衍。   “说慌!”   重景柏一点也不信。   “……”   重星柏沉默,哐啷把剑甩在一边。   重景柏过了一会,突然问:   “可是因为重枭。”   “怎么会是他,大哥你多想了。”   重星柏瞬时炸毛。   重景柏看着弟弟明显戳中心思的神色:   “那个女子是无辜的,男人之间的矛盾该有男人之间解决的方法,你又何需把她卷入。而且,既然不爱,又何需如此。”   弄不好连自己也会被拖下水,到时残局如何收拾。   重景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苦口婆心的劝起来。   他觉得自家弟弟简直在自讨没趣,没事找事,着实无聊。   “丽珠喜欢他我是不服气,但他如此不珍惜丽珠,弃之于不顾,又算什么。难到他看不出我对丽珠的心意吗?”   重景柏听着弟弟的真心话,觉得弟弟没出息:   “大丈夫何患无妻,那梁小姐,既然喜欢重枭,还要与你不断周旋,分明就是德行有亏,你又何必在乎一个这样的女子。”   “大哥,你是对丽珠有成见。你是没见今日那余珂的蠢笨样子,我也真不明白,重枭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拙妇。”   当时的情况,本来该是很好解决,但余珂当时傻愣愣的表情,着实可笑。   重景柏听着,到是想起小时候见到的余珂,在她记忆里这女人可不是弟弟形容的样子,在他看来,余珂在很多方面比梁丽珠这种天真少女要高明许多:   “你也无需贬低她,余小姐曾力挫厥突神绣手,绣艺闻名我金朝。说起来,容貌也并不下于梁小姐。我从你嫂子那里听闻其德艺容工样样不差,又为人向来低调,显少与谁不和。除了身份低点,到不知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哼,”   重星柏冷哼。   说起来,那女人,红着脸,怒瞪起人时,到还是满可爱的。   只是空长着样子好看有什么用。   私下里跟着重枭拉拉扯扯,各种瓜葛,哪有半点未嫁女子该有的廉耻。   想到这里重星柏表情又冷了下来。   而重景柏想得更多,   弟弟鲁莽,但余小姐,身份虽稍低,但他到觉得这个女人活得真实,至少没有,逢人作戏的那些丑恶嘴脸。   而且她和裴莹关系不错,以后到一个府上,妯娌该会和睦。   最重要的是恭贤府正需要这样一个地位不高的女人。   本来,他娶个名声在外,可做帝后的裴莹,就很让皇上猜忌了。   …………   而回到余家的余珂,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到了重星柏。   上次的事,她虽没嘴下留情,但因这个原因,也不至于吧。   而且这事,被人闹了出去,还连累着余王氏,被人说起教女无方,一时余珂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大家议论她的事没几天,听说,后夏悔约,又打起来了。   甚至连天九国也开始在西北与金朝发生几次小规模的摩擦。   又加狩猎场的事到现在还没了结,疑点诸多,皇上也龙体不康健,大家心中没有主心骨,一时,满朝乱哄哄的。   而本来就身体有恙的皇上,听说,几个地方,金朝兵拜如山倒的消息后,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一帮饭桶,都是饭桶,朕一年不知往那些边关之地派发多少银两,这些人,又是修城池,又是添兵甲武器,战马军车,朕哪样没有应允了他们,却连一小撮外敌都防不住!”   在明黄色围帐里,卧床休养的康靖帝听到这些边关消息后,苍白的脸上开始犯青。   也开始反思,当年军神一样的重政宇,给他留下闻名神夏,最是勇猛悍不畏死的北争军,为何如今如此不济。   难到是这些人,还准备效忠旧主,还是他派去的将领实在不济事。   到是在寝殿里的几位金朝骨肱之臣,看着皇帝似也失了注意:   “皇上,这次我朝连连失利,虽说,是因那些外敌正好瞧到了边关存在的弱点,这才屡屡让我方失利。不过,我朝猛将众多,单说,有其父之风的顺义王爷;足智多谋的恭孝君王;还有骁勇善战的定北将军,哪个拿出去不是威慑一方的人物,皇上大可不必太过心忧。”   “朕的黎民百姓陷于水火,朕怎能不忧心。”   靖康皇上没有好脸色,但是明显被这臣子的话安抚好多。   不过他现在更愁的是,派谁去。   宋倾琛他不愿意让其冒风险,恭孝郡王到是可以。   但是守西北,抗九天国的北争军也不知听不听他的。   重枭是可以,但是重枭上次打了胜仗,不仅没捞着半点好,却还连连被罚,他如今心里有点发虚。   “皇上,请尽快定夺。”   朝中大司马沉声道,他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自然知道,这里迟一分一秒,战场上就不知又枉死多少人。   “传朕旨意,把顺义王爷宣进宫里。”   只是人来了后,大家再次犯难了,只因,   “为皇叔父分忧,为我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重枭做为金朝子民,自然没有任何不愿。   只是前些日子,重枭夜夜梦到先父先母,二老训斥重枭不孝,年岁不小,却还没有成家立业,未给他们传宗接代。   重枭少时读圣贤书,就知三孝之中,无后为最重,觉得先父先母训斥很对,深以为然,   如今,皇叔父也知那天九国虽小,但是异士却多如牛毛,重枭不过一蛮力匹夫,对上那些术师,恐也只会汹险异常,弄不好就……”   重枭跪倒在地,沉声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征尘杳然弦声乱      看着重枭如此,   连边上许多看在眼里的老臣也觉得靖康不地道起来。   ‘你说,当年没有重政宇,为他扫清边关,以靖康的能力,现在会坐得这么稳吗。   现在人家家里,眼看就这一根独苗,却弄得连子嗣都没有就要派去送死。   这次是顺义王府,若是下会轮到的是自己呢,不觉许多人都心有戚戚然。   就说上次,靖康帝不派定北将军和恭孝郡王,重枭就打不赢吗?   当然不是,靖康是直接抹去了重枭浴血奋战,基本就要扫清东南夏军残余势力的天大功劳,还给人顺便扣了个屎盆子,处处受制。   不仅处处憋屈这孩子就罢了,连个婚事都没赐,就再次让人去送死。   这明显就是以大欺小,为老不尊,恩将仇报,灭人根本的无耻行径。’   靖康皇上也被弄得没词,九天国这边,他先前派去的两元大将,已双双阵亡,明显那地就是处虎狼之地。   现在派其它人他真怕镇不住场子,况且他手底下也没有别人比重枭合适。   不得已:   “你若可以击退天九小国而不死,朕就把属于重……属于四哥的北争军重新交于你们顺义王府如何。”   重枭听着,袖中的手暮然撰紧,但面上还是衰伤道:   “随着亡父当年争战四方的老兵早已老去,或者死伤,退伍。如今的北争军都是新入伍的将士,知道亡父的又有多少。而且金朝的兵马,本就都属皇叔父的,皇叔父如此说,真是让重枭惶恐。”   重枭说着重新叩首下去。   这话也让多疑的靖康放心不少,‘是啊,当年随着重政宇的人还有多少呢,他又天天害怕什么呢。’   “快快平身,在皇叔父这里何需如此。”   重枭听着,谢恩起身。   “你从小在朕身边长大,皇叔父自然是无比相信枭儿的忠心的。只是此次金国危机重重,皇叔父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啊。”   靖康帝打起了感情牌,状似伤心的摸了摸泪,但是发现,现场竟然无人附和他的话,心里不觉一气:‘这帮没眼色的奴才。’   “皇叔父待臣如亲子,重枭自然清楚明白。只是重枭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重枭有一心仪女子,想请皇叔父赐婚于我。”   重枭说着又跪下去。   “你这孩子何需如此。”   靖康语带无奈,却忽的话音一转,语气变得严厉:   “先前没给你赐婚,是朕的失误,只是如今国难当头,战况紧急,岂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靖康帝心头警惕,他觉得这重枭九成想让他把天女赐给他,还有一成是想娶那罗雁公主。   这可万万不行,天女和罗雁,他都已经找好了心中人选,怎还可以赐于重枭。   而且最怕的是,重枭有了,厥突和神玉国的势力,恐生出不该有的念想来。   “皇叔父,重枭不要别的……臣……”   话还没说完,就被靖康打断。   “你这孩子,皇叔父还不知怎样为你好。你年少气盛,家中有了妻妾,难勉被红颜美色所迷,失了心中壮志。罢了,等你回来,叔父答应赐你一德貌双全的高门女子。”   却见重枭沉默良久:   “枭有喜欢的女人,并不要什么高门女子。”   这是明白的不满靖康决定了,   就在众人呼吸一紧的同时:   “不过皇叔父说得甚是,臣此去边关,凶多吉少,若是不能归来,岂不害她一生。”   靖康松了一口气,重枭跟他对着干,他还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你如此想,甚好。”   两人又谈了一些关与战备一些事后。   重枭这对着上首的靖康三叩首后,领了皇旨 ,这才退出大殿。   许多大臣,看着暗暗摇头。   若是重政宇在世,哪有靖康这样欺凌自己孩子的分。   ………………   而重枭回到顺义王府后,脸色可谓难看至极,他的谋臣听了宫里传回来的情况后,也是脸色大变。   “这靖康老儿,欺人太甚!”   一个满脸横肉,当年追随重政宇的旧部将领,满脸义愤填膺。   “说这些有什么用,当误之急,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不让靖康在这段时间里把天女嫁出去。”   另一个清瘦男子,大约猜出了靖康的心思,想得更多了一层。   却见在密室中的重枭,突然站了起来:   “本王还有事,不过当务之急,本王更需要,各位收集一些西北天九国的情报才是要务。”   许多人深以为然,此次去西北,凶多吉少,危机重重,以后有什么抱负,也得有命回来才可图谋更大的。   夜晚,余珂穿着,自制的柔软睡袍,躺在床上,手中拿着江三娘留给她的书册皱眉看着。   心里却琢磨着,怎样把这书发扬光大起来。   却忽觉屋里吹进来一股冷气,她床帐着是跟着一动。   余珂心里一咯噔,就见她床边,九姨娘专门给她定制的金粉色床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   “重枭,你……”   余珂看着来人无语了,忙放下书,拉了拉盖着的锦被,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重枭:‘妈的,这小子,不当她是女人是不是。’   重枭却被眼前,柔合的油灯光下,披着黑如缎的长发,脸色粉嫩,手拿书册的余珂弄得心头巨跳,特别是当他看到余珂从被中露出的一截雪白小腿,和嫩白小巧的脚时。   重枭呼吸一窒,立马把帘帐放下。   却见余珂整整衣物,“噌”的把帘子重新撩开,拉住重枭镶着深蓝宝石扣的衣袖,满是怒气的压低声音道:   “站住,你把我余珂当成什么了, 把我们余府当成什么地方了,大晚上的,我的闺房,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余珂认为,肯定是这重枭对她见色起了意,以前没得惩,就想来个二回。   然后进屋后,看她没睡,就准备开溜。   ‘这小子,是不是被扇一次不够,上劲了。’   余珂这几天本就一肚子的火,使得劲也特别大,没想重枭竟然半点无反抗,顺着她的力量,直接坐在了床上。   “本王不是有意的,本王……就是想来看看你……”   重枭红着脸,看了一眼余珂,又把目光缩回去。   若说第一来余珂这里,请余珂做神鬼图那次,他是心无旁骛,一心就觉得余珂好拿捏。   如今二次来到,他却没有那份心境。   害怕见到余珂,也害怕被她讨厌,但是在他今日来了余府几次,却都没有见到单独在一处的余珂后。   心里抓心挠肺的想见见她,和她说会话,所以在这个晚上,他就再次过来了。   但掀帘的那一瞬,看到余珂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那般的鲁莽:   “你莫生气,本王以后不会了。”   重枭低声道歉。   “什么叫以后不会了,你还想有下次是不是!重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你夫子没教过你非礼勿视吗?你不知道女人的清白大过天吗?你这种行为,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你知道对我的影响吗?”   余珂完全不知道重枭在想什么,只是看着打扮比平时花哨,俊脸无辜的重枭,火气不断上冒。   “不会让人看到的,不过,你最好小声点。”   重枭看着余珂红扑扑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睛,认真的解释。   余珂听着,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这小子是真纯啊,还是装蠢啊:   “王爷最好少做这种无礼行为,像我这种想得开的女人就罢了,若是心小点的女子,向你这般,恐怕早就自尽于此了。”   重枭也终于明白,余珂是把他当成那种,浪荡淫邪的不良男子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重枭边说着,边从余珂的床上起身,背对余珂:   “我就只想看看你,只想看你。”   ‘现在想看我,下回还不知道想看谁呢?’   余珂心里对重枭的话不屑一顾:   “听说,王爷被圣上委以重任,马上就要起程西北。王爷有这闲功夫,不如回去考量一番以何纬略击败九天国术师才是。”   余珂不无讽刺道。边说,边拉上帏幕,就准备让重枭早早走人。   却见她拉帷幕的手,被重枭的大手附上:   “枭想问问你,你可愿意等我归来……”   “等你!”余珂被重枭这一突如其来的话弄蒙了:   “我干什么要等你?”等你做什么。   就见重枭因他的话,脸白了几分:   “枭希望你,希望珂珂可以等我从西北活着回来,到时枭娶你为妻。”   余珂怔愣中,也是稍有些明白了,原来重枭是对她有意思,这晚是来话别来了。   有心直接拒绝重枭,但当今局势凶险,又加重枭年纪轻轻,性情不定,此时虽这样说,但是真要等到他荣耀归来。   皇上,还不是要赐个郡主,公主什么给重枭为妻。   到那时,重枭哪还刻得到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啊。   就凭她和重枭认识这些年来,她可不觉得重枭是个为了女人,放弃野心的男子。   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魅力到大,重枭非她不娶的地步。   她此刻还是别自作多情为好,不过这重枭竟然喊她珂珂: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婚姻大事,又企能是我一个女子做得了主的。到是珂珂这个名子,王爷还是莫要乱喊。”   重枭自然也知道余珂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但是他却突然觉得余珂就像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意般,心中更痛苦:   “我知道,是我难为你了。”   重枭急于想对余珂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   甚至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根本就不会讨女人欢心。   余珂却在怒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对了,你觉得我们余家可以跟着你们王府做海运生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想让重枭做男主,但是这人注定是要走上一条满是血腥荆棘的道路,不知小珂纸会不会跟着他受罪……   ☆、世上几人能看破      重枭听着,一瞬间愣了,   “你说什么?”   重家是有海运生意,但却是他父亲的旧部一直在运营,就连当上也是不知道的,而余珂怎么会知道呢。   余珂却指指,重枭深蓝色的袖扣:   “刚才没问,这是天南珠吧?”   余家祖先有记,天南珠是种南海神石,虽有时也会让人误认为是蓝宝石,但天南石蕴含特殊的海洋之气,易师若仔细感觉,就可以感受出那份不同的潮汐之气来。   余珂虽在术术上,一向不行,但是对于各种物品气息,她却非常有天赋。   重枭到没想到,几枚在衣物上装饰的扣子,竟然会暴露这些。   ——看来他要更加低调才行。   然后轻声对余珂道:   “几颗天南珠而矣,珂珂是如何联想到这些的。”   余珂懒得计较重枭的称忽:   “天南珠传说中,是海神的眼泪,非常名贵,王爷位高权重,家大业大,带着这些本来也并不稀奇。只是,王爷府中之人,竟只把它做成袖扣,充当着一般饰品,就显得有些稀奇了。”   余珂已不只一次见过重枭身上带着有些看似普通,实着非常名贵的异域,或海外宝石了。   而平常,就算是皇室子弟,在得知这些宝石的名贵作用后,也不会拿来只当装饰。   所以余珂猜,一定是重枭的府里有非常多的海外神石,多到下人也不觉得稀奇的地步了。   重枭显然也不想对着余珂说谎,但是这些事毕竟对他关系重大,就避重就轻的说了说海运的危险。   却突然见余珂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非常古老,略显陈旧的册子来。   “看到没,余氏《大预言册》。”   余珂拿出来,在重枭眼前恍了恍,又翻了几页,让重枭看了几眼。   反正这是她们家传古术,重枭做为一个武者也是完全看不懂。   “这有何稀奇吗?何人所著。”   重枭好奇问。   余珂大概的讲了一下这本预言册的作用:   “这本书,是在夏朝时就留下来的海运灾难预测神算表,夏朝时只所以海运发达,这书中的记载内容,功不可没。”   这书不仅可以测算,海上风暴,可以测航道安全,还可以要有据一些特殊事物,测出什么时候是阴天,什么是时候是睛天。   还标记了外海域的一些有海怪的地域,或是地域变迁,曾出现一时,又沉没海中的一些海外仙岛遗址,十分全面。   她当年第一看到这个后,就心心念念想着什么时候踏足这海运生意。   只是苦于无门无路,也只好夜深人静后YY一下,以后她靠海运发大财,成为一方富婆,然后无数男子,因她的巨富拜倒在她金裤衩之下。   今天她也只是随便一问,万没想,竟然可以知道这种内|幕来。   重枭眼神变了几变,   夏朝海运可是大大超越金朝的,如今的船只,还大都是沿用前朝,经过改装修补的旧船,很多新造的船也是模仿以前夏朝海船的高超造诣。   这几年来,重家在海运上是赚得了滔天巨富。   但就算重家找上了最好的水手,舰队指挥,乘着目前打造最好的船,但每年因为海上风暴,或是路径不熟,甚至大船触礁,仍是有一半的利益流失在了海上灾难中。   如果余珂所说是真,有了这个夏朝海运气侯预言测,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事。   “怎么样,怎么样嘛?”   余珂想着可以挣到大笔的金银珠宝,获得各式各样的海外明珠,眼都绿了。   “先用你这表,算出一张,今后半年的海上气候预测,我再看看。”   重枭虽然喜欢余珂,但显然也不会因为余珂几句话就彻底昏了头。   而且此事,兹事体大,重枭并没有一次就同意。   余珂点点头,但她也不是省油灯啊。   立马提出,若是她预测准确,要分他们千分之一的利润。   余珂甚至动了,若将来嫁不出去,余家又容不下她,她就去海上找活,靠着这个目前只有她可以理解通,懂得运算的《大预言测》赚个锅满盆满。   “若是你全预言准确,这些自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有一次不准许,就减十分之一,以此类推。”   海运那可是个赚钱营生,别小看这千分之一,说不定就相当于她整个余家的全部家产也说不准呢。   “那怎么行?!”   余珂还不知道重家一年在海上所赚的暴利,一心觉得重枭真是个奸商,一点也不像小孩子一样好骗。   一次减十分之一,那就是说,她本来该得一百两的酬劳,要是错了一次,就成了十两,错两次,就成了一两了。   “遇测之事,我只能保证,我这边用心推算,但天有不测风云,哪能次次都对。我觉得,王爷该考虑,我整次预测,给你们造成的利益比往年平均多了多少,或者……”   余珂觉得,她现在测不测得对都是次要的,若是重枭到时候,随便拿些理由:   ——例如,她说的哪个风暴来得时辰差了几刻这些来各种搪塞她,她就别想挣这预言费了。   不觉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重枭开始还认真听着余珂解释,渐渐的心思就变了,也不知余珂一个闺阁女子,为何一身铜臭,如此能算计。   但是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余珂,以及余珂一张一合叠叠不休的小嘴。   重枭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悸动,俯身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又很快离开。   余珂直到被亲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瞪着大眼,满脸呆愣:   “你……”   重枭被如此无辜,又呆呆的余珂看着,心里羞涩的同时,又有些不忍住,再去亲吻眼前的女子。   体内沉睡着的一头野兽似是醒了,叫嚣着,想他拥抱这个女人,然后,狠狠的吸吮她香甜的红润小嘴。   只是从小的礼教告诉重枭,这些都不可以,这样做是不对的。   在金朝这个封建王朝长大的重枭,还不太明白什么叫情不自禁,他努力的刻制住了这份冲动:   “你的预测表,我会派人过来取。”   重枭说到这里,怕自己停留在这里,真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原地。   而余珂摸着自己的唇,突然觉得有些荒唐,她刚才竟然有一瞬间的害怕,看着重枭黑沉沉,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油灯照射,使他看起来暗藏火光的眼神显得分外诡异,余珂真怕他一瞬间扑上来。   而自己莫明变快的心跳又是因为什么,余珂想到这里有些难堪:   ——难不成饥渴多年的自己,在疯狂的渴望着一个男人这样……或者那样自己吗?   余珂想起,前世自己爱看的岛国生活片,暗暗脸红。   又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难到她真的孤独太久了,想找个男人。看来嫁人生子的事,得进快提上日程了。   而重枭回去后,默默的来到自家府宅的后院,一处近十米高的塔形建筑旁。   忽然跪倒在地。   “父亲,母亲,孩儿有了心仪女子,今天想过来给你二老说一下。   说起来,珂珂并不是金朝什么世家小姐、皇亲国戚,也不是多才貌惊人,但孩儿也不知,这个偶尔糊涂,但着实内秀的女子,是如何入得自己心中的……”   重枭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他想起了很多。   ——他幼时父母双亡,这些年来,虽无父母教导,但他先天过人,文治武功,样样拔尖,一样不落人后。   只是对于感情,却是一片空白,只到他的教习先生,提到让他娶天女之事,并且说了一些男女情|事上的事情,重枭才才隐隐开始开窍。   不过他依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直到一向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的自己,竟然会想知道余珂的所有事,非常想亲近他,非常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随意聊些琐碎之事。   甚至想到是和余珂一起做情|欲课上的事情,重枭便心跳如雷鼓,万分悸动。   特别是前些日子,当家里的奶嬷嬷给他找了一个娇媚女子送到他屋子时。   重枭看着对着他搔首弄姿,一幅勾引之态的女子,一时竟觉得厌恶非常。   ‘这个女人,哪配上他的床。’   重枭阴沉着脸,直接让人把这个女人拖了出去。   已四十多岁,基本上算是把重枭养大的奶妈陈氏,听到消息后,勿勿赶来:   “可是那女子容貌不和王爷胃口。”   陈氏略带小心的问,小时候的重枭她还摸得清他的性子,但是孩子渐渐长大后,她却发现,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眼看着也到了该熟悉床弟之欢的年纪,她千挑万选找了个美人,没想到重枭却半点不喜。   “嬷嬷不必在为本王费心这些事了。”   重枭淡漠的说着,眼神不辨喜努。   陈氏听着诺诺称是,似看到了当年的重老王爷一般,也是一样的气势逼人,一样的让人看不透。   甚至她觉得重枭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个性:   ——若这样东西,他觉得不是最好的,他就宁肯不要。   对权力,地位如此,手中的剑都这般,   当然对女人也亦然。   重枭自然不知道陈嬷嬷的想法,也不管这些,他只是在确定心意后,来到后院这个放着他父母的衣冠的白塔前来,说了自己心事。   突听着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重枭脸色恢复如常,站起身来,看着远处一身青衣,留着美髯的无涯子缓步走来。   “先生,父亲的红魔剑当年埋在了什么地方。”   无涯听着大惊:   “王爷,万万不可,那红魔噬人心魄,乃一把魔剑,你忘了你父亲当年是如何而死了!”   却没想,重枭突然冷笑:   “是啊,本王自然知道父王是如何而死的,不过这又和红魔有什么关系!”   红枭听到这里眼猛的一缩,似忽又回到了他的童年时代。   重政宇被红魔剑气所染,变得暴劣非常,在南征北战中,杀人无数,但这远远不是打倒,重政宇的原因。   重枭永远记得,自己母妃死后,消息传到重政宇的耳里,重政宇直接从战场上杀回来,跑到安原晴所在院子里,杀光了所有在场下之人,只留下,吓得呆呆,待在安原睛旁边,才几岁的重枭。   重政宇用着泛红的眼睛,看了一会重枭,突然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   暴努的红眸,退去血色,身上的煞气也一瞬间像被抽干般。   重政宇,抱起死因不明,突然暴毙的安原睛,描摹着最爱的女人的容颜:   “……”   重政宇异常沉默,   突然抬起右手,剑尖一转,对上自己,毫不犹豫一剑穿入自己胸口……   情况快得,重枭甚至来不及喊上一声‘不要。’   重枭眼睁睁,不敢置信的看着,最爱的父亲也死在自己面前。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一群穿兵甲的男子进到屋中,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死去的重政宇,以及,吓得一动不动,似成了木头人的重枭。   有人拭了拭重政宇的鼻息,语带惊异,又带着哭音:   “这……这这,王爷怎么会突然……?!”   “听说,王妃是王爷此生挚爱,王爷与魔气苦苦搏斗,全靠意志支撑。我想,王妃的死定是对王爷打击甚大,这才受不住自杀吧。”   “是啊,心中执念坍塌,王爷被魔气入脑,这才发了疯……可怜小王爷,这么小双亲都没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一群人议论着,重枭静静的听在耳中,内心大声的反驳着:   ——都不对,他父王,没被魔气所噬,他死得时候,全凭自己所愿,他只是生无所恋,所以选择和自己的母妃一起。   但他却不明白,自己在父亲心中就一点也不重要吗?   母妃死得突然,他本就哀恸不已,父亲难到就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吗,只留他孤单在这个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Ps:重枭还不明白,在世界上有一个词,叫为爱而活。 被重爹爱上的女人,才是世上最幸福的吧。 ——我爱你的标准,就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作者君觉得这也是好致命的弱点,所以,重枭若是继承其父的基因的话,记得找个强大,并且命长的女人才是。   ☆、尘封魔剑杀意浓      而余珂,第二日醒来,觉得口渴,迷迷糊糊来到桌前,正准备喝口水,忽的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子。   余珂定了定神,揉揉睡眼,这才打开盒子。   发现里面竟是满满一盒手饰,个个做工精雕细琢,显些晃花自己的眼。   余珂取出其中一件紫色的水晶耳饰,手感十分细腻,颜色淡雅,竟然纯净无一丝杂质。   余珂惊叹的同时,又想到昨夜来此的重枭。   ——莫非是重枭送的,只是为什么要给她送这些名贵手饰。   ***   重枭领军出发了,余珂并没有去相送。   而在余府的余珂心里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重枭并不适合她,但一方面,又觉得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个喜欢她的优秀男子,她直接推掉合适吗?   “嗵、嗵、嗵”   敲门声响起,余珂院里的一个丫鬟通报:   “小姐,刘大水在院外求见?”   余珂把正在看的图册收起来,“让他进来。”   她研究江三娘的这本无名,织机原理册很长时间,但还是各种迷糊。   本来就听丫鬟说,刘大水是个好木匠,余珂心里就有心让刘大水过来帮她答疑解惑。   正想找人把刘大水找来,没想到,刘大水到先一步过来找她了。   余珂看着,眼前,这个人穿着干净,面庞方正,带着几分憨厚之态,和那天胡子拉揸的大汉相去甚远。   余珂有些意外,竟然发现刘大水,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师兄可是有事?”   余珂率先问道。   “唐突打扰小姐,是大水有事相求。”   余大水说着就要给余珂磕头。   余珂马上虚扶刘大水:   “师兄请坐,不必拘礼。”   边道:“师兄有何要求尽管开口,余珂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刘大水刚准备坐下,又从椅上站起:   “是这样的小姐,大水在府里白吃白住这些天,总觉得良心不安,又浑身闷得难受,所以想找些事做做。”   刘大水说完挠挠头,一脸憨态。   余珂也懒得和刘大水,计较礼节上的事,直接问道:“师兄可有想做的事情?”   问完后,余珂又拿出自己放起的图册:“师傅她老人家的这本图册,师兄有看过吗?”   刘大水十分诚实道:“小人看过。”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余珂接着问。   “小人祖祖辈辈就是做木匠活计的,以前小人,还在郡县里的布行做过工,自然知道这个。”   ‘果真。’   余珂心想着,而且越来越心喜,一个不敢想的猜测就是:   ——江三娘,之所以让刘大水过来,就是专门提供了一个技师,来给她做这些织机的。   “这上面的东西,你可会做!”   余珂神情略带紧张。   “小人曾修理过几年,福庆衣行的织机,还算略懂此道。不过,干娘这册子上面的织机略有不同,小人不知能否胜任。”   刘大水谨慎的评估着自己的水准。   余珂又是欣喜,又是对江三娘,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她有些不敢置信:   “我给你调几个人,师兄试试能做出这些东西可否。”   刘大水,看着余珂说完:   “小人尽力。”   余珂收留他,不嫌他是个聋子,也不嫌他带着两个吃闲饭的孩子,还好吃好穿的供着他们一家。   刘大水,本就十分感恩,也乐意给余珂帮忙。   余珂看此,直接把刘大水,叫到跟前,讨论起了一些她不懂的织机细节问题。   开始有些拘谨的刘大水,听着余珂问得是这些问题,属于他懂的专业技术类,竟然一反常态,变得自在了很多,给余珂认真解释着这其中的构造原理和作用。   余珂一边拿自己前世看的力学原理,理解着,渐渐发现,以前许多不懂的地方,都开始有了些明悟,十分兴奋。   ***   一个月后,余珂看着,眼前成形的织布机,心花怒放。   又想起自己的经纬特殊织法,在余珂的指导下,又让刘大水亲自改动了一番。   余珂心里有个注意,她想起了,远在几千里外,重家伤兵村,又想起了,在那个村头,附近山林里的山棉。   一种很特殊,被人觉得有毒的彩棉类。   当时和重枭在林里出来时她没多想,但是,在回来后,翻了余家的一些杂书,竟然有把那些毒棉花,变成可利用棉花的浸泡方法。   余珂计算了一笔账,发现,若是大批量的制作冬衣,或是被子这类的,用这种山棉花,要省不少的成本。   而听说,圣上又在大范围增兵,扩军。   余珂想以后,军队里的军衣,军服,军被这都该是寒冷冬季到时必有的东西啊。   金朝北地,要冷很久,余珂提前试做出一件,虽然样子看起来普通,但无论是在价格,暖度上都强于别家的冬季棉衣。   余珂走出门外,感受已刮起的寒风,想着,也许她生产的这些价格低,性价比高的棉类衣物还真能大受欢迎呢。   而重枭则在边关某个山地,在一个天空挂着毛月的晚上,找到一片寸草不生,怪异非常的荒坟山头。   一行乔装的军人来到这里,挖出了,当年,被用锁天棺,埋藏在这里的九百九十九把红魔剑。   当年重政宇,威名赫赫的北争军,最核心,也武力值高的亲兵营将士,所用的九百九十九把红魔剑。   而之所以,这些剑被埋的原因就是,这些剑被人使用后,就会产生一种神奇的魔力,使得剑主在不断杀人后,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之时,煞气、杀气也越来越重。   最终剑主人,会因承受不住剑的魔力,而神志不清,疯癫成魔。   当年,重政宇死后,他的亲卫队,没了核心王,很快疯得疯,死得死,最终剩下的剑主人,竟也很快死于非命。   但是没有了剑王,后来许多觊觎这些魔剑的人,虽知其危害,但也忍不住偷偷拿起,但是过一段时间后,无一例外,死因不明。   一些重政宇的旧部,其中的黄家之人,从本族秘典上,找到封印这些邪剑的方法,秘密把这些剑埋于这座荒山上。   “尸女族人得天地造化,不仅造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尸女香,还有就是,那个出卖本族之人的剑匠,用尸女族人,死后不腐的躯体,造出的这999把利剑。   其中一把王剑,剩998皆为王的护卫之剑,也是王的盾,王的矛。”   跟随重枭过来的黄经占道。   重枭听着,取出摆在最上方的一把做工和其它略有不同的长剑。   众人仔细看着,发现这个剑鞘竟是某种红中带黑的岩石打造而成,剑柄并没有什么特殊装饰,只是手柄上方像是画着一张表情模糊的脸部图案。   初看觉得,可能是剑主人没打造好,细看却像是一个无脸的幽灵,又像是在烈焰里焚烧的一张痛苦到把整个表情扭曲的脸,甚至越看越像一个藏于剑中,叫嚣着要冲出剑体的魔鬼。   重枭手拿着剑看了一会,在周围几个随从的惊呼声中,把这把剑拿在手中。   接着手就是一顿,只因剑体散出来的彻骨寒意,刹那冻住了重枭的整条胳膊。   “王爷,怎么样?”   边上的黄经占有些不安。   却见重枭摇了摇头,接着,“噌”的一下,拔出了一把散着红光的雪亮长剑。   “呜呜……”   也不知是不是夜晚起风的缘故,空旷的山头上,突然响起了一种,似动物叫声,似哭嚎,或似鬼叫的奇怪声响。   “噗……”   一个卫兵手中的火把,突然熄灭。   周围几个兵士虽然个个出身沙场,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又知道这魔剑特殊的情况下。   急忙拔出随身配刀,配剑,呈现一幅惊弓之鸟之态。   可是过了很久,周围依然似什么也没有出现。   黄经占四处观望一番,发现安全后,一回过头,刚想看看重枭的情况,却忽的表情呆滞住:   “王爷哪了?!”   边上几个人也惊骇的发现,原本,就站在附近的重枭,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   风中呼啸声越来越大,风也突然刮得厉害了一些,卷起地上的沙石吹在人的脸上,十分生疼。   甚至,不少人手中的火把相继熄灭,转眼就甚下了一两个还在挣扎火苗燃烧着。   “你们在找什么?”   突然一个大家十分熟悉的声音在周围想起。   黄经占看过去,发现重枭依然站在原地,像是不曾离开般。   “王爷,您……”刚才去了哪?   黄经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却见重枭垂着眼,并没有去看他,而是指了指,他们挖出来的棺材旁的坑洞,靠他们这一侧的最下方:   “这里有个洞,本王刚才去看了一番。”   黄经占这才恍然大悟。   心想:   ——原来是重枭,在刚才几人不注意的空档,正好跳到了坑内,而后,又速度极快的跃上来。   周围关现不亮 ,才没被众人发现吧。   而他对这些红魔剑忌惮太深,开始在这里后,心里就一直在疑神疑鬼,这才乱想一通的吧。   “王爷可有发现什么?”   黄经占边看着黑漆漆,冒着阴气的坟坑,边问道。   现在看此情况,众人还是尽快回去为妙。   “不着急,风太大,不如随本王一起去下面看看如何。”   重枭带些阴冷的声音响起。说着,率先跳入坑内。   重枭虽小,但是在众人中威信却并不低,黄经占几人也连忙跟上去。   然后惊奇的发现,原来,这个坑里,还真有另外一个相连的洞口啊。   洞口较小,六七人随着重枭相继进了里面,矮着身子爬行一会后,竟发现这里有个非常大,散着黑气的密室。   众人借着时明时暗的火光,可以发现,不知什么材质的青石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用白布掩盖着的未知物体。   黄经占看此,隐隐不安起来,就连身边几个兵将,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也杀过不少人的汉子,但是当借着隐隐的火光,看清这个地下空旷场地上的一具具似被白布蒙着的尸体时,个个心里发毛。   有一个小兵更是腿哆嗦着,看向站在最前的重枭:   “王爷,此地太过诡异,我们还是白日再来吧。”   就听重枭诡异的冷笑两声,突然扭过脸来,用着完全变调的可怕嗓音幽幽道:   “何不留在这里,和它们一起做个伴?”   “啊……”   “怪物!”   “鬼啊……”   几声凄厉的叫喊从这几个年青,久经历练的年轻将士口中发出。   就连见识颇广的黄经占也有些蒙了。   眼前这个长着和重枭一样身材,但是一张脸却完全没有五官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吼!”   突然周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黄经占只觉眼前的怪物,突然被震成碎片……   接着画面一变,黄经占发现,原来,他还站在这个刚被打开,放着红魔剑黑棺材边,而重枭,正拿着根本没有启锋的剑,焦急的站在边上。   而叫醒他们的正是,一身漆黑如钢针般的毛发,体格巨大的黑风。它正用着一双金色竖眸看着,这些从可怕梦魇中醒过来的兵将们。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没什么意外就是王爷啦**   ☆、四季轮回思绪乱   “王爷……”   黄经占抹抹汗,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此魔剑迷惑了神志,陷入了可怕幻境,要不是黑风这一声巨吼,恐怕在场心志不坚的几人,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一个刚才在百米外望风,一向被人觉得有勇无谋,但死忠重枭的兵士张大壮幸免无事,   “大家都怎么,刚才王爷拿出这红剑后,就通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着魔一般。任俺怎么拍,怎么喊,你们都像是没听见一般。要不是黑风即时赶到,我看你们,没准就要见阎王爷去了……”   在场之人,听着解释,无不内心后怕。   ——以前听人说,在幻境中可能致死他们还不相信。   如今亲身经历一回,着实可怕。也亏这些人,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否则遇到刚才幻境中的事,可能就要直接吓破胆了。   不过这红魔剑,未启锋,就这般神异,要是开启后,实在不能想象后果。   于是有人就劝谏重枭还是稍后在动这把王剑,   却发现,重枭已在这个空档,已不声不响中打开了这把与平常利剑,并无什么太大区别的长剑。   “王爷。”   不少人看着一动不动的重枭,以为重枭遇到了什么。   却见重枭,观察了长剑一会,抬头看向众人,   “本王无事,大家赶快,把这些剑弄到军车上。”   重枭看似平静的吩咐大家。   不少人暗叹,重枭不愧是重老王爷的儿子,两人都可以轻松的驾驭这把传说中的邪剑,真是虎父无犬子。   只有在重枭旁边的黑风,打了一个响鼻,略显不安的看着重枭。   刚才自家主人身上,一瞬间暴起的厉气,让黑风身上的毛发,顷刻倒竖。   接着这股厉气又突然消失。   黑风的前蹄在地上,扒拉了几下,似有些焦躁和莫名其妙。   不过总归是动物,危险过后,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   只有重枭自己盯着,在这个带着血色的长剑上,恍出的一双似是他自己,又像是别人的,一双散状无尽煞气的血红色眼睛,微微怔愣后,抬起双眼。   看着四周之人,眼里也诡异的出现一丝红光一闪即逝。   ***   重枭回去后,很快选出了九百九十八人,做了他的亲卫队,然后每人赐了一把红魔剑,组成了新的红魔剑军团。   而九天族人,听说金朝把一位小战神派来后,许多术师并不在乎。   他们在与多方普通军队交手后,早已想出了最完美的幻阵。   只要可以把这些人引进阵中,根本无须他们多费一兵一足,定让这些金国军人有去无回。   不过,他们是如何也没想到,这北争军,在换了一位主帅后,竟然可以无视九天国周天大阵的影响,一路疯狂杀戮到了九天国的边界线上。   九天国匆匆开启护国大阵,这才稍稍阻挡了他们侵略速度。   消息,传回金朝,举国振奋,重枭之威名,家喻户晓。   而在大家都在讨论重枭此人时,   在东南边地,到是麻烦不断。   重景柏,本也是个战术鬼才,但是当他打到,一处叫林州,暂被后夏之人占领的地方后,竟然开始出现与后夏军人,大范围僵局。   两方在这个地方,几经交手,互有胜败,但是金朝却如何也跃不过去。   当朝圣上派人过去增援,但是显然无济于事。   ***   余珂闲暇时,自然也没少听各地的战事传闻。   什么重枭用兵如神,战神转世的,但这些事也不过从她的左耳进,右耳出。如今她所有注意力都在余家的生意上。   她的必胜牌,棉衣,棉被,虽然在几方托关系上,也只卖给了朝廷军部稍许。   但是在平民,普通人家,这种暖和,轻便,做工细密的冬用衣物,却是大受欢迎。   余珂这些天看着自己日进斗金,是乐得整日子睡觉都阖不拢嘴,   一方面,把师傅留给她的书册,算是发扬光大了,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因为她的带动。   伤兵村,靠着采棉,生活好上了不少。   还有不少难民,在经过选拔后,被余珂带到当地的她的棉布场里工作。   余家效益好,这些人吃得饱,喝得足,每月还可以领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银钱,别提多开心了。   而且余珂也把,海上晴雨预测,一早就交给了重枭府里的某位谋士手中。   虽然不知道结果怎样,但想到,重枭那里也可分到一些银两后,心里更兴奋了,   --看来她的未来富婆理想,不是梦啊。   这日晚上,在西北边疆某山头,正对月拭着长剑,浑身杀气非常凌厉的重枭。   正准备回大帐休息,只是长腿还没有迈几步,   “谁!”   重枭声音过后,突然,周围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斗篷的男人。   若是余珂在这里肯定可以认出,这正是她许久不见的红雪。   只见红雪出来便战意滔天,   --终于让他等到他们尸阴宗要找的目标对象了。   很早,西大陆的尸阴宗之人,听到北争军的红魔军后,就放了一定注意。   因为这些被魔化的军人,竟然可以无视术师的幻境,并且,这些拿着魔剑的士兵,会对拿着王剑的主人完全听从。   在战场上,简直像一支无坚不摧的利矛一样,所向披靡。   这样的军团,无疑是和尸阴宗的阴尸有着一样的服从力和无视幻境的能力。   但是红魔军团却比阴尸的阴尸军团的杀伤力更加巨大。   不少老辈的尸阴宗,热衷研究之人,就想:   --若是,他们的尸兵们,有了这样的剑,或是研究出这些剑的根本原理,是不是也可以战力大增。   红雪来到东大陆后,一方面是想游历一下东大陆,但另一方面,打听到红魔剑下落也是一项任务。   所以听说天九国与金朝的战斗后,红雪想到了一些当年的事,就急忙赶了过来。   只是当红雪,真正与重枭战斗开始后,才知道,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个手持王剑的少年。   重枭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后,他的真气,竟然开始直逼先天武者,以红雪的道行,竟被打着没有还手之力。   全大陆的后天高手很多,但是到达先天的却极少极少,也无不是那些镇派高手和护国尊者才有这样的实力。   重枭这样十六七岁的先天武者,红雪完全无法想象。   --难不成,是因为红魔剑让他越阶发挥出了,高于本身的实力,还是本来少年的功力就要进阶先天。   红雪脑中想着这些,稍一大意,   只见他的僵尸军团,虽然战力彪悍,但是这个少年,趁着一个空档,剑疯扫过,混杂着雄浑内力,竟然直接把一些老尸们打成了碎片,肉泥,着实让人震惊。   眼看,重枭越战越勇,红雪心急的同时,就准备撤退。   但是重枭怎么会给他机会,以近乎肉眼难辨的速度,挡住了红雪去路:   “说,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红雪也是少时就天姿极高,一向心高气傲,哪会轻易露怯:   “吾为什么要告知于你,到是你带的天蛛蛊皇是哪里得来的?”   红雪想起看到重枭手腕上的一个熟悉物件,边说着,周围黑气开始弥漫起来。   “与你何干!”   重枭心头杀意顿生,长剑一出,闪电跃起,直取红雪要害,。   “王爷,是我……”   一个重枭万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重枭定盯一看,一个眉目如画,巧笑嫣然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却见重枭一顿间,长剑毫不留情的,一剑把看似‘余珂’的女子,劈成两半。   眼前的幻象消失,红雪也不知去向。   就见因听着打斗声,远方跑来一队重枭的护卫人马,领头的一个国字脸男子,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重枭:   “王爷,是手下失职。”没有及时赶到。   重枭摆手,他只是生气竟然有人,拿余珂的幻象骗他而矣。   好在,这个幻象漏洞太大,而且余珂也是不会对他那般笑的。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暂时没时间去管那个知道他手上皇蛊的红衣男子,和余珂是什么关系。   而直等,重枭与这里的人走完后,这里又涌起一股雾气,   红雪,捂着被重枭砍伤的胳膊不知从哪里出现,心有余悸的看着重枭远离的方向。   …………………………   金国重枭的名声日噪,曾经的战神重景柏却开始被人质疑起来。   “上次都说,东南夏军,最终是由重郡王和定北将军攻下的,我看事实不尽然啊。这明白着就是那位忌惮,顺义王府再出一位当年的摄政王。上次派人助阵,现在看来,明摆着就是分功。”   一位在酒馆喝酒,体格高大的游侠,不怎么顾及的说道。   “可不是,朝廷拿那些九天国术师半点没办法,但现在还不是被重王爷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一位因为前段时间,朝廷大败,在战乱中损失了很多货物的商人,不忿道。   听着这两人这样说,想到如今圣上只沉迷寻仙问药,并不管其它事情。   连小酒馆,柜台边站的中年老板,也忍不住道:   “我听说,一向夜郎自大,不把它国放在眼里的九天小国,已经向我朝低头了。”   “不低头又如何,小小天九,弹丸之地,重王爷又杀气冲天,再打下去,小小天九就快被屠国了吧。”   几人压着声音讨论。   如今四处战乱,各地动荡,街头的民众也不像以前一样说话处处小心了。   一辆看似普通,但细看做工精良的马车,从这个酒馆路过。   坐在里面,年过不惑,但是耳力却异于常人的恭贤王听着浑身不是滋味。   他知道内情。   他的儿子,不是输在,自己的战术战略上,而是敌方竟然比金朝本地人还要熟悉当地的路径。   重景柏如今和后夏人打仗,简直就像在捉迷藏一般,着实让人不敢置信,又着恼万分。   一路到达恭贤王府,重政宽走进自家并不张扬的府门,正巧看到自己的儿媳裴莹,从对面走来。   “见过父王。”   裴莹恭恭敬敬的行礼。      ☆、缘生缘灭不由已      “莹儿,这是要去哪里?”   重政宽儒雅的脸上已恢复平时于世无争的样子。   “启禀父王,家母突发急症,儿臣想回去看看。”   裴莹面带焦急,这些天来,丈夫在外打仗,娘家母亲又出了这种事,她一个弱女子,简直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快去吧,切莫耽误了你母亲病情。”   重政宽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心。   “儿臣告辞。”   裴莹说着带人走远。   而留在原地的重政宽,脸上的神色开始阴沉。   --他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有着帝后命格,这才让他优秀非常的世子,冒着被人诟病的风险娶了她回来。   本以为,这种命格的女人,定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娶回家才发现,也不过平常拙妇,无半点出奇之处。   重政宽边走边气闷着,到是突然想起了,当年教导重景柏武术,那位让人琢磨不透的隐士高人师傅,临走时说的话:   “景柏若得可助他大势的女人,得天下有望,反之,就算皇权在手,也绝无长久之时!”   “那这位可助景儿得势的女子,现今在哪里?”   重政宽当年这样急切问过。   却见这好位高人摇头不语:   “他们冥冥之中早已相遇,至于日后造化,全靠注定,须知潜龙深在渊,雏凤隐于林,言尽于此。”   重政宽虽还想问此细节,但高人话说到这里,他也知趣的没有多问。   毕竟这些事,太过重大,实属天机,若是继续刨根问底,难勉惹恼这位高人。   ***   而靖康帝,看着国势不稳,自己的龙体又时好时坏,听人说灵隐寺有些高僧,禅术了得。   于是疑神疑鬼的靖康帝,就想请这些和尚过来做做法,讲讲道,看看能不能对他的身体有助。   这日灵隐寺在宫内摆下禅术大法会。   许多宫外的官家女眷也被邀请进来,或是前来虔诚求这些高僧们指条明路。   而应邀,来金国没多少天,一身绣着诡异符文的宽大黑袍,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玉国大巫师,这日在皇家天神宫星辰楼,看着下面这些灵隐寺的和尚,嗤笑一声。   --这靖康病急乱投医,明明中得是奇毒,这些和尚过来有什么用。   而陪着余王氏来到宫里的余珂,看着眼前百位和尚摆着法事,敲着木鱼,念经颂佛,被这种不断重复的念经声弄得是头晕脑涨。   余珂虽说学道,但本身并不排斥佛法,许多佛教典籍,在她看来还是教义深远的。   只是她观察这些和尚半响,本想这些人有什么高明手段,但是他们嗡嗡如苍蝇的念了一个多时辰,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难不成这些灵隐寺和尚,看不到出现在整个宫中的灰黄之气吗?   虽然常人无法辨别,但余珂却看得十分清楚,这些降头云的出现,分明就是金国共主运势迫降的先兆。   余珂又看了看这些个个头上蹭光瓦亮,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和尚几眼,发现打头,一脸肃穆的一位高僧后,   余可“咦”了一声。   这清瘦的身形,容长脸的中年和尚,如何这般眼熟。   这不是渡空吗?,她在狩猎场还见过他的俗家兄弟渡恶呢。   更可笑的是,余珂发现,渡空身后,一脸无聊,打了个哈欠的那个体态臃肿的老和尚,余珂仔细看清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不是那年,那个在灵隐寺行骗的秃头悟能吗,是如何混进了这里,还被当年,知道他骗子身份的渡空带着。   余珂看到这里就对这个据说可兴国运的法会,失了兴趣。   但余王氏一脸诚心在一旁闭目祈祷,余珂虽觉无趣,但还是在这里陪着余王氏一下午。   只是几天后,眼看靖康还是半点无好转,   灵隐寺,一个身材肥胖,油光满面的老和尚,竟直接把皇上的病情归结于,四处灾荒,国运大损,靖康被连带着龙气大消,这才久病不断。   许多人嗤之以鼻,但也有人被这个老和尚忽悠的信了几分:   “那如何才能补足这保康健的龙气。”   “近年来,哀民遍地,战事不断,到处是灾疫,死亡。所以必需做些和这些相抵兴事,红事,才可使国运重新昌隆。”   有人听着笑了:   “红事,高僧是说,宫里要有人成亲来冲喜吗!”   没想到这个油光满面的老和尚,竟然十分严肃的点点头:   “本来要是圣上立后,或是太子娶正妃,都是可以冲掉这些隐于宫中的不祥之气的。”   许多人被惊呆了:   --我去,皇上都这岁数了,难不成,要废了跟他二十多年的皇后,再立后,还是把怀着皇嗣的太子正妃休了,再让太子另娶一位。   老和尚似是感到大家的想法,咳了一声:   “若是以上这个无法施行,老衲还有一妙法,需盖百座龙神庙,然后选百对新人在龙庙前结为夫妇,这之后,贫僧会算出个吉日吉时,用金钢木,仙莹水,菩提木,金果叶等等特品到圣山,举报造天大典,补足金国所缺的水气,保金朝国运昌隆”   众人听着这个老和尚,说这个什么造天大典,也挺唬人的,到是一时失了言语。   靖康听着信了几分,反正他都病成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赐婚,盖龙庙,或是举办什么造天大典,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   驸马府的长公主,一向八面玲珑,先得到了消息,想起自己命苦,前年刚准备成亲,男方却因在青楼与京城别府二世祖争一青楼女子,命丧刀下的事。   虽说这亲事也没有结成,但还是给女儿的名声造成了不小影响。   公主怕女儿伤心,这一年多来,是没少在青年才俊之中,物色上乘之选,奈何,陈宝莲是谁也看不上。   但是就在今日,公主却从女儿侍女那里得到一消息,原来陈宝莲早有喜欢之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曾喜欢梁丽珠多年的恭贤府的重星柏。   长公主初听一惊,随后找来女儿问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母亲,星柏他喜欢的是丽珠,又不是我……”   陈宝莲,又羞又恼道。   她从小和梁丽珠玩在一起,因此对重星柏这个痴情于梁丽珠的男子就多注意了些,这一来二去,看得多了,又把重星柏做为一男子,对另一个女人百般呵护的好看在眼里。   不知不觉就陷在里面,但奈何,这个男人喜欢的不是她。   长公主就这一个女儿,听后,就大概知道了陈宝莲的意思。   心里一琢磨,这重星柏,虽然不是世子,但是配自己女儿也到尚可。   可是,她和恭贤王妃明明早就认识,但也不见恭贤王妃对她提过这茬。   但要她上去毛遂自荐,长公主觉得自己女儿这般优秀,又觉得丢分。   只是女儿喜欢,她说什么也得争取一回,于是当听说,皇上有意,找些新人赐婚的消息后。   长公主就来到了宫中。   先是给皇后透了口风后,又找靖康,隐晦的说了自己不懂事的女儿,对这重星柏有些情意云云,求了这件事。   靖康当时也没多想,这些日子以来中,虽说宫中什么也不缺,但长公主,没少操心他的事,遍请名医,又送多种名贵奇药到宫里。   他也是看在眼里,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只是等长公主走后,靖康想了一回,又觉不对。   这恭贤王府的重景柏,已娶了有帝后命的裴莹不说,难到还想再娶个郡主不成。   靖康想到,有人密报恭贤王私下的小动作,心里觉得不安起来。   而且陈宝莲喜欢谁不好,又为什么喜欢这重星柏,重星柏以前不是一直喜欢梁丽珠的吗?   靖康虽身居高位,但是下面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看来以前他觉得没什么野心的恭贤王,图谋甚大啊。   靖康下了这样的结论,只是君无戏言,他答应了长公主的事,一时也不能反悔啊。   靖康盘算着,第二日,就把神玉国带着面具的大巫师和永远一身白衣,飘逸出尘的天女叫到了御花园中。   在和大巫师说了一会话后。   外面的待卫通报,镇国公和定北将军觐见。   “快喧。”   穿着明皇龙袍,显得憔悴不少的靖康,难得精神了一些。   很快,一身官服,年逾五十,显得依然有些老不正经的镇国公,身后跟着,镇国公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宋倾琛来到这里。   向皇上行完礼后。   “两位爱卿请起。”   靖康看着宋倾琛,眼神渐渐柔和。   大巫师看着:   “皇上政务要紧,吾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不必,朕正有件喜事,想和大巫师你商量。”   靖康边说,边看了旁边的天女一眼。   大巫师听着就有些不好预感:   “哦,到不知圣上说的是什么喜事?”   靖康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朕的定北将军,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但是如今年岁不小,却依然勃然一身。而朕想保婚贵国天女与朕的将军两人结为连理,大巫师觉得如何!”   靖康话一出口,大巫师一边和镇国公一方都显出惊色。   大巫师脸色变换许久,但是直拒显然也不合情理:   “不瞒圣上,我方早为天女定了合适人选,今天若不是圣上的两位臣子过来,吾也正想跟圣上言明呢。”   就听一直不言不语,不识人间烟火的圣女清冷的声音传出:   “圣上,定北将军自然不失为金国一等优秀男儿,但是我心中道侣却不是他。”   靖康听着脸色不好,隐着怒火开口:   “圣女说的是谁?”   却见大巫师起身:   “我方想选顺义王爷做天女道侣,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荒唐,不可!”   靖康听着直接站了起来,又觉自己有些失态:   “顺义王爷婚事,朕另有人选,除了他,天女选别人朕都可以考虑。”   如今金国四处战乱,他虽然心中有火气,但也并不想与神玉国也动起干戈。   而因为靖康皇上直接拒绝,弄得气氛一时紧绷,到是宋倾琛脸上无悲无喜。   镇国公看了看,宋倾琛,又看了看天女和大巫师,心里也有一口气咽不下去,起身道:   “禀圣上,其实小儿也有心仪之人,臣也早想禀明圣上……”   “哦?”   靖康听着,压了压心中郁气,有些好奇。   “爱卿说的是哪家千金?”   “太常寺卿家的嫡女余珂。”   镇国公直接说出了名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小珂纸会怎样,哦吼吼**   ☆、结亲不成结成仇   却见宋倾琛听着眉头微皱,扬声提醒镇国公:   “父侯!”   镇国公还要在说,疑问的瞪了宋倾琛一眼,停了下来。   皇上却不甚在意,他对这个官家千金全无印象,又觉得其父的官位略低,这样的嫡女不足以匹配宋倾琛:   “容朕考虑一下。”   又过几日,赐婚的圣旨下来。   长公主,听着有人来府喧旨,给了一直惴惴不安的女儿一个放心的眼神,一家人,到院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之女,贞静貌美,德艺双馨 端庄贤淑……”   ……   长公主听着,这个太监念出一推溢美之词,紧紧握住拳头,心里忽然有了些害怕。   特别是陈宝莲,心跳如鼓,皇上真的要给她赐婚吗?真的是她最想嫁的人吗。   就听这个公公顺着上面的话,念出最关键的一句:   “特赐婚于,镇国公之子宋倾琛,即日起,由护国神僧主持,在神龙庙完工后,完婚,钦此。”   “什么!”   长公主,在听到赐婚于镇国公之子后就蒙了,脸色煞白,   “公公,这圣旨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会这样,皇弟怎么可以这样,长公主不敢置信。   “怎么,长公主是对这门亲事心存疑意……”   内侍公公提着公鸭嗓,问着一时脸色大变的长公主。   “不敢,圣上赐婚,臣一家太过欢喜。”   只见驸马,看着怔愣的妻子,和脸色比纸还白的独女。   咳了几声,见陈宝莲无动于衷。   高喊了一句“谢主隆恩”后,亲手替女儿接过圣旨。   这位内侍公分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长公主一家高不高兴,他自然分辨得清楚。   “那咱家就放心了,神龙庙已在动工中,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完工,驸马一家还是尽快准备吧。”   “自然,皇恩浩荡,臣一家感恩戴德。”   一向冷静的驸马把内侍太监送出府后,就见陈宝莲在和长公主大声嚷着:   “母亲,您不是说,圣上会把我嫁给星柏吗,怎么会这样,您骗我……”   陈宝莲满脸不甘,眼泪刷刷往下掉。   “宝儿……”   长公主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今听着女儿恶语相向,是又恼又气,但她嫁给驸马近二十年,就这一个孩子。是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看见女儿,伤心、委屈,她心里更是悔不当初。   到是容貌依然十分儒雅,保养得宜的驸马看着女儿如此,突然冷脸训斥,   “混账东西,你母亲怎么会害你!”   心里也奇怪,长公主明明求了旨,继然不是这圣旨的问题,那就一定是当上想法又临时变了。   陈宝莲还是挺怕他这个发起火来的父亲,被斥责后,嘤嘤哭了几声,又觉得她自己不能认命,这回如何也要反抗到底,   “女儿不活了,若是你们要把我嫁到镇国公府,我就绞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呜呜……”   “你这个孽女,圣旨都来了,你莫非要抗旨不成。”   驸马压着火气,看着被长公主宠坏,分不清轻重的女儿,气得手直抖。   却见陈宝莲哭得更大声了,   驸马还想说上几句,   “夫君,这都是我的错……”   长公主,在一开始震惊后,也想通了个中细节。   圣上疑心最重,怕是忌惮他们驸马府与恭贤府合到一块。   到是她糊涂,这时候,跑上去告诉圣上,自己有个待嫁女儿,一心想嫁给重星柏。   这不明摆着,惹皇上忌惮吗。   只是皇上就算气她要求无礼,但她如何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把自己的女儿赐给宋倾琛。   ——太狠了,莫不是不知道这宋倾琛在金朝圣京,是个什么样的名声。   “呵呵”长公主突然冷笑一声,有件事她到是忘了呢。   当年,宋倾琛的母亲,刘太傅的女儿刘雨涵跟当上的关系,可不是剪不断,理还乱吗。   仔细想想,这宋倾琛,哪点长得像现今的镇国公,那双凤眼,分明和当上长得一模一样。   ——真是对奸夫淫|妇。   若她记得没错,生宋倾琛的时候,刘氏早已嫁给镇国公两年有余了。长公主越想脸色越沉。   而靖康的心思,差不多如长公主所想般。   几日前,他本想把天女与宋倾琛的婚事促成,奈何这神玉国狂妄自大,竟然违逆他。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   靖康以一个男人的立场,觉得天女当众拒宋倾琛于千里,宋倾琛一定是受到了自尊心的打击。   而镇国公所说的女子,皇上压根没多考虑,想起当年他青梅竹马的雨涵甍逝前给他的信,想起他们曾经的朝朝暮暮,心里就是一痛。   太子无道、无德、无才,而这个怎么看都很顺眼,并且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子。他很想把大位将来传于宋倾琛,只是金国上下一片乱局,让他如今分|身乏术,根本无暇考虑这些事情。   但此时趁着赐婚,无疑可以给宋倾琛找一个有力的助力。   所以一向长袖善舞的长公主,和世家出身,人脉甚广的驸马,就成了他的首选。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绝不能让陈宝莲嫁到恭贤府。   靖康合计来合计去,想到这一箭三雕的好办法,并深深为自己的机智表示佩服。   一心觉得,宋倾琛那般优秀,这算陈宝莲现在不愿,以后当看到自己儿子的好时,陈宝莲定然回心转意不难。   何况,等陈宝莲做上皇后大位,就算对他有些怨言的长公主,到时也只会对他感激涕零。   这样想通后,靖康就下了这样的决断。   却不知道,长公主一家现在压根不想,陈宝莲跟着宋倾琛会不会好过,她们只是担心,女儿恐怕也要步那些短命女子的后尘了。   而靖康想到太常寺卿的那个女儿,正琢磨着,要不也一起赐了婚,省得镇国公乱来。   突然,   “报!”   喊声中,一个行动十分匆忙的内侍,跑进了内殿 。   “大胆,殿前见了御驾,还敢如此莽撞。”   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斥责道。   就见那位内侍,“噗通”跪地。   “东南战地,传来八百里加急信笺,末将不敢耽误半分。”   靖康一听,身子一颤,   “快点给朕拿来。”   总管太监,也不感耽误,急忙跑到下堂拿起信笺,稍一检查,边角的秘印,确认此信的真伪,马上呈到御前。   靖康马上拆信,虽然面上平稳,但内心也是波澜起伏,生怕前线败了,或是出现什么统帅战死的事。   只是看完信后,他才大松一口气,   “李德全,把六部所有重臣都叫到养心殿来,朕有事找他们商议。”   “奴才尊旨。”   总管太监李德全领旨后,慌忙出去。   而这个送信笺的大内侍卫,看到皇上示意后,跪着倒移几步,才转身出了门。   而等六部重臣都来后,相继看了前线的信笺后,也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后夏又准备和金朝和谈了。   “皇上,后夏想与我金朝和谈已不是一次两次来,但却次次言而无信,臣觉得,此和谈不谈也罢。”   吏部的一个主官,斟酌一番,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谈又能怎样,我朝连年用兵,国库入不敷出,又加如今东部地区出现雪灾,很快又要出现大批饥民。皇上,臣看如今最重要的是,让金朝民众休养生息才是,这仗真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国家都要乱了。   户部一个中年官员梗着脖子对靖康忠言逆耳一番。   靖康听着,对这个户部官员的话,略不耐烦:   “如今只讨论和后夏和谈之事,关与东部雪患,朕现在不想听。”   “皇上,臣认为后夏之人狡诈多端,素来备道兼行,言而无行。此次我朝明明与后夏只是僵局,他们却突然要和谈,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依微臣看,圣上当派人打探一番后夏国是否有什么密谋,再行决断。”   “臣也沉独有待观察,此事该是大有猫腻。”   另一位老臣附和了一句。   靖康皱眉,心里大骂,这些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臣子。   就见兵部的人听着这些,忍不住站了出来:   “东南之战,损兵折将近十万,如今新派上去的,都是些新兵拙将,两军若再僵持下去,恐又要死伤无数!末将觉得,和谈之事可议。”   “是啊,陛下,臣打探到后夏皇帝后宫,混乱不堪,近来又死了两个皇子,后夏国主因此一病不起。   况且,我朝军神顺义王爷已把九天小国,打得一败涂地。怕是后夏也怕,顺义王爷搬师下东南,和重郡王一起举兵向他们。”   ***   朝中局势紧张,各地也是兵荒马乱。   余家的后宅却是一片安宁。   这日余珂敲着小算盘,又算了下,她这个冬季以来的入账。   看到最后的数目后,余珂绷着嘴“噗噗”憋笑一会。   忽听着几个丫头在外面谈论着金朝国情的小道消息,什么又多了些灾民,或是后夏要来京城和谈的事。   余珂一介平凡女子,想起出现的灾患,和动荡不安的朝廷也有害怕,但是,账本上的数目,弥补了她心灵上的创伤,让她越发强大。   ——只要有手有脚,有脑子,她余珂,这辈子总不会饿死的。   又每每想到自己没准现在,也可挤身于金朝富婆之列,还是靠自己的本事,余珂又沾沾自喜起来。   由于内心实在高兴,也不好对着外人讲这些,余珂只好在无人时,自个高兴的在房间内手舞足蹈。   这日余珂,吃着余王氏派人给她做得虾饺,心里盘算着来年的计划,想着自己的一片大好钱途,   “哈哈哈哈哈……”   余可边吃边笑,似乎已可以预见,长着大翅膀的金山银山向自己飞来。   想着等她有钱了,她就铸个纯金打造的金桶,在里面洗澡,不,余珂觉得她该建个纯金造的浴池,成日在里面游泳。   “哈哈哈哈哈……”   到是小沙,和成完亲,生完孩子后,又到余珂身边伺侯的小镜,看着余珂乐成这样,两人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悚,   ——这虾饺虽然好吃,也不至于好吃到,让小姐笑到把饭渣子也喷出来吧。   忽然门外一个脸形方正,身穿墨色棉袄的管事,急冲冲走进余珂的院子。   余珂从窗子就看到了来人,忙整整表情,合上嘴看向来人:   “万管事,来来来,坐坐坐,”   余珂略带殷勤,这个管事,目前所负责的项目可不正是她的几个纺布作坊。   只见万管事像根本没听到余珂的话,苍白着脸道:   “小姐,不好了,我们在西部桑梁镇的一个作坊,被一伙当地流民闯入,那些歹徒不仅打伤了我们几个伙计,抢了我们的织机,还一把火把作坊点了。”   “什么……”   余珂直觉晴天一霹雳,头脑一蒙。 作者有话要说:后夏此次来的会是谁呢?这个人一定会让小伙伴们大吃一惊呢。 非常感谢夏天扔了一颗地雷, ——★——扔了一颗手榴弹, 闰土刚看到,感谢亲们的支持。   ☆、世道不平总唏嘘      桑梁镇盛产蚕丝,她建这作坊,除了原本余家的几个主事,剩下的就是当地民众,和一些有手艺的流民。   余珂本着行善赚钱两不误,还能造福当地生产总值,一时想不通何至于遭到这样的事。   “你可确定他们是流民,或者,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余可怀疑是有心人不怀好意,对她打击报负,或是当地布行作坊恶意竞争。   就见万管事,听着白了脸,一脸的气愤:   “这帮流民,不知从哪里听到谣言,说我们胜利作坊,每天日金斗金,给工匠们开的工钱却只有九牛一毛,太过黑心,所以他们要自己开作坊,挣多少钱,大家平分多少钱。”   余珂听着这拿来主义,还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冠冕堂皇,有些怒急,   “可有报官,那些受伤的伙计现在怎样了?”   还有就是,这日进斗金是哪里传来的:   “给我查一下,在那里的账房主事是谁?”   “出事当晚就已报官,有几个受了重伤,好在性命无虞。那账房先生奴才也知道,以前是余家别庄调过去的一个财账主簿,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余珂心里干着急,气得思绪混乱,但她没有柯南的分析力,也没有属于自己在外面的情报人员,一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当地官府的办事情况了,   “你派人,去当地官府打点一番,看看是否能弄到什么实情。还有吩咐各地作坊加强看守,高价雇些护卫来。”   “是……”   “下去吧。”   余珂正常运营才几月的作坊,发生这样的事,让她心里很憋屈,真是巴不得亲自去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却碍于自己是个女子之辈,外出不得,施展不开拳脚。   也只能在家里焦急的等消息。   而余王氏,早已不怀疑,余珂的生意头脑。   她是日日愁着一双儿女的婚事,眼看余珂迟迟不婚动,到是儿子余珏,已有几个官家夫人,不知在哪里见过余珏。觉得这余家嫡子长相清俊,也有些才干,明里暗里表示有结亲之意。   虽说姐姐未有着落,弟弟的事不该这般急,但是都到了这个年龄,余王氏,眼看着余府周着几家,不是嫁女,就是娶妻,整日鼓乐声声,也有些坐不住了。   开始经常,邀一些外府夫人上府做客。   余家这些年,至余王氏管家后,或者说,余珂开始管账后,家里的收益是年年增加。   余王氏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束手缩脚,不仅把府里装饰一新,而且,一应生活日常用具,吃喝也比以前高了几个档次。   如今余王氏生活其实基本顺意,她也不多求。   金朝人讲究嫁高娶低,在她看来,儿子若娶亲,还是找个宜相处,贤淑稳重,有些担当的女子才是。   这日礼部一四品官员的夫人,要领着女儿来到了余府做客。   余珂看此情况,不得已,也得出来做陪。   余珂和余王氏出门相迎,两人等了一会,才见远方,一辆青色马车缓缓驶来。   不久后,马车停下,车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时下流行的带福纹冬袄,鹅蛋脸,身形微胖,眉眼和善的妇人率先走出来,边上紧跟着的嬷嬷把这个妇人扶下来后,   马车帘又被打开,一个长相十分肖似其母,但年纪要小上很多的少女,先是睁着好奇的大眼,打量了四周。   这才整整表情,从车上下来。   这位夫人看着女儿的一番表现,颇为无耐,摇摇头。   “小女被老身骄惯坏了,余夫人可不要见怪。”   余王氏听着一笑:   “哪里的话,令爱灵秀貌美,一看就是个招人疼的乖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天底下,哪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孩子的。孟夫人,听着余王氏这么说,眼里的笑意就多了,不觉连余王氏出身不好,这一点也基本忽略了:   “余夫人抬爱,这鬼机灵哪当得夸,不定尾马翘天上呢……”   话还没完,就见她身后的女儿,撒娇似的喊了一声。   “好了,不说你了,”孟夫人,打量着余珂。   余珂忙规规矩矩的行礼:   “小女余珂,见过夫人。”   孟夫人瞧着余珂的礼,更满意了一些。   看来,这余家的女儿,也不像传闻所言。   ——看这完美的礼节,也决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教出来的。   于是笑着把手腕上的一个翡翠镯子摘下来,递向了余珂:   “好孩子,拿着吧。”   “这……”   余珂微迟疑,看着这镯子的成色,明显十分贵重。   然后发现余王氏冲她点头,余珂才收下,又行了一礼。   一旁的孟小姐,看着余珂这样,也过向余王氏见礼。   余王氏同样给了见面礼,接着把孟家母女迎进了府里的会客堂。   各色茶点,水果上齐。   孟夫人和余王氏随意聊着,不觉说到因何来晚的原因。   “刚来贵府途中,正好遇到后夏使臣入城,京中主道,被人山人海的围着,这才来得晚了。”   余王氏理解的一笑,   “这上京就是好事者居多,金国使臣入朝,想来,去凑着热闹的肯定不少。”   孟夫人和余王氏,你来我往的说着话,余珂开始还认真在一边旁听,但看着,有些心不在焉,坐不住的孟小姐,余珂趁两个大人不注意,对着孟小姐笑了笑,小声问:   “可要出去走走?”   孟小姐性子一看就是坐不住的,听了后,眼睛一亮,点头就同意了,   余珂看此,觉得,若是这个女孩嫁给余珏,没准两人还真会志趣相投呢。   于是和孟氏,余王氏说了带孟小姐在园中转转的想法,   得到两位许可,这才领着孟小姐来到了,自己的小院。   正是寒冬,外面有些冷,不过出来的孟小姐到还比较精神,看着,余珂院子里,竟然还有几株翠绿植物,分外新奇。   余珂看此在旁边解释:   “这是从北地弄回来的一种长青树,这是西北的针青,这是外族引进的万年绿……”   孟小姐边听边点头。   然后看向一旁,长着十分好看,表情和善的余珂,不觉亲近了几分:   “我叫孟清清。”   余珂乍听这一句,一愣后,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我叫余珂,”   余珂说完,拉住孟清清的手:   “我带你见识样好东西。”   说着把孟清清带到自己屋中,拿出了几样她自制的香粉,胭脂,让孟清清看着。   孟清清一看就喜欢上了,问她这是从哪里买的。   两人开开心心的说了一会,孟清清看着余珂开朗热情,话闸子也打开了,竟说起了来时的路上见闻:   “我还本以为,那后夏此次派来压阵的匡远将军,定是个五大三粗,面容让人望而生畏,起码也要身高三丈的可怕人物,谁知道,远远看来,文文弱弱的很。我看着他穿那一生重甲,都担心把他压垮喽。”   余珂听着呵呵而笑,也想起那些民间小故事里,是如何丑化后夏这个传奇将军的:   “不是说匡远将军,有三只眼,六条胳膊吗?”   “拉倒吧,那些写书的竟骗人。”   孟清清闷闷不乐,   “我看那些后夏军士,除了与我朝军士盔甲颜色略不同。长相,模样,跟金朝男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反而看起来更弱一些。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好战,残忍呢。”   “可能和民风有关系吧,而且人不可貌相,没准那匡远柔弱的外表下,有颗衣冠禽兽的心呢。”   而后夏军士过来后,与金朝不仅谈了双方领土问题,主权相关问题,还商议了,留在金朝那一千俘虏的交涉之事。   由于后夏和谈并不十分强势,虽然双方偶尔气氛紧张,谈得到也不是特别剑拔弩张。   几天后,等终于把大面上的问题都谈妥后,匡远看着金朝这方的大司马: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大司马帮忙。”   大司马应了一声,本来比较放松的身体,一瞬又紧崩起,生怕这匡远此时出什么妖蛾子。   不过面上依然自然:   “不知将军有什么忙,是本将可以效劳的……”   “大司马,莫要紧张,我只是要找一个人,”   接着匡远顿了一下,也没等大司马多问,   “是一名女子,叫余珂,大人可否帮晚辈把此人找到?”   在坐的许多金朝官员觉得这要求荒唐,有人忍不住道:   “不瞒将军,我金朝也是地大物博,人口亿万之多,你说余珂此名,整个金朝还不知有多少……”   匡远表情严肃下来,又限制了条件:   “她应该就在京城,而且……算起来,今年该有十六岁左右,父亲当是金朝官员。”   这范围可就一下子缩小了,父亲是京官,还姓余,今年十六岁左右,这样说来,虽然麻烦,但好办多了。   “将军确定所说属实,还有没有别的重要信息?”大司马问完后,又略八卦道:   “冒昧问一句,将军为何要找此女,与此女又有何渊源?”   “少时相逢,久久不忘,所以想把她找来,娶为正室!而且,若大司能给晚辈找到此人,晚辈想,关与刚才,我们在谈的东南边界,定界碑之事,当能顺利尽快解诀。”   不少人听着‘少时相逢,久久不忘’,浑身冒寒气,   这匡远将军,也二十有七了吧,他少时相逢之人,那对方肯定还不满十岁,真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深情厚谊’。   “将军情深意重另本将动容,不过找起来依然麻烦,而且现在那女子是什么样的情况可不好说。”   大司马意味深长道,听着匡远将军的意思,也是多年未见此女。   现在对方是否婚配,或是中间发生变故,例如,这个余大人,发配远方,或是此女出现意外,这些都是有些可能的。   关键是,这匡远如何认识金朝的闺秀,莫不是那姓余的官员有些问题,只是既然匡远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出来,那官员也该不是金朝的暗棋。   “此事要多麻烦大司马了。”   匡远听着金朝大司马答应下来,心里放下了心。   ***   晚上,到达所在驿馆的后夏使臣,有一个随行而来的谋士终是忍不住了:   “将军,你何故为了一个女了,答应这样无理要求,这可有违我们原来的计划。何况,就算陛下看重您,但您这样私自决断,”也太猖狂了吧。   “无妨!”   匡远坐在椅上,喝着下人泡的茶,气定神闲。   到是一旁,乔装过来的一位后夏年轻又深得圣心的臣子,看此情况:   “子善兄,对一女子痴情如此的作风,不像你啊。你到说说这女子到底有什么来头,有何过人之处?”   匡远一笑,显然与此男子,关系不错。   但看着男子求知道的强烈眼神,匡远再次低头喝茶前,微微道:   “天机不可泄漏。”   ☆、马蹄声声溅飞花   而靖康得到大司马所说的,后夏要找一个叫余珂的女子后,突觉得这个名子熟悉的同时,也大感吃惊:   “为何后夏要找这样一个女子?”就算想联姻,不是也该选一位他亲封的公主吗?   “那匡远满嘴搪塞之词,臣一时也弄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找这名女子。”   ***   而在恭贤府,   当恭贤王,听到小儿子说,想娶一个叫余珂的女子时:   “为何?”   自己的小儿子,以前不是非梁丽珠不娶吗?   现在梁丽珠远嫁,莫不是这么快就死心了。   “儿臣甚为喜欢她,所以特来向父王求娶。”   重星柏,脸不红气不喘道。   “当真?”   “当真。”   于是恭贤王爷就派人打听了一下余珂的身份。   发现余珂性格也算知书答理,还有几项被人称赞的长处。   想起长子媳虚无缥缈的什么帝后命格,到还真不如,这个女子神奇的技艺来得实际。   ——起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无数双眼睛,大败来自厥突的神秀手。   这事不会有假,也假冒不了。   恭贤自以为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又觉儿子不念以前的女人也好。   现如今靖康乱点鸳鸯谱,他还真怕这时靖康一时糊涂,给他儿子,弄来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权横之下,他准备先找自己的夫人商量一下。   ***   当第三次,靖康再次听到余珂的名子时,真是愣了。   “皇弟,星柏他真要娶这余珂。”   靖康表情不太自然。   自那天,匡远提过这个人后。   大司马仔细问过匡远此女的名子,到底是哪几个字,或是样貌怎样,他们在哪里遇到的等。   匡远却一问三不知,或是根本不想提这些内情。   所以,经过一轮查找。   大司马从京城姓余或于的官员家族里,为了避免错漏,找到十几个,例如,于可,于雨可,于柯,余珂,余小珂等十数位女子。   但是余柯,和余珂,这两个女子的名子,无疑是最像的。   如今圣上再一次听有人要求娶这个余珂,觉得这有些反常。   除了镇国公说过她,匡远要带走她,怎么如今,连恭贤王都来求亲了。   ——这女子到底如何天姿国色,动人心魄,怎么接二连三的,有人要娶她。   “如今,后夏与金朝和谈之事还未完毕,东部又有雪灾,此事稍候再说。反正星柏还小,也不急于这一时。”   靖康敷衍道。   “是……”   做为对兄长‘言听计从’的恭贤王,不敢有什么疑意。   ***   而除了脾气暴点,其实平时做人挺八面玲珑的余老爷。   这晚,和几个同僚一起参加了一个酒会。   一些熟悉,或陌生的人畅饮一会后,有些人就有些晕忽了,   其中一个兵部的男子,拍着特能喝的余老爷,也许是真喝得上头,竟然无意中说起了大司马,正在寻找一个姓余的女子,然后边笑边问余老爷,是否有个叫余珂的女儿。   余老爷乍听,还以为对方胡言乱语,接着浑浑的脑子一想,不对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女儿叫余珂。   “来来来,蒋兄,再干一杯。”   说着又和这人喝了几杯,   等问明原由后,余老爷脸色大变,脑子一下清醒,接着找了个理由,就先退出了酒席。   。   学易者,天生就比别人直觉强烈,他感觉,这事,说不定还真跟他们余家有些关联。   于是这天晚上,余老爷一回家,就直接迈步到余珂的院子,发现,余王氏正好也在余珂这里,两人不知在商量着什么,见到他进门,都挺好奇。   “老爷不是说要参加个酒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看着余老爷忧心忡忡的脸,余王氏担心起来:   “老爷可是有事?”   余老爷狠狠瞪了余珂一眼,看了一眼周围侍侯的人:   “你们都下去。”   “是……”   婢女们鱼贯而出。   “父亲,怎么了?”   余珂已经好久没被挨过余老爷的眼刀了,今天特别莫名其妙,又开始脑补她到底干了什么大事。   余老爷嘴动了动,本想先破口大骂余珂几句,又觉得事情不明,他也不能太过武断:   “你可认识匡远将军?”   余珂莫明其妙:   “怎么可能啊,匡远不是后夏将军吗?”她哪有那本事。   余老爷看着余珂的神色,放心了一些,也不打算和余珂说朝中的事,对着余王氏直接吩咐:   “从明天起,把珂儿得了重病的消息放出去,然后马上让珂儿离开京城。”   余老爷想,若是这匡远,非要找出这个他要的余珂,那就是说,京城所查出的这些名子相像的女子,他都要见上一面的。   不管是不是余珂,以防万一,他还是把余珂送到别处才好。   余老爷一向预感强,又做事果断,所以立刻下了决断。   “好端端的为何让珂儿离开京城!老爷又不是不知,现在外面是个什么世道。”   余王氏非常不解。   “让你照办你就办,啰嗦什么,等事情过了,再把珂儿接回来就是。”   余王氏嫁于余老爷多年,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是乱来的人,虽然心里万般疑惑,还是问道:   “往哪里送,什么时候走?”   余老爷想了想:   “你不是说你哥哥在西边的什么城吗?珂儿也不曾见过他大舅一家,此次不如就去那里看看吧。”   然后余老爷抬头看了看天色:   “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走,不,今晚就走。”   余珂看着余老爷忽然嘱托这些,又想起,自己这几天的右眼没少跳,莫不是这匡远将军,跟她有些关联,可她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啊。   不过,对于,去他大舅家此事,余珂听到后,到是分外激动。   不为别的,他大舅在那边做一意,而且所在的城,正是离桑梁镇所在的桑云城,百里远处的洛晖城。   她本来就十分想去看看,她手下的商铺,田庄,作坊,这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母亲,你就按照父亲的办吧,我也很想见见舅舅一家呢。”   余珂劝余王氏早下决定。   “好吧。”   余王氏被说得也想起了她的娘家,还有她多年未见的大哥,她早逝的母亲。   叹了一口气,就差人给余珂收拾起东西。   家里收拾起来,还是很快的。   余珂的一应生活物品,换洗衣物,侍侯的丫鬟,保护她的几个护卫,还有余老爷专门派给她的,和行二同门,叫行四的武功高手。   余珂则趁有空,装了银票,和现成的银两,金叶子,这些。   想了想,又带了些她以前没用的收饰,想着等到了大舅舅家,可以当做礼物送人,或者关键时刻,换银子花也可以。   最后,余珂想了想,从家里,又带了许多路上吃的食物。   余家的车队,赶在城门关的最后一刻,出了城。   好在月色明亮,骑着高头大马的行四,和一行护卫,把余珂和两个丫头所在的马车,驾到余家在城外的一处别庄。   然后在这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再次出发。   余珂至来到京城后,这种自己单独出来,或者说,以她为主的单独出行,还是头一回。   一路上,无论是在马车中毫无形象的坐着,还是偷偷观察外面的风景,都不会有人对她的行为说什么。   好在余珂也很注意,路过小镇,或是人多的地方,都会自觉的不抛头露出,或者直接蒙上面纱。   世道不平,余珂其实挺警惕的,一心想着,说不定会遇点险情,或是发生些意外,   没想到,在这并不太平的日子,她竟然在行四的带领下,走了近半个月,到了距洛晖城百里外的洛霖原始森林附近。   在这里他们要通过原始荒林的边缘地带,虽说外围猛兽并不多,余珂还是心里驳算一番,手中的指金丝线飞舞中,组成这种形状。   过了一会余珂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   马车“唧咕”作想中,余珂看着周围的林地,发现可能这里气候条件十分特殊,这里的荒林里的植物并没有枯败,反而依然葱郁。   余珂看着路边的景物飞速倒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马车突然停下,余珂听到随行而来的小沙在外面喊她的名子,余珂刷的睁开眼睛,马上爬起身,掀开帘子:   “怎么了?”   就见小沙有些焦急:   “小姐,这林子里岔路不少,我们好像走偏了,行护卫吩咐,大家今晚在这里休息。”   余珂听着这事,从马车上下来。   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远古荒林,而行四找了一处坡地,以余珂看来,势非常之好,可攻可守。   挨着山壁边,还有一个隐蔽的洞穴,周围也无野兽脚印。   在野外,这样的落脚之地算不错了。   而小沙看着余珂竟然没什么反对,看着明亮的天空:   “小姐,我们就在这里吗?时间还早,为什么不再走走看?”   余珂摇头:   “小沙,虽然现在看起来天色还好,但是荒林深处,谁知道再过一会,我们还能不能遇到这样适合藏身的地方。”   对行四的做法,余珂完全赞同,今晚先在这里凑合过去,明日再走也不迟。   显然行四做法是十分对的,也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关系,这边的落日,竟然比余珂想象的落得还要快,不久,这里就暗了下来。   而侍卫也从林中,打了一些野味,开始在一旁火上烧烤。   余珂看到行四,从她身旁走过,看着这个比行二还要沉默,长相十分平凡的汉子:   “这一路上,多亏行护卫相护,感激不尽。”   行四看着余珂一眼,似有些不善言词:   “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说完走到边处,让人收拾,洞中的。   天色越来越黑,   “吼”   “嗷”   丛林里虎啸猿啼,各种猛兽吼声开始层出不穷。   行四吩咐大家,赶快把食物吃完,然后打起精神来,保几个女眷。   “小姐……”   小沙在旁边无意识的叫了余珂一声。   余珂看着脸色有些白的小沙:   “你别害怕,这些看似听着嘹亮,实则离我们远着呢。”   她小时,跟着余老爷,还横穿南地的蛮荒森林,整整走了近半个月呢,不是也什么事情也没有。   就听行四,突然一声暴喝:   “谁!”   声音非常大。   余珂被惊得一哆嗦。   马上看向行四,发现他紧绷着身体,想来对手该是让他十分忌惮。   不觉也顺着行四的目光向远处看去。   就见模糊不清的远方,似站着一个人,余珂眨眨眼,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多年时间未相见   行二的手已经有些抖了,他刚才也是准备巡视周围时,猛的一看,才发现,在他们几十步远外,火光照不到的模糊地带,竟然站着一个男子。   一时心里惊骇非常,   ——这是谁,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又来了多长时间,他怎么会一无抽觉。   想着这些,就见男子提剑,缓步走了过来。   感受着此男子,身上的恐怖又暴劣非常的气息,行四的弦崩得很紧。   男子越走越近,但显然他的目标是站在不远的余珂她们。   行四刚准备奋力一拼,就听余珂,用着平时一惯微沙但好听的声音道:   “你怎么在这里?”   没错,眼前,这一身红袍,显得杀气腾腾又带些妖气的隽秀高大男子,可不是重枭。   只是几个月没见,重枭身上的气势转变真是翻天覆地。   不仅隐隐让余珂觉得攻击性太强,而且重枭的身体里似噬伏着一条猛兽,使他整个人的气息极不稳定。   就见重枭把手中提着的剑“噌”的收回剑鞘,轻轻唤道:   “珂珂。”   一瞬间,重枭身上的气势全部收敛,整个人变得无害自然。   余珂也松了一口气,无心情计较重枭的称谓,看着护到她身前不远的行四:   “大家莫要紧张,他是……咳,总之是友不是敌。”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余珂走进了重枭一些,惊讶的发现,这人竟然一身的血腥之气,但是看他身上,竟然一滴血都没沾。   重枭点点头:   “本……我是一个人。到是珂珂如何到了这里?”   余珂听着一叹气:   “我去我舅舅家,到这里迷路了,就先暂留一晚。”   又问重枭:   “你还没有回答我,如何出现在这里呢?”   “今晚无事,随意走走。”   重枭很自然的道。   却把余珂逗笑了:   “你逗我呢,说得像晚上在你们府里消食散步一般。对了,你不是在西北边境的吗?”   “那边无事了。”   然后指指皇城,   “那位召我回去。”   “哦,”   余珂随意问道,心想大约重枭是路过这里吧。   而旁边的行四也终于放下心来,这两位果真是相熟的。   只是这余小姐,怎么和一个男子这般亲近熟悉,而且还是荒野之地突然出现的一个可怕人物,实在让他有些想不通。   不过行四并不计较这些,他只是被派来保护余小姐的,别的事,他无需多关注。   而余珂又让人烤了食物后,递给重枭。   重枭吃了两口,就皱起眉头来,但却没有多说,依然把手中的肉食不快不慢的吃完。   然后,余珂想着,就让重枭睡在她的马车上,自己则走入洞,有人铺好的简易床上。   夜深人静,外面的凶兽嚎叫声,似乎更大,但出奇的,对这茫茫林海生出些害怕的余珂,心里竟然非常安定,   ——莫不是他这里来了,勇冠三军,又大杀四方的顺义王爷,让她有了主心骨,还是因为,以前两人的共同经历让她十分信任重枭。   第二天,天才微亮,车队就又出发了。   余珂把重枭叫上了自己的马车,虽说孤男寡女共乘一辆车并不好,但是余珂确实是有重要事情找重枭商量。   余珂也不绕弯子,看着坐在一边,坐姿笔直,正在闭目养神的重枭。   “你在这附近有事吗?要停留多久?”   余珂想起自己作坊的事,就想让重枭帮帮忙。   “看情况。”   余珂听重枭这样说,但是她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张嘴。   “是腹语,还是……哇,传说中高手的逼音成线吗!”   余珂好奇心重,又容易兴奋,现在看着重枭用武功高手的方式和她说话,感觉分外有意思。   重枭睨了余珂一眼,意思很明显,让余珂淡定。   “你有何事?”   余珂也不隐瞒,就把此次来的主要目的说了一下,又抱怨道:   “我也不知我爹忽然抽什么风,不过他老人家让我避风终归不会害我。”   重枭听着:   “你放心,必……必胜作坊的事,我会替你留意的。”   余珂开心点头:   “谢谢,”   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若是求重枭件事,他哪能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就答应呢,如今竟然不问原由,就把她要查的事,揽了下来。   当然,虽然重枭,也只是说替她留意,但在余珂看来,重枭这口气,无疑是为她出头的意思了。   ——自己什么时候在重枭心里,如此地位尊崇了呢。   两人出奇的沉默下来。   等出了林,到了这里最近的一个小镇,重枭就先行离开。   余珂告诉行四,继续向洛晖城方向走。   ***   而在京城,匡远在看了十几位叫余珂的新嫁妇人或闺中小姐后,发现这些竟然都不是。   “怎么,这些里没有将军所找的人?”   大司马问道。   “没有。”   匡远说着,   心里开始回忆,当年,他记得没错的话,那女孩拦下他的马车,是先要去云城,后来才告认他,去京城找她父亲。   模样虽然记不清楚了,但记忆中,那个女孩,一幅美人坏子,大眼灵动,性子天真调皮。   决不是他这几天见到的那些,见到他,不是害怕,就是发抖,或是不知所措的平凡拙妇。   “京城,叫余珂的就这些了吗?”   大司马听着,斟酌一会道:   “那到也不是,还有两个您并没有见着,只因,一个远嫁外族之人,难以寻找。另一位是身子不好,到外休养去了。”   “麻烦大司马再代为寻一下。”   匡远一幅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想着余珂,又想到当年她给他的地图,想着少年时,自己娶妻生子后的情况。   后来,因为那张图,还叫做宋良的他,家人全被金人杀死,好在他逃过一劫,悲痛无比的他,后琮逃到后夏。   靠着一些奇遇竟然投身到了后夏的军中,经历无数次的危难,这一晃就是很多年。   然后,他又靠着,当年余珂的地图,和余珂在路上提点的一些线路,打入了金朝,建立了他的威名。   大司马不知道匡远将军心里到底想什么,但是他却可以断定,这个叫余珂的女孩,决对不是个普通之人,否则也不会让这个冷酷无比的男人,念念不忘至今了。   ***   而余珂也顺利的找到了余王氏的娘家。   洛晖城,富人区一处六进大宅。   余珂先是让人通报一声。   不久后,一个穿着对襟大袍,身材瘦高,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率先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她穿着当地特色皮袄,眼神精明的夫人,还有几个打扮俏丽的女孩跟在后面。   余珂完美的继承了余王氏漂亮,柔美的脸型,和与余王氏一样的大眼睛。   王守贤,看了一会就从余珂脸上看出了熟悉:   “可是珂儿?”   至余家从南地,升迁到北地京城,他又长年经商。这一晃他与余王氏竟然已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不过,虽说两人不长见面,但是余老爷官居三品,又是京官,这些年,他之所以把生意越做越大,也是因为别人顾忌他上面有人,余老爷也愿意在一些事上,给他们行个方便。   不过归根结底,余老爷这么做,还不是全看在他妹妹慧贤的面子上。   “拜见舅父,舅母。”   余珂打量完来人,马上行了大礼。   “你看这孩子,何必这么多礼。”   ***   十几年没见过,余珂在与舅家亲人一顿哭后,进入内宅。   余珂把带的礼物,分给了众人。   最后把余老爷,余王氏的信交给王守贤。   王守贤看后:   “既是休养,就在家里多住几天。”   余珂笑笑,也不多说原由,只是乖巧的点头,应是。   几人闲话家常一会,余珂觉得有些疲惫,   被府里的管家婆子,领着去看她住的房子。   余珂四处看了一下,虽然条件一般,但她是客,也断没有说这里不好的道理。   只是看着一直站在原地不走的管家婆子,余珂会了意,让小沙赏了银钱。   那老婆子拿着掂量了一下分量,喜笑颜开:   “小姐有事,只管吩咐老奴去办。”   余珂笑着点头:   “劳烦嬷嬷受累。”   余珂在王家待了两天,她本身性子很好,只要不是有人特意跟她过不去,余珂是很少与人发生不快的,到也过得安乐。   这天,余珂早上梳洗装扮后,就想去附近的桑梁镇看看情况,只是还没有出门,就见王家一个下人,拿着一封信,交给了余珂。   余珂拿起信,只见上面写着余珂亲启。   余珂也不迟疑,心中想着,这应该是桑梁镇的管事们,收到她的信,写得回信吧,急忙打开。   ‘速来西城,沁荷园。’   署名重枭。   但余珂看着这信上的字体,   中规中矩的隶书,但字体骨架雄浑,下笔力透纸背,还隐可感这些字透出来的杀伐之气。   ——这不是黄经占的字吗,怎么会是署名重枭。   又想到曾经收到的几封信,余珂想,莫不是本来就是重枭写给她的。   余珂也没有耽误,   派人给府中的舅父舅母说了声后,就让行四带着她出了府,找到这西城的泌荷园。   这是家茶园,但建筑风格却是诗情画意,余珂被人请到后院,发现这里有个很大的水池,只是这个季节,池中不见有什么花草。   悠扬的萧声传来,余珂看向远方,就见梁亭红柱上,靠着一身着蓝色合身锦衣,容颜精致顶极,身材修长高大的男子。   此刻他手拿着长笛静静的吹着,随着微风吹来,男子束得整齐的黑发,随风舞动。   衣服的下摆吹起来,露出男子,做工精制的青色长靴,修长笔直的腿。   余珂还惊奇的发现,重枭下摆的袍角,竟还绣着一朵兰花,在微风吹扶中,若隐若现。   ——其实这小子还挺会打扮自己的。   余珂这样想着,发现自己以前也挺瞎的,竟然一直忽略了重枭屌炸天的外貌。   并为自己不注重表象,只看内里的高端节操深深的感动了一把。   萧声结束,重枭长长的睫毛微颤中,睁开了狭长双目,   “你来了。”   “王爷找小女子有何事。”   余珂直言问。   “自然是你让我查的事。”   重枭边说着,边请余珂进到亭子里,然后手拂上桌子上放着的紫砂茶壶,不久后,壶嘴就冒出了丝丝白气。   重枭行动优雅的给余珂倒了一杯。   余珂眼见这内功烧水的功夫,心里惊叹,不过她更着急,桑梁镇的事,   “怎么样?”   “我差人去处理了,放心,以后这些事,再不会出现在胜利作坊。”   重枭不准备给她多说,   “你都让人去办了!”   我去,这孩子办事用不用这么牢靠。   “嗯。”   重枭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竟然十分性感。   只是余珂来不及注意这些,   “我想去看看,我到要问问,他们这些人安着什么心。”   余珂心里有气,她定要亲自问侯这些人一番,最起码,她也仗势欺人一回,扇那肇事者两大耳光解解气。   “你真要去?”   重枭不理解余珂心里的小九九,但余珂想去,他陪着就好。   “嗯,我想去看看。”   余珂看着越来越好说话的重枭,虽然她以前没少帮重枭,或者说,也算误打误撞帮过他几次,但是重枭现在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晚点再说。”   ***   当晚,   余珂被重枭带着,来到洛晖城外的一个破落小村子。   来到这里就发现,村口,竟被一群身穿夜行衣的人守着。   看到重枭,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跑过来:   “爷,你要手下抓的人,已经尽数抓获。”   重枭做了个手势,让他带路。   余珂跟上重枭,来到村中的一个点着火把,照得通明的居民大院,这里竟然也站着一些便服卫兵。   余珂看着被绳索捆着的男女老少,心里越来越震惊,不是说,只是山上的一些匪徒吗?怎么来村子里抓人来了。   余珂仔细看着院中的人,竟吃惊的看到了几个熟人:   “小淇?!”   被叫到的一个妇人,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余珂一眼。   “余小姐,你叫错名子了,民妇赵孙氏,名唤孙五心。”   ☆、月黑风高惩恶奴   “余小姐,你叫错名子了,民妇赵孙氏,名唤孙五心。”   她却实是小淇,但是当她被余家人打得就剩了一口气,丢到荒郊野外,然后被自己的大哥,大姐,救回家里,休养一年,重新下床后,她就不是小淇了。   孙五心觉得,九死一生后的自己就是新生的自己,她不欠余珂什么,也不欠余家什么了。   但是当她嫁人后,发现自己因为当时垂死,被用虎狼之药救活后,竟然终生不能有孕后,开始燃起了对余家的恨。   她兢兢业业在余家做牛做马许多年,要不是余家的几个小姐内斗,她会这样吗?她的哥哥、姐姐又有什么错,为何落得被发配别庄。   所以,在余珂开了桑梁镇这个作坊后,而她在余家务工的哥哥、姐姐,正好被派往这里后。   她沉独自己的机会来了。   余家的作坊条件,无疑是强于别的作坊的。   开始,许多流民,饥民,在余家,不仅能吃饱、还能穿暖,十分感激这作坊的老板是个大善人。   然后,她靠着哥哥、姐姐算是余家老人的关系,也混入了这个作坊,一开始听着这些人如此颂扬这里的老板,心里就十分嫉恨。   于是她就对着这里的人,七分真,三分假的编排余家怎么怎么腌臜的话。   “你这妇人,如今做着轻松的活计,拿着作坊里的银钱,还成日说着作坊老板的坏话,你是按着什么心啊,你要是真觉得这里不好,大不了,你换别的作坊试试啊!”   作坊里的其她人,看不惯她的作派,直接出言讽刺。   但却更加激怒了孙五心,不过她也再不敢在作坊里随意编造什么话了。   一个偶然的契机。   她发现有一些其它荒民,想进入胜利作坊,但是几经骚扰,却被余家护卫,打了出去。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在她模清了作坊里的大致情况后,又和上门找茬,就是现在所在的这个小村的一些流民商量后,装成了流匪,把胜利作坊端了。   而且,由于她家里的几个人,长期在余家做工,对余家的运营模式,十分熟悉,又经过很长时间的周密计划。   所以当她们把余家的作坊点了,织机抢了,还把以前出言讽刺过她的几人狠狠打了一顿。   然后顺利的逃到了这里。   本以为,过个一年半载,风头过了,她们就自己开作坊等等。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人突然来到村中,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抓住了。   然后,她如何也没想到余珂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在开始一瞬间的慌张后,她又重新自傲起来,她已是新生的小淇,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她的主子,她怕什么。   ——大不了,这条命不要也罢。   余珂看着,小淇一幅,烧了她的作坊,打伤她的工人,抢了她日夜不眠打造出来的织机,还如些理直气壮,心里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   “我到不知余府如何亏待你们一家,你们竟会做出此等背主之事来。”   余珂冷冷道。   就见小淇,或者说孙五心的大哥,直起头来,怒视余珂:   “我们孙家,为你们余府做牛做马,平时不敢有半点差池。也不过是因为你们余家人窝里斗,竟然不仅把我妹妹打得半死,还把我们一家,赶了出去,连我的小儿子也因为你们,得了风寒,早早就去了。你们余家欠我们如此之多,我们凭什么不能把你们余家欠我们的要回来。”   余珂柳眉倒竖:   “我还真该顺着母亲的意思,把小淇当场打死,或是活理,然后,把你们一家,通通赶到外面,活活饿死街头才是,何必要宽宏大量,还给你们求情,让你们这群白眼狼活到今日。”   “呵,你们余家欠我们的,你以为你求请,我就会感激你吗。”   孙五心不屑的看着余珂道。   “事到如今,你到还敢猖狂!”   重枭面目表情的看了一回,给旁边的手下一个眼神。   就见这种乔装的军士,拉住一个村民:   “说,鼓动你们强抢的人是谁?”   这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村民,抖了一下,想起,刚才孙家人对着那个小姐的强硬态度:   “小人,不知晓。”   “噗!”   这个村民,话音一落,项上人头,就直接落地,   周围人看着这个军兵,杀人连眼也不眨,就像真的在切西瓜一般的平静面对,有些人胆都差点吓破。   接着这个军士,再次拉起旁边的另一个男子。   这次话还没说,就见这个村汉,“呯呯”的磕起了头:   “都是孙大柱干的啊,小人也是受他的蛊惑,这才生出了不该有的心啊,不过小人除了帮着放风外,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这时旁边一个写好供词的男子,让这个男子画了押。   孙家人看着这架式也怕了:   “你……你……”   孙大柱一时慌了神。   连孙五心也尖叫道:   “余珂,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这些人,都是我鼓动的,谁也不愿谁!”   孙五心,一幅为了全局,她个人来担的形象。   立刻博得不少人的好感。   孙五心,已经白发苍苍的母亲看此,也开始泪流满面,磕头求饶道:   “余小姐,孩子们不懂事,被财钱迷了心窍,冲撞了您,但偷抢这些织机的事,全是老婆子一个人的主意,你千万别怪他们,要罚就罚我吧。”   孙五心的母亲更绝,活生活把孙家鼓动人抢强、打人,说的好像她们只是为了一点钱,犯了个小错误般。   余珂气得不行,   ——这些人还真把她余珂看成了,什么也不懂,又好糊弄,又好欺负的软柿子啊。   而那边的黑衣人已经问完了口供,然后拿着几张供词,走到重枭面前。   重枭把这些交给余珂。   余珂拿起来刚准备看,就见孙五心再次道:   “民斗不过官,强行逼供之下,我们定也是什么要认的。余小姐,这些事,跟我家里人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以德报怨,惹到了您,你就把罪责都记我一人身上吧,算我求求你了。”   余珂听着这孙午心这么说,真觉得自己不想张口了,   当年她到底是怎样的,竟让这小淇敢如此登鼻上脸。   而孙大柱一家,看着沉默的余珂。   心想着:   ‘这个女人定是又心软了。’   反正,从一系列事情上看,又加上她妹妹说过的,这个余珂就是个心慈手软,干不成大事的。   这回服个软,保下命来,以后再图别的再说。   ——反正听余府人讲,这女人手下至今都是没沾过人命的,他们怕什么啊。   不过,看着余珂边上的重枭,孙家人心里冷笑,   也果真如孙五心所说,这余家女儿个个淫贱,这余珂更是个中翘楚,小小年纪,就整天想着一些男女情事,放浪不堪。   这不,眼前这个让他们感觉惧怕,一心为余珂出头的男子,看两人的样子,可不有些不清不楚。   “麻烦你,按他们所犯罪行,交于衙门处理。”   余珂心里不是滋味,看来好人果真难有好报。   重枭点点头,刚要陪着余珂一起出来。   就见孙大柱,不相信的大吼一声:   “我们都这样求你了,你竟然还要把我们送入衙门,余小姐是想逼我们孙家人都死在你面前吗?”   孙大柱虽然目不识丁,但现在流民不少,因抢劫罪关入大牢,甚至直接处极刑的人也不少。   若按此情况,他们一家犯下的罪,这后半生还不在牢狱里渡过了。   就见孙午心和姐姐也不知是不是被余珂突然的举动吓着了,声泪俱下:   “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我们为余府做牛做马多年,饶我们这回吧。”   “是啊,织机我们原数交还便是,求求小姐,放过我们吧。”   孙氏看情况,也磕起头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这当娘的错,小姐,有错就让我这老婆子一力担着吧。”   就连趟在一边,当年让余珂十分心软的理由,孙午心半身不遂的父亲,也断断续继道:   “这些孩子,这样做,全是为了我这该死的糟老头子,小姐,你就把我杀了算了,不要怪她们。”   孙家人,一家人悲痛的求情,完全把他们自作孽的丑事模糊化了,到成了余珂不讲理,不念旧情,为了一些小事斤斤计较。   余珂气得都快笑了,心里的怒气一阵阵上涌,   ——这些人莫不是当她余珂是个傻子,又把她的善良,完全当成了自己活命的理由。   真当她余珂,看不出他们眼睛里,对她的不屑吗?   余珂想起,孙午心,孙午丽,孙大柱几个和她们余家,近几年都签了契的下人。   眼里发狠,看着依然觉得自己有理,是余珂得理不饶人的孙氏一家:   “找人把这几个余家叛主,外逃的贱奴,直接杀了!”   余珂说完后,重枭的手下,得到示意。   对着依然还在磕头的余大柱。   “噗”一刀,   从后背直接穿心而过。   “啊!”   “啊!”   孙家两女也相继惨叫两声,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相继惨叫两声死去。   只剩下孙家老太和她的丈夫,骇然看着这一切,突然一直半趟着,被孙家人说是半身不遂的老汉竟然坐了起来,满眼恶毒的看着余珂:   “你这个毒妇,要不是你当年勾引外边的男人,何致于落人把柄,让我女儿受累。”   孙老太震惊过后:   “你这个女人不得好死,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啊!”   ‘都是她余家的狗,她是打是杀又有什么’   看来这些人,在外面野了,早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看着沉默的余珂,   孙老太看着余珂边上的重枭,眼神更加疯狂:   “乡亲们,你们看啊,眼前的这个就是朝中,太常寺卿家的九小姐,正经的官家嫡女,却半点不守妇道,外面不知勾了多少野男人,你看她旁边的就是她在外面勾引的姘……噗”   只见重枭,拔出身边一个卫兵的佩刀,随意一使力,直接从这个妇人的嘴里,穿出了后脑。   那个一直装病的男人,看此情况,失了言语。   ——这些人疯了。   接着,很快觉得后心一凉后,眼前也模糊了起来。   余珂再不看院中的之人,跑了出来。   而重枭冲旁边之人打了个手势,接着也跟了过去。   余珂深吸几口气,模模糊糊中,向村中其它地方走去,   “在想什么?为了那几只疯狗!”   重枭表情很奇怪。   “我在想,当年,我为他们一家求情的事。”   “怎么,后悔了?”   重枭看着余珂苍白的脸问。   “没有。”   若是时间倒流,她觉得当时的选择依然不会变的。   这无关圣母与否。   那只是她自己的善心,不管以后怎样,她这颗向善的心总不会变的。   她也相信,像孙家这种狼子野心之人,世上总还是少的。   而且当她亲眼见着这几人死于刀下,她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人都是有个底限的。   她是神夏大陆的人,一些过去所想的,她也不会一直坚持。   而余珂并不知道,   她刚才所在的大院里的人竟然被重枭的手下,一个接一个杀了起来。   “我们没有罪,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一个村民眼里带着恐慌的问道。   “要怪,就怪你们听了不该听了,到地下找孙家人算账去吧。”   说完,   “噗……”   刚才问话的直接倒地。   …………   与些同时,金朝装饰金碧辉煌的凤栖宫。   由于皇上最近龙体不健,到是越来越少去以前宠幸的几个妃子那里,来皇后这里多了起来。   皇后在靖康用了少量饭食后,拿出一粒丹药来。   靖康很熟悉的直接服用了。   “还是皇后体贴朕,这些天,自从吃了这神丹后,身体到是好了许多。”   “能让皇上龙体康健,是臣妾之幸。”   贞静皇后说着,走到皇上身边,给靖康捏起了肩膀。   靖康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话也多了起来,竟说到了传诏重枭回来的事。   “皇上,让顺义王爷回来了,可是因为想威慑一番后夏之人?”   贞静说完,看着靖康不愉的神色,知道说错话了,忙改了个话题,   “皇上,顺义王爷此次大败九天,也是有功之人,到时赐婚之事,定是要的,皇上可有选好是哪家女?”   靖康的心思果然被转,皱眉想了一会道,   “怎么样,也必是要赐位公主的。”   他虽然想打压重枭,但是重枭功劳不小,他要是赐得低了,靖康也知道,必然是被人诟病的。   而且还有其它地方,用得着重枭呢。   “公主,”   贞静一听就愣了,如今适龄的公主,就只有一个她所出的八公主,而皇上对重枭的态度。   “皇上是想把,宝佳嫁给重枭?”   “嗯。”   靖康点点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何况,把宝佳嫁过去,重枭投鼠忌器,他才更放心重枭。   就算重枭不忠,想来一向伶俐的宝佳也定能提前看出来。   ☆、笑语冷然风波多      “皇上,万万不可。”   皇后柳眉一拧,她怎么可以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冒险。   “有何不可?!”   请康直起身来,目光凌厉的看向皇后。   “皇上,臣妾也知道您这样赐婚,必是有您的道理,但是就算赐婚,也不用非得宝佳吧,宝屏不也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皇后说完,看着靖康马上要发作,   “皇上您听臣妾说,宝屏今年已快双十年华,至今未嫁,虽然看得皮实了一些,但她皇家公主的身份却是货真价实,正正经经的皇家公主,如何就配不得重枭了。”   靖康听着,想起那有些呆傻,三岁据说还不会走路,让他引以为耻辱的女儿:   “宝屏,”靖康说着指指自己的头,“现在可好点了。”   皇后听了,一幅让皇上大可放心的表情,   “就是话少点,其它没有太大问题。”   呆呆的可以坐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可不就是话少。   “容朕再想想。”   靖康想着,反正让天下人知道重枭娶了一位公主就好,这公主,到底怎样,宝屏长年养在深宫中,谁又知道她怎样。   而皇后的眼神也阴沉下来,想到当年重政宇对她的冷心冷肺,她又凭什么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   ………………   重枭自然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想把谁赐给他,当是他还是收到消息,大司马在找一个叫余珂的女子。   重枭想到,忽然来到这边的余珂,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找余珂不是大司马,竟是后夏的匡远将军。   ——怎么会是这个人,   打听来的消息,匡远似乎一心想找出某个叫余珂的女子,重枭想,除非把余珂弄到偏远地方,在这里,那些人迟早也会找上来的。   想到这里,重枭这晚来到余珂住处,劝说余珂明日跟他一起回京。   余珂刚刚躺下,重枭就进了她屋子。   不过,这样的突然袭击已不是一次两次,余珂淡定的把睡袍整了整,想起余老爷嘱咐她的话:   “我爹说让我在这里避避风呢,现在还不能回去。”   重枭看着余珂懵懂的样子,看来,她是怎么来这里的,余珂现在还不知晓呢。   “无事,你只需跟本王回去就可,本王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把余珂带走。   余珂想到那晚余老爷问她的话:   “你可知道匡远将军是谁?”   重枭一愣:   “后夏国将军,怎么了,你有见过他?”   “我一介平民,哪见得到人家。我只是觉得我来这里,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但我真不认识他啊。”   余珂嘟囔着,不知道跟重枭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   摇远的西大陆,一片一望无迹的黑色土地上建着一座非常古老的神庙,样式极其老旧,足见其岁月悠久。   一座建在很深的地下,其中的一间地底密室。   不知什么石质的墙,散着微微的光亮,青色的诡异地面,光可鉴人,此刻这里,左右两侧的石椅上,坐着不少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相同的就是,他们都穿着几尽罩住全身的斗篷,面色都天然的泛着一股病态青气。   “红雪,你把此去东大陆的事,跟教众说说。”   坐在密室中央首坐上一个,面目十分苍老,浑身散着黑气的老人,干巴巴如尸体的嘴翕合几下。   就见左侧中间,一个年龄也不过十八九,脸色白得过分,唇艳如朱,长得病态又透着妖气的男子,起身到了一声“是”,然后环视众人。   “如当年尸阴老祖所说,对我族大有作用的红魔剑已出现,但持剑者在东陆身份不凡,又武功高强,所以希望族老多派几个尸术高强之人,协同红雪抢夺红魔剑。”   周围之人听着,面面相觑,低声讨论了一会。   就听为首做为族老的老人听后,沉默的点点头。看着红雪欲言又止的脸: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红雪略为难的思考一会:   “族老,我在东大陆,见到了玉家的嫡系继承人了。”   “什么?”   就见边上一个模样一看就不好相处,长脸,法令纹很深的妇人吃惊站起:   “这玉家是打算把势力彻底往东部发展吗?连家族继承人都派到了那边。”   “阴珠长老莫急,那人虽然带着玉家继承人特有的天玉指环,但我几经观察,她的存在,可能就连玉家人也是不知晓的。”   红雪说着自己的猜想。   玉家只有纯正血脉才会称为嫡系,而也只有几个天姿十分高的后辈,才会被赐于继承人指环。   “你怎么知道玉家人不知道她的存在,难不成你不知这些古老氏族对新生儿是如何看重?怎么会有逃到其它地方的纯正血脉,而族人不知。”   有人提出质疑。   红雪摇摇头:   “长老,她不是纯正血脉,她身体里的天皇血脉甚至还要比她玉家人的血脉要浓。”   “什么,你说天皇血脉!”   有人高呼…………   而除了尸阴宗,一处灵气,宝气充沛,布满着珍奇异草,仿若仙山一样的地方,灿灿霞光中,山上各处,仙宫林立,仙殿处处。   某处,散着莹莹光彩的玉制宫殿里,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面貌俊俏的侍者。   “长老,东大陆传来求救信,请您过目?”   一个三十多岁,长得仙风道骨,但气势十分强大的男人,拆开信后,看了一会,脸色渐阴沉:   “由我玉氏一手打造的天九国,竟然被一个凡夫俗子打到无还手之力。”   接着想到,天九国几个猪猡一般的皇朝祭司:   “真是一群废物。”   ***   余珂还是没和重枭一起回京,而是在这里住了几日后,被皇后的一道意旨喧回了皇城。   余珂生平第二次来到皇宫。   不过见皇后的地方,不是在皇后的风栖宫,而是在宫里的一处偏僻小花园。   余珂跟着内侍七拐八拐的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晕头转向,这才停下。   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亭台水榭,温池假山打造精心,又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在这样的季节,竟然也长得十分娇艳。   “余姑娘稍等。”内侍说完,匆匆离去。   而余珂定下神来,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贞静皇后进来后,就见到穿着风尘仆仆的余珂,一脸谨小慎微的样子。   余珂听到响动,急忙跪行大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见到本宫无须多礼。”   皇后坐到宫人抬过来的玉榻之上,一张脸长相娇美,依然带着风情,姿色半点不减当年。   余珂谢恩后这才起身。心里却想着贞静快四十了,看起来竟然才三十出头,她又是皇上十分器重的大司马的亲妹妹,无怪这些年来,圣宠不衰,正宫地位稳如泰山。   “抬起头来。”贞静道。   余珂垂目抬脸,   皇后看着余珂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是模样确实可人,甚至并不下当年京城第一美人梁丽珠。   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少女,是不是匡远要找的余珂。   皇后不动声色,又问了一些,诸如余珂身子有没有养好,家中父母身体怎样的话,过了一会,才让余珂回去。   余珂莫名其妙,但面上不敢表露半分,谢了恩,被皇后宫里的侍女领着出了这里。   “是她吗?”   就见皇后突然问道。   另一个低沉的男人接着道   “匡远将军,这位是你心里的佳人吗?”   话音一落,就见园中靠西,一片长得葱郁的青木后,走出两个男子,一个正是皇后的兄长大司马,另一个青年,长相算不得出众,但身上英气迫人,可不就是后夏的匡远。   匡远看着余珂走远的方向,摇摇头:   “不瞒大司马,记忆有些模糊了,还真不好判断是不是她。”   匡远说到这里,话音一转:   “大司马,不是说,从境外回来的女子,过几天也要到吗?”   “最多十日吧,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头,未婚女子到也罢了,但若已婚妇人,本将还是劝将军放下执念。”   大司马现在也有些后悔了,这匡远,为了找个女人,竟然连远嫁的已婚妇人都不放过,非分让他找来。   虽说,这些女子,以后是顺利嫁给匡远,还是偷偷被抢强而去,都和他关系不大,他也只需尽快完成皇命,做好两国和谈,但他现在总感觉到一丝危险,这个男人可能所图甚大。   突然,一个宫里的内侍,跑到这里,给三人行过礼后:   “禀皇后娘娘,大司马,匡远将军,皇上要在神光殿为两位回来的小战神接风洗尘,特让奴才过来通报一声。”   “知道了,你先下去。”皇后无甚精神道。   当晚,被无数夜明珠照得白亮的大殿,丝竹靡靡,一群长相美艳的宫廷舞妓在中间看台上,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跳着金朝特色舞蹈。   宫侍传动间,一盘盘佳肴被端到这些被宴请过来的重臣桌前。   上首的靖康看着这歌舞生平,几杯美酒下肚后,头脑微醺,看着下面,不断对他暗送秋波的歌姬,正有些飘飘欲仙。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望父皇龙体康健。”   太子这几年来,十分不得靖康宠,这天看着靖康心情好,鼓足勇气,来到靖康面前,对着靖康一脸讨好的笑意。   靖康的好事被人打断,心里火气噌的上来,又听着太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什么望他龙体康健,在靖康听来,简直就像太子在咒他一样。   由其是太子那一脸上不得台面的假笑:   “看看你什么样子,哪有点国之储君的样子,下去下去。”   靖康像赶苍蝇似的道,就差说太子碍着他的眼了。   这让太子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不过太子也算脸皮厚的,想了想又道:   “父皇您龙体欠安,是儿臣做事欠考虑,儿臣自罚一杯。”   说着就抬杯自饮。   却见靖康把他的酒杯,打到地上:   “喝,你就知道喝,看你那点出息,哪里像朕的儿子。”   靖康火气甚大的说着,就差一句,让太子滚下去的话了。   太子在大厅广众之下,被如此对待,真有些下不了台,于是看向坐在靖康边上的皇后,投去求助眼神,   “株儿,你父皇心情不好,你莫要惹他生气了。”贞静淡漠的说着。   心里却想着,为何不是小七,她的棋儿坐上这太子之位呢,也不至于让她因为这个无用的儿子,一直脸上无光。   太子悻悻的退回到原位,脸色很难看,由其是身边几个弟弟投来的,让他觉得完全是‘嘲讽’的目光,太子藏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唉,皇弟竟要把宝莲嫁给宋将军,果真是器重万分啊!不过,也无怪皇上这样,定北将军的外祖是皇上当年的恩师,母亲更是皇弟青梅竹马,念念不忘的少时玩伴,还差点就嫁于圣上为后,这样说起来,皇上对定北将军,堪比亲子的对待,到也并不意外。”   也不知怎的,太子突然想起,上次去长公主拜访时,长公主无意中说出的这些话来。      ☆、世事姻缘变化大   太子想着这些,就见后夏的匡远,上台来敬靖康酒,   靖康意思了一下。   接着几位老臣也相继上来对着靖康歌功颂德。   然后,宋倾琛也走了上来,对着请康行了礼。   靖康目光十分慈爱的看着,目光中正,身带凌然之气的宋倾琛:   “快起来,不是告诉你见了朕无须多礼吗?”   “皇上是君,末将是臣,礼不可废!”   宋倾琛一板一眼道。   靖康无奈,小声道:“你这孩子,”接着抬手让宋起身来:   “来来来,陪朕喝一杯。”   太子在一边,亲眼见到,一向对别人喝酒只是意思一下的靖康,竟把杯中美酒一干而净。   而正经头脑没有,歪心思不少的太子心里突然警醒起来,他想起了很多事。   比如说:这宋倾琛每回领兵打仗,皇上总会调给他朝廷最精良的兵将。   比如说:危险的作战,皇上从来不派宋倾琛去,但是有功的地方,却处处有宋倾琛的身影。   还有,皇上,总喜欢撮合他器重的重景柏与宋倾琛的二人兄弟关系。   以前他总以为,这是皇上,为了这两位金国未来军神不产生内讧,以后要齐心来共同辅佐他,现在想想,却有着明显的,让他们结交之意。   如今靖康,竟连宋倾琛的婚事都操心起来,这当真如长公主所说,堪比亲子,不对,是比亲儿子都还要亲了。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却一直没有多注意,现在想想,果真万分后怕。   最后,靖康在群臣敬完酒后,突然把重枭叫上来,说了一番勉励的话后:   “枭儿,朕与你皇叔母,商量后,觉得你也到了适婚之龄,准备把,五公主赐于你为妃,你看如何?”   话音一落,周围都静了。   许多人心想,这靖康,这回到是大方,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重枭吗?只是这五公主,后宫里真的有五公主这个人吗?   “臣不愿意!”   重枭斩钉截铁的直拒。   让所有人吃惊的张大嘴,   ——这重枭疯了吧。   虽说皇上,面上是在征求重枭的意见,但任谁一听,都知晓是皇上早已下了的决定,现在说出来,也不过通知重枭一声罢了。   这重枭可真是大胆。   靖康听着重枭的话,脸一下就冷下来:   “枭儿,你可是对朕的赐婚不满!”   就见重枭直接跪下:   “五公主天之骄女,皇上有此意,臣感激不尽,但臣早有意中之人,此生非她不娶,还请皇上成全。”   “大胆,重枭你是忤逆你皇叔父,还是对你皇叔父的赐婚不满,或者你是对五公主不喜,找这样的荒唐理由,来搪塞皇上与本宫。”   只听皇后一声厉喝。   “臣不敢,臣也绝无搪塞之意,本来,这件事,在几月前,臣出征九天之时,就已向皇叔父提过了。”   重枭低垂着眼,话音依然平静。   许多当时,在场的大臣,也想起当时的事,重枭好像是要求赐婚来着,但当时靖康以国事为重,劝重枭不要被儿女情长所累,没有同意。   皇后,看着靖康的脸色,知道确有其事:   “瞧你这孩子,为何不早点给皇叔母早点说说,本宫也能给你做个参详,还能害了你不成,真是枉费本宫私下里为你操碎的心。”   皇后一脸儿大不由娘的痛苦样子,然后接着问道:   “你到说说是哪家之女?”   重枭抬头看了皇后一眼:   “是重枭不对,害皇叔母操心。不过,臣之所以没提也只因,这桩婚事,只是重枭一厢情愿,所以并未提早通知皇叔母。”   言语间的意思明白不过,现在不是讨论女方身份的时候。   靖康脑子也不糊涂,立马听出来,这女子该不是天女或是罗雁之流,放下心来:   “枭儿到是知礼,不过,你贵为王爷之尊,又战功赫赫,朕想对方知道,也断没有不乐意的的道理,不如……”   话说到这里就被皇后打断,   “皇上,不如把这名女子赐于枭儿做侧妃吧。”   皇后既然无法阻止重枭娶喜欢的女子,但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若这女子心高气傲,不甘只做侧妃,正合她意。   当然,要是这女子,并无大志,觉得做个侧妃就是天大恩赐,她也有办法,让她不满足。   “皇上,皇后娘娘,臣若不能娶其做正妃,甘愿一生不娶!”   重枭这回抬起头,直视贞静皇后,目光灼灼。   贞静迎着这种熟悉又陌生的目光,一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靖康听着重枭大逆不道,不知好歹的话,有心重罚重枭,但是重枭也不过想娶个合意的女人,他要是以这种理由,再次重罚,或者不答应,难勉被人诟病。   必竟重枭,先是在东南抗后夏表现不俗,接着又把九天打得落花流水,这战功确实甚大。   而其他在坐官员虽然一幅正襟危坐,专心盯着眼前菜色的样子,但耳朵都竖着老长,就等着靖康是再次卸磨杀驴,还是答应了重枭的要求。   而靖康在万众瞩目中,刚准备张口。   “父皇,母后,儿臣与枭弟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不贪女色,甚至可以说鲜少有女子可吸引其目光,这次他为一个女子,竟然如此执着,还真让儿臣大吃一惊呢。”   一直并没有开口的七皇子突然不阴不阳道。   皇后听着这话,心里豁然开朗,赞赏的看了七皇子一眼,   “是啊,皇上,臣妾看这女子,竟能把枭儿迷得如此神智不清,神魂颠倒,可见是个妖媚惑主,贞德有问题的。”   皇后的话很毒,一下子,就把重枭喜欢的女子打落到风尘女子的地步,由其最后的贞德有问题,简直不给人活路。   有如此把柄,就算重枭娶到喜欢的女子,恐怕也会抬不起头来。   而太子看到皇后看七皇子的那眼后,瞳孔剧烈一缩,接着恢复平静:   “母后,儿臣并不这么认为,刚才,顺义王爷明明有说,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依此来看,那女子也是并不知情的,何来贞德有问题,儿臣看是母后您多虑了。”   皇后听着瞪了这胳膊肘竟往外拐,蠢笨如猪的儿子一眼,差点要骂其‘蠢才’:   “本宫自然也是怕枭儿年轻气盛,被哪些个狐媚女子,以欲擒故纵的把戏,给蒙骗住了。”   皇后又一技绝杀,言明重枭有可能不是一厢情愿,而是被人利用不知情。   “母后,枭弟他打小就聪慧绝顶,生在王宫,长在王宫,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岂是随随便便就被那些小把戏糊弄住的。而且,儿臣看枭弟他眼神明亮,目澈神清,绝非沉迷色相,分不清轻重啊。”   太子想好了,父皇,母后靠不住,宋倾琛,恭贤府,他拉拢不住,但重枭战力滔天,又受着这些人的排挤,启不他最好的盟友。   “臣请皇上成全!”   重枭不管其它,再次对着皇上拜了下去。   皇后有心插上几句,却被靖康瞪回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说下去,那些他觉得,本是为重枭好的话出都会变味了。   再说,那女人若能迷惑了重枭的神志,让他沉迷于温柔乡,岂不正合他意。   “好了,好了,朕答应你就是了。”   “皇上,您还没问谁家之女呢……”怎么就答应了呢。   皇后轻蹙眉头道。   就见重枭三叩首谢恩,接着道:   “臣想求娶太常寺卿嫡女余珂,求皇上赐婚!”   话音一落。   “什么,竟然又是她!”靖康震惊的脱口而出。   ‘竟然叫余珂,’大司马心里道。   “皇上,您三思啊。”皇后知道匡远也要找这个女人,也出言反对。   不光这几人,连恭贤王,重景柏,宋倾琛,包括匡远,都怔住了。   “陛下,此婚事,我认为您不能应允,因为此人,正是后夏与金国交涉中所谈到的人物。”   匡远站起来直言道,却然感到两束利芒落在身上,匡远急忙一看,   就见重枭扭转身型,黑沉沉的,似带着血气的双眸看着他。   倾刻间,匡远竟觉得自己像被一只洪荒凶兽盯上了般的错觉,生生打了个冷颤。   “皇上,事关国事,望您三思。”   匡远硬着头皮再次道,虽然他志在必得余珂,但现在也被重枭的眼神盯着有些后怕。   “哼,好大的口气,说起来匡远将军,曾经还不是顺义王爷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对着我皇大言不惭。”   靠右坐在前排,一向得皇上青眼的长公主驸王,神勇侯驳斥道。   他的意思明白不过,你们现在和谈,也不过仗着没有败得彻底,大家不是同一层次的,后夏哪有提要求的份。   “神勇侯,是对这次的和谈有什么质疑?”匡远的脸色不好起来。   “质疑不敢,只不过说说本人的看法。”   而靖康,眼看局势紧张起来,竟然开始涉政:   “都够了,和谈乃两国邦交,又关一个小小女子什么事,众位莫要争吵了。”   接着看向还跪着的重枭:   “你起来吧,这亲事,朕替你做主了。”   ***   一切尘埃落定,   当太监拿着写满溢美之词的圣旨,到余家喧旨后。   余珂听着把她许给重枭的圣旨,只觉脑子“哄”的一声,被这个重磅消息炸得七晕八素。   好半天,才想起谢主隆恩,哆嗦着手接起圣旨。   余王氏看着余老爷,塞了红包给太监后,这个内侍捏着红包表示满意的出去后。   脸上这才现出喜意,   ——她的一块心头大事,总算是落地了。   不过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一直在赐婚的皇上,竟会把余珂赐给重枭当正妃,她真有些不敢想呢。   “夫人,小姐,大喜啊,真没想到圣上如此眷顾我们余家。”   余王氏边上一个有资历的嬷嬷高兴道。   余王氏也露出笑意,看着依然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余珂:   “傻姑娘,看把你看兴的!”   余王氏一心以为,余珂是太过欢喜,美梦成真,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姐姐嫁给顺义王爷后,是不是,就成了王妃了。”   余婉略带涩意的说道。   “当然,姐姐以后就是正妃了,我们以后见了她可都要叩行大礼呢。”   余珏挺为余珂高兴的,一想到以前崇拜的战神偶像成了自己的姐夫,余珏觉得心都跳得欢了。   只有余珂,心里草泥马开联欢,奔腾雀跃,使她整个人十分焦灼,完全不能平静。   ——她要嫁给一个阴险的小变态了。   这孩子她根本就是当哥们,弟弟的啊,这简直让她接受无能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那个成婚的日期,竟然是在各地龙神庙,建成起完婚,这眼看着这些庙主体快建成,就剩下别的细节修整,算起来,满打满算都不够一个月了,她真的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完全建设不好自己的心态啊。   ——老天,你好歹给咱个缓冲期啊。   而余王氏想起当年,余家前几个女儿遇到的各类遭心事。   余王氏看着十姨娘最近虽然老实,但依然有些让她不放心的十姨娘母女,直接下狠手,让这对母女给余珂求福泽为由,把她们暂时撵到了山上老庙。   然后,就是开始加紧时间,准备余珂的一应嫁妆,   时间虽然紧迫,但她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而且余珂也到这‘岁数’了,余王氏,前两年,就开始给余珂置备嫁妆了,现在到也不太忙乱。   唯独就是嫁衣,凤冠这些,临时赶做,急了一些。   而余老爷在长吁短叹之后,也只好接受这个实事,不管重枭以后是安分的,不安分的,他都只能接受。   然后余老爷,来到书房,看着他前些天,费尽力气炼出的一瓶丹药,想了想,直接锁了起来。   ——本来打算在皇上面前露回脸的东西,看来,这以后,不一定派得上用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呼,祝小珂纸,马上调整好她的心态,迎接她新的开始**   ☆、云破月来花弄影   顺义王府之人,由其是黄经占和无涯先生,听到重枭要娶余珂的这个消息后,立马跑到后院,重枭所在的练功房。   “王爷,您这次怎可如此鲁莽?”   无涯子急得眉头扭到一块,失了平时与世无争的样子。   “鲁莽!”重枭收功敛息,冷笑一声 :   “先生是想让本王感恩戴德,听从皇命,娶了五公主吗?”   “王爷,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的体质十分特殊,又加所练功法特异,您忘了十岁那年,您体内的毒火爆发,差点身死的事吗!”   无涯先生神色是又急又怒,这次重枭立功甚大,本是向皇上求娶天女的大好时机,万万没想重枭竟然会求娶个三品小官的女儿,当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却见重枭呵的笑了一声:“那又怎样?”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无涯子听出了重枭的言外之意:   “王爷别忘了,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当年从化天老人那里求得的千年寒玉,才保住了您的性命……这……这是……”   无涯子说着说着就愣住了。   只见重枭,从练功房某处墙壁上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暗金色的盒子,重枭从里面拿出一个布满碎纹的小型白玉:   “先生是说这个吗?不好意思,四年前它就被本王不小心打碎了。”   重枭轻描淡写的说着,但眼神阴郁,显然那时,一定发生过令他不愉快的事。   “不可能!”无涯子不相信,二年前这寒就被打碎了,那重枭是如何安稳活到今日,一次火毒都没有发作的。   黄经占到是想得多,在旁边独自分析一会后,眼前一亮:   “王爷,莫不是余姑娘有秘术,可使王爷火毒不发,所以你才……”选择舍掉神玉国的天女。   黄经占说着,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他看着重枭长大,自然知道重枭不是个耽于女色,分不清轻重,头脑不清醒的男子。   “本王娶她不关神玉的天女什么事……”当然也不是因为他体内的毒火。   他只是发自内心的想亲近那个女子,喜欢她清澈美丽的眼睛,喜欢她身上让他上瘾的味道。   重枭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即使闹腾、糊涂一些,也是那般的吸引人,那般的让人想要靠近。   想到这里,重枭突然非常想去看看余珂。   只是他请求靖康强硬赐婚,也不知余珂会如何想他,重枭想到余珂会因此厌恶他的霸道,或者生出对他的不喜,重枭就有些呼吸不畅。   这晚,当余珂躺下没多久,正在小床内,点着油灯叹息事世无常时,再次感到屋中的异样,身体瞬间僵硬了。   擦,她就是为了防着重枭,所以在自己的卧室隔间,其实还睡着,两个过来守夜的丫头。   可能是练武之人的关系,重枭不喜醺香,脚步也是把握在堪堪让她听到,又不会吵醒其她人的地步。   也许也真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她竟然可以轻易的分辨来人就是重枭。   似是感到重枭要掀起床账,余珂先一步,把帐帘死死扣住,心里崩崩狂跳,一时不知自己要怎样面对这个人。   余珂在被迫成为重枭未婚妻时,心里其实挺憋屈的,当时的想就是,再见重枭一定要打他个满地找牙,让他这般随意。   但接着想到,这人是她未来的丈夫,以后的天,后半生的依靠,余珂做为受了这么长时间金朝教育的合格女子,觉得,既然事成定局,这人是自己的另一半的事实板上钉丁,现在打人一顿又是作甚,不是该使尽手段获得此人喜爱吗。   握住重枭的真心,获得他的独宠,日后到了顺义王府,这样才挺得起腰板,不被王府中人,特别是那些个通房,小妾们欺到头上。   只是她心里天人交战一翻,却没有再发现外面有一丝动静,余珂好奇心一动,撩开帘账,震惊的看到,穿着一身利落黑衣的重枭,竟然跪在了地上。   余珂睁大眼睛,   “你这又是做什么?”   余珂如何也没想到重枭会给她来这出,都说男儿漆下有黄金,更别说两人身份差距了,重枭这一跪可差点把她跪蒙。   因为床边有落脚的一块地毯,余珂鞋也没穿,跳到地上,准备拉起重枭。   重枭抬头,黑漆漆,眼形十分漂亮的眼眸,看向余珂:   “我知道你怪我擅做主张,向皇上求旨,你定是心中不喜,但枭真心求娶珂珂之心,天地可鉴,无半点虚假,若珂珂心有埋怨,只需对着枭发泄出来,我甘之如怡。”   余珂听着重枭一字一句,这些近乎直白的表达,或是表白,心里一阵热流涌过的同时,又有些无措,   “你说什么啊,既是御旨我又怎么会有不满,我干什么打你。”   余珂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想,快点缩回床上,好化解自己的紧张。   “珂珂。”   重枭小声叫了余珂的名子。   虽然无辈无喜,余珂还是听出了重枭的自责。   余珂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官方,容易让人相差。   深吸了一口气,余珂努力让自己保持真诚,拉过重枭的手,刚想说话,就觉手蓦的一紧,被重枭反攥住。   余珂一僵,随之想到虽然两人也算是绑在一起了,余珂用另一只手,拍拍重枭的手背:   “你虽多想,我……我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其实你也挺讨人喜欢,至…呜…”少,你的能力让人挺喜欢的……   重枭在听到余珂说‘喜欢’两字时,再也忍不住,对着朝思暮想的女人,吻了下去。   余珂感受着,重枭笨拙的亲吻,脑子轰轰直响,第一感觉就是狠狠推开对方,但是想了想又保持着没动。   眼瞅着,过不了一个月,说不定就结成夫妻了,到时,更亲密的事,恐怕都要做个全套,她现在,怎么得要适应一下。   余珂僵硬的受着,但架不住重枭热情,虽然重枭吻技笨拙,但是全心投入的亲吻,还是让人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与生涩。   余珂心中一喜,看重枭这架势,完全不像是她想象中的经验丰富之人啊,于是尝适着放松身体,回应了一下,却惹得重枭一顿,接着变得更加热情。   余珂开始还好,保持着清醒闭眼,感受重枭。   当重枭逐渐找到窍门后,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慢慢的余珂只觉头脑眩晕,在重枭怀里软成一团。接着忽觉自己被重枭抱起,放在了床上,接着重枭带着十足男性侵略气息的身体,压到了她的身上。   余珂恍惚中,猛然一惊,   ——我去,这小子,不至于今天还想在这里办了她吧。   马上推拒重枭,却发现,也许是刚才的亲吻,激起了重枭的欲望,重枭此刻望着她的眼眸,竟然在欲|火中透着一股红色的妖性兽性。   好在重枭神志清醒,感觉着余珂的拒绝,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喘着粗气,撑起身子。   余珂也怕重枭误会她,又怕对方心生芥蒂,解释道:   “虽然你我已被赐婚,但圆……圆房的事必须等你我拜堂成亲以后。”   余珂第一次把这个词摆在明面,竟突觉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   但,重枭却再次突然抓住余珂,似根本没把余珂的话放在心上。   余珂真是气恼,这孩子压根不懂尊重吗,她都说不乐意了,   “你!”   “小心!”   “嗵……”   余珂就觉得,本来,放在床内,她找人做的,可以在床边移动的灯台,可能因为,两人刚才的动作,什么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竟然突然一个倾斜,上面的油灯掉落下来,差点砸在余珂身上。   “轰……”   油灯里灯油不少,掉在床上的丝织物上,瞬间引燃。   就见重枭把余珂抱到一边后,反应十分迅速的把床的被褥一叠,然后提着燃烧的被被褥,迅速打开窗子,把燃起来的一推丝织物,甩到院中空地上。   也许是动静不小,余珂听着隔壁,两个新来的小丫头,慌慌张张中,揉着眼,从屋外隔间跑了进来。   就看到余珂孤零零,僵硬的站在屋中央,甚至连鞋也没穿。   “小姐,怎么了!”   一个刚被余王氏派来的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火光,看着头发凌乱,唇色不染而朱的余珂,以及余珂只剩床板的雕花大床。   “……”   余珂不知该怎样解释,   就听另外一个机灵点的丫头,跑到外面,大喊一声,   “来人啊,走水了……”   不久后,周围屋子的灯亮了一起来。   不一会,连余老爷和余王氏,也来到余珂这里。   “我儿可有伤到哪里?”   余王氏,上下打量一番,已经穿戴整齐的余珂。   “母亲你别担心,火势控制着快,我没事。”   也就是那一床刚做的被褥浪费了。   到是余老爷和跟来的行二,看了一下情况,又问了两个守夜丫鬟当时的情况。   “那床上的东西,是如何被点着的?”   余老爷皱着眉问道。   余珂如实的把刚才的情况,向着余老爷复诉了一遍。   “你说,那一床被褥,是你丢出去的!”   余老爷眉都快拧到一块了。   “咳……是。”   余珂说着心虚的移开视线,盯着自家的房梁,仿佛上面有什么稀有物一样。   “混账东西!”   余老爷突然一声暴喝。   余珂是个什么德行,他还看不出来,整件事分明大有猫腻。   而且,那被烧成灰,扔到外面的丝织物,扔出的距离,位置,就是再给余珂两只手,她也没有那样的准头、力气。   想到最可能的原因,余老爷也不想问下去了,只是对着行二吩咐,加强对余珂院子的守卫,并且夜间要专门派人守门、守窗。   接着才把注意力转到余珂所说的灯台,这才发现,这个灯台,竟然是被人做了手脚的。   余珂爷看此,脸上就是一寒:   “查,到底是哪个东西,敢害我儿!”   余老爷有些后怕,余珂有晚上在床上看东西的习惯,他早就听行二说过了,这回,要不是屋里还有个人,万一余珂一个不注意,被紧挨着头侧的油灯,砸在身上,甚至脸上,那可真是不堪设想。   但接下来,更让余珂后怕的是,行二,竟然在床板中,发现了爆炸物。   余珂听到这里是皮骨发寒。   幸好,重枭跟她往床上的‘那一滚’,也许是动作稍大,碰到了床头,让灯架提前报费,然后重枭迅速到,床褥才着个表层时,就把火源扔到了外面,   否则光她一个人的话,那情况,轻则,她烫一身泡,毁容,或者就要面临着,她与易草园炸个不像样,甚至引起余府的火灾都不一定。   余王氏也是心头骇然,接着想到这府里最不安份的一对母女,   ——难不成十姨娘母女,到了山上老庙里还不安生!   但有余老爷帮忙,凶手似乎比想象中查得快,种种迹象表明,一个在余珂院子里,从三等丫鬟升上来,只做了小半年的二等,余珂屋里的洒扫丫鬟,格外可疑。   但更让余珂惊震的是,当她们找到此人,这个十六七岁,长相枯瘦的女子,一张死灰般的脸上,一双眼大睁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死了!”   行二探查一番直言道,   惹得跟过来指证的丫头个个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射,蔻蔻,——★——,箫踽三位亲亲的地雷,爱你们**   ☆、人前笑语花相映   行二又观察了一会女尸,言道:   “身上无伤口,属下观察她死因十分蹊跷,老爷您看如何处理?”   却见余珂突然走上去,拿手拂到女子死不明目的双眼上,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缝中,伸出一条纤细丝线,在微不可查的声音中,穿入女子脑中。   “吱……”   一声异常且可怖的怪啸,从女子嘴中发出,甚至连女子早已冰凉的躯体也是一颤。   “啊…鬼呀…”   “天……这不是炸尸了吧。”   身边几个胆心的仆妇、丫头吓得不轻。   就见余珂也倒退三步,半是真的,半是装着被吓着的样子。   “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余老爷急忙把余珂拉到身后,实在没想到余珂会去触摸尸体。   “没事了爹,不过,这事,女儿觉得不好查。”   余珂冷静道。   而在京城靠北的一座宅邸中,夜幕沉沉,一间漆黑无光的卧房内,一个念着咒语的女子,忽然惨叫一声,“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过了好久,女子似才缓过劲来,用着丝哑的声音道:   “竟然毁了我的本命蛊虫,是谁,真是该死!”   ***   余家发生这件事后,由于余珂婚事将临,并没有往外张扬,但是府里下人,死人蹊跷,还是让人一阵恐慌。   而因为婚期将近,没过两天,顺义王府的聘礼就到了。   各色稀有珍石,保存完好的前朝古玩,古董,顶极的玉器,漆器,还有精织的布匹,再加上,几大箱灿灿金条。   聘礼直接从,府门,抬到了,正院大堂。   余府中人看着这排场,还有往府库里抬东西的小厮们更是大开眼界,看着见也没见过的珍奇物件,个个双眼发直,   ——九小姐可真是好命,竟然找到了如此家底丰厚的一个未婚夫婿。   连外面也骤着不少围观人士,声称这余家是走了狗屎运,遇到皇上赐婚,高攀到了一位皇室子弟。   重枭找着媒人过府,自己也在余老爷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谦虚内敛。   还亲自送了,余老爷,余王氏,余珏的见面礼。   最后才拿出一个镶金礼盒,交给余王氏,当然这个礼物是送给谁的不言而喻。   而余珂此时,却并没有在余府,   她受江碧春所邀,在六皇子府做客。   余珂这人脾气还算好,也易相处,这里大多数人,凡是和她接触过的,虽说不上多喜欢,到也不讨厌她。   并且在许多人知道她是以后的顺义王妃时,显得更热络了些。   别人对自己热情,余珂自然也打起了精神,和一些贵女们说说笑笑。   突然看到远处,在院子小湖边一直闷闷不乐的陈宝莲。   有人注意到这余珂所看的方向,定睛一看,马上知道了是谁,   “唉,我说这宝莲郡主也真可怜,明明身份地位,皆是贵女中一等一的存在,真么就配给了克妻的定北将军呢,这以后哪还有几天好活。”   “是啊,说来也怪,皇上怎么会赐这样的圣旨呢,莫非是对长公主府有什么不满!”   “唉,你小声点,皇上对谁偏爱,哪是我们能谈论的。而且陈宝莲毕竟也是定过一次婚的人了,虽没结成,但也名声有损,要是定北江军没有那克妻的毛病,身份上也不算辱没她吧。”   余珂听着,到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道了声失陪,领着跟着出来的小沙,走到湖边。   “郡主……”   余珂喊道。   陈宝莲回头看到是余珂,挤出一丝笑意,   “是余珂啊,快点过来坐。”   说起来她与余珂也算相识很久,虽然彼此说过的话有限,但是她到如此处境,找自己还真没有几个了。   余珂笑笑,示意陈宝莲身边的丫鬟退远一些。   而边上的侍女,得到陈宝莲的许可后,走远了一些。   “什么事?干什么这样神秘。”   陈宝莲略有些好笑,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命运,陈宝莲心情又开始沉郁。   余珂肃起脸来,   “郡主,若到了镇国公府,万万要小心,镇国公的庶女宋小怜,这个人很有问题。”   陈宝莲听着想笑,她都快死的人了,小心不小心的又有什么区别,刚想说话。   “郡主,宋倾琛克妻之事,大有蹊跷……你……”   余珂说到这里,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叫她。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搞得这般神秘,跟我也分享一下啊。”   江碧春缓缓走了过来,神色明艳,看来婚后,她生活得还算不错。   “快点过来,我亲手做了几样糕点,让姐妹们尝尝。”   余珂,陈宝莲应了一声,笑着起身,也走了过去。   本来陈宝莲也没当回事,只是当晚到达长公主府,听说家中长辈为她找来了术师,巫师,正在让他们给自己想应对宋倾琛克妻的法子。   于是就急急忙忙赶了去。   “公主,驸马爷你莫不是戏弄我等,这男方的八字,怎么会克妻……”   其中一个八字胡的道爷皱眉道。   长公主边上的嬷嬷听着不舒服,   “那镇国公的儿子,连克死了五六个正室,不克妻是什么……”   长公主,也脸有不愉,   “大师,你再好好看看。”   这位大师可是她托人,从西陆找来,据说在应对刑克之道上,十分有法子的大师。   “说了他们俩的八字并不刑克,公主莫不是信不过草民。”   被人信不过自己的老本行,这个术师明显是生气了。   到是旁边的,像个边境喇嘛似的老迈巫师想了会:   “既然不是这男子天生煞星命格,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身体上的毛病了。”   这是个从南陆请来的高等巫师,被当地人尽乎封成了神。   驸马听着此人这样说,马上问道:   “什么毛病?”   “身上带毒,带煞,或是带阴,在与女子交合时,就会通过阴阳交汇,倒入对方体内,若女方体弱,或是体阴,很容易活不长久。”   这个巫师,非常专业的道。   让刚进到屋里,听到这些的陈宝莲刹时羞红了脸。   ——这怪人当着众人说这样的话,简直不知廉耻。   陈宝莲腹诽。   “带毒,带煞,带阴……”驸马分析一会,“除了煞,剩下两样几近不可能。”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本就血气旺盛,不易被邪毒浸体就罢了,那宋倾琛无论从面相,还是气息上看,都好像和毒、阴两样沾不上边。   长公主也算见识多广,觉得丈夫分析有理:   “若说带煞之人,会多长时间克死他的妻子,多厉害的煞气才能,几个月就把自己的妻子克死?”   “煞气之体,会显得比较暴劣,粗鲁,就算与他长期亲密接触的女子神弱被煞到,也决不可能被几月煞到死去。”   大巫肯定的说道。   “你如何这么肯定!”   这回是听着入迷的陈宝莲问的。   “近百年来观,煞气带得最多的,在金朝上数得上名号的的也不过那几个,其中当年的重政宇,他的爱妻死时,孩子也已几岁,而且剧闻此妇死因不是因为重政宇的关系。”   大巫随口举例道。   长公主与附马听着,面面相视,心里同时有一个疑问,   ——既然这样,那宋倾琛如何会克妻。   陈宝莲,自然也看出了父母的意思,到是忽然想到了余珂的话,就和长公主说了一下。   “当真!”   长公主沉了脸,若她花重金请来的人,说得属实,那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就是宋倾琛的身边人,搞得鬼,而并不是传说中的克妻之因。   “她说让你防着一个叫做宋小怜的人?”   “嗯,余珂是这样说的。”   陈宝莲点头。   就见长公主脸色变了一会道:   “就算情况属实,这余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如何知道这个中详情?”   虽说,余珂告诉她们这样的线索是好心,但也着实让人生疑,她这样做的原因还有动机是什么。   陈宝莲听着笑了:   “为事,女儿到知晓几分。”   说着就把,她以前从一向大嘴巴的江碧春那里听到的一些,关与余珂与宋小怜争吵,和对宋倾琛暧昧的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长公主听着松了一口气,对着宋小怜有了堤防之心的同时,也在猜测余珂可能也是在挑拨,不过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她总要做些准备的。   ***   余家眼看要嫁女,这日按着当地的风俗,余王氏就想去附近寺里合合八字。   “父亲,这都是御赐的婚事了,哪有什么好婚坏婚的,女儿看就不用找人专门看了。”   余珂并不信外面的一些游方术师,更不用说灵隐寺里,越来越不像样的和尚们了。   “你呀,就算是御赐婚事,我们当然也要是合合看的,万一你们要是有个刑克,或是相碍,我们也可提前应对,勉得日后补救不及。”   余王氏挺信这个的,夫妻双方,是否八字相融,五行互补,阴阳相合,这都得找高人看看,到时也好把婚事办得顺利完满一些。   所以,余珂再次乘上家中马车,由家中护卫护着,踏上了灵隐寺之行。   一路也到顺利,不出半日,余珂和余王氏就来到了灵隐寺,寺庙门前依然香火不断,但是余珂望着山上几尽消失的灵气,呼吸着逐渐污浊的空气,觉得灵隐山的颓势越来越厉害了。   上香,拜神,添香油钱,每一样,余王氏都做得虔诚无比,余珂也跟着照做,最后跟着这里的小和尚,来到后院,见到了今日为他们看八字,一个身材魁梧,但瘦得皮包骨的中年僧人。   中年僧人拿住手中的生辰八字,看了一会,就是眼前一亮:   “另千金嫁得可是天潢贵胃!”   余王氏一听,觉得这个和尚猜得到也八九不离十,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高僧,心里高兴了一些,   “确实是皇室子弟,两人八字可有什么不妥。”   “从八字上看,男子命格奇好,自带御天仙气,但恐年少挫折频频,所以性格较为阴郁深沉。而其五行,官、财运都显示滔天富贵,金气又旺,必是杀伐果断之人,因而命格略硬,不过他乃辰时下卦出生,弥补了过硬的命格。”   老和尚虽然枯瘦,但却侃侃而谈,正准备把余珂的命格也说一下,就被王氏打断。   “高僧,觉得我儿和这位公子可配?”   余王氏不关心那些让她听不懂的,这和尚说,重枭命不是太硬,但她更想知道的是,重枭和余珂的命格合不合,婚姻顺不顺。   和尚摸了摸胡须,又仔细核对一番,弄得余王氏有些坠坠不安。   而余珂觉得这个和尚靠谱,   周易之道,她虽说基本自学,但也懂得不少,重枭的八字,当然是好的,连余珂也怀疑,皇家的孩子,是不是怀得时候,和生的时候都是提前找人算过的。   她自己的命格,从八字上来讲,木多,水多,而且命也软活,到是个宜家宜室的女子。   不过,余珂自己知道自己的特殊,她两世为人,单算这辈子的也许也说不清她的命格。   “女施主虽八字不强,但胜在厚重,并不会被男方所刑防,而且两人五行互补,当是好婚。”   和尚捊须看向余王氏,说出了结果。   余王氏内心大定,前面的懂不懂没关系,这‘好婚’二字,她反正是听得清楚明白。   然后趁着机会,余王氏又让这个僧人,写了写,重枭和余珂结婚时,所忌属相,拜堂吉时,而且嫁到顺义王府时适合的风水布置。   余珂在旁边听着无聊,看着这个僧人还要跟余王氏说一会,就向余王氏说了一声,领着两个丫鬟出了这间禅房。   年关将近,山上人不少,余珂四处看了一会,不觉来到了,佛塔与松柏共存,较为幽静的后院。   走在青石小路上,余珂偶尔遇上几个行人和寺院的洒扫和尚,就这样步行一会,当余珂正准备回去时,突然远远看到了,一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和宋倾琛也该有个当面的了断了**   ☆、灵隐后山现故人   宋倾琛从他常来的一间佛堂中走出来,没来得及下台阶,向远处一望,就看到长青的松柏间,站在那里的一绿衣佳人,不觉怔住。   少女长大了,身条日渐灵动,面容更是万里挑一,只见她怔愣的望着这里,不知想什么。   余珂只是被勾起了一些回忆,   当年自己在这里对宋倾琛几近是一见钟情,之后便想法设法准备嫁于他,在她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心心念念的是这个男子,一度幻想着,与这个俊朗高大,又不苟言笑的男子,如何朝夕相处,夫唱妇随。   但时事弄人,她努力了多年,热情、心力耗费不少,但宋倾琛却一如以前对她不冷不热,似乎这个男子生活的种种磨难,早已把他的热情、向往爱情之心磨光了。   或者只是他根本不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女子。   余珂没有多停留,也不想与宋倾琛告别什么,从来没有开始,又何谈结束,最多不过她长时间的一厢情愿罢了。   宋倾琛,看着余珂转身要走,快步走下台阶,脸上出现急色,刚追了几步,又忽然停下。   ——他又以什么理由拦住少女,又要说些什么。   余珂即将是顺义王妃,他又要娶根本没有任何情意的陈宝莲,以后,两人只怕会越来越陌生。   只是,   想到余珂第一次在长公主后山,红扑扑的小脸,闪烁的大眼,怯生生的向他表白的模样,自己当时忽然乱了节拍的心跳。   又想到这个女人如今对自己的冷漠,热情不再,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女人。宋倾琛心里失落、刺痛的同时,脸上竟然出现一丝类似讽刺的笑。   明明都错过了,自己又何需再想,况且天生命煞,就算娶了这般有灵秀的少女,也不过害人害已罢了。   况且自己值得别人一直喜欢吗,终归他会一直孤独终老吧。   余珂有些心烦,顺着这条道走了下去,不觉走向了灵隐寺后山。   “我去那边站会,你们毋扰我。”   余珂对身后的丫鬟吩咐一声。   来到断崖边,看着山下的沟壑,想起当年,自己和余珏第一来的景象,第一次遇到重枭,渐渐的平静下来。   “余小姐。”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余珂身后响起。   诶,余珂好奇的同时,转身向后看去,   一个穿黑色带毛领棕色宽袍,长相普通,但十分刚毅的青年男子向她走来。   余珂疑惑的看着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男子,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   男子听着微微一笑:   “余小姐,当真不记得在下了吗?”   听着这话,余珂又仔细扫了男子几眼。   易师大都精于面相观察,余珂对面相之学也略有涉略,看着男子眼神黑白分明,眉骨平直,浓黑,到是个公私分明,果决有志之人,余珂越看男子越熟悉,不觉与记忆中,一个驾车的少年影像渐渐融合。   余珂喜笑道:   “你可是宋良?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心里却十分震惊,这个女子当真记性好,多年过去,自己对她的模样都快忘记了,她当时不过六七岁之龄,竟还可以认出自己。   不过也可以万分确定,这个余珂,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余珂了。   余珂与故人相逢,心中欢喜,“当年在祥龙镇分开,一别经年,万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见到宋公子,可真真是缘分。”   当年,自己被人推入地窑,被江断涛的同伙差点卖掉,后来还是少年人的宋良,载着她,跋山涉水,走过不少地方,才让她转危为安,然后她通过重景柏的车驾来到了京城。   “宋公子来此多久了,可是也来这里拜佛。”   余珂笑着问。   宋良垂目轻笑一声:   “也是刚来,但在下并不信神佛。”   余珂笑着点头,听着宋良的意思,知他不是来拜佛的,又一想,莫不是宋良的家眷,看着宋良的年纪,也早该娶妻生子了吧。   只是宋良对他笑得当真奇怪啊,远没了当年的赤诚。   蓦然间,余珂也开始觉得周围气氛略有不对,   明明她两个丫鬟,刚才就在不远处,她不过在崖边站了一会的功夫,那两人去哪了。   刚准备张口问问宋良,却突然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余珂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余老爷问过她的一个问题,   ——‘你可认识夏国来的匡远将军’。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余珂一时想不起来,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在冷静下来后,似乎有个让她不敢置信的答案涌上心头。   余珂不觉倒退了几步。   “哐啷。”   余珂踢到崖边的石块,石块掉落山崖,许久没有回音。   “你可是匡远,就是你要找我?”   余珂听到自己这样问。   匡远的表情阴沉下来,“余小姐,当年给在下画得那三郡地图,至今还让在下不能忘,存放至今,所以宋良想请跟小姐,在讨论一下,当年的地图。”   余珂听着浑身不对劲,想起当年自己画的地图,想着宋良如今的身份,还有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突然有些害怕,这人从这里强行带走她。   暗骂自己,刚才为何不跟着宋倾琛多说两句话,骂宋倾琛两句不知好歹,然后马上回去找余王氏,自己干什么往这一向和她犯冲的后山跑。   要不,现在她喊两声宋倾琛的名子,也不知宋倾琛能不能听得见。   “余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在下与你故人相逢,不过想叙旧一番,你莫要听信旁人对我的传言。”   宋良说着,向余珂这边走了两步,虽然步履轻轻,但是他的意图不言而喻。   “你别过来!”   余珂又倒退了半步,眼看到了山崖边,一只脚一空,差点落下去,余珂却突然顿住了。   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在这里出现,余珂清晰的可以感觉到,自己身后靠着一扇泛着冰冷气息金属门。   ‘青铜门出现了。’   余珂想着,眼里闪过狂喜。   这里的古老神庙,似乎出现地点,总是不太固定,当年她留了个心眼,在青铜门上,缠了一劫,自己的紫金丝线,一瞬间,她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出来,这扇门竟然好巧不巧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位置。   并且出现在空无一物的高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宋良却看不见,也摸不到,余珂所能看到的东西,眼看着余珂要掉下去,又突然稳住。   接着余珂略显惊慌的美目中,突然出现,如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娃时一样的神彩,   “虽是故人相逢,但是属国不同,余珂也只是一平凡怯懦女子,但请将军看在当年缘分上,放过余珂一马。”   余珂说罢,宋良只见余珂身后,凭空出现一个透着青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长方形,似门状的通道,就见余珂,倒了一步,退到了门里边。   “将军,这……”   刚才藏在暗处,伺机抓住余珂的两名高手,看此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这太邪门了,凭空出现的通道,到底是个什么存在,而且,随着余珂进入门内,被雾气遮掩,整个人也显得不真切起来,万分诡异。   宋良浓眉拧到一块,拳头握紧,刚要跟进去,   余珂哪里会给他机会,“砰”的一下,把门阖上。   至此,宋良面前,又恢复常态景色,走到崖边,用手触摸,也像是什么也摸不到。   “这凭空出现的是什么,当真邪乎,这女子去了哪里?”   两个宋良的手下,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心里十分震惊,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   而余珂看着青铜门阖上,感受着周围立马下降了十度的气温,依然长着绿毛,阴森诡异的铜门,打了个寒颤。   却突然想起上次在狩猎场,和重枭在那地底神庙下的场景。   “啪。”   余珂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余珂心中一颤,急忙转身,   雾气中,一个人身,但青面獠牙的怪物站在余珂的身后,差点没把余珂的吓掉魂。   “你……你你……是人是鬼!”   若她记得没错,这座古庙,虽然阴气重重,但却没有任何生物,说着,手中的金色丝线开始在她手心出没。   若这个怪物再敢靠近她一步,余珂就用这丝线当场切了它。   “你是谁?”   余珂听到怪物,口音奇特的道。   接着,‘怪物’白胖的手抬起,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白晳可爱,唇红齿白的脸来。   余珂看到这里,吓得转不动的脑子恢复正常,接着便是愤怒,   ——这尼玛,这谁家的熊孩子,跑到这里装鬼玩呢,岂不知,人吓人,吓死人啊。   “诶,我问你呢,你到底是谁?可是东陆人,你怎么到这里的?”   这个十三四岁,话说得更利索了一些。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你是不是也该自报家门一下。”   余珂尽量保持风度。   “我叫玉浮光,从那边来……”   少年大眼滴溜转得欢,说着冲着余珂指了一个方向。   余珂根据自己进来的方向,问了声:“西边来的。”   “嗯嗯,”少年猛点头。   余珂还想问问,少年为何在这里时,只觉身后的青铜门又是一响,突然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古庙闰土一直在写,肯定不是无用的。 余家有诅咒,以前无故消失过很多人,而且当年夏朝大祭司,都是和这个有密切联系的。   ☆、铜门莫测连西陆   青铜门再次打开,但却不是余珂刚进来时的灵隐山外景观。   竟然突变成了一条,让余珂看得十分眼熟的地下密道。   ——这不是上回,她和重枭在狩猎场,温泉山下,到过的地下神庙吗?这些人,为什么会从这里出来,这青铜门为什么会通向那里,刚才自己明明是从灵隐山而入啊。   余珂心里疑问颇多,   ——难到这个门,其实可以联通到任何地方,或者说,通过秘法,它可以联通到指定的地方。   “呜呜呜……”的鬼哮声中。   一群身穿白衣的男女,向着,这个青铜门猛冲过来。   而余珂之所以可以观察得如此清楚,全赖,这里面的人,手中接有可以照明的夜明珠之类的珠子。   “(&(&(……*&#@@¥#%¥”   一连串余珂听不懂的言语,从这群人口中发出,似是催促大家赶快离开的意思。   余珂清晰的看到,这个洞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红雾,缀在这群白衣人身后。   最后扫尾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显然道行颇高,手中打出几道符后,红雾像是被什么定住般,再不能漫延。   而余珂看着他们要冲到门内,闪到一边,十几个人陆续出来。   扫尾的老者转身看着门内,眉头紧锁,但却并没有关门,似乎在等什么。   而边上几个人却叽哩咕噜的似是相劝,让老者快快关门。   “呜呜呜……”红雾漫延到青铜门边,   接着一丝红雾,马上渗到了这边。   那个白衣老者大袖一甩,口中念念有词,单手虚空一抓。   “啊……”   一声类人,但又嘶哑如乌鸦般的难听怪啸,从地洞中传出。   接着一条类人手臂,被老者,抓到空地上,一下子甩到地上。   而余珂也在想着心中疑问,古庙她已不是第一次见了,青铜门更不是。   而有古庙的地方,就有青铜门,而这些不同地域,又建筑风格几尽相同的各地神庙,是不是互相之间有联系呢。或者说,这些青铜门之间存在着某处联系。   余珂大胆猜测,也许神夏大陆各地,所有的青铜门,都可以通过一定方法,联系起来。   事实与余珂想的差不多。   这些域门,如果没被破坏的话,其实可以互相转换传送。   若操作得当,用了相对的传送方法,余珂可以通过这扇门,在相应的范围内到达另外任意神庙。   但要是没有对应方法,就会出现在这些门传送的固定地点。   就像上次在地底一般,推开那扇门后,接着就会出现万丈悬崖。   但若是用专门的传送之法,也许推开门后,就是对应的另一处神庙。   余珂正想着,   这些白衣人,却已经和地底神庙中的东西,战了几个回合,   想起上次在地底,不少高手,似乎只是几个照面,就被这些怪物轻易弄死,重枭和她逃跑时也是狼狈不堪。   对比跟怪物,打得旗鼓相当的老者。   又看着这些白衣术师手中,层出不穷的术法,又是符咒,又是咒语,甚至连工具,式神,他们都用得驾轻就熟。   余珂深感佩服,这些人里,随便拿出几个,就能和东大陆的道术高手比肩。   “嗵!”   青铜门突然被老者阖上,周围恢复平静,再没有刚才的危险感觉。   余珂随着众人看向,被老者,从洞中抓摄出来的东西。   一条类似人类臂膀,似老者,从怪物的肩膀处撕断,但这条胳膊却一滴血也没有流出,皮肤显得非常透明,根本不像人类才有的,并且手臂竟如虫子般在扭动着,不觉让浑身寒毛倒竖。   ——这真是手臂吗?除了型状,这就像是条虫子吧,连手指都在扭曲的抽动,不觉让人疑问,洞内的怪物原型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老者拿着一样青色,画着符纹的老黑皮,突然把怪臂一收。   这才看向出现在这里的余珂。   “你是谁……如何会在这里,可知这是哪里?”   和少年一样,这个老者说话,也带着不同于金朝人说话的怪音,说话语气到与余珂认识的红雪有着一拼。   老者刚才听少年说了,这个女子不是她们西陆人。   而他们,这次从西陆神庙域门走时,中间出了差子,位置有些偏差,出现在了不是既定的神庙。   余珂看着,这个长得如传说中,太白金星,一身仙气的老者,咽了嗯口水:   “我叫余珂,这里是位于金朝京城百里外的灵隐山,今日我和家人来灵隐山上的灵隐寺拜佛,我无所事事,就进来看看。”   余珂心里有些不安,这些人会怎样处置他,看着他们神神秘秘的,没准会为了隐秘行踪,杀人灭口。   “无事,就来看看!”   老者大吃一惊,在西陆,谁人不知,神庙都是各个家族拥有的重地,守卫森严。怎么到了东陆,这里就成了如观光景区一般的存在。   “是啊,我跟家父,家弟一起进来玩的,他们一会过来寻我。”   余珂面上轻松,故意这样道,好让这些人警醒一些。   说着,就要拉动青铜门出去,却被老者旁边的一个青年男子拦住,   “这位小姐,我们正好有事相询,还请留步。”   “你干什么拦我?”   余珂哪里会跟他们继续谈,也叹自己今日运气差,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手中的紫金丝线一出,带着淡淡的金光,切向男子拦着他的手。   男子一躲,余珂顺势拉开青铜门。   外面如她小时候,第一次来找余珏那次一般,是皇家围猎场,却不同与上次去的那地,这里是位与京效外的一处皇家禁地,虽然叫狩猎场,却没有什么珍奇异兽,平时就是皇子们,跑马,练箭的活动场地。   重枭这日正带着黑风出来放风,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   当年他和余珂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这,   那日,虚空中突然现出一面神异之门,余珂就恰巧出现在这里。   又想到,当日他对余珂的所作所为,他的莽撞,把余珂抓进兽园的事。   重枭后悔不迭,又万分心疼,自己当年为何会那般糊涂,若是余珂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重枭就觉得心口闷到有些痛。   也不知余珂现在还会不会计较他以前犯下的过失。   重枭就是这样一个人,接进他很难很难,想让他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更是难上加难。   余珂对于他是个陌生人时,重枭自然冷心冷肺,但是多年过去,两人关系今非昔比,想起过去的自己,重枭觉得有些不能原谅,他怎么会那样对余珂呢。   正看着这里的草地发呆,突然这里又出现一面怪门,仿佛时间重叠一般,站在门口的余珂只看了外面一眼,门又缓缓合上。   余珂非常焦急,她才刚打开,还没看到外面有什么,旁边几个人拉开她,就又要阖上,   而站在空地处的重枭,哪容这门再次阖上,突然身影一闪,眨眼消失。   青铜门要合上时,一个骨骼分明,修长白晳的手,挡在门缝。   “噌”重枭一下子拉开。   先看了一眼余珂,接着又冷冷看向其他几个白衣人。   “珂珂过来。”说着伸手就拉余珂。   而里面的白衣人,感受到了重枭身上的强烈气势,这明显就是个十分年轻的先天高手,这一下子震住了几个准备发难的西陆术师。   到也不是这些白衣人怕事,只是初来乍到,什么也还不清楚,也们不想轻举妄动罢了。   余珂顺利的从青铜门中出来,远处传来一声兽吼。   余珂就看到,小山似的黑风,向她狂奔而来。   好在,黑风快到她身边时,长心了的重枭及时喝止,才免得余珂被撞倒。   黑风竟被乖乖震住,“嗷……”的委屈叫了一声。   重枭不予理会,   “珂珂,怎么会在这里,那些白衣人是谁?”   重枭用手缕了一下余珂散落颊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又十分亲昵。   余珂有些不好意思,垂了垂眼,也没躲开,“说来话长,我今天在灵隐寺,中间出了点意外,我就到了这里。”   余珂又怕,那匡远还守在原地,就想让重枭陪着她回去,   “你可还有事?”   重枭摇头,“我近来不忙。”接着脸上带着笑意道:“忘了跟你说,管理海上运营的一个管事,前两天过来通报说,去年几月,海船无一艘遇险,货物也比往年运送更加顺利,这可多亏了珂珂的预测。”   余珂一听,脸上也有了喜意,   “真有这事,那你怎么谢我啊。”   心里小得意一番,不管怎样,帮得上忙,让灾难少发生,又能让顺义王府收益变好,都是让余珂兴奋的事。   “珂珂说如何谢,枭就怎么谢你。”   重枭说完,拐过脸去,耳朵一刹那都变红了。   余珂本来听着,到没有多尴尬,但是想到,重枭这样一个纯情少年,可以说出这一番话来,到有些意外。   不过,重枭送了那般重的彩礼,还因上次余珂遇火,重枭寻了一颗十分少见的夜明珠过来,余珂一时也不好说,让重枭跟她分红的事,毕竟谈钱伤感情,古今皆通。   “你对我好,就是报答我了。”   余珂想着,看着四下无人,拉住了重枭的手。   “我们把黑风送到兽园吧。”   ***   接下来,等余珂再次进入青铜门后,那些白衣人早已离开。   两人从古庙出来,就到达了灵隐寺后山。   到了庙里没一会,就遇到了正在四处找余珂的余王氏。   “你这孩子,这是跑哪了,真是让为娘好找一通。”   余王氏脸上焦急之色犹存,刚才余珂久久不回,又让她想起当年,余珂无故失踪那一遭。   这真急坏了余王氏,让庙中之人漫山遍野的找,却只找回,在某间厢房‘睡着’的两个丫鬟,余珂去哪了,这两个被水泼醒的丫头却一问三不知。   “余夫人好。”   站在边上的重枭向余王氏问安。   虽说她和余珂定了亲,但是金朝人传统,没拜堂成亲之前,并不称岳母。   余王氏顺着声音,发现不远处的重枭,   “你瞧我,光顾这不孝女了,”说着,缓和了声音:   “王爷何时过来的?”   嘴上说着,余王氏却想着,莫不是,因为婚前男女不得见面,而余珂重枭两人却耐不住寂寞,所以把那丫鬟弄晕,二人则……余王氏越想越歪。   到是余珂看着余王氏特殊的神色,   “母亲,你不要乱想,今日我在后山,遇到歹人,全赖王爷救我。”   余珂认真解释。   余珂氏这才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有些瞎想了。   重枭则是看了看天色,   “余夫人何时动身回府?”   “寺中的事都问完了,该是启程了,也好傍晚之前,回到京城。”   余王氏并不打算在这里留宿。   几人下了山,再次回程,重枭驾马而行,跟在一边,却突然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向远处站着的匡远一行。   而匡远也看着重枭,这个曾经大败他的对手,拳头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谢谢大家的鞭策,闰土抓紧时间更新,爱你们**   ☆、醉酒当歌佳人美   腊月二十七,年节时分,本该是各家各户进入年节采买最关键时候,   但是今年的怪事特别多,由于龙神庙的修建完成,成了各家各户嫁女娶妻的热闹一日。   余珂一大早被叫起,   沐浴,更衣,盘头,梳妆,一堆人围着她转。   余珂还有些觉得不真切,这真就要成亲了吗,她怎么感觉脑中晕晕的。   直到,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自己被弟弟背到了院外。   听着父亲、母亲对自己的谆谆教导,感受着他们对她无私的爱,余珂才感觉泪水不知不觉,夺眶而出,如何也忍不住。   “小姐,今天是您大好的日子,可万万别再哭了。”   与此同时,旁边守着的嬷嬷,马上劝解。   余王氏也不断劝说,余珂这才收住眼泪,乘上了花轿。   “起轿”声起,余珂离开住了近十年的余家,生出一种浓浓不舍之情。   余王氏因为就这一个女儿,嫁妆自然是丰厚无比,奈何今日成亲,有郡主,公主之流,余家也不能违制,所以即便每个箱子里都塞得满满当当,但依然不是如何显眼。   因为是龙神庙建成之日,娶亲的人家不少,勉不了有些拥挤,余珂却没有在乎这些,心里一直在想着,几个嬷嬷说的成亲步骤,该说的吉祥话等。   不知不觉就到了顺义王府。   古朴又占地十分大的一处九进宅院,又加几代人都是尚武之人,宅邸修得越发的威严壮观。   以前观看别人成亲是一件有趣,也为有情人终成眷属高兴,但是轮到自己才觉这果真是个体力活。   穿着快要压塌她的一身笨重新人喜服,被人折腾来折腾去,直到拜堂成亲,她被请入洞房内,才觉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提前得了重枭的话,洞房里除了几个安静的丫鬟婆子,人并不多,余珂坐了一会,让这些人先出去。   然后把自己的丫鬟叫进来,感觉着粘糊的脸,让她打水洗了脸,这才舒服了些。   这次给她上妆的嬷嬷手艺不错,但余珂自觉这辈子的皮肤真是什么也不抹就很不错了,而且嬷嬷上的妆有些厚,很不自然。   最重要的是,古人的画妆品,含铅、汞太多,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中毒。   还因她和重枭认识时间不短,她的模样重枭见得有些多,余珂拿出自己的自制化妆品,亲自操刀,给自己化了个简单的,带着媚色的新娘妆,也算是对新婚丈夫的尊重了。   这才看起屋里的摆设。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卧房,但是摆设却十分精巧,屋中样样东西都是她喜欢的样子,显然之前余王氏早已是和顺义王府之人说过她的喜好。   “嗵嗵”的敲门声响起。   屋中的小沙连忙出去,看到是顺义王府的一个嬷嬷,手中提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   “嬷嬷您这是……”   “王爷知道王妃这一天定是劳累,特吩咐老奴过来,送些吃食。”   这个长像和蔼的嬷嬷说道。   余珂听着,戴上红色头纱,端坐好后,让人进来,与这个老嬷嬷说了几句话,看着这个老嬷嬷要走,让小沙打赏了这个老妇人。   “王妃,伺候您是老奴分内之事,哪能要您的赏钱!”   老嬷嬷边说边跪了下去。   余珂心里‘咦’声,   ——难到顺义王府的规矩如此严苛,或者这个嬷嬷嫌银子给得少。   面上还是道:   “今日是王爷大喜之日,赏钱只是图个吉利罢了。”   听到这里,这个嬷嬷才收下,退步走了出去。   先前,余王氏已专门派人打听过了,顺义王府不小,但后宅真没有什么女人。   先老王爷就不说了,一生就娶了一个妻,就是重枭他老娘。   重枭这点也随他爹,并不如何好女色,又加年龄也不大,连个通房都没有。   以前到有过几个样子极美的丫鬟,可重枭嫌弃她们干活不利索,撵到了院外,降成了二等丫鬟。   其余,就几个厨娘,和一些先王妃在时,弄进府里的仆妇。   重枭到有个奶嬷嬷在府中颇有体面,但说到天上,她也不过就是个奶妈子,只是在府中的位分高罢了。   “那个奶嬷嬷是我儿需注意之人,其它就是看看那些老资格的婆子们,有没有依老卖老之辈,找个机会把不安生的打发了出去才是正理。”   余王氏在余珂出嫁前,细心的嘱咐着,生怕女儿到了顺义王府被人欺负。   “你是正妃,府中除了王爷,没一个算主子的,而且为娘以为你按排了几个得力管事嬷嬷,顺便让以前从宫里出来的崔嬷嬷也跟着你去,你为人和善,为娘到不怕你到那里主动生事,或是责难别人。但若有拿大之人,你尽管处置就可。”   余珂没想到余王氏为她按排这般周详,心里很暖,不觉依偎到余王氏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娘,我好舍不得你啊。”   余王氏摸摸余珂,如绸缎般黑亮,柔顺的头发,   “傻闺女,为娘又怎么舍得你,不过,你嫁到王府以后就是大人了,万不可耍孩子习性了。”   说着想起什么,神神秘秘的拿出一本小册子让余珂看。   余珂翻开一看,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着是春|宫图,还是挺不好意思。   余王氏到是坦然,   “你也莫羞,为人做妇,这些以后都是你要学的。不过,女人颜色不可能常鲜,若想王爷对你保持长久之爱,让他‘尊’你当为首要,这样就算以后你年老色衰,色衰爱弛,他也断不会对你轻慢了的。”   余王氏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总结着。   然后又拉拉喳喳的说了另外一堆,保养,获得丈夫喜爱的小窍门。   余珂听着,深觉自己母亲乃高人,   什么《追男三十六记》,《让老公疼你一辈子》瞬间不给力起来,   余王氏,竟然能把余珂上辈子,听到的许多前人总结下来的夫妻之道,去其糟粕,留其精华,都传授给了余珂。   “当然若想男人爱你,宠你,你也当做到,爱他,信他,还要学会如何夸他。学会保持颜色常鲜,讨他欢心,不过你以后是王妃,定不要学什么小妇嘴脸,该知道分什么时候。”   余王氏说的时候,给了余珂一个特殊眼色。   做了余王氏多年女儿,余珂自然心领神会,   ——余王氏,这是在说,让她在外面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正室,在自己的屋里嘛,就要做个,让男人对她欲罢不能的荡|妇、淫|妇。   这些道理余珂知道,但听在耳里,还是弄了个脸红脖子粗。   “娘,你说什么呢。”   余王氏似笑非笑,“你听娘的就对了。”   然后又怕余珂不懂,细说了一些。   ***   余珂吃着顺义府,嬷嬷送来的粥食,目光空洞的想完这些后,又觉得有些紧张,   ——莫不是今晚,自己真要被重枭开、苞了。   也不知重枭有没有岛国男选手们的床第水准。   草草喝了点粥,余珂就没什么胃口了,然后,拿出自制牙刷清洁完后,再度坐到床边。   中间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余珂去小解两次,又进来几个仆妇,说了一堆吉祥话。   直到天色暗了,重枭才一身酒气的进来。   “都出去。”   重枭目光有些发直,但是说出来的话到是清楚。   屋中的嬷嬷,丫鬟,忙走了个干净,最后悄悄带上门。   余珂袖中的手攥起,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此时,她觉得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喉咙。   突然,眼前一亮,余珂看到一身红衣的重枭,站在她面前,直愣愣的望着她。   余珂也抬眼,发现重枭果真是个祸害,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艳光照人,丰神俊逸,再加上十分精致,帅气非常的脸,挂着温柔的笑意,很是迷人。   不过再一观察,余珂可以明显看出,重枭有些醉了,好在保持着五分清醒。   ——很好,不至于一会睡去,或是明天起来,不记得他们做过什么就行。   金国风俗还不是那么开明,虽说重枭家中无长辈,但新婚之夜圆房,元帕见红,这才是她今夜该做的。   至于穿越前辈们,过个一年半载再和丈夫圆房,或是用鸡血充数什么的,余珂觉得施行性太低。   在这个时代两人的年龄都不算小了,而且,第二日,府中人是要检查元帕的。   就见重枭看了她一会,突然,挨进余珂,直接把余珂推到了床上。   ‘重枭这也太急色了吧,两人交杯酒还没喝呢。’   余珂大惊,心想不至于现在就上床吧。急忙趁重枭扯她衣服的空档道:   “王爷,我……妾……妾身要洗漱一番。”   重枭却亲亲她的脸,“乖,一会再说。”   余珂听着也只好尽量放松身体,配合重枭。   不一会,她就如剥壳鸡蛋了,头发也散落开来,赤条条横在了重枭眼前。   皮肤雪白光滑,双胸丰满直挺,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笔直,比例非常完美。   余珂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满意的,这辈子,从小就注意锻炼,卧床姿式,再加上,长期练习养生诀的原因,不同于大多数金朝女性,由于,食量小,发育不良的身体,或是缺乏运动,出现的,掩在长裙之下的大象腿,萝卜腿,扁平臀。   余珂自己觉得为了这辈子的完美身材,她这些年,终归是尽力了。   重枭眼里的神色,越发深沉。   他模样不错,曾经也不乏自荐枕席,或是当面脱衣勾引他的放、荡女子。   但他却兴致缺缺,   从来没想到,有天,只是光看女人的身体,就会感觉口干舍燥,不能自己。   余珂感受到重枭炽热的视线,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看,身体红得如煮熟的虾。   但是想到是两人的大喜之日,余珂颤着手,准备把重枭,只是稍显零乱的新郎服脱了。   “噌”   重枭右握住余珂的手,左手一弹,就见劲风扫过屋中的油灯,屋中瞬间变黑。   余珂两眼一摸黑,但重枭明亮的眼告诉她,这家伙依然看得十分清楚。   重枭给别人脱衣服快,给自己脱得更加神速,余珂都没插上什么手,这孩子就脱了个干净。   只是身材什么的,余珂也只能从手感上判断,   ——这孩子,天天穿着这般严实,真是亏了。   依她感觉,重枭瘦归瘦,但身上无一丝赘肉,随着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清晰感到他肉体充满的爆发力。   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重枭的好身材,他就把灯都熄了。   ——莫不是这孩子害羞让自己看他的裸|体。   情况和余珂想得差不多,重枭确实是害羞了,但又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发觉这点。   黑暗中,如果余珂看到,对面必会出现一个,长像在金朝数一数二,俊脸羞红的玉面小郎君。   特别是余珂在他身上扶摸时,重枭的羞意更重,但还是紧绷得身体,任余珂胡来。   只到余珂不规矩的手,摸向他的小腹时,重枭一颤,把余珂的手,拉到头顶,决定主动权自己掌握,品尝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亲吻,爱抚,重枭一样不落。   余珂虽然开始,有些痒,但慢慢的重枭掌握力度变好,余珂也开始放松下来。   不过,依照这些年的体悟,也大概能判断,重枭绝对处男一枚,所以,这初次她也多看重了一些。   重枭爱扶她时,余珂也会时不时哼上两声表示愉悦,或是直言,表达自己的喜好。   “要是一个男人,第一次跟你做,都不好好做完前戏,你还指望他以后啊。”   余珂早已忘了这句话是上辈子哪个损友说的了,但话糟理不糟,虽然她也是个半调子,但好好引导重枭是必须,以后后半生的性福基本就靠这小子了,她当然要好好调、教他了。   然后随着重枭对她身体的熟悉,余珂也越来越舒服,不知不觉软成了一滩。   在双腿被对方打开时,余珂迷迷糊糊中,猛的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别怪闰土停得急啊,哈哈,这章字数真不少了,闰土下一章马上就到**   ☆、怕问君心何处是   重枭似乎有些不得入‘门’之法,但他显然很有天赋,不大一会,在余珂一声痛呼中,长驱直入。   余珂疼得不轻,眼里瞬间出现泪意,重枭俯身与余珂接吻,不断的扶摸她的身体。   余珂泪顺着眼角流下,模糊中感到重枭脖颈上的一个吊坠样的饰品,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此刻下、身难受,余珂完全没功夫理会重枭带着的是什么。   情况故然是不好的,反正,整个过程下来,余珂自己的快感真没多少。   “别看枭哥长得瘦,做起爱来像猛兽。”   余珂不知是不是疼的,多年前的‘顽疾’,蛇精病又突然发作一次,不知不觉吟了这句。   好在,她被重枭撞得,说话含糊不清,又断断续续,竟像呻|吟一般。   但还是让十分敏感的重枭一顿,   “珂珂说什么?”   “你……你好帅啊”   重枭不仅体力好,这身体的某些地方也绝对是猛兽啊,余珂初次承受这样的尺寸,快感真谈不上,就剩下觉得被撕裂的害怕了。   重枭虽不知帅为何意,但也知道余珂是在赞美他。   喜欢自己的女人赞美自己,是个男人都会开心,不觉冲刺速度更快,没一会一阵热流,涌进余珂身体深处。   余珂有些被灼伤般的粗喘着,心里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不觉抱紧了重枭。   过了一会,重枭显然没有满足,下、身很快生机勃勃,又来了一次。   余珂直觉自己快被撞散了,连身体长期修练的白色真元,也开始自己运转起来,开始在与重枭贴合的皮肤之间,运转起来,余珂说不上,自己是爽是难受,为了不冷场,断断续续的哼着。   重枭第二次时间特别长,余珂觉得再做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会受伤,于是环在重枭腰上的双腿紧了一下,催促对方。   接着唇就被堵住,过了一会,重枭闷哼一声,发泄出来,然后,抱着余珂一遍遍的亲着。   余珂没什么力气,甚至觉得自己的力气,像被抽光了般,全由重枭动作,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余珂感觉到温暖怀抱,离自己远去,半迷糊,半清醒的睁开眼,   “天还早,珂珂再睡会。”   重枭也刚醒,略显沙哑的声音异常性感温柔。   余珂并没多注意,也没心情体会美男的温柔,只是再次闭上眼,她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   而重枭,背对着余珂穿好了衣服,很快离开,又轻轻关上了门。   余珂听着关门声,想起余王氏告诉她的:   重枭一年四季,天不亮就起来练剑,日日如此的话。   她当时还不太信,现在看着重枭如此,余珂顿感佩服,无怪人家武功高强,这起得比鸡还早,要没有练出点名堂,都对不住他自己天天起这么早吧。   余珂又睡了一会,自动醒来。   几个余珂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听到余珂的传唤,跟了进来。   “小姐,可要备水洗澡。”   余珂摇头,她刚才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明显在昨晚她自己睡过后,重枭没食言的给她洗过了。   ——重枭年龄不大,但现在看来,自己教育得当的话,日后想必会很合心意。   余珂想着站起身来,就觉,下、身一阵热流涌出。   “给我端盆温水进来。”   一切完事后,余珂来到院中,修炼起了养生诀,却忽然发现,自己修练多年的养生灵气一夜消失大半,仿佛被什么人全部吸走一般。   余珂大惊失色,但想到前世,母上告诉她的,   “谁娶了我们余家女人,这是他祖上积德,这辈子算他走运,捡到宝了。”   “为什么?”   余珂那时不明白,自己不过一个二流大学的毕业生,工作平凡,长相也算不上绝美,就算她自认为内秀大于外秀,也觉得自己贤良淑德,但也没她老妈说得夸张吧,还捡到宝呢。   “你知道个什么,你爸爸跟我结婚前,因为去越南缉毒,受过伤,落下了病根,但你看看他现在的身体,还不都是受着我的好。”   前世的余老妈不无骄傲道。   余珂想来,莫不是因为自己和重枭成亲,自己把身体内的灵气,贡献给他了,只是也不知对方会受什么样的好处。   ***   而另一边,在顺义王府某个宽敞、开阔的大院中,重枭明显感到了自己的不同。   昨夜成婚,他喝了不少酒,后来又抱着珂珂折腾,按常理来,就算他年轻体壮,精气旺盛,但也不可能一觉醒来,身体不仅全无不适,甚至还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轻盈无比,浑身力量磅礴吧。   重枭伸拳,打向空中。   “轰”   破空之声响起,周围空气竟因他这一拳激荡开来,暴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响声。   重枭感受着,身体里一夜涌出的力量,开始液化的内力,眼里出现狂喜:   “难不成本王要进阶先天了。”   别看重枭最近功力大涨,但那也是因红魔剑之因。   不过红魔剑邪异,让他很不安,只因体内本来纯金色的内息,竟然染上了红黑之色,好在,他长年带着珂珂的贞种,每当这些赤红之色,想浸入他身体各处时,总是会被他带在脖颈上的贞种上释放的白光柔合的抵抗。   但是经过昨晚。   重枭内视自己的身体,里面的内力颜色竟然全变了。   内力变成如血液一般的亮红色,但是在这红色之中却透着不可忽视的紫色金色灿芒,让这种看似暴劣诡色的色泽中,又带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神圣。   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和珂珂做完亲密之事时,身上涌起的黑色污血。   ——自己果真娶到了一个珍宝,他的身体竟因和余珂的交|合,不仅被洗精伐髓,甚至内力暴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阶段。   重枭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这样的改变,绝对会对自己有利非常。   “王爷,刚才发生了何事?”   几个顺义王府的侍卫,突然落到重枭所在的武院。   重枭乃王府之主,武功高强,平时所有顺义王府的侍卫都在外院听令,但刚才他们听着这里传出的暴鸣声,以为有事,几个顺义王府的侍卫马上赶来。   “无事!”重枭略带不悦的看向几个打断他思考的侍卫,眼里闪过一丝红中带金的流光。   不同于往日红光中所带的煞气,现在重枭整个人,让人感觉十分危险,又异常的威严不可战胜。   几个习武之人,感觉敏锐,急忙退下。   直到了外院,几个冒然进去的侍卫,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现在真可怕,我怎么瞅着王爷,就像看着一只不可战胜,威风无比的洪荒凶兽一般,让人分外恐惧呢。”   “可不是,王爷刚才明明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当他看我时,我腿都吓软了。”   另一个汉子也心有余悸。   ***   余珂练完养生诀,身体才恢复一些。   顺义王府,没有长辈,她自然也不用给什么人敬茶请安。   只是刚准备熟悉一下,自己所住的院落,就见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朴素襦裙的老妇,领着几个丫头走了过来。   “老奴叩见王妃。”   这个头发有些花白,面目严肃的老妇人,说着就要拜下去。   “蒋嬷嬷,这万万使不得。”   余珂马上去扶老妇人。   虽然没有见过重枭的奶嬷嬷,但余珂根据下人说的模样,自然判断得出来,不敢托大。   蒋嬷嬷看着余珂的举动,虽然面上不显,但眼神却和蔼了一些。   又看着王府丫鬟从新房里拿出的元帕,看着上面干涸的血渍,满意的把帕子,收进一个盒子里。   余珂没多说,把将嬷嬷请进院里的主厅之内,请蒋嬷嬷落座时,又让丫头上茶。   蒋嬷嬷却没有坐下,   “老奴是个奴才,哪能不懂分寸。”   余珂看不出这个老妇,是不是真的守礼,或是天性古板,甚或是来找茬的,但面上依然挂着笑,   “哪里的话,嬷嬷在这府中劳苦功高,以后我要请教嬷嬷的事,还要很多,这些嬷嬷当然都受得。”   余珂语带真诚,她是真心想与这个老嬷嬷处得好点,别弄得大家都难看。   蒋嬷嬷观察着余珂,发现她容貌顶极,气质温婉,礼数周到,为人真诚,除了家世不显,到也真没有什么毛病让她挑的。   ——这也无怪王爷喜欢她,而放着宫里的公主不要。   于是也不再兜圈子,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   余珂边听,边点头。   心里也总结着这蒋嬷嬷意思:   先王妃爱节俭,府里虽然银钱不缺,但做人要忆苦思甜,防微杜渐,现在就要有忧患意识。   再加上先王妃有为前老王爷亲自下厨的习惯,所以也让余珂要学着点等等。   余珂开始还觉得这个嬷嬷是真来挑事的,但渐渐的淡定下来,不管这些是真是假,毕竟这个老嬷嬷是重枭唯一的奶娘,以余珂看来,她伺候重枭多年,都算半个娘了,既然有些事无关大雅,她受着就是。   她来王府什么责难也没受,也不用看谁脸色,现在不过是个老妇人,不管出于什么心态,她配合就好,   “嬷嬷说得对,母妃事必躬亲,又素喜节俭,当是我之榜样。”   余珂应了下来,和这个老嬷嬷来到厨房。   蒋嬷嬷教余珂做得是肉丝粥,余珂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都下过厨,到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   对于这道粥,她本身也会做。   只是蒋嬷嬷显然并不满意,一会是肉丝多了,一会是糖放多了,一会是时候不够,总之什么也要说上一堆,显得异常啰嗦。   余珂到没有生气,一来老人本来就话多,唠叨也正常,她照做就好。   总归这个蒋嬷嬷伺侯了重枭这么些年,肯定比自己了解重枭的口味。   只是当粥终于熬成,余珂准备给重枭端过去时,   “启禀王妃,王爷他有紧急要事要做,这些日子暂不回府了。”   来人正是黄经占,他表情非常复杂的看着余珂。   重枭娶了余珂,他本身并不反对,因为以前两人也有过接触,余珂此女,不骄不燥,处事大方,又因也是术师,他本身到挺喜欢的。   只是重枭武功有缺陷,加之用了红魔剑,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这才极力促成,让重枭娶天女之事。   只不过,如何也没有想到,重枭娶了余珂,不仅身体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冒似两人刚刚成亲,重枭就要武破先天了,当真是奇事。   ——看来,余珂的八字上的旺夫运到是一点也不假啊。   但王爷过了年也不过才十七岁,即便他天资万里挑一,本身又刻苦非常,悟性百年难得一遇,但是十六、七岁的先天武者,这当真是要逆天,震惊整个神夏大陆呀。   简直是对那些追寻一辈子武道,也没进入先天的人打脸啊。   要知道,金国幅员辽阔,也不过只有二位先天高手镇国,重枭若真的武破先天,这就说明,不管靖康对他有不满,还是不愤,王爷都可以在金国横着走了。   就算靖康要杀重枭,让两名先天高手连手灭杀重枭,但打不过,重枭还跑不过吗,需知到了先天,武者本身,身体会发生很大的变化,那时甚至还会出现,一个武者的先天异能,当真不是后天高手可比拟的。   所以重枭能否进阶先天对整个顺义王府太重要了,这也事关王府可不可以千秋百代继续传得下去。   “王爷他去哪了?”   余珂听着一愣,这才入了洞房,现在就被抛弃了。   ‘我去,重枭你不能够吧。’   黄经占显然也怕余珂误会,   “王妃,王爷此次真的是有要事,”您莫要想多。 作者有话要说:继然大家都想让这俩货早点成亲,那就让他们合璧吧,咩哈哈,掐腰大笑。   ☆、江湖剑风瞻日月   余珂很想问问黄经占,有什么要事,重枭不能跟她亲口说一声,以前靖康老儿让重枭去境外打仗,重枭都能临时过去看看她的,不是吗?   余珂有些生气,把粥丢给边上的丫鬟,也不想继续追问了,尽量平和道:   “我还有些事,嬷嬷和黄先生自便吧。”   她自己是个直性子,也并不想装腔作势的表演,说着便离开了这里。   到是蒋嬷嬷把黄经占拉到偏僻处,问道:   “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黄经占摇头,重枭进阶先天乃是重大事情,暂时他谁也不会说。   “是对王妃不喜?”   蒋嬷嬷又问。   “怎么会!”   重枭为了余珂,公主、天女都不要了,怎么会不喜欢。   蒋嬷嬷点点头,也没继续问,她心里知道,这事定是绝密之事,所以不再多嘴。   余珂虽然自诩开朗人物,但才成亲,就被抛下,任谁也会多想。   想想以前她对重枭多好啊,虽然那时也是奔着,以后可以有个靠山,或是在危急时,能有人搭把手。   但她对谁好,那就是真心实意的好,虽不求别人对她感恩戴德,但却希望得到最起码的尊重与友善。   猛的发现,才成亲一晚,修炼多年的养气诀便损失大半,重枭屁事没有就算了,还一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心里其实挺憋屈,她图什么啊,   ‘等她得到重枭的心,定要好好的折腾他一番让他尝尝自己今天的滋味。’   余可攥着拳,心里不切实际的想着。   草草吃了点东西,   “小姐,今日您要入宫面圣谢恩,快些准备准备吧。”   余珂这才惊觉,重枭走得有些蹊跷,   ——今日可是要入宫的,重枭竟然也要缺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敢这么猖狂!   **   重枭在打发完几个侍卫后,感觉体内的真气液化速度超出他的想象。   从后天进阶先天,是所有武者梦寐以求之事,当然过程也万分凶险,若是一个不好,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重枭知道耽误不得,这才急忙嘱咐几句离去。   而余珂也成了,新婚之喜首天,唯一单独面圣,皇后的人。   “枭儿为何今日没来?”   贞静皇后担忧的问着,本来她很不喜这让重枭钟情的余珂,但是新婚头一天,重枭就抛弃此女而去。同为女人,看到余珂一脸憋屈之色,又不能声张出来,心里竟然升起隐隐的快感。   余珂完全看不出贞静的真关想法,想到来宫里前,黄经占和她讲的,   “禀娘娘,王爷他得到东地灾民叛乱的急报,一早就离去平乱了。”   东地发生雪灾,眼看年节,那里发生了暴动,虽已被镇压住,但靖康不放心,就在前日下了圣旨,让重枭成亲三日后,马上到东地镇乱。   靖康一早就得了情报,今日天不明,重枭的车驾早早赶去了东地。   但他还是惊讶于重枭新婚夜一完就抛弃娇妻,心急火燎的赶去平乱,觉得匪夷所思,又有些让人发笑。   不过,他如何也想不到,那辆车中坐的,根本不是重枭本人。   ***   余珂这次来皇宫,弄得有点灰头土脸,从大家看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知道。   由其是她从皇宫大殿中出来后,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   余珂回头一看,竟然是娶了一礼部小官女儿的重星柏。   朝阳照射下,这小子一身华袍在身,到也人模狗样,只是余珂不准备搭理她,扭头就走。   “呵,我与枭弟也算一起长大,新婚就被丢下,依我看,枭弟他并不喜你啊。让我猜猜是什么原因,难不成是你之前与宋倾琛宋公子私下交情太深让他误会,或是新婚夜没见红,他深觉自己受骗上当,捡了别人的破鞋,呵呵。”   重星柏语不惊人死不休,惊呆了一众从余珂身边路过的人。   余珂也怔在一边,一时被这些难听话弄蒙了,这时候简直有点反驳也不是,不反驳更不行。   “顺义王妃刚才明明都禀明皇上和皇后娘娘,顺义王爷离去全为国事,到是重公子有些夺君子之腹了。至于元帕之事,自有顺义王府的礼教嬷嬷确认,重公子身为男子,谈论这种内宅私事不分场合,又信口开河,着实过份了些。”   一个女声插|进来。   余珂一看,急忙行礼:   “参见太子妃。”   “快快勉礼。”   长相只算中上,但十分有气势的太子妃把余珂扶起。   而重星柏看着太子妃给余珂撑腰、帮腔,草草行了个礼,扬长而去。   太子妃到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邀请余珂去东宫坐坐。   “这……余珂只是个外臣之妇,在宫中长留恐有不妥。”   虽然太子妃帮了余珂,但宫中的水太深,她又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女人,余珂不想和太子妃有什么瓜葛。   “本宫刚才已禀明父皇,母后,你只管跟本宫来走便是。”   太子妃温言道。   余珂听此,心里无奈,但也挂起笑容,和太子妃一起到了东宫。   一场谈话下来,余珂有些忧心,但也明显看得出对方意图。   太子有意拉拢重枭,所以才让太子妃先亲近于她罢了。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别人刻意交好,她也自然会学着’坦荡‘接受。   而太子妃观察着余珂,发现这个女人到也聪明,不是个不懂事的。她不惜身份,交好比她位低的余珂,也是在一定程度,想让重枭心里有个底,知道以后该扶持谁。   只是她如何也没想到,一个月后,一个惊雷般的消息,席卷整个金朝,接着向整个神夏大陆辐散而去。   金朝有一名后天武者进阶先天成功,而这个人竟是才年仅十七岁的重枭。   少年之龄就晋阶先天,这在神夏大陆当真是旷古绝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   全大陆已知先天高手,最年轻的,还是二千年前,南陆的一个三十二岁进阶的武圣前辈。   现如今全大陆满打满算,先天高手十个指头也数得过来。   更不用说十七岁的先天高手了。   而且晋阶先天意味着什么。   武者可以完全沟通天地元气,与人打斗中,气力用之不竭,最重要的是寿命长达三百岁,这才是最让人羡慕不来的实惠。   神夏大陆历史万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脱先天,所以先天之后是什么,一直是许多高手,毕生想知道的。   重枭年纪不及弱冠,晋阶先天,潜力无穷这个事实,整个大陆无人质疑,所有人都认为,日后这先天之后是什么,没准重枭真能找到或摸着边际。   而大家惊奇完这个事实后,许多人瞄向余家。   都觉得余家这会可是走了狗屎运。   若说过去,余珂嫁重枭只算得上高攀,那现在别人说起来,余珂就有些配不上重枭了。   先天高手之妻,那不得神教中天资决绝的圣女、天女,就是大帝的亲生女儿,才能配得起。   余珂区区一个普通女子,如何当得先天高手之妻。   此时金朝大街小巷,不少人都在议论,草鸡飞上枝头的余珂。   “余珂此女,才能一般,长相庸俗,三品小官,一堆女儿中的一个,听说亲娘还是由妾转正的,也不知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由皇上下旨,把她赐给了重王爷。”   “可不是,重王爷出身金国皇室,血统纯正高贵,母亲乃世家嫡女,父亲又是一代人雄。长相更是芝兰玉树,冠绝圣京,小小年纪又能文能武,上得了马,耍得了剑,还是战无不克的金朝战神,真不知这余家之女走得什么运,用得什么方法得了重王爷的青睐。”   而皇宫,靖康得到这个消息时,直接大骂贞静皇后。   “朕当时就说要把八公主嫁于重枭,好让重枭归心。你却好,非要把个痴痴傻傻的货色推给重枭,这不,现在人家晋升先天了,朕拿什么笼络此人。”   靖康有些后悔,这些年他待重枭一般,甚至说得上苛责。   虽说他是金朝皇上,宫中有先天高手坐镇,但是先天高手超脱凡人,已经有些不惧世俗权力。   并且这两个先天高手,一个一直在四处云游,另一个却长期闭关。   万一重枭起个反心,那两个高手不在,重枭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贞静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算看得重枭长大,但也如何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干,潜力竟然强过其父,藏得也真够深的。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那傻货藏起来,或是找个机会让她归天,   若是重枭知道,皇家让她取个傻公主回家做王妃,这不逼人家与她们反目啊。   而太子东宫,太子妃眉眼带笑。   ——还是她有先见之明啊,提前交好了余珂。   听说重枭娶余珂时态度坚决,定也该是十分中意的,以后自己见着重枭,看来也能在他面前卖个好。   太子更是大喜,只要重枭愿意扶持他,他觉得就算皇上对宋倾琛那个私生子另眼相待,他也有本事做上大位宝座。   而余珂听着偶尔传进耳里的流言,心里非常不忿。   ——她真的有那般差,怎么给重枭提鞋都不配了呢,这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甚者,连王府中一些美艳的丫鬟,也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王妃她们也看了,虽说模样很好,但王爷新婚抛下她,一去外面一个月,对府里不管不顾,想来,这个王妃也不见得多得王爷的心。   而这宝瓶傻公主的事也不知谁从宫内传了出来,   蒋嬷嬷知道后。   “真是欺人太甚,还好王爷争气,如今修得绝世神功,不用受世俗权力所挟。”   蒋嬷嬷跑到房间里私下供着的王妃牌位旁,上了柱香,絮絮叨叨道:   “王妃,您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开怀吧。”   蒋嬷嬷说着想起王妃去逝前,非常喜欢的一个原家表姐妹,生的小女儿。   她还记得那个小女娃,该是比重枭小上一两岁。   ——改天,定要与王爷说道说道。   王爷如今地位大不同,只有一个三品小官的女儿做妃实在不体面。   余珂看着府里的局面,狠狠的处置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后,下人们才老实了一些。   也让她们意识到,不管王爷对这个王妃怎样,终归她现在还是王妃。   蒋嬷嬷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一方面余珂做得没有什么错,   二来,这几个月,余珂已开始接手王府管家事宜,虽不说面面俱到,也不如先代老王妃,但也算差强人意,或者说,其实还不错,甚至很多管家方法,很是新颖,省力。   余珂未嫁前,就跟着余王氏,虽主抓账务,但是管家也是有学的。   余家和王府不一样,所以上手王府日常事务时,她也是以谦逊之心,多有请教蒋嬷嬷。   只是这蒋嬷嬷为人也不知是古板还是刻薄,事事让她参照前王妃的惯例,余珂发现许多地方,早已不适合现在的大环境,但重枭不在,这府中现在的蒋嬷嬷威信要高于她。   最重要的是长期下来,这些奴才们有自己的一套老旧做事方法,余珂知道一时掰不过来,也只好让自己这边,去配合王府的运作。   并且尽量琢磨两方做事,如何更契合,所以更加劳心费力。   直到,余王氏来过王府一趟,特意嘱咐她定要把重枭看好,坐稳正妃之位后,让余珂特别欲哭无泪。   更多的是不确定,重枭回来会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或是有了抛弃她这个糟糠之妻的想法。   毕竟曾经他还心仪神玉国天女,厥突公主也对其很有好感。   这日晚,余珂还没吃完饭,就听下人禀报。   “王爷回府了。”   余珂忙整理整理仪容,带着几个丫鬟,刚走到外院,就见,一身浅蓝锦袍,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重枭走进院中,而他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祭司,和一个白衣女子。   这不是别人,正是那宛如白莲,清新脱俗的神玉国天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担心, 重枭不是个陈世美二代什么的,依他遗传基因也不能啊,何况越聪明的男人,越忠贞,古今中外都通行啊。 珂珂也绝非在白付出,她让重枭长进这么多,总会得到回报的**   ☆、今夜屋空独成眠   余珂看了眼重枭,又看着他身后,带着面纱,只露着美丽双眸的神玉国天女。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余珂就是觉得这个天女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屑与讽刺,非常刺眼。   深吸了几口气,余珂才没有当场,说出些让对手称快,自己掉份的话来。   最后看向重枭,   ‘真是好样的,无怪早几天,就听说,他到了先天,却迟迟不归,原来是背着她搞小三啊。’   才成亲,就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着她,余珂真快一口血喷出来了。   “珂珂,”   重枭看到余珂从内院出现后,眼前一亮,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仔细看着余珂由于生气,开始泛粉的脸。   重枭拉起余珂手,眼里温柔似水,   “这些日子以来,在家中可好。”   ‘老娘一点也不好!’余珂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却不发一言。   感觉着手上的触感,甚至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却死憋着,吸了几口气才道:   “王爷刚刚回府,可要先换身常服。”   实际上,重枭身上的一身宝蓝色华服,崭新如初,一看就是刚换上不久,实在不必要再换一身。   “无须麻烦,“重枭说着爱怜的摸摸余珂的头发,还要说什么。   “王爷,”   神玉国的大祭司喊了一声。   重枭轻声对着余珂道:   “等我。”   接着就跟着这些人向明正院,重枭书房所在院子走去。   余珂眼看着他们离去,   “咐咐下去,往明正院再派几个人手。”   既然有客,她做为顺义王府女主人,也断不能失了礼数,没伺候好客人。   ***   重枭请这神玉国之人进府,一来是他冲击先天,在最后关头引出元气风暴,招来了不少心怀鬼胎之人,听说还有一泼想破坏他进阶的术师。   虽说当时重枭闭所在的京外山郊外围,无涯子早已做好防守,这些术师也接进不了重枭。   但闻讯过来的神玉国祭司,正好帮忙解决了这些人。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重枭都要感谢一番的,再者,他还有些问题,要求教神玉国的人,比如天九国的幕后支持者是些什么人。   在他攻打天九国时,就察觉这小国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一番详谈,这大祭司竟然守口如瓶,这些问题一概宣称不知。   到是以前冷若冰霜,惜字如金的神玉国天女,意外的主动和他说了不少话。   而等这些人走后,时辰已不早,重枭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急忙赶到余珂所在的明心院。   “王爷,王妃她……她今日有些不舒服,便早些睡下了。”   刚到门口,守在这里,余珂的贴身丫鬟小沙就对着重枭道。   “珂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有找大夫过来瞧过?”重枭不疑有它,边说边向他们的寝室走去。   却见小沙再次小跑到他前面,硬着头皮道:   “王妃并无多大不适,说睡一觉就好了,让别人不要打扰她。”   重枭听到这里,脚步一顿,看了看余珂熄了灯的屋子,稍一思考:   “你仔细照看王妃,若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本王。”   说完,重枭才重新往书房走去。   而重枭一走,刚才这里的压迫全部消失,小沙拍拍胸口,暗松了一口气。   ——王爷现在可真可怕。   这些天,重枭不在府中,确实积累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所以回到书房,重枭把几个府中管事,谋士叫来,商量起了其它事情,一夜没睡。   余珂却在重枭离去后,心里想得多,不争气的哭了一会,但是第二天起来,就恢复了正常。   如梦的上一辈子,还有现在的她,还真没怎么谈过恋爱,也并不知道怎么笼络丈夫的心。   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为人其实有些认真,占有欲强,醋劲大,这些说起来都是婚姻杀手。   好在,重枭喜欢她的,余珂这点还看得出来。   倘若她不使小脾气的话,在这王府,熬上几年,该能稳定下来。   早上,余珂冰敷了眼睛,洗漱完,练了一会养生诀,才去做了几道这些日子来学的菜。   重枭一夜未睡,却依然精神,按照往常习惯练功完毕,洗过澡后,听到余珂院子里下人请他过来。   “你先下去,告诉王妃,本王一会就到。”   重枭听着吩咐道。   ***   一朝入先天,重枭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些,若说过去的重枭,整个人如一把出鞘宝剑般带着冷冽之色,现如今,在他不刻意散发气势时,整个人却如汪洋大海,表面平静自然,却有些深不可测。   朝霞美丽,照在进屋的重枭身上,为他渡了一层金色光晕。   少年浑身气息收敛到如普通人般。十七岁的年纪,身材颀长高大,一身家居青袍,在他身上竟穿出了超凡脱俗的味道。   若重枭不说,眼神也不这般锐利的话,说他是个饱读诗书的儒道才子,或是方外术师都有人信。   变化真大啊,不过余珂并不自惭形愧,在她看来,重枭如今这么牛叉,说不定还有她的功劳呢。   ——没有自己会有重枭的今天吗?哼。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动作却没慢了,余珂微行了一礼,   “王爷。”   含笑走过去,拉起重枭的手到桌边。   “这些都是妾身亲手做的,也不知合不合王爷的胃口。”   重枭细细看了余珂几眼,除了神色略显憔悴外,到没有什么病容,   “辛苦珂珂了!”   他已经听说了,蒋嬷嬷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   余珂这些天过得辛苦,他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却不知该怎样补偿。但蒋嬷嬷是他乳母,人又老老,重枭即便心里有气,孝为天,他也断不会找这位老人撒气的。   余珂一笑,冲着重枭眨眨眼,用口型先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为王爷做什么也是妾身本份。”   这句却是对着,屋里几个蒋嬷嬷派过来的布菜侍从听的。   重枭看着余珂俏皮的样子,莞尔一笑,这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接着在丫鬟的伺候下,尝了几样菜。   味道很熟悉,但又有些不一样。   余珂感觉到了重枭的异样,言道:   “同种菜色,不同人做不出同样的味道,王爷可有觉得哪里不对?”   “珂珂做的味道极美。”   这其中不光有以前蒋嬷嬷常给他做的几道主食,还有余珂自己添的几样菜色。   余珂看来,蒋嬷嬷的过素了些,所以她做了道,在金朝普通人家餐桌上少见的小牛排。   虽说牛马,金朝有法令禁杀。   但是在宫里,或是勋贵世家,牛肉并不少见,余珂只是做得方法比较特别罢了。   还有她以前喜欢的几道十分有营养的野菜,   是在春秋之交,采集新鲜野菜,然后热水过一遍,冷却,晒干,保存起来。   吃得时候只需泡开,再凉调,十分爽口新鲜。   还有几道甜品,余珂本以为重枭不喜欢,她只是做来给自己吃的,却没想到,重枭竟然吃了不少。   金朝吃饭,有食不言一说,余珂也就在开头说了两句,之后,就边吃边留意重枭的口味。   饭后漱口,余珂边消食,边如聊天一样,和重枭说了些,近来府中情况,包括日常事务的进度。   “珂珂处理就好。”   重枭很放心余珂,过程也只是点头居多,偶尔说上两句。   余珂笑笑,深觉余王氏说得没错,男人虽然有时看起来不在意,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正妻有些管家能力的。   就见重枭从袖中抽出一张金票,递给她。   “王爷这是……”   余珂不解。   重枭端起桌边的茶,“珂珂的预测费啊!”   余珂听着一喜,眼里暴发出奕奕神采,然后拿着这张金票,仔细看了几眼,最后看着下面的数目,余珂心里一咯噔,   “这真的是我的预测费?! 这金票以后随我处置?”   余珂咽咽口水,想着上面耀花眼的数额,向重枭确认。   重枭把余珂小财迷的本色看在眼里,有些想笑,但还是肃着脸,点点头。   余珂闻言大喜,看着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不远,余珂起身,飞速亲了重枭一口,   “枭哥,你够义气。”   余珂也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又看了看金票,心里乐开了一朵花。   ——真没想到重家的海运如此暴利啊,她的分成可只有千分之一,没想到就这么多。   想到以后,每半年一测,自己就可以得到数额巨大的一笔。   一瞬间,余珂所有不快都离她远去,烦恼烟消云散。   ‘哈哈哈,小金山,小银山向她飞来的日子不远了。’   余珂内心掐腰狂笑。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有些太过喜形于色了,而且金主还在这里呢,余珂把金票小心的收进袖中,看向神色微有怔愣的重枭,突然觉得,原来重枭是那般的光彩照人啊。   重枭看着这样可爱的余珂,让自己心痒难耐余珂,非常想现在就做些什么,好在白日宣淫不是他的风格,克制一会才道,   “本王还有些事,先去书房。”   ***   余珂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就算前些日子所受委屈成堆,但看到这丰厚的利润,她内心的战斗力就重新复活了。   即便她是重枭的女人,在外人看来,她有多少银子,金子,都是重家的,但余珂却不这样想。   她重视的是,这些钱是自己劳动所得,是自己抓耳挠腮好几月,掉了不少头发,才琢磨透的预测表算出来的东西,这是她的应有报酬,那就是不一样的。   再说,女人经济独立还是很重要的。   而蒋嬷嬷听说余珂,昨晚一夜没让重枭进门后,脸色就不好了,   “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晾着王爷住了一夜的书房。”   来回报的一个余珂院子里的一个下人,听着点头,   “可不是,王爷进阶先天,乃重中之重的大事,新婚头天离去,也是万不得已。如今找来神玉国的祭司、天女,那也是咱们王爷的能耐,新王妃明明看起来好好的,却指使下人诓骗王爷,实属不该。”   “那王爷呢,可有不高兴?”   蒋嬷嬷问,她照看重枭十几年,现在看着重枭为一个女人,如此屈着自己,又是难过,又是气愤。   “王爷看起来只是焦急,并没有怀疑什么。”   “你下去吧。”   蒋嬷嬷听着,有心往重枭身边送几个绝色佳人。   但这余氏如今看起来正得宠,王爷也不见得就会收下,万一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重枭又素来很有主见,蒋嬷嬷想着,不如在重枭书房,添上几个绝色丫婢,一来让那余氏心里警醒些,不要有什么妄念或恃宠而骄,二来若是重枭有心,也早点为余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小郡王,小郡主才是。   突然,   “嬷嬷,原家人来了。”   一个府门口的下人,得到消息立马来报。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里吧,昨天众位亲爱的,给闰土留了二十多条评论,闰土挺鸡动的。 闰土一鸡动,就不知怎么写文了,哈哈,传说中的不禁夸啊(捂脸) 窝要淡定啊,嘤。 感谢,长安扔了一颗地雷,米米扔了一颗地雷,么么,谢谢支持。   ☆、冷然以对啄我心   “原家人来拜访我。”   余珂想了想,直接对着来通报的小厮道:   “让她们到明沁堂等我。”   余珂边让人打听着原家来的身份,边换了一身较正式的正红华服后,这才往明沁堂。   一进里面就看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朴素,容长脸妇人,领着一儿一女,站在明沁堂。   让余珂惊讶的是,蒋嬷嬷竟然一早得了消息,提前到了这里,一脸喜色,确切的说,蒋嬷嬷的表情还是平常时的严肃,但蒋嬷嬷加快的语速,不时用手触碰鬓角头发这些小动作来看,蒋嬷嬷十分开心。   “参见王妃。”   这个妇人看到余珂进来,忙行礼。   身后的少男少女,包括蒋嬷嬷都没有失了礼数。   余珂笑笑,“都是自家人,何必拘礼,”说着虚扶了一下,又看着这个妇人身后长得小家碧玉,如花骨朵的女儿和透着一丝阴沉之气的少年。   没等余珂问,蒋嬷嬷先道:   “王妃,他们皆是葛夫人所出子女,葛银光,葛银霜,葛夫人是先王妃在世时交好的姐妹之一,两人曾还差点结为手帕之交。”   蒋嬷嬷生怕余珂怠慢了葛夫人。   “如此。”   余珂行了一个长辈礼,让几人落座。   刚才已让人打听了一下,知道这葛夫人是姓原的,只是也是命苦,丈夫去得早,婆婆又是个刻薄的,所以这些年,受了不少责难。   而重枭母亲,原家独女,所以对这些旁支中的姐妹,到多了些亲近,所以余珂听着蒋嬷嬷这样说,到也不意外。   而这个葛夫人,也开始了明里暗里的诉苦。   大意就是,前些日子,婆婆去世,家中小叔,侵了这母子几人的财产,这才迫不得已,投奔财大气粗,威望甚高的顺义王府。   蒋嬷嬷一脸期待的看向余珂,满心满意的想让这三人留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王妃就特别喜欢这葛夫人的小女儿,真没想到一转眼,这小女孩就出落得这般好了。   余珂听着用绢帕抹了抹眼,   “想不到人间还有此等丧尽天良之辈,当真可气。”   却并不提让母子三人留下的事。   “王妃,如今她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老奴看她们也是身心俱疲,后院正好有几间闲置的客房,不如先让她们住下可好?”   蒋嬷嬷建议。   余珂心里冷笑,这蒋嬷嬷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她给其面子,与她和善,也不过是敬老,尊老,再加上蒋嬷嬷是重枭的乳母,自己也不是非要和这人过不去。   但这人好像真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甚至她自己也在想当然中,真把自己当成重枭的娘了吧。   “不可!”   余珂看着下面怔愣的几人,继续道:   “葛氏母子背井离乡,按着听来的情况,恐是回去不易,而府中客房简陋哪是长久居住之地。”   “王妃,我等不嫌弃。”   葛氏的儿子插嘴道,眼里的神色有些不耐烦。   这王妃不过一个外人,而他是重枭表哥的至亲,这王妃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余珂看在眼里,   “不嫌弃!银光说此话时可曾为你妹妹想过,为你母亲想过,你妹妹正当适龄婚嫁,不养在深闺就算了,你竟然还想让她住在外府之中的客房,你是非让外人对她说三道四,影响了她终身大事吗。   而你母亲,被人赶出家门,几经受辱,你做为一个男人,不但不能为她们遮风挡雨就罢了,如今还要让她们寄人篱下,你年岁也不小了,说话怎么还可如此儿戏。”   葛银光听着眼里出现阴沉,就要反驳,却被其母拉住,   “王妃说得有礼,不过家中出事之前,银光正在书院读书,等他回来之时,我们娘俩已被赶出。”   葛氏忙为儿子开脱,若让余珂继续说下去,她儿子软骨头,又陷妹于尴尬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是啊,是我和娘非拉着哥哥,不让他回去的。”   葛银霜也忙为葛银光说话。   “你们说得也对,听你们所说,你那二叔不是善人,而银光一介书生,以卵击石确实不可取,但银光今后说话,也要谨慎些,若让外人听了你刚才的糊话,后果真不堪设想呢。”余珂面上戚戚然。   “王妃,既然不让她们住客房,那您让她们住在哪里,莫不是您要……”把她们母子赶出去。   蒋嬷嬷口气越发不好,她今天觉得这新王妃也太过不懂事了些。   王爷天子骄子,她身为正室,为丈夫身边添些美人,不是份内之事吗?为何要一再让她提醒。   而且王爷常常上战场,为了传宗接代,向顺义王府是没有一般文臣家里,必须让主母先生孩子,妾室能怀孕的规矩,也不知这王妃现在是在顾及着什么。   余珂有些想叹气,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这蒋嬷嬷真把自己当成重枭他妈了,并且自私的完全站在的自己的立场上。   ——说什么为重枭好,为王府好,还不是因为想巩固她在府中的地位。   重枭大了,开始有主见,蒋嬷嬷想以送过去的美人笼络重枭;二来,重枭亲自求娶自己,这个嬷嬷本身就是不满的,因为王府是重枭的,她不过一个奴才,余珂一来本就威胁到了她;   三嘛,蒋嬷嬷也许也真是希望重枭多些孩子的。   也幸好重枭天生对女色没那么大的猎奇心,加之这些年忙着练武,打仗,与宫中的人勾心斗脚,耍心眼,所以才能在她入府之时,还没有什么通房小妾吧。   也幸好是重枭被蒋嬷嬷养大,若要是换个浮夸又天生好色的,没准直接被养成酒囊饭袋,只知沉溺美人窝的蠢货。   “嬷嬷,我的决定你也要置喙吗,这就是你在顺义王府的规矩!”   余珂冷冷的看着蒋嬷嬷。   蒋嬷嬷一时禁了声,余珂身上散发的冷意,让她有些害怕,随即又十分生气,   ‘她找个机会,定要在王爷面前,说道说道新王妃的所作所为。’   余珂呵喝斥完蒋嬷嬷,   “我在京郊有处三近宅院,里面家具用品俱全,又兼之邻近京外的良山书院,眼看一两月春闱将至,那里十分幽静,让银光用来应考再适合不过。”   余珂说完品了口茶,看着,下面葛家母子各异的神色,   “葛夫人觉得呢?”   “自是极好的,多谢王妃好意。”   葛氏也看出来了,这顺义王妃可不像当年原安睛那般天真,听说她生母是个妾转正的,而且她当嫡女之前,余家先太太的两个嫡女就先后不明不白的死去。   虽说外人说起来,也是那两位小姐命苦,但是见惯了后宅阴私的葛氏,脑补过多,她觉得余家先太太的死和这位王妃的两位姐姐的死因,那可不一定如传言中呢。   葛夫人心里想清楚了,   ——看来,要想让银霜做重枭的侧妃,她还得多琢磨琢磨。   何况,若是等银光春闱中举,以后银霜嫁给王爷,启不也脸上有光,不会让人指指点点。   ***   打发走了葛家母子,余珂松了一口气。   她从家里带着的王嬷嬷,看着满脸不愉的蒋嬷嬷走后,   “王妃,这下我们算是把那蒋婆子彻底得罪了。”   余珂点头,“随她,不过,让人盯着,蒋嬷嬷最近和哪些奴才接触频繁。”   “老奴明白。”   王嬷嬷应了声,这蒋嬷嬷在顺义王府独大惯了,在她看来不足为惧。   心里也为余珂今日的表现高兴,别看余珂平时看起来和善,但若她想,其实可以让不怀好意之人占不到半点便宜。   余珂些刻却在矛盾着。   重活一次,她自然也想让自己谈场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恋爱,或者找个喜欢的人,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但是上面那些现在看来也纯属她的臆想。   金朝的大环境,男人三妻四妾皆是正常的,端看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但女人吗,真正被一个男人占有了,谁都难勉有些占有欲,和渴望被人独宠的心思。   所以余珂前些日子十分不快。   不过有点可以确认,她不爱重枭,今日她到是突然确定了一件事,也许,她小时,重生到这个世界,当时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找个负责的男人,长相不差,家世不差,能力也有的男子,她乖乖的做他的妻,或是手下的得力干将。   只把这个男人,当成这个世道的靠山,家中的顶梁术,或者说此生需依附的老板。   为其工作,被其潜规则,又时常得些报酬,锦衣玉食的生活。   最后等她地位稳固后,有了拽的权力,有自己的空间后,培养些自己的爱好,这样过一生,何常不是人生兴事。   说起来,她嫁于重枭,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惨。   原氏母子想进府,她拒绝了,原因到不是真怕重枭身边多个女人什么的,她只是觉得多个人嗝应罢了,而现如今,在她有能力拒绝时,她也不想找个人在眼前碍她眼。   而蒋嬷嬷,余珂眯眯眼,既然大家做不到和睦相处,那也别怪她余珂不地道,人都是自私的,她付出了自己的诚意。   但蒋嬷嬷从来不领情,就别怪她了。   “来人,把张管事叫来。”   余珂突然道,   她突然想起,重枭给她的金票,既然是她的,她就有自己处置的权力。   ***   从把重枭当成顶头上司后,余珂的心态改变很多,身边的各种糟心事她不烦恼了,府里的家务事也一瞬间得心应手起来。   但有一件,   重枭粘她粘得紧,让余珂深表心烦。   前段时间,重枭进阶时,没有陪过余珂,他现在似在补偿般,但凡有空,就一定会来余珂这里。   “珂珂,这些天可是有心事。”   重枭正陪着余珂在王府中一处,采光明亮的阁楼上,看着余珂绣着一幅百鸟图。   “没有,王爷怎么会这么想,”余珂手中动作不停。   心里却想着,重枭怎么还不走,女人绣个花,他有什么好看的。   “……珂珂可是想躲着我。”   重枭突然问道,   却让余珂一顿,她表现的真有这般明显。   却不知,陷在恋爱中的人,即使他没有经验,但也是可以看出爱人的喜怒哀乐,各种隐藏的情绪。   重枭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堵。   余珂待他没有半点失礼,现如今她甚至可以把蒋嬷嬷说得先王妃的规矩,驾轻就熟,没有半点不顺,完全适应了王府的生活。   但他就是觉得余珂变了,但是哪里变了,他却说不上。   明明,珂珂比过去对他更加体贴、温柔;也不像几年前,对他生气会扇他耳光,或是时常露出委屈不忿的神色;甚至做为一个王妃她的表现越来越可圈可点。   可他却十分难受,那种感觉就是珂珂明明对他笑着,但他却没有了原来温暖的感觉,觉得珂珂离他好远。   重枭突然起身,抱住余珂。   余珂一惊,下意识的一挣扎。   “啊……”   余珂惨叫一声,“疼死我了。”   她不小心把针扎手上了。   重枭看着余珂洁白如玉的手指上,滚落的血珠,由其是余珂眼泪“啪啪”往下流的晶莹泪珠,心疼不已。   “都是我的错,我吓着珂珂了。”   重枭拉起余珂的手不断的吹着,然后看着余珂还在流泪,脸红了一瞬,直接把余珂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轻轻的吮着。   他记得小时候,他父王就是这样对着母妃做的。   “不能怪王爷,全赖我自己,”   重枭抱她力量很稳很轻,是她自己一激动把针扎偏了,不过不管是谁的错,她还是疼啊。   “你轻点吸。”   余珂感受着重枭温热、柔弱的口腔内壁,记忆飞到久远,   前世除了她老爸在她小时候这样干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个男人愿意这样干。   一时间到是有些感动,不过随即想到重枭注定的三妻四妾,余珂的感动又被打成了碎片,消失在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一更,闰土马上写,大家先睡** 至于虐重枭,好吧,闰土考虑,这小子最近真的欠虐了点,嘤   ☆、纤纤娇躯何以承   转眼到了三月,余珂在顺义王府被独宠着,下人们的风向渐渐有些变了,余珂对此不在意。   这天,小沙拿着府外之人递来的贴子走了进来。   是张烫金贴子,但却并不显庸俗,反而十分大气。   是长公主大寿,邀请重枭和她去赴宴的贴子。   “把那幅我前些天绣成的百鸟图,装裱一下。”   余珂吩咐了一声,这寿宴当然是要去的。   三月初八,长公主府高朋满座,她的女儿和女婿也一早就到了公主府来给她拜寿。   长公主笑得十分高兴,嘱咐陈宝莲尽快给国公府添个嫡孙。   惹得陈宝莲脸红,众人哄笑。   当然也有不少人纳闷,陈宝莲现在还平安无事,   ‘莫非这长公主的女儿就是不一样,陈宝莲嫁于宋倾琛两月多了,但目前看来,可丝毫没有被克到的样子。’   来祝寿的人一拔接一拔。   余珂来后,因着重枭的身份水涨船高,做为他的王妃,余珂现在也是面上有光。   她送了长公主装裱精美的百鸟图,不少人都在正堂里坐着,开始七嘴八舌的品鉴起来,   “真不愧是,绣神江三娘的爱徒,顺义王妃这绣工果真如传说中的出神入化。”   “可不是,老身觉得这只天上的云雀被绣活了。”   “不光是这云雀,我看其它的九十九只也栩栩如生呢。”   ……当场不少人夸赞着,余珂谦虚回应,   “各位夫人抬爱,余珂不过有些微末技艺,也全仰仗师傅她老人家费心教导,不过还算认真,没有污了众位的眼。”   “看你这孩子,好就是好,何需如此谦虚,江三娘有你这样的徒弟,想必泉下有知,也面上有光。”   长公笑着道:   “好孩子,快到我身边来。”   余珂却有些调皮的一笑,“唉,才不到公主身边呢。”   余珂看着一身正红宫装,梳着朝仙髻的长公主,   “长公今日通身容光,明艳照人,珂珂虽说来时精心装扮向个时辰,但和公主一比,也瞬间土气万分。”   余珂似是撒娇道。   却带了个头,让众人起了哄。   “可不是,老身也就比公主大上一两岁,可别人一看,就觉得我们俩像差了十几,二十岁似的。”   “都说,女人不经老,公主到是每长一岁,就年轻一些,当真羡煞旁人。”   另一个贵妇叹了一口气,   “大家瞅瞅公主和宝莲郡主,不知道的,若告诉她们是姐妹花,大家肯定也是信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到是把长公主哄得笑出了鱼尾纹。   余珂也顺着势头,加入众人的议论圈子,并且没有让人觉得有半点违和之感。   笑闹一会,余珂就借故出来,想找找余王氏有没有来,却没想,出了长公主府正堂不久,就在别院见到了,正在破口大骂的江碧春。   “你这贱人,克妻克母的扫把星,说,是不是你使了什么阴招,让我母亲病倒的!”   “……”宋小怜低着头,只是哭着,却半句话也不说。   “贱人,你就会哭哭啼啼这一招,又哭给谁看,你哥哥宋倾琛吗?哈哈,本王妃记得没错的话,可不是他把你亲自送回江家的。怎么了,心里委屈了,你这个腌臜的贱人!”   “……”宋小怜身子抖得更厉害,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贱人,真是谁粘你谁倒霉,我记得没错的话,定北江军的前几任妻 ,就是见过你这个贱人之后,相继病倒的吧,扫巴星,毒妇,你说是不是你害得她们。”   江碧春以各种恶毒的话,骂着宋小怜,外人看着,一骂一哭的二人,到有不少人开始同情弱小的宋小怜,甚至觉得一向就强势的江碧春有些恃强凌弱,太过分了些。   可余珂确觉得江碧春没准还真说到真相了。   江碧春看着周围人越围越多,表情更加气急败坏,   “你不承认是你害的是吧,大家看到宝莲郡主了吧,她嫁给宋将军两月会屁事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我们江家这回关着她,没让她出去祸害到陈郡主!”   “碧春,你也少说两句吧,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哪会看别人一眼,就让人病死的。”   一个和江碧春最近处得不错的大家小姐,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忙劝道。   “她就站在这里,我们这些人,也算都被她看了,我们不也什么事没有,我看是王妃你想多了,没准就是那些女子命苦,而宝莲郡主福星高照,吉人自有天相。”   余珂深知江碧春的苦处,只因这宋小怜太会演了。   自己第一次在镇国公府,看到同样一幕,当时的想法还不和这些人的想法一样,也觉得是江碧春脾气不好找别人的茬,欺负一个孀居寡妇。   余珂很有心给江碧春帮腔两句,只是她现在是顺义王府的王妃,不像以前。   她又以什么资格,借口,   她和宋倾琛有旧之事,在她新婚之后,去宫里谢恩后,现在还私下流传着他们的‘香艳故事’呢,这时候她是万万不能参与的。   过来准备解决争端,做为小主人的陈宝莲,听着江碧春的话神色莫测,过了一会才道:   “碧春,今日是我母亲大寿,你若心里有气,大可回去再吵。”   江碧春虽然暴怒,正在气头上,但却并不是不理智的人,于是气哼哼的领着丫鬟离去。   宋小怜这才抬起一张我见犹怜,颇有姿色的脸,   “郡主,我与哥哥至小一起长大,他对我是照顾非常,疼爱有加,宛如同母所出,现在你嫁于她……”   宋小怜顿了顿,抹抹泪,   “大家也知,我是个不详之人,所以,就是来拜托郡主照顾好哥哥,顺便一定要孝顺我父侯。”   陈宝莲听着不是滋味,她堂堂郡主,还用这个小寡妇教吗?真是没有眼色加不会说话,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面上却没有表露,   “听碧春说江家主母病了,你因何不在家中贴身伺候,而跑到这里说这些,本就该是做妇根本,做儿媳必遵的话,若我记得没错的话,公主府没有邀请你过来吧,到不知江氏你用了什么法子混进公主府的。”   “我……我……”江氏把手中的黑色食盒抓得更紧了一些,显出了不知所措,又露出了略显羞涩的神情,“我就是想来给郡主,长公主送些亲手做的吃食,没有别的意思。”   宋小怜一句话就把陈宝莲的意思曲解了,到显得公主府之人有些攀高踩低。   由其宋小怜一身朴素衣衫,又加难为情的神色,不觉让人脑补出她因江家苛待,囊中羞涩才只好做些吃得过来贺寿。   “郡主,江氏的心意可佳,既是来祝寿的,公主府若有雅量也当不会把人往外撵吧。”   “她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双十年华,就如此遭遇,唉。”   “来者是客,哪有把人堵在院子里的。”   众人议论纷纷,   陈宝莲看着宋小怜向她举过来的食盒,脸上神色不好,但还是尽量笑着接过,   “郡主,这食盒有些问题!”   突然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传出。   众人一看,是郡主身后,一个管事打扮,留着八字胡的矮瘦中年男子。   宋小怜一听,楚楚可人的脸上一片惨白,闭闭眼,就要把食盒扔到地上,却在落地一瞬被这个矮瘦男子,用不知从哪里拿出的一根白杆挑起。   然后灵巧一提就到了他的手中。   余珂看得仔细,男子握着食盒手把上卷着一黄色符纸。   “给我!”   宋小怜看此情况,尖叫一声,吓到不少围观之人。   “郡主,这食盒上带着死尸阴气,这女人是要害死!”   男子断定道:   “您若触上这食盒,必会被这柳木盒上带着的阴尸之气瞬间入脑,若是不知情,您过不了一两月,必会衰竭而死。”   众人听着反应不过来,怎么好端端的食盒上突然有了阴气了。   这个男子是什么人?   而刚才还楚楚可怜,让不少人心生怜意的宋小怜,像被人抓住把柄,踩入尾巴般,神色大变,   那瞪得快要突出来的眼珠子,突然变紫的嘴唇,犯着黑气的额头,特别在她这身半新不旧的血色红裙的映衬之下,真像是来索命的厉鬼一般。   “来人,快把她拿下,万不要让宋小怜伤到别人。”   陈宝莲吓得大声呵斥,急忙让人把这宋小怜摁住。   事情变化太快,当真有些出乎余珂的意料。   然后,众人趁着空档,在这位术师的解说下,才明白,附在那食盒上的阴气的特殊性。   “除了在手上抹着阳粉之人,或用索阴符封住这食合上的阴气,若是普通人动了,立马就会被阴气入心,入脑。   一般人只会一瞬间全身发冷后,这种感觉凭空消失,然而等上几日,人就开始衰竭,最后不治身亡。   在百年前,这种方法南地传来后,杀死不少人。   当时还一度会让人认为,死者是因为鬼上身,或是得罪神仙降下的惩罚,后来查明原由后,大家才渐渐原来是这鬼气做怪。”   陈郡主身后的术师,点然一张符后,口中念念有词,不久后,这食盒发出一阵红光后。   围观从人,通身一冷。   至达食盒上的红光消失,众人身上才回暖。   “好了,上面的阴气,已被我除去。”   这个中年术师,说着把食盒递向身后的府中的杂役,却没有一个人敢接。   术师不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直接把食盒“哐啷”扔到了地上。   就见一个头发已花白的贵妇,突然嘶声痛哭,   “呜呜,没错,我女儿嫁到镇国公府时,活泼健康,却突然一日,一病不起,请来的大夫却谁也查不原由,我一心以为,是女儿得罪了什么牛鬼蛇神,四处拜佛烧香,女儿却日渐不好。某日,我晚上陪在女儿身边,半夜半梦半醒,就听一个幽幽女声道‘宋倾琛克妻,所以我女儿才会死的话。’当时我以为是神仙托梦,竟然信以为真,现在想想,那幽幽女声,可不是这宋小怜的声音。”   说话的是,郑国公夫人,她女儿是宋倾琛的第一任妻,也是郑国公夫人最宠爱的小女儿,而宋倾琛最开始的克妻传言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   后来宋倾琛又克死了几个老婆后,这种传言,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相信。   但是这最开始传播宋倾琛克妻之人,万万没想竟是,刚才还说着让陈宝莲照顾好兄长,一派兄妹情深的宋小怜。   ——‘我记得没错的话,定北江军的前几任妻 ,就是见过你这个贱人之后,相继病倒的吧。’   这个偏院围观之人都不笨,一些头脑好的,立马就想起了刚才江碧春说的话。   当时她们只觉,纯属是江碧春因为母亲病重,口不择言的气话,现在想象,这其中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诶,你们是不知道,我哥哥是定北将军手下的副将,我曾听他亲口说,这小寡妇在定北将军面前,从来都是腻腻歪歪的,甚至不少开始不知情的,都还以为她是宋将军的爱妾呢,反正两人关系不正常的很。”   有个年龄小的少女,一语惊得四下,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宋小怜此人,闰土终备把她写完,镇国公府的一些事,也得有个了结了。   ☆、明知深陷自难拔   四周静了一会,都不知道结下来该说些什么。   原因也不过是宋倾琛是长公主的女婿,陈宝莲的丈夫,众人在这里对人品头论足合适吗。   只有郑国公夫人附和道:   “老身年过半百,也算阅人无数,我女儿初进镇国公府,为了讨宋将军欢心,因心思单纯,看人不清,就经常带着宋将军这个妹妹一起出入各种场合。   新婚燕尔,我儿又情窦初开,对年少有为的宋将军一往情深,某一次,三人一起来我府中,我就瞅着她和我女儿,看宋将军的眼神竟然一模一样。   她只是宋将军的妹妹,把哥哥看成了喜欢的男人当真不寻常。   不过老身也不敢多说,毕竟她们是兄妹,这才没把话挑明了。而现在想想,我真是悔啊!”   大家听着这劲暴的话,一瞬间炸了锅,脑补出了各种版本。   不少人虽然表面一本正经,状似为郑国公的女儿早逝沉痛,和对宋小怜表示不屑,但过分发亮的眼睛,证明着这些后宅中的深闺妇人,真的人人八卦之心甚浓。   而宋小怜也被关压到了长公主府的地牢,准备等官府之人查明证据,再做处理。   很快,男宾区也都知道了这边的事情。   男人们表现还算正常,但是这种带着乱伦情节,又有些恐怖、诡异的杀人连环案,还是引起了男宾区的热烈讨论。   江碧春则是,求着长公主府的巫师,跟着自己一道回到了江家,看望自己的母亲。   没想到,这个巫师竟从其母,心口取出一个长着八条腿,浑身血红,全身长着血泡的虫子。   而江碧春的母亲醒来,就嘶哑的说道,   “有些话,我从来没有和大家说过,只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但我我儿之死真的十分蹊跷,特别是死后七天下葬时,在路上,运棺椁的车驾撞到凸起的石块,密封不严的棺盖被撞开,当时,重新钉棺盖的几个家丁,当场吓得白了脸,只因棺材里面,竟全密密麻麻的虫子,我儿的尸体竟早被啃得体无完肤,当时景象让人看来是心惊胆寒,头皮发麻,不少看过当时景象之人,回来就病了。   我当时不敢声张,当现在想起来,定是那个恶妇关联巨大。”   江氏这些天,昏迷不醒,但却不带表她的五感消失了。   而她在身体不能动弹之时,可能宋小怜对她放心不少,在她这里竟说了不少‘真心话’。   而这件事,也马惊动了京城的顺天府,大理寺,两方都开始彻查此事。   短短一两个时辰里,甚至连宋倾琛之母,当年死因,都被人挖了出来,也变得有问题起来。   几位死者死因大致相同,但目前还没有很好的证据来证明皆是宋小怜所为。   “不如,把几位死者,包括当年暴毙的镇国公夫人尸骨都开坟验一下,到时一切真相即明。”   一个大理寺的金牌仵作,眼里带着跃跃欲试之光。   “不可,逝者已矣,怎么能随意开棺验尸。”   一些保守派不同意。   “要让亡者死不瞑目,泉下含冤吗?”   此时毕竟惊动人太多,必须有个合理,证剧充分的解释。   “你们别吵了,这事行不行得通,还不得问问镇国公和宋将军,我们吵疯了也屁用不顶。”   “也是”   ………   很快,有人在江家宋小怜院子的柳树下,找到一个养蛊的蛊罐。   又有术师,在公主府发现了宋小怜投放在这里的恶蛊。   “这宋小怜疯了吧。”   不少男人听了都心里发湛,一个看似柔弱,所有人都不在意的女人,竟会如此不择手段,让所有男人心惊起来。   “最毒妇人心啊。”   不少男人心生警惕,他们自家楚楚可怜的小妾中,是不是也藏着这种人面兽心,不美人脸,蛇蝎心的可怕毒妇呢。   毕竟大宅里,谁家也不乏妻妾之争。   最后,当搜到了一些证据,刑部来拿人了。   宽阔的主院中,围观人数众多,   宋小怜披头散发的被几个高壮仆妇拖出了长公府的私牢。   不少人议论着,镇国公府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坏到天怒人怨,让人想起她所做所为,就毛骨悚然的女儿。   “哈哈哈哈哈哈,都该死,所以接近我哥哥的女人都该死,因为他只是我一个人的……”   宋小怜眼里事实在疯狂,笑声尖利,让人牙酸。   不少人一边咒骂宋小怜不知廉耻,一边看向人群中,惨白着脸,面无人色的宋倾琛。   前一段时间还羡慕他,一个克死一堆老婆,还再次娶了郡主的鳏夫好命的人,现在都心情复杂。   ——恶毒妹妹毁一生啊,镇国公当年喝酒误事,让一个府中不明来路的丫鬟怀了孕,还生下的野种,简直是造孽啊。   “众位让一下!”   大理寺协同刑部的人来了。   一个大汉拿着镣铐,刚要接近宋小怜,却突被一个宋小怜身旁的高壮婆子一下子扑倒。   “哎哟,你这婆子疯了。”   大汉被婆子压到身下,痛呼一声。   紧接着就看到这个婆子张大的嘴,再次向自己袭来,大汉急忙用手隔挡,却被这个婆子的嘴一下子咬住。   “啊”   大汉的一块肉,被这个突然疯了的婆子咬下来,惨叫一声。   “快点打晕她,都愣着干什么,这个女人被那宋小怜用妖术控制住了。”   有人看着,那婆子双眼发直,表情狰狞,不像正常人。   “哈哈哈。”   宋小怜毫不掩饰自己疯狂的表情,恶毒的笑着,边往余珂这边看了过来,双目之中竟然放出一丝红色光束,吓到了不少人。   站在人群中的余珂,突见宋小怜向她这边跑了过来。   心里就是一咯噔,   ——宋小怜是冲着她来的。   “快跑啊,那个妖妇往这边过来了,”   余珂旁边之人,都急忙鸟兽散。   宋小怜边跑,边从头发上,拔下一支尖端十分锋利,散着黑光的银簪来,一看就带着巨毒。   “啊,快跑啊,妖妇要杀人了。”   “快点抓住她,啊,”   有妇人喊了一声,就瘫软在地,吓得不会动了。   余珂这边的都是内宅妇人,惊声叫喊,却无一敢迎上这发了疯的宋小怜。   余珂也往一处躲去,却发现,宋小怜立马就向这边跟过来,双目还是直愣愣的盯着她,并且嘴中发现嘶嘶的奇怪声音,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余珂边跑,腕上银丝窜出,随时准备等这个女人冲过来时,在别人不注意时,给上她致命一击。   “噌”,就在宋小怜接近余珂时,一个人影落在余珂身前。   余珂瞬间惊愣,看着这高大的背影竟是宋倾琛。   就见宋倾琛一把抓住宋小怜的手,苍白的脸上露出痛色,   “我母亲之死,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因为你的姨娘!”   “……”宋小怜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沉默下来。   “你说啊,是不是因为你们母女!”   宋倾琛近乎是吼出来的,这对于平时很少显露表情的他,当真有些失态了。   此刻宋倾琛眉头结到一块,表情痛苦又十分愤怒。   ——他的几任妻,她的母亲,都是在娇花一般的年华就暴毙而亡,死因是那般的相像。莫不是都是这个,他想护着,真心疼着的妹妹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像有一把刀在凌迟自己。   若是小时候,父亲要把这个玷污他声誉的妹妹掐死时,他不阻拦该多好,   继母要把她送出镇国公府时,他不护着,也许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他是有多傻,才觉得宋小怜需要保护,不会害他,是他在国公府的温暖。至少有想过所有人离他而去时,还有这个妹妹陪着他。   原来他只是个笑话,而这个妹妹就因为这点,残害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宋小怜看着宋倾琛眼里的痛色,狰狞的脸柔和下来,伸着手,就想抚平宋倾琛眉间的皱痕,却被宋倾琛嫌恶的躲开。   “滚,不要碰我!”   宋倾琛甩开宋小怜,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哥哥,你说你会永远保护我的啊……你忘了么……”   “……”宋倾琛不说话,也再没有出言说些讽刺的话,那他无言的举动,更让宋小怜疯狂。   “是不是别的女人,抢走了你的心,是不是!”   …………   余珂内心为宋倾琛点了一只蜡,唉,这娃子,不容易啊。   遇到一个在他面前,乘得如白莲花,内心却有着疯狂占有欲,偏执狂,又十分变态,天生俱备杀人狂潜质的妹妹,宋倾琛这些年不容易啊。   好在,宋倾琛,今年也才二十五六,日后的日子还长,也算明白得不太晚。   正想着,余珂就觉头上泛些冷意。   余珂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隔着宋倾琛的宋小怜,她身边没发现什么边的危险人物,离她最近的除了宋倾琛,就院落边上的一棵树下。   树,   余珂,一惊,猛的抬头,心里不好的同时,就见一个尖头的绿鳞细蛇,睁着腥红的眼,闪电般的从树枝上飞起,张着大嘴,两颗毒牙上分泌出透明的毒液,扑咬向自己。   余珂一惊,慌乱中手一抬,却发现并没有被什么咬住。   概因千均一发之际,宋倾琛闪电回身,手挡在余珂前面,单手抓住了这条蛇,然后一下子甩在墙上。   “啪,”   绿蛇被习武之人的巨力甩到墙上,接着回弹到地上,抽搐一下就不动了。   几个反应过来,追上来的刑部人员出奇愤怒,有人甚至准备先一刀结果了宋小怜,以防她害人,出什么妖蛾子,毕竟目前来看,宋小怜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已是不争事实。   却有一个速度快到肉眼难遍的黑色影子闪过全场,落在这里。   单手抓起宋小怜的头,   正是脸色阴沉的重枭,他来时,远远正好看到,余珂差点被毒蛇咬到的一目,一时吓得是肝胆俱裂。   先天武者,五感十分敏锐,重枭发现,那毒色身上有些宋小怜的血气后,只到是此女所养之时,倾刻怒了。   “咔咔”的骨裂声传来。   “啊啊啊……”宋小怜疼得脸型扭曲。   接着宋小怜整个身体开始冒烟,身体飞速萎缩起来。   “啊啊啊……”   宋小怜的叫声已经变调了 ,震得人耳膜发疼,又非常可怖。   想然十分痛苦。   “这……这是灭魔大法。”   有一个刑部的人看着,宋小怜所浑身变型的肌肉,骨骼,燃烧的血液,露出恐惧之色。   这灭魔大法,可是一种十分古老的酷刑。   先天武者把源源不断的真气灌入生者体内,让受刑者,在某个时刻中,承受着,挖骨,抽血,甚至如脑浆里撒盐般的痛苦。   而在宋小怜极苦痛,受暴刑之时,余珂却全没注意这些。   宋倾琛被蛇咬后,很快脸色开始泛黑,“嗵”的直接倒地。   余珂脑袋“嗡”的晕了一下,接着清醒,   “快来人啊,快救救他,快点叫大夫啊。”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今后可能要忙几天,易家我尽量更,亲们见谅** 晋江比较抽啊,评论窝恢复不上,小郁闷,但会认真看,谢谢大家最近的支持。   ☆、谁家娇妻与旧郎   虽说早与宋倾琛一刀两断,但是她对着这个男子付出多年情感,眼看他为了保护自己被毒蛇咬伤,此刻面无人色,马上就要被毒死的样子,余珂心里慌乱到了极致。   到是一名仵作看此,拿起宋倾琛开始腐烂,散着腥臭,被毒蛇咬到的左手,看了一会,露出哀痛。   “绿浓之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不少人听着竟是天下奇毒的绿浓之毒,心里惋惜,唏嘘不已。   余珂心里往下沉,到突然想起红雪的话,自己的血,貌似是可以解百毒的。   于是毫不犹豫,直接抬起手腕咬了自己一口,鲜红的血液立刻涌出,余珂伸手到宋倾琛嘴边。   “宋将军,快点把血喝下去。”   余珂焦急道。   血流向宋倾琛嘴里,“咳咳……”宋倾琛巨烈的咳着,血顺着他嘴角溢出。   宋倾琛睁开眼睛,表情木然,又很专注的盯着余珂,眼神渐渐涣散。   “宋倾琛,你快点喝啊!”   虽说那蛇就算咬到自己,余珂也该没有什么事,但宋倾琛要是真因为她死了,余珂觉得她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毕竟宋倾琛为她挡蛇,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那恐怕都是他觉察后下意识的举动。   余珂有些不敢深想,宋倾琛是为了什么,也不敢回忆刚才宋小怜最后杀的,为什么不是陈宝莲,而是自己。   “王妃,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绿浓之毒无解。”   “是啊,除非鹊华在世,时峰复活,谁也救不了他了。”   不少人劝着余珂,   重枭解决了宋小怜,就看到余珂咬破自己的手腕,用血来救宋倾琛。   只觉画面万分刺眼,就伸手去拉余珂。   “珂珂……”   “放手!”   余珂此刻只想快点救活宋倾琛,哪还管在她身边劝着的是谁,伸手推开。   许多人当场禁声,看着重枭一瞬间难看的脸,一时心里复杂。   余珂却只专注盯着地上不知死活的宋倾琛。   许多人觉得这三人的关系大有猫腻。   很早就私下流传着,镇国公,在余珂未嫁之前,还为儿子向余府提过亲。   还有人说,余珂曾爱慕宋倾琛多年,不怕宋倾琛克妻,要不是其父拦着,余珂早就嫁进镇国公府了。   许多人想着京里的小道消息,此刻却信了几分。   ——没看到,宋倾琛一倒,余珂就流泪满面,哭得像死了爹吗?到是对刚来的丈夫不闻不问,连眼神都欠奉。   重枭自然也是有听过那些荒唐传闻的,所以他心里其实很难受。   特别是余珂把自己的手腕咬得血肉模糊,此刻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余珂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啊,平时就算针扎一下,都要疼得痛叫半天,但现在却为了宋倾琛,像完全丧失了痛感一般,   重枭甚至想起,还是一两年前,他在长公主府,那时遇到拿着贞种的余珂。   ——她到底是要送给谁呢?是不是,就是眼前的宋倾琛。   而珂珂心里另有其人这件事,让重枭简直不能接受。   想归想,重枭的行动,还是很出人意料的,   他俯身蹲下,点了宋倾琛周身几处大穴,接着手抚着宋倾琛的脖颈,让余珂的血顺利导入了宋倾琛的身体中。   也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在重枭给宋倾琛逼毒一会后,宋倾琛已变得青黑的脸,竟然渐渐转白。   而宫里的几个御医,也先后赶到。   太医院的医正,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驱散,然后仔细的看了一会宋倾琛。   “劳烦众位搭把手,把宋将军,抬到屋中床榻之上。”   听此,这里能帮忙的男子,七手八脚的把宋倾琛抬进了内院,余珂想跟着进去,却被重枭拉住。   “有御医看着,我们在外面等吧。”   “……”   余珂随意点点头,冷静了一些,依然没有多注意重枭,只是看着宋倾琛离开的方向,满眼的担忧之色。   而许多在旁窥视二人的好事者,眼看着重枭,没骂,也没打自己‘不守妇道’的王妃,甚至脸色都没变多少。   ——‘这顺义王爷,重武神是不知道自己老婆和宋倾琛的关系,还是对戴不戴绿帽完全不在意。’   不少人心里揣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半个字。   近一个时辰过后,只待有人通报,宋倾琛奇际般的脱离危险后,余珂才和重枭离开。   长公主府众人,对于这个害得自家姑爷受伤的余珂没什么好感,但重枭在这里,她们却不敢怠慢。   驸马到是想留重枭和余珂在府里用晚膳,但余珂谢绝了。   坐着王府的马车回去。   车体很平稳,   余珂看着,坐在自己边上,异常沉闷的重枭突然道:   “王爷可信那些私下里的流言,关与我和定北将军的。”   重枭听着身子一僵,   “珂珂为什么说这个。”   马车里有夜明珠,光线明亮,余珂看着重枭晦暗的表情,   “看来王爷听说过了。”   余珂停了一两秒,像是下定决心般:   “我是一早就认识他的,镇国公也确向我爹提过亲,但那些说我们私下有瓜葛的话,全是假的。”   重枭点点头,余珂嫁他时,乃完壁之身,他们又会有什么呢,只是……重枭突然拿出一物来,   “这枚贞种,珂珂可是要送给他的……”   “不是!”   余珂斩钉截铁的道,心不慌气不喘,抬眼看向重枭:   “我要是准备送给他,又怎么会轻易落到你手中。”   余珂面上说着风轻云淡,甚至连她自己也信了几分,但这话却假得可以。   不过男女之间,有些事可以说,但有些,说了就是傻子。而重枭现在并不值得她,也不会让她有信心坦诚起来。   重枭观察了一会余珂,突然伸手把余珂揽到怀里,   “是我想多了。”   重枭在余珂耳边道。   ‘就算余珂是要送给那个人又怎么样,现在珂珂已是他的女人了,永远只属于他的女人。’   “……”   余珂也不知重枭信不信,只是安静的听着重枭有力的心跳。   “我今日与驸马商量了一些事,来得晚了。”   重枭忽然说了一句。   余珂半天才反应过来,重枭是在说,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得及救她之事。   ‘王爷正事为重。’   余珂刚想这样说,又觉得好不容易重枭给她解释这些,把她当自己人似的说话,她也不能生分了,于是回抱住重枭劲瘦有力的腰,撒娇似的道:   “下回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重枭摸摸她的头发,鼻子里嗯了一声。   余珂听着心里一酥,觉得重枭这小子在给她秀性感声音,又觉得自己抵抗力真心不够,不觉生气:   “说,你跟天女是什么关系,你可喜欢她?   重枭身体一僵,   “你可是说神玉国的天女?”   说着拉开他和余珂的距离,重枭看着余珂认真的样子,脸上显出无奈,   “我所练武功有些问题,而天女的体质正好可以压制一些,所以有段时间才走得进了一些。”   余珂脸上有些不开心,   ——既如此,那不是还要娶她的意思吗?!   “你休要多想,我如今已进阶先天,浑身内力变化很大,以前的弊端不会牵制我了。”   重枭马上解释这句。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觊觎天女的美色。’余珂内心不屑道,但出奇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看来余王氏说得对,夫妻俩还是要多沟通沟通的。   回到府,余珂洗过澡,正擦着头发,就被重枭一把抱住,然后,只觉眼前一晃,就跌入了棉软的床上。   重枭年少,精气血旺盛。   但两人却做得一直很节制,甚至说不多。   屋中又黑了下来,余珂有心说上重枭两句,但想了想,还是准备以后瞅个时候说,现在说这些,企不破坏气氛。   重枭依然热情又专注,不管是前戏,中戏,还是后戏。   余珂也逐渐体会到了快感。   ——看来她果真找对个潜力股啊。   想想人家能活三百岁,也就说明,她在三十岁,还是在四十岁,这些如狼、似虎的年纪时。   以重枭的生命力来算,到那时,人家才刚刚开始一个先天武者的全盛期。   而且,再加上十几年二十年的床上历练。   不会像现在毛头小子般,还不太懂情趣,不会哄女人。   想想,二十年后的重枭,不仅历练出了岛国选手的神技,情场老油条的甜言蜜语,再加上本身器大持久,呀呀呀,绝对可以称得上,床上的钻石级床伴啊。   看来自己得抓紧保养,马上把养气决再练回来才行啊,只是这养气诀失了下半部分,一直是进境很慢。   她前世到是听姥姥说过,这诀法还有下阕的,可惜她前世的姥姥当时也就把上阙带了回来,压根不知这功法如此神奇。   而她再去找这下阙时,那个她年轻时,找到的老庙却已经消失了。   正想着,余珂突觉,身上一重。   “珂珂,”重枭语气性感、沙哑,边说边亲吻余珂,看来想来个第二次。   余珂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想到二十年后,成熟、稳重,霸气的成熟版重枭,有些激动,到是开始主动配合起重枭,不过很快又有些萎顿,   ——别说二十年后了,十年后她都不敢想啊。   这顺义王府出现别的女人怎么办,重枭以后对她失去兴趣怎么办,或者她自己移情别恋怎么着。   “怎么了?”   重枭边抚着余珂光滑如玉的绵软皮肤,边问道。   “重枭,你以后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女人啊?”或者等到她年老色衰后,再往这府里纳妾啊。   余珂忽然说了这一句,然后马上噤声。   ——她说了什么啊,怎么就说出口了呢,这话让别人听到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啊。   “……”   重枭沉默了,   ‘只有余珂一个女人。’他从来没想过。   也从来没想过,除了余珂,他要留什么女人到他身边。   适乎这么些年,只有余珂一个女人,让他如此的合乎心意,恨不得日日夜夜抱着不撒手。   但想想,要是真的只有余珂一个女人,似乎也不错。   他幼年长在宫中,那里面的女人表面光鲜、温柔,但私底下的不择手段,与残忍、恶毒可都让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以前重枭只觉得,宠爱自己喜欢女人,也不过如宫里那些女人盼望的一样。   给她正室地位,最好的名分,给她足够的宠爱,不让她独守空房,把内宅的权力全都交给她,这就足够了。   但听了余珂如此说,却忽然觉得余珂需要的也许和他想的并不是一样的。   余珂过了几秒,没听到重枭回话,急忙打圆场,   “你就当我没问哈,我就瞎说……呜……。”   唇却被猛的堵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虽然一直想让闰土去虐重枭,但闰土想了几天,还是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虐啊(大家PIA我吧,就算你们喷我是重枭亲妈嘤。) 易家这文不会很玛丽苏,闰土也比较严谨的按着时代背景。 在闰土看来,一个土生土长的金朝,十六、七岁的大男孩,三妻四妾的观念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 体贴人这块,重枭也还很懵懂啊(他不是情场老油条,怎么会知道余珂现在的内心的小九九。当然若是余珂说的话,他也是肯定听的)。 虽说情商高低也有那么一说,也许是超高的智商,重枭在情商这块真的不太高,目前还不至于就能摸清女人心理了。 好在,余珂是重枭的初恋。 重枭从来没受过情伤,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他有足够爱人的能量,爱人的方式也足够真诚,足够认真。 这就是闰土君烦恼重枭的地方,也是闰土君喜欢他的地方。 天下男人都不会十全十美,也许受过情伤的更会疼人,更懂得女人;或者有的男人天生就是情场高手,很懂女人心;但是重枭这种的,他不懂女人,也不怎么解风情,但是被他接纳的女人,却可以按照本能的爱着。 在闰土看来很可爱、难能可贵** (闰土顶锅盖遁走**) PS:闰土属于更新特别不定时的(自我检讨很多年),一般都会晚上写,有时一个弄不好,就晚了。 有几位亲,晚上等更,闰土看后,嘤嘤,好心疼。 (化身老妈子嘱咐),大家一定要保重自己啊,不然,闰土会内疚的嘤** 爱你们,晚安吻,虎摸**   ☆、不明少女落金朝   一夜春宵,余珂第二日醒来,边上重枭照常比鸡起得早,去练功了。   余珂没什么力气,但自己体内的元气却没发现少了,   ——看来,到了先天后,重枭就不会采补她了。   余珂大感松了一口气。   “王妃,宫里有人来喧旨了!”门外小厮通传。   余珂一惊,也不知这靖康有什么把戏。   于是快步来到前院,就见重枭已站在那里。   众人面对着一位,四、五十岁,十分富态的公公。   人来齐后,这个公公咳了一声:   “顺义王爷接旨。”   说着展开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喊,行叩首礼。   重枭站在原地,微微躬身,只因他已是先天武者,再无需对着靖康行大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义王爷,武艺盖世,又德才兼备,有扫南地夏兵之功,降服西地天九之术,横扫千军,受四方拥戴,特擢升为恭诚王爷,另赐西北邯连三地以做封地。   然朕念王府人丁稀薄,常夜不能寐,为使王府尽快开枝散叶,朕特把爱女,五公主怡文赐于恭诚王爷与余氏同做为王府正妃,于四月初八完婚,钦此。”   皇上身边的德喜公公念完后,一脸喜色的看向重枭,就等着他接旨了。   重枭愣在原地。   “王爷!”一同来接旨的无涯子,包括蒋嬷嬷都不明原由,重枭为什么会有这么难看的脸色。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皇上不仅赐了王爷封地,还把先前的五公主再次赐婚于重枭,甚至由于余氏先进府里,皇上竟让堂堂公主的位份与余珂同品,真是为王爷考虑啊。   重枭僵硬半响,“谢主隆恩。”   余珂却只觉晴天霹雳,就算她做好了重枭有别的女人的准备,也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皇上赐来的公主,而且来得这么快,她成亲还不足三月啊。   这位公主与她同为重枭正妃。她出生不高,哪比得上皇家公主,以后,谁高谁低,外人谁看不明白。   宫中**   新晋文怡公主,一直被人说着又呆又傻的这个公主,此刻翘着二郎腿,吃着宫里的美食,满脸享受。   此刻正被几个,宫里位份较高,穿着比普通大户夫人还要金贵的嬷嬷看着。   有一个嬷嬷,看着公主的样子,   “公主,您过去有癔症,但上次从假上上摔下来后,老天保佑,皇上洪福齐天庇护,让您因祸得福,转危为安。但眼看您就要嫁人了,您可万不能在如此行径、做派了。”   “奴婢觉得桂嬷嬷说得有礼,要知道顺……新晋的恭诚王爷已有正妃,就算您金枝玉叶,但到了恭诚府,这皇家的规矩,皇家的威仪可不能少了,勉得让那些下贱之人下瞧轻了您。”   “是啊,自古男子都喜欢贞静、贤淑的女人,公主还是跟着奴婢学好礼数才对。”   “公主……”   最后一个老嬷嬷还要再劝。   “好啦,好啦,你们烦不烦啊,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嫁个男人吗?!”   重宝瓶,或者说穿越者宝平,有些不耐烦。   这些人也太啰嗦了,她真是烦死了,翘个腿都不让。   刘宝平本是地球某朝H市的一普通上班族,因到了朝中法定假期,和朋友相约爬山。   刘宝平本来兴高采烈,只是到了山顶,却忽然感觉周围一震,她就穿成了这个皇宫傻了十几年的公主。   不过现代小说看多了,刘宝平十分淡定,甚至还有几分欣喜,想着以后,混吃等死,天天有人侍候的小日子,刘宝平很是兴奋。   对于嫁给恭诚王爷这件事情,刘宝平到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原因有二。   一来她觉得这个皇宫有些危险,一入皇宫深似海啊,这里在哪个小说中不是步步危机。   她想着,既然自己穿过来,那原主肯定是死翘翘了,于是一场父母嫌弃,或是姐妹兄弟无理由谋杀被她脑补出来。   二来,这重枭无父无母,从小寄人篱下,但却十分腹黑的混到了如今地位,还没被当上所弃。   又加他武功高强,传闻中又是残忍、冷酷的金朝战神,容貌一等一。   ——简直就是穿越女主必征服男主啊。   等她到了王府,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现代天朝人高尚的节操,虽受到原王妃的迫害,但她依然活着乐观,向上,无欲无求,一心向往星辰大海,错,一心向往神夏的四海山川,过逍遥日子。   但重枭以前的女主对她不断迫害。   她利用她所学宅斗与重枭现在的女人斗智斗勇。   最后,恭诚王爷发现原来自己的王妃,保守,木讷,全是为了他的地位、金钱才爱着他。也看清了她内心的真、善、美,做为现代穿越者,身上的闪光点。   然后深深的爱上了她,不离不弃,海枯石烂。   刘宝平幻想着,心里美滋滋。   “哈哈哈……”刘宝平不觉怪笑两声。   但却让边上的几个嬷嬷不寒而栗,深觉恐怖。   ——这宝瓶公主,从假山上摔下来后,明明当时就断了气,却突然又有了呼吸。   这就算了,醒来后,竟然性情大变,和原来没有了半点相似之处,实在闻所未闻。   而宝瓶到没有注意这些,她已经给自己想好了万全之策,穿越者可以站稳第一步的金牌理由。   ——装失忆,或是神仙托梦谁不会啊。   “咳,来人,把镜子给我……本公主拿来。”   “是”   宝瓶拿着这照得人纤毫毕现的镜子,有些心情不好,   ——没想到这个时空的镜子,制造工艺这般好,看来少了一条以后,做生意卖镜子的大好门路啊。   ‘看着墙上的精裱画作,看来纸张也被造出来了,也不知肥皂、玻璃,火药有人造出来了没有。’   刘宝平想了一会,回过神来,目前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刘宝平分析着自己,或者说原主的容貌。   长得还不太差,五观清秀,皮肤也很给力,白嫩平滑,身材娇小,浑身皮肤软绵、稚嫩。   缺点就是胸不够大,不够挺,臀部有些垂,还没肉。   不过,这些在刘宝平看来都不是事。   ‘她前卫的画妆技巧,加上服饰上的新奇搭配,不信敌不过那个传闻中的恭诚王妃,而且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才嫁人,她完全可以用这段时间,多多锻炼,让自己的身材更好。’   凤栖宫   “娘娘,你说这五公主是不是……是不是鬼上身了。”   贞静皇后边上的一个嬷嬷把这几天,在五公主宫院内,所看所听,对着皇后讲了一遍后道。   “哼,”   皇后眼里出现讽刺之色。   她原打算,把又呆又傻的宝瓶除去,以防以后宝瓶的事传出去,让重枭恨上了她。   万没想,这个宝瓶自从假山摔落后,竟然完全‘好了’。   她本来到没有觉得有什么,到是皇上听到后。   因前段时间,宫里传出宝瓶是傻子的传闻,他怕重枭疑心、误会,像是要证实一样,不仅给这个‘不明不白’的东西封了一个文怡的封号,还再次赐给了重枭。   “皇上现在一心想笼络重枭,但是他此举也不知会不会弄巧成拙。”   重枭当时求娶那余家女的坚决,她可全看在眼里。   “怎么会,不管那文怡现在芯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公主的封号却是真真的,再说皇上效仿先朝,给了个两妃同位的恩赏,也是费心了,恭诚白得一个公主,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皇后身边,从她来宫里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嬷嬷道。   “但愿。”。   恭诚府也打听到了诸多关与这位公主的事。   据闻她以前比较内向,身子又弱,到是显少与宫里其它人接触。   前段时间,受了伤后,也许是大病之因,到是活泼了不少,经常可以听到一些她在宫中的事迹。   比如,公主又做了一首诗作啊,   比如,她给皇上轻唱了一首《水调歌头》什么的。   而且,她还给当上提了许多,让男子都大为惊叹的‘国策’什么的。   “你说,这公主病一场,怎么会改变这么多啊?”   恭诚府的下人谈论着。   “不知道,好像圣上曾也问过她,然后怡文公主说是神仙给她托梦,这才让她变的。”   另一个丫鬟,她一个哥哥小时候净身进了宫,到是知道一些其她人不知道的内情。   “唉,”余珂叹了口气。   她耳力不错。   些刻她坐在绣架前,停下手中的活,背着众人,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从中取出一枚红色药丸,直接吞下去。   这是她出嫁前,余王氏交给她的,也是古代,传说中的避孕药。   余珂明白余王氏的意思。   ——古代生孩子就是走趟鬼门关,特别是十五六岁,身体还没发育全的这些女子,怀孕,生孩子更是险上加险。   余王氏给她这药,也是让余珂先避着,但却不让余珂多吃,怕对身体有影响。   昨天,重枭在余珂屋里过得夜,所以余珂吃了一粒药。   说也奇怪,余珂竟然在那道圣旨下了以后,很快认了命。   也没有和重枭闹什么别扭,为此,就连蒋嬷嬷也对她好了一些。   余珂自嘲一笑,听着丫头们的议论,她到觉得,这个传说中的怡文公主有些意思,而且那些诗作,那《水调歌头》,怡文公主现在的表现,   “莫不是……”老乡。   而这个疑问,很快就被证实。   怡文公主,在一个星光明亮的夜晚,无意中吟了出来一首辛老的大作《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一时造成了小范围哄动。   很快辛弃疾的《破阵子》,李白的《月下独酌》都被她,在某个合适的场合‘作’了出来。   恭诚王府人人议论怡文公主才气破天。   余珂也心生佩服,说句大实话,这些诗词,若说里面的一两句名句她还记得住,但是在金朝生活了这么些年,许多她这位老乡记得的东西,她还真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而怡文还在继续打造着自己的才女身份,   在一场皇家宴会上,许多朝中文人,知道公主的才情,就想让怡文做词一首。   刘宝平到也不推辞,她如今正需要这样的机会。   ——让天下的男子,都为她的才情折倒的机会。   刘宝平,走出人群,由于喝了些酒,显得脚步微乱,姿态却既有男子的飒爽,又有女子醉后的迷离。   她走了七步,仰望苍天,竟然‘作’出了一首《将进酒》。   “……”   “……”   四下安静,突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脸部颤抖:   “你……你竟然盗用我派祖师之作。”   刘宝平的姿态瞬间僵住,她万没想到,神夏大陆,竟然已有人来过,并且早已盗用了这首名作。   ——该死,刘宝平心里暗骂。   正准备再做一首。   想了想又没敢吭声,万一再撞了那个不要脸的穿越者早说出的诗词,还要她怎么活。   毕竟,她能背出的也是有限的。   “本宫瞻仰你派祖师之作,现在念出来不行吗!”   被戳穿真相,刘宝平脸上青红交加,瞪了这个老头一眼,悻悻回到坐位。   很快,刘宝平盗别人的词的事就传了出来。   很多人怀疑,她先前所作之词,也不过是隐世才子先写好,让她背会后,找个适当时机引起大家关注。   必竟一个女人,还是个养在深宫的女人,有这个的才情,还是让很多男人不信的。   由其后来,刘宝平狗爬、驴踢的毛笔字暴出来后,很多人更不相信她的‘才情’了。   不过,她本人到不在乎,她找得理由很充分,   原由就是当时她醉了,醉了时,勉不了,就把心中非常喜欢的先辈之作吟出来瞻仰云云。   然后,回到自己宫中,却开始恶补神夏历史知识。   刘宝平,越看越心惊。   ——尼玛,这神夏大陆太逆天了,历史竟然这般悠久,面积竟然这么大。   “真的假的啊。”   最重要的是,很多地方,竟然从来没有人去过,也就说,有可能在别的,她不知道的地方,还存在着其他的穿越者。   ***   余珂听着怡文的盗词丑闻一笑,这个同乡也蹦哒得太厉害了些,   ——需知出来混的,总要还的,投机取巧什么的,适当点就行了。   像她这样明目张胆,这样高调的还真是少见。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下去,至于虐重枭的事,闰土暂时不会写。(原谅闰土这个执着的银吧。) 大家六一快乐,端午快乐哈,嘎嘎** 对于,重枭再娶,大家表气啊,吾们要保持淡定的童心啊。 而且闰土是个多么坚定的写手啊,这情节是闰土写文初就定好的情节啊。 而且有些东西,需要这个穿越女告诉重枭的。 闰土现在好怕啊,窝先PIA死自己好啦,(装死中……)   ☆、我是凡人不是仙   转眼就是四月初八,易嫁娶的黄道吉日,天已经较热了。   恭诚府,喜气洋洋,红灯高挂。   公主下嫁的排场自然大,所以这天余珂做为女主人,也格外的忙碌。   整整一天,   终等宾客走完,余珂呼出一口气。   揉揉自己笑僵的脸,回到自己的院中。   心里却很沉闷,她是不想让重枭再娶,但又能怎么样。   难到要真去给重枭说,你只能娶我一人吗?   现实吗,没准重枭,或是听者心里怎么看她呢。   有些话她说一遍就好,这男人要是长心,他自然知道怎么爱你,不长心的话,说上千句万句又有何用,平白让人觉得你唠叨,或是不懂事而矣。   而且她有什么理由阻止重枭再娶呢,一来,这婚事是皇上允的,于他全是好处。二来,也不是重枭自己求娶的,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答应了。   这个时代,男人没有唯一的概念,律法更没有明文要求,重枭没有花天酒地,成日和身边蒋嬷嬷送来的侍女不清不楚,其实算起来已经难得了。   当然余珂也有想过的,重枭为什么就没有为了她拒绝了呢,他知不知道来这样一个正妃对她地位的影响,他知不知道她嫁进门只有几个月,他知不知道,若是重枭愿意为他付出的话,她也是会加倍回报的。   而新王妃所在的明怡院。   刘宝平坐在红烛燃烧的新房里,也有些小紧张。   虽说在穿越前她也有过男友,但她和男友,相恋二年,两人早过了热恋,而且各自忙着事业,聚少离多,激情早已不在。   她不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女人,但是现在她穿了,以前的一切与她完全失了联系。   新开始,刘宝平心里并没有对,自己现在嫁人这事,对前男友有半分的内疚。   今日,她曾透过大红头纱,偷偷看过自己所嫁的恭诚王爷。   “妈呀,真是惊得她的心扑腾扑腾直跳,什么男神、女神的往他边上一站简直弱爆了。”   刘宝平喃喃着,想着重枭高大颀长的身材,俊美到如整容界范本的脸,还有那浑身霸气、凛冽的气势,心里到是对今晚两人的第一次期待起来。   重枭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王爷,剩下的小事,让卑下处理吧。”   王府内的一个谋士道。   “……”重枭沉默着没动。   也不知为什么,她要是想到今晚拥抱的女人不是珂珂,而是一个陌生被靖康硬赐下来的女人,他就浑身不舒服。   他是有别的想法,是想图谋自己的事业,但是今天这种局面也绝非他想看到的。   甚至,赐婚之初,他竟然有那一瞬想过直接回绝。   ‘但还不能啊。’   莫说靖康稳坐这些年,也不会没有一点底牌。   只因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明正言顺继承他父王本该得到的大统地位。   ‘真想一刀杀了靖康啊,’重枭眼里闪现一丝红光,   但他不能,目前还不允许他在登帝期间,出现任何纰漏,   他要的是明正言顺,他还要正大光明的坐上金朝皇位。   黄经占到是看出了几分重枭所想,   “王爷,虽说您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不用像以前一样畏首畏尾,但您别忘了,整个恭诚府要做的事,而这怡文公主,虽不讨你喜欢,但目前就算麻痹对方,您也不能冷落了。”   “是啊王爷,皇上此举,卑下看也是有意监视您的意思,王爷可不要掉以轻心。”   “……”重枭继续沉默。   只等一个侍卫进来后。   “王妃现在在做什么,可有睡了?”   重枭问到这里,眼里出现柔光。   侍卫听着,把今天他看到的和重枭说了一遍。   重枭听完后摆手让这个侍卫下去,这才大步走出书房。   不久后,刘宝平的房门被推开,重枭挑起刘宝平蒙在头上的红纱后,边上的几个婆子,按照传统一通闹后。   有丫鬟拆掉了刘宝平头上的凤冠,钗环后,这才走出房屋,留给新人做些亲密之事。   刘宝平可以闻到重枭身上的酒味,但是她的丈夫显然现在十分清醒,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到让刘宝平突然有了几分羞涩。   “可有用过饭?”   重枭清朗如玉的声音传来。   让刘宝平浑身一震,   ——人如其声,果真极品。   刘宝平有些惋惜,前主为什么没有早点摔死,没准自己早点穿越,那样,也不用重枭的另一个王妃给她碍眼了。   ——古代这些蠢笨傻女人,哪比得她这样一个穿越到这里,独一无二,或者说带着先进记忆的女子。   “吃过一些。”   刘宝平温声道。   重枭微颔首,面上温柔,眼里的神色竟也十分谦和,很自然的拉过刘宝平的手,把她引到桌边。   刘宝平看到重枭行云流水的倒了两杯酒,然后递给她一杯。   刘宝平拿住,直接喝下。   刚才她一时被这个男子的美色震住,到是忘了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显得特别乖顺,要是这样,哪能展现出她与众不同。   如她所料,男子眼里果真出现了一丝波动,不过她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想来是感觉出她的特殊了吧。’刘宝平想着。   就见重枭也抑头喝了下去。   刘宝平直觉腰身被大手一提,然后,瞬间落入床榻之上,眼看重枭要拉上床帐。   “别……先别!”   刘宝平喊道,接着摆出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神秘笑容,   “王爷,我们玩个新游戏怎么样?”   “游戏?”重枭皱眉。   “别急啊王爷,一定会很有趣的。”   重枭袖中的手紧了紧,最后按着刘宝平的意思,自己先躺在床上。   刘宝平眼里精光一闪,   ‘哈哈,古人果真都好搞定啊。’   想着,拿来一条带着少量催情气味的丝帕,蒙在重枭的眼睛上,接着从床两侧,拉来两条,她事先绑在这里的棉软,但十分柔韧的布条,绑在重枭的手腕,脚腕上。   重枭的世界黑下来,心里很是戒备,但是身体却自然的保持着放松姿态,   女子的手触上他的腰带。   “你想做什么?”   刘宝平呵呵一笑,“在做让王爷感受非常快乐的事啊。”   然后开始用手和嘴,挑逗重枭裸|露出来的皮肤……过了一会,直到刘宝平摸上了重枭的男性象征。   重枭心里其实很厌恶现在的事,他也并不愉悦,但是在合|欢酒,和丝帕上催情气味的双重刺激下,再加上女人熟练的手法,男性本能,让他照样被这个女人挑起了欲望。   刘宝瓶看着手中的物件,心跳得欢腾之时,也不勉有些害怕,她是喜欢手中根本就握不住的东西,但不代表,她这个身体受得住啊。   ‘唉,痛并快乐着啊。不过,好在他绑住了男人,勉得自己自作自受,一会男人兽性大发,伤到了她。’   而重枭心里的想法也很复杂,他说不上为什么生起了对自己的厌恶,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厌恶。   ——若是珂珂在这里该多好。重枭这样想着。   也许是视野中的黑暗,他竟因为这个想法异常兴奋起来。   ——若是珂珂在给她做这些该有多好。   重枭粗喘起来,   想到若是珂珂,挑逗她,爱抚她,重枭就觉得心里像着了一把火,有些害羞,又兴奋得一踏糊涂。   于是周身缠着他的布条“呯呯”碎成粉。   刘宝平还没来得及惊呼,嘴唇就被堵住。   重枭的吻,狂野而激烈,不久后,刘宝平,就软倒在重枭怀里,享受着男人对着她的触碰,抚摸。   早就有过几个男人的刘宝平,深喑男欢女爱,由其是与这样的极品欢|爱,刘宝平激动的同时,只觉下|身抽搐,一阵温热、湿润。   接着双腿就被拉开,重枭抵到她身上。   还没进入,刘宝平就感到了些许疼痛。   前世,她第一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不好,那次出了不少血,所以感受着要被入侵,刘宝平惊呼一声:   “不要!”   声间有些尖利,俯在她身上的重枭动作顿时僵了。   于是发生了让刘宝平傻眼的事,重枭拉下眼上的丝巾,垂着眼开始穿衣服。   他速度很快,几个呼吸,衣饰完全穿好,摔门而去。   刘宝平傻眼,几个宫里跟过来的嬷嬷跑进来,   “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重枭来后,也没见对公主多不喜啊。   “我哪知道?”   刘宝平脸色不好。   “公主,你刚才为何要喊不要,”   这些婆子在外面侍候着,开始明明很好,却不知,这公主竟然来了一句‘不要’。   女子欲拒还迎,撒撒娇是情趣,轻轻喊上两声就好,但刚才的尖叫,就连她们也被吓了一跳好吧。   “不能喊吗?”   刘宝平有些气馁,她刚才一时到是忘了这是古代,而且对方是个王爷,帅得一塌糊涂的美男,勾勾手不知多少女人对他前赴后继,可不是她以前那些工作平凡,能力平庸的男友,就算被骂几十句,照样脸皮厚的接受。   ×××   这一天很累,余珂睡得并不踏实。   睡梦中,一会是那些古老的祭庙,一会是老家的主宅,甚至最后成了前生的家。   余珂依然睡在,她花了大几千买的大床上。   忽觉腰上多了一双手,从身后拥住了她。   ‘谁?’   余珂想着,忽然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嘤 PS,谢谢长安的地雷。   ☆、笑影斑驳人楚楚   重枭从明怡院离开后,心里很乱,他被蒙着眼时,亲吻,爱抚着别的女人,但心心念念,却只有着余珂。   他知道这样不对,也不正常,但却止不住自己这样想。   否则他觉得他有些做不下去。   只到女人一声尖叫,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于是他来到了余珂这里,贴进余珂,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用手感受着余珂躯体的温度,重枭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重枭却觉得光看着余珂完全不能满足,他翻身上床,抱住余珂,一时觉得整颗心都满了,却又更加的空虚。   忽觉余珂身子一颤,呼吸轻浅起来。   “吵醒你了,”重枭声音沙哑。   余珂脑子清醒了几分,意识回归现实,“王爷怎么来了?”   “……”重枭闷声不吭声,藏在余珂背后的脸显出几丝委屈。   余珂有些干渴,轻拉开床头的一个柜子,取出放在里面的清水,喝了几口。   她平时不愿意让丫鬟在屋子里近身侍候,所以想了这个办法。   只是水还没喝上几口。   重枭竟趁着余珂放杯子的一瞬间,把余珂压在身下。   “你干……呜……”   唇被堵住。   余珂感受着,重枭身上的陌生的胭脂味,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   她使力推开重枭,“你闹够了没有!”   余珂眼圈有些红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刚上完别的女人,就继续过来上我吗?你不嫌脏,对不起,我嫌。”   他妈的,余珂忍不下去了,再忍她就真成了忍者神龟了。   “珂珂,你莫生气,我洗就是了,”但是那个‘脏’字还是让重枭万分介意。   余珂是想好好过日子,想平平静静,所以她一忍再忍,大家将就过下去就成,但她实在没想到,一个男人可以得寸近尺到这般地步。   “你那时求皇上赐婚,却完全无视我的意见,我认了,毕竟嫁谁不是嫁,反正我喜欢的人也配给别人了。   成亲第二日,你就跑得无影无踪,我也认了,毕竟你进阶先天,说出去,我不也与有荣焉呵,是啊,可真是脸上有光啊。   只是你那日带着圣女来,你真的没有一点意思吗?啊,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意思吗!   让我猜猜,无非圣女跟你提了什么,你们谈不妥,所以这府中才没有多出一个圣女吧。”   “珂珂,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只有你一个人。”   重枭有些急切的强调,他实没有想到余珂是这样想的。   “我一个人,那你还干什么非要把公主娶进门,你可有想过,当听到有一个女人要进王府,与我平起平坐时,我心里的感受。我不难过吗?我不愤怒吗?你接下那道圣旨时,当时为何连看也不敢看我,你是心虚,还是完全不在意我的想法,这就是你心里唯一所占的位置吗,一个什么也不配知道,不配过问的女人。   重枭,你说这些甜言蜜语做什么,我们说话还能真诚一点吗?”   “珂珂,我以后休了她好不好,你莫生气!”重枭说着,想拉住余珂的手,却突觉眼前紫金光线一闪。   余珂带着的手镯中,细如发丝的丝线切过,重枭刚才所在的位置。   “你再靠近我,我不介意以术师的身份与你交手。”   余珂冷冷道。   人都有底线,你踩过界就算了,但是口中说着爱,还能把喜欢的女人踩低到这种程度,重枭这连骗带哄,不把她当回事的,也算古今头一个了,   “休妻?好啊,你现在就去写休书,一会,我就拿着休书,让府里的人把她们撵出去!”   “珂珂,你真让这么逼我吗?!”   重枭脸上出现慌张,他从来没想到余珂也可以这样咄咄逼人,说得他哑口无言。   余珂脸上的表情真冷了下来,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啊,这样的男人她继续跟着真值得吗?   就听重枭开始了解释,   “珂珂,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你只知道,我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权宜之计,我心里只有你,公主也不是我想娶的,跟她在一起……我……我心里也只有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守着你一个女人。”   重枭原本很生气,但说完这些话,他脸就红了。   对余珂说出他心里这些难以启齿的小秘密,重枭觉得有违他大丈夫作风的,又有些羞涩。   他也不知为什么,和别的女人怎样都行,他就算不喜欢,也可以用一张面具无暇的包装自己。   但是面对着余珂,他就想把这些都藏起来。   就像他小时候,最喜欢一只雪白小猫,但是他有次讲出来后,就被他母妃杀死了。   “我儿,切不可玩物丧志,你做为王府继承人,你只能有雄心抱负,不可有任何弱点,也不能有让你心生柔软的人和事,你且记好了。”   后来,到宫里,皇后问他喜欢住的宫殿要有什么布置。   他老实说了自己的喜好,结果住的宫殿却成了他最厌恶的样子。   后来,他学会了把这些藏起来,话语也更加虚伪,让人看不清他的意图,果真他竟然得到了更多想要的东西。   而包装在外的面具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越来越真实,连他有时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可是她真的喜欢余珂啊,但重枭却怕,一说出口他就输了,把仅有的交付出去,他就会被余珂所抛弃。   余珂不想去理解重枭的所想,她只是嘲讽一笑,像是笑重枭,又像是笑自己,   “呵呵,你可真是好样的啊,可真是无耻。”   余珂没想到,今日竟可以问出这般极品的话来。   抱着别的女人想着她,   ——重枭把着她时,会不会想着天女呢。   余珂想想都有些恶心的想把隔夜饭吐出来啊。   她以前知道重枭两面派,无父无母,独自深宫中长大的他性格上肯定是有些不健全的。   杀人不眨眼,又惯会带着一张面具,让外人测不出他的深浅。   但他才十七岁啊,就活得这样虚伪,这样不真实,人格说不定早开始魔化了。   余珂真不敢想,完全成熟以后的重枭,那时是不是自己也会被他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的把所有交出去。   只到被他压榨干,只到死去,都还觉得自己是他最爱的女人。   “珂珂,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   重枭有些焦急,黑暗中,他完全可以看清余珂不屑、嘲讽的表情,重枭心里有些钝痛,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离开这里,我一个人静一静。”   余珂觉得待在重枭的身边,她有些冷。   她就是这样,能将就,大家将就下去,但是踩到这个底线,把她余珂当成任意压榨,不会反抗的玩偶。   ——那真是对不住了。   远离,   余珂竟因为这个词呼吸一紧。   二人的谈话并没有招来什么人,只因余珂在她骂起重枭起始,就开台在这屋子里布置阵型了,而且还加了隔音罩,所以并没有人知他们的事。   只到第二日,当余珂听到府中人说起,重枭被新王妃赶出来的事后。   余珂惊讶的同时,心中冷笑。   ——可真是可恶啊,别人甩他脸子,他就来找自己,还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憋屈样子。   “呼”余珂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想下去。   到是小沙看着余珂面色不好,   “小姐,您快点打扮一下吧。”以自家小姐的容貌,定叫那什么公主,立刻自惭形秽。   余珂听着小沙急起来,说错的称呼,没有提醒,“小沙,我们不去见新王妃,今天就在自己院子里。”   “对,王妃先进的门,本就应该那公主过来才对。”   小沙十分硬气道,管那什么公主,他主子和其都是公主,还是先进的门,当然自家主子大了。   “呵”余珂笑了一声。   ——既然这样,谁爱玩玩去吧,她余珂是不想玩了。   过去她会容忍着这些,只因她还想将就,但昨晚之事,那么多打脸的话,余珂觉得到了这份上,也扯破脸皮,她到不介意闹得更难看一点。   ×××   明怡院,蒋嬷嬷再次来到了这里,对着刘宝平说了一些王府的规矩。   刘宝平本来就不高兴,现在看着一个行将朽木,长得又一脸刻薄相的老婆子对着她唧唧歪歪,她心就火大。   “王妃,她是王爷的奶嬷嬷,”刘宝平旁边的一个嬷嬷小声提醒。   刘宝平全没有在意,   “不过一个奶妈子,也敢在本王妃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势,来人,还不把她哄出去。”   刘宝平来到金朝以来,已开始学会渐渐运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力,现在使唤起人来,得心应手。   “王妃,您……”   刘宝平的丫鬟听着十分为难,她们来之前不是和刘宝平讲得好好的吗?这蒋嬷嬷在恭诚府很得王爷看重,现在刘宝平怎么么像完全不清楚似的。   岂不知刘宝平压根就没听进去,在她看来,这个府中,只有另一个王妃才算得上她真正的敌人。   蒋嬷嬷受一顿气,就听到余珂没去给王爷准备朝食,又气冲冲的来到余珂这里,   “王妃,老奴知道新王妃进门,你心里定也不痛快,但是你要知道,这次娶公主,也是皇上赐婚,王爷哪有不受着的道理。   听说昨日,王爷在公主那里待了会后,怕王妃您心里起疙瘩,连夜又来您这里。   王爷如此爱重于你,你就是不为府中考虑,也得为王爷考虑吧。   也不过新妇进个门,您竟连王爷的朝食都不顾了,您这样,怎样能给新王妃起个好头?!”   余珂听着,心里十分窝火,这蒋嬷嬷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来人,对着这个欺主犯上的老奴掌嘴。”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玻璃心,不敢看评论了。 但会好好写文** 还有,闰土准备恢复日更,不管文文有什么争议,或是不妥,但是完坑对于闰土来说很重要,(至少证明了闰土的坑品,嘤) 废话不多说了,窝去写文。   ☆、人间总恨离别泪   余珂屋里的都是她自己的人,听到后,上去对着蒋嬷嬷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巴子。   小沙看此,也知道余珂是准备和这犯上的婆子撕破脸上,内心里叫了个好。   看着蒋嬷嬷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小沙嗤笑一声:   “蒋嬷嬷您拍着胸脯想一想,我们王妃自来这府里,哪一天没为王爷着想过。   为了王爷,王妃可有把这府中之事,哪点做出过差错来。   为了王爷,王妃每日像个下人一样,钻到火房里,日日受着烟晕火烤,从不喊苦喊累。   蒋嬷嬷你也别急着反驳,我们也早听过府里的几个老人说过,先王妃给老王爷做朝食之事,也不过先王妃偶尔为之。   你到好,这却成了我们王妃日日该干的事。   你知道我们王妃一天有多少事情要做吗?你知道我们王妃为了配合你们这些没用的老太婆们,花了多少心血吗?   不心疼王爷,她会容忍你一个奶妈子,整日对她指手画脚,作威作福,   不心疼王爷,王妃她会宁愿自己爱累点,也不愿家宅不宁。   蒋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们敬您,但你当真以为我们王妃不知道你过去干过的那些事吗,也不过看着你年事已高,再加您是王爷的奶娘,不想让王爷左右为难,忍着你罢了。   你到好,不仅得寸进尺,现在到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什么带个好头,我们王妃先前做得不好吗?而新王妃才进门,我家主子已经劳心劳力几月了,你现在不是该让新王妃熟悉府中事务吗?怎么反到数落起我家主子来了。   最后,嬷嬷可还记记自己的身份,我们王妃是超一品命妇,她过去是看在你照顾王爷多年敬你,可不是怕你!”   余珂听着想摇头,心里知道小沙是为自己好,但这些话,说出来却像是故意显示自己自己功劳似的。   但她现在和重枭闹到了这个份上,余珂到也不在乎这事了,也许这样反而更好呢。   蒋嬷嬷被说得咽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这贱婢反了天了你……”   蒋嬷嬷是气着不行,忽觉屋门口光线一暗,走进一个高大人影来。   正是重枭。   蒋嬷嬷像是看到了救星,“王爷,我不过是来问问,王妃她为什么今朝,没给您做朝食,却直接被无缘无故的公然打脸,接着就被一个王府里的毛丫头,骂得狗血淋头……老奴……”   “出去。”重枭对着蒋嬷嬷道。   “王爷!”蒋嬷嬷不敢相信。   “都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蒋嬷嬷不甘愿,但还是依言出去。   小沙有些迟疑,虽然在枭的气势下,手有些抖,但还是没动。   “下去吧,没事。”   等周围没人了。   “珂珂,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你给我个补偿之法,若我能做到,定然去做。”   重枭想了一整夜,发现以前很多被他忽略的事。   他以为自己爱着余珂,心里只对余珂好,但却因为许多事,无形之间商害了她。   犹记得余珂对他说过的那些,她想让自己只有她一个人的事,也许那是余珂内心真正想要的吧。   他想起了自己父王,   那时年幼,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但他为自己母亲殉情,一刀了断自己的样子,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那时心里其实很痛,另一个声音却嘲笑他父亲是个懦夫。   “男子汉、大丈夫当不为女色所迷,成大事必要有一颗冷酷,决绝之心。”   这是她五六岁,便知道的道理。   直至遇到余珂,他却渐渐不这么想了。   他会整天想着余珂,会不自觉的关注她的行为,会想知道她经历的每一件事。   也怕自己靠得太近,如飞蛾扑火般,有一天在爱情里把自己烧成灰烬,如他父亲般做了懦夫。   但昨日却忽觉,为了余珂做个懦夫又怎样,要是没有余珂,以后,就算做了这天下共主,他的喜悦与谁分享,他的江山与谁共主。   “你给我写封休书吧。”   余珂突然道,他也不难为重枭了,自己滚蛋就好。   “珂珂!”重枭脸上神色肃了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余珂点头,露出了礼貌些的笑容,   “王爷如今有了公主做正妃,有了皇家的扶持,日后恭诚王府,想必会更上一层楼。到是余珂无才无德,出身小门小户,以后也不能给王爷带来什么大助力,实在惭愧。   今日在这府中又与王爷的奶嬷嬷发生不快,必然与其心生了间隙,以后大家也不会太过相安无事。   况且,今后有新王妃主持中馈,她又身份不凡,想来必可以得心应手。”   余珂说到这里,自嘲的笑笑,她越说到越觉得还真是这样,没了自己,人家重枭可不更加洒脱,无后顾之忧。   “珂珂,我娶你就是想让你带给我助益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重枭不敢置信,她与余珂就算开始因特殊关系来往,但他娶余珂却是内心真心喜欢,也不知何时起渐生的情愫。   他希望娶此女做妇,让这个女人给自己生孩子,每天回来看到她,夜里拥她入睡,想照看她一生。   重枭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陷这么深,但他却不认为自己也和父亲是不一样的。余珂也不会如自己母亲一般,被人轻易毒杀。   余珂为人低调,实则却鲜少有女人敌过她内秀之才;   她漂亮,也很可爱,却不像许多金朝世妇一样如菟丝花般柔弱、易折,以男人为天为地,她甚至有自己的隐密能力,一般人若想害她,余珂完全有自保之力;   她会经常被些索事犯难,为些不值得的人心软。也许有人会觉得她犯傻,其实不然,余珂很聪明,什么也看得明白,她不过善良,又越不过她心里的非常特殊的那条线罢了,并且也不是全无底线,并不顽固到底;   这样让他看了就浑身舒服的女人,又怎么会让她逃离自己呢。   余珂却不管重枭想什么,继续道:   “王爷与我有些情份,余珂自然也不会一点看不出来,但天下美人何其多,没有了余珂,王爷大可再娶几名通房,妾室,也省得我这妒妇在您面前碍眼。”   “珂珂,我不准你离开,而且你知道我写了休书后,你会怎样被别人诟病、轻看吗?你们余家要受什么口舌吗?!”   “这些不用王爷费心,到是王爷娶了新妇就把旧人休弃,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影响,但王爷看在我们之间还有点情分的面上,就答应我这要求吧。”   “珂珂,别的事都成,这个我不能答应。”   重枭说着背过身去,越加高大的身躯有些落寞。   “王爷,我们也算认识时间不短,我余珂是个什么人,你也该有几分了解,说句大实话,我若还能忍也就断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来。王爷可知我余珂的做人之道是什么,”   余珂顿了一下才道,“我讲求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事我余珂还要能再忍着,我也就不会求这休书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写的。”   重枭近乎是逃离的,快步离开这里。   余珂看着重枭走开,独自靠非回靠椅上,然后找来一个,从余府跟她过来的管事,交待了一些事情。   “王妃,余府有人来了。”   一个王府内的内卫在门口通报。   “余府之人?快喧其进来。”   过了一会,余珂看到余王氏身边的一个嬷嬷一脸悲戚的走了进来。   余珂大惊,“嬷嬷这是怎么了?”   “王妃,曹夫人病重,太太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让老婆子过来说一声,还说让您万万不要难过。”   这个嬷嬷说着,摸了摸眼泪,曹夫人余琼至小有眼疾,体弱多病,又受着先太太的厌弃,没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心人,这才嫁人不到几年,听说去年,刚为曹家生了个健全儿子,这眼看着熬出了头,这就要去了,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什么,曹夫人,你可是说我七姐姐余琼。”   余珂噌的从榻上站起,想到这人说得是谁后,眼里就噙满泪水。   余琼才不过双十年华啊,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就黯然凋谢了。   她虽很小时候就知道这些,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真会发生了。   老嬷嬷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来人,备车。”   余珂吩咐。   余琼的丈夫曹润之,当年上京赶考,虽没有高中前三,但也进入了前十甲之列。   这几年听说,在京外沙田县做县令。   余珂先是通知了一声重枭。   重枭听后,带着几个待卫过来,“本王陪你去!”   余珂摇头,“王爷身份贵重,万没有也陪着我去的道理。”余琼不过一县令夫人,沙田县也没有处在什么危险地界,让重枭去,简直是小题大作,也没有道理。   最后余珂只带了几个贴身之人,又加重枭给余珂加的几名护卫高手,也没有什么大排场,风尘仆仆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地点。   曹府已四处扯起了白布,一股莫明悲伤在整个县令府里蔓延。   几个一身素缟之人,听说余家人来了后,出来迎接,   打头的曹润之看见竟是余珂,就要行礼。   余珂没想到她和余琼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忍着悲伤,冷着脸道:“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余琼的死,会掀起余家的一些隐密,余珂也会马上离开恭诚王府的@@   ☆、神秘怪门影重重   曹润之对余琼虽说不错,奈何其母不是个消停人物,几年来,这不知从山沟出来的老太太,是没少折腾过余琼。   说来过错不在曹润之,但余珂还是心里厌恶这个男人,真的爱余琼,因何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知怎么保护,   若是珍惜这个妻,为何纳了几房妾室,并且其中几个还常常欺到自己的姐姐头上来。   余府姐妹众多,但是真的说起来,只有余琼才像余珂的姐姐,她们论道下棋,互相分享着小心事,姐妹友爱,真心为对方考虑着。   余珂自然是想保护这个姐姐的,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一个外宅之人也帮不上任何的忙,有时就算帮了,对穿曹府里的老太太来说,反而成了她继续虐待这个瞎眼孙媳妇的理由。   后来,她成了王妃,也以势压人的,对来府恭贺的曹家来人警告过几句,可惜为时已晚,余琼那时的身体已油尽灯枯,眼看活不长久了。   “带我去看看姐姐,”余珂直接吩咐。   “是……”曹润之略有些心虚,又有些尴尬,也没有多说什么。   余珂抬步就走,却听门外有仆人喊道:“余家少爷来了。”   余珂回头一看,一身素服,眼圈犯红,长得越发俊秀的余珏大步而来。   只见余珏三步并两步的走进门,到达曹润之身边时,抬手就对着曹润之一拳,   “嗵……”曹润之被猛力打倒在地,鼻血顷刻溢出。   “啊……打人了。”   “亲家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快去请老爷,太夫人出来。”   曹家看余家的架势,立刻大喊大叫起来,那凄惨叫声,仿佛余珏已把这曹润之快打死打残一般。   余珏完全不管这些,让自己带的人推拉开曹家要拦的下人,自己一拳一脚的又开始暴打起曹润之。   曹润之先一惊后,后来也没有还手,只是被动的防着要害。   “我的儿啊,余家人是要把你打死吗?”正闹着,突然一声凄厉的悲嚎传来。   曹老夫人带着一帮拿着大棒槌,五大三粗的婆子龙行虎步,快速过来。   余珂冷笑一声,这曹老太婆堪比打群架的架势,可让她见识了一会,也无怪自己的姐姐受这婆子欺负,   “曹老夫人严重,我弟弟不过是看这曹润子一方父母,却连自己的结发妻也护不周全,连自己小小的内宅也弄得一片乌烟瘴气,警醒他一下罢了。”   曹老夫人看到余珂一窒,但稍后想到自己的长辈身份在这里,也梗着脖子道:“王妃什么话,就算我孙儿有错,也是王妃和余少爷的亲姐夫,哪有做小辈的教训长辈的道理。”   说着开始对自己边上的壮妇们使眼色,让她们把曹润之抢过来。   余珂看此,只是不着痕迹的摆摆手,他身后,一个并不起眼的中年黑衣男子,突然一动,就从原地消失。   只见那他从那些高壮婆子中间闪过后。   “哎哟!”   “啊!”   “什么人!”   几个呼息间,这些婆子倒的倒,摔的摔,滚的滚,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嗷嗷惨叫着。   而其中几个拿着利器的,也被黑衣中年男子抢到了手中。   “咔咔……”男子难着那些棍棒,直接抬手,捏成了粉沫。   吓得曹老夫人,直接噤了声,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余珂却接着刚才的话道:   “曹老夫到长得一张利嘴,竟然能搬出这长幼之道来,只是古人就有云,先尊卑,才有长幼之说,曹老夫人满口教义,但因何见到本王妃连最其码的礼数都没有,您连对皇权都如此无视,置大义与不顾之人,有什么颜面来谈尊卑长幼之理。   然大丈夫当治家齐天下为已任,曹县令,连自己的家里都治不好,还谈什么做好一方父母。   曹老夫人自己溺爱不知管教子孙,分不清好坏,现如今,我弟弟教教曹大人做人道理,你不知感谢就罢了,还反咬之口,这当真是为长辈的做法?!”   余珂一通大义压下。   曹老太婆也不过乡间一个泥腿子出身,这些年孙子出息后,身边奉承她的人多了那么几个,就觉得自己成了什么世家老夫人,骨子里却一直是个欺软怕硬,自私自利的。   现在余珂身份不同,她也怕余珂真以什么理由罢免了自己孙子的差事,急中生智,忽然一捂头:“啊呀,老身头好痛啊!”   接着,一群乌压压的人,就把‘头痛病’犯了的曹老夫人抬了回去,消失了个干净。   余珂到自己姐姐的灵柩前好一通哭,为余琼的薄命,为自己如今的尴尬局面,还为未来的一切不确定哭着。   余珏也红着眼圈站在一旁,偶尔拐过脸,无声抹泪。   忽然,余珏停止低泣,转头看向灵柩的上方,叫了一声‘姐姐’。   余珂开始以为是叫自己,止住哭,勉强问:“小珏怎么了?”接着就发现不对了,   余珏双目空洞,望着眼前的黑棺方向一眨不眨,“琼姐姐……”   余珂吓呆在一旁,也马上朝灵柩看去,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些水气,棺材上方一片如蒸气般的着模糊气流,如摊牌炭火上空被烘干的空气一样,分外扭曲。   “小珏,你看到什么了?”余珂直觉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即使她打开天眼,也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不对,并且在这三四月的天里,周围突然变得很冷。   余珏快步跑向灵柩附近,眼里带着惊惧,伸手就要拉什么。   余珂看着此情此景,眼带骇然,也不知哪来的速度,飞窜而起,拉住余珏,“小珏!”余珂大吼一声。   余珏立马清醒,回过头来,看向焦急的余珂,眼里一片茫然与恐惧,“姐姐,我见着琼姐姐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怎么拉也拉不住。”   余珂听着身上寒毛竖起,一时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啊,闹鬼了!”   “余少爷被魇住了,疯了!”   几个在这里的曹家人急吼吼的跑了出去,   就连,余珂和余珏所带的人,也在一旁战战兢兢,刚才这两兄妹二人的对话,他们可是听着一清一楚,而且余珏刚才的动作与神情太过诡异了。   周围不知是不是错觉,升起一种奇异的白雾。在这青天白天,祭堂外面还有烈日高悬,对比之下,灵堂显得更加阴森。   但让众人更加惊惧的事,还在后面。   灵堂里的余少爷被魇住后,曹家请来了当地一个道爷。   从人人看着这个很有些手段的道爷一番做法后。   “来人,开棺,待我用独门天一真水洒到邪尸身上,以此震压恶灵。”   这个道爷突然道。   “不可,死者为大,这棺盖怎可随意打开,”余珏第一个反对,这明显就是曹家人趁着机会故意给余家人难堪,什么恶灵,什么邪尸,听着直叫人火大。   “余家少爷,我们也全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啊,要是因为这已死之人,让你有个不对,我们小门小户的可担待不起。”   曹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一副奸计得惩的样子。   这余琼死了都不得安生,她不仅要开棺,她还要暴尸呢。   “……”余珂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后棺盖在一番口舌后,还是被打开,这道爷正要往里放些震邪的东西。   “……余,少夫人……的尸体呢,”一个站在棺材旁的婆子,突然尖利的喊了一声,她可是给这余琼殓的尸。   “啊……”胆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棺材中的尸体不见了。’余珂也不顾其它,大步走到棺边上。   发现这个粗制烂造的棺中的‘余琼’真的不见了,办余丝丝水气。   一种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余珂吓得倒退两步。   “这是……这是……”他们余家祖宅后院,那个奇怪水池中的水气,概因都有一股阴厉异常的气息。   不少开棺的府中壮汉,脸白白的,钉棺时,他们可是亲自钉得明晃晃的三寸长钉。这里面的尸体到底是如何跑了的,难不成还真是炸尸了。   ×××   余珂和余珏最后是一块走的,发生了余琼的事后,余珂想起了很多,特别曾经做过的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大太太,余瑾,余玫,还有……余珂打了个寒颤,还有她。   也或许只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坐在藏天桥上,冲着她诡异的裂开嘴,无声的笑着,双目散着诡异的红光,凶厉异常。   “姐姐。”余珏感到了余珂的不安,拉起余珂的手,安慰余珂,“姐姐,没准是歹人盗走了姐姐的尸骨,你别担心。”   但他心里其实最为不安,只因他眼睁睁的目睹了,那棺盖突然裂开,余琼面目表情的,从棺中爬出,然后向着,出现在不远处的一个被黑黄气息掩住的怪门状物体走去,接着消失。   “你看到了什么?”余珂突然问。   惊得想事情的余珏一个哆嗦,   “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不挡我真是被魇住了呢,”余珏年龄大了,到是沉稳很多,知道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场景也不过让自己姐姐提心受怕罢了。   “小珏,你告诉姐姐,你看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看到那个水池了?”余珂试探的问,看着余珏诧异的眼神,余珂接着问:“或是石碑,怪门?!”   “姐,你……你怎么知道的?”余珏这回瞪大了眼。   余珂沉默,心里直慌慌,一个大胆的呼之欲出的可怕想法,在她脑里渐渐成型。   连身体都因为这个想发,发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虽然不考试,但有工作要做,最近有些忙。双更什么的,略表无能。 但保证,尽量更新,日更状态@@   ☆、再次相见即陌路   余珂内心的想法非常恐怖。   她这些年来经历不少,有一点她是可以证实的,那些神密祭庙、青铜门是可以,在某些既定的轨道之中移动的。   余家后宅,有着藏天碑,藏天桥,藏天池的院子,是不是也可以移动,而且更加强大,更加骇人听闻。   甚至像有些生命一般,勾走死者的尸身,在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特定空间内,把这些事情做到。   但是她都看不到的东西,自己弟弟又是如何感到的呢。   她小时候和弟弟一起随着余父回过老家宅子,但是余珏那时貌似被奶嬷嬷抱着,并没有去过后院。   这么些年来,余珏也从来没有余家人表现出的特有的易术天份,如她几个姐姐、妹妹一般。   但余珏怎么突然看到,余珂都看不见的东西呢,余珂忽然打开天眼,默念着的口诀,看向一边的余珏,却差点吓掉魂魄。   余珂身上的死气什么时候这么重了,余珂用天眼看余珏时,明显看到余珏身上的生命力不断流逝着,但又有一股金色生命从虚空连到他的身上,源源不断的补充着余珏的生命力,使他处在半死不活的假生状态。   很早之前余珂就是清楚自己弟弟的状态的,而且他猜想,曾经给她弟弟提供过生命力的就有过已逝的大太太,这回她父亲又是找得哪个人接续着余珏的生命力,余珂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无怪余珏可以比自己看到的更多,原来他早已不能算个正常的活人。   余珏不知道自己姐姐看到的,他只是忽然羞涩一笑,“姐姐,我快娶亲了,那时叫姐夫过来吧。”   从余珂嫁人之后,余王氏就只忙余珏的婚事了,而余珂要娶的女人,正是那位,余珂曾经见过的礼部一位在朝官员家的小姐。   余珂想着余珏的要求,苦笑五声,“我跟重枭都快合离了,到时怎么叫他过来。”   “什么!”余珏一惊,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不过随即他就开始安慰余珂,“无事的姐姐,若是恭诚王爷他对你不好,大不了以后弟弟养你。”   余珂听着这些话,一时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没想到这个时候,最靠谱,最对她好的原来是她的弟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我们性格不合,我也不想将就了,就这样。”   余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余珂并没有回恭诚王府,她直接到了余家,顺便打发走了几个恭诚府跟过来的待卫。   余王氏听到余珂回来的消息,马上就来到了余珂所在的易草院。   “我的儿,如何今日回来了?可是恭诚王爷他……”   余王氏了解女儿的性子,若没发生什么大事,余珂是绝不会随随便便的回娘家。何况女儿连三朝回门时,都是一个人回来一趟,又加最近恭诚府多了一位正妃,她怎么能不担心。   “无事,母亲,我就是不想回去,想在家里住几日。”余珂陈述道。   余王氏皱眉,“你这孩子,”却没有多说,显然是默许了余珂在余家长住了。   余老爷知道后,也只是哼了一声,表明知道了。   他其实很生气,在他看来自己女儿是余家嫡系传人,这代余家族长,本身术术了得,又德才兼备,美貌可人。虽然有时过于天真,但是在一个父亲看来,这些都是女儿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重枭贵为王爷怎么样,先天武者又怎么着,自己女儿配不上他吗?   自己家祖上,追溯几代,不知要比他们重家高贵多少,他不过一个王爷,又什么可傲的。   什么公主,以前痴痴呆呆,却一朝成为当朝才女,依他看来大有猫腻,只不定就是什么不干净的鬼魅附体。   也就恭诚王爷,那种无父无母教养,整日被一群目中无人的下人教唆出来的王爷,才会欢欢喜喜求娶到府里,养虎为患。   是以,当听到余珂回府后,余老爷也没有训斥余王氏擅作主张,二话没说,答应下来。   这日傍晚时,恭诚府派人来接余珂回去。   但这些人却连余珂的面都没见着,余王氏直接以,余珂身体不适,不宜见外客哄了出去。   “这……余府,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真以为我们王爷不敢休弃了这出身不高的王妃吗?”   “就是,小门小户没规没矩,咱们王爷都低三下四的着人来请她了,还不知顺势下坡,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几个门口的仆妇骂骂咧咧,无功而反。   而余珂听门口的侍卫汇报了这些话后,只是笑笑,却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离开恭诚府的想法。   晚上,余珂正要睡下,忽听屋中守夜的两个丫鬟,突然轻哼两声,马上查觉不对,   “来人啊,有贼!”余珂高呼一声,这才撩帘,就看到重枭有些僵硬的站在屋内,边上倒着给余珂执夜的两个丫头。   “重王爷好本事,这大半夜的又再次爬窗吗?眼看这动作,到是越加熟练,看来,最近做这样的事不少啊!”余珂讽刺着。   “珂珂,你已经嫁给我为妃,为何无怨无故的还住在娘家,我今日让人来接你,你又如何不愿回去,难不成还在生我的气?”   重枭眼里闪着焦急、不安,却不知怎样做才能求得余珂的原谅,所以他又来找余珂夜谈了。   “不好意思啊,重王爷,你们恭诚府庙大,我这种凡人在那里待不惯,受不了那里的拘束氛围。再说,我在余家比那里舒心万倍,我又何必急着去受罪。”   “珂珂,你……你是说,本王让你受委屈了吗?”   “当然,”余珂点点头,半点不给重枭面子,“王爷要是顾念些情份,就给我写封休书吧,那样我还能多看得起你点。”   “珂珂……”重枭还想再劝一下,但听着余家外面的响动,貌似有人已过来了,此时就想走。   “呵呵,你就这点胆吗?没脸让来人看见你吗?”余珂说话不阴不阳。   重枭没理会,想出去,就发现这里的门窗上,此时都被密密麻麻的紫金丝线缠着,刚想抽剑斩断,就发现右手腕一阵剧痛,接着就见自己长期戴着的,那个白玉‘手镯’瞬间脱离他。   “啾……”白玉蛊皇,冲着余珂邀功一叫,闪电般跃起,到了余珂手上。   “干得好!”余珂虽然十分不喜这蛊皇,但此时,难得的说了一句夸奖的话,表达了对这个蛊皇这件事的赞扬。   “啾……”白玉蛊皇又叫一声,冰冰凉凉的身体缠到了余珂的手腕上。   “呯,”就在这时,余珂的门被推开,余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进来,打头的就是余老爷。   “我当是谁,原来是恭诚王爷深夜到访。”余老爷和余珂差不多的表情,同样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又看着地上倒着的两个待女,“王爷这是干什么,可是这两个婢女惹您不快了?”   重枭僵了一下,他本以为,余老爷至少该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余老爷竟然如此溺爱余珂,这几句话,他就完全可以看得清,这余家人对余珂离开恭诚王府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岳父有礼。”重枭说着行礼。   余老爷却闪开,“可别,王爷身份尊贵,下官可受不起你这声岳父,而且您有什么事,不能白日过来言说,非要在深更半夜行这不轨之事。”   稍后赶来的余王氏,接着道:“老爷说得有理,虽说王爷和小女现在是夫妻,但是不请自来,实为……”贼也,余王氏没说全,但话已经很难听了。   她很生气,就算她们家人微言轻怎么了,也万不能让别人欺辱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好了,都别说了,重枭,我说的话,你再想想,否则咱们大家只会闹得更难看。”她不想让重枭对自己的父母有成见,所以马上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你走吧,我现在累了,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说着,缠在穿门上的丝线眨眼消失。   重枭很无奈,但还是给余大奎和余王氏行礼后,才离开这里。   余珂叫住自己要走的老父,给他说了想让他上折子,让她和重枭合离的事。   “都这般严重了,珂儿,你真要合离!”余老爷也很是惊讶,他本以为余珂只是闹脾气,没想到竟然是要合离的地步,真是……让他想象不到啊。   不过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断不是做事没谱的人,她这样做,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只是要真离,他还有些下不定决心。   “我的儿,你定是在那里受了天大委屈才这样,呜呜,是娘当时没看清这重枭的为人,没拼死抵抗圣上赐下的婚事,”   “娘,你就别往自己身上担责任了,这是圣上赐婚,我们又能怎么样。”余珂下床抱住余王氏宽慰她。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把重枭越写越渣了,好把,窝想恭诚府这些人看到,余珂对重枭的重要性,也想让重枭知道自己这些年,之所以这般成功靠得是谁? 下章二人合离! 表骂我,窝定下来了。   ☆、谁求君忆劝君惜   余老爷照余珂的意,上了请求圣上让余珂和重枭合离的折子。   原因就是,余珂怎可与皇家公主之尊并驾齐驱,而重王爷金朝战神,又加先天武者,娶个无才无德的余珂简直是拉低身份,所以他们自请合离,一来,全了皇家颜面,二来,也不让恭诚王爷为难。   最后余家恳切的求靖康,允了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   靖康看到后,先是一喜,接着就沉默下来。   他才把女儿嫁给重枭,这太常寺卿就赶着让自己的女儿离开恭诚府。   表面上看来,是这余大奎知进退,但余珂毕竟已是重枭的女人,他哪好参与别人的家务事。   到是贞静皇后,听到靖康的烦恼后,嫣然一笑,“臣妾看是圣上多虑了,这余珂本就是圣上赐于重枭的,又如何不能让他们合离了。”   “说是这样,但他们早已是夫妻,朕现在插手多难看。”靖康到不怕重枭对他有多大怨气,毕竟他顺顺利利的接受五公主,本就说明,重枭对女人算是来者不拒型的,或者更看重其它一些东西,要真是休了余珂,他大不了再赐几个绝色美人抚慰一下重枭的心。   但是心里却总觉得有几丝不安。   “皇上,重枭现在娶得可是我金朝五公主,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官之女,和您的真龙血脉混淆一起,分不出谁尊谁卑。”贞静劝着,边给靖康沏了一杯茶,“五公主又才高八斗,你也说过她有将相之才,可惜生为女儿身,这重枭娶到这样一个女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些道理。”靖康摸摸胡须。   同是男人,靖康自然知晓,男人都是喜新套旧,追求新鲜的,别看重枭以前执意求娶余珂,但是玩过、睡过的女人,还有什么新鲜劲呢。   ——说不定抱上床,解开嫁衣后,就后悔了呢。   何况重枭年纪还嫩,就算身为先天怎么着,那也不代表,他小小年纪就真懂什么情情爱爱,只不定少年心性,早对新入府的宝瓶移情了呢。   请康却没有立即宣布,而是在下午召集几个权臣谈论民国大事时,顺便提了一下这件事。   几位有老有少的朝中重臣,思量一番。   “臣听说,这余氏已回家住了几日,除却几日前,恭诚府派了几个下人婆子过来一趟后,后面就不了了之,依臣看,重王爷该是没有多喜欢此妇,臣认为可行。”   反正这事也是那余氏的父亲提出,又不是皇上以势压人,重枭就是有怨,也断不会把怨气撒到皇上身上的。   “臣觉得不妥,就算不喜,这也是重枭求娶来的朝中命妇,既已是他之妇,何不让他自己写这休书。”   皇上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但余老爷折子上,却把这事写得很清楚。   非常恳切的表达了,重王爷自己也是身不由已,因为娶了公主,就把原配休了,实在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所以有口难言。   但不写休书,却让怡文公主威仪,皇家颜面蒙羞,余家也多有尴尬,他们羞与为伍等等。   靖康把这些话说了说,争得几个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大臣同意后,直接拟了旨,让太监去恭诚王府喧旨。   ×××   重枭听到这道意圣旨后,连眼睛都气红了,谢主的话都没有说,就想撕掉这明黄丝绸精制的圣旨。   “王爷,不可!”   “王爷,你要做什么!”   几个谋臣感到了重枭身上,突然涌起的厉气,非常不安的拉住重枭。   “滚开!”重枭浑身暴劣真气外放,几人纷纷被震开。   喧旨的公公,也“哎哟”吓软在地。   “天女来访。”突然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这个声音。   重枭勉强压住怒火,“请她进来。”   重枭这几天,过得其实一点也不好,余珂不在理他,知道余珂不爱他后,重枭的心里就像被挖掉一块一样痛苦难受。   但更大的威胁是,他功夫上的缺陷全面暴发了。   他升入先天过快,现在还没有稳定好,再加,红魔剑给他带来的危害,这些日子折磨着他是苦不堪言。   “王爷这缺陷,暴发得这么突然,我等实没有想到,当务之急,王爷要做的就是得到神玉国天女芳心,这样用天女的九阴之体,化解王爷体内的烈阳之气,而达到一劳永逸,不再受这后患之苦。”   无涯子建议,他一直觉得王爷的体质是个隐藏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出来,没想到,竟是这个关键时期。   重枭心里想着这些,还是把暴劣的气息压下,见了天女一次。   只是当他和这个据说天下少见体质的女人坐在一起后,却感觉不到身体里躁动气息有半丝好转,反而越见暴躁,甚至十分想杀人。   于是再也没有耐心,重枭二话不说,提步离开。   几个府中谋士,包括,无涯子,黄经占听到后,纷纷焦急的赶到重枭所待的书房。   “王爷,你这几日是怎么了,难到您真想被烈阳气折磨疯吗?如今只有得到这个天女,才是关键啊,而且依我看,这天女主动来找您,本就对您十分青睐才是。”   无涯之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劝慰,他一直把重枭当成弟子,后辈看,现在重枭这样不按套路来,实在让他有些不明所以,又万分焦急。   重枭完全没有理他,只是在书桌前,用手撑起身体,低着头,痛苦道:“来人,把本王,常带的那个指环状的吊坠给本王寻来,快。”   几日前,重枭自己堵气,在洗澡后,相到余珂与他的疏离,对他的淡漠,就没带那个他一直认为是他和余珂因缘见证的吊坠。   后来再去找时,就如何也找不到了,接着身体真气出现毛病,他原以为真的是进阶先天过快带来的后遗症,现在想来却完全不是。   ——其实这种被隐藏的缺陷一直都在,却被什么压制住了吧,而他失去那个庇护之物后,这一切都爆发出来。   “王爷,那都是小事,您现在赶快继续去围住天女,至于那个不足米粒的贞种,丢就丢了,我改日再寻几个更大更纯的就是。”   无涯子是知道那个,重枭非常珍爱的贞种指环挂坠的,也大概知道是谁的,虽然心里没少笑自家少爷痴傻,不过重枭性子拗,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他也不想违了重枭的意。   “快点,去找!”重枭说着,抬起已经完全变红的赤色眼睛,分外吓人。   黄经占原比无涯子灵活,听此,就先吩咐几个人去找,自己才开始劝重枭,“王爷,你对余氏痴心一片,但奈何她心有所恋,又心小善妒,虽然黄某也感概王爷深情,但是成大事者怎能为……”   “你闭嘴!”重枭打断黄经占的话,呵呵苦笑两声,“黄先生,无涯先生,你们为何还不明白呢,为什么还不明白本王这些年,为什么一直平安无事到这时候。”   “王爷,此话怎讲,你平安无事,自然是先王爷、王妃在天之灵保佑,您又体质特殊……不会吧,王爷您是说因为余氏……”   黄经占说着瞪大眼睛,这个实事,对他太震撼了,一时简直不敢相信。   “你说得对,本王之所以平安活过这几年,又顺利进阶先天,若本王想得没错,全是珂珂之因。”重枭说着,捶了桌子一下,“只是本王不珍惜她,不知爱护她就罢了,连最起码的救命之恩都没有去报答,还接二连三的惹怒她。”   余珂又是那种,有什么要求就只说一遍,看起来云淡风轻,感觉她也就随便说说,实则她却是极认真的在给他提要求。   但却都要让他无视了,或者说他心里清楚,也记得这些话,只是觉得,反正珂珂是他的女人,这些事,他终会知道他的苦衷的,所以无视她的退让和隐忍。     “不可能,她不过一个小官之女……她……”黄经占有些说不下去了,余珂此人确实有些诡异,就说她身份是不出奇,却有一身术术本事,半点不比皇家天女差。   她的贞种是小,但是那种特殊,那种明亮的颜色,谁也没法否定她种出来的贞种的殊异。   他甚至敢肯定,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和她所种贞种媲美的璀璨度的贞种。   算起来,王爷从打破寒玉,到收到那贞种,好像也不差几天,这之后,重枭的状态甚至比戴着那寒玉时还要稳定,要知道重枭的功力一直在涨,也就说明危险性一直在变大,但这些年却一直一点问题也没有出现。   黄经占想了一会,“王爷说得,我信,大家还记得,王爷是什么时候有了进阶先天之机的吧,那是与余氏圆房第二天早,这种现象,在我黄家族书中有记,是传说中与大教圣女双修之后,功力才会有的爆发性增长,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想到这层呢。”一直把余珂当成一个普通的官宦女子。   ——原因就是余珂太过低调了吧,甚至她自己也好像对自己的这种种表现,像是不知道一样。   黄经占当机立断,“我们马上把余氏,不是,把王妃接回来!”   重枭却突然背过身,语气十分难过,“她不愿意回来,他厌弃本王了,你们去了有什么用。”   黄经占听着重枭的话,却没赶提,上会重枭让他们亲自请余珂时,他们只是私下里打发了几个婆子去的事。   ——也怪他们自作主张,害了王爷,惹恼了余氏。   “王爷说得什么话,他一介妇人,又是皇上赐……”无涯子本想说,余珂不回来,想离开王府是对皇命的不尊,又突然想到靖康刚刚下的合离意旨。   “这……”   关键是他们占着仙玉,却还老想着给王爷找几块凡石,给这仙玉添堵,想想就有些心虚。仔细想想把余氏逼走,他们绝对是这其中的主力军。   归根结底是他们辜负了重枭的信任。   余氏心高气傲,又加本身体质不同,让皇家的公主,与天女与她为伍,同伺一个男人,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又加他们私下有意为之的怠慢,所以她才离开这个吧。   ——这样还真说得通呢。   “我想起来了,大家还记得,王爷手上的白玉‘镯’吗?那好像也是余氏随手送给王他的,而那东西的威力可不单单只用强来形容。”   这个人曾打听过,像他们曾遭遇过的南疆虫师的伏击,当时若没有个皇蛊震压,绝对不能轻易逃离。   而一个蛊皇,没有百年进化,是绝对成不了气候的,而这种可威慑百虫的蛊皇,就是一个虫师大族也不见得有上一两条。   在座谋士,都开始心里反省,可真是他们自大了,竟然一直忽略一个对王爷万分重要的女人,竟还画蛇添足的搞黄了二人的关系。   要知道重枭对那余氏可是真心喜爱啊,没少在私下里要求他们,对余珂要对他一样恭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合离成功,恭诚王府这些人都会后悔的。 靈凌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07 09:20:32 祺祺乖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07 18:01:00 zoey1129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09 09:29:45 大美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0 10:19:03   ☆、今夕何夕无人怜   余珂自然不知道恭诚府的事,她只是在收到圣旨后,摸着手上多出的戒指,还有安静如玉镯的蛊皇,叹了一口气。   那日蛊皇回到她这里后,隔了几天,余珂就见蛊皇从嘴中吐出了这个戒指,当真是吓了一跳。   蛊皇却因为给余珂找回这个东西,对着余珂邀功,啾啾叫个不停。   “好吧,若你听话,我以后一直会带着你,不把你送人,”余珂伸出一个指头,轻轻摸摸蛊皇冰凉,丝滑的身体。   “啾啾啾……”蛊皇叫得更加欢森,看来它对于这个决定很高兴。   余珂则计划起自己的未来。   想着是先去寻找一个秘方给自己弟弟续命,还是去看看老家祖宅的后院时,突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曾对余珂觊觎很久的匡远将军。   而后夏之人向皇上辞行后,忽闻这个余珂和重枭合离的消息,才有了这次绑架。   ×××   余珂醒来后,发现自己趟在一辆马车内。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道。   余珂抬头向旁边看去,匡远,或者说宋良,正靠在车壁上,拿着一壶酒,自饮自酌。   “原来是你,”余珂想到最后的记忆,心知定是宋良劫持了自己。   ——也是,他本来就想让她去后夏,只不过上次在灵隐寺那次没有成功而矣。   “恭诚王妃,哦不,余夫人不必害怕,宋某不过想让你去后夏王都做客而已……”    余珂不想废话,观察了一下自己,发现手脚俱被绑缚,“将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宋良完全不在意余珂的讽刺,露出一丝谦和的笑,“非常时期,余夫人莫要在意。”   余珂心里感叹造化弄人,当年的宋良竟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有些憋屈。   现在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吗?虽然不知宋良让自己到后夏干什么,但她心里没有安心之感。   ×××   余府在发现余珂不见后,余老爷最开始怀疑的就是恭诚王府,于是他直接上门去问。   “你说珂珂在余府被人劫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重枭听后,脸上立刻焦急起来。   余老爷皱着眉,但没计较重枭称余珂的称呼,   “今日午时,从现场看来,珂儿该是根本就没抵抗的就被带走。”余老爷看了重枭一会,神色之焦急不像作伪,“老夫猜,珂儿该是被人突然打晕过去,接着被带走的,劫走珂儿的该是名高手。”   “余大人可确定不是因为迷烟,或是迷药,或是她自己离开?”黄经占问道,毕竟发生了被合离之事,也不定是余珂自己想不开。   “不会是迷烟、迷药,珂儿体质特殊,那些对她没用,还有,我女儿她就是离府也定不会这般不声不响。”余珂并不是一般,这个年纪冲动、感性的小女孩,她在大面上很有主见,不是乱来之人。   “如此,那余老爷有可疑人选吗?”黄经占问,   心里却想着:‘这是个好机会,若是把余珂救回来,这定能获得她一些好感吧。’   余老爷想了想,“事态紧急,老夫也口不择言一回,诸位也暂且听听。”余老爷想着既不是恭诚府,也想不出自己的仇人有这般大能量的,能从余府中无声无息劫走余珂的,   “老夫曾听闻后夏的匡远将军,一直想找一个叫余珂的女子。”   重枭听着面色一变,这事他确实是知道的,“快点派人追,另外,让暗线在京城和京郊搜一下。”   说着自己也身形一动,先一步消失在这里。   只是恭诚王府虽然出动人数不少,但两天后还是没找到任何踪迹。   重枭在总结完手下带来的所有情报后,面色冷下来,眼里凶光更瘆人,“除非劫持之人不是匡远,否则只能说明,我们找错方位了。”   重枭与匡远在战场上面对面的较量过多次,深知匡远不按理出牌的狡诈个性。   最重要的是,他亲自看过,后夏回去的和谈队伍中,匡远和几个亲信并没有在其中,这就十分的可疑了。   如重枭所料,余珂所在的马车行驶方向,和重枭他们所找的方向完全相反,她们这些人也不过轻微乔装。   在达到一个小镇时,余珂她们到一家酒馆吃东西时,余珂听着周围有些往来的客商,所说的一些信息,   “你不是要回后夏吗?”现在的方向可是南辕北辙。   匡远对余珂从一个小镇名,或者别人说得一些地名,猜出他们到了哪,并不意外,“夫人放心,方向定是差不了的。”   又过了几日,   他们到了一处山脉地段,然后,余珂被带下马车,随着这些人走到山上。   穿过一片特殊迷阵后,发现这里竟有处山洞。   众人进入洞中,余可立感洞中冲出来的寒凉之气,顷刻就可判断,这个洞绝对够深。   在洞中前进了几十米后,道路开始向下,里面很黑,余珂看不清,只是随着众人,跌跌撞撞,靠着感觉下着洞中坡道。   过了一会,前方出现亮光,余珂随着这些人,走进散着亮光的一个洞口后,看到一个十分庞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有足球场大小,洞壁为石质,呈现灰色,又散发着一些仿如放射性光线一般的色泽,使这个空间明亮异常。   “这……”余珂不敢置信,   ——她们来到一个什么地方啊。   而在这个空地中央,站着一群穿着红斗篷的人,装扮十分怪异,但余珂看来却很熟悉。   特别是其中一个穿红衣的挺拔身影,在那群人中是那般的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余珂随着匡远他们走进。   匡远这些人向着红斗篷一方行礼,“参见主上,”说着单膝跪地。   余珂看着她十分熟悉的那个人,长着一张妖冶又邪气的脸,陌生又熟悉,张了张口,“红……”雪,又想着匡远说的什么主上,   ‘这莫非就是后夏那个,传说中,冷血,残暴,弑父,杀兄,天煞星转世的后夏皇上。’   红衣妖冶男子无视余珂,看着匡远:“起来!”声音沙哑又带着阴冷,接着看向余珂,“为什么带回这个女人?还要擅自改变与金的和谈盟约。”   匡远恭敬回道,“主上,卑下只是觉得那和谈盟约不过一纸文书,说明不了什么,而此女十分熟悉金朝各地地形,卑下认为,得到她,对以后我方占领金朝,十分有利。”   “不过一介妇人,你怎敢如此确定她有如此本事,”红衣男子利目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余珂,像是要看穿余珂一般。   余珂被这种毒蛇般的目光,盯着身子一颤,就听匡远继续道,“手下不能十分确定,只是此女十年前,曾亲手画过一张金朝地域图,手下就靠着这些路线,大败过不少金人,是以属下斗胆一试,把她带了回来。”   红衣男子没再多说,只是看向场地中央,“走吧,”说着率先迈步。   余珂发现场地中央,竟然有处奇奇怪怪的阵纹。   说是阵纹,也不过余珂大致判断,   她只是看着地上,墨中带金,密密麻麻,她基本不认识的符文,还有边上一些奇怪图案,包括一些太古字体,结合自己以前知道的余家古老典籍上的,她好不容易查出字意的几个字,胡乱猜的。   如她所想,这处图案很快被证实是阵纹。   她被带到场中央仿佛如裂缝一样的纹路上,这里的一名红衣老者,拿出一个玉瓶,往阵纹一处,倒上了一些瓶中放着的鲜红血液。   就见周围开始黑气蒸腾,接着,余珂只觉天悬地转,也许是一会,也许是很长时间,她“嗵”的倒地,重新找到了身体的存在感。   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余珂观察周围,   “咦,”她们怎么还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场地中。   接着又一细看,“不对,不对,”这里虽然布置基本一样,但有很大不同。   至少这个洞中,多了一些人造的小型宫殿,周围还多出许多身穿宫侍服的陌生人。   “叩见皇上。”   听着这些人的高喊,余珂脑子有些蒙。   ——这个红衣男子,还真的是后夏的’恶魔‘皇上啊,   而他们穿过的阵纹,也许类似于青铜门一般的存在,可以远距离传送。   疑问却是,这个后夏皇帝和红雪有什么关联?在他身上,余珂总能感觉到一些熟悉气悉,但是又和红雪非常不同的陌生感。   而余珂从这天后,就被按排到了后夏皇室的后宫中的某处,并没有被匡远带走。   这之后,除了见到过一次匡远,基本就软禁在这处宫院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美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0 10:19:03 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0 22:46:59 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0 22:48:37 米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0 23:04:28   ☆、激昂涌涛伏妖魔   余珂是被匡远带过来的,没有被匡远带到宫外,而是留在了后夏皇宫。   闲暇时分,余珂只觉现在的情况,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竟然来到了后夏,见到了长得像红雪的后夏帝君,做为原金国民众的匡远被这个后夏皇上重用着,她被无名无份的留在宫里。   余珂在后夏带着异域风情的宫殿中,走了一会,不知不觉快要出了自己所在的宫院。   “美人,还请您安心待在这里,等待皇上宣诏,您才能出去。”   跟在余珂旁的几个待女十分严肃道。   余珂沉默的没再往外走,折返回去,到达一处空地,盘腿坐下,练起了养生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睁开眼,就觉得边有一股陌生气息,而这股陌生气息来自于,已换上绣着五爪黑龙袍的后夏皇上。   他正紧盯着余珂,站在一旁。   余珂吓了一跳,僵硬着身体,站起,微俯身福了一礼。   “大胆,见了陛下,竟然不行大礼!”后夏皇上正乾帝边上的公公,尖着嗓子暴喝一声。   余珂心里微有别扭,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一个这样喜怒无常的帝王来说,她觉得耍个性是找死,于是依照着,这几天看到的后夏女子行礼的方式,叩行了大礼。   正乾帝没有让余珂起身,而是冷笑一声,伸手捏起余珂的下巴,让余珂直面他,“神皇血脉?!”   余珂眼里带着吃惊,“你……皇上怎么知道,你和……”红雪到底是什么关系。余珂后半句,没敢问出来。   正乾帝显然也没准备回答,只是阴凉的笑笑,转身离开。   ×××   金朝的靖康这几日很忙,原因是金朝现在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神夏大陆最隐密,但十分强大的,处于传说中的夏神教的一位传教长老来了。   传说此教,光是先天高手,就多达两三位,还有不计其数的其它道术、易术高手,而此次来的人,不仅是位易术高手,他本身的实力也是位先天武者。   他就是活过百年,在神夏非常出名的化机老人。   特别是恭贤王府的几位男主人听到这个老人的名讳时,身体都为之一震。   化机老人来此不为别人,   “神夏来了外域死魂,老朽是前来除魔卫道的。”化机老人对着请康直言。   “外域死魂?”靖康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东西?”   “已死之人由于空间法则絮乱,被传到这里,附身到阳寿未绝,意外将死之人的身上,取代别人而活着的特殊生命体。”   化机老人简单的解释,然后言明想见一见恭诚王府的那位出身皇家的怡文公主,现在的恭诚王妃。   “附身!”   靖康吓得战战兢兢,这实在超出他能理解的范畴,但还是照例喧旨。   宫里的皇后得到消息后,结合这化机老人说的支言片语,脑补出的却多了。   ——看来,那宝瓶却实已死,芯子里却换了个东西,那东西可能就是化机老人所说的外域死魂   恭诚王府的刘宝平,得到皇上喧诏的消息,精神大震,   一心想着,该是她前几天写给便宜爹的治国策论发挥了作用,只是不知,为什么要让重枭一同入宫。   …………   坐在大殿中的化机老人,等刘宝平,进入宫殿的那一刹那,手中就出现一面并不出奇的古朴铜境,对着刘宝平方向就是一照。   刘宝平顿时陷入了一片灰色的迷雾中,非常吃惊,“来人,发生了什么?”刘宝平大喊,她怎么感觉自己一瞬间就不能动弹最,像是灵魂与肉体分离一样。   化机老人旁边,亲自观看宝镜会出来什么的靖康帝,看到眼前铜境照出的影像顿时大骇,   “鬼啊!”靖康指着刘宝平哆嗦着,   他看到了什么,他女儿宝瓶的身体里,竟然有一个和身体主人长相完全不一样的灵魂,而那灵魂却还保留着她死前的横死模样,   一个长相平凡至极,有着一头毛燥的齐肩黄色短发,头上开着一个大口子,不断流着脓血的女鬼。   而和刘宝平一同过来的重枭当然也被照了进去,   不同于刘宝平,重枭的灵与肉合,混身红金之气交织,灵魂如被燃烧一般,生命力旺盛致极。   怡文郡主的灵魂之火,却完全熄着,暗淡无光。   刘宝平,还在纳闷,就忽觉周围灰色光线消失,她环视四周,就见大家一脸见鬼样子的盯着她。   刘宝平不明所以,对着靖康娇柔甜笑:“父皇,你找儿臣来做什么?”然后又天真的指了指坐在靖康边上的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穿着普通的老头,“这位老爷爷是谁?”   靖康以前最喜欢刘宝平的娇俏模样,如今却一脸吃了屎的惊吓表情,“妖孽,谁……谁是你父皇!”   刘宝平初来神夏大陆,并不知道,这个大陆有多神秘,并且有一类可测阴阳的术师。   术师出现的年代十分久远,远超过她的想象,而这些人,早已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些异域所来之人的奇异特点。   而他们寄居别人身体的契机,一般就表现为,原主受过重伤,或是重病垂危,却突然有一天好转,并且与之前性情大变,会了一些前主人根本就不会的东西。   这些术师也了解到这些外域死魂,似乎都十分自大,有着神夏人没有经历过的文明,并且时常会把这些域外知识,通过借居的身体展现出来。   并且有好些,为了展示文采,都做出过一些十分强大,但却相同的文学作品。   穿得多了,哪勉撞得也多了,一些术师就总结出一些,这些附体之人,大部分喜欢做的,和喜欢干的事来。   而前一段时间,怡文公主由傻子变成才女,并且自称梦到天神托梦,大展才华的举动,正巧附合了这一切。   并且,这些诗作,先代的异域死魂都曾著诗成册。   只是这个女人,毕竟嫁于了一个先天武者,又是皇家公主,所以化机老人亲自过来了,再查证一番。   “父皇,您今日是怎么了,我是宝瓶啊。”刘宝平十分纳闷,看着靖康对她十分不友好的神色,有些尴尬的向靖康走近几步,想问个究竟。心里也反复猜着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自己今日穿着不得体。   ‘不会啊,自己不过是把这金朝公主服,微微改动一下,不应该会这样吧。’   “你别过来,”靖康说着,往化机老人身边靠了靠。   他刚才也是突然想起好多,这个‘宝瓶’突然变得聪明的头脑,突然变得开朗的性格,突然就成了金朝才女。   ——这不是怪物是什么,还说自己是是天神托梦,真是鬼话连篇,他怎么会相信这个怪物的说词。   “来人,快点把这个妖孽抓起来。”   说着上几个宫中的待位就向踦身向前。   重枭却站到刘宝平前面,“慢着,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化机老人看在重枭同为先天,到是开始解释,   “恭诚王爷有所不知,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皇家公主。真正的公主,早就死了,这只是一个被死魂附体,由于,原主尸身命不该绝,阳气不散,因而表面上,这个‘公主’依然如正常人一般活着罢了。”   重枭不懂易术,听不太懂,但想起化机老人刚才似在拿着一面镜子,“尊者可否让枭某看看您宝镜中的东西。”   刘宝平似也听出了不对,   ——什么,这个老头竟然知道自己是穿过来的,怎么可能,这神夏大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你……你你,你这臭老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是什么死魂。”   心里却慌到了极点,这些天来,她也算知道了一些,这神夏大陆,文明十分特殊,这术师,道爷的竟是门主流职业,所以也开始尽量低调,但奈何为时已晚。   就见看过宝镜的重枭,突然站直身体,看向她,眼神竟然隐隐泛起红光,浑身散着无尽杀气。   “妈呀,”刘宝平看着忽然气势滔天的重枭吓得大叫,“夫君,你干什么这样看……噗……”   话还没完,刘宝平的头颅,便从身体上飞下。   “啊……杀人了,”   “公主死了,啊……”   殿中的丫鬟飞逃。   杀死刘宝平的正是重枭,只见他单手一抬,就有一个宫中带刀待卫的刀,凭空飞起,带着重影斩向刘宝平,接着刘宝平头身分离,血喷出老高,而头颅上的眼睛依然大睁着,场面异常可怖。   刘宝平感觉自己灵魂再次飞起,   此刻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有被砍下的头颅,异常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刘宝平的满脸狰狞,正想着,突觉周身再次被灰气笼罩,她哇哇大叫。   “道长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定会好好做人的,”刘宝平,知道了下面那个老头的本事,能屈能伸的直接跪地磕头。   化机老人,满脸淡漠,单手一抬,似是抓捏住了什么东西,接着大殿众人就感觉是似是什么惨叫声,震得人脑仁发疼,又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然后过了一小会,周围恢复平静。   化机老人站起身,对着靖康点了点头,“此死魂已魂飞魄散,老朽告辞。”化机老人很快离开,但这后续显然没有完。   怡文公主,乃妖孽附体之事,很快得到许多宫里人的一致肯定,连其以前的贴身嬷嬷,都开始控诉,   “我说公主为何至从受伤后,就忽然性情大变,连口味也从过去的清淡成了盐辣,原来都是被这妖孽附体。”   更有几个在怡文公主身边侍侯过的丫鬟,直接跪地,“老天保佑,不要让那妖孽的邪气沾到我们身上。”   也有人替余珂可惜。   “我说,怎么那妖孽一进恭诚府的门,恭诚王爷就和前王妃合离了,现在想想,肯定是那妖孽搞得鬼,离间了二人的夫妻情份。”   “唉,没准是妖孽用惑人手段套住了恭诚王爷的心,这才把余氏气走的,真是可惜了,虽说出身不高,但却是正正经经的金朝才女,长相也是冒尖的,性情端庄大方,怎么偏偏跟那妖孽同伺一夫呢。”   “是啊,公主已死,被个恶鬼附在身体里,想想就可怕呢,也是余珂合离得快,要不可能连命搭进去呢。”   宫里的靖康,微有心虚,这合离之事,毕竟是他下的旨意。   若是以前就罢了,怡文公主是他的女儿,金枝玉叶,余氏小门小户,自然不配和她同为正妃。   现在此事一出,宝瓶以前痴傻之说,前后不一的状态被证实,这就说明,他是真拿着一个傻子想嫁过重枭。   二来,这宝瓶就算聪明了,也是个怪物,他竟然让这样的妖怪嫁给了重枭,而把他的原配,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并且还没有出过什么错的正妃,做主让他们合离了。   现在可好,重枭自己的求娶的王妃,被他弄走了,他赐的却是个……不提也罢啊。   ——这下可真把重枭得罪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珂珂的情况和刘宝平不一样,她虽然有记忆,但她属于正二八经的新生,应该算做不正常的转世投胎。 易家这个月该是要完结了。 闰土想了几天,还是决定不换男主。 闰土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情,也觉得突然出现一个爱主女到死,深情不悔的男主,不现实。 重枭与余珂两人,共同成长,共同经历,有过很宝贵的感情积累。 闰土只是想让重枭学会珍惜,学会去爱人,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女主的。 而余珂也该学会怎么去‘调教’一个男人,而不是选择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无谓纵容。   ☆、易草园篇【番外】   金朝上京,余府大宅,某个叫易草的小园。   这就是余大老爷余大奎,九女儿余珂的院子。   小院面积还是不小的,但大多数的地方都被摘种着各类的花草,树木,被很有规律的栽种着。   但要说到规律,一般人又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规律。   除此之外,院中其余地方,都是青砖铺地,平常平整。   而院中建筑,除了那最向阳的三间屋子,被用做余珂的卧房、书房、浴室外。   别的几间,除了下人的卧房,就是厨房,杂物房等。   余家不管是以前的余李氏,还是现在的余王氏,都是让家中子女,每月例行请安一次就可的。   但不论春夏秋冬,无特珠情况下,在天不亮之前,余珂一般都会按时起床。   洗漱后,会来到园中,在院中靠东一处草地中蒲团上打坐,而此时正好是第一缕光线射入院中。   然后,半个时辰后,余珂起身,回到屋中。   用完她一向很注意的早膳,吃完后,接着会写上一张菜单,用做明天她想吃的。   肉当然是必有的,其余就是豆类,奶类,蔬菜类每日大都换着花样来。   但让院中人奇怪的是,余珂对一种叫木瓜汤非常情有独钟,常年累月,每日必有。   然后上午的事,大致会归结为二类。   余珂有时会熟练些以前学过的技艺,或是翻看一些易书。   要不就是去余王氏那里,或是把余珏叫过来,或是会会闺阁好友。   中午,吃过一般的午饭,余珂会先静坐一会消食,随手拿着杂书翻看。   然后一般会休息二刻钟,然后起来,写上二张大字。   接着一般就是处理各项家中事宜。   一直到仿晚,余珂吃些清淡的食物后,会再次来到花坛中,打坐半个时辰,然后,跑跳,拉伸筋骨半个时辰。   然后回房,这时侯,府中人,就很少知道她在干些什么了。   因为,余珂这时候,她只会静待在屋中,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番外余家记事   吾叫余石,乃余氏第二十七代传人。   吾平生专注家传易术,奈何天资有限,家传术术在吾手上不得发扬光大。   吾育有一子,其名大奎,吾倾尽毕生陪养,但大奎一心向往官场名利,意不在家传之术,吾虽每次见他习读八股都会直言斥之,但眼见他屡教不改,是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继续学之。   不仅因大奎,年幼丧母,吾溺爱之,还因,吾也不想,余家人代代在这穷乡僻壤专研家传之术,落到现在这般人丁凋零。   吾之父亲循规蹈矩一生,日日不敢忘祖宗留下的遗言训导,易术也算高人一等,一生志立于为几个子女续命,不过最后也堪堪保住了他这个最不成气候的不孝儿子。   余石记得自己有二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分别名为,雨雪风,只有他叫做余石,可见父亲从小就是不看好他的。   可惜两个姐姐年幼夭折,带到有了余风和余石,余父更是严加看管,只因两个姐姐,骤是死因不详,据闻还和后院有些关联,余父不惜把后院封院。   但院能封,却封不住人心。   余风天资了然,不同于凡夫俗子,在他七八岁时,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开了余父在后院下的封锁大阵,独自破门而入。   见到了尘封已久的后宅,被锁住的是什么样的奇景。   小余石最喜欢粘着大哥,这日,也就偷偷的跟着大哥来到了余家的后院。   荒草从生,枯藤蔓延在墙壁上,一股长期被尘封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   余石看着这满院破败斑驳之景,不明白,拉着自己的大哥,如何这般兴奋与跃跃欲试。   “小石,可觉得这里的景象有趣?”   八九岁大的余风,嘴角擒着笑意,眼神明亮异常。   余石不明白,为何大哥这般兴奋,但他虽愚笨,对术术没有天赋,但却颇擅察言观色,他大哥的神色、态度让余石心生恐惧,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心里说道,   ——也许,他和大哥,看到的景象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才造成了他们在这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余石觉得不仅仅是资质悟性,想到余家特定的家传血脉,余石想到,父亲、哥哥皆能解百毒的血液。   余石觉得也许不是自己不长进,这只是他承袭家传血脉甚少,继承母亲一脉的东西太多,这才是他和哥哥、姐姐们相差甚远的地方。   余风又带着余石向前走了几步,虽然周围景物依然和刚才所见不差,但余石却敏感的觉察出周围的危险,一种莫名的凉意浸入他的身体,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感受清晰。   “大哥,我们回去吧。”   余石眨着大眼,有些恐惧的道。   “放心,我就带你到池边看看,难到你就不好奇那下面有什么吗?”   虽然年纪不大,但外型已初见俊逸雏形的余风,笑得高深莫测。   “不了,大哥,小石害怕。”   余石的嘴角打颤,只因,他从哥哥,清澈漂亮的眼眸中,看到了黑湛湛的水流波光。   当时的余石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拿出身上,自带的一面阴阳镜。   镜子透亮,照出的人影纤毫毕现,十分清晰,这是祖传之镜,本来余父是要传给余风的,但是余风看幼弟喜欢,就没有接受,所以现在成了余石之物。   余石手拿宝镜在周围晃了一圈,镜中依然满目苍翠,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余石总觉得,时有时无的雾气,在阴阳境中不断的涌现,模糊了周围的翠色。   “哥哥。”   余大奎又叫了一声,拉着余风往外面走。   余风看着幼弟慌张,只以为他被这里的景物吓怕了:   “小石,没事,父亲说后院不能进,我还不是照样进来了;祖宗有言,后院的桥,上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上过,不也照样走回来了,小石放心,那水池却有异常,没有万般把握,我是不会下去的。”   余石听着这话更加恐惧,家中祖书,他也不是没有看过,自然知道上面记载过什么,不觉嘶声道:   “哥哥,你还没有发现吗?你看着小石的眼睛,你看看,映在我眼里的是什么?”   余风听着皱起了眉,看向余石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片秋日荒草之景,还有站在他面前自己的影子,眉头开始皱起,   “小石,你摸摸看,你旁边有什么。”   余石看着周围的空气,莫名其妙的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两下,似感到有些阻碍,又像什么也没碰到,但站在一边的余风却露骇然之色,只因余风清清楚楚的看到,幼弟的手,从这里写着藏天的古老,但坚硬异常的石碑上穿过了。   两人仿佛站在两个空间一般,却又真实的手拉手站在一起,实在骇人听闻。   余石和余风一起从后院走了出来,余石心里坠坠不安,‘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他明明严禁来后院的。’   余风却似看透了余石的想法,“小石,这事只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万万不可向父亲说。”   余石吭哧的不说话,似在游移到底要不要保守这个秘密。   “你要不说,以后哥哥有好东西就依然让给你,但你要说了,我就再也与你不亲了。”余风威胁。   余石点头答应了,只是万没想到,因为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竟会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害了。   由记得那一日,余家宅院,或者整个太行村大地一震,正在睡午觉的余石,忽然就是心口一痛,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   一出门,就见到了,脸色沉如水的父亲:   “出去玩,今天不要回来。”   身材瘦削,但术法十分高强的余父对着年幼的余石喝斥道,接着几步走到后院口,不像余风那般,开封印需要费半天的劲,才能把后院的封印解开,余父只是伸手一撕,就走了进去。   余石盯着父亲进去的方向害然睁大了眼,心里发毛,只因,在父亲,撕裂后院封印的一刹,他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场景,灰濛濛的雾气,似还看到了一座若隐若现的破木桥,但更让他恐惧的是,余石听到了余风惨叫声。   凄厉非常,仿佛在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般,不是听在耳里,却向是直接传到了他的心里。   “父亲,父亲,你让孩儿进去,我哥哥在里面,我要去救他。”   可是任余石在外面喊破喉咙,余父也没有让他进去。   傍晚时分,余石哭得快要晕了过去,心里万分后悔为何没有早点打消哥哥的好奇心,没有把余风去后院的事告诉父亲,否则哥哥也不会去那个他所说的池子里了吧。   “他去里面的事,你因何不告诉父亲!”余父寒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余风浸了血的衣服,还有余风常用的那个家传的木制罗盘,此刻上面却布满了裂纹。   “我……我……”余石说不出半个字,怕父亲揍他,又觉得说出来,他哥哥就真会死般。   “我哥哥呢?”   余石带着希翼的问道,也许哥哥的惨叫,后院的景物都是假的,他哥哥只是出去玩了。   ——对,一切都是假的,哥哥那般厉害的人物,术术远超自己,不说可与父亲比肩,但小小年纪早已拥有了堪比一般成长术师的本领,又怎么会死。   “他死了!”   余父陈述道,话语平淡,但是样子却像忽然老了十岁般,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沉重不堪。   “不可能,我哥哥怎么会死呢,父亲你骗我。”   余石再次冲向后院,这次他竟然很容易的就冲了进去,入眼依然是一片破败之景,仿佛之前的一刹那全是幻觉。   余石,找遍各个角落,就是没有发现余风来过这里的半丝痕迹。   余石不死心,又跑到山后面余风常去的竹林;跑到村边小河,看看哥哥有没有在这里抓鱼;最后来到邻村江家,据说江家是哥哥的未婚媳妇的家,但依然没有找到余风的身影。   整整三天,余风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晚,余家点着的长明灯依然亮着,余石睡下没多久,突然觉得鼻尖上痒痒的。   余石睁开眼睛,看到余风拿着狗尾巴草戏弄着他,坐在他旁边,笑得邪气又俊逸。   “哥哥,”   话一出口,余石就泪流满面,他真以为如父亲所说,哥哥真的死了,万没想到,消失三天的哥哥又回来了。   “呜呜……”   余石哭了好大一会。   余风竟也一反常态的耐心安慰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奚落他不是男人,是个小哭鼻子精。   而余石也终于哭够,醒了下鼻涕,这才不好意思的问道:   “哥哥这几日去哪了,我哪也找不到你,害得我好担心,父亲还说……”余石想到那带着死字的话,没有说出口。   余风却不甚在意:   “我在后院啊,就在那水池底下……”说到这里余风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正常,   “我带你去后院。”   余石点点头,再次拉上哥哥的手,却忽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不过余石没有在意,才六岁半的他,非常想知道,哥哥到底藏在了后院的哪里。   满院潮湿的青石地面,石碑,破木桥,黑沉沉、泛着阴气的池水,这一切第一次清晰出现在余石面前。   余风拉着余石来到池边,向里面指指:   “喏,我就在这下面呢。”   “哥哥,你瞎说什么呢!”   余石看向边上,说话竟然一本正经的哥哥,心里相当骇然。   “呵呵,”   余风扭头面向余石,眼里闪过一丝血光,诡异一笑,“下面,好寂寞啊,小石,哥哥回不来了,你想下去陪我吗?”   饶是余石和哥哥平时亲密无间,此时,也不勉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死了!’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他也清楚得记得,余家宅院的那一震,哥哥凄厉如受刑一般的惨叫。   而现在余风哥哥,也说,他自己在下面啊。   余石突然开始有些哆嗦,   “那哥哥在水下哪里,这水颜色太重,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带你下去看看!”余风拉着余石就要下去,手上的力气大的吓人。   “不要!”   余石听到自己惊呼。   他想到村中人常说的鬼故事里,死去的冤魂,或是水鬼,是想找替死鬼的,莫不是他哥哥想把他找过来顶替。   “我还能害你不成,就是带你下去看看。”   余风说着,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可能真是因为生气,他头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一丝鲜血从他头顶上蜿蜒流下。   而余风却浑然不在意,依然拉着余石要下去。   “不要,不要啊哥哥,”   余石大声呼喊。   余风的手却婉如钢钳,饶是余石拼命挣脱,余石的手也已拉着他的面目贴向了水面。   余石清楚的知道,余风情况十分不稳定,浑身的死气,厉气大到,连对易术基本不通的余石,肉眼竟也看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水池深处,一面暗金色的门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余石眼前,余石一瞬间忘了挣所。   ——这就是哥哥以前说的池底的东西吗?   “竖子尔敢?”   一声暴喝从空中传来。   余石突觉加诸在他身上的气力消失,后院重新恢复成了一处破败的院子,他发现自己穿着睡袍趴在地上,保持着,刚才被拉扯时挣扎的姿势。   接着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起。   余石颤了一下,回头看到,出现在这里,脸上带着悲戚愤怒之色的老父。   “爹,孩儿……”   余石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跟我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再也不要来后院,无论谁让你进来也不要来。”   余父十分严肃的道,他超度亡子怨灵,没想到一时失察,却让幼字也显些丧命。   余石点点头,跟着老父出了门。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孩子了,而他的生母在生完他后,也早亡故,所以如今,余家就剩下了余父,余石,和几个下人,越发冷清。   至哥哥死后,他也成了父亲的重点培养人,可惜他悟性不高,天资太低,总是达不到父亲的要求罢了。   而那个被父亲跟村中人说成,去外地省亲,一去不复返的哥哥,也再也没有回来过,或者说,十年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   但那段似梦非梦的往事,却不断浮现在心头,甚而越来越清晰。   “我还能害你不成,我就是带你下去看看。”   余风的话,不断的出现在梦里,似乎,与父亲所说的不一样,他的哥哥,也许当时并没有真的要杀死他的意思。   而且,从小那般维护他,比父亲还要对他好的哥哥又怎么会害他呢。   一晃就是十年,余石娶了哥哥年幼时定得亲事,那个江氏,而江氏却对他感情平平。   而他婚后,后院再次被封住了。   后来,江氏生了儿子大奎后,没几年就亡故了。   而余父,或者说余大奎的爷爷,过了几年,在某天抱着孙儿时,突然一动不动,坐化了。   余石,埋了老父,家里基本就空了,遣散了仆人,家里越来越空,好在他还有个儿子大奎。   儿子似乎很聪明,余石心里其实很不安,他就这一支血脉,若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大奎再走了当年哥哥的老路,实在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依然按照当年老父对他的要求,从不让大奎去后院去,但是越是这样,儿子似乎越是对后院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余石想了很久,这天,终于决定带着儿子亲自去后院瞧上一瞧,给他说说当年自己的所见所闻,亲自打消了大奎的好奇心,让他彻底对后院产生恐惧之心。   从自己的父亲那里,余石得到教训。堵不如疏,若是当年,自己的父亲,亲口告诉大哥,或者两个姐姐后院的危机重重,也许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好奇,不会因此而死了。   大奎的爷爷死后,这里的封印自然消失,他也只是往院的入口,堆了障碍物,防止大奎进去。   移开几块巨型木头,两人来到后院。   余石观察着自己孩子的反应,却发现余大奎竟然一脸埋怨加不可思议,然后略有责备的道:   “父亲,虽然我们不住后宅,但这里乱成这副模样,若是外面有客来此,看见如此荒诞之景,也终归是不好的。”   年幼的余大奎,一本正经的和自己的父亲这样说道。   却见自己的父亲余石脸上露出一瞬间的释怀和心慰后,又叹了一口气,   “终归你也与父亲一样,资质有限,看不见也好,看不见也好啊!”   而这个晚上,余石又梦到了自己的哥哥,他一如当年一样年少,只是目光却老成复杂,然后略显沧桑的道:   “想不到小石的儿子都这般大了。”   “大哥,当年的事是弟对不住你,我想了很久,觉得哥哥当年定是不会害我的,是我想多了。”   余石把多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却见余风哧笑一声:   “傻石头,多年下来,没想到你还是半点没有长进,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你。”   顿了顿余风又道,“没准你下去后,我就可以借你的身体再活一遭呢。”   余石听着却斩钉截铁的反对:   “不会的,莫说大哥不会害我,就算你想占我的身体,你的魂魄已沾满阴厉之气,已成死魂,断附不到生人身上的。”   “哼,还算你这些年,个头没白长,饭没白吃。”   余风算是认同了弟弟的说法,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十分忧心。   “小石若还不想让我们余氏血脉彻底绝断,就早些离开这里吧。”   说到这里,余风整个身体突然一震,表情突然狰狞狠厉,接着很快消失。   而余石想问的话,例如祖先说的祖训,不是让余家长留太行山,为何哥哥却要他带着大奎离开这里。   余石百思不得其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老去,大奎一天天长大。   但余大奎却志不在发扬家传易术,到是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   想到当年大哥的话,余石也没多做阻拦。   只是夜深人静,余石想到,祖训上,若要离开太行山,余家必断子绝孙的诅咒,夜深人静,余石总是从睡梦中惊醒。   后来,   他因一次,去给山上老父,亡妻上坟,回来时,淋了场雨,   再然后就开始大病,一天不如一天。   余石身体日渐不好,但他虽然资质不成,却要比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姐姐,更加学易用心。多年过去,也早已有了一定的手段,不是当年的小菜鸟。   他早已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感叹着自己的一生过往,余石觉得自己碌碌无为,一生苍白无比,身为易术世家传人,竟连一个衣钵也没有传下去。   他虽信任自己的大哥,但是祖辈世世代代如此,凭什么到了他这辈,就干出这般离经叛道,有违家族根本传承的事。   “咳咳……”   余石撕心裂肺的咳嗽一会。   旁边的余桐,早年他捡来的养子,急忙过来给他拍背。   “不用,你去县学,把大奎找回来,咳咳……”说到这又是一阵猛咳,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真要去了。   “老爷,你现在这样,让阿桐怎么放心您。”   比余大奎大不了几岁,刚到弱冠之年的余桐满脸焦急。   “好孩子,吾活不了多久了,您把大奎叫回来,若不死前见他一面,吾定会死不瞑目。”   余桐最终还是去了,二天后,余大奎风尘仆仆回来,看到的就是一间破房子里,躺在土坑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一时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啪啪往外掉。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余石睁开眼睛,但眼前却模糊不清,但他知道自己儿子回来了,于是沉着最后一口气,开始说出最后遗言:   “吾之祖上,曾因算尽天机,受了诅咒。虽是想尽办法,但还是世代单传至今。你这孽子因不听为父劝阻,再问仕途,余家血脉恐断送在你这一辈!”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余石无奈又绝望的瞪着少时的余大奎。   “爹,都是孩儿不孝,但男儿当志强,我不想余家世代窝在这方寸之地,做这井底之蛙。”余大奎在老父床前痛哭流涕。   “这些你都不必多说,咳……为父还有话对你说,你只须听好。”刚说完,余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爹您请说,孩儿洗耳恭听,”   余大奎虽说家传易术不精,但出身世家,也有几分本事在身。看着老父两眼浑浊、印堂发黑,分明就是濒死之兆,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加汹猛。   余石也许真是快要死去,此时身体灵魂之火忽明忽灭,却头一次觉察到自己沟通了天地阴阳一般,心里前所未有的空明,一些以前想不明白的问题忽然都像解开了般,却是灵机一动。   在断断续续的咳声中,嘴角边溢血边掐了几个法诀,用龟甲卜了一卦,才抬头,   “老夫本以为有你这不听话的竖子,终要死不瞑目,但临此弥留之际,又似看到了余家的一线生机,你日后……噗…………”   余石没说完这句话就暴毙身亡,留下了永远的秘密。   一线生机是什么,余老爷又要怎么做,通通未出口,成了永远的秘密。   而亡魂离体的一瞬间,余石又看到了,出现在了屋子里的余风,   “小石,过来陪哥哥可好?”   “故所愿尔。”   余石听到自己一直想说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余老爹的往事,闰土一直想写了。   ☆、幽幽宫宇冷心伤   恭诚王府,   蒋嬷嬷,无涯先生,黄经占之流也挺尴尬。   娶这个公主,他们在中间,一直在极力撮合,就连重枭去这公主房里,他们都没少在旁边使力。   而重枭自己,要是没有他们在一边催促,也断不会冷落喜欢的余珂,而去宠悻那个怪物的。   特别是黄经占,他是术师出身,本身对外域死魂,有一定了解,而他之前也只道这个‘公主’性情大变,却没有深究细查,一心想着怡文的身份有助王爷,现在想来可真是大错特错。   如今可好,对重枭身心皆有利的余珂不见了,这个妖孽也身死魂散,重枭仅仅一天,从齐人之福的先天武者,变成了如今失去两个王妃的鳏夫,受着外人指指点点,可都是他们之过。   重枭显然受打击不小,至发生余珂离开王府,重枭其实就很消沉了,整日沉默异常,现在这个假公主的事一出,重枭身心受创,引出了他以前一直压抑的一些难过、痛苦、失落感,   现在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已经几天了。   “王爷,您就吃点东西吧。”蒋嬷嬷微带愧疚的喊道。   想想近几个月的事,她也不过仗着自己是老王妃身边的旧人,仗着重枭对他的尊敬,做了不少不地道之事。   这余氏虽然出身有些配不上王爷,其它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再说女子有些嫉妒之心,说起来也是常态,到是她大惊小怪了,有些对余氏要求过于严苛。   ——不过余氏也真是的,就算被那妖孽所迫,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的离开王府啊。   蒋嬷嬷想着。   却不知重枭这些日子以来,心里已经发生过很多的变化。   他经历了这一系列事,心灰意冷的同时,身心也成长很多。   就比如,重枭想,这些父亲、母亲留给他的旧部,旧下属,也许是为他做了很多,但是同时,他们因为看着他长大,从内心里,虽然忠心,却也更不好管束,其至就是传说中的奴大欺主,把他当做叛逆,不服管,看得不够长远的毛头小子,并不把他的意愿真正放在心上。   ——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他们的忠心,依然是对先王爷,先王妃,而不是他重枭。   而他也该试着从新人中养出自己的亲信,而不是一味信服这些,思想已经与他不合拍,经常违逆他意志的人。   他也不会对这些人怎么样,虽然这些人,这些年来对他没带来多大助益,但重枭虽心狠,却绝非冷血。   ——毕竟他们也为他做过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   重枭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现出讽刺的笑,眼神黑中带红,带着一丝暴劣的阴冷。   远在后夏皇宫的余珂并不知道这些事,她只是在尽力想着逃脱之法。   这些天来,她也从宫人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比如其中一个扫洒老嬷嬷提到的,夏国皇宫有座老祭庙,只是多年前被老皇帝派出术师,用特殊方法,把那里夷成了平地,转而盖起了新的宫殿。   只是那里却从来没有人敢住,概因,住在那座宫殿里的人,晚上总会听到奇怪的脚步声,在大殿中央走来走去,但是宫人点灯去看,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着实吓人。   后来那个宫殿又发生了,某位嫔妃自缢之事,那里就更没有人住了。   不光这些,那座宫殿年头越久,现如今越发鬼气深深,听说有晚上进入的,直接死在里面的,或者消失无踪的神秘事件,都发生过几起。   “你说,那地方就在这后宫!”余珂听到后精神为之一震。   那个老嬷嬷不明白,这不受宠的美人为何突然喜笑颜开,“是在后宫,离这处偏殿也并不远,只是那里白日也阴森森的,这些年听说里面闹鬼闹得越发厉害,许多宫人白日都不敢靠近呢。”   “如此。”余珂面上不再对这件事表示关心,心里却开始计划。   那古老祭庙神异之处,余珂也知晓一些,特别是祭庙中的最后一扇门,也就是那青铜门所在。   老庙虽被平了,但是那青铜门也被拆了吗?或者,处在那里的空间通道也被封了吗?余珂直觉是不会的。   于是夜深人静的晚上,余珂神不知、鬼不觉的,大步从这座偏院中出来,然后走向了老嬷嬷所说宫殿的方向。   不久后,一座建造华丽的大殿显露眼前,晶石砌墙,琉璃为瓦,还有非常大块的,平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都显出了这座宫殿建造的不同凡响。   只是这里显得太安静了,而且墙上,石面上生出的绿色苔藓,总让感觉这里阴气沉沉。   就连守卫都躲得老远,生怕沾上什么污浊之气。   “吱呀,”余珂推开朱红鎏金大门,走了进去,反手又把门“呯”的关上。   不远处的几个守卫听着附近的声音,浑身一哆嗦,几个对视一眼,最后派出两个站在最边上的侍卫前来查看。   两个满脸苦菜色的侍卫,战战兢兢的相携的走到这里。   “老六,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没?”其中高个的颤声先问。   “废话,怎么会没听到!我怎么听声音,像是有人打开这鬼门了呀。”矮个子的稍镇定一些,但哆嗦的腿,泄漏了他也被吓得够呛。   “当真,这大晚上的谁疯了要开门进去,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究竟,高个些的,没敢说完,以前就有过直接吓死在里面的宫人,而且已不是一个两个。   “你找死啊,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等着进去的人,一会出来,好抓住他。或者是我们听错了也不定,必竟那殿里里的‘东西’晚上一直闹腾的厉害。”   矮个子深吸一口气说出决定,心里也一直在打鼓,到底是不是他们听错了。   ——没准就是他们幻听了,或是也可能是,里面有‘东西’出来了也不一定。   “我们离远一点再看看,”   矮个男子,缩着脖子四下瞧瞧,发现周围的宫灯,照出的光线越发像鬼火一般,吓人异常,拉着高个的就先远处跑去。   余珂进入里面,立刻感到了这里不正常的温度,确实如那个老嬷嬷说所,鬼气森森,阴邪之气甚重。   宫殿里没有宫灯,这里一片漆黑,余珂身处其中,感觉像突然掉进了黑色洞窟中,永远走不出去似的。   定了定神,余珂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从,被她做成荷包状的黄皮袋中拿出几张符来,不过也悻好这黄皮袋她以前做过伪装,要不然也留不到她的手中。   “若人住亿劫,尽力常算数,亦复不能知,世尊之寿量,不害众生命,及施于饮食,由斯二种因,得寿命长远,是故大觉尊,寿命难知数,如劫无边际……”   余珂口中喃喃念着《大光明经》,手中黄符被她加持愿力后,开始散出光亮,飞向她前方几步远。   “噌”一张写满符文的黄色符突然变亮,散着微弱,但可震慑邪物的黄色光晕。   余珂边走边念着咒语,然后,每走三步,就有一张黄符落地,在漆黑的宫院中,形成一条,散着清晖的长龙,被余珂踩在身后。   只是随着余珂越往里走,这里的雾气越加深重,浓雾中,似还带着粘稠若化不开的水气,让余珂一时难以呼吸。   “嗵嗵嗵!”余珂可以清晰的感觉出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沙沙,”   一阵刺骨凉风从余珂身边扫过,她刚要贴放的符纸被吹到一旁,并没有点亮。   余珂手急眼快,接着扔出另一张,前方的路再次被照亮,   “恒河駃流水,夜生白莲花,黑雾变为赤,假使赡部树,可生多罗金,朅树罗枝中,能出庵罗月,斯等希有物,或容可转变,世尊之舍弃,毕竟不可得,寒时可被逐……”   余珂口中咒语不停,继续往前走,她并不想放弃今日来找青铜门的举动。   她在后夏深宫已有一段时间,也听到一些传言,现在后夏正准备着战事。   一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匡远就来找她,二来,虽说匡远也不一定知道深宫中,几十年前,先帝平了古庙的事,但是万一他知道,又想起自己灵隐寺的事,余珂怕以后再来这里寻找出路就难了。   只是她虽勇气可嘉,奈何前路崎岖,因为雾越来越浓的关系,这些符纸所散的光晕是越来越暗淡。   直到余珂面前出现一扇门,一扇雕花红门,这是内殿的大门,余珂猜想这里是这座主殿中的迎宾殿。   余珂手中拿着的符纸变亮的同时,有些游移不定,想着是进去看看,还是不进去,或者顺着刚才所走的道路回去,必竟她到现在她都没有感应,或是察觉到青铜门所在。   昏暗中,余珂拿出一个罗盘,试着测算一番,但是罗盘上的指针,不断转动着,却诡异的完全停不下来,像被什么莫测力量操控着一般。   余珂心里越来越不安,就想回去。   行随意动,余珂直接转身,却瞬间惊呆。   “怎么可能!”余珂看着自己身后的一片黑暗,惊骇的发现,她刚才一路走来,所点燃的所有符咒全部熄灭了,她身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与她身前,几张符咒散出的亮光成截然对比,仿佛以她形成两个界面一般。   “你在找些什么?”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突然一个幽幽的女声传来。   余珂被这声音吓得心跳差点停跳,猛的回头,发现刚才她所看到的的漆黑的迎宾殿中,竟然泛起明亮光线,一个身着霓裳羽衣,面容异常美丽的女人,站在雕花门大开的宫殿门口,望着她道。   余珂看向这个美丽的女人,心里却想起老嬷嬷说的话,‘以前灵机殿中曾住过一位十分擅跳霓裳羽衣舞的皇上宠妃,后来她就自缢在所居的宫殿之中。’   “你在找什么?”丽人再次重复,声音在这个深幽的宫院响起回音。   余珂有些呼吸不畅,捂了捂快要停跳的心脏,“门。”余珂不由自主的对着这个女人道。   “门?”女人幽深的,几尽全是黑眸仁的眼中,一丝绿光一闪而逝,身上青光涌动,又眨眼消失,“跟我来。”说着侧身向殿内走去。   余珂根本不想跟去,但是自己的脚却违心的抬起,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求大家收藏一下自己的专栏,现在真是冷得要死呀。 闰土的专栏 新文,易术文,不过是纯爱,若是有兴趣的亲,也可以收藏一下, 新文恶少难为 请戳   ☆、黑暗宫殿影沉沉(修)   余珂心头巨骇,脚却停不下来,像被人控制住一样,随着这个女人走入大殿。   “轰”殿门关上,飞起一阵尘土,可见这个门有多久没有打开过了。   余珂心胆皆寒,拳头死死握住,指甲入肉,余珂感到自己清醒了几分,心知今日遇到了她想象不到的大麻烦。   一来,这座宫殿建在古庙之上,与常态建筑迥异,二来,古庙的存在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它本身是不是就是在镇压着一些邪物。   余珂觉得自己猜中了几分,也许古庙本身,就是镇压着神夏大陆某种莫测力量。如佛陀建的佛塔一样,下面是震压着十八层的厉鬼,邪魔。   要不然,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死去多年女人呢。   余珂突然想臭骂一顿当年乱来的后夏已死的老皇帝,‘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万万碰不得的,有些上古的存在并不是人力可以胡乱改建的。’   女人走了一会,突然停下,回头直愣愣的盯着余珂,“进去。”   余珂紧咬牙关,身体僵着没动。也许是濒死时分,余珂潜力暴发,也许是刚才的刺痛让余珂清醒了一些,余珂勉强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余珂看到一扇漆黑的门,和青铜门长得异常相像,“吱……”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散着无尽黑气的深洞来。   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余珂觉得,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伪装成门的噬人怪物的嘴,让人看着脊背发凉。   她忽然想起了,余珏曾经说过,余琼死后貌似就是走入一个黑洞之中,并且很快消失。   ——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这类黑洞呢,那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奇特物种。   是不是,走入这个黑洞中的东西,可以以另一种生命形势,继续长存世间,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上吊死去多年的先皇贵妃。   女人看着余珂踌躇,没想到余珂竟然不受她的控制,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不想进去!”说着直接伸出瘦骨如材,青色皮肤的手,来拉扯余珂。   说时迟那时快,余珂手中紫金丝线一闪,切割向女人。   “啊……”女人的手被削断,掉到地上一截,却一滴血也没有,而女人惨叫一声,眨眼消失,接着,大殿中又恢复死寂般的黑暗。   四下空空,又处在密闭的大殿,余珂觉得自己仿佛是只笼中鸟般,被不计其数的莫生邪物窥视着。   “沙沙……”   周围想起脚步声。   “沙沙……”   “沙沙……”   四周似人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向着余珂聚拢而来。   余珂听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心惊肉跳,黑暗使她更加恐惧,余珂抖着手,伸手入了袖中,掏符。   “噗,”余珂手中一张符咒,刚刚点亮,却又很快熄灭。   但这不妨碍余珂刚才一瞬间看到的东西。   余珂这一瞬间觉得自己要吓尿了,甚至吓得有些灵魂出窍,头轰得晕了一下。   只因,刚才屋中亮得一瞬间,她竟看到了许多的‘人’存在于这个大殿中,穿着后夏服饰的男女老幼,围陇在她四周,用着黑湛湛的妖异眼神望着她。   余珂想点亮道符,却发现咒语念出,愿力加持,符咒却再也不亮了。   “啪,”   突然有一只手摸到了余珂的后背。   “啊……”余珂惊吓的惨叫一声,   接着,越来越多的手,摸到了她的身体。   余珂手中紫金丝线飞舞,舞得密不透风,围绕在她的周身,胡乱切向四周这些‘怪物’。   没有任何声音,但四周的腐败之气却越来越重。   “啊……”余珂突然惨一声,只因她脚下竟多出一只阴凉的,带着腐液的爪子,抓破余珂的绣鞋,余珂的脚顿时溢出鲜血。   这些奇怪东西,闻到血腥味,顿了一下后,突然更加疯狂,甚至有些不知从哪来找来钝器,砍向余珂。   这样的情况下,余珂的紫金丝线有不少就缠到了这些武器上,舞得密不透风的丝线网,出现纰漏。   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机会,猛的拉住余珂的胳膊。   而此时,余珂手中的符咒也终于点亮。   当余珂看清周围这些‘牛鬼蛇神’时,特别是拉着她胳膊的这个东西,那一瞬差点吓疯在场,特别是眼前对着她笑着的美丽脸庞。   “余玫!”余珂看着眼前之人,肝胆俱裂。   余玫笑得更加残忍,狰狞,长长的指甲在余珂的胳膊上,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一路滑向了余珂的手,突然碰到一物,   “嘶……”余玫张着大嘴,脸上的笑容龟裂,出现痛苦神情。   余珂定睛一看,是她手上,从刚才起,就一直散着异常炽热的红色血玉指环,没想到这个东西,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接着血玉指环突然红光大盛,周围这一件东西,发出痛苦哀嚎,“呯呯呯……”这些鬼物像被燃烧一般,很快消失。   余珂“啪”的倒地。黑暗中,余珂异常疲惫,昏昏沉沉的想闭上眼睛。   身体却被巨力提起,但提她的人或东西,身量该是不高,所以她的半个身子,还拖在地面。   余珂使力挣扎,丝线飞舞,却发现这些对来者造不成一点伤害。   余珂内心有些惶恐、绝望,‘她真的要死了么。’   也不知他父母知道她如此窝囊死去,会不会伤心;她父亲会不会找到可以治好她弟弟的方法;她偷藏起来的银两会不会有人发现;重枭会不会因为失去她而后悔……   “吱呀……”雕花红门被打开。   余珂被黑暗中的东西,拖到了院中,继续向着一个方位走着。   黑沉沉的天空,突然露出了半个月牙,余珂失血过多,迷迷糊糊中,她死力抬起眼,想看清拖着她的是什么。   却发现,竟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但少年拖着余珂走在前面,余珂看不见他的脸。   少年感觉到她的注视,微微侧脸,苍白无血的惨白嘴角勾起,然后用空着的一只手,对着余珂做了几个诡异的手势。   余珂也再受不住,模模糊糊,她似听到这个少年和她说了什么,却又完全没有记清。   等她醒后,天已大亮,发现自己躺在一处,破败非常,长满杂草的宫院之中,周围空无一人。   再看自己,衣服破破烂烂,连鞋袜都破了,头发散乱的披着,狼狈不堪。   脑袋生疼,余珂捂着头,想起昨天的恐怖状况,还有余玫狰狞的脸,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害,身子就是一颤。   余珂抬起手臂,却惊奇发现身上并没有伤口,只余一些黑色血迹,让她看着心慌。   她感觉自己真像死过一回一样,虚弱无力,似连内脏都在疼着。   最奇怪的就是她的指环不见了,连手臂上的蛊皇都病恹恹的,似昨天的经历对它影响不小。   余珂勉力抬手,摸摸蛊皇,   “啾啾……”小家伙首尾断开,爬到余珂手上,抬起一张和余珂一样的,拇指大小的脸,小声叫了两声,似在表示它还好。   余珂张了张口,想回应它,却巨烈的咳了起来,“咳咳……”好一会,余珂感觉嘴中溢出腥甜,用手一抹,满手都是鲜血。   看着蛊皇焦急的扭动,余可摸摸它,“我没事。”   就见白玉蛊,游到余珂身边一处空地,小声叫唤两声。   余珂托起身子,看向旁边蛊皇所在的空地上,一个血色的图案落在那里,只是还轮不上余珂多看几眼,这个图案就刹那消失。   “咦……”余珂揉揉眼,还想再细看看,却发现哪有什么红色图案。   “吱呀,”周围传来一声巨响,尘封的红色鎏金大门被推开一条细缝。   两个鬼鬼祟祟的头颅,从门缝中伸出。   昨日在这里守卫的两个侍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大殿里的情况。   昨晚这个宫殿里不时传来怪响,里面闹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欢腾,着实吓人异常。   他们两个可不敢随意进来,所以老等着朝日初升,才鼓足勇气一探虚实,却没想,看到了门口不远的余珂。   “鬼呀!”   两个大汉子,大喊大叫几声。   “呯,”大门重新关上。   而余珂以前所在宫院里的丫鬟也发现了余珂不见了,开始着人四处寻找。   ×××   后夏万里外,天九国,几个白衣术师,脸色都不好。   昨日,众人手上的指环一直散着炽热的亮光,天亮时亮光才嘎然而止。   外人自然看不出门道,但玉家人很清楚,这是有族人遭遇强大鬼物威胁,玉环在给他们施放求救信号。   ‘只是,这个族人是谁呢?’这是这些来到东陆的玉家术师,共同的疑问。   ——明明他们所知的族人,都在这里啊。   ×××   余珂身心俱疲,爬也爬不起来,莫说回去了,只好躺在这里等死。   心里回忆着那个突然出现,又莫明消失的红色图案到底长什么样子时,又想着,出现在这里的余玫,觉得越来越多的迷团咂向了她。   “轰,”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群拿着刀剑的侍卫把她团团围住,最后,一个像萨满巫师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盆奇怪的,冒着紫气的东西,小心的走到余珂附近。   “慢着,不需要用那东西浇我,我是活人。”余珂拼着力气,大声喊道,却声如蚊蝇。   而这个巫师也像没有听到似的,一盆‘圣水’浇向了余珂。   “噗……咳咳,”余珂被泼了一身一脸,又咳了起来。   “好像还真像是个人……,”一个侍卫头领,看着已开始吐血的余珂,对着这个巫师道。   巫师点点头,   ——只因这里面的东西,绝不会这么弱的。   余珂被抬了出去,而这件事也惊动了后夏的皇上。   于是余珂在这里待了二个月后,第二次见到了后夏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余珂自求多福×× 大姨妈来了,各种不舒服,闰土要早点睡,大家晚安。   ☆、第 126 章   余珂被人从这个鬼殿里抬了出去,不少人啧啧称奇,也不知这女人如何福大命大,私闯进去,竟然半点没事。   洪非下了死命令,加派了人手来‘照看’余珂。   晚上睡觉,余珂眼瞅着,几个轮流在她床前值夜的宫装女子,有些睡不着。   回想昨日,梦中拖着她前行的少年,用空着的手先是五指张长,接着又猛的攥紧手,屈食指、无名指,然后接连变化几番。   也许别人不懂,余珂却越来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余老爷当年,亲自教她的家传祭舞里出现的手势吗?若是配合着其它肢体动作,这几个手势,也不外乎指‘千变万化’,‘心随意动’等意思。   余珂现在想想,昨日那个少年其实是在救她,对她该是没有敌意的。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呢?特别是早上她醒来时,看到的红色圆型诡异符画是干什么用呢。   为什么梦中他对自己讲的,自己竟然一句没有记住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余珂翻了个身,准备先睡一觉再说。   模模糊糊中,余珂想起了,在灵隐寺的一些过往,那个奇特的可以移动的青铜门,几次都出现在她的附近。   当时她心里都在想着什么呢?   她心里是有想过青铜门的全貌吧,然后,门就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心随意动,莫非就是说,余珂若有所感,猛的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的惨白月光,她见到一扇长满绿毛,崩着裂纹的青铜门出现在她面前,这大半夜的,吓得余珂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晚上的,美人这是怎么了?”职夜丫鬟不阴不阳的问。   余珂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绿色宫装侍女走过来,当她靠近青铜门时,门立马就消失了。   “无事,做了个恶梦,”余珂说着躺下,翻身背对众人。   只等刚才的宫女走远一些,余珂念想青铜门几次,这个门却再也没有出现。   余珂心里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出现了吗?还是她眼睛花了,因思虑过多,眼前出现的幻觉。   ‘心随意动,’余珂默念这个词,   莫非要想青铜门出现,还要在某种特定的心境之下,刚才她也没什么心境啊。   而在余珂琢磨着如何逃出后夏的方法时,金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天九国再次攻打金朝了。   理所当然,靖康派出了金朝战神重枭,还御笔亲书,让重枭务必把九天小国一举拿下,捍卫金朝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临战前,已成为黄家道子的黄经天为重枭卜了一卦,却发现这次与天九国交战竟是变数不断,凶多吉少。   于是建议重枭此次别趟浑水,找个理由,让靖康派别人去吧。   重枭听着脸色不变,刚要发话,却被无涯子打断,   “就算有变数又怎样,王爷如今正是树立威信之时,若此次再赢,恭诚王府威名必然更进一步。”   最重要的是,若赢了,这次就可让靖康以封赏之名,把老王爷南地的封地要回来。   “话是这么说,若是败了呢,”黄经天不赞同,   真不知老一辈的这些人想什么,依他看,名声,威望都是次要的,现在天狼星现,天下必将大变,此时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重枭又是先天之躯,本身和凡世之人已经拉开了距离,真不知,无涯子为什么老执着于先王爷的一些东西。   “有老夫看着,王爷自然只会胜,不会败的。”无涯子经过前几次大胜,如今有了些自满之心,他自认为若是应对得当,王爷又有红魔军团,先天武者实力,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再说,前几次,重枭出征的卦象其实也不见得好,但还不是次次大胜归来。   黄经天想反驳,就见黄经占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他别再多言,“我等说再多也多余,这事最终还是要由王爷定夺的。”   “王爷!”无涯子目光灼灼的看向重枭,就等着他答应了。   “……”重枭低垂着眼睛沉默一会。   众人没有多做理会,至从发生了那个怡文公主的事后,重枭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这种表现常常都有,众人也已习惯。   就听重枭道:“既然先生如此有把握,不如这次的战事就由先生布置。”   无涯子等得就是这句,“王爷放心,我定不负王爷所望。”   重枭点点头,让众人都下去,自已则是提起身边的红魔剑观察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几尽不可见的异色。   他明明几次都把这把邪剑扔掉,这剑又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当真古怪异样。   ——不过,经过这次战事,这剑就要易主了。   没过半月,天九与金国开战,几个金朝的想着来和重枭分战功的,靖康派来的宠将,惊骇的发现这次出现的天九战士,竟像是不会疼的死人般,个个战力顶天。   这样就罢了,连防护大阵都比情报上进了几个阶,因而众将士,一会周围是云雾,一会又是各类幻象,苦不堪言。   过了几日,就算金朝这边士气足,也开始节节败退。   重枭带领红魔军团出马,本以为抗击天九术师,主力兵团当是手到擒来,却不知从哪里杀出一群身穿红衣的术师,带领着一群,杀不死,砍不死的怪物,与红魔军团展天惊天大战。   最后,就连重枭也负伤。   ×××   天九国大败金国的消息传回金朝时,靖康帝,包括宫里的人还都还不太信。   他们可都准备好了,战报一回来就开庆功宴,礼部几名官员都把宴会地点安排好了。   “怎以可能,重枭怎么可能败北。”   “是啊,大名鼎鼎的红魔军团,如何会输!”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但实事就是这样,重枭败了,靖康因为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或者说,身体本就因为长期服用,贞静皇后,请高人制作的,靠榨取人体潜力的药丸勉强维持的靖康,真真正正的倒了。   金朝上下一片惶恐,但也有人高兴的,比如恭贤府的众人,比如太子,他们都跃跃欲试,整日盼着靖康早点咽下那口气。   重枭败北回来,据闻无脸见金朝众人的重枭,除了脸色苍白外,却没有什么失败者的表情,反而十分平静,他的腰上,也少了那把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红魔剑。   此刻他面前正跪着,要以死谢罪的无涯子,“都是我的过错,我对不住王爷,无颜面对老王爷的在天之灵。”   不仅红魔军团折损在里面,包括,一些当年死忠王爷的骨干勇士,和谋士也死在这场战役中,最终原因,也是他的急功近利,太过冒进。   无涯子反思以前,若是重枭第一次打仗时,没有那蛊皇镇压那些南地虫师,没有神鬼图,没有重枭的身先士卒,英勇无畏,光靠他这些老资格的臣子也是成不了事的。   上次攻打天九国,没有重枭一意孤行,强行开启红魔剑,也不可能得胜归来。   这次,他平时看不上的黄家小儿,本来已说了其中厉害,他却不听,还一意劝谏重枭,最终落得惨败下场,纯属他自己咎由自取。   “先生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这次是皇上御旨,哪有抗旨不遵之理,”重枭反而安慰起无涯子。   却让无涯子更加愧疚,“王爷早已是先天武者,哪还用接受世俗约束,到是我不知进退,眼界又狭窄,把王爷捆在这世俗之事上。”   重枭既然到达了先天,就该专心武道才是,他三百年的寿命,比常人有更多的时间做别的事,他实在太过心急了。   “先生知道就好,”重枭平淡的道,“我曾听先生说,一直想回一趟北地老家,这些年为了重枭,却从没敢懈怠过一日,如今我大败而归,想来近些日子该是没有什么事,不如先生趁此回乡。”   无涯子大惊,——重枭竟然是在撵他走了,“王爷,你……”   “怎么,先生不愿意,”重枭目光平淡的看着无涯子,就像真的是在关心,一个跟着他的老臣子,想不想归家这个问题一样。   却让这位,比重枭大几轮的先生瞬间压力倍增。   无涯子突然意识到,如今的重枭无论是实力和智谋比之当年老王爷,一点也不差,甚至就算败了,还能做到如此坦然自若,这份心境就是老王爷在这个年纪也是比不上的,到是他自己还有些活在过去,一直把重枭当个小孩子看待。   “是。”   ×××   大败重枭的主力,当然就是红雪一行,而他们要得的正是红魔剑。   这次他们和玉家人合作,他们抢到红魔剑,也助玉家击退金朝主力军团。   虽然两方在西陆互看不顺,但这次也算精诚合作,双方完成了各自承诺。   事后,有玉家人问道:“贵宗可有发现,这东陆有我们玉家别的分支小队过来?"   玉家人有此一问,也没指望尸阴宗能给出个答案,不过是因为,那日他们众人戴的指环发热,求个心安罢了。   ☆、第 127 章   事后,有玉家人问道:“贵宗可有发现,这东陆有我们玉家别的分支小队过来?"   玉家人有此一问,也没指望尸阴宗能给出个答案,不过是因为,那日自己戴的指环发热,求个心安罢了。   话一完,玉家人就发现,尸阴宗一方集体神色有异。尸阴宗众人想到以前,红雪提到的,在东陆有玉家人都不知道的血脉分支的事。   在坐的有玉家几个老狐狸,立刻发现猫腻,“众位是在哪里见到的玉氏宗人?”其中一个穿白衣的中年男子问,语气已非常肯定。   红雪一方虽然不知道这玉家人到底是怎么发现有遗落族人在这边,但他们尸阴宗,可以靠着特珠方法,在千里内互感到本宗之人的存在。   玉氏万古大派,底蕴深厚,有些常人不知的寻人方法,也不足为奇。   “是有见过,”红雪想了想,率先道。   玉家的一位长老听到确认的消息,心情微有坎坷,依照前些日子指环上传来的热度,就怕那名族人已遭遇不测,”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红雪神色变幻一会,严实的斗篷下,只露的一双黑中带红的眼眸,“他在后夏国。”   “当真?”玉家人马上问。   虽说玉家这些人基本长年待在西陆,但他们也知道,后夏的老皇帝,曾取了一名尸阴宗的女子为妃,而现在的后夏皇上,就是那名女人所出。   算起来,尸阴宗在东陆的真正实力所在便是后夏国。   “当真。”红雪点头。   跟着红雪的尸阴宗人也面露异色,——之前不是听红雪说,那女人在金国境内吗。   却很少有人知道,红雪和后夏的洪非乃是双生兄弟,不过一个甫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尸阴宗,从小与腐尸,术法接触,一个却在后夏皇宫锦衣玉食的长大,但因是双胞胎,他们竟然可以从梦里梦到另外一个人的点点滴滴。   红雪和洪非之事,尸阴宗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一直在瞒着红雪,就像后夏的太后瞒着自己的儿子洪非一样。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兄弟二人其实冥冥中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   余珂这些时日以来,明显的得到了后夏皇上的特别观注。   余珂到不认为这个皇帝看上了自己或是忽然发现了她的某些能力,只因后夏皇帝看她的目光太过复杂,有杀意,有好奇,还有些余珂看不明白的类似向往、怀念的感情,不过余珂觉得这些情绪不是针对她的。   洪非这几日来她这里的次数非常多,闲来无事,两人开始对弈。   此刻他们对坐棋盘两边,后夏王执黑,余珂执白,下棋已经一个上午了。   余珂对棋道不精,但小时候和余琼却没少碰这玩艺,算不上技艺高超,但这么多年下来,也略积累了些经验。   后夏皇帝年纪不大,因是皇帝,这些年来他操心的恐怕更多,水准也一般,但他棋感甚好,两人竟然可以几玩一上午的棋。   又过了几天,余珂见到了一帮熟悉又陌生的白衣人来到了后夏。   还有就是领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一个身着红色斗篷,包裹十分严实,只露着眼睛,身材挺拔如松,但透着彻骨冷气的红衣人。   “红雪,”余珂惊喜的叫道,差点流泪,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啊。   果真,男子冲她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众白衣人,特别是中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着余珂惊讶,——他记没错的话,刚来东陆时,由于传送阵失败,他曾在古祭台见到过这个女人,不过最后,这个女人被一个武者所救。   又过了一日,   余珂不知这些白衣人,红衣人和后夏皇上谈了什么,白衣人看过余珂食指上消失的血玉指环,留下的红印后,像是确认好了余珂的身份,带她离开了这里。   白衣人似是知道这里的古祭庙被毁,没找宫里的青铜门,他们选择后夏王宫里的阵纹。   人为刀俎,余珂势单力薄,也没法反抗,跟着这些人离开。   渐渐的知道,他们都姓玉,而她是千年前,一个玉家叫玉蟾的继承者来到东陆后,衍生的一支血脉,玉蟾因是继承人,所以手上有一枚继承人指环。   这边支脉,千年流传,这枚指环到了余珂的手上。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摘下来,”余珂其实也不想做什么玉氏继承人。   至他们众人来到天九国后,玉家人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方法,使余珂手上的指环再次凝聚。   “不能,”白衣老者直接否定,“我玉氏血玉环十分特殊,它会自主择人认主,它既然选中你,就说明你有做为继承人的能力或潜力。”   “如此,”余珂没再多说。——继承人就继承人吧,若是这样,她夹在这些人中间,这个身份好歹也是重保障。   就听老者接着道:“等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做完,老朽便带你回到我们玉氏玉仙山,让你认祖归宗,由老祖宗定夺你的去留。”   说话的,正是余珂亲眼见到的,那个和地下古庙里的怪物,打得你来我往,最后,削了怪物一条胳膊的术师。   ”认祖归宗?“余珂心里有些反对,她是土生土长的东陆人,可没有想过有一天去什么西陆,那里她也没有归属感,不过,余珂想到自己的半调子术术水准,又想到自家弟弟,   “不瞒长老,玉蟾先祖这支并非只有我一个,我还有位同父同母的弟弟,若我玉氏身份不假,我弟弟也该是玉氏嫡系族人。”   长老一听,觉得深以为然,这个女娃既然天赋不差,她的弟弟虽然没被认主,但也该是天赋不错,有些玉氏血脉的,“那便把他一并带回族中。”   余珂点点头,——也许这些玉氏族人,有接续他弟弟性命的好方法。   心定下来,然后便开始了在天九国的生活,她竟发现,比起在余家,比起在恭诚王府,比起后夏后宫,余珂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过着这么高大上的生活。   就比如,天九国伺候她的婢女们,诚惶诚恐,无微不至的照看;天九国大巫对她毕恭毕敬的恭谨神色;连天九国的正牌天女、圣女见了她都得行礼。   显然得益于她的玉氏继承人身份。   而玉家人在考查过余珂的易术能力后,发现余珂除了血脉纯正外,这易术竟然连入门都远远达不到。   教余珂玉家家传术术的长老表示各种目瞪口呆,——这水平是如何被血玉指环选中的。   心里想着,但其面上竟然也没太大表情,只是咳了一声,继而道:   “易术乃天衍之术,九界神之术,其中变幻,精算,演化,推理都十分复杂,做为一名术师,首先要做的就是敬道,对术术从心里推崇,然后才能走得更加长远。”   这名长老发现余珂得过且过,并不把术术当回事的观念,这才语重心常的说了这些,   “若想成为一方易术大家,就必要有刻苦钻研的精神,耐得下心,经得住苦学,寂寞。”    余珂觉得深有道理,这位长老的意思,她懂,翻译过来就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个长老想让她首先要对道术有颗热情的心。   “长老句句有理,是我的性子太过浮躁了些。”   然后,这名玉家术师,就从一些简单的易理说起,但是经由他讲,可和余老爷那半瓶子水不同,许多余珂以前理解模糊,根本不清楚的地方,豁然开朗,整个人对易理的理解都变得不同了。   她也越来越觉得不是自己不喜欢这门技术,实在是过去迷糊的地方太多,就渐渐的淡了学易学的心思。   玉家长老也发现,余珂是个十分有天赋的小辈,奈何从来没有人细心陪养过,不觉越发教的仔细,并言明,回到西陆会请更加专业的启蒙道长教她。   ×××   金国内,风云变幻,   靖康病倒后,一日不如一日,本来此时该是对重臣托孤,辅佐太子的大好时候。   偏偏请康不走寻常路,他此时,正躺在龙床上,看着宣诏进宫的一干大臣,第一件事,竟然是要除去恭诚王爷和他的两个嫡子。   “皇上,恭诚王爷虽说这些年建树不多,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若是师出无名,您贸然除去恭诚王府全府上下,恐怕寒了天下仕心啊。”   “臣也觉得不妥,就算恭诚王府可能是不安定因素,但如今王府一片平静,皇上就算对恭诚府有怀疑,也不能妄下绝断。而且先代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本就有不臣之心,依微臣看,恭诚王府才是眼下最大隐患。”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建意靖康把重枭除掉。      ☆、第 128 章   “臣也觉得不妥,就算恭诚王府可能是不安定因素,但如今王府一片平静,皇上就算对恭诚府有怀疑,也不能妄下决断。而且先代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本就有不臣之心,依微臣看,恭诚王府才是眼下最大隐患。”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建意靖康把重枭除掉。   “你们这些犯上的东西,朕找你们来,是想让你等想想除去重政宽此人,而不是重枭,你们没有听懂朕的话吗!”靖康帝大发雷霆,脸更加苍白,只是病得太久,身体虚弱,话语没有什么力度。   众人看着靖康苍白无血色的脸,暴怒的神色纷纷沉寂下来,甚至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靖康是不是病糊涂了,’   死就死吧,何须连累众人,靖康以前怕重枭做大,一直不断让恭贤府实力壮大,以此制衡重枭,现在怎么又要除去恭贤,实在不知所谓。——他们又不是没有劝谏过。   但靖康急啊,他也是病倒之时,才知道,化机老人和重景柏有师徒关系,而这些年来,重政宽利用他并不设防的关系,没少笼络朝中重臣。   如今快要死了,他回顾一生,发现恭贤府竟像一头,一直对他装模做样,示弱,伪装成绵羊的狮子,潜伏在他身边,而他却毫无知觉,竟然不断在这头狮子的刻意引导下,一直把敌意瞄准了重枭。   到是死到临头,他却看清了很多,重枭再怎么样,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即使进阶先天,对他的旨意也没有不从过。   反而是他,处处敌对,处处为难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一直觉得他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直到最近,他被一位,镇国先天武者,当众甩脸后,他才明白,他本来拿重枭就是没有办法,不过人家一直不予他计较罢了。   在想想自己的皇兄重政宇,自己若不是靠着他当年的余威,恐怕自己登基前几年,也不可能坐得那般稳。   回顾一生,他惊讶的发现,重枭父子,办了不计其数,对他有利的事,他却一直在以德报怨,把坏事,脏事都往这父子二人头上推。   反而是恭贤这个好皇弟,建树没有,好处全沾,并且还暗暗的有了不臣之心,一直欺瞒着他。   看着已经开始不听话的臣子们,还有使劲为恭诚王爷说好话的老臣们,靖康慌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走,这王权,恐怕就要易主了吧,而且这个念头是那般的强烈。   不得已,靖康找来了皇后和近来被他赐于兵权的七皇子,商议一番。   靖康虽不喜太子,但他病情突如其来,换储君显然为时已晚,现在他也只盼着太子可以顺力继承大统。   但一向在宫中独大惯了,自在惯了的皇后和七皇子可不这么想,特别是皇后,他更喜欢自己的小儿子,比起并不和她亲的太子,七皇子能力也要强上许多。   太子府众人在听说,靖康秘密诏见了七皇子和皇后后,太子也不安起来。   他手下一个神色略微不对的谋臣,听到这个情报后,“太子,那位现在是不是有心易主啊?”这个谋臣大胆的猜测道。   太子本也担心这事,听了后,对这个中年谋士的话上了心,面色一沉,“如何这般觉得?”   “臣以为皇上诏见皇后,七皇子的意思不言而喻,若不然,皇上病重如斯,因何诏见的不是太子殿下。”   不过也有反对之声,太子妃的父亲不这么认为,   “殿下,您万不可在此时自乱阵脚,皇上已病重,但却没有糊涂,换储之事,依现在来看,实属不明智至极,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殿下当笼络一批辅臣才对。”   可太子慌啊,于是又去看望皇上,但皇上并没有诏见他进去。   “太子殿下,皇上现在有紧要之事要处理,你莫要心急,他心里终归一直在为您着想的。”大内总管太监生怕太子心中有隔阂,马上宽慰道。   太子没说话,阴沉着脸走开,却听身后,太和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竟是宋倾琛。   太子瞬间炸了锅,——他的父皇重病,他的父皇有要紧事,不能见他,却能见所有辅臣,能见皇后,七皇子,现在连这个私生子都能见,因何不能见他。   太子内心积怨太深,他很想找人出气,给别人点颜色瞧瞧,也想让他父皇知道,他不是个泥人,也是有火气的。   于是便抽出一旁一个大内侍卫的佩剑,砍向了宋倾琛。   太子本来是打不过宋倾琛,但是宋倾琛,猝不及防,又因为背对着太子,正在关门。   “噗,”虽然最后关头,他躲了一下,但还是受伤了。   太子随后就被靖康诏进了殿里。   太子本来还挺硬气,觉得靖康对不住他,但他真正看到面如黄纸,气若游离的靖康时,不觉开始心虚。   靖康显然气急了,颤抖着抬起手,指着神色躲躲闪闪的太子,“为何无故攻击定北将军?”   太子虽然害怕,但此时的靖康让他觉得没有了平时的威严,——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而矣。因而答非所问道:“父皇为何没时间叫儿臣过来进孝,却把刘太傅的外孙叫来与您闲话家常。”   靖康愣了一下,接着便回过味来,被太子暗讽的话气得差点咽了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怒瞪着血红色的眼看向太子,“蠢才,跟朕滚出去……滚!”   ×××   太子被靖康这次诏见一点也不愉快,想起太子妃父亲安乐侯所说的忍,太子又准备去看看皇后。   可面对着皇后不待见他的样子,和坐在皇后那里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七皇子,太子有些难堪,忍着怒气出了宫。   接着便是夜夜不能安睡,——他感觉自己搞砸了什么,但又觉得这些并不是他的过错,这日他便找上了重枭。   “枭弟,你我从小便亲如兄弟,哥哥我如今腹背受敌,父皇也恼了我,枭弟,你会帮我吧。”太子开门见山。   重枭这些日子以来,回府后,没有参与朝堂纷争,也没有看过靖康,就一个人独居在府,整日专心研究剑道。   太子看着眼前的重枭,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变了,不如过去那般凛冽,却让他觉得更加可怕,仿佛只要重枭抬抬手,他和他身后,跟来的几个宫中高手,就全会身死当下,灰飞烟灭。   重枭摇头,太子心就跟着一紧。   “我看是太子殿下多虑,这江山是皇上的,自然由皇上定夺,我不过一介朝臣,又怎么可以左右得了皇上意见,帮得上太子的大忙。”重枭平淡的道。   “枭弟,你这是何意?”太子心里一慌,莫非重枭心里有其它人选,或者就是七皇子之流,他记得没错的话,重枭小时候和七皇子可是玩得最为要好。   到是跟着重枭一起过来,如今留在重枭身边的黄经天,看着愚钝不堪的太子,“太子殿下,我家王爷的意思很明显啊,他就是说自己只会按着皇上的意思来,皇上让谁继承大统,他就支持谁。”   太子看向重枭,见他点头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重枭没表示支持他,但重枭不支持别人就好。   而宫里的靖康想了很多,   这个储君,无疑是不合意的,   太子心胸狭隘,也没有高瞻远瞩的长远目光,和治国的雄韬伟略,过去,他就从来没想过让太子继承大统,但是他身体亏空至此,命在旦夕,所以才准备让太子继位。   不过,这些天来,听着探子汇报太子的种种作为,靖康是越来越否定自己先前的决定,心里的异样也越来越重,   ——太子就算不合他意,也没有为君之像,但他还有沉稳的安乐侯扶持,断不会在这节骨眼如此不着调。   所以一定是有心人促使了,或是手下谋臣中出了挑拨离间之人。   但让七皇子继位也不可取。   靖康想着这个儿子乖戾的个性,闲云野鹤般的脾性,而且太过重女色来说,也是不合适的。   虽说皇后一直想让这个小儿子,登上大位,但靖康想到,御医和他说的,他现在之所以现在身体亏空至此的罪魁祸首,靖康有些寒心。   再想想其它几个儿子,三皇子脾气火暴,六皇子各方面不错,心胸也够,但却太过文气了些,难当帝任。   宋倾琛,文韬武略样样不缺,喜怒不形于色,沉稳果断,天生就像他的继承者,可惜,名不正,言不顺。   只是恭贤府众人,私下越发动作的厉害,他有预感,而且是那般的强烈,若不安排好,恐怕就要称了这位皇弟的意了。   ——到时候,他的儿子们互相残杀,而恭贤府稳坐钓鱼台。   靖康心里非常不安,想他本就是多疑之人,这些年竟没看出明政宽的真面目,莫说,他这些不成气的儿子们了。   ——谁能斗得过那老狐狸。   靖康突然想到今日有人禀报太子去找过重枭的事,   “来人,朕想见见恭诚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靖康会下怎样的决定呢呢呢呢?大胆的猜吧!   ☆、第 129 章   恭诚王府一处京外别庄内,此刻一位经常挑拨太子与皇帝不睦的太子的一位谋士,却在和恭贤王说着太子的近况,和近来太子府其他众人的动向。   “你做得好,不过依皇上疑心的性子,他恐怕已经怀疑太子的这些日子来反常作为了,你这边莫要使劲了。”   “是”   恭贤王爷,让人秘密送走这位中年谋士后,坐在椅上,手敲着桌面,心里以靖康的心思,惯性的分析着。   却不知道,人之将死,若能大彻大悟,一些想法是不会按常理来的。   ×××   这日余珂正在天九国,神玉楼的顶楼,一个人折着纸鹤玩。   黄色纸鹤成形后,余珂往纸鹤的眼睛上点了一滴朱砂,余珂向纸鹤哈了一口气,就见手中的纸鹤一动,展翅高飞。   旁边的丫鬟看着神异,却也不敢太过关注。   到是进来的玉家长老,看着余珂的手段,略表赞赏。   “长老,”余珂对着这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其实已经年过花甲的长者行了一礼。   “无须多礼。”这个玉家长老含笑看着余珂,开门见山的问:“听闻,你在金朝时,曾是恭诚王爷的正妃?”   余珂有些纳闷,但这确是事实,“确有此事,不过我和他早已合离,到不知长老为何重提旧事。”   “是这样的,”这位长老,边说,边递给余珂一张密报。   余珂展开一看,非常惊讶,“重枭登基为帝了!”   她是知道重枭有野心,也知道他不甘人下,但实在没想这么快,她来天九国也不过才大半年,那时的靖康不过才病倒,现在重枭就取而代之了。   而且情报上写得是什么,重枭竟然是名正言顺的登上大位的,是靖康亲拟的圣旨禅位的。   余珂觉得有些不科学,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看不顺眼重枭的靖康,没把大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之一,却传给了对他也不如何敬重的重枭,这真让她不敢置信。   是靖康疯了,还是重枭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逼迫的靖康。   和余珂一样,现在金国人也不敢相信这一信息呢,特别是恭贤王爷,他完全消化不了,——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成如今这样的,靖康是老糊涂了吗?   “王爷,我们的计划还执行吗?”明政宽手下的谋士眼带不甘的问道,变故太大了,谁也没有料到。   明政宽阴沉着脸色,手握了几握,就差让人冲进皇宫杀了重枭一干了,但是一个先天武者,真是那般好杀的吗?   太子也傻眼了,他的父皇,竟然废黜了他,改立了重枭,而且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他不信,他一定要到靖康的面前,问个究竟,是不是重枭逼迫他改立继位者的。   太子的想法,符合所有人的想法,不少朝臣当面就问了,   但靖康却没有什么为难,或是被逼迫的神色,所有的一切,都显示他是心甘情愿这般做的。   他只是把重枭叫到面前,“如今金朝危难四伏,朕将大任托付于你,望尔铲除霍乱,保住我朝根本。”   这也是靖康想得最重要的问题,要是金朝恭贤反了,太子又不中用,国内陷于水火,加之天九、后夏敌视,几方小国也相互观望。   金朝近年来佣兵千万,早已民不聊生,又各地灾难频发。   他不论传给哪个继承人都可能让金朝覆国,到不如传给重枭,金朝还有挽救的希望。   重枭比谁都清楚,金朝是个烂摊子,但也着实没想到靖康会让他继位,——这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静观其变,然后视机而动,无论金朝的皇权落不落得到他的手上,大不了,他自己另立新君,如他父亲当年一样,做几年摄政王,然后再谋其它。   而更大的变故还在后头。   重枭登基当日,就有先天武者暗杀……   风云变幻,穿着龙袍的重枭眼中闪现利芒,直接迎战而上,经过一番大战后,袭击重枭的先天武者败北,逃走。   而重枭面色不变,竟然让人重新准备仪式,仿佛真的只是个小插曲一般。   事后,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两人大战时,生生用内力轰坍了几座宫殿,场面惊心动魄,”有观战者言。   “那先天武者名为星七,大派长老,早已进阶先天几十年,功力十分雄浑,道境圆满,战力比天,本以为取下重枭项上人头不难,却不知重枭初生牛犊不怕虎,勇力可嘉,一身剑法谁也没想到,已到达灵剑合一之境,两虎相争,勇者为胜,最后那先天武者竟然落败了。”    有高手议论两人胜负的情况。   “什么勇者为胜,什么灵剑合一,重枭找到了自己的剑道,这是让大派高手都震惊的事情。”有人反驳低估重枭境界之人。   普通武者还不明白上面这些人所谈的,“何为剑道,重枭年纪才多大,怎么小小年纪竟比早已进阶先天之士,还要厉害几分。”   有剑派高手嗤笑,“若说进阶先天,还靠些根骨,机缘,靠自身的努力,但境界之说,有人生而赤子之心,对剑道极境无师自通,有的白发苍苍,却还是一知半解,归根结底,全靠悟性。”   “是啊,重枭悟性,心性万年难得一见啊。”   有大能直接把重枭评为天才之流。   金朝皇宫中,重枭大败来暗杀他的先天高手后,无疑让四方皆震动。   老资格的先天高手被他战败了,皇帝大位也让他坐稳了,而且坐得名正言顺,这天下的好事岂不都让占了。   不少人心里骂娘,   ——妈蛋,这熊孩子,今年也不过十八、九岁吧,这是要逆天吗?   消息幅射很快,九天国得到消息后,几个白衣术师,微带后悔,去年此时,就该一举解决掉重枭的。   “此子成长太快,恐怕会超出控制。”玉氏的长老也没想到,一年没见,这重枭不仅没有因战败消沉,境界回落,竟然还修出剑道来。   余珂听到消息后,也觉得,金朝皇上,或者说她的前夫,有了开挂般的人生,——这是闹哪样,当她走后,重枭不仅没有半点消沉,反而如出鞘宝剑般,越加光彩夺目。   而且随着重枭一登基,金国东南雨水充沛,南地也气候宜人,一派万物复苏。   ——简直就在告诉天下人,老天爷也是跟他一家人啊,他就是天命所归的代表。   重枭名声传遍宇内,各大陆都知道了他这号人,余珂闲来无事,逛到几个长老所在的道场后,竟听着玉家人也蠢蠢欲动,想着用什么方法结交这位东陆新主呢。   重枭受着四方瞩目,只有他本人,好像真的很平静,很沉默,每天除了处理朝政,军务,他常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宫院,一个人默默的专研剑道。   好似他的人生,除了必要的军务,就只有武道一途了。   “禀皇上,原大人协丞相大人,大司马求见。”新上任的总管太监,战战兢兢的报了一声。   重枭停止摩挲手中的剑,一身黑色,绣着金龙的龙袍,头带金冠,显得他身高越加挺拔,把佩剑递给宫人,重枭大步走向御书房,   ×××   “众爱卿有何事?”重枭坐下后,问道。   已经五十多岁的丞相咳了一声,主要是说了一下,恭贤府的事。   重枭听后,让他不必多虑,也没有要铲除恭贤府的意思。   丞相应是。   大司马说了军务上的一些要事,重枭与他商议了些细节。   最后原大人,算是重枭娘家人的礼部侍郎,眼一闭,提到了最要紧的事,“皇上,如今朝中之事,已基本平稳,但您后宫空虚,后位空悬,为今,陛下该是扩充后宫,及早诞下龙嗣才为要紧。”   原大人也很纳闷,这重枭自登基以来,根本未亲近过任何女子,整日只知和一群大老爷们处理军机要务。   若不是重枭未登基前是有过王妃的,众人都要怀疑他的取向了。   丞相听着,也道:“臣以为原大人说得有理,是该选一批新秀入宫了,当然,国要有主,后宫也要有一位新主人,皇上,臣以为您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后之事。”   皇上选妃之事关乎朝中势力的再次博弈,特别是立后之事,包括丞相,大司马,心中都各有计较。   “朕初为金朝之主,国之要事还未平定,后宫之事以后再议。”重枭直接否定众人提议。   终归重枭年龄不大,众位老狐狸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竟然发现重枭对选妃不仅兴致缺缺,竟然还稍显抵触。这让当场之人都非常惊奇。   ——难不成先天武者,较普通男人,在那方面兴趣并不大。   众大臣走后,重枭又叫来两人,正是黄经占和黄经天。   重枭神色显得有些急切,甚至多了几分稚气,“可有打听到珂珂的下落?”   黄经占摇摇头,“王妃她当时被带到北地的大兴山,那里一处常年云雾叠障之处,有一处地下山洞,臣在那里发现了山下的阵纹,目前只查出,那是西陆术师摆下的大阵,该是做为传送之用。”   “传向何处的?”重枭沉默下来。   黄经天道:“臣觉得,那里的阵纹有青龙之势,青龙主西南多水泽之地,所以臣断言,传送阵的另一端该是后夏。”   黄经天渐渐长大,而他在易术上的建树也越来越高,如今已开始被重枭重用起来。   重枭点听,目光却渐渐飘远,眼里渐渐出现相思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自己想问题挺老套的,并不附合晋江时下的苏文,爽文,闰土还是有时候思想略守旧,唉,可能年龄大了的关系(手托腮)。 看来以后,闰土该适着写些严谨的技术流,升级流,有科学观的悬疑,恐怖性小说(继续思考这伟大的想法TT)   ☆、第 130 章   重枭继位后,东陆渐渐恢复平静,但整个金国却隐着各种不安因素,就像风雨欲来的天气,平静的表象下,似要随时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   重枭到很平静,似是对这些半点不在乎,他依然勤政爱民,除了这些,最爱的就是修习武术。   而那个叫星七的大派高手,至从和重枭大战负伤后,回到隐居之所,一直在闭门养伤。   这日,这位大派高手,隐居的竹林之内,站着另一名先天老者,正是化机老人,而请星七出山,想干掉重枭的也正是化机老人。   翠竹在晨间摇曳,两人对坐在院中石桌之上交谈。   “这次铩羽而归,辜负师兄所托了,”面上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星七,穿着一身黑色简陋麻衣,看起来普通至极,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山间村汉。   化机老人面露愧色,“是为兄低估了对手,害了师弟你,又哪来的辜负。”   化机子是重景柏的师傅,所以对恭贤府自然多了一些亲近,而让人暗杀重枭之事,正是重政宽以重礼请他做的,只是万没想到,竟然失败告终。   化机子想着有些喊叹,“稚子之龄,就这般成就,重枭此人只要不是中途早夭,日后还不知要有怎样成就。”   星七听着颔首,算是赞同。   但大家同是当代先天,心里怎么会没有些斗争之心,从败北后,他看似淡然,却一直想着有天,能找回场子来。   ——武道最重一往无前,战不不克的武道之心,若不能打败重枭,星七的心里就总像有根刺般,影响他继续前行。   不过,他不会找人帮忙,这是一名先天高手最基本的尊严问题。   “小小年纪就修出剑道,是个不简单的后辈。”   化机老人看着自家师弟不服气的样子,并没多说话。   星七在天地元气的运用之理,功法的掌握,火候是肯定要强过重枭的,但境界,重枭却高出星七一筹,加上众人所说的,重枭天生自带的某种极其凌厉的杀伐气势,反而胜了入了先天几十年,以温和掌法闻名世间的星七。   “依你之见,重枭是以何入道?”   化机子问出自己的疑惑,想来仅靠境界就胜了自家师弟,重枭的剑道一定十分特殊。   修出自己的剑道之人,各有各的道,有的以勇入道,有的以情入道,有的以虚实,有的以生死,可谓五花八门,各种各样,全由个人经历为由。   剑客以某种道,加入自己对剑法的领悟后,剑术威力会达到难以想象的提升,威力不可想象。   星七想着与重枭对战经历,对方剑法一往无前的气势,冷酷绝决不留后路的打法,“有些像绝情道,又有些像杀伐之道。”   他本身不修剑,所以体悟不深。   化机老人捋了下花白胡须,“如此,”又想到金朝将招开新皇贺典,“这次老朽去亲自会一会此子。”   新皇大典不外乎,大国皇帝登基后,俯臣国,临国,或是友国前来祝贺。   天九国内,玉家人和天九国的几位大巫商量后,也决定前去一观新晋武圣皇帝如何风采。   余珂急忙争取,“长老,我是土生土长的金朝人,对那里也比大家熟悉一些,不如让我带大家去吧。”   “不必,”大长老否定,毕竟余珂现在主要的事就是学习玉家的术法。   余珂看此,继续道:“大长老,都说学以致用,我也学了有段时间,却在运用上很是生涩,这次长老出门带上我,不是正好让余珂长些见识,历练一番吗。”   大长老觉得也有些道理,再说他也不认为,余珂会放着他们玉家不投靠,而喜欢做个平凡愚民。“这次你就随着我吧。”   余珂面上平静应是,心里却是欢喜。   旁边的玉明明,玉家过来最小的少年,包子脸一皱,不乐意了,   “长老,我也要去,我也要学……学以致用,我也要去金朝逛逛。”玉明明兴奋的也要加入。   “胡闹,”大长老一下黑了脸,——这孩子最能惹事生非,他可不想带着。   少年看向其它人,希望别人为他求求情。   众人直接拐开脸去,当没看到少年的希冀目光,他们可没多少话语权。再说,和这玉明明接触下来,发现这熊孩子性格真的不着调的很。   玉明明嘴一瘪,指着余珂,扯着公鸭嗓子喊:“她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大长老听着这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气话,“好好留在天九国,”还觉不放心,指着两个天九的巫师,“好好看着他,莫让他惹出什么事端。”   玉明明是玉家的嫡系小公子,天赋是不错,但性格欠扁至极,这次来东陆,大长老之所以带着这个惹事精,也是因为家中族老,玉明明的祖爷爷嘱托,他才勉强带的。   “你们……你们真是好样的……”玉明明负气的跑开。   几天后,天九国的车驾上路,余珂和要去金国的天九国圣女冷心坐在一辆通体玉质,四头雪白宝马拉的车上。   余珂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余家人,心里微有雀跃。   “玉姐姐,你可去过金朝盛京?那里也不知好不好……”   圣女虽叫冷心,但其实人很活泼,在发现余珂很好说话后,一直拉着余珂叽叽喳喳。   而因玉家人的特意保密,天九国众人对余珂的身世并不太清楚。   “去过哦,地气比起天九国来偏潮热,空中元气、灵气充沛,因那里历经几代王都,是以金朝都城透着惯穿新旧更迭的古蕴之气。”   “真的吗?金朝看起来很不错的样了。”   冷心今年才十七岁,比余珂都要小些,长年待在天九国的九天神宫中,受着天九大巫的‘特训’,这一出来,如出笼的鸟般,对什么都很新鲜。   “当然喽。”   余珂一笑,对比冷心,想起神玉国的天女,那一副我高冷,我与众不同,我圣洁无双的姿态,余珂到觉得天九国的冷心更像人,更讨人喜欢,也更像一个这般年纪的小女孩。   “那金朝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冷心眼睛一亮,更加期待的问。   “有啊,金朝京都有个巷道叫五味巷子,那里汇聚着天南地北,大江东西的各类特色小吃,就算你吃上三天三夜,也保准不会重样。”   余珂说着,郁闷一笑,虽是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她都还没有去过呢。   “真的有这好地方!”突然一个变声期的公鸭嗓插进来。   “唉?”   “咦?明明!”   余珂和冷心同时惊讶道。   接着感觉她们身下,铺在车上的毯子有异动,并且拌着玉明明让她们帮帮忙的声音。   冷心和余珂起身撩开毯子,就见车中央的毯下竟然有一个成人大小的暗隔,玉明明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色宽袍,顶着一头乱发,从里面爬出来。   “嘿嘿,”玉明明奸笑两声,撩起额边碎发,清秀白皙的脸上一幅小人得志的神情,把他原本的可爱破坏了个干净。   “我去,明明你为了待在车上,在这下面藏了多长时间?”   “我的娘,就没把你憋死在里面。”   余珂和冷心同时出声,果真是个不省心的熊孩子。   玉明明神色坦然,哼了一声,“谁让玉策那老头不带上我的。”   事情自然很快被大长老玉策知道,不过众人出了九天城都有一段时间,玉明明又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大长老拿他办法,只好让他也随行。   接下来,有了玉明明和冷心的加入,余珂的旅途,热闹起来,几人年纪相差不多,到了金国边境时,三人关系已经非常铁了。   又走了几日,到了离金朝京城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在这里有一个天九国的据点,众人在这里停车歇息。   车马劳顿,人也折腾得不轻,余珂洗了个澡后,就早早睡下。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阳光明媚中,丫鬟等到余珂睡醒后,进来伺候余珂洗漱、梳头。   不同于余珂以前的打扮,现在余珂梳的头,既不是少女的发式,也不是金朝妇人的发形,头饰也只有一条通体碧翠似石又有金属延展性的发带,或发条状的东西,缠在发髻上点缀。   其它,没有任何配饰,连耳环也没有。   不过,虽很简单,也不知是不是这发带本身神异,非常衬人的关系,余珂竟觉得自己比以往多了分仙气。   衣服乃青绿色,天九国术师常穿的颜色,上面的花纹却按着玉家人的标准精绣上的,显得特别的繁复华丽,又有一种别样的低调。   乍看普通,但衣料极其特殊,据闻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某种吃金石的虫子吐出的丝制的。   余珂穿戴整齐后,因是要进京,她又并不想让京中任何人看到她的面貌,以防生出什么事端来,于是让人找了一方面纱戴上。   ×××   一早,众人就进了京,不像冷心和玉明明的兴高采烈与万分期待,余珂异常沉默,心里有一种叫近乡情更怯的情绪。   余珂到了京城就与天九国众人分开,她没有心情去看她前夫,是怎样的春风得意,如何的意气风发,或王霸之气牛叉到不可收拾等情景,选择了回余家看看。   让车把她送到南城,余珂走了几条巷子后,看到了白墙,黑瓦的余家大宅,还有门口几个愁眉苦脸的侍卫。   余珂心里一咯噔,——这是发生了什么,余府众人如何这幅消沉样子。   走到附近一处隐蔽地方,余珂手中出现一颗透明白色珠子,口中念着咒,不一会上面出现了一些白气,渐渐笼罩余珂。   突然,余珂从原地消失。   当然不是真的消失,只是一种障眼法罢了,但一般人肯定是看不见她的。   直接走进余家府门,来到内院,余珂发现家里真的有事发生了,由其迎面走来的几个紧索眉头的大夫,   ‘这是谁病了,是余珏,还是他父母有了事?’   就见其中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大夫,捋须摇头,对着来送他的内院管事道:“老夫看十小姐的病情和当年府中先太太的有些类似,恐怕不太好,唉……”说着长叹一口气。   余珂心惊,——竟然是余婉,还和先太太得了一样的病症,余珂听着心里一点点的往下沉。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更,一会来继续。   ☆、第 131 章   余珂想起了余珏,生机与死气并存的体质,想起了先大太太因余珏而生命力流逝过快,仅月余时间,就成了一个浑身皮肤褶皱,老得不成样子的将死之人。   余珂加快速度来到余珏的文书院,里面下人来来去去,伺侯的人不少,余珂从婆子丫鬟的闲言碎语,私下议论中得知,余珂貌似这次和谁打架伤了头,所以才重伤昏迷。   余珂心里有些担心,但想到有余婉这个同命人顶着,余珂没有进去看望余珏,而是直接转身,奔向了余老爷的书房。   一个普通小院,院子里下人也十分少见,其它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余珂估摸着时辰,余老爷此时该在朝中办事,余珂想着机会难得,快步向余老爷的书房走去,想去里面一探究竟。   “什么人?”突然周围响起一声暴喝。   余珂只觉耳边生风,手疾眼快的抬袖一挡,“行二,快停手,我是余珂,”说着,余珂拉下面纱,身形显露出来。   她到是忘了,余老爷这里还有一名高手做阵,普通人看不出她的身形,不代表行二完全感觉不出来,到是刚才大意了。   行二仔细看了会突然出现的青衣女人,发现确实是消失一年多的余珂,马上收手,“小姐,你这是……”不光明正大的进来,何必用些遮遮掩掩的幻术。   行二从小看着余珂长大,到是知道余珂学了一些常人不知道的诡术。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回京了。”余珂解释。   一个和重枭合离了的女人,这时候回到京,她还真怕有心人议论起来。   行二猜出了余珂的想法,看着余珂的一身打扮,也不像是受过苦的,“小姐,你这是去了哪里?老爷他很担心你。”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跟你解释,”说着就要走进余老爷的书房,却被行二拦住,   “小姐,老爷有令,谁也不能进去,”行二直接挡在余珂身前。   “我就是进去看看,父亲回来了,我自会和他说明白。”   这半年来,学的东西不少,也知道,余老爷把一个活人的寿命与早该死的余珏分享,必是要通过一定媒介的,余珂想着余老爷的做事习惯,猜想就在这书房之内。   ——造孽啊,强行让一个无辜之人与另一个人分享寿命,这么有损阴德,坏天道的事,余老爷怎么能做。   而更让余珂害怕的是,余老爷这么执着于余珏的性命,先是大太太做为同命人,现在是余婉,下一个是谁呢,是她,还是余王氏,余珂不敢想下去。   ——她的父亲到底在执着于什么,为了余珏不惜牺牲其他亲人。   “小姐,你不能进去。”行二对余老爷的命令言听计从,又重复了一句,表明了立场。   余珂站在原地,仔细感觉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其它暗卫后,余珂的眼睛闪过一丝银光,突然抬头,不声不响的看了行二一会,   行二开始还纳闷,余珂怎么沉默下来,于是定睛看余珂的神情,却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即使他克制也越来越想睡,最后“嗵”的直接倒地。   余珂用的是从玉家长老那里学来的催眠术,也许是行二本身对她敌意也不大,防备心不高,她竟然使用成功。   看着倒在地上的行二,余珂大袖一挥,几根白色小旗布置在行二周围,余珂对小旗做了周密布局后,不一会,周围升起淡淡白雾,行二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余珂看此,走到余老爷的书房门口,“吱呀”一声推门而入,然后随手把门关上。   还是以前看到的摆设,很平常的书房,甚至显得有几分朴素简陋,余珂晃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好歹做了余老爷这么多年女儿,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个性,余珂不死心,觉得余老爷长年待在这里,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东西,又仔细看了一会,果真,有面墙壁上的一小块是中空的,敲击时,发出“吭吭”几声脆响。   余珂摸索了一会开关方法,就见墙边的几块很厚的地砖发生了变化,露出一个深向地下的漆黑入口来。   余珂没有犹豫,直接从这里下去。   洞道狭窄,余珂顺着台阶,往地下走了五、六米,过了一个小转弯,发现一个和上面书房,差不多的木制门出现在眼前。   ——在这里竟然出现了另一个书房,特别是,书房里竟然有光亮。   余珂心惊的同时,一咬牙,“轰”的大力推开门,   “谁!”低头在书桌上捣鼓一块青铜铁器的余老爷,面露狰狞的抬起头,看到是余珂,面色一僵,“珂儿,你……你何时回来的。”   余老爷先前卜算过,自然知道余珂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却没想到余珂突然回来,又找到了这里。   “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余珂面色比余老爷更僵,她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虽然也大约猜出些其中细节,但亲眼看到余老爷,手中那块,和青铜门有着一样气息的器物,还是让她有些胡思乱想,   ——而且他父亲如今因为他弟弟,害了几人性命,还能表现出一个无事人的态度,是不是被什么邪魔浸体了。   “问这些做什么?”余老爷听完余珂的问题,眼里带了些愧疚,脸上出现了些余珂看不懂的无奈和心酸。   余珂想起余婉的事继续道:“父亲,生死由命,个人自有个人的定数,你这样损天机,谋害自己亲生女儿性命的做法,是何道理?”   她也不想让余珏死,但这种让余珏活着的救治方法她不能接受,也许可能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理解余老爷的某种用心,但若是余婉之后的下一个同命人就是她呢。   ——余珂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和你父亲说话的,”余老心里既气又急,罕见的露出些无助来,“你认为为父还有别的办法吗?”否则他为什么狠心害了自己的女儿、发妻。   余珂心中情绪低沉,往屋中走了几步,“父亲,到底是为什么,您可以和女儿说下原由吗?”   余老爷先是以自己发妻的命为余珏续命,接着是小女儿,心里也不无挣扎,此刻脸上的面情严肃下来,“若为父说,余家最后一个男丁逝去之时,就是余家的覆族之日,你信吗?”   “怎么可能?!”余珂有些不敢置信,余珏的生死和她们余家竟然如此关系重大。   但天道、易理这些,可窥前后世几百年,也许是余家祖辈算出的覆族之因,告诉了后人,而且余老爷也不是什么无的放矢之人。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何确定小珏就是这个关键之人?”   也许真是憋久了,余老爷无人倾诉这些,于是就把,余珂祖父临终前的话和余珂说了一番,又把余家的诅咒和余珂说了。   “以前父亲觉得你还小,并没有告知你这些,但你现在大了,有了自己的注意,术法也渐渐强过了为父,也该知道了。”   “父亲,你是说,我们余家有个祖辈预言,若离开太行村,就必断子绝孙。但是我祖父又临终卜算说,余家将出现一个变数,可助我余家脱离诅咒,您觉得余珏出生蹊跷,是以您觉得这个变数是小珏。”   所以他父亲,不惜自己发妻的性命,不惜自己女儿的性命,都要保住这个变数,保住余珏。   余老爷点头,心里却另有计较,他反复观察多年,儿子真没有半点出奇之处,连余氏血脉显然都不及余珂,但就算这样,只要真正变数还不出现,他就必须继续让余珏活着。   余珂想起本该胎死腹中的余珏,意外而活,又到现在余老爷为了保住余珏,做这些以命换命的恶事,心里也很是迷茫,不知该不该信这些。   但易理之道,越是学习,就越觉它的博大精深,有些被人提前知道的冥冥中的命运轨迹,真的让人不得不信,“父亲,你知道我们祖宗来自西陆的事吗?”   余珂状似随意的道。   “珂儿如何知晓,莫非……”余老爷眼中闪过喜色,“你碰到玉氏族人了。”   余老爷小时候毕竟还是正经学过易术的,虽然他在这方面没天赋,但胜在记性还不错,小时他父亲,特别是爷爷讲的一些祖辈之事,他还是知道的。   想到余珂可以继承余家的祖传玉环,余老爷更码定,“珂儿,他们在哪?你失踪这些时日,可是跟着他们在一块。”   余珂想到这一年多的经历,叹了一口气,感叹着世事无常,“算是吧,我改天让西陆的玉氏长老过来看看余珏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保住小珏的性命。”   余珂不是良善之人,虽然他不希望有人因余珏而死,却不会弃家族安危于不顾。   余老爷这些年想保下余珏,很想请些道术高明的术师过来看看,但又怕他们看到余珏,心生别的怀疑。   西陆族人,他不是没想过,但他爷爷术术高深,都没有找到回去之法,莫说是他了,于是就这般一日拖了一日,但余珂遇到的真是余氏西陆族人的话,也许真可以解诀一些问题,不觉大喜,   “如此甚好。”   “嗯,女儿尽快请他们过来。”   余珂在听着余老爷说出这些过往隐秘后,越加肯定余老爷知道的不少,但余珂又隐隐觉得自己的父亲可能知道的不全。   她这些年来没少经历关与余家的诡异之事,结和余老爷今日所说,余珂觉得,余家人没有回去,待在这里受着诅咒的根本原因,一定相当骇人听闻。   ——甚至有可能是个惊天秘密。   “那便好,”余老爷心里有了指望,松了一口气。   余珂却并不乐观,想到后夏经历的那奇怪一晚,余珂走到余老爷书桌边上,先是看了一眼,余老爷用来让余珏和余婉本命相连的诡异青铜器物,然后放到一边,提笔画了一个图案,“父亲,可知道这是什么?”   余老爷仔细瞧了瞧,发现余珂画出的图型,似符咒,又像某类圆形图案,或者一些诡异图形的结合体,“咦,为父好像在哪见过?”余老爷皱着眉头继续看着。   “在哪?”余珂马上问。   余老爷又看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这图案不是,祖宅界石上的图案吗?”   余珂不明白什么是界石,   就听余老爷马上解释一番,“就是我们余家祖宅,封印后院入口的一块石碑上的图案,为父小时候常常看到,后来你太爷爷死后,那石碑就碎了,”是以余珂是没有见过的。   余珂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余老爷的明正院里安顿下来,并且没有声张。   只是晚上,还是被余王氏得了消息,秘密过来看她,只是刚一见面,两人便泪流满面,抱着痛哭一会。   两人好一会才收泪,余王氏坐下和余珂唠叨,她要诉说的很多,先是说了对余珂失踪以来的日日担心,又提到余珏娶亲时,没见到余珂的害怕,最后说到余珏这次受伤,还有今天大夫刚查到的,余珏的妻室陈氏怀孕的喜事,   “老天保佑,珏儿受伤,余婉也突然病着,现在可算有了一桩好事。”   余珂大都是在安慰余王氏,听到这里,脸上也是一喜,跟着道:“老天保佑。”   又过了一会,余王氏走了,余珂洗漱一番后睡下了。   今日和余老爷说开后,余珂没觉得心里的大石落,反而心悬得越发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祖宅一趟,但又莫明的害怕,   模模糊糊,快睡着时,‘下一个就到你了!’忽然余珂脑中惊雷般,窜过一个阴冷的,微哑的少年清澈声音。   余珂脸色立马苍白,她想起来,她想起来了,在后夏那个盖在古庙上的宫殿中,拖行她的少年,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他对余珂说,——下一个就到她了,并且不只说了一遍。   “这是什么意思?!”余珂自言自语,心里没由来的慌,什么叫下一个就到他了,到底是什么东西盯上了她。   余珂被惊得没了睡意,从床上起来,点起油灯坐了一会。   又想起余珏、余婉的事来,也没有好办法,于是穿鞋走到房中书桌边,从身上的黄皮袋中,拿出朱砂,符纸,写了一封书信后,折成纸鸢,准备给余家长老递信。   不过第二日,玉家大长老没有来,到是天九国的一个大巫秘密来了,   “见过代族长,”玉氏所有拥有继承人指环的,就有继承族长的资格,平时这些天九国人就用代族长来称呼余珂,   余珂觉得有些拐扭,不过面上不显,只是看了这个岁数并不大的天九国巫道,“大长老呢?”   “大长老临时有要事先行离开,让属下嘱咐您这几天照看一下明少爷。”说是照看,其实就是让余珂管住玉明明不要惹事的意思。   余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想起十分闹腾的玉明明,“明明他现在在哪?”   “属下不知,一大早,驿馆里就没看到明少爷的身影,”年轻巫师微露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见重枭。   ☆、皇图霸业风云涌   余珂和天九巫师两人谈论的玉明明,竟然在金朝都城,游手好闲的逛着,突然被一个小乞丐撞了一下。   玉明明刚要破口大骂,就看到撞她的小孩跑远,玉明明心里暗叫晦气,到突然想起余珂说的什么五味巷子,于是打听了一番,来到了那里。   街上很是热闹,繁华,人潮涌动,   玉明明到了一家叫土镇小吃的店里,点了一些特色小吃,大吃二喝起来,直到一桌子的东西,被吃了个差不多,玉明明摸着肚皮,盯着桌上还没有尝过的几样,肉食,还有果味糕点,咂咂嘴,“好吃啊,就是我的胃口太小了,额,”玉明明说着打了个饱嗝。   就见长得瘦矮的店伙计,搓着油手到他面前,“大爷,不如把饭钱结一下吧。”   “多少银子?”玉明明边说,边摸向自己腰间的荷包,“唉,我的荷包呢!”玉明明突然从椅上一蹦三尸高,跳了起来。   矮瘦店伙计表情立马阴了下来,——妈的,吃白食的啊,还吃了这么多。   玉明明依然在摸着身上的钱袋,突然发现自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到了中间,脸色一僵,“你们这是做什么?”玉明明再糊涂也知道,这些人把他当成吃霸王餐的了。   “我告诉你们,少狗眼看人低,本公子可不会赖账,我的荷包刚才不过被一个撞到我的小乞丐给偷了,啊哟喂……”玉明明说着嗷喽一嗓子,只因眼前的一个壮汉,抬着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呼上了他的脸。   玉明明马上就是一躲,却被身后的汉子,用钢钳一般的大手,死死抓住,眼看就要挨上一顿棒揍。   玉明明心里怒火一出,自然不会白白挨打,于是手上掐诀,准备用术术解诀这几个不长眼的。   “慢着,”突然一个柔和好听的女声插|进来。   众人动作一顿,抬眼看到一个青衣女子,不怒自威的站在店门口。   余珂有些生气又好笑的看着,瞪眼张嘴的玉明明,还有几个壮汉对他的动作,想起玉明明刚才喊出的话,知道了缘由,“把他放开,他欠店家多少银钱都由我来出!”   矮廋店小二一听,立马眉开眼笑,“失敬,失敬,”马上让店里的汉子放开玉明明,“一共二两九钱五厘。”   ×××   余珂把玉明明带回余家,想着余珏的事,就把玉明明带过去看了一下。   玉明明这货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好歹受过正规玉氏教育。   玉明明看着昏着的余珏,口中念着咒,打了几个诀法,闭着的眼猛的一睁,就看清了余珏的状况。   “这是谁下的同命禁制,真是个蠢才!”玉明明皱眉吼了几声。   “……”余老爷站着没出声,脸上神色自如。   余珂却知道肯定是余老爷弄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改改不就得了。”   玉明明哼哼唧唧,表示着麻烦,但还是动手操作起来。   余珂在一旁看着,就见玉明明手中突然出现一些细如发丝的针,然后,在余珏的头部扎了几根,   “你行不行啊,别乱弄,那可是我亲弟弟,”余珂看得心惊肉跳的。   “别出声打扰我,否则就真死了。”玉明明脸上神色严肃,继续施针,到有了些样子。   余珂马上禁声,就看着玉明明,一会念咒,一会施法的,还拿出一些特殊的药水,提笔在余珏胸口,画出诡异的图案,最后他喃喃自语,用手拂过余珏胸口,那图案莫明消失不见,像是渗进了余珏的身体之中。   过了一会玉明明才看向余珂,“命器在哪?”   余珂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命器,就见余老爷,让行二拿过来,那个青铜一般的器物,这个余珏和另一个同命人,互相转换生机的中间媒介。   玉明明看了一眼,啧啧几声,“这命器到还不错。”   一番折腾下来,效果明显,余珏和余婉的生命转换,利用率高效很多,连余老爷也是一喜。   玉明明收功,“我的能力有限,不能让他们转换寿命达到对等的地步,要是玉策那老头来会更好一些吧。”   玉策自然就是大长老,而所谓的转换寿命也是有利用率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余老爷摆下的同命禁制,可能让余婉减寿十年,才能给余珏补一年的寿命。   但玉明明来做,余婉减的十年寿,可能就能给余珏补五年,大长老当然更高。   但这样已很让余珂欣慰,至少可以让余珏和余婉都活得久一点。   “多谢小公子,”余老爷表示感谢,“府中准备了茶点,公子不嫌弃的话……”余老爷话还没完,   “好好好……茶点在哪里?”玉明明这几日越发白胖的脸上,立即喜笑颜开,双眼放光,他对金朝小吃上了瘾,一提吃就显得得特别高兴。   余珂捂脸,这孩子可真是,早上不才吃得肚子滚圆嘛……   ××××   余珂这些日子事情不多,大长老不在,没人管着她学东学西。   天九国的巫师也住在驿馆,整日忙着考查金朝情况,注意对手动向,不会轻易打扰到她。   就是玉明明烦了点,整日缠着她出行,由其后来还加入了冷心,更是闹腾。   余珂本来还有些心烦,也被这两货弄得没了烦的空闲时间。   这日,余珂待在府中自己的小屋中,正看着棋盘熬时间,等着玉明明和冷心来找她,她好例行今日带‘孩子’的任务,但等了许久,也没见这二人过来。   余珂走到屋子的窗口,吸了一口气,过了会才想起,现在各国使臣都聚到京城,前几日也听冷心说,好像重枭要宴请各国使臣,——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今日吧。   余珂想着走出门外,就想去看看余珏,院中却突然落下一个人来。   男子落地无声,站定后,看向余珂,“代族长,大巫让请您到驿馆有事相商。”   这人是天九国过来的一个随行武者,想到如今大长老也没在,就跟着去看看。   不久后,到达驿馆后,听着天九的大巫和她商量的事情,余珂面色沉了下来。   “不行,我不想去皇宫参加什么登基贺典。”余珂直接否决。   因为大长老有事未归,玉明明昨日又吃坏了东西,正是下吐下泻的,但天九国进宫,总要有个玉家人相随吧,所以这名天九国的老巫师,就想到了余珂。   “代族长,大长老不在,明公子又身体不适,此去皇宫,各国使臣不少,危机重重,还请代族长相随。”   这个老巫师,面上言之凿凿,心里却想,此去皇宫,若没有玉家人在场,玉家大长老回来后定要责备他们不懂规矩。   余珂还是不愿,但架不住天九国这几个老头苦苦相劝。   余珂想了会,‘去又怎么样,看到重枭又怎么着,她又没理亏,也没欠他什么,躲闪个头。’想通这些,余珂换了衣物,就随着大长老一行进了宫。   金朝皇宫她来过几次,自然没有什么好奇的,到是和她穿着差不多,同样带着面纱的,衣服花纹略有不同的冷珠,很是好奇,大眼不动声色的四处瞟着。   众人被宫中侍从领到一个庞大的宫殿之内。   余珂没来过这里,但这里玉为瓦,金石为墙的奢华感,还是挺让人震憾的。   一行十人,被领到宫殿的高台上。   余珂就看见了,穿着明黄龙袍,头带冕冠的重枭。   一年没见,重枭个头好像又长了不少,珠帘后的面庞更加成熟,有型,此刻他就那么随意坐着,但周身气势还是让人不可仰视,皇威浩瀚,威压传来让她心头发紧。   余珂还是了解一些重枭的习惯的,虽然重枭正襟危坐,但弹着桌面的手指,还是说明,坐在王座上的重枭有些漫不经心。   “天九国使臣觐见,”内侍高喊一声。   余珂跟在天九大巫的身后,目不斜视的走着,心中却想着,她现在和以前的装扮截然不同,还戴着面纱,重枭大约也认不出来。   在她看来,现在重枭一身,‘哥就是王道’的气势,唬些小姑娘对他前仆后继还是很容易的,重枭又不是不近女色,再说还有神玉国天女那位他的老相好呢。   ——只不准,早忘了她余珂是谁了。   重枭炯炯有神的利目,带着威压看向天九国一行,开始还冷冷的,突然重枭“噌”的站起身,他脸前的珠帘摇摆,显出他俊美无媲,略显激动的脸。   “皇上,您怎么了?”旁边伺候的内侍太监急忙问。   余珂随着天九大巫,对着重枭行着礼,察觉上方不对,就微抬头向上方看了一眼,一看不要紧,直接看到重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眼神这个尖利,竟然这么快就认出她了吗?余珂想着,又自我催眠,叫自己不要多想,眼内神色闪了一会,垂下眼帘。   重枭嘴张了一下,又什么也没说,然后才道:“朕无事,”重枭摆摆手,又镇定的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到此完毕,爱你们,闰土去睡,么么 米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9 22:15:07 晨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4 09:25:17 阿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4 11:00:50 米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9 22:15:07   ☆、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九国众人献上珍贵贺礼后,随侍从走下台阶,到达他们的坐位上。   重枭也恢复平静,等着各国使臣纷纷朝贺。   有高鼻深目,身穿粗制凶兽兽皮,头上插着异禽羽毛,体格十分高大健壮,说着生涩金朝语,从北地遥远地域来的蛮民可汗;   有满身宝石,面庞古铜,矮瘦但肢体灵活的外海大族族长;   还有皮肤黝黑,粗糙,毛发卷曲,但十分健壮,面相凶残的中陆小国贵族。   余珂见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人,也越发觉得神夏大陆,种族繁多,文明久远。   无怪天九国到了京城近七天后,重枭才举行这新皇贺典,原来是等这些路途遥远的各国使臣到来。   眼看文武百官就坐,四海百族也不远万里聚到这里。   “太上皇驾到!”太监一声高喊。   一群金朝宫侍,抬着一个金銮驾出场。   “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万岁……”   众人喊着,纷纷起身行礼。   老皇帝病歪歪的坐在纱帐里,只是摆了摆手,让众人起来,连句话也没有说。   余珂感觉着帘帐里透出来的死气,颓败感,——看来请康的命数已尽,离死期不远。   “贺典开始,”公公又在空旷的大殿内高呼一声。   自然不会有什么鸣礼炮,或是锣鼓喧天,大殿中只有一群身穿袈裟的和尚,来为重枭主持这场贺典仪式的开幕。   过程大概类似于,祭祖,祭天,然后重枭叩拜太上皇等等。   最后由太上皇找人代喧自己赐下的福旨,颂扬国泰民安,重枭颁布大赦天下的御旨。   余珂看着有趣,毕竟这场面她生平第一回见,特别是这群来主持仪式的和尚,余珂看着都要笑场。   竟然是那个叫悟能,当年余珂觉得是老骗子的秃头来当的主持。   只见他越发肥胖,即便身穿着华丽、庄重的袈裟,也掩不住他那一身赘肉,肥头大耳给人的油腻感。   不过这悟能这幅蠢样子下,还能装出一脸肃目神圣,宝相庄严来,余珂想到这老骗子连梵文都不会,不觉称赞他的演技。   然后又看跟着悟能的几个和尚,没成想渡空这个灵隐寺比较精深佛道,悟能师叔辈的人,竟然也走在后面,“咦……”余珂发出一声惊呼。   ——她看到了什么,这个渡空怎么这么奇怪,不对,他是渡恶,余珂记得这个人很清楚,虽然他做了伪装,甚至粘贴了一些花白胡须到脸上,但他是先天武者和原本的渡空整个散出来的气场是完全不一样的。   余珂对这个人的感觉这辈子她是忘不了,当年在狩猎场渡恶可是差点干掉她和重枭,——也不知这个秃头来这里做什么,看着他遮遮掩掩的,而且原本就是一假和尚,一肚子坏水,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就在余珂想着渡恶什么时候会爆发,干掉重枭时,惊奇的发现,现场四周出现了一群金朝天神宫的术师,并且还有三个,她很陌生,但是气场十分强大的先天武者。   几名高手出现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怕新皇贺典出了乱子,   今日秘密来到皇都的高手不少,重枭虽然自保没问题,但难保有心人出来搅乱子。   “这是金朝的镇国高手吧,每一个都曾是金朝出现过的盖代高手,没想到今日竟然齐聚了。”   周围之人开始小声议论。   先天高手是大国的传统、底蕴,是经过王朝历代陪养或笼络的,就是为了防止别国暗杀,或是国中出现叛乱、反贼等。   有几个先天高手做镇国客卿,可以挡住别国派出先天高手暗杀,必竟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像重枭这般,完全有自保之力。   藏在灵隐寺众人之内的渡恶正在规矩的进行仪式,却突然若有所感般,向天九国方向看了一眼,与余珂水灵灵,略带好奇的大眼直接对上,眼中利芒一闪。   ——这天九国的圣女盯了他好一会,难不成认识他,渡恶猜想着。   他双目微沉,黑眸开始变得空洞,只是一瞬又恢复正常,渡恶的脸上出现一阵奇特的笑意,‘原来是她。’   渡恶进阶先天后,双眼拥有了一项神异的本事,就是可观人功德运。   而眼前这个女子,身上五彩霞光缠绕,周围灵气澎湃,他生平仅见过一个。   在金朝狩猎场,或者说,那处地下天皇神庙上,她对这个女子印象深刻,不仅因为余珂送了他一片菩提叶子,还因为他在晨光中见到至山上下来的这女子,仿佛壁画中走出的神女,身带着灿灿霞光,周身灵气汹涌,当时直接惊为天人。   ——这女子不是和重枭有些关系吗,   渡恶虽然和尚打扮,但六根皆不净,男欢女爱这些都是清楚,他当年第一次见这个女子和重枭时,就觉得他们关系不浅。   余珂没想到渡恶回头看自己,然后发现他对自己露出一丝,表面上看起来慈悲祥和,但又透着些诡异的目光,余珂心有惊悚,‘他认出自己了,怎么可能!’   自己认出他来,是渡恶易容术并不高明,余珂又有特殊相人之法,加上渡恶是先天,再怎么扮和原来的渡空也是不一样的。   但自己普普通通,现在又包这么严实,由其女大十八变,这两年,余珂的样貌虽说没有变化多少,但身高、体态却都渐渐成熟,和小女孩时肯定相差很多了。   ×××   贺典还在继续,经过一系列被重枭简化过的仪式后,重枭走到主位,亲口喧布,宴会开始。   至此热闹起来,大家吃菜,喝酒,互相攀谈,借此整好贸易,友好往来的;   有小国使臣,寻求大国庇佑,取得好感的;   还有的如渡恶这般,眼神飘忽,观察着四周之人,心里不知想什么鬼注意的。   更多的是走到台上,向重枭敬酒,恭贺他的。   人数众多,余珂也不知重枭看没看到渡恶,想上前提醒一下,又觉得多此一举,——关她什么事。   好在只到宴会结束,在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余珂正准备跟着九天国众人返回,就见一个大内太监,快步走过来,“天九国使臣,请留步。”   大巫师扭身面向太监,微点了下头,“公公有事?”   太监听此,露齿奉迎一笑,“陛下有请,让咱家通知众位移步偏殿小坐。”   大巫师心里惊讶,面上不显,不断猜测着原因,——难不成重枭记恨登基前在天九战败的事。   但今日百族来贺,重枭当众找他们麻烦,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心胸狭隘吗?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虽是召见天九国众人,但重枭把他们请到花园后,从头到尾目光一直在观注着玉氏的继承人,玉珂小姐。   余珂在天九时,称呼他本名的本来就少,而且余与玉,用天九国口音叫起来本来就相近,众人到并没有太注意过她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   天九国众人与重枭坐在一块,重枭目光看着余珂,装模作样问着一些无关痛痒,甚至可以说完全无聊的话。   例如,   “天九王好不好,”   “天九国今年收成,气候如何?”   “大巫师等人在金朝可住得习惯”等,   直到有金朝臣子有事求见,大巫自请离去,   重枭点头,“请……”   ×××   天九国人离开后,重枭边上的黄经占有些憋不住,“圣上,可是有意天九国的圣女。”   黄经占看着重枭长大,自然看出重枭今日神色的不同,只是重枭竟然看上了天九国的圣女,这真让黄经占又喜又忧。   喜的是,重枭经历过情伤后,能再对一个女人有了喜意,让他略松一口气。   忧的却是,喜欢的女人为什么是天九国的圣女,而不是这一年多来,一直留在金朝的神玉国天女。   天九与金朝不睦,就怕是娶了这个圣女,也得不到天九的支持。   重枭点头,脸上的神情温和又略点羞涩,对着黄经占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朕要立她为后。”   “您要立天九圣女为后,”黄经占大惊,“皇上,这是不是有些尚早。”   “朕心意已决。”重枭话语非常坚决。   他忽然想起,那个‘怡文’有次和他写得情诗上的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重枭当时因她和余珂闹得关系冰冷,本身也公务繁杂,哪会理睬那个女人。   这‘一生一世一又人,’也只会让他觉得那怡文异想天开,不知近退,竟然说出这般怡笑大方的话来。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心系天下,哪能被一个女人所累,让一个软弱,只可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与自己双宿双飞,并且只让这个女人为自己诞下子嗣。   但若是和余珂一生一世一双人,   重枭想到能和余珂一直在一起,余珂也不会不理睬他,会对他好,然后一辈子只为他一个人生儿育女。   重枭的心呯呯乱跳,大袖中的手死死握紧,脸涨得通红,心里被期待,幸福之感溢得满满当当。   就听黄经占还在劝谏,“皇上,臣觉得您立后应三思而后行,毕竟神玉国天女这一年多来常陪伴您左右,神玉国也一直十分友好,这次大典仪式上,他们还派人手与天神宫携手护卫于您。”   重枭正在想着余珂和他的事,突然耳中传来什么神玉国的天女,只觉刺耳。   想到他未登基前,神玉国一干人等,四处走动,首鼠几端,一边想着讨好恭贤府,一边又找人支持着太子,天女对他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   而等他一登基,又开始全力围着他转,一幅对他忠心不二,要用神玉国举国势力支持他的架势,连以前他们摇摆不定的作风都被说成是逼不得已,——真以为他是傻子吗。   “自大狂妄的墙头草而矣,朕需要考虑什么!”   重枭气势强了起来,对着黄经占的口气也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你真是个瞌睡虫啊**说好的要多写点呢。(为不争气的眼皮气愤) ps:明天闰土有时间写文,窝要和自己决一死战,窝先去啦,爱你们**   ☆、谁主帝后难定论   “自大狂妄的墙头草而矣,朕需要考虑什么!”   重枭气势强了起来,对着黄经占的口气也冷了。   “臣不敢,臣妄言了,”黄经占被重枭的气势压得差点吐血,急忙跪地认错。   心里有些沮丧,重枭终于日渐成长起来,脱离了曾经依靠的老臣子,变得越加有自己的主见与想法,越加光芒万丈,他也已经跟不上重枭的脚步与思维。   想到自己一手扶持的重枭,走到今天,又奇特的有些心慰,自己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潜龙岂是池中物,重枭这一生终将是辉煌无比的,他也只是其人生中匆匆一个过客。   ×××   渡恶随着灵隐寺和尚到歇息的宫院中,提步走到一间偏僻厢房,就看到背着他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宝相庄严,神色凌然的亲哥哥渡空。   渡空听到有人进来,平静无波的眼睛睁开,“你假冒老衲,是想做什么?”   既是出家人,他和渡恶凡事的亲情,在他落发之时,就已全断,如今的渡恶,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沉迷武道,六根不净,杀人如麻的的恶徒。   渡恶也不废话,上前点开渡空的穴道,让他恢复自由。   心里知道渡空对他不喜,也没有多言,或是做什么,必竟这是他凡世最后的亲人了,“你可认识天九国的一位圣女?”   渡空一愣,“老衲从不认识什么天九国的圣女。”   渡恶看着渡空神色不似作伪,“你不认识吗?那她怎么会认识你,还说,你曾为她的姐姐卜算过姻缘。”   渡恶想着,那女子第一次见他,貌似直接把他当成渡空。   他们是双生兄弟,认错也是常情,而且当时那女子向他解释原由时,也没必要说谎。   “你再好好想想,应是几年前的事。”   “就算老衲为其姐姐算过姻缘,你不知其姓氏,名讳,也不知准确时间,就让老衲平空想出一个人来,怎么可能?”   渡空皱起眉头,他虽然平时少给人卜卦算命,特别是给一些未出阁的女子更是显少,但这几年,零零碎碎加起了也有一定数量,哪能个个记得清楚。   渡空在地上走了几步,从他所知情报上来看,天九国突然多出的这位圣女,身份当是大有来头,“你记忆里可有非常特殊的命格?”   “老衲从未见过多特殊的命格,”出嫁人不打诳语,渡空是真没有测过什么飞龙彩凤般的人物。   到是一直鬼鬼祟祟呆在厢房门口的悟能,听着二人对话,此时出言,“师叔,悟能以前到是见过一个,可是有着帝后命呢!"   至从灵隐寺被渡恶控制住后,悟能翻身做主,所以现在一心想着讨好这位渡恶大师。   渡恶武功高强,自然一早发现悟能在外面,“是谁?”   悟能脸上谄媚一笑,刚准备再次说说当年,自己如何遇到那个身有帝后命的贵人时,就被渡空打断,   “尔不用听悟能胡言,那个抽中帝后签的女子,最终也没找到,”而且只不定就没有这号人物,只不过是佛祖开得一个小玩笑。   不过帝后签出世,当时真的是件轰动灵隐寺的大事,只因摆在灵隐寺九百九十九根佛签中,是根本没有这根帝后签的,普通人就是一根根的找完,也找不出这根签来,只有有缘人才可以抽到。   “师叔,肯定是有的,我记着清,那两天,贫僧统共就给两家女眷算过命格,那个有帝后命的,肯定就在他们众小姐当中。”   悟能马上反驳。   “老衲记得你不是说是那宁国公的女儿,裴莹吗?为何到现在,嫁到恭贤府的裴莹,也没有表现出半丝殊异,连恭贤府也没因她一飞冲天,她的丈夫也没得到大位的宝座。”   渡空目中有些苦涩,前些天他被恭诚王爷当面冷嘲热讽,说他们灵隐寺不过一群鬼话连篇的无能之辈。   “除了裴莹,不是还有其它几位小姐吗,”悟能坚信帝后命的女人,他一定遇到过。   “……”渡空被悟能这个没有学到半点真传佛学,却只知追名逐利,享受荣华,并且还出卖灵隐寺的假僧微有厌恶,不再与其争辩,心里默念清心咒,继续闭目打座。   到是渡恶脸上神情莫测,打听起当年之事来。   悟能对那两天的事,记忆犹新,不仅因为她测出一个帝后命的,还因为,当时他因为这事,受到前方丈的一顿毒打,几日不能下床,和他长期合作的那个小和尚,也被赶出了灵隐寺。   又因是现在的金主问,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就非常仔细的把当年,宁国公府女眷如何来,他如何与这些人解签,测算等,然后轮到裴莹时,裴莹告诉他,自己丢了命签,把这些往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甚至说完这些后,还稍带把,第二日,蒙骗余家女眷,最后被抓了现行,遭遇皮肉之苦的经历说了一番。   “虽然当时,体肤遍疼,但是想到今日可以帮到师步,贫僧受那些苦也值了。”   渡恶对悟能讨好他的话听着笑笑,突然道,“你是说,你正在给余家女眷测算命签,突然被渡空带人打断,之后你被带到后山,然后有人在你房里发现了那支帝后签?”   悟能猛点头,脸上的肉也跟着乱颤,“对对对,就是这样。”   “就因为裴小姐丢了命签,你就认为那第二日捡的命签一定是她丢的,你为何不觉得是那余家女?”渡恶问。   就见悟能理所当然道:“当时只她丢了命签,不是她还能有谁,而且第二日余家女眷的签也不是我解的,”悟能说到这里,“不过那余家众人在那竹屋中也待了一会,难保几个小孩子不耐烦。”   这时渡空也睁开眼,经悟能这么一说,他到是想起了很多,于是道:“悟能做行骗之事,被方丈处罚,但方丈不想让灵隐寺丑事外扬,所以只道是悟能临时有事,让我带悟能为那些女眷测算了她们的命签。”   渡空说到这里停了停,他记性算得上不错,“老衲记得清楚,那家人女儿不少,老衲先解了其中做为姐姐的一个将嫁女子的签,还有几位夫人,和其中一个小一点的小姐,还有两个小孩子一早就跑了出去,是以老衲并没有见到他们的命签。”   当时这两个跑出去的小孩子,据闻在后山迷了路,出动了不少僧人去找。   渡恶听到这里,事情的经过在他脑中渐渐成型。   其他两人也各有思量,   悟能开始想,若不是那宁国公的小姐,可能这余家小姐也有可能,只是到底是那个余家呢,他得再去查查。   渡空也在想这个,莫非帝后签抽中的另有其人,又想着渡恶说的,‘曾经为其姐姐卜算过姻缘,’——不会那般的巧吧,难不成,那余氏里有有位小姐,被送到九天国做了圣女。   想想又摇摇头,虽说因缘际会,皆有缘法,但这也太过巧了。   渡恶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略有烦乱,所谓的帝后命格,或是余家小姐,和他要找的九天国圣女有什么联系,他觉得这些人乍一看风马不相及,但又总觉得一定有条线索是可以打开这一切疑问的。   就听悟能喃喃道,“我曾听闻,明武帝重枭登基前,曾有位王妃就姓余,只是两人成亲没多长时间,就被靖康一道圣旨,弄得劳燕分飞,一早合离。”   悟能术法不高,还爱打听这些小道八卦消息,“听说重枭当年是亲自,求娶这个出身不高的余家女的,没想到还是没能长久。”   悟能不过因为这个前任王妃姓余,与他当年测的余家女都姓余,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有此一说而矣。   却让渡空、渡恶同时有些豁然开郎,茅塞顿开,就见渡空有些急切的问,“你说,这个女人是明武帝亲自求娶,然后又被迫合离的,而且她姓余。”   重枭做了皇帝,若非他们合离,这余氏将是要做皇后的,虽说两人现在不在一起,但重枭至今没有立后,若是他对这个女人还有感情,这余姓女子再入宫里想来也不是问题。   重枭先天武者,寿命悠长,若日后成为一方大帝,统一东陆想来也不是没有希望,这么说来,余姓女子有帝后命,不是不可能。   这前王妃姓余,能嫁给重枭也当是朝臣的女儿,是当年去灵隐寺抽签的余家人,也大有可能。   悟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条件反射的点头,“可不是,贫僧一直觉得与这余姓有缘。”   渡恶想问什么,又及时止住,突然从原地消失,他准备亲自查查这余家女的身世,他觉得一定有个了不得的隐秘等着他。   ×××   余珂再次回到余府,到了自己隐居的小院中,刚推开自己的屋门,就见到,站在屋中等着她的重枭。   重枭换了身浅蓝色便服,但明显经过细心装扮,发型简单有型,衣服剪裁十分合体,颜色,和身上的配饰都精致异常,看起来名贵考究。   余珂觉得重枭略烧包,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现在对重枭不感冒,也不得不承认,来人有着模特般的好身材,明星般的好脸蛋,还有一身十分装逼的气势,说不赏悦目是假的。   “珂珂,”重枭唤了她一声,声音放得很低,很轻。 作者有话要说:重枭的老毛病没改啊,还是喜欢偷偷过来看余珂啊,嘤   ☆、双宿双飞何以盼   “珂珂,”重枭唤了她一声,声音放得很低,很轻。   余珂却懒得跟他客套,“重枭,我跟你早已桥归桥,路归路,夫妻情份,在你娶了怡文郡主,接了太上皇的合离圣旨之后也荡然无存,是以请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重枭做为一个金朝男人,是没有怎么着她过,看得出,对她的感情也不像假的,但余珂脱离了这段婚姻后,现在有些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自由感,就一心想着一个人自在到老。   而且她还有要紧事做,没功夫和重枭唧唧歪歪。   “那个女人,早已形神俱灭,不复世间,而我和珂珂拜过堂,成过亲,在亲朋见证之下结为夫妻,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珂珂合离,怎么会夫妻情份荡然无存,珂珂莫要说糊话,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重枭言语真诚,最后的’一辈子‘仨字,简直像是吼出来的,只因他完全不能接受他和余珂没有关系的事实。   “……”余珂觉得她和重枭说不清,和她成过亲,拜过堂,不是和怡文也有过。   ——不过,金朝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在重枭心里,只不定有那种,自已只要不放手,女人就没有说不的霸王理论。   “重枭你是皇帝,但不代表天下人谁都得听你的,感强这事更是勉强不得,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你没意思了,我有自己的选择权和个人自由,重来没打算跟你复合。”   余珂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也不管重枭听不听得懂,会不会因这些话笑她说话可笑。   “我知道,我知道珂珂你恼我,怨我以前不够疼爱你,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关与人权,和自由这些,他记得,那时怡文整天会这样说,会说什么‘追求谁是她自己的权力与自由,’他当时只觉得可怜、可笑,有次怡文还求他,给她一次机会,他内心冰冷,并不会对她有任何心软。   但现在对着余珂,他却不知不觉说出以前这些,他呲之以鼻的话,“珂珂,我不求你爱我,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有爱你的权力不是吗?”   “爱我的权力?”余珂身体一哆嗦,总觉得重枭说出来有些违和矛盾,——这不会是那个已死的‘怡文’教会重枭的吧。   她在后夏时,曾亲耳听到怡文的死讯,原因也是这穿越女死得原因比较特殊,竟是被神夏大陆的术师看穿了穿越者的身份,并且被当成不祥的异教徒,受到广泛的议论。   “你还是个男人吗?这些低三下四,向一个女人求机会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余珂柳眉一竖,到是用金朝男人的思维方式教训起重枭来了,他不认为重枭真像他面上说的。   “……”重枭沉默着垂下眼帘,睫毛轻颤,脸上出现了些委屈。   画面太美,余珂有些看不下去,移开了视线,想了想直接提步,准备先出去,却见重枭突然向她大步靠过来,眨眼就要抱上她。   余珂大惊,不自觉得如临大敌,手中紫金丝线噌噌出现,隔在她和重枭的中间,“你再靠近我,休怪我不客气。”   重枭却像没听见,继续向她走近。   “噗”紫金丝线,在经过余珂这一年多的运用后,威力渐大,虽然看起来柔软,但是坚如钢丝,削铁如泥。   些刻重枭不退步,还硬要靠近她,直接被割破衣服,切进皮肉,顿时血流。   “你……,你疯了,”余珂眼看着,自己的丝线就要切到重枭几处大动脉,突然收手。   到不是心有多软,只是不想杀人,也不想真让重枭死在这里。   “珂珂,”重枭又轻唤一声,终于靠近了余珂,使力的抱住她,“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重枭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至小没了父母,长在亲情淡薄的皇家,无涯子和黄经占,包括蒋嬷嬷也只会把他当做少主,与继承人看待,给不了他多少温暖。   只有余珂是不同的,他们相知多年,互相了解,后来他们结为夫妻,但这一切被他搞得七零八落。   ——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重枭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却又奇怪的明白了一些,就像那个怡文说得,‘你若一直不把我视若珍宝,我凭什么要一直跟着你。’   重枭不知道余珂是不是这般想的,但他不是个笨人,相反十分聪明,一些以前因为羞涩,或是害怕不敢做的事,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现在说出口,做出来。   余珂先还在挣扎,后来也懒得挣了,任重枭抱着。   心里也不无不感动,看得出,重枭对她是真感情,但她有些抱歉,只因她并不爱他,也更喜欢如今的生活,于是拍拍重枭的背,“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她可不想让重枭真因为她流血而死,那可真弄出大事了。   ×××   渡恶查清余珂此人身份,特别是在他得知这余家小姐已秘密消失一年多的消息后,心里一个让他有些震惊的答案出现。   重枭的前王妃,其实是天九国的天女,却一直秘密在余家长大,而她也极可能就是在灵隐寺抽中帝后签的人。   渡恶脑补着,竟想出了和事实虽有出入,却已经差不多的事实。   于是他把自己的猜想说于了渡空听。   渡空听后,脸上神色略带古怪,问出疑问:“那天九国的圣女,不在天九国细心培养,为什么要在余家小门小户养大。”   渡恶却码定一笑,“我只是突然觉得天九和金朝的关系,绝非想象中的简单。”渡恶明显又有些脑补多了,他觉得重枭先是大败天九,而后天九让重枭败北,这其中说不定全都是他们自编自演,迷惑外敌的。   目的就是让他们这些不知道的以为现在金朝危机四伏,有可趁之机。   就在这里,厢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金朝内待服装的宫人进来,对着渡恶耳语了几句,“大人,计划还执行吗?”   渡恶摆手,“不必,通知所有内线,都安安份份做事。”   渡恶是北陆赵燕国的的镇国高手,本来的任务是把金朝搅乱,然后趁机谋些利益,但现在天九和金朝唱了一出非常真实的巧妙大戏,把所有人蒙在鼓里,他可不会轻易上当。   不过若是它国有人动手要除去重枭,渡恶此人十恶不赦,也没有以多胜少的羞耻心,到时到不介意横插一脚。   ×××   恭贤王府众人,也在等着这些机会,却发现,原本蠢蠢欲动的一些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后夏人和北陆的人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恭贤王爷心焦起来,过了这次新皇贺典,重枭就该整顿国家内部了吧,到时他怎么办。   化机老人皱着眉坐在一边,“若是夏人和北陆人不动手,我方也切记稍安勿躁,”想了想接着说,“可能是发生什么变故,让人先查查。”   重政宽也没它法,只好先应下。   过了一会就有内探来报,“启禀王爷,南陆的赵燕国人,似查了当上在恭诚王府时的一些旧事。”   “恭诚王府时的事,查的是什么?”重政宽追问。   内探首领却摇头,“属下查不到详情。”   一来,他们安在使臣中的探子本就只是个外围人员,查到这些就不容易了,二来,他也觉得,再查下去太过冒险,弄不好就要弄巧成拙,坏了大事。   重枭宽让人下去,转头看向化机老人,“先生,你怎么看?”重政宽想破头也想不出,重枭没当皇帝前,身边到底有什么人什么事,威胁着它国人,让这些人心生怯意。   化机先生叹了一口气,“老夫如何知晓,当年,若你能让景儿娶到有帝后命的女人,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   重政宽听到这个,有些不服,“难不成娶了那帝后命的女人,景儿就能登上大位了,不娶,就没有机会。先生,我重政宽一生只信事在人为,从不觉得男人要靠一个女人才能打下江山。”   听着重政宽的豪言,若是过去,化机子还要赞上几句,但他质疑帝后命的女人,他却沉下脸来,   “糊涂!”   化机子觉得重政宽不知深浅,同时也低估了天命的力量,   “你可知道什么叫运势,什么加老天加持的运气,若景儿能娶身带帝后命的女人,你就会发现,所有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所有险境,不攻自破;所有机会,你不必太过争取,都汹涌向你。   反之,运势不强,或是衰败,老天看不上你,就算你武功再高,本事再大,一口水也可以咽死你,天下掉块石头可以砸死你,这就是冥冥中的力量,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应天意。”   而且这天命女子出现在金朝之事,还是他去逝的师尊,一位德高望重,能力可窥测天地,十分的强大的易家大能临死前卜算出来的。   重政宽被说得气弱,但还是嘴强道:“就算这般,我也不信,老天爷他半点不向着我,何况,景儿没有娶到那天命女子,难不成重枭那竖子就娶到了!”   化机子听着喝了一口茶,随口反驳,“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娶到。”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   是啊,重景柏没有娶到天命女子,不代表重枭没有娶到啊,两人都心惊的看着对方。   “若是重枭得到了这天命女子,那这个女人那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重政宽终于反应过来,自家输在哪里啦   ☆、多情无语寄阿谁   余珂把重枭的外袍脱掉,又接着脱掉内里的衬衣和里衣。   这些年余珂大风大浪见多了,到也不会像一般女人一样害羞或是害怕,看着重枭被血染湿的衣服,还有空气中越加浓重的血腥味。   余珂镇定的,拿出她长年装在黄皮袋中的药箱,给重枭上药。   一种白色的,余珂制止的止血药,药效是不错,但洒到伤口上会特别的疼,还是那种针扎似的疼,余珂看着重枭的肌肉收缩着,知道肯定引起了他的不适。   “很疼吗?”   重枭摇摇头,面上到像个没事人似的。   余珂看着重枭一脸,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表现得风轻云淡,如此纯爷们的样子,母爱被激发,用手摸摸重枭的脸,“我技术不好,你忍着点啊。”   话刚说完,看到重枭突然发亮的眼睛,还有拉住他衣襟的手,余珂就有些后悔。   “珂珂,”重枭又叫了余珂一句,带着一丝温情,——原来余珂还是很关心他的,重枭突然很是开心。   余珂更加后悔,她本来挺坦荡,现在到有些不自在了,   ——她干什么不自觉的关心重枭,是因为心里住着一头叫上‘圣母’的物种吗?我去。   正是尴尬,   “姐姐,姐夫,你们是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打断余珂的思考。   余珂和重枭同时看向突然出现在屋中的余珏,   “小珏,你怎么过来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余珂怎么完全没感觉,门也没听到响。   “……”   余珂没有听到余珏的回答,只因余珏很快化成碎片消失了。   “小珏!”余珂惊呼一声,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脸向重枭,“你看到了吗?看到了什么?”   重枭摇摇头,刚才他什么也没看见,和余珂同时扭头,也不过一种突然的直觉和略有所感,他觉得那个方向有‘东西’。   但听着余珂的对话,他大概也知道余珂看到了什么。   余珂心里惊骇莫明,丢下手中要绑的绷带,大步冲出屋子,向余珏的小院跑去,——她觉得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余珂心里不安,小珏出了什么事。   身后的重枭一怔,闪电般的抓起放在旁边的外袍,追了过去,然后捞起余珂,向余珏的院子闪电而去。   只是几个眨眼,余珂已到了余珏的小院。   院中下人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对男女,先是惊呼,接着有人认出是余珂,   “小姐!”语中带着不可置信。   余珂没管这些,匆匆奔进余珏的屋中,看到了躺在床上,依然昏迷的弟弟,余珂打开天眼,她清楚的看到,余珂身上依然有着生命力流动,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更加担心。   “你回去吧,”余珂对着重枭说道,“今天来参加你贺典的人,有许多目的不纯,你还是快点回去主持大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这确是实在话,余珂想到渡恶,还有重枭的登基方式,都觉得他身边一定危险不少。   “珂珂和我一起,”重枭站在一旁认真道,他担心有心人注意到余珂,所以并不放心。   “不用,我……”余珂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重枭看了一眼床上的余珏,直接带着余珂闪出了余家。   而余珂离开余家没多久,就有高手来到了余家查看情况。   ×××   宫里,黄经占和一干重枭旧部,和三位镇国高手,时刻监视着宫里宫外的一切动向,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动,   听宫侍说重枭回来了,还抱着个女人回到宫中,黄经占马上赶过去。   到了重枭所在的养心殿,就看到,正有几个御医围在重枭身边。   黄经占细一看重枭身上的伤口,“圣上,您怎么受伤了,遇到了什么样的高手。”黄经占大惊。   重枭都已经先天了,还有谁伤他成这样。   “……”重枭只等着御医包扎完他的伤口后,挥退闲杂人等,“无碍,朕让你看着恭贤府,可有什么异动?”   听闻是正事,黄经占目色一肃,回道:“化机子还在恭贤府,那重政宽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动作。”   “后夏,和北大陆那撮人呢?!”重枭继续追问,神色沉着冷静。   “说起来也挺怪的,本来有些异动,又突然安静下来。”黄经占简明扼要,“到不知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突然静下来?”   重枭也略微疑惑,稍一思考,“让暗一组出动,继续严密查探。”   黄经占听到是暗一组,“真的要让暗一组出动……”说来靖康一生作为不大,但是临死了,他早年花费巨大人力物力在各国布置的密探,目前到发挥了作用。   暗一组,正是各国中,最深入内部核心的一批人。   “不要再让朕说第二遍。”重枭周身气息一冷。   黄经占急忙出去。   消息很快回来,黄经占汇总后,向重枭来报,心里也有些震惊得到的消息,   ‘不知是真是假,南陆人竟认为,重枭的前王妃余珂是天九国的圣女,还可能拥有帝后命,因是这个关系,各国怀疑天九和金朝勾结,所以投鼠忌器,反而都安静下来。’   说出这个消息的不是皇宫里的密探,却是属于重政宇给重枭留的探子查到的。   这只是一个寺里的和尚,本来大家都快遗忘这号人了,没想到他弄出了这般情报。   黄经占跟重枭说了这些后,   重枭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骄傲,就像在说,‘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是最棒的。’然后才开始说正事,“太子现在在干什么?皇后和七皇子呢?”   “太子正在联合朝中一些臣子,七皇子私下里,正在用太上皇赐他的虎符调兵呢。”黄经占事无巨细的说了查到的情况,“不过太上皇未死,皇上现在还不宜动他们。”   “朕知晓,”重枭想了一会,“让经天过来,朕有事吩咐他去做。”   “是……”黄经占欲言又止,想问问重枭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又把话咽了下去。   感情这块,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可没少让重枭走弯路。   想到南陆人查到的,竟然说余珂是天九国圣女,并且有帝后命格的事,黄经占有些晕晕乎乎的走出去,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擦,他们是绕了多大的圈子,   一心想给重枭找个势力庞大,后台强硬,可助重枭武功大进,消除他内力缺点的女人。   可找来找去,还是重枭自己选择的女人才是最靠谱的。   而且据金国的可靠消息,天九国背后靠着的是,西大陆的万古大派玉家的人,那可真是……   ——也无怪,重枭当时娶了怡文与余珂同为正妃时,余珂会生气到离开王府,这就是大派圣女的骄傲吧。   想起很早以前余珂就展现出的特殊,她送给重枭的种种物品,他当时怎么就没多想想呢——这是一个三品朝中官员的女儿该有的东西吗。   恐怕重枭进阶先天,都和她关系甚大,要不然,重枭早不进先天,晚不进先天,却是成亲第二日,功力暴涨到开始液化,得以进入先天。   唯一庆幸的是,重枭对余珂的感情始终如一,甚至连剑道,都是情伤后,悟出的守护之道。   因守护之心而英勇无畏,战无不克;因守护之物而杀戮所有敌对,誓死捍卫所守之物;因守护之情,对所守之人,感情越发深刻,情深不悔。   ——和他父亲一样,即便他们在重枭小时候就教他不要为女色所迷,女人不过可有可无的东西,但重枭骨子里的还是和他父亲一样,是个痴情种。   只是不知道,余珂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娇女,会不会心无芥蒂的重新回到重枭身旁。   ×××   余珂醒后,发现自己睡在一处陌生地方,明皇色的床帐,柔软丝滑的被褥,余珂想起晕前最后的记忆,猛的坐起来,就要下床。   “娘娘,您醒了,”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传进余珂耳里,接着床帐被撩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在床前问道。   “娘娘?”余珂脸上表情一僵,“你是在叫我?”   粉色宫装服的侍女不明所以,但还是低头恭敬称,“是。”   “把重枭叫进来!”余珂气极了,毫不客气的直呼重枭名讳,吓得宫女急忙跪地,“娘娘,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这个粉衣宫女也才刚被调到这里,不明白这个刚伺侯的娘娘为何这般胆大,“圣上有些事,叫娘娘多睡一会,圣上处理完正务后会过来。”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余珂想了一下,也没心情折磨这个宫女,直接问道。   “珂珂,你在找……朕。”重枭撩开屋门的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奴婢叩见皇上。”清秀宫女急忙行大礼。   “先出去。”重枭对着这个宫女道,这才把目光看向余珂,“你莫气,我已经通知你父亲了,他知道你在我这里,而且我们夫妻一体,你有任何事,可以让我帮你一起解决。”   ☆、余氏前尘是与非   “奴婢叩见皇上。”清秀宫女急忙行大礼。   “先出去。”重枭对着这个宫女道,这才把目光看向余珂,“你莫气,我已经通知你父亲了,他知道你在我这,而且我们夫妻一体,你有任何事,可以让我帮你一起解决。”   余珂听着重枭的话,看着他真切的眼神,还有眼中固执的占有欲,保护欲,余珂不想跟他纠缠这些,勉得再次说不清。   “我饿了。”余珂站起身道。   重枭脸上一阵懊恼,“都是我的错,珂珂睡了一下午,我现在却和你说这些,”然后拉起余珂,向卧房外走出。   “来人,摆膳。”   很快一桌子菜,就被端了上来。   没有余珂想象中的隆重,丰盛,但花样确实不少。   宫侍们上菜时,重枭边咐吩把几样食物都摆在了余珂近前。   是余珂喜欢的几样素菜,几道顿肉,——确实是她喜欢吃的,看来重枭也不像她想象中的无心,至少平时竟然有留意这些。   看着奴才们要上来布菜,重枭挥手让她们下去。   看着大殿清静下来,重枭挨近余珂坐下,夹了一筷子菜到余珂碗里,“你尝尝,”声音自然,亲切,仿佛她们依然是在恭诚王府时一样。   余珂看得出重枭对修复她们的关系,真的在下功夫。余珂也知道自己现在闹别扭,或是生气,也不过白费劲,于是接受了重枭的殷勤,坦然指指靠边的汤,“我想喝点汤。”   “马上来,”重枭起身,给余珂盛汤,没有半点架子,显得无微不至。   此情此景,余末有些心酸,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奈与虚荣心,——若是有人看到,重枭堂堂帝君,给她干这些下人做的活,定要惊掉下巴吧。   又唾弃自己,好歹也是经历新旧社会,见过各种超自然现象的易师,前夫端个汤真有那么大不了吗。   并且她与重枭至小认识,曾经有过似友非友的关系,经历过生死,后来还成了夫妻,从心里年龄上,余珂也自觉比重枭大些,对重枭自然少了别人的敬畏,尊崇之心,即便眼前的是金朝的国主,她必须三拜九叩的存在。   但她可以仗着这人喜欢她,说不定对她还很是愧疚,余珂理所当然的指使起不敢有怨言,看起来还乐此不疲的重枭。   看着他忙前忙后,到是突然有了些小市民般,说不出来的快感,——天下敢这么做的女人,只有她余珂一个人吧。   吃完饭,余珂在宫女的伺候下洗漱,而重枭却下人的通禀,匆匆离去。   余珂叹了一口气,也没去理会重枭去干什么,一个人坐在一边消食,就见内侍太监,拿来一堆书,“娘娘,这些都是皇上让奴才拿过来的。”   余珂点点头,“替我谢谢皇上赐书,”然后,随手拿起一本,竟发现是一本叫《太玄集》的易典。   ***   而重枭那边,他正面对着天九国一行找到宫里的巫师。   “皇上,我教圣女在宫里可安好?”天九国自有特殊方法寻找余珂,说话口气相当的肯定。   重枭紧抿着唇,看着天九国人的码定,脸上神色变幻一会,到突然和颜悦色,   “不瞒众长老,贵派圣女正是朕未登基前的发妻,又因为一些前因,她离开金朝故土。虽然朕不知道珂儿为何会到天九,并成为圣女,但既然朕和珂儿如今破境重圆,便不打算放手。朕也一直有意与贵邦重修旧好,缔结两国停战和约,就不知贵邦如何考虑了……”   “您说代……玉珂大人是您的发妻?”天九国几个大巫听着眉头紧锁,“陛下,虽然我等不知是真是假,但此事我们可做不得主,我等也不瞒陛下,玉珂大人的事,只有她的族人才有话语权!”   “族人……”重枭重复这个词,脸上出现郑重,——余珂的族人是些什么人,未何他从来没听余珂提过。   ***   余珂看了会易典,发现都是些简单的易理,就放到了一边,开始翻看一本前朝杂记。   上面讲了不少,特别是关于前朝亡国皇帝和这位皇宫中的夏姓大祭司的介绍。余珂想着自家与夏朝祭司的特殊渊源,她当年起动护国大阵时的熟悉感,看得更加仔细。   这本书中讲述,夏国的最后一任皇帝,沉迷升仙得道,在听闻京外,千里外的玉泉山有块风水宝地,可让人死后尸解飞升后,就花巨资在那里建了地下陵墓,以做死后安身之所。   但在余珂看来,可和这位叫玉夏的大祭司脱不了干系。   后夏国亡后,这位年号为宗仁的皇帝在逃亡中死去,然后草草埋到了他生前让人开凿的墓穴——玉泉山。   “玉泉山?”余珂重复这个词,不知为何想起了,和重枭一起在狩猎场时的经历。   想到那处看似生机盎然、十分不凡的狩猎场,一夜之间,变成黑风煞煞的鬼地,想到温泉池下的诡异洞道,不计其数的可怕蛊虫,余珂脊背发凉。   “那处既然是古祭庙,这位祭司为何还要怂恿宗仁帝在那里建墓呢,这位祭司他想做什么。而这皇城中的护国大阵,当年余珂还小,只以为护国大阵只为护国,防止外来术师的屏障,现在想想这乾坤颠倒大阵,分明就是这位祭司在想镇压什么。”   余珂想着当年在宫中祭坛里面,看到的地下岩浆,鬼魅一般的女子背影,古老的余氏祭舞,还有如今带在她手上的血玉指环,总觉得这些冥冥中有什么联系,但她想了这些年,还是不太明白这些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余珂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个祭坛里的红衣女人一定是在告诉她什么秘密,甚至和余氏的诅咒说不定都着脱不开的联系,但是余珂无凭无据,也只能说是她自己的猜想。   可余珏的情况,如今迫在眉睫,而且情型又这般诡异,以前忽略的一些东西,现在却犹不得她不得不多想。   …………   这日余珂使用幻术,让丫鬟们以为她自己在院中打坐,自己则起身离开这里,向皇宫古祭庙走去,她想再去看看那里,去一下古祭坛,也许可以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刚刚到宫中的古庙门口,她就被拦下。   一个身姿瘦高,身着灰衣的耄耋老者,从天而降,对她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余珂看着眼前之人,灵气内敛,内息均匀绵长,不用多琢磨也知是名先天武者,“还请尊者让我进去,我有要紧事情确认。”   老者摇摇头,“皇上有令,圣女别的地方都可以去,唯独古祭庙你进不得。”   重枭前几日,让他看着余珂,一经发现她来到此处祭庙,定要拦下,他心里还不以为忤。   今天他本以为还是无聊的一日,却没想,这女人竟然只靠个小幻术就唬住了众人,一个人堂而皇之的来到了古祭庙门口。老者想:‘若他不是先天,恐也难发现此女行踪吧。’   ——看来重枭担心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些术师的诡术,果真防不胜防,不可按常理来评判,虽然他也很好奇,这女人进到古祭庙会发生什么,但前路不可预知,古祭庙也是神异之地,他不敢托大。   却不知重枭曾亲眼见过,余珂在这古祭庙中,推开的那青铜门后的一些事。重枭非常明白,只要那怪门关起,就算先天武者也寻门无路,重枭怕余珂从这里逃走,这才下令让余珂不得靠近这里。   不得不说,他猜想得对,余珂确实很想看看,这皇宫里的祭庙到底通到哪里,而且余珂有种奇特的直觉,她觉得这里的青铜门大开时,一定可以让她找到一些破解她现在疑问的线索。   “恕我无礼,还请圣女回房,”这个老者利目盯着一直看着古庙方向的余珂。   余珂无法,低头思考一会,重新回到宫院。   平淡的一天,余珂回房后躺到床上休息,半梦半醒中,她似又看到,当年背对着她的红衣女子,舞动着余家的祭舞,动作行云流水,周围灵气汇聚,使她周身闪耀着霞辉,灵动异常。   只是那情形明明美得如一副画,却间人无端觉得诡异非常。   画面一转,女子静站在一处,周围场景突然一变,她穿着红袍,竟然站在余家的后宅,那处藏天石碑边,看着通向墙外的藏天桥,背影清冷,孤寂。   不久后,余珂从梦中醒来,她看向在一旁为她打扇的丫鬟,“你去通禀一声,我有事要找皇上。”   “是……”丫鬟行礼离开。   不久后,重枭就过来。   余珂看着周围有人,起身行了一礼,“皇上。”   重枭眼带温柔的看着余珂,像是不知道余珂今天去过古庙一样,把她扶起来,拉到一边坐下,“珂珂叫朕来有何事?”   余珂言简意赅的道:“我想见见我爹,和天九的大巫,麻烦皇上代为安排。”   重枭听到这个,身体僵了一瞬,但还是点点头,“是朕疏忽了。”   下午过了不久,余老爷就进了宫,余珂看着消瘦不少,最近为余珏和她的事,愁得白了不少头发的父亲,有些难过。   “父亲,”   余珂行了个礼,边让周围的宫人退下。   只剩余老爷和她,余珂先是打听了一下余老爷和她娘最近过得好不好,这才问起余珏的病情和余婉的情况。   “没有好转,明明身体有生机,却一直昏迷不醒,”余老爷的声音有些沉甸甸,他现在看得府中的一儿一女,总是心生不祥,虽然他们看起来还都‘活着’   余珂内心恐惧,余老爷说得这些,让余珂想到了前世的植物人,肉体存活,却没有灵魂神志的人,“父亲,你可能给女儿说说,我们余家诅咒的事?”余珂突然问道。   以前余老爷虽是给她简单说过,余家离开太行山,会断子绝孙的事,但余珂绝得这其中定不像想象中的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更了,也没什么思路,看到大家的评论,以前因玻璃心的,掩耳盗铃,装阿Q不知道,不看大家的评,但真看一眼,还是从心里到外面有些发疼,还有些发酸。 特别谢谢鼓励,鞭策闰土的三位天使,特别是一直观注闰土,不断教育再批评闰土的大美人萌妹纸,还有充满正能量的S君,还有维护闰土的毛线猫小亲亲,爱你们,么么哒哒哒哒*******   ☆、雁过无痕风有情   余老爷过去一直瞒着这些孩子,一来怕余珂还小,二来余珂又是个女儿,就没有多说,但如今余珂成长许多,他到觉得能讲了。   “我们余家有离开太行山,必断子绝孙之说,这个祖上就一直有,但我们祖辈有人做了前朝大夏皇朝的神官,为了争取大夏王朝命脉延续,暴了天机,这才是真正的祸根!”余老爷相当严肃道。   余珂满心疑问,就连对这不能离开太行山之说,也觉得有些扯,难不成余家人于太行山那片地域,就如鱼和水,离了还不能过了,   “父亲,我们余家有诅训,不可离开太行山,要世代守在那里是为什么?,就没有先人,怀疑过祖训的真实性吗?”余珂不相信这个,她不是子孙后代吗?虽说不是男丁,但后辈总算吧,她不是这些年过得好好的。   余老爷听着叹气,也想起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这自然是有的,余家人血脉异常,出过不少天资纵横之辈,并且个个身怀易术,他们岂愿一辈子龟缩于那方寸之地避世不出。为父曾听你太爷爷说,余家曾在几百年前,这种矛盾激化到极点,分成两派,一边是主张出去的,另一边却还是守着祖地。”   “后来呢,这两边的人都发生了什么?”余珂有些急切的想问个明白,她怀疑,后夏那位暴了天机的,可能就是余家分出去的那一支干的好事。   “在祖地的还和原先差不多,但在外面的子弟,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余老爷说到这里,想到自身的情况叹了一口气,“那就是家中所生的后嗣,皆为女子。”   “皆为女子,”就像她们余家一般吗?也怪不得他父亲会一直觉得自己的弟弟就是那个改变余家命运的变数,因为余珏能出生,活下来本就是个奇迹。   余老爷接着道:“因为这件事,祖地一辈相信了那个传言,但也有聪明人提出一个好方法。因为成年的男子在外面生活,不受任何影响,也不会遭到反斥诅咒,人也更加自在。他们就提出,若是娶妻生子还回太行山,孩子也留在太行山交由族人抚养,而自己则可以留在外面闯荡,实现抱负。只是,大家想得太好了,后来在我们余家发生了件十分可怕的事?”   “什么事?”余珂看着余老爷的态度,也提起了心。   “这样过了几十年,分出去的一些人,怕后嗣不继,有些游历够的人陆续回到的祖地,但还有位叫余夏的族人,她不愿回来,而留在了当年称霸东大陆的夏国王都。   而至她因已身原因,因要为后夏帝国,延续国运,不顾族人相劝,在我们余家祖宅取走一样东西后,我们余家祖宅当日,所有待在宅中的族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个干净,而活下来的,还是因有事外出,或是当天正好没在余氏祖宅的。而据当年村民诉说,他们那晚没听到余家宅子有任何的声响,反而异常的安静,沉寂。后来,祖地越加恐怖,时有族人在后宅无故消失,人丁越加稀薄,不少子嗣,不满十岁,就早早夭折。”   余珂听着有些浑身发冷,“只因那个余夏取走了什么东西,所以我们祖地的族人一夕消失,又因为他可能暴了天机,祖宅的一些特殊力量不再庇护我们,诅咒加身,我们余家一代不如一代,是这样吗,父亲。”   余珂按着自己的理解总结。   余老爷摇头,“这不过是不少人自己猜测的结果及原因,虽然不少人认为是那位夏朝祭司给余家带来的诅咒,但也有一些人认为是余氏不尊祖训,这才后患无穷。”   余珂边听边想,他觉得祖先之所以不让他们余家人离开,结合要是出去,家中就不会有男丁之说。   余珂以两世记忆,前世和今世两种不同文明解释这件事,她觉得家族祖地可能有一种特殊磁场,或是余家的血脉,体质和一般人不一样,就比如她可以解毒的那什么神皇血。   而余家人因特殊基因,在祖地和外面,就像橘树一般,在南地种出的为橘,北地却是桔。余家人也一样,在祖地可以没事,但到了外面基因血脉就会发生变化。特别是男子的染色体,会出现变化,致使女性无法怀上男胎,或者说,就算侥幸孕育男胎成功,这些肚中的胎儿,也会因为不在祖地特殊的环境下,根本成不了形。   但余老爷说是因为那余夏,或者叫玉夏的人,把祖宅什么东西取走了,这才制使后面的一系列变故,余珂如今不想知道那余夏为何为了不相干的夏朝人,坑死自己全族人,但她想知道,这余夏到底是取走了什么,   “我们余家后宅,到底有什么让我们不得不离开呢?是后宅的石碑,还是那桥,或者是后宅里的池水?余夏他又拿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余老爷听到这里眼里却闪现了一丝惧色,声间竟然开始不自觉的放低,   “具体的为父也不知道,那余夏到底碰了什么东西,但为父曾听你爷爷说,我们余家后宅,住着一个吃人的怪物,它既能保证我们余氏血脉繁衍,又奇怪的需要我们余家族人的祭献,才会保证我们余氏平安无事。”   “吃人的怪物?”余珂听着毛骨悚然,“父亲,你可别吓我!”   “为父没有危言耸听,你爷爷亲口说的,当年你堂祖父,就是小时候,贪玩好奇去后宅,活生生被吃掉的。”   小时候,余大奎的爹为了防止他去后宅,这些吓人的话,没少讲给他听。   余珂被弄得有些蒙,她自己是亲自去过后宅的,反正是没有见过什么可怕的怪物。祖宗们留下的神秘力量幻成的‘人’还告诉他不要上那什么桥呢。   虽然余老爷看似也是一知半解,但余珂似从中得出了一些结论,那就是:全是他们余家人自己做孽。   因为基因、血统有问题,他们需要守着余家那物殊的后院中的东西,互利共生。但余家人有了野心,特别是出了一个叫余夏的自私鬼,为了自己的一些事,在后宅做了什么手脚,取走了什么东西,这才导制的一系列变化。   “那这位后夏祭司是男是女?”余珂最后问。   “应该是个女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传余珂术术的原因,因为余家祖上,就有这样的先例。虽然余夏这个人带给余家的只有灾难。   “父亲可知,我们余家后宅的几样东西,那写着藏天的石碑到底有何作用;那池水上的木桥到底通往什么地方;还有那黑水池,到底有何可怕之处……”   “不瞒珂儿,父亲资质有限是看不见后宅,那些东西的,但你祖父曾说,那水池中有扇门或者石碑样的东西,那才是最恐怖的,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扇门或石碑在那后宅的水池内?”余珂震惊的听着这个事实,心里骇然。   “是啊,你祖父曾亲眼见到的,他还对为父说,那石碑里住着余家死去的很多人……”余老爷想着小时候父亲讲的这些,却没想,一抬眼,就见到余珂惨白的一张脸,似是吓得不轻。   不过,他小时不也吓得够呛,到是理解余珂现在的感觉。   “你也莫要信这些,其实你祖父和为父一样,资质血脉也不高,所以也可能是他乱讲的。”   ………………   余老爷走后,天九国人就来了,但来的人却不是大巫,而是回来的玉氏大长老。   “你可愿意留在这里?”大长老玉策开门见山的问,   他认为重枭是个很有潜力的男人,到是有些想效仿尸阴宗的做法,让本族之人嫁于重枭,然后诞下他们玉氏的血脉,日后再继承皇位,这金朝还何愁成不了他们玉氏天下。   “长老的意思是想让我留下来吗?”   余珂和这些玉氏人相处久了,到是发现,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幼,包括平时像个吃货似的玉明明,性格再奇葩,但有一样东西却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那就是个个野心勃勃,决不像看上去的好相与。   包括可能是他先祖那位玉蟾,为了自己的永生梦,背弃玉氏族人,不顾自己少族长该承担的重任,远赴东陆,又不知为何来到了余家,可能入赘,或是娶了一个余姓女,因而有了他的血脉留在了这边。   余珂突然想到,那一撮不好好守着余氏祖地,而想往外跑的什么族人,可能就是因为玉家人不甘人下的血脉做得怪。   “你不愿意,”大长老沉下了脸。   “不,为了我们玉氏,我自然是想留在这的,”以前的余珂是想到西陆,寻找破除家中诅咒,治好弟弟的方法,现在她却觉得,也许去了那边,也是于事无补。她越来越觉得,余氏绝对是个和玉氏不相上下的,远古大族传到今日的。   大长老听着余珂的回答,很是满意,“不管在哪里,你都要记得你是个玉氏人,”又接着和余珂说了一会玉家的好……   余珂听了一会,有些烦,但还是耐心听完,最后才问道:“我们玉氏,可有一种辈辈相传的族中祭舞?”余珂想起梦中不断出现的祭舞动作,她觉得有必要知道这是玉家的,还是余家的。   “祭舞,一些巫族人才有的,没有用的繁复仪式,”大长老对这些远古留传下来古族祭舞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血脉传得再久远又怎样,所有的一切都强不过玉家人独有的术术传承。   “哦……”   ***   晚上,余珂洗漱后,独自坐在卧房,心里乱乱的,又想不出个头绪,最后直接盘腿入定,练起了养生诀。   默念着养生诀的心法,余珂渐渐进入一种空灵之境,内心的杂念困扰也逐渐离她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余可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正要躺下,却发现自己旁边不对,扭头一看,重枭正躺在床里,盖着明皇色的被子睡着。   “你怎么来了?”余珂惊呼一声,她这一年多来,基本独身一人,猛的床上多出一个男人,很是不习惯。   “想珂珂,就来看看,”重枭道,他刚才进房间时,见到余珂在闭目打坐,自然没有打扰,只是看了余珂一会,感受着余珂身上散发出的,让他浑身舒服的气息,出于某种心思,就躺在了旁边。又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中,重枭差点就要睡着,却被余珂的声音惊醒。   “那你干什么,睡到我的床上!”余珂生气。   “珂珂是我的女人,我如何不能睡在这里,”重枭略带羞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已经和离了,”余珂不客气道,就准备找衣服下床,却被重枭一把拉住,然后,急快的压到身下,“珂珂……我们已经一年三个月零五天没有亲近过了,”重枭红着脸说完,边有些急色的低头。   他想起了,近来向几个很有女人缘的臣子讨论的降服女人的办法,那就是先征服这个女人的身体,以后女人的心自然就是自己的。   余珂吓得不轻,又莫明其妙,使劲推重枭,“你少来,一年还是两年,又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找别的女人了?”   余珂听着这个天数,她虽没算过,但是大概想想也差不多是这样,只是重枭一国之君,身边还缺暖床的女人吗。装什么情种,说什么琼瑶句式,搞笑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接受大美人萌妹纸的意见,别看重枭现在和余珂怎样,这只是他们彻底玩完,需要的过程,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就酱紫**   ☆、等闲红尘情如烟   “没有,谁也没找……”重枭说到这里,像是表白似的道:“珂珂不是说要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吗?我答应你了。”重枭有些说不下去,但还是坚持的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就十分专注的看着余珂,仿佛在等余珂重新回到他身边,答应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   余珂对上重枭炽热的视线有些受不了,虽然不知重枭说得是真是假,但重枭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你不必这样的,”余珂有些无语。   她准备和重枭好好过时,这个男人总是不在状态,不知道怎样做个好丈夫,现在却说这么一番感人的话。虽然心理上也知道过去她们过成那样,她自己也不无原因,至少在重枭什么也不明白时,她应该很明确的说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那时的她是怎样做得,因为本身对重枭没有多么的喜欢,也就听之任之,而后又责怪重枭不理解自己。现在想想,重枭也就十八、九岁,不过一个大男孩,她不能因为,人家小小年纪成了先天武者,就相当然的,把他看得强大;不能因为,重枭做事太过成熟,智商超过同龄人,就把人的情商也相当然的想到同一个层次上;更错误的是,她生存的世界是神夏大陆,这里的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好的方式,与她内心的想法根本不一样,男尊女卑的社会造就他们从生下来,就不知道一夫一妻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句话叫一生一世一双人。   “珂珂,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就给我一次机会……”重枭看着余珂看他的眼神,心里感觉不祥,但却不知自己到底怎样做才好,“珂珂,你相信我,这世上,再没有比我重枭更爱你的男人,我爱你,信你,重你,会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的。”   还有他也将会是最强大的男人,他到底哪里不好了,是因为余珂心里有更好的男人,还是他的表现让余珂总是不满意。   “你很好,但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话虽糙,但理不糙,我们的因缘连大半年都坚持不下来,那更别说后半辈子了。   重枭你贵为一国之君,以后你的女人定也是要配得上你的至尊红颜,我这被你休弃的女人,一来颜色早已是昨日黄花;二来也无心胸、气度,以后在你的后宫中我待不下去;三来家世不过小门小户,没有辅助你的助力,后台,这些都告诉你我不合适。   最重要的是,重枭你有没有想过,你认识的我真的是你所知的吗?你知道我一个小臣之女为什么会易术吗,为什么去天九当圣女,又为什么如今还在你这里留着吗?”   “为什么?是你的族人不让你留在这里,”重枭想起,那天九大巫透露的信息,眼里露出求知欲。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我只告诉你,天九的后台是来自西陆的玉氏,一个野心勃勃,又辈辈术法高强的术师大族,或是术师大国,远远不是天九,神玉之流可比拟的。我余氏某个祖先该是嫁给了远赴东陆的一个玉氏人,后来有了我们这一支脉。那些玉氏人,发现我继承了玉氏血统后,现在满心想着利用我,在重家传下玉氏血脉,以实现他们的某种野心。   所以说,我嫁你,只会害你,带给你无穷隐患。”   余珂说完这些危害,本以为重枭该放开她,理智的考虑她的去留,没想到重枭却抱得她更紧一点。   重枭看她的眼神已是含情脉脉,“原来是这样,珂珂,我什么也不怕,就算你有玉氏血脉又怎样,我只求今世与你相守,至于子孙是玉氏,还是别的,难不成就不延续我重氏血脉了吗?”重枭说着有些激动,“你放心,你什么身份我也不在意,而且,我也一直想让珂珂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说着就要低头亲余珂。   余珂哪能如他的愿,自然使劲挣扎,“重枭你放开我!”余珂一把推开重枭,“我如今没有任何心情与你人谈情说爱,不瞒你说,我估摸着我自己都命不长久了……”   “你就这么想与我分开吗?珂珂。”   重枭有些伤心,原来赌上自尊说出的话,一切不过他自己一厢情愿,不管他说什么,在余珂那里都是无聊的话,不可相信的话。重枭想着这些,整理自己的衣袍,就准备下床离开。却猛的被余珂一把拉住。   “等等……”余珂拉住重枭,看向他们刚才在床上拉扯间,重枭露出的结实胸膛,“咦……”余珂十分纳闷,明明他刚才在重枭的胸膛上看到什么红色图案来着,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重枭被余珂看着身体,有些害羞和尴尬的转了转身体,“珂珂干什么盯着我……”   “你心口上有什么纹身,或是胎记之类的吗?”余珂认真道。心里也有些憋屈,她嫁重枭也算有些日子人,但是还真没有见过他的身体,即便重枭脱得□□之时,她也不过在黑暗中过过手瘾。   “没有……”重枭摇头,想起他们以前同房里的经历,无数次温存的夜晚,看着身下诱惑非常的身体,那些记忆,仿佛过了好久。   余珂盯着重枭的胸膛看着,竟再一次发现红色的纹路一闪而逝。余珂相信,她绝对没眼花,“你骗人,你胸口上刚才出现的是什么,为什么又消失了?”余珂瞪向重枭,她迫切希望再看一眼,只因,这个图案不是,他在后夏时,在那鬼殿中,有人给他画下来的吗?   重枭明白了余珂在说什么,咳了一声,“我到先天后,身体上出现的东西,不过平时都看不出来。”   “那什么时候会出现,我想仔细看一次行吗?”余珂有些祈求道:“这个图案,对我很重要。”   重枭却更尴尬,他看着余珂明亮的注视他的目光,期待的眼神,“我以前拥抱珂珂时,就会觉得胸口好热,我估计就在那时候出现。”   “……”余珂也有几秒钟的傻眼,大家都是成年人,说不懂重枭所提的拥抱是啥,那是瞎扯。但是她真要为了,搞清重枭身上的图案是什么而献身吗?   ——没准每个先天武者身上都有呢,但是若真的是先天武者动□□才能露出来。余珂想想,昨天看到的那位须发皆白的先天武者,她觉得真要非得上床看,她还是果断选重枭吧。   至少,重枭脸庞精致俊美到无懈可击,身材,体力也是好得没话说,虽说技术不好,但这样的极品床伴,也不见得谁想睡就能睡到的不是……想到这里,余珂再问:   “别的任何时候,都不出现吗?”   重枭点头,“珂珂若没有别的事的话,早点休息吧,”重枭跟余珂讨论这个有些害羞,就准备离开。   “别啊……”余珂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和重枭商量一下两人再风流一晚的事,虽然她也觉得这要求很没有节操,也很疯狂,但是如今她一家都处在那诅咒之中,那个特殊的不知什么的图案和重枭这个先天武者有没有关系,可谓很重要。   也许,这就是线索呢。   ——睡了重枭又怎么样,反正她也禁欲这么长时间,就算给自己开开荤不可以啊?何况大家目前都空窗,而且看着情形,她让真睡了重枭也是你情我愿。   余珂给自己找着理由,然后,起身啄了一下重枭的嘴唇,“我刚才,咳……,我刚才想了一下,觉得咳……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试着接纳对方,毕竟你,咳,你很不错!”   “珂珂,”重枭看着余珂突然转变的态度,皱起好看的眉,“珂珂突然改变注意,是因为我身上的图案吗?”   余珂马上摇头,又觉得太虚伪了,“不全是,还因为你以前是我丈夫,我也不讨厌你……”心里却大喊坑爹,早知如此,她刚才说那些废话干什么,还不如顺着重枭的意,先上了重枭呢。   余珂说完,主动迎上去,重枭虽然听着余珂的话,不是很高兴,想挣开,也想逃避,但他哪里拗得过余珂,抵抗得了余珂对他的求爱眼神,最后还是十分配合的,倒上了床。只是余珂显然今天她比较倒霉。   两人在床上亲吻了一会,余珂忽觉下腹一热。自然不是余珂有多动情,而是她来了女人都必到的某个亲戚。   “怎么了?”重枭喘着粗气,感觉出了余珂的异样。   余珂微有苦恼,到不是不知如何拒绝重枭,她只是低头看着,重枭胸膛上显出一部分的图案心急。她时间不多了,她想尽快知道那图案是什么,于是咬了咬牙,“重枭,我们做个别的游戏怎样?”余珂从这一会,已经可以看得出,重枭这图案的显示,基本就是他动情时才会显,但是目前,显然达不到,让这图案都显出来的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闰土不管了,不管写好,写崩,写歪,完结是硬道理。   ☆、浅浅水面泛明砂   余珂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本来对眼前的男人也无爱,为了看那图腾,却给重枭第一次做起某种手上活动。重枭看起来比她羞怯,但拗不过余珂,最后还是没有反对,喘着粗气发泄出来。   余珂看到了出现在重枭胸口上的那个鲜红的圆型,纹路十分复杂的图案一闪而逝。余珂心里还回味这个图案出现时的样子,就被重枭一把拉到身边。重枭的唇凑上来,用力的亲吻余珂,“珂珂,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余珂任他亲了两下,反正一般情况下极情过后的重枭,有时显得比她这个女人还敏感。余珂心不在焉,心里却也十分确定,刚才的图案与她在后夏见的图案没有任何的出入。只是,这个图案有什么用呢。重枭又是做为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跟她们余家有什么关系,难住了余珂。   事后,两人各自收拾一番,余珂想着余家的事,没多大一会,竟然很快沉睡,然后她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梦中,余珂又回到了前世,她梦到家里是乎是个什么节日,哥哥嫂子似都从外地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电视机前看节目。这时候余妈看着到了结婚年龄,却还不着调的余珂皱起眉。开始拉着她问东问西,过了一会,听到余珂到现在还没个谱,余妈开始数落余珂,快点找个适合的年轻人就嫁了云云。   余珂听了一会,有些不耐烦,“结婚,结婚,老妈,你天天说这个,你不嫌烦,我都烦啊好吧,你说,找个好男人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事吗?”   “怎么就难了,别家闺女还不都嫁人了,你这孩子,瞧瞧你都多大岁数了,你那几个发小闺蜜,谁还像你一样不着调。就连对门老王家的闺女,比你小三岁,上个月都定婚了,你这都成老姑娘了,难不成还不准备嫁人。”   余珂的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闺女。   “好啦好啦,您老放心,不出一年,我铁定给你找个让你满意的女婿,”余珂敷衍的说着,就准备回自己的小屋中玩会游戏,或下载几部电影淡淡心里的郁闷。   到不是她不想嫁,一来也不过刚出校门两三年;二来本身还想再玩几年;三来吗,真的还没遇到那个让余珂特别喜欢的。   至于为什么如今还没碰到一个合适的,到不是余珂眼光有多高,而是本身处在一个女性较多的职场里,光是应付别人斗心机就劳心费神了,哪还有时间琢磨男人的事。而且余珂的目标很简单,不图男人如何高大帅气,有才有貌,比起这些,她更注重未来丈夫的心理是否阳光正直,是否有担当,孝顺,还有,身体要健健康康。   对于婚姻以后的计划,对于余珂这种没什么大志向的女人来说,也就平平淡淡,和丈夫努力工作,有计划的在结婚五年内要个孩子,平时培养些爱好,假期和家人一起旅旅游,见见各地风土人情。   再简单来说,就是小富即安,真的不需要自己的生活如何波澜起伏,也从没幻想过自己的丈夫会如何雄才伟略,只因余珂本就能耐不大,丈夫太流对她这种胆小、实际的女人来说,不真实,又只存在于电视剧,小说。   本来太过复杂的生活,就不是余珂想要的。   余珂正神游。余爸看着自己的女儿过于漫不经心,点了支烟,郁闷的抽了一口,“你别不耐烦,你妈说的你也要记在心上。选对象这事,你中意最好,到时也记得领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给你瞧瞧。”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一定先让你们过过眼。要是您老不同意,我也就不同意,好吧。”余珂说着打开自己卧房门,接着“砰”的关上,然后看着屋中昏暗,余珂伸着右手,摸上墙上的开关,却发现摸到了一面热糊糊,又带着弹性,纹理的光滑墙面。   余珂大惊,猛的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不老实的在重枭光祼的后背上摸着。感到自己的动作,余珂猛的把手收回来。却见身边的重枭一动,抱了抱她,凑过来,亲亲余珂的额头,“怎么了?”重枭说着从床上坐起来。   “你去干什么?”余珂看向厚重的窗帏,完全还黑着的屋子,问道。   “我去练功,珂珂继续睡吧,”重枭边说着,边摸黑穿起衣服。   “哦……”余珂应了一声,心想着重枭这种皇帝也真够没架子的,皇帝不都该让几个宫女侍候着穿衣吗?不过她也管不着,翻身又闭上眼。不久后,就听到重枭推门离开的声音,然后隐约还听到他吩咐奴才们不要打扰到她的吩咐。   余珂内心复杂,想想梦中前世的生活,顿时没了睡意,她也从床上爬起,换了古代姨妈巾后,余珂叫进宫人,伺侯着洗漱,“皇上他在哪里?”   “在武院,”一个内侍恭敬回道。   “带路,我去看看,”余珂心血来潮,突然想去看看重枭是怎样练功的。她认识重枭时间也不短了,对这个男人却了解甚少,反而竟都是道听途说,重枭怎样的威武不凡。余珂有些好奇,重枭在剑术上,到底如何厉害的。   “是……”   ………………   武院,离余珂所在的宫院并不远,一个很大的空场地,只在院子边上种着几棵矮树。此时一身黑色武服的重枭,身形如松站在场地中间,拿着一把剑,慢慢的钻研着。   不像余珂想象中的,重枭练个功,一定是飞沙走石,周围元气变动,惊天动地的样子。重枭的动作其实很慢,很慢,慢到每一个动作,余珂,包括周围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似乎又不是那么清楚。   余珂不懂剑术,看了一会,就觉无聊,只是刚准备离开,就见重枭动作猛的变了。动作形云流水的转变起来。   一会一招秋风落叶,一会又一变招松风迎客,再一个钻天入地、如鱼得水,动作美感十足。余珂顿时被引起兴致,看着有趣就直接坐到边上的石凳上看着重枭舞剑。却不知道,从她进来,正在练剑的重枭笑意就已染上眼睛。然后知道从余珂的心不在焉后,重枭为了让余珂高兴,开始自降身价,练些弄侍才会专研的剑舞取悦余珂。   余珂只等重枭停剑时,见重枭转头看向她,余珂鼓掌几下后,看着专注的看着她,似早就知道她来的重枭,“我可有打扰到皇上?”   “没有,”重枭摇头,以他的武功,当然知道余珂来了,所以才表演剑舞给余珂看。重枭走到余珂身边,手轻拂余珂柔滑的脸,带着笑意问:“卿可悦朕?”   余珂被问得尴尬,但还是点点头,然后随口问道:“皇上所练是什么剑法?”   “朕自幼所学乃朝阳剑法,至于刚才的剑舞,那是朕小时候见父王舞给母妃看的,”重枭三言两语述着往事,意思不言而喻。不过看着余珂似是对这个话题敏感,重枭换话题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不困了,就想过来看看皇上,”余珂抬头,眨眨眼表明自己很精神。   “呵……”重枭轻轻一笑,“走吧,陪朕去用膳。”   ☆、莫非前尘已注定   重枭这些日子来很忙,非常忙,他既要平复蠢蠢欲动的朝臣之心,还要防着它国对金朝领地的觊觎,并挟制住太子、恭贤王爷不要有什么异动。要不是年轻力壮,又有武功傍身,余珂觉得一般人当这金朝皇帝肯定会吃不消。   余珂一介妇人,对金朝政务其实不怎么懂,也就懒得多加关心。只是每天找一些前朝的书,看看能否找到关与前朝祭司的事。天神宫藏书不计其数,余珂知道每天在书海里翻找不是办法,先是找了几个天神宫的祭司寻问他们一些前朝秘辛。   “娘娘,我等以前不过几个低等神官,其实对天神宫一些机密要事都了解不清,”天神宫的几位大神官由于和神玉国有些关联,被重枭所杀,现在在天神宫挑大梁的这些,别说天神宫的机密,就算易术也只是差强人意。   “前朝的往事属于秘密吗?”余珂马上问。   “听闻前夏朝神宫密谋了一件不可告人的大事,不少前朝遗留的史料都被焚烧或是毁灭。虽说夏朝早早覆国,金朝又在原夏朝王都建立新都,是留下少数的一些资料,但这些资料,如今知道的也就只有前代圣女大人了。”   “前代圣女?是嫁于太子侧妃的那位吗?”余珂对这个前代圣女还是很熟悉的。她小时曾冒充过黄家道子与她一起启动过护国大阵,所以很有些印象。   “是的。”   ………………   余珂再次见到重枭后,就说了想见圣女的事。重枭沉吟一番,似是有些难办,只因太子如今本就有些反意,怎么会听从重枭的圣旨。   “你下旨就行了,我想我有办法让太子乖乖的把侧妃送进宫来,”余珂也知道太子没当上皇帝,心里憋屈难忍,早有反意。   她琢磨过太子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从对余玫始乱终弃,就可看出这太子是个什么德行。最重要的是,余玫当年因爱生恨,在太子身上下过蛊,而那只蛊的母蛊,正是余珂收服的那只皇蛊。   另外一个原因,余珂听闻太子在重枭掌权后,几次在朝中打压余老爷,这个重枭的前老丈。想想这些,余珂现在对付太子,就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想到这只白玉蛊几近可控人心的本事,虽有些担心,但余珂还是把白玉蛊放了出去。   “什么办法能让太子这么顺从?”重枭不知余珂心中所想,只是顺着余珂的话问道。   余珂想了想,把当年太子始乱终弃,对余玫欺骗,然后余玫因爱而生恨,往太子身上下蛊的事说了说,“我有办法控制那人,但剩下的还需要你帮忙。”   重枭眼神闪动,似乎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当年,余玫到酒楼找躲避她的太子,然后太子绝情弃之那事,重枭乃亲眼所见,还把余玫写给太子的绢书交给了余珂的一个侍卫。“那好,我马上下旨,剩下的就看珂珂的了。”   这圣旨下后,不知是福是祸,没准搅乱大局,但重枭看着余珂这般着急,还是做出了决定。   好在还算顺利,第二日余珂就看到了,沉默寡言的前代圣女。看着圣女向自己行礼。   “不用多礼,”余珂上前扶起圣女,着着她似有担心的神色,“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不过问你些事情罢了。”余珂看着圣女心中感慨颇多,想起当年,靖康帝为了兴国运,同时为朝中多位子弟赐婚,太子、重枭、圣女,包括余珂都在这些被赐婚的人当中。太子府中妻妾众多,自然也儿女成群,据闻圣女也为太子生了一个女儿。   反观重枭,虽娶过妻,甚至当了皇帝,但依然膝下空虚。当然这也成了许多朝臣攻击重枭的原因,——反正只要重枭这个皇帝懵去了,连继承人也没有,正好让其他人顺位。   “不知娘娘有什么要问臣妇的?”圣女谦恭的说道,早已没了当年的傲气。   这次太子听从重枭的旨意让她进宫,圣女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不想问,也不想管,反正除了唯一女儿这个牵绊,她与太子的夫妻之情本也非常淡薄。   余珂不知圣女所想,只以为自己控制太子的事该是没人知道。于是向前圣女打听了关与前朝的事。圣女也当真爽快,直接带着余珂来到天神宫,然后在天神宫供奉的神像边,打开一个机关后,取出一把钥匙。然后来到藏书室,在这里打开一条密道。   “原来这里还有另一个藏书室,”里面也放着不少古籍。   “娘娘既然想探问前朝之事,想来下面的孤本会帮您一些忙。”   “多谢,”余珂惊喜的看着这个藏书室,开始了一本本的查找,没想还真让她发现不少秘密。甚至这天,她还找到一本手札,一本余夏留下的亲笔手札。   “轰隆……”余珂正屏息打开书页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震得地下藏书室内的余珂手就是一抖,险把这手札掉到地上。余珂却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激动得难以自持,“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余珂有种感觉,也许她看过这本手札后,一些关与余家受诅咒的秘密将会真相大白,那么说不定,她也可以救自己的弟弟了。   “娘娘,您找到了什么?”在一旁一直静候的圣女问。她是易子,本对于天道就颇有理解。今日外面艳阳当天,为何晴天霹雳,分明余珂得到了不得的东西,或是某种隐藏的天机将公诸于世,这才会让冥冥中的神都会震动。   “没什么,关于一些往事而矣。”余珂边说完,看着站着旁边的圣女,还有守在这里的几个侍婢,“都下去吧。”   “是……”几个侍女向外退出,只有圣女站在原地,张口似乎想问什么,又突然闭口不言,也转身退了出去。   余珂看着周围之人都走后,由于密室有点黑,她走到石桌的油灯旁,翻开这本已泛黄的古札。   “吾名余夏,出身太行谷的余家,获机缘,来到后夏神宫,得帝倚重,后受命天术宫大祭司之职……”开头就是余夏对自己的简单介结。余珂慢慢往下看着余夏的叙述。   一开始,余夏大部分都在讲她日常的点点滴滴,有她做为一个女人,少见的澎湃斗志,还有在术术上的高超造诣。余珂慢慢的细读,并没有觉得琐碎,而是开始微微佩服这个女人,渐渐为她在宫里的生存技巧,和日常处理事务的智谋点赞,直到翻到其中一篇。   这是余夏来到夏朝的第五年,夏皇要寻皇天印,一块神夏大陆很早就存在,象征着万物之主的印玺。传闻得皇天印,得天下。而这块印不仅得之可得天下大势,还可强帝危,震慑妖邪,乃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神物。   夏皇心大,但又没什么治国能力,就想籍此印挽救开始走下坡路的夏朝,成千古名君,万古流芳。而余夏做为当时夏朝的大祭司,被委以此任,开始了漫长寻找。   “夏明帝十三年,吾从南地的一位虫师那里得到一个关于皇天印玺的消息。原来当年此印竟随着三皇五帝中,最是能征擅战的战皇遗落在某处神皇庙中。   神皇庙是自古就存在于神夏大陆上的奇异庙宇,无人知其是何人所建,何时所建,但神夏大陆却一直流传着关与它的种种传说。就如余氏先祖曾有人猜测的,它是上古最伟大的几位帝君死后的埋骨之地。   传闻神皇庙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使这些埋骨于庙中的帝君,死后直接羽化成仙,或灵魂转世轮回,保这些帝皇永世为帝皇命格……”   余珂看着这些余夏写得不靠谱传闻,摇摇头继续往下看着,   “吾四处打听近一年,除了那虫师的一条线索外,没有其它验证。不过明帝心急,吾还是把所听所闻告之于主君,主君闻之先是震,接着惊,最后却执着于神皇庙让人羽化成仙,或让埋在那里的上古君王永世为帝的传说。   ‘自古万载,为皇为帝者不知凡几,怎样才可知朕是否是那上古帝君的转世?’夏明帝问吾。吾根据自己所思所学,研究几日告之帝君,‘凡受天运转世轮回者,身上或皆有轮回之印记’……”   凡受天运转世轮回者,身上或皆有轮回之印记,余珂重复了这句话,不知怎么想起重枭身上的圆型繁复印迹。接着摇摇头,就算神皇庙非同小可,但成仙永生,或是让人能轮回当皇帝这些,却让余珂只觉荒谬。   宇宙万物,连最坚硬的石,最巍峨的高山,最宽广的河流都经不起时间改变,何论灵魂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   可惜这样想的人不包括夏明帝。这皇帝似是相信了那个传说,一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上古帝君转世,或者他死后也能葬进某处古庙,得以成仙。甚至连皇天印都不再如何在意了。   然后,夏明帝不知用什么办法,确认自己不是那转世的上古帝王后,开始了他的亡国节奏。      ☆、只恨迷雾遮望眼   夏明帝认为,既然他不是上古帝皇转世,受不了成仙之福,那他就把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当然这期间他也没忘了寻找皇天印。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上古帝王如何建古庙成仙得道他没有找到方法,夏明帝却得知温泉山下有座被埋的古庙,里面极有可能埋着皇天印。然后不顾当年夏朝四处灾情,动用巨力开始挖山,历经几年找出了理于地下万年的地下古神庙。只是印玺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不该存在于这里‘人’或者说是怪物。   这里余夏是这样写的,   “此怪外貌与人无异,却又完全不一样,它的四肢被切断后可迅速再生,它流的血液皆是诡异毒液,可杀人无型。与此怪大战几日,夏朝人死伤无数,然怪物却不死不灭……”   怪物,余珂突然想到曾经在温泉山下的遭遇,当年,若不是她和重枭跑得快,说不定也要死在那地下古庙中的怪物手上。莫非正是这怪物在守着天皇印。余珂继续看着这本手札,想近一步寻找答案。   “明皇付出无数才力才挖出这座古庙,不仅没有找到皇天印,还遇到这种情况,因而大怒,又知道了吾对他隐瞒域门的事,对吾大发雷霆。”   域门,余珂紧盯这两个字眼,知道这是说那青铜门。心里也奇怪,当年的余夏既知下面是古庙,为何不是寻着青铜门进去,非要让皇上花废巨力挖出古庙。这就相当于,明明大家可以做直升机去某处险地,却非要隐瞒有直升机的事,偏让人修一条路,再走着去一样。   余珂清楚青铜门是传送门一样的存在,余夏身为一代余家易术大家,她应该知道怎么进入吧。心里疑惑着余夏为何隐瞒域门的事,忽觉身边有些异样,   “谁在这里?”余珂发现旁边不远处,墙上有个黑影。   “是我,”重枭边说,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他其实已来了一会,只是一直在看着余珂。重枭总觉得自己似是离余珂越来越远,非常害怕这个所爱的女人有一天会忽然消失,他都不知道余珂去了哪里。   余珂不知重枭心中所想,看到是重枭,松了一口气,“皇上这会不忙吗,政务还顺利吧?”   “一切如常,”重枭边说,边走过来抱住余珂,“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很晚了,余珂眨眨眼,才觉眼睛酸得厉害,显然看书入神看久了。想了想,决定先和重枭一起回到寝宫。   重枭让人做了些精致清粥小菜端上来。余珂有些饿,吃饱喝足后,这才发现重枭一口没动,只是在边上看着她吃。当然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余珂突然有些心虚,前些日子她一来是来月事,二来重枭很忙,两人就算睡一张床上也是各睡各的,今日余珂看着重枭的神色,心里突然一紧。   ——重枭不是想今晚睡她吧。要是他要求自己待寝神马的,她如何是好。只是怕归怕,余珂磨蹭一会,还是要休息的。   “珂珂怕我,”重枭本就十分敏感,余珂一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让他明显心灵受伤。   “怎么会?”余珂说着,转开眼不看重枭。心里却再次思考起重枭身上的图腾印迹,虽然重枭说是与她欢好时才会出现,但她们成亲第二日重枭就开始冲击先天,那之前,以重枭成亲时的生涩来说也当是没有过女人的,所以,重枭有可能都不知那图腾真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个图腾代表什么呢?有没有可能,重枭是那什么理在古庙里的上古皇帝转世,未来是奔着长存万古,或是世世当皇帝的命走的。但这跟她们余家诅咒有什么联系。余珂想,也许她看完那本手札就能知道原由了。   而重枭看着余珂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神暗了暗,“我还有些事,珂珂先睡吧,”说完便离开了寝殿。   余珂回过神来,看着重枭出去,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愧疚。特别是重枭至今无子的事,更成了余珂心里的一根刺。余珂不认为是没女人跟人家重枭生孩子,是明白了重枭的心意,觉得自己耽误重枭,但又不知该怎么劝对方早早放弃她这张旧船票,快点登上一艘新船才好。   或者,她是不是该给对方一个机会。一个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的机会。反正她也嫁过此人,爱也罢,不爱也罢,就算重枭这辈子注定不可能和她过什么小富即安的生活,她以后若真成为什么皇妃,也勉不了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处处的糟心生活。但仔细想想,重枭是先天武者,是能活三百岁的小怪物,她朱颜不再时,对方正是最盛年华,不仅容颜未改,而且更加强壮。   想想老去时,带出去这样一个青葱一样的丈夫,多有面,多拉风。余珂幻想着夕阳夕下,年青俊美的重枭抱着一个一头华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喊爱妃的模样。   “噗……”想着想着,余珂差点被自己想象中的‘奶孙’恋逗笑了。还带出去,带个毛啊。到时重枭肯定早已厌弃她这老太婆了。而他的身边定会陪伴着正青春年华的其她倾世美人。而她的结果恐怕也是孤独老去。   这一切也是余珂不想再和重枭纠缠的原因,重枭从成为先天武者时,就再也不能成为她心中认定的那个,可以一起老去的另一半。而她嫁于重枭那一年,重枭娶公主这事,更让余珂相信,定还有百百千千的公主、在远方虎视眈眈等着她。而她余珂只是个平凡、现实的女人。她不信重枭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去爱她,也不信自己可以驾驭得了长着隐形羽翼,终要翱翔于九天的重枭。   于其一生惶惶不安,生活在自己老去,而对方却容颜不变,越加强盛的悲哀中,不如痛痛快快的结束。日后找个合适,与自己匹配,负责靠谱的男子,两人生儿育女,小打小闹,白头偕老。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余家的事。想明白这些,余珂重新翻开那本带回来的老旧手札看了起来…………   “夏明帝在地下古庙寻找皇天印未果,怪物又莫名消失,夏明帝把目标转向了别处。开始找一些,术法强行的术师破坏某它的域门。吾内心对此非常焦灼,几次劝谏,域门关乎东陆安危,岂可恶意破坏。”   余夏的字迹到这里明显乱了,写得也更加仓促。   “吾万没想到,当年夏明帝寻找皇天印这事,最后竟会牵连到吾之祖族。而暴露这个秘密之人,竟是吾最深爱之人,他竟然为了荣华,背弃了吾,将吾的宗族,东陆古老世族,做为守门人的余家说了出来……”余夏记录这些事情时字迹潦草,似是十分激动与痛苦。   唉,自古女人一爱变成傻子,即便余夏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只是守门人,余家什么时候成了守门人?看不明白,余珂继续往下看,只是余夏接下来的记录,跳跃很大,开始交代不清。   “夏明帝发现了吾族所守的东西,他认为吾族所守的极有可能是上古帝王长生不死的秘密,故命吾打开藏天门。吾不从,帝却言,‘若吾不从,族人都要被他所杀,跟从吾的祭司也要陪葬。’吾权衡一番,返回了祖地……”写到这里余夏就停下了。中间去祖地做了什么全都没说。   余珂向后翻了一页,却发现接下来竟是空白页,又翻了一页,还是没有内容。   ——没有了吗?余珂内心有些焦急,连翻几页,才又看到内容。而这些于其说是内容,不如说是手札主人翻到这里,随意留着的几句话。   “死了,他们是都死了吗?为何那池中之物不能动……吾是余氏罪人,不可饶恕。”后面还有一些,如“到底如何让神物复活,什么人可以做到,吾卜算不出他在这个世界,难到真要过桥去找……吾好恨,”等字眼,直让余珂看得云里雾里。   不过理一下,余夏所写的前因后果就是:   夏明帝不务正业,却信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先找天皇印想镇国,继而发现了上古帝君的坟冢秘密,心里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至挖开一处古庙后,夏明帝从余夏的那个情人那里,知道了余家所守的一些秘密可能和那成仙之秘密有关系。然后夏明帝可能采取了一些手段,逼迫余夏做了什么。   而余夏做了什么,或是从余家取走了什么这才祸及了余家。反过来讲,是不是余珂弥补余夏做的错事,就可避免继续的悲剧。   还有那什么莲,什么桥,更是让余珂不明不白,最重要的是,重枭若真是重要人物,她怎么劝其配合她呢。余珂突觉很是苦恼。   ☆、只怕时间上眉间   这一夜余珂没有睡好,天不明就又起了床,本想亲自准备些吃食先‘贿赂’一下重枭,好让人以后答应帮她的忙。但宫里的宫人,看着做为皇上唯一宠妃的女人要干这些,诚惶诚恐的态度让余珂只好做罢。   重枭早上过来和余珂一起吃朝食,听到此事后会错了意,“珂珂不喜欢现在的御食厨子做的菜吗,你只需说一声,换一批就行,何需亲手张罗。”   余珂瞪眼,“哪有,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些吃的,不关那些厨房师傅的事,”再说,别人在古代找个稳定高薪工作容易吗?她余珂可不准备影响别人的财路。   “如此,”重枭心里有些感动,也许他昨晚也是多想了,珂珂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然后又想到余珂在王府时的事,“你不是不太喜欢做这些杂事吗?”他曾亲耳听到余珂的丫鬟抱怨在王府生活时,嬷嬷强制要求余珂在厨房干活,余珂不甚高兴的事。   “你不要乱想啊,”余珂看着重枭的神色,大概知道这孩子想些什么,“我可是立志要做个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从来没说过不给丈夫下厨的。”说到这里,看着重枭神色估疑,“你那是什么眼神,长年下厨做饭会使女人提前衰老的,女人的生活多样,偶偶下厨顶多算是情趣,是以在王府时,我天天下厨,才会有些不耐烦?”   “原来你是这样的,”重枭说着,脸一板,“那你算什么贤妇,原来为自家男人做顿饭还看你兴致。”重枭边说边摇头,也越发觉得过去他其实是不了解余珂的。   余珂看着重枭脸上又出现,他少年时常出现的不阴不阳与招牌的讥讽,被这一呛,不乐意了,“你吃什么亏啊,”没我你能成先天吗。不过这话,余珂没敢说,“你能遇到我这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善良美好,不骄不躁,酷爱低调的女子,就知足吧。”说归说,但说完后,余珂又有些后悔,本来两人早分了,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正尴尬时,“咳咳……”重枭突然咳了两声。就见大殿的帘子一动,一个内侍在门口道,“启禀陛下,恭贤王今日突然造访太子府,事出紧急,奴才冒然前来禀报。”这个奴才有些慌张,他实没想到,竟听到皇上在和一个宫妃拌嘴。   “朕知道了,下去吧,”重枭说完,看向余珂有些担忧的神色,“不用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余珂想了想,“虫蛊控制太子后,太子应该一直闭门不出,当然被控制的太子也不会与恭贤王有什么密谋。恭贤王造访太子,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寻常,而且太子的那个岳丈,景太公很有野心,你要注意点。”白玉蛊是余珂的蛊,所以用特殊的方法后,余珂是可以知道太子的一些近况的。   重枭被余珂一说,也想起太子身上的蛊这事,接着稍一想,“快让它回来。”若余珂说得都是真的,那么恭贤王去太子府就有些不对劲了。   “嗯。”   余珂等重枭走后,就开始和用她血液浇灌,获重生的命蛊,用一种她在天九学的小术沟通。只是,那白玉蛊竟然不愿回来。余珂脸色突然有些不好。   白玉蛊是相当有智慧的,甚至在余珂收服它之前,它还控制过一个苗医四处做恶。虽然如今白玉蛊早已前尘皆忘,获得新生,没做出过什么恶事。但蛊终是蛊,就像余珂在那余夏手札上看到的,那只形成人形的蛊精,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几天,金朝发生了大事,竟有人传皇上用巫蛊谋害太子,以求掩盖他当年如何逼迫先皇让位的一些隐秘。更有甚者传先皇传位,也是因为被重枭用蛊控制这才禅位于重枭。   余珂暗地里叹气,这回他拿蛊控制太子,错肯定是她惹得了。但重枭忙得整日议事,她一时也见不到人。这日下午,余珂正在花园中打坐,就听宫女汇报,有人求见。   “是谁?”   “黄大人说要见您。”   黄大人,黄经占吗?余珂想着,就吩咐让他进来。不久后,就远远见到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走过来。来者并不是黄经占。   “你是黄经天?!”余珂看着这个改变很多的故人。   黄经天看着如今容色顶极,花容月貌的余珂也觉女大十八变,“见过娘娘。”   “无须这样,皇上并没有对我册封过,”余珂把黄经天扶起,然后余珂把他请到凉亭里就坐,“我看大人欲言又止,有话不防直言。”   黄经天到也是个爽快性子,他自觉是个直臣又是为当朝天子着想,于是直言道:“娘娘,当今朝堂不稳,恭贤与太子作乱,许多朝中臣子也各有图谋,皇上平横治理朝事,可谓处处受阻。”   “所以你想怎么办?”余珂直接问,她不知黄经天想说什么,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所以,臣求娘娘,让皇上纳妃吧。这样由外臣子女在宫里坐镇,一来可平衡朝堂势力;二来安臣子之心;三来,皇上也该早日拥有龙嗣,以安国基,断外臣撺权之心。”黄经天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在他看来,皇上愿意为这个女人的妒心,三千弱水,只饮一瓢。将心比心,余珂也就不能独占帝宠,该为皇上考虑考虑。   “你认为是我不让皇上纳妃的!”余珂曾想过后宫的生活,但从没想到,她还在宫里什么都不是,就要劝皇上快点纳妃。这种事,好在是现在的她,要是她有天爱上了重枭,只要是个女人,为深爱的男人纳别的妇人进宫,想想都觉心快被射穿了吧。   “臣不是这个意思,但娘娘在皇上心中份量很重,由您开口,皇上才能真正放开心怀去接纳别人,”黄经天以自己男人的角度来揣度重枭不收后宫的原因。   余珂心里直叹气,但也坚定了她早晚离开这里的决心,“黄大人说得很对,皇上广纳后宫,让重氏拥有龙裔是重中之重。只是龙心难测,皇上纳不纳后妃,岂是我这妇人能劝得了的。”   这话是实话,重枭是个想法很明确的男人,在余珂看来,若重枭觉得纳后宫是他想要的,必要的,或者说是不得不做的,那就算有千难万阻,他也会办到。若他不想要,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然,重枭至今身边没什么女人的事,肯定是有些她的原因。   ………………   黄经天偷偷跑来劝余珂这事被重枭知道后,重枭立马大怒,但是关键时刻重枭没有杀他,不过是让黄经天戴罪立功。然后把放黄经天见余珂的宫人,都撵了出去。   晚上,重枭脸色不好的过来,向余珂解释这不是他的意思。   “皇上不必动怒,黄大人毕竟也是全心为皇上着想,”余珂没有当贤妇的想法,但是继然不想待在这宫里,也就不想防碍别人娶后纳妃。   “珂珂,你不生我的气吧,”重枭带着些小心翼翼,他们夫妻关系好不容易才好一点,被黄经天这一挑,又打回了从前。   余珂摇头,“我不生气,而且我认为黄大人说得没错,皇上是该广纳后宫了,想来老王爷,老王妃泉下有知,也是这样想的。”   “珂珂,你也认为,我要得这天下,非要靠些女人吗?”重枭脸色不好看起来。   “不,当然不是,皇上雄才大略,稳定金朝大势自然不在话下。而后宫不过只是您得天下的辅助,收与不收都在于您。但为了安朝臣的心,我也觉得黄大人说得不无道理。”余珂自觉公正。   “你真的这么想吗?”重枭看向余珂。   “我身为金朝子民,皇上广纳后宫,广泽雨露,繁衍龙裔,自然乐见其成的。”   重枭观察着余珂说得是真是假,过了一会拉住余珂的手,“你能这样想,都是你的贤良,但我却只想和珂珂生孩子,别的女人我不想要。”   余珂被重枭说得既难过又心焦,“皇上乃先天武者,早已超脱常人,您身边现在喜欢,不喜欢的都会提早离您而去的,所以皇上不用太过执着于余珂。”余珂说完,怕重枭说些什么话,急忙转移话题,“等皇上忙完国事后,可不可以陪余珂做一件事。”余珂说完直接跪下,却被重枭一把拉住。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夫妻还用如此吗,”若真是余珂想办的事,他怎么会不答应。   “不,我想救我弟弟,恰需要皇上帮忙,但去的地方定有些危险。”      ☆、不见当年红衣人   至从余珂求过重枭后,这件事余珂就没再提。   接下来,重枭投入杀反臣之事上,而余珂这里又清静起来,而那选妃之事,更是再没有人给她提及。这样过了大半年,关于恭贤王和太子的事才安定下来。   这日重枭突然提出,让余珂送他样礼物。   余珂虽然纳闷,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认识好些年了,余珂却从没正经想过送重枭什么,即使送,也送得很是敷衍了事。而且明日就到了百花节,前几日都有看到宫中许多宫女私下缝制些东西,反观她天天泡在书堆中,把什么都忘了。   时间紧迫,余珂只是随意编了一条防邪物诅咒的剑穗给重枭,但这还是让重枭分外高兴,“珂珂,谢谢你,”重枭收到后,爱不释手道。   余珂没有多说。重枭的情意她看得出来,但她不想多做回应。刚想再去天神宫里找些资料看看,却被重枭拉住,“珂珂,我现在可以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真的?”   重枭点头。   余珂这半年来查的资料不少,做了不少准备,余珂觉得金朝内的古庙大阵里,曾见到的那个红色的、仿佛女鬼的身影,肯定就是余夏留在那里的残影,所以准备和重枭一起过去看看,看看这次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再次来到古庙中,余珂在这里转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铜门,于是来到当年她启动护国大阵的中心祭庙里。   这里依然荒古老旧,四壁上的曾喷溅的兽血,似乎还可以让人联想到当年这里举行过的各类祭祀活动。   余珂和重枭一起走到中心祭台,然后余珂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王兽之血,倒入祭台中心的小孔中。   “轰……”如当年一样,地面一震后,余珂看到地面裂开,眼前模糊,接着身体下落。好在有重枭的帮忙,余珂稳当的落在熔岩河上的石板上。   只是这次好似和上次并不一样,四面查看一番,没有找到,当年站在远处祭台上的红衣女子,也没有她的吟唱声,而是在远处灰蒙蒙的空间中,出现了一扇门。   “珂珂,”重枭头次来这里,也当真是惊奇一会,观察完四周之景后,非常快速的镇定下来,向余珂寻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余珂想到那青铜门边,但周围都是岩浆,难以过去。想到当年自己过去的方法,凝神后在原地跳起了余家的古祭舞。而重枭也是第一次看到余珂跳出这段行运流水,仿佛可与天地勾通的祭舞。   只是再没有发生当年的情景,虽然随着余珂的祭舞跳完后,周围的岩浆不如刚才的沸腾,弥漫在这里的灰雾也变淡,但她们还是离祭台很远。   怎么办,没了当年那红衣女人的引导,余珂好像过不去了。正想着,余珂只觉周身一轻,就被重枭带着飞起来。重枭轻功可以说天下少有,带着余珂急快的来到有青铜门边的祭台上。   “谢谢,”余珂边说,边看向重枭有些变型的鞋,“伤到你了吗?快把鞋脱下来。”重枭摇头,“没事,只是鞋坏了。”   余珂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观察眼前充满古老气息的铜门。心里也有害怕,不知打开这门后,会遇到什么,余珂总觉得这门后,一定有着余珂想象不到的东西存在着。   要不,当年的余夏为什么要建这个大阵,又为何在余珂启动大阵时,召唤余珂过去,并留下红色玉环。   余珂为自己稍稍鼓气,推门时,却发现这门竟然纹丝不动。“珂珂,先别忙着开这门,你看这祭台上缺了一样东西,”重枭边说,边蹲下,看向灰蒙蒙的寂台上,中心的那个方形的缺口,幽幽念道:“皇天宝印。”   皇天宝印,余珂大吃一惊,也蹲下看那祭台上的方形缺口。在缺口的底端,果真有刻图,只是她却一个字也不认识,“你怎么知道这是皇天宝印的?”   重枭一挑眉,小得意了一下,“小时候对这些古字有兴趣,”话是真没错,小时的重枭有段时间学了一些,不过也是有限的一些,但恰巧,这凹处的几个字他全认识。   “行啊,想不到皇上还有这手,”余珂边感叹着,边站起,她觉得,要打开这青铜门,可能真要去找那皇天印了,或者说全名叫皇天宝印的印玺了。   ×××   上古年间,一位拥有皇天宝印的盖世君主死后,带着他生前的皇印永远沉睡在某处古庙之中。千万年后,到了夏朝的夏明帝,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想得到战皇的皇天印。接着发现上古帝君死后可成仙的传说。然后不靠谱的夏明帝闹出了一系列的事,不仅亡了国,还牵连了余家。   事情一团乱,但余珂觉得既然一切起因是一个印所起,那么,她就该把这印玺找到才是。   只是余夏没有记载,当年夏明帝到底有没有找到皇天印。但传闻夏明帝死后葬在了那处古庙,所以余珂觉得她应该再去那里看看。   余珂做了充足准备。她先是去找了玉氏的长老问明了地下的情况,又去皇家狩猎园找来了护兽黑风,最后还自制了许多的符咒。只是到了地方,重枭却不许她涉险。   “珂珂不必下去了,若是你要的那皇天宝印真在下面,我为你取回就行。”重枭语气坚决,他总觉得让余珂下肯定会出些什么事。何况不只是他来了,他还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近卫,与招揽了几个易术高强的易师。   “虽是这样,但下面的怪物非常厉害,怕就怕还不止一只,虽然我能力不济,但说不定也能帮些忙,”余珂自然也知道自己下去是冒险,但那些怪物可是杀不死的。   重枭知道余珂这个人,她表面说得再好,其实胆子就那么一点,“我先下去探探路,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你又何须冒险。”   余珂看着重枭坚持,想了想,她用刀在自己手上划出一条口子,“地洞下有蛊,我的血,貌似有些作用,你带上一些。”然后又从黄皮袋中拿出一个瓶子,“这是黑风的血,若是遇到祭台,用黑风的血试试。”   “嗯,”重枭让随从接过余珂给他的东西,然后撕下自己的一块里衣袖子,为余珂包扎手。   “若是遇到地下的怪物,实在不敌,记得向地下的那些铜像靠近,”余珂当年虽然勿勿一憋,但还是从那些铜像上看出些不同。   “嗯……”重枭应了一声。然后就随着众人向山腰走去。   ×××   这样一等,就是两日,余珂在地面,身旁只有同来的王兽黑风陪着,周围寂静中,偶尔地下传来的震动,都会弄得余珂心惊胆战。心中一直出现着当年,洞底的蛊虫,存在地底,漆黑的通道,神秘的铜像,石质的地底古庙,还有被红色雾气包围着的那奇特的怪物。   还有当年因地底变动,地面上裂开的缝隙,冒出的毒气,毒蚊这些情景似都还历历在目。   这日,等在温泉湖边,湖面传来破水声,一个身影一闪,一个中年人模样的先天武者第一个出现。   余珂刚想问明情况,就见这人“呯”的落地后,开始打坐调息。余珂仔细一看他周身的伤口和苍白的脸,就知下面的危险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怎么就一个人上来,余珂心急如焚,却迟迟未等到重枭,心里很不安,要是重枭因为她出了事,恐怕她一生都会不安。由其是重枭他身肩重任,有个三长两短,金国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又过了半天,才有第二个人出来。“怎么了,重枭呢?”余珂马上问。   这个武者看起来受得惊吓也不小,他回身仔细的观察温泉湖面没动静后,才道:“主上与我分两路走的,不过他说让您去找他,他要从那个门出去。”   “什么门?”余珂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个门找,还是……余珂想到这里,突然知道重枭说的是哪了,——是古庙的那扇青铜门出口吧。只是重枭到底是如何出去呢。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她与重枭逃到铜门边,重枭是打不开那扇门的,还是她打开后,两人从悬崖上坠落,这才没被那怪物追上。   只是不管怎样,余珂还是立即骑着黑风离开。几日后就到了重家的伤兵村,准备从这里进入伤兵村背靠的林地,去寻当年到过的那处山谷。   重家的伤兵村这几年来,靠着余珂在这里设的坊织场,生活到是改善不少。余珂进村后,刚想问问要怎么到那个谷。就有一个村民认出了她。“恩人,您快点跟过来。”      ☆、青铜门开祖宅现   原来重枭靠着余珂给他的血,打开青铜门,从那里逃出来后,脱离了追着他的那只怪物。然后在向林外走的途中,身体因受伤过重,昏迷过去。   正好伤兵村中一村户几日前,正在山林中摘山棉,恰巧见到了晕在林中的重枭。这才带了回来。伤兵村人都是重家的旧兵,知道重枭的不少,当然也知这人如今已是九五之尊,不敢大意,没敢声张。只是这两日,一直派人在村口,等着寻过来的人。   “快带我去,”余珂焦急的跟着村民来到村长家里的住所,进了村中算好的一间卧房,就见到了,浑身伤处不少,昏迷着的重枭。   “他怎么样了?”余珂红着眼眶问,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般虚弱的重枭。   “以找大夫看过了,伤口也清洗包扎,皇上他有醒过一次,但可能身上有毒,又晕过去了。”   “好了,谢谢大家了,”余珂走到重枭身边,先是咬破手指往重枭嘴里滴血,然后用着她练的元力疏导血液让重枭吸收。也许重枭当年是因为与余珂成亲时,单方面的采补而进得先天,余珂的元力与重枭的筋脉中的内力接触后,竟发生改变,荡起一圈圈的水纹,让重枭死气沉沉的内力活跃起来。   余珂心里一喜,没想到重枭的筋脉中的内力,如此亲近于她。这样给重枭输通筋脉近二个时辰后,余珂眼看着重枭的内力在经脉中重新闪耀出光泽,自动运转起后,才停手,在床边静等起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余珂都快睡着时,发现趟在床上的重枭不知什么已经醒来,正在注视着她。   “你醒了。”余珂揉揉眼,发现是真的后惊喜万分。   重枭虚弱的点头,嘴角也微微勾起,随后又沉默起来,过了一会他沙哑道:“对不起,我没有找到。”   “你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也许那印根本没在地底,是我让你冒险了。”该道歉的是她余珂,本来她知这里危险就不该心急的过来。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为珂珂找到的。”   接下来几天,余珂就一直在照料重枭,好在重枭底子好,休养了几天,身子就渐好了。但是余珂想到,重枭肯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找皇天宝印,还是心里不是滋味。   “珂珂,明日我们回宫。”重枭出来近十几日,一直很担心朝政。   “嗯,我去准备准备,”出来时间不短了,既然这里没找到,确实不能耽搁了。好在余珂前两日让黑风去温泉山送了信,现在几个重枭的亲信都已过来。几人收拾一番,直接上路。   ………………   几日后,余珂再次回到了宫里,重枭顶着还没恢复好的身体,又是整日整夜的忙,余珂没什么好做的,期间请旨回了趟余府,看望了一番他日渐年老的父母,还有一直‘沉睡’着的弟弟妹妹。   余王氏最是了解余珂,看出了她眼里的忧心忡忡,“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宫里受了委屈,”余王氏从余老爷那里知道余珂进了宫,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余珂还会进宫,但余王氏还是发自心底的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重枭上位后,一直对余家多有照拂,余老爷的职位也有升擢。这样看来,重枭还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没有,只是觉得长时间不见你和父亲,有些想念。”   “你休要骗你娘,”余王氏要追根究底,却被进屋的余老爷打断,“行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问问怎么了,就算我这做娘的没本事,帮不上什么忙,但还不能知道女儿为何过得不开心吗?”   “既然知道帮不上忙,就更不该提了。”余老爷大概知道自己女儿所愁,也不想让余王氏参与担心。   …………余珂在边上看着老两口为她吵,心里暖暖的,但还是央求着余王氏亲手给她做点好吃的给她。   “小吃货,”余王氏无奈,但还是急急忙忙的亲自去做了。余珂找到了机会,让下人走远,单独把余老爷拉到一边,说了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和想法。   余老爷越听神色越重,“你说要入那被封印的域门中,寻找当年余家被诅咒的秘密!”   余珂听出余老爷的担心,“女儿细查过不少资料,此去的危险不会太大,父亲不用太担心。”余珂刚说完。“什么不用太担心!”余老爷吹胡子瞪眼,“你可知道,当年因为那余夏我们余家被弄死了多少人。为父觉得那地方,肯定不简单,别说你自己可能性命不保,连皇上可能都要有危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余珂严肃下来,“父亲,我是余家的子孙,余珏是我血脉相连的胞弟,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诅咒,或者藏在暗处的东西,再做怪。既然上天让我有天发现这个秘密,找到开启那些沉封的线索,我便有责任这么做,何况,那诅咒解不解得开,还未可知。”   “那就更不能去了,你这样太冒险,”余老爷喝道:“这事你不能再让皇上参与了,”国之君主要真有个三长两断,国家定要大乱。余老爷虽不愚忠,但要是因为他们余家人的安危,置江山社稷不顾,带累金国,他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重枭不参与,她还怎么往下继续。余珂反驳,“父亲您不知道,这秘密不解开,我就不安心。”由其随着余珏陷入沉睡,更让余珂觉得找出诅咒之因是必行之事。   “你呀,怎么如此固执,”余老爷叹气。   “……”余珂知道余老爷算是妥协了,就先离开。然后看望了一下快要临产,她这个苦命的弟媳。接着看了看余珏和余婉,用过晚饭后,正准备休息。宫里来人了。   原来重枭回宫后,就一直在留意天皇印的踪迹。而说到印,就有人忽然提到了,当年神玉国进献金朝的那方可护国运的印。重枭听着心神一动,就命人从宝库里取来。   万没想到,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这印当年这印被一伙盗墓贼千辛万苦,不知打哪挖出来后,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落在了神玉国的巫师手里。而天九国的术师也没看出这印有什么用来,就进献给了金朝。   因此,这日晚上,余珂和重枭再次来到了皇宫的古庙。在古庙中的祭台上,洒了王兽的兽血后,余珂和重枭,只觉身体一空,两人再次出现在了地底。费了一番功夫到达铜门边后,重枭拿出一块看似平常的四方形的印,上面雕着一只生双翼,身形似鳄鱼一样的奇特怪兽。余珂翻过来一看,下面的刻纹上和祭台凹糟处底端的刻图一模一样。   只是,当重枭把天皇印放在了那个方形凹处却没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余珂紧张又期待,一方面希望域门打开,一方面又不希望,她总觉得,青铜门开后,她一定会遇到难以想象的东西。   “是否这里也需要血祭,”重枭根据上面的祭台需要血祭来猜测这里。   余珂眼睛一亮,她觉得重枭说得也许没错,于是他往凹处倒了剩下的一些王兽血,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见重枭,突然以掌为刃,用内力把手心切了一条口子,鲜血顺着他的手滴滴哒哒的流向天皇玉,铜门还是没反应。   余珂想了想,咬破自己的指头滴血,“轰隆……”忽然大地一颤,他们面前的铜门像从以前的死寂中活过来一样。余珂脑子一蒙,手突然变得不由自己,明明她还想等等,却发现自己突然用力一推,“轰……”域门打开,一个余珂如何也没想到的地方,露在她的眼前。   余珂很惊讶,青铜门打开后,眼前的竟然出现了余家祖宅。只是本来荒废的余家祖宅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来。   ☆、余家祖宅现红莲   竟是余家祖宅的情况。   祖宅里似是十分热闹,只见宅中各家各户都在杀猪宰养。   主宅的祭坛里,供俸着瓜果,点心,点着指头粗的长香。   “请族长入祖庙,”有族老高喊一声,就见一个戴祭帽,穿祭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祖祠内。后面跟着几个抬着猪、羊、牛、马的壮汉,步入祖祠,祭献贡品。   “余家第三十八代家主余广善,今日在列祖列宗前供奉祭品,以告祖先之灵,佑我余氏繁荣,子孙昌盛……”族长念念有词,说了一长串词后。这才让等在外面的余家其它子孙入内,开始给先祖磕头。   这样进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族长带上这些人浩浩荡荡的向后院走去。余珂心一紧,就想跟着想走进去看看,却被站在旁边的重枭拉住。   “先不要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余珂点头,就见铜门外的场景一变,这些人正在后院里祭拜,或者说搞某种祭祀活动。只见一群人边舞,边唱,围着一个周围画着日月星辰图的古朴水池,水池中央一朵宛如血玉的红莲,闪着淡淡光晕,瑰丽无比。   “这是我们余家后宅,不对,怎么会这样,”余珂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后院。   “有什么不对吗?珂珂说的可是你们祖宅。”重枭分析着问。   “是的,若没错的的话,这是我们余家的祖宅。只是我曾见的祖宅比这里破,后院里也不像这样布局的,没有那莲花,也不见水池周的日月星辰图,”而且水池中的水散发着温和之感,绝不是当年她看到那死寂的水潭,只余阴冷。还有就是没了那藏天桥。   难到这莲就是余夏一直说着的圣物。余珂像突然找到了关键。难到当年夏明帝,让余夏取的就是这物,只是余夏说的门又是哪个。   “祭血……”操控仪式的白衣族老喊了一声。就见一个少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盆,还有一把血亮的刀。只见她先走到族长身边。族长拿起刀,直接割破自己的无名指,向盆里流了三滴血,接着是第二个余家人,这样过了一会,积少成多,在水晶盆中竟然汇了半盆血。   “献祭血。”   有人端起这血,走到水池边,倒入了血。血液在水池中蔓延开,池中的莲花上的光也更加璀璨,不久后,池中倒入的血,像有生命力一样都聚到红莲周围,不久被红莲吸入,然后周围突然金光大盛。   “天佑吾主,仙心百世不灭,得道长生,羽化成神,长存不灭。”族长率先喊了一声。   “天佑吾主,仙心百世不灭,得道长生,羽化成神,长存不灭。”族人跟着喊道。   就见奇迹发生了,在余家的后宅,或者说祭台后,竟然现出了一扇门,不同于余珂以往所见的任何一扇门,只因它竟然是金色的,带着来自宇宙鸿蒙初始之气,荒古又神秘。   “这……这……“余珂已经惊得难以言语了。余家人竟然供奉着一块门为主,或者说,是不是这金门里面的东西,才是余家人真正守着的东西。   而守门人之说,余珂也终于理解一些,原来余家人守着的不是那些青铜门,而是这扇,也就是当年夏明帝认为有永生秘密的这扇门了,这才是余夏的负心情人真正报露给夏明帝的秘密。   而这门后面是什么呢,余珂想不到,也不敢想。但余夏当年作茧自缚,因为夏朝的皇帝,最后让余家遭诅咒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余夏对这蕴含着奇异力量的神莲做了什么,致金门沉于黑水之中,余家人世世代代受诅咒。   “我要进去看看,”余珂对着重枭道,她可以感觉得到,这里的幻象,必是有心人给她留下的。   “我陪你去,”重枭跟上余珂。   “没事,这是余家的后宅,想来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我先去探探。”说着余珂大步走入了铜门。而里面的场景也随之一变,变成了灰蒙蒙的雾气,再也没有什么盛大的祭祀仪式。   站在外面的重枭,想跟上去,却觉手摸到一层屏障,接着“轰……”地面一震,重枭眼前一个模糊,就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古祭庙中,周围只有一个沾着血迹的古老祭台,再不见什么铜门,也没有了余珂的踪迹。   ×××   余珂似又回到了余家老宅,幻像消失了,这里又归于平静,成了荒废的老宅。后院更是萧索,荒芜,死寂不堪。   “你来了……”雾气中一个幽幽的女声传来。   余珂吓了一跳,急忙寻找,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院中水池的桥边,竟然出现一个红衣女人。——这竟与余珂小时候,起动护国大阵时,见过的背影一模一样。   “你是余夏,”余珂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是来找寻余家当年遭逢大变的原因的吧,”女人幽幽问道,并没有回答余珂的问题,声音似近在余珂耳边,又像隔着很遥远。   “遭逢大变的原因,不,我不管那些的,我只是想救我弟弟,”余珂说着自己的来意,刚想问问怎样做时。就听余夏自说自话,开始给余珂讲了一个,让余珂觉得很扯的故事。   上古,神夏大陆曾出现一位,来自其它界中的仙人,与神夏大陆上的一个古族中一名叫莲的女子相恋。   仙人授小术于这古族之人,而古族的族长把心爱的女儿嫁于了仙人。只是仙人与凡人终归不同,一次仙人受命返回天界,没想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等仙人完成他的任务,再回到古族时,心爱的女子早因凡人寿命有限,生老命死,入了轮回。   仙人得知后悲痛万分,并来到爱人死前水葬的湖边,思念爱人,眼睛流出血泪,滴入湖中。没想,多年之后,仙人的血泪竟然在湖中化出一株红莲。   血莲乃仙人的真情泪所化,异常神异,竟然因它之故,使它附近所有的动植物发生改变,并让生活在附近的古族之人得以长生不老。   古族之人大喜,以为是得了仙人庇佑,经常来到湖边祭拜。只是好景不长,那位仙人因与凡人相恋的事被上界知道,并且因不注意流出仙血让凡人超脱生死,被仙族惩罚。仙人仙魂入六道轮回,身体则化成无数部分,被神庙震压在神夏大陆各处。   又因仙人临被震压前的请求,仙界之人把仙人的心脏,单独放在了被红莲改变的这方土地上,并以藏天门镇压在她喜欢女子葬的地方。   上界仙人牵怒于古族之人让那位仙人受罚,不仅剥夺了古族之人可长生不老的体质,还命令古族之人以心血供奉被震压在这里的仙人之心,定下种种条约,让古族之人接受惩罚,直到万年之后,仙人回归仙位,也是古族之人的惩罚结束之时。   古族人为了警示后人,专门在这里立下神碑,以示后人,这里是天族的的埋葬之地,子子孙孙需供俸于仙人,不可懈怠,不可离开这里。   只是时间流逝,大陆上这些存在于各地,被一些人渐渐发现的神庙被越传越神。竟有了谁埋在神庙,就可羽化成仙,或永生富贵的传言。由其是这时,出了一位统一神夏的的帝王,他一生戎马,天下众生认他为主。而他死后,就带着他生前统一神夏的王印埋入了某处神庙。使这个传言在某段时间更是甚嚣尘上。   而代代相传后,古族之人守护仙人之心的信念,也淡了下来。   直到古族之中,有些族人不遵祖训,离开祖地到外面。甚至有族人受外人的愚弄,愚蠢的拔掉了红莲,导致金门镇压的仙心发怒,致使许多族人无辜而死。   拔掉红莲的这位族人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开始补救。只是她兜兜转转,却找不到复活红莲的办法……      ☆、地亦情绝地亦消   余珂听完,这个故事,心里震惊非常,她怎么觉得这个故事,就是在说余家人呢。   很快,余珂也从余夏口中得到证实,“你猜到了吧,我说得故事中的那个愚蠢的罪人,就是我……”红衣女人说到这里,声音开始激动,“红莲被毁,只余残根,若想补救,需找到金门中那颗仙心主人的转世,以其心血注入圣池,方能让红莲重获新生。只是凡人亿亿万,我不过一介术师,找一个转世之人,何其艰难……”   红衣女人边说,似是身体也变淡了一些,越说越无力,“吾找过很多地方,却也没找到仙人转世……好了,长话短说,你记得一定要救活红莲,覆辙就算吾族全灭,天罚也是不会断的。”   余珂看出来,这肯定余夏消散前,用术法,留下的残影。但还是希冀她能回答自己的问题,“红莲我会复活,我只是想问,红莲复活后,我弟弟会好吗?”余珂不在意,他们余家有什么神奇的过往,她的事很简单,救弟弟妹妹,保全活着的余家人就好。   余夏似是根本没听到余珂说话,“我找寻各处,也找不到那个转世之人,就算折我阳寿卜算都找不到这个人,所以吾用异法,拿青铜门碎片建这桥,决定去异界找寻。而去之前,吾留印迹于此,希望吾之后人,不要忘了拯救吾族之使命。”   “你去哪?”余珂看着越来越淡的红衣人身影,几大步走上前。余珂想问的事情还多着呢。只是却震惊的定住了。余珂竟看到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这不是她自己吗?这个红衣女人竟然与余珂长得一模一样。   “记住,轮回之人心口上,定有神之印迹,切记要找到他。”余夏留下残影说到这里渐渐消散。周围的幻境也开始崩裂,余珂重新出现在古祭庙中。   “珂珂,”重枭看着余珂出现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细心观察她,“有没有受伤。”   余珂脑中此时乱哄哄的,道了一句,“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心中却一直想着,余夏说的某一个词‘异界’,余夏说,要去异界找人,也不知她去了哪个异界。——但看她站在那桥边,莫非那桥可以通往异界。余珂越想越兴奋。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发现了通往回家的路,那个梦中才会出现的前世的家。余珂为这个想法,一时激动得无法自控。   ×××   余珂给重枭讲了一遍余夏说的小故事,重枭认真的听完后。   “珂珂觉得这个人是我吗?”重枭没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假,而是以余珂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种种,判断出这个。   “嗯,”余珂点点头,想起曾经为了看那图案,对重枭做过的事,微有尴尬。却听重枭道:“若我能救活那红莲,珂珂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哎,”余珂抬头,看向认真盯着她的重枭,万没想到他提到这事上了。不过想了想,余珂还是点点头,“我会留下的……”   “珂珂,”重枭脸上出现笑意,用力抱住余珂,似是因为这个承诺安心不少。   ×××   余珂和重枭,来到了余家这荒废多年的祖宅,进行了简单的祭祀活动后。重枭划破自己的无名指,红色的血滴进这个池里。   余珂在一边看着,万没想到,最先发生变化的,竟是隐在水池中的金门,“轰……”金门开始震颤,似是因为感受到了某种同源的气息,呼应起来。而余珂可以肯定,重枭定是那个转世之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珂眼看重枭脸色开始苍白,就要让他收手时,池里的水开始发生变化,过了一会,真的有一个小绿芽出现在了水面。余珂看此,出于本能的,也划开自己的手,血液入湖,小绿芽吸收后,似是长大了一些,周围荡出更加祥和的清波。   “嗵,”重枭忽的倒下。余珂想靠近,却发现,重枭的身体,被金门射出的金光照着,让她根本靠近不得。而池上的桥也开始渐渐消散起来。   ‘吾用异法建桥,决定到异界寻找。’余珂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余夏说的话。余珂思考的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当年的余夏,在神夏大陆没有找到仙人转世,所以去了异界。   余珂是个好奇的人,而且从幼时她似就对这里的桥有一种特别的好奇之感,她第一次走上了这个幼时就非常好奇的桥。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竟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传来的汽鸣声,人群的喧闹声,还有电子器乐的里的杂乱歌声。   “咔……”桥似也快要承受不住,就要断裂,余珂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院中的重枭,道了声:“对不起,”我骗了你……然后,再不犹豫,跃向了墙外的世界……   再见,重枭;   再见,余氏家族。   再见了,神夏大陆。   全书完——   番外,   这日余王氏的心慌慌的跳了一整天,这日中午,突听守着余珏的几个丫鬟来报,   “大喜啊,少爷醒了。”   余王氏听着,也忘了刚才的心慌之感,急急忙忙的赶去了余珏的院子,然后进了屋,就见到了,虚弱的趟在床上,神情十分萎靡的余珏。   “珏儿,呜呜呜……你可醒了……”余王氏上前,抱住余珏就大哭了起来。儿子沉睡不醒,虽然她平时强装坚强,但做为一个母亲,哪能不着急。   “母亲,我……我怎么会趟在床上,我到底是……怎么了?”余珏虚弱的问道。   “好孩子,你就是病了一场,以后不用多想,好好养着身子,尽快康复才好。”余王氏马上安慰儿子,然后抹抹泪,问旁边的丫鬟:“婉儿,怎么样了?”   “夫人,十小姐也醒了。”丫鬟恭敬说道。心里却想,也不知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沉睡不醒,家里都快准备办后事的余家一对子女,竟然双双在这天清醒。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余王氏喜极而泣,双手合十。心想着,等余珏好了,定要带着他去山上的庙里好好拜拜。就听床上的余珏问道:“母亲,姐姐呢,我姐姐余珂呢。”   “你姐姐?”余王氏刚才的不安感又出来了,但还是强装震定道:“她一直在宫里,没事的,等你父亲回来了,我让你父亲把你醒了的好消息告诉她,你姐姐最关心你,没准明日就出宫看你了。”   “母亲,不是,我梦中见到我姐姐了,她从那桥上走了……”余珏回忆着他醒来前那不知是真是假,浑浑噩噩的环境。   结局:   重枭重回了金朝,大病一场后。周围所有人都发现这个君主变了,极短的时间内,就让人先前还感觉有些青涩的男人真正成长起来。臣子们显然也更喜欢现在的君主,他杀伐果断,并且也不再沉溺于儿女私情。   重枭听从了臣子的意见,纳了后宫,他也称职的做着一个丈夫,一位国君,几年后,整个金国就走上了欣欣向荣之势。而宫里的几个后妃也相继诞下了龙子龙女。   看样子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向着正常方向走着。只是伺侯着元武帝多年的近侍太监却知道,皇上这几年似是从没有笑过,眼神也冰冷无比,整个人没什么人气。   偶尔元武帝还会单独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大殿中,会拿出一个简单的剑穗,一遍遍的看着,眼里悲伤浓得化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余珂没有选择重枭,而是走向了回家路。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大家是否满意,但是闰土尽力了。结尾时,写了删,删了写,费了不知多少脑细胞,好不容易才写出了这个结局。算是对看书的所有亲们,有个交待。 就这样,爱你们的闰土,敬上。 本书由(8402206)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