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少主小妹谁敢惹   作者:离了水的鱼儿   身世篇   第一章 父亲失踪   一个月前,霓裳帝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件,一君、三世家、四武林中的三大世家岳家、宇文家、周家家主于同一夜联手闯入四大禁地之首凤凰岭后音讯全无,三日后,少主岳令钧、宇文凌汐、周谦暂代家主之位,统领大局。   当岳怜月得知父亲失踪的消息时才刚刚睡醒,小手还没有从惺忪的双眼上拿开,对站在床边的大哥岳令钧嗔道:“大哥,不要逗我啦,父亲怎么可能失踪,昨晚我还看到他指点你练功呢?”   岳令钧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道:“月儿,大哥没有骗你,父亲真的失踪了,宇文伯伯和周叔叔也和父亲一起失踪了,外面传言他们已经闯入了凤凰岭,我猜···”   “少主,”岳令钧随从青峰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岳管事差人来请客人已经到前厅了,请您过去。”   “知道了,告诉岳管事先将贵客请到议阁,我随后就到。”   “这两天家里会很乱,你乖乖待在房间里,大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听蓝水的话,她会护你周全的。”岳令钧看着晃神的小妹,伸出手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后转身离去。   “怎么可能,父亲怎么会,他那么疼我,他不要月儿了吗···父亲不要月儿了吗···大哥···”   岳怜月茫然地回过神,却发现自己的大哥早已不在身边,隔着床前的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袭蓝色的身影,岳怜月知道,那是蓝水,在这个家中,除了父亲岳展鹏、大姐岳怜玉、大哥岳令钧以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蓝姐姐···”   蓝色的身影撩开纱幔走到床前,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无助的可怜样儿,满是心疼,“小姐,蓝水在呢,您再躺会儿吧,少主已经吩咐厨房将早膳直接送到房里,今日无需去前厅。”   “蓝姐姐,大哥对我说父亲失踪了,传言他和宇文伯伯周叔叔一起闯了凤凰岭,你说他是不是去找···”   岳怜月的话还未讲完,已被上前的蓝水捂住了小嘴,“小姐,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就是对蓝水也是不能说的!”   岳怜月看着满脸惊慌的蓝水,恶作剧般的伸出舌尖想在唇边的手心画上个圆圈,未料刚刚伸出舌尖便已被蓝水发觉,纤纤玉手迅速撤离,扑空的岳怜月讪讪地吐了吐舌。   蓝水往后退了一步,如释重负地看着眼前恢复生气的小姐说道:“小姐这样,蓝水就放心了。”   “我只是咋闻父亲失踪,有些不知所措罢了,父亲武艺高强,世间难有敌手,现在知道他是去了凤凰岭,我也希望父亲能成功,我也想···”岳怜月掩饰起眼中的担心和失落,“况且,大哥也说了,这两天家里会不安宁,我不能再让大哥为我分心!”   蓝水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小女孩,竟仿佛似看到了另一双眼眸···   岳怜月伸出小手摇了摇蓝水的衣袖,“蓝姐姐···我饿了···”   “小姐稍微忍耐一下,香菱一直在厨房盯着呢,我再去催一下。”   等蓝水的身影消失在纱幔后,岳怜月刚刚掩饰起的担心和失落再次溢满眼眸,父亲失踪,那些平日里忌于父亲威慑的阿猫阿狗必将重新涌漫出来,七年前父亲失踪后发生的事情还会重新上演吗?   岳怜月蒙上被子将自己隔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当年所有当事人都以为年仅五岁的岳怜月一直在房里熟睡,却怎想那夜她被噩梦惊醒,迷迷糊糊的摸到大哥房间门外,在出声之前被紧追自己而来的蓝水点了哑穴,紧紧地抱在她小小的怀里,透过门缝流着泪目睹了整个事情。如若不是父亲正好赶回,那大哥···怜月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章 调戏紫菱   初冬的早晨,岳怜月身着一身莹白色刻丝蝶纹织锦里衣,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后,斜倚着窗沿儿,小心翼翼地用那莹白如玉的手掌去接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灵动的双眸中夹杂着那么一丝忧愁。   父亲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月,家里驻守在凤凰岭外的人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大哥刚刚接手家族事务,忙得更是不见人影。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暗地里那些魑魅魍魉慑于父亲余威尚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七年前的教训够他们铭记一辈子!如若他们再敢伤害大哥,我决不轻饶!   “小姐,你怎么能就这样坐在窗边,至少要披件衣服不是,这刚入冬,你若得了风寒,少主又要责怪菱儿啦···”   略带责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岳怜月微不可查地扁了扁嘴,松开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头的小手,“紫菱,小姐我最近发现了一件怪事。”   紫菱将一件鹅黄暗花外衣披在岳怜月肩上,关上窗子,好奇的问道:“什么怪事?”   “我发现···”岳怜月捉狭地看着香菱的背影,大声说道:“我身边多了个妙龄奶妈子···”说完便灵巧跳开,明显感觉到紫菱的身子僵了一下,再想象着紫菱那张由疑转呆再转怒的脸,不顾身份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你···”紫菱转身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自家小姐,气得直跺脚···   “是什么乐子让小姐这么高兴,一大早就这般开心,”蓝水手提食盒走进来,看着怜月明亮的双眼,心里也跟着明亮起来。   紫菱一脸委屈地走向蓝水“蓝姐姐,小姐笑菱儿像个奶妈子,菱儿哪里像了”说完接过食盒,放在檀木桌上。   “可不就是像个奶妈子嘛···絮絮叨叨···和厨房里的窦妈妈有的一拼”岳怜月呶呶嘴,挑衅般的看向紫菱,“小心找不到婆家···”   “菱儿是要跟着小姐的,小姐不嫁哪轮到菱儿,凌汐公子的玉佩,小姐可收好了,莫要丢了去,好不容易抢来的呢···”紫菱不紧不慢的说道。   只见岳怜月本是眉飞色舞的小脸瞬间僵了一下。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这样子哪像主仆,得亏是在这个院子里,如若被他人看去,还不知怎么编排呢!”蓝水见形势不妙赶紧上前解围,杏眼瞪了一眼香菱,“还不赶紧将早点摆上,侍候小姐洗漱用餐。”   紫菱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低头做事。   “小姐,刚刚少主让青峰传话,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这个月委屈了小姐,从今天起,小姐不必天天闷在院子里···”   蓝水话还未说完,就见岳怜月一扫刚刚的不快整个人都雀跃起来。“真的吗?那还等什么,香菱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侍候你家小姐洗漱更衣,这个月兰香园里里外外被我踩了千百回了,若不是不想给大哥添乱,我早溜出去了!还有,早点不吃了,中午去瑞祥楼吃锅子,馋死我了···”   说完又将头转向蓝水,讨好的道:“蓝姐姐麻烦你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紫菱手笨,回回都要折腾好长时间。”   蓝水看着满脸馋相的岳怜月,心里不由感叹,小姐还是以前那个心思简单的小姐,这样真好!“少主还说,大小姐这两天就到家了,让您不要太贪玩”   “太好了···大姐终于快到了,自从大姐出嫁回门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呢···好想大姐···”岳怜月接过香菱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双手,满脸欣喜道。   “哎呀···不好,紫菱,蓝姐姐,赶紧抓紧时间,大姐若早估计过了晌午就到了,我们赶紧去吃锅子···要赶在大姐到家之前回来才行···要不然大姐又要训我了···快快···”   “蓝姐姐,见到大小姐必要将小姐今天的话学了去···”   “你敢···到时我就说是你撺掇我去的···看大姐怎么罚你···”   蓝水和紫菱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跳跃性思维,虽然嘴上调笑着怜月,可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第三章 解禁出门   一炷香的时间,装扮齐整的岳怜月带着紫菱和蓝水从兰香园走了出来,只见岳怜月身披桃色彩绣妆花狐狸皮斗篷,没有戴帽子,一头黑亮的秀发被蓝水一双巧手挽了个可爱的双丫髻,头上只用两根不知什么质料的丝绳儿系着,没有多余的装饰,小巧可爱的耳朵上缀着一对石榴籽耳坠,肌肤白皙润泽,一双大眼灵气逼人,明叶和蓝水则均是身披青色斗篷,越发将岳怜月衬托的明艳照人。   “小姐,少主听说您要出门,特地吩咐青峰备了马车,已经在前门候着了。”岳令钧的随从青峰迎上来说道。   “大哥消息倒灵通,你去告诉大哥,我今在瑞祥楼用过餐就回来,左右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去时就不坐马车了。对了,你也不用跟着,过了正午让马车在瑞祥楼外候着,我有蓝姐姐和紫菱陪着就行。”   青峰一听面又难色的说道:“这···小姐,现在凌阳城人员混杂······”   “有蓝姐姐在,再混杂也无碍,再说,你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岳怜月瞥了眼一脸为难的青峰,“难道,青峰不相信蓝姐姐的武功,还想切磋一番不成?”   青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目光转向蓝水,“蓝姑娘的功夫青峰自是服的,待改日青峰剑法小成必再切磋一番,小姐这里既然有蓝姑娘在,青峰告退!”说完向岳怜月行了礼,转身离去。   岳怜月好笑地看着青峰的背影说道:“紫菱你瞧,青峰对月前的比试仍旧耿耿于怀呢,以后有的蓝姐姐烦的。”   紫菱瞧了眼身旁无动于衷的蓝水,又看了眼幸灾乐祸的自家小姐,想象着以后蓝水被青峰缠着切磋武艺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还不是都赖小姐,月前非要和少主比武,眼看输了,就让蓝姐姐出面,结果少爷跟前的四座青山全部落败,如果不是不得空,估计兰香园偏门的门槛都要被他们踏平了···”   “左右不过几次切磋,不牢你们操心,倒是小姐再不出门,虽说到瑞祥楼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但以小姐的脚程······只怕去晚了就没有靠窗的雅间,吃锅子的乐趣也会大打折扣的。”蓝水看着身边浮想翩翩的主仆两人,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果不其然,一提到吃的,岳怜月的注意力就被瞬间转移。   “蓝姐姐说的对,紫菱跟上,小姐我要···靠窗···意思···晚···”岳怜月的声音随着雪在空中打着转儿渐渐消匿,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一片脚印,昭示着曾经有人走过···这时的蓝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自己话里这满不在意的几次切磋,日后让她头疼不已。   大概是由于一个月没有出过兰香园,平日里寻常的这两条街在岳怜月的眼里也有趣起来,这边捏个糖人,那边拽个糖葫芦,左边买个青玉簪,右边买个胭脂,这一路下来好不热闹。待三人走进瑞祥楼时整个酒楼就只余一间靠窗的雅间,怜月三人刚在小二的引导下迈上台阶,就听到身后有人询问是否还有雅间,岳怜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眉开眼笑地向雅间走去。   到了雅间紫菱侍候岳怜月褪去斗篷,怜月刚坐到桌前,小二就已将上好的雪菊茶沏好,雅间里顿时菊香四溢,小二抑扬顿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岳小姐,今天还是鸳鸯锅,小菜四碟,上品牛羊肉、晶粉各一份?”   岳怜月点点头,“难得你每次记性都这么好,另外有什么新鲜的蔬菜,你也看着上几份。”   紫菱从荷包里取出一块足足二两重的银子递给小二,“给,小姐赏你的”   小二接过银子更是喜上眉梢,声音也跟着扬起来“小的谢小姐赏~~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催后厨,菜马上给您送来!”看着岳怜月点了头,就得令般的掩上门往后厨方向走去。   第四章 酒楼初遇   没过多大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小二的声音,“小姐,您的菜都备齐了,可以上了吗?”   紫菱拉开门,对站在门外的小二点点头,只见门外顺着进来四个青衣小厮,打头阵的将一个镂空炭炉摆在桌子正中间,侧身端过身后小厮手上的黄铜锅放在炭炉上,然后将后面两个小厮托盘里的一碟碟摆在桌子上后,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小二见菜已上好,便上前向岳怜月说道“岳小姐,您的菜都齐了,新鲜蔬菜给您备了芋头片、鲜青菜及莲藕段,还有这份鱼滑,是今天刚到的新鲜鲮鱼做的,您尝尝。”   “很好,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唤你。”岳怜月看着餐桌上美食,食色大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   “小的告退,几位慢用,有需要尽管吩咐”这小二也是个人精,一看岳怜月的表情便不再罗嗦,转身去招待其他雅间的客人。   岳怜月瞅着紫菱关上雅间门,就急不可耐地说到“蓝姐姐、紫菱快坐,水已经沸了,可以放菜了···快···”   蓝水和紫菱听到召唤,毫不扭捏地在桌边坐下,三人自顾自地夹起眼前的菜往锅里放,看这架势,显然不是头一次。   “七上八下···过了···过了···”   “小姐····晶粉可以吃了···”   ···   酒足饭饱后,岳怜月在蓝水和紫菱的侍候下净了手,起身走到雅间里的窗边,瞧着窗外在细雪中形色匆匆的行人,不禁感叹道:“初冬这种飘雪的天气,最适合找个靠窗的屋子,支上锅子,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赏雪,如再有乐器助兴,就堪称完美了···”   岳怜月的话还未落,只听隔壁雅间箫声骤起,箫声清丽,似有珠玉跳跃,窗外的雪花竟似受到感召,被风牵着,挤向窗里···渐渐箫声转缓,若有若无,最终万籁俱静,那被牵引的雪花也瞬间散开,回归各自本来的轨道···   岳怜月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蓝水和紫菱,小嘴微张,说不出的可爱。“这···也太邪门了吧···”   紫菱看着自家小姐呆傻的可爱样子,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蓝姐姐,看来小姐是遇到知音了,听这箫声,正主必是个翩翩公子呢···”   “恩··箫声应景,更难得的是即兴发下便能引得雪花伴舞,此人武功不凡,”蓝水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不知此人是以乐入武还是以武奏乐,若是前者,更就更不得了了···”   “为何此人一定会武,也可能单单只是一个善箫之人呢?”紫菱一脸好奇地看向蓝水。   已从箫声中回过神的岳怜月鄙视地看了眼明叶,显然还在恼紫菱刚才取笑自己,“若不是内力深厚着,怎么可能听到我的话,瑞祥楼雅间隔音效果是出了名的好,若要说凑巧,鬼才信呢!”,说完邀功般的转向蓝水,“蓝姐姐,月儿说的可对?”   蓝水微微地点下头。   “走,跟小姐我一起去会会这个听墙角的‘高人’去!”说完岳怜月就拉开雅间的门走向隔壁,紫菱雀跃的跟在身后,蓝水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隔壁才发现只有小二在收拾桌子上得碗碟,显然吹箫的人已经离开。   “小二,刚刚雅间里的人呢?”紫菱快人快语地问道。   “刚结完账离开,现在可能刚出了酒楼门···”   岳怜月没等小二说完,就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探出身去,恰巧此时一蓝一白身材修长两公子带着长随走出酒楼,不知蓝衣对白衣说了什么,白衣抬头向雅间看来。   一张帅气的脸瞬间放大在岳怜月眼前,眉若墨染、鬓若刀裁、目若点漆,岳怜月瞬间看呆了,白衣男子微微的皱了下眉后低头转身离去,蓝衣男子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风中断断续续地飘来蓝衣爽朗的笑声。   虽说岳怜月惊艳于白衣男子的容貌,但仍不妨碍她看到那一袭白衣腰间别着的碧玉箫,原来刚刚吹箫的就是他。   蓝水站在岳怜月身后,自是将一切收于眼底,看着仍旧对着两人背影发呆的主仆两人,不禁宛然提醒道:“小姐,人都走远了”   “哦···”被蓝水一提醒,岳怜月的目光从白衣离去的方向收回,收回身子,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吩咐道:“我们也回府,紫菱结账。”   第五章 箫声入梦   瑞祥楼外,青峰斜靠在一辆黑楠木马车上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目光时不时地瞄着瑞祥楼门口,看到三人迈过门槛向自己走来,急忙合上剑,手脚麻利地跳下马车,放下马凳。   岳怜月正想着心事,没有像往常一样调笑青峰,直接越过他,踩着马凳,躬身进了马车,蓝水和紫菱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青峰微微愣了一愣后边利索地收起马凳,坐到车辕上,脆生说道:“回府”,车夫闻言扬起马鞭,催促马车小跑起来向岳府驶去。   从酒楼出来后,岳怜月就恍恍惚惚的,若有若去的箫声一直缠绕在自己耳旁,想要听却又听不真,待箫声离去,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房间里的檀木椅子上,只隐隐记得似是坐着马车回来的,至于自己如何回的兰香园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时岳怜月只觉得喉咙干涩,心里烦躁得很,端起矮几上的茶盏就往嘴边送去,“咳···咳咳···咳咳···”谁料想,喝的太急,竟呛了茶。   一旁侍候的香菱连忙上前,一只手接过茶盏,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捶着岳怜月的后背,看着自家小姐难受的样子,心疼地问:“小姐呛的可厉害···”   “没···没事···就是喝的急了些···不碍事··”,岳怜月脸颊通红,显然被呛得不轻,待渐渐缓过气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也不知怎得,从瑞祥楼出来后心中就烦闷的很···扶我到里间榻上躺会儿···”   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不曾料想坐的久了,双腿竟有些发麻,坐着时没什么感觉,猛一起身就显了出来,若不是香菱机灵扶住,少不了要重新坐回椅子上。   香菱小心翼翼地扶着岳怜月原地活动了下腿脚后,这才绕过屋里的紫檀雕花兰草琉璃屏风,将岳怜月扶到内室的软榻上,侍候着岳怜月脱了鞋袜,又从橱贵里拿出一床烟青色团花锦被给岳怜月盖上,房间里本就通着地暖,仅是这样就已经很暖和。   岳怜月是真的累坏了,盏茶功夫,便已酣然入梦,紫菱看着自家小姐已然熟睡,便轻轻地关了窗子,轻手轻脚地离开里屋。   刚到外间就看到蓝水一身风霜地走了进来,似要开口询问,连忙示意她噤声,上前从门侧的长颈青窑瓷罐里取出掸子边帮蓝水扫身上的雪花,边小声说道:“小姐刚刚睡下了,似是累坏了,也不知小姐是怎么啦,一路上都没怎说什么话,回来后在椅子上整整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   蓝水闻言蹙眉,担心的向里间看了一眼,道:“可是受了风寒?”   “观面色不像,怕惹小姐生气我也没敢把脉,蓝姐姐也知道我的医术虽不算精通,但也不至于看差了去。”   蓝水点点头,“恩,那就定是累了,你仔细照看着些,我还要再去趟大小姐的流萤园检查一番,少主特意交代的,眼看大小姐就要到了,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乱子。”   紫菱看着一脸郑重的蓝水,信誓旦旦保证道“蓝姐姐放心去忙,小姐这里有我,待我去拿了绣篮过来,就守在这外屋,正好给小姐多绣几条锦帕年里用。”   外屋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轻声嘀咕着却不曾发现里屋熟睡的岳怜月眉头渐渐皱起,睡的很不安稳。   梦中的岳怜月身着一身牙黄色挑丝如意软烟罗裙,赤着双脚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周围除了雪,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箫声,这箫声很是熟悉,可梦中的岳怜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是本能的朝着箫声的方向走去。箫声很近,可怜月却怎么也找不到箫声的源头,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前方有个朦胧的身影吹着一管血玉箫,在这一片茫茫的雪原中,那箫的颜色格外刺眼诡异,一时间岳怜月的眼中除了那抹红色,竟再看不到其他,一阵钻心的绞痛从肚子传遍全身的神经,岳怜月瞬间就疼晕在了雪地上。   软榻上的岳怜月刷的一下睁开眼,已是满头冷汗,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只是一个梦,怎么哪都有箫声。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   岳怜月扭过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外面已然黑透了,零零星星地还飘着雪花,本只想小憩一下却不想睡过了头,刚想起身,就觉得一阵热流自肚子流过,身下也湿湿的。   岳怜月只当是屋里地暖太热,自己又有盖着一床锦被发了汗,不过,不想还好,一想想越觉得全身汗津津的。   第六章 葵水事件   “紫菱···”   外间正在绣锦帕的紫菱听到声音,赶忙放下绣篮,紧步走到里间,道“小姐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长时间?”岳怜月懒懒地问道。   “刚过了酉正,小姐足足睡了两个时辰”,紫菱麻利地答道,随后又似想到什么,忙又询问道:“一个时辰前少主吩咐青峦过来请您到前厅用餐,菱儿看您正在熟睡,便打发他回去了,随后少主让厨房送了晚膳过来,正在外间温着呢,小姐现在可用?”   岳怜月此刻正被浑身的汗味搅得心烦意乱,哪还顾得上其他,“先放着吧,你去吩咐厨房将香汤送来,出了一身汗,很是不舒服。”   “是,小姐再躺会儿,菱儿马上去。”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紫菱刚走出里屋,怜月便觉得嗓子很是干渴,也不愿再唤回紫菱,便想自己起身倒杯茶,谁知刚掀开锦被,便看到烟绿色的被面上一团褐色的污渍,心里埋怨道:“这紫菱怎么这么不上心,竟挑了真么一床锦被给我,回头还得让蓝姐姐敲打敲打才行!”   边想边厌恶地将锦被往脚边推了推,这不推还好,一推才发现身下软榻上的白色长毛毯上竟有几团血迹,岳怜月瞬间就呆住了,大脑吓得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香菱在兰香院外,刚吩咐府里的小厮去准备香汤,便被尖叫声猛吓了一跳,听出是自家小姐的声音,连忙转身向院子跑回来,跑进里屋,就看到自家小姐双手抱腿,缩在软榻上,小脸煞白,双眼满含泪花惊恐的盯着软榻,香菱忙顺着自家小姐的目光看去,只见雪白的毯面上点缀着几团红色,微微一愣,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地松了口气。   赶忙上前,安慰道:“小姐别怕,没事的,您这是来了葵水,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小姐前两年看书不是还问过蓝姐姐吗?”   岳怜月听到紫菱的解释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将目光从毯面移向紫菱,喃喃道:“葵···葵水···你说这血是自我···”,还没说完便闭上双唇,低下头去,方才还煞白的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埋在双腿间。   紫菱看着自家小姐不好意思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笑,知道这时候若是自己笑出声,定要被记恨上,少不了拿脑子里古灵精怪的点子整自己,赶忙上前宽慰道“小姐,这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菱儿刚来葵水时,比您吓得还厉害呢!”   紫菱看着怜月的头明显抬了一下后又埋了下去,但两只耳朵却是张的直直的,知道自家小姐是不好意思,但又想听,便继续说道:“菱儿刚来葵水时还当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呢,小姐也知道,我是懂点医术的,自己把了脉,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着实萎靡了好几天,等葵水走了,才敢私下里悄悄找蓝姐姐哭诉,这才知道竟是葵水,被蓝姐姐好好取笑了一番。”   紫菱这么一说,怜月也隐隐记得前年夏天是有那么几天,紫菱总是心不在焉,满脸愁容,问她话也是支支吾吾不说,只会红眼圈,自己看不过,就让她休息了几天,后来紫菱一见蓝姐姐脸就红,自己好奇问上几句,脸就更红了,自己当时还取笑她“猴儿脸”来着。   到底是十二三的小姑娘,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紫菱身上,抬起头问道:“可是前年夏天我让你休息那次。”   紫菱看着怜月的注意力被转移,忙点头道:“可不就是那次,所以小姐比我好多了!”   岳怜月渐渐的恢复了生气,小声的嘟囔道:“那是自然,我若不是还没睡醒,定然不会被吓成这样。”   “是,我家小姐是最厉害的,那现在还要不要菱儿去传香汤来,不过小姐既然来了葵水,便不能泡香汤来,只能用香巾擦拭下身子。”   “恩,你来安排就好。”到底是女孩面薄,虽说是和自己的贴身侍女,但还是会不好意思。   紫菱见怜月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情,只是还有些不好意思,便放心走了出去。   岳怜月见紫菱出去,懊恼的用小手锤锤头,暗骂自己没出息。   盏茶功夫,进进出出的脚步夹杂着紫菱刻意降低的声音便在外间响起,随后,岳怜月在紫菱的侍候下简单沐浴了一番,新换了件清爽的里衣,用了餐,便睡下了。   蓝水从流萤园回到兰香园已是二更天,进了屋,见紫菱仍旧守在外间,便上前刻意压低声音疑惑的问道“小姐还没有醒吗?”   “酉时便醒了,用了餐,又睡下了”紫菱锦帕上的梅花刚好绣到最后一针,收了线低声道:“今天小姐初次来葵水,很是惊吓了一番,不过现在已经无事了。”   蓝水听了暗自自责,自己怎能将这事儿给忘了,小姐过了年到三月就十三了,算算时间,是该经历这档子事了,若自己提早提个醒,也不至于受惊吓,偏自己还不在,现在睡着了,也不知具体情况怎样,小姐最是好面子,明天见了大小姐要提前提醒一下才行。   蓝水看了眼正打哈欠的紫菱,提醒道:“你先回房休息吧,今晚我守着就行,少主刚得的消息,大小姐明日巳时便能进城,大小姐最容不得小姐身边的人懈怠,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紫菱闻言连忙起身谢道:“谢谢蓝姐姐提点,我会注意的,那我先下去了,今晚要辛苦蓝姐姐了。”看到蓝水点头,才拿着绣篮回房休息。   蓝水在外间暖热了身子才走向里间,亲眼看着怜月熟睡了会儿,才又悄悄走到外间。   第七章 一大家子   第二天岳怜月辰时未到便醒了,许是昨晚一番惊吓着实累了,竟是一夜好睡,虽然身体不是很方便,但到底稚气未去,一听蓝水说大姐今天上午就到,也不再赖床,兴致勃勃地嚷着要到前厅去等着。   在紫菱和蓝水侍候下岳怜月仔细梳洗了一番,头上仍旧梳着双丫髻,零零散散的点缀着蝶形红水晶花饰,本就精致的容貌没有过多修饰,耳上缀着一对红水晶水滴形耳坠,里着藕荷色弹墨藤纹云锦长裙,外搭嫣红色彩绣芍药浣花锦广袖外袍,袖子下露出半个胭脂玉镯,脚上穿着一双小羊皮软毛短靴,虽然只是十二三的年纪,稍微装扮起来确是分外明艳照人,让人移不开眼。   岳怜月在铜镜前转了个圈,甚是满意这一身打扮,满脸欣喜道:“此女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见自家小姐如此自恋,就连道行颇深的蓝水也险些破功,更不要提生性活泼的紫菱。   岳怜月满意的看着两人的反应,闹够了便吩咐起身去前厅,紫菱又忙拿了件碧色小花白狐狸毛边织锦斗篷给怜月披上,这才出门。   由于兰香园是岳府内东南方向的一处独立小院,虽离前厅不是很远,但也走了足足一刻钟才到。   青峰远远的看到怜月,就小跑进了前厅,岳怜月还走到前厅门前,身着湖蓝锦袍的岳令钧就已经迎了出来,一脸溺爱的注视着怜月,道:“月儿,今个怎么不赖床啦,青峰说你过来了,我起先还不相信呢。本来我是打算等青丘确认大姐进城后才差人去唤你的。”   蓝月撅起小嘴嗔道:“都已经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月,早就睡够了。”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忙道“月儿没有半点责怪大哥的意思。”   岳令钧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黯然道:“都是大哥不好,连累月儿受苦了。”   岳怜月上前一步,抱住岳令钧的胳膊撒娇道:“月儿知道大哥是为我好,大哥笑一个好不好,好不好嘛···”   岳令钧终究还是架不住自家小妹的撒娇攻势,一抹由心而发的笑容宣告了他的落败,趁机小声嘱咐道:“祖母今儿也破例从梧桐苑出来了,已经在里面了,待会儿见了长辈要乖巧些,再不喜也要做做样子。”   怜月微微蹙下眉,知道大哥嘴中的长辈是指父亲同父异母的两个叔叔婶婶,还有两家一大群的兄弟姐妹们,不情愿的点点头应下来。   岳令钧这才拉着小妹进了前厅,岳怜月进门去了斗篷,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群花花绿绿围了上来,岳令钧很没义气地松开怜月的手,岳怜月躲闪不及,两只小手便被走上来的两名妇人拉起,怜月认得这二婶马氏和三婶李氏。马氏亲热地对怜月道:“这才一个月未见,怜月出落的越发标志,像个大姑娘了呢。”   本就面薄的岳怜月因那句“大姑娘”白净的脸蛋儿上也涌出两片红晕,毕竟昨天才经历了那么一番事。   李氏见此也不甘落后的附和道:“可不是嘛,晃得我差点睁不开眼了呢。”   李氏的大女儿岳怜卉也赞道:“母亲说的是呢,怜月妹妹如今越发动人,把我们其他姐妹都生生比了下去呢。”   其余人也什么发饰精致、衣服好看、面色红润等等的夸了起来。   一时间岳怜月只觉得似有上百只鸟雀围在自己身旁,虽说女孩子家都喜欢被人夸,但也架不住这样的,实在不想应付她们,但又碍于进门前对大哥的承诺,只能硬着头皮敷衍着她们。   “二婶也越发年轻了”“三婶的衣服真好看”“哪有啊,姐姐们才是真的漂亮”“香妹妹怎么回来了”······   蓝水和紫菱也被挤在圈子外,虽说蓝水身怀武功,但也不好对这群人动手,面对岳怜月求助的目光两人也是爱莫能助,内心庆幸着幸亏以前家主下令不准随意靠近兰香园,要不然,就是在有十个蓝水和紫菱也应付不过来,更不要说岳怜月了。   “月儿,快到祖母这里来!”   对岳怜月来说,这一生无疑就是天籁,周围的莺莺燕燕也在这一声响起后,安静了下来。怜月看到正坐上衣着素气却不失尊贵的祖母慈爱的冲自己招着手,就仿佛看到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怜月趁机挣脱了三婶的手,微微屈身向两人行了礼,便急忙奔向前去,扑进钱氏的怀里,路过二叔岳展尘和岳展宇时也没忘停下来见了礼。   钱氏看着怀里可爱懂事的孙女,心中儿子失踪后郁积的阴霾也被冲散了一些,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这么早过来,肯定还没用早饭吧。”   岳怜月可怜巴巴的点点头:“早起蓝姐姐说大姐今儿上午就能到,心急了些。但若月儿早知道祖母今天也会来,定早早的赶去梧桐苑外候着,月儿想祖母的紧。”说完又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感慨道:“祖母您就是天上专门拍下来就我的活菩萨,幸亏您发话,要不然月儿非疯了不可。”   “就你嘴甜”钱氏轻轻刮了下岳怜月的鼻子,吩咐道:“英姑,带小姐去偏殿用早饭。”   “是”英姑上前俯身答道,她是钱氏身前的老人,看到钱氏被怜月逗的如此开心,感激的对怜月道:“小小姐,请随我来。”   岳怜月自小就和祖母亲近,虽说后来祖父去世,祖母便在梧桐苑清修,不准任何人叨扰,一年也见不上两回,但内心的孺慕之情又岂会生分,虽然不想离开祖母身边,但现在着实饿了,只好依依不舍道:“那月儿先去用早饭,很快就来陪祖母。”   岳怜月起身在一大片夹杂着羡慕、怨愤诸多情绪的目光下跟着英姑到偏殿,虽说是真的饿了,但由于身体原因,却也没有多大胃口,只喝了碗清粥,挑清淡的小菜吃了几口便回到了前厅,腻在钱氏怀里,马氏和李氏到底还是畏惧钱氏,没有再围上来。祖孙两人说着体几话,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第八章 怜玉回府   青丘进来的时候,怜月正兴致勃勃的讲到上个月自己和大哥打赌比武最精彩的地方,看见青丘,忙笑嘻嘻的指着青丘说道,“祖母,那个就是我给你讲的第三座青山,就是被蓝姐姐打掉牙的那个···”   青丘虽然此时离怜月还有些远,到底是习武之人,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打掉牙那几个字,也就明白了小小姐定是在讲那天的事情,低着头苦笑了下,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声音却无丝毫变化的上前禀告到:“大小姐的车队已经进城了,现在正向岳府驶来,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到。”   钱氏打量了眼青丘“恩,知道了,你就是青丘。”   青丘又福了身子,恭敬的回道:“回夫人,正是。”   钱氏看着眼前宠辱不惊的青丘,随还有些稚嫩,但已是极好的了,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岳令钧说道:“你身边的四个人都很不错。”   站在岳令钧身旁的青峰和青峦听到老妇人夸奖,忙上前和青丘一起同声道“青峰、青峦、青丘、代青岭谢老妇人夸奖!”   听到钱氏夸奖自己的随从,岳令钧心里也很高兴,但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大家还要到前门去迎接大姐,毕竟大姐是南平王妃,怠慢不得,于是向钱氏征求道:“祖母,大姐马上就到了,我先带人到大门迎着。”   岳怜月听到大哥要去接大姐,正准备起身,不料暗中被钱氏拉住。   “恩···”,钱氏不动声色了向岳沾尘和岳展宇的方向扫了眼,才继续吩咐道:“玉儿虽说是岳家的女儿,但到底嫁入了皇家,而且还是最受皇老儿眷爱的南平王,该有的规矩是万万不能疏忽的,你吩咐下去,谁若少了规矩,丢了岳家的脸面,休要怪我秋后算账!”   明知祖母是另有所指,岳令钧还是硬着头皮应道“是,祖母放心。”   一旁的岳展尘和岳展宇对望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两人本就打算去迎接的,如今特意被钱氏敲打,却也无法狡辩,一同起身向钱氏请示道:“大娘,南平王王妃的车队已经进城了,儿子们先到前门候着。”   “去吧,”这次钱氏更是头都没抬。岳家一干人听到钱氏发话,都跟在两人身后离开前厅,岳令钧由于要到大门前视察一番,看小妹依旧偎在祖母怀里,便施礼,先去忙了。   岳怜月抬头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已经转身离去的叔叔的背影,迷惑的眼神中有了一丝了然,此时也感觉到祖母松开了刚才紧拉着自己的手。   抬起头来,祖母仍旧是一脸慈爱,“好了,玉儿马上就到了,你也到前门去吧。”说着亲自给怜月整了整衣衫。   怜月可怜巴巴的望了眼大门,咬了咬嘴唇,迟疑的说道:“要不···月儿就在这陪着祖母?”   听怜月这样说,钱氏的心里很是欣慰,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纵使万分想去心里还是念着自己,但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小女孩家的心思,笑着摇摇头,道:“去吧,玉儿下车肯定也想见到你,祖母有英姑陪着就行。”   英姑也含笑附和道:“小小姐放心去接大小姐,老夫人这里有我呢!”   本来岳怜月就是担心祖母一个人会孤单,如今见祖母发话,再有英姑的保证,这才向钱氏行礼退出前厅。   岳怜月双脚刚迈出前厅的门槛,便拎起裙脚向大门奔去,只留给刚刚抖开斗篷的紫菱一个潇洒的背影。   走在最后的蓝水恰好将这一幕揽在眼底,上前拿过紫菱手里的斗篷,施展轻功截住了岳怜月将斗篷给她披好,略带责备地说道:“再急也要披上斗篷,若让大小姐看到,就算不训你,也是要责罚紫菱的。”   经蓝水提醒,怜月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大姐最不能容忍侍候的人懈怠,以前侍候自己的丫头只是犯了个小错,就被大姐责罚后打发了,这才换了紫菱······怜月生生的打了个激灵,自己满脑子只想着见大姐,竟将这茬给忘了,紫菱若因为今天的事被大姐责罚,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紫菱还是很对自己脾气的。   想到这怜月看看堪堪追上自己,仍在喘气的紫菱,心有歉意,等着紫菱呼吸平稳,才继续往大门赶去,这次没有跑,只是稍微加快了步伐。   岳怜月三人赶到大门时,大姐的马车还没有到,怜月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大哥,带着蓝水和紫菱便直奔目标,生怕再被围住,但显然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将要到的南平王车队上,再加上畏惧钱氏的威严,害怕丢了规矩被责罚,这次岳怜月倒是很顺利的就走到岳令钧身侧。   岳令钧怎会不明白自家小妹的心思,就连自己若不是因为避不开,肯定也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一边替小妹将歪了的帽子扶正,一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陪着祖母呢。”   岳怜月解释道:“我本来是要陪着的,是被祖母赶过来的。”   说完小眼看看左右,又小声说:“大哥,你也知道我虽然自小就怕大姐,但大姐对我那么好,我若不来,她该多伤心啊,难免不会迁怒身后这一帮人···大哥你说对吗?”   岳令钧无语的看了看古灵精怪的小妹,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见一行车队正往岳府门前驶来。   岳怜月这边正在等着大哥回答,却也看到了迎面驶来的车队,只见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簇拥着一个骑着锦袍少年打前锋,后面紧跟着三辆马车,马车两旁还一溜烟的跟着两列兵,洋溢着一股肃杀之气,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岳令钧更是不加掩饰的露出了欣赏之色。   车队缓缓的停下,刚好使第一辆做工奢华的紫金檀木双开门马车稳稳的停在岳家兄妹面前,一位头梳堕马髻,身披孔雀蓝刻丝牡丹金边绸面斗篷的美妇在侍女的掺扶着下了马车。   岳怜月自看到这美妇的第一眼起,就红了眼圈,泪水也围着眼眶打转儿,岳怜钧虽没有如怜月一般失态,但内心的激动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毕竟是自小呵护自己如母亲般的姐姐啊,这名美妇正是兄妹俩亲的不能再亲的长姐岳怜玉。   “大姐…”岳怜月略带哭腔的喊道。   “月儿,钧儿”岳怜月看到两人也很是激动,眼眶也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但到底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稍微控制了下情绪,才继续说道:“你们这几年可好,心里别怪大姐,大姐当年也未料到会嫁的如此远…”   岳怜月强忍着的泪花终究还是夺眶而出,“月儿,不怪大姐,就是时常想大姐想的紧…”   岳怜月看着满眼泪花的幺妹以及身旁强忍着情绪的二弟,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拉着二弟,抱着幺妹诉起相思之情,生生将其它人晾在了一边。   马氏露出一丝不快正准备上前打断三人,硬是被自己夫君岳展尘的一个目光讪讪的收回了已经迈出的左脚,其他人更是不敢有所动作,一大堆人就这样当起了兄妹三人的观众。   第九章 再遇蓝衣   他们不敢打断,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敢。   “四嫂,你们再这样下去,这门口都要被水淹没了!”略带调侃的声音在三人身旁响起。   听到有人打岔,怜月也不好意思再和大姐抱成一团,侧身打量着说话的男子,认出是先前马上的锦衣少年,刚才急着见大姐,也只是匆匆撇了一眼,现在仔细打量起来,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身湛蓝色如意流云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白玉腰带,左侧缀着两个绣花荷包,头发用一支青玉簪绾着,本也是位翩翩公子,却偏偏长了双桃花眼,生生的破坏了整体的形象,见怜月打量自己,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唰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更让怜月心里好好诋毁了一把。   “这个梨花带雨的小妹妹想必就是四嫂时常挂在嘴边,古灵精怪的月妹妹吧,”这男子浑然不顾已是满头黑线的怜月,继续说道“月妹妹,不认得我吗?”   怜月暗吐一口血,心里诽谤到,谁认得你这桃花眼。   桃花眼看着一副写着“不认识”的俏脸,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说着又把自己的脸凑到怜月眼前,“你在仔细瞧瞧,昨天你可是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呢,想不起来了吗?我再提示你一下,瑞祥楼?”   岳怜月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副传递着“我们认识”的脸,怎么也不能对号入座,本准备移开目光,看到桃花眼一身蓝衣,脑中灵光一现,呼出声来,“你是昨天白衣男子身边那个…”由于一时情绪波动,身子竟往前倾了一分,本就离的很近的两张脸,现在更是几乎贴在一块,怜月连忙后退一步,还残留有泪珠的脸颊上也爬上了两朵红云。   桃花眼显然也没有料到怜玉会突然靠那么近,一时竟愣住了,等到怜月后退也才回过神,微微咳了两声掩饰着尴尬。   一旁的岳怜玉看着两人的互动,这才插上话来,“原来你们两个昨天就见过了,”然后又向两人介绍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逍遥王爷,我也是进城门后才遇到的,六弟,这是舍弟岳令钧,舍妹岳怜月,至于其他人,你不认识也罢。”   桃花眼看了看台阶上神色变幻的一帮人,坦然的受了礼,就随着岳怜玉走进了岳府。   岳怜月看着桃花眼,怎么也和想象中的逍遥王爷乔秩联系不到一块去,心里嘀咕道,原来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啊,既然他是蓝衣,抽空要问问他那个吹箫是谁。   倒是岳令钧似和乎这个王爷很投缘,三句两句的两人就聊了起来。   随后一行人又去前厅见了钱氏,又是一番骨肉情深,到底顾忌这乔秩在,才没有哭成一团,钱氏问了乔秩一些当今太上皇也就是钱氏嘴中的黄老儿的近况,乔秩从小也没少听父皇讲起这位老夫人,满心敬畏,对于钱氏的问题也都一一细答。   钱氏毕竟年纪大了,早起折腾到现在也露出了倦相,但难得祖孙聚在一起,还是硬挺着,最后还是在怜玉和怜月轮番上阵才终于送钱氏回梧桐苑歇息,乔秩自然也就交给了岳怜钧招待。   两姐妹看着钱氏睡下才手把手不紧不慢朝流萤园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三年来岳府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怜玉难免要缅怀一下,等到两人走到流萤园时,已是正午。   岳怜玉带来的东西在蓝水的指挥下已经收拾妥当,怜玉看着自己住了十七年的庭院,有免不了感慨一番,“我这院子,最好的景致便是在盛夏的晚上,一院子的流萤飞蹿煞是好看!”   怜月赞同的点点头,“说来奇怪,府里有萤火虫出没的地方有好几处,但单单姐姐院子里能形成规模,这园子的名字还是大姐自己改得呢!”   往日记忆就像皮影戏似在怜玉眼前闪过,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自己还只是个豆蔻年花的小姑年,不禁感叹道:“是啊,你从五岁开始晚上不点灯就做噩梦,又总嫌蜡烛太亮,最后还是钧弟向了个好办法,天天晚上用萤火虫给你做夜灯,你才睡的安稳,那时我真害怕这流萤被钧弟捉光,后来见这玩意儿也不见少,才渐渐放心,从那以后,我这流萤园一到夏天倒成了你的夜灯专供地了。”说完伸手轻轻点了点怜月的额头。   岳怜月面露赧然,撒娇般摇着怜玉的手臂,嗔道:“月儿知道大姐最好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大一会就走进了外间,蓝水正在指挥着摆午饭,见到两人,忙要上前行礼,却被怜玉一把扶住,责怪道:“你我自小一块长大就不用如此多礼了,要不是澈表弟出意外,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你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你我一般大,如今我的儿子都两岁了,你还…如果有合适的,你告诉我,毕竟表弟…”   蓝水知道怜玉接下来要说什么,忙出声打断,“大小姐,如今蓝水只想好好的照顾小小姐,别的,就不要提了!”   怜玉看看一脸坚毅的蓝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刚好此时怜玉身边的侍女上前回话:“王妃,小姐午饭已经摆好了。”   怜玉拉着怜月一起用了午饭,就因舟车劳累歇下了,怜月左右无事,便留在了流萤园。   桃花眼乔秩下午差人过来传话给怜玉,说在外面约了朋友,改天再过来拜访。怜月暗暗猜想是不是白衣人,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话要问桃花眼,但传话的人却说他已经出府了,怜月心里又暗暗诽谤了几句。   怜玉醒后两人叫上岳令钧又一同去了趟梧桐苑,侍奉着钱氏用了晚饭,祖孙四人好好说了会儿话,姐妹两个才携伴回到流萤园,怜月晚上也就宿在了这里,姐妹俩又说了好大一会儿悄悄话,自然少不了葵水的事情,怜玉仔细的叮嘱了怜月一些注意事项,害怕她马虎,还专门将紫菱叫进来仔细叮嘱了一遍,听怜玉又讲了些自己从未谋面的小外甥的趣事,直到二更天才睡下。   第十章 怜月哭了   从怜玉回府的第二天起,岳府的门槛几乎都要被络绎不绝的访客踏平了,拜帖也是一张接一张的往里递,要说单单一个南平王妃还不至于让人如此趋之若鹜,但若是下任帝城之主的亲生母亲,那就不好说了。   当今圣上连得了十六个公主,硬是没有生出个儿子,南平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他的儿子,自小聪明伶俐,深得皇帝父子俩的宠爱,若不是顾忌怕影响到小世子福泽,早就下旨立储了,但就算这样,有些势力的人心里都清楚,除非当今圣上这两年得个皇子,不然帝城那把交椅南平王小世子是坐定了。   虽说岳府门前是门庭若市,可兰香园这里却是凄凄惨惨戚戚,一脸苦瓜相的岳怜月正拿雪球恶狠狠的砸着一个面目全非的雪人出气,嘟着的小嘴还充满怨气的说着“让你们拦我的马车!让你们害我的马受惊!让你们害我被大姐罚!活该大姐不见你们…”   一旁的紫菱乖乖的递着雪球,熟谙小姐脾气的她知道,这时候若多嘴,那小姐手中的雪球飞向的就不是雪人而是自己了。   岳怜月好好的怎会无辜被怜玉责罚,原来在怜玉回府的头两天里,怜月确实耐着性子乖乖的守在怜玉身边,但递进来的拜帖中也不乏怜玉未出嫁前的闺友,以及一些不得不见的人,自然多多少少有些顾不上怜月。   怜月本就是生性活泼的主,又刚被禁足了一个月,玩心正高,瞅着大姐也顾不上自己,就带着蓝水和紫菱坐着马车出了府,谁知刚出府没走多远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人围住了马车,也不知什么原因马车前的马就被惊着了,幸亏岳家马夫御马有道,怜月在蓝水和紫菱的保护下倒也无碍,只有围着马车人群中有几人躲避不及被马踏伤,得亏几人性命无碍。   闻讯赶来的管家见怜月无事,手脚麻利的迅速的处理了这件事情,怜月也没了兴致,悻悻的打道回府了,闻讯赶到兰香园的怜玉见幺妹没有伤着也没吓着,侥幸的舒口气,顺带着教训了幺妹几句,嘱咐她这几天好好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准去。   这本也不是责备,但偏偏怜玉担心妹妹的安全,派了一队列兵在兰香园外守着,本就委屈的怜月就误会了,好几天都不理怜玉,让怜玉也是哭笑不得。   乔秩走进来时刚好看到岳怜月将一个雪球狠狠的扔到雪人头上,“呦喂,这雪人这是代谁受罪呢,忒可怜了点,莫非是因为我冷落了月妹妹,才这般可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雪球迎面飞来,但区区一个雪球又怎么能难住这位逍遥王爷呢,头略微一偏便躲开了。   他不躲还好,这一躲却是彻底惹怒了岳怜月,本就内心委屈的岳怜月正缺这么个活靶子,顿时不客气的从紫菱手里接过雪球一个接一个的朝他仍去。   虽然雪球一个接一个的飞来,但乔秩仍是一脸轻松,一边微微倾侧身子躲过迎面飞来的雪球,一边一步步向怜月走来,怜月见他躲得轻松且再有一两步就走到跟前了,索性也不再拿雪球,弯腰抓起两把雪,直接就向周秩扬去,心里恨恨的想,看你怎么躲,怎料乔秩见状唰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随意挥舞了几下,雪花就消失不见了,还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岳怜月,挑衅道:“月妹妹可还有其他招数啊,尽管使来,本王接着就是。”   岳怜月见这一招都不管用,觉得所有人都和自己对着干,内心郁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更是像断了闸似的喷涌而出,不顾身份地哇哇大哭起来。   乔秩彻底傻了眼,怎么就哭了呢,他自小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却也有惧怕的两件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女孩哭,而且眼前这个还是四嫂的亲妹妹,一向嬉皮笑脸的乔秩彻底乱了手脚,手忙脚乱的上前哄到:“你别哭啊,我也没怎么着你啊”   不说还罢,一说怜月哭的声音更大了,乔秩见状更是没了主意。   “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仍一个雪球”   还是哭…   “一个不行两个”   依旧是哭…   “随便你仍几个,别哭就行…”   旁边哄着怜月的紫菱虽有些埋怨眼前的这个王爷,但也觉得自家小姐若是再不停住,这堂堂王爷就要哭了。   岳怜月的心里也后悔的很,暗暗责备着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就当着他的面就哭了呢?真没出息!这该如何收场!此时的岳怜月准确的来形容是在干哭,只有声音没有眼泪,但因为刚刚眼泪流的多,倒也看不出来。   乔秩看着仍不见停,索性赴死般的说道:“只要你不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求你了…”   岳怜月本就想找个台阶,听他这么说,也作势收了声音,哽咽只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乔秩一看有希望,连忙点头保证道:“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   “若…你…反悔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我以父皇的名义担保!”   怜月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见好就收:“那好,待会你站着让我扔十个雪球,不准接,不准躲,更不准用轻功。”   乔秩一听,连忙答应。   “那好,你在院子里等我去梳洗一下,不准走,你若偷跑我就去姐姐那告状!”   “我的姑奶奶,我发誓我绝对在这候着您…”乔秩连忙竖起三个手指头,心里咆哮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岳怜月这才满意的转身向屋里走去,看着门前的微笑的蓝水,讪讪的吐吐舌头,什么都瞒不过蓝姐姐,旁边的紫菱更是自转身就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第十一章 原来是他   站在院中乔秩看着怜月的背影,长长的吐了口气,毕竟也出来历练了好几年了,细细回想下心里不免有些怀疑,狐疑的又朝怜月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看那架势也不像是装的,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额?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左右几个雪球,一会儿让她消消气就行了。   此时的乔秩可不知道,岳怜月已经在房间里笑的前俯后仰,一边梳洗一边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好好将乔秩的承诺运用起来,他可是拿太上皇做了保证的,就先问问那白衣人的来历吧,打定主意后,岳怜月就开始催促紫菱。   岳怜月重新回到院子里时,见乔秩果然没走,手里拿着个雪球,脚边还堆着一小堆,怜月悄悄一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个,心里暗赞:这桃花眼看着不靠谱,其实还挺守信的,看来这次哭的很值啊,心里暗暗得意起来,一时大意竟都表露在脸上。   乔秩看着眼前这位刚才嚎啕大哭,此时笑容满面的小姑娘,也在心里嘀咕:古人诚不欺我,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感叹完后,又露出一副赴死般的表情,“来吧,武器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岳怜月也毫不客气,接过雪球毫不客气的仍到乔秩的斗篷上,完了乔秩再递过来一个,岳怜月再扔一个,再递过来一个,再扔一个,地上的雪球越来越少,怜月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小,转眼功夫,十个雪球就扔完了,岳怜月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小手,看着被自己扔着满身是雪的乔秩,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我让人去给你取件衣服?”   乔秩随意的抖了抖满是雪的斗篷,说道:“不用了,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刚刚你进屋时,就让人回去取了。”   正说着一个侍卫那这件织锦皮毛斗篷走了过来,乔秩去了身上的斗篷换上,才接着说道:“今天是我点背刚好撞到点子上,不过这样也好,你这也发泄过了,心里舒服多了吧,我这罚也罚了,就先走了,免得待会你心情不好了,我再受牵连。”   岳怜月不好意思的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刁蛮,今天谢谢你了,你刚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本王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啦…等一下,你说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说若我不…”怜月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哭这个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乔秩微一愣神,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是说过这么一句,刚想反驳,就被怜月下一句话噎了回去。   “你可是拿当今太上皇保证过的,不能反悔的!”边说边红了眼眶。   乔秩扶额,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物啊,还偏偏是自己求着人家答应的,无奈只能认栽般的点点头。   怜月一见他点头,心里窃喜,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天和你在一起的白衣男子是谁。”   乔秩听怜月这样问,错愕的问道:“你不认识他,不是说你抢了他的玉佩,两家也默许了你们的婚事吗?”   怜月一听他提这个自己自记事起就懊恼至今的事情,小脸一沉,毫不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王爷没什么事就走吧!”   乔秩看着瞬间变脸的怜月,又暗暗感叹了句,古人诚不欺我也。虽然疑惑为什么怜月会不认识宇文凌汐,毕竟也是她的未婚夫,但又一想,若不是因为好奇宇文凌汐的未婚妻到底是怎么个妙人,自己也不会专门在城门截住四嫂的车队,眼巴巴的跟过来,又糊里糊涂的许了这么个诺言,心里给宇文凌汐记上了一账,趁怜月没有彻底翻脸前早早离开了兰香园。   可怜的王爷又怎会知道,怜月自从懂事起就总被拿这件亲事说笑,大闹了几场,谁还敢在她面前提宇文凌汐,只要跟宇文凌汐相关,怜月绝对一早躲得远远的,又怎么可能认识。   怜月气呼呼的回到房间,自己不就是在抓周时抓了个宇文家祖传的玉佩吗,怎么就和宇文凌汐有了婚约呢,还时不时的被人当成笑资。随即又一愣神,桃花眼说这人是谁,白衣人…,怜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白衣人就是宇文凌汐。下意识的吩咐道:“紫菱,宇文家那块玉呢,给我拿来。”   不待紫菱回答,便又说道:“不用拿了!”自己这是做什么。   紫菱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小姐,仍是一头雾水,又询问的看了眼蓝水,见她也是眼露疑惑,虽然好奇,但到底也不敢多问。   第十二章 岳家设宴   黄昏的时候,怜玉差人过来唤怜月到流萤园一起用晚饭,怜月经下午这番事一闹。心中的郁结之气也哭了出来,心里早就不怨大姐了,听到大姐查人来叫自己一起用餐,便稍微收拾了一下,欣欣然的奔向流萤园。   进门就看到坐在黄梨雕花圆桌前一身蜜合色常服的怜玉,脆生生的叫了句“大姐…”   怜玉看着一脸笑容的怜月,放下茶盏,调笑道:“怎么,不生大姐的气了,我还以为月儿不准备理我了呢”   怜月忙蹭到怜玉身边,轻轻晃了晃怜玉的衣袖,撒娇道:“大姐就不要和月儿计较了,月儿小,不懂事,大姐就当月儿是无理取闹,原谅月儿这一次,好不好嘛…”   怜月的撒娇显然对怜玉很有用,“好啦,再摇我的胳膊都酸了,我本也不是真的恼你,只是因为父亲们失踪的事情,凌阳城最近本就有些乱,我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误伤了你,才那样做的。”   提到父亲失踪的事,姐妹俩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虽然心里都相信父亲没有出事,但到底已经过了一个月,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怜玉连忙转移话题:“听侍卫说下午六皇弟去过你那,被你狠狠的教训了一番,离开时很是狼狈。”   怜月见姐姐提起下午的事,暗自将那个告密的侍卫狠狠的诅咒了几句,才不好意思道:“哪有…”   “没有最好…虽说我们岳家也不惧皇家,但到底是个王爷,你也别太过了,而且再过两年及荓礼一过,你就要谈婚论嫁了,虽说霓裳国风气开放,但你到底是定过婚的,注意点总是好的。”   说着顿了一下,端起茶盏,见怜月除了有些害羞外,并不像以前那样变脸,才又继续说道:“我定了这月二十五日晚在家里摆夜,听说这位宇文少主也会到,到时你倒可以见他一面,顺便好好看看自己挑的这个夫君!”   岳怜月半怒半嗔道:“大姐…你再说,月儿就不理你了…”但怎么听怎么觉得害羞多于恼怒,此时岳怜玉还不知道,怜月早在几天前就已见过一面了。   怜玉看着幺妹的样子,心中很是舒坦,不免又想起了自己那可爱的儿子,算来已经有多半个月没有见了,这边父亲的事还不知要耽误多长时间,自己何时才能见到这个心肝宝贝,心里多少也有些恼帝城里的两位,若不是他们过早漏出风声,此刻那小心肝定是要被自己带在身边的,也不用天天这么想着。   怜月看着自家大姐突然惆怅起来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想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小外甥了,晃了晃怜玉的袖子,说道:“不是要用晚饭吗?”   怜玉收回思绪,吩咐道:“香菊,摆晚饭吧。”   屋里的侍女听到吩咐,便在香菊的带领下有条不絮的忙碌起来。   怜月用过晚餐,姐妹俩又说了些体己话,才向长姐告辞,回了兰香园,到底还是让香菱将自己抢来的那块玉佩找了出来。   以前怜月由于总被调笑,就将这块玉束之高阁从未仔细打量过,现在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来,纵是自小就见过不少好玉的怜月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块极品美玉。   手中的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就算常年不戴,在烛光下依旧十分通透,更难得是玉身上雕刻的龙凤呈祥图栩栩如生,似要破玉而出,玉下缀着的缨络由于时间太久,颜色有些暗淡,但反而将玉衬得晶莹剔透,怜月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块玉,暗赞自己眼光好,直到紫菱催促她休息,才恋恋不舍得将它放到梳妆台上的抽屉里。   躺倒床上,怜月翻来覆去,满脑子想的都是二十五号的晚宴。他到时会来吗,我们会见面吗,见面了要不要说话,若是说话,是我先开口还是他先开口,怜月使劲晃晃脑袋,自己想的都是什么啊,一愣神又想起那天瑞祥楼下微皱的眉毛,最后竟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怜月时常对着这块玉发呆,紫菱看着怜玉时而眉开眼笑时而紧皱眉头,终于按捺不住的问道:“小姐,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块玉吗,以前更是不让提,现在怎么突然喜欢上了?”   岳怜月连忙反驳道:“我何时说过不喜欢,只是不想你们总提我那件糗事罢了,前天看到桃花眼腰间的玉佩,才想起来,我这块可比他那块好多了,这才拿出来,想着他来了好气气他,谁知道这几天愣是没见到人影”   紫菱想了想,迟疑的说“我怎么记得王爷腰间是挂着个荷包的,哪有系着玉…”   “我说有就有,”怜月见紫菱如此不开窍,气急败坏的吼道。   紫菱这才反应过来,嘴上连忙弥补道:“想来是我看错了,小姐说有那定然是有的。”   第十三章 岳府偶遇   二十五日一早,整个岳府就忙碌起来,南平王妃设宴,慕名而来的人又岂会少,不过这些都和岳怜月无关,岳怜月早起去了流萤园,用了早饭后就偎在怜玉身边看着她一件件的处理事情,起先还兴致勃勃,渐渐的就兴致缺缺的有些坐不住了。   怜玉刚吩咐完一件事,低头看着怜月兴味萧然的样子,也是很无奈,今天事情本就多,自己无论如何是走不开的,想了想,建议道:“月儿若觉得无聊,便让紫菱陪着去梅阑园采些梅花。”   怜月一听心想自己虽然不是太喜欢梅花,但到底比这样干坐着好,便连忙点头答应。   刚出了流萤园,怜月小手捂着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在里面真是无聊,也不知道大姐怎么受得了。”   跟在身后的紫菱看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哭笑不得的打趣道:“如今小姐只是听听就觉得累,若是以后管家时那还不得叫苦连天啊。”   怜月蹙下眉尖,漫不经心的答道:“家里有大哥,再不济还有二婶三婶赶着要管,我才懒得凑热闹呢!”   紫菱看着心思单纯的小姐,提醒道:“小姐,我说的管家管的不是岳府,是您将来要嫁进的宇文家…”   怜月听到这里那还不明白,脚下一个踉跄,竟差点栽倒,一只小手狠狠的抓着赶上来扶她的紫菱的手臂,恶狠狠的问:“你说什么?”   “没…没…没说什么,小姐,轻点”紫菱吃痛的回答道。   “哼…再胡说小心你家小姐不讲情面。”说完甩开紫菱的手臂,气呼呼的向梅阑园走去,紫菱见状连忙跟上,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心里责骂着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如此不开眼,说错话,这次手臂肯定是紫了,自找苦吃啊!”   一路低着头走在前面的岳怜月内心也很是不平静,难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我只是对他又些许好奇罢了…不对…我只是对他的箫声好奇,又没有别的意思…   百丈开外的乔秩也正与对面的白衣男子无声对峙着,狭长的眼角不时的抖动着,显然气的不轻,反观白衣男子则是满脸的风轻云淡,似乎乔秩此时的气愤与自己毫不相关,两人的小厮也是紧张的注视着自家主子,总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低着头渐行渐近的的岳怜月。   跟在身后的紫菱见自家小姐低着头直冲冲的向两人走去,如今两对人之间只有几丈元,这样下去肯定要撞在一起的,连忙小声提醒“小姐,前面有人。”   “恩,知道了。”怜月的内心正就纠结着,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头都没抬一下依旧往前走去。   紫菱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预备着随时上前拉住自家小姐。   倒是前面对峙的两人听到声响,目光移了过来,两人看到怜月愣了一下,显然都认识怜月,乔秩收起眉眼的怒气,正准备向迎面而来的怜月打招呼,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怜月微移了脚步,朝自己右边的男子走去。   白衣男子见状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侧身将脚下的路让开,不想一只羊脂玉手跟着自己移动的身子探向别在腰间的玉箫,男子连忙躲闪,那只玉手不甘心的又跟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只能任由她抽出玉箫,心里暗暗感慨: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这人正是宇文家少主—宇文凌汐,就是怜月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就是在怜玉满月礼上被抢了佩玉的那个小少年。   乔秩不可思议的望了眼宇文凌汐,见他神情如常,又将目光移向专心致志打量玉箫的怜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宇文凌汐是如何宝贝这把玉箫,自己几次想观摩都被无情的拒绝了,难道是因为有婚约的关系?   此时的岳怜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早从看到那抹碧绿的第一眼起,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不得不伸手追随,直到拿到手中,那股力量才慢慢的消失,但内心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它应该是红色的,鲜血一般的红色,不经意间喃喃出声:“它应该是红色才对…”   乔秩闻言不禁出声指正道:“明明就是绿色,怎么会是红色?”没有注意到宇文凌汐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自喃自语的怜月闻言猛的回神,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见是乔秩,不好意思的看看手中的玉箫,向身边玉箫的主人看去,本想解释几句还了玉箫,但当她看到那张这今天时常想到的眉眼时,惊的脚下生生退后了几步,不料刚好踩到一块被打扫庭院的家仆遗漏的雪块,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完了…完了…完了”,怜月心里暗暗叫苦,任命般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身体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一息、两息…原来等待真的会拉长时间,好煎熬,等等,自己貌似已经停了下来,难道已经落地,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岳怜月伸手探探身下,妈呀,还没到地面呢?   怜月的动作自然被周边一干人都看了去,紫菱一头黑线,自己小姐也忒人才了,正准备出声,却被一旁再也忍不住的乔秩抢先一步,“月妹妹,你是真的以为还没着地还是特别依恋自家未婚夫的怀抱”   岳怜月闻言唰的一下睁开双眼,直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目,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没事的话我就放手了”略带嘶哑却不失好听的声音响起,岳怜月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被宇文凌汐凌空抱在怀里的,不好意地的点点头。   宇文凌汐微微蹙眉,看着怀中只点头却毫无动作的小人,满心无奈,只好躬身轻轻放开一只手,小人才反应过来顺着站在地面上。   “我的箫”声音再次响起。   岳怜月看看自己手中仍旧紧握的玉箫,尴尬的递了过去,本想说些什么,谁知宇文凌汐伸手接过玉箫后,别再腰间,直接转头对一旁看的兴致勃勃的乔秩道:“走吧。”   不过,乔秩理都没有理他,笑嘻嘻的对着怜月说道:“月妹妹,怎么每次见你都这般狼狈,你是要故意吸引我吗?”   渐渐缓过色的怜月听他这么说,暗暗吐了口血,不客气的回道:“关你什么事,让路!”说完见乔秩仍旧毫无反应,带着紫菱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乔秩见怜月这般反应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追上去,“月妹妹你要去哪啊…我跟你去,万一你再不小心我还能保护你呢…”   仍旧站在原地的宇文凌汐,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闪了一闪,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 同游梅园   紧追上怜月的乔秩一听怜月要去梅阑园,乔秩便好比狗皮膏药一般,任怜月怎么撵就是不走,对跟在后面的宇文凌汐说道:“今天倒碰到点了,可以一观传闻中的岳府梅园,那可是连我父皇都夸过的。”宇文凌汐一听面上也颇为意动,脚下的步伐也在不知不觉间快了起来。   这岳府的梅园在霓裳帝国很是闻名,据说岳家上代家主夫人钱氏尚未出阁前酷爱梅花,上代家主为讨其欢心,在迎娶钱氏前,专门在岳府西北角开辟了一片园林,搜遍天下集三大系、五大类、十九种型别、一百多种梅花载于此园成阵,名梅花三弄,差专人打理,只为搏钱氏一笑。这园子的梅花倒也争气,在钱氏嫁入岳府的第一年就开得非常喜人,钱氏一时心血来潮便吩咐在此院中建了几件雅舍,每年冬天移动此园小住,外人若要进此园赏梅,必须得到岳府首肯才可。今天如此难得的机会,两人又如何肯错过。   一行主仆六人还未走到梅阑园,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暗香,远远望去,朱褐色的园墙探出一枝枝含苞怒放的梅花,远远望去煞是好看,怜月见此,扭捏了一路小脸也瞬间焕发光彩,把旁边的乔秩看得一愣一愣的。   乔秩晃过神来,由衷的感叹道:“月妹妹,你这样比生气时好看多了!”   怜月闻言瓷白的小脸微微一皱,“难道我生气的时候很丑吗?”   “自然不是,很可爱,只是本王比较偏爱爱笑的女子,生气的女子…咝…”说到这里,也不知乔秩想到了什么竟当着众人生生打个了冷颤。   怜月见状以为他想到了前几天雪球的事,刚刚转晴的小脸又是一沉,转身吩咐道:“紫菱,上前敲门!”又转头恶狠狠的对乔秩说道:“本小姐就爱生气,若你还想赏梅,就说点本小姐爱听的。”   乔秩莫名其妙的看着怜月,心里暗暗又将刚在说的话回味了一遍,仍是毫无头绪,又看看一旁眼中暗含警告意味的宇文凌汐,识趣的站在原地看着紫菱叩门。   朱红色的大门园门随着紫菱的叩门声缓缓打开一条一尺宽的门缝,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瓜,烁烁有神的双眼一眼就看看到了紫菱身后的怜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转过头冲里面兴冲冲的喊道:“爷爷,爷爷,月姐姐来了!”   怜月上前恶作剧的揉了揉着可爱的小脑袋瓜子,笑嘻嘻的道:“小虎又长高了呢,最近怎么没有去兰香园找我玩呢?”   被怜月唤作小虎的小男孩熟稔的一把拉住怜月的小手,一边往门里拉一边说:“小虎也想去,可是爷爷和父亲最近不让小虎去,小虎都好久没有吃芙蓉糕了…”   乔秩和宇文凌汐很自觉的跟了上去,刚进大门,纵是从小长在皇宫的乔秩也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一种恍如进入仙境的感觉涌上心头,除了门旁的几件屋舍,入眼皆是成团成团的梅花,颜色繁多却不显杂乱,梅花深处露出几角深褐色的屋檐,交相辉映下,越发让人沉醉。   “小小姐来了,你别搭理这小子…”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笑眯眯的迎了过来,微微行了礼,这是梅阑园地管事田福,是梅园刚建成时的第一批花匠,一晃眼已经几十年过去了,如今他的小孙子田虎也已经七岁了。   对于这个岳府的老人,怜月兄妹很是尊敬,“田伯,大姐让我来剪几枝梅回去装饰,”然后转身指着跟进来的四人道:“这两位一位是六王爷,一位是宇文家少主,你派人招待一下,我这有小虎带着就可以了。”   田福闻言浑浊的双眼瞬间一亮,朝两人行了礼,浑浊的目光稍微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心想也不知哪位才是小小姐未来的姑爷。   “两位若不嫌弃,就由小老儿带两位游赏一番。”   “那就劳烦田伯了”乔秩听到宇文凌汐的声音,也忙牵回已放飞目光却没看到怜月的身影道:“月妹妹哪去了,怎得一眨眼就不见了?”   注:   三大系:1、真梅系;2、杏梅系;3、樱李梅系。   五大类:1、直枝梅类;2、垂枝梅类;3、龙游梅类;4、杏梅类;5、樱李梅类。   19个型别:1、直枝梅类分品字梅型、小细梅型、江梅型、宫粉型、绿萼型、玉蝶型、朱砂型、黄香型、洒金型;2、垂枝梅类分粉花垂枝型、五宝垂枝型、残雪垂枝型、白碧垂枝型、骨红垂枝型;3、龙游梅类分玉蝶龙游型;4、杏梅类分单瓣杏梅型和春后型;5、樱李梅类分美人梅型。   第十五章 梅园黑衣人   此时岳怜月和紫菱早在小虎左拐右拐的带领下进到了梅林,虽然离门口的乔秩和宇文凌汐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但除非有田伯带着,否则就是这十丈的距离也足够两个人转上半个时辰了。   岳怜月回头张望了一番,确认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才说道:“可算甩掉他们了…”   小虎扬起小脸,眨眨双眼道:“月姐姐,你怕他们两个吗?是不是他们欺负你,小虎可以替你报仇的!”   怜月随手在眼前的花枝上摘了一朵红梅,俯身插在小人的鬓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谁怕他们啊,我是无暇顾及他们,若是我得空了,看我怎么整治他们,保准他们见我都要躲着走…哼!”说完又欣赏了一下字节的杰作,不顾一脸黑线的小人,赞道:“真好看!”   “小姐,小虎是男孩子”一旁的紫菱无奈的提醒道。   小人一边伸手去掉耳边的梅花一边乞求道:“是啊,小虎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戴花。”   怜月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谁说男孩不可以戴花的,小虎戴花多俊俏,别提多帅了,来,再戴朵儿”说着不知又从那枝摘了多绿梅,探手就往小虎头上探去。   小虎见状连忙跳开,嘟起小脸威胁道:“月姐姐,你再这样,小虎就去找爷爷,不给你带路了。”   怜月一听连忙妥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梅花三弄阵”怜月可不在行,谁让自己打小左右不分,偏偏这阵法最简单的解法就是左右法,若没有小虎带路,估算了一下自己进来的深度,那可是转到天黑也转不出去的,一转手把花插在紫菱发梢,拉起小孩的手,招呼道:“梅林里,小虎最大,走,剪梅花去喽…”   这边三人拿着花剪残害着梅园的梅花,那边乔秩和宇文凌波主仆四人也在田伯刻意的指引下进了梅园,两队人离的并不远,凭着乔秩和宇文凌波的耳力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边的嬉笑声。   乔秩压低声音问道:“宇文,你确定我那月妹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怎么躲你跟躲老虎似的?”半天也没听见回答,又兀自问道:“莫非是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莫非她和别人私定了终身不成?”   “咳咳…”却是一旁侧耳偷听的田伯实在接受不了这小王爷的思维路数,硬是被小王爷的几句话呛出了内伤,“两位公子见谅,上年纪了毛病多…咳咳…”   宇文瞥了一眼身旁因为田伯打断略有不满的乔秩,圆场道:“田伯不必如此,这么冷得天本就不该劳烦你。”   田伯心里很是满意宇文凌汐,暗赞不愧是自家的小姑爷,嘴上连忙道:“小姑爷,不不不,宇文公子不用这么见外的。”   宇文凌汐略有尴尬的点点头,把目光放在眼前落英缤纷的梅花上,一时间有些冷场,田伯暗暗后悔,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耳边却起响起乔秩略带疑惑的声音,“宇文,你察觉到什么了吗?”   宇文凌汐的目光仍旧聚焦在梅花上,略带嘶哑的声音慎重的回道:“空气中有股细微的杀气,隐藏的很好”   “能找到藏身地吗?”   宇文凌汐微微摇摇头,对着眼前的一片梅树说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多多藏藏,有何指教,尽管放马过来。”沉稳的嗓音中更是透出一股自信。   回答他的是一把破空而来的飞刀,刀身闪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有剧毒,宇文凌汐微微侧身,刀身擦着他的鬓角飞过,深深的射在旁边的一颗红梅树干上只余刀柄在外。见此,乔秩和宇文凌汐的眼中均露出深深的忌惮。   “果然不愧是宇文家当代家主,武功高,胆子大,鄙人实在佩服的紧”只见飞刀飞出方向走来一位黑衣蒙面男子,露着的一双杏眼中满含赞赏之色。   一旁的乔秩打岔道:“不知此位兄台可否敢以真面目相见”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六王爷,本人即已蒙面,自是不愿露出真容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他这么说,乔秩难得没有生气,拱拱手道:“是我唐突了”   黑衣人摇摇头道:“相信你们可以感觉到我对你们没有敌意,否则那柄飞刀我是不会失手的。”   宇文凌汐微微皱眉,不温不火的说:“我不是你的对手,这我承认,但躲避还不在话下!”   “不错,今天就此别过,改日再会!”声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梅林里。   第十六章 怜月失踪   田伯不可置信的瞪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怎么可能?”   乔秩把目光从黑衣人的方向收回来,随口问道:“田伯,你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田伯遮掩起脸上的疑惑,笑着冲两人解释道:“就是觉得那人离开的步伐似是懂这梅阵,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毕竟这阵法岳家是不外传的…”   “我觉得刚才那个黑衣人肯定特别熟悉这阵法!”乔秩直接忽略了田伯脸色的变化,自顾自的分析道:“你看他无所顾忌的样子,虽然他武功略高一筹,但若换个环境,我和宇文联手留住他不在话下,若非有阵法辅助,他是万万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所以,他肯定熟悉此阵!”   田伯闻言脸上微显怒色,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都凌厉起来,运转内力向两人压过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那黑衣人是我岳家之人?”   乔秩和宇文凌汐见状连忙催动内力吃力的抵挡,眼光接触,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吃惊和忌惮,岳府果然卧虎藏龙,连个花匠武功都这般高强。   宇文凌汐“田伯误会了,六王爷并不是那个意思,有话好好说。”田伯见自家小姑爷开口,这才收回内力,转瞬又变回开始的那个普通的再也不能在普通的老花匠。   乔秩整了整凌乱的衣袍,暗暗舒口气,虽然心里对眼前这深藏不漏的老头很是忌惮,嘴上仍旧冷冷的哼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而已,好歹我对阵法也略有精通,没”   宇文凌汐皱着眉头打断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乔秩挑着桃花眼左右打量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不对啊,难道还有人埋伏不成?”   宇文凌汐抿着双唇,指着自己左手边问道:“田伯,贵府小姐可是在那边?”   “是的,小小姐确实在那边。”   乔秩看着他凝重的神色,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刚刚不是还听到那边的嬉笑声吗,你今天怎么这么罗嗦,有什么赶紧说出来,别老婆婆妈妈的!”   “那你这会可听到那边还有动静吗?猪脑子!”冷冷的声音刚落下,乔秩的怒火就彻底的被点燃了,叫噱道:“宇文,你竟敢骂我,今天我定要好好讨教讨教,来!”   宇文凌汐看也不看乔秩,朝一旁若有所思的田伯道:“劳烦田伯带路,那边怕是出事了。”   “什…什么,出事…你说月妹妹出事了,”乔秩心中的怒火瞬间就熄灭。   田伯现在几乎已经肯定了宇文凌汐的判断,当下果断答道:“宇文少主请随我来,”说完瞥了一眼愣住的乔秩,不屑的说道:“至于六王爷,请自便。”也不等乔秩回到,当即朝怜月三人的方向走去,宇文凌汐及其随从紧跟其后。   留在原地的乔秩狠狠的在原地留下了几个脚印,还是跟了上去。   几人在田伯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地方,只看到高低矮错的梅林里,紫菱一只手探在梅枝上,小虎猫着身子,一动不动,两人听到声响满含泪花眼巴巴的看向他们,嘴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田伯见状脸色一沉,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怜月的身影,快步上前解开紫菱的穴道,“怎么回事,小小姐呢?”   “被…被一个…黑…黑衣人掳走了”紫菱一边哽咽地答道一遍抓着田伯的衣袖祈求道:“田伯,你快去救小姐!他往那边去了!”   这边小虎的穴道也被宇文凌汐解开,刚解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己右手边,“爷…爷爷…救…月姐…姐…那…那边…”   田伯一听,二话不说的朝小虎指的方向追了过去,宇文凌汐和乔秩刚准备跟上,就被田伯的声音制止了,“劳烦两位呆在原地,这阵法两位不精通,小老儿现在没空带路,见谅!”   两人这才止住脚步,回到原地。   乔秩看着哭的不像样的两人,心里暗道:这回事情大条了,原来那黑衣人是冲着月妹妹来的。   手肘碰碰身旁的宇文,小声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宇文凌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抬头细细的打量起周围的梅花。   乔秩讨了个没趣,将目标转移向仍旧抽搭着鼻子的小虎凑了过去。   一刻钟后田伯阴着脸回到原地,小虎连忙扑上去,“爷爷,找到月姐姐了吗?”   田伯摇了摇头,道“没有追上!”紫菱刚要张嘴说什么,就被田伯打断:“有什么,待会当着大小姐和少主的面再说。”   话毕朝着宇文凌汐和乔秩道:“劳烦两位随我一起走一趟!”请求的语调中夹杂着强硬,看来若是两人谁敢说声不,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捆去。   “应当的。”   乔秩虽有些恼怒他的语气,但到底是人家小姐被劫走了,见宇文已经应下,倒也没说什么,微微的点点头。   田伯见状,这才牵着小虎带着一行人朝梅园外走去。   第十七章 怜月失踪(2)   岳怜玉还没听完青峰的答话,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和一脸懊恼的蓝水赶到了议阁,怜玉硬是拉回迈向门槛的脚,在香菊和蓝水的侍候下整整衣裙和因为疾走已经凌乱的钗环,这才握着蓝水的手强装镇定的走了进去。   岳怜玉扫视了一圈,与乔秩和宇文凌汐见了礼,这才坐到正堂上的紫檀雕花双鹤椅子上,接过香菊递过来的茶呡了一口,这才出声道:“说下事情的经过吧!”   岳令钧见大姐如此镇定,这才压下心头的烦躁,“还是田伯来说吧”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快正午时,小小姐带着六王爷和宇文少主主仆六人来到梅阑园,门市小虎给开的,进来后小小姐就让小虎带着先进了梅林,交代小老儿找个人招待两位,我左右无事便亲自带着两位进了梅园,刻意没有离小小姐太远,但中间梅林中出来个蒙面黑衣人,那黑衣人和两位公子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小老儿以为只是个越墙进来赏梅的,开始没有太在意,但他走时的步法倒像很熟悉此阵,”说道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朝乔秩方向微微福礼,“六王爷,小老儿说的可对?”   乔秩放下手中的骨扇,点点头,肯定的说道:“那黑衣人肯定懂岳家的梅花三弄阵。”   岳令钧刚要张嘴问些什么,就被岳怜玉打断,“听你三哥说,你自小喜爱钻研阵法,想必是不会看错的,田伯继续说下去。”   “是,小姐”田伯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然后宇文少主就说感觉小姐哪里没有动静了,可能出事了,小老儿就带着两位过去,只看到紫菱和小虎被人点了穴,没有见到小小姐,小老儿解开紫菱丫头的穴道,宇文少主解了小虎的穴道,他们指了方向,小老儿便一个人追了过去,中间的雅舍也仔细查看过,有人住过的痕迹,我围着园子查看可一周,西院墙旁的梅花落得较多,人是从那边出的园,回来后就回到园中和大家一起过来了,具体小姐被掳走的过程还要问紫菱和小虎。”   怜玉微微颔首,“紫菱你来说。”   紫菱听到自己被大小姐点名,悄悄吐了口气,这才走到怜玉左侧,回答道:“我、小虎和小姐当时正在折梅花,突然耳边刮起一阵风,奴婢就被点了穴,小虎见状拉着小姐就往前面的梅林里跑,没走两步就被一个黑衣人追上,点了穴,黑衣人与小姐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点了小姐的昏睡穴,转身让我带话说三日后到凤凰岭下领人,然后就抱着小姐消失在梅林了,后来没过多长时间,田伯就到了,就是这样了,大小姐。”   紫菱悄悄抬眼看了眼自家大小姐,见她,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想到以前大小姐处置怜月身边略有疏忽的丫头的下场,刚刚有些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腿都有些哆嗦起来。   蓝水悄悄的拉拉紫菱的衣角,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怜玉听到这里,才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既然说让三日后去接人,那想必月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传令下去,这件事不要让祖母知道。只是这凤凰岭,我们三大家有必要走一趟,想必周家的人也该到了,令均,让人传话给周家,三日后一起去凤凰岭。”说完又对宇文凌汐道“宇文家这边就有少主负责。”   “王妃客气了,凤凰岭无论如何宇文家都回去的。”宇文凌汐郑重答道。   “如此的话,两位若还要参加晚宴我会让人带你们到客房休息。”   一直没有出声的乔秩起身,道:“皇嫂,不用麻烦了,我和宇文就不叨扰了,先回去准备三天后去凤凰岭的事。”   “令均,你替我去送一下两位”   “是,大姐”岳令钧向乔秩和宇文凌汐拱拱手“两位这边请。”   “皇嫂,告辞!”   “告辞!”   待到三人离开,怜玉屏退身边的人,只留下蓝水,才瘫坐在椅子上,疲惫的道:“蓝水,你说这黑衣人是不是和我们那位有关。”   蓝水毫不惊讶怜玉会如此问,从怜玉只留她一人开始就想到了,“九成是有关的。”   怜玉见蓝水并不想多说,便也不再问,两人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岳府晚上的晚宴,南平王妃和少主都早早的离了宴,众人见状,都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都早早的告辞,急于向自己的家族和组织汇报这条消息,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么草草结束。   第十八章 你会读心术吗   虽然怜月失踪的消息已经被下令不准外传,但毕竟整个岳府人多嘴杂,或多或少还是露出了风声,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岳府发生的这一切岳怜月此时一定是无法知道的。   凌阳城向东三十里外的凤凰岭深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静静的睡在一张约五见方的暖玉床上,瓷白的小脸上一口樱桃小嘴微微的嘟着,床边坐着一名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两根纤细的手指隔空描绘着床上女子的眉眼,一张青铜面具遮住了整个脸,但露出的双眼中透着浓浓的疑惑,为何这小人给我的感觉这么熟悉亲切。突然眼前小人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黑衣男子迅速的收回手指,起身负手站在一旁。   微微转醒的岳怜月脑子一片浑浊,我什么时候睡着了,今天的床好舒服,好温暖呢!奇怪,不过我不是应该在梅林吗?床上的怜月皱起双眉,身体突然绷紧,梅林!黑衣人!紫菱!小虎!怜月想到这里本能的大喊出声:“啊~~救命!”   黑袍男子被怜月这声尖叫也吓得一愣,看到床上依旧紧闭着双眼,手舞足蹈的小人,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戏谑道:“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找谁救命呢?”   怜月心里大惊,这声音和梅林里那黑衣人地声音如出一辙,心里暗道倒霉,自己刚刚为什么要交出来呢,这种情况装睡岂不更好,算了,我还是不要睁眼了,就当刚才是梦魇了。   奇怪的是黑袍男子竟然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得,声音里的戏谑更深了,“你这是打算要装睡吗?”   岳怜月心里默默的念道:“打死都不吭声,我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你心里这样念,以为我听不到吗?”   怜月心里一顿,确定自己没有念出声,知道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下去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皆是陌生的物什,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心里默默念道:完了,完了,走大运了。   念叨完毕,才将目光投到床边的黑影上,当看到他脸上的青铜面具时,心里毫无征兆的涌起一股熟悉感,竟有一种想要上前摘掉那面具的冲动,怜月还未动,黑袍男子就先退后了一步,怜月见此微微惊愕,又想起刚才男子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会读心术吗?”   黑袍男子显然对此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只是见到你后,心里总会有个声音告诉我你的想法”   话出口后,黑袍男子就楞了一下,心中懊恼,为什么她问自己就想回答呢?今天真奇怪,自从在梅园看到她后,就有个声音告诉他,她想知道梅园中的白衣男子在干嘛,自己就巴巴的跑过去,还被发现了行踪。她心里不想伤害梅园里的人,自己就故意射偏飞刀,对那婢女和小孩也只点了穴。她害怕家人担心,自己就出口说三日后让他们来凤凰岭外接。把她抱回来后心里又有个声音迫使自己把她抱回自己的暖玉床上,这才安心。这是为什么…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心烦?”怜月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愣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   “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   “你还知道什么?”   “这只知道你想在想知道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怜月诧异的用小手握拳捂住了嘴,天哪,我们明明没有开口说话啊。对面的黑袍男子也是满眼惊愕,显然也很吃惊。   “你在这呆着,那也不准去!”黑袍男子说完,就匆匆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岳怜月一个人,怜月一直静静的感受着心里那不属于自己的惊慌和疑问,直到这种感觉突然消失,眼中才有了焦点。   “咕噜噜~~~~~”声音从怜月的肚子里传出来,怜月听到后小脸通红,幸亏屋里没有别人,要不难就丢脸丢大发了,反正被人掳了就被人掳了吧,貌似那黑衣人也并不是坏人,认命吧。   好饿啊…怜月的目光快速的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瞄准自己左前方圆桌上的点心,咽了咽口水,不争气的下床走过去,拔下头上戴着银钗,插入眼前的糕点里,确定没有变色,才迅速拿起一块丢到嘴里,一遍嚼着一遍想:幸亏今天戴了支银钗,要不东西都不敢吃,虽然那黑衣人看着是好人,但蓝姐姐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怜月是真的饿坏了,眼前的点心吃完了还没有吃饱,心里暗暗诽谤道:“真是的,点心也不知道放多点!小气!”   怜月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打量起这个屋子来,房里布置简单整洁,清一色的檀木家具,没有过多的装饰,除了那张舒服的暖玉床,就只有右边的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怜月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里经过好一番争斗,最后还是决定听黑衣人地话留在屋子里,那张暖玉床真舒服,再去坐会儿,嘻嘻。   第十九章 一个月前   黑袍男子强压着自己内心的震惊和莫名的亲切感。这相似的眉眼,莫非月前闯进来的那中年男子的话是真的不成,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黑袍男子脚下不停,思绪却飘回一个月前。   那一天,自己一如往常的在庭院中练习师傅传授的一套剑法,小师妹夭夭就兴冲冲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就拉起自己的衣袖往外拉,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初晨师哥,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呢,快快,真的有人闯过了宗外的断魂阵,现在被长老们擒下,正在审问呢!快点!快点!我们看热闹去!”   听她这么说,心里被她打扰的不喜也被新涌上来的好奇冲淡了许多,忍不住好奇的问:“是谁这么大胆?”   夭夭头也不回的答道:“听守门弟子说二长老说他们是三大世家的家主。”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兴奋。   听到这里初晨心里满是诧异,三大世家的家主,他们怎么可能被擒下?怎么知道隐宗的总坛在凤凰岭?是谁泄露出去的?他们这次有什么目的?初晨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推断起这件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果。   兴致正高的夭夭见状很是不满,一只手拉不动,索性两只手一起使劲,最后用上武功外加吃奶的劲还是没有拉不动,心里就急了,死初晨,臭初晨,你好端端的停下来干嘛,你要不出,长老们肯定不会让进莫言堂听的,算了,算了,还是赶紧使出杀手锏吧。   “听说这事和师傅有关哦…”夭夭眨着双眼故意拖长最后的声音。   果然,初晨一听和师傅有关,就乱了方寸,直接越过夭夭向莫言堂的方向走去,“还不跟上。”   夭夭不满的做了个鬼脸,强压下吐血的冲动。哼,刚才是谁不急来着,这笔账先记着,看热闹要紧,“慢点,等等我”,连忙迈开脚步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人走到莫言堂,守在门口的两人见到初晨虽面有为难但到底没敢过多阻拦,夭夭小手紧拉着初晨的衣袖直接走了进去,双眼还不忘瞪两人一眼,现在怎么不拦了!   两人也显然读懂了她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嘴角微微抽搐。   初晨和夭夭走进莫言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左右两排椅子上的几个人,左边这排坐的是隐宗的二长老梦源、三长老梦池、五长老梦战。右边那排椅子上坐着三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身上装束略显狼狈,想必就是三大家主了。   三位长老看到梦初晨,略微有些诧异,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小尾巴就明白了,三人起身齐声道:“少主!”右排三人闻言均有些诧异,中间那人隐隐约约还透着些激动。   初晨微微点头,将三人的神情变化收于眼底,这才走到主位坐下,夭夭很识趣的站在他身后,屋里的侍女很自觉的奉上茶。   “不知三位家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少主客气了,指教不敢当,说起来我、周兄、岳兄三人闯凤凰岭也只为拜访一故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倒是闯进了贵宗的总坛。”右排第一座上得玄袍男子从容的答道。   “没错,没想到隐宗一直隐藏的总坛竟是设在这凤凰岭中,故友没见到,倒有如此收获,贵宗隐藏的当真不错,外面的阵法也当真了得,硬是困了我们三人半个月之久,贵宗的待客之道,周某确是不敢恭维!”第三座上的黑衣男子满嘴讽刺的接到。   初晨微微皱眉,这周家主似乎话里有话,目光看向二长老问道:“二长老,周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启禀少主,因总坛事关重大,便给他们一人服了一颗消功丸,这刚才已经和三位家主解释过了,我宗也承诺过在他们离开时会送上解药,岳家主和宇文家主对此已经表示理解,只有周家主仍旧有些不满。”   梦源虽是解释,但话中却透着对周家主的讽刺。同是家主,人家两位都计较,就你死掐着不放,看人家的肚量,看你的肚量。   “你…”周家主闻言很是气结,但此刻无论说些什么,都会坐实这肚量小的名头,只能拿起桌子上的茶狠狠的喝了一口,不再说话。   “既然如此,还望三位见谅,初晨保证三位离开时定会送上解药。在本宗内,三位绝对不会有危险,”初晨看着第二个座位上从自己进门后就一直盯着自己,尤其是自己说出名字时满眼激动又刻意压制下去的岳家主,不解的问道:“不知三人口中的故人是指…”   岳展鹏这才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声音略有颤抖的道:“我们寻的是一女子,名梦玥。”   初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疑问的目光投向掌管名录的梦池,梦池见状忙答道:“已经查过,没有这个”   “我这里有画像一幅,请少主过目后再做定夺”岳展鹏不等梦池说完,就抢先说到,说完从胸前取出一条锦帕,希冀的看着初晨。   早就按捺不住的夭夭不等初晨发话,便上前取了回来,初晨接过锦帕将其抖开,夭夭也偷偷的瞄着,只见锦帕上面绘着一名倾城女子,杏眼迷离,唇边挂笑,夭夭只觉得自己瞳孔放大,忍不住要叫出声来,但看到初晨递过来的警告的眼神,硬是忍了下来。   初晨也是大惊,这上面的女子除了头发乌黑,那眉那眼分明就是正常状态下的师傅,这人和师傅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贴身带着师傅的画像?   虽然初晨眼中的惊愕也只是一闪而过,当堂下坐的又岂是等闲之辈,三个家主互相交换了眼色,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看来真的是在这里。   “岳家主,我冒昧的问一句,这画像上面的人是你们何人。”   “她是我的爱妻,也是我和宇文兄、周兄的结拜义妹,12年前受了重伤,被其师姐带走疗伤,至今未归,少主可识得此人?”岳展鹏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他却不知初晨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师傅结过婚嫁过人吗?怎么从来没听她和长老们提起过?如果这岳家主说的是真的,那师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心中有很多疑问需要有人解释给他听,但现在还要先打发眼前的几人才行。   “画像上的人我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将画像拿给家师帮你们询问一下,不知可否。”   堂下坐着的三人,心里已经笃定这眼前看画像的一男一女定然认识画像上的义妹,反正已经在阵中耽误了十几天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便答应了下来。   “梦池,你带三位家主下去好生安排。”   “是”梦池起身答道,又朝岳展鹏三位拱拱手:“三位家主,请随我来。”   岳展鹏三人在梦池的安排下在一间独家小院住了,一路上三人轮番上阵旁敲侧引下从梦池口中套出了不少事情,原来这被唤作少主的男子原来是隐宗宗主的养子。   梦池最后实在受不了三人的追问,找了个理由逃荒似的出了园子,这才舒了口气,暗骂真是三个老狐狸,然后又急匆匆的赶到莫言堂将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初晨。   初晨一听三人竟在打听自己,心中更是狐疑,对着下面的三人吩咐道:“三长老传令下去,宗中任何弟子不得透漏丝毫宗内的消息给三人,若三人出那园子,就以不便为由无论如何给劝回去!另外二长老将那三人口中的女子以前的情况打探清楚,回报给我!五长老派人传话给在外巡视的大长老,就是总坛有变,速回!速办!”   “是!”三人一起行礼后转身离开。   夭夭这才低声道:“初晨师兄,那画像…”   “画像的事,跟谁也不准提起,我见过师傅后再说。”初晨似乎还是不放心,“你若觉得管不住这张嘴,就搬去后山师傅闭关的地方!”   夭夭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看着自家师兄满眼的警告,只好应道:“哦,我这就搬过去。”   初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初晨看着手头二长老送来的资料,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师傅就是那锦帕上的女子,也就是岳展鹏的妻子,资料上还说他们有三个子女,最小的名叫岳怜月的竟和他同岁,那为何从来未听师傅提起过,初晨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来到师傅闭关的后山,和夭夭一起守了几天仍不见师傅出关,这才决定亲自到岳府查看一番。   初晨下山后,本事打算夜探岳府的,但四下查探后才发现这岳府是外松内紧,就算以他现在的武功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内府也并非易事,正想就此放弃,却听说岳府二十五日要设宴,也就只有三天时间,于是便打算等上一等。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趁这时间去钻研一下真正的梅花三弄阵,后山那个简易版的早就被他钻研透了,以前也曾很好奇为何岳府的独家阵法师傅也会,现在想想倒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岳府的内府进不了,但进这梅阑园却没有花费丝毫功夫,整个梅阑园就只有一个会武的老花匠,小心一些倒也不会被发现,刚好阵中有雅舍,索性便这么住下,因此也就有了后来梅园发生的事情。   第二十章 事情真相   梦初晨压抑着内心的烦躁,运转内功快步向后山走去,自从见了怜月后,他已经笃定师傅定是自己屋里女孩的母亲,但为何自己和那女孩之间会发生如此奇怪的事情。   其实他或多或少已经猜出了些什么,相仿的年龄,莫名的亲切感,刚看到资料时他或许不敢多想,但现在种种迹象不容他不想,为何他一个师傅口中捡来的孩子可以被一锤定音小小年纪就坐上这少宗主之位,为何每次提及自己身世时大长老都会刻意躲避,为何师傅发病时唯有自己的血可以入药?只是心中的那个答案自己不能肯定,需要有个人来确定,而可以告诉自己真相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正在闭关的师傅,另外一个则是外出巡视的大长老,而现在在宗中的只有师傅,可是师傅好似也不知情…   想到这初晨渐渐停下了脚步,茫然的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双满含激动的眼睛,对!我还可以去问岳家主!打定主意后,就折身向三人居住的小院走去。   没多久,初晨就走进三人居住的院子。许是三人不喜被人打扰,一路走来,并未见到一个人,初晨停在院子的正房前,正准备敲门,动作却被里面隐隐约约的谈话打断,鬼使神差下竟想听听三人在说些什么。   “二哥,你确定四妹是在这里吗?若不是为了四妹,我才不受这鸟宗的摆布,响当当的三大家主竟被软禁在这里,传出去不是被人笑死!”周家家主周蛮气呼呼的说道。   “三弟,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牛脾气,若是四妹真的在这,还不给你两鞭子,既然二弟说在这,肯定是有些把握的,要不也不会拿你我性命开玩笑来闯这断魂阵。”宇稳家主宇文默淡然的劝道。   周蛮听大哥开口,虽仍有些气呼呼的,但却没有在说什么,一旁的岳展鹏看着自己这两位结义兄弟,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欣慰,开口道:“大哥、三弟,若没有十足把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你们性命开玩笑的。其实,在闯阵之前,我只有七成把握,但自从那天见了那少宗主后我就有十成把握了,不然也不会劝你们在此住下。”   周蛮听到这满脑子莫名其妙,出口打断道:“怎么四妹的事又和劳什子少宗主扯上关系了”   岳展鹏对他的打断没有丝毫不悦,看了眼等着自己解释的宇文默,继续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隐瞒了将近13年,希望大哥、三弟不要介怀。”   这回周蛮没有出声打断。   “其实,十二年前,玥儿出事那天,诞下的是一对龙凤胎,女胎就是我那小女儿怜月,两位都见过,那男胎我起名为岳令晨,应该就是那位自称初晨的少宗主,”   “什么!”这回连宇文默都有些吃惊,不止他们,门外的初晨虽然本就有所猜测,但听到岳展鹏亲口说出,还是被吓了一跳,差一点就破门而入。   岳展鹏满脸愧疚道:“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玥儿当时分娩引发旧疾,她的同门师姐说必须带她回泣血宫才能压制保全性命,还开口提出要求说要带走那刚出生的男婴。你们也清楚,玥儿是为了嫁给我才解散的泣血宫,她对泣血宫一直心中有愧,本来我们就打算若此胎是男婴,便将他送到泣血宫的。”   “那你如何断定这少宗主就是当时被抱走的男婴,这里是隐宗而非泣血宫?”宇文默道出心中的不解,周蛮虽没说话也是不断点头。   “其实这个少年我七年前就见过,我当时策马途经凤凰岭,瞥到个小孩,那小孩与怜月长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心中大惊,立刻就想到怜月那被抱走的双胞胎哥哥,但由于过于震惊忘了勒马,等我回过神勒马回到原地时,哪还有小男孩的身影,只隐隐约约似看到一个小身影消失在凤凰岭,我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眼花,是过于思念怜月,所以才出现的幻觉,毕竟那凤凰岭可是禁地,岂是一个小孩可以随便进出的。”   “越是禁地才越有可能”,宇文默皱着眉头分析道。   “我也是回到家后才想到的,就孤身一人闯进了凤凰岭,后来就进了那迷魂阵,被困了好几天才找着出路出来,本想回去后再找些帮手继续闯,但谁想刚好就赶上了令均的那档子事,等我料理妥当后,也是心有余悸,毕竟当时最大的怜玉也只有十三岁,万一她们三个有一个出了事,就算我真找到玥儿,她也会恨死我的。”   “原来这七年,你到处搜集阵法书,是这个缘故,可是那少宗主现在可和怜月一点也不像啊!”周蛮的声音又一次想起,点出了门外初晨心中的疑惑。   “三弟,莫非忘记了四妹手中的那瓶换颜丹。”   “你说的是四妹那个只要吃一颗就能换个容貌保持三个月,然后只要在容貌未变回来之前再吃一颗,就能再维持三个月的那种丹药。”周蛮恍然大悟的说道。   “玥儿说过,那换颜丹的主要原料迷幻草只有泣血宫才有,如果这里真的就是泣血宫的旧址,那初晨为何怜月相貌不同,也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初晨听到这里,心里的疑惑便也解开了,原来大长老每隔三个月便让我服食的丹丸便是他们口中的换颜丹,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听到这里,初晨就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小院,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房间里有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师傅突然变成了亲生母亲,还多了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父亲,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儿,可是…   如果他这时回头,便会发现刚刚还在屋里说话的三人此刻却是站在院中,目送着他离开。   周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这侄子反应也太慢了,我等了这么几天才来,好不容易来了我解释成那样他才明白,以后再要演戏,千万别找我,这要以后被这些小辈知道了,我老脸往哪放啊。”   旁边的岳展鹏满脸担忧的看着初晨离开的方向,对一旁若有所思的宇文默问道:“这样告诉他真的好吗?他会相信吗?”   宇文默胸有成竹的回答道:“你看他走时的样子,我们三个看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觉,我猜这孩子这几天定也自己发现了什么,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帮他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二弟,你这个儿子不错!”   岳展鹏听到他的夸奖却是满脸苦笑,何止是不错,那简直是很不错,但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   一旁的宇文默见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原来这隐宗就是以前的泣血宫,敢将总部建到禁地了,这泣血宫的第一代宫主当真不简单。”   周蛮和岳展鹏都赞同的点点头。   “那大哥二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等,若咱这侄子真的够聪明,估计很快就会再来的。”说完便丢下两人往屋里走去,“可惜好不容易进趟凤凰岭,却只能呆在这小院子里,二弟,你这儿子当真不错,好了,用了这么长时间脑子,突然好困。”   周蛮听到这里浑身一哆嗦,暗暗祈祷,大哥这脑子可千万别用到自己身上。   第二十一章 妹妹吗   梦初晨觉得自己现在迫切需要找个地方将整件事情理顺一些,这样毫无头绪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其实,从自己内心而言,并不排斥这件事情,从小到大,每当师傅恢复正常的时候,自己心里总是希望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能有个坚实的臂膀可以给她靠。   想到这里,突然间梦初晨觉得貌似有个父亲,有个那样可爱的妹妹,貌似并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突然一下,眼前的迷雾都被拨开了,梦初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看看四周,这不就是自己房门前。   想想屋里那个就是自己的妹妹,放在门上的手竟有些微颤,初晨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戴上面具局,这才推门进去,屋里没有电灯,黑漆漆的,梦初晨却似早就习惯了一般,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番,便看到了抱着双腿窝在床角的怜月,心里莫名的一疼,有一种要抱她入怀的冲动,梦初晨压抑着这股冲动,小心翼翼的向怜月靠近。   窝在床角的怜月,只感到有坨黑影在向自己靠近,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暗暗地握紧手中的镇纸,准备当那黑影靠近时就掷出去。   “你怕黑吗?”   怜月听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这才松开手中的镇纸,瘫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的祈求道:“可以点盏灯吗,我找不到火舌。”   梦初晨从灯盏下的暗格里拿出火舌,点了灯,这才发现床上的怜月小脸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想起。   “咕……”怜月不好意思抬头看看眼前的黑衣男子,“有吃的吗?好饿!”   梦初晨闻言将目光投向屋里放着的点心,这才发现,那盘子已经空了。怜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越发的不好意思,连忙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饿了。”   “是我疏忽了,我去再给你拿点吃的,等我。”初晨冲怜月微微一笑说道,走时还顺道拿走了桌上的盘子。   怜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愣神,心里琢磨道:“这人挺好的,不像坏人,那他为什么要掳我,难道…不会吧,我还这么小…他貌似也不大啊!”   此时兴冲冲跑向厨房的梦初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此时正在心里给他安上了顶大帽子,如果知道,估计要得内伤的。   半柱香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腹的岳怜月看着眼前桌子上摆的盘盘碟碟,眼睛瞬间就发出绿光,一股脑的把自己刚才的猜测忘在了脑后,不顾形象的抓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由于吃的太急,中间还被噎住了几次,也是毫无防备的接过初晨手里的水就喝,也许,这些在怜月心里都不算什么,但看在初晨眼里,却是大大的满足。   “终于吃饱了…咯…”,怜月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捂住小嘴,右手捂着有些发胀的肚子,这才想起自己开始的猜测,暗暗有些后悔,万一他在饭菜中懂了手脚怎么办,那我不是死定了,不过貌似也没有头晕的征兆。   怜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面具男子,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是哪?”   初晨似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又倒了杯水,才说道:“这里是凤凰岭。”   “凤凰岭?什么,你说这是凤凰岭!”岳怜月大惊失色的叫道,见对面的那字点点头,忙又急切的问道:“那你有没哟见到三个人,四十岁左右,一个多月前。”   初晨再次点点头。   “那他们在哪”岳怜月见他点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抓住那男子的衣服,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忐忑的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初晨内心清楚的感觉到了怜月心中的害怕,出声安慰道:“放心,他们很好,都在谷中,理你不是很远。”   岳怜月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虽然父亲失踪后,心里一直都在暗示自己,父亲绝对不会出事,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现在听面具男亲口告诉自己,才终于放心下来,怜月也不知为何会如此相信这个男子,只是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相信他。   “那你能带我去见我父亲吗?”怜月祈求道。   “可以。”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去!”怜月二话不说拉起那男子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   初晨愣愣的看着那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怜月见他没动,又摇了摇他的手,怯怯的问道:“怎么不走?”   “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去,”初晨出声解释道,“另外,你能给我讲一下你父母亲的事吗?”   怜月听他这样说,心里猛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母亲…”,话未说完,便停了下来。   初晨不解的看着他的反应,道:“是你父亲告诉我的,还给了我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条绘有画像的锦帕递了过来。   怜月伸手接过锦帕,打开一看,果然是父亲的,这锦帕父亲是从不离身的,既然给他,那定是信任他的,给他讲讲也无妨。怜月不知不觉的只往好的方面想,丝毫不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子。   怜月微微思索片刻,这才迟疑的说道:“既然父亲都把帕子给你了,那我也可以给你说说,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初晨点点头,面具遮掩下的双眸中透着刻意压制的渴望。   “这些,我也是听蓝姐姐给我讲的,”似乎怕初晨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蓝姐姐是谁,怜月又专门解释道:“就是我母亲的养女,蓝水。她说,我母亲是以前泣血宫的宫主,因为和我父亲相爱,解散了泣血宫,然后便和父亲在山林中隐居,生下了我大哥大姐,对了,蓝水就是我母亲在山林里捡到的。后来母亲刚生下我就被人带走了,父亲带着我们四个回到岳家后就一直四处寻找母亲的下落,直到七年前有了些线索,父亲怀疑母亲被关在凤凰岭,就开始日夜钻研阵法,直到一个月前,父亲就和另外两个人一起闯进了凤凰岭,没了消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对了,我父亲找到母亲了吗?”怜月讲完后满脸希冀的看着初晨。   初晨看着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师傅,哦不母亲可能已经忘记了,于是含糊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带你去见你父亲后再说,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来叫你。”   怜月略带失望的答道:“哦!”对着即将走出门地初晨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梦初晨。”   话音未落初晨就已将门轻轻带上,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树影,想着怜月的话和下午三人的对话,心想,原来他一直在找,这个父亲貌似还不错。还有这个妹妹也不错,很相信自己,虽然师妹夭夭也很信任自己,但这两种感觉是不同的,貌似前者的信任更令自己欣喜。   第二十二章 父女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初晨便带着怜月来到了三位家主暂住的小院外。   这一路走来,怜月一度怀疑自己是到了仙境,一个一个水汽蒸腾氤氲形状各异的温泉,一颗颗含苞怒放的花木,一座座精巧别致的小院,天哪,太美了,怜月深深地觉得自己只张了两只眼睛实在太少了。   初晨看着依旧沉浸在景色中的怜月,心中竟有些小得意,同时又有些心疼,据二长老送上来的资料初晨就发现,虽然怜月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可是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凌阳城。就像现在,只是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风景,就这般欣喜,初晨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自己一定要带她走出那个小世界,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色。   这时,怜月也意识到在原地站的时间有点长了,讪讪地收回目光,冲初晨说道:“我们走吧。”   初晨看着她意犹未绝的样子,脱口而出:“如果喜欢,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怜月当即愣在原地,这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准备把我留在这里不成。   “我没有想要拘留你的意思,你父亲就住在这个院子里,进去吧!”   怜月听他这么说,才想起两人之间的特殊感应,顿时大囧,落荒而逃的进了小院,初晨略微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正屋里宇文默和岳展鹏正在围着棋盘对弈,周蛮在一旁那看的简直昏昏欲睡,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冲两人摆摆手,三人心领神会的交换了个眼色。   宇文默放下手中的黑棋,悠悠然说道:“二弟,看来这盘棋我们只有待会再下了,我那好侄儿已经在外面了。”   “是啊,别下了,看你们搞这个我就有疼,走走,出去会会。”然后一马当先的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调整着面部表情,怎么着也得严肃些,谁知面部表情还没调节好,便看到了初晨旁边怜月那靓丽的身影,脚下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   怜月一看到他便惊喜的叫道:“周叔叔,你们真的在这,我父亲呢?”   跟在周蛮身后的两人正在纳闷为何他会停下脚步,便听到了这悦耳的声音。岳展鹏的脸上顿时精彩万分,先是疑惑后是激动最后则是满满的担心。   他直接越过眼前的周蛮,果然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往这边走来,脸顿时就阴沉下去,   怜月这时才不管父亲的脸是阴是晴,一下就扑到父亲怀里,小手捶打着岳展鹏的胸膛,泪珠子瞬间就流了出来:“父亲,月儿好想你啊,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月儿好害怕,好害怕…”   岳展鹏一看到女儿流泪,脸色就更加不好了,还以为她受了委屈,双手一遍安慰着怀中的女儿,一遍朝着初晨质问道:“月儿为何会在这,你想干什么!”   梦初晨悄悄的收起眼里的羡慕,淡淡的说道:“她是我请上来的,岳家主也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依旧留着眼泪的怜月也扬起笑脸,虽然心中很是不赞同那个请字,但依旧帮初晨说话,“他对我很好,父亲别怪他。”   岳展鹏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毕竟对面的也是自己的儿子,略含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情急了,但少主这样做确实有些鲁莽了。”   初晨也不愿过多解释,直接直奔主题,道:“今天我带她来就已经表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些正事你们昨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昨晚我有想了一下,三位那些话应该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周蛮一听他这么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还以为我演技很好呢?原来你老早就发现了啊!”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说的呢?”   宇文默挑挑眉,泰然的开口道:“你既然站在了这里,就证明已经相信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又何必总要装傻呢!”   周蛮看着两人,嘴角无意的抽搐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这么算计难道都不累吗?   “恩?”岳展鹏怀里的岳怜月疑惑的问道:“宇文伯伯,你们说什么呢?”   “哎呀,怜月侄女,周叔叔告诉你啊,你眼前这位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你父亲找了快13年才找到的。”   怜月的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抬头看看父亲,询问道:“我怎么又多了个哥哥,父亲不是一直再找母亲的吗?”   “月儿乖,周叔叔说的是真的,他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你们双胞胎。”岳展鹏耐心的解释着,心里很怕怜月不接受。   “这,这怎么可能,从,从未听您和哥哥姐姐们提起过,这,这不是真的吧?”怜月有些慌,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起来,目光移向站着的初晨,意外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失落,心莫明的一痛,如果他真的是哥哥,不,他一定是我的哥哥,所以我们才有这种特殊的联系,所以我才感觉他很值得信任。   几乎就在怜月心里确定相信这个事实的瞬间,初晨的眼眸就亮了起来,心也亮了起来,突然觉得,原来拥有亲人是这么奇妙的一个感觉,这种感觉就像罂粟一样,让他痴迷。   岳展鹏还以为怜月不能接受这件事,略微抱歉的看了眼初晨,又低头解释道:“他们没有提起是因为初晨刚出生就被抱走了,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但月儿,父亲向你保证,他绝对是你的哥哥没错,你们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都很像你们的母亲。”   怜月无语的听着父亲的解释,明明是两张脸好不,什么一模一样,眨眨眼睛,凑到岳展鹏耳边小声的说道:“父亲,其实你不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我也会相信的,毕竟我和他明眼人一看就长得不像的。”   但怜月似乎忘记了,这个院子里可都是武林高手,她自以为的悄悄话,却是真真的听在这几个人耳中,硬是让岳展鹏往肚子里吐了好几口血。   周蛮更是不像话的拍着大腿笑了起来:“二哥,我这侄女还是这么…这么…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气死人什么什么的…”   怜月鄙视地看了一眼周蛮,“是气死人不偿命,周叔叔,你这几年到底有没有在看书,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周蛮一下就傻了眼,宇文默和岳展鹏则是哈哈大笑起来,自己这三弟一遇见月儿就只有吃瘪的份。   一旁的梦初晨将眼前的一切收于眼底,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看向怜月的目光已经带着宠溺,他很不想打断,但又觉得自己真的该说些什么,梦初晨轻轻的咳了两下,待四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他时,这才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们说的,没错,那锦帕上得女子就是家师,但以我在她身边的12年的经验来看,她怕是不认得你们,更不知道自己结过婚还生过孩子。”   “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只有岳怜月因为心中的那点联系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但依旧也被这个结论吓了一大跳,难道,母亲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吗?   “我昨天听怜月讲了你和我家师的故事,还有你们那天的对话,或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当年的旧疾有关,具体的因为涉及要宗门隐秘,不能和你们细说,不过,我已经通知了大长老,这么多年来家师的伤势一直都是她在调理,届时再做定论,如何?”   岳展鹏急切的询问道:“阿玥的伤势还没有好吗?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行,我要见她,马上,晨儿,你这就带我去见你母亲好吗?”说完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初晨的手臂。   梦初晨听到那声晨儿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旁边的宇文默开口:“二弟,已经等了奖金13年,不差这一天。”   岳展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悻悻的松开初晨的手臂,转身看着满脸好奇站在一旁的怜月,这才想起初晨刚开说的话,月儿怎么会知道我和她母亲的事,还未开口询问,怜月便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衣袖,抢先解释道:“是我求蓝姐姐告诉我的。”边说还不忘瞪上初晨一眼,心里狠狠的说道:“你这么快就出卖我。”   初晨听到心里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也学怜月在心里说道:“我还以为你父亲知道呢!”   “哼,明明告诉你,我是听蓝姐姐说的,还有,他也是你父亲!”怜月继续在心里说道。   这会初晨没有回,满脑子都回荡着怜月那句“他也是你父亲”。   岳展鹏当然不会知道两人的这些小动作,只是象征性的警告道::“待会把你知道的给我复述一遍。”   “哦…”   初晨本就打算去趟后山,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道:“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大长老回到宗内我会差人通知各位的”。   怜月冲着初晨摆了摆手,另外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初晨到了后山从师妹口中得知师傅还是没有出关,便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竟有些想念自己那个妹妹了。   第二十三章 大长老梦岚   第二天一大早,梦初晨正在园子里练着剑法,大长老就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遣退了周围的人,看向初晨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初晨一看到她,挽了个剑花,顺势收了剑,急切的说道:“岚姨,你可回来了,我有很多事要”   梦岚见他对此事如此上心,强按下心里的不快,“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那么聪颖,心里也应该早有答案,何必还要找我确定!”   初晨见梦岚如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件事情还另有隐情。   梦岚见初晨不吭声,还以为他还不死心,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是的,那叫岳展鹏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师傅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是你师傅捡回来的,现在,你可以去找他们,认他们,但你若要当他的儿子,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再叫我岚姨!”   初晨没有想到一向深明大义,温婉贤良几乎从未冲自己发过火的岚姨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略带疑惑的问道:“岚姨为何这样说?那岳家家主12年来一直在费尽心思的寻找师傅,单从他们能闯过断魂阵就可见他对师傅是真心的?”   初晨说道这里,清清楚楚的捕捉到岚姨眼里的怨愤,心里也有些打鼓,到底岳家家主做过什么,让岚姨如此方案.   “岚姨,我并没有说要认他,你们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总要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吧。”   梦岚听到初晨松口,面色稍霁,“你最好没有这个打算,就算有也赶紧给掐灭了,走,我们到屋里说。”   初晨怀揣着满满的疑惑,跟在梦岚身后进到房间,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可能是要讲起往事,梦岚的脸上闪过一丝追忆,开口问道:“初晨,宗里其他人或许不知隐宗的来历,但作为少主的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隐宗就是以前霓裳帝国势力最大的泣血宫,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的这么惨淡吗?”   初晨想起那天三位家主的对话,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还未开口,梦岚就兀自说了下去:“这都是那岳家家主的错,师妹就是被她迷惑,为了和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顾大家的劝阻,生生解散了泣血宫,深深寒了那些资深教众的心,以致后来再建隐宗重新召集,相应的人数只有十之一二。”   “而她明明知道泣血宫宫主修炼的心法,不能动情动爱,爱就是她的催命符!我以为,她只是年少无知,却没想到,她爱那个人竟爱到不顾自己性命的地步,”   梦岚狠狠的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桌面硬是被震出了裂痕,由此可见她心里是有多气,“竟和那个男人躲了起来,头两胎她强行用教内禁术才堪堪撑住,到了第三胎也就是你和那小姑娘这胎,你师父也知道无论如何抗不下去了,这才偷偷联系我,可是,纵然我医术再了得,可她已经用了两次禁术,身体…”   说道这梦岚的声音已经夹杂着哽咽,顿了顿平复了一下过于激动的心情才继续说下去,“可是她已经用了两次禁术,肚子也已经七个月了,我在她得祈求下,天天为她施针缓解,这才撑到分娩那天,她为了你们硬是又动用了一次禁术,刚刚诞下你们,便被功力反噬,我当时很惊慌,急忙施针,幸亏上天眷顾,这才侥幸抢回半条命,神智很紊乱,正好后山你师父闭关地方有教内留下的一个阵法,可以稳定神魂,于是,我便借机将她带回宗内,同时也向那姓岳的要了你,哼,幸亏她还有点良心,答应了。”   梦初晨的心里如今已经是翻江倒海,原来师父现在这样子都是为了我们,如果这样我宁愿自己不降临到这个世上,那样师父这十几年也不会如此痛苦,只是,那岳家家主为何不阻挡,“那岳家家主不知道师父的情况吗?为何不拦着!”   梦岚看着一脸痛苦的初晨,心里有写不忍,但依旧说道:“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质问过,但他只知为自己辩解,一点担当也没有!哼,是没当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被他迷了心魂。”   “若不是看在你们几个孩子的面子,当年我就是耗尽泣血宫的老底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梦初晨心里也有些小疙瘩,但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联系二长老送来的资料和自己的观察,岳展鹏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岚姨的话还是不能全信,但有些事必须趁此问清楚:“岚姨,那为何师父从来没有提过她得那几个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结过婚呢?”   “孩子,你也太小看这反噬的力量了,虽然有阵法协助,但是在最开始的两年内依然有几次差点精神崩溃,她得记忆很混乱,有时甚至以为自己只是个三岁小孩,我只好暂时封存了她与那姓岳的相识后的记忆,这才将反噬之力化解到最小,即便是这样,每年依旧需要发作一次,我翻阅泣血宫所有医书,才找到用至亲之血克制的办法。”   梦岚面露愧色,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这件事本就瞒不了你多久,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留他们在谷里,那三人绝非等闲之辈,留他们这么多天,说不定已经将宗内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如今,我今天从凤凰岭进来时,看到这三家的人齐聚在断魂阵外,若他们里应外合,那整个隐宗就完了!”   初晨也觉得自己这回确实有些鲁莽,虽然内心依旧不相信那三人会这么做,但作为少宗主是不能单单只靠感觉就行了,“这次是我不对,但是岚姨,那三人既是师父的结拜哥哥,定然会考虑师父的感受,我会去好好与他们协商一番,绝对让他们保证不泄露本宗的信息,而山外的那些人,相信只要我们送他们几人出去,就会散去,绝对不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右手端起茶壶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茶。   梦岚看着依旧怀揣着这些天真想法的梦初晨,心中很是失望,看来自己还是回来的有些晚,这孩子心中怕是早就已经认下了这个父亲,不行,泣血宫已经因为师妹解散了,自己绝对不会让隐宗落到同样的下场,趁着梦初晨喝水的空当,飞快的点了梦初晨的定穴和哑穴。   梦初晨万万没想到岚姨会对自己出手,她要做什么?梦初晨直勾勾的望着岚姨,用眼神询问道。   “既然你不忍心动手,那就在房间里好好呆几天,不要白费力气去解穴,这穴只能由外人帮你解才可,不过我会吩咐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说话间梦岚已经起身走到门前,“对了,还有趁这段时间最好打消认父的念头。”   梦初晨就这样僵坐在椅子上,运转内力尝试着强行冲开穴位,但每次都失败了,梦初晨的心里有些急躁起来,别看岚姨平时对自己很是和蔼,但是她得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的,不然这么大的一个隐宗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大乱子是不可能的,三位家主又被喂食过消功丸,单靠身体本身的力量肯定是打不过岚姨的,还有那个妹妹,貌似并没有什么内力,对了,特殊联系。初晨连忙集中精神在心里默默念道:“有危险!有危险!有危险…”   三位家主居住的小院里,怜月正在梳洗,毫无征兆的心里一片慌乱,好像有人在焦急的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却很模糊,不会是那个面具男,哦,不是哥哥出事了吧!怜月胡乱的擦拭了一番,就小跑到院子里,对着正在打拳的父亲说道:“那个少宗主好像出事了,我心里有感应,但很模糊!”   一旁正悠悠然喝茶的宇文默和无所事事的周蛮一听,也凑了过来,三人满脸凝重,昨天怜月就已经把两个人之间的特殊感应告诉了三人。   怜月见三个人都不吭声,焦急的说道:“现在还有呢,真的,真的有!他是不是出事了,我们快去救他。”   最后还是周蛮先开了口:“不应该了,月儿侄女你会不会感应错了,他可是少宗主,在自己宗里能出什么事!”   宇文默用手抹了抹下巴,看向岳展鹏分析道:“或许是和他的身世有关,二弟,你说过那个带走四妹的师姐还没有出现,我昨天就怀疑她就是所谓的那个大长老”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宇文家主果然不愧被人称为神机妙算,这么快就能推出我的身份,果然了得!”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果然是她,岳展鹏看着门前身着墨绿色素色宫裳的女子,虽然容貌有些苍老,但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就是她,将阿玥带走后,就没了消息,内心的情绪翻涌而出。   “终于找到你了,阿玥呢!”   梦岚一听他还口口声声的念着师妹的闺名,顿时怒火焚心,丝毫不顾形象的吼道:“阿玥,也是你能叫的,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你已经把师妹害成那样了,怎么还敢找她,你毁了一个泣血宫还不够,难道还想再毁了隐宗不成!”   第二十四章 大长老梦岚(2)   岳展鹏听她提到梦玥,心中一痛,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绝对不能放弃,“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她得下落!”   “哈哈,哈哈,妻子,笑话,我宗宗主岂能容你如此诋毁,你何时三媒六聘,可有八抬大轿,而且你的妻子是叫梦玥,和我宗宗主梦嫣然有何关系。岳家主,大白天的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梦岚满脸狰狞,朝着岳展鹏的方向啐了一口。   岳展鹏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当年梦玥解散了泣血宫,两人当即就找了个村落过起了隐居生活,婚礼也只有当地的街坊参与,两人当时还用的是化名,无论岳家还是泣血宫都是不知情的,因此岳展鹏想开口反驳也不知从和说起。   旁边的周蛮看到二哥吃瘪,很是不满,冲着梦岚嚷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粗俗,不可理喻,是不是一个人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你还真当这是在你周家,本宗宗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们现在还是先考虑下自身吧,至于其他的,”梦岚哼了一声又加了一句,“痴心妄想!”   怜月再也忍不住了,叶不管什么长辈晚辈的礼节,小声嘟囔道:“你谁啊,管我家的事。”   梦岚闻声刀子似的目光刷的一下射过来,死盯着岳展鹏身后露出的鹅黄色裙角,冷声道:“谁,谁在说话!”   怜月索性直接从父亲身后走出来,毫不畏惧的回瞪回去,小口一张说道:“我说的!”   岳展鹏见怜月这般鲁莽,生怕她惹急了那疯女人,连忙呵斥道:“月儿,不准胡闹!回来!”   怜月不满的皱皱鼻子,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又挑衅的瞪了眼梦岚,这才不情不愿的往后退了退。   梦岚将她得小动作收到眼底,眼底浮起追忆。以前,师妹也曾这样活灵活现的,这小女孩是…柳叶眉、杏儿眼、樱桃嘴,这和十五年前的师妹是多么像,身上的戾气一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和这姓岳的什么关系?”   怜月很是不满她对父亲的称呼,紧闭小嘴,不愿回答。   岳展鹏早将梦岚的神色变化收于眼底,也清楚她已经猜出了怜月的身份,便开口道:“这是当年玥儿诞下的双生子中的女婴,岳怜月。”   梦岚听到是岳展鹏的声音,毫不客气的说道:“谁问你了,多管闲事。”   怜月的小脸瞬间就挂不住了,用同样的腔调回道:“我是谁管你什么事,问那么多干嘛,多管闲事。”   一旁的周蛮冲着怜月竖起大拇指,“月儿侄女说的不错!不愧是我四妹的女儿,有四妹当年的风采,好,好,好!”   一直没有吭声的宇文默也深表同感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岳怜月一番,冲岳展鹏说道:“二弟,这儿媳妇我也很满意。”   岳怜月的小脸瞬间就黑了下去,这叔叔伯伯是夸我还是损我。   “大哥、三弟这个我们下去再讨论,”岳展鹏满脸无奈的看着两个结拜兄弟,无奈的劝道。   “还有,月儿,你不能对她这般无礼,当年若不是她相助,你和晨儿还不一定能活下来呢!快道歉!”   怜月不情不愿的撅着小嘴,虽然心里听父亲这么说对对面这女子的敌意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没减轻到可以原谅她对父亲的态度的地步,死闭着小嘴就是不吭声。   梦岚看着怜月耍着小脾气,冷哼道:“小女孩家度量就这般小,也就遗传了师妹的容貌,肚量是一点也没有遗传到,真不知这都是谁教的。”   怜月一听刚消减的敌意一下子就又涨了回来,气呼呼的说道:“我母亲我一出生就被人劫走了,我父亲又忙着找母亲,哥哥姐姐自己又没人教,谁来教我,我这样赖谁啊!哼!”说完小脸往一旁一扭。   本来怜月说这话也没什么,可就偏偏戳到了梦岚的痛楚,“我…我…我不带走师妹她怎么能活下来,”   “哈,你终于承认了,这回你不说不是同一个人了吧”,岳怜月手舞足蹈,一脸奸计得逞的小样。   梦岚一听,也是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诓了,心里悄悄比较一番,这古灵精怪的劲倒是遗传个十足,看她那得意的样儿,如果把她留在宗里也不错。梦岚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心里就默默的盘算起来。   怜月得意的向身边的三人炫耀了一番,好好享受了一番三人赞扬的眼光,眼角偷偷的偷瞄着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脸色一变在变的的梦岚,更是得意的没话说,若不是环境不对,估计她这会儿都要哈哈大笑几声。   继续趁胜追击的说道:“现在你没话说了吧,什么时候带我见母亲,还有初晨在哪?”   “我何时说要带你们去见师妹,师妹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就连初晨都是以养子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的,你们拿什么身份去,就算你们有合适的身份,除了你,他们三个相见师妹就是妄想。”说完看着再次变脸的怜月和目光咄咄逼人的三个人,“初晨,他自然也不想见你们。”   “岚姨…师傅要见他们。”   梦岚震惊的转身看着站在门外的初晨,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谁这么大胆给你解的穴!”   这时,从初晨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吐吐舌头,小手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的说道:“岚姨,是我啦”夭夭一看梦岚的脸色不对,心里那个苦啊,你说你从后山偷跑下来,干嘛那么闲的跑到师兄房间,唉,你说遇到了,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师兄也忒不地道,想要救人就算了,干嘛还要拉上自己,这次被她害惨了,但愿岚姨不要再罚我面壁。   夭夭堆起笑脸讨好的看着岚姨,忙撇清自己的关系,“是师兄逼我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梦岚瞪了一眼夭夭,吓了夭夭连忙躲到初晨身后,心里哀呼道,太可怕了,生气的岚姨太可怕了。   梦岚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到了梦初晨的身上,“你说什么,宗主要见他们?”,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   “对,不仅要见他们另外还要见谷外的那几个人,我已经吩咐人去带他们进来了。”初晨的声音听上去很淡定,其实内心已经很是焦急,这借口也不知道是否管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你疯了,我没有告诉你吗,你就不怕他们刺激到你师父,引发旧疾吗?”   “大长老,这是宗主的命令,你要违背宗主的命令吗?”初晨索性直接拿师父出来压人。   “不敢,但我还需要先到后山确认一下,”梦岚深深的看了初晨一眼,然后对周围的人吩咐道:“看好他们,谁也不准离开!”又警告的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初晨,这才甩袖离开。   夭夭在初晨的示意下,也远远的跟了上去。   初晨确定梦岚已经离开,这才冷声吩咐道:“你们都到门外守着!”   院子里的人面露难色,相互对视着,不知该如何办。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恩?”   终于又人慑于初晨的威压,率先退到门外,其他人也没有在坚持,毕竟这隐宗迟早是少主的,现在得罪他,以后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最后一位还很识趣的掩上了院门。   梦初晨这才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扔向岳展鹏,焦急的解释道:“这是消功丸的解药,三位先服下,然后尝试这运转内力,片刻就可恢复武功,大长老那我拖延不了多长时间,三位恢复些武功,就带着怜月赶紧离开。”   岳展鹏欣慰看了眼梦初晨,毫无戒心的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服下,然后将瓷瓶递给身边的宇文默和周蛮,心有不甘的说道:“大哥、三弟月儿我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先带她走,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一面阿玥,搞清楚她现在的状况。”   “这…”   怜月看着如此执着的父亲,真的不知如何开口劝,但靠着和初晨之间的特殊感应,她有很清楚现在的时间是多麽宝贵,只能将求助的目光递向初晨。   虽然初晨对自己这父亲如此执着很是赞同,可现在不是执着的时候,果断决定将实情告诉他们。   “师父的情况,我长话短说,如果你们有疑问,我过一段会找个机会专门去梅阑园解释,但现在,你们听好了”,初晨面色凝重的看着岳展鹏,“我不知道你当年是否知情,泣血宫的功法要断情绝爱,情爱对于修炼这门功法的人来说就是催命药,”   听着的四人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但都选择沉默。   “师父当年动了情,每次分娩时都是靠禁术才支撑下来,现在被禁术反噬,精神一直在崩溃边缘徘徊,和你们相识相爱的记忆为了保险起见已经被封存,所以现在就算你们可以见她,我也会拦着,我不确定你们出现在她面前会有什么后果,这个险我不能冒,所以,我建议你们先离开,我担心大长老为了隐宗会对你们不利。”   岳展鹏被生生的震呆了,深深的陷入自责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我害了玥儿。怜月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第二十五章 梦玥 梦嫣然   还算冷静的宇文默当机立断:“二弟、三弟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冒,如今我们还是听初晨少主的,我们先走,出了凤凰岭再做商议!”   “走,哪里走,”梦岚一把推开院门,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阴森森的说道。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初晨,满眼失望和痛心:“初晨,你真不错,连我也骗,你太让我失望了,放他们走了,隐宗就暴露了,到时他们联手攻来,隐宗就完了,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再毁了隐宗的。”   说完,冲门外的人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将院子里的人都捆起来,包括少宗主。”   门外的一宗弟子听到命令,为难的看了眼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少宗主,呼啦一下就将几人围在中间。   周蛮怒道:“你这疯婆娘真以为爷我是吃素的不成,就凭这几个人也想拦住我们!”说手嘎巴嘎巴捏的直响,不屑的扫了两眼围上来的隐宗弟子。   梦岚连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也没有,直直的看着怜月说道:“你若开口求我,我倒可以允许你留在隐宗,如何?”   怜月刚想出口反驳,心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拖”,怜月疑惑的向初晨看了一眼,见他根本就没有看自己,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应着他的意思拖起来。   “我为什么要留在隐宗?”怜月满脸愕然的看着梦岚,故作不解的问道。   梦岚见她并不是十分反对,语气有些缓和,道:“留在隐宗,你就可以见到你母亲,也可以和初晨呆在一起。”   怜月心里早把梦岚诽谤了一百遍,真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哄,但还是要继续装下去,怜月歪着头,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问道:“那我的父亲呢?大哥大姐呢?”   “我只能做主留下你,至于他”   “那怎么行”怜月嘟着小嘴,为难的说道:“我想天天见到母亲和初晨哥哥,也想和父亲大哥大姐在一起,好为难哦!”   “月儿侄女,你和这疯女人废话那么多干嘛,”周蛮见怜月立场如此不坚定,生怕怜月被梦岚忽悠住,急匆匆的打断道:“待会我们直接救出四妹,带上你哥哥,回到岳家,一家团圆多好,何必呆在这鬼地方。”一边说一边活动身体,嘎巴嘎巴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响成一片。   一抹惊喜的神色从怜月眼中一闪而过,怜月又忙抬头看了看父亲和身边的宇文伯伯,宇文默朝她微微颔首。   岳怜月这时才彻底放心,知道他们已经恢复了武功,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直接大喇喇的拍着小手,惊喜的说道:“周叔叔,你太聪明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那是”周蛮得意的仰仰头,喜滋滋的说道:“我是谁啊!”   怜月无辜的望着梦岚,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是想一家人在一起,你能让我带走母亲和晨哥哥吗?”说完也不给梦岚说话的机会,扬起小脸看着父亲,嗲嗲的撒娇道:“父亲,你说好不好?”   岳展鹏低头看着自己女儿,溺爱的点了点头。   梦岚看着几人的互动,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耽搁下去,直接下令道:“都愣着干嘛,捆起来,他们已经服了消功丸,直接动手!”   “是!”围着几个人的隐宗门人一起扑了上去。   只是他们还未碰到三个人的衣角,就有两个人被倒飞着扔了出来,另外六个人见状连忙后退,显然很忌惮三人。   宇文默轻轻的弹了弹袖子,淡淡的说道:“大长老,你也太小看我们兄弟三人,就算我们没了武功,就这几个人还不够我们热身呢!”   “哈哈,大哥这话我爱听,二哥,你别一见这娘们就不吭声,人家还以为你怕她呢,月儿侄女,周叔叔说的对吧!”   可是怜月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他得话一般,若有所思的看着梦岚。   周蛮就不乐意了,压低声音嘀咕道:“月儿侄女,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盯着她看什么啊,长得又不好看?”   周蛮本身就是个大嗓门,就算压低了声音,也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梦岚的耳朵里,没有那个女子是不爱美的,任何一个女子听到这样的评价都不可能还送你个笑脸,何况梦岚的脸色本就阴沉沉的,但她也知道和周家主计较这些是没有用的,心里的火就撒向了那几个停步不前的门人,“还愣着干什么!”   可怜那两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灰都来不及擦一下就赶紧眯着眼围了上去,但还没走几步就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悲催的又飞了出去。   梦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收回手掌的宇文默,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恢复武功的。”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未吭声的初晨,恍然大悟,指着初晨道:“是你!”   初晨带着歉意的答道:“岚姨,他们的解药是我给的。”   梦岚满脸痛心的看着初晨,无力的放下手臂,“你…你…好…真好……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是真的要向你师父那样毁了隐宗才甘心吗!”   “大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做过有损本宗的事情,我怎的不记得!”清灵灵的声音隔着院墙传了进来。   一时间院子里的人神情各异,怜月迷茫的打量着院子里每个人的神情,梦岚的失措,初晨的担心,,岳展鹏三人则是面露惊喜,对视了一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都有些沉重,至于其他的隐宗门人,则是满脸恐惧,而从那人说的话中,似乎是初晨的师父,那不就是…   怜月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半开的红木院门,如果怜月的目光是武器的话,恐怕这门早就被洞穿了两个洞。父亲岳展鹏跟是恨不得上前直接推开门,看清这声音的主人。   只见三根莹白如玉的手指从门缝懒懒地探进来,轻轻的勾住门边,便缓缓向外带开,岳展鹏的目光也随着门一寸一寸的移动,雪白的袖摆、纤细的手臂、迷人的锁骨、樱唇、杏眼、柳叶眉,一个绝色出尘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站在门前,除了那一头黑白交杂的头发,简直就是怜月的放大版。   “阿玥…”岳展鹏情不自禁的开口唤道,没错,这就是自己找了将近十三年的人,我的阿玥,一滴眼泪划过他刚毅的脸颊。   面对对面这个陌生男子的目光,梦嫣然很不适应,他的目光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好像曾经有过这样的目光让自己感觉很欣喜,她蹙蹙眉,再次打量了这个男子,脑海中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夭夭,你说的要救就是这几个人吗?”淡淡的声音从她得口中传出,让人不忍打断。   这时,小院里的人才注意到她身边跟着的夭夭,夭夭一见这架势,又往梦嫣然身后躲了躲,才点点头。   梦岚这时再想阻止梦嫣然进来,已经晚了,气馁的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心,“师妹,这些小事交给我就可以,你怎么会出关?”   梦嫣然摇摇头,“突然觉得心情烦躁,出来透透气,不想刚到山脚下就碰到了神色匆匆的夭夭,就被拉来了,说是有人有性命之忧,师姐,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位是?”   宇文默看了看已经失态的二弟,在三弟开口前抢先说道:“四…梦宗主,我们是三大世家的当代家主,鄙人宇文默。”   “四妹,我这侄儿说的是真的啊,你真的被这婆…什么大长老施了针,封了记忆吧”   梦岚一听他真么说,连忙打断:“你乱说什么!”   “这位是?”梦嫣然的声音再次飘飘的想起,让人不忍拒绝。   “你真的忘了啊,我是周蛮啊,蛮牛啊,真的不认识我啦,”周蛮一把拉过岳展鹏,急切的问道:“那他,岳展鹏你认识吗?”   “宇文默、周蛮、岳展鹏,貌似听说过!”梦嫣然微微想了想,“好像听长老们提过。”   “咦~”梦嫣然看到怜月,也有些诧异,“这个小姑娘是…”   怜月见她望向自己,眼中的濡慕之情入涛涛潮水一般伴着泪珠子倾泻而出,模糊了视线,可是怜月却不想伸手去擦,深怕眼前的都是幻想,母亲,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怜月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对面的梦嫣然看到她的泪水时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本能的抬脚走了过去,缓缓蹲在怜月面前,抬起手为怜月擦拭泪花,眼中盛着满满的心疼。   怜月感觉到母亲的触摸,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扑进了眼前的怀抱,梦嫣然的身子一僵,感受着怀里这个小人的体温,慢慢的放松下来,双手环着怜月,温柔的怕打着怜月的后背。   一时间,小院里除了怜月的哭声外就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温馨的感觉游荡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头,就连梦岚脸上的戾气也被化解,浮上了一丝温柔。   第二十六章 梦玥 梦嫣然(2)   过了好大一会儿,怜月才渐渐控制住情绪,但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怜月真的舍不得离开。   梦嫣然心里也很疑惑,为何看到她流泪自己会心疼,以前只有对着初晨时自己才有这种感觉,不可否认,这个女孩真的很可爱,但夭夭也很可爱啊,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和自己长的比较相像吗,梦嫣然的脑海里闪过自己刚刚进门时院里每个人的神色变化,一丝疑惑爬上心头,尤其是那个名叫岳展鹏的,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想到这里,梦嫣然抬头看向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期然的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梦嫣然被他眼里流露出的情感深深的吸引了,有爱恋、有疼惜、有抱歉、有欣慰,到底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岳展鹏痴迷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仿佛世界都静止了,她得双眸依旧那么清澈,就像一汪春水,让人舍不得移开。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梦岚眼中的担心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心里暗暗焦急,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在这样下去师妹说不定回想起什么,那么…“咳咳”梦岚用手轻掩着咳了两声,顺利的将院子里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宗主,这边的事还是交给我处理吧,你刚闭关出来,还是休息一下吧。”   晃过神的初晨经她一提醒,眼底的担心慢慢的盖过感动,他差点忘记了,这几个人会对师父的伤有多大的刺激,心里连忙传声给怜月。   怜月正在享受着母亲的温暖,对心底突兀的传来声音很是不满,但当她明白传递的信息是,心也纠了一下,担心仿佛是会传染的一般,在她得心头弥散开。   怜月再次感受了一下母亲的怀抱,才将埋在的头不情愿的从梦嫣然的胸前撤离,梦嫣然感受到怀里小人的动作,收回与岳展鹏对视的目光,放下环着怜月的双手,站了起来,但直觉上她不想这个小人离自己太远,便很自然的牵住了怜月的小手,这才将目光投向说话的梦岚,微微张口,说道:“师姐,我不碍事,毕竟是三大世家家主亲至,不能失了礼数。”   梦嫣然的声音很淡很柔,若是和她没有过交集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柔到骨子里的女子。   可是,三位家主可是梦玥也就是现在的梦嫣然的结拜兄弟,除了岳展鹏因为和她是夫妻,早就见过她温柔的一面,另外两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周蛮更是抬起自己的左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右臂,只把自己痛的呲牙咧嘴,依旧有些不相信当年那个古灵精怪,把自己制的死死的四妹能变的这么温柔,刚想开口询问什么,却被一旁的宇文默抢了个先。   “梦宗主,客气了,就问宗主大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宇文默生怕周蛮再说出什么会勾起梦玥回忆的话,连忙使了个眼色过去。   周蛮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当年被梦玥欺负的不轻,但从心底还是非常宠这个四妹的,要不然堂堂周家家主也不会不顾生命危险的来闯凤凰岭。冲着梦玥嘿嘿笑着,没有再过多吭声。   岳展鹏现在的眼里除了梦玥什么都看不到,她的一颦一笑都时刻牵动着岳展鹏的心,但脑子并没有糊涂,知道自己一开口肯定会控制不住,索性就没有开口。   梦岚看着三人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长长的舒口气,心里哼了一句,还算你们识大体。周身散发的敌意也减轻了不少,说到底梦岚也只是担心他们会勾起师妹的回忆,引发旧疾,这才一直针锋相对的,其实,平时的梦岚还是很温柔的。此刻见师妹除了对怜月亲近外,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两个人是母女。心里这才放心,也不再开口阻止师妹留在这里。   梦嫣然冲着三人微微笑笑,道:“本宗若有失礼招待不周地方,还望三位海涵。”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宇文默和周蛮一起答道,只有岳展鹏仿佛被她这一笑勾去了神魄,呆愣着没有吭声。   梦嫣然不自然的蹙蹙眉,就算自己不是很排斥他的目光,但这样也太那啥了。   离两人最近的怜月自是发现了不对,心里有些心疼父亲,但还是身出小手轻轻的拉了下他的衣袖。   岳展鹏这才回过神,不自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尽力控制着内心的激动,声音发颤的说道:“岳某失礼了。”   梦嫣然微微颔首,环顾了下周围灰尘涂脸的隐宗弟子,又看看三人一丝灰尘都未沾的衣袍,看向夭夭责备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危机,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早就在梦嫣然走向怜月时就闪到初晨身后的夭夭顿时满脸委屈,心里已经呜呼哀哉了,师父啊师父,你没看到已经打起来了吗,是初晨师哥说这里的人都和你关系匪浅,我又看到了那天的画像,当然会相信了,所以我才急匆匆的嘛!师父你也太不厚道了,明明我都可以被当做透明人了,你还要故意把我点出来,事后大长老罚我面壁你又不会替我求情,啊~啊~啊,被害惨了!但纵使心里万般委屈,这时再不开口为自己辩解,那就坐实了。   夭夭苦着小脸,替自己开脱:“是师哥让我跟着岚姨的,我见岚姨没走多远便原路返回,这才着急的。”   初晨见她很没义气的就把自己供出来,没有丝毫意外,显然早就习惯了,只是对夭夭说出自己让他跟踪岚姨的事略微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   梦岚倒是像早就知道夭夭跟踪自己一般,丝毫不在意,只是她没想到师妹会出关,若不然,就算夭夭找到闭关的地方,有外面阵法阻拦着,她也是进不去的。   虽然她也很气初晨的倒戈,但心里到底还是心疼初晨的,开口说道:“宗主,其实没什么,只是我和三位宗主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情急下动了手,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   “是的,说起来也是我们三人失礼在先,都是误会。”宇文默接口道。   梦嫣然虽然心里对这个解释很不相信,但到底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也就不想过多追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二长老的声音才在院外响起:“少主,凤凰岭外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请进来了。”原来他早就到了,但听到宗主在问话,便没敢打扰,一直等到此时才开口。   初晨闻言刚退下的尴尬又爬上了眼梢,歉意的对上梦岚诧异的目光,心里也很是后悔,自己实在太草率了。   “我留过话,三日后让他们到凤凰岭来接怜月,一时情急,我知错了。”   “你…”   梦嫣然看了看初晨,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梦岚,“既然已经请进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原来这小女孩的名字叫怜月,很好听,我很喜欢,“想必这些人和三位家主也有些关系,一起过去吧,二长老,带路。”   “是”二长老恭敬的应道“宗主和各位请随我来。”   梦嫣然路过初晨时很自然的牵起了初晨的手,一左一右的牵着怜月和初晨走到了前面。   岳展鹏的目光痴痴的追随着她,看到这个场景眼角再次湿润了,心中想,若是一直这样,多好。   宇文默碰了碰岳展鹏,他这才跟了上去。   落在后面的夭夭透着人群看着师父那只本该牵着自己的手,想想算了,说不定那小女孩是师父的女儿呢,她好不容易才见到师父,让她了。然后才追上去,拉住了怜月空着的小手,看着略微有些惊讶的怜月,咧嘴一笑,理所当然的道:“你占了我的位置,借你的小手给我牵一下不行吗!”   怜月不好意思的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夭夭,心想平常母亲都是牵着她的吧,现在牵着自己把她晾在了一遍,她肯定不乐意,可是却还要牵自己的手,忙不迭的点点头。   夭夭一见她点头,嘴巴咧的更开了,两个深深的梨涡绽放在嘴角,很是可爱,可是这可爱仅限于她的话匣子没有打开之前。   “你叫怜月是吧,我叫夭夭,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那个夭夭哦!你是那个月啊?”   怜月因为霸占她的位置心里还是很不好意思,听到她问,认真的答道:“是月亮的月。”   如果怜月知道,这个夭夭有多么能说,相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这一句。   “月亮的月,好好听哦!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你说夭夭听上去让人以为是个妖怪呢?一点也不符合我可爱的本质,对了,你说我可爱吗?”   怜月点点头,心里的汗早就快形成小溪流啊,跟她一比我那叫自恋啊。   “噗…”初晨听到心里的声音到底没有忍住笑了出声,毕竟很少有人承认自己自恋的,就连夭夭平时也是打死也不承认的。   第二十七章 齐聚凤凰岭   怜月听到笑声的那一刻起便意识到了怎么回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这时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心底想起:“你们小女孩都这样自恋吗?还有啊,不要理夭夭,她会把你烦死的。”   夭夭还以为初晨是在笑她,边走边侧过身子对着初晨不满的嗔道:“初晨师哥,你笑什么啊,难道夭夭说的不对吗?还是怜月的名字不好听。”   ···   夭夭看着目不斜视直视前方,完全无视自己,不搭话的初晨,最终挫败的叹了口气,将目标又转向了身边的怜月。   “怜月,你说我可爱吗?”   怜月点头。   “就是嘛,咱们不理师哥,他太没意思了,我告诉你哦,你千万别像我这样总被师哥骗,就像今天,你看我又被师父和岚姨责备了吧!”   怜月心想,最后你还不是把黑锅盖在了他头上。   “师哥最无聊了,天天都板着张脸,就知道练剑,一点都不好玩,还有啊…还有…还有……你不知道吧……”   怜月看着夭夭那就没停过的小嘴,终于明白初晨的意思了,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像她一样,太折磨人了,怜月一想若是身边天天呆着这么个能说的主的话,那日子怎么过啊,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夭夭看到,关心的问道:“你很冷吗?不应该啊,宗内都是温泉,很暖和的,你怎么会冷呢?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昨天晚上踢被子了对不对,我告诉你哦,我也经常踢被子的,”   “夭夭”梦嫣然显然感觉到怜月的不适,情不自禁的开口制止道。   夭夭一见师父发话,吐了吐舌头,这才不再说下去,显然她很清楚梦嫣然的意思。   怜月的耳朵清净了,心里长长的吐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身后三步外目光一直落在母亲身上的父亲,又抬头看了眼好像浑然没有察觉的母亲,然后便把目光投到路边的景色上,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就真的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住了。   旁边的夭夭见状,便小声的在怜月耳边介绍起来,这回怜月倒听得很乐意,夭夭偷看了眼自己的师傅,见她不反对,胆子便慢慢的放开,声音也雀跃了起来。   隐宗的会客大厅里,几个衣着略显狼狈的少男少女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他们或闭目养神,或相互对视,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这几个人就是岳令钧、周秩、宇文凌汐、周家少主周谦、周子文、岳怜玉以及被她强拉着坐下的蓝水,身后站着各自的随从。   两个时辰前,凤凰岭外,岳令钧脸色沉重的听完青岭的汇报,快步走到岳家马车前,青峰上前打开车门后他便跃身跳了上马车,躬身走进马车。   “情况怎么样?有月儿消息吗?”车内的怜玉一见他进来便疾声问道,眼角透着疲惫。   “青岭说这几天除了宇文凌汐和六王爷尝试进过凤凰岭,但跨过界碑没走多远便退了出来,除了他们没有另外的人越过凤凰岭的界碑,也没有见过月儿的身影,大姐,月儿不会”   “不准胡说!”怜玉直接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不郁的呵斥道:“月儿不会有事!我不准她出事!”似是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怜玉歉意的看了眼已经疲惫不堪的弟弟,心疼的责备道:“你也是的,知道你担心月儿,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蓝水,给钧儿泡杯安神茶。”   蓝水打开马车里装着茶叶的暗格,拿出装有安神茶的瓷罐,打开盖子,用银勺取了小半勺茶叶,放入马车中间矮桌上得茶盏里,冲上热水,递到岳令钧面前,这才开口用没有半点起伏的声音说道:“少主,茶。”   岳令钧接过茶盏,重重的喝了一口,灼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淌到胸中,他才感觉舒服些,这才冲蓝水露出一个笑容,将手里的茶盏放回矮桌上。   怜玉看着两人,再次开口责备道:“钧儿,怎么喝烫茶的习惯你还没有改掉,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样不好。还有你,蓝水,怎么能这么惯着他,若哪天你不在他身边了,谁去迁就他。”   蓝水低头一边将茶叶罐盖好放回暗格一边淡淡的回道:“大小姐,少主现在已经很少这样喝了,今天是我看他状态不好,才擅作的主张,将来,自然会有少奶奶迁就他的,你又何必操这个心。”   她没有看到她说最后一句少奶奶时岳令钧暗淡下去的眼眸,但并不表示怜玉没有看到,怜玉心里很是吃惊,钧儿何时喜欢上了蓝水,竟隐藏的这么深。岳令钧看着怜玉眼中的惊色,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察觉,已经疲惫的有些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点潮红,紧张的看着怜玉,朝她使了个不准告诉蓝水的眼色。   怜玉看着弟弟,点了点头。其实,弟弟有喜欢的女孩子她内心是很欢喜的,虽然七年前的事父亲瞒着她,但她后来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些,从那以后,她这个弟弟除了她这个姐姐怜月那个妹妹以及一起长大的蓝水就再也没让别的女子近过身,贴身侍候就换成了青峰、青岳、青峦和青岭四个人。   南平府那有些世家子弟好男风怜玉也听说过,她生怕自己的弟弟也会做出那龌龊的事情,那天看到他和周秩聊的那么来,心里还很是担心了一番,如今看到他这样,才放下心里的石头。但随即又想到自己那天跟蓝水问蓝水是否遇见合适的人时蓝水的态度,也很是头疼,心里叹了口气,想必钧儿也是知道蓝水对感情的态度,才这般压抑自己的吧。   怜玉自己心里对蓝水和钧儿在一起还是很赞同的,“蓝水,就我们三个人,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客气,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兄妹三人从未将你当过下人,其实,你也是母亲的养女,我们还像小的时候没有回到岳家钱彼此姐姐妹妹弟弟的称呼好吗,蓝妹妹?”   蓝水手上的动作一滞,好半晌才开口道:“大小姐,”   怜玉一听这声大小姐,心里清楚蓝水还是放不下当年表弟离开时发生的事,挥挥手,烦躁的说道:“好啦好啦,实在不行我们互相称呼名字总可以了吧,”   蓝水顿了一顿,才点点头。   一道亮光在岳令钧的眼中闪过,怜玉看着这郎有情妾无意的两人,无奈的摇摇头,“好了,我们出去吧,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月儿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待会儿就留几个人在外面守着,我们还按照原计划闯阵,那黑衣人既然约的是凤凰岭,应该会出现。好了,我们出去吧,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周家和宇文家的人也该到了。”   怜玉三人下了马车后就直接来到了凤凰岭的界碑前,三人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偌大的霓裳大陆共有四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地,凤凰岭、潜龙峡、鳌愁涧和虎哮滩。   凤凰岭之所以被推为禁地之首,是因为对霓裳大陆的人而言,它就像一团迷雾,正因为未知,才更令人害怕。没有人知道凤凰岭的深处有什么,因为只要越过界碑再往里走三步,就会进入一个阵法中,渐渐迷失自己,幸运的人或许会阴差阳错的走出了,而那些运气不好只会留下一具枯骨,因此,这个阵法有个非常让人忌惮的名字,断魂阵。   “驾~驾~”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的传来,将怜玉几人的目光从界碑上吸引了过去。   “少主,大小姐是周家和宇文家的人一起到了,青丘和青峦也在里面。”   “吁…”青峰的话还未落,一匹枣红色的马便稳稳的停在三步开外,身披瓦青色锦缎披风的乔秩放下手中的马绳,矫健的跃下马,对着怜玉唤了声三嫂,后面的几人也紧跟着下了马走上前。   入眼望去,清一色的翩翩公子,宇文凌汐今天没有披披风,依旧是一身白袍,周身上下没有丝毫灰尘,让人怀疑他是否在刚才的队伍中。他冲怜玉几人点了点头,便踱到了界碑旁边。   “让王妃久等了,”本站在宇文凌汐左边的男子这才开口,相较乔秩和宇文凌汐,这人明显要显得更加沉稳,厚重的嗓音更让人容易产生一种信赖感。   怜玉微微一笑,“周少主,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怜玉的目光却是落在他旁边无精打采的少年身上,“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的六弟,周子文”,周谦解释道,然后对着身边的少年训斥道:“六弟,还不赶快见礼。”   那叫周子文的少年这才强撑着打起精神,说道:“周子文见过六王妃。”   周谦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对着怜玉歉意的解释道:“王妃见谅,我这六弟略微有些水土不服,本来应让他在客栈休息的,但他执意不肯,这才跟来。”   怜玉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周少主不必如此多礼,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还是商议下接下来怎么做吧。”   几人都赞同的点点头,一起围到界碑前。   第二十八章 断魂阵   今天的乔秩一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样子,满脸凝重的对着一群人说道:“各位,这断魂阵想必你们都听说过,我和宇文兄曾尝试过进入阵中,多少有些了解,所以现在,我想先给大家说一下我对此阵的推测,然后我们再商讨下一步,如何?”   怜玉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听你三哥提过,你自幼就喜欢专研阵法,尤其擅长布阵解阵,多一点了解就多一分把握”   乔秩见没人反对,便开口说道:“虽然我自恃精通阵法,但对这断魂阵却不敢妄下断言,我与宇文兄曾尝试着探索一番,别看我们现在看着里面清清楚楚的都是树,但只要迈进阵里,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团团的迷雾,很容易迷失方向,上次我和宇文兄也是因为刚迈进退的及时才没有被困在里面,”乔秩顿了顿,见几人都听得认真,才继续,“所以,为了避免我们迷失,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待会我会用长绳套住自己走在最前面,几位呢就每人之间间隔三丈紧握住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会拴在这个界碑上,万一在里面迷路了,我们就顺着绳子出来,几位清楚了吗?”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便指着身后跟着的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长绳拿过来。”   “是”,几个人听到吩咐,便动手将麻绳从马上接下来,足足有十几捆,青峰、青丘、青岭、青峦也不必吩咐,手脚麻利地就上前搭手将一捆捆的麻绳搬到界碑前放下。   乔秩见差不多了,弯腰解开脚边的一捆麻绳。拉起一头在自己身上帮了个死结,又开口吩咐道:“好了,你们将其余的麻绳解开,把他们打结连在一起,把最后一头系在界碑上。”   “对,就这样,两捆绳子之间的结一定要打死了,”乔秩看着几人开始动手打结,边看边指挥着,见周子文无精打采软绵绵的将两个绳头打了个松松垮垮的活结,连忙阻止,“子文兄弟,你用点力,这样很容易挣开的。”   周谦打好了手中的结,看着自家弟弟的样子,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接过绳子,熟练的打个死结,“子文,你这状态就不要跟进去了,一会就在这守着,”说完又向乔秩提议道:“六王爷,我觉得待会还是要留几个人在外面,若我们在里面出现意外,他们也可以合力拉我们出来,你看怎么样。”   乔秩赞同的点点头,“还是周少主考虑的周到,这样是更安全些,时间匆忙,周少主和宇文兄这边家里的高手还没有到,今天我们也就探探路,遇到危险就退,同时以宇文兄的箫声为信号,外面的人也迅速收绳子,宇文兄若无疑问的话给个声响。”   “恩”,回应的只是一个低沉的鼻音。   乔秩强行压制着要吐血的冲动,及时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样,宇文兄、令均兄和周少主可以各自另带两人进阵,加上我共十个人,皇嫂还是留在外面,如何?”   周谦率先回道:“如此甚好!”   宇文凌汐这回连个鼻音都没有,乔秩明智的当他默认。   怜玉考虑了一番,也点了点头,岳令钧见怜玉答应,心中松了口气,其实他很怕大姐过于担心月儿会要求进去,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用什么理由把大姐留在外面。   其实他在这点上完全多虑了,怜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去,她虽然担心父亲和小妹,但很有自知之明的,心里很是明白自己跟去,只会让几人分心照顾自己,反而会帮倒忙,还有绑架月儿的黑衣人,说不定还没有到。   “那待会青丘和青峰跟我进去,青岭和青峦留在外面保护王妃”,没有了过多的担心,岳令钧很快就敲定了进去的人选。   一直没有吭声的蓝水见岳令钧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直接开口道:“少主,我今天也要进去。”   “这…”岳令钧为难的看着蓝水,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快敲定的人选,就是怕蓝水主动提出,蓝水武功高强自是不用说的,但他内心还是不想蓝水冒险。岳令钧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里面太危险,你还是留在大姐身边,这样我也放心,怎么样?”   蓝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岳令钧,目光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岳令钧心里挫败的叹口气,知道就算自己不开口让她进,她也会另寻法子进去的,与其让她一个人,倒还不如和自己在一起。岳令钧打定主意后,道“青峰留下,蓝水和青丘和我一起进阵,”   青峰本想开口提议让青丘留下,自己跟去,岳令钧的声音再次响:“就这样,各司其职。”   岳家这边确定了人选,宇文家和周家的人也已经集合,宇文家是宇文凌汐和他的长随木杉以及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袍中年人,宇文凌汐没有过多介绍,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周家是周谦和两名名为长鸣和长德的亲随。   乔秩见人集合完毕,又向外面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拉起系在身上的绳子迈进界碑内,宇文凌汐见他走出两丈后握紧手边的绳子第二个迈了进去,后面依次是黑袍中年人、木杉、长德、周谦、长鸣、蓝水、岳令钧和青丘。   怜玉在外面注视着几个人,透过树林的缝隙很快就发现百米外打头的乔秩开始偏离本来的线路,后面的人也渐渐也发生了类似的状况,每两个人之间三丈长的绳子时而松垮时而绷紧,怜玉示意身边的人大声向里面喊话,但收效甚微。怜玉的眼内闪了又闪,暗道,这阵果然有古怪,恐怕不仅仅只有迷误,竟还有削弱声音的功能,怜玉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里面的十个人,尤其是后面的岳令钧和蓝水。   走在最前面的乔秩此刻觉得眼前就像笼了一层云雾,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两米之内的事物,心中飞速的推算着,凭着以往的经验和直觉一步步的往里走,突然,他察觉到周围的雾似乎有些变化,但他也说不出有哪里不一样,只能大气十二分的精神,继续不断地推演着。   在绳子的牵引下,后面的人虽然走了很多弯路,但也都一步步的跟了上去。   渐渐的外面的怜玉的视线里仅剩下还在缓缓移动的麻绳,十个人的身影被树木遮掩的不见了踪影,当界碑这的麻绳余下一半的时候,麻绳移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慢慢的趋于静止,一会儿怜玉的心头渐渐有些不安。   如果她现在可以看到树林的深处,就会发现这十个人现在表情不一,十人之中只有那黑衣中年男子的眼睛依旧是一片清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周围的薄雾。   最前面的乔秩满脸凝重,就在刚才,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母妃栩栩如生的在前方向自己招手,精神一恍惚,差点就走了过去,还好母妃身亡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才心中警铃大作,意识这断魂阵其实是个幻阵,自己都这般了,何况是其他人,急忙出声示意:“宇文兄,吹箫!”   没有丝毫回应。   “宇文兄!宇文兄!”   乔秩用力抖了抖手中的麻绳,依旧没有回应,这才笃定宇文凌汐也陷进了幻境,心中无限后悔,早知道就算抢也要把宇文那宝贝箫放在自己身边,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当下之急还是先移到宇文凌汐那里,用箫声示警,让外面的人赶紧把他们拉出去才行。   乔秩慢慢的收拢这两人之间的绳子,一步步的向宇文凌汐靠近。   这时的宇文凌汐左手抱头,右手紧握着碧玉箫,浑身抽搐的蹲在地上,嘴里发出类似兽吼的压抑的声音,他紧闭着双眼,英俊的面部已经扭曲。乔秩是正确的,现在的宇文凌汐已经深深的陷入到了幻境中,他不能睁开双眼,他不愿看到眼前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双眼。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深受重伤的猛兽,刚刚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的发起了攻击,乔秩一时躲闪不及,只能侧身避过要害,右肩膀重重的挨了一拳,他甚至听到了里面骨头碎裂的声音,连忙后退,看着宇文凌汐的眼中满是疑惑,到底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乔秩能感觉到,宇文凌汐刚刚那一拳是真的动了杀心的,那股杀气令人胆战心惊。   乔秩当然不会以为宇文凌汐是真的要杀他,毕竟两人是实实在在的莫逆之交。   还未等乔秩想出个所以然来,宇文凌汐的拳头便又冲他的太阳穴挥来,乔秩刚要躲闪,却发现那拳头离奇的停住了,同时停下的还有宇文凌汐本人。   乔秩这才看到立在宇文凌汐的身侧黑袍青年人,以及他点在宇文凌汐定穴上的那只还未收回去的手。   乔秩劫后余生的舒了口气,感激的冲中年人点点头,   “六王爷,还是先撤退吧,后面几人的情况也不太好。”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一般,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随即响起,虽然声音有些变音,但乔秩还是听出那是岳令钧的声音,乔秩无奈的看了眼被宇文凌汐紧握的碧玉箫,“请带上你家少主,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中年人没有过多言语的将依旧一脸痛苦的宇文凌汐扛在肩膀上,跟在乔秩身后沿着绳子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第二十九章 初入隐宗   岳令钧的声音经过阵法的层层削弱,传到谷外时分贝已经很低,可怜玉还是一下就听出了是自己弟弟岳令钧的声音,顿时方寸大乱,直接就冲进了阵里,青峰几人见状,阻拦不及,无奈下也只能紧追着进了阵,后面还跟着病恹恹的周子文。   刚进阵怜玉的眼前就被云雾遮掩,急忙定下心神,找到附近的麻绳,一步一步的向里走去,后面的人也有样学样,沿着绳子探索着前进。   绕过眼前阻挡视线的三棵树,她的目光一下就搜索到了被蓝水抱在怀中的岳令钧,急忙扑了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岳令钧。怜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的弟弟定是遇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才会这样,他需要自己的怀抱。   慢慢的怜玉可以感觉到弟弟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放松,“姐,我没事了。”   怜玉这才松开自己的双臂,往后退了一小步,蓝水也跟着放开了双手,岳令钧这才离开了蓝水的怀抱,满是汗水的脸很是惨白,只有脸颊上微微有些血色。   怜玉这才发现其他的人都围在一旁,她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对着青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是幻阵。”一旁的青丘一脸后怕的回答道。   怜玉露出一丝了然,透过云雾打量起周围围着的几人,这才发现每个人或多或少狼狈,被扛在中年人肩上的宇文凌汐更是一脸抽搐,显然比岳令钧还要厉害,而乔秩更是耷拉着右臂。   乔秩见怜玉夹杂着关心和责备的目光掠过自己,急忙辩解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宇文兄的箫一时也用不成,”怜玉也看到了宇文凌汐手中紧握的玉箫,两道峨眉紧蹙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位不必惊慌,这只是此阵最初级的幻阵,”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位身着藕色宫装的女子手持一盏宫灯渐渐走近人们的视线中,宫灯所到之处云雾迅速让道,二长老梦源看着一群人眼中明显的诧异、防备和询问,不等有人开口,便自顾自地说道:“各位若有疑问一会儿自有人会解答,我只负责带路,若哪位不放心,现在就可以原路返回。”   梦源的视线在阵里每个人的脸上溜了一圈,便转身向她来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故意在等身后的人,脚步放的特别慢。   众人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了几眼,默契的沉默了起来。竟然有人可以在断魂阵中来去自如,说出去谁会相信,指不定当你是神经病呢。可是这就发现在几人眼前,虽然是幻阵,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大家的幻觉,到底是原路返回还是跟着她走。   正在大家徘徊不定时,不知何时从幻境中挣脱的的宇文凌汐虚弱的说道:“桦叔,放我下来,我们跟上去!”   中年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放下肩上的宇文凌汐,跟在宇文凌汐身后。   众人见有人带头,也陆陆续续的跟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梦源,现在也是满脑子摸不清东南西北,自己刚刚听说大长老回到了宗内没多大一会儿便带着人去了安置三位家主的小院,正准备赶过去,却在半路被少主截下来,直接亮出了象征宗主身份的令牌,命令她到凤凰岭外请人。   梦源心中虽然疑惑为何宗内会一改常态竟主动邀请外人进宗内,但这是宗主的命令,却她也没有胆量去质疑,便匆匆忙忙的赶到宗内的断魂阵边缘。刚到便就被告知,三大世家的人从凤凰岭外闯了断魂阵,其中有三大世家的少主和皇家六王爷。梦源当即立断的命人提来提来破阵灯,亲自进到阵内,三个老的还在宗内,若小的再在阵里再出事,那这个梁子就真的结下了。   梦源趁着一个侧身,发现跟来的人竟有足足十几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原路返回。这破阵灯所经之处虽然只能将迷雾屏退二十息左右左右,对这一行人来说很充裕,也就放心的在前面带路。   乔秩不知何时起,已经紧跟在宇文凌汐身旁,随着越往里走,两人的脸色越是难看,如果说刚才他们经历的只是地狱第一层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就正一步步的迈向十八层地狱,除了破阵灯留下的两尺多宽的通道,旁边的雾竟然越来越浓,给人的感觉也越来越危险。当然这个现象当然不止他们两个发现,周家和岳家也都渐渐察觉,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在穿过脚下的一丛灌木时,蓝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被踩的不成样子的剑穗,边走边打量,“大小姐,你看这是不是宗主的。”   怜玉就着蓝水的手打量了两圈,眸子一亮,“没错,是父亲寸芒剑的剑穗,看来父亲是真的进了凤凰岭。”   两人本就没有刻意压制声音,在这个寂静的阵中,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目光一下子都集中了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不同的光芒。   前面的梦源见此,也清楚一会儿三大家主估计要到,便不再隐瞒,“三位家主就在里面,各位还是紧跟上我,待会就可以见到了。”   听她这么说,就连已经恢复正常,一贯面无表情的宇文凌汐的脸上也浮现着激动。   病恹恹的周子文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冲冲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哥,你听到没,父亲真的在里面。”   周谦冲着身后的弟弟点了点头,收回投在剑穗上的目光,继续向前走,过于兴奋地周子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谦眼中那与脸上的激动之色毫不相配的复杂的眼神。   乍听到父亲消息的怜玉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的流速都好像快了几分,一向自恃坚强的她眼眶也有些酸酸的,突然想起失踪的月儿,情不自禁的对着前面的宫装女子问道:“不知你是否还见到一个名叫怜月的小女孩,十二三左右?”   蓝水、岳令钧、乔秩和宇文凌汐也都敛起脸上的激动之色,专注的等着梦源回答。   梦源略微一怔,便想到了昨天在小院里见到的被唤作月儿的小姑娘,暗忖着应该是一个人,便点了点头。   怜玉的眸子就更亮了,看着眼中同样透着欣喜之色的蓝水和岳令钧,泪珠一下就流了出来,怜月失踪,承受压力最大的就是怜玉,现在一下得到父亲和妹妹两个人的消息,整个人都轻飘了很多,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乔秩和宇文凌汐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怜月是和他们在一个园子时失踪的,虽然大家都相信不是两人所为,两人心中总还是又在在意,现在才终于放下。   一行人大约又走了半刻钟左右,终于走出了断魂阵,众人虽有准备但见到眼前的景色依旧有些惊呆,谁都没有想到,被推崇为禁地之首的凤凰岭内还有这么一片乐土,楼阁林立,云雾缭绕。   “二长老,这些人是…”一位年轻的桃色宫裳女子好奇的问道,也将众人从惊呆的状态中惊醒。   梦源递过手中的破阵灯,“这是宗内的客人,你带他们到议阁招待着,我去回禀少主。”   “是,几位请随我来。”桃色宫裳女子一边招呼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众人,活像一只偷腥的小老鼠一般,很是可爱。   乔秩眯着标志性的桃花眼,直接凑了过去,“这位姐姐,你怎么这么漂亮,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桃色宫裳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急忙躲避,脸上浮起两朵潮红,细细的说道:“梦荷”   “荷,是荷花的荷吗?”乔秩见她娇羞的点点头,继续夸道:“真的和你的气质太相符了,那我可以叫你荷儿姐姐吗?”   梦荷脸更红了,眼都不敢抬起,只能盯着脚尖,幸亏从这里到议阁的路就是让她闭着眼也能准确无误的走到,低着头倒也不耽误带路。心里更是如小鹿乱窜,原来除了少主外还有长的如此俊俏的,嘴真甜,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看吗?嘻嘻,还有他那双桃花眼,真好看。   若是这话被怜月听到,肯定要反驳一番的,许是因为第一印象的原因,怜月最是看不惯乔秩的这双桃花眼,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   乔秩见梦荷没有说话,就自己接了下去,“荷儿姐姐,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其余的人也都竖直了耳朵,这个问题也是他们心中的疑团,究竟是什么势力才能建在凤凰岭内,难道霓裳帝国又将要有一个门派兴起吗?   “你们不是客人吗?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隐宗呢?”梦荷稍带疑惑的声音糯糯的为大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几人心中暗自吃惊,原来是近十年才发展起来的隐宗,它到底有什么背景,竟然将总坛建到这里,深深的忌惮之色爬上了众人的眼底。   梦荷见他好长时间不说话,忍不住抬头向乔秩看去,正好看到他眼中还未消退的忌惮之色,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咬了咬唇,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认真的带起路。   路上无论乔秩嘴再甜,也没再从梦荷嘴中打探到别的任何消息,倒是一路碰上了不少隐宗弟子,看向他们的目光一如刚刚的梦荷,显然他们也并不经常看到外人。   很快,梦荷就将几人引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前了,将他们引入大厅,倒了茶,眼看乔秩又得空向他走来,便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在隐宗的地盘,大家也都不好过多的讨论和交流,便老老实实的坐在大厅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这时的怜月正一只手被梦嫣然牵着一只手被滔滔不绝的夭夭牵着和岳展鹏、周蛮、宇文默、梦岚、梦源等人一路朝议阁的方向走来。   第三十章 相见不相识   梦池给三位家主安排的小院本就比较偏僻,与议阁之间约莫着有半柱香的脚程,而路上梦嫣然看着怜月高涨的兴致又刻意放慢了脚步,等一行人走到议阁时,怜玉等人面前的茶都添了三次水了,大家也不再如才开始一样沉默,小声的同周围的人说着话。   期间怜玉拉着蓝水让她仔细的将阵中的遭遇低声讲了一遍,才知道那幻阵竟能勾起一个人内心最不堪的记忆,当下便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弟弟会那么痛苦,定又是七年前的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也很好奇,反应更加剧烈的宇文凌汐到底遭遇过什么,难道…怜玉叹了口气,看来人人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接着又想起怜月和他的婚事,看向宇文凌汐的目光就复杂起来。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正在低头和乔秩商议什么的宇文凌汐抬头看了过来,与怜玉的目光撞个正着。怜玉倒是丝毫不扭捏,略微颔首,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和蓝水小声的说着话。   这时,门外传来了夭夭的声音:“月姐姐,这就是议阁,很气派对不对,不过我不喜欢,太庄穆,每次看到它我就感觉头晕。”   大厅里的几人听到声音,知道正主到了。如今知道这是隐宗,几人倒也不好就这么坐着,便起身站在了椅子旁。   怜玉和蓝水微微对视了一眼,明白两人这是想到一块去了,那声“月儿姐姐”定是唤的怜月,她们望向大门的眼中很是激动。   怜月的小手一路上都被梦嫣然的攥在手中,即便现在心中知道大哥大姐就在里面,但依旧舍不得挣脱这个温暖的手心,强耐着心底的冲动,随着梦嫣然一起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右前方的大姐大哥和蓝姐姐,欣喜的唤道:“大哥、大姐、蓝姐姐!”   一旁的夭夭急忙问道:“哪个?哪个?哪个?”   “诺”怜玉从夭夭手中抽出手指向怜玉的方向,“绿色衣服的是我大姐岳怜”还未说完怜月便发现大姐的脸色明显不对,旁边的蓝水的神情也很奇怪,两人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方向,满是不可置信和激动,泪花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可能破眶而出。   怜月在自恋也知道她们这番激动也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十三年前母亲消失时,大姐和蓝姐姐可都已经记事了,肯定是记得母亲的样子的,倒是自己的大哥目光一直停驻在自己身上,可是如今母亲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不能相认的,怜月急的直朝自己的大姐使眼色。   可是怜玉现在根本看都没看怜月,又哪里看得到她的眼色,岳令钧倒是看到了,但却丝毫没有弄懂怜月的意思。   “娘…”怜玉的一声呼唤打破了怜月所有的幻想,似乎觉得还不够彻底,怜玉直接扑到梦嫣然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抓着梦嫣然衣服,不顾身份的哭了起来,“呜~呜~娘,玉儿想死你了,父亲~可~可算把你~找回来了~呜呜~”   这一喊一扑,震呆了屋里的一群人,蓝水眼中强忍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岳令钧脸上的神色从茫然转为震惊继而转为惊喜,终于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鼻子一酸,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其余的人则是一脸震惊。   怜月能清楚的感觉到梦嫣然的僵硬,抬头看去,果然,她的眼中除了疑惑和不解,另外还夹杂着一丝惊慌。怜月看着失控的大姐,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眼眶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瞬间就泪流满面。   跟在后面的岳展鹏看到这么一个画面,悄悄的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哭着的怜玉也慢慢察觉到这个怀抱的僵硬,还以为是母亲不认得自己了,梨花带雨的抬起脑袋,呜咽着道:“娘,我是玉儿啊,您不认得了吗?”   梦嫣然迷惑的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   怜玉不可置信的松开了紧抓着梦嫣然衣服的双手,目光又往她和怜月紧握的双手上看了看,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肯能,不可能!不可能!”似是觉察到了怜玉的目光,梦嫣然很快的松开了拉着怜月和初晨的手。   岳展鹏复杂地看了一眼梦嫣然,见怜玉又准备说些什么,担心她说出什么会引发阿玥的旧疾,抢先出声制止道:“玉儿,是你认错人了!”   怜玉这才看到跟在后面的父亲,“可,明明就”   “我说认错就是认错了,她不是你们的母亲我的阿玥,这是隐宗宗主梦嫣然”说完后,岳展鹏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好几岁,本来挺拔的背也一下子佝偻了许多。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儿子身边的周谦出声反驳道:“二哥,梦嫣然和梦玥明明就是”后面的“一个人”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宇文默递过来的眼神硬生生的吓吞了回去。   一脸担忧的梦岚看向岳展鹏的眼中第一次没有了敌意。   这时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到梦嫣然的变化。不知为何,当她听到岳展鹏说的那句“我的阿玥”时,心里没来由的一痛。不自觉的就想起今天见面后的种种,那人的激动、呆愣、爱恋以及如今的无可奈何,还有那小姑娘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以及眼前这几个满脸是泪水的孩子,总觉得似乎真的发生过些什么。仿佛有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被自己遗失了,而现在她特别想要找回。   梦嫣然使劲的想着和他们有关的一切,头越来越痛,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但同时好像有什么划过脑海,直觉告诉她,只要抓住它,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梦嫣然拼命的忍受着这剧烈的疼痛,但无论如何就是抓不到,她原本清澈的双眼竟然开始隐隐发红,心里的烦闷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   最先发现的是正在打量梦嫣然的宇文凌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看了眼梦嫣然青筋突起的双手,又看着依旧在哭鼻子的怜月,想也不想的就飞身上前。   宇文凌汐一把推开她眼前的怜玉,“小心!”又将怜月抱在怀里,正准备施展轻功,便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向自己后背袭来,匆忙之下只来的及调整了下身位,便被轰飞了出去。   怜月只觉得似乎有水珠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温的,自己像被护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有些熟悉,但空气中怎么有股血腥味。怜月想起刚才的那声惊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刷的一下睁开眼,入目便是宇文凌汐苍白的脸、紧锁的眉头,以及唇边的那抹鲜红,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话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响。   “宇文,月儿,你们怎么样?”乔秩焦急关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没~咳咳~没事”怜月看着宇文灵心因为咳嗽顺着唇角流出的血,忍不住的抬手去擦,宇文凌汐感觉到唇边的温暖,愣了一愣,眼底的欣喜一闪而过,嘴角忍不住的微微翘起。   “你怎么样”焦急的声音在心底想起,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讪讪的收回小手,正要从他的怀抱挣脱出去,这才发现自己是侧躺在地面上,连忙起身四处搜索起初晨的身影,终于找到了对面靠墙站立的初晨,他显然伤的不轻。   同时,岳怜月也被眼前的一幕震呆了,只见刚刚还让自己感觉到温柔的梦嫣然此刻狂性大发,一头本来夹杂着白发的头发现在完全变成了白色,岳展鹏、宇文默、周蛮、梦岚、梦源合力才堪堪与她打了个平手,这并不是说梦嫣然的武功过于高强,而是与她对抗的几人都害怕伤害到她而不敢下重手,这才让她占了上风,最后还是宇文默趁其不意,点了梦嫣然的穴道,才结束了这场战争。   岳展鹏一把将梦嫣然抱到怀中,梦岚见此虽有些不满,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将手附在梦嫣然的脉门处把了脉,神色凝重的吩咐道:“初晨!”   靠着墙的初晨闻声,挣扎着向桌子晃去,怜月这才反应过来,飞奔到初晨面前,和刚刚赶到的夭夭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宇文凌汐看着怜月慌张的背影,刚刚有些发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茶杯”初晨虚弱的说道。   夭夭连忙跑到桌子旁取了个盛着水茶杯过来,“将水倒掉,”说完就抽出腰间的佩剑向自己的左手划过来。   怜月大吃一惊,急忙伸手阻止,道:“你要干什么!”   “初晨,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梦岚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血是药引,耽误不得,放开…”初晨虚弱的解释道。   怜月回头看了眼父亲怀中的母亲,最终还是移开了手,梦初晨用剑尖挑开左手的衣袖,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臂,毫不犹豫的划了上去,夭夭连忙将茶杯放在下面接住落下的血滴。   第三十一章 恢复记忆   怜月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纵横交错新旧交替的伤疤,还有那一滴滴正在淌下的血珠,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我都习惯了。”   怜月看着故作坚强,嘴唇越来越发白的初晨,心疼的问道:“这…这还要多少?”   “月儿姐姐,你不要问师哥了,我来回答,按这茶杯的大小总共要三杯才行,而且岚姨说只能是师哥的血才行,要不然夭夭早就替师哥了。”夭夭带着哭腔的说道。   三杯,竟然还要三杯,这么多,怜月看着已经因为受伤失血过多的初晨,突然脑海中一闪,必须要他的血,那我们是双生子,我的血不是也可以,怜月急忙出声道:“夭夭,给他止血。”   “可…”   “不行!”   “没什么不行可是的,我和初晨是双生子,他的血能用,我的血就能用,他都虚弱成那样了,再放血就有性命危险了”怜月挽起袖子,伸手便要去抢初晨手里的剑。   本来大厅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这里,听她这么说,都投来疑问的目光,怜玉更是直接开口道:“月儿,你说什么,什么双生子。”   怜月见抢不过来初晨的剑,便准备借把剑用用,“大姐,待会再和你细说,总之,初晨也是父亲母亲的孩子,青峰,你的剑借我用下。”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宇文凌汐的眼睛,定会被里面散发的璀璨的光芒晃了眼   怜玉狐疑的打量着初晨,努力的消化着这条信息,倒是岳令钧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若月儿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的血能用吗?”   梦岚看着啰啰嗦嗦的几人,又看了看岳展鹏怀中的梦嫣然,焦急的说道:“你们兄妹别争了,你们四个任何一个人的血都行,关键是快!”   怜月这边刚从青峰手里抢过剑,岳令钧那边已经毫不犹豫的抽剑划破了手腕,用一个茶杯接了起来,“月儿乖,这事大哥来就行,青峰,将你的剑拿回去。”   怜月看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初晨,双眼再次升起了一层薄雾,岳令钧这一下划的很深,再加上他也不像初晨一样刚受过伤,初晨那里一杯还未接满,他这边的两杯已经接好了,青峰和青丘端着小心翼翼的送到梦岚面前。   岳令钧向初晨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推开初晨的手臂二话不说划开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往他这杯滴起,抬着手臂的初晨呆呆的看着一滴滴的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任由旁边的弟子帮他包扎伤口。   等到这杯也接满时,岳令钧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蓝水接过隐宗弟子手里的伤药和纱布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了一番,满大厅人的双眼都紧紧盯在昏迷的梦嫣然身上。   梦岚接过夭夭手里的茶杯将里面乘着的血送进昏迷的梦嫣然嘴中,又把了把脉,这才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环顾了下四,最终无奈的道:“抱稳了,这会儿可是半点移动不得。”   岳展鹏忙不迭的点点头,抱着梦嫣然的双臂越发的小心,眼睛温柔的可以蜜来。   怜月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酸涩涩的,慢慢往身旁的蓝水怀里挤了挤,蓝水的怀抱还是真么温暖,好像母亲不娘的怀抱。   渐渐药引起了作用,岳展鹏怀中的的梦嫣然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下,用中指轻轻的揉着太阳穴,缓缓的撑开眼皮,就陷入了岳展鹏的眼眸子,再也移不开。   “师姐,将我头上的针拔出来好吗?”梦嫣然好不容易移开眼睛,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挣脱那双有力的双臂,索性也不再挣扎,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   梦岚一下就撑大了眼眶,语无伦次道:“你怎么知道!”   梦嫣然苦笑着勾了下嘴角,“师姐,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终归是清楚的,这么多年就这样吊着,猜也猜的出来了,以前只是觉得无关紧要,现在我真的很想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行!”   “不可以!”   梦岚和岳展鹏的声音一同响起,很是坚定。   梦岚诧异的望了一眼岳展鹏,很是不可思议他会拒绝。   “你既然已经猜到,我也不愿瞒你,你头上的针是我扎的,但也是为你好,你若还认我这师姐,便别想着让我给你拔针”,梦岚将她从岳展鹏的怀中扶起,脸一沉,直接摆上师姐的架子。   “师姐···”   “不要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师姐妹两人都眼也不眨的看着对方,试图让对方妥协。   怜月看着僵持的两人,真的不知道该支持哪方才好,一方面她很希望娘能想起她们,想起父亲,这种相见不相识的感觉真的很憋屈。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娘的病情,刚刚她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娘现在的平静可是哥哥们三杯血液换来的,若真的拔了针会加速恶化,那她宁愿娘就像现在一样。   最终,还是梦嫣然先撤开了视线,梦岚见她不再坚持,也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刚松了一半就被梦嫣然接下来得话呛了回去。   “夭夭,你来!”   “啊···我?”夭夭一听被点名,小脸顿时苦成了一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屋里这么多人都是摆设吗!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为难的说道:“师父,我不行吧!”   梦嫣然冲着夭夭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脸,,故装疑惑的道:“夭夭不愿意帮师父吗?”   天哪!天哪!疯了!疯了!师父怎么可以这样,好漂亮!夭夭好喜欢,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抵挡的住诱惑,忍···我忍···不行了···不行了···师父又笑了···笑的更加漂亮啦···真的抵挡不住了···   夭夭一脸挫败,弱弱的点点头,挪走脚步往梦嫣然身边又靠了靠,梦嫣然很配合将身子弯到合适的位置。   怜月愕然的看着师徒两人的互动,张开的小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了,心里暗赞,这夭夭怎么这么···真是甘拜下风。不过娘真办法,连夭夭都降服的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夭夭答应的是什么,一看,果然夭夭的小手已经开始扒拉娘的头发。怜月一时无措,心里更是徘徊不定,要阻止吗?而不太清楚状况的其余人更是不会阻止。   但是夭夭现在的行为可以说真的点燃了一个人的炮仗,那就是大长老梦岚,她气急败坏的看着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的师徒两人,咬牙切齿的冲夭夭吼道:“夭夭,你想害死你的师父不成!”   夭夭被吓得连忙缩回双手,委屈的辩解道:“没··没···我怎么会···可是岚姨,师父这样我根本没办法拒绝嘛···”   “师姐,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吓夭夭。”梦嫣然略带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夭夭,我们继续!”   夭夭为难的原地搓着小手,求助的目光洒向大厅的每一个人,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   “师妹,你···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你就应该明白这次解封记忆意味着什么,一个不好,你可是会走火入魔身陨的!”   梦岚的话犹如闪电一般惊醒了一大厅的人。   岳展鹏也焦急的开口阻止道:“不能冒这个险,我不准。”   “四妹,不,梦宗主俺周蛮也觉得不能拔。”   “师父,您还是在考虑考虑,晨儿觉得还是再等等。”   这个大厅中除了怜月、蓝水四个,有资格开口劝的都开口阻止,而怜月四人却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梦嫣然微微一笑,目光从周围的人脸上一一扫过,“你们不要劝我了,如果你们真的认识我,那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真的很想解开那段记忆,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你口中的玥儿,我也想了解你们口中的四妹是什么样子,”梦嫣然看着三位家主脸上的变化,目光最后锁定在怜月、初晨几人身上,喃喃道:“我也想知道我和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师姐,我害怕我现在若还不解开记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算我求你,帮我好吗?”   梦岚看着师妹祈求的目光,心当下就软了下来,但无论如何自己也下不去这个手,板着脸,甩了甩衣袖,直接往大厅外走去,“想解你们就自己解吧,到时后悔不要来找我。”   梦嫣然看着师姐的身影,眼中很是歉意,她又怎会不知师姐是在为自己好,这些年多亏了师姐,自己才能好好的撑到现在。但自己若不把握这次机会,恐怕今生就没有机会了,她收起眼底的歉意,对着手足无措的夭夭道:“夭夭,开始吧!”   夭夭纠着眉,点点头,两只小手再次扒拉开梦嫣然头顶的头发,好不用意找到针尾,又抬头看了看一圈满眼紧张的人,自己反而不再紧张了,“师父,你忍着,我取针了!”说完,手指用上巧劲往上一提,一根纤细的银针便随着拔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恢复记忆(2)   随着银针的取出,梦嫣然觉得自己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如潮般的记忆汹涌的冲击着她的脑海。   羊肠小道上,身着嫩绿色纱裙的少女,一边跺脚一边气哄哄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咬牙切齿的盯着扬长而去的男子的背影。   夏季的夜晚,漆黑的屋顶上,女子幸福的依偎在男子的怀中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阿玥,嫁给我好吗?”女子闪亮的眼眸令满天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一间张灯结彩的农家小院的房间里,身着红色新郎袍的男子满心激动颤巍巍的挑开床前新娘子的喜帕,看着眼前双颊红晕、明艳夺目的女子呵呵的傻笑。   还是同一件屋子,女子浑身虚弱、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眼前小心翼翼抱着襁褓的男子,心中眼中都洋溢着幸福。   院中葡萄架下,一名男子温柔的为身怀六甲的女子揉着浮肿的双腿,不远处,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可怜兮兮的拽着一个略微比他大一点的小女孩的一角在讨好这什么,小女孩的目光不时的瞄向葡萄架下的男女,终于拉着小男孩一步步的挪向院门。   又是同一张床,女子看着毫无顾忌冲进来的男子,虚弱的笑了笑,随即就陷入了昏迷。   梦嫣然一点点的消化着头脑中的记忆,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泪水顺着紧闭的眼角溢出,划过脸颊,滴了下去。   岳展鹏怔怔的看着怀中人,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感受着手上的湿润,内心满是忐忑,他的阿玥真的要回来了吗?   终于,梦嫣然慢慢的睁开眼,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展鹏,真的是你吗?对不起!”   岳展鹏狠狠地点着头,“阿玥,是我!是我!是我!”坚毅的脸颊上泪水肆虐。   梦嫣然抬起素手抚摸着这张自己深爱的面容,擦拭着仿佛永远流不完的泪水,四只眼睛痴痴地对望着,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灵魂。   大厅里看着这一幕,感性的早已泪流满面,就算是一直以理性著称的宇文父子,眼底也是湿湿的。   “四妹,四妹,你既然记起二哥,那我呢?你告诉我我是谁?”周蛮不够周围一圈可以杀死人的目光,扯着大嗓门情急看着梦嫣然。   梦嫣然收回交缠的目光,宛然一笑,“三哥,当了家主了也没学斯文一点,还是蛮牛一只。”说完好似全当没有看到周蛮通红的脸一样,目光直接转到他身边的白衣男子身上,唤了一声:“大哥。”看着他点头,这才又将目光移开。   梦嫣然这才将眼含愧疚的目光投向早就哭成泪人的一团人,泪眼婆娑的一一唤道:“玉儿、钧儿、水儿、月儿??”   听到这声呼唤,几人更是哭得一塌糊涂,蓝水、怜玉和岳令钧还稍微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哭出声来,但今天眼睛几乎没有干过的怜月实在忍不住了,小嘴一咧,“哇”的一声不顾形象的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可将梦嫣然的心揪得紧紧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上去,将她揽在怀里,呜咽的责备着自己,“月儿乖???不哭???不哭,娘亲在这,乖???”   却怎想,怜月听到“娘亲”这个词,哭得更凶了起来,怜玉三个反而收回了眼泪,也上前帮着嫣然安抚着怜月,好大一会儿,怜月才止住了眼泪,但依旧时不时的抽下鼻子。   梦嫣然轻轻的帮她擦拭着眼泪,心疼的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连着亲了几口,然后又挨个亲了怜玉三人一人一口,怜月看着大哥发红的脸颊这才破涕而笑。   “哇???”另一道哭声就像接班一样在大厅里响起,怜月盯着红肿的双眼望过去,这才发现竟是夭夭,见她哭得比自己还要伤心,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就被接下来的话雷的里焦外嫩。   “哇???好感人啊,怎么可以这么感人,夭夭的眼泪很值钱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害我流眼泪,能不能不这么煽情???呜呜???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太讨厌了,不过夭夭好喜欢???呜呜???”   一行乌鸦从大厅上空排队飞过???   梦嫣然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活宝徒弟,挫败的嗔道:“夭夭???”   “师父???你别打断我???夭夭好感动???呜呜??”   “再不停下,面壁思过哦???”   前一秒钟还在大哭的夭夭一下就收回了眼泪,小手在脸上一抹,就堆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师父,夭夭很乖的,很乖了,我若面壁思过月儿姐姐会无聊的???月儿姐姐,你说对吧?”   怜月瞠目结舌的看着夭夭的表演,心中赞叹道:“人才啊人才,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夭夭见怜月并不买自己的帐,便很快将阵地转移,“咦,这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怎么,要拜夭夭为师吗?”心底的声音响了起来,怜月不自觉的往初晨看去,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落寞,这才想起,娘亲貌似刚才没有呼唤他的名字,这个敏感的人心里肯定受伤了,怜月悄悄拉了下娘亲的衣服。   梦嫣然这才顺着怜月的目光看到了受伤的初晨,当下心里大惊,脸上瞬间一片冰冷,“晨儿,这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告诉娘亲,娘亲定不饶他!”   本来心里有些许受伤的瞬间也被“娘亲”驱散的一干二净,激动的重复道:“娘亲???娘亲???”   梦嫣然微微一愣,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眼从大厅里其他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定在也是身上同样有伤的宇文淩汐身上,追问道:“晨儿,告诉娘亲是不是他!”   在梦嫣然怀里的怜月能清楚的感觉到娘亲身上的杀气,只要初晨点下头,怜月丝毫不怀疑,自己这个看似温柔的娘亲一定会要了宇文淩汐的命。   她看着依旧没有晃过神的初晨,又瞧了眼丝毫没有打算开口解释的宇文淩汐,摇了摇头,小手晃着娘亲的手臂,“娘亲,不是他,他的为救我才受的伤,初晨的伤和他没关系。”   “咳咳???四妹,月儿说的是真的,这伤和凌汐无关。”现在牵扯到自己的儿子,一直沉默的宇文默也开口解释。   梦嫣然不乐意的皱皱眉,“大哥,你何时学会替别人说话了”   “咳???咳咳咳???四妹,这是犬子???”宇文默一边咳嗽一边擦着心里的冷汗,四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梦嫣然听他这么说,又将宇文淩汐上下打量了一番,想起怜月说的,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才再次将目光转向怜月,确定怜月没有受伤,才继续追问道:“那是谁伤了,月儿告诉娘亲好吗?”   怜月心里的那个苦啊,我的亲亲娘亲,这可不就是您伤的,可您让我怎么说,我总不能说是您伤的吧。   许是感觉到了怜月的为难,初晨终于从“娘亲”的冲击中走出,看向梦嫣然的目光满是孺慕之情,“师父,不是别人伤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梦嫣然直接打断他的话,娇喝道:“别怕,告诉娘亲,娘亲给你做主。”   一旁的夭夭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嘟囔道:“师父自己伤的,怎么会不记得。”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梦嫣然听的一清二楚,梦嫣然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原来竟是自己。   这丝痛苦怎么会逃过梦初晨的眼睛,“师父,这伤不碍事,修养两天就好了,”   “晨儿,都是娘亲不好,你手上缠着纱布,是不是???”   梦初晨见师父盯着自己的左手,急忙将手往身后缩了缩,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何苦呢?左右我撑过去就可以了,你有何必???万一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四妹,你放心,这回我这小侄子没有放多少血,放血的都是我那大侄子,这法子”   “周叔叔!”   “三弟!”   “父亲???”   几乎同时响起的呵斥声硬是让周蛮将身下的话咽回了肚子,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   可是,毕竟该说的也都说了,梦嫣然已经拉起了岳令钧的手,看着伤口纱布上渗出的血,眼眶又红了起来,“都是娘亲不好,让你们遭真门子罪???”   岳令钧的喉咙紧了紧,生涩的说道:“娘,这点伤不碍事???”   眼看着娘亲的泪水又要落出来,怜月忙的求助的目光投向父亲。   “阿玥,钧儿没事,现在还是找个大夫给晨儿和宇文侄子看一下伤势”   怜月暗赞,不愧是自己父亲,这里理由找的,当真的没话说。   “对对”梦嫣然强忍着眼泪,对着夭夭吩咐道:“夭夭,快去将四长老唤来。”   话还没落下,梦岚手中拿着药走了进来,“我在这里,还用去请四长老,将两人扶到椅子上做好,我帮他们检查。”然后又朝着梦嫣然看来,“既然你执意这么做,我也不能拦你,有丝毫异样立即告诉我。”   梦嫣然忙点点头应下。   梦岚给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从随身带的瓷瓶里倒出两粒专治内伤的药丸给他们服下,又检查了下两人的伤口,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直接除了大厅。   第三十二章 恢复记忆(3)   梦岚走后,厅内的气氛才略有缓解,不论梦岚做过什么,但终归出发点还是为了梦嫣然,这点,就连一点状况都不了解的青峰们都想得明白,又何况这里的其他人。   夭夭凑到梦初晨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师哥,我有个问题可不可以问问你?”   梦初晨点点头。   “师父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娘亲?”   梦初晨有些微楞,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明明看到了夭夭捉狭的眼神,但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自己听到师父该称呼心里十二分的激动,但“娘亲”这两个字在自己喉咙里徘徊了几百圈,但就是叫不出口。   此时此刻,最明白梦初晨的恐怕就只有和他有着特殊感应的怜月了,怜月眨巴着依旧有些酸涩的双眼,脑子快速的盘算着要怎么帮他解围。   怜月还没有想到合适的点子,身旁的梦嫣然就先开了口,“夭夭,不要胡闹”,说完又有些希冀的看着梦初晨,柔声安慰道:“晨儿,不要介意这个,养好伤后我们从长计议。”   梦初晨的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再次点点头。   椅子上早被宇文默的目光阻止了好几次的周蛮,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无视宇文默警告意味十足的的眼神,口无遮拦的问道:“四妹,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你给三哥仔细的说说,为啥子你成了隐宗的宗主,还有啊隐宗是不是就是你以前的泣血宫。”   怜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疑惑的看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蓝水,暗暗地控诉着,什么嘛,娘亲和泣血宫的关系貌似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为何每次一提,蓝姐姐总是那般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   但是令怜月失望的是,从始至终蓝水的目光始终是直接越过自己落在娘亲的身上,一点都没空搭理和回复自己的疑惑,只得挫败的将目光收回,才察觉到大厅内一片寂静,   宇文默和岳展鹏正用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周蛮,对,就是怪异,这就是怜月的想法,仿佛两人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   又转头向娘亲看去,只见娘亲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周蛮,很是惊讶的道:“三哥何时变的如此聪明!”   “嘿嘿???好说,好说???俺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你们三个就是个活生生的人精,才显得俺笨,还老嘲笑俺野蛮,”洋洋得意的周蛮丝毫没有看到一大厅人的满脸黑线,甩开使劲晃着自己衣袖的周子文的手,不满的责备道:“扯什么扯,死小子就知道动手动脚,白让我给你起个那么好的名字,对了,四妹,你还没见过俺的儿子吧,别看俺长得粗,俺这儿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斯文,诺,我训的这个叫周子文,”然后又伸手指了指一旁正目不斜视的周谦,“这是周谦。”   周蛮又用力拍了拍周家两兄弟的后背,催促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来见见你们四姑姑???唉唉唉???不对不对,应该是伯母才对???嘿嘿???”   周子文心里都已经泪流成河了,自己这老爹也太丢面子了,人家明明是在讽刺他,但他硬是压根都没听出来,自己还偏偏手贱,还不如不提醒他,自己这老爹也不知是被谁打击的,给自己兄弟几个起名字一个比一个斯文,他这不是欲盖弥彰嘛,但长辈还是要见的。   周子文和面部肌肉略有僵硬的周谦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向梦嫣然行了礼,又乖乖的退了回去。   怜月很是同情的用眼神慰问了一番周家兄弟,暗赞自己父亲这结拜兄弟真是一朵奇葩,不过,相较于宇文伯伯的沉默,她反而更喜欢这样的人,也更容易亲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等怜月比较完,两串银铃般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在耳边飘过,怜月能听出,一个毫无疑问是夭夭的,另一个,有些耳熟,好像是娘亲的。   一看,果然是,梦嫣然一改一贯的淑女作风,不顾身份的笑的泪花都留了出来。   “哈哈???师父??你???你笑什么啊???”   “太???太好玩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是不知道???当年他被土蜂蛰了个满脸包???我就骗他童子尿可以消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笑的气喘吁吁的梦嫣然拍着椅子的副手,“他竟然背着我们喝了一大壶那???”   “哈哈???师父???那他哪弄的那???”夭夭夸张的笑趴在怜月身上,怜月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眼中除了好奇还是好奇,笑的那么大声,竟然没有一点笑意。怜月心中吃惊的重新打量了一番夭夭,实在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好奇心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那你就要去问他了???我听说”   脸色早就可以媲美猪肝的周蛮听她真的还要继续说下去,急忙开口阻止,“四妹!”   “怎么,大蛮牛,你都做了我这还不能说了不成,大哥、二哥你们给评评理!”   宇文默一脸欣喜的看着狂笑的梦嫣然,嘴角也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旁的宇文淩汐被这一笑晃花了眼,惊讶的打量着面前满是笑容陌生的父亲,只听宇文默戏谑的笑道:“怎么,三弟,你这是敢做不敢当,不就是喝了一壶童子尿嘛,何况还是你自己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对吧,二弟!”   早被梦嫣然的笑容照亮心窝的岳展鹏也落井下石道:“是有这么回事,阿玥只是想让你稍微外敷一下而已,三哥忒是下本的。”   这下大厅接连不断的想起低笑声,纵是心情一直低落的怜月也噗地一声笑出声,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嫌弃的用袖子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擦了几下,自己这小脸可是被周叔叔亲过的啊???   夭夭看到怜月的动作笑的更欢了,这回是真的笑到了眼底,“哦???哈哈哈哈哈???哎呀???师父,我不行了,肚子都要抽筋了???”   相对于夭夭的畅怀大笑,梦嫣然那边的笑声却是渐渐小了下来,梦嫣然眉眼含笑的看着同样面露笑容的宇文默和含情脉脉的岳展鹏以及满脸恼怒的周蛮,“谢谢,这样真好!”   周蛮脸上本来的恼怒之色一顿,似乎也想通了什么,硬是勾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四个人的眼角都有些湿润,曾几何时,他们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闹,肆无忌惮的笑。   梦嫣然这才郑重的说道:“大哥、三哥我想告诉你们,无论怎么变,我的内心还是你们以前的四妹,不管现在的隐宗是不是以前的泣血宫,它都不会站在三大世家的对立面,就算我和展鹏已经在一起,它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我希望,我们还能向从前那样,”   她看着面色慎重的三人,面露苦色,幽幽的道:“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依旧会像以前解散泣血宫一样解散隐宗,但是,我现在真的不可以这么做,隐宗是师姐们的心血。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让我们彼此之间心存芥蒂,而且,现在的隐宗还远远比不上当年的泣血宫。”   “四妹,我就是随便问问,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梦嫣然的话一停,周蛮急忙解释道。   宇文默也是一脸坦荡的看着梦嫣然,笑着说道:“四妹放心,你担心的绝对不可能发生,至少在我们几个人的有生之年,发生的可能性绝对是零。”   岳展鹏却被妻子的话勾起了当年的记忆,望向嫣然的双眼满是歉意,“当年若不是我????泣血宫”   “好了,既然如此,你们若是有空便在这里先住下,我让人先安排你们休息一下,他们几个经过这番折腾伤的伤,乏的乏,其余的事情,若是你们不是急着出去,我们晚饭时再继续。”   “也好,也不差这两天,便在四妹这里叨扰一番,凌汐的伤现在确实不能颠簸,有劳四妹了。”宇文默毫不犹豫便同意了。   “俺也没事,也要住几天,四妹这回可不能那么小气,把俺关在院子里。”周蛮也附和道,然后又皱着眉看了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不耐烦的吼道:“你们两个,愿意跟着俺住下便住下,不愿就赶紧滚犊子。”   只有岳展鹏面露难色,看了看围在嫣然身边的子女,“我今天还是回趟家,怜玉几个便留在这里,等我将家里安排好,再来。”   岳令钧看着父亲眼底的不舍,不加犹豫的开口道:“父亲,您留在这陪娘亲,家里我回去便可”   岳展鹏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钧儿还是留在这里,我失踪这么长时间,今天若只你一人回去,那些人定会为难你,让青丘和青岭跟我回去变行,就这么定了。”   一听父亲这么说,岳令钧几个人的脸色都也沉了下来,无奈的点点头。   然后众人便很识趣的在隐宗弟子的指引下休息去了,只留岳展鹏和梦嫣然两人在大厅里。   第三十四章 兄妹相认   当大厅里只剩下梦嫣然和岳展鹏时,站在大厅中的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隔着两丈的距离两人的目光痴痴的交缠着,仿佛要将彼此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大厅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一片寂静。   专注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大厅左侧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一条小缝,四只瞪的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和焦急的看着里面对视的两个人,这偷窥的不是旁人,正是随便找个理由原路返回的夭夭和怜月,在她们身后还站着不放心怜月追来的蓝水。   不知过了多久,怜月觉得自己的脚都站的发麻了,大厅里自己的父亲母亲依旧是在对望,又瞟了眼早已兴致缺缺的夭夭,刚要提议撤离,里面终于有了动响。   “阿玥···”岳展鹏向着梦嫣然打开双臂,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爱意。   对面的梦嫣然飞奔着扑到了这个为自己敞开的怀抱,眼泪瞬间就打湿了了岳展鹏的衣袍。   岳展鹏紧紧的抱怀中的梦嫣然,一股失而复得的实在的幸福感充斥在他的胸腔中。   怜月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行拉着兴致盎然一脸不情愿的夭夭远离了窗户,将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两人。   怜月估摸着距离差不多时,这才放开夭夭的手,夭夭刚获得自由,便转身又准备返回窗前,却被蓝水挡住的去路。   夭夭虽然没有见过蓝水出手,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武功定然不简单,夭夭不死心的说道:“月儿姐姐,又没有人发现,我们为什么不多看一会儿呢?下面肯定很精彩的!”   怜月时彻底的被夭夭的好奇打败了,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想父亲母亲被人偷窥,脑海中灵机一转,赶紧转移话题,“夭夭,你带我去见我大哥大姐,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你师兄,难道你不想看到他们相认吗?”   果然,夭夭活跃的好奇细胞瞬间就被夭夭的话勾起,夭夭回头又对着议阁看了眼,心中略微做了下对比,果断的选择了怜月的提议,迫不及待的拉起怜月的小手,小跑了起来,“那我们赶紧去,···快点!快点!这边···”   幸亏怜月底子好,虽然武功不是很精通,但到底还跟的上夭夭的速度,蓝水就更不用说了。   夭夭带着怜月七拐八拐的跑到一片院落前,一把抓住一个路过的隐宗弟子急切的问道:“快告诉我刚刚带过来的客人中的漂亮姐姐住在哪个院子?”   这位弟子伸手指了指左边,道:“左起第三间。”   夭夭一听便知道了位置,拉着略有喘气的怜月又跑了起来,这时的怜月连哭的冲动都有了,心底一片哀嚎。   夭夭拉着怜月跑到一个小院前,这才改跑为快走,进了小院。蓝水像影子一样紧随着怜月。   怜月一进小院便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青峦,略微有些诧异,还以为大哥也在这里,可是青峦并没有通报,反而抬步向自己走来。   青峦向怜月行了礼,说道:“小姐,大小姐和少主去看望隐宗少主了,特意让青峦留在这里等小姐,让小姐回来后也过去。”   不等怜月开口,夭夭一惊一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什么,他们已经去了,”夭夭说罢又要去牵怜月的手,“走,我们赶紧过去,要不就没热闹看了···”,   梦初晨的那个院子她们来时就路过,所以路怜月还记得,她不用夭夭催促,脚下也速度又快了一分。   其实,怜月的内心是有些打鼓的,自她记事时起,大姐和大哥就对他很是疼爱,毫不夸张的说,怜月就是他们两个的逆鳞,虽然在大厅里,怜月也提过,梦嫣然的一言一行也证实了梦初晨也是他们的弟弟,可怜月真的不敢保证,自己的大哥大姐会做些什么,毕竟自己这个双胞胎哥哥可是掳过自己的。怜月内心很不希望他们之间起冲突,脚下的速度猛的又快了一倍,这下夭夭都有点跟不上,吃惊的看向怜月,但当她看到怜月脚下的步子轨迹时,脸上闪过一丝明悟。   相对于夭夭的的了然,身后的蓝水则是满目欣喜。   但显然怜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当她横冲直撞的冲进那个她还算熟悉的屋子,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面色还有些苍白的梦初晨半卧在暖玉床上,怜玉斜坐在床边正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这什么,岳令钧则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青峰站在一旁,两人称职的充当着听众。   三人听到声响,六道目光齐刷刷的的看向怜月,怜月咕噜噜的转了两圈,迅速的收起脸上的惊讶,讪讪地问道:“你们···”   “嗤”怜玉轻笑了一声,调笑道:“钧儿,你看月儿的样子,好像生怕我们把这个弟弟怎么着了一样。”   坐着的岳令钧深表赞同的点点头,故装伤心道:“大姐说的对,我都吃醋了···”   怜月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但被他们调笑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娇嗔道:“大姐,大哥······”   其他几人见她这般模样,也都跟着笑起来,尤其是夭夭,更是毫无矜持的笑得前俯后仰。   这样一来,怜月可不乐意了,噘着小嘴嗔道:“大姐······”   “好啦···好啦···大姐不笑了···”怜玉朝着怜月挥挥手,“来,月儿到大姐这来。”   怜月见她真的收回脸上的笑容,这才小跑过去,偎在怜玉的怀中,对上梦初晨暧昧不明的眼神,心中很是无力,怜月发现,只要在一定的距离里,两个人之间的特殊感应就十分灵验,自己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相应的,自己也能清楚的感应到他心里的细微变化,比如刚刚,怜月进门后就感觉到他心里的感动和幸福。   “月儿姐姐,你们和初晨师哥真的是亲兄妹吗?”不知何时已经自行挪到床边的夭夭满是好奇的问道。   怜月顿时心里一片瀑汗,怜月敢肯定,这个夭夭一定是装的,她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总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故意引起人地注意,目的就是满足自己膨胀的好奇心,在议阁的大厅里就是那样,现在又是这样。一回两回怜月还没察觉,但次数多了,怜月可把她这一点看得死死的,想起刚才她那夸张的大笑声,料定她肯定是故意的。   “夭夭,刚才你在门口笑那么大声是笑什么···”怜月故意拖长声音问道。   只见夭夭一愣,疑惑的问道:“笑···没笑什么啊···大家不是都笑了吗?所以我才笑的啊!”   果然如此,怜月心里一片恶寒。准确的来说,除了梦初晨早就已经习惯了,屋里其他的人也被夭夭的话震得头晕眼花。   “哎···你们怎么啦,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一副表情看着我,”夭夭很是疑惑的问道,说完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众人彻底被她打败了,不约而同的转移话题。   “大姐,这床好看吧”   “那个,初晨,你的伤口还疼吗?”   “恩恩···这张椅子真舒服···”   就连没有开口说话的蓝水也四处张望着,而青峰和青峦则是顶着自己的脚尖,好像有什么将他们的魂勾住了一样。   还好床上的梦初晨很及时的圆了场,“夭夭,你刚刚是不是拉着怜月去偷看了···”   夭夭嘿嘿笑着讨好的打岔道:“师哥,你好点木有啊。”   怜月很是佩服的冲初晨竖起了大拇指,这才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来,“大姐,你和大哥怎么会来这儿,我跑了一大圈才找到这里的。”   怜玉伸手点了点怜月的额头,道:“怎么,初晨是你哥哥,难道就不是我们的弟弟啦,我们难道不应该来看看啊!”   “大姐,你没有听出来吗,月儿这是害怕我们欺负这个弟弟,才这么慌张的···”,岳令钧很没义气地在一旁添油加醋。   怜月被说中了心事,很是不好意思,但嘴上依旧不承认的辩解着,“哪有啊···”   “好啦,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放心,你这个同一天出生的哥哥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就好···关于我们相信不相信他是我们的亲兄弟这方面,你的小脑袋瓜也不必多想了,从钧儿划破自己手腕的那刻,我们就已经相信了,小鬼头,还用你来操心!”   怜月不好意思的拿脸在怜玉的怀中蹭了蹭,撒娇道:“大姐···”   “哎呦,好了,好了,别蹭了,别蹭了,怕了你了还不行,”怜玉有些架不住怜月的撒娇,“钧儿,我们先走吧,也好让他们这两个好好研究一下他们的特殊感应。”   “大姐,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特殊感应的”说完就恍然大悟的看向床上的初晨,见他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知道了,好了,你们研究吧,我们走了”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岳令钧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床上的初晨点了点头,紧跟着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又转身对怜月交代道:“月儿,你别再这呆太久,晨弟身上有伤,多休息会才好。”   第三十五章 奇葩夭夭   “恩,知道了。”怜月乖乖的答道。   怜月小跑到门口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小院内,这才又转身走回床边,看着床上闭目养神的梦初晨,问道:“你和大哥大姐都说了什么,他们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啊?”   梦初晨微微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其实,他现在真的很累,刚刚当着怜玉和岳令钧的面一直在强撑着,这会儿才将一直压抑的疲倦表露出来,但又不忍心冷落怜月,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是将半个月的事情简单的给她们讲了一下,然后就又讲了一些师父近些年的事情,其余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大哥大姐有没有为难你?哦,我指的是你从梅阑园掳走我的那事···”   梦初晨疲倦的摇了摇头,怜月见此,强迫着自己收起了心中的疑问,“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和夭夭想走了。”   梦初晨眯着眼点了点头,“夭夭就是好奇心强了点,其实很好相处的,这宗内有好几处风景还是不错的,你若想去,便让她带你去,夭夭,听到了吗?”   一旁沉默的好长时间的夭夭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师哥,放心,我会招待好月儿姐姐的。”   梦初晨便没再说什么,许是真的累坏了,怜月和夭夭还没有走出大门,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从初晨的小院通向怜玉们临时被安排的住处的路上,怜月、夭夭和蓝水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的传来怜月雀跃的称赞声,只是貌似少了些什么,怜月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侧身准备问一下蓝水,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怜月,头脑中灵光一现,这才想起,貌似是少了夭夭叽叽喳喳的声音。   怜月对夭夭现在的样子很是疑惑,心中暗自私肘,“好不正常,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啊?”   犹豫了一下,用手臂碰了碰夭夭的胳膊,这才把她拉回现实,“啊···有事吗?”   “夭夭,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夭夭使劲晃了晃脑袋,随口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为什么你和初晨师哥明明是双胞胎,那为什么他是哥哥,你是妹妹呢?是不是很奇怪?”   经她这么一问,怜月当下便立在了原地,是哦,这个问题貌似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打一开始她便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有个弟弟,很自然而然的就在心底承认了这个哥哥。   这回轮到夭夭用手臂碰失神的怜月了。   “我也不知道,可父亲们都那样说,应该是不会错的吧。”怜月不确定的答道。   “真奇怪”,夭夭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依旧自言自语的说着:“明明是一天出生,为什么还要分那么清楚,这是怎么分清楚的,实在是太奇怪了。”说道这里。夭夭本是疑惑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惊喜的冲怜月道:“我想到方法了。”   “什么方法,快给我说一下!”,怜月也是很心动。   夭夭故作神秘的伏在怜月耳朵旁边说道:“我的方法就是将来我也要生对双胞胎,这样我不就知道了,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怜月被夭夭这道闪电劈的外焦里嫩的,这夭夭,思想也太强大了,纵使从小歪点子不断的怜玉也是甘拜下风,“夭夭,这说的也太早了吧···”   夭夭眨着自己胡灵灵的大眼睛,很是不赞同的反驳道:“早?一点也不早?我再过两年半就及荓啦,岚姨告诉我,等我及荓了就可以嫁给初晨师哥啦,怎么会早呢?”   如果说刚才只是小雷小打的话,那夭夭的这番话,对于怜月来说可是五雷轰顶般的存在,就是旁边的蓝水脚下也是一个踉跄。   怜月惊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你···咳咳···你说什么···你要嫁给谁?”   “初晨师哥啊,”夭夭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很是震惊的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没问题吗?问题大了去了好不好!怜月心里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面上却依旧假装平静的问道:“这个,那谁知道吗?”   “那谁是谁?哦···你说的是初晨师哥啊···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名字呢?那谁,那谁,是很不礼貌的···”   怜月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心里对着脑中想象出来的夭夭狠狠的训道:“我若知道怎么称呼,还用听你在这罗嗦。”   但夭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捂着嘴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在纠结初晨师哥到底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对不对,哈哈,一定是这样没错。”   怜月一脸挫败的看着夭夭,知道你还问,我认输,你赶紧回答正题吧···   夭夭好似并不明白怜月的表情,还以为她还在为哥哥弟弟纠结,反而开导起怜月来,“好啦好啦,这也没什么,反正不是哥哥就是弟弟,你们又是一天出生的,总要有个先来后道的···”   怜月看着眼前那样唧唧哇哇说个没完的小嘴,彻底的败下阵来···只能无力的提醒道:“我问的是你要嫁给他的事,他知道吗??”   “哦···你问的是这件事,早说嘛!”我这一直都在问这件事好不好,怜月心中无力的为自己辩解着,“不知道啊!嫁给他是我的事,又和他没关系,他为什么要知道。”   那边夭夭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边已经碎了一地眼球。   太强大了,无敌强大啊,怜月在心里重新给夭夭下了个定义,这是个奇葩,绝对的奇葩,怜月深深地怀疑自己那个也不知是哥哥还是弟弟的暂时是哥哥的哥哥,这些年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实在是太!太!太!太强大了!!   事关自己那个暂时还是哥哥的哥哥终身幸福,怜月强忍着落跑的冲动,试探着说道:“夭夭啊,这个貌似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好像是应该要让你师哥知道的。”   “为什么啊?需要吗?不需要吧!真的需要吗?貌似需要····”   看着夭夭一副天真好奇自言自语的样子,怜月果断决定就此打住,转身看到一头黑线的蓝水,更是下定了决心,求救的看着蓝水,道:“蓝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大姐了?”   也不等蓝水回答,直接就上前拉起蓝水的手,埋头向前走去,走出好大一段距离,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仍在原地自言自语的夭夭,小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蓝姐姐,这个夭夭太牛了···”   蓝水深表赞同的点点头,“只比小姐牛了一点点···”蓝水颇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   怜月本想反驳的,但好好反思了下两个月前的自己,好像确实是挺···若不是这两个月刻意收敛了性子,估计看到现在的夭夭,很可能会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吧。如果两人联手,那么···   想到这,怜月竟有些小小的心动,但紧接着赶紧打断了脑子中的念想。   等蓝水和怜月踏进了怜玉住的小院时也没见夭夭跟上来,但夭夭怎么说也从小在这里长大,也知道两人是要来这里,既然没有跟上,要不就还是在原地自言自语,要不就是有别的事情,也就不再管她了。   “大姐···”怜月一边唤着怜玉一边走进屋里。   回答她的却是岳展鹏响亮的声音:“月儿来的正好,正好我现在要动身回家了,你们几个就在山上住几天,等我安排好家里的事再来接你们···”   怜月一听,便知道父亲的心情很好,两人应该谈的不错,可她将屋里了一圈,却没有母亲的身影。   “月儿不用找了,你娘亲在来的路上被大长老截下,回房间休息了。”自己的女儿想什么,岳展鹏还是很清楚的,说完又害怕月儿误解什么,继续解释道:“那个大长老也是为你母亲好,她现在的状态经不起经不起折腾,却是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怜月看到了父亲眼里的心疼,暗暗打算,该怎么找个法子把母亲带回家才行,现在母亲已经恢复了记忆,应该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对了,还有那个不知是自己哥哥还是弟弟的暂时的哥哥,也要一起带回家。   想起这个,怜月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向父亲求证,“对了,父亲,我和梦初晨到底谁大?”   岳展鹏被问的一愣,“一样大啊,你们是一天生的,”随即便想到了自己女儿要问的是什么,心里很是好笑,这个女儿,现在还在纠结这个,“严格的说,初晨要比你早出身一盏茶的功夫,所以,他是你的二哥,月儿依旧是最小的。”   坐在一旁的怜玉和岳令钧听父亲这么一说,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这个妹妹,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啊。   “月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特殊感应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怜玉显然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都没有研究,我看他···哦,不,二哥累了,睡下了,便先回来了,那个以后再研究。”   “特殊感应,什么特殊感应?”显然岳展鹏还不知道。   “哦,是这样的,月儿和二弟有时可以感应到对方心里的想法,有时却不能。”岳令钧开口解释道。   岳展鹏惊讶的看着怜月,见她点了点头,才若有所思的说道:“这种情况我也听说过,不过···”   怜月眼中一亮,专注的看着父亲,催促道:“不过什么···”   “不过也只是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听说的也是发生在双胞胎身上,月儿,这个你们真要好好研究一下。”   怜月听话的点点头。   “好了,既然初晨已经休息了,我就不去他那里了,你们帮我说一声,你们周叔叔和宇文伯伯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说罢,便起身抬步向门口走去。   “父亲,我还是跟你一块回去吧!”岳令钧急急的说道。   岳展鹏回头欣慰的答道:“不用,这两个月你也很累,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怜月:“还有,月儿,你抽空去看看凌汐,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受的伤。”   怜月一怔这才想起那张嘴边噙血的脸,心中顿时被愧疚填满,暗自责备着自己,自己竟将他抛在脑后。连忙点头答应。   岳展鹏这才转身由一名隐宗弟子的带领下,离开了院子。   第三十六章 探病(1)   待父亲走远,怜月心里便打算去探望宇文凌汐,但却扭捏着不知怎么开口,毕竟两人还有那层关系在,虽说有父亲叮嘱,但让怜月现在开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偏偏怜玉还故装惊讶道:“咦,月儿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去看望宇文少主的吗?”   怜月羞的满脸通红,屋里连青峰和青峦都强忍着笑,不满的撒娇道:“大姐···”   “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这可是父亲交代的···”怜玉看着怜月娇憨的样子,心里很是开心。   在怜玉看来,这个宇文凌汐还是很不错的,除了性格有些沉闷外,其实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这人长的是一表人才,又是宇文世家的少主,最重要的是在怜月有危险时能够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这最后一点也是怜玉最在意的一点,也正是这一点才将怜玉因断魂阵而对宇文凌汐生出的担心几乎抹杀到一干二净。   至于性子沉闷,在怜玉这里一直都不是问题,因为南平王在娶她之前性格也是冰冰冷冷,沉沉闷闷的,但成亲之后对她那叫一个甜言蜜语,甚至让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因此,怜玉对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并不反对,所以这才借机调笑怜月,实则是想催促她去看望宇文凌汐,怜玉很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如若没有人推一把,估计到天黑她也不一定会去。   果不其然,怜月开口征询道:“那我们现在都去?”   “当然是现在了,不过不是我们,是你自己,我和钧弟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去过了”说着不动声色的冲岳令钧使了个颜色。   岳令钧虽不知自己这个大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清楚大姐最疼自己和怜月,这么做一定有道理,因此,当怜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时,他违心点了点头。   怜月满揣怀疑的有打量了她们几眼,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便信以为真。开口像怜玉打听起宇文凌汐的伤势来,“那他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怜玉一听心这小妹也挺关心他的,捉狭的心思油然而生,故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满脸严肃道:“看那样子伤的不轻,一直在床上躺着。”   怜月的心瞬间便被纠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矜持扭捏,丢下一句,“那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便直接消失在门口,蓝水不用怜玉示意便跟了上去。   “大姐,你这是何意?”岳令钧看着一脸明媚不定笑容的怜玉问道。   怜玉迈着莲步,坐回桌子旁边,右手拢了拢垂落在耳边的鬓发,慢悠悠的道:“就是那么个意思啊,钧儿你又何时才向蓝水表明心意呢?”   岳令钧很是震惊的看着一副风轻云淡的大姐,吃吃的问:“大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和我装,就你那点心思,也就心死的蓝水和懵懂的月儿没有察觉,其余没有察觉的就只有瞎子了,不信你问问你身边侍候的人,这事你还需要瞒我吗?”   岳令钧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青峰和青峦,两人均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心下也有了一丝了然,原来自己竟变现的这么明显了吗?岳令钧自嘲的苦笑着。   “好啦,这事你再想想,蓝水自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又颇为照顾你和月儿,你动心是难免的,但大姐不得不提醒你,蓝水经历的事情你也清楚,她心已死,你若不是非她不娶,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份念头。”   “大姐,我愿意等!”   怜玉看着目光坚毅的弟弟,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在想想吧,这不是一个等就能解决的事情,今天也累了,你也下去休息会吧。”   岳令钧欲言又止的看着面露疲倦的怜玉,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青峰和青峦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坐着发起呆来。   作为当事人的蓝水,此刻正陪着怜月站在隐宗为宇文家安排的小院外徘徊。   两人来到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时,才发现小院的门是反插着的,这才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蓝水看着怜月犹豫不决的样子,索性直接上前扣扣的敲响了院门。   怜月惊慌的看着蓝水的动作。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的,小姐又何必如此,”蓝水趁机教育怜月。   “吱呀”小院的门从里打开,宇文凌汐的小厮一见门外的怜月,连忙开门迎了进来。   作为宇文凌汐的贴身小厮,自然很是清楚眼前这位和少主之间的关系的,又两次亲眼目睹了少主对她的不同,才不会蠢着去得罪这位年轻的少夫人。   “小姐,这边请,我家家主正与少主、六王爷在正屋,请随我来···”   怜月很是疑惑的问道:“不是说在卧床休息吗?怎么会在正屋呢?”   “少主底子好,并没有卧床休息啊?”木杉不解的答道。   怜月这才知道,自己被大姐摆了一道,这能吞下这个哑巴亏,没有卧床休息代表着他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有借机向目前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正屋里的人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一只脚刚刚踏过门槛,宇文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月儿这是来看凌汐的吗?这是小伤,你怎么还专门跑过来。”   怜月朝着宇文默曲膝行了礼,略带歉意的说道:“毕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一早就该过来的,但是有事耽搁了,还请宇文伯伯不要怪月儿才好。”   “我怎么会嫌弃月儿呢?好了,你们年轻人聊,我正好要去找你周叔叔商量个事,”路过怜月时轻轻的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声问道:“那块玉佩月儿可要保存好。”   怜月的小脸一红,抬眼心虚的冲宇文凌汐看去,见他好像并没有听到,才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宇文默又揉了下怜月的头发,这才踏着少有的开怀大笑声消失在门口。   宇文默一走,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乔秩眯着桃花眼,也学着宇文默的动作揉了揉怜月的头发,笑嘻嘻的道:“月妹妹,你终于想起来这边看看啦···”   怜月嫌弃的打掉他的手,忿然道:“正主都没意见,你哪来的意见。”   乔秩笑着挑挑眉,看向依旧没有言语坐在桌边的宇文凌汐,“你瞧,人家貌似并不欢迎你,”说着手又向怜月的头上探去。   怜月看了眼左边专心致志品茶的宇文凌汐,似乎真的不是很欢迎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心里也涌起一股怎么压制不下的失落,也没有心情理会那只在自己头上来回揉虐的手,兴致缺缺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一直偷偷瞄着这边的宇文凌汐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知王爷怎的知道我不欢迎,莫非王爷改行做了神棍不成?”   怜月心下一喜,又将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原来他是欢迎我的,怜月觉得此时仿佛有千百只蝴蝶正在围着自己打转儿,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蔓延开来。   乔秩若有所悟的看着宇文凌汐盯着自己那只正在肆虐的手的充满警告的眼神,心里一个哆嗦,讪讪地将手收回。心中一片了然,这家伙,看来是真的上心了。又瞧了眼有些飘飘然的怜月,不知怎么,觉得自己特多余,但潜意识里又不想离开。   “宇文兄真会说笑,我不过逗她玩而已。”   “哼···”怜月示威的向他挥了挥拳头,直径向宇文凌汐走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今天谢谢你,要不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不寻常的关切。   宇文凌汐的心微微一颤,只觉得有股暖流轻柔的抚慰着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语气也不自觉的少了几分疏离,“没事么,都是小伤,略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   不知为何,乔秩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鬼使神差的上前打断道:“好啦,好啦,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别人啊,月儿妹妹你站着不累吗?还是先坐下喝杯茶,然后再慢慢说。”   怜月心里有点恼怒乔秩打断自己的话,可是抬眼看到他一脸的热情和微笑,却也不好发作,只好顺势在桌边的椅子上,这时反倒不知说什么了,只好假装打量起四周的摆设。   但怜月失败的发现,隐宗的每个屋子布局都差不多,除了床不是暖玉的其余的都死清一色的檀木家具,实在没有什么新奇值得研究的。   而且,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似有似无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一旁站着的蓝水的目光更是有些复杂,她是亲自经历过断魂阵的不像怜玉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当时一心都扑在岳令钧身上,但宇文凌汐的情况她也是看在眼中的,昏过去了还那么痛苦,那他···   在断魂阵中,心思越单纯就越不容易被影响,比如周子文,丝毫都没有觉察到不同。   所以,虽然宇文凌汐和怜月名义上定过亲,但蓝水自小把怜月当亲妹妹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反对的,相对的反而觉得一旁的乔秩更好一些。   但是,现在看到怜月的表现,又像是对宇文凌汐动了心的样子,心里也是很为难。   第三十七章 探病(2)   乔秩无语的看着行为异常的两人,终于忍不下去了,“喂,月儿妹妹,这摆设很好看吗?还有宇文兄,你的茶都喝完了还在品什么?”   “闭嘴!”   “要你管!”   怜月和宇文凌汐齐声喝道,将乔秩喝的一愣一愣的,但左右僵局已经打开,两人也不好再继续沉默下去。   “你···”   “你···”   两人齐声开口又齐声收音,尴尬的看着彼此,顿了一下又一齐说道,   “你先说”   “你先说”   怜月的心里已经快要将自己恼怒死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被尴尬弥漫,还好,还有个乔秩在。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有默契,到底谁先说。”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乔秩估计已经被宇文凌汐的目光大卸八块了,宇文凌汐慢慢的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茶盏,率先开口道:“隐宗少主那里怎么样了,他伤的也很重,我这里有专治内伤的药,效果很好,你走时给他带去些。”   “恩,好的。”怜月应声答应下来。   其实,初晨那里哪还需要什么伤药,他是隐宗的少主,在他回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已经有人将最好的伤药送到了床前,怜月也不是没看到了那摆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拒绝眼前的这个人。   见她应下,宇文凌汐这才吩咐道:“木杉,将血芝丸拿一瓶给怜月小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照做就行。”宇文凌汐的声音中夹杂着严厉,木杉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白色瓷瓶,不情愿的递给怜月。   怜月一看木杉的表情,便知这血芝丸定然十分珍贵,连忙摆手推辞道:“其实不用,二哥那边伤药很多的。”   “月儿妹妹,我劝你最好赶紧收下,小心宇文兄晃过神来反悔,”乔秩一脸垂涎的看着木杉手中的青玉瓷瓶,若不是碍于身份,估计早就上前去抢了,见怜月仍旧在推辞,声音都有了几分急迫,“这血芝丸可是个好东西,你若不需要回头给我也行。”   怜月看着乔秩的样子,能让堂堂霓裳帝国六王爷露出这等垂涎之色,更加肯定这血芝丸的不凡,又看宇文凌汐丝毫没有打算收回的样子,只能伸手接下。   “好了,这瓶血芝丸现在是你的了,你若不要现在便给我吧。”乔秩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怜月手中的瓷瓶。   怜月握紧手中的瓷瓶,防备的看着乔秩,毫不留情的拒绝道:“哼,我又不傻,再说,这东西也不是给我的,是给我二哥的,你若想要,待我交给他后你再去求。”   两人一唱一和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宇文凌汐明暗不定的眼神,待他们看向宇文凌汐时,他早已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宇文兄,你这血芝丸还有没,给我一瓶”乔秩见在怜月这里讨不到便宜,便又将矛头转向宇文凌汐。   但似乎宇文凌汐一点也不买他的账,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没了。”   怜月一听,心下涌起一片欣喜,眸子也亮了几分,小心翼翼又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瓷瓶,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它交到蓝水的手中,“晚饭后,提醒我给二哥送去。”   “月儿妹妹,我还没有问你,那隐宗少主和你真的是双胞胎吗?为何你们长的一点也不像?”   怜月虽然心中很是不愿搭理乔秩,但他毕竟是个王爷,且刚好他的问题自己也问过父亲,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耐着性子解释道:“听父亲的意思,我们两个应该长的很像,但他现在服过换颜丹,所以两个人才不像的。”   “换颜丹?”宇文凌汐听到这里,本来平淡无波的眼中涌现出好奇的光芒,显然对这换颜丹很是感兴趣,“岳小姐可知道它的功效如何?”   怜月见他感兴趣,心中恨不得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听说可以维持容貌三个月不变,三个月后再吃一粒就可继续维持面貌不变。”   “可有解药快速恢复原来的面貌?”宇文凌汐接着问道。   怜月摇了摇头,“好像我就不清楚了,没有听父亲说起过”看着宇文凌汐眼中的失望,怜月忍不住接着说道:“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二哥。”   “那凌汐就先谢过岳小姐了,”说着竟罕见的向怜月拱了拱手。   怜月当下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好好问问二哥,然后再将答案告诉他。心下便有些迫不及待,起身告辞道:“宇文少主今天的恩情月儿记下,来日定相报,月儿就不叨扰宇文少主了,虽有灵药,但也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话出口后,怜月才觉得说的有些多了,但说也说了又不能收回,心里懊恼着也不等宇文凌汐回话,便转身朝门口走去。乔秩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屋内独留宇文凌汐坐在左边,嘴角噙笑,低声自言自语道:“报答吗?”   一旁站着的木杉这时才开口说道:“少主,那血芝丸这次本就带的不多,现下又送出整整一瓶,是不是传信再让人送来几瓶备用,毕竟···”   宇文凌汐敛去嘴角的痕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好似那抹笑从未出现过一番,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等出了凤凰岭再安排吧,我们还在隐宗的地盘,多少还要小心些,以免漏了痕迹。”   “是”木杉恭敬的答道,便垂首立在宇文凌汐身后,屋子便又安静下来。   出了小院,乔秩紧步拦住怜月的去路,颇有些无赖的缠道:“好妹妹,你看你那瓶中怎么说也有三十十粒,你就分我十粒如何?不行的话八粒也可?”见怜月依旧不松口,咬了咬牙道:“五粒,五粒就行!”   怜月万万没有想到这血芝丸竟能让堂堂一位王爷如此放下身份开口来讨,心中更是宝贝了几分,更何况这是那人所送,当下打定主意这血芝丸是一粒也不会给他的,但心下也好奇这血芝丸到底有何不凡之处,好奇的问道:“这血芝丸很厉害吗?”   乔秩见有戏,心里很是高兴,丝毫没有保留的向怜月介绍起这血芝丸的不凡之处,“当然厉害了,轻微的内伤一粒就能在十息内复原,重点的只要还有口气在,连服三粒,便可救命,你说厉害不厉害,而且这药据我所知,整个霓裳帝国都没有听说过,我也只在宇文兄这里见识过,你说厉害不厉害!”   乔秩看了眼若有所系不住点头的怜月,舔着脸道:“我的五粒呢?”   怜月心里很是惊讶,这么名贵的药他却给了自己一整瓶,原来他也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冷。   “我何时说要给你了,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自己留着,给月儿喜欢的人才行,你又不是月儿喜欢的人,当然不会给你”不顾一脸受伤,两眼发呆的乔秩,绕过他径直走开。   待到路上只有两人时,蓝水这才开口:“小姐,貌似对宇文少主的印象不错?”   怜月扭过头疑惑的看着蓝水,点了点头:“恩,蓝姐姐怎么突然会问这些了?”   蓝水尴尬地笑了笑,但这事又必须给怜月提个醒才行,不得已继续问道:“那小姐心里可是喜欢上了他?”   闻言怜月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蓝水扶了一下,估计这会儿就在地上躺着了,“蓝姐姐,你说什么呢!月儿还不到十三岁呢!怎么会想那···那种事情!”   换来的是蓝水狐疑的一个眼神,但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也就打住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怜月松了口气,心里暗笑,蓝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到这些,怎么可能···可是想着想着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回想下今天自己的种种表现,确实很有嫌疑,莫非···呸呸呸,自己才多大,不过就是因为他今天替自己挡那一下又送了这宝贵的药丸,自己才待他不同的,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怜月觉得头都大了,索性不再想下去,一下便把这个烦心的事丢在了脑后,没心没肺的欣赏起路边的景色来。不得不说,这隐宗的风景但真不错,就单单这普普通通的道路两旁,便设计很是雅致。   怜月想起梦初晨今天说的几处好景色,心下痒痒,但自己却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和名字,而本该引路的夭夭也被自己抛下,现在更是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而且现在回着回隐宗给她和怜玉安排的那个小院也有点早,便寻思着随便找个个隐宗弟子问下路。   正四处张望着,便看到夭夭从左侧的小桥上飞奔过来,见到怜月,更是使劲的挥着手喊道:“怜月姐姐,姐姐等等我···你说的那事···我想明白了···”   怜月一愣,随即便想起来她说的是何时,想起两人的对话,真不知道这朵奇葩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事关自己的二哥,怜月很是上心。便停下脚步,等着夭夭小跑过来。   第三十八章 好地方   “说来听听···”夭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停喘着气的夭夭,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我想···我想明白了”夭夭一边调整者紊乱的呼吸,一边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事,你说的···对,是该让初晨师兄知道,所···所以,你帮我给他说···”   怜月一听一下就瞪大了双眼,“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换来的是夭夭不满的眼神,“我像是看玩笑吗?这事难道我能自己说吗?岚姨现在眼中恐怕就只有师父了,哪还顾得上我,所以你不去谁去!”   怜月看着说的理直气壮的夭夭,此刻真心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怜月发现了,这个夭夭还真的是朵奇葩。   可是,梦初晨虽然是自己二哥,可毕竟见面还没几天,又恰逢多事之时,还没来得及过多的了解,所以,夭夭的这个主意她还真的不敢恭维,但以夭夭的性格,但凡自己嘴里敢蹦出一个不字,她定会想法设法的逼迫自己就范,与其被她烦扰,倒不如先应承下来。   怜月心底打定主意后,冲着夭夭点点头,信誓旦旦的道:“好的,这事交给我!”   “吧唧”夭夭兴奋的狠狠的亲怜月了一口,“怜月姐姐你真的太好了,夭夭喜欢死你了!”   这一亲倒把怜月亲呆了,让怜月对自己的打算很是汗颜,心虚的急忙转移话题:“夭夭,听二哥说,这隐宗有好几处好风景,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是有好几处,可是去哪出好呢?”夭夭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又故作神秘献宝似的说道:“我知道去哪了!走走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嘻嘻···”她拉住怜月的小手,又朝着怜月刚刚出来的小院的方向走去。   “什么地方?”夭夭很是好奇,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反正是个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现在的时间点赶到那里刚刚好,”夭夭催促着怜月。   怜月见状心里也很好奇,便任由夭夭拉着朝着那未知的好地方走去,蓝水看了看天色,便也由着两人,自己紧紧跟在后面。   三人路过宇文凌汐和乔秩住的小院时,夭夭那从来没有闲的时候的小嘴正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怜月只来得及匆匆的瞥了眼虚掩的院门。   哪想两人刚刚走出没多远,乔秩清朗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怜月妹妹,果然是你,咦,你们这是要去哪?”   怜月下意识的回过头,便看到了站在门边张望过来的乔秩,还有门里露出来的一片衣角,心里一紧,莫非是他,但又有些疑惑,他现在不是应该休息吗?   夭夭显然对乔秩的突然出现很是不满,焦急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暖阳,也不管乔秩刚刚是问的怜月,抢先答道:“我要带月儿姐姐去个好地方,你又什么问题等我们回来再问她”说完又拉了拉怜月的手:“月儿姐姐,我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乔秩丝毫没有在意夭夭的语气,反而很是好奇的问道:“哦?什么好地方?我可以去吗?”   “这···”怜月为难的看着夭夭,毕竟这是隐宗的地方,自己在今天之前,可都不能随意走动的。   “想去就跟上!”夭夭朝着乔秩很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转头对着怜月扯了一个比哭还要委屈的笑,“怜月姐姐,我们快走吧。”   怜月的眼角又瞥了一眼那个衣角,刚抬起脚步,准备转身,便看到宇文凌汐欣长的身影从小院里走了出来,望过来的目光刚好撞上怜月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怜月面露赧色,急忙收回目光,跟着夭夭继续赶路,两只耳朵却扎的直直的,听着后面的动响。   乔秩有些得意洋洋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了怜月耳中,“怎么样,宇文兄,我就说这两个小丫头如此急忙忙的,定是要去什么好地方,被我猜中了吧!愿赌服输,你那血芝丸定要分我几粒才行。”   “我何时答应要和王爷打赌了,王爷想多了。”   宇文凌汐低沉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足以将人气的吐血,怜月的嘴角不由的弯了起来,又想起放在蓝水那里的那瓶血芝丸,笑容都没来的及收就看向一侧的蓝水,没想到,刚好撞上蓝水若有所思的目光。   怜月心里打了个激灵,一下就猜到了蓝水在想什么,连忙收回目光,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怎么蓝姐姐这样看着我,莫非又是以为···哎呀,这事真烦人,等今天回去得寻个空给蓝姐姐好好解释一下,自己对那宇文凌汐真的没有她想的那种感情···   想着想着,又不受控制的扭头向后看去,刚刚见到身后跟着的身影,又慌忙把头扭了回来。   怜月的脑海里不断交替浮现着蓝水和宇文凌汐不同的眼神,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烦躁,脚步也不自觉的快了几分,甚至连已经超过夭夭半个身子了也没有察觉。   眼见怜月领着要走上另一条路,夭夭连忙晃着她的手臂开口阻止,“月儿姐姐,错了,错了,是左边这条!”   怜月这才看清自己脚下的路,转头往左看去,果然还有另外一条路,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跟着夭夭走了回来。   “月儿妹妹想什么呢?怎么和丢了魂一样?”乔秩略带戏谑的声音不出所料的响起,怜月低着头没有搭理她,倒是夭夭很不满的冲他做了鬼脸。   怜月这回学乖了,没有胡思乱想,老老实实的任夭夭带着路。但是有好奇心严重膨胀的夭夭在,她想安生一会儿都不行。   “月儿姐姐,你刚刚在想什么啊?怎么想的那么出神?给夭夭说说好不好?”夭夭见怜月没有吭声,继续好奇的问道:“那姐姐你和后面两个是什么关系?那个被唤作王爷的为什么总是嘻嘻哈哈的?还有那个叫宇文什么的”   “是宇文凌汐”   “对对,宇文凌汐为何总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还有还有···”   怜月真的很后悔自己干嘛去补充那一句,夭夭好奇起来,真的很可怕,如果可以,怜月真想将耳朵堵起来,索性直接使出杀手锏,“夭夭,你再问的话我就不帮你给二哥说了。”   没想到,还真的管用,夭夭一下就将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沉默了三秒,估计是在心里掂量了下孰轻孰重,最后扁了扁嘴,“那夭夭不问了,月儿姐姐一定要帮我!不准耍赖!!”   怜月的头瞬间就点的像拨浪鼓一样,接着打量了下四周,几个人已经离开他们住的地方很远,路两边的建筑也渐渐开始变少,路边的温泉水洼倒是越来越大,周围的雾气也是越来越浓,前方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更是云雾缭绕,只能隐隐约约的辨认出脚下的路。   “夭夭,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夭夭神秘兮兮的答道:“姐姐别急,保证是个好地方,跟着夭夭就是了。”   怜月心里也很是好奇,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氤氲缭绕,渐渐的周围的景色都有些模糊,有一种走在梦里的感觉,很是新奇。   相较于怜月的新奇,其它几个人的眼里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不过想想也是,这里和断魂阵相比真的有些大巫见小巫的感觉,隐隐的几人也都猜到了断魂阵里雾气的来源。   最沉不住气的依旧是乔秩,很自来熟的走到夭夭旁边,嬉笑着问道:“夭夭妹妹,这雾气和外面阵里的雾气有什么渊源吗?”   夭夭虽然心思简单,但听到乔秩打听本宗的护宗阵法,眼里也闪现出防备,“你问这些干什么,自己怎么猜就怎么想。”   “咳咳···我是想问,为何外面的阵法会令人出现幻觉这里却没有。”   夭夭没有经历过外面的断魂阵,但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也有些好奇的等着要要回答。当然深受其苦的宇文凌汐也不会例外。   夭夭为难的看着怜月,不知该怎么开口。一边的蓝水虽也好奇,但这个夭夭给她的印象还不错,有些怜月的影子,将她的为难看在眼里,出声提醒道:“小姐,那阵法估计是隐宗的机密,这样问夭夭小姐会很为难的。”   夭夭连忙点了点头,又怕怜月误会,一脸可怜的解释道:“月儿姐姐,不是夭夭不告诉你,这个真的不能说的,”然后又看了看在场的乔秩和宇文凌汐及木杉,“若我讲给外人,传出去会被罚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怜月本来就没有经历过,对断魂阵也不是很感兴趣,乔秩碍于身份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夭夭这才松口气,带着几人继续在雾中穿行。   渐渐的,怜月感觉到眼前的雾越来越淡,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清楚。   突然,夭夭松开了怜月的手,冲向前去,“月儿姐姐,到了,快过来!”   怜月也迈开步子学着夭夭的样子跑了几步,刚刚冲出雾气,便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忍不住赞叹道:“哇,好漂亮!!”   第三十九章 雾海虹桥   丝丝缕缕的白雾接连不断的从碧蓝如明镜般的湖水上升腾而起,在湖水上方三丈远的地方汇集成一片雾海,雾气氤氲,朦胧似幻,层层叠叠,与湖水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嘶……”   “好美……”   夭夭很是满意几人的表情,得意洋洋的炫耀起来,“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此时的怜月真真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到这么漂亮的雾海,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其他几个人,倒是很快从初见的惊艳中抽身而出,但眼中依然闪现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宇文凌汐眼前突然开阔的景色,若有所思的转头看了看身后,这才发现他们刚才竟不知何时穿过一片峡谷,两边挺立的与其说是山峰倒不如说是两块大石头,只有四五丈的高度,中间搁置一丈左右的距离,形成了这个峡谷。   “月儿姐姐,现在的景色你都这样了,那看到一会儿的景色你的眼珠子还不掉下来啊……嘻嘻……”夭夭很没义气的取笑着怜月。   怜月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理直气壮的争辩道:“我才不会呢!再美还能美到哪去。”   夭夭倒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看着她,“那月姐姐待会儿可别怪夭夭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哦?”   “哦?看来我们这回还真的跟对了,宇文兄,你看,我就说跟着这两个小丫头准没错吧,”乔秩一边赞叹一边打开不知何时已经拿在手中的扇子,自诩潇洒的晃了几下,“果真是不虚此行啊!”   怜月最见不得他装模作样,心里一片恶寒,急忙转移视线,却正巧撞进宇文凌汐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好似一个漩涡,怜月一下就沦陷了进去。   渐渐的宇文凌汐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闪瞎了乔秩的眼。   “快看!快看!月儿姐姐,快看!开始了!开始了!”   夭夭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一下就将怜月拉了出来,心虚的没敢多看宇文凌汐一眼,心里一边哀嚎着“丢大人了”一边向湖面上望去。   这……这……这……怜月现在真的是应了夭夭的话,眼球都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色已经不能单单只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了,本悬挂在他们上空的暖阳像是挣脱了束缚一般开始散发的光芒也炽烈了起来。   白茫茫的雾海被镀上了一层灿灿的金边,本来静谧的云雾也随之奔腾起来,云海上一时红霞迭起,色彩纷呈,闪烁着,翻滚着,想万花筒似的在变幻着。   怜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海的种种变化,嘴里不时的发出“哇”“唔”的惊呼声。   似乎还觉得不过瘾,被霞光映的红彤彤的湖面上,燃烧的云霞间,由远及近的浮现出一道道虹桥,如梦如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怜月一定不会相信这天地间会有如此壮观和迷人的美景,让人如痴如醉,却不知她已融入在身后人眼中的风景中。   已经西斜的太阳渐渐的隐去了周身的光芒,又恢复到一顶暖阳斜挂在天空中,一道道的虹桥也渐渐朦胧,等到沸腾的云海又恢复到初见时的静谧时,虹桥已尽数消失不见。   立在岸边的几人依旧意犹未尽的盯着湖面,似乎在等着它奉上再一次的惊艳。   “急急如律令,众神归位,咪嘛咪嘛哄!”夭夭很有成就感的欣赏着几人沉醉的表情,心情那是格外畅快。   小手在怜月眼前来回晃了几下,咯咯的笑道:“回神了,眼球真的掉出来了哦!”   “夭夭,太漂亮了,你看到刚才的彩虹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着伸出小手在脸上捏了一把,“会痛唉,真的不是做梦!哇塞,太、太、太漂亮了!”   她不知道她的每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伴着身后的美景被深深的嵌在一对眼眸中。   夭夭很是开心的点头附和着:“嗯嗯嗯,我第一次看时是夏天,那景色比现在还漂亮呢?幸运的话还能看到鱼群伴着彩虹飞跃,那才真是好看呢!”   怜月想象着夭夭形容的景色,眼中很是向往,又有一丝疑惑,“这热水中也有鱼吗?”   “当然有了,而且种类还很多呢,”   一旁的乔秩忍不住的打断道:“可这不是温泉吗?”   或许是受怜月的影响,夭夭鄙视的看了一眼乔秩,开口解释道:“我又说这个湖是个温泉吗?”   这回轮到怜月疑惑了,“难道不是吗?”   “哎呀。月儿姐姐,你怎么和他一样笨呢?”夭夭也不顾乔秩有些抽搐的脸,有些很铁不成钢的看着怜月。   怜月很是不好意思,但确实又想不通其中的奥妙。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湖应该有汇有一冷一热两个支流。”宇文凌汐略带沙哑却不失好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顺利的转移了夭夭的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在其他地方见过?”   宇文凌汐开口道:“没有,只是猜测罢了。”   “如果这样,就说的通了,”乔秩合起手中的扇子拍打了下手心,“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啊!”   夭夭这会连搭理也不想搭理他了,满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看着宇文凌汐。   怜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一丝不快,潜意识里她很不喜欢夭夭现在的目光,尤其是这目光看向的还是那个人。   一直注意这怜月的蓝水适时出声提醒道:“小姐,风景看完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冬日天短,还是不要走夜路的好”   怜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刚刚西斜的暖阳已经又偏了几分,又想起还要给二哥送药,目光自然免不了又偷看了几眼药的主人,便开口征求道:“我们返回吧?”   夭夭自然是没意见,宇文凌汐略微颔首,算是同意,跟在他身后的木杉当然是随他的意思,至于乔秩,则被大家选择性的忽略。   乔秩也丝毫不在意,左右该看的也看了。   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怜月路过峡谷时也很是好好打量了一番,经夭夭解释才知道,这峡谷虽有一丈多的距离,但却只有中间不到一米的距离可以过人,其余的地方都零零散散的排布着一些小的温泉,所以雾气才会如此浓重。   怜月有很好奇的问起山中温泉的来历,没想到,夭夭却给她讲起了温泉的来历,一直到他们走到居住的小院附近依旧没有讲完。   怜月因为一直感觉到如来时一样身后有目光是不是的落在她的后背上,心不在焉的也没仔细听听,只记得这温泉的来历大概是和凤凰有关,凤凰岭的山巅处才是温泉的发源地,至于其它的模模糊糊也没记清。   倒是乔秩貌似对来历很感兴趣,一路上和夭夭有问有答的,等到到他和宇文凌汐住的小院时,已经很顺利的将夭夭对他的敌意消减的几乎没有了,直到夭夭答应,下次再有好远的地方一定会叫上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和怜月告别和面无表情的宇文凌汐一起进了小院。   怜月直觉告诉她,一路上的搅得自己心烦意乱的目光的主人应该是宇文凌汐,可是看他刚才的样子,又有些怀疑。   “月儿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夭夭故意提高音调的声音将怜月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面前手叉腰,目喷火的夭夭,很是迷茫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夭夭见她果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只好挫败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你何时去给初晨师哥说我的事?”   “哦,什么事?”怜月看着即将爆走的夭夭,脑子猛然一清醒,这才想到是什么,“哦,我想起来了?”   夭夭很是怀疑的问道:“那你说我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你说要嫁给二哥的事嘛,放心,我记在心里呢!”嘴上虽这么,心里却在盘算着找个什么好理由将这件事推掉,看夭夭这架势,肯定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她,什么理由好呢?   夭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那你现在就去,我和你一起去,我在门外等你!”说完,不容置疑的拉起怜月就往梦初晨的小院走去。   怜月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也不能说,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啊?有没有搞错,我自己的事自己都没搞清楚,还敢参合别人的事。再说,这个夭夭明明比自己还小,自己现在还不懂这些,她怎么可能会懂。所以,这个忙一定不能帮。   怜月的小脑袋瓜子,飞速的转动着,很快便想清楚了该怎么做。   “夭夭,你慢点,我们先去找我大哥、大姐,然后在一起去好吗?”   夭夭脚下不停,嘴上问道:“为什么要找他们,你说不就行了。”   “你看这时间点,二哥今天受那么重的伤,肯定还在休息,我们现在去肯定会打扰他的。”怜月努力的找着靠谱的理由。   夭夭这才顿住脚步,略微思考了下,“也是,那你保证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怜月心里一松,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保证,一定”心里却念着“一定不能帮你这个忙。”   夭夭这才放心的松开她的手,和怜月一起向岳家暂住的院子走去。   她们这边倒是消停了,乔秩和宇文凌汐那边却还没有结束。   第四十章 游玩归来   宇文凌汐紧跟着乔秩进了屋,便迎上了乔秩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宇文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那丫头动心啦?”   “你说呢?”宇文凌汐一改以往冷冰冰的模样,对着乔秩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笑,可谓是冰山解冻,雪莲初绽,可熟悉宇文凌汐的人都知道,当这样的笑出现时,就有人就要遭殃了,而乔秩恰恰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夺门而出。   宇文凌汐刷的一下就收起了笑容,脸上挂起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有不时闪烁的目光,代表着他脑中正在飞速的转动着。   动心吗?或许吧!   冬天天本就短,且黑的也快,当怜月三人跨进岳家居住的小院时,就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夭夭猛抽了几下鼻子,梦呓道:“好香~”   怜月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欢喜的同时迈步向正屋奔去,进屋后,四只眼睛一下就锁定了正屋中间桌子上的饭菜,狠狠的吞了几口口水。   也不怪两人有此表现,毕竟十一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人又兴致高涨的跑了一下午,在院子里被菜香一勾,一直被兴致压制的饥饿瞬间就反客为主。   屋子里的几人看着她俩的馋相,甚是好笑,也不知谁带了个笑了出声,其余的人也接二连三的笑了起来。   怜月将目光从桌子上移开,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坐着许多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两团酡红很快就晕染了整个脸颊。   反观夭夭,似乎完全没有被笑容影响到,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上的美味,小爪子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向其中一盘伸去。   站在她旁边的怜月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的企图,赶忙将她的手抓了回来,换来的却是夭夭不满的无声控诉。   屋子里的人笑声就更大了,尤其是周家家主周蛮,一边笑还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   怜月紧紧的握住夭夭意图挣脱的小手,心里是后悔到了极点,更是将这一系列的丢人事件归咎到夭夭身上。   “好了,都不要笑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如丝绸般划过每个人的心头,屋子里的笑声很快就停止下来。   怜月感激的看着眉眼如画,白衣胜雪的娘亲,糯糯的叫了声:“娘亲~”   夭夭一直没舍得离开餐桌的眼睛听到怜月的呼唤声一下就转移了过来,讪讪的喊了声师傅便乖乖的站着,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别看今天夭夭在大厅里和梦嫣然配合的天衣无缝,骨子里还是有些敬怕的。   但怜月不同,这是她的娘亲,就算出生时没有见过一面,但两人之间还有血缘关系牵引着,心里的那份濡沫之情却是一点都不做作的。   梦嫣然微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怜月便很乖的拉着夭夭走了过去。   宇文默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怜月问道:“月儿侄女,凌汐和六王爷刚刚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怜月点了点头,“刚刚才分开,他们已经回住的小院啦。”   听怜月这么说,宇文默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刚才有灿烂了几分,很是满意的点着头。   “大哥,你能不能把你那笑容收起来,看着我心里发毛!”性格本就粗狂的周蛮很不客气的开口打断,然后转向怜月,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很有亲和力的笑容,“月儿侄女,你下次再去哪玩,一定要记得要来唤上子文,”   然后一把将站在身边的周子文拉了过来,“嘿嘿,这就是我儿子周子文,你们多亲近亲近,”   怜月打量着被周叔叔硬拽过来的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他的皮肤白皙,眉眼长的很是文气,再加上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怎么也和长相粗犷又大大咧咧的周家主联系不到一块。怜月又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彬彬有礼的周谦,心里很快的下了个定义,周婶婶一定长的很漂亮!   宇文默看着周蛮迫不及待的样子,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可偏偏正被得意洋洋看过来的周蛮给看见了,当下就不乐意了,吼道:“宇文默,你什么意思,撇嘴是在向我炫耀吗?虽说你是大哥,也有那劳什子的信物,但月儿侄女一日没进你家大门,我家就还有机会!”   怜月一听这个,才明白了这究竟是在唱哪一出,脑门当即就挂满了黑线,怪不得昨天周叔叔一直拉着自己夸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好,原来是这样。   “谁能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梦嫣然的声音再次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她今天刚刚恢复记忆,所有人也都没想到给她说这,个事情,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许了娃娃亲,连信物都有了。   在怜月和夭夭一起去看雾海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到了这个小院,已经从怜玉口中得知怜玉已经结婚生子,岳令钧和蓝水的成长经历也了解了几分,她对自己没陪伴几个孩子成长心里很是愧疚,所以,对怜月的事情就更加上心了。   当然这个事情当然不能由宇文默和周蛮告诉她,怜月自己肯定也不好意思说,最后落在了作为姐姐的怜玉身上,对于调侃怜月的事情,怜玉还是非常热衷的,细细致致将怜月和宇文凌汐的定亲的经过讲了一遍,岳令钧也时不时的补充两句。   怜月早在怜玉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娘亲的怀中,毕竟不是什么光彩值得大肆赞扬的事。   至于夭夭,则天生对这种事情有着非一般的好奇,更是听的不亦乐乎。   而缺席的宇文凌汐、乔秩和梦初晨也在怜玉讲的过程中就被隐宗弟子分别带了进来,多少听了个尾巴。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梦嫣然嘴上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至于心里怎么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梦嫣然轻轻拍了拍怜月的后背,依旧是柔柔的声音:“好啦,人齐了,可以开饭了,月儿不饿吗?”   “咕噜噜……”怜月还没回答,夭夭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又叫了起来,还好夭夭从来不知道害羞是何物,喜滋滋的等着师父发话。   夭夭和怜月许是太饿的缘故,上了饭桌等长辈动了筷子后就迫不及待的大块朵硕,一顿饭下来,气氛竟出奇的好。这时怜玉才明白娘亲为何会把晚饭摆在这里而不是隐宗里的客厅。   只有宇文凌汐觉得怪怪的,她总觉得梦嫣然的目光在时不时的打量着他,但当他迎上去时,却总又发现不是。   饭后,宇文默和周蛮等便很自觉的提出告辞,将空间留给了梦嫣然和她的几个孩子。   母子、母女几个便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对不起!”梦嫣然很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几个的眼泪给勾了出来,这其中的心酸喜乐也只有他们自己猜能品味。   一贯坚强的蓝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梦嫣然面前,哽咽的唤了声:“玥娘娘”   梦嫣然赶忙上前扶起她,泪眼婆娑,“水儿,你的事玉儿都告诉我了,你这孩子怎得还这么倔!你又何苦?”   一直将事情藏在心底的蓝水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扑到梦嫣然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玥娘娘,水儿好苦,水儿好想你……”   怜玉三兄妹看着蓝水大哭的样子,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她们三个都知道,蓝水这几年很苦,可是蓝水只总是自己扛着,她们也劝过几次,但都无功而返。   自从那件事后,一向温婉的蓝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算和他们兄妹面前也总像隔了层什么一样。   如今这样,真的很好。   好大一会儿,蓝水的哭声才渐渐止住,不好意思的将身体从梦嫣然的怀中挪开。   岳令钧不着痕迹的擦去眼角了泪痕,说道:“娘亲,按照小时候的规矩,蓝水是不是该罚?”   怜玉一听破涕为笑,赞同道:“钧弟不说,我倒忘了,是该罚,而且要狠狠的罚!”   然后看到怜月、初晨和夭夭一脸疑惑,开口解释道:“小时候,娘亲刚收养你们蓝姐姐时,她总是动不动就下跪,于是娘亲就想了法子,只要蓝水再跪,就要罚她和我们抱十下”   夭夭的眼神来回瞄了两圈,疑惑的问道:“那现在还能抱吗?岚姨说长大了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能抱在一起的?”说着又瞥了眼梦初晨,不满的道:“初晨师哥自从岚姨说过就再也没有抱过夭夭了!”   夭夭的话震惊四座,把一群人雷的里焦外透,只有怜玉注意到岳令钧的脸在夭夭说时浮现过一股不自然的潮红。   “咳咳咳……”怜月更是被夭夭的话呛得连咳了好几声,她可是直到夭夭的想法的,夭夭对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难道,真的……   怜月同情的看了一眼梦初晨,却见他的脸色铁青,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特殊感应,这回不用自己去说了,夭夭求自己的事情就这么办到了,看这脸色,估计情况不容乐观。   怜月在心里默默的为夭夭祈祷了一番,偎在梦嫣然怀中,听着娘亲和哥哥姐姐闲话家常,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情不知所起   第四十一章 南平来信   岳府书房。   一脸沧桑的岳展鹏疲倦的坐在书桌后,左手无力的揉着突起的太阳穴,看着站在书桌前的一男一女说道:“这是南平王府的来信,你们也看看。”   说罢将右手中的信笺递了出去,一直站在书桌前的白衣女子伸出一双莹白如玉的素手将信笺接过摊开在两人之间看了起来。   信还未看到一半,白衣女子就不淡定了,一双莹光流转的杏眼一下就腾起一层薄雾,不可置信的用小手捂着嘴望向岳展鹏,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姐姐怎么会!父亲,这不是真的,对吗?”   “唉”岳展鹏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南平王的亲笔信还能有假,玉儿这回可是糟了大罪。现如今就按信上的提议,你们明天便起程去南平府陪陪你姐姐,好好开解开解她。”   一旁一直看着信笺,眉头紧锁的男子这时才迟疑的开口道:“父亲,月前姐姐来信还一切安好,如今突然就遭此祸事,这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大哥,你的意思是~~”白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蓄满泪水的双眼看向紧锁双眉,默不吭声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霓裳帝国当今的圣上连得十六个公主后于两年前下旨册封南平王世子乔恪乔恪为太子,侨居东宫。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年前宫中传出消息云妃被太医诊断出已怀有三月身孕,半年前,云妃分娩,当今圣上第一位皇子降世。   一时间朝堂上为太子归属之事议论纷纷,南平王曾替儿子请旨辞去太子头衔,但被太上皇否了,并颁诏声明,本朝太子只会是乔恪。   太上皇也是好心办坏事,一纸诏书将南平王一家推上了风口浪尖,招来这等祸事。   白衣女子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了起来,连带声音都没有了刚刚的娇弱:“他们怎么敢,好歹姐姐腹中的胎儿也姓乔,若姐姐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岳展鹏看着眼前眉梢含怒,杏眸流转的女儿,神思略一恍惚,真是越来越像了,她当年也是这般恩怨分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可如今却是阴阳相隔,她若知道玉儿受的苦,肯定也会这般生气吧。想到这,岳展鹏的心又如针锥般的疼痛起来,本来不算挺直的背又佝偻了几分。   白衣女子看着他满是追思的眼神,便知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怒色很快被关心掩盖,声音也轻柔了几分:“父亲,你又想娘亲了吗?”   岳展鹏强忍着心中的痛,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月儿不要担心,这次去南平府一路上不能淘气要听你大哥的话。见到你大姐,你们两个多开解开解,毕竟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有,若身子垮了,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白衣女子细细的思索着话中的意思,懂事的点了点头。   “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儿的,姐姐那里也交给我,我知道怎么做。”   岳展鹏看着站着的一双儿女,心里很是欣慰,不禁又想起了亡妻,心口的痛就更深了几分,又不想让儿女担心,瞌上双眼,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钧儿晚饭后再来趟书房,我还有事吩咐。”   岳令钧没有丝毫迟疑的答应下来,便拉了拉粉衣女子的袖子,示意一起离开。   白衣女子的小嘴张了有张,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担心的看了一眼父亲,随在岳令钧身后出了书房。   岳展鹏睁开眼,痴痴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瞬间便被潮水般的思念淹没   这白衣女子便是岳怜月,三年的时间,早就褪去了身上幼时的稚气,出落的越发美丽,也越发的像年轻时的梦嫣然,因而岳展鹏每次见到自己的女儿,总是很难克制自己的感情,若不是一年前阿玥临终时的叮嘱,自己恐怕早就随她而去了吧。   怜月跟在岳令钧身后,走出书房好远的距离,满眼落寞的对着岳令钧的背影问道:“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父亲面前?”   岳令钧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浑身失落的小妹,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月儿不要胡思乱想,父亲只是还没有从娘亲离开的伤痛中走出来,慢慢会好了。”   怜月胡乱的点点头,强颜欢笑的道:“月儿都明白,没什么事我先回兰香园了。”   岳令钧也没再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怜月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近一年中,两人之间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开始时岳令钧这样的回答或许还能对怜月起些作用,但现在,也只能这样说说了。   何况,痛苦的又岂止怜月一个。或许,父亲这次开口让月儿随自己一起去南平府,原因也是如此。   想到南平府,岳令钧的眼神便又凌厉了几分,心里冷哼道,意外,真当我岳家无知吗?无论是谁,既然伤了我大姐,那岂能让你还好好活着。   “青峰,远远跟着小姐,等她进了兰香园你去趟凤凰岭传个信,告诉初晨,明天我和小姐要启程去趟南平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他问问他是否同去”   说完又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顺便,也问问蓝水看她是否同去。”   “是!”青峰一听后一句,眼睛一下就亮了,就连回答的声音中都夹杂了几分兴奋和迫不及待,“少主还有其他吩咐吗?”站在一旁的青丘眼中明显有几分羡慕。   岳令钧对于下属们失态也没有出言责怪,摆摆手,边让他退下了。   他们的心思自己还不清楚,自从三年前被蓝水打趴下后,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这三年来借着向凤凰岭传话的空当没少找蓝水切磋,次次被虐,却次次甘之若贻。   甚至岳令钧还有些羡慕他们,自己知道的所有有关蓝水的消息也都是从他们嘴中的得知的。算算时间自己和蓝水也有多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明天,她会来吗?   晃神的岳令钧没有看到身后青丘的满是担心的眼神,否则他定能察觉到什么不同来。   兰香园   怜月直到进了兰香园依旧还是一脸失落,正在摆弄院中花草的紫菱赶忙放下手中的花剪,帮她撩开门口的珠帘,看着她了屋,并没有跟进去。   紫菱放下手中的珠帘,走到还站在院中有些站立不安的青峰面前,轻声问道:“可是从书房出来就这样了。”   青峰点了点头,对着紫菱柔声道:“我还要去趟凤凰岭,估计会回来很晚,你如今身子沉了,晚上就不要等我,早点休息。”   紫菱脸上很是甜蜜的点点头,又叮嘱道:“少主和蓝姐姐的事,你们几个要辛苦些,但万万不能让蓝姐姐察觉到。”   “我晓得,你已经交代了很多次了,今天如果顺利,少主就能见到蓝小姐了。”   “这是什么意思?”紫菱很是好奇的问道。   青峰一排脑门,“哎呀,我只想着要去凤凰岭,把正事都忘了,少主和小姐明早就出发去南平府,你待会给小姐打点下行李。”   紫菱一听,秀眉皱了皱,“怎么这般急,出了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清楚,我和青丘是守在书房外的,少主这么吩咐我便这么办。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待紫菱给他整完衣服,便匆匆离开。   前年七月,青峰就求岳令钧向怜月讨了紫菱,如今两人成亲已经快两年了,成亲后,怜月本想给紫菱在岳府另外安排件差事,但紫菱自己不愿,青峰自然是以紫菱的意愿为主。   所以,紫菱依旧服侍在怜月身边,两人一直也是聚少离多,直到三个月前怜月搬回府中住,这才能经常厮守,现如今,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不过有失必有得,紫菱的医术再梦岚的调教下也进步了很多。   作为怜月的贴身侍女,紫菱又怎么会不知道怜月在失落什么,想以前,家主是多麽宠小姐,现在,回府三个月了,父女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如果是没有结婚前的紫菱,或许会有些抱怨家主,但如今,她多少也能明白一些,没办法,谁让小姐和夫人长的那么相像呢!   屋里,梳妆台前,怜月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站着的人,瓜子型的脸上白嫩如玉,两道略挂哀愁的柳叶眉下,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清澈的杏眸显得灵动可爱,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挽成了个单螺髻,斜插着一只七巧白玉簪。一袭月白色烟纱散花裙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若是以前,怜月必定会好好臭美一番,但现在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镜中的人,仿佛看的并不是自己。   自顾自的对着镜中人倾诉:“娘亲,父亲好想你,月儿也好想你。姐姐的孩子没了,伤心的卧床不起。明天月儿就要出发去姐姐那了,这样,父亲就不用因为见到我就痛苦了。娘亲,我为什么和你长得这么像了,我好想也吃一颗换颜丹,可是,这样父亲会不会更难受。娘亲,月儿好想你,好想你。不过,娘亲放心,月儿现在很厉害的,这次一定要帮姐姐好好教训一下那些恶毒的人,要让他们知道,岳家的人是惹不得的!”   第四十二章 怜月出马   紫菱进入房间刚好听到最后一句,镜中折射出的怜月的目光,让她冷冷的打了个颤,心里很是心疼。   现在的小姐虽然依旧很是古灵精怪,单纯可爱,但是每次亲近的人受到伤害时,她的眼神总是让人胆战心惊,紫菱总是忍不住想要将她从中拉出来。   “小姐,青峰交代要收拾行李,您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吗?”   怜月收起眼里的凌厉,恢复了一贯的灵动,“你看着收拾吧,”犹豫了一下,特意交代道:“紫菱你现在怀了小宝宝,这些事交代给紫竹,你在旁边看着就行,还有,这次去南平,路上颠簸,你就不用跟着了,宝宝要紧。”   紫菱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菱儿不跟着谁来照顾小姐,而且菱儿现在也算精通医术,绝对不会让腹中的胎儿有事,小姐就让菱儿跟着吧。”   怜月心中很是感动,紫菱虽然只是贴身丫头,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很细心的照顾自己,结婚后更是稳重了许多,自己在心里也早就将她当成姐妹对待,姐姐已经五个月孩子都能没了,何况她的才一个多月。   想到姐姐的孩子,怜月心里又是好一会儿难受,故意板起脸,呵斥道:“你不在不是还有紫竹,难道你家小姐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不成!”   “可~~”   “可什么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怜月自是深谙紫菱的脾气,继续呵斥道。   紫菱见她真的动了火,也没再反驳什么,寻思着等她火消了,再提这事。   “那菱儿先去打理明天的行李。”   怜月蹙蹙眉,问道:“紫竹呢?”   紫菱心里一亮,一计生上心头,“菱儿也不知,老早就没看到她了,谁想跑到哪偷懒去了。”   谁料话刚说完,一个略带童声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到了耳中,“菱儿姐姐,不是你让紫竹去给梅阑园的小虎送芙蓉糕吗?怎么倒成了偷懒了。”   紫菱看着拎着食盒,面含不忿站在身后的紫竹,面露赧然,死鸭子嘴硬的道:“你听错了”心里暗暗补充着,怎么回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紫竹一听可不乐意了,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放,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给评评理,到底是紫竹听错了,还是菱儿姐姐说错了。”   怜月责备的瞪了一眼站着不吭声的紫菱,她的心思自己还不清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觉得紫竹懒惰,照顾不周,说道底还是想要跟着去,本来因为她怀着孩子不想把姐姐失了宝宝的事告诉她,如今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紫菱不过说着玩儿,你也别当真,好了,紫竹,明天我去南平你随我一起去,现在先去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待会再来整我的行李。”   紫竹本来一听怜月护着紫菱,心里有些失落,但听到后面的,心里就又敞亮起来,喜滋滋的应了句,便转身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紫菱见她走远,开口说道:“小姐,你看紫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单让她跟着,菱儿怎么放心。”   怜月挑了挑眉,“你还好意思说她,我怎么不知道菱儿什么时候学会背地里编排人了。”   怜月说的是事实,紫菱只能讪讪的站在一边。   “好了,这次不让你去,也是有原因的,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想着你怀着孩子,告诉你反而让你心慌,就没说。”   紫菱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怜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南平府来信,姐姐的孩子没了。”   “什么!”紫菱一听惊讶的叫出了声,然后才压下心中的震惊,不解的问道:“上次来信不是说已经三个月了吗?按理说,过了三个月胎就稳了,怎么突然就没了,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陷害!对不对!”怜月接着紫菱的话说道,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种事,紫菱也不敢妄下结论,只能垂首站在一旁。   屋里沉默了片刻,怜月才又继续开口,“所以,这次你就不要跟着了,姐姐的宝宝已经没了,你的再出点事,我心里更加不好受,何况,你和青峰几个,我和大哥从来都没把你们当过下人看待,你出了事,青峰那里我们也不好交代。”   听怜月这么说,紫菱的鼻子都有些发酸,心里怎么能不感动,小姐和少主对他们怎样,他们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有这样的主子,是他们的福气。   “紫菱听小姐的。”   怜月点了点头,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她担心紫菱是一方面,怜月更担心的是姐姐看到怀孕紫菱会勾起伤心事,虽然待紫菱如姐妹,但还是比不上自己的亲姐姐的。   想到这,怜月才意识到这一去来来回回最快也要三个月,可自己还没有和二哥、蓝姐姐及夭夭告别,看着正在忙碌的紫菱吩咐道:“让紫竹通知前门备车,我要去一趟二哥那里。”   紫菱此时正在打理明天携带的衣物,手中正叠着一件玉涡色散花百褶裙,“小姐,刚刚少主已经差青峰去传话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就不必亲自跑一趟了吧。”   青峰几个瞒着岳令钧做的那些小动作,怜月可是一清二楚的,想想二哥和蓝水,心里也很为他们两个着急。   此时一听大哥已经差了青峰去,心里更是急了,“紫菱,这时候你怎么糊涂了,刚刚你怎么没拦下青峰,这事若让青峰去传,肯定传差了去,蓝姐姐就算去,也只会暗地里跟着,根本不会露面的,你们,唉!还不赶紧跟上,也别备什么马车了,我们骑马去。”   迈出门槛的脚步一顿,扭头对反应过来,满脸懊恼的紫菱说:“你身子不方便,就继续整行李,我唤紫竹一道去。”   说完,直接扭头走到院子中,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紫竹!紫竹!”   正在自己房间整理行囊的紫竹一听是怜月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屋里跑出来,“在呢,小姐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怜月一见她出来,便快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解释道:“你随我骑马去趟凤凰岭,快!”   紫竹什么也没说,小步跟在怜月身后。   两人到了马厮,不用吩咐,就有人很有眼色的将怜月和紫竹的马牵了出来,套好马鞍,怜矫健的跃上马,接过递过来的马鞭,扬鞭抽在马臀上,身下的马吃痛,便飞奔起来。   紫竹见状,更是意识到事情的紧急,若你然,小姐怎么会舍得扬马鞭,那马可是小姐及荓时二少爷送给她的礼物,一直都宝贝的不得了。也急忙扬鞭跟了上去。   岳府的马厮本就开的偏门,出了门左拐便是凌阳城的主干道,直接可以通向东门,还好如今天色已晚,路旁的摊位早就已经收摊,走在路上的行人也比较少,两人当街纵马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混乱。   怜月一路没少抽鞭子,还好赶到凤凰岭时刚好赶上两个隐宗弟子出来接应青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前面的三人听到马蹄声,刚刚回头,便看到怜月就从马上跃了下来,连忙行礼。   “小姐”   “二宗主”   “二宗主”   怜月将手中的马绳递给紧跟在身后的紫竹,摆了摆手,杏眼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诧异的青峰,“还好我赶上了,平时一个个都挺机灵,怎么今天都泛起昏来,你说,你是不是准备直接去通知蓝姐姐明天和我一起出发。”   青峰一听自己的打算被说破,脸上很是不自然,他确实是真么打算的。   怜月一看见他果真准备这么做,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你若真这么说了,我保证大哥还是见不到蓝姐姐!”   “为什么?”青峰很是不解,   “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怜月这时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但念在他也是为了大哥好,强压下心中骂人的冲动,解释道:“你若真这么说了,我敢保证蓝姐姐今天晚上就会消失!哼,跟着,关键时候还是得我亲自出马,好好学着点。”   说完也不用人带路,直接就向树林里走去,青峰顶着一头雾水跟在在面。   隐宗弟子早在怜月说话的空当将紫竹手中的马绳接过,别看紫竹只是怜月身边一个小小的丫头,但在隐宗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隐宗也早在三年前三大世家离开时,为了避免外界不必要的猜测和试探,便将凤凰岭内的总坛公诸于世,虽然依旧隐瞒了隐宗就是以前的泣血宫这一事实,但还是在霓裳帝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毕竟能将总坛建在禁地,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各大势力忌惮。   至于隐宗和岳家的关系,三大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透露出去。因此,外界对于这几年岳家和隐宗的相互扶持,也只是以为两家达成了某种协议。   甚至有人曾猜测,两大势力有联姻的趋势,但都被当做了一个饭后笑资,霓裳帝国谁不知道,岳府的小千金可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许给了宇文家当代少主的。   若是他们听到隐宗弟子对怜月的称呼,恐怕也能猜到几分。   既然将总坛位置公诸于世,自然要立门户,隐宗用破阵灯在断魂阵内开辟了一条路,方便出入。但任何外人还是需在隐宗弟子陪同下才能进出。这也不是隐宗在摆姿态,实在是断魂阵过于危险。   第四十三章 一个顶仨   怜月进了隐宗便直奔蓝水居住的小院,此时的蓝水正被夭夭缠的焦头烂额,怜月的出现迅速的转移了夭夭的目标。   “月儿姐姐,你终于来了,你带我去凌阳城好不好,宗内太没有意思了。”夭夭嘟着小嘴撒娇道。   如果说这三年变化最小的,恐怕就是眼前的夭夭了,明明只比怜月小一岁,但现在无论身形还是容貌和三年前都丝毫没有变化,就连性格,也是一如既往。   怜月有时很是羡慕夭夭,可以这么无忧无虑,怜月也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才能将小孩子的心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怜月此时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选择忽视夭夭的撒娇,“夭夭,我今天是有正事的,待会再和你说。”   “正事,什么正事,我可以听吗?”夭夭内心的好奇细胞又不安分了。   “随你,”今天说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怜月将目光投向蓝水,道:“蓝姐姐,明天我和大哥要启程去南平王府,紫菱有了身孕,不方便,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蓝水皱了皱眉,神色关起的问:“玉姐姐那出事了吗?”   早在三年前怜月和夭夭看雾海的那天晚上,蓝水的心结便被梦嫣然解开,从那以后,便恢复了小时候的称呼。   “大姐的孩子没了,卧病在床,南平王来信让我们过去开导一番。”说起这件事,怜月便很伤心。   蓝水的脸上也满是心疼,但听到要和岳令钧同行还是有些迟疑,“这~~”   “蓝姐姐若是不愿与大哥同行,我们便和大哥分开走,”怜月早就料到蓝水会这样,早就想好了对策。   见蓝水并没有开口否决,拽着蓝水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蓝姐姐,你就陪月儿去吧,你若不去,这一路上月儿多孤单,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蓝水的面色略有松动,怜月急忙丢下杀手锏:“何况,这是定是有人恶意陷害,到南平府估计还要到那个建筑里去,我和大哥的武功肯定是不行的,还得蓝姐姐才行。”   听怜月这么说,蓝水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怜月心里一喜,试探的问道:“那我们和大哥一路还是~~”   蓝水一看怜月的表情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以她对怜月的了解,就算出发时是两队人马,怜月也有办法将其合到一起,与其到时候折腾,还不如图个清静,“不用那么麻烦,一路吧!”   怜月心里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了,左手悄悄背到身后冲青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一边卖乖道:“蓝姐姐不用勉强的,一点都不麻烦的,不过,一起出发确实能够相互照应下,你确定可以吗?”   可怜月这些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蓝水,“要不,还是分两队吧?”   “啊~~”这回轮到怜月干瞪眼了,蓝水见她这个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就你鬼精灵,逗你玩呢,就一路吧!”   怜月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松了下来,同时心里舒口气的还有一直将心高高提起的青峰。   这时,夭夭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个不停,“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玉姐姐的宝宝没有了,还有你们说要去南平府,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要出远门?”   怜月无辜的点点头。   “那意思就是说,你和蓝姐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宗内了”夭夭掰着手指头,可怜巴巴的问道。   怜月再次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夭夭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焕发着兴奋,“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也不顾怜月同意不同意,便继续掰着手指数到,“除了刚才数过的几样,我还可以逛庙会、买糖人~~~哇哇哇~~还可以离开隐宗好远好远~~~开心~~真开心!”   怜月无语的看着兴奋的夭夭,突然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怜月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二哥离自己不到十米远了。   怜月看着仍在掰着手指的丝毫没有察觉的夭夭,捉狭的问道:“夭夭,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不用问下二哥的意思吗?”   夭夭正数的起劲,不耐烦的答道:“不用,不用,告诉他干什么,我已经不打算嫁给他了,我去哪关他什么事!嘻嘻~~我还要”   怜月的心里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怒意,幸灾乐祸的等着好戏上演,梦初晨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一声可以压制着怒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夭夭!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本还兴致昂扬的夭夭一听,连掰着手指的手都没有放下,怕怕的看着门口的梦初晨,“我说我要劫富济贫。”   梦初晨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我要逛花楼!”   梦初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我去哪关他什么事的上一句。”   夭夭这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我已经不打算嫁给他了,这句啊,早说啊!”   怜月此时肚子里早就笑翻了,看着梦初晨和自己有着九成相像的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心里冲着夭夭竖起了大拇指,梦初晨的声音就在心底想起。   “你还敢在这得意,她又这种想法还不都是你撺掇的!”   怜月翻了个白眼,在心中回道:“二哥,不待你这样的,是你当年知道夭夭的想法后,一直避着她,我以为你不喜欢,才那样开导夭夭的。”   “我避着她~~那是因为我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你是开解她,可你想想你都给她说了些什么。”   “不就是告诉她,好看的男子多得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嘛!效果不是很好吗?自从我说了以后,夭夭不就不吵着要嫁给你了吗!”   “可是,她现在天天吵着去外面!”   天哪,怜月快被整疯了,真想冲梦初晨大吼一嗓子,“有本事你把她拿下啊!”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自己二哥,不能这么不给他面子,只能依旧在心里继续交流着。   “这就是二哥你的错了,你不能为了避免夭夭移情别恋就把她困在隐宗,你越这样,夭夭越想外面的世界。”   “我若不困着她,她说不定早被拐骗走了。”   “看吧!看吧!你还是怕夭夭移情别恋,我说我的二哥,你干脆给夭夭表白得了,直接收到房里,就不怕她再跑了!唉,不对,估计就算这样,以夭夭的性格还是会依旧我行我素的!”   “~~~”   怜月看着梦初晨越来越黑的脸,幸灾乐祸的加了句,“你若不喜欢这张脸,就再吃可换颜丹,不要糟蹋她!”   梦初晨的脸更黑了几分,倒把一直等着他下文的夭夭吓了一跳,声音中都带了些哭腔:“难道不是这一句吗?我记得真的是这一句的!”   “哈哈哈哈~~”怜月很是开心的大笑起来。   梦初晨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里一软,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就是那一句,以后不准说!”   “为什么,我真的不打算嫁给你了嘛,月儿姐姐说了,要嫁给喜欢自己的人,你又不喜欢我。”夭夭很是委屈的在一旁自言自语。   梦初晨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怜月见状笑嘻嘻的问道:“那夭夭你喜欢我二哥吗?”   夭夭小心的看了一眼乌云遍布的梦初晨,冲着怜月点点头。   梦初晨的脸上一下就有了阳光,嘴角也勾起了一个笑容,显然对夭夭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好啦,好啦,说正事!”怜月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严肃的说道:“我和大哥明天出发去南平王府看大姐,大姐的孩子没了,我们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所以我和大哥会暗地里仔细调查,敢伤大姐的人,不论她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对了,蓝姐姐会和我一块去。”   梦初晨脸上的笑容随着怜月的叙述慢慢的变成冷笑,“肯定和那个云妃有关系,我这边还有些事需要料理,你们先去,宗内给你的令牌你随身携带,那令牌可以调动隐宗分坛的弟子。”   “恩,我明白!”怜月郑重的点点头,眼中又露出担心,“这次我和大哥蓝姐姐去就行,你还是留在宗内,父亲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抽空也去看看,只是你我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   梦初晨的脸上也露出愁色,对于这件事,他和怜月同样无奈,自从停了换颜丹,他和怜月的容貌就越来越像,也就是和他们的娘亲越来越像,只是这容貌在他脸上并不显的娇气,反而有股不一样的英俊。但像就是像,想起父亲每次看到自己的神情,心里也很不舒服。   “我明白。”   “月姐姐,你好像忘了算上我。”夭夭小声的提醒道。   “你,你过了二哥那关了吗?”   “初晨师哥~~”   “不行!”   “月姐姐~~”   “只要二哥答应,我就没问题!”怜月很不负责人的抛下这么一句话,又冲这梦初晨使了个眼色,“你们继续,蓝姐姐你先收拾东西,我去给娘亲道个别!”   第四十四章 初晨夭夭   蓝水看着依旧还在僵持的梦初晨和夭夭,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怜月的话说道:“月儿我和你一道。”   岳令钧要青峰传的话,怜月也已经传达的八九不离十了,自然不会留在院子中,和紫竹一道跟在怜月和蓝水的身后离开了小院。   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小院便只剩下依旧在苦苦哀求的夭夭和无动于衷的梦初晨。   紫竹回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道:“嘻嘻,小姐,等夭夭小姐事后反应过来小姐就又该头疼了。”   怜月一脸满不在乎,“明天就出发去南平府了,怎么着也得三个月吧,头疼也是以后的事。”   “那你就把这头疼的事扔给初晨,”蓝水虽有些责备怜月,但话里却满是宠溺,“不过夭夭也真是的,初晨的心思恐怕除了她所有隐宗弟子都能看的出来。你说平时那么机灵的小姑娘,怎么让一牵扯到感情就这么迟钝。”   怜月自顾自的欣赏着路边的风光,心里感叹着还是这里风景好啊,但蓝水的话还是要回答的,“这样不是很好吗?谁让二哥当年那么对夭夭的,这就是现世报。”   蓝水估计也是想到了当年的事情,这回没有再开口替梦初晨说话。   三年前   自从梦嫣然恢复记忆后,宇文家和周家在凤凰岭里住了两日便提出辞行。   怜玉虽然很不舍得离开娘亲,但心中又挂念着月余不见的儿子,便也提出要回南平府,岳令钧正好也要回趟岳府,便一起辞了行。   翌日一大早,一群人便聚集在断魂阵的出口前,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在隐宗弟子的引路下离开了隐宗。   看着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怜月的心底空荡荡的,有股莫名的失落。   “好了,我们回去吧。”直到梦嫣然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怜月才收拾了下心情,顺从的点点头。   一旁昨晚就和怜月约好去后山玩耍的的夭夭很是兴奋的去拉初晨的袖子,想要叫他一起去,却被初晨躲了过去,一双大眼睛很是不解的看着初晨。   “初晨师哥,你干嘛又躲。”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自从初晨通过特殊感应知晓夭夭的想法后,便有意无意的躲着夭夭。   知道原因的怜月赶忙拉住夭夭的手,插科打诨道:“夭夭,那个我们今天不是要去后山吗?那里到底有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夭夭很是委屈的瞪了一眼依旧不理她的梦初晨,小脸一转,故作神秘的道:“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哦?”   梦嫣然疑惑的看了眼眼前的三人,摇了摇头,看着初晨交代道:“好好照顾月儿和夭夭,正午记得带她们回来吃饭。”   “娘亲放心。”如今不过两天功夫,初晨的娘亲倒是叫的越来越溜了。   梦嫣然又看了眼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两人,便移步向宗内走去。   “你看,娘亲发话了,他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跟我们。”   “哼”夭夭听怜月这么说不满的哼了下鼻子,看也不看梦初晨一眼,便拉着怜月往后山走去。   怜月无奈的看了眼梦初晨,尝试着用特殊感应和他沟通。   “二哥,二哥?”   心里没有回应,怜月疑惑的皱皱眉,难道不行吗?又试着叫了两声,依旧没有反应,看来这特殊感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奏效。   就在怜月已经打算放弃时,梦初晨的声音却在她心底响起。   “什么事?”   怜月一怔,原来管用啊,那赶紧说正事。   “你躲着夭夭是不是因为那天从我这知道她要嫁给你?”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怜月趁夭夭不注意,扭头一看,却见梦初晨的目光复杂的盯着夭夭的后背,正想开口询问,却被夭夭猛拉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夭夭正瞪着自己,貌似很是生气。   “月儿姐姐,你看他干嘛,不准理他。”显然还在生刚才的气。   怜月赶忙点点头,心里猜测着身后梦初晨的想法。   “我一直当她是妹妹。”梦初晨的声音再一次的在怜月心底想起。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她?”   “……就只是把她当妹妹,帮我给她说清楚。”   “虾米,我去说!”   怜月的小脸瞬间就垮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什么事都摊上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说,一路上都没再开口说话。   夭夭本来就还在生气,一路上也破天荒的沉默着。   不过还好所谓的后山并不远,三人并没有走很长时间。   当路旁看不到建筑时,怜月就知道估计快到了,抬眼望去,远远的一片姹紫嫣红,怜月还以为是梅园,待走近一瞧,竟然是桃花。   要知道现在刚进腊月,桃花可是三月份才开的,但很快怜月便发现了奥妙所在,这桃林远远看去是一片,走进后才发现一圈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温泉水洼不规则的环绕在桃林四周。   夭夭看到了怜月眼中跳跃着的兴奋,一下就把心中的烦闷丢在了脑后,喜滋滋的炫耀道:“怎么样?”   “这桃花真的很漂亮,”说着伸手折了一枝开的很是艳丽的桃花,“不过,单是来看桃花可是没有你昨晚说的那么值得。”   怜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夭夭,这两天每次去一个地方,夭夭总是要先卖个关子才行。   夭夭经怜月一激,就不淡定了,“月儿姐姐,你还不相信夭夭吗?这两天哪次让你失望过,”说着指着桃林兴冲冲的道:“你可别小看这桃林,它可是一个阵法,虽然没有宗外的断魂阵那么厉害,但进去后若不知道诀窍,可是要在里面绕圈子的。”   怜月一听夭夭这么说,心里的兴趣也被提了起来,但很快,在听了梦初晨的话后她就没兴趣了。   “这是岳家梅园阵法的简易版。”   怜月这才想起当日在梅阑园自己被掳时,就曾怀疑过他懂阵法,原来是这回事。   这回轮到夭夭好奇了,也顾不上自己还在生初晨的气,问道:“岳家也有这个阵吗?初晨师哥你怎么知道。”   梦初晨躲开夭夭的目光,看着桃林沉默起来。   这下可真点炸了夭夭,夭夭很是生气的顺手夺过怜月手中的桃枝,向梦初晨扔了过去,便扭头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怜月看了眼依旧不动声色的二哥,只能追了上去。   “夭夭,等等我!”   怜月没想到夭夭会跑的那么快,紧追慢赶下才好不容易的追上夭夭,却看到夭夭满脸是泪。   怜月自认识夭夭后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哭,也一下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做。   夭夭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哭道:“月儿姐姐,你说师哥是不是有了你们,就讨厌夭夭了。”   怜月赶紧安慰道:“怎么会呢?”   “可是,他这两天为什么总是躲我?”   “这……”怜月有些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和夭夭说。   夭夭见她不吭声,反而以为自己猜对了,哭的更凶了。   怜月见此,心里一横,“好啦,好啦,我知道!”   夭夭一下就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怜月,委屈的道:“为什么?”   怜月耸耸肩,说道:“还不是你让我给他说你要嫁给他的那件事惹的嘛!”   夭夭一听更急了,小手胡乱的在脸上一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方正说一句也是说,两句也是说,怜月索性摊牌道:“他说他只把你当妹妹!”   “那他是不想娶我的意思!”   对于夭夭的这个问题,怜月也不太清楚,只能模糊的答道:“应该是吧!”   她没料到,她这边话音刚落,夭夭那边就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那夭夭嫁给谁啊……”   夭夭再次雷到了怜月,怜月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担心没人娶你?”   夭夭边哭边点头。   怜月有种扶额的冲动,原来是这么一出,“能娶你的又不是只有二哥一个,多着呢!”   “可我只认识初晨师哥一个啊……”夭夭的哭声不减,还想当凄惨。   “隐宗没有,外面有啊,像宇文凌汐、周子文还有乔秩这样的外面有很多的。”怜月心中默默念道,你们原谅我吧,我只是安慰夭夭。   “真的?”夭夭的哭声小了些。   怜月狠狠的点点头,“真的!”   “都长得很好看?”   “恩,很好看!”   夭夭还挂着泪珠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好,你带我出去。”   现在怜月哪想那么多,急忙答应下来。   后来,怜月趁着回家带着夭夭好好在凌阳城逛了一大圈,虽然街上的男子是比不上那几个,但整体也不是很差,回到隐宗后,夭夭趾高气扬的当着梦初晨的面放话绝对不嫁给他。   怜月还能想到当时梦初晨的表情,后来,夭夭开始频繁的找各种理由让怜月带她下山,直到有一次,夭夭当着梦初晨的面赞扬只和她有一面之缘的城主儿子李晟,梦初晨当场就黑了脸。   后来,夭夭就被禁了足,怜月也被梦初晨好好警告了一番。   怜月靠着特殊感应当然清楚梦初晨的想法,很是嘲笑了一番。因此也有了今天的这个场景。   第四十五章 告别娘亲   蓝水看怜月一直盯着脚前的路发呆,便清楚她定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看前面就要拐弯,怜月却似一点也没察觉,若再放任她这般走下去,可就要跳进路边的温泉池子了。   蓝水不得不出声提醒道:“月儿,”   “恩?”怜月这才从三年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蓝水,丝毫未察觉到脚下的路已经走到尽头。   蓝水满是无奈的伸手将她拉住,语气略带责备道:“想什么呢?看看脚下是什么?”   怜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踏在池子旁边,若再失神往前走一步,可不是就要踩进去了。但有蓝水在身边,这点是绝对没有可能发生的。   怜月将脚挪回正路,笑嘻嘻的拉着蓝水的手,撒娇道:“有蓝姐姐在,月儿不看路都没关系的。”   “是吗?那下次我肯定不提醒你了,貌似好久没有看到月儿出糗啦”   怜月一看蓝水捉狭的眼神,将脸上的嬉皮笑脸一收,正色道:“那蓝姐姐算算,你有多长时间没有陪在月儿身边了。”   话一出口,蓝水便沉默了起来。怜月顿时有一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明明知道蓝姐姐是为了躲大哥才不回岳府的,自己这不是明显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如今只有尽力弥补,若不然明天蓝姐姐改变主意了,那大哥估计又要失落了。   “还是隐宗的好,有山顶的两汪湖水在,整个隐宗都四季如春,蓝姐姐,你说对吧!”   说完一脸期期艾艾的看着蓝水,她可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的杀伤力有多大。   果然,蓝水的表情瞬间就缓和了,接着她的话继续赞道:“能想到这般设计的前辈也是个会享受的!”   怜月深表赞同的点点头,记得那年怜月初次进入凤凰岭还是寒风凌厉的冬天,但整个隐宗在温泉的点缀下,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原以为到了春天后,隐宗会有些闷热,却不想温泉的水温也跟着降了下来,怜月那时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到了酷夏,温泉里的水甚至有些冰凉,怜月才真的诧异起来,特意去询问了二哥,这才知道,凤凰岭内共有南北两个山头,山顶各有一汪湖水,不同的是南山湖水炙热,寻常人刚接触水面便会被烫伤,而北山则恰恰相反,是一汪寒潭,寒潭的岸边常年凝着一层寒霜。   也不知哪位心思巧妙的前辈在两汪湖水各建了一个闸口,可以人为的控制水量,引水流在山下重新汇集成一汪湖水,也就是夭夭带怜月去看雾海的那个。   怜月还曾专门爬到山顶去探究过,啧啧称奇了好一段时间。   就像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山外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但隐宗内却依旧温温润润的很是舒服。   怜月本是轻松的脸色,随着越来越接近后山,也渐渐的变得庄重起来。   虽然天已经有些微黑,但借着暮色怜月依旧可以看到桃林一侧空地里的坟茔。   那里,躺着她的娘亲,尽管怜月只享受了不到两年的母爱,中间还夹杂着梦嫣然时不时的闭关,但对这个娘亲,怜月内心的依恋并不比那些从小在娘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少。   相反,正是因为失去过,反而倍加珍惜。   紫竹和青峰远远的驻了足,作为心腹,他们很清楚小姐的习性,这时候,她定有许多话要讲给夫人听。   蓝水和她们不一样,自然是不需要回避的。   怜月手中拿着锦帕,轻轻地擦拭着眼前的墓碑,喃喃自语道:“娘亲,月儿来看你了,你还可好吗?”   怜月刚刚说了一句,鼻子一酸,泪水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哽咽。   但又不想让娘亲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狠狠的吸吸鼻子,声音轻快的说道:“月儿很乖,天天都有在练功,现在娘亲交给我的功法我已经练到第四层了,还有啊,明天我要和大哥和蓝姐姐出发去看大姐了,娘亲有什么话需要月儿带的吗?”   回复她的只有晚风吹过桃林的沙沙的声音。   但怜月却故作明悟,“哦?月儿明白了,娘亲也很挂念大姐对不对?娘亲放心,我一定会传达到的,大姐也一定会很开心,身体…”   怜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改口道:“大姐的身体很好的,大哥也好,就是父亲过于挂念母亲,”说到这,怜月的眼神有些失落,“有还几次都将月儿错认成娘亲呢?这也不怪父亲,每次月儿看镜子时,就觉得娘亲就在身边呢?”   一旁的蓝水越听越心疼,忍不住打断道:“可不是呢,蓝水也觉得像。”   怜月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但很快便被掩盖下去,快的甚至让蓝水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隐宗方向渐渐亮起一盏盏灯光,朦朦胧胧的灯光提示着怜月时间已经不早了。   自己这会儿还没回去,大哥又该担心了。   “蓝姐姐,你是今晚和我一道回去,还是…”   蓝水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明天一早再去。”   对于蓝水的答案,怜月早就猜到了,也没有多劝,“那蓝姐姐再和娘亲说会儿话,月儿就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怜月依依不舍地又回头看了眼,这才抬脚。   回到隐宗后怜月并没有见到夭夭,不用问就知道定是自己二哥又禁了她的足,不过本来这次去南平府就不是游玩,带着夭夭也确实不方便,便也没有开口替她求情,梦初晨将她送到山外,又担心路黑,特意准备了马车。   怜月和他告过别,便在紫竹的掺扶下上了马车。   回来的路上,怜月的脑海里一直在高速的运转着,时而想象父亲和娘亲,时而想想大哥和蓝姐姐,然后又想想二哥和夭夭。   现在的怜月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今天三月已经行了及荓礼,对于男女间的事情懵懵懂懂的也了解了些。   宇文家在她及荓时,曾来信提过她和宇文凌汐的婚事,宇文家的意思是在满一年孝期后尽早操办。但却被岳展鹏以她还小回绝了,对于这件事,岳展鹏并没有隐瞒她,她也知道,父亲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娘亲病危时的一句话。   那时,怜月早在梦岚束手无策摇头离开时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父亲岳展鹏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娘亲的手,老泪纵横。   床上的梦嫣然吃力的撑着双眼,一一唤着怜月几人的名字,吃力的交代着自己心中未了的心愿,岳令钧的心事便是在那时被她道破的。   挨到怜月时,梦嫣然已是弥留之际,颤巍巍的伸手向怜月探出,终究无力,在半途便垂了下来。   虚弱的看向床边人“二哥,”   岳展鹏赶紧点点头,强忍着胸腔中的悲怆,“我在。”   床上的人费力的扯了笑容,“月儿…月儿的婚…婚事,需她自己点头…才可,若…咳咳咳…若她…不愿,便回…了大哥…就…就说是我…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岳展鹏狠劲的点着头。   床上的人见他点头,很放心的眷恋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阿玥…”   “娘亲…”   想起那日的场景,怜月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对着一脸关切的紫竹微微一笑,“到哪了?”   “刚刚进城,小姐你刚才…”   “没事。”   怜月伸手撩开窗帘,一看果然是进了城,现在已经快到家了。   没多大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   怜月在紫竹的掺扶下下了马车,抬眼一看,便看到了正等在门口的大哥。   心里一暖,唤道:“大哥。”   待怜月下了马车,青峰便驾着马车向马厮的方向驶去。   岳令钧掩起眼中的失落,收回目光看着怜月问道:“这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怜月心里有些吃味,不领情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岳令钧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逃过小妹的双眼,尴尬的咳了一声,“知道你没吃,兰香园里让紫菱备着呢。”   怜月很清楚自己大哥心里的想法,心中也不是真的怪他,但还是想要逗逗他,毕竟一直稳重的大哥可是很少会这样失神的。   “那个,大哥…”   “恩?”   “蓝姐姐…”怜月故意停顿,   “怎么了?”   果然,一提蓝姐姐大哥就很关心,怜月也不想大哥伤心,笑嘻嘻扔下一句,“蓝姐姐明天会和我们一起走。”   不待岳令钧反应过来,便带着紫竹越过他,小跑向自己的兰香园。   岳令钧回头看了看小妹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嘴角的那抹笑容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怜月回到兰香园,刚进院子闻到了饭香,急不可耐的在紫菱和紫竹的服侍下净了手,专心致志的对付桌上的美食。   饭后,紫竹在紫菱的指挥下,收拾起明天的行李,又絮絮叨叨的向紫竹交代着各种注意事项。   怜月在一旁看着,没少取笑她。   渐渐的也有了睡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便早早的上床睡觉。   对于明天,怜月还是很期待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凌阳城。   第四十六章 启程南平   翌日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怜月便被摇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便看到站在床边一脸笑容的蓝水。   怜月见到她心里很是欣喜,毕竟还是担心她会改变注意的,如今都站在这里,便安心了。甜甜的叫了声:“蓝姐姐。”   “时辰已经不早了,起床梳洗后就要出发了。”   怜月这才转头看向窗外,果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白,显然时辰不早了,若不是蓝水摇醒她,估计就要睡过头了,倒时又该被调笑了。   怜月斜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睡眼朦胧的紫竹,这丫头怎么也懒惰了,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昨晚收拾行李收拾的太晚的缘故,想自己刚刚还瞪她,一丝歉意浮现在眼中。   紫竹刚刚被她的一瞪,残留的睡意一下就消失到了九霄云外,但紧接着又被她眼中的歉意搞得云里雾里的。   若是紫菱在这,估计当下就想明白了。既然紫菱都能明白,那从小陪在怜月身边的蓝水又怎么会不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却是万万不能解释给紫竹听的,怜月还是很爱面子的。   蓝水见紫竹依旧呆站的原地,开口道:“还站在原地干什么,还不赶紧侍候你家小姐梳洗。”   紫竹连忙应声,将早已准备好的锦帕浸湿再拧干后递到早已从床上下来的怜月手中,怜月净了面,漱了口,这才坐在梳妆镜前。   怜月正值盈盈十五的年纪,可谓是冰肌玉肤,滑腻似酥,何况怜月本就生的俏丽,杏面桃腮,略施粉黛便已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蓝水看着镜中的少女,深思略一恍惚便回过神来,伸手拢散在背后的乌发,灵巧的挽了个单螺髻,满意的点点头,“月儿是越发漂亮了,今天估计要在马车上呆一天,这发式简单且不容易凌乱,若不喜欢,我再换一个。”   “不用,不用,”怜月看着镜中人,可是满意的紧,连忙摆手,“蓝姐姐梳的,什么都是好的。”   一旁的紫竹不满嘟着小嘴,“小姐真偏心,好似紫竹往日梳的多么不和你心意似的。”   怜月知她只是说着玩,便顺着说道:“就你那手法怎么和蓝姐姐比,哪次不是挽了又拆,拆了又挽,折腾个好几次才能堪堪看过眼。”   怜月说的本就是事实,只不过那是紫竹刚被梦初晨调到怜月身边时候的事,如今手法已经很是熟练了,但现在想起那时的情景,脸上也有了一丝尴尬,嗔道:“小姐……”   怜月和蓝水对视一眼,看着她笑了起来。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紫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看到蓝水也很是欣喜,“蓝姐姐来了,小姐这回有蓝姐姐陪着,我才真放心了。”   “蓝姐姐,你瞧!紫菱自从结了婚是不是越来越像管家婆了,不放心,不放心的整天挂在嘴边!”   蓝水笑着听她说完,盯着紫菱的肚子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吗?”   紫菱见她看向自己的腹部,语气都柔软了几分,“都好!”   倒是怜月,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姐,神色有了几分黯然,其他三人见状,便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   紫菱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绢纱金丝绣花长裙,同紫竹一块侍奉着怜月穿戴整齐,又从梳妆台上的匣子里取出一支镂空兰花玉簪斜插在怜月的乌发间,零星的有点缀着几朵同款珠花,又取了一对蓝宝石珍珠耳环缀于耳下,这才束手站在一旁。   这些是昨晚便备好的,紫菱挑的,自然是合怜月的心意的。   怜月看着镜中的人,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我们走吧,省得大哥等急了。”   虽然怜月已经把装扮的时间缩减到最短,但等她进来岳府前厅时,父亲岳展鹏和大哥岳令钧以及易过容的二哥梦初晨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不等怜月开口告罪,岳展鹏便吩咐下人摆饭。   等几人在偏阁用了早饭,青峰便来通报一切都已打点好,怜月和岳令钧和梦初晨便随在父亲身后来到了大门前。   许是离别在即,岳展鹏面对怜月和梦初晨时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痛苦,反而更像怜月记忆中那个宠溺自己的父亲。   听着父亲一句一句的嘱咐,怜月心中的不舍又更加浓重了几分。   正当怜月心中感情泛滥的时候,二哥梦初晨的声音在心底响了起来,“怎么,不舍得我吗?”   怜月还未酝酿成功的情感,被他一打岔便消减了许多,忍不住在心里反驳道:“谁舍不得你,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什么心事都被你偷窥的光光的。”心里说完觉得不过瘾还狠狠的瞪他一眼,才发现他根本就没看自己,正与大哥和父亲说话,不禁有些气馁,只能悻悻的收回目光。   “瞪我做什么,我的心事不是也同样被你偷窥吗?挺公平的啊。”显然梦初晨有看到她的目光。   怜月又向他看去,依旧是刚才的状态,一点也没有在关注自己,“夭夭呢?又被你禁足了。”   这回梦初晨沉默了好长时间,若不是怜月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无奈,或许就会以为两人之间的特殊感应失效了。   “恩!她昨天一直缠着要去南平,为了避免她给大哥填麻烦,就禁了足!”   “切~~你是怕她离开你的视线又沾花惹草,或者与其他人私定终生吧!”怜月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的谎言,顺便揭了下他的伤疤,对自己二哥这种做法怜月心里很是不赞成,喜欢就说出来,自己不愿说还不准别人说。   一旁与岳令钧话正说到一半的梦初晨听到心里传来的这句话,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就连易容术也遮掩不去。   岳令钧不解的看着突然停顿黑着脸二弟,又若有所悟的看了眼满眼诡计得逞的小妹,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这两人又在心里私自交流着什么。   能让二弟的脸色黑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夭夭和小妹了,既然始作俑者是小妹,那这事也必和夭夭有关。他作为大哥,自然是知道自己二弟的心思的,有用眼角看了眼跟在怜月身旁的蓝水,他们兄弟,怎么在感情上都这么难。   但二弟的情况比自己好太多,毕竟两个人怎么说也是两情相悦,不像自己和蓝水,那才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其实岳令钧也曾质疑过自己对蓝水的感情,到底是亲情多一点还是……但是,每次质疑都被自己很快的否决,也来越来越发肯定了自己对蓝水的心,只是……   想到这,岳令钧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梦初晨的肩膀,却什么也没说。   一直幸灾乐祸看着梦初晨的怜月看到大哥的脸色和动作后,也安静下来,扭头看了眼身旁的蓝水,见她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次路上,一定要多为两人创造机会,若蓝姐姐当真无意,也正好趁机打消大哥的心思才是。   当然,怜月还是很希望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的。   正在她脑子中来回盘算着该怎么做时,梦初晨的声音再次在心里响起:“想什么呢?父亲问你话呢!”   “父亲问的什么?”怜月赶忙收回心思。   “问你这次带的人可够,要不要再拨两个丫头给你!”   怜月心中了然,心虚的看向正等着自己回话的父亲,“不用,不用,有蓝姐姐和紫竹就够了。”   岳展鹏一听只有两人跟着,皱眉道:“紫菱这次不跟着吗?”   “紫菱身子不方便,这次就不让她跟着了。”怜月解释道。   岳展鹏这才想起紫菱怀孕的事,自然免不了又想起自己远在南平王府的女儿,目光柔和了几分,看着跟在怜月身后的紫菱道:“那就留在府里好生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岳冲去领。”   跟在他身边的管家岳冲连忙应下。   紫菱有些受宠若惊,和青峰对视一眼,双双跪下,“谢家主厚爱!”   岳展鹏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人起身,又把话题扯回怜月身上,“既然有水儿跟着,我也放心,月儿一路上要听水儿和钧儿的话,不要添乱,知道吗?”   怜月嘟着小嘴,撒娇道:“父亲怎么总说月儿会添乱呢?好像我多淘气一样!”   岳展鹏难得心情好,反问道:“你不淘气吗?你若不淘气、不添乱那还是我的女儿月儿吗?”   “哈哈哈……”一群人都笑了起来,紫竹和紫菱担心怜月报复,没敢笑出声,而一旁的岳冲也老脸憋的通红。显然大家都很赞同。   “父亲……”   “就是!就是!”偏偏梦初晨还深表赞同的点点头,深表同情的看着岳令钧和蓝水,语气郑重道:“辛苦两位了!”   “梦初晨!”怜月很是不满的瞪着拆台的梦初晨,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蓝姐姐去把夭夭带来,这次带她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俊男美女!”   梦初晨一听她这么说,梦初晨咧着的嘴都有些抽筋,但很快,蓝水的回答就让他有些得瑟。   “我不去!”蓝水的回答出奇的简单。   “不过……”   第四十七章 离开凌阳   蓝水话中的转折又让梦初晨刚刚放松的嘴角一顿,眼巴巴的等着她的后话。   “若当真不喜欢,还是不要耽误夭夭的好!”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梦初晨听后便沉默了,倒是夭夭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煽风点火:“就是,就是,夭夭今年秋天就也及荓了,二哥再不表态,万一夭夭另外有了喜欢的人,那就悲催了。反正,我会支持夭夭的。”   “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梦初晨颜色一凌,直接否决道。   夭夭撇撇嘴,自己这个同胞二哥就是这样,平时一贯冷静,杀伐决断,但只要一提到夭夭,就像是被触了逆鳞一般,极具反攻性。心里明明在乎,就是喜欢,还非要整天自欺欺人,真是有些无药可救了。   其实,刚开始时,怜月还是非常抵触夭夭未来将会成为自己兄嫂的这个事实,毕竟那么白目的人真的很少见,最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夭夭比自己还要小好几个月,可这样一算一排,自己还要管她叫嫂嫂,实在太亏了。   之前之所以能接受只比自己早出生几息的梦初晨为二哥,是因为他本就比自己稳重,而且有个哥哥宠着也确实不错。   所以,怜月当初接到梦初晨要他打消夭夭念头的任务时,虽然头疼,但其实内心还是很乐意的。   但后来再和夭夭的接触中,怜月是越发喜欢这个和她还算同类的同类,虽然有时真的很烦人。后来梦初晨在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后,依旧隐瞒禁足夭夭,也顺利的让怜月在心中将夭夭划到了弱势的那一方。   就比如这次,若只是单单的游山玩水,不管梦初晨怎么禁足,以怜月和夭夭的机智,就算是梦初晨将夭夭禁足在连蚊子都飞不进去的铁笼里,怜月也有办法将夭夭解救出来。   毕竟怜月身边,除了蓝水和紫菱紫竹,就只有夭夭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偏偏蓝水又过于稳重,紫竹平时在自己面前很活泼但遇事总有些顾三顾四,紫菱倒是个胆大的,但现在身体又不便,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夭夭一个能和自己趣味相同了。   但是,这次,毕竟不是游山玩水,所以,怜月只能在心里对夭夭说声对不起了。不过,看着梦初晨吃瘪总是件很开心的事,而这件事也顺利的吸引了岳展鹏的注意力。   “晨儿,喜欢就要表达出来,夭夭那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岳展鹏语气重长的开始教育梦初晨。   “父亲放心,这事,晨儿心中有谱。”说罢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倒是月儿和宇文凌汐的婚事,不知父亲做何打算。”   “这~~”岳展鹏见他提及此事,也很迟疑,这一段时间自己大哥宇文默已经不只一次来信催促此事了,虽也找了理由一直在推脱,但总不是长久之计。   昨天在收到南平王府书信前便收到了宇文默的来信,这才有了让怜月跟着岳令钧去南平府的打算,虽然自己这个女儿和她过世的娘亲过于相像,每次看到总是不免想起亡妻,但他对怜月的宠爱是没有消减丝毫的,还不至于因为自己见她心痛,就特意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岳展鹏今早已经把给宇文默的回信送了出去,心中提及了怜月的这次行程,也隐晦的暗示宇文默安排宇文凌汐和她偶遇。   毕竟梦嫣然最后的心愿,他是不会违背的,这样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若怜月真的喜欢上宇文凌汐,那自然再好不过,若实在不喜欢,或是喜欢上别人,便再将梦嫣然的临终遗言告诉宇文默,想来接触婚约也不是难事。   一旁提心吊胆的怜月看着父亲一直在沉默不吭身,心里早就将梦初晨痛骂了几百遍,什么啊!竟拿本小姐当挡箭牌。   在怜月的脑海中,那个曾经让她神经错乱的白衣少年的记忆经过三年时间的冲刷已经很模糊了,只隐隐记得他的眼眸很黑很深,特别容易让人沉沦,再有就是经常在梦中出现的箫声和偶尔把玩玉佩时,会想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但也仅此而已。   这三年也没少听到关于他的传闻,但怎么也和真人联系不到一块。甚至可以不客气的说,宇文凌汐在她的记忆里甚至不如乔秩深刻。   幸好,娘亲临终时将最后的决定权留给了她,少了这条枷锁,反而更能坦然面对,不过,这三年,前两年,怜月忙着享受母爱,后一年又在守孝,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宇文凌汐。   “其实,月儿,凌汐那孩子我看着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下。”岳展鹏到底还是不愿解除这门婚事的。   怜月还能怎么办,只能乖巧的点着头,心里痛骂着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完全忘记了,之所以会这样,还不都是自己先挑起的。   岳展鹏见她答应,很是欣慰,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古灵精怪了些,但到底还是个肯听话的。正准备再多交代几句,却正好青丘来询问何时启程,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时辰不早了,早些出发吧。”   怜月和岳令钧齐声向父亲告了别,真的到了离开时,心中的不舍越发浓厚了几分。怜月更是一步三回头,一步步的挪向马车。   这时,英姑也在钱氏的吩咐下来代她送行,怜月自然仔细的询问了下祖母的近况,才钱氏这两年身体总是不大好,更严禁探视,月前,身体才见好,怜月回岳府后,也只见过她一面。这次出行本就不想打扰祖母,不想她还是知道了。   最终在紫竹的搀扶下进了专门为她准备的马车,蓝水和紫竹自然和她同乘。   没一会儿,马车便动了,怜月推开窗子眼眶湿湿的看着站在岳府牌匾下的父亲,越发觉得他很孤单。   “二哥,照顾好父亲!”   “放心!”   直到马车拐弯,怜月这才转身坐定,不好意思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任由紫竹关了窗户。   偎到身边的蓝水怀里,糯糯的道:“蓝姐姐,我心里难受!”   蓝水伸手轻轻的拍打着怜月的手臂,安慰道:“没事!没事!”   渐渐的,怜月的心情也平静下来,随着马车出了城门,离别的伤感渐渐也被心中的小小雀跃熄灭,也不再腻在蓝水的怀中,推开窗子,打量起周边的风光。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一样,连带周围的风景也有些不一样了起来,说来,从小到大,怜月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凤凰岭了,而且回回都是从东门进出,这次从南门出发,或许是因为心情不一样,怜月觉得南门的风景比东门的好看多了。   她还很高兴的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同车蓝水和紫竹,说的她们两个一愣一愣的,最后反应过来后,更是好好调笑了一番。   自然,更是把骑马走在前面心系马车的岳令钧吸引了过来,难得的开口询问缘由,不过在他出现在窗边的第一时刻,蓝水便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的侧对着窗子,没有再开口。   岳令钧见状,便也没有过多停留,策马离开了窗子。   对于这两人的态度,怜月很是头疼,若一路上都是这样,那还不闷死。怜月试探的对着蓝水道:“蓝姐姐,其实大哥没别的意思,你实在不该板着脸~~”   见蓝水没有抵触,才放开胆子说道:“这一路来来回回怎么说也要两三个月,你也不能天天这样对着大哥,这样不是太好,你说呢?”   “我尽量!”   怜月这才松了口气,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还好,自己没有。自己定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到时便把玉佩还给他吧!   想到这,怜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把玩过那个玉佩了,便开口问道:“紫菱,宇文家的那块玉佩呢?”   “这~~”紫菱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道:“我记得上次小姐好像是把它放在梳妆台上的暗格里。”   经她提醒,怜月也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此时心里竟空落落的,“没有带来吗?”   “这个,没有~”紫竹见怜月这时的神色,心中有些后悔,到底是自己疏忽了,怎么把这个忘了,“要不,差人回去取下?”   怜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平时也只是偶尔拿出来看一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但真的想看时却看不到,心里就纠纠的,这种感觉对于怜月来说很陌生。   但怜月还不至于为了一块玉便兴师动众,这事便也不了了之,继续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但当连着几个时辰都是大差不差的风景时,初时的新鲜感也被消磨殆尽,便也提不起兴致,哈欠更是一个挨着一个,一旁的紫竹也是。   最后蓝水看她实在撑不住,便提议她小睡会儿。   还好,考虑到路途遥远,准备的马车本就是岳府最舒服的,配置也是最全的,最最关键是马车内部很是宽敞,在靠后的地方更是直接设计成了一个床榻,人躺下也很舒服,丝毫不觉得是在马车里,怜月躺下没多大一会儿便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紧跟着紫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蓝水便也让她靠在马车上稍微眯下,然后拿起马车中放置的团扇,有一下每一下的给怜月扇着,目光时不时的瞟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八章 令钧的私心   怜月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正午,最后还是被蓝水叫醒的,马车正停在一个茶棚前。   怜月在马车里痛快的伸了个懒腰,又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下了马车。   这茶棚本来就不大,如今整个被青峰出面包下,这茶棚虽小,但本就是专门做的路人生意,菜色虽然不太精致,但也别有一番味道,对于怜月来说,更是新鲜,所以这离家的第一顿饭吃的还算舒心。   吃罢饭,怜月便又回到了马车上,因着晚上要赶到一路上的第一个落脚点绵里城,下午的马车倒没有上午行驶的平稳,待他们赶到目的地时,怜月已经被颠地七荤八素了,马车刚停,便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享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一路上都有青峰打点,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事。就像现在,青峰已经将住宿的酒楼定好,就连晚上吃饭的雅间也定好了。   经今天下午这番折腾,怜月也没有多大的食欲,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由小二带着去了专门为她安排的上房。   绵里城的规模自然是没法和凌阳城相比的,所谓的上房也不过是房屋宽敞了些,干净了些,但出门在外,肯定是不能和家里面相比的,现在怜月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累,便也没有过多挑剔。   待小二送了热水过来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在紫竹的侍奉下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到早,用了早饭,便是接着赶路,今天马车里倒是特意多放了几个软枕,这般心细,怜月不用猜便知道是蓝水做的。很是抱着蓝水千谢万谢了一番。一天下来,倒也没有第一天那么不适应。   但连续这般赶路,到第五天时,怜月就有些吃不消了,晚饭时怜月终于第一次忍不住有些抱怨。   “大哥,我明天能不能骑马?”   岳令钧看着小妹脸上压制不住疲倦,心里略微有些愧疚,这几天心里总念着大姐,倒是有些忽视小妹,马车虽然舒服,但这几天折腾下来,确实不太好受。   “月儿再忍一天,明天晚上我们便能赶到河洛府,届时便在城里修整两天。”   怜月一听还要再坐一天马车,小脸就皱在了一起,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蓝水的不自然,“那我明天要骑马!”   “好!”   怜月得了准信,这才很是疲惫的回了自己房间,紫竹给她揉按了半晌,她才提起力气梳洗沐浴,过后,头发还没干便直接睡了过去。   蓝水见状,伸手接过紫菱手中的帕子,低声道:“你休息会儿,我来。”   紫竹可是一路上伴着怜月的,这几天也是累的不行,感激的冲蓝水点点头,交过帕子,便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起先还用手止着头,慢慢的终究有些熬不住,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蓝水本来还想唤她再取一条帕子,扭头见到这幅场景,便起身自己动手。   等头发绞干后,才又给怜月盖了盖身上的薄被,放下窗幔,这才走到桌边桌边唤醒紫竹。   紫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又转眼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见蓝水已经将一切都做好了,满含歉意的低声道:“辛苦蓝姐姐了,我……”   蓝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摆了摆手,便轻步离开了怜月的房间。   蓝水的房间就在隔壁。   一只脚刚迈进房间,便看到了站在屋里床前的黑影,略微一愣,便认出是谁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蓝水嘴边浮起一丝苦笑,走到桌前掌了灯。   屋里一下就亮堂起来,那正对着窗户的人也转过身来,不是岳令钧又是谁。   “月儿睡了。”   “恩。”   屋里陷入一片沉静,只回响着蜡烛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但屋里的两人却谁也没动,最终还是岳令钧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你还是不想改变主意吗?”   蓝水低垂着眼睑,掩饰起一闪而过的心疼,伸手从头上取下一直银簪,挑着依旧劈啪声不断的灯芯,冷冷答道:“是!”   只是一个字,但却仿佛有千斤,重重的压在岳令钧的心头,让他缓不过起来。心有不甘的追问道:“为什么?”   却见蓝水专心致志的挑着灯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岳令钧强忍着心中的疼痛,“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秦澈表哥早就结婚生子,他若对你真的有情,又怎么会”   “啪”的一声,将岳令钧的话打断,蓝水手中的银簪已经这折成两段。   岳令钧神色复杂的看着蓝水,心里也在责备着自己,怎么能将这事提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我知道。”银簪已经断了,蓝水索性什么也不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但越是安静,才越是让人不安。   岳令钧迟疑了片刻,“要不,我们绕过河洛府。”   “不用!你已经答应月儿了!”   难得,蓝水这次的话长了些。   岳令钧抿了抿嘴唇,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下。   “那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岳令钧见蓝水并没有回答,深深地看了眼桌边的蓝水,出门后,将门轻轻带上。   脸上的苦笑就更浓了几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她一定也猜到自己的打算了吧。   算了,猜到就猜到吧,自己那点心思,她还不早就一清二楚。也许,这次亲眼见过,就会死心了吧。   原来,深深伤了蓝水的那个怜玉口中的表哥乔澈,便是住在河洛府。他的娘亲便是岳展鹏唯一的姐姐岳诗如,父亲则是河洛府府台。   怜月一行人若要在河洛府逗留,就免不了要上门拜访,那乔澈八成也是要碰面的。   其实除了私心,这件事也是父亲岳展鹏亲自交代的。   翌日一大早,岳令钧应了怜月的请求,怜月终于摆脱了马车的煎熬,心满意足的骑着马。   但好景不长,现在的天气虽然还不算太热,但随着正午的接近,太阳也火辣起来。   最后,怜月还是灰溜溜的回了马车。   紫竹连忙拿起团扇给她扇着,又喝了杯酸梅汤,这才落了汗。   怜月将茶放回桌子上,吐着热气道:“怎么这么热!”   “可不是。”紫竹手中不停,附和道。   倒是蓝水一直没有没有吭声,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怜月用手戳了戳紫竹,对着口型道:“怎么了?”   紫竹有样学样摇摇头回道:“上车就一直这样。”   怜月显然也读懂了,想想今天大哥今天的状态,莫非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怜月也顾不上热了,挪到蓝水身边,伸出小手在蓝水的眼前晃了晃,见她回神,才问道:“蓝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天太热,精神不好。”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怜月怎么可能相信,但看蓝水的样子显然不想多说,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蓝姐姐,刚刚我问大哥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河洛府了”说到这,怜月接下来的话便噎在了嘴里,河洛府,那不就是……   果然,蓝水的表情瞬间就不自然了。   怜月心中的那个气啊,当下便掳起袖子,怕打着马车避喝道:“停车!停车!”   岳令钧骑着马很快的就到了窗户边,询问道:“月儿怎么啦!”   “大哥,我有话要问你。”   待马车一停稳,不顾蓝水的阻拦,便气哄哄的跳下马车。   岳令钧看着满是怒火的小妹,又看了眼满是无奈的蓝水,心里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们到一旁谈。”   说罢矫健的从马上跃下,将马绳随手递给赶车的青峦,便抬步向一旁的树林走去。   怜月紧跟其后,刚等岳令钧站定,便开始兴师问罪,“大哥是不是故意将歇脚点定在河洛府的,你难道不知道蓝姐姐的事吗!”   “我若说歇脚河洛府是父亲的意思,你信吗?”   岳令钧眼光灼灼的看着怜月。   怜月这才想起这河洛府除了自己那个表哥,还住着自己的姑母,心里有些汗颜,气焰也渐渐熄灭,“我信……”   然后无助的看着岳令钧,“那蓝姐姐那怎么办?”   “这么多年了,早该面对了,难道,你也觉得表哥不该给蓝水一个交代吗?”   岳令钧顺利的说服了怜月,是的,是该有个解释。如今问清了,大家还等着,怜月转身准备回去。   这时身后的岳令钧再次开口,“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若蓝水这次能彻底死心,我想,她或许会尝试着接受我。或许,她会更憎恨我吧。”   怜月听着心里一痛,转身看着满脸纠结的大哥,安慰道:“蓝姐姐不会的。大哥放心,有月儿呢!”   岳令钧依旧一脸苦笑,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能回头,人,总要堵一次,不然谁知道是什么结果。   也许,会是好的呢。   现在的岳令钧只能抱着这样的心态了。   “走吧,回去吧!”岳令钧故装没事的笑了笑,朝着马车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怜月心里却琢磨了起来,到了河洛府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得先定个方案。   上了马车后,依旧在琢磨,一直到马车再次停下,才停止。   “咦,到了吗?”然后看了眼窗外,并没有进城,更是疑惑,“怎么停了。”   “我去问问?”紫竹敲了敲马车门,问道:“怎么停了?”   “小姐稍等,少爷好像遇到相识的人,吩咐我们稍等会儿。”青峦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进来。   怜月虽然也好奇,但心里还有事,便没有再多问。坐在那里继续模拟起脑中的方案。   第四十九章 奶娘曲氏   正想到关键处,却觉得马车一下就暗了下来,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一张英气俊朗嘴边带笑的脸就那样用下巴支着靠在窗户下沿上,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习惯性的挑着,怜月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不得不说,三年不见,单单乔秩这张脸便俊俏了许多,也刚毅了许多,就连怜月一直觉得过于女气的桃花眼,此时看来,也透着一股阳刚。   “你怎么在这?”   乔秩见她认出自己,眉头略微一挑,一双桃花眼微微弥合,单薄的唇角就拉出一道淡淡的弧线,眉目便瞬间染上了漫不经心的靡丽,入眼看去,哪里还有那所谓的阳刚之气,分明是个妖精,“看来月儿妹妹对我印象挺深的嘛,还能认出我!”   怜月心中很是惭愧,若让他知道,自己能认出他,全靠他那张脸,不知他会作何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乔秩将头又向马车里探了几分,再三确认怜月确实不像装的,这才挫败的说道:“河洛府是我的封地啊!你竟然不知道?”   怜月有些赧然,这个大姐以往的来信中确有提及,只是自己一直不上心,这时回忆起来,貌似是真的。自己在人家的地盘还问人家为何在此,真的有些蠢。   “不好意思,一时没想起!”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怜月当真有些佩服他的厚脸皮了,想起以前的种种,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和他客气起来了,对这人完全没必要啊。   杏眼微眯,嘟着小嘴道“王爷,你不觉得尊驾的头该移个位置吗?”   怜月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动作有多大的杀伤力,更是把乔秩看得心思恍惚,心底升起一股唐突佳人的尴尬,下意识的便想将头从马车里收回去,不想这一下过急了下,直接磕在了窗户上。   “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一下便让乔秩清醒了过来,怎么每次碰到这小丫头都这般狼狈。   怜月见他吃瘪,心情顿时好了好几分,就连坐马车的疲倦感也减轻了几分透过窗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吃痛的乔秩。   站在乔秩一旁的岳令钧对于乔秩刚刚的行为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但碍于乔秩的面子,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如今恰好找到了机会,“王爷,这有事吗?”   “无碍无碍,只是轻轻磕了一下而已。”乔秩一边用手揉着后脑勺,一边说道。   岳令钧也不再客气,直奔主题:“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出发吧。”   乔秩呲着牙,点点头,显然这一下还是很疼的,毕竟岳府为怜月准备的马车可不仅仅是舒服而已。   一路上,乔秩一直骑着马围着怜月的马车打转,时不时的与怜月搭讪,怜月难得见到旧识,聊得也算舒畅。   原来乔秩这个王爷,闲来无事,便带着随从出来打猎,远远的便认出了岳令钧,停下寒暄了几句,才从岳令钧口中得知马车中坐的是怜月,这才有了刚才那幕。   到了河洛府,有乔秩这个活招牌在,进城门时自然没人敢拦着,倒也省去了盘查。   进来城门,乔秩开口邀他们到王府小住,但被岳令钧推辞了,在河洛城,岳府是有自己的宅子的,虽然比不得王府,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住着也方便一些,再说,就算岳家在河洛城没有产业,那还有个亲姑母在,怎么着也不能住到乔秩的王府去。   乔秩轻轻一笑,仔细的询问了宅子的位置,便也没有多留,戏谑着向马车里的怜月打了招呼,才离开。   河洛府是整个霓裳帝国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也是怜月离家后到的第一个大地方。   岳府的马车走在路上,热闹的熙攘声隔着马车响在怜月耳边,怜月好奇的打开窗子,打量起外面的街道。不禁也感叹起河洛的繁华。   这种繁华远胜凌阳府,但是马车此刻行走的街道,都宽了几分。更别提路两边的各色铺子、酒楼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形形色色的姿态,玲琅满目的物品,以及各色各样的叫卖声、揽客生更是不绝入耳。   这一路的热闹看得怜月眼花缭乱,更是直接和同样目瞪口呆的紫竹商量好要好好出来领略一番。   不过这样的繁华,当马车拐进一个小巷时,便被朱墙隔绝在外。   没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怜月下了马车,打量了下四周,清一色的朱墙赤门,鎏金的岳府门匾下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一列杂役和婢女。   前面打头的两位,约莫有三十四左右,着衣考究干净却又很合身份,尤其是那妇人,看着怜月的眼神很是激动。   怜月只是觉得隐隐有些面善,却又实在想不起来。还好紧跟着下马车的蓝水是是识得的,此刻见到这妇人略微诧异了一下,在怜月耳边小声提醒道:“这是你以前的奶娘,曲氏。”   怜月一听,也是满眼不置信,不是说当年的人虽说是打发,其实都……但怜月对蓝水的话向来坚信不疑,何况虽然曲氏被打发时,他才不过五岁,但曲氏毕竟是怜月的奶娘,多少还是有些印象,渐渐也从那妇人的眉眼中找到了过去的影子。   总的来说,怜月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但当年被那事着实吓住了,随后连发了好今天高烧,退烧后曲氏已经被打发了,怜月可没少想她。   怜月糯糯的唤了声:“曲姑姑……”   只这一声,曲氏的泪花便落了下来,赶忙应道:“是奴婢,劳您还记得。   一旁的岳令钧眼中很是复杂和伤感,为何同是乳娘,却如此不同。   怜月的眼角刚好将之收于眼底,知道又勾起了大哥痛苦的记忆,赶忙转移话题。   “坐马车真累,大哥,我们赶紧进去吧。”   岳令钧也很清楚怜月的意图,收起眼中的负面情绪,点了点头。   这时那一直站着的中年男子才开口恭敬的行李说道:“管事岳正见过小姐、少主。”   岳令钧上前将他扶起,道:“月管事不必多礼,来前父亲特意交代过,待你要像待岳冲管家一般,父亲还说,辛苦你了。”   岳正很是触动,俯身又向凌阳城的方向深深的行了个礼,“岳正谢家主抬爱。”   然后才对着岳令钧和怜月道:“少主、小姐居住的房间已经打扫过,还请小姐和少爷先回房休息。待会中饭会送到房间。”   岳令钧和怜月客气的道了谢,这才由着他们在前面带路。   怜月这边自然由曲氏负责,虽然曲氏的心情很激动,但毕竟懂分寸,一路上为怜月介绍着这幢宅子的布局,怜月也顺着欣赏了一番这宅子的景色。   不得不说,这宅子虽说不如凌阳城的岳府大和庄重,但装扮的很是清新宜人,小桥、流水、曲廊怜月一路看下来,也开口称赞了几句。   曲氏带着怜月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清涟园,这院子内栽有一池莲花,此时莲花还未盛开,但整个池塘荷叶交错,微风吹过,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几个荷尖,也算应了小院的名字。   虽说今天只坐了半天的马车,但几天积累下的疲惫在怜月看到屋内那舒服的软榻时便汹涌而至,当下便斜倚在上面,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跟在曲氏身后的侍女用眼角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主家小姐以及紫竹和蓝水,又悄悄与自身做了比较,当真不是可比的。   当然她们的小心思,也没有人会搭理和注意。   心满意足的怜月看着站在一旁慈爱的看着自己的曲氏,这才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曲姑姑,怎会在这?”   曲氏本就一直在等着她开口,打发了身后的侍女,怜月也打发了不知情的紫竹。曲氏这才向怜月说起其中的缘由。   “那年小姐不知为何发了高烧,第一天,家主就大发雷霆要重罚所有侍候的人,本来奴婢以为也就是被打板子罚月钱,毕竟是奴婢们失责,罚也是应该的。”曲氏这时说起依旧心惊胆战,歉意的看着怜月。   怜月心里明白,当年的事父亲不过是借题发挥,是下了狠心要将他们几人身边的耳目肃清,便点头示意曲氏继续说下去。   “不想,大总管将奴婢等聚齐后,这才发现,这次被罚的不止兰香园,还有流萤园一干人,两院人相互对视后,便猜到这次恐怕不单单是惩罚那么简单。   接下来,大总管恩威并施,并当面让人拖了几个人出来,均是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甚至有几人”曲氏许是觉得不该说,直接将这一段跳过。   “都是少爷身边的人,大总管告诉大家,这几人受人蒙蔽谋害少主,让奴婢们相互举报,随后又有一多半人被拖了出去,最后留在里面的人不过六人之数。   大管家向我们严明,若奴婢几个想要离开岳府,便将卖身契还给奴婢们,若不想,岳府另有安排。总之是不能再回去侍奉了,而且今天的事情也不准跟人提起,奴婢左右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便选择了后者,然后便被送到了这里。”   怜月听到这里虽然心中纠结但还是不忍问道:“那兰香园最后留下几人?   “两人,只有奴婢和白芷。”曲氏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兰香园服侍的人当时是有十人的,可最后却只有两个人是忠心的,其余要不是被人安插进来要不是被人收买。   怜月自听到那个数后,心中也是一凉,若是当时没有打发,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怜月打了个冷颤,后怕的看向蓝水,对上蓝水的目光也觉察到了她眼中同样的后怕和杀气。   还好,现在无事。   下来的怜月也不想听下去,便开口道:“曲姑姑,你去看看中饭布置好了吗?我有些饿了。”   曲氏正要将她和岳正的事讲出来,见怜月吩咐,便住了口,应下,按怜月的吩咐去做。   第五十章 表哥秦澈   饭后,岳令钧又差青峰过来告诉怜月,下午去探视姑母,让她收拾妥当后差人知会一声。   怜月询问了蓝水的意见,见她不想去,便也没有勉强,本来怜月的打算就是自己先去探探风,因此便只带了紫竹。   门口与大哥会和后,这次打死也不愿坐马车,索性岳家的这个宅子本来就只与秦家隔着两条巷子,岳令钧便随着她一路走了过去。   几人到了秦家门房,想是姑母特意交代过,直接就有小厮带着他们向府里走去。   怜月的姑父是河洛府的府台,院子布置的自然是别具匠心,可是怜月现在哪有功夫欣赏这些,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如何见机行事。   想着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进到了一个大厅,最后还是紫竹在她身后捅了一下,这才回过神。   便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向自己行着注目礼,旁边站的侍女脸上都强忍着侍女,堂山坐着的已年过半百却风韵依存的美妇满是慈爱的看着自己,但怜月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同时也有些想念自己的二哥,若他在就好了。   但是现在事实是梦初晨不在此地,所以怜月也只能心里想想。   这个姑母,怜月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印象中她还是很疼惜自己的,就如现在,满眼满脸的都是疼爱,没有一丝责备。   “怎么,月儿不认得我这个姑母了吗?”美妇开口嗔道。   话里的亲切感怜月又怎么会听不出,怜月也顺势撒娇:“哪有,月儿那敢!”   美妇冲她招招手,“来,乖孩子,到姑母这里。”   怜月乖巧的走上前,双手被美妇紧紧的握在手里,怜月感觉自己最起码被上下打量了三四遍,自己这个姑母才开口:“恩!我就说长大一定是个美人,果不其然!”   “母亲说的极是,可不漂亮的不可方物。”语气里满是讨好。   本来慈眉善目的美妇眼角一下就冷了下来,斜瞪了眼站在身侧开口说话的女子,呵斥道:“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这么多年还是一点规矩也没学会。”   怜月看着旁边噤若寒蝉,面色绯红的女子,长得倒也清秀,二十来岁的样子,穿戴也不像是侍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自己都有些不忍。她是谁?为何让姑母这般厌恶,当着我们的面就呵斥起来。   “娘亲,何必如此大题小做,静茹也不过是夸表妹几句。”   说话这人,怜月是认识的,可不就是自己那个把蓝姐姐伤的千疮万孔的表哥秦澈嘛。如今他这般护着的也只有当年那个横空出现硬生生将表哥从蓝姐姐身边抢走了的女人。   怜月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就有些发冷,别看怜月平时乖巧机灵,但对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是绝对不会轻饶的。不管当年是何缘由,既然今天叫她碰见了,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怜月将眼中的冷光一收,假装好奇的问想姑母:“姑母,这又是谁?我认识吗?”   岳诗如脸上的厌恶之色在看向怜月时便又是一脸慈爱:“还能是谁,还不就是你那糊涂表哥领回来的。”然后看着护妻心切的儿子:“我训斥她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怜月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当年那个在街边卖身葬父,因着表哥给了一锭银子,便死皮赖脸的跟回岳家,便故作可怜,骗取表哥同情最终爬到表哥床上的那个女子。”   怜月的话虽然简短但却将当年的事情,以最不堪的样貌揭开,周围站着的秦家下人均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那被唤作静茹的女子被怜月说的脚下一晃,差点摔倒。却被眼疾手快的秦澈一把揽在了怀里。   这一幕,看在怜月眼里怎么看怎么刺眼,连带着看向秦澈的目光都凌历了几分。   秦澈看着怀里人无恙,不满的看向怜月:“表妹,静茹怎么说也是你表嫂,你怎么能这样说。”   怜月眼角看了眼正吹着茶盏的姑母,见她并没有拦着自己,便嘲讽的扯扯嘴角,道:“表嫂,我何时认她这个表嫂,就凭她那破落样也配做我堂堂岳怜月的表嫂!”   “她是我妻子,我是你表哥,静茹就是你表嫂。”秦澈能清楚的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又紧了紧双臂,不满的看着怜月。   “表哥,自打你结婚那年我那儒雅温润的秦澈表哥对我来说就已经不存在了,请问,你是我哪门子冒出来的表哥。”怜月的话句句伤人。   岳诗如划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依旧纵容着怜月的胡闹。   “月儿,不准胡闹!”自怜月回神后就一直沉默的岳令钧阴沉着脸呵斥道。   但怜月知道,他那阴沉的脸可不是冲着自己,那是冲着护妻心切的秦澈和他怀中的人。   怜月略一挑眉,不满的嗔道:“大哥,我哪里说的不对嘛,我认识的秦澈表哥心里可是只有蓝姐姐一个的,”怜月的眼角看到当她提起蓝姐姐时,秦澈的身子明显一僵,环着李静茹的手臂也明显松了几分,哼,这时想起蓝姐姐了“那样的表哥,怎么会娶别的女子。”   一直娇弱不堪偎在秦澈怀中的李静茹,竟丝毫不吸取教训的插口弱弱的问道:“蓝姐姐好吗?”   好吧,怜月心中的怒火彻底被她这矫揉造作的摸样点燃了,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杀气,喝道:“蓝姐姐也是你这贱婢配叫的吗?”   “岳怜月!”   “月儿!”   同是呵斥,但秦澈的语气就略带怒气,岳令钧则仅仅是做做样子。   怜月此时已经彻底的将秦澈到了李静茹的阵营,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怎么,表哥忘了她当年为了接近你,可是卖身给了岳府的。虽然后来蓝姐姐将她的卖身契撕毁,但事实在那放着,难道你要我对一个下人唤表嫂,做梦!恕我做不到!”   怜月看着眼前因“贱婢”两字气的咬着嘴唇的李静茹和一脸铁青的秦澈,心里很是畅快。   “月儿心里的气可消了,”岳诗如这时才开口,语气却没有半点责备了的意思,反而将手中吹了好长时间的茶盏递到怜月嘴边,笑着道:“来,喝杯茶润润嗓子,何故为个不值得的人伤了身子。”   怜月也不扭捏,就这姑母手将茶盏中的茶水一口喝完。可不是,说了这么长的时间喉咙确实有些发干,甜甜道:“谢谢姑母!”哪还有刚才的盛气凌人。   “你这孩子,和姑母这般客气干嘛!”岳诗如略微不满的责怪着,但怎么听都是宠溺多一点,“既然站都站不稳,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丢脸丢的还不够吗?”依旧是同样的语气,但却多了几分冷意,甚至目光都没从怜月身上移开。   李静茹一听,急忙挣脱开秦澈的怀抱,低头答应道:“媳妇告退。”却见自己的婆婆连搭理也没搭理自己,只好抬脚移步,但刚走了一步,便一个踉跄歪在了秦澈身上。   秦澈略微一犹豫,开口道:“还是孩儿送她回去吧。”   岳诗如依旧像没听到一样,理睬都没理睬。   秦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扶着李静茹下去了。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岳诗如便恨铁不成钢道:“真是逆子。”   怜月看着眉梢含怒的姑母,看来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姑母……”   岳诗如看着怜月和岳令钧,终究还是替自己的儿子开解道:“你们也别怪你表哥,到底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那个又是个会装可怜的。”   姑母都这样说了,怜月也只能附合着点点头,疑惑道:“难道表哥看不出来吗?”   岳诗如叹了口气,“看出来又如何,看不出来又如何,终归是不愿相信。”   怜月吃惊的扭头和岳令钧对视了一眼,不是当时表哥是被迫的吗?怎么这会听姑母的意思竟似是真的喜欢。刚刚的紧张也不似作假。   岳令钧的脸本来就有些阴沉,如今又黑了几分。   “对了,蓝水这几年还好吗?这次没有一道过来吗?”姑母的声音在怜月身边又响了起来。   怜月收回目光,“来了,来之前问过他的意思,许是不愿碰到表哥,不愿过来,特意交代我向姑母问好。”   “这孩子……”怜月能看出姑母现在表现的是真的心疼,“这么些年了,怎得还未放下,当年若不是……”   岳诗如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终究是我和她没缘分。”   姑母的意思怜月还是明白的,那时恰逢怜月祖母钱氏大寿,姑父陪着姑母回来祝寿,姑母知晓蓝水和秦澈的事后,对蓝水那可不是一般的满意,早就将她当做了未来儿媳看待,当时李静茹那出闹出来后,姑母甚至打算自己出面将她处理掉的,但蓝水终究心软将其劝住。   姑母本想私底下解决,不知谁又将这事捅到了一向刻板认死理的姑父那,在他那里,既然秦澈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就到负责到底,这才让那李静茹钻了空子。姑母最终没有争过姑父,两人因此还大吵了一家。秦澈自知理亏,慑于父亲的威严,硬是没敢反抗,也因此让蓝姐姐伤了心。   大概姑母对李静茹那样也是有蓝姐姐的缘故在里面的。   第五十一章 哪都有你   对于这个问题,怜月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还好,岳诗如也是感叹下,并没有真的要追忆往事的意思。   岳令钧这次见姑母还有其他的事,如今只有姑侄几个在,正好是个好时间。岳诗如也明白他的意思,挥手遣退了厅里的下人,紫竹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岳令钧这才开口,道:“姑母,我这另有父亲一封书信,特意嘱咐当面交给你。”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姑母手里。   怜月撇撇小嘴,他就知道,出发前晚父亲将大哥叫进书房定然有另外的事交待,这封信可是连她也不知道呢。怜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姑母打开信,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到最后,眼里已经怒不可揭,拿着信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冷哼道:“当真恶毒,真当我岳家好欺负吗!这次去南平,我和你们一道,我看还有谁找死!”   最后的几个字听得怜月心里也有些害怕,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姑母发起火来,是如此霸气,已往总听父亲说自己的性格神似姑母,所以才格外招姑母疼爱,但已往见面,姑母给她的印象总是慈爱温婉,唯一一次姑母发火,怜月也只是耳闻却未亲自看到。今日这才算见识了,不过我岳家女子就该如此,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然,你若给我一刀,我不介意要了你的命。   怜月心里顿时觉得和这个姑母亲近了不少,她还是很好奇父亲的信上都说些什么的,但那信现在已经被姑母蹂躏的不像样子,哪里还能认清里面写些什么。   “月儿,将烛台下的火舌给姑母取来。”   怜月四处打量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火舌,取来在姑母的示意下将其点燃。   岳诗如将手中的信凑近火舌,看着它又慢到快的燃烧,眼看火苗就要灼伤手时才将它扔到眼前的茶杯里。   怜月看着在茶杯中彻底燃尽的书信,心里越发好奇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想必大哥应该会知道。怜月看着已经敛去霸气的姑母,道:“姑母真的要和我们一道去吗?”   “姑母还会骗你不成,下月中旬便是当今太上皇的六十大寿,按往例各地官员都要去贺寿的。”岳诗如恢复了一贯的慈爱,向怜月解释道,“你可以问问你大哥,临走前你父亲有没有交代这件事。”   怜月这时候心里是真的有些不痛快了,先前信的事情就算了,为何还要瞒着自己这么多事,还明明是不要瞒的,小嘴嘟的高高的,看向岳令钧的目光中明明白白的传达着,你到底还有多事事情瞒着我的意思。   岳令钧被她看得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没来的及告诉你。”   堂堂太上皇的寿辰在他眼里就是一件可提可不提的小事,而听着的两人也丝毫不觉得有些不妥,若还有第四个人在场,估计要好好感叹一番才可。   怜月这才放过她,姑侄三个接着叙起家常,岳诗如从祖母的身体一直问到看门的小厮,可谓真的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若不是岳令钧已经着手打理了好几年家事,他们两人一定会被姑母问倒,就这,有几个问题连岳令钧都没有答上来。   还好,正当两人被问的一头冷汗的时候,被岳诗如遣退出去的侍女轻叩门扉,扬声禀告道:“夫人,老爷和河洛王正往这边走来。”   岳诗如微微皱皱眉,“他今天怎么会来?”但疑惑归疑惑,还是起身整理了下衣裙,招呼着怜月两人道:“走,我们一道去迎下。”   三人刚刚迈出大厅的门槛,便看到乔秩正与一位中年锦袍男子走了过来,秦澈此时也站在中年锦袍男子另外一边,只是略微落后了半步,三人后面跟着几个小厮。   怜月有些无语的看着目光已向这边投来的乔秩,心里感叹着怎么哪里都有他。   那中年锦袍男子自然就是怜月的姑父秦石磊,当真是人如其名,古板的不是一星半点,就如现在,虽然与他交谈的是河洛王,但他那张国字脸依旧没有一丝笑容。   至于秦澈这个表哥,怜月更是将他直接滤掉,看一眼就觉得堵心。   几人离怜月还有五步远左右,乔秩便扔下身边的人,直接凑了上来,邪魅一笑,道“月儿妹妹,可有想我?”   怜月的嘴角抽了抽,打定主意就当没听到,乔秩见状不死心的伸手向怜月探去,却终究在半空中被秦石磊的话打断了,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王爷,请注意言行!”一板一眼的话在他身后响起。   怜月清楚的看到乔秩眉间强忍的不悦,暗赞姑父真是强大,能让乔秩露出如此表情,和宇文凌汐当真有一拼。   怜月一愣,自己这时怎么会想起他,对了,对了,我是看到乔秩才想起的,不过两人以前不是经常来往吗?怎么现在没有见到他呢?随即自己都有些宛然失笑,宇文凌汐本就该在宇文家才对,怎么可能在这出现。恩……自己貌似又想多了。   岳诗如满眼防备的看着乔秩,抬步挡在了两人之间,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王爷可别对月儿动心思,她是已有婚约!王爷不顾名声,但请不要连累他人!”   “诗如,不得无礼!”岳石磊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的怜月的小嘴一撇一撇的,心里真心有些同情姑母,姑父这不准那不许的姑母这些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也活该乔秩被姑母如此防备,谁不知道霓裳帝国六王爷生的风流倜傥、英勇有为但这些都被他在风花雪月场合中的名声盖了去。逍遥王爷最喜出入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一掷千金、争风斗殴这样的事情已司空见惯。   还好他不爱招惹良家女子,但所谓的招惹并不包括言语调戏和自愿的投怀送抱,也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之所以被封为河洛王,也是因他招惹了当今首相之女,却不肯迎娶。   当今圣上无奈之下只能让他离开是非之地,将其安置在秦石磊的辖区内,还曾特意修圣旨一条,另河洛府台秦石磊督查河洛王日常言行举止,并责令河洛王乔秩不得有丝毫怨言反抗,否则已抗旨罪论处。   乔秩初开始时还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但紧接着的就是秦石磊一板一眼的说教,次数多了,索性为了避开他,时不时的外出打猎。耳根才清静了许久。乔秩今天能亲自上门拜访,更是这几年从来没有的事   所以,岳诗如听人禀告他来时,才会疑惑,如今,见他竟与侄女动手动脚的自然不会客气。但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于直白,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失言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话音一转,不冷不热的道:“今日有些家事要处理,王爷事务繁忙,莫要在此耽搁了王爷的正事。”   乔秩却像没有听到她话中的逐客的意思,勾着嘴角道:“既然是家事,那本王就更不能走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而且我今天闲的很。”   被岳诗如挡在身后的怜月在脑海中勾勒着两人的表情,乔秩的脸皮自己可是见识过的,同时姑母的爱护也让怜月心里很是温暖。   “好了,都进去说!”秦石磊又是一锤定音。   岳诗如虽然不喜,但当着众人面还是不愿伏了丈夫的面子,又警告的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乔秩,这才让了步。   乔秩被古板的秦石磊安排在了上座,其余人都坐在了堂下。   岳令钧简单将南下的缘由说了下大厅只有短暂的安静,秦石磊只简单的交待了些路上的注意事项,对正是却是没有发表言论。乔秩一直喝着茶安静的听着,沉默着。   看来这件事的古怪大家都心知肚明,幕布等着怜月去揭开。   接下来岳石磊简单的询问了些家常,便没有多留,去处理公文了。   乔秩厚脸的留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目光看得怜月心里发慌,多次狠狠的瞪回去,但却发现这样对他丝毫无用,最终选择了无事。   乔秩肆无忌惮的样子让岳诗如很是不满,多次开口下逐客令。   岳诗如:“王爷,茶凉了。”   乔秩:“那再换一盏来,这茶口感不错,本王要多喝几盏。”   岳诗如:“王爷,时辰不早了。”   乔秩:抬头看看门外,“太阳当空,还早。”   岳诗如:“王爷不累吗?”   乔秩:“不累,你看本王精神的样子像累吗?”   岳诗如:“那我有些乏了。”   乔秩:“那您尽管去休息,我和月儿妹妹再聊会儿。”   岳诗如:“月儿也累了。”   乔秩:“我看不像。”   怜月强大的心脏现在抽搐的不行,看着姑母已经有些铁青的脸,心里暗暗为乔秩祈祷了一番,伸手打了个哈欠,双眼也染上了一丝倦色:“姑母,月儿确实累了,今天就不叨扰了。”   岳诗如自然不会不允,“那早点回去歇息,休息好了再过来。”   既然装就装到底吧,怜月眯着眼点点头,起身和岳令钧一道告辞。   “本王也累了,一道吧。”乔秩也紧接着起身,还学怜月打了个哈欠,好像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从没说过一样。   怜月觉得姑母现在一定被内伤了,斜眼看了眼一直沉默的表哥,正想继续实施自己的方案。   “劳烦表哥送一程。”岳令钧仿佛知道她的方案向着秦澈邀请到。   “好。”秦澈自然没有推辞的理由。   第五十二章 你也配吗   怜月心里早就吧唧吧唧的小手拍的红肿了,自己这个大哥做事真是越来越合心意了。接下来就想让大哥表演一段时间吧。   在怜月的示意下,紫竹和青峰等人保持着距离远远缀在后面,乔秩见状,也对自己的随从打了个手势,饶有兴趣的看着怜月。   怜月假装着四处打量秦府的风景,其实心却一直挂在身旁的大哥和表哥身上,眼里雀跃的火苗兴奋的跳跃着,什么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现在在她眼中都是形同虚设。好戏终于开眼了。   “与表哥一别数年未见,不知表哥婚后过的可好?”单这一句听似莫不经心的一句话便让怜月眼中的火苗燃到了最大。   秦澈自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所在,很是尴尬的回了句:“都好,表弟你呢?”   怜月心里简直笑开了花,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拐,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撞上来,倒省了这边好多事。   “我,我自然不如表哥有娇妻在怀,也就马马虎虎。”依旧是轻描淡写却一针见血。   秦澈这边明明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却依旧硬着头皮寒暄道:“表弟如今也不小了,怎还未成亲。”   这话一出,连一直旁观的乔秩看向秦澈的目光都有些无语。   他们哪里知道,秦澈现在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本来因着往事,他在怜月兄妹前就有些抬不起头,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脑子里都冒烟了,只能本能的岳令钧问什么他答什么,然后再顺着岳令钧的问题答下去。   岳令钧看着眼前的表哥,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恶,自己哪点比不上他,哪点不必他好,为何蓝水偏偏心里只有他,为何自己不早生个两年,这样最起码蓝水不会将自己只当弟弟对待,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冷,“表哥真是说笑了,我若成亲必是两情相若才可,这可不是随便找个女子就能做的事。”   岳令钧的话,深深的触到了秦澈的痛处,泥菩萨还有三分香火,更何况他堂堂一位七尺男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冷嘲热讽,脚下的步子也停在原地,语气凌厉的问道:“表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直在看热闹的怜月见他语气不善,也不想大哥继续和他这般不轻不重的说下去,索性接了话茬,颇有些无赖,“那么简单的意思你都听不懂,当真不是我认识的秦澈表哥了,还没听说过人结了婚是会变傻的,如今竟让我碰上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怜月的这一段抢白将秦澈噎的脸色通红,声音都有些抖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都告诉你了是字面上的意思了,难道你还要特意向我证明一下你真的变傻了不成。”   “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乔秩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形象的击掌大笑起来,“幸亏本王今天来这一趟,要不然当真是要错过一场好戏,精彩……实在精彩……”   秦澈对着自己表弟表妹的冷嘲热讽,心里尚可忍受,当并不代表对其他人也可以,“王爷,这是我与表弟表妹的私事,劳您回避一下!”   这等热闹,乔秩怎么会放任错过,“什么私事公事,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继续,继续!”   秦澈被他一打段,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表弟表妹有何话尽可直说,实在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怜月强忍着想要给乔秩两脚的冲动,好不容易勾起的兴师问罪的氛围都被他给破坏了,是该进入正题了,“王爷,你还是回避一下!”   “为什”乔秩看着怜月雾气腾腾的双眼,硬是将后面的那个么字又咽回了肚子里,摆摆手,“祖奶奶,怕您了,我回避,回避!”   怜月心里本来就正为蓝姐姐委屈,如今假装流泪还不简单,可怜的逍遥王爷的命脉被怜月卡的死死的,哪还有半点逍遥可言。怜月见他果真服软,眼里的雾气一收,指着视线内一丛正开得姹紫嫣红的牡丹,“那请王爷先到那边赏会儿花吧。”   乔秩现在有点同情即将面对狂风暴雨的秦澈了,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和秦澈统一阵营,可惜没有如果,所以他只能去赏花。   待乔秩走远,怜月这才开口:“表哥,我暂且称你一声表哥,不知表哥可承认是我们的表哥。”   秦澈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自然是!”   “那是不是还如当年那样,若有人欺负我们几个,表哥依旧会打抱不平。”   “自然会的!”   怜月要的就是这句话,“那敢问表哥,你为何要与他人勾结欺负我们。”   怜月的这句话说得让秦澈有些迷糊,自己何时与他人勾结了,眼露疑惑的等着怜月的下文。   “当年月儿虽说年少,但有些事却是记得一清二楚,我现在口中的我们当然也是包括我的蓝姐姐的,表哥应该也同意吧。”   秦澈听她提起蓝水,脸上滑过一丝歉意,默认的点点头。   怜月趁机乘胜追击,“那为何刚刚表哥如此护着欺负蓝姐姐的人,当年若不是她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蓝姐姐何故伤心那么多年,”怜月越说心里越是不平,“还有你,也是帮凶,当年为何不坚持,看今天的场景,你当真是当时就移情别恋了,还是你当年根本就在在戏耍蓝姐姐。”   秦澈的神色随着怜月的质问也越来越痛苦,“当年的事是有隐情的,那”   岳令钧心中的怒火也被怜月一句一句的点燃,如今见秦澈还要狡辩,话都没让他说完,挥起右拳便向他脸上招呼过来。   秦澈现在心里正是混乱的时候,一时不察,挨了个正着,嘴角都被这一拳头打裂了开来,红色的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怜月知道大哥心里有气,但从没想到他会动手,本来她的方案里若是秦澈没有丝毫悔意的话,随后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个黑手,当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怎么着也要让他不好过一段。   如今倒被大哥这一拳头吓住了。   但岳令钧好像一拳还不够,另外一只拳头紧跟着又挥了过来,秦澈又怎会乖乖在挨一拳,身手敏捷的躲过,“表弟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动手?”   岳令钧见一拳不成又挥一拳,“什么意思,就是拳头上的意思。”   秦澈连躲几拳,见他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索性变躲为抓,牢牢的禁锢住岳令钧的双臂。   怜月还从未见大哥如此失态过,反应过来后,已经是现在的状况,表哥秦澈的半边脸已经被打得青肿,嘴边挂着擦了一半的血,大哥的双手被表哥牢牢禁锢的身前,目若喷火的瞪着表哥,语气也很不善。   “你到如今还在狡辩找借口,真不明白蓝水到底喜欢你哪点,任你伤了这么多年。你狡辩,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明明是那么温婉开朗的女子被你伤的少言寡语,若不是还有月儿,我估计都见不到她的笑容。她那么痛苦,凭什么你这般郎情妾意。”   秦澈心里的不快被他这一拳也彻底的打了出来,“你以为就她痛苦,我不痛苦。当年我也反抗过,她不是也放弃了。婚都结了,我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年我受的折磨少吗?母亲回岳家我一次也没跟着原因是什么,母亲对静茹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你们都以为我过的轻松。”   “那也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是,我承认,但是这么多年的惩罚也够了。”   “那蓝水呢,她受的苦就不够吗?”   怜月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你一言我一言的互不相让,想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招手让青峰们过来将两人分开,乔秩也趁机溜了回来,悄悄凑在怜月耳边,问:“怎么打起来了,好戏越来越好看了。”   怜月对着他脚狠狠的踩了两下,警告他不要兴灾乐祸,乔秩被她踩的呲牙咧嘴,却又对着她不好发作,强忍着要俯身去揉脚的冲动,小心的活动着遭殃的脚趾头。   怜月也不搭理她,看着依旧梗着脖子的两人,叹了口气,若是大哥没有爱慕蓝姐姐,或者是表哥没有当面维护那女的,或许两兄弟还有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可能,如今这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当然,怜月是毫无疑问的站在自己大哥一边的。   “表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如今你哪是受惩罚,明摆着妇唱夫随,不挺好的吗?大哥动手是不对,可他这一拳明显是在为蓝姐姐抱不平,难道这一下你不该挨吗?”   本来还梗着脖子的秦澈一下就泄了气,头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当年确实是我负水儿在先,若还不解气,就再给我几拳。”   岳令钧的眼中闪着危险的神色,“水儿也是你配叫的吗?”   “是……”秦澈低着的脸上满是苦笑,自嘲的道:“我现在哪还有这个资格。”   这时,乔秩轻轻拉了拉怜月衣袖,怜月不乐意的瞪向他,却见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怜月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一道纤弱的身影正走在秦澈背后的路上,急匆匆的像这边赶来,哇咔咔,好机会……   第五十三章 果真娇弱(二更)   怜月杏眼一眯,见秦澈丝毫没有发觉,动机不纯的问道:“那表哥当年娶那女子,难道真的对她有意不成?还是说现在真心的喜欢上了她?”   近了,近了,赶快回答,赶快回答!!!!   秦澈终归不负所望,“当年娶她,是碍于父亲,表妹为何要明知故问,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水,蓝水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只是今生我们终究有缘无份,既然娶了静茹,我自然是要担起责任。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怜月看着秦澈身后女子面色苍白的脸,心里很是快意。伤害了我的蓝姐姐,我怎么容你快活,表哥也真配合,如今都听到耳里了,你满意吗?不管你满意不满意,我是很满意。   那弱不禁风满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子,两眼黯然无色的直勾勾的盯着秦澈的背影,梦呓着:“你说……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澈在声音响起的第一刻便唰的一下回过头,看到背后的人,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不是回房间休息吗?”   女子却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追问着:“是真的吗?你对我只有责任?”眼中深埋着点点希冀,但终究在秦澈的不语下慢慢熄灭,惨然一笑,“我其实都明白,只是仍给自己个留个念想,总以为,时间长了,你或许会忘了她,终究还是我痴心妄想了。”   看着娇妻摇摇欲坠的模样,秦澈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其实……”   女子依旧满眼柔情的看着秦澈,“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懂。”然后又摇摇晃晃的向怜月等人施了礼,“打扰各位了。”   说罢,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脚下却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仅仅走了几步,便已经踉跄了好几下。   那背影,看得怜月都升起一丝愧疚,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秦澈,明明知道怜月是故意的,但责备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明明知道现在追过去,会让表弟表妹对自己的误会更深,但终究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步,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留下,便快步向那票票欲坠的身影追去。   天边晚云渐收,漫天琉璃,怜月看着披着余晖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嘴角挑起一丝不屑,“心口不一!”   乔秩闻言赞同的点点头:“恩!恩!连自己心里到底喜欢谁都不清楚,确实可怜。”   脸月心里本来就不爽,如今被他这么一说,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看来你挺在行啊!”语气说不出的怪异。   “那是!”乔秩洋洋得意的甩了甩头发,“怎么可能逃过本王地火眼金睛。”   “是啊,逍遥王爷的花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真是如雷贯耳。”怜月很没好气的回道。   “咳咳……”尚还飘在云端的乔秩被这一句话硬是踹了下来,本来这个名声自己也不在意,可不知怎的从眼前的人嘴里说出,便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真的意味,稳下心神,道:“那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分析。”   怜月一直觉得眼前的人很是有些不学无术,而且就像牛皮膏药一样,索性由着他跟着说去。   “其实,以我的经验来看,那女子刚刚一定是装的。”乔秩一开口就顺利的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以我对女子身形的研究……咳咳……了解,那女子并不该是这般若柳扶风的样子,我对这事多少也知道些,若当真是这样的性子,那落在你姑母手里这么多年,冷嘲热讽下,早就郁郁寡欢卧床不起了。如今,不就依旧好好的,还将秦澈抓的死死的。”   怜月回想刚刚姑母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时她便是这副模样,仿佛一个不注意便要倒下一般。本来,怜月还以为那是姑母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如今听乔秩一说,看来还是自己误会姑母了。   这会反而收起了听听看得心思,与一样若有所悟的大哥对视了一眼,倒有几分请教的意思,“王爷的意思是……”   乔秩对他们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慢条斯理的分享起自己的见解,“她这分明是在装可怜,这也不怪她,谁让秦澈那小子就吃这一套,你们刚到河洛府可能还不知道,这小娘子靠着这副娇弱的模样,没少挑起你那姑母、姑父、秦澈间的争吵,你们那个表姐为了这事,专程千里迢迢的回来,只为教训她一下。”   怜月觉得自己实在还是太小看那李静茹了,表哥的温婉贤良可是出了名字,性子那是顶顶的好,至少在怜月有限的记忆力,她对下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能让她都忍耐不得的,确实是个人物。   “如今,也只有秦澈那小子还被她迷惑着,旁人可都是看得清清的。你以为刚才为何那么凑巧,秦澈会和我和秦府台一道,还不是她在你姑母这受了委屈,变着法子的把你表哥往秦府台办公的地方拐,想要再挑个事,刚好我与秦府台一道,这才作罢。刚刚估计是听到风声,专门过来再恶心你们一把的,没想到却被月儿妹妹抢了个先。”   乔秩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随着又夸了一句:“还是月儿妹妹的道行深啊。”   不过这句话,听到怜月耳朵里怎么也不觉得是在夸自己,不管乔秩分析的是真是假,怜月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分析,看来这个李静茹还是如当初一般不安分,怜月觉得,刚才就那么放过她,是在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如果她再出现在面前,怜月倒不介意好好整治整治她。   不得不说,乔秩的分析还是很有见地的,这会儿就有人验证着他的话。   秦澈满心愧疚的掺扶着手边的人,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个……”乔秩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你刚刚听到的”   “夫君,不必解释,我知道也一直都明白自己为何才会嫁给你,”李静茹娇滴滴、柔弱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用手帕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强颜欢笑道:“我还是那句话,若你当真放不下蓝小姐,我可以做妾,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行。”   秦澈被她说的心酸,也知道自己此生和蓝水已经无望,蓝水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代人,自己,呵呵,拿什么去争取,还不如珍惜眼前人,“茹儿,放心,我的妻只会是你!”   李静茹满是欣喜的含泪看着秦澈,梦呓着,“夫君!”言罢,轻轻的靠在秦澈的怀中,美人在怀,秦澈将烦心事远远抛开,双臂将怀中人紧紧环在怀中,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温暖。   李静茹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嘴角绽放出一朵最美的笑容,眼睛却不知看向何处,那目光,哪还有半点温柔可言。   秦府外的街道上,怜月现在的脸绝对可以用“墨黑”这个词来形容,而岳令钧的拳头早已握的紧紧的,只有乔秩脸色略显讪色。   “喏,那小女子就是王爷刚刚看上的。”   “看她的穿戴也不像缺钱的样子,怎么会这么不顾名声。”   “那姑娘太可怜了,真希望她能悬崖勒马”   “……”   此时,本来路上的行人就多,怜月觉得现在每一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是同情就是鄙视,以前是听过乔秩的大名,但真的没想到是这样一副场景,怜月甚至看到,有一个中年妇女在看到乔秩的第一刻起,就推着身后的女儿就近进了旁边的店铺。   不过这些目光中也夹杂着一些迷恋羡慕嫉妒,不过很少,大多是些年轻的女子,看来,还是禁不住乔秩外貌的诱惑。   怜月的忍耐终究是在路过一幢装饰华丽的建筑前爆发了。   “哎呦,这不是河洛王嘛,今天怎么不来寻我……”   “是啊,你都不知道奴家多想你……”   “就是……就是……”   怜月看着乔秩被一团杨红柳绿围在中间,浓重的香粉味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嗅觉,就连岳令钧身边都围着两个,丝毫不管他怒视的目光,眼看他就要动手了,怜月满是怒气的上前推开两人,拉起大哥便准备走。   但被她推开的人就不乐意了,“哟,姑娘那个楼里的,抢生意竟敢抢到我翠微楼门前了……”   怜月一听她竟敢把自己和她归于一类,很不客气的上前,甩起右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很快就将所有人地目光吸引了过来,乔秩连忙拨开身边的莺莺燕燕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啦!”   怜月一见这个罪魁祸首,也顾不得身份,劈头盖脸的就吼了回去:“怎么啦!你问你这些相好吧,王爷既然这么忙,也不要在跟着我们了,我们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回见!哦!是再也不见。”   说罢也不知怜月做了和手脚,本来见她动手,将他们围里面的翠微楼的护院均是膝盖一痛,跪在了地上,怜月连看都没看一眼,抬脚就离开了人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五十四章 青楼偶遇   周围的人,都被她这一手吓呆了,最终还是挨了她那巴掌的绿裳女子先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刚才直接就被怜月那巴掌打晕了,完全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是真的脑残。只见她一手捂着脸,一边踢着脚边跪着的壮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去拦着,打了本姑奶奶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她这一闹,周围的人也都走出了刚刚的震惊,但却没有一个人动,看向她的目光中都透着深深的鄙视。   “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追啊!”那绿裳女子张牙舞爪的又伸脚踢向那壮汉,但这次她并未成功,脚还未碰到便被壮汉不客气的捏在手里,本就浓黑凶恶的双眼瞪得像牛眼一样,从宽厚的嘴唇中挤出“白痴”,便嫌弃的松开了手中的脚,还在身上蹭了两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绿裳女子被他如此羞辱,本就肿的老高的脸上红坨坨的一片,怎么看怎么丑,她又看了看周围幸灾乐祸正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姐妹,目光便瞄上了脸色不佳的乔秩,眼泪哗啦啦的留着,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乔秩现在满脑子都回想着怜月最后决然离去的背影,以及那一句“再也不见!”,感觉有人拽了自己的衣角,侧脸一看,这是猪脸吗,接着便认出了这个罪魁祸首。   逍遥王爷虽然怜香惜玉,但那也是分人的,对于眼前的这张猪头脸,那是一点耐心也没有,长袖一挥,便将绿裳女子狠狠的甩了出去,人群也很配合的让出空地,这悲催的绿裳女子实打实的摔在了脚下的青石上。   “这是怎么了……哟……这不是河洛王爷吗……今怎么这么有空,”只见一个身材略显臃肿,但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推开人群扭着翘臀挤了进了。脸上厚重的脂粉一块接一块的脱落着,红色丝帕来回的挥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来回咕噜着,眼睛只在自己的人身上停了一息,便又聚焦在一脸怒气的乔秩身上,满腔满调都是讨好,“这是谁这么不长眼,竟惹了我们王爷,王爷进去喝杯茶,让卿若给您弹个曲儿……”   当老鸨提起卿若时,旁边围着看热闹的男人眼中均是一亮,显而易见,这老鸨口中的卿若必是个妙人。   乔秩脸色稍霁,但心里也很是烦闷,人群中哪还有怜月的身影,也罢就进去听一曲。便顺着老鸨的意思往楼里走去,眼角不悦的瞥了眼依旧倒在地上的绿裳,若有所指的对着面前的空气感叹道:“翠微楼也越来越下乘了,什么货色都往里面收,倒是埋没了卿若的名声。”   一直赔礼道好陪在乔秩身边的老鸨是何等精明,转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惹事的女子,对着旁边的护院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没听到王爷吩咐吗!将这不长眼的拉到后院。以后严禁她踏入前面。”   说完看也没有看地上面色惨白的女子,转眼脂粉厚重的脸又堆起一个谄媚的笑容,“王爷,里面请,里面请。”尖锐的声音冲着楼里喊道:“还不赶紧去告诉卿若,王爷来了,让她赶紧收拾一下!”   外面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各自散开,两个壮汉上前架起地上的绿裳女子,见她还要挣扎,刚刚被她踢过一脚的壮汉,直接就一掌砍在她的脑后,将她拍晕了故去,嘴里啐了一口,“什么货色,也敢跟老子动手。”   翠微楼,清月阁,一位女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观者呼吸一窒,忍不住要感叹一句,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一双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越发引人想要浅尝辄止一番。   而坐在她对面的乔秩微仰着头,那双火刃的桃花眼轻轻眯着,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随着琴声一起一落,动作自然而潇洒。   “啪!”这静谧的画面被隔壁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乔秩眉头一下就锁了起来,略一抬手,琴声应声而止。   屋子里的安静反而越发衬托出隔壁的混乱,隐隐听似有争吵之声,那抚琴女子轻起红唇,里,流莺般的声音随之响起,“王爷,不如卿若再换一曲。”   “今天就到这吧,本王改天再来。”说罢抖了抖衣摆,起身便欲离开,那自称卿若的女子倒是很识趣的没有开口挽留,轻移莲步,为他打开门扉。   隔壁老鸨刻薄的声音一下就想摆除了阻碍,清晰的传到了乔秩耳里。   “真当我翠微楼是慈善堂,打秋风打到打到老娘的地盘,给我捆起来,送到官府去。”   乔秩摇摇头,丝毫没有一点兴趣,穿过探着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抬脚就向楼下走去。   “你们干什么,谁也别过来,我真的不是打秋风,我只是好奇进来看看,还没怎么着呢,你们才是打劫!唔……唔……”   屋内一个俊俏矮小的青衫男子已被四位壮汉绑了手脚,嘴巴被其中一个壮汉堵着,怒腾腾的瞪着对面的老鸨。   “这样,若不想被送进官府,我倒有另外一个法子,我看这位公子应该是女伴男装吧”老鸨挥舞着手中的大红帕子,上前在那青衫男子胸前摸了一把,青衫男子脸上浮起一股恼怒的潮红。   老鸨心里暗喜,刚刚田府差人传话,让她送一个未被人染指的处子到田府,偏偏楼里现在又没有,正发愁者呢就有人送上门来,“果然如此,看小娘子男装扮相就知道是个美人,看你如今虽穿着不错,但到底没钱,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在我这里接待客人,我保你温暖如何?”   “嘶……”   原来是那青衫男子,不对,是女子,找准机会,对着捂着自己的那只黝黑的手掌狠狠的咬了一口,刚刚挣脱,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只恶心的花蜘蛛,想得美,想打我夭夭的注意,等我出去寻了月儿姐姐,一把火将你这青楼烧了!”原来这女扮男装的就是夭夭,也不知她是怎么从凤凰岭中逃出来,竟然也到了河洛府。   老鸨的脸早就扭曲的不成样子了,花蜘蛛,也亏她能找出这么个形容词,简直贴切德尔不能再贴切了,门里、门外看热闹的听她这么形容,已经有人笑出声来。   乔秩正在下楼梯的脚步却是一顿,月儿姐姐,夭夭貌似在哪听过,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莫非……转身便快步向楼上走去。   刚上到二楼透过人群便看到了老鸨高高扬起的手掌,“住手!”   人群闻声转头,一看来人,便乖乖的让出一条路出来,老鸨看来人是乔秩,讪讪的将手放下,堆起一个难看的再也不能再难看的笑容:“王爷怎么来了,可是打扰到王爷了。”   乔秩没有搭理她,目光越过她落在青衫女子身上,打量起来,夭夭这几年本来就没有多大变化,除了被她刻意描粗的眉毛以外,还是很好认的。乔秩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也知道她和夭夭的关系,遇见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放开她!”声调不高却威严十足,四个壮汉看了眼老鸨,乖乖的放了手。   夭夭摆脱了束缚,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脚,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乔秩,显然,她早就不认得眼前的乔秩,但谁好心谁恶意,她还是分得清的,干净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位美男,谢谢你哦!”   一声美男,让乔秩满头挂起黑线,“你不认得我?”   “我该认得你吗?”夭夭奇怪的看着乔秩,无辜的摇摇头。   “我是乔秩,三年前在隐宗……”   夭夭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今天真是谢谢你,你又银子没有,先借我点。”   乔秩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她,夭夭笑嘻嘻的接过,挑了半天,拣出最大的一块,伸手递给老鸨:“这块银子够了吧,我都说了我只是暂时没钱。”   仿佛刚刚发怒放话要烧了人家青楼的不是她一样。   老鸨当着乔秩的面哪里敢接,“刚刚都是误会!误会!”   夭夭一把将银子塞到她怀里,转身将钱袋还给乔秩,“银子等我找到月儿姐姐再还给你。”   乔秩将她的一举一动收于眼底,感叹着她的单纯,“你在找月儿妹妹?”   夭夭点着头,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对啊,对啊,你都不知道,我一路上找的有多苦,我好不容易追到这个城里,一打听,他们刚走,然后我又紧追到那个城里,又是刚走,好不容易追到了河洛府,在城门大哥那打听到他们还在城里,我终于松口气,可是找遍了整个城里的客栈也没找到她们。然后就逛到了这个青楼,心里好奇便在门口徘徊了会儿,就被人引了进来,看明白了想走,又被拦下,准备付钱,才发现钱袋不知何时丢了,解释也解释不通,差点就灾在这里,你说可怜不可怜,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接着找月儿姐姐,再找不到她,就要饿肚子了,今天谢谢你了。”冲着乔秩挥挥手,便准备离开。   对于夭夭的性格,乔秩也不是没领教过,但毕竟隔了三年,被她这一大段话说下来,也懵了一会儿,眼见夭夭跨出门槛,这才开口,“我知道他们住哪。”   第五十四章 是变态吗   夭夭抬起的脚步还没放下,直接转了个圈蹦蹦跳跳的又跑了回来,毫无顾忌的拉起乔秩的手就往外走,“你知道,快带我去,快带我去!”只给围观的人留下了个背影。   人群中的有心人,在心里慢慢的消化着刚刚对话中的关键词,隐宗、王爷、三年前还有两人口中的月儿,只有老鸨手里拿着一锭银子,顶着一张快要哭的脸挥了挥帕子,驱散了看热闹的人。   夭夭在乔秩的领路下,很快就来到了巷子里岳家宅子前,抬着头不乐意的看看门匾,又看看巷口,不乐意的嘟囔着:“这谁找得着。”   乔秩本来是不想进去的,怜月刚刚的话还在他心里膈应着,他不想这时去触霉头。但又低头看看自己被捏的已经泛红的手腕,和已经麻木的胳膊,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夭夭往门里走。   悲催的逍遥王爷,被夭夭抓了手后,本能的就想要挣开,奈何被夭夭误解为他不想带自己去找月儿姐姐。为了保险起见,另外一只手不知怎么变出一根银针,飞快的扎在了乔秩的手臂上,所以,现在乔秩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门房的人自然是认识乔秩的,并没有阻拦,有机灵的已经飞奔着去报信。   夭夭向其中一人问了怜月的住处,但到院子后,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认得路,另一只手随便拉了一个从自己身边走过人,便让她带路往清涟园的方向小跑去。   清涟园内,怜月在心里狠狠地给乔秩记上一笔后,怒气也渐渐平息,变本加厉的在蓝水面前说着秦澈的坏话,和那个李静茹的扭捏。   有好几次蓝水都要甩袖离开,但都被怜月一句“你还在意他?”给强忍了下来,脸已经乌云密布,一旁的岳令钧几次想转移话题,也都没有成功。   怜月这么做其实是有意的,她想看看她的蓝姐姐到底用情有多深,有多么忘不了那个负心汉,虽然那个负心汉是她的表哥,但在怜月心里,若要她在蓝水和秦澈里面选一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蓝水。   照今天的情形看来,在怜月刚刚提起秦澈时她没有立即翻脸,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很多,而且当她讲到大哥出手揍表哥时,她还特意瞄了几眼大哥红肿的手,大哥为此嘴角到现在还是翘着,显然心情不错。   所以,当蓝水提出要单独见一面秦澈时,怜月丝毫没有阻止,而且也阻止了大哥去阻止。结束了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三人又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行程。   所以,夭夭冲进院子里后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兴奋的大喊一声:“月儿姐姐!蓝姐姐!钧哥哥!”   三人闻声望过来,就看到了一个娇小的青衫男子左手拉着位绝色美男,右手拉这个满脸羞红的婢女,满脸惊喜的看着他们,忽闪忽闪的大眼亮晶晶的。   怜月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夭夭?”   夭夭狠狠地点点头,略带哭腔的诉起委屈,“是我,是我!夭夭找你们找的好苦好苦!”说着甩开手里拉着的两个,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怜月这边却是一下跳了起来,奔到她面前,伸出嫩白的双手使劲扯了扯夭夭的脸蛋,才终于相信,紧接着又一下跳开,探头往夭夭的身后瞄了瞄,确定再也没有人,才惊吓道:“你怎么在这!二哥怎么允许你在这!”   夭夭一下就不乐意了,双手叉腰,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数落起怜月来,“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是谁告诉我师哥不喜欢我,是谁告诉我外面美男多,是谁害我被罚禁足!是月儿姐姐你!但这些都没什么,有什么的是月儿姐姐你这次不帮我求情,不帮我逃离苦海就算了,人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说从初晨师哥的视线下逃出来容易不?”   “不容易!确实不容易!”怜月看着发飙的夭夭赶忙开口附合。   夭夭接着飙,“这还不是最不应该的,最不应该的是你不应该在我马不停蹄一路追来,弄丢了马,被偷荷包还差点被卖进青楼的才找到你的情况下,还不欢迎我!”   怜月听的一愣一愣的,啥子,丢荷包,青楼,这都是夭夭经历的吗,也太精彩了,同时心里也是十分疑惑,难道这次夭夭是真的逃过了二哥的眼线,不应该啊。   夭夭本想说出来后怜月一定会好好安慰她并郑重的道歉,可是怜月除了眼中有震惊外,竟迟迟没有说话,本来不是很委屈的夭夭一下就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眼泪啪啦啪啦的掉着,最后连擦都来不及。   “咳咳……”怜月在心里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刚有些头绪,准备分析给夭夭听,便看到正主正哭得那叫一个痛哭流涕,以她对夭夭的了解,这时候是一定不能去劝的,只能转移注意力,“夭夭啊……难道你一路上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吗?”   “跟踪,没有!”夭夭的眼泪只停顿了一下,“月儿姐姐,你都不关心夭夭,一点都不关心。”   “那你一路上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情,”怜月想方设法的吸引着她的注意力,“比如,不管多晚你投宿客栈,店家都会告诉你,还有最后一间上房。”   夭夭的眼泪渐止,想了想点点头。   “还有,还有,就算你身上的钱不多付不起上房的房费,店家也会告诉你给你优惠什么的。每顿餐不管你点还是不点,都会有你喜欢的菜,你若问,小二就会说,这是厨房今天多余的……”   毫无疑问,夭夭依旧点头,还很好奇的问道:“月儿姐姐怎么知道,难道你一直跟踪我吗?”   明明是你在找我,怎么是我在跟踪你。拜托……这么明显的事一看就是二哥的作风,也只有你才不会往他身上想,如今看来,夭夭这次跟来二哥是默许了,也不知道夭夭做了什么能让二哥妥协。   这边夭夭还等着她的答案,怜月掏出袖子里的锦帕递给她,道:“其实,夭夭你一点都不可怜,我相信,既然你丢了马,那么一定会在你需要时突然有人送你一匹马,或者刚好遇到一匹没有主人的马,你丢了荷包,那就一定会有人还回来,就算不还,你也会有钱花,还有要卖你进青楼的那人,估计活不到今天了。”   蓝水和岳令钧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乔秩虽然不知到为什么,但也听出了怜月话里的意思,定是有人暗地里照顾着夭夭。   只有夭夭脸色大变,惊悚的问道:“月儿姐姐的意思是我遇到了传说中的那种变态!”全身打着冷战,直接缩到怜月身后,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在哪里!他在哪里!”   如果人可以无语到吐血的话,小院里在场的几位这时肯定齐喷一口,若是梦初晨本人在场的话,估计早被气晕了过去,怜月故意想要逗逗夭夭,神经兮兮故意压低声音道:“就在你身边啊,从你进凤凰岭以后就盯上你了!”   夭夭本就哆嗦的身子,一下就僵在原地,双眼无神的呆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怜月看着她丢了魂似的样子,畅快的大笑起来,天边的余晖为她脸上镀上一层金纱,配着脸上浮起的红晕,有一种璀璨的美。   门口被夭夭拉来的婢女,痴痴的看着,自行惭愧着。一旁的乔秩好看的桃花眼中溢满了迷离。   怜月笑得前气不接后气,“夭夭,你若……若让二哥知道你这么形容他,你的下场……一定……一定会很惨的!哈哈……笑死我了……二哥是变态……哈哈”   夭夭是单纯但并不代表她没脑子,之所以一直没注意到,一是因为她正处于出逃,神经高度的紧张。另外就是她一路上都在打听怜月们的踪迹,实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如今,怜月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可以去撞墙了。   不过,夭夭现在真的有一股想要撞墙的冲动,心里很是懊恼却又透着丝丝的甜蜜,看着依旧笑得前俯后仰的怜月,满脸通红的嗔道:“月儿姐姐!”   怜月觉得自己再笑下去非要抽了不可,慢慢的深呼吸,将笑声收敛回来,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乔秩,在街上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下就窜了出来,虽然,怜月也知道自己当时有些过分,但依旧不愿低这个头,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怎么在这,这里不欢迎你!”   夭夭这才发现被自己晾在一边的乔秩,“呀”了一声,急忙上前手一翻一根银针便捏在了手里,冲着乔秩的胳膊扎了两下,才收手。   随着银针离开,乔秩觉得手臂的力量在一点点恢复,微微活动了两下,道:“这个你应该问夭夭。”   夭夭哪里用等怜月来问,直接倒豆子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怜月这才知道将夭夭差点卖进青楼的就是夭夭本人,那她的小命肯定无碍,至于那楼里的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怜月的脸色才稍有缓和,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乔秩,说道:“我劝你,最好赶快去通知你的相好一声,赶紧离开那幢青楼,晚了就没人赶保证那里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乔秩问出口就觉得有些多余,卿若还在那里,是要去提醒一下。多余的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告辞转身离开。   第五十五章 不速之客   乔秩一走,怜月便拉着夭夭在是桌前坐了下来,虽然知道夭夭这次能顺利逃出凤凰岭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二哥在幕后推波助澜,但依旧不影响她对过程的好奇。   不得不说,对于初晨和夭夭的事情,几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紫竹甚至小跑着回到房间又沏了一壶茶,端来了几碟点心水果,然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怜月身后。   其实就算没有人提出来,夭夭也是要把自己的辛酸史好好的讲一遍的,现在有人主动要听,夭夭自然讲的更是起劲。   毫不疑问,夭夭这次的经历还真的很丰富,单单设法从凤凰岭里出来,就花费来了两天时间。她先是趁着梦初晨去送怜月,好不容易又是扮下人,又是下迷药的,才出了凤凰岭,可是还没走多远,就被赶回来的梦初晨逮了个正着,灰溜溜的被提了回去。   第二回学聪明了,还打起了欢颜丹的主意,但很不幸的被大长老梦岚发现,药没取到,还被抓个现行,梦初晨将她好好的训斥了一番,直接禁足在了自己房间。   最最最离谱的是夭夭竟然给梦初晨下蒙汗药,但慌张之下错放成了良宵散,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春药,虽然不是烈性的,但药效还是有的。   用夭夭自己的形容,她一直按捺着心底的焦灼,眼巴巴的等着梦初晨晕倒,但是越等越发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粗重,这才发现不对不对劲,小脑袋一转,便知道自己下错了药。   她怀里揣的药都是从大长老那里顺过来的,五花八门,她还专门拿了几包毒药的。惊慌之下,也顾不得梦初晨虎视眈眈的眼神,一股脑的将怀中的药包全掏了出来,这才确认了自己的错误。偏偏她还没拿解药,大长老那倒是有,可是她不敢去,如让大长老知道她给梦初晨下药,那她的小命一定玩完。   所以,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挣扎,她决定以身解毒,但关键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啊,但她想他不知道梦初晨一定知道,唯唯诺诺的向梦初晨说出了她的想法,可是换来的又是一顿臭骂,最后梦初晨甩门离去,她呆呆的盯着来回晃荡的门看了半天,索性直接趁机逃了出来。   怜月几人听的那是大眼瞪小眼,脸上的表情那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绿,十分的精彩。   最后连手边的茶也不敢喝了,生怕一个忍不住喷了出来。心里还将夭夭的奇葩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人才太人才了,同时也很同情和佩服梦初晨,怜月甚至邪恶的想,为嘛大哥不趁机将夭夭拿下,当然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那么梦初晨放任夭夭离开也就解释的通了,真把她困在身边,受折磨的是谁那还真不好说。派了人暗地里一路保护着夭夭,至于青楼的事情估计是个意外。   夭夭的故事本来没多长,但耐不住夭夭的能说会道,等她讲完后,太阳早就没了踪影,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伴着荷塘里零零星星的蛙鸣声,愈染愈深。   既然夭夭已经在这,而且还是自己未来的二嫂,虽然留下她代表着会有一些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但也不就是没有好处,至少坐马车时不会那么无聊。   故事也讲完了,夭夭今天除了早饭和在翠微楼里喝了一肚子茶外加桌子上的十几块点心外,用她的话说还正饥肠辘辘呢。   紫竹捂着肚子去了厨房,不大一会屋内便布了一大桌子的菜,夭夭充分向大家证明了她的饥肠辘辘,桌子上的菜十之七八都进来她的肚子。   夭夭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又逗的一屋子欢声笑语,但偏偏就是有人过来扫兴。   “少主,小姐,秦少奶奶登门要见蓝姑娘。”   怜月一愣,才反应过来岳正口中的秦少奶奶就是那个李静茹,既然她想的到,蓝水和岳令钧也想的到,蓝水除了略有诧异外倒也看不出别的,但怜月明显的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   没想到这李静茹的动作还真快,蓝水这边刚刚决定要见秦澈一面,她就未卜先知的找到了府上。怜月秀气的眉毛好看的皱在了一起,显然很是不乐意见这个人。   “就她一个人吗?”岳令钧开口问道   “回少主,除了一个婢女就只有秦少奶奶一人。”岳正的表现显然是知道中间的过节的。   怜月和岳令钧都看向了蓝水,若她不愿见,这兄妹俩有一千个理由将这不速之客赶走,吃的心满意足的夭夭睁着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蓝水,直觉告诉她,有好戏将上演。   蓝水看着他们的目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起身对着岳正客气的道:“麻烦岳管家带我过去。”   怜月一听她真的要见,当场就急了,她怎么能让心软的蓝姐姐去单独面对那个满是心机的女人,一把拉住蓝水的袖子,道“蓝姐姐你若不相见,便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姑母那边不会说什么的。再说现在天都黑了,她来准没好事。”   岳令钧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蓝水对他的态度略有好转,若现在再开口阻拦,他怕又招蓝水的厌烦,所以依旧选择了沉默。但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蓝水见还是不见,自己都要陪着。   只有夭夭,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对于她们的维护,蓝水的心里很是温暖,但该见的总是要见的,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的,还有那些该弄清楚的也是时候弄清楚了。   蓝水向怜月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向她问明白。”   怜月见状,也就没有在阻拦,只是拉着蓝水的袖子依旧没有松开,“那我们和你一道去。”   蓝水点了点头,夭夭就兴奋的拉起她两外一只袖子,催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换来了怜月警告的眼神,急忙把脸上的兴奋一敛,中规中矩的跟着。   路上,怜月略微将事情经过向夭夭叙述了一遍,夭夭的兴奋一下就换成了愤怒,虽然夭夭和蓝水呆在一起只有三年,但夭夭早就把蓝水当成了亲姐姐,欺负蓝水就是欺负她夭夭,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当即,两个小脑袋便凑在了一起,商量了好大一会,然后怜月在身后紫竹的耳朵边悄悄说了两句,紫竹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便转身离开。   这一切她们也没有遮掩,岳令钧和蓝水虽然看到了,但都没有开口问。   刚迈进会客厅的门槛,怜月便看到了面对着大门站在客厅中央的经心打扮的李静茹。   只见她一身彩虹般七彩刻丝烟霞凌罗衣裙,色彩绚丽、轻薄柔软。巨大的裙摆逶迤于地,转动时如浮云飘动。腰侧系一丝带,发上簪着三对碧玉簪,末端垂着珍珠串,玉是蓝田碧玉,青翠欲滴光泽和润,珍珠是南海明月珠,润白明华,流光盈动,就连李静茹这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也被衬托带了几分高贵雍容。   怜月挑了挑眉,白天见她时可是素雅的很,这样的装扮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在怜月等人打量李静茹时,李静茹的目光早就落在了蓝水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蓝水今天依旧是一贯的一身蓝色散花水雾长裙,头上随云髻斜插一根银簪,简单的缀着点点紫玉,整个人看上去清雅绝尘,单是眉眼间淡然的气质便让她自残形色。   蓝水的素气,反而将她刻意的装扮趁的很是俗气。李静茹心里有些挫败,仿佛无论蓝水如何不修边幅,但只要往这一站,便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击的粉碎。不!自己也赢过,这个胜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守住,所以她今天才会站在这里。   李静茹的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娇弱,微微一笑,对着蓝水唤道:“蓝小姐!”显然今天在岳家的教训她还记得。   “不知李姑娘找我有何事,坐下说吧!”蓝水很自然的带着怜月等人入了座,旁边的婢女依次为她们斟了茶。   李静茹有些呆愣,她一直都知道蓝水只是岳家家主的养女,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身份上比蓝水差多少,只是蓝水比她幸运一点,很小便被岳家夫妇收养罢了,其实骨子里,蓝水还不如她。   但怜月和岳令钧以及所有人的表现,却将她这点自信都碾灭了。   来的路上怜月便特意向岳管家交代过,今天一切都听蓝水的,蓝水的意思就是她和岳令钧的意思,所以,从进门到现在怜月几人都没有开口,以蓝水马首是瞻,当然,若是在凌阳城岳家,这些是不需要怜月吩咐的。   李静茹收起心中的失落,甜腻的说道:“下午岳小姐拜访母亲时,我刚好也在,知道蓝小姐也在河洛,特地过来向你请罪!”言罢,双膝一曲便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她这一举动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蓝水无奈只好起身去扶,“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还是起来坐下说。”   李静茹既然已经跪了,便准备将戏做足,怎么可能会顺着她的意思起来,趁机抓住了蓝水扶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蓝水说道:“蓝姐姐,当年一切都是我的错,这几年我日日后悔,一直想要向你认错,请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有怕你知道后不会原谅我。今日听说蓝姐姐也在这里,这才鼓起勇气,蓝姐姐,你就原谅我吧。”   怜月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经过下午乔秩的点拨,可不会愚蠢到去相信她这是真心实意。何况若当真是来祈求蓝水的原谅,怎么会穿的如此花枝招展。   相反玉怜月的安静,夭夭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好奇细胞再次泛滥,眼睛时不时的瞄着门口。   蓝水听着她的哭诉则是满脸自嘲,稍一使力便将手抽了出来,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这么说,当年的那些事真的都是你设计的。”   第五十六章 不速之客(2)(二更)   跪在地上的李静茹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蓝水确认了心中所想,目光也凌厉起来,就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为什么,你我同是女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面对蓝水的质问李静茹满脸懊恼,声音中也满是愧疚和慌张,“我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我只是让他做做样子,好让阿澈误会你,但我真的没想到他真的会那么对你,真的,我不是有意的!都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他!”   “不要说了!”蓝水开口将她打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划过,滴落在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上,支零破碎。   怜月这边听的云里雾里,她们说的和自己知道的貌似是两个版本,怜月知道的版本中并没有关于蓝水清白的这一段,李静茹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他又对蓝姐姐做了什么?   不行,自己一定要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能让蓝水落泪。   “蓝姐姐……”   “月儿不要问了好吗?那件事我真的不想提。”蓝水睁开眼帘,看着怜月的的眼中满是祈求。当年那段不堪的记忆,蓝水真的不想提起,自己的不堪,秦澈的失望,脚边的尸体……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永远记不起来。   怜月的心里一阵抽痛,将接下来要问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懂事的点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到依旧跪在地上的李静茹身上,双眼微眯很是不善。蓝水不想说,她便不问,但是那些事情她是一定要知道的,而这一切都和李静茹脱不了关系。   “你先起来吧!”蓝水下了逐客令。   李静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不打算追究吗?那自己接下来的苦肉戏还怎么演。   怜月现在对李静茹厌恶的紧,算着时间,让紫竹去办的事也差不多了,她还这样跪着,待会别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喂!蓝姐姐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若愿意跪回秦府再跪。”   然后又瞪了一眼随着李静茹过来的婢女,“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你家少奶奶扶起来,她若跪出个毛病,你怎么向你家少爷交代。”   那婢女却没有动,依旧垂首敛眉的站着,好似没有听到怜月的话一般,倒让怜月越发确认李静茹的早有预谋。   “除非蓝小姐今天原谅我,否则,我是不会不起来的,”李静茹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态度很坚决。“当年你清白受污,我确实有错,我也没想到会弄成最后的那个样子”   “住口,别说了!”蓝水暴怒的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双眉紧锁,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第一次,蓝水让怜月有了一种不堪一击的感觉。   现在怜月的脑中一片空白,她都说的什么,清白,蓝姐姐的清白怎么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怜月不可置信的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一道身影飞快的从怜月眼前刮过,直冲地上的李静茹,等怜月的眼睛转过去时,便看到自己的大哥用手狠狠的掐着李静茹的脖子,手上青筋突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李静茹的脸色越来越红,让人看去,有种马上要窒息的感觉,不过这也不是假象,她本来就要窒息了,感受着空气的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卡在脖子里的那只手还在不断的加劲,李静茹真的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她现在心里已经懊恼的不得了,她本想看到蓝水崩溃,所以才故意说这么多,刚刚看到蓝水摇摇欲坠的身影时,她心里甚至还有些窃喜,但下一秒就如此接近死亡。   她有些涣散的瞳孔惊悚的看着眼前这张愤怒的脸,自己终究还是比不过蓝水,就连现在,心里还是慢慢的嫉妒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蓝水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秦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她,甚至夜里做梦叫的都是她的名字,而眼前的这位岳家少主也这般护着她,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事实而已。   “你在说一遍!”岳令钧已经有些疯狂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刚刚说的话,他不愿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到底这个女人对蓝水做过什么,该死!真的该死!   李静茹话中的信息又过于惊人,岳令钧的动作又太快,蓝水依旧闭着眼浑身颤抖着,怜月此时对李静茹已经恨到了极点,一只手死拽着已经吓呆的夭夭,不愿开口阻止。   “表弟,你在做什么!”晚间他被父亲叫到书房,回来便看到妻子留在桌子上的信,说她要来向蓝水请罪,自己便匆匆赶来,路上还碰到了表妹的婢女,生怕妻子再次受到委屈,急忙忙的赶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快步上前,看着娇妻的模样,喝道:“还不放开!”说完见岳令钧依旧没有动作,正准备伸手去将岳令钧的手掰开。   “你最好别动,不然下一秒我就将她的脖子掐断!”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你表嫂!”   秦澈动作一滞,在李静茹满是希冀的眼神中,终究还是将手收了回来,他不知道在这个大厅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表弟会如此愤怒,但他知道,表弟一定说道做到。   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却又不敢面对的身影,“蓝妹妹!”   蓝水颤抖的身体在听到他的声音就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如今听到他开口,竟然是替自己的妻子求情,自己确实是该死心了,这样的男子又怎么值得自己为他黯然失神。   蓝水的目光越过那个让自己伤神的男人落在为自己愤怒的男人身上,那个一直追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口唤着自己蓝姐姐的小男孩的后背竟然已经那么宽厚,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合适,是我配不上你。   “放开她吧!”声音中透着无力和疲惫。   岳令钧的手又紧了下,狠狠的将手中这个让人恶心的女子摔在地上,恨不得就这样将她摔死在这。   重获新生的李静茹挣扎的坐在地上,双手揉着酸疼的脖子,不停的咳嗽着,双眼中满是恐惧,心里也是一片死灰。   自己的夫君只有进门时眼中还有自己,现在眼中除了那个女人,哪还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原来不管自己多么努力,还是比不过蓝水嘴中说出来的几个字,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奢望。   “水……”秦澈看着近在咫尺的蓝水,手心手背都是汗,喉咙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紧,好不容易张口说了一个字,便被蓝水打断。   “你来了正好,带她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冷漠疏离的言语没有一丝悲伤和动情,就像一把剑深深的插在秦澈胸口,原来再次相见就是陌路,是这种感觉。   早就已经沉默太长时间的怜月终于爆发了,“姓秦的,我问你,你当年知道不知道关于蓝姐姐清白的事!”   “我……”   “你不用多说,只用告诉我知道不知道!”   秦澈无力的点点头,“但……”   “好了,我明白了,你可以滚了,”然后怒气冲冲的指向已经站起来的李静茹,“还有你,滚!!”   “表妹,你太过分了,就算走,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静茹是有错,但今天已经吃了你一巴掌,为何现在还差点被掐死,你们是不是也要给我个交代,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这又关静茹什么事!”   怜月看着秦澈一脸不忿,处处维护那个贱女人的样子,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岳令钧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接近那张让自己恶心的脸。   “小心!”她看到了,李静茹显然也看到了,她一边惊呼一边奋不顾身的扑了过来,却被岳令钧的另一只手推开,秦澈再次看到妻子被甩了出去,想要去拦,岳令钧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只能先伸手去挡,一来一回下两人就僵持住了。   “够了!都住手!”   蓝水的声调不高,却让两个大男人都一同放下了手。秦澈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蓝水,便向再次倒在地上的李静茹走去,小心的将倒在婢女怀中虚弱不堪的李静茹扶起,抱在怀中。   怜月刚要再次开口,却被蓝水的眼神制止,如果眼神可以凌迟一个人的话,那么被怜月瞪着的两个人早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你们走吧!”   说罢上前拉起依旧一脸愤怒的岳令钧招呼着怜月和夭夭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怜月的眼睛掉了一地,大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和夭夭一道跟了出去。   夭夭今天的热闹看得很尽兴,很过瘾,就是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盘算着要找怜月好好问清楚。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出来下人只剩下秦澈和怀中的李静茹以及她的婢女,秦澈的目光从门口收回,看了看怀中的人,将她横抱起来,低叹一声,道:“你这是何必!当年的事虽然确实是你的错,但你也不用来认错。”   怀中的李静茹身子一颤,轻轻的合上了眼睛,掩去眼中不断闪烁的光芒。将头靠在秦澈的胸膛上,没有接话。   这边怜月几人走出没多远,蓝水便放开了拉着的岳令钧的手,道:“你今天太冲动了。”   岳令钧想问什么,却终究也没有问,低着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轻声道:“这次是我错了,我今晚便向姑母辞行,我们明天就离开河洛府。”   蓝水依旧点点头,足见一点,便跃上了旁边的屋顶,消失在夜色中,怜月本来准备跟上,却被岳令钧阻止,“我去。”   丝毫不给怜月反应的时间,便飘然离去,只留夭夭和怜月以及跟在身后的紫竹。   “月儿姐姐,刚刚我没弄明白,你在给我解释一遍!”夭夭满是好奇的眼睛看得怜玉一个头两个大,她自己都没有真的理清楚呢!   第五十七章 田府惨案   次日一早,岳府上下都在打点行装,便被秦府送来的消息打断。   河洛府田家二房昨晚被血洗,上下三十五条人命,无一幸免,浓重的血腥气吸引来了无数黑鸦落到院中,天刚微微亮,只与它隔着一条巷子的大房便被聒噪的呱呱声惊醒,黑鸦本就是不详之物,通常多在死气浓重的地方聚集。   所以,被吵醒的下人迷迷糊糊的也没想多想,烦躁不堪的去敲二房的门,还未用劲,门就自己开了,入眼一片血红,院中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陈列着四五具尸体,成群的黑鸦落在上面不停的啄着,那下人当下便被吓破了胆,腿脚发软的摊在地上,双手刚好碰到一只断臂,也不知从哪提起了劲,屁滚尿流的跑回大房,一股脑的跑到管家那里,口齿不清的将这边的情形描述了一番,便晕了过去。   大房的管家一听,也被惊吓的坐了好大一会儿,连着灌了几杯凉水,才压下心里的惊慌,匆匆忙忙的跑到老爷田崇的房间,将事情如实禀报。   田府大房二房虽一直不睦,田崇一向厌恶二弟田焕的作风,但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田家是这一代刚刚富裕起来,他只有田焕这个比他小了整整十五岁的弟弟,心伤之余,没有忘记打发人去报官,自己则早饭都没顾上吃,便带人守在二房门口,只等官府人一到,再一同进去查看。   也幸亏他没有吃东西,就这样,当他跟在府台秦石磊身后进来二房的院门后见到里面的场景也是一阵反胃,大片黑鸦被进来的人群惊吓离开了地面的尸体,展翅飞到空中,落在树上,屋顶上,徘徊着,待人离开后,便有成群结队的扑食。   秦石磊头疼的看着徘徊不走的黑鸦,吩咐手下留下几人驱赶黑鸦,保护案发现场。然后在田崇的带零头下一路向田焕的起居地走去,一路上又发现了不少尸体,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   管家推开田焕的卧室,铺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几人连退了好几步,待味道散的差不多时,才往里进,血腥味道没有让这些大老爷们他吐,但里面的场景却让他们干呕了好一会儿,一向刻板的秦石磊的脸早被气的乌青,里面的荒唐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秦石磊对田焕的荒唐早有耳闻,但每次出事后田家总是料理的很干净,让他无从下手,今日一看,果真是不同凡响,他连门槛都没跨进,对着旁边直冒冷汗的田崇不客气的喝道:“好一个田家,当真了得,查!给我彻查!不仅要查凶手,同时也给我好好查查这个田家!”   然后将门让出来,吩咐仵作和捕快入内。   田崇现在当真顾不得自己那个混账弟弟的死活,田家是做粮油起家,哪个商家没有一点肮脏的黑幕,若真的查下去,那田家这次就当真完了。   田崇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陪在秦石磊身旁,看着一个个从屋内抬出的尸体,当真恨极了自己这个已经死透的二弟,心里甚至诅咒着为什么凶手不放把火将整个二房烧成灰烬。   这边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尸体一走,共有尸体三十六具,其中三十四具经确认皆是二房下人,田焕尸体一具,这三十五具尸体均死于他杀,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经仵作确认,是被侵犯折磨致死。   秦石磊听的七窍生烟,迈步进屋,查看了一番现场,便将这一切交给跟在身后的副手,自己回府写折子,三十六条人命的案子,可就不是他一个府台就能独断的。没想到,太上皇寿辰还未到,就有人为自己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   虽然凶手杀人后可能早已经离开了河洛府,但为了以防万一,秦石磊下令封城,整个河洛府只能进不能出,所以,他们今天肯定是出不了城了。不过,秦石磊知道他们的事情,也让来传信的人带了话,快则一日,慢则两三日,便会放行。   怜月听说了这件“惨案”先是臭骂了一番凶手的心狠手辣,三十几条人命,真是有些丧尽天良,但当她听曲氏零零星星的说了几件田焕平日的荒唐事,话锋一转,连道此人该死,死有余辜。   怜月是今早才见的蓝水,本来她还想问问昨天夜里的事,但看蓝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也没敢多问,而岳令钧也是一脸的心事,怎么问也不肯说。   怜月越发肯定昨晚岳令钧跟着蓝水出去后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两人之间怪怪的。   怜月才凑到正对着苹果锲而不舍的啃着的夭夭耳边,悄声问道:“夭夭,你觉得大哥和蓝姐姐正常吗?”   “呃……”夭夭咔嚓咬了一大口,动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道:“没有什么不正常啊?还不是那样,令钧大哥真可怜!”   怜月听夭夭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想的确实有些多了,看大哥昨天的样子就算知道了蓝姐姐以前的事,变现的也只是愤怒,对蓝姐姐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既然这样,就细水长流吧,自己适当的时候再推波助澜一下就好。   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转转,第一次离家就一路做马上,实在无聊,昨天看这城里还挺热闹的。   “夭夭,走啦,我们出去逛逛!”   “好唉,好唉……”夭夭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往桌上一放,兴致盎然的鼓掌赞成。   两人小手一拉,嘻嘻哈哈的迅速行动。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五文钱一串……”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客官里面请嘞……”   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肉铺、粮铺、绸缎铺、珠宝阁可谓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还有一些货郎支着小摊,担着货架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街市行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看着眼前的一切,怜月真的有些怀疑到底早上的命案是真是假了。   不过,怜月和夭夭都是爱凑热闹的主,若是街上真的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地话,两人就真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三个人都不是安生的主,河洛府大街上就上演了这么一幅画面,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丝毫没有形象的穿行在各个店铺之间,那种热火朝天的尽头看得街上的大妈大婶都汗颜。   “呼……”怜月帮着紫竹将手里的战利品放好,这坐在凳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儿挥挥手,“有什么特色好吃的都来一份!要快!”才荷包里掏出一块一辆左右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那小二的嘴一下就咧到了嘴根,伸手拿起桌上的银子塞到腰间的布腰带里,“客官放心。保管您满意!”   “小二~~”   “来啦~~”一转身便去招待起其它的客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的不是盖地,怜月这桌上的菜很快便上好了,河洛燕菜、清清蒸鲂鱼、金和烧鸡还有一份放在蒸笼里的饺子。蒸笼盛的不应该是包子才对吗?有点意思。   经小二介绍,怜月三人才弄明白,原来这个叫烫面角,需要配着碟子中的调料来吃才美味,怜月和夭夭试了一下,果真如此,最后又追加了两份,三人才吃的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的结果是,三人都吃撑了,如今只能坐在桌子旁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还好小二够机灵,飞快的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换上了一壶新沏的毛尖。   不得不说,酒楼真是一个人群汇集,消息横飞的地方。   只和怜月一丈远的桌子上,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一边叼着花生米,一边说道:“你听说了田家昨晚的惨案了吗?”   与他同桌的男子剑眉男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怎么会没听说,要我说还查什么凶手,那田焕就是活该,死了那是为民除害,还有他那一帮下人,也都是助纣为虐的货色。听说秦府台下令要严查田家的生意。”   紧挨着他们桌子上的一个尖脸猴腮的男子转身做到他们桌旁空着的凳子上,紧接着他们的话说道“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两人齐齐摇头,“你知道?”   “那当然,我哥哥可是捕头,现在田家的事都是他领头。”尖脸猴腮的男子很是炫耀的说道。   剑眉男子连忙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那你给兄弟们讲讲!”   旁边的几桌客人有些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感兴趣的侧身听着。怜月几人也不例外。   “其实秦府台多是被田焕的死相气得,”尖脸男子得意的抿了将被子中的酒喝干,又将杯子推了推。   看着剑眉男子又将它倒满,才接着道:“你们不知道府台推开房间门往里一看,屋里躺了十二三个衣衫不整的尸体,那田焕真不是个东西,今天刚让翠微楼送了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晚上便迫不及待和自己那群随从玩将起来,你们也知道那田焕是男女同杀,他那班随从也是,嘿嘿”   尖脸的脸上堆着一脸猥琐,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兀自又到了一杯,“那凶手出现时,估计正折腾的起劲!”   “呕~~”   “呕~~”   显然很多人都被恶心到了,夭夭听到翠微楼小脸都白了,吓的拉着怜月起来就走,只留紫竹一人悲催的拿着她们的战利品。   第五十八章 离开河洛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凶手依旧没有抓到,倒是田家这次是真的完了,生意场上虽然讲究诚信,但当与官府扯上关系时,就从来不缺乏落井下石之辈。   在秦石磊彻查的指令下达后,田家生意上的勾当很快便被人一一揭发出来,而那死去的少女的尸体也被人认领,原是城东李屠夫的女儿,而在见到尸体之前,李屠夫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那天晚上是宿在了城南的姑姑家。   李屠夫在府衙见到了女儿的尸体,当场就被气的神志不清,一路疯跑回家,掂起案板上的杀猪刀就冲到了田家,砍伤了好几个人。最后也被暂时关进大牢,幸好他没有闹出人命,也就是几天的牢狱之灾,比起丧女之痛这些都不算什么。   官府追查之下便查到了翠微楼,这老鸨收了田焕的钱两,定是向田焕供应少男少女,可谓丧心病狂。   经老鸨供认,她们的这些勾当平时多是针对一些贫苦家走投无路长相出众的男女,那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了,才起了贼心豹子胆,一直昏了头,才打了劫人的主意。   秦石磊公堂上气的直接将惊堂木扔到了老鸨脸上,硬是将她扎砸晕了过去。翠微楼难逃此劫,楼里与此事牵涉过深的老鸨几人幸运的话这辈子会在大牢里度过一生,楼里的姑娘直接被充为军妓,翠微楼就这样惨淡收场。   怜月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便是这事的背后一定有二哥的推波助澜,谁让他们不长眼的招惹夭夭这个姑奶奶,甚至经过事后怜月和夭夭的分析,那天若夭夭真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估计第二天抬出来的尸体就是她了。   当然,就算没有乔秩,还有个梦初晨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但单纯的夭夭依旧固执的认为那李屠夫的女儿的遭遇与她脱不了关系,求着怜月去亲自去秦府求情将李屠夫从牢里放了出来。   但夭夭还觉得这还不够,若不是怜月拦着,估计当场就跑到李屠夫家要将人家家里的猪肉全都买回来才行。   这时夭夭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救命恩人乔秩,这才想起自己还欠着人家的银子。怜月这才发现,自从那次乔秩送夭夭回来后,竟是没有再见过他,难道真的在介意自己说的那句话。   怜月也知道自己那天确实是有些过分,便也准备低头让一步,她们递了帖子过去,却得到了乔秩并不在城里的回答。道谢和道歉便就搁置下来。   在怜月逗留的第三天,秦府终于传来口信,他们终于可以出发了。   河洛府出来这样一桩命案,岳诗如先前说好的与怜月等人同行的事也不了了之,也只能为她们送行。   河洛府的每个城门都在进行着严密的搜查,凡是身上带伤的一律要说明伤了来由,还要被请回衙门验伤。   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线索,还是因为张邢台(副手)在观察现场时发现其中一位死者手中握的剑尖有大约一寸的血迹,经判断,这样的血迹只有剑身刺入人身体拔出后才会形成这样的血痕,然后还在附近的屋顶上发现了血迹,继而断定,凶手必是受了重伤。   怜月几人自然是不用经过这般盘查的,很顺利的出了城,因为已经在河洛府耽误了些时光,刚一出城,岳令钧便加快了脚程,怜月又开始了马车里暗无天日的日子,还好,这次有夭夭,倒也不寂寞。   其实,何止是不寂寞,马车里的情景简直可以用热火朝天来形容。   怜月和夭夭都将衣袖高高撩起,四只玉藕一般的胳膊撑在马车中间的小桌上,满头大汗对着桌子上的一个罐子吆喝着。   紫竹和蓝水则是手握团扇,给她们打着风。   “咬!快咬!威武将军快上!”怜月眼中喷着火,这是最后一只了,要是再败了,自己就输了。   夭夭得意洋洋的扬着眉,挑衅般的冲着罐子大声喊着:“猛虎咬它,什么将军,在你这里都不够看!”   “咬!”   “上啊!”   “好样的!”夭夭拍拍手,兴奋的冲怜月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怎么样,我就说这只厉害你还不信,一挑你四只,服了吧。”   怜月狠狠的瞪了一眼罐子里自己那只不争气的已经动也不动的蟋蟀,和夭夭依旧鼓着身子的那只,气急败坏的抓起罐子就从窗户仍了出去。   夭夭阻拦不急,心疼的看着窗外,不满道:“你干嘛仍啊!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怜月一边用锦帕擦汗,一边死鸭子嘴硬的回道:“我有说我耍赖吗!输了就是输了,我认了!”   “那你为何仍了它!”夭夭见不是要赖账,觉得是自己无赖了她,很是抱歉。但既然不是消灭证据,那为何要仍出去。   “只剩她一只了,不扔难道留着它给你唱曲吗?”   夭夭想想也是,便将这一页揭了过去,开始讨要自己的战利品,“十颗换颜丹,从南平回来后你就去岚姨那讨给我。”然后又狐疑的瞅了瞅怜月,“你这真的没有。”   怜月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荷包里就有两颗,但这是留着到南平用的,怎么会给她,“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岚姨看的有多紧,你再怀疑,我一颗都不帮你要!”   “好啦!怎么还较真起来了,赶紧喝点凉茶润润嗓子。”蓝水将倒好的茶给两人一人递了一杯。   别说,刚刚叫的起劲,俩人的嗓子还真有点疼,再加上今天的天气有些闷热,还有些想下雨的兆头,凉茶入喉,一片清凉,“蓝姐姐,紫竹你们也喝点,待会休息给大哥他们多沏几壶。”   “这还用小姐操心,蓝姐姐怎么会忘了少主呢?”紫竹不知死活的笑着说道。   然后那个笑容被蓝水布满冰霜的眼神冻在了脸上,赶忙伸手接过水壶,给怜月夭夭手中的杯子填满后,又讨好的倒了一杯送到蓝水面前,直到蓝水伸手接过送到唇边,才松口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怜月对紫竹递过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过身开始转移蓝水的注意力,“蓝姐姐,我听大哥说再赶两天路就可以改走水路了,是不是真的。”   “恩,照现在的速度,赶到最近的渡口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船也已经安排好,到了就能出发,若一路顺利,顺流而下四天左右便能靠岸,然后再赶一天路程便能到南平府。”   “水路,那我们是不是要坐船!”夭夭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换来了怜月一个代表“这问题真白痴,不坐船,难道游过去”的眼神,但夭夭丝毫不介意,两眼都闪着小星星的问道:“坐船是什么感觉,会晕吗,风景漂亮吗?”   怜月心里也很好奇,一起加入到了夭夭的行列,好像刚刚鄙视夭夭的不是她一样。   “蓝姐姐,快讲讲!”   蓝水这么多年真正坐船的也没几次,记得清的也就是怜玉出嫁她去送嫁那次,便将自己当年沿途看到的风景和感受给怜月几人从头到尾讲了起来。   怜月用手支着脖子,听的很是入神,时不时的和夭夭开口问一些譬如“船会不会翻”一类稀奇古怪的问题,但蓝水对她们两个的问题早就见怪不怪了,也都一一耐心的解释给她们。   忽然马车猛的颠了一下,坐在马车后面软榻上的怜月随着马车被抛起又狠狠的坐下。   然后怜月似乎听到了一声属于男子的闷哼声。   很是疑惑的隔着马车们冲着赶车的青丘问道:“刚刚你有出声吗?”   “回小姐,没有!”青丘现在心里很纳闷,自己刚刚明显看到了那块石头,怎么还是轧上了了呢,好像今天手有些提不起劲。   “月儿姐姐,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也听好了,好像是从你身子下面发出的。”夭夭说完还特意指了指软榻。   怜月一听,果然并不是自己的幻听,连忙离开身下的软榻,谁料脚下一软直接摔到了蓝水的怀中,蓝水这回竟然没抱住怜月,可怜的怜月最后瘫坐在了马车上,想动根手指头都难,夭夭和紫竹也好不到哪去,均是浑身没劲,显然她们中了招。   而且软榻下面放被褥的暗格里还藏着一个敌人,他是何时下的药,如何下的药,有是什么药可以如此无声无息的撂倒她们四个习武的。   不过,还好,不能动还能说,最是冷静的蓝水第一时间出声让青丘停车。   一息,两息,三息,马车哐当停了下来,青丘终于有了回应,但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青丘的声音很是凝重并加有一丝惊慌,“小姐,我现在浑身无力,少主们貌似也是,有几匹马也跪在了地上,小姐你那怎么了?”   怜月一听有些慌了神,连大哥门也中了招,这人到底想怎样,现在藏在自己马车里的十有八九就是姑父要抓的那个凶手,那……   怜月惊恐的望向蓝水,见她也是满脸凝重,但显然比怜月她们镇静,看着软榻,冷声道:“阁下想必已经都听到了,如今我们所有人都动弹不得,何必还缩头缩尾!”   第五十九章 又被掳了   果不其然,怜月刚刚坐的软榻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被人从里面推开。   然后又在怜月几人的注视下,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欣长的黑衣蒙面男子,仅露再外面的双眼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黑衣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毫不掩饰的彰显着此人的身份。   怜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阁下真是好计谋!”同时也有些怀疑,那么小的空间他是怎么把自己塞进去的。   “情非得已,并无恶意,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低压浑厚的声音穿过蒙面的黑布传了过来,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如果可以忽视声音中的冷意的话,那么,这个声音还真的很容易让人沉溺。   怜月和蓝水对视了一眼,蓝水镇静的开口道:“既无恶意,阁下也已经安全,烦请阁下将解药拿出来,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上过,如何?”   马车外浑身无力歪在马背上的岳令钧听到马车里传出的男子声音,心里的阴霾更重了一分,强作镇定的高声道:“阁下既无恶意,可否出来一叙!”   黑衣蒙面男子冰冷的目光在马车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了依旧坐在马车地上的怜月身上,看得怜月心里一阵发毛,恶狠狠回了回去。   “你……你想干什么!”如果现在可以动的话,她一定会用双手挡在胸前。   黑衣蒙面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对,就是无语,这是怜月从他那双冰山般的眼睛中读出的信息,心下赧然。   那蒙面黑衣人直接越过她,猛一用力将马车门推开,“扑通”一声,怜月可以想象到青丘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样,暴力!太暴力了!不过还好,他出去了,马车里的四个人均是送了一口气,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马车外看去,并扎着耳朵听着动静。   这边,黑衣人,出来马车,在岳令钧等人不善的注视下,打量着他们身下同样虚弱的马,最后锁定在青峰身下那匹红棕色不停打着响鼻的马上,走过去,看着岳令钧道:“借马一用!”简洁、肯定。   岳令钧冲青峰示意,青峰艰难的从马上爬了下来,没错,就是爬了下来。   蒙面黑衣人冲岳令钧点点头,接着走到另外几人马前,将挂在马身上的水壶酒壶一一取下,挂在青峰腾出来的那匹马身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在马鼻子那晃了两圈,然后又放回怀中。   接着取过一只水壶,开始清洗马绳,岳令钧几人看到这里,也明白了几人中招的问题定然是出在这马绳上了,这黑衣人,心思缜密的程度令人咋舌。   那匹马很快便一扫刚刚厌厌不振的模样又恢复了精神奕奕的样子。   蒙面黑衣人向岳令钧再次点点头,算是致谢,正当他准备牵马离开时,后面传来阵阵马蹄声。   黑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岳令钧,快步走到马车前,刚刚才送了一口气的怜月一下子小心脏又被吊到了嗓子眼,她的预感告诉她,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这次她的预感很正确,蒙面黑衣人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你干什么!”蓝水惊慌了。   “放开小姐!”紫竹也手足无措了。   “住手!”依旧浑身无力瘫在马车上的岳令钧看着他对怜月下手,眼睛都瞪红了。   “月儿姐姐……坏人!”只有我们手脚无力的奇葩夭夭想也没想直接上嘴,不过她忽略了隔在中间的小桌,悲催了啃在了桌子上。   怜月得到了夭夭的提示,毫不犹豫,头一偏,直接就狠狠咬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   黑衣人手下动作一顿,怜月明显的感觉到咬在嘴里的那块“肉”抖动了两下,但是自己移动的身体依旧没有停下来。   索性松了口,冲着眼前的人,大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没看到后面追兵来了吗!不赶紧逃命拉着我做什么!”   “聒噪!”黑衣人冲着她的哑穴一点,直接将她拖出马车,打横扔在了马鞍上。   这阵天旋地转也胜利的让怜月闭上了嘴,又是黑衣蒙面人,又是哑穴,难道我又要被掳了。   毫无疑问,是的。黑衣人矫健的跃上马,冲着岳令钧扔下一句“马、水,谢啦!拖住后面的人,令妹定然无碍。”   说罢,双腿一夹,鞭子一挥,身下的马儿吃痛,飞奔起来。   扬起的马蹄,让怜月吃了一鼻子灰,但现在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将马上的黑衣人祖宗八代都问候了遍。   离此地万里之遥的宇文默狠狠的打个几个喷嚏,搞得一屋子的人都冲着他行注目礼,宇文默挥挥手,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这边,岳令钧脸色黑沉的瞪着出现在面前的这队人马,若不是他们,说不定那黑衣人也不会想着掳月儿。   打头的秦澈被他的心里一凉,莫非……   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飞奔到马车前,往里一看,见蓝水安然无恙的呆在马车了,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好像并未受伤。   秦澈送了一口气,却又发觉哪里不对劲儿,目光又在马车里扫了一圈,这才发现一向对自己怒目以视的怜月并没有在马车里,外面自己刚刚貌似也没有看到。   “表妹呢!”   “呜呜~~”夭夭一下就哭了出来,“你赶紧带人出追,呜呜~~月儿姐姐被一个黑衣坏人掳走了,呜呜~~那个方向~~呜呜”夭夭手不能动,只能泪眼朦胧的瞪着黑衣人策马离开的方向。   “你们?”   “呜呜~~我们被那坏人下了药,呜呜~~动弹不了了~~呜呜~~你怎么还不去啊!对了,你也是个坏人!呜呜~~月儿姐姐好可怜~~呜呜~~”夭夭见他不动,也想起面前的是个负心汉,哭的更痛了,一旁的紫竹也跟着抹起眼泪。   蓝水心里本来因为怜月就很烦躁,现在又看到不想看到的秦澈,再加上夭夭的哭声,心情已经跌倒了谷底,语气很是不好的冲着夭夭喝道:“别哭了!”   夭夭还没见过蓝水这个模样,被吓得赶紧抿起嘴,眼珠子一个接一个滴溜溜的落着,却没敢再发出一丝哭声。   这时候岳令钧也在秦澈带来的人地掺扶下,来到了马车边,虽然对秦澈的举动很是不满,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岳令钧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一丝一丝恢复,但还没有到策马去追的地步,如今,只能靠秦澈。   “麻烦表哥带人沿着那个方向去追一匹棕红色的马,追上后就远远缀着,千万不要鲁莽。等我这边恢复点力气就赶上。”   秦澈这次没有耽搁,点点头,当即上马沿着岳令钧指的方向追去,和他一起来的官兵也紧追其后,只留下一两个照应岳令钧一行人。   岳令钧看了看马车里的蓝水,开口安慰道:“不要担心,月儿应该会没事。”但是这话说出口来,自己都不相信。   心狠手辣一夜间手刃三十五条人命,虽然这些人确实该死,但正主怎么看也不像是心软之人。   但是他下的药却又不是要人性命的毒药。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但又让岳令钧觉得不像心狠手辣之辈。如今,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一阵沉默后,岳令钧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夭夭,你知道隐宗在河洛府的联络地吗?”   夭夭泪汪汪的点点头。   岳令钧继续吩咐道:“青峰、青峦药效过后,直接护送夭夭回河洛府,进城后兵分两路,青丘陪着夭夭去向初晨传信,青峰通知岳管家,去找姑母。”   然后看向蓝水,“蓝水、我还有余下的人继续追。”   “是!属下一切听少主吩咐!”   “是!紫竹一切听少主吩咐!”   “我也挺令钧大哥的。”   蓝水只是点点头,双眉紧锁在想着什么。   马背上,怜月如今才是真的苦不堪然,她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苦胆都要被颠出来了,在这么颠下去,估计小命都要去半条了。   怜月一边感慨着自己的悲惨境遇,一边咒骂着身边的刽子手,可是,这一切只能在心里进行,她很想大声骂出来,但是,她现在发不出一点声音。   渐渐的,怜月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恢复,头脑里也刚刚盘算着,如果力量恢复,她从飞奔的马上跳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摔断腿还是掉小命,但是无论哪样貌似都比呆在一个杀人狂手里的结果要好。   但是还未等她盘算好,一波又一波的树叶,树枝,树藤飞快的从她脸边划过,怜月能清楚的感觉到脸上的火辣,妈呀!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毁容啊!   怜月现在已经睁不开眼了,直觉告诉她毁容的同时,也告诉她,马背上的那个疯子竟然将马骑进了树林,而且还丝毫没有减速。   怜月赶忙用刚刚恢复点力气的手捂住小脸,心里继续咒骂着。   “卑鄙!”   “无.耻!”   “天杀的!”   “地养的!”   脑袋里蹦出的这些词汇,怜月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当怜月已经觉得小命就要挂了时,身下的马终于停了下来,背上一同,哑穴也被解开了。   第六十二章 黑衣是他   紧接着又是一次天旋地转,经历了漫长的奔波后,怜月终于再一次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睁开双眼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玉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一下便将仅存的理智燃烧殆尽,毫不顾忌形象的冲着兀自忙碌的黑衣人吼道。   “你脑子是不是有有问题!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看看我的脸我的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说罢怜月用足以吃人的眼神瞪着转过身来的黑衣人,用自己受伤的手指着脸上依旧在发痛的伤口。   黑衣蒙面人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目光闪过一丝痛惜,强忍着心中想要上前轻抚的冲动,心中罕见的出现一丝惊慌。   但这些看在怜月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这无异于当头泼下一头冷水,比燃烧殆尽的理智死灰复燃,一点点的萌芽壮大。   完了,完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和岚姨看着那些试药将死的小麻雀的眼神一样,莫非……   怜月一下就被吓得出了一头冷汗,恐惧也从心底慢慢蔓延,怜月现在真的有些痛恨自己刚刚冲动,更悲催的是她刚刚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能动了,身体里的力量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恢复,但至少逃跑是不成问题了。   而自己刚刚居然只顾着兴师问罪,竟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命,而自己刚刚在马车上为了和夭夭为了玩耍的时候误伤对方,还把身上的银针一股脑的全取了出来,现在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怜月看着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跟着沉下去,当死亡一步一步接近时,什么冷静、什么理智均是不堪一击。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怜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能杀我!”   黑衣人脚步一顿,看着已经瑟瑟发抖的小人,心里一痛。   “岳怜月,芳龄十五,岳家三小姐,大姐岳怜玉,南平王妃,大哥岳令钧,岳家少主,二哥梦初晨,隐宗现任宗主。”   随着黑衣人低哑浑厚的一一列举,怜月心中的恐惧也渐渐被惊讶替代,尤其是当他提到梦初晨时,怜月的眼眶都撑大了一圈。   “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这才发觉自己的口误,没有解释,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腾空向怜月丢来,“先敷药!”   怜月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手却不受控制的哆嗦着,服药?毒药!   “哐当”一个哆嗦,瓷瓶从手中滑落,跌到脚下的草地上。   “这是毒药……”怜月双眼无神哆哆嗦嗦的看着躺在青草上的瓷瓶,喃喃自语道。   目光一直没有都没有离开过怜月的黑衣人,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忍不住开口解释   “那是伤药。”声音中的温柔让他自己都愣在原地。   “伤药……”怜月重复着他的话,渐渐眼中又有了焦点,原来是伤药。   紧接着又狐疑的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的黑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尖,抖动着小巧的鼻子轻轻的闻了两下,淡淡的,香香的,好像真的是伤药。   原来是自己……两片红晕爬上脸颊,怜月伸手手指,轻轻的从瓷瓶里挑出一小团莹白如玉药膏,抬手向脸上依旧有些发痛的伤口擦去。   黑衣人看得皱了皱眉头,道:“等下!”   怜月刚刚放松的心又被一下子纠了起来,强迫着自己故作镇静的看过去。   却见黑衣人转身走到一旁正在低头吃草的马的另一边,怜月的心里又纠结了起来,要不要趁现在逃跑……   心里面还没做出决定,便见黑衣人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又向她走来,连忙收起心里的小心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指尖的药膏。   黑衣人能够感觉到她的忌惮和防备,却丝毫不在意,“手帕。”   怜月正要伸手去袖子里掏手帕,伸到袖口才想起自己的手帕也随银针一股脑的掏了出来。   只能讪讪低头道:“没有……”   黑衣人对他的回答一愣,转身去解脸上的黑巾,黑巾一去,露出   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   如果怜月现在看到他这张脸,或多或少也会想起他是谁,毕竟这张脸曾经让她看呆过。   黑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凌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獠牙面具,重新又将那张帅气的脸遮掩起来,这才转身,拧开水壶,将黑巾浸湿,然后扭去多余的水,这才递给怜月。   怜月呆呆的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无意识的伸手接过黑巾,却再也没有动静。   “先清洗一下,再上药。”   怜月这才知道他的意思,看着手中的黑巾,再次呆了过去。   他……貌似不像坏人,那……我的小命貌似也没有问题,也许……他一会儿就会放了我。   宇文凌汐看着眼前神游太虚的未婚妻,已经冰冷如岩石的心又柔软了一下,面具下的嘴角高高的扬起。想起自己躲在马车软榻下的暗格里她那明快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越发坚定了心中绝不放手的念头。   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怜月时的场景,那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四岁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许多事还不懂。   那年,父亲正黑着脸的训斥自己的贪玩,管伯送来了一封信,父亲拆开看后先是开怀大笑然后脸色渐渐阴沉,比训自己的时候还阴沉。   宇文凌汐亲眼看着父亲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楠木书桌,他被吓的瑟瑟发抖却不敢躲闪,飞溅的木屑狠狠打在自己的头上、脸上、身上,很疼,他却一声也不敢叫出来,还要强忍着逼回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后来是管伯将他带出去,上药、包扎。   然后,便有人传话,父亲要带他一起出远门。   管伯麻利的给他换了衣服,牵着他去到前门,父亲只看了他一眼,便扬鞭宣布出发,小小的他呆站在原地,眼前除了一匹他只能够到脚蹬的马就是几个已经骑在马上瞪着他出发的护卫,没有马车,没有他平时练习时骑的那匹小马。   他在管伯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坐到马背上,一双小腿紧紧夹着马肚,牢牢的抓着马缰,若不是一路上周围人地照拂,他不知要栽多少个跟头。   就算如此,等他到凌阳城时双腿之间早就已经磨的面目全非,一双小手也是满手茧子,可是父亲依旧只是看了一眼,连问都没问。只是让人送来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他认得,父亲从来没有离过身,他学着父亲,也将它系在腰间。   他强忍着腿上的痛,畏惧的跟在父亲身后,一路上,他早就知道,他们这次是来参加岳家小千金的满月礼的。   从未心生埋怨的宇文凌汐,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生出了一股怨愤。   他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一群人围着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睡觉的哇哇团团转,就连他的父亲也收起了脸上的冰霜,脸上的温柔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悄悄的在他的心中发芽,膨胀。   所以,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到娃娃的旁边,用小手狠狠的隔着襁褓对着小人掐了一下。   一直在熟睡的娃娃可能因为吃痛,一直没有睁开的双眼睁开忽闪忽闪的扇着,双手不乐意的巴拉着。   宇文凌汐惊慌的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看着小人的嘴一扁,看似下一秒就要哭出了。   宇文凌汐慌忙的想离开,却无奈的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不知何时被小人紧紧的抓住,然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声。   一时,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宇文凌汐手足无错的站在原地,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父亲射过来的冰冷的目光。   然后,便是喜剧性的变化,那小人许是感觉到聚集而来的目光,眼角还挂着泪珠,便“嘻嘻嘻嘻~~”的又笑起来。   宇文凌汐呆呆的看着一脸笑容的小人,第一次觉得这娃娃真可爱。   然后,一切发展都出乎意料,那块只在自己腰间挂了一天不到的玉佩被父亲从自己腰间解下,笑嘻嘻的送给了小姑娘,很奇怪的是自己竟没有一丝不快。   然后,自己就浑浑噩噩的和那娃娃定了亲。   回家后,自己顺理成章的被父亲确定了少主之位,然后跟着来的就是不见天日的黑暗。   但是无论自己多么痛苦,只要想到那张笑脸,心中的阴霾就被驱逐殆尽,那个笑容就是自己心中永远的太阳。   当自己从那个黑暗的地方出来后,趁执行任务之便,不止一次两次的逗留在凌阳城,只为看她一眼。   三年前在凌阳城,他从抵达后便每天都要去瑞祥楼坐上一会儿,只为见她一面。   当他透过窗子看着朝思暮想的身影进了楼,然后又进了旁边的雅间,没有人能看出他心里的欢喜。多年的经历已经让他学会了隐藏表情。   所以,他才会忍不住去听,去关注,当听到那句想要乐器伴奏时,鬼使神差下就将拿出玉箫吹奏起来。   一曲刚落,便急急的拉着乔秩离开。   楼下的那一眼对视,自己又再次深深的陷在了那双眸子里。   然后,强压着心中的心慌,逃开。   后来,岳府偶遇,佳人入怀。   他担心的甚至差点乱了分寸,没有人知道那个断魂阵自己第一晚就已经去硬闯一次,最后是被管伯背回客栈的。   保护她,几乎已经成了自己的本能。   凤凰岭短短的几天相处,没人知道自己是多么欣喜。   可是,自己这些感情却不敢表达出来,只能摆着一副自己已经运用十足的冷脸。   第六十三章 要死了吗   怜月用湿润的黑巾一边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灰尘,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那双布满追思的眼睛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感觉到黑衣人身上散发的寒冷也在一点一点散去,渐渐的开始散发出一星一星的温暖,这种温暖就像一块磁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嘶~~”黑巾碰到了伤口,本来只是稍有痛感的伤口一下子就火辣辣的开始发痛,怜月忍不住的痛出声。   声音很小,但足以引起一直陷在回忆中的宇文凌汐的注意,脑海中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撤退,宇文凌汐看着眼前正紧皱眉头,呲牙咧嘴的的怜月,然后目光便落在怜月脸上的伤口上。   虽然这些伤口仅仅只是划破皮,但还是看的他一阵心疼,同时也很是懊恼自己的粗心。   另外也有些恼怒自己的冲动,出了河洛府,借了马,在追兵到来之前自己明明可以策马离去,可自己偏偏就耐不住心中的冲动,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做,那她也不会受伤。现在,自己是不是应该将她送回去。   相较于宇文凌汐此时心中的翻江倒海,岳怜月却更气恼为何没有随身携带面镜子,摸索着大致给脸上的伤口抹上药,又开始处理自己那双伤痕累累的小手,还好,药是好药,抹上后冰冰凉凉,渐渐的也不是很痛。   处理好伤口的怜月看着双手,想像着脸上的模样,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只是小伤,不会毁容,不会毁容!   “你走吧!”宇文凌汐心中终于有了决定,自己现在的境遇带上她实在不合适。   怜月的双眼一下便从自己的手上离开,满是惊喜的看着黑衣人,虽然心里觉得他会放自己离开,但真的从他口中听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我可以走了?”   宇文凌汐点点头,道“沿着你背后一直走,出了树林站在原地,你的人就能找来。”   怜月难得听他说这么多话,一边心里感叹着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一边感激的冲宇文凌汐俯身行礼,转身顺着宇文凌汐告诉的方向快走了两步,紧接着小跑起来。   宇文凌汐望着眼前的身影消失,双眼重新布上冰霜,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用几乎可以冻死人的声音喝道:“滚出来!”   一片寂静后,“唰”“唰”“唰”的从树上落下几道黑影,低头颔首,整齐划一道:“参见少主!”   宇文凌汐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他们均是父亲的心腹,没想到父亲的消息如此灵通,对自己的行踪竟如此了如指掌,“何事!”   其中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上前递到宇文凌汐面前,不卑不亢道:“家主有信,请少主过目!”   宇文凌汐接过,打开信,越看脸色越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信看完,直接将信碾成了粉末,“我知道了,下去吧!”   但黑衣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道:“敢问少主,刚刚离开的是否就是岳家三小姐岳怜月。”   宇文凌汐双眼一眯,死死的盯着黑衣人,道:“和你无关!”   声音散发的冷意和危险迎面向黑衣人扑去,如果可以,黑衣人真想现在就离开,可是相对于少主,家主才是真的恐怖,家主的命令他才是绝对不敢违背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家主有令,若少主不尊,属下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我该怎么做。”宇文凌汐回想着信上的内容,心渐渐沉到谷底,在怜月这件事情上,父亲和自己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何,他们选择的方法总是相差那么远,为何父亲就不能让自己去一点点的赢获她的芳心。   见宇文凌汐配合,黑衣人紧绷的心弦也略微松了一下,心中对家主的算计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家主令少主就已暗冥的身份行事,二少爷会为你打掩护。”   “什么意思?这点信上并没有。”宇文凌汐心里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以父亲的深谋远虑,现在的情况他未尝不会想到。   “家主吩咐,若少主已用暗冥的身份与岳小姐见面,便”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黑衣人的话被一阵鸟鸣打断,拔出腰间的佩剑便向宇文凌汐刺去,一直站在原地的黑衣人紧随其后,挥剑将宇文凌汐团团围住,手中的每一剑都毫不留情,宇文凌汐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突然发难,但以他对这几个人的了解和刚刚那声突兀的鸟鸣,便知其中必有文章。   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宇文凌汐一边躲闪,一边毫不客气的抽剑反攻。   刚刚折身返回的怜月便看到了这样一个场面,六个黑衣人正在共同攻击一个黑衣人,而这个黑衣人还是刚刚放自己离开的那个,怜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同时,怜月出现的第一时间,宇文凌汐就察觉了,也便明白的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个意思。   “暗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来!”不需要任何暗示,宇文凌汐便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他的心里很无奈,难道真的要以一个骗局开始吗?   没有一点意外,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长剑毫无阻碍刺入他的小腹,是很疼可宇文凌汐却已经麻木。   怜月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回了神,很是后悔难道自己脑门被夹了吗,干嘛闲着没事回来送什么黑巾和伤药,想要趁着没被那些黑衣人发现转身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个步子,心里有个声音呼唤着要救这个黑衣人,可是没有银针,自己怎么救。   然后她的眼睛渐渐落在已经受惊正在挣脱绳子的马上,灵机一动,趁着没人注意快速的跑过去,手脚慌乱的解开马绳,飞身上马,深吸一口气,策马向正在打斗的人群奔去。   怜月冲着刀光剑影中伤痕累累的宇文凌汐吼道:“上马!”   宇文凌汐心里可谓是苦喜交加,他以为怜月吃惊过后一定会尽快离开,最多去搬救兵,然后自然会有人阻拦,然后自己这边就会上演一场排上倒海的戏码,然后是自己纵马将她救下,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然会这么做,罢了,既然开始已经注定,那边这么开始吧。   宇文凌汐猛然发力,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在其中几个黑衣人的身上留下血痕,既然要这么做了怎么可以不付出些代价。   终于,宇文凌汐突破了漏洞百出的重围,毫不犹豫的抓住怜月伸着的小手飞身上马。   怜月本想调转马头向树林外冲去,但却发现那边也有黑影闪出,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狠狠的对着身下的马猛甩了两鞭子,马吃痛向着森林深处奔去。   停在原地的黑衣人相视一笑,又很快的收起笑容,一同向着马匹消失的方向追去。   树林本就不适合骑马,马背上的两人时不时要弯腰侧身闪开迎面而来的树枝树叶,身后还不时能听到紧追不舍的黑衣人的声音。   怜月心里一边骂着他们的阴魂不散,一边还要努力的驾驭着身下已经有些发狂的马,若不是她本来的马术就不错,估计早就被摔了下去。   “你怎么样,有事吗?”同时也没有忘记身后的宇文凌汐。   “无碍,谢谢!”如果怜月这时回头,一定会陷入一双璀璨的眼眸中。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怜月尽量的提高声音,疑惑的问道。   宇文凌汐这次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始已经是一个骗局,那么经过就少些谎言。   怜月等了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也没有再追问,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又狠狠的对着马身抽了两鞭子。   这匹倒霉的本就已经发狂的马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怜月和宇文凌汐小心的闪躲着迎面而来的障碍物。   忽然,眼前一亮,怜月下意识拉紧马绳想要停下,可早已发狂的马哪里制止的住,紧接着便是坠落,谁也没有想到,这森林的边缘就是悬崖。   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画面,以及耳边忽忽刮过的风,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攀升,还未叫出声便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着耳边的心跳,一时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莫非这一切都是梦。   “抱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梦破灭,依旧在飞快的下落,身下的马早就没有了踪影,她不知何时已经被宇文凌汐牢牢的抱在怀中,手中还拽着半截马绳。   宇文凌汐能清楚的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向着腹部的伤口涌出,双臂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减少,而他们现在离峭壁也有一段距离,没有受力点,只能这样下落。   难道这就是开始,也是结束!宇文凌汐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如果这就是结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抱紧我!”   怜月双手本能的抓紧了宇文凌汐的衣衫,刚开始是惊吓过度忘了尖叫,现在却没有了一点想尖叫的冲动。   原来死是这么简单,她抬头撞进了一双充满歉意和温柔的眸子中,心中仅有的怨愤也随风飘散,是自己要救人,是自己狠甩鞭子让马发疯,该道歉的是自己才对。父亲、大哥、二哥、大姐、蓝姐姐、夭夭月儿要与你们永别了。   怜月看着那双温柔的足以腻死人的眸子,粲然一笑,道:“打晕我,我怕疼!”   宇文凌汐看着这个十五年来自己念念不忘的笑脸,宠溺的点点头,松开一只手点了怜月的昏睡穴,打,他怎么舍得。   宇文凌汐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轻轻闭上双眼,依旧一脸笑容的怜月,低头隔着面具在怜月的樱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也渐渐的昏迷过去。   悬崖上,一排黑衣人满脸惊慌。   终于有人稳下心神,颤抖着嘴唇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凰岭,正在后山练功的梦初晨心底突然传来一声永别,心神瞬间失守,噗的一下吐出一口心血,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便冲着守在门外的人下令:“通知各个分坛,速速汇报二宗主和夭夭的行踪。”   “是!”门外传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一个时辰后,悬崖边,岳令钧和蓝水失魂落魄对望着,他们一路追来,悬崖边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有马从这里跌落,想不相信都不能。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岳令钧从牙缝里好不容易的挤出几个字。   站在他俩身后的青丘、秦澈等人迅速的行动起来。   第六十四章 我还活着   深不见底的峭壁下,绵绵群山草木茂盛,郁郁葱葱,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一双紧紧相拥的璧人被茂密的树枝稳稳的拖住,轻幅度的上下晃荡着。   正是从悬崖坠落的宇文凌汐和岳怜月,上天眷顾,陡峭的悬崖下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榕树林,昏迷的两人刚好被茂密的枝丫接着,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两只黄鹂在临近的枝干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这边从昏迷的璧人身下应声传来稚嫩的鸟鸣,透过茂密的树叶隐隐可以看到璧人身下的鸟巢。   两只黄鹂刚振翅要飞过来搭救自己的儿女,便敏感的感觉到树枝的颤动,急忙落在另一根枝丫上,继续叽叽喳喳的叫着。   昏迷的宇文凌汐微微皱皱眉头,疼痛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宇文凌汐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原来死了也是能够感觉到疼痛的。   不对!这感觉不像……宇文凌汐唰的一下睁开眼,惊的枝丫上的黄鹂一阵乱跳,耀眼的阳光和满满的绿色在他的眼前晃动着,原来还活着!   那……   宇文凌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头猛的扬起,眼珠迅速的转动,这才看到伏在胸口的黑发,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将头再次靠在身下的树枝上,引的树枝晃动的幅度猛然加大。   紧紧的环住怀中人,感受着胸前的温热,宇文凌汐清楚地感到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充盈在胸膛里。   宇文凌汐侧头目测了下两人离地的高度,便果断了放弃了解开怜月昏睡穴的打算,怜月如果现在醒来,惊慌下加重身下枝干的晃动,宇文凌汐相信,等待他们的会是再一次的坠落。   五丈的高度虽然不高,但也足以让两人摔条胳膊断条腿。   宇文凌汐轻轻的移动右手,慢慢的靠近胸前,穿过胸前柔顺的黑发,探入怀中,摸索的拿出一个最小的瓷瓶,然后右手握着药瓶将脸上的面具轻轻掀起,用牙齿咬去瓶塞,将瓶子里的药丸一股脑的倒进嘴中,然后将口中的四粒药丸吞咽下去。   宇文凌汐轻瞌上双眼,右手重新抱住怀里的人,等着药力扩散。这是他身上仅剩的四颗血芝丸。   如今这味药丸的主料血灵芝越来越难找,上品的血灵芝最近一年连一棵都没有找到,连带着他这种药丸也跟着减少,药效也不甚理想,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一送就是半瓶。   这次任务他随身只带了五粒,先前在河洛府受伤服过一粒,如今这般重伤,只有将余下的四粒全部服下,才能迅速的恢复体力。   多年的磨练,不允许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何况现在怀中还有一个他想倾尽生命保护的人。   宇文凌汐拥着怀中人,静静的感受着此刻的静谧,竟生出一种若时光就此定格,就这样相拥一辈子将多好的幻想。   他的这些想法,正在昏睡的岳怜月当然不会知道。此刻梦中的岳怜月正在做着一个很美很暖的梦。   她光着脚丫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两只仙禽滑动着洁白的翅膀引着她向一道七彩虹桥走去,怜月清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原来死亡并不可怕。   银铃般欢快悦耳的声音响荡在梦中,“你们是要带我去见娘亲吗?”   两只仙禽啾啾的叫着,催促着怜月踏上虹桥。   怜月欢快的冲着它们招招手,踩在柔软的虹桥上,一步一步的向上迈去,当她站在虹桥的顶端,顺着仙禽的鸣叫,便看到在虹桥的另一端一个身影也在慢慢向她走来。   拨开云雾,怜月渐渐的看清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难道是和她一起掉下悬崖的黑衣人,那身影走的很慢,怜月等的有些着急,抬步准备迎上看个究竟,谁料,脚下一滑,便从虹桥顶端跌落了下去。   “啊!”尖叫声响荡在梦里。   峭壁下树林里。   “啊!”的一阵尖叫惊起一群鸟雀,宇文凌汐看着怀中突然张牙舞爪尖叫的怜月,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刚刚恢复力气。便抱着怜月侧身从榕树上飞落下来,在离地面还有两丈远的时候,怀中突然想起一声尖叫,吓的他差点直接摔做在地面上。   宇文凌汐飞快的解了怜月的昏睡穴。   怜月唰的一下睁开眼,看着眼前衣服,心中诧异,难道是虹桥那端的人救了我,猛的抬头便看到了一张青铜獠牙面具以及面具上透出的那双眸子,那头的人真的是他。   怜月冲他扬起一个笑脸,道:“好巧,真的是你,谢谢你救了我!”   宇文凌汐看着让他迷醉的笑脸,刚想回句不客气,便被接下来的一句噎了回去。   “原来死后真的有仙境,脚下的云朵好软好舒服,还有刚刚的那座虹桥好美。”   怜月说完便仰头去看刚刚自己跌落下来的虹桥,却发现视线里除了树便是蓝天,还有就是眼前的人,没有仙禽,没有虹桥,也没有软绵绵的云朵,身上还有火辣辣的酸痛。   自己,貌似还活着。   “我们还活着!”怜月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凌汐。   宇文凌汐看她的反应便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刚刚醒来时还不是一样,宇文凌汐冲着怜月点点头。   怜月依旧不可置信的用手狠狠的掐在手边的肉上,“你骗人,我掐了自己,一点都不疼。”   “扑哧”宇文凌汐咧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这个未婚妻实在太可爱了,“你掐的是我,你当然不疼,疼的是我。”   “真的?”怜月这次低头向使力的手看去,果然,掐的不是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活着,怜月看着自己的手狠狠的掐在自己的大腿上。   “嘶……”真的好疼,不是幻觉是真的。   “哇……”怜月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双手怕打着宇文凌汐的胸膛,哭道:“我们还活着,还活着!没有死,没有死!呜呜……我还以为死定了,我没有摔的面目全非,也没有被野兽吃掉……呜呜……我好想大哥和蓝姐姐……呜呜!”   宇文凌汐面具下的脸色随着怜月的拍打又苍白了几分,但他没有丝毫制止怜月的意思,拥着怜月的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怜月的后背,安抚着痛哭流涕语无伦次的怜月。   怜月这一哭又惊飞了不少鸟雀,如果从高空俯视这片森林,便会看到一群一群的鸟雀飞快的向四周逃离。   渐渐的怜月的哭声小了,手下的动作也轻了,混乱的头脑也渐渐的清明起来,感受着背后有节奏的拍打,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靠在黑衣人的怀里,脸上一红,飞快的用手推开眼前的怀抱。   这一推怜月是用足了劲儿,宇文凌汐的身体本就是靠药效吊着,当即一个踉跄跌坐在身下的草地上,不断的咳嗽起来。   还未收回双手的怜月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这才想起眼前的人还受了重伤,急忙小跑过去蹲下,歉意的问道:“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了。”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咳咳!”宇文凌汐将涌到喉咙里的腥甜咽下回道。   怜月尴尬的看着黑衣人腹部透着衣服露出的伤口上,见那仍旧在不断流血,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然后才想到提醒宇文凌汐上药。   “你……你伤口在流血,有药吗,你先上点药。”   宇文凌汐之所以一直没有上药,一来时还没顾的上,二来是服过血芝丸后,伤口也在渐渐止血,但现在既然怜月提出,为了让她安心,怎么着也得象征性的处理一下。   “刺啦……”宇文凌汐直接将伤口处衣服的破铜撕破,露出古铜色的腹肌,怜月急忙伸手捂住双眼,站起来转过身后才将手放下,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异性的身子,脸上的潮红直接蔓延到了耳根。   怜月低下头后看到自己裙子上的血团,然后便想起落崖后的种种,脸上越发红了。   宇文凌汐被她一系列的动作搞得面具苍白的脸也浮上两朵红云,匆匆忙忙的上了金疮药。   等到脸上的红云褪去,力气也恢复了些,宇文凌汐从草地上起身,轻轻的咳了两声,“好了!”   但怜月现在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所以她并不想转身,只能随便找个借口,“你能给我讲讲我昏迷后的事情吗?”   说完后,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醒来时可是被抱在怀中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尴尬。   不过还好,宇文凌汐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只简单的叙述了下事情的经过。听的怜月心惊胆战,感觉脸上不是那么烫了,便提议去峭壁下看看。   两人本来离峭壁就不是很远,绕过眼前救命的榕树,走了十几米,怜月还看到了被摔的血肉模糊的那批红棕色的马,心里更是庆幸,幸亏自己没有被摔成这样,否则,恐怕尸体被人找着也没人能认的出来。心里对宇文凌汐也升起了一丝感激。   “谢谢!”   宇文凌汐被突如其来这两个字搞的脚下一顿,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更是自惭形秽,“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若不是我掳你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怜月一愣,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也放自己走了,是自己回去的,也是自己要救他,更是自己策马带着他成了现在的模样,甚至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   这可以不可以算是扯平了,貌似可以。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道歉和感谢的事情,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峭壁下,然后心中便升起了一种无望的情绪。   第六十五章 此路不通   抬头望去,眼前的山壁犹如被人打磨过一般,几乎没有刻意攀援的地方,山壁高耸云霄,一眼望不到尽头,处处昭示着“此路不通”四个字。   宇文凌汐看着一脸气馁模样的怜月,心里不知该是喜还是是忧,现在的状况倒是真与父亲的心意不谋而合,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绝对不会短,但是,自己现在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保证她的安全,尤其还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想到这,宇文凌汐忍不住想,不知道父亲知道自己摔下悬崖生死未卜后会是什么表情,也许……不过,以父亲的性情,恐怕最多也就是扫上一眼,便会让一直隐在背后的二弟接替自己的位置。   宇文家,一向少了自己一个不少,多了自己一个不多。   怜月将目光从峭壁上收回后,本想向身边这个唯一的活物抱怨几句,但看到他眼中透出的伤感,还以为他是因为看到没有出路才这般表现,话到口边便换成了,“我们再走走看看,说不定有别的路。”   宇文凌汐自然感觉到了怜月话里的关心,青铜面具下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自嘲的笑笑,其实,就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出不去,只要有她陪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心里也清楚,怜月心中牵挂的人太多,也有很多的人会因她的失踪伤心发狂,她终究还是要出去的。   “好!”   两人便顺着峭壁的走向开始寻找出路。   在他们头顶几千丈高的峭壁边,岳令钧的脸此时已经黑的足以和冬日取暖的煤炭媲美,青丘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勘测到的这座峭壁的情况。   “我负责的这边从侧边沿着峭壁往下三十丈左右便寸步难行,除非有人用绳索吊着攀援而下,没有别的办法。”   青丘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都是从嘴里哼出来的。   “那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差人回河洛府拿足够长的绳索!”   如今离怜月失踪已经足足有四个时辰了,开始认为的最坏的打算如今竟成了唯一的答案。   怜月如今生死未卜,作为大哥的岳令钧的心情又怎么会好,就连青丘每次过来传话都要挨骂。   一旁脸色同样不好的蓝水伸手轻轻拍了拍岳令钧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发火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需要冷静下来。”   岳令钧紧握的拳头又紧了几分,眼眶通红几乎是嘶吼着道:“我知道要冷静,可是一想到月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就冷静不下来,早知道当初拼下性命也要留下那个该死的黑衣人的!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月儿!是我害死了她!”   “啪!”   “嘶”峭壁边缘寂静地只剩下青丘抽气的声音。   蓝水收回挥出的右手,用更高的分贝冲着岳令钧吼道:“谁说月儿死了!这里这么多人哪只眼看到月儿死了!你看到了,还是他们看到了!”   然后语气一转,“黑衣人掳走月儿时,我们都中了招,连移动都困难,还说什么拼命,如果有那个力气,我相信你一定会冲在第一个。现在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这里所有人谁都可以不冷静但独独你不可以。你要知道,说不定月儿此时正受伤等着你带人去搭救,晚一会儿,说不定就会有生命危险。”   站在她对面的岳令钧听着她的话渐渐平复心情,一点点冷静下来,调整呼吸。短暂的沉默后,一改刚刚的狂躁,对着站在一侧的青峰冷静的问道:“有没有估算这个峭壁大概有多深?”   青丘见他冷静下来,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心也跟着冷静下来,回话时也没有了刚才的唯唯诺诺,“目前条件有限,只知道很深。”   青丘特意加重了后两个字,听的岳令钧的眉头连着皱了好几下。   “你现在就回河洛府,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岳管家,让他尽可能的收购绳索,”岳令钧嘴上一顿,想了想继续道:“同时带上凿山用的工具,再花重金雇请所有曾下过这座峭壁的人。”   “青丘遵命!”   待岳令钧摆了手,便马不停蹄的离开。   蓝水看着眼前恢复冷静的男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蓝水拉着他坐在峭壁旁边的石头上,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深渊。   微风从耳边划过,岳令钧无力的说道:“你说,月儿现在……她一定在等着我们去救她,可是我们却在这里干坐着。”   蓝水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那黑衣人下的药本就无色无味,防不胜防,我想月儿也希望我们冷静下来而不是冒冒失失的搭上性命。”   “蓝水,你说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当得特别失败,若不是你那一巴掌我估计早就冲昏了头脑。”   蓝水侧脸看着满脸挫败和愧疚的岳令钧,感受着他的脆弱,忍不住伸手包住从出事后便一直紧握成拳的双手,安慰道:“这种情况下,若不慌乱才是真的不正常,就算我不那么做,我相信你也会冷静下来。”   岳令钧冲着蓝水扯了扯嘴角,最终也没有扯出一个笑容。   两人身后两丈远的树后,秦澈一脸复杂的看着双手紧握紧挨着坐在一起的岳令钧和蓝水,心里也是一片苦涩,百感聚集,唯独没有愤怒。   其实,这样也好。她放下了,那自己是不是……   “咳咳……”秦澈在树后故意咳了两声,这才从树后走出朝着蓝水两人走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表弟,旁边的树林我这边已经查看过了,情况貌似有变。”   岳令钧此时也无暇关注蓝水迅速放开的双手,神情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刚刚我们一路追来时,我便怀疑这里有其他人来过,刚刚在周围仔细查看了一番,果不其然,有另外一拨人比我们先到。”   秦澈的眼睛看着正在认真等他讲下去的两人,便详细的将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一一讲了出来。   所谓术业有专攻,秦澈这么多年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对案件的处理越发上手,平时跟在张邢台也没少学东西,对犯案现场的分析也很有一套。   他的分析听的岳令钧和蓝水两人眉头紧皱在一起,如果真的如他分析的那样,在他们之前真的有另外一拨人,那么怜月现在是否跌入峭壁就不再是惟一的答案。   可能,这里的种种迹象也许就是有人刻意伪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拖延他们的时间,那么怜月现在的境况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接着的遭遇有可能比掉峭壁还遭,而且这些人的动机也绝对不会单纯,他们目的到底是什么。   岳令钧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并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恰好此时,青岭来向岳令钧汇报另外一边的情况,同时也证实了岳令钧的猜测。   青岭一脸凝重的汇报道:“少主,在离这边百丈远的地方有人曾尝试从那里下到峭壁下,但可能远远见我们过来便舍弃了,我们只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树林里,如今已经有人追了过去,这边……”   “将我们的人分三路,一路继续勘察地形寻找一切肯能通到峭壁下的道路,一路在附近搜查一切可疑的证据,另外一路沿着刚刚发现踪迹那个方向去追,你亲自带队,务必追上并查清他们的来路。”   “是!”青岭毫不犹豫的执行岳令钧的口令。   峭壁边缘,岳令钧、蓝水和秦澈均是一脸严肃,互相对望着,若果怜月掉下峭壁真的是黑衣人掩人耳目的行为,那么现在的事情就越发的复杂了,牵扯的范围也会很广。   再加上岳怜月身份的特殊,牵涉到岳家、宇文家,而嫁入皇家的岳怜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何况还有个在暗处法人隐宗宗主的哥哥。   第六十六章 风起云涌(1)   而就在青岭发现可疑痕迹正下方七十丈左右的峭壁上,两个黑衣人正小心翼翼的顺着峭壁慢慢的向下移动着。仔细看去,两人贴这峭壁的双手和双脚都套着一个像是钉耙一样的东西,每移动一下,锋利的耙尖便深深的扎入平展的石壁里。   一个偏瘦的黑衣人趁着停下喘气的空当,看着手上的工具,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嬉皮笑脸道:“看来六十九和七十一两人对当年被丢下悬崖还是念念不忘啊!竟随身带着“猿手”这种玩意儿。”   被唤做十三的黑衣人没有接话,小心的将右手的“猿手”拔出,然后向下移了半臂的距离再次插进去。   说话的黑衣人撇撇嘴,接着说道:“十三,少主这次恐怕……”   “闭嘴!”十三面色不善的开口打断,手下的动作依旧没停,“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赶紧下去一探究竟!”十三低头看了眼脚下依旧云雾缭绕的深渊,骂道:“真她娘的,这个峭壁怎么这么深,到现在还看不到底!”   “还有,你最好祈祷少主现在还活着,哪怕我们抬回去是还只剩一口气,不然等着我们的可不就是死那么简单的惩罚,尤其是你,四十七,少主腹部的伤可是你下的手。”   四十七脑子里忍不住浮现他们几个即将面临的惩罚,腿都有些哆嗦,还好脚上的“猿手”还算牢靠,这才没出现失足跌落的场面。   四十七闭上了嘴巴,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专注的一步一步向下移去。   于此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的祈祷,我那福大命大的少主啊,看在四十七这么多年陪你演戏多次救你于水火的份上,您可大千万不要咽气,只要您还活着,你把这些年地伤都还给四十七都没关系,千万不让我们落到家主手里,那是比死还要恐怖的炼狱。   这时,一匹快马飞快的从河洛府的城门前掠过,惹的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刚抱怨了两声,便被旁边的人扯住了衣角,悄悄提醒道:“那是河洛王,你想找死吗?”抱怨的人连忙闭上了嘴唇,河洛王,那也不是谁都可以议论的。   乔秩带来的骚乱还未平息,紧接着一对全副武装的骑兵再次将其点燃,紧追河洛王绝尘而去。   一向风度翩翩,游手好闲的乔秩生平第二次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心里犹如上百只猫爪在挠,他第一次觉得这丫头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三年前自己只是觉得逗这丫头很有意思,每次见她不是眼泪汪汪就是心不在焉,这三年因着皇嫂这层关系在,自己没少知道这丫头的糗事,但也只是当做笑料,觉得这丫头永远也长不大,还是那么好玩。   三天前的偶遇,那丫头的身上竟难得的多了一身霸气,后来在翠微楼那她竟因为几个不入流的青楼女子迁怒自己,还扔出什么“再也不见”的狠话,而自己将她那个好姐妹护送回去后她的脸色也只是稍有缓和。   后来,自己记挂着卿若的事情,也没有逗留。赶在翠微楼出事前好不容易才将卿若说通,因着卿若身份的特殊,自己只能亲自将她送到城外的别院,一来一去,今天一大早赶回城里时,才听王府的人禀告这小丫头竟递过拜帖。   心里还窃喜了一番,乔秩刚想拿拿架子准备去岳家周围晃荡几圈,然后就回王府等着丫头乖乖来拜访,可是却被告知,岳家马车一大早就出了城。   乔秩本来高扬的兴致一下便冷却了,不过一想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便也要出发去向皇爷爷贺寿,反正早几日晚几日总归还会见到,这才想起自己在珍宝轩给皇爷爷准备的寿礼也差不多到了,便回府简单的沐浴了一番换了衣衫带着随从出了王府。   这珍宝轩本就是隐宗设在河洛府的暗点,乔秩正在雅间里看着自己准备的寿礼,便听到了外面夭夭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细听之下才敢确定,隐隐还带着哭腔。这小妞又闯什么货了。   乔秩放下手中的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便看到了正拉着珍宝轩里扫地的老太太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夭夭,“呜呜……筱奶奶一级命令……快给我传话……”   那老太太无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双眼中哪里还有乔秩平时看到的浑浊,便拉着夭夭往珍宝轩的后面走去。   乔秩在心里将珍宝轩划到了隐宗门下,开口叫住了跟在夭夭身后的紫竹。   “你不是跟在月儿妹妹身边的吗?出什么事了,夭夭怎么哭成那样?”   如果哭可以让小姐不被掳走的话,紫竹绝对会哭的死去活来,但是现在哭是没用的,紫竹本来是准备随便敷衍两句,但突然想到乔秩的身份,说不定他出马比秦府台更加管用。   当即停下脚步,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讲了一遍。   乔秩越听脸越黑,河洛府田家的事他在别院时就有人向他汇报过,对那种人渣他本来就不屑一顾,死干净了才好。   灭田家二房满门的人虽有些残忍但也算是为民除害,单他这么做救的少女的姓名就远远大于他的这些人。如果不是慑于秦府台的古板,乔秩都想撤了现在的通缉令。   但是,现在这个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怜月身上,那就是自寻死路。乔秩自己都没发觉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可怕。   “单泽,集合全部亲卫兵!”   “是!”一直跟在乔秩身后的随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紫竹对他的反应有些诧异,但更多的则是惊喜,跟在怜月身边久了,听的多了,紫竹自然明白王爷的亲卫意味着什么,这可是从皇家精锐部队里剥离出来的,有他们加入,那才是当真的如虎添翼。   紫竹正想开口向乔秩道谢,但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乔秩的身影。   乔秩出了珍宝轩,脸色阴沉的消化着从紫竹那里听来的事情经过,没多大会儿,单泽便带着一对人马训练有素的飞奔过来,乔秩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宝马,只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便跃身上马,好不逗留的向怜月早晨出城的城门飞奔而去,后面的亲卫兵自然紧追其后。   一时间,河洛府街道上鸡飞狗跳。   珍宝轩里,情绪激动的夭夭好不容易将事情经过解释清楚,那扫地的老太太也是满脸凝重,她名叫梦筱可是泣血宫的老人,是河洛府一带的分坛主,她对怜月的身份那是很清楚的。   竟然有人敢掳隐宗二宗主,那这人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她当着夭夭的面写了信,封了火漆,将橘子皮一样的手指扣在嘴边打了个响哨,不大一会儿一只穿云雕便从云端稳稳的落在窗口,梦筱将已经准备好的信筒挂在穿云雕的爪子上,然后轻轻怕了拍它的脑袋,那只雕便展翅冲上了高空。   穿云雕夭夭一点也不陌生,对它的速度更是一清二楚,有她在,初晨师哥那里明天便能收到消息,心里也安定了不少,一直没有停下的眼泪也渐渐停了。   梦筱慈祥的为夭夭擦了擦眼泪,道:“不要担心,我马上调集河洛府以及周边隐宗所有人,二宗主不会有事的。”   “谢谢筱奶奶,”夭夭一边抽着鼻子一边道谢,离开了屋子。   出门便迎上了来接应他们的青峦,事情已经办好,他们还要马上去和青峰汇合。   第六十七章 风起云涌(2)   青丘此时正快马加鞭的往河洛府的方向赶着,远远便看到了乔秩的人马,同一时间,乔秩也看到了他,双双勒马。   “王爷”   “人找着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然后又同时沉默,青丘原本以为只是偶遇,现在乔秩一张口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专门赶来的,青丘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乔秩身后的亲兵,对乔秩的态度越发尊敬起来,眼下这位王爷正满眼焦急的等着自己回答他的问题。   “还没有找到,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并不乐观!”青丘只能如实禀告。   乔秩一听就急了,难道那丫头出了什么意外,急忙催促道:“究竟是怎么个不乐观发,仔细讲。”   青丘在脑子中组织了下言语,道:“从此处一直走十公里路后进入树林一路走到头有个深不见底的峭壁,照目前的推测,小姐人随马一起掉了下去,目前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生死未卜……”乔秩喃喃的重复着,原来竟糟糕到这种地步吗?难道那丫头已经……   在马上坐立不安的青丘见乔秩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但那边还等着救命,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这里若没什么事情,小的还要赶紧赶到河洛府去,打前去搬救兵时没想到是这么个状况,现在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乔秩也并不是要留下他吗,见他这么说便立即吩咐亲兵中的两人随他一起回河洛府,从旁协助。   青丘告了谢便马不停蹄的向河洛府奔去。   乔秩担心着怜月,也没再原地耽搁,带着自己的人匆忙的向青丘告知的地点赶去,心里依旧存着一丝侥幸。   当乔秩赶到事发地点后,探身看着脚下云雾缭绕的峭壁,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   岳令钧虽然吃惊头一个赶到的竟是乔秩,但此时此刻多一分力量那么怜月的危险就小一分,没有矫情的致谢,倒是先把先下的状况以及他们的猜测和分析,告诉了乔秩。   没想到,几天不见,再见竟是这番光景,乔秩呆呆的对着峭壁看了盏茶的功夫,便有条不絮的吩咐自己的亲兵加入到搜查营救的队伍中。   有乔秩的两名亲兵一起,青丘没有受到丝毫阻断便进了河洛府,飞快的将岳令钧的安排告诉了在河洛府的诸位。   不到片刻便在河洛府掀起了一股收购绳索和铁凿等工具的狂潮,有商家见机想要哄抬价格,但很快便被秦府台和河洛王联合打压,并发布通告,有不合作和擅抬物价者,即可逮捕入狱。   同时也征集所有走访过悬崖峭壁的能人异士,异常丰厚的酬劳吸引了不少人报名,经过筛选后还真找到了两个曾经下过那个峭壁的采药农。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真的下到过峭壁底,根据他们的形容,那面峭壁除了陡峭外,越往下越没有落脚地,而且草药稀少,他们也都只下过一次,便没有再造访过。   留下这两个人,又筛选了几位经验十足的报名的人,岳正出面先预付了一半的定金,然后一圈人浩浩荡荡的带着准备好的绳索工具从河洛府出发。   峭壁下,怜月气馁的坐在一个水潭边,宇文凌汐正在处理几条活鱼。   两人顺着峭壁走了很远但抬头看去依旧是光滑的不能再光滑的山壁,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可能,夕阳西下,还好两个人找到了一个水潭。如今还是先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恢复写体力才好。   不过这种事,怜月是一点也帮不上忙,从小到大她是只吃不做,抓鱼是肯定指望不上她,宇文凌汐便将捡柴火的任务分给了她。   这里本就是树林,又是夏季,很快怜月就捡回来了一大堆的树枝,然后便看着宇文凌汐像变魔术一样一剑一条鱼,一剑一条鱼,而且每条鱼还都是活的。   索性也帮不上忙,怜月便走到水潭前,如果要让她用一个成语形容自己的状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吐出“惨不忍睹”四个字。   身上的裙子早就沾满了血迹和灰尘,甚至有好几处还张着口子,估计是从峭壁上摔落到树上时留下的,还好没有到衣不蔽体的惨状。   最不容易的是怜月竟然发现那块黑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揣到了怀里,怜月将黑巾放在水潭中仔细清洗了一番,这才将湖水当做镜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起脸上的伤口。   如果这里不是荒郊野地,如果这里没有正在活剥着鲜鱼的宇文凌汐,她真的想跳进湖水中仔细清洗一番。   但这些如果都不成立,所以怜月只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清洗干净,不过那瓶伤药没有黑巾那么幸运,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不过,对于这些,怜月完全不担心,她的身边跟着的万能药袋子此刻已经将鱼处理干净,净过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怜月。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怜月对眼前这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男子早就没有了防备和芥蒂,反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的意思。   宇文凌汐对怜月本来就没有防备只有宠溺,只是这种宠溺被他遮掩的很好,怜月没有察觉罢了。   就像刚才,他一边处理鱼,一边还时刻的关注着怜月这边的一举一动,要不然怎么会怜月刚刚需要药膏,他这边就这么恰好的知道。   怜月就着湖水小心的上好药,宇文凌汐这边的火已经升起,并挑出几根树枝削尖一端简单的搭了了架子,然后又用几根将鱼依次穿起来,放在架子上烤了起来。   在怜月眼里,宇文凌汐越发的万能起来,抓鱼、宰鱼、生火、烤鱼他件件做的顺手,而且这身手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虽然已经是黄昏,但现在已经入夏,看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火堆,怜月实在没有靠近的欲望,远远的停下,睁着一双好奇的杏眼问道:“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会,你以前经常这么做吗?”   宇文凌汐专心的烤着鱼,隔着面具看不到一丝表情,但那双眼睛看着火苗,回忆着自己的经历。自己以前经常这么做吗?好像只有偶尔,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生吃。   怜月见她没有吭声,便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触到了他的痛处,猜想他的出身一定不怎么好,一定吃过不少苦,“不好意思,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宇文凌汐被她说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我知道。”   怜月见她回答,兴致也高了起来,毕竟现在这个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他一直不吭声的话,那怜月估计会被逼疯。至于他说几个字,怜月完全不在意,只要说就行。   “你叫什么名字?”   “暗冥。”   怜月在心里默默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已经听过很多遍似得,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怜月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接着说:“我刚刚只是好奇你好像什么都会,你这些都是从哪学的,和你相比,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怜月眼睛透亮透亮的,说着这些脸上却没有一丝羞愧的意思。   “你不是会吃吗?”   话一出口,宇文凌汐自己都愣住了,自己这算不算是调戏。眼角一瞄,怜月果然也因为这句话愣住了。她会不会生气?   怜月愣住是因为她在想这句话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不过很快她便将它定义在夸自己上,所以下一秒怜月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原来你不是木头啊!你说的对,吃我很在行的!你好好烤,待会我验收!”   宇文凌汐见她并不是生气,也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好像只要跟她有关,自己便很容易失了分寸,不过,这些也只有自己知道。   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当然大多时候是怜月再说,宇文凌汐在听。还好怜月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很快醉人的香味便从架子上的鱼身上传到了怜月的鼻子边,勾的怜月的肚子咕噜噜的一直响,也顾不上聊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几条渐渐焦黄的鱼,甚至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看来,真的饿坏了,宇文凌汐手上飞快的翻滚着架子上的几条鱼,然后挑了一条已经烤的金黄发焦的鱼递给怜月。   第六十八章 你是暗冥   此时,怜月完全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客气,什么叫矜持,在香喷喷的烤鱼面前,这些都可以暂时被遗忘,不过还好她没有遗忘向宇文凌汐说声谢谢。   怜月嘟着小嘴,对着嘴边热气疼面的烤鱼吹着气,美食近在眼前,但实在太热了些,现在自己的模样已经够狼狈了,怜月可不想再在嘴唇上顶上一圈火泡。   但是这一幕看在依旧在烤鱼的宇文凌汐眼里则是说不得的可爱,他第一次觉得以前经历的炼狱般的日子也是值得的,最起码,那段经历让自己学会了自力更生。   如果,他也如怜月一般从小被娇着宠着长大,落到现在的境地,两人恐怕只能对着湖望鱼兴叹,或者,即便两人捕得到鱼,估计烤出来的也是一堆焦炭。   总之,宇文凌汐现在的心情空前的好。   怜月这边也不错,刚刚下嘴咬下第一口,就差点咬到舌头,实在太好吃了,没有用任何调味料,却没有鱼腥味和烟熏味,只有满满的鲜香,让人忍不住吃了第一口,就迫不及待的吃第二口,很快一条鱼在怜月的攻击下就只剩一个鱼头外加一身鱼骨。   怜月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紧接着眼前就蹦出另外一条同样金灿焦嫩鱼香四溢的鱼,怜月一下就将手里的残羹冷炙扔到一旁,替换上眼前的美味,刚要张嘴,这才想起旁边旁边的厨师,张着嘴抬头一看,果然,人家还没吃上一口。   怜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手中的美味,心里一横,还是将它递了回去,“那个,这条还是你先吃吧,我等下一条。”   尽管面具遮起了宇文凌汐脸上的笑容,但眼睛依然出卖了他的好心情,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随手拿起架子上一条已经烤好的鱼。   声音愉悦的冲着眼睛依旧时不时瞄着自己手中那条忍痛割爱递出来的鱼的怜月说道:“这条也好了,我吃这条就好。”   怜月这才毫不客气的喜滋滋的将鱼再次放到嘴边,心满意足的啃起来。   相较于她的狼吞虎咽,宇文凌汐的吃相就斯文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面具的原因。   总之,当怜月将手中的第二条鱼吃的只剩一堆鱼骨时,宇文凌汐这边才吃了一半的样子,怜月摸了摸已经有些微鼓的肚子,意犹未尽的盯着放在架子旁边那条烤好的鱼打了个饱嗝。   这回就算想吃也吃不下了。于是,怜月便专心的打量起眼前依旧慢条斯理分解着眼前的那条可怜的鱼。   原谅怜月用分解这个词,因为除了这个词她想不到其他的词可以来形容,宇文凌汐一手拿着插着鱼的木棍,一手慢腾腾的撕下一块鱼肉,然后又慢腾腾的送到面具下。   说真的,要不是动作还够赏心悦目,以怜月的性格,估计也会忍不住上前夺过鱼直接塞到那人的嘴中。怜月按捺先心中的冲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具上。   “那个,对暗冥,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这样吃东西真的很不方便。”其实怜月是想看看他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宇文凌汐将嘴里已经嚼碎的鱼肉咽下,刚刚提起自己名字时他就发现怜月貌似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凶手的身份?这个知道。”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怜月早就将已经死绝的田家二房定义为了该死之人,那自然,眼前的人就是一个除暴安良,为民除害的好人,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恐惧。   “罗刹殿,暗冥。”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暗冥啊,你不用再告诉我一遍,”紧接着怜月就瞪大了双眼,恐惧的叫道:“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你是罗……罗刹殿的暗冥!”   宇文凌汐看着她的恐惧,眼睛蒙上了一片墨色,放松的身子也有些僵硬,终于想起他是谁了吗,宇文凌汐点点头,算是默认。   怜月心里的恐惧就像春日里的野草,疯狂的生根发芽节节拔高,就算他都承认了,怜月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离自己几步之遥安静的坐在那里,救了自己的命,还好心的烤鱼的黑衣男子就是自己无数次在岳家和隐宗那里听到的那个杀人狂魔。   罗刹殿,八大势力中唯一一个以刺杀为主的黑暗势力,传言,他们手中握着一张黑名单一张红名单,只要你付的起足够的酬劳,这个势力可以帮你刺杀除红名单上的任何人,但若你要除去的人刚好在他们的黑名单上,那么你很幸运,不需要你付一个铜板,罗刹殿便会帮你除去这个人,所以整个霓裳帝国的人都在祈祷自己的名字实在那张红名单上,而千万不要出现在那张黑名单上。   依旧是传言,罗刹殿总人数并不过百人。但就是这样,他依旧能稳居八大势力之一而没有吞并,自然是有其可怕的地方。   暗冥,罗刹殿第一百三十七任殿主,生性嗜杀,是黑夜的王者,所有经手的任务无一失手。在他的世界里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将死之人,另外一种就是死人。   暗冥每次出现都必然以面具遮面,据说,见过他真容的只有死人。   而现在就有一个人一边斯文的吃着鱼一边告诉怜月他就是这个暗冥,纵使怜月的心脏再强大,但这个信息还是将她炸的七荤八素。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而就在刚刚她还想要看看这个自称暗冥的人面具下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怜月甚至怀疑,自己在他眼中到底属于两类人中的哪一类。   “你确定你是那个暗冥而不是其他的暗冥!”怜月依旧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在她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宇文凌汐再次点了点头。   怜月顿时有种拔腿想跑的冲动,如果她现在腿不软的话。   宇文凌汐自然也听过外界对自己的这些描述,虽然怜月已经尽力将自己的恐惧隐藏起来,但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再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我很可怕吗?”   他着低沉嘶哑的声音现在听在怜月耳中就向催命的音符,怜月急忙的摆着手,口是心非的辩解着:“没……没……不可怕……不可怕!”   但声音中夹带的颤抖让她自己都不相信,怕!怎么不怕!简直快要怕死了!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宇文凌汐心里有些受伤,放下手中吃了一大半的鱼,起身向旁边的树林走去。   怜月看着他走远,一直怦怦跳的心才渐渐找回原有的节拍,然后渐渐滋生了一种愧疚的情绪,细想之下,自己接触到的暗冥貌似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可怕。   那自己刚刚的表现,是不是伤到了他,那是不是应该去道个歉。   怜月一边懊恼一边却实在提不起勇气,暗冥这个名字给她带来的冲击力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消化的,尤其是现在夜色将近,而他们却还没有找到出路,也没等到救援的人,那就意味着她今晚要和这个传言可怕的暗冥相处一晚上,和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手共处一晚,这实在是一件非人的挑战。   虽然,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个人是可信的,但怜月还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很快,宇文凌汐便拖着着一堆干透的树枝回到了火边,放下后,便转身再次走向树林。   怜月抱着双膝就这样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越看越觉得这个人不像坏人,如果真的如传言那般的话,怜月想自己早就是个死人了。   可如今,她还活着,而且这条命还是他救的,而且还需要依赖着这个男人才能饱腹。   况且怜月觉得,如果自己一直表现的这么害怕的话,说不定真的将他惹恼了,拿自己的小命一定就没了。   怜月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当时娘亲让自己挑选武功时,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学了那一套,到现在自己一身内力只能借助特质的银针才能发挥出来,唉……人果然是不能贪心,当时只看到了这套武功最后的强大,却忽视了过程的缓慢。   如今,自食恶果了吧,银针一离手,自己就像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废人一样,小命也得小心翼翼的提着。   第六十九章 一个故事(1)   怜月收拾了下心情,心里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抬脚向宇文凌汐走去。   “那个……我来帮你吧!”怜月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正常。   其实,早在怜月刚刚起身的时候宇文凌汐的眼角就已经锁定了她的身影,他还以为怜月起身是要趁机远离他,但见她向自己走来,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现在看来,自己倒是小看她了。虽然她依旧有些紧张,但这个开端还是很不错的。   宇文凌汐一边将刚刚捡到的树枝分成里一大一小两堆,然后用手指了指比较小的那堆,开口道:“把这个抱回去吧。”然后自己抱起比较大的那一堆,往火堆走去。   怜月忙不迭迭的弯腰抱起,紧跟在他的身后。   怜月虽然好奇为什么他要捡这么多的柴火,但嘴上却不敢问,只是老老实实的宇文凌汐说什么她做什么。   “到那边捡些枯叶。”   怜月便赶紧去捡了树叶回来。   “捡几块石头过来。”   怜月丝毫没有怨言的锁定了视线里两块比较大石头,然后跑过去,掳起袖子,提起吃奶的劲,弯腰去搬其中的一块。   “太大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就可以。”   怜月便舍弃了自己的目标,趁着天还不算太黑,一刻不停的找着符合要求的石头,然后尽快送到宇文凌汐面前。   总之,现在宇文凌汐让她干什么她的嘴上都不会说出一句怨言,怜月时刻的提醒着自己,他是杀手,就算他对你再好也不能得意忘形。不然,下一秒脑袋搬家哭就来不及了。   “去洗洗手。”   怜月马不停蹄的跑到水潭边,将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然后又乖乖的回到宇文凌汐身边,等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坐下吧。”宇文凌汐算是彻底被怜月打败了,看着她唯命是从,小心翼翼的样子,宇文凌汐心里就不舒服,他觉得有必要和怜月谈一谈。   怜月双脚并拢,背挺的直直的坐在草地上,不敢有一丝懈怠。   宇文凌汐无力的叹口气,随意的坐在草地上,看着怜月,“你还是怕我会杀了你对吗?”   怜月心里一顿,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低着头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伤害你,而且会一直保护你,你相信吗?”宇文凌汐一贯冷静的心也开始敲锣打鼓。   怜月猛的将头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满眼认真的男人,然后又很快的将头低下,小声的说道:“我不知道。”   然后又害怕他误会自己,跟着解释道:“我的直觉和经历让我毫无疑问的可以相信你,但你的身份是暗冥,我真的不确定,我害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你,自己就成了一个死人。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我不知道。”   怜月的坦诚倒让宇文凌汐有些吃惊,同时心里也是一片苦笑,原来还是因为这个身份,如果一直任由这个误解继续下去,那如果她以后知道了暗冥就是宇文凌汐,宇文凌汐也就是暗冥时,是不是更加无法接受。   “我明白,那你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   我有的选择吗?怜月心里弱弱的抗议着,但还是点点头。   宇文凌汐用手中的木棍远远的拨了拨燃烧的树枝,眼睛中倒影着跳跃的火苗,第一次将自己的经历通过语言说出来。   “曾经有个小男孩,家里也算富裕,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五岁之前,虽然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父亲偶尔的关心和指点都能让他高兴好长时间,但小少爷的日子过的也不错。”   怜月心想,这也叫不错,他还真知足。但是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说说,表面依旧是一脸认真听的模样。   “但是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后他的命运就开始改变。”   讲到这,怜月很想张口问是什么事情,但依旧没有提起勇气,继续安静的听着。   “六岁那年,他被送到了一座深山里,在那里他看到了上千个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孩,他们每百人分成一组,每组都被一个阴沉着脸,不爱说话的人带到一个足矣容纳百人的房间,同吃同住。”   “小男孩很高兴,虽然这里吃的住的都没有在家时的好,但他交到了很多朋友,他甚至心里很感激父亲将他送到这里,这比他在家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练武有意思多了。”   怜月心中吃惊,霓裳帝国还有这么个地方吗?脑子中刻画着一群人一起玩乐的画面,也有些向往,自己如果也能去就好了。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了来便被宇文凌汐紧接着叙述狠狠的掐断了。   “可是,当我们一百个人终于分帮拉派建立起友谊时,这样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宇文凌汐轻轻的闭上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这辈子都不想起这个记忆,   “一日清晨,当这些依旧沉浸于安逸的小孩们醒来,却发现他们居住的这个屋子所有的出口窗户都被从外封死,小孩们刚开始还以为是恶作剧,但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开门,他们开始惊慌,开始叫喊。”   “那个小男孩睁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屋子外面就响起他们这一百人的负责人的冰冷而且还很漠然的声音:‘若想活命继续留下来,便杀了屋里的其他人,屋里有五十把兵器,你们自己找,顶到最后的十个人这个游戏便结束。’”   说到这里宇文凌汐稍微停顿了一下,身上散发着浓浓的伤感,看着怜月问道:“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聪颖如怜月,她早就猜到他讲的是自己的故事,知道那是他不堪回首的记忆,但心中有个声音牵引着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宇文凌汐的目光再次移到火苗上,平静的继续讲下去。   “那人的声音落下后,整个屋子顿时静的甚至能听到屋角蜘蛛结网的声音,临近的小孩们相互对望着,迷惑、恐惧、防备……”   “然后不知谁带了个头,屋子里一下就炸了锅,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武器,那个男孩的睡意也早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小手下意识的就像身下的床炕伸去,他记得在那里他曾看到一把剑。”   “当他拿出那把剑时,他发现周围平时的玩伴的眼神都变了,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剑。那是男孩第一次杀人,玩伴的血溅了他一脸,伸手拭去,一片刺眼的红。”   他的叙述仿佛将怜月拉回了那间屋子,怜月清楚的看着眼前一屋子的的小孩犹如一只只暴怒的野兽,疯狂的袭击者周围的人,为自己夺得一线生机,夜已经黑透,怜月下意识的往火堆挪了挪。   “除了厮杀还是厮杀,呵呵,男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结束了多少个同伴的性命,从开始的恐惧被动慢慢的变成麻木主动。”   宇文凌汐摊开双手,映着火光,也仿佛看到了那天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   “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甚至当只剩下十个人时他们依旧没有停止厮杀。”   “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个冰冷的声音喝止时,他们这个屋子从一百个人变成了六个人,撑到最后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身上的衣服也早被血水浸湿,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脸上一片死寂。”   “那时候,男孩子还在天真的想,父亲一定是不知情的,他要让父亲接他回家,没有玩伴没有人理睬也没有问题,只要让他离开这个噩梦。”   第七十章 一个故事(2)   “出了那个炼狱一般的屋子,几个人便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里面已经站着二十几位和他们一样狼狈木然的孩子,而向他们屋子里一样的场景还同时在另外几个地方上演着。”   “最终集合到这个屋子的人只有七十人不到,而这时,我们才知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罗刹殿。”   “而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七十个人告诉他们这一切的男人虽然戴着面具,但男孩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而从头到尾他连看男孩一眼都没有。”   “那一刻,男孩丝毫不怀疑,若自己没有撑到最后,而是躺在地上的一员,他的父亲绝对不会管他的尸体,因为这是他的耻辱。”   怜月深深的被震惊了,怪不得罗刹殿人少但地位却从不曾被动摇,原来是这个缘由,而这暗冥的父亲也实在太狠了,真怀疑暗冥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如果可以,我想我们所有的人都会选择死在那场混战中,相较于以后经历的这简直都是小儿科,你还想继续听吗?”宇文凌汐再次开口询问。   现在他讲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怜月的认知范围,虽然她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的,但依旧还是很真诚的开口说道:“你若不愿回忆不必勉强。”   夜色很浓,怜月的双眼在火苗的烘托下,异常的诚恳美丽,看着这双眼睛,宇文凌汐因为回忆而引起的阵痛一点点的褪去,他选择继续说下去。   “那次只是初级选拔,接下来三年中他们在专人的教导下学习关于刺杀的一切技能和知识,然后时不时的还要进行考核,他们一群人曾经被单独遗弃在深山老林,悬崖峭壁然后自力更生,也不断的单独执行任务,待男孩长到九岁时,他们这批人终于通过了最后的考核,最后只余下三十九个人。”   “考核结束的那天是男孩再一次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他这才知道父亲竟然就是罗刹殿的殿主,也是那天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被宣布接替了他的位置,暗冥就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怜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千人最后只余三十九人,而且这个让其他势力颇为忌惮的势力的殿主竟然在很早开始就由一个小不点在担任,这太不可思议了,十岁时自己在做什么?貌似整天顶着父亲的宠爱无法无天的折腾这周围的一圈人吧。   “你好厉害!”   怜月的感叹让宇文凌汐有些苦笑不得,这丫头怎么想的他可是一清二楚,“自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罗刹殿有规矩,每一代殿主都有自己效忠的属下,只要上代家主还在世,上一代杀手的依旧听令于上代殿主。当上代家主死后,才听命于本代家主。所以外界总是传言罗刹殿只有百人,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每一代百人。”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人数那么少,那现在罗刹殿总共有多少人?”怜月问出口后便发现自己逾越了,但话已经说出去,只好紧接着解释道:“我只是随口问的,你不用回答。”   “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一代目前共有八十六人。”对于怜月宇文凌汐总是很想和她分享自己的事情。   怜月有些意外他会告诉自己,这应该是属于机密,知道的越多那是不是意味着离死亡越近,现在自己连他的故事都听了,那岂不是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怜月因为听故事而暂时放下的担心重新又被她捡起,唯唯诺诺的道:“这个我没让你回答,你自己说的,我没听到。”   宇文凌汐见自己讲了这么多,怜月依旧还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当真有些黔驴技穷了,何况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真是头疼。   突然,宇文凌汐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你知道罗刹殿的红名单和黑名单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的够多了,求你了,饶了我吧!怜月可怜兮兮的望着正看着自己的暗冥,眼中的祈求之色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明白。   “我不用解释,相信你知道,你的名字就在红名单上。”宇文凌汐将手中的木棍一扔,“所以岳小姐你实在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在下既然是罗刹殿的殿主,自然要守罗刹殿的规矩。”   怜月一听眼都亮了,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了,罗刹殿的红名单那可是招牌。怜月终于相信这个暗冥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你早说不就完了,白害我心惊胆战了这么长时间,还做苦力。”怜月这边立马蹬鼻子上脸的抱怨起来。   脚下又往暗冥那里挪了挪,得寸进尺道:“你看,我们也算同生共死过,也算生死之交了,那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宇文凌汐看着怜月飞快的转变,心中有着深深的挫败感,原来自己的用心良苦还抵不过一句红名单。“你问。”   怜月搓了搓手,讨好的问道:“那个,我想问一下那个黑名单上除了我,岳家还有哪些人,嘿嘿……”   牵涉到机密,宇文凌汐这时倒真的不好回答,虽然他刚刚才透露出一个名单,但怜月是她的未婚妻,也算是半个罗刹殿的人,所以这个倒是无关紧要,但其他人,即便与她关系密切,依旧还是不能透露的。   罗刹殿的红名单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只要在名单上的人,罗刹殿都可以保他一命。这个若被有心人利用去,父亲那里他是没有办法交代的。   “这个………”宇文凌汐看着怜月那张在火光下明艳动人的俏脸,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绝,“我不能告诉你,而且只能你问,且只能问一个人?”   怜月在心中撇撇嘴,真小气,但有总比没有的好,但是只要一个问谁好呢?这下把怜月难住了。   见她为难,宇文凌汐开口道:“你可以好好想想再问?现在很晚了,早些睡吧。”   “睡,在哪睡?”怜月四处打量了一下,真的没有找到可以睡觉的地方。该不会是要睡草地上吧……这……能睡吗?   宇文凌汐险些忘记怜月可是从小到大被宠大的,岳家上下谁舍得让她受一点苦,更不可能出现像现在这样露宿荒野的事情,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倒是看见过几棵阔叶植物,宇文凌汐起身准备去摘些叶子回来。   怜月见他起身,还以为他误解自己刚刚说的是要赶他走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敢你走的意思!”   宇文凌汐有些凌乱了,又被误会了,“我只是去找点树叶给你铺在地上。”   “啊!那我跟你一起去!”怜月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树林,一个人留在这里还不如杀了她算了,立马从草地上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宇文凌汐身后,然后很自然的就拉上了宇文凌汐的衣角。   她的这个小举动让宇文凌汐心里很是高兴了一番,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已经开始相信自己了。   再接下的时间里。宇文凌汐心情畅快的带着怜月去摘了一大堆的树叶,为了她依旧拉着自己的衣角,宇文凌汐直接一个人将那一大堆的树叶抱了回来。   然后,又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给怜月铺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地铺,今天惊吓过度的怜月很快便睡着了。   宇文凌汐看着她的睡颜,面具下双眉皱在了一起,若果明天早上父亲手下的那批人还没有找来,便带着她往树林里走吧。自己终究还是要按照他的意愿来。现在上面应该很热闹吧!   第七十一章 一锤定音   峭壁上面岂止是简单的热闹两个字就能形容的,张灯结彩都不为过,黑漆漆的树林现在灯火通明。   峭壁边地树林里搭起了好几个临时休息的帐子,被灯火照的通明发亮,人影投射在帐子上,外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几个帐子中央的空地上一群人坐在石头上面色凝重的听着岳令钧的叙说事情的经过,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岳令钧拿起身边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水,目光再次转回刚刚赶到的姑母岳诗如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有个长辈在让岳令钧的心安定了不少。   就着昏黄的灯光,依旧可以看到岳诗如脸上的怒色,她现在早就把那个凶手在心里骂了成千上百遍。   先不算他在河洛府弄出那么多人命给夫君平添一个麻烦,是以让人有机可乘弹劾夫君。但这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有岳府做后盾,他们是闹不起来的。   她在意的生气的是这个凶手竟胆大到借岳府的马车从自己眼皮子低下出了城,更过分的他借了还敢借人,借的人还是大哥最宝贝的小女儿月儿,如今还弄到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地步。   本来,澈儿负了蓝水那丫头后自己见二弟时就总有些愧疚,如今月儿又出了这档子事,自己该如何给二弟交代才好。   岳诗如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儿子,无辜被迁怒的秦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不过当年那件事也确实是他办事不利。   “钧儿,今天做的不错,岳家由你接手相信二弟也放心。”岳诗如先是将岳令钧夸奖了一番,然后才将话题转回怜月被掳的这件事上,“今天这件事,你们的分析也是可圈可点,但是依旧还是有不足之处。”   “请姑母指点。”在这点上岳令钧总是很虚心。   岳诗如赞赏的点点头,紧接着说道:“你们说的第二种可能其实应该是多余的,其实大可不必在上面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一旁的秦澈对这个说法很不赞同,就算说出这些的是他的娘亲,依旧忍不住反驳。   “可是娘亲,这些迹象若真的是那些人故意布置,来转移我们注意力的,现在不跟这条线,万一表妹真的是被他们掳去,岂不是将表妹置之险地而不顾吗?”   “听我说完再打岔,”岳诗如不满的瞥了眼沉不住气的儿子,然后又看了看旁边沉稳的岳令钧,就连她一直看不上眼的乔秩此时都比自己这个儿子沉的住气,难道自己真的就不会教儿子吗?怎么和二弟教出来的差那么多,算了,算了,还是继续说吧。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在转移你们的注意力,那么只要做出跌落峭壁的假象就可以了,你们后来发现的他们试图从上面下到峭壁下的痕迹就有些多此一举,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   岳诗如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下来,有意趁机教教身边的这些年轻人。   本来还算沉稳的乔秩一下就急了,“夫人的意思是,月儿妹妹真的从峭壁上掉了下去!”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火急火燎的赶到这后,一开始就相信了岳令钧所说的第二种可能,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凭怜月的身份,敢动她的人都要在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样的话,他反而觉得怜月现在至少很安全。   而今,却又有个人告诉他只有前一种可能,那么,怜月现在是生是死,是伤是残都是一个未知数,而照那几个下过谷的药农形容,这峭壁陡峭异常,且鲜有植被,那岂不是说月儿妹妹从这掉下去连被挂在半山腰的肯能都没有。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上面移动,再也闲不住了。   岳诗如在心里悄悄的的将自己刚刚给他冠上的沉稳摘取,并对乔秩对怜月的称呼极度不满,但毕竟人家堂堂一位王爷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守在这个峭壁这,那是真的关心这自己侄女的安全,嘴上也不便说什么。   “月儿这回十有八九是真的掉下这个峭壁了!”   岳诗如肯定的回答让刚刚还抱有幻想的乔秩、岳令钧以及蓝水的脸色均是一白。而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眼泪没有停过的夭夭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岳诗如身上,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已经倒在灯光暗处的夭夭。   “至于你们怀疑的那拨人,要不就是来接应掳走月儿的黑衣人的,他们或许看见或许也如你们一样推测,这个他们要接应的黑衣人从这里掉下了峭壁,所以才有你们后来的发现。”   “要不,就是和那个黑衣人有仇,说不定黑衣人和月儿就是被他们逼下峭壁的,那你们后的发现,也许只是他们想要确认一下黑衣人和月儿的生死。后来见你们过来,为免节外生枝,所以才离开。”   其实,岳诗如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因为连她都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这么深的峭壁,两人生还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这个峭壁明天一大早露水一干,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下去一趟。生要见人,死……”后面的话岳诗如如何也说不出口。   空地里一片沉默,气氛也很沉重,岳诗如说完后,没有一个人想要接话,毕竟那个可能的结果对于在坐的每一位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岳诗如看着眼前这年轻的一代,脑海中总是浮现着怜月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这样一个机灵可人的女孩,真的就这么夭折了吗?三年前弟妹的离开已经让二弟一夜苍老,而这和弟妹最是相像的女儿紧追后尘,二弟能撑的住吗?   “蓝水,扶我回帐子里。”有些话也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   在今天见到她的第一面起,蓝水就知道肯定会出现现在的一幕,任由岳诗如拉着自己的手向旁边的一个帐子走去。   秦澈的脚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跟去。   岳令钧只看了一眼,便放心的收回了目光,和乔秩商量着明天的计划。   而可怜的夭夭依旧歪在草地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今晚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黑漆漆的峭壁下,十三和四十七借助“猿手”终于到达了地面。   四十七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道:“真她娘的遭罪,这峭壁也忒深了,爷爷我手脚并用一刻不停也花费了这么几个时辰,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跳下来来得快。”   “呸!”十三将吃到嘴里的沙石吐出来,摘下“猿手”直接扔到四十七的身上,“别像个死猪一样坐着,还不赶紧起来干正事,在附近仔细找找少主的踪迹,真他妈的,怎么这么黑!”   对于这件事,四十七丝毫不敢怠慢,心里默默祈祷这,少主啊!你可千万别让我找到一个尸体啊!!!   两个人摸着黑,相隔两丈左右,沿着峭壁往岳令钧落下的方向寻去。   期间两人还就地取材做了两个火把,搜寻的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很快就接进来目的地。   杀手对空气中血的味道最是敏感,四十七冲着空气嗅了几下,心一下就沉到了底,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十……十三……你……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在……在这边!”   十三黑着脸走到四十七跟前,沉默下来。这种血腥味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会不会是……”   “是,不是,去看看就有答案了!走!”   四十七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打哆嗦,十三也好不到哪去,此刻他们就像回到了当年魔鬼训练的时候一样。   两人紧闭着呼吸拿着火把向着血腥味的来源寻去。   第七十二章 横穿树林   “呼……”看着火光里的那一团依稀还能够辨认的出是一批马的烂肉,四十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妈呀!吓死老子了!   十三松口气的同时又将心提到了喉咙眼,他可没有四十七那么乐观,少主可是随着这匹马一同掉下来的,如今马是这么一副模样,那少主能好到哪去。   十三踢了一脚正在暗自庆幸的四十七,兜头就是一盆凉水,“还不赶紧在附近找找少主!”   四十七一个机灵,赶忙按照十三说的去做。两人沿着这团烂肉将附近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尸体。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少主应该没有大碍。   喘了口气,两人根据经验,便接着沿着峭壁搜找起来,走之前,十三很淡定的从一滩烂肉里扒拉出来了两个还能用的水壶,别再腰间。   四十七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只要是用的着的,就算是死人堆里的东西十三也从来不放过,何况这只是一滩烂肉。   当他们路过那几棵阔叶植被时,四十七一下就发现线索,树枝上新鲜的缺口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寻找的方向。   然后,在没走多远,两人便远远看到了火光。他们这时候虽然兴奋但是还没有忘记现在少主并不是一个人,两人熄灭了火把,借着夜色和树林的掩护潜了过去。   此刻火堆旁,怜月睡的很安稳,宇文凌汐依旧睁着眼守在一旁,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宇文凌汐轻轻的点了怜月的昏睡穴,待到两人走近,这才开口,声音恢复了已往的冰冷道:“出来吧!”   四十七和十三对视了一眼,双双从夜色中走了出去,紧接着齐刷刷的跪在宇文凌汐身前,齐声道:“请少主责罚!”   宇文凌汐眼中冷光闪过,但很快又隐藏起来,对于父亲的这些属下,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他们刃于剑下,心里却也明白他们敢这么做也一定是得到了父亲的默认。看在他们来的这么快的份上,且将这一笔账先记下。   四十七和十三此时背脊上都湿透了,少主和家主真的是越来越像了,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起来吧,你们隶属于上一代殿主,不必跪我。”   虽然宇文凌汐说的是事实,这也是罗刹殿的规矩,但四十七和十三此时可不敢真的将宇文凌汐的话当真,依旧跪在地上。   见到宇文凌汐安然无恙,甚至现状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好上千倍万倍时,四十七那颗心才算真的回归了原位,铿锵有声的说道:“四十七甘愿领罚,只要少主安好,如何处置四十七都毫无怨言!”   十三没有开口,也算是默认了四十七的话。   宇文凌汐看着两人,想着若是父亲看到这个场景会是什么脸色,接下来横穿树林还需要这两个人,暂时就放过他们吧。   “今日之事先记下,事后再说。”说完后,宇文凌汐才发现自己的话貌似较平时长了很多,若是以往恐怕只会吐出“记下”两个字吧。   宇文凌汐侧脸看了眼睡的香甜的怜月,自从和她呆在一起后,自己的话就慢慢的多了起来,自己这是被她改变了吧。那就多改变一些,月儿,希望你日后知道今日的真相不要怪我。   “传信回去,我会按照他的计划执行,”十三听了心中一喜,终于可以和家主交代了。   “接下来我会带着她横穿这片树林,四十七是吧,你留下给我探路,另外一个”   “属下十三!”   “你就负责传信和阻拦后面各个势力的人马,尽量拖延他们的脚步。同时转告家主,该怎么做我这边会自己看着办,这上面不需要他插手,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属下会如实禀告。”   宇文凌汐回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越发肯定自己受了影响,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说这么多。   “将上面的情况讲一下!”   宇文凌汐第一次开口后两人并没有起身,随后宇文凌汐就自动忽略了这件事,十三只能跪着回道:“属下是紧随着少主小来的,目前具体情况不清楚。”   “退下!”宇文凌汐直接下了逐客令。   十三和四十七再次退回到了夜色中,宇文凌汐眯起眼睛,如今有人守夜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十三拍了拍四十七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一路留下记号,我走了!”   四十七点点头,看着十三从自己眼前消失,随便跃上一棵树,把双眼牢牢锁定在宇文凌汐那片地方,眼睛一眨都不眨,时刻注意这周围的动静。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宇文凌汐对他那一刀的惩罚,如果是,这样的惩罚他很乐意接受。身后的树林,等着我四十七来踏平你们。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投射到水面上时,在宇文凌汐的注视下,怜月举起双臂闭着眼畅快的伸了了懒腰,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唤道:“紫竹!”   没有人答应,这死丫头又偷懒,不对!我昨晚……   怜月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看着眼前的风景和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眼,小脸一下就布满了朝霞,红艳艳的一片。   “早!”宇文凌汐心里止不住的笑着,自己的未婚妻实在太可爱了,如果以后她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自己那该多好。   怜月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的道:“早!”   “收拾一下,简单吃点水果我们就出发!”   “哦!”怜月应了声,然后惊喜的问道:“出发!你找到出路了!”   “没有,这个峭壁根本没有出路,除非我们长了翅膀,否则只能横穿眼前的这片树林。”宇文凌汐发现自己竟然难得的开了个玩笑,真是个阳光明媚,神清气爽的早晨。   而躲在暗处的四十七狠狠的撇了撇嘴,他第一次发现少主的脸皮真的好厚,明明是拐骗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有那些水果也是本大爷摘的好不好。   “我们其实可以在这等着,我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的。”怜月心里有些排斥他的建议,但现在她一点也不怕眼前的暗冥,所以,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你大哥不知道我们跌下了峭壁呢?”太聪明有时也会让人头疼。   “不会……我大哥一定会”说着怜月的声音也小了起来,不是她不相信她大哥,而是正如暗冥说的,这个峭壁出现的那么突兀,大哥真的不一定会向这方面想。   “那为什么要穿越那片树林。”怜月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因为这样我们相处的时间会长一些,而且最容易躲避找你的那些人。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说说,话到嘴边便变成了,“我看过了,那是唯一的出路。在这等死或者横穿树林另谋生路。”原谅我,我只能这么说。   怜月还是决定相信他,当她洗完抹好药,简单的吃了几个果子时,宇文凌汐便将昨晚燃着的火堆和他们睡过的地方清理的一干二净,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面对怜月疑惑的眼神,宇文凌汐给出的解释是,“后面不知道有没有你哥的救援队,但绝对有我的仇家。”   怜月一下就想到了树林里的黑衣人,他们个个都很厉害的样子,如果现在碰上,那两个人的小命估计很快就没有了吧。   怜月很容易便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跟在宇文凌汐身后向树林走去。   四十七摸了摸脸,自嘲着笑了笑,我这个仇家要先去探路了。   第七十三章 亲自出马   “喂……拉我上去!真的不行了,这活我不接了!”   岳令钧听着峭壁下传来的吆喝声,无奈的挥挥手,示意青峰将他拉上来,总共就招来了三四个敢下峭壁的,这还没打一会儿,一个个都放弃了。   既然真的做不了,岳令钧也不想为难他们,酬劳照给。   “这位少爷,真的不是我们不出力,实在是下面都没有落脚地儿,就这样被干吊着,实在是难受的紧。”刚被拉上来的那人一边喘着气一边满是歉意的向岳令钧解释着。   然后从怀中掏出岳家预付的一半酬金,不好意思的递给岳令钧:“这一半酬金还还给你,看你们这架势,恐怕是出了大事,如果不急,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酬金你收着,这是事前就说好的,岳管家,将另外一半酬金也付了。”   岳正应声将早就准备好的酬金递了过去,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但却没有像前几个人那样离开。   岳令钧愁容满面的看着眼前的峭壁,若不是姑母拦着,他早就想自己下去了。   乔秩在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怎么一个个都这般没用,不就是个峭壁吗?还真都当成刀山火海了,再让你们这么耽搁下去,月儿妹妹摔下去后就算活着也耗的差不多了,”他的话听的岳令钧眉头一皱,“让开!让开!本王就不信这个邪!”   说罢,便走到了峭壁边,拿起从刚刚上来那人身上取下的绳子就往自己身上套。   “王爷,不可!”一位浓眉身着重甲的亲卫头疼的开口阻止道。   乔秩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系着绳子。   岳令钧看着乔秩的动作,心里很是愧疚,人家和月儿不过泛泛之交就能做到如此地步,而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却畏手畏脚,左右不过命一条,岳令钧将姑母的警告远远的抛在脑后,阔步走到乔治身边,爽朗的道:“怎好让王爷一人冒险,我陪你!”   “早该这样了!男子汉大丈夫顾全大局固然重要,但血性也是必要的。”乔秩对他的举动一点也不吃惊,这才是那个将幺妹宠上天的兄长的真作风,与其坐在这里干等,还不如自己去看个明白,无论结果怎样,最起码做到了问心无愧。   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关键是你怎么做。   “青峰(青丘、青岭、青峦)誓死跟随少主左右!”四大青山毫不犹豫的跟在岳令钧身后。   乔秩的亲卫也不示弱,“我等亦愿同往。!”   只有岳正虽被岳令钧和乔秩的行为触动,但依旧谨遵自己的本分,开口劝道:“请少主、王爷三思!”   乔秩挑挑眉,不客气的道:“本王的事何时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劝你家少主吧!”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了看脚边的深渊,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下不下,不下的话我就先下了。”   岳正也是岳府的老人,岳令钧还是客客气气的对他说道:“我心意已定,岳管家不必多言!”   然后侧脸对着乔秩道:“我们俩一人带两人就好,其余的人还是留在上面。”   “我也是这个意思,”乔秩抬起手对着亲卫队随便指了两下,“你,还有你,跟我下去,其余的人留在上面,给爷好好的拉紧绳子。”   “属下遵命!”被点到名的单风和单凉走到乔秩一侧,将空余的绳子系在自己身上。   岳令钧这边也点好了人,青峰和青岭走到另一侧,六个人站成一排,其余的人很自觉地两两组队,拉住六人身后的绳子。   岳正见劝阻无效,只得将旁边准备好的铁凿递到岳令钧和乔秩手中。   那个手里拿着酬金被当做隐形人的人,看他们竟然真的去冒险,心里又徘徊了一番,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你们可以派人去请下城东青石巷的邱半仙儿,他或许有办法。”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听人说起过,好像他曾经下到过这个峭壁的底,不过那人是个大忽悠,他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吹的。”   “岳管家,派人去打听一下,不管是真是假,先请来。”岳令钧对着岳正吩咐道,“另外多付一倍酬金给他。”   那人急忙推辞:“已经付的够多了,没有帮上忙在下已经够惭愧,我先走了。”   说完还真扭头就走,岳正将他的脸牢牢记在心中,以后或多或少可以帮扶一下。   岳令钧几人也便也没再耽搁,沿着边缘借着绳子和手里的铁凿向峭壁下一步步的攀援。   亲自体验了才知道想要在这个峭壁上呆着是多么的困难,天然的落脚地几乎没有,开始时还能借助先下来的几位留下的痕迹,后来就只能靠四个随从两两合作,快一步在用手中的铁凿先凿出落脚点,乔秩和岳令钧再靠着这些落脚点一点一点的向下移。   “胡闹!都是胡闹!”   等岳诗如听到消息在蓝水的搀扶下来到峭壁边时,几人早就看不到踪影,人前一向端庄大方的岳诗如冲着阻拦不力的一群人狠狠的发着火,同时也没忘记多派些人手过来拉绳子。   这回可是一点马虎不得,一位王爷和一位少主的命可就系在这根绳子上。   蓝水的眼角眉间尽是担忧,若不是被岳诗如牢牢的抓住手,她此刻恨不得立马再扯根绳子也跟着下去。   岳诗如心里也很无奈,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就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就去看个病人,这边自己那宝贝侄子和金贵的王爷就摆了这么一出,现在岳诗如心里怜月生还的希望很是渺茫,实在不愿看着他们冒这个险。   但现在人已经下去了,总不能再让人拉上来,先不说乔秩和岳令钧留下的这几个人是否听她的话,就算听,她也不敢让他们拉,说不定这一拉就会节外生枝。   没一个省心的,惊愕天还未亮家里那个李静茹就自己寻了来,为了避免她在这碍眼,便打发秦澈将她送回去。   而据蓝水所说,自己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侄子的心上人此时正躺在马车上,这个人自然就是夭夭,可怜的夭夭昨天被吓昏后没有一个人发现,就那样在草地里睡了一晚上,早晨被发现时,已经发起了高烧。   还好,岳正这回准备的很是充足,大夫都带了好几个。   凤凰岭内,梦初晨脸色黑沉沉的看着手中的信,手上的青筋格外明显,昭示着他有多么愤怒。   原来昨日的感应竟是真的,月儿果真出事了。虽然信上只是说失踪,但梦初晨的直觉告诉他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务必需要亲自走一趟,毕竟自己和月儿之间还有那个特殊感应,多少可以感应到月儿的方向。   “大长老在哪?”梦初晨对着面前的空气问道。   “百草园。”一个暗哑的声音凭空回答,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梦初晨听到回答后便朝着百草园健步如飞的走去。   百草园,梦岚将一粒粒暗红色的药丸装进一个宝蓝色的瓷瓶中,实验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样,还需要找个人试试才行。有了这个就可以弥补换颜丹的缺陷,以后就方便许多。   自从三年前开始,梦岚便很少打理宗内的事情,安心的呆在百草园,开始的两年是不断的研制可以缓解梦嫣然病情的药物,在梦嫣然离开后,索性吗、就没再踏出过百草园,专心的研制一些新药。   现下刚刚研制成功的就是可以抵消换颜丹药效的丹药,她将其起名为化颜丹,换颜丹的药效是三个月然后便会一点一点恢复,但只要吃下化颜丹,容貌就会一点点恢复,就是不清楚需要多长时间。   第七十四章 树林深处   梦初晨走进来时,便看到她正宝贝似的拿着一个蓝色的瓷瓶端详,他都不用想,这定是岚姨的研制的新药,也不知死了多少只鸟雀。   “岚姨,我要离开凤凰岭一段时间,月儿在去南平的路上被人掳走了,宗内的事需要您多费点心。”   “是哪个势力这么大胆?”怒色浮起在梦岚的脸上,因为,怜月和她的娘亲也就是梦岚的师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梦岚十分疼她,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   如今竟然听到怜月出事,可想而知她的反应。   “目前还不知道,正在调查。”   梦岚是知道这对双胞胎之间的特殊感应的,转身从身后的药架子上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然后连带着手上的蓝色瓷瓶一块递给梦初晨,“白色瓷瓶是换颜丹,蓝色瓷瓶是成功的化颜丹,目前效果还不是太清楚,隐宗这边我会暂时负责,你立刻出发吧。”   梦初晨伸手接过两个瓷瓶,他虽然有些吃惊竟然真给岚姨研制出来了化颜丹,这化颜丹是特地为他研制的,毕竟易容总会有破绽出现,而他总不能顶着一张岳家小姐的脸招摇过市。   “谢谢岚姨!”   “好了,赶快出发吧,记得将月儿和夭夭一起带回来,回来后顺便将你和夭夭的婚事办了。”虽然梦岚不出百草园,但是对他的情况依旧了如指掌,尤其是这几天,据她所知,梦初晨的情绪异常暴躁。   梦初晨尴尬的出了百草园,但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待找到怜月后,是该把这件事办了,她想去哪自己都陪着。   如果梦初晨知道她的夭夭被人忽视在草地上躺了一夜,现在正躺着发着高烧,不知道他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跟在宇文凌汐身后穿行在树林中的怜月,完全没有想到疼爱自己的大哥竟然不顾生命危险,亲自在峭壁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自己的二哥,已经马不停蹄的赶来。   而自己的好伙伴,已经被她吓的昏迷不醒,当然这有发烧的缘故。   她更想不到的是,那个自己觉得一直就是一枚纨绔的王爷,此时只和大哥隔着三尺左右的距离,刚刚踏空被吓的一头冷汗,狭长的桃花眼收起了以前的戏谑,有种说不出的刚毅。   而趁着她熟睡与宇文凌汐已照过头的十三此时刚刚回到峭壁上面,一刻也没停歇的躲避周围的搜查向约好的集合点奔去。   她更不知道,河洛府青石巷里有个和她相同遭遇的前辈,在不久的几个时辰后,被逼的踏上一条新的逃亡之旅。   她只知道的是,她现在很后悔跟着暗冥进了树林。如果后面不会出现追兵的话,他真的想立马掉头返回。   越往里走,她发现周围的树越来越粗,她刚刚才费了好大的劲翻过了一根一人粗裸露在地面上布满青苔的树根,一路上已经遇见了三条蟒蛇,其中有一条若不是暗冥一剑斩掉头,她还以为那是一根树藤。   另外她还看到了兔子一样大的老鼠,手掌一样大的蜘蛛,总之很恐怖。   如果不是前面有个人开路,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吓死的)。   这些的直接后果就是,怜月对走在前面的暗冥越来越佩服,越来越依赖,从那只一直抓着暗冥的衣角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怜的四十七为了避免怜月发现端倪,只能像只猿猴一样从一棵树上跳到另外一棵树上,然后先将路上的大型野兽引走,怜月害怕的这些在他眼里和危险一点也沾不上边,是以他完全将这些忽略了。   如果,他此时知道,宇文凌汐已经因为这个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并打算出去后好好找几个任务磨练磨练他的话,估计他会将一路上的蚂蚁都清理干净。   当宇文凌汐的剑砍掉第四条蟒蛇时,怜月终于忍不住了,“我们真的没有别的路可选吗?这个树林太恐怖了!”   宇文凌汐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愧疚,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这个树林里会是这么一副状况,但这种环境他很熟悉,他曾经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了足足三个月,“有我在,你放心不会有东西伤的到你,在这样的树林里生存也是我这类人的一项考核。”   怜月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后背好奇的问道:“那你那次考核在这样的树林里呆了多长时间?”   宇文凌汐用手中的剑将眼前拦路的树枝挑开,平静的回答道:“三个月。”   怜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不是骗人吧,那是你才多大,七岁还是八岁还是九岁!”怜月越发觉得罗刹殿的方式太过残忍,心里除了吃惊还有心疼。没错,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心疼,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天。   “八岁!”宇文凌汐顿了一下,算是默认了故事中的小男孩就是自己,“那次被扔到这样的树林时我们总共有六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十个人。”   好残忍!太残忍了!这样的树林真的这么恐怖吗?怜月转动着眼珠四下打量了一番,她觉得在这些树后面有无数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只要自己掉以轻心,就会小命不保。怜月哆嗦着打了个冷颤,抓着宇文凌汐衣角的手也紧了几分。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这条小命何时能不这么悬着。   宇文凌汐感觉到她的害怕,脚步又放慢了一些,眼睛更是仔细的扫视着四周,只要是稍微大些的虫子、动物都被他先一步清理干净。   在这种树林里,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如果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宇文凌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折身返回,他是不会让怜月冒这个险的。   今天还是要警惕一些,现在暗处的只有一个四十七,等到明天相信那个十三一定会带着人追上。   在树林里根本看不到太阳,宇文凌汐估算着时间,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空地停了下来,“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儿,补充下体力再继续走。”   “恩!”怜月松开他的衣角,看了看附近的草丛,终究还敢往脚下的石头上坐,她害怕刚坐下就会从草丛后蹦出了蝎子蜘蛛什么的。   见她这副模样,宇文凌汐便知道她是被刚刚的那些吓坏了,恐怕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让她害怕的东西。   宇文凌汐心里虽然心疼,但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就是这些东西的天堂,看得多就会慢慢习惯的,就像自己当前,最后自己看到这些东西时可是双眼冒光,它们是很恐怖,不过却也是最好补充体力的东西。   但是现在,有他在,他是绝对不会让怜月吃这些的,宇文凌汐很快的将附近的枯枝败叶集中起来,掏出火舌,熟练的生起一堆火。   怜月闲着没事便开始在旁边的树干上做记号,她一直坚信如果大哥知道她掉下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下到这个峭壁的底端,她必须留点什么告诉大哥她的方向,同时也告诉他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对于怜月的这些举动,宇文凌汐丝毫不在意,也没有劝她的意思,虽然他知道这些记号十三一定会抹吊。但这样,最起码怜月会安心点。   有了希冀,有了盼头,才不至于绝望。   有时宇文凌汐真的很羡慕她,有那多人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为她扫除一切障碍,不像自己,就算有人在意自己,也只是向确定自己是死是活而已。   第七十五章 邱半仙儿(红票满百加更)   宇文凌汐在怜月的视线范围内,很轻松的猎到了一只兔子两只鸟雀,细致的处理了一番,便架在火上烤熟。   怜月吃着嘴中的美味时依旧在战战兢兢的想着,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烤肉会不会招来野兽。抬眼看了一眼旁边慢条斯理分解食物的暗冥,为那些闻到肉香的动物默哀了一把。有这个一个人在,它们最后的归宿说不定就是自己的肚子。   怜月很快的解决完了手中的食物,接过宇文凌汐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上午的疲倦一下就一扫而空。   然后又将这个幸运的水壶递给宇文凌汐,这可是他们进树林后捡到的,怜月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很是感叹了一番这水壶真耐摔。   在远处的四十七耷拉着眼睛,无比苦涩的将一个吃着手边的水果,无力的呐喊着:“那是我的水壶…”   宇文凌汐接过水壶,将火熄灭,看着恢复精神的怜月道:“吃好了,我们走吧!”   站在原地等着怜月拉上他的衣角,然后这才抬脚。   宇文凌汐也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但既然已经决定要趁这个机会多相处一段时间,还是先将身后的救援队甩开再说。   既然十三和四十七有办法下来,那这个峭壁肯定也难不倒岳家。   河洛府,青石巷,邱一飞此刻惊慌万分的被一队气喘吁吁的官兵堵在胡同里,他绝望了测量了下身后那面墙的高度,果断的放弃了抵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扬起一张有些肥腻的大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对着凶神恶煞的官兵哀嚎道:“官大爷,你就饶了小的吧,俺已经改邪归正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啊!”   打头的官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没好眼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邱半仙儿,嘴上说不出话心里先骂上了,熊儿子的这么肥怎么这么能跑,爷好好来请你,你倒先把爷累个半死。   稍稍舒服些,嫌弃的冲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邱半仙儿喝道:“你……你跑……你跑啥呀跑……爷还能吃了你……也不看看你那肥腻样儿……”   邱一飞在心里掬了一把泪,无声的抗议着。你当俺想这么肥啊,想当年俺也是玉树临风偏偏佳公子一枚,走到街上多少少女见到俺就脸红,那楼子里的姑娘哪次不是老远就扭着香.臀贴上来,俺怀里没钱她们也乐意。   哪像现在走在大街上别人看到他那一身肉,远远的都躲开,还有这河洛府楼子里的姑娘,若不事先不亮出怀里的银子连正眼都不瞧俺一眼,听说前两天那楼主被封了,真是过瘾。   世事难料谁想会遭那么一通罪,你饿上小半年后试试,保准比我吃的还多,长比我还要腻,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咆哮一番,面前的可是官兵,各各都不是善茬。   “王……王头……好像是个有……有前科的。”旁边的官兵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说全。   打头的官兵回想着邱半仙儿刚刚求饶的话,也回过味儿来,“说,犯过啥事?”   “没……没啥……”邱一飞号称邱半仙儿,察言观色那可是很有一套,就这几句话他已经稳了心神,猜着眼前的官兵应该不是为早年犯下的事找他,既然如此,他自己承认那岂不就是个傻子。   被唤做王头的官兵现在也没那心思再去查这个大忽悠的过往,这一追一赶耽误了不少时间,府台和少爷还在衙门等着他出发呢。   “押回去!”他也是追邱一飞追怕了,完全把上面交代的“请”忘在了脑后,直接用平时抓犯人的路数招待起这个让他累死累活的邱半仙儿来。   邱一飞见两名官兵从王头身后走出向他走来,便自己乖乖站起来,自觉的递上双手,王头见他现在挺识时务,便制止了两个官兵准备捆邱半仙儿的动作,“不用捆了,看着别让他再跑了就成。”   “官老爷,俺这回绝对不跑了!”邱一飞赶忙表态,然后搓着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问道:“王头你平时也看到了,俺也就摆个卦摊,挣口糊口钱。也没胆子做啥坏事,您能不能透个风,这回抓我到底是啥事?”   说罢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就往王头手里塞,“劳各位官大爷今儿费力了,这些钱拿去打个牙祭,也算俺给你们赔个礼。”   王头斜了眼一脸谄媚的邱一飞,看也没看手边的银子,扔下一句“府台请你过去帮个忙,赶紧走吧!”后转身往胡同外走去。   邱一飞一听果然不是来找麻烦的,虽然心里纳闷府台怎么会有事找自己这个大忽悠来帮忙,但只要不是跟以前的事有关,他便不在意。   邱一飞将手里拿出来的银子往左侧的官兵手里一塞,便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这拿出来的钱他可不敢真的收回去,不然自己那个卦摊以后就有的热闹了。   离胡同口没多远的小院里,一个男人从门缝里看着邱一飞被带走,便将门紧紧关上,转身向屋里走去,可不就是推荐邱半仙儿的那个药农。   邱一飞这一逃一追,一抓一闹,整个青石巷都热闹起来了。   一位半老徐娘对着身边看热闹的人问道:“喂,这邱半仙儿犯了什么事,怎么被官兵抓了?”   人群中一人接道:“我也不知道啊,就他那一张嘴,我就说了迟早要惹事。”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这回到衙门里,他要真能用一张嘴将自己说出来,我才服他。”   “也没上枷锁没捆绑的,不像是被抓吧?”人群中终于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但立马被周围的吐沫星子淹没。   “不是抓他,他刚才跑啥!”   “不抓他难道是请他,那么多官兵都闲着来遛弯啊!”   “……”   “散了,散了,都散了!”刚刚收了邱一飞银两的官兵开口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好意的解释了句,“不是抓他,是去帮忙。”   “你看我说对了吧!”刚刚被炮轰的那人一下就挺直了脊梁,得意洋洋的冲周围的人群炫耀着。   “活见鬼了,还真是请啊!”   “邱半仙儿有啥能耐能让府台请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真没劲!走了,走了,炕上还煮着饭呢!”   邱一飞对这些议论丝毫不在意,不就是平常比你们多挣俩钱吗?一群土鳖!但也没忘向刚刚开口帮他解释的官兵道谢。   邱半仙儿跟着王头身后还未到衙门口,便看到远远站着的秦澈和秦石磊,这两位他都是认得的。   王头顶着头皮小跑过去,“府台,人带来了!”   秦石磊的目光看向王身后跟着的邱半仙儿,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邱半仙儿?”   邱一飞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回道:“回府台,俺是邱半仙儿,名叫邱一飞。”   “起来吧,今天请你来是要请你帮个忙。”   邱一飞刚起到一半的身子一听后一句话,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府台尽管吩咐,俺能办到的一定肝脑涂地死不足惜,俺办不到的也一定会创造条件去办到。”   秦石磊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示意王头将他扶起,接着问:“听说你下过城西三十里外的那个峭壁。”   “扑通”邱一飞第三次跪了下去,这回他可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吓的,被秦石磊的话给吓的。   秦石磊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又跪了下去,无奈道:“问你话,你总下跪干嘛!我有那么可怕吗?”   被吓了一身冷汗的邱一飞口齿不清的解释道:“不……不是……是俺见到大人太激动了……大……大人莫怪。”   第七十六章 邱半仙儿(2)   一旁的乔澈忍不住打岔,“父亲问的那个峭壁你到底去过没?现在没时间耽搁。”   邱一飞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下过那个峭壁的,但既然找地到自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他再否认,以前的事指不定就被挖出来,只能答道:“俺下过。”   秦澈一听他真的下过,面上一喜,今一大早因着李静茹找了去,他被娘亲轰了回来,一个时辰前娘亲那边让人传话要找这么个人,如果又是一个绣花枕头,那自己带过去少不了挨骂。   “你跟我走,快上马!”   “走?去哪?”邱一飞已经想到了,难道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千万别啊。   秦澈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邱一飞,催促道:“还跪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就你下过的那个峭壁啊!人命关天,别磨磨唧唧的,你骑那匹马。”   啊!还真是那地儿,邱一飞很想问问能不能不去,但抬头看看已经骑到马上的府台公子,和周围的一群官兵,喉结滚了几滚,还是压着心里的惊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心里不断的祈祷,这只是去看看,去看看。   他在秦澈不停的催促下好不容易骑上了那匹为他准备的马,赴死般的跟在秦澈身后。   一路快马加鞭,当越来越接近那片噩梦时,骑在马上的邱一飞心神都有些不宁,几次都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最后马停后,他连滚带爬的下了马,一下瘫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无奈之下,秦澈只好叫来俩人,直接将他架到了峭壁边。   秦澈对着岳诗如的背影唤道:“娘亲,人带来了,我问过了他真的下过这里。”   一脸愁容盯着脚下峭壁的岳诗如惊喜的转过身,目光一下就锁定在手脚瘫软的邱一飞身上,眉头一皱,问道:“他就是邱半仙儿?怎么这副模样!”   “开始还好好的,一下马就成这样了。”秦澈心里对邱一飞是有些鄙夷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动不动就下跪,这才骑了多大会儿马就这副鬼样子,秦澈都有点怀疑他说自己下过峭壁都是吹的。   “既然下去过,昨日怎的没有报名?”岳诗如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正因为他没有报名,耽搁了这些时间,乔秩和岳令钧才会去冒这个险,如今三个时辰都过去了,若不是上面的绳子准备的足够充足,且一直在缓缓的移动着,岳诗如都怀疑下面出了什么事了。   邱一飞现在满眼都是恐惧,满脑子都是当年的回忆,耳朵边还回响着野兽的嘶吼声,哪里还听得到别的声音,现在双眼都有些涣散了。   蓝水先一步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道:“姑母,还是先传个大夫给他看看,待会再问吧。”   岳诗如点点头,架着邱一飞的一人就飞快的向旁边的马车跑去,没多大一会儿,便带着一位鹤眉白发的老头过来。   岳诗如对这个老头的态度很是敬重,冲着他点点头,“麻烦林老了,这人很重要。”   “夫人客气。”   林老走到邱一飞面前蹲下,单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冲着邱一飞的太阳穴快速了扎了进去,然后又捻了几下,利落的将针收回。   邱一飞感觉到头上的酸胀,一点点的从噩梦中抽离出来,双眼也慢慢的有了神采,但当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峭壁时,以一种常人难以奇迹的速度和怪异的角度,飞快的转身手脚齐用的逃离这个地方,但很不幸的是他身边站着个练家子的,直接就被提了回来。   “求你们饶了我吧,打死我也不下峭壁,打死也不!”一个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如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掂着他的领子,恐怕他此时早就跪在地上磕头了。   他的这些行为言语看在岳诗如、蓝水以及青丘等人的眼中,均是一喜紧接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岳诗如还算冷静,“请你来就想向你请教一下如何下这个峭壁,没有别的意思。”   邱一飞一下就停止了挣扎,也不顾手上的尘土,直接一把抹去那张肥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怀疑的问道:“真的?”   “真的!”岳诗如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声音也带了些怒气,“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下峭壁?你若不说我不介意让人现在就将你扔下去!”   “被人扔下去的!”这句话刚到嘴边硬是被邱一飞咽了回去,出口就换成了,“不小心跌下去的。”   这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岳诗如和蓝水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回神的秦澈却冲着邱一飞劈头盖脸的呵斥道:“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若真是跌下去的你还能好好的呆在这,这峭壁可是深不见底。”   “住口!”岳诗如开口打断自己的儿子,这几天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己儿子脑子不开窍,还真的是有对比才有发现。   秦澈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也正好看都了蓝水眼中闪过的失望,难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吗?   岳诗如见儿子不吭声,这才对着邱一飞问道:“可以讲一下经过吗?”   邱一飞这几息的时间已经在脑子中盘算好若是他们不相信接下来就怎么做怎么做,反正被人扔下去和自己失足落下去也没有多大差别。但现在他们竟然相信了,竟让邱一飞一下没反应过来,无意识的依旧按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   “就前年有一天,我无聊闲逛到了这里,然后没有看到这个峭壁,一不留神就踏空掉了下去。”   “然后呢?”蓝水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然后就掉下去了啊。”邱一飞依旧还不在状态。   “我问的是你既然掉下去,为什么现在还好好的!”   “哦!你问的是这个啊,”邱一飞终于消化了眼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道:“我比较幸运,底下是一片树林,我醒来后就挂在一棵树上。”   岳诗如听到这里眼睛也亮了,匆忙的问:“底下树林大吗?树高吗?”   邱一飞木然的点点头。   “那你跌下去的地方离这远吗?”   邱一飞指了指青丘站的位置,道:“就那!”   这一下回过味来的人眼睛都亮了,岳诗如甚至双手合十嘴里念叨好一会儿,这不得不说是个惊喜,本来岳诗如已经对月儿生还不抱一丝希望,但现在有人从这里掉了下去还生还了,跌落的地方还离的那么近,那月儿是不是也会如此幸运。   蓝水急切的问道:“那你通往下面的路吗?”   邱一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激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上来的?”   提到这,邱一飞的脸色一下就没了血色,声音也有些颤抖,“横穿那片树林,那边的山有路。”   “那那座山在哪?”   一听有路,所有人绷着的脸都有些缓和。   “浮云山”这个地点打死他都忘不了,那是他逃离苦海的圣地。   “这么远?”秦澈忍不住感叹出声,就是快马加鞭也有七八天的路程。   岳诗如沉默了片刻便有了决定,看着邱一飞道:“请你待会将具体的路线画下来,另外顺便给注明一下注意事项,对了,你会写字吗?”   “俺会。”邱一飞一听并不是让他带路,心神定了不少,忙不迭的回答。   然后岳诗如就将目光转向还在咂舌的秦澈道:“澈儿,你待会带上路线图,你即刻回河洛府带一队人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浮云山。”   邱一飞趁机问道:“俺画完是不是可以跟着回去了。”   “动了,绳子动了!王爷到底了!”拉着乔秩那根绳子的亲卫兴奋的叫了出来。   邱一飞便被晾在了一旁,脸色发白的看着兴奋异常的人群。   心里念叨着,到谷底,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七十七章 遇上野猪   岳令钧落地后长长的舒口气,活动下已经酸疼的手脚,然后开始四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真没想到着峭壁底下还别有洞天。   “青岭留在原地休息,一会儿缓过劲后还要上去将下面的情况告诉姑母。”   “剩下我们几人缓缓便散开将这片自己搜查一下,生……”   接下来的几个字哽咽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出口。   乔秩善解人意的打断,“单风、单凉一切请岳兄吩咐。”   “是!”   乔秩又把目光转向岳令钧,道:“岳兄,我们赶快开始吧,找到月儿妹妹再休息也不迟。”   岳令钧本来就心急如焚,早就恨不得立马开始搜寻。刚才的话也是为了照顾乔秩才说的,现在见他自己提出来,心里也很是感动,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个人情。   “好!那我们开始吧。”   五个人以扇形的面积开始搜寻起来,很快就发现了正在被虫蚁攻城略地的马尸,几人地面色也凝重起来。   还好,随后的搜寻并没有找到关于怜月丝毫的东西,岳令钧和乔秩心里都松了口气,对他们而言,没有发现就是最好的发现。   几人回到原点,岳令钧便让已经恢复差不多的青岭沿着原路返回,乔秩想了下,同样让单凉跟青岭一道,一则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则他的那些亲卫未必会相信青岭。   此时,离他们两公里远的峭壁下,连带十三一共七个黑衣男子站在峭壁前,收起身上的“猿手”,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峭壁。   “这峭壁都可以比得上当年我们被扔下的那个山谷了,对吧,七十一。”   “我觉得这个比当年那个更厉害,我嘞个蟋蟀蚂蚱腿儿,真刺激!”   六十九看着一脸兴奋腿却不停打颤的七十一,鄙视的在心里骂了句,“装逼,明明就怕的要死,还那么能装。”   “好了,你们俩的痛大家都心知肚明,别整天那么得瑟。”十三开口阻止了两人,然后道:“少主和四十七现在估计已经进了树林,我们这次的任务相信几位都很清楚,岳家少主和六王爷竟然比我们还早半个时辰亲自下谷,以他们的能耐应该已经到了谷底。”   十三停下扫视了一圈,看大家都认真起来,继续说道:“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阻拦他们,尽量拖住他们,为少主拖延时间。”   “明白!”几人齐声答道。   七十一悄悄在心中加了句,“也就协助少主泡妞嘛!”   十三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盯着七十一语气不善的道:“七十一,你这会最好不要再擅自行动,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你是知道的。”   七十一很不服气的正想反驳几句,还未出声便被一旁的六十九拖拽着往树林里走。   六十九回头对着站的原地的十三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道:“那个,我和七十一去协助四十七,就先走一步。”   “你干嘛!”七十一不快的挣脱六十九的手,“凭什么每次都说我。”   六十九斜眸看了一眼一脸不愉的七十一,不温不火的问:“为什么,你好意思问为什么?还不是你每次任务总是单独行动,除了我,恐怕没人想跟你一组。”   七十一嘟囔了两句却没有反驳,便飞身跃上了临近的一棵树上。   六十九摇摇头也紧跟上七十一,按着十三的描述,两人一路向着水潭靠近。   同时,岳令钧和乔秩也算瞎猫碰到了死老鼠,也正向水潭的防线搜寻着。   而现在,正行走在树林里的宇文凌汐和岳怜月正与遇到的第一头野猪对峙着。   怜月吃过不少猪肉,在凤凰岭时也看过不少猪跑,但那些都是饲养的家猪,和眼前的野猪一比,简直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只见在离两人五丈远的树下,一头壮硕的野猪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瞪着对面宇文凌汐和岳怜月,圆桶状的身子紧绷着,浑身的黑毛都倒竖起来。长长的鼻子两侧露出一双锋利的犬齿,后蹄不停扒着脚下的土,随时准备进攻。   怜月被宇文凌汐护在身后,一双灵动的双眼兴奋中夹杂着恐惧,但那些恐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两个时辰内,怜月已经如宇文凌汐料想的那样,慢慢习惯了这些蛇虫蝼蚁。   尽管中午怜月啃了不少鲜美的兔子肉,但一路走下来肚子早就不争气的抗议起来了,现在这头凶残的野猪看在怜月眼里早就变成了焦黄的烤乳猪。   甚至她还非常不仗义的催促着身前的暗冥早点行动,“你和猪对什么眼儿啊,赶紧的。”   宇文凌汐听他这么说,一直凶巴巴瞪着野猪的眼睛一下就落了下风,那野猪还以为他害怕了,四蹄一蹬,凶猛的直接就向两人冲来。   宇文凌汐侧身将怜月往怀里一夹,便带着她躲了过去,手中长剑一挥就向野猪砍去,又快又狠,直接砍掉了野猪的脑袋。   那头来势汹汹的野猪身子一倒,便摔在了地上。   “好厉害!”宇文凌汐这又帅又霸气的一剑看得怜月双眼发光,忍不住的称赞道。   他们头顶遮天蔽日的树叶里,四十七一脸苦恼的注视着下方,这个树林实在太大了,而且野兽也不少,尤其下面的这种野猪,他刚刚在前方刚处理了两头,立马返身准备提醒一下宇文凌汐,便看到下面的两人正好和一头野猪对上。   这都不是让他头疼的,让他头疼的是以他这个高度,正好看到六头野猪正向这边奔来,而他已经来不及处理。   宇文凌汐感受着脚下的震动,对着怜月道:“你先到后面的树上避会儿。”   怜月刚想问为什么便也察觉到了脚下的颤动,吃惊之余毫不犹豫的施展轻功落在身后那颗大树的树枝上,神色紧张的注视这下方,一下就看到了飞奔而来的野猪,焦急的冲着宇文凌汐提醒道:“三头,不五头,是六头还是刚才的那个方向!”   而在怜月正上方的四十七屏蔽了呼吸,一动也不动的趴着,幸亏怜月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下面,如果她这时候抬头,一定会对上一双黑漆漆白花花的眼睛。   宇文凌汐右手握着剑垂在身侧,左手放在背后,面色凝重的盯着飞奔而来的野猪,身形飘逸的飞身而起,唰唰唰的挽了几个剑花儿,须臾便越过野猪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扑通”“扑通”“扑通”,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野猪一个个扑通扑通的倒在草丛里。   “好了,下来吧!”   岳怜月轻轻从树上跃下,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刚才宇文凌汐帅气的动作,冲着宇文凌汐恳求道:“你可不可以教我剑法!”   宇文凌汐随手摘了几片树叶,将粘在剑山的血迹擦拭干净,入鞘。不解的看着怜月,“你以前没有学武功吗?”   “学了,当然学了,”怜月听他问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学的威力太小,不如你这个威力大。”   “哎呀,你就教教我吧,我喜欢你这个。”怜月一把拉住走到跟前的宇文凌汐的袖子,仰着头撒娇道:“拜托了……”   宇文凌汐低头看着斑驳的树影下,怜月那嘟起的樱唇,莹白软嫩的肌肤,还有那黑绸般随意飘散在腰间的柔发,就像那早晨带路初绽的花朵,楚楚动人,让人不忍拒绝的同时也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宇文凌汐压下心中燃起的躁动,声音比平时更是低沉了几分,“好!”   第七十八章 诡异内力   “那烤只乳猪拜师吧,”怜月见他答应,兴奋的手舞足蹈,水灵灵的双眼来回转着,最后落在了宇文凌汐腰间的水壶上。   一脸兴奋的指着水壶道:“敬茶就将就着用这个吧。”   面具下宇文凌汐的眉毛已经纠结在一起,“我不收徒弟。”   废话,宇文凌汐可是要虏获怜月芳心,今生非卿不娶的,若真如她所愿拜了师,那不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正在兴头上的怜月一下就被浇了个透心凉,松开宇文凌汐的袖子,不满的抬头看着他嘟囔道:“是你自己说可以的,出尔反尔。”   “我是说不收徒弟,不是不教你。”宇文凌汐耐着性子解释道。   怜月脸上的沮丧马上就一扫而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不拜师那我以及叫你冥哥哥可好?”   宇文凌汐心头一热,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接受自己,可自己明明对她来说还只是一个相识一天的陌生人,就算是经历了同生共死,但怎么说也是自己拖累的她,如今还欺骗了她。她怎么就这般相信自己。不行,以后一定要看紧些,这丫头太容易相信人了。   怜月扬着头期期艾艾的等着他回答,却半天不见他吭声,还以为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退而求其次的道:“如果你不喜欢,那我还是叫你暗冥。”   “你喜欢怎么叫都行。”见自己的迟疑被她误解,宇文凌汐马上开口。   “那就叫你冥哥哥”在怜月满怀期待的注视下宇文凌汐轻轻的恩了一声。   怜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自豪的道:“那你以后叫我月儿吧,除了亲人你是第一个可以这么叫我的哦!”   至于一直厚着脸皮“月儿妹妹,月儿妹妹”叫个不停的乔秩直接就被怜月忽视了。   “月儿,”这个名字在自己嘴边早就徘徊了成千上万次,如今叫出来竟有种说不出的顺畅。   怜月听到自己的名字用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喊出,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悄悄爬上怜月的心头,莹白的脸颊上一团红晕晕染开来。   宇文凌汐垂在一侧的手紧了紧,然后又轻轻的放开。   “咕噜噜……”   怜月的脸更红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烤乳猪?”宇文凌汐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情格外的好,若不是面具挡着,宇文凌汐现在脸上的笑容估计会把正躲在树上偷偷看着这一幕的四十七吓的掉下来。   一个杀手的直觉告诉四十七,如果他再不走就大祸临头了,果断的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刚刚的位置,前面还有大批大批的猛兽等着他。   一刻钟后怜月看着摆在眼前的“滋”“滋”打着油花儿,娇嫩可口的野猪肉,贪婪的咽了口口水,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一小块,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色美、肉香、外焦、里嫩、更难得的是干酥不腻。   “好吃,好吃!”怜月不不等将口中的肉咽下就迫不及待的翘着大拇指夸奖道,每次一到吃东西的时候怜月就一点也不像个千金小姐。   宇文凌汐对她的吃相已经见鬼不怪,反而觉得这样的怜月更可爱一些,她喜欢吃,那自己也乐意做,这片树林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材,顿顿都能让她吃到不一样的。   怜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舒舒服服的伸伸胳膊伸伸腿,然后双眼发光的盯着依旧在分解食物的宇文凌汐。   宇文凌汐被她盯着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烤肉,双眼探究的看着她。   怜月急忙摆了摆手,“你吃,吃完再说。”   “我吃好了,说吧。”被她那样看着,宇文凌汐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   “真的?”   “真的!”   “那你开始教我剑法吧!”怜月现在满脑子都在回放宇文凌汐刚才帅气挥剑的动作,一时忍不住还比划了几下。   宇文凌汐也被她高涨的兴致带动,站起身,灼灼的看着怜月问道:“你真的想学?”   怜月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是真的想学!”   宇文凌汐弯腰从刚刚捡来没用完的树枝里挑出一根细细的甚至有些柔软的树枝,三下五除二的去除多余的枝叶,递给怜月。   怜月不解的伸手接过,问道:“拿这个干什么?”   “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剑!”宇文凌汐解释道。   怜月心有不甘的瞅着宇文凌汐腰间的宝剑,嗔道:“我们不是有剑吗?为什么不用这个?”   “这是我的剑,不是你的剑。”看着怜月撅起的小嘴,宇文凌汐继续解释道:“如果想练好剑,首先你要尊重手中的那把剑,无论它是一根树枝还是一把名剑,我这把剑虽不是什么名剑,但也锋利异常,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所以你开始还是从树枝练起,当然,我会陪你。”   说罢,宇文凌汐又折了同样一根树枝握在手中,怜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呢?”   “不急,能不能先把你以前学的武功演练一下。”无论如何宇文凌汐都有点怀疑她的武功怎么那么弱。   “这个……”怜月为难的看着宇文凌汐,不好意思的道:“我练的武功和你们的有些不太一样。”其实这也是怜月一直苦恼的问题所在,但她私下问过岚姨,岚姨也只是让她一如既往的练习,给的说法都是例如“前期都这样”“以后你就明白了”等等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练的武功比较特殊,我只能说现在我还刚刚入门,只能借助银针才能施展,听娘亲们说,我这武功只有修炼到中级才能发挥威力,现在我离了银针就施展不出,所以我才一直没逃跑,”怜月说完又慌忙解释道:“那个,冥哥哥,我现在绝对没有逃跑的意思,另外我也不是废柴,岚姨说我内力很厉害的。”   怜月害怕他不相信,撩起袖子就将胳膊高高举起,“不信你可以看看。”   宇文凌汐看着近在眼前如羊脂玉般的玉藕,越发下定决心找个机会一定要旁敲侧击一番,毫无防备只对自己就好。   宇文凌汐抬手搭上怜月的脉搏,引导着一丝内力慢慢的向怜月的丹田探测过去,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异样,但随着内力一点点的向着丹田靠近,渐渐的多出了点排斥之力,并一点点的增加,宇文凌汐的眼里也多出来一点异色,正准备加大内力探测清楚,内力就被一阵排山倒海的排斥力反扑过来。   宇文凌汐猛地将手从怜月的脉搏上移开,这才避开了反噬,宇文凌汐后怕的回想着刚才那一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如果自己慢一步,绝对会被反噬致残,一向对自己内力很是满意的宇文凌汐第一次觉得有种甘拜下风的感觉。   “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竟然控制不住,有没有伤到你?”怜月满是关心的看着宇文凌汐,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当她终于感觉到突然喷发的内力回到丹田时,才彻底放心。   “我没事,放心!”宇文凌汐看着她的这些小动作,开口安慰道。   同时,他也很好奇这么深厚的内力如果能为怜月所用,那自己到底是否会是她的对手。他尽管很好奇怜月的功法,但依旧识趣的没有开口问,对这么厉害的功法也丝毫没有怀疑,怜月的身后可是想当年的泣血宫,那个神秘莫测的大势力从来不缺乏高深莫测的功法。   怜月收回胳膊,疑惑的自言自语道:“真奇怪,内力怎么自己跑了起来,以前大哥、二哥探测时可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真奇怪。”   第七十九章 王爷自重   宇文凌汐耳目聪颖,虽然怜月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一字不落听的清清楚楚。他虽然好奇怜月内力浑厚,但也打心眼里为怜月高兴,有这么一身内力在,只要如怜月所说的达到中级,那怜月自身的安全也有了最起码的保障。   “月儿,想清楚了吗?真的要学?”   怜月坚定的点点头,“恩”了一声。握着树枝的手也紧了几分。   “那好,”宇文凌汐说道:“你若肯学我便教,若学腻了便停了。”   怜月本来还以为他会说出一大堆诸如“别怕吃苦”、“他不会心软手下留情”此类的话,没想到却是这一句,听上去倒真像自己哥哥说的话。   但怜月听着却有点像他不相信自己能学好,不服气的道:“我才不会半途而废呢。”   宇文凌汐有些讶然,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能激起她的好胜心,但宇文凌汐却没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的眼中,怜月一直是一个泡在蜜饯里长大的瓷娃娃,哥哥疼、姐姐爱,偶尔犯些小错也没有人会责怪她。   幸好她还算没有被宠坏,她很懂事也很善解人意。   既然要教,何况对象又是怜月,宇文凌汐自然不会藏拙。   “那就先练这个动作,”宇文凌汐将拿在手中的树枝举到胸前。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猛然发力向前快且狠的刺出,然后又迅速收回。凌厉的气势一收,侧脸看着聚精会神的怜月,“看清楚了吗?”   怜月点点头,照葫芦画瓢的演示了一遍,却不甚满意。紧接着央着宇文凌汐又做了几遍,自己的动作来被来回纠正了好几番,才真的像模像样起来。   宇文凌汐见她掌握了要领,颔首道:“就像这个动作一样先做一千遍。”   “啊!”怜月有些傻眼了,别看这个动作看着简单,但要做的像模像样还是很难得,每一小步都不能放松,就刚刚做了那么几下,额头已经布满细汗,若真的做一千遍,那估计自己的胳膊就废了。   但是自己刚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如今怎么也抹不下脸抗议,何况自己也是真的想学。   一边紧跟在宇文凌汐身后,一边唰唰唰的一招一招的练着,也没有功夫再去注意在自己周围出没的那些蛇虫鼠蚁。   森林边缘,水潭旁,岳令钧和乔秩对视着,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乔兄,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看?”   “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看上去真的不像有人来过,”乔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反而不正常。”   岳令钧赞同的点点头,双眼投向面前的树林,道:“乔兄和我想的一样,我想进树林深处探查一番,另外我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我也正要说这个,”乔秩将不是何时拿在手中的白玉骨扇展开,漫不经心的扇了几下,然后手腕猛的用力,将手中的玉扇飞快甩向岳令钧注视的树林。“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猫在树上的六十九和七十一心有余悸的看着入木三分与他们相隔不过两丈远的玉扇,心里惊叹于两人的警觉,而此时青峰已经健步如飞的向这边飞掠过来。   两人没敢耽误,转身掠入身后的树林里,犹如猿猴一般来去自如的在树林里穿梭,他们的步法流畅又怪异,树叶仿佛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在故意的为她们遮掩行踪。   所以,当青峰赶到时,两人早就没有了踪影,也察觉不到丝毫异常,青峰疑惑的将插在树干上的玉扇拔出,顺便打量了下那个切口,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看似游手好闲的王爷也是一名高手。   若不是眼下形势严峻,青峰都兴起要和乔秩好好切磋一番的念头。   “少主、王爷,没有发现。”青峰一边禀告一边将手中的玉扇递向乔秩。   岳令钧看着乔秩从青峰手里接过玉扇,疑惑的道:“难道是我们的错觉?”   乔秩轻轻拂去玉扇上不存在的灰尘,扇了两下笃定的道:“我相信我的直觉,没有发现不代表着没有人。”   岳令钧皱紧了眉头:“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目的何在?”   “管他是什么人,揪出来不就得啦。最起码月儿妹妹现在肯定无事。”乔秩说的很是轻松。   这趟峭壁真的没有白下,他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所以不顾阻拦的要亲自下来,不过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如今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找到什么,他反而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再次露出了他一贯漫不经心的作风。   岳令钧也算是松了口气,“乔兄说的有理,也算是个好的发现,现在我往树林深处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还请乔兄留在此地,待青岭带人下来后,让他带人随后跟上。乔兄的这个人情令均记下了。”   “我恐怕帮不了岳兄这个忙,”乔秩毫不留情的回道:“因为我也正有此意。”   岳令钧听到他前一句话还有些疑惑,但等乔秩后一句话说出口后便释然了,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乔秩这两天的表现他也看出了些端倪,虽然现在小妹依旧下落不明,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助力,何况还是一位带着一队不容人小觑的亲卫的六王爷。   但大姐血粼粼的例子在眼前放着,岳令钧心里还是不想让小妹嫁到皇家的,岳令钧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王爷这两天的帮助,令均牢牢的记在心里,但有句话还是要说出来。”乔秩听他连称呼都变了,心里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岳兄不必介怀,有话直说就好。”   虽然知道接下来自己说的话有些过河拆桥,但事情牵涉到小妹,岳令钧也不再和他客套,单刀直入道:“令均想提醒王爷一句,小妹已有婚约,请王爷自重。”   乔秩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情,然后想想自己这两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确实也有嫌疑。自己对自己的行为才开始也不明白,昨晚也想了一夜,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是动了心。   怜月是很可爱,但也很麻烦,何况又是自己莫逆之交的未婚妻,最后,乔秩自己归结了一个结论,他之所以会那么紧张,只是将怜月当做妹妹和好朋友看待,何况他对卿若不也是那样吗?   岳令钧见他沉默还以为自己真的说对了,脸色和声音也越发疏离,“请王爷自重,令均实在不愿大姐的事情再发生在小妹身上,我的小妹自己会找,还请王爷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站在乔秩身后的单风听他这么说,双眼怒气腾腾的瞪着岳令钧,“今日可算见识了,岳少主这翻脸色速度单风自愧不如,我家王爷冒着生命危险协助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住口!”宇文凌汐开口制止了单风,然后坦然的看向岳令钧,“岳兄误会了,我对月儿妹妹没有非分之想,这两天之所以这般,一来,与月儿妹妹也算旧识,虽谈不上深交,但也可以称的上一声朋友。二来,你家大姐还是我的四嫂,我也是把月儿妹妹真的当妹妹看。”   见岳令钧依旧有些不相信,摇摇头,难道自己的形象真的这么差吗?“三来,想必岳兄也知道,我与月儿妹妹的未婚夫宇文凌汐关系也很要好,朋友妻不可欺,这点,乔秩还是知道的。”   第八十章 发现记号   见他如此说,岳令钧心里暗想,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他了?岳令钧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面露讪色,拱拱手,道:“令均冒犯了还请乔兄莫怪。”   然后又冲乔秩身后怒目相视的单风道:“这位兄弟,是岳某唐突了。”   乔秩把玩着手中的玉扇,也察觉了岳令钧口中称呼的变化,无所谓的道:“岳兄不必介怀,这也是人之常情。”   乔秩都没有说什么,单风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岳令钧和青峰的眼神依旧有些不善。   “那王爷……”岳令钧现下是真的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既然已经下来了,这树林我必然要走一遭,不如这样,我让单风留下等着随后的人马,你看如何?”   单风一听立马就急了,赶在岳令钧开口前出声道:“王爷不可!王爷身边怎么能不跟一人。”   乔秩自然之道单风是怎么想的,但在乔秩心中,他们跟不跟着都无太大的影响,“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军令。”   单风复杂的看着乔秩的背影,心里一片失落,难道王爷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我们这些亲卫吗?   但乔秩已经说了是军令,也就代表着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单风只得应下,但看向岳令钧和青峰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   对于这些,岳令钧静静的看在眼里,也没有推脱乔秩的安排。一开始准备让青峰留下的打算也没有说出口,以他对青峰的了解,留他下来,估计并不会与那单风好好相处。   “我们走吧。”乔秩率先一步向树林里走去。   岳令钧也随即跟上,青峰淡淡的看了眼眼色不善的单风,扔下了句“想找削事后随时奉陪”便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进了树林后,乔秩转身停开,一双桃花眼很是认真的注视着岳令钧,诚恳的道:“岳兄,四嫂的事皇家肯定会给岳家一个交代,这次让四嫂受苦了。”   岳令钧听他主动提起大姐,垂在一侧的手猛地抓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如今出了怜月这件事,大姐那边只能耽搁了,如果他找不到怜月,恐怕大姐也不会原谅他。   岳令钧看着乔秩,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我想知道,我大姐这次出事是你皇家默许的吗?”   “不是!”乔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鹫否定了岳令钧心中的猜测。   岳令钧松开紧握的手,思忖了良久,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乔秩也在心里加了一句,大哥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一直在打量四周的青峰扫过一个树干时,目光一顿,急忙道:“少主,你看那里。”   正在对视的岳令钧和乔秩同时移开目光,朝着青峰指的方向看去,岳令钧惊喜的跑过去,细细打量着树干上的标记,与同样惊喜的青峰对视了一眼,长长的松了口气。   乔秩不解的看着两人,开口问道:“岳兄,有什么发现吗?”   岳令钧将身子让开,指着那个让他惊喜的记号道:“乔兄请看这树上的记号。”   乔秩随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树干上有一小片树皮有些发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划过,双眼发出亮光,道:“这是?”   “这一定是月儿留下的,她真的没事,真的进了这片树林。”一向沉稳的岳令钧难得的有些忘性,眉飞色舞嚷着。   乔秩的桃花眼又亮了几分,仔细的又看了几眼那个记号,迟疑的问道:“岳兄怎么能肯定一定就是月儿妹妹留下的,这个记号有什么特殊的吗?”   青峰连忙给他解释道:“王爷,这个记号是我家小姐从小到大一直用的,你看这两头尖尖中间弯弯像不像一个上玄月。”   乔秩再定眼看去,果然有些像,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催促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赶快去追。”   而已经兴奋过的岳令钧脑子难得的冷静了下来,“不,我们原路返回!”   这回磨拳霍霍的青峰和乔秩反而有些不明白了,齐齐的等着岳令钧的下文。   “月儿一个人一定不会进树林的,她一定会等我来就她,既然进了树林,那就肯定不是一个人,这个记号这么明显,和月儿一起的人也不会看不到。”岳令钧冷静的分析让乔秩有些汗颜,“既然这样,单我们三个去,就有些冒险。”   乔秩想想确实如此,赞同的点点头。   达成一致意见后,三人沿原路返回,汇合了依旧等在原地有些诧异的单风,便回到了他们刚开始下来的峭壁边,焦急的等待着。   而在岳令钧他们刚刚发现记号的树下,十三面色很是阴沉盯着树干上的那个七十一和六十九没有消去的加号,气急败坏的骂道:“一对不中用。”   “十三,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记号肯定不能抹去,现在我们该怎么做?估计是七十一和六十九一时疏忽。”旁边的黑衣人尝试着为七十一和六十九开脱。   十三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道:“疏忽,这么明显的记号也能疏忽,恐怕那两个蠢蛋到现在还没有发觉有记号!看来当年把他们扔下山谷除了让他们记得随身带着“猿手”这些辅助工具外,别的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们还是先想对策吧,等这次任务结束再罚他们两个,这次怎么说他们也立了一功。”另外一个黑衣人也开口为那俩人求情。   毕竟他们这一代剩下的已经不足五十人,虽然是杀手,但几十年相处下来彼此兄弟之间也是有感情的。   就像六十九,纵使七十一如何的不讨喜,他不还是愿意和他搭档。他们这代的百人杀手也是分了四批后才成型的,如今第四批也就剩下六十九和七十一两人。   十三也只是嘴上骂骂出出气,这些人也都很清楚。   “走”看离下一个记号有多远,“四十二,四十三你们在树上顺着四十七做的标记带路,其余的人留意下面的树干。”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黑衣人飞身上树,在前面带路,其余的几人在树下跟着,随时留意着旁边的树干。   不管树上还是树下,他们的身法都异常诡异,丝毫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和六十九和七十一的身法如出一辙。   果然不出十三所料,六十九和七十一正沿着四十七留下的记号飞快的向着宇文凌汐和岳怜月靠近,此时刚刚经过宇文凌汐与野猪交战的地方,还好四十七是个靠得住的,他的树上探路时总会抽空将宇文凌汐和怜月身后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   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四十七已经处理了无数个被猎杀的野兽尸体,不要问他是怎么办到的,同宇文凌汐一样,他的怀中也揣着许多瓶瓶罐罐。   如今他刚刚一剑下去又猎杀了一头来势汹汹的野猪,摸出一个墨色的瓷瓶轻轻的弹出一点粉末到野猪身上,眨眼的功夫,地上的野猪就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十七喘了口气,便跃到树上,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继续前进,同时心里也不断嘀咕着,十三他们怎么还不到,这动作也太慢了。   十三等人现在已经找到了第二个记号,这回十三都懒得骂了,这些记号抹去后依然会有痕迹在,总不能把眼前的树凭空便走。   十三沉默了片刻,开口对着身边的几人道:“还好两个记号见相隔有一里地,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拖延后面的速度,“十九、五十四,你们两个在两个加号间再给我加几个一模一样的记号,让他们先绕些路。”   第八十一章 准备进林   十三抬头对着站在树枝上的四十二、四十三道:“四十二去盯着岳家的动静,远远盯着就好,不要被发现。”   “四十三和我分头找找附近有什么野兽。”   “找野兽干嘛?”四十三疑惑的问道,然后不等十三解惑便明白了过来,嘴角抽搐了几下,道:“不会是……”   “不这样,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建议的吗?”   四十三的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幸灾乐祸的四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看着他,“这事还是你在行,有这手本事在,十三不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最起码会有个全尸。”   说完不等四十三发飙,便迅速的朝树林外掠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十九和五十四对视了一眼,也准备趁十三没有改变主意前撤离,他们的任务比起四十三实在是太轻松了。   “你们最好对着记号自己的琢磨一下,岳少主既然能一眼辨别出来是岳小姐的手笔,肯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实在猜不出,就一模一样的给我临摹出来。”十三轻描淡写的提醒却让十九和五十四明白,原来他们的也不简单。   十九和五十四凑在一起商议了一番,五十四便向第一个加号返回,而十九则蹲在现在的记号前认真的揣摩起来。   刚刚他们没敢靠近,所以并没有听到青峰口中对这个记号的形容。   十三满意的点点头,便跃上树,朝着一个方向飞掠过去。四十三则一脸不情愿的朝着十三的反方向掠去。   四十三要做的就是将周围的猛兽都尽可能的引到做有标记的这条线上,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但除了第一次做时他是兴致勃勃的,往后都是苦不堪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四十三想要改变的绝不是成为一名杀手也绝不是错杀过某一个人,而是当年试炼下一代时他没有踊跃毛遂自荐的去领了那么个任务。   峭壁下,在岳令钧几人的翘首以盼下,视线内终于看到了正在往下一步一步攀爬的几人,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貌似有一个人的动作很是诡异,好像是头朝下。   两个时辰前,峭壁上。   “各位贵人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眉清目秀灵慧秀气……鼻直口方印堂发亮,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之命,神佛开路,鬼魅让道,求求各位,就不要让俺下去了,俺对这峭壁过敏,下去小命就搭进去了。”   邱一飞泪流满面的冲着一圈人不停的磕头,现在他心中仅存的侥幸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乖乖的画了图,介绍了注意事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乔秩骑马赶着马车离去,把他留在了原地。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听到青岭回来的描述后,出于恐惧将下面树林描述的越发危险,结果岳诗如直接下令让他一同下去。   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了去。   他也试着逃跑,可他速度虽快,但旁边的各各武艺高强,没跑多远就被拎了回来,再跑,再被拎回来。   然后岳诗如发话,若他打算跑,变让八大势力一起发布追杀令,纵使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挖地三尺将他翻出来。   邱一飞作为一名大忽悠,可不是躲在深闺的大姑娘,他可知道这追杀令意味着什么,当即扑通瘫软在地上,开始求饶。   可是纵使他将好话说遍依旧没有一丝效果,然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青丘收回了下黑手的手,然后利索的将他捆在一根绳子上,和青岭、青峦一道连带乔秩的几位亲卫一起下来峭壁。   蓝水因为岳诗如坚持守在这边而不得不留了下来。   岳令钧看着青岭几人一点点的下移,慢慢看清了怪不得他看着那人动作有些怪异,原是被捆下来的,待他们落地,岳令钧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肥头被勒成几团的人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青丘一边将身上的绳子解下,一边回道:“他曾经被人扔下峭壁横穿过下面的树林,姑奶奶便吩咐我们将他带上。”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哦!一听说要下来就死活不愿意,索性直接打晕了,刚刚半路醒了次,一看自己的处境就又晕了过去。”   说着青丘打开水壶,冲着邱一飞的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肥嘟嘟的脸上浇了些水。   被凉水一激,昏迷的邱一飞一点点转醒,双眼还未睁开,便在地上扑腾起来,嘴里如杀猪般的哀嚎着:“放过我!杀了我吧!我不要进树林!求你们拉我上去吧!”   青丘合上水壶,踢了邱一飞一脚,没好气的道:“已经到了,别嚎了。”   邱一飞惊恐的瞪大眼睛打量了下四周,肥脸苦苦的皱成了一团,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他就是那个邱半仙儿?”岳令钧终于想起了这么一号人,“怎么反应这么剧烈。”   青丘便将邱一飞在峭壁上前前后后的哭诉整理了一番,然后讲给了岳令钧。   乔秩见到邱半仙儿时才想起自己貌似在河洛府见过这么个人,地点自然是在翠微楼。没想到这胖子还有这么段经历,也算是个人才。   对他撒泼耍赖的功夫也早有耳闻,当即阻止了青丘想要再泼他一脸凉水的举动,戏谑的道:“岳兄我觉得带这么个人用处也不大,动不动就晕了,若真带着还得找人抬他,不如就将他扔到这里,绳子也让人赶紧拉上去。既然这人能死里逃生一次,那想必第二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冲岳令钧使了个颜色,岳令钧会意,接着道:“乔兄说的极是,青丘还愣着干嘛,还不照王爷说的办。”   青丘也配合的道:“是,青丘这就解了他身上的绳子,青岭你们也过来帮忙,这人一身肉估计我一个人搬不动。”   当然所有人都没动,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如死猪般躺在地上的邱一飞。   邱一飞这回本来就是装晕,就是打算待他们走后自己沿着绳子再爬回去,然后到上面后随便找个理由忽悠过去,但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只能假装刚醒的睁开双眼,双眼迷茫的道:“俺这是在哪?”   乔秩拿着手中的玉扇冲着邱一飞的头一敲,“还给本王装!”   邱一飞一看眼前的乔秩,这会是差点晕了过去,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位主,怪不得他看上面有几人人有点眼熟,原来是这位爷的亲卫。   邱一飞尽量的挤出一个谄媚笑容,拍马屁道:“俺当是谁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神如玉神勇威猛风流倜傥……(此处省略500字)原来是王爷您啊,俺何其有幸,竟能与您偶遇,俺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   “停!”终于乔秩听的有些恶心了,开口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既然你这么推崇我,那爷请你帮忙你帮不?”   邱一飞早在他说那一长串赞美语时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如今有王爷在,还有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人,那再进自己畏惧的这个树林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倒霉,况且现在进不进也不是他说的算。   “俺当然义不容辞。”   “纵然是身后的这片树林?”   “纵然是这片树林!”邱一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有种英勇就义赴死般的感觉。   乔秩满意的又用玉扇“抚摸”了几下邱一飞的肥腻的脸,然后冲着岳令钧道:“岳兄,可以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要耽搁了。”然后将手中的玉扇扔给身后的单风,嫌弃的道:“将孤的扇子清洗干净,沾的都是油。”   青丘上前给邱一飞松了绑,然后在邱一飞眼巴巴的注视下,绳子缓缓的开始上升,也带走了邱一飞最后的一点想念。   第八十二章 流星雨(1)   浩瀚苍穹,夜幕星垂,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星光闪耀的天穹上。皎洁的月光将这片浩瀚的山脉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星月映衬,让星光下的这片树林显得更加神秘异常。   “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九”   “一千”   月光下,怜月结束了单一的动作,长长的松了口气,将手中的树枝放在一旁的空地上,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臂,就近坐在了草地上,死活也不愿往宇文凌汐点燃的火堆靠近。   夏天的夜里本就闷热,何况现在又出了一身汗,相较于周围黑漆漆的恐怖,怜月更不愿意靠近火堆。   宇文凌汐见她停下,便自觉的拿了准备好的吃食和水壶走了过来,在离怜月两步远的距离也席地而坐,将手中的水壶和用树叶包好的食物放在了两人中间。   怜月拿过水壶将握在手中的那块黑巾打湿,避着脸上已经接驾的伤痕擦了擦脸上的香汗,这才舒舒服服就着水壶喝了一大口。   如果上午怜月用水后还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有这么一个万能的人在身边,根本就不用担心缺水断食的事情出现。   其实现在离上次吃烤猪肉也就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这一个时辰内怜月除了赶路可是一直没有停歇的在练着宇文凌汐比划的动作,心神消耗颇大,此时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   借着月光,怜月看着树叶上放着的几个黑黢黢树根一样的东西,不知该如何下手,但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对宇文凌汐的手艺还是信心十足的。   怜月纠结拿起木棍巴拉着眼前无从下手的食物,问道:“这个是什么,怎么吃?”   宇文凌汐从脚下捡起一小块石头,力道适中的对着眼前的敲了两下,然后伸手轻轻的已经裂开的黑皮揭去,露出里面白嫩晶莹的肉来,香气四溢,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吞口水。   怜月正要学着宇文凌汐去剥另外一根,正左右寻着时候,扭过头便看到宇文凌汐已经将剥好的那截放在一个干净的树叶上递到了她面前。   怜月略微一迟疑,便将手中的石头扔到了一旁,又用黑巾擦了擦手,这才喜滋滋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接过,捧到鼻子前,陶醉的嗅了一口,这才小心的捏起一块放到口中,面面的,软软的,又香又糯,一口还未咽下就迫不及待的想吃第二口。   “咋死四魔(这是什么)?咋魔虎词(这么好吃)。”怜月一边享受着嘴里的美食一边问道。   “薯蓣。”   宇文凌汐也没想到,在这树林里竟然长着这种东西,这两天除了一些果子就一直都是荤食,正好改善一下,手下的动作没停,很快的就又剥好了一根,然后放到怜月面前的叶子上,回答道。   “这是薯蓣?”怜月有些不可置信,回味的眨巴了几下嘴巴,确实有些薯蓣的味道,但比她平时吃的味道都要鲜美许多。   “冥哥哥,你太厉害了。”怜月由衷的感叹道,看着宇文凌汐的双眼已经开始冒星星了。   宇文凌汐见他吃的开心,心情也格外畅快起来,就连手上沾上的碳灰也顺眼了许多。   四十七靠在树枝上看着底下的一幕,连咽了好几口口水,虽然像他们这些人对食物的要求也就不过填饱肚子而已,但是若真的眼前就摆着美食,谁愿意去吃那些半生不熟的东西。   如今只能干看着,更是一种折磨,索性眼不见心不乱,离开了这棵树,往旁边掠去。   在他飞身而起的同时,宇文凌汐微微抬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   怜月连吃了两根半薯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宇文凌汐此时还并不饿,就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利落的将面前的东西收拾干净。   怜月不好意思的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帮不上,还没等自己动手,一切都收拾妥当。怜月只能袖手旁观的看着。   黑夜下的树林无论你再怎么打量,依旧还是有些恐怖,尤其是树枝树干留下的黑影,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怪向你伸着獠牙,随时准备着扑上来。   怜月本能的向宇文凌汐那边靠了靠。   他的动作让宇文凌汐手下的动作一顿,“我带你去看星星好吗?”   “看星星?”怜月抬起头,果然透着茂密的树叶依稀可以看到夜空上的星光璀璨,忙不迭的点着头。   宇文凌汐走到火堆旁又添了足够多的枯枝败叶后,转身走回来,冲怜月伸出手。   怜月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虽然这两天两人可以说吃住都在一起,但这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少女的矜持又开始做怪,无论如何怜月也做不出将手放入这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手里。   怜月两只手搓着衣角道:“我自己可以的。”   宇文凌汐略微有些失落,解释道:“晚上太黑,容易跌到,保险起见,你还是拉着我的袖子,如何。”   怜月想来想,也觉得可以,便挪着步子上前,一直手轻轻的拽着宇文凌汐的袖子。低声道:“好了。”   两人同时运转内力,向眼前一颗大树掠去。   到了树顶后,怜月真的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早就上来过一次,这棵树异常的茂密,也高出周围的树许多,宇文凌汐刻意的挑了一个足够承担两人的树枝背对着峭壁肩并肩的坐了下来。   怜月坐定后,仰头冲着眼前的天空看去。   不得不说今夜确实是一个适合看星星的夜晚,在黑夜拉出的帷幕上,星辰闪耀,明月皎洁,还有那些被星光月光衬托的如同黑玛瑙般的白云,耳边还有夜风徐徐吹过,带着周围的树叶“哗啦啦”的轻舞。   怜月晃荡着悬空的玉足,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看星星怜月以前也没少看到,但大多数都是在院子里或者是在屋檐上,在凤凰岭呆着的三年也曾和夭夭一起在雾海那里看过星星,但坐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脚下是连绵不断的树林山峦,确是头一次。   怜月沉醉其中,忍不住的赞出声:“好美!”   宇文凌汐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双眸中洋溢着满足和幸福还有一丝迷乱。   他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作为一名杀手,无论何时都要保持足够的冷静,没有人敢质疑暗冥不是一名出色的杀手,但再优秀的杀手,前提也是一个人,一但有了牵绊有了依恋,总会有失态的时候。   宇文凌汐一点也不排斥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有在这时候的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动,杀手本来就不是他的选择,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做一个平凡的人,哪怕是一名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   只要这一生他爱的在意的人都能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像现在这般静静的看星星,他也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来,久到他都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但那个陪他看星星的女子却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满足,她的期盼,还有她至死不渝的选择。   宇文凌汐闭上双眼,脑海中全部都是那个女子的身影和音容笑貌,有多长时间自己没有想到她了,心又抽痛了起来,他忍不住的用一只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胸口,面具下的眼角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打湿了少年的两旁。   正沉醉在美景中的怜月丝毫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异动,忽然天边一颗璀璨的星星带着长长的尾巴飞快的划过夜空。   怜月急忙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人,惊喜的喊道:“快看!快看!流星!有流星!   备注:薯蓣,通称山药。在河北等地超市内又被称为麻山药。多年生草本植物,茎蔓生,常带紫色,块根圆柱形,叶子对生,卵形或椭圆形,花乳白色,雌雄异株。块根含淀粉和蛋白质,可以吃。   第八十三章 流星雨(2)   天边的星辰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欣喜也沸腾起来,一颗紧挨一颗的在夜空中划出银亮的线条砸向地面,将沉寂的夜色点燃,一片星光璀璨。   怜月痴迷的沉溺在眼前的奇景中,小嘴张成了一个“o”字型,从小到大,她不是没有看过流星,但看到这么多同时出现却有一种不一样的震撼。   然后猛然回过神来,双手紧握靠着嘴唇,慌忙的合上双眼,心里默默的念着。   “希望大姐身体康复,平安吉泰。”   “希望大哥和蓝姐姐、二哥和夭夭有情人终成眷属。”   “希望父亲和祖母身体健康”   “希望紫菱……”   如果此刻怜月睁开眼睛,一定可以看到宇文凌汐双眸中化不开的温柔,就那样看着她,悄悄的许下一个心愿,“已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然后将目光移开,看着这稍纵即逝的美丽。   毫无察觉的怜月此时已经将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许了一遍,其中甚至包括她那个素为谋面的外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飞快的睁眼瞥了一眼身边的宇文凌汐,看着夜空中最后一颗流星,补上了一句:“愿好人暗冥今后可以少受些苦,幸福快乐。”   最后一颗流星燃尽了生命,消失在天边,怜月这才“呀”的一声反应过来,苦着小脸道:“我怎么把自己忘了。”双眼很不甘的盯着夜空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气馁的妥协了。   “你许的什么心愿?”   怜月的失落一下一扫而空,得瑟的对上宇文凌汐的眼眸,道:“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后面又加了一句,“我有帮你许哦!”   宇文凌汐心里一暖,看着夜色的眼睛也柔和了几分,“如果让你做一颗星星,在永远闪烁的星星和稍纵即逝的流星之间选择,你会选哪个?”   怜月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永远闪烁在天空的星星啊,这样我就可以居高临下的守着我喜欢的每一个人。”然后将目光望向宇文凌汐,问道:“你呢?愿意做哪一个?”   宇文凌汐看着夜色没有回答,他的答案很简单,若怜月愿做一颗永远闪耀的星星,他便是离她最近的那颗,若她要做一颗流星,那自己也定当陪着她一起闪耀,哪怕时间是有一息。   但这些,他现在都还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悄悄的回答。   怜月见他不回答,撇了撇嘴,便移开了视线。   此时在离他们百米远的树上,三个黑衣人融在夜色中,抬头看着树杈上的两人。   “我就说这次的任务根本就是帮助少主泡妞,没想到少主平时看着冰冷的像要冻死人似的,还有这一手。”   其中一个黑衣人苍蝇般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戏谑。   “七十一,我劝你最好祈祷刚刚的话少主没有听到,你忘记了少主的听觉异常吗?”四十七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两个,看到七十一他就头疼,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随时应对七十一的擅自行动,四十七就忍不住要埋怨十三两句。   六十九无奈的看了眼不服气的七十一,对着四十九道:“四十七,你别和七十一计较他就说说,我们声音这么小少主应该听不到。”最后几个字说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三人抬头看去,便看到夜色中宇文凌汐似有似无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吓的三人都出了一声冷汗。   “好了,今晚前半夜你们两个守着,我这边两天一夜未合眼了,先休息一下,过来子时,换你们休息。”   见七十一和六十九点头答应,四十七便临近找了个树杈靠着眯起了眼。说是睡觉,其实他也不敢真的睡觉,只是浅眠。   相较于他们这里的安静,进来树林的岳令钧一行人就有些热闹异常了。   乔秩看着脚下已经倒成一片的野猪尸体,厌恶的揣了两脚,从怀中掏出一条锦帕,将玉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疑惑的道:“这树林是野猪窝吗?怎么没完没了的,这都第三波了。”   然后心有余悸的看着周围树林里绿油油的眼睛,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青峦将自己的佩剑从眼前的野猪身上拔出,附和道:“确实有些反常,倒好像是有人控制了这些野猪专门来阻拦我们的一般。”   “难道是绑架小姐的那个黑衣人?”青峰守在岳令钧身旁防备的看着树林里的绿光。   岳令钧脸色也很不好,原想进树林后就趁夜赶路,顺者标记赶快找到月儿,却没想到,刚进树林没多远,但遭受了一波野猪攻击。   野猪这东西,一只倒不可怕,但多了就有些不好对付,杀了一波没走多远便又碰上了一波,如今这样,走走停停的,到现在也没走多远。   他们也想过绕下路,可是这些野猪仿佛真的锁定了他们似的,他们避开没一会便能再次找来,如今树林里围着他们一圈都是绿油油的眼睛,不用数也知道还有很多,现在是被他们刚刚的一番杀戮震住了,过不了一会儿,就又会发动攻击。   真的邪门的很,现在岳令钧都有些相信青峦的说法了。   邱一飞两腿发颤的站在人群中央,浑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些野猪都是冲他来的,当年也是这样,邱一飞真的怀疑这些野猪如画本里所说的那样成精了,几年都过去了,怎么他刚进树林就找来了。   这些,邱一飞只能烂到自己肚子里,他可不敢告诉岳少主和六王爷,他就是那个祸害。他若说了,等着他的就只有一个后果。他绝对会被他们合伙扔在野猪堆里,任其自生自灭。   同时,邱一飞也很纳闷,自己怎么就和这个树林犯冲,真的怀疑自己是得罪了这里的山神,才会这么惩罚他。   邱一飞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希望最好大家都将他当透明人才好,但天不遂人愿。   乔秩又怎么可能放过他,“邱半仙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以前进树林也遇到过吗?”   “回王爷,是的,俺也遇到过,但没这么多,都是三两只,但就算如此,俺也被追的差点没了小命,还是少主和王爷以及诸位武艺高强,撂倒了这么一大片。”邱一飞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圈。   “不能这样了,我们走树上,青丘和青峦带着他。”岳令钧直接发话。   邱一飞很想告诉他,既然野猪都出现了,那树上更走不得,肯定有比野猪还要凶残的豹子,自己想当年可是深受其苦,小命都掉了半条。相对而言还是地上安全些。   但是他话还未出口,便被青丘和青峦一左一右的架起,往树上飞去,邱一飞吓的吼了出来,“不要啊!危险!”   走在前面的岳令钧一听,急忙左脚蹬树,飞快的转身落回原地,其余跟在身后的几人也有样学样。   待双脚挨地,邱一飞这才将吊在嗓子眼的心脏收回原处,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差一点,就差一点,他都能感觉到那些野兽的呼吸了。   这也算是邱一飞当年树林里的收获,除了跑得快外就是能提前发现离自己三丈内的野兽气息,当年就是靠着这两样,他不知道多少次从野猪嘴里和豹子抓下逃脱,才能活到现在,如今重来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如此好运。   宇文凌汐盯着他问:“树上有什么?”   “树上……树上有豹子。”邱一飞好不容易的组织出一句话。   乔秩冲着手下打了个手势,便又一人飞身上树,没多大一会就又下来,对着乔秩道:“回王爷,附近树上约莫有七八只豹子,刚刚差点攻击我。”   第八十四章 野兽拦路   一干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终于有了线索却被一群畜.生拦了路,任谁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探究的目光齐齐的聚焦在一脸庆幸的邱一飞身上。   “我当年也遇到过,”邱一飞赶忙将心神一收,辩解道:“不过没有这么多,侥幸被我跑掉了。”   “速战速决。”岳令钧率先发话。   乔治紧跟着冲自己的亲卫挥挥手,一群人便快速的散开,一时树林里一片腥风血雨。   邱一飞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一步不离的跟在青丘身后。   几百米外的一棵树上,三个黑衣人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这边的战场。   “真的不是你引来的。”   “真的不是,我那点本事十三你还不清楚吗?”   四十三也是一心纳闷,从十三这领了差事后,他憋着一心的苦水无处诉,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引来了十几头野猪,都不够岳家那拨人练手脚,就被料理的一干二净。   正苦逼的想着怎么在引来一批,谁料想还没走出多远,便看到成群结队的野猪群向着这边奔腾而来,他还以为这都是十三赶来的,心里佩服的紧,转头便对上了十三满是疑惑的眼神。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就这样上演了,两人什么也没做,就顺利的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上很多。   “你这方面的本事可是大家公认的,”四十二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啧啧道:“现在貌似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厉害厉害。”   四十三没好气的打开四十二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大拇指,以牙还牙道:“我要有这水平,一定先用在你身上。”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只能说他们点背,这兽潮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与其在这干站着,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四十二和四十三乖乖的闭上嘴,等着十三的下一步指示。   十三无奈的看着不愿动脑子的两人,道:“四十二依旧继续监视这波人的行踪,至于四十三,也还是去找附近的野兽,能拦一步是一步。”   对于这样的安排,四十二自然是欣然接受,四十三心里纵然不乐意,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如果自己这时候敢提出异议,相信自己面临的会是一份更加惨绝人寰的任务。   何况现在源源不断的兽潮都向着他们的目标集中,他的这份任务也轻松了许多。   两人看着忙碌异常的目标,都没有急着行动,毕竟困兽之争也是很有看头的。   十三看着依旧有心情站在这里看热闹的两人,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如今这波人在自己面前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行动!”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四十二和四十三立马就不见了踪影。   十三无奈的摇摇头,将目光又集中在几米外的人兽.交战上,很快,目光就锁定了寸步不离青丘的邱一飞,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行为很是可疑,而且从上面看,他们这边攻击的野猪貌似也比别的地方多一点。   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注视了一会儿,又收回了目光趁着夜色消失在树林里。   下面一干人现在头皮都麻了,眼前的野猪似乎就像杀不完似的,而且隐隐约约数量还有上升的趋势。   乔秩本来白皙的玉扇的扇面已经被染的鲜红一片,手下动作不停的道:“岳兄,我们还是暂时撤出树林吧。”   “是啊!少主,我们还是先撤出去避一下,也许只是一时的兽潮,过去了就好了。”青峦也附和道。   如今一群人中除了岳令钧、乔秩、青峰以及亲卫中的两人面色还好外,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已经挂伤,尤其是青峦和青丘,虽没有大伤,但身上的小伤也不少,说不出的狼狈。   当然狼狈的还有邱一飞,但他和青丘和青峦的狼狈不同,他身上看上去血淋淋的其实身上没有一处伤口。   岳令钧暗暗打量了一番,不甘心的下令道:“撤。”   青峰、青岭、单风、单凉打头,然后竟跟着岳令钧和乔秩,其余的人断尾,至于邱一飞也被青丘和青峦护在了队伍中,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缺口,一堆人快速的向着树林外移动。   本来青丘和青峦还要顾虑着要不要拉上邱一飞一把,但两人发现他竟然奇迹般的晃着他那有些肥硕的身子跟了上来,和他们身怀内力的人不相上下。   终于,几人看到了树林外的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水潭,终于出来树林,很奇怪的是,他们发现追在身后的兽群竟然没有一只出这片森林。   但也没有离去,一只只瞪着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外面的一群人,时不时还哼上几声。   乔秩席地坐在水潭边,喘着气郁闷的道:“真邪门,竟然被一群畜生赶了出来。”   岳令钧依旧不甘的看着树林,眼中多了一份担忧,也不知道月儿现在如何,有没有碰到和他们一样的遭遇。   而此时,坐在高高树杈上的怜月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一旁的宇文凌汐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又向怜月身边靠了靠,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扶住怜月的头,轻轻的将其靠在自己肩膀上。   刚刚松开手,早就已经睡的不省人事的怜月就无意识的换了一个舒适的角度,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宇文凌汐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树影,仿佛入定了一般,再也没有移动分毫,就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生怕惊醒梦中人。   夜越染越深,皎洁的月光将两人身上披上了一层细纱,伴着周围的风声有种说不出的静谧。   七十一坐在树杈上惊呆的看着树上的背影,心里感叹着:“少主实在太厉害了,这才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投怀送抱的地步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啪!”头上传来的疼痛顺利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一斜眼就看到了靠在另一颗树上的六十九,呲着牙凌空朝他挥了挥拳头。   六十九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着他,朝着他做了一个剜眼球的动作。   七十一顿时打了个冷颤,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幸亏少主此时背对着他,若是真被少主逮着自己刚刚那样偷窥,自己这双眼球能保得住保不住真的很难说。   虽然心里害怕,但七十一脸上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还没忘冲六十九耸耸肩。   六十九也没再搭理他,都几十年的兄弟了,七十一想什么他眼珠不用转都能猜到,死鸭子嘴硬。   夜里的风渐渐大了,月亮也躲进了玛瑙般的云层里,夜就更黑了些。   熟睡中的怜月微微打了个冷颤,又往宇文凌汐这边缩了缩。   宇文凌汐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决定摇醒怜月。   怜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略一仰头就看到了眼前面具下雕塑般的下颚,愣了好半天,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依旧混沌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快速的坐直了身子,双眼盯着在空中晃荡的脚尖。   宇文凌汐感受着肩膀上残留的温度,低声道:“起风了,下去睡吧!”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谢谢你!”怜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道了谢,便赶忙起身,向着树下掠去。   宇文凌汐嘴角噙着笑,也跟了上去。   下面的火已经熄灭,宇文凌汐熟练的又将它点燃,然后又在周围又生了几堆火,又细心的在火堆中央用树叶给怜月扑了一个地铺。   怜月本来就有些熬不住,没有客气,打着哈欠就睡着了。   宇文凌汐看着他睡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她的睡穴,然后打了一个手势,六十九一息不到就站在了他面前,向他汇报了岳家那边的情况,以及明天的前进方向,然后便垂首站在一旁等着宇文凌汐发号施令。   宇文凌汐有些意外岳家竟能这么快就下到峭壁下来,但一听是岳令钧和乔秩带队,也就释然了。   只是在六十九离开时不温不火的说了句:“告诉树上的那位管好自己的嘴和眼,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中间再消失一个人。”   守在树上的七十一听到这一句话时,差点心神失守从树上掉了下去。七十一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   少主,真可怕!   第八十五章 怜月夭夭   翌日清晨,怜月在一阵鸟鸣中睁开双眼,略一侧身,便看到了依着树干熟睡的暗冥,心里一片安宁。   怜月躺着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捡起靠在一边的树枝,将昨天的动作比划了几遍。   宇文凌汐早在她起身时就醒了,双眼睁开了一条小缝关注着怜月的一举一动。   见她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练习昨天教她的基本动作,略微还是有些诧异。但也想看看她这份热情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   直到看到怜月的额头覆上了一层薄汗,这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怜月的眼角一见她起身,象征性的又练了两下,便顺势收手。转头看着宇文凌汐期待的问道:“我们早晨吃什么?”   然后在怜月满怀期待的注视下走到了离他最近的火堆旁,用树枝将火堆扒开。露出下面被烧得发白的地面。   怜月不解的看着他,那里除了地面明明什么都没有,让她吃什么呢。   宇文凌汐仿佛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拿起一块石头对着已经发白的地面轻轻一敲。   地面便在怜月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碎了,对一点也没错就是碎了。   紧接着扑鼻的香味便从那里散了出来,怜月贪婪的闻了几下,便知道还是她昨天晚上吃的薯蓣,在香味的勾引下,怜月下意识的砸吧砸吧了小嘴,若不是极力控制着估计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怜月忍不住的凑到宇文凌汐跟前,看着他从碎了的地面下用树叶垫着掏出了五六根长长的薯蓣根茎,只是没有了昨天黑漆漆的外表,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黄皮。   怜月现在已经没有心思问宇文凌汐是何时做了这些,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垂手可得的美食。   宇文凌汐对上她希冀的眼神,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将用树叶包着的薯蓣根茎拿到了一旁空旷的草地上放下,对着眼巴巴锁定自己双手跟在身后的怜月道:“稍微等下,散了热气再吃。”   怜月不情愿的收回已经伸出老长的双手,眼睛咕噜噜一转,转身跑到旁边的树丛里,不大一会便拿着两片蒲扇一般大小的树叶喜滋滋的走了出来。   宇文凌汐看着她那模样,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怜月走到跟前,拿着树叶就一下一下的冲着摊在地上的薯蓣根茎扇去。   怜月见宇文凌汐的眼中透着笑意,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天太热,凉的太慢。”   宇文凌汐本就喜欢她这种可爱模样,当即也转身走进了怜月刚刚走访的树丛,出来时手中也拿着两片同样的树叶,学着怜月的样子对着地上依旧冒着热气的薯蓣根茎扇着风。   怜月见他这般上道,开始的不好意思也一扫而光,专注的盯着眼下的美食。   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薯蓣很快就可以入嘴,这次不用宇文凌汐帮忙,怜月就拿起一根,轻轻一揭,上面土黄色的皮就一溜顺的被揭了下来,露出下面雪白晶莹的肉来。   怜月边吃便感叹同时也催促着旁边的宇文凌汐。   吃好后,宇文凌汐有变戏法的拿出了几个新鲜的果子,怜月美滋滋的接过两个。   两人吃过后,宇文凌汐就将他们昨天休息的地方还原到了原貌,怜月跑去看了看自己昨天做的记号仍然可以辨认,便捡起刚刚被丢在一旁的树枝。   跟在已经收拾妥当的宇文凌汐身后开始新一天的赶路。   路上岳怜月依旧还是练着昨天的动作。   树林外水潭边,岳令钧和乔秩等人头疼的看着树林旁卧倒一片的野猪,以及树上蛰伏的花豹。   昨天晚上,岳令钧已经派青岭回到峭壁上去取一些驱兽的药草和药膏,现在青岭还没有回来,他们虽然心急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此时,快马加鞭的梦初晨已经到了河洛府,他出了凤凰岭后就先去了岳家。   岳怜月失踪的消息不出意外一天后也会传到岳家岳展鹏的书桌上,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岳展鹏听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时,身体晃了几晃,最终还是稳定了心神,递给梦初晨半块银牌。   这银牌是调动岳家黑暗势力的凭证,另外一半就在岳令钧身上。   只有半块银牌就只能调动岳家暗卫十分之一的力量,只有两者合二为一才能调动全部的暗卫。   梦初晨对这没有丝毫诧异,直接接过放在怀里,就没再耽搁出了岳府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往河洛府,沿途隐宗的分坛和暗桩早就收到了命令为他准备好了换乘的马匹,是以,岳令钧和怜月走了五天的行程他硬是将其缩短到了一天。   梦初晨沿着河洛府城外饶了一圈,便找到了方向,马不停蹄的赶到峭壁旁边。   今天一大早退烧醒来病恹恹的夭夭,不顾梦筱的劝阻执意让梦筱派人将她又送到了怜月出事的地点,此时她坐在峭壁旁的岩石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脚下云雾缭绕的深谷,眼中还有些湿润。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她回头看到马上的身影不可置信的用小手揉了揉眼睛,梦初晨吃了换颜丹,此时俨然是他三年前的样子,这张脸夭夭看了十几年,自然熟悉的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积蓄已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梦初晨当然也看到了她,此时他还不知道夭夭后来晕倒发烧的事情,只当是她被吓坏了,心里一紧飞身下马将扑过来的小人抱在了怀中。   夭夭双手不停的捶打着梦初晨的后背,委屈的向他控诉道:“呜呜……初晨师哥你终于来了,月儿姐姐被坏人掳走了,掉到峭壁下了……”   “我知道,我知道。”梦初晨轻轻的拍着夭夭的后脑勺说道:“月儿只是失踪,我会将他找回来,放心,放心,别哭了啊,乖!”   谁想梦初晨脱口而出的最后一个字引得夭夭哭的更凶了,连话也说不清楚,呜呜啦啦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梦初晨只听清楚了其中的几个字,但用猜的也知道她一定在说着怜月失踪的经过,这些来的路上梦初晨通过梦筱不断的来信和隐宗的影子知道了详细的过程。   梦初晨朝闻声而来的蓝水和岳诗如递去歉意的眼神。   岳诗如只没有见过梦初晨现在的样子,但从夭夭刚刚的称呼上也知道眼前的就是自己从小就被抱走的侄子。   如今让她头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心里也完全激动不起来。   相比较一下,蓝水就有些反常,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梦初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   对于这对双胞胎兄妹间的特殊感应,蓝水可是清楚的很,她坚信,只要有梦初晨在,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夭夭哭了好大一会,将梦初晨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好大一片,心情才平复下来。   抽了抽鼻子,恋恋不舍的从梦初晨的怀抱中抬起头,顶着一张花猫脸泪眼朦胧的看着梦初晨,道:“初晨师哥一定可以找回月儿姐姐的对不对?”   梦初晨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夭夭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初晨师哥真的找回月儿姐姐,夭夭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乱跑了。”然后觉得还不够,扭头看着蓝水道:“蓝姐姐作证。”   蓝水没料到她还有这一出,看着梦初晨惊愕过后似笑非笑勾起的嘴角。   心里为夭夭默哀了一把,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夭夭见她点头,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小拇指直接勾上了梦初晨的的小指,嘴里念叨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八十六章 俞 典   梦初晨的嘴角的弧度又弯了几分,没想到这次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她的小脑袋瓜也不想想,既然自己人都已经在这里了,难道会袖手旁观,何况失踪的那个还是自己的胞妹,这丫头看来是真的急坏了,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也确实有些浪费。   梦初晨故作认真的问道:“以后真的不乱跑?”   夭夭害怕他不相信一边点头一边“恩”。   “那美男还看不看?”这才是梦初晨的目的。   夭夭犹豫了一下,忍痛割爱的道:“不看了!”   梦初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爽快的道:“那好,我一定将月儿给你带回来。”   这回轮到夭夭不相信了,“真的?”   “真的!”   夭夭转身跑向蓝水一把拉住蓝水的胳膊,欢快的笑道:“蓝姐姐你听到了吗?初晨师哥答应会找到月儿姐姐了。”   “我听到了。”蓝水看着将自己卖了依旧毫无察觉的夭夭无语的道,但她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夭夭脑袋一偏就向旁边歪去,赶忙将她接到怀中。   而梦初晨刚刚还翘着的嘴角一下就僵住了,一个箭步飞奔过来,将夭夭从蓝水的怀中接过,急切的问:“怎么了?”   一旁的岳诗如连忙冲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快去请林老过来。”   蓝水伸手探了探夭夭的额头,见并没有烧起来,才道:“前晚受凉了让人送回了河洛府,今早烧刚退就又跑来了,一直守在峭壁旁,谁劝都不管用。现在怕是见到你,心神一松,睡着了。”   梦初晨脸上的紧张之色略减,心疼的看着怀中的人。夭夭就是这样,你对她一分好,她定会还你十分。   林老被请来后,号了脉后给出的结论和蓝水说的大差不差,梦初晨这才彻底放心,小心翼翼的将夭夭抱回马车上,由紫竹照料着,自己依旧回到了蓝水和岳诗如面前。   由于现在旁边的外人并不少,梦初晨谨慎的直冲岳诗如行了礼,道:“见过秦夫人。”   岳诗如听他这般称呼满是心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   然后三人相伴进了帐子中,岳诗如这才一把抓住梦初晨的手,问道:“孩子,你真的有办法找到月儿吗?”   梦初晨任由她拉着手,没有一点要抽离的意思,或许真的是从小就缺乏亲情,他总是对这种血浓于水,自感而发的亲情格外依恋。   “姑母放心,我有办法。”然后梦初晨便将他和夭夭之间的特殊感应简单的说了一下,虽然不是很详细也有隐瞒的地方,但也足以让岳诗如欣喜若狂。   紧接着梦初晨就说道:“若姑母这边没事,我想现在就下去和大哥汇合。”   岳诗如松开梦初晨的双手,“对!对!赶快!赶快!”   一旁的蓝水宛然一笑,道:“青岭这边还没回来,还是让晨地去看下夭夭,等青岭回来后再一道出发,峭壁下也有个照应。”   “对!对!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岳诗如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你不用陪我,去看看夭夭,待会青岭回来了再差人唤你。”   梦初晨这两天心里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知道怜月暂时没有危险,便也没有推辞,退出了帐子,直接来到了马车前。   紫竹见到他,很识趣的从马车中下来,将这狭小的空间留给他和夭夭。   梦初晨看着躺在榻上熟睡的夭夭,伸手将夭夭的碎发别到耳后,但手刚碰到那滑腻的皮肤,便被熟睡中的夭夭一手打开,夭夭的嘴里还反复的嘟囔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梦初晨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起夭夭的小指,温柔的道:“生生世世不会变。”   半个时辰后,青岭和岳管家就从河洛府赶了过来,已经就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名叫俞典的人,也就是那天最后一个从峭壁下上来的药农,同时也是举荐邱一飞的那人。   这次是他主动找上了正在采购药物的岳管家,求着要到峭壁一下一看,青岭考虑到带着通医术的药农也方便,便许了。   梦初晨将依旧在熟睡的夭夭交给了蓝水,便和青岭连带着俞典来到了峭壁前。   现在的峭壁在岳诗如的监督下垂直方向五分之二的地方已经被凿出了一行石阶,往下的地方依旧需要看着身子和铁凿,但经过这么几波人的开凿,倒也不是很难走。   这次三人只用了一个时辰便下到了峭壁底,将装满药丸药膏和药草的包袱从另外一根身子上解下后青岭带着他们直接就往水潭方向走去。   最此时岳令钧等人依旧和树林里的野猪僵持着,首先发现三人的却是正在东张西望的邱一飞,他先看到了青岭,紧接着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酸,泪豆子差点流了出来,朝着那个身影就吼道:“老典,你怎么也被他们打晕吊下来了!”   经他这一嗓子一吼,其余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看到梦初晨,岳令钧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二弟来了,他们就不用那么盲目了。   但很快,他视线中梦初晨的身影便被一坨乱颤的肥肉挡了个一干二净。   “老典,同病相怜啊,咱哥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邱一飞一边感叹一边给俞典了一个亲热的熊抱。   俞典没有躲,显然早就习惯了。倒是看得青岭一片恶寒。   邱一飞放开俞典,疑惑的问道:“对了,他们抓你来干嘛?难道你也来过这里?”不给俞典一点解说的时间,便自顾自的感叹道:“同病相怜,真是同病相怜!”顺便还捶了俞典几拳。   青岭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推开当道的邱一飞道:“他是自愿来的,我们没有请。”   “啥?”邱一飞本就不大的眼这下瞪的老大,见鬼一般的看着俞典,道:“你闲的蛋.疼,脑袋抽了吧,闲自己命长还是咋地,来这的都是脑袋坏掉的!”   话一出口,便觉得几道冷光向自己射来,脑子一个机灵,连忙转身满脸讨好的对着身后的几位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们,是说我自己,对,是说我自己。”   但他的话可信度实在太低,信他的人才是脑袋真的有问题。   幸好梦初晨直接越过两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   邱一飞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虚的将俞典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真是自己来的。”   “真是我自己来的,”俞典的声音比邱一飞还小了几分,满含歉意的道:“前咱俩一道在你家喝酒,都喝醉了,我回家的路上就碰到了岳家招人的事情,迷迷糊糊就也不知怎的就报了名,然后”俞典越发愧疚,“不小心就把你说出来了,我这不是不放心你,所以才跟来的。这事都赖我。”   邱一飞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好友给卖了,但现在人家人都站在这了,还诚心实意的给你道歉,你还能咋地,何况他在整个河洛府也就俞典一个能说的上话,也愿意和他说话的人。若是翻脸,他还真做不到。   “老典啊,你咋真糊涂里,现在好了,咱俩都在这,你看看那树林里的野猪和树上的花豹,俺要是有本事,一准溜了。”   俞典往他说的方向一看,脸上也是一脸惊呆,“这怎么这么多?咋你每次都遇到?”   邱一飞欲哭无泪的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猛兽,总不能告诉他这些都是冲自己来的吧,这个秘密还是烂在自己心里比较好。   “俺咋知道,真点背。”接着便开始向俞典倒豆子般的讲起这两天的经历。   第八十七章 再进树林   这边岳令钧和梦初晨也小声咬着耳朵。   岳令钧看看左右便急切的小声问:“二弟,你这边和小妹有没有感应,月儿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虽然心里已经确认,但还是对梦初晨和怜月的特殊感应有种盲目的信任。   “有,大致能感应个方向,确实在这片树林中。”梦初晨肯定的说道,心中若有如无的感应是绝对不会作假的。   梦初晨将身子一侧,挡住了后面的视线,这才从怀中将岳展鹏交给他的那一半令牌掏出,岳令钧有些诧异和惊喜,也从怀中拿出了一半,对在一起果然是一整块令牌。   两人对视了一眼,梦初晨便将自己手中那半块放在了岳令钧手中,岳令钧会意将令牌紧紧握在掌心中。   岳令钧回头唤来青岭,将手中的令牌一亮,青岭的身子瞬间就僵了一下,脸色也越发的严肃。快速的将岳令钧递过来的令牌揣在怀中,一脸肃穆的等着两人的下一步指示。   “那拿着令牌调集一部分人暗中协助前往浮云山的秦少爷,在调集一批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这片树林。”   “是”青岭一刻也没有耽误立马转身就往峭壁的方向赶去。   紧接着,梦初晨和岳令钧又商议起接下来的事情。   青峰三个一直都知道青岭的身份和他们不同,对他时不时的消失和匆匆来去早就习以为常。至于梦初晨的身份他们心知肚明,有意无意的用身子挡住其余人探究的眼神。   乔秩对让他们这般咬耳朵也丝毫不介意,梦初晨的身份自己虽然也清楚,但可没指望他们也能完全放心自己身边的这些亲卫。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驱散眼前的这批野兽,顺利的找到怜月。   是以,闲着也是闲着,乔秩干脆琢磨起青岭带过来的药草,眼睛时不时的掠过窃窃私语的两组人。   青峰青峦几个连带乔秩的几个亲卫,有条不絮的将驱兽的草药分门归类后留下一小堆,其余的分别装在几个包袱里。   青峰又从这一小堆里分出了一些,然后和青峦青丘一起将剩余的堆在离树林五步远的地方,点燃,一股辛辣呛鼻的烟味就随着散开。   这草药的效果很是明显,刚刚还卧倒在地的野猪一只只闻到这烟味,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有些已经开始向树林里澈,树上的花豹在烟味燃起的第一时间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岳令钧和梦初晨看到这边的情形,停止耳语后,也站了过来。   待野猪被驱赶的差不多时,青岭拿出驱兽的药膏,分给众人,待所有人都涂好后,一群人将乔秩、岳令钧、乔秩以及邱一飞和俞典围在中间,每人手里拿着一撮刚才的药草,开始往树林里走去。   这会就容易的多了,没多大一会他们就重新来到了昨天发现记号的地方。   梦初晨心中的感应确实指的是这个放心,在心里尝试着给怜月传了几句话,但依旧是没有回音,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近。   梦初晨冲着岳令钧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岳令钧自然明白这先后两个动作的意思,没有耽搁,很快就找了第二个记号。   在这期间,他们也发现,驱走的野猪和花豹依旧蛰伏在四周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只要他们手中的草药燃尽,味道一散,那些野兽就会一点点的像这边靠近。   草药带的多消耗的也快,总不能总让人来回奔波着筹备草药,能省点还是省点,所以只在前后左右点了四棵,但也够用。   四十二尽职尽责的将这边的情况及时汇报给了十三,十三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递给了四十二两个瓷瓶,却也没说用途,还特意提醒四十二不要随便打开乱闻,否则死之前先把自己的尸体料理干净。   四十二正将瓷瓶往怀中放的手一下就停了下来,又不放心的把瓶塞紧了紧,这才敢放到怀中。   这么小心,笑话,不这么小心,瓶子里的露出一点沾到拿自己的小命就真的搭进去了,小心无大错。   十三等他走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就堆成了一个苦瓜,摊开手将攥住手心的信拿出来展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越发的欲哭无泪。   心里对自己未来的遭遇默默哀悼了一番,再想想四十三,仰头看着老天无声的呐喊了句“因果报应”,但如果不让他查到是自己亲自下的手,应该还有回缓的余地。   远处正往这边赶来的四十三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的这个样子,本能的想转身落跑。   可是,十三怎么可能放过他,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四十三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是不是现在活太轻松了,要不找点乐子。”   四十三连忙摆手,一脸苦大仇深的道:“不轻松!一点也不轻松!能不能申请一下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将十六那个精通兽语的家伙调过来。”   十三似笑非笑的道:“那要不要我顺便提一下把十六现在的任务让你接手?相信十六会非常乐意的……”   四十三的脑海里顿时闪过几个不堪入目的画面,然后尝试着将画面中的十六换成自己,妈呀!!太恐怖了。   四十三打着哆嗦一副受虐待的样子看着十三,反攻道:“不带你这样的,莫非你……”   “莫非你和变态十六真的有一腿!”四十三一脸惊悚,退后了几步,仿佛十三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看得十三一头黑线强忍着想要踹他几脚的冲动,吼道:“你才他妈的和那变态有一腿,你祖宗八代都给他有一腿。”   四十三见他这样反而没有生气,而是做作的长舒了一口气,不在意的道:“十三你何必反应这么剧烈,你和他没一腿,我自然也不会和他有一腿,至于我祖宗八代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和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十三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一定会接二连三的发疯,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癫狂散还多吗?”   “多啊,整整三瓷瓶呢,怎么啦?”言罢四十三两眼冒光,兴奋异常的道:“是不是可以用了,用多少?什么时间用?”   十三看着眼前口口声声将引兽作为苦差却将观看野兽发狂围追堵截遭殃的人当做美差的四十三,越发觉得他也是一个变态,不过若让他在四十二和十六之间做个选择,他还是愿意和四十二一组。   一想到十六,十三就浑身不舒服,自己那一批怎么就出了一个这种人,偏偏还是个有用的,而且用处还不小,若不然自己都想把他给灭了。   “后天晚上会有一场暴雨,就那时候。”   “下暴雨我怎么下药,总不能将药一个个塞到那些畜生的嘴里吧。”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另外怎么拖住后面的人你也自己想办法吧。我会让十九和五十四回来协助你,必要的时候就现身纠缠一番也可以,但只要记得别把脏水带到少主身上就行。”十三说完就走不给四十三一点反应的机会。   留在原地一脸无奈的四十三早就在心里将十三的祖宗八代问候一遍,你说的容易你自己怎么不去做,四十三一点也不怀疑十三说的下暴雨的事情,这些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为了避免到时真的亲自跑到畜生堆了下药,他那有限的脑子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如果自己没有顺利完成任务,那以后在小队里自己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说不定真的会被送到变态十六那里。   第八十八章 幸 福?   树林深处,怜月兴致缺缺的挥舞着手中的树枝,这几天下来,树枝皮都给她磨光了,可是宇文凌汐依旧只是教她一些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招式。而且千篇一律每个动作都要练习几千下,实在是无聊的紧,若不是怜月开始时就夸下海口,她早就把树枝扔的远远的。   唯一让她安慰的事,没一顿餐都吃的不一样,每一次都吃的很开心很满足。   算算时间他们进树林已经是第四天了,这树林就像没有尽头似的。   “冥哥哥,还要走多长时间啊?”怜月刚刚结束了一个出剑的动作,看着前面的背影问道。   这样的问题怜月今天已经问了第五遍了,宇文凌汐也只能打着马虎眼,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树林的边缘还有多远,而且他心中总奢望着这个树林就这样没有尽头,才是真的好。   宇文凌汐向怜月征询道:“应该快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怜月点了点头,顾不上看身下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仅仅只是四天的野外生活,已经将她改变了许多。   一会儿功夫,缓过劲儿的怜月总觉得小腿痒得很,瞅着宇文凌汐目光看向别处,轻轻的撩开衣裙的下摆,便看到里裤上一条黑色的线正在慢慢移动,细看下,竟然是一只一只的小蚂蚁。   怜月急忙起身,将身上的蚂蚁拍掉,一抬头,便对上了宇文凌汐那双探究的眸子,赶忙放下裙角,指着地上道:“好多蚂蚁。”   宇文凌汐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地上,看着地上一条长长的黑线,面具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道:“我们不能休息了,得赶快找个避雨的地方?”   怜月学着他的样子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蓝天白云,就是太阳有些西偏,但那也是因为如今是下午的缘故,除了空气有些闷热外,怜月真的觉得和前两天没有什么区别。   怜月收回目光疑惑的问道:“天很晴朗了,怎么会下雨呢?”   宇文凌汐指了指她脚下的黑线,道:“蚂蚁只有在下雨前才会搬家。”   怜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但依旧还是选择相信宇文凌汐,“那我们走吧。”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宇文凌汐的话就应验了,树林里先是刮起了大风,吹得树枝乱颤,怜月有好几次都被吹起的沙石迷了眼睛,最后干脆躲在宇文凌汐背后,双手拽着宇文凌汐的衣服才感觉好一些。   紧接着,天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怜月抬头看去,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一下就被一大片一大片张牙舞爪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乌云染黑了。大团大团的乌云翻滚着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然后,怜月就看到乌云里闪过了几道一闪而过的闪电,“咵咵嚓嚓!”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而来,怜月吓的连忙闭上眼,紧紧拽着宇文凌汐的双手也松开使劲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宇文凌汐感觉到她抽离的双手,扭过头后,只见怜月一脸煞白,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杏眼紧闭,柳眉紧皱,活脱脱一个害怕打雷下雨的小姑娘。   他不知道怜月如此害怕打雷下雨,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那时候自己总会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现在他也很想将眼前的可人抱在怀里。但是这也只是想想。   也不知上天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咵嚓!咵嚓!咵咵嚓嚓!”紧接着又送来了几个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   惊的本就害怕的不行的怜月本能的找到了一个怀抱就把头埋了进去,身子还在不断的瑟瑟发抖。   宇文凌汐手足无措惊呆的看着怀中的身影,双手悬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抬头望去,雨已经如万条丝线一般从天上飘下来,宇文凌汐悬着的双手对在一起,撑在怜月的头顶,头也尽量前倾,想方设法的为怀中的人挡风遮雨。   雨水打在宇文凌汐墨染般的黑发上,聚少成多,划过青铜面具,滴在怜月的发间。   渐渐的雷声越来越小,怜月从惊悚中一点一点的回过神来,周围的声音渐渐传到耳中,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煞白的小脸布满红云,一下就红润了起来,怜月扭捏的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一抬眼就撞进了一双柔情似海的双眸中,一点点的沉陷。   宇文凌汐赶忙收起眼中来不及收起的神情恢复到了已往不冷不热的眼神,单双手依旧随着怜月移动。   怜月疑惑的打量了暗冥两眼,真的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但紧接着一滴冰凉的雨水就滴在她有些发烫的脸颊上,怜月这才发现撑在自己头顶的“伞”心里流过一道暖流,然后又看了看暗冥已经湿透的黑发,左右张望了两下,便飞快的向旁边的树林跑去。   正在跑神的宇文凌汐阻拦不及,只能迈动步子跟了上去。便看到点着脚尖吃力够着叶子的怜月,上前一步,一抬手就将树枝拉了下来,怜月赶忙折了几片足够大的树叶下来,自己留下两片,其余的都递向了刚刚松开树枝的暗冥。   宇文凌汐隔着雨帘看着面前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却依旧笑靥如花的女子,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伸手接过树叶,一只手学着怜月的样子将树叶顶在头顶,另一只手依旧停在两人中间,欲盖弥彰的道:“地面滑,拉着手会妥当一些。”   怜月犹豫一下,心中权衡了好长时间,才将自己的手递到那双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全的大手中。   宇文凌汐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将小手紧紧的包在掌心,树林里一下就静了下来,风声雨声树叶声仿佛都识趣的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个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声。   怜月的脸越发红润,心里却是一片懵懂和迷茫,难道这就是娘亲说的心动。   与她遥隔半个树林的出乎意料的从心底感觉到怜月一丝迷茫和幸福,冒雨前行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离他最近的岳令钧马上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强压着心里的焦急,希冀的看着梦初晨。   梦初晨捂着胸口,感受这越来越浓的幸福,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冲着岳令钧点了点头。   看的不知道怜月和梦初晨之间特殊感应的乔秩一头雾水。   “就近找个避雨的地方,休息。”岳令钧迫不及待的下了命令。   待到他们找到一棵可以避雨的树下,岳令钧一把拉起梦初晨走到了雨幕中的另外一棵树下,迫不及待的问:“感应到了吗?”   梦初晨点点头,肯定的道:“恩,感受到了。”   岳令钧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激动的拉着梦初晨的手都紧了几分,忐忑的问道:“月儿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梦初晨仔细的品味着心中的感觉,道:“这次感应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你倒是快说啊!”岳令钧急的都要跳脚了。   “大哥安心,现在月儿绝对是安全的,而且,”梦初晨纠结了下下还是决定将后一句说出来,“而且还很幸福。”   岳令钧瞬间就像一个刚刚得了糖的小孩子,松开梦初晨的手,兴奋的对着身边的树干就是一顿发泄,心里不断的念着,月儿还好,月儿很幸福,月儿还好,月儿很幸福。   停!!!很幸福???自己没有听错吧。   宇文凌汐的拳头都顾不得收回,转头看着揉着手腕的梦初晨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幸福?”   “是!幸福!这点我也奇怪。”但是心里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第八十九章 狰狞伤疤   梦初晨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心里那若有若的联系,迟疑的道:“而且这种幸福还好像是……”   “是什么?”   梦初晨再三斟酌,看着满脸焦急的大哥岳令钧道:“是恋爱的那种幸福?”   岳令钧双眼瞪圆,自欺欺人道:“你说是哪种幸福?”   梦初晨对自己的这个结论心里也是怪怪的,但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梦初晨记得,这种感觉就是自己都夭夭心动时的感觉。   “就是你对蓝姐姐动心的那种幸福。”   岳令钧有些傻眼了,他不是质疑梦初晨的感觉,只是本能的有些排斥。   他的小妹,在他眼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何况又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小妹心动的对象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   他不放心,实在不放心。   看着眼前的雨幕,陷入了沉思。   他们对面树下的乔秩默默的关注着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将他们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隔着雨幕收进眼帘。   那边上演的哑剧让乔秩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淋着雨快步走了过去,同时也制止了身后要跟上的亲卫。   梦初晨对他的闯入一点都不介意,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但还是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   “发生了什么吗?”   相识归相识,梦初晨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怜月之间存在着特殊感应的事情,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和大哥讨论下大姐的事。”   对于梦初晨的敷衍乔秩心里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家两个才是亲兄弟,有些事情要瞒着自己也很正常。   何况自己还代表着皇家这一势力,有些秘密是一定不会透漏给自己的。   乔秩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四嫂的事,我已经给岳兄说过了,这边一定会给岳家一个交代,我也一定会为我那还未谋面的侄子讨个公道。”   梦初晨这回没有接话,他这次可是把整个皇家都记恨上了,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位旧识王爷这几天一直在为怜月的事情奔波,就连他,梦初晨也是不会给好脸色的。   还是已经平息下心情的岳令钧将话接了过来,但也仅仅是客套了两句,“有劳王爷了。”   “应该的。”   三人各怀心思默契的看着雨帘沉默。   而怜月这边,还不知道她的内心起伏已经被自己的胞兄感应到了,这也难怪,毕竟怜月这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宇文凌汐和岳怜月手拉手没走多远便顺利的找到了一个避雨的场所,现在他们正蹲在一棵榕树下,或许是在树林深处的缘故,这棵榕树垂下来的须根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从峭壁上跌落下来接住他们的那棵。   茂密的枝干和树叶将树下的那片空地和雨幕完全隔离开来。   现在正在躲雨的两人满脸酡红,一脸尴尬。   身上原本嫩黄色的纱裙这几天早已面目全非,湿漉漉的纱质衣服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怜月用双臂环抱在胸前,尽力的遮挡着胸前的春光。眼角偷偷瞄着目不斜视的暗冥。   宇文凌汐虽然没有看她,但依旧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尴尬的咳了两下,开始收拾附近的枯枝败叶。   幸好这棵榕树足够大,干燥的枯枝并没有被雨水打湿,宇文凌汐熟练的点上一堆火,驱散着周围的寒气。   “啊欠……”怜月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猫着身子往火堆旁挪了挪。   双手依旧没有从胸前拿开。本来湿漉漉的衣服被火一烤,越发难受。   忽然,怜月的耳朵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望去,只看了一眼,小脸一下就红透了,赶忙移开视线,杏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慌乱。   声若蚊蝇惊慌的道:“你好好的干嘛脱衣服?”   “衣服湿了,烤一下,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宇文凌汐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声音依旧淡淡的,但看不到的面具下的脸红的并不比怜月差到哪去。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的怜月简直快要吐血,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丝渴望,如果也能将衣服烤烤就好了。   怜月尴尬的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总是回放着刚刚震撼的一眼,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那狰狞交错的伤疤依旧没有逃开他的眼睛。   到底受过多少伤,又到底是多深的伤口才能留下那么多的伤疤,心里一阵阵的抽痛,这种抽痛一如当年看到梦初晨手腕上的伤疤时,怜月清楚,这是心疼的感觉。   “那个,疼吗?”话一出口,怜月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正撑着衣服烘烤的宇文凌汐一愣,反应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这些伤疤已自己身上的那些伤药,是可以去除的,但他坚持留了下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提醒。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看到这一身伤疤会问自己疼不疼,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道:“习惯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怜月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抬头惊慌的看着那面早已看得顺眼的面具,解释道:“没有,没有。”   然后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的又将头低了下去。   脚尖在底下画着圆圈。   宇文凌汐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心里一阵荡漾,赶忙移开了目光,聚精会神的烘烤着衣服。   现在本就是夏初,衣服都比较轻薄,很快宇文凌汐手里湿漉漉的衣服就干爽了起来。   他将衣服向怜月递去,淡淡的道:“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怜月吃惊的抬头看着他的双眸,然后又环顾了下四周,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这里是树林,没有人,我走开,不会偷看,你慢慢换。”   说完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旁边地上的树枝上,就转身走开。   岳怜月被他说中了心事,很是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有别,何况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那个让他留下的口。   岳怜月看着树枝上的衣服,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站起来,不放心的围着四周看了看,果然没有见到宇文凌汐的身影,这才躲在一旁树干的阴影下,准备换下身上湿哒哒的衣裙。   此时,早就飞跃道临近树上的宇文凌汐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就算怜月刚刚开口要他留在附近,他也会找理由推脱的,他可没有忘记树上还有三个人。   他在下面可以管住自己的眼,但却管不住他们的眼。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三个人,更是直接让他们背对着下面,如今只有他可以看得到下面的风光。   六十九撇着嘴,宇文凌汐的那点用意他们三个人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看一眼,笑话,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他的脑袋还是好好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吧。   他倒是惜命,但偏偏有那些不长脑子不要命的。   这个人自然就是七十一,他可没有这么自觉了,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很不乐意的。   如果不是宇文凌汐亲自上来,他绝对会不顾阻拦的好好的欣赏一番。   宇文凌汐没有开口说话,四个人就只能这样干站着。   雨透过厚厚的树叶滴答滴答的落下,刚好滴在四十七的眼帘上,他忍不住擦拭了一把,便又赶紧乖乖站好。   目光却一直落在宇文凌汐腹部没有包扎狰狞的伤口上,头上和后背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这伤口不出意外恐怕一定会记在自己身上了,但愿这几天的表现让少主能减轻一点责罚。   第九十章 烤鸟蛋啦   怜月的身材本来就娇小,而宇文凌汐的衣杉穿在她身上,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袍子,但就算这样也总比自己湿漉漉的衣裙舒服。   趁着暗冥还没有回来,她将换下的衣裙撑在眼前的火堆上烘烤起来,没多大一会,衣裙上的水分就蒸发的干干净净。   怜月四下望了望,犹豫了一下,再次走到刚刚换衣服的地方,将自己的衣服换了回来。   一切妥当后,暗冥还没有回来,怜月松了口气,将暗冥的衣衫放在刚刚他离开方向的树枝上,提起一口气,俏脸通红的喊道:“冥哥哥,我换好了,你可以回来了。”   树上的宇文凌汐听到她的呼唤声,这才将一直盯着夜空的目光收回,朝着火堆的方向望了下,一句话也没有对眼前的三个人说,就翩翩然的从树上掠下。   四十七、六十九和七十一这才敢活动活动手脚,一直僵硬的膀子也略微放松下来。   七十一不死心的冲火堆那看了一眼,遗憾的收回目光便迎上了四十七和六十九警告的眼神,他无所谓的揉了揉鼻子。   四十七冷冷的道:“七十一,我警告你不要动歪心思,少主的怒火你是承受不起的!”   七十一依旧不以为然,鄙视的看着小心翼翼的四十七,“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什么也没看到吗?”   “你!”四十七觉得和这个人说话真是浪费时间,同时也有些同情六十九,和这人搭档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话锋转向六十九时已经有些缓和,“六十九,管好你的搭档,我不想因为一头蠢驴无缘无故的搭上性命。”   七十一一下就像一只屁.股后面放着鞭炮已经癫狂的马一样,叫嚣道:“四十七你说谁是蠢驴,你再说一遍!”   “说谁谁心里清楚,”四十七懒得和他争论,抬头看了看被七十一惊起的鸟雀,“你声音最好小一点,少主可不是聋子。还有你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说玩看也没看七十一直接转移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六十九对七十一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这么多年被他拖累着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罚,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把命搭上,这次回去就申请换个搭档吧。   既然如此,六十九也没有去安慰已经气炸了的七十一,紧跟着四十七转移了地方。   七十一看着六十九的动作,心中升起一种被抛弃的怒火,狠狠的跺了跺脚下的树枝,向另外一个方向转移。   那树枝随着它的离开,“吱呀”一声,断裂开来,从树上掉了下去。   宇文凌汐现在已经走到了榕树背面,手上拎着两只肥嘟嘟的兔子,眼色不明的看了一眼落下的树枝,不屑的笑了笑,这样的害群之马,上一代竟然让他活到现在。飞身一跃,又从附近的鸟窝里摸了几个鸟蛋。   这么大的动静,怜月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以为那些都是暗冥弄出来的,倒是没有想其他的。只是试探的喊了句,“冥哥哥,是你吗?”   “是我!”宇文凌汐听到她的呼喊声,从树后走了出来。   怜月猛然一转头,便看到了火光衬托下他精壮的上身,连忙移开目光,俏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小声道:“你衣服在树枝上,先穿上吧。”   宇文凌汐早就看到了自己的衣衫,将手中的兔子和鸟蛋放在脚下,伸手拿过衣衫穿戴齐整后,看着依旧侧脸红润的怜月,道:“好了!”   怜月先是偷偷用眼角瞄了瞄,见他果然穿好后,这才将小脸移过来,看到他脚下的兔子,眼睛一下就亮了,条件性的咽了咽口水。   “呵呵”宇文凌汐看着他这馋猫像,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便开始麻利的料理起这两只兔子。   怜月凑了上来,“这回我做什么?”   宇文凌汐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从旁边的树枝中拣出一根长度粗细适宜树枝,用手中的剑将一头削尖,递给怜月,指了指一块大半露出地面较为平整石头,道:“用这个把那块石头挖出来,清洗干净后搬到火堆旁。”   “好嘞!”怜月拿着手中的木棍蹲到宇文凌汐指的那块石头前,便卖力的挖了起来。   怜月之所以这么如此帮忙,也是她强烈要求的,就是为了证明她不是吃白食的。每当这时候,宇文凌汐让她做什么,她是一句反对的话都不会说出来的。   就像现在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依旧很卖力。   这石头埋的本来就不深,怜月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将它整个挖了出来,然后拿过宇文凌汐递过来的水壶就仔仔细细的清理起来,然后将它按宇文凌汐的吩咐搬到了火堆旁。   起身拍了拍小手,兴冲冲的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宇文凌汐指了指被怜月随手放在一旁的水壶,怜月赶忙将水壶递给他,他用清水将已经处理好的兔子清理了一番,将一只较大的兔子用树枝穿好,然后又在火堆上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穿好的兔子放了上去。   然后拿起一根树枝,将火堆里已经烧得发红的碳往外拨成一堆,搬起怜玉放在一旁的石头,放了上去,紧接着又将周围堆满炭火。   怜月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依旧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好奇的等着暗冥解惑。   暗冥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几颗鸟蛋,在石头旁边做了下来。   怜月有些猜到了,惊呼道:“难道这石头是烤鸟蛋的吗?”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怜月对他这样卖关子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撇了撇嘴,却也没再问。   宇文凌汐手里拿着一根指头肚粗的树枝,将皮却掉后一分为四。   怜月看着这边实在无聊,站起来将架在火上的兔子换了个方向,这几天她可不是仅仅只想着吃,一直留意着暗冥的每个步骤,还打算着真的出去后好好给蓝姐姐、夭夭们露一手呢。   宇文凌汐这边看石头的温度差不多了,招呼仍旧守着兔肉的怜月道:“过来吧。”   怜月没有丝毫耽误,顺手将兔肉又翻了个方向,便小跑过去蹲下。   宇文凌汐先将刚刚一分为四的树枝取出一根放在滚烫的石头上,立即就传来“吱吱”的声音,紧接着拿出一颗鸟蛋,双手轻轻一捏一挤就将蛋黄和蛋清滴在了石头上的树枝上。   蛋清蛋黄一接触到滚烫的石头便“吱吱啦啦……吱吱啦啦……”的冒起小泡,怜月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她还从没想过鸟蛋可以这样吃。   宇文凌汐见那一面已经烤的差不多,双手捏住那根树枝,轻轻的一翻,已经紧紧黏在树枝上的蛋黄蛋清便被翻了个个,紧接着又是一阵“吱吱啦啦……吱吱啦啦……”的响后,宇文凌汐将树枝从石头上拿起,拿起一片树叶将树枝下面的一段裹住,递给怜月。   怜月接过,看着树枝上散着香味的黄灿灿的的蛋清蛋黄,小心的咬了一口,蛋香在嘴里弥漫开来,“好吃!真好吃!”   宇文凌汐嘴角含笑,这方法还是他一次去漠北执行任务时和当地的人学的,这次也只是试试,没想到效果还不错,看来,这方法的确可行。   怜月现在已经有些膜拜暗冥了,好像无论是什么东西到他手里就会变的特别美味。要是他一直能呆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拿自己就可以天天有美食吃了。   这个想法让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怜月一愣,自己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呢?怜月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在脑后,继续吃着嘴边的美食,可不知怎么,貌似没有刚才好吃。   第九十一章 别样烤肉   宇文凌汐看着突然有些食不知味的怜月,还以为她是想家了,心里也是一片迷茫,出了这片树林后,接下来又该怎做。   这两人这一愣神不要紧,但宇文凌汐刚刚摊在石头上的另外一只鸟蛋就要紧了,没有人翻个,已经焦黄的那一面开始渐渐转黑,同时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这股糊味趁着的将心事重重的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宇文凌汐难得手慌脚乱的将已经糊透的鸟蛋从石头上揭了下来,扔在了一旁,怜月转身一边翻滚着火上的兔肉,一边疑惑的看着正在用石头刮去残渣的宇文凌汐。猜测着他刚刚在想什么。   宇文凌汐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接下来你来?”   怜月挑了挑眉,暂时放下心中的心事,蠢蠢欲动的摩擦着早就已经发痒的掌心,她刚刚看宇文凌汐做时,就已经手痒了,这么简单,她确实是想试试。   怜月蹲下来,看着宇文凌汐又移了几块炭火,便一手拿着鸟蛋,一手拿着树枝,待宇文凌汐点头,就有样学样的将树枝先放了上去,然后紧接着学着宇文凌汐的样子手用力挤压掌心的鸟蛋,不想用力过猛,直接将鸟蛋捏碎在手中,蛋清蛋黄蛋壳沾了一手。   怜月挫败的看着一旁眼中明显有着笑意的宇文凌汐,不服气的将手中的蛋清蛋黄蛋壳往一边一甩,拿出那条黑巾将手擦干净后,拿起一个鸟蛋重试,这回她学聪明了,蛋壳刚破,另外一只手也赶快帮忙,一同用力一掰,蛋清蛋黄就很配合的落在了下面石头上的树枝上,只是有些倾斜。   怜月头一抬得意洋洋的看着袖手旁观看好戏已经宠她竖起大拇指的宇文凌汐,鼻子还“哼”了一声。   然后便全神贯注的守着石头上的鸟蛋,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初次成果也已失败收场。   宇文凌汐见她玩的起劲,便拿过刚刚处理放在一旁的另外一只兔子,在自己前方放了一大片树叶,然后用佩剑将兔子分解开,拿起一块片起来,每一片大小厚度都差不多,整齐落在下面的树叶上,排成一排。   “好啦!”怜月兴奋的掂着树枝将焦黄的鸟蛋揭起来,学着宇文凌汐用片树叶将树枝一裹,满足的放在嘴边闻了闻,将它递向正看着这边的暗冥,洋洋得意的道:“冥哥哥,你也尝尝我做的,看有没有你做的好吃。”   宇文凌汐看似随意的伸手接过,心中却早就乐开了花,面具下整齐的露着八颗大白牙,然后在怜月满怀期待的注视下,撕下一小片,放到口中。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怜月双手紧扣,忐忑的问道。   宇文凌汐悄悄的嚼碎嘴中的蛋壳,咽下,点点头,道:“好吃。”毫不迟疑的有撕下一块放到嘴中。   怜月听到他肯定的回答立马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得寸进尺的问道:“那有没有你的好吃。”   宇文凌汐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心里笑道:这丫头,我做的你吃了,你做的我吃了,这怎么比较,不过嘴中的东西确实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连掺杂在里面的蛋壳都格外香脆。   声音坚定的道:“你做的好吃。”   怜月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当真也没有指望他真的回答,怜月对自己的那点手艺可是很清楚,怎么可能比得上暗冥的手艺。但没想到他真的回答了,而且还说自己的好吃,怜月的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喜滋滋的道:“那我再做一个!”   宇文凌汐点点头,任由她去做。这边他又拿起另外一块兔子肉片起来。   怜月兴致昂扬的将剩下的三个鸟蛋一股脑的做完,除了有一个略微有些糊外,另外两个卖相都特别的好。   怜月悄悄留下那个糊的,将其余两个递给了已经片完兔肉的暗冥,宇文凌汐自然看到了她自己留着的那个,但也没有揭穿她,将递过来的两个吃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那边的兔肉也烤的差不多了,宇文凌汐将下面的火苗熄灭,只余下面的炭火烤着。   怜月解决完手中的鸟蛋,注意力便被树叶上的肉片吸引过来,好奇的问道:“冥哥哥,这些怎么吃。”   “烤着吃。”宇文凌汐收拾好那边,又做了回来。可能因为那三个鸟蛋的缘故,他的心情格外好,又卖起关子。   “烤着吃,这么薄,怎么烤?”   “你猜猜。”   怜月柳眉微皱来回打量着肉片和火堆,怎么也将两个联系不到一块,宇文凌汐又照着前面的方法做了几根树枝,两两一双,试了试,满意的用其中一双夹起一片肉片,在怜月眼前晃了晃。   “就这样烤?”怜月越发的不明白了,但宇文凌汐丝毫没有告诉她的意思,真的就夹着肉隔空烤了起来。   “真的这样啊!”怜月杏眸注视着她的动作,怎么也不相信,若是这样的话干嘛还要片,直接像那只一样整只烤不就好了,这样多麻烦。有这时间自己好不如烤鸟蛋呢。   怜月脑中灵光一现,烤鸟蛋!既然可以烤鸟蛋自然也可以烤肉啊。想通后的怜月便知道,暗冥肯定是故意在玩她,也不介意。上前夺过暗冥手中的两外一双树枝,也夹起一片肉片,学着他的样子向炭火凑去。   宇文凌汐被她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没想到她还真的相信,正准备将手收回,将肉片放在它真正应该放的地方。   谁料想,怜月快了一步,手腕一转,便将“筷子”夹的肉片准确无误的扔在滚热的手头上,伴着肉片“刺啦”的响声,得逞的炫耀道:“其实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宇文凌汐也将肉片放到石头上,又是“刺啦”一声,也算是回答。   对于怜月的聪明,宇文凌汐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对于她现在的得瑟样,也只觉得可爱。   “这个要不断的翻,不能让它粘在石头上,”宇文凌汐飞快的将石头上的两块翻了个个,向怜月讲着要点,一边又夹起另外一块放上来。   怜月对这种新吃法很是好奇,照着宇文凌汐的说法,不断的翻着石头上的肉片,一时间玩的不亦乐乎。   “好了,这片可以吃了。”宇文凌汐飞快的夹起一块已经有些打卷泛白的肉片,递给怜月,怜月连忙用筷子接过,放在嘴边吹了好几下,这才放在嘴中,相较于平常吃的烤肉,嘴中的这块更加焦脆一些,味道很好。   宇文凌汐也夹起一块,放在口中咀嚼着,然后继续夹了两片放上,继续翻着道:“如果撒些胡椒粉卷在青菜里会跟好吃。”   怜月脑子中想象着那个味道,心里决定出去后一定要试试,手下没停,又夹起了一片。   这只兔子本来就小,这样一片一片的吃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被两人吃的七七八八。   怜月意犹未尽的将最后一片放在嘴中,然后看了看已经没有任何肉片的树叶,贪婪的舔了舔嘴唇。   这一幕刚好落在对面的宇文凌汐眼里,看的他一阵心神荡漾。   怜月现在脸上的伤痕这几天涂抹着宇文凌汐的药已经完全好了,没有留下一丝疤痕,而且还比以往白嫩了许多,白皙的俏脸在火光的烘烤下,面若桃花,而那双樱唇则因为刚刚的贪吃沾满了油,反而将嘴唇衬托的更加饱满。   而宇文凌汐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何况他还比怜月要年长五岁,在罗刹殿非人的训练下,他虽然还没有真真正正的碰过女人,但对男女之间的事他可不陌生。   现在看着怜月诱人的小动作,不冲动那就不正常了。   宇文凌汐赶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起身走到依旧烤着的兔肉旁,心不在焉的翻滚起来。   意犹未尽的怜月看着他手中的兔肉瞬间就不淡定了,紧跟了上去,越发的让宇文凌汐心猿意马,只好将兔肉交到怜月手中,自己冲到了雨幕中,这时候,他需要冷静。   怜月看他冲到雨幕中,连忙喊道:“冥哥哥,你干嘛,外面那么大的雨,会生病的。”   宇文凌汐在冰冷的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邪火,但他没有立即回来,依旧站在雨幕中,冷静,他需要彻底的冷静。   这时候雨内火旁的两人,还不知道有一场更加猛烈的暴风雨真在徐徐向他们靠近。   第九十二章 人蛇大战(1)   树上刚刚追上的十三神色复杂的看着树下雨中宇文凌汐的身影,心里亦是一阵无语,自己这还没开始呢,少主就已经这副模样了。   那如果自己真的按照家主的话来做的话,那少主是否真的承受的住,还真是个问题。   “四十七,少主的水这两天是谁准备的。”   四十七解下腰间的水壶,摇了摇道:“一直都是我在做这件事情,如今这壶今晚就要换。”   十三向四十七伸出手,四十七连忙将水壶递到他手上。   十三从怀中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瓷瓶,旁边的四十七、六十九以及刚刚回来的七十一都是一脸诧异。四十七不可置信的看着十三手中的瓷瓶,惊呼道:“十三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在做你看到的事情,”十三将红色瓷瓶和水壶打开,将瓷瓶中的粉红色液体倒入水壶中,“这是家主的命令,你们还有异议吗?”   四十七和六十九对视了一眼,双双摇摇头,只有七十一看着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十三,什么时候下手啊。需要怎么配合。”   十三听到他的话本还诧异一向只会坏事的七十一怎么突然会这么配合,但转眼一看他的眼神,刚刚升起的想法便被彻底打消。   四十七接过这烫手的水壶,脸皱的都能和苦瓜媲美了。但这事还真的他去办,不然换个人少主一定会怀疑的。   “好了,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六十九同情的看了眼四十七,便马不停蹄的离开,这次没有拉上七十一。   十三对他没有叫上七十一倒是有些诧异,但现在可没有功夫想他们之间的事,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也不知道四十三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四十三,我这边妥了。”十九擦去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总之是水的水,随便抓了一把手边的树叶,又擦了擦手心的汗,“呸,这事真不是人干的,还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   “四十三做的那东西还真管用,省了不少事。”五十四也完事回来拍了拍四十三的肩膀,道:“四十三,真有你的。”   四十三对他这样的称赞只回了一个苦笑,转移话题道:“四十二怎么这么慢,还没有回来。”十九扫视了番四周也疑惑的道:“对啊,四十二这回怎么这么慢,不像他的风格啊!”   “怎么,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动作都挺快的,不过一定没有我这边成效好,”说曹操曹操就到,四十二一身狼狈的落到树上。   “呦,不都是去给畜生下药,你还能高明到哪去?而且你看看就你这身狼狈,还好意思炫耀。”   “唉,十九话不是这么说的,”四十二得意洋洋又神秘兮兮卖关子道:“你猜我刚刚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五十四看着他那得意样,就忍不住要打击他:“什么好东西,你倒是亮出来啊。”   “亮出来?我可不敢亮出来!那东西可是要人命的。”四十二坐端正,看着三人眼中的兴趣才接着道:“我啊刚刚下药的时候遇到一群蛇窝,于是我顺便也给蛇窝下了点药,我刚刚回来时,那群蛇已经朝着那群人游去了,其中可有一条可是圆桶粗的,这回他们有的玩了。嘿嘿……”   四十三大惊失色,朝着四十二比了个大拇指,“你牛!你狠!”   十九则是两眼冒光,兴奋异常的道:“你确定有圆桶那么粗?”   “十九,你怎么老想这那些有的没的,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加上这群蛇,那群人是不是承受得住,别人是拖住了,却伤到了不该伤的人,那咱们就是出力不讨好了。”   经五十四这么一说,另外的三个人也有些头疼,可现在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那边的混战已经开始了。   大雨中,岳家和乔秩的人如今都集中在大雨中的空地上,不断的斩杀着扑身而上的野兽,每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雨水落在身上,紧接着就顺着衣服滚到了地面上。   “少主,这野兽怎么会突然这么多,药草现在貌似对它们都不太管用。”青丘看着密密麻麻的猛兽头皮都有些发麻。   “不管用就先别用了,今晚野兽的放应有些奇怪。”岳令钧抹了下额头上的雨水,挥舞着手中的剑毫不留情招呼着源源不断的野兽。   他们今晚将就着吃了点东西后就分批开始休息,第一拨人还没睡着,树林里虎视眈眈的野兽就有些蠢蠢欲动,本来他们都没太在意,只是将药草又放足了些,谁想,这些野兽也不知怎地,竟一改顾忌药草的常态,直接冲着就围了过来。   而且无论他们杀多少野兽,其余的也没有一丝撤退的意思,如今岳家和王爷他们这群人周围已经堆满了野兽的尸体,就连他们脚下也不例外。   “岳少主,这些猛兽不像是自己聚集过来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引过来的,”梦初晨的一手剑法耍的密不透风,就像一台绞肉机,来多少,杀多少。而他身边还跟着两位沉默不语黑衣蒙面人,也就是他的影卫。同样是活脱脱的两台绞肉机。   “我也是真么怀疑的,应该是在山崖上的那伙黑衣人。”   “一定是,只是本王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操控这群猛兽,真该死。”   乔秩的武器依旧是他那把扇子,只是面对这样的兽群时反而不如长剑好用,他蓝色的衣袍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迹。   “不一定是操控,用药就可以。不是我们身上不知不觉沾了什么就是那些猛兽被下了药,要不然绝对不会有这么多聚集到一起。”   正在这时,树林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众人神经一阵紧张,如今眼前的都处理不尽,真不知道又来了些什么。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他们的视野里陆陆续续出现了成千上万条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蛇,视野里最小的只有筷子那么细,粗的有海碗那么粗,它们或游走在草坪上,或缠在树枝上,“嘶嘶”的冲着中间的一群人吐着舌头。   一直混迹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把剑的的邱一飞脸一下就吓的完全没有颜色,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的野兽尸体上,就差一点口吐白沫了。   当下也顾得还要遮掩什么的,从怀中一股脑的拿出一个大纸包,手脚哆嗦的打开,浓浓的呛鼻的味道就散开来,原来竟是一大包的雄黄散。   雄黄散本就是一种很普遍的药,多用于避蚁虫,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梦初晨抽空将那雄黄散从邱一飞的手中拿过,然后飞身一起,向正前方掠了三步远,围着众人饶了个圈,便将一整包的雄黄散用的一干二净。   回来时还不忘将药包还给了依旧坐在地上的邱一飞。   似乎随着社群的出现,野兽倒是少了不少,但相较与眼前的这些蛇,野兽或许会更好对付一些。   雄黄对蛇有天然的克制作用,那些雄黄散还真的发挥了一些作用,但阻止的大多是一些不叫幼年的小蛇,对大蛇的作用就有些打折扣。   一场屠蛇大战再次上演,而且这些蛇反而有些防不胜防,除了武艺较为高强的岳令钧、梦初晨、乔秩、青峰以及梦初晨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外,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开始挂伤。   而乔秩的亲卫中有一个更是直接就被一个毒蛇咬伤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全身发黑,死透了。   他的尸体让众人眼中对眼前的这些蛇更加忌惮,同时也更加小心,而乔秩的亲卫中一向还算稳重的单风竟然像发疯了一般,红着眼就冲到了蛇群众中大肆屠戮起来。   第九十三章 人蛇大战(3)   乔秩和其他几名亲卫,虽然讲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但此时也无暇分身,但都心照不宣的注意着他那里。   蛇这东西若说好对付只需瞄准它的七寸即可要它性命,但这般成群结队的一群同时有几条蛇一同向你袭来就不好对付了,尤其现在还是一个下着雨没有月光的晚上。还好,刚刚为了防备猛兽袭击,点了不少火堆。   看着眼前已经成堆但依旧前赴后继的蛇群,心中均是一片凛然,算算从斩杀野兽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这般好不停歇的屠戮,就连梦初晨和岳令钧等人都有些吃力。   “单风,回来!小心!”乔秩突然的提醒声让说有人的目光都抽空扫向脱离队伍的单风。   这一看不打紧,所有人都一阵倒抽凉气,从单风那边的树林里挂起两个大灯笼,这时候可没人以为那真是灯笼。   随着大灯笼的移动,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一阵恶臭,一条水桶粗的巨蛇就出现了单风面前,还好单风虽然杀红了眼,但还残留着理智,在乔秩提醒的时候就不甘心的慢慢向队伍靠近。   巨蛇和人群对视了几息,就飞速的游动着向人群靠近,首当其中的就是乔秩和他带来的几名亲卫。   邱一飞字这条巨蛇出现时,心就已经凉了一半,心里惊恐的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手脚,这条蛇……这条蛇……就是这条蛇……不就是当年自己差点被吞掉的那条吗?它还认得我!它来找我算账了!   所有人对他的胆小懦弱已经习以为常,都不太在意,除了俞典,当他看到这条蛇出现时,眼中甚至划过了一丝惊喜。但这丝惊喜转瞬即逝,很快就附上了一股惊慌。   单风和单凉这边已经和巨蛇对上,这巨蛇虽然块头大,但那灵活的身子却让两人吃尽了苦头。   乔秩瞅准机会,手腕一用力,手中的玉扇玉扇对着巨蛇的七寸飞了过去,那巨蛇却是非常敏锐,听到破空的声音蛇头一动,便躲过了要害,玉扇依旧打在了巨蛇的身上,发出“铿锵”声,乔秩用力的一击,竟然没有伤到它一点皮毛。   乔秩不可置信的又再三确认了两眼,见玉扇打到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丝白痕,心里一阵惊叹,这蛇皮是有多坚固。   乔秩这一招虽然没有成功,但却彻底惹怒了大蛇。   “嘶嘶……”巨蛇双眼通红,长长的猩红的蛇芯子让人有些恐怖,蛇身左右甩动了两下,便将碍事的单风和单凉甩到了一边,便又被其它的蛇围了上去。   “王爷,小心!”两人呲牙裂目的看着和巨蛇正面对上的乔秩,却被一群蟒蛇暂时缠住,无暇分身。   “青峰、青丘,去帮王爷!”   “影玄留下,影威随我去对付巨蛇!”   岳令钧和梦初晨同时下令,没有丝毫停顿,几人迅速的掠到乔秩身旁。乔秩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如今他的手里的武器已经换成了一把软剑,见到他们过来,感激的点点头。   有了几人的加入,乔秩的压力减少了不好,但巨蛇显然也更加狂躁,不断甩动着水桶粗的身子,与几人周旋着。   影问在梦初晨的示意在下站在不间断的用暗器袭击着巨蛇,他的暗器熟练及准确程度让人咂舌,每次都是同时两枚暗器,一枚向着巨蛇的七寸。一枚则向着乔秩刚刚玉扇打出的白点上。巨蛇为了躲开致命的七寸,便顾不上另外的一枚。   “噗……”终于有一个暗器穿透了巨蛇的皮肉,巨蛇吃痛下蛇身骤起,梦初晨和乔秩几人窥得机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长剑向巨蛇的七寸掷过去,巨蛇甩着蛇头,晃着蛇身躲过了几把,但依旧有两把狠狠的命中七寸。   “嘶嘶……”大蛇吃痛下发出悲惨的叫声,很快,从它身后就涌出密密麻麻的蛇群,梦初晨见目的已经达到,和乔秩对视了一眼便迅速退后几步。   青峰、影问几人也毫不迟疑,和已经摆脱蛇群的单风单凉等人,将他们护在身后。   奇怪的蛇群都停在了巨蛇身边却没有向他们发起攻击,只是和他们对峙着,受伤的大蛇将蛇头高高扬起,大嘴一张,乔秩这边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吸力,刚忙扎稳马步。   脸色一阵煞白的邱一飞看着巨蛇的眼球,不知为何,他就是看出这巨蛇是冲他来的,手脚一软,便随着巨蛇的吸力向着蛇嘴飞去。   慌乱之下想要拉住了俞典的衣服,没想到俞典直接用手中的剑将这片衣服削去,邱一飞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一片,倒飞着看向俞典,隐隐约约似看到他一脸幸灾乐祸和罪有因得。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   巨蛇嘴巴一闭,不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时间,就调转蛇头,向树林了游去,蛇身上有一个明显的鼓包,待到巨蛇消失,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也渐渐撤退。   等到周围没有一条活蛇,众人才缓口气,有几个直接脱力也不顾身下的猛兽和蛇尸,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邱兄……”   “二哥……”   两声凄惨悲痛的声音同时响起。   滂沱大雨中,单风从一堆蛇尸中,扒出一个浑身紫黑的尸体吗,正是先前被毒蛇咬中身亡的乔秩的亲卫,名叫单雨。   乔秩和他的亲卫以及其余的人也围了上去,这还是这次下峭壁后第一次有人身亡,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乔秩身后拍了拍悲痛欲绝的单风,“松开吧,尸体有毒,节哀顺变。”   单风此时就像一个孤独无依的小孩,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乔秩,悲痛的道:“王爷,我不想让家兄埋身于此,请给单风点时间,将其火葬,把骨灰带回。”   乔秩点点头,其他几位亲卫默契的开始搜寻干燥德尔树枝,青峰、青峦几人也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试想一下若是他们兄弟中有人丧命,其余几人也不会比单风几人的状态好到哪去。   青峰对单风一直以来的敌意也随风而散,弯下腰拍拍单风的肩膀,道:“还是先将令兄转移到树下。”   单风感激的点点头,在青峰青峦几人的帮助下,将单雨的尸体抬放到树下的火堆旁。青峦从怀中拿出几颗解毒的药丸,让几人服下。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去安慰独自嘶吼的俞典,所有人都不是瞎子,就算没有看到俞典亲自划破衣衫的那一幕,也都看到了邱一飞被巨蛇吸进肚子时手中的衣角和满眼的不可置信。   对他这种人,所有人的心里都很不屑,虽然俞典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命。   俞典哀嚎了一段,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被鄙视了,不过他跟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象征性的哭了一阵,就也挪到了树下,独自守着一堆火堆,烘烤自己的衣服。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一片火光和单风的痛哭中单雨的尸体便化成了一堆粉末,单风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粉末手机在一个锦囊里,十分珍视的放入怀中。   乔秩看着悲痛的下属,道:“单风,你先回去吧,把单雨的骨灰送回家。”   “王爷的好意属下铭记于心,但恕属下不能领命,若单风此刻回去,二哥一定死不安生。”   乔秩看着单风满眼的坚毅,没有再多说。   其余人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在火堆里沉默的烘烤着身上的衣物。   而此刻依旧在蛇肚子中翻滚的邱一飞,将手中紧握的布片仍掉,一改以往的胆小懦弱,冷静的想着如何自救,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晕旋感消失后,他竟然发现巨蛇已经停了下来。   第九十四章 好热好热   邱一飞心中一惊,他能够清楚的听到两个心跳声,其中一个是自己的,那另外一个就是巨蛇的心跳,“砰砰砰”虽然依旧强劲有力,听到邱一飞耳中却依旧有种虚弱的感觉。   邱一飞脑海中闪过巨蛇七寸处的那两把剑,伸手摸了摸周围粘稠的液体,,凭着自己模糊的方向感,向着蛇头的部分摸索去。   但他刚刚一动,巨蛇就在地上滚动起来,巨蛇痛苦的在地上拍打着身子,直接将巨蛇肚子里的邱一飞拍晕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雨依旧稀稀拉拉的下着,岳怜月和宇文凌汐吃罢早饭,怜月便又在宇文凌汐的指导下,开始练习那些最简单的招式。   而岳令钧这边迎来了一队不速之客。   乔秩见到打头一身白衣的男子,就热情的迎了上去,一拳捶在斗笠下白衣男子胸口,调笑道:“怎么,未婚妻一出事就这么火速就赶来了。”   白衣男子抿抿嘴唇,只是微微一笑,冲着乔治身后的梦初晨和岳令钧点点头,对上梦初晨有些发火的眼神,侧身将身后的小人让了出来。   “初晨师哥”那小人糯糯略带讨好的声音一下点燃了梦初晨心中的怒火。   梦初晨丝毫不掩饰口中的怒意:“夭夭,到这边来。”   夭夭求助看向岳令钧,岳令钧冲他摇摇头。夭夭跺了下脚,苦着脸跟了上去。   “初晨师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夭夭的尾音拖的长长的,小手拉着梦初晨的衣袖来回晃着,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   梦初晨一听到她这糯糯的声音,心里就是再气也发不出来。   无力的叹口气,转身低头无奈的看着这揪心的小人,道:“知道错了?”   “恩!恩!知道错了。”夭夭赶忙点头。   梦初晨见她认错态度还不错,便继续说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跑到这个地方,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吗?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猛兽吗?若是被猛兽袭击受伤了怎么办!”   低着头的夭夭嘴里也是念念有词,从口型上依稀可以读出来她说的竟然是随着梦初晨的话在念。   岳令钧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对宇文凌汐歉意的道:“初晨遇到夭夭就是这样,宇文少主不要介意。”   “怎么会,岳家主客气了,凌汐确实不该答应夭夭。”宇文凌汐的话客气而不疏远。   由于一直在下着雨,昨夜混战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那惨状看得跟着来的几人眼角直抽。宇文凌汐示意身后的几人将随身携带的斗笠拿出来,分给大家。   在他们不远处的树上四十二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了四十二和五十四等人的地方。   四十二低声问道:“二少爷已经到位了,接下来我们还要按原来的做吗?”   “做!当然要接着做!少主都被咱伤了,要是何况十号不是还和二少爷在一起吗。不过十三交代只是要拖住昨晚,接着就不必像昨夜这么大动作。”   “奇怪,十九怎么去追那条巨蛇追了一晚上都没回来?”五十四看着深林,问道。   “谁知道呢?别管他了,留下记号给他,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好!那我继续回去监视着那班人,你们记得一路留下记号给我。”话音还没落人就消失了踪影。   本就已经有些阴暗的天空,突然间暗了下来,“哗”一声,一场更加凶猛的暴风雨骤然降临。   “冥哥哥,这雨下的更大了,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能赶路。”怜月看着突然黑下来的树林,停止了手中的练习,用手接着外面的水花看向身旁的暗冥。   “等雨停了,我们再出发。”宇文凌汐也学着怜月的样子伸手接着外面的雨水,“玩了下就可以了,小心着凉。”   怜月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就感觉身上升起一阵燥热感,小手不断的扇着,依旧还是热,“冥哥哥,为什么下雨了还真么热?”   热,怎么会热,下了一整夜的雨,现在的天气格外的凉快,难道是把火生的太旺了吗?可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感觉。   宇文凌汐疑惑的看向怜月,却见怜月那双本就俏丽的小脸上有一丝不太正常的潮红,而且杏眸也已经有些迷离。   宇文凌汐一个箭步上前扣住怜月的脉门,这两天刚刚有些暖意的双眸瞬间就覆上了一层冷霜。   “冥哥哥,我为什么这么热,你的手好舒服,好舒服。”怜月此时灿若桃花,眼中波光流转,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双手的浮动也越来越大,甚至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开始抓自己的身上的衣裙。   怜月直觉的身体里燥热的狠,她急需要冰凉的东西来缓解身体中的燥热感,内心的冲动牵引着她往雨里走去。   宇文凌汐提早一步发现了她的用意,急忙点了她的昏睡穴,温柔的将她扶到树边靠着。   起身后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周身变得阴冷异常,拿起身边的水壶飞身一掠几个借步就来到了十三隐身的树上,看到十三,,宇文凌汐就清楚这次的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解药拿来!”   十三看着宇文凌汐那双饿狼般的眼睛,硬着头皮道:“少主,家主特意交代水壶里放的是稀释过的媾蛟的唾液,若一个时辰内不行媾合之礼,则会爆体而亡。”   刚说完最后一个字,便觉的喉头被人扣的死死的。   “少主,手下留情!”四十七见宇文凌汐真的动手,急的满头冷汗。   “是啊,少主,我们是奉命行事。”六十九也连忙附和,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宇文凌汐。   但就是有不怕死的,七十一非但没有给十三求情,目光还时不时的往树下瞄着,“少主,我看岳家小姐难受的紧,你若为难,七十一可以代劳。”   宇文凌汐的手一下就松开了几乎窒息的十三,反手就扣住了七十一的脖颈,“再说一遍!”   “没……没……我没……说……说什么!”七十一好不容易说全了一句话。   但七十一已经触动到了宇文凌汐的底线,宇文凌汐此时正在恼怒父亲的插手,如今更是将眼前的几人也恼怒上了。   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的瓷瓶,直接卸下七十一的下巴,将瓷瓶中的一粒药丸倒到了七十一的口中又将他的下巴安回。   “少主!”   “少主,留情!”   宇文凌汐将手松开,七十一赶忙伸出双手抠向自己的喉咙,却什么也抠不出来。   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腹中传来一股剧痛,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溃烂,他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我的手……少主饶命啊……”   宇文凌汐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喊叫,十三、四十七和六十九已经被他这手搞得背脊上全是冷汗,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没多大一会儿,七十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来。   宇文凌汐冰冷的眼神从他们身上划过,“不要以为你们是家主手下的人,我就不能动你们,我即使让你们全部消失,回去后也不过是受点惩罚,这次我记下了,改天再和你们算账。现在你们三个给我倒退一百丈,给我将周围守好,最好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东西靠近,否则下场就和这人一样!”   “是”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与宇文凌汐想比,就算他们这一代人都死在少主手上,以家主的脾性,怕是眼都不会眨一下,只会将其归咎于他们办事不利。   而且三人可是亲眼看到了七十一的死亡过程,那种恐惧、绝望就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有些毛骨悚然。   既然少主已经下了逐客令,那三人还是早早离开才是。   第九十五章 媾蛟之毒   宇文凌汐冰冷的注视着三人彻底消失,身上的阴冷气息才收起,复杂的望着树下即使已经点了昏睡穴却依旧燥热难安的怜月,陷入了两难。   媾蛟这种生物,看起来虽然吓人,但其实并不是很难对付,本身也没有太强的攻击力,除了一般蛇都会的吞噬缠绕以外,没有特别厉害的攻击手段,速度也不是很快,就是防御吓人。   这种生物除了有一个毒囊外,还有一个春囊,是天地之间的至淫之物。从他春囊中分泌出来的东西混杂在唾液中,就算是万毒不侵之躯,只要沾上一滴,也同样无可奈何。必须在一个时辰内与异性媾和,否则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父亲这次是将事情彻底做绝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和怜月的婚事这么执着,难道他真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泥捏的吗?真以为自己在意什么少主、殿主的位置,若不是有怜月这个婚约牵绊着,自己……   宇文凌汐从树上略下,一步步的靠近已经开始无意识撕扯衣裙的怜月,大片的春光.裸露在空气中,浑身散发着粉红色的诱人的光泽。   一项自制力很强的宇文凌汐身体里的一只猛兽渐渐苏醒,下腹升起一团欲望的火焰。   宇文凌汐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冲动,在雨地里淋了好大会,彻底的按捺下身体里的冲动,这才走到怜月身边,准备叫醒怜月,他还是需要先征求下怜月的意见。   怜月现在觉得自己就像睡在一个被火烧开的大海里,热浪一袭一袭的拍打着她的身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侵蚀着她的大脑。   当宇文凌汐冰冷的手碰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她就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不由自主的就贴了上去,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怜月舒服的呻吟出声。   这要命的声音一下就点燃了宇文凌汐刚刚压制下的火,尤其是他现在的手被怜月紧紧的抓着,怜月身上的热气通过那双手往他身上传递着。   “月儿,醒醒,醒醒。”   怜月模模糊糊的睁开双眼,喘着气娇嗔道:“冥哥哥,火烧得太旺了,好热……好热……嗯……”   软软糯糯带着娇.喘的声音传到宇文凌汐的耳中简直就是猛烈的催.情.药,宇文凌汐坚守着脑海中仅剩的清明,沙哑的道:“月儿,你现在中了非常厉害的春药,不行那个男女之事就会全身溃烂至死,你明白吗?”   怜月现在觉得自己就快要热爆炸了,但依稀中还是听到了一个“死”字,带着哭腔道:“我不要死,救我……嗯……冥哥哥救我……拜托……”   宇文凌汐怜惜的看着已经意识不清娇.喘不断的怜月,知道她现在完全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但让他看着怜月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若再不将怜月的药力化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宇文凌汐深深的吸口气,不顾怜月的不满将她紧紧抓在手里手抽出,颤抖着开始解她的衣裙,看着面前一点一点裸露出的春色,他的喉结不断的滚动着,意识已经迷糊的怜月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尤其是宇文凌汐手不经意间手滑过的地方,竟让她觉得异常舒服,呻吟声也不受控制的渐渐大声起来。   宇文凌汐的欲.火被她的声音彻底点燃,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紧接着又去掉了自己的衣服扑在平展的地上,小心翼翼抱起已经被他剥的干干净净的怜月准备把他放下上面。   怜月好不容易抱到一块大冰块怎么可能肯松手,八爪鱼一样的缠着,欲.火难捱的宇文凌汐无奈之下只好整个抱着她倒在了下面的衣服上。   他强压着已经膨胀到边缘的欲.火,将脸上的面具去掉仍在一边,低头就覆上了身下那张娇.喘不止的双唇上吻了上去。   榕树下春色不断,榕树外雨雾蒙蒙。   树林中,依可怜月和宇文凌汐曾经停过脚的树下,岳令钧等人正在树下休息。   夭夭耷拉着脑袋坐在梦初晨身旁,有些昏昏欲睡。打着哈欠道:“初晨哥哥,刚刚天怎么突然黑了,而且这雨下这么大,我们怎么追怜月姐姐啊,”大眼滴溜溜的看着坐在旁边的宇文凌汐和乔秩,拉拉梦初晨的衣袖小声道:“还有啊我有事情问要问你,我们可不可以离他们远点,秘密哦。”   她的声音已经很小,但周围的人内力都不俗,不用刻意偷听就将她的话收到耳中,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点破,只是乔秩看着梦初晨的那双桃花眼,怎么看都有些猥琐。   梦初晨却像没看到一样,起身向旁边走去,夭夭自然赶紧追上。   两人离开人群足足有五十丈,梦初晨才停下脚步。   夭夭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初晨师哥,你有没有感应到月儿姐姐的位置啊,她现在在哪?离我们远不远?危险不危险?想没想我?”   一番轰炸下来,梦初晨一头的黑线,“在树林里,在前面,离我们有距离,不危险,没想你。”   夭夭噘着嘴,质疑道:“月儿姐姐真的没有想我?你一定感应错了,你现在在感应一下,在感应一下。”   梦初晨头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冷冷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夭夭:“恩~~刚刚你是怎么保证的?”   夭夭的身体一僵,收回双手,低下头,“不吵不闹不疯不傻不贪吃不离队,听话乖巧与初晨师哥相隔距离不能超过一步。”夭夭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讨好的看着梦初晨,“初晨师哥,我错了,下回不闹了,你不要让影卫把我送回去,好不好,夭夭保证一定听话。”   梦初晨看着夭夭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红嘟嘟的嘴唇,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热,不由自主的在夭夭的惊呼中将夭夭抱进了怀中,对着她红红的香唇就压了起来。   夭夭被他的举动搞得目瞪口呆,脑子中一片空白,大大的双眼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依旧是初晨师哥换颜后的脸啊,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对!他!他在做什么!这种不是只能和相爱的人做的事吗?   反应过来的夭夭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梦初晨脑海中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样,睁开眼停顿了一息不到,惊慌的将怀中的夭夭推开。   不料用力过大,夭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用眼神控诉着梦初晨。   梦初晨现在可以说是有苦难言,莫名其妙的心底就升起一股冲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现在依旧没有消散,有种销魂噬骨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自己心痒难耐,尤其是看到现在的夭夭,甚至有一种欺身压上的冲动。   梦初晨急忙收回目光猛然的冲到雨中。   第九十六章 新的任务   宇文凌汐爱怜的为怜月擦拭了身子抹上了伤药,将衣服给她穿好,看着她红晕还未褪尽的俏脸,心里却很彷徨和恐惧。   宇文凌汐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怜月的眉眼红唇,情不自禁的又吻了下怜月的樱唇,浅尝辄止后最终还是点了怜月的昏睡穴。   宇文凌汐将被扔在地上的面具捡起,就那样半蹲在地上,从紧皱的剑眉和明暗不定的星眸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纠结和犹豫。   宇文凌汐清楚的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可以想象,怜月醒来后真的回想起刚刚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又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真该死,为什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可以虏获她的芳心,为什么要将他们逼到这么一个地步。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宇文凌汐握着面具的手被上青筋突起,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反抗。   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出现第二次,他不容许有人这样践踏他的幸福。   在这沉默的一刻中,宇文凌汐做出了此生最让他后悔也最让他庆幸的举动。   他轻轻的扭动面具边缘的一个小机关,从里面弹出三枚寸长的黑色细针,每一根看似纤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了一般。   或许罗刹殿的殿主暗冥只能用它来杀人,但同样的东西用在宇文世家少主宇文凌汐手中却有妙手回春之效。   世人皆知,宇文少主是穷云峰药佬的关门弟子,自小精通药理,尤其是一手针灸之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宇文凌汐自怀中掏出一个指肚粗细的竹筒,将三根细针浸没在竹筒里的液体里。   待细针渐渐发亮,这才小心的一根根捻出,将怜月浮起,迅速的呈品字型消失在怜月的后脑上,不见丝毫踪影。   宇文凌汐轻轻的将怜月放下,将周围的火堆添了些树枝,走到树的另一侧。   食指放在嘴边打了个响哨,没多大一会儿,十三、四十七和六十九便一前一后的出现。   十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怜月昏睡的树下,心中松口气,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三人齐声道:“见过少主!”   “我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也无论你们死多少人,给我拦住岳家五天的时间,如果这五天内岳家找到这的话,那你们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宇文凌汐冰冷的声音让三个人如坠冰窟,他们心里清楚,这次算是将这位少主得罪透了,如果这次不完成任务,估计五天后他们就会见不到次日的太阳了。   “是!”   宇文凌汐面无表情危险的注视着眼前的三个人,“还有,将你们三个身上携带的所有的药都留下。”   六十九和四十七齐齐的看向十三。   十三苦笑着开始动手,将身上的所有瓶瓶罐罐纸纸包包一个个的全部都掏出来,六十九和四十七见状也开始清空自己这里的库存。   杀手脑袋本来就时刻悬在刀刃边,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尤其是现在罗刹殿除了几样比较稀有的药丸药水外,从不在这方面吝啬,他们身上林林总总的带的还真不少。   “滚!”   宇文凌汐这个字刚从牙缝中挤出来,三人就以实际行动执行了他的命令。   宇文凌汐将脚边的一堆东西简单的过滤了一遍,从里其中拿出了三个瓷瓶,便转过榕树来到怜月前。   而十三、六十九和四十七赖以保命的那些瓶瓶罐罐纸纸包包仍旧是一堆被宇文凌汐留在了原地。   “十三,我们这次是不是在劫难逃了?”六十九控制着内力飞快的穿梭在树林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个下药真的是家主的命令?十三你可别自作主张将我们害死。”四十七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十三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你以为我是没脑子的七十一,这事是可以随便揣摩的吗?那个瓷瓶可是随着家主的命令一块到了。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另外两个瓷瓶。”   “另外两个瓷瓶!”   “还有两个瓷瓶!”   四十七和六十九被吓的内力一乱,差点从树上摔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有异口同声的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和我无关!”   十三扭头看着一脸惊恐的两人,叹了口气,“赶紧赶路吧,到了再说。”   如果可以,我也想装着没有见过这三个瓷瓶,也想装着这一切都是幻想。可现实就是现实,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十三清楚,家主这是准备将他们这代人,当做磨刀石,同时磨练少主和二公子。   但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将这些说出来,这队中除了十九和他是和家主一批爬着死人堆活下来的,无论家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两个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外,随后的两批人对家主则是彻头彻尾的恐惧,若让他们知晓家主的打算,为了性命,难免会有人真的被逼急了。   好像从那件事后家主就从内而外的变了,还仅仅是少主的时候的家主准确的说还是很善良和心软的。   十三一路时不时的就叹口气,却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四十七和六十九也是各怀心事,一路不间断的赶路下他们终于在子夜时分与四十三、五十四碰头。   “十三,你教给我的任务我可是完成的非常完美,你不知道,昨晚那个场面惨的”四十三不等十三站稳,就卖力的描绘起昨夜的场景,但没说两句就被十三打断。   “好了,别说了,新任务。”   在“新任务”说出来的第一时间,六十九和四十七的身子一僵,两个定格的苦笑便杵在四十三和五十四面前。   十三直接将两人无视,问四十三:“十九呢?”   “十九去追昨晚的那条巨蛇了,你是没看到,那条巨蛇有这么粗,将近十丈长”四十七找到机会见缝插针的用手比了个粗细,但再次被十三打断。   “四十三去将他先找回来,我去看看四十二那边的情况。”   不等四十三提出反对的声音,十三就消失了。   留下两个一脸苦笑的雕塑,一个便秘似的四十三和无所事事的五十四。   “怎么每次都是我?”四十三便秘似的哭诉着。   五十四冲他咧出八颗牙,“你兽缘好啊!去吧,快去快回。”   等四十三不情愿的离开,五十四依旧咧着八颗牙,看着两座雕塑好奇的问:“十三这次怎么把七十一那家伙留下了,不怕他又擅自行动捅娄子,就算十三不怕,六十九你就不怕被牵连挨罚?”   两座雕塑的苦笑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六十九这个雕塑,嘴皮动了动:“从此以后,我不会受牵连,十三也不用担心七十一了。”   “为什么啊?难道七十一死了不成?嘿嘿嘿……”   “是死了。”四十七这个雕塑的嘴唇也动了动。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五十四一点也不相信的摆摆手,“别骗我了。”   五十四看着两人依旧一副苦笑的样子,心里一突,“真的死了?”   两个雕塑齐齐的点点头。   五十四一下收起他那八颗牙,虽然平时大家都不喜欢七十一,但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没一点感情那是假的,问道:“怎么死的?”   六十九和四十七对视了一眼后,四十七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无所事事的五十四的脸色终于也起了变化,一方面忌惮着少主的果断狠辣,一方面惊叹于家主的安排,尤其当他听到接下来的任务后,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自从昨天晚上一场大战后,本来一直围着岳家人马的兽群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他们的步法也快了不少,现在要阻拦就算有二公子在里面里应外合,但也很难,而且还有两个瓷瓶。   五十四浑身有一种喉咙被划破的冰凉感,五天后还能看到太阳吗?   第九十七章 死里逃生   四十七顺着十九留下的踪迹,一个时辰后终于在一条溪流边找到了乐不思蜀的吃着考蛇肉的十九。   “十九,你倒是有闲情逸致,竟在这里偷懒,不是说去追那条巨蛇了吗?”   十九尴尬的将嘴里的那口蛇肉咽下,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四十七,招呼道:“刚刚烤好的,一块吃?”   四十七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条囫囵吞枣的吃了一条,不得不说蛇肉真的非常鲜美,吃两口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四十七席地做到十九对面,在享用美食的同时问道:“原来追巨蛇是你的借口,偷懒才是你的目的啊。”   “什么啊,追到这就没了那巨蛇的踪影,那巨蛇可是浑身是宝,说不定还会有内丹什么的东西,就算没有那对蛇眼也是上好的夜明珠,”十九咀嚼着蛇肉,但吐字依旧清晰,“还有那蛇皮,要是做成软甲贴身穿着,才是真的保命的东西,那巨蛇被伤到了要害怎么突然就没了影子呢?真奇怪,真可惜。”   十九打了个饱嗝,伸伸懒腰看着依旧大剁硕块的四十七道:“对了,你怎么会过来找我?”   四十七这才想起正事,将最后一块蛇肉丢进嘴里咽下,“十三回来了,让找你回去,有新任务。”   十九懒散的表情一下就消失不见,起身将自己弄出的痕迹清理干净,“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四十七回味着嘴中的余味,刚刚的那点蛇肉.根本就不够他填饱肚子,但还是正事要紧。   就在他们刚刚离去没多久,在他们下方五丈的地方,水面“哗”的一声响,露出一个人头,正是被吞进蛇肚子的邱一飞。   十九怎么也想不到,那巨蛇的老巢就在他前边的溪流底部,只是那个地方被水草密密麻麻的遮掩着,他没有找到罢了。   邱一飞趴到地面上,从嘴中抠出一颗泛着蓝光的珠子,本来有些肥硕的腰间一左一右的突起了两个圆球,还缠着一把明晃晃的软剑。   奇怪的是,邱一飞虽然是从水中出来的,但他的身上除了一些破洞外竟是没有一点的水迹。   邱一飞这次也算是大难不死,那条巨蛇被伤到了七寸回到洞穴后没有支撑多长时间就彻底的死透了,邱一飞等着它彻底的停了心跳,费了好大的力才从蛇身子里钻出来,中间打了个喷嚏好像还吞了什么东西进去。   出来后没走几步就头一栽,就晕倒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晕晕乎乎的站起来,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两只发着柔光的蛇眼,他着实被惊吓了一番,还以为是那蛇又活了过来,差点又吓晕过去,还好在柔光的照耀下,那巨蛇致命的伤口依稀可见,试探着走了两步,见那巨蛇一点反应也没有。   脑子中灵光一线,想起传言中蟒蛇的眼睛会进化成夜明珠的传言。他抽出软剑,将两只眼睛挖了出来,果然真的是夜明珠。   这下把他高兴的直接摔倒了地上,他锲而不舍的将条巨蛇解剖了一遍,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其余的东西。   他失望的拿着夜明珠又将洞穴搜索了一遍,除了有些湿冷外就只找到了那颗蓝色的珠子,也算是个收获,再回头看着那庞大的蛇尸,还是觉得先离开为妙。   出了洞穴才发现外面竟都是水,邱一飞正准备闭起,却发现身边的水都被隔离开,而手中的蓝色珠子也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果然,当他离开了那个洞穴后,溪水就快速卷入下面的洞穴中。邱一飞越发觉得这颗珠子非比寻常。   想当年,这条蛇也曾追杀过他,差一点就被蛇吞了,没想到,这蛇竟然死在了自己面前,真是快哉!   想到这点,他的脚步顿下,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树林,如何也不敢到岸上去。   现在既然有这么一颗珠子,对他而言还是水里比较安全,而且在他的记忆中,貌似浮云山有条河流就是从这树林里流出去的。   在水里总比在树林里安全些,如果上次的大逃亡让他觉得被动物追杀是偶然,那经历了这次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子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吸引着这些猛兽。   邱一飞没有过多停留,潜入水中顺着溪水向下流游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青峰和青峦出现在小溪边,他们是奉岳令钧之命来救邱一飞的。   怎么说邱一飞是他们请来帮忙的,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蛇吞了,无论如何还是要确认下生死。   但他们到了这里,便也如十九一般没了线索,两人在周围搜索了一遍,只能无功而返。   四十七和十九回到集合地后,四十二和十三也已经到了好长时间。   十三无奈的看了十九一眼,便开始分配接下来的任务。   “少主这边下了死命令,让我们拖延五天的时间,代价是死伤不计。”   然后从怀中拿出两个瓷瓶,“这是家主交代的另一件任务,由我和十九去办,具体的在这里就不详说,总之不是什么好差事。十九,怎么样?”   刚刚回来的十九只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还不知道宇文凌汐那边发生的事,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既然是家主的命令,十九自然无异议。”   “那好,其余人你们在这里商量一下阻拦的策略,十九跟我到一旁去。”   十三和十九离开众人百世丈这才停下来。   “十三,家主到底交给我们的是什么任务,让你这么为难?”十九刻意压低着声音。   十三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条,递给十九。   十九疑惑的接过,展开看到上面的字迹,就严肃了起来。   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十九的脸色也开始发生变化,看到最后眼中满是惊恐,十九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颤的问:“少主那边……”   十三点了点头,将纸条从有些激动的十九手中拿过,直接用内力碾的粉碎。   “所以,少主才让我们阻拦,这是想借刀杀人不成?”   十三看着手中的灰烬,“就算是又如何,你和我都很清楚,我们这队人本来就是少主的磨刀石,从少主六岁开始我们捅了他多少刀,绊了他多少次脚,这条命迟早要交代在少主手上的,你我不是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十三安抚着激动的十九,“所以另外的任务,只有我们去完成,不管五天后的太阳怎么样,他们几个是真的看不到了。”   十九一阵沉默,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到他心里是多么痛苦,“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吗?不得不吗?”   “以前我们不是都好奇为什么我们上一代的杀手明明个个身手不凡,却在我们出师后的十年里就只余下十个长老吗?这就是答案。”   十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这十个人是早就定下的,都是每个领域的顶尖者,当然,若是这十人中有人出现意外,自然会有人填充。   “我们不做,相信十号也会做,只是倒是就没有我们活命的机会了。”   十九听到这里身子一震,然胡无力的垂下肩膀。“我去做哪个?”   十三丝毫没有犹豫的将其中描着图案的瓷瓶递给十九,“你负责二少爷这边。”   十九感激的朝十三点点头,便将瓷瓶小心的放到了自己怀中。   真要让自己向兄弟动手,十九实在做不来。   两人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相视着苦笑了一番,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将一切为难和酸楚都深深的埋在心中。   然后同时向集合的地方走去,这次两人不约而同的动作都放的很慢,很慢,但就算再慢也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第九十八章 开始行动   十三和十九回来后,四十三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他已经从几人听说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和五十四一样,他虽然和七十一不对路,但这么多年都在一个小队里,总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而且又要拖延时间。   “不会还要引兽群吧,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围着岳家队伍的猛兽都已经退走了。”   四十三的话很好的缓解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听的十三更是无语,“一个办法用一次那是妙计,用的多了就是呆板。”   四十三听后反而没有一点不高兴,催促道:“只要不让我再去引兽,其余什么都行,十三赶快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各位身上不管是什么药都拿出来,重新分配一下,至于原因想必都知道了。毒药交到四十七手中,解药交到六十九手中,伤药交到我手中。”   众人没有异议,十三话音一落,就开始将身上的的药拿了出来,分类放好。   归总后最多的自然是伤药,其次是毒药,最后则是少的可怜的解药。   因为罗刹殿有一种专门用来解毒的百味丹,只要不是罕见的毒都可以解。   这种状况本就在十三的预料之中,毒药都是用在对手手上的,有百味丹以防万一,那些专门的解药也就没有人愿意随身携带。   伤药和解药均分,毒药自己酌情取走,没多大一会儿药就分好了。   十三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过来。   “若以现在他们的速度也就是两日的时间便能到少主,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拖延三天时间,你们商量出好办法了吗?”   六十九几人对视了一番,最终还是由四十七开口:“我们商量了下,暂时有两个办法。”   十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办法,分成两租,第一组在前面的路上布置陷阱,第二组现身拖延。第二个办法,干脆将中间树林和其他的树林隔开,烧林。不过第二个办法的前提条件则是雨停并太阳暴晒一天,方可。”   四十七说完,问十三:“这两个方案可行吗?”   “可行是可行,但第一个方法效果并不好,第二个方法现行条件也不可行。”十三思索了一番,总结道。   十九沉思了一下,看着十三问道:“那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十三点点头,吐出一个字:“毒。”   “毒?”   众人恍然大悟,确实毒是最拖延时间的办法,但要对付的人中有好几位可是都在红名单上,众人又有些迟疑,万一……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是,红名单上的人……”最终还是有人讲出了心中的疑虑。   “你们把二少爷忘了吗?”十三提醒道。   这下其他人才真正放下心来,有二少爷在,他们身上的这些毒简直就是形同虚设,而写二少爷医术高明,更能在施救的过程中不留痕迹的做些手脚轻而易举的就能拖延他们的脚步。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将希望都寄托在二少爷身上,一场恶斗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埋伏和陷阱还是要做,最起码可以起到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待会除了四十二、四十三其余人在他们前方随便找个地方假装不经意和他们偶遇,打上一场,先搅乱下他们的阵脚,记得兵器上都涂上毒药,伤一个是一个,但不要恋战。”   然后又对着四十二、四十三道:“你们两个将各种因素考虑进去估算下他们现在的脚程,赶到他们下次可以落脚的地方,做上记号。”   “至于我”十三从怀中拿出个瓷瓶,接着道:“就将家主送来的这瓶‘木琼香’混入那些可以燃烧的树枝中。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众人依次摇摇头,“木琼香”是什么东西他们可是清楚的很,这种毒药整个罗刹殿也只有两瓶,家主这次竟然拿出了整整一瓶,这种东西看着就和平时的水没有任何区别,除了玉器和树木,其余的东西若是直接和它接触,只会落个腐烂的下场。   但若是只是将它无色无味的味道吸入鼻中,就只会出现出红疹、四肢乏力、头晕呕吐的症状。   十三的打算就是将这东西滴在那些树枝上,待燃烧时味道就会扩散,那么那群人就会中招。   接下来就由二少爷救治,再加上十九那里的瓷瓶怎么说也能拖上两三天的时间。   其余的就好办多了。   此时看天色离天黑也就是一个时辰,十三见众人都没有意见,便下令行动。   半个时辰后,岳令钧这边边走边和身旁的梦初晨商量着什么,夭夭撅着小嘴委屈走在梦初晨一步距离的范围内。   一直受冷落的乔秩则直接凑到了宇文凌汐这边,叙着旧同时和他讲着岳怜月的事情。   宇文凌汐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冰死人不偿命的脸,除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球偶尔动动外,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乔秩对他这样的表情早就习以为常,自说自得,还时不时调笑宇文凌汐两句。   宇文凌汐面上一副表情,心里又是一个表情,如果将心里的表情安在外面的脸上,那一定是万分的精彩。   这个宇文凌汐本来就是宇文家的二公子宇文凌霄,和宇文凌汐也只相差一年零两个月,兄弟两个长的极像,只要略微修饰就可以假乱真。   只是外界所知的宇文凌霄,早在两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他的童年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快轻松快乐的,先是在药佬身边天真的长到五岁,然后被接回宇文家替代了宇文凌汐的角色,有专门的师傅教导武功,在宇文凌汐呆在罗刹殿和执行任务时,称职的在外人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他也算是幸运的,虽然只是一个替身,但并没有经历宇文凌汐那些非人般的待遇。   所以他本身的性格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   乔秩将的怜月的事情他就非常感兴趣,对这个未来的大嫂他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未知,尤其他知道大哥和怜月现在就呆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发展的怎么样。   “谁!”   走在前面的岳令钧眼角瞥见树上掠过一片黑影,断喝出声,同时也发现的青峰青丘几人顺着黑影追去。   待岳令钧众人随后赶到时,青峰和青丘正与两个蒙面黑衣人打在一起,岳令钧等人见这四人的装扮就知道和他们和怜月的失踪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随即梦初晨的影卫在梦初晨的一个手势下,也迅速的加入战斗,两人打一个才渐渐占上风。   紧接着又从树上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直接就向岳令钧几人袭来,剑招上杀意十足,来势汹汹,岳令钧几人抽剑迎敌,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黑衣人渐渐向另外两人逼去。   “你们是什么人?和河洛府的杀手是什么关系?”乔秩率先开口问道。   四个黑衣人背靠背的防备着众人,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的身份请恕我们无可奉告,那个凶手使我们要找的人,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乔秩打开手中的玉扇,桃花眼一挑,不紧不慢的道:“那正好,那个黑衣人也是本王要找的人,若你们不是和那凶手一伙的,本王也请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刚刚说话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中杀意一敛,道:“阁下可是六王爷?不知其他几位是?”   “你倒不眼拙,认得本王,”乔秩用玉扇依次介绍道:“宇文少主、岳少主以及这位隐宗宗主,现在可以介绍你们自己了吧。”   “久仰各位大名,我等系属罗刹殿,那位凶手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那么也就是你们将他和月儿逼下峭壁,到现在生死不明的地步的?”乔秩将玉扇一收,语气一下就冷到了极点。   第九十九章 嚣张跋扈   “这……”黑衣人有些迟疑,貌似这么说也是可以,确实是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而且现在可是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   这短暂的迟疑已经给出了答案,岳令钧压着心中的怒火质问道:“不知小妹如何得罪了罗刹殿,遭受你们这样的对待。”   “罗刹殿没有丝毫冒犯岳家的意思,这次纯属意外。贵小姐我们会安全带回,还请各位不要插手。”黑衣人继续道。   “岳兄,何必与他们废话呢,”乔秩将手中的玉扇玩的滴溜溜转,狭长的桃花眼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四个黑衣人,“罗刹殿摆明了不想让我们插手,但是怎么办呢?这件事我们必须插手。凶手是他们要的人,但是岳家、宇文家、周家、隐宗和皇家联名发出追杀令要的人,还是你们以为,你罗刹殿一家势力可以和五家势力联手抗衡。”   乔秩话听到黑衣人耳中一句比一句让他有苦说不出,这六王爷明明就是仗势欺人嘛。不过也算是拖延时间。   “这是我们职责所在,要不这样,我们各凭本事,谁先找到那人就归谁,至于岳小姐,我们也会保证她的安全,各位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乔秩丝毫不给旁边人说话的机会,继续的嚣张跋扈,“本王劝你们还是退出的好,至于将月儿妹妹逼下悬崖的帐,等本王找到月儿妹妹后再罗刹殿好好的算算。”   这四个蒙面黑衣人就是十九、五十四、四十七和六十九四人,这四人本来只是想拖延下时间,但乔秩的话实在很难让人不生气,“请王爷放尊重些。”   “尊重?那你们也要有值得我尊重的资本,就凭你们几个把一个弱女子逼下峭壁,抱歉真的没有值得我尊重的地方,我不觉的我有错啊。宇文兄,你说我说的对吧。”   “是。”宇文凌汐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后就没再开口。   这个字听在十九耳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相较于少主的狠辣,二少爷在身份扮演时一直冷言寡语,但一旦开口认可的事,就会真的变成第二个少主。   而且二少爷自从知道他们对少主做的事后,就从来没让他们好过过。十九在想,这次二少爷这次会不会趁此给他们一个教训。   十九心里就像吃了黄连一样,一片苦涩。   偏偏一旁的五十四还搞不清状况,气哄哄的插口:“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罗刹殿做事何曾需要解释。”   十九本还想在说些场面话,却看到宇文凌汐身后的十号冲他颔首,目光一凛,喝道:“说的好!兄弟们上!”   便率先挥剑向人群冲去,六十九三人也紧随着冲了上去。   梦初晨将夭夭往身后一拉,岳令钧、乔秩、宇文凌汐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身边的人也都冲了上去。   两边交锋,岳家这边人数众多,基本上都是三对一,但五十四等人几十年的杀手经验也不是吃素的,招招刁钻,招招狠辣,一时间缠斗在一起倒也没有分出胜负。   夭夭躲在梦初晨身后,探出个脑袋,瞪着大眼看着被围攻的四个黑衣人,刚刚乔秩呛声时她因为和梦初晨的约定没有吭声,心里早就痒的不得了,“初晨师哥,怎么这么多人打四个都需要这么长时间啊,要不你上吧,直接将他们解决算了。”   她的声音本来就没有刻意压制,虽然现在场面有些混杂,但正在打斗的差不多也都听到了。   这话传到两个影卫耳朵中,颇有些觉得自己无能的意味,而其余的人被一个小丫头鄙视估计心里也还不到哪去。一时间诸位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手上的招式又凌厉了几分。   十九四人顿时觉得有些吃力,还好在十九和十号的刻意接近下,两人也过了百十招,东西也已经悄无声息的送出,十九也不再耽搁,喝道:“走!”   四十七、六十九和五十四听到后,暗中早先商量使出暗器,逮着机会,便好不贪恋的飞身离去。   “不要追了!”岳令钧开口阻止了正要追去的青峰等人。   一旁的夭夭急了,从梦初晨身后跑出来,着急的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跺着脚道:“为什么不追啊钧哥哥,抓住他们不就能找到月儿姐姐了,赶快追啊!”   “夭夭!”   夭夭后背一僵,慢动作的看了眼脚下,然后不清不愿的走回梦初晨身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声的控诉着。   梦初晨却直接无视,和岳令钧一起将目光都放在宇文凌汐身上,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宇文凌汐面无表情的向他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双蚕丝手套戴上,弯腰捡起一枚落在身边的暗器,道:“暗器有毒。”   “什么毒?”乔秩对宇文凌汐的医术有一种盲从。   “不详,”笑话,就算知道也不能立马解啊“凡打斗中受伤的马上自封穴道。”   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到,刚刚参与打斗的人连忙检查自己身上,只要有一点擦破皮的,都急忙按照宇文凌汐刚刚说的做。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我需要弄清毒性。”宇文凌汐眉间的凝重让其他人不得不注意这件事情。   他们很快就找了一个可以避雨适合休息的地方,毫不意外,就是四十二和四十三推算出来的地方之一。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捡柴点火,被十三做过手脚的一部分树枝也在其中。   宇文凌霄象征着研究了一番暗器,然后又看了一番几个受伤的身上的伤口,便有了决断,吩咐木杉取了几颗解毒药丸给受伤的几人服下,没过多长时间,几人已经发黑发涨的伤口就渐渐的便恢复了正常。   “哇塞!你好厉害啊,都快赶上岚姨了。”夭夭双眼冒着星星,凑到宇文凌汐面前笑嘻嘻的道:“你身上有没有特别厉害的药,可不可以送我一点。”   梦初晨一脸黑线二话不说的将夭夭拽了过来,冲着宇文凌汐歉意的道:“宇文兄别介意。”   然后一变脸,训斥着夭夭:“你老实一点。”   宇文凌霄早就看出了夭夭和梦初晨两人的不同,心中早就嗨翻天了,没想到隐宗宗主竟然沾上了这么一个活宝,这夭夭刚刚接近自己一点他就有些方寸大乱,有戏。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梦初晨,“玉.肌丸。”   梦初晨知道他觉察到了自己刚刚的意图,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方的接过,递给已经虎视眈眈的夭夭。   玉.肌丸,顾名思义,自然是养颜美容的东西,夭夭这点还是知道的,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遗憾,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夭夭很快就将心中的不快扫去,迫不及待的倒出一粒,扔到嘴中。   可是还不等她去嚼,那药丸都化成一股清新的冰凉,消失不见了,夭夭的双眼满是惊喜,对手中的玉瓶自然更是爱不释手。   乔秩羡慕的看着夭夭,眼巴巴的望着宇文凌霄:“凌汐,你我怎么着也算老相识了,怎么总是对我那么小气。”   “你已经够妖孽了,玉.肌丸用在你身上就是浪费,除非你真的想让人将你认作女人。”宇文凌霄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实在是乔秩太欠讽刺。   但乔秩却像没有听出他的讽刺一般,狗腿的讨好道:“宇文你误会了,我这么阳刚要玉.肌丸做什么,你有什么伤药什么的分我一些,血芝丸当然是最好不过啦……”   第一百章 集体中毒   乔秩话中的血芝丸三个字一下让岳令钧和梦初晨的眼睛亮了起来,当年宇文凌汐送怜月那一整瓶,两人可没少受益,如今也所剩不多。   宇文凌霄被三人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浑身发冷,比他平时伪装出来的冷漠还要寒上几分。   “血芝丸原材料缺乏,凌汐这如今也只有几颗。”   岳令钧和梦初晨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遗憾,到底不好夺人所爱。   但乔秩就不一样了,依旧舔着脸不肯放弃,“几颗也行。”   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竟然为了几颗丹药这般低声下气死皮赖脸,确实有些不雅。   周围的人碍于他的身份并没有明目张胆的鄙视他,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的往乔秩身上飘着,而乔秩的亲卫脸皮薄的已经先替乔秩红了老脸。   但依旧有不在意他身份的,夭夭自然就是其中一个,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鄙夷,“人家都说只剩几颗了,你还夺人所爱,还是一如既往的……月儿姐姐是怎么形容来着”夭夭想了想,“对了!不要脸!对!月儿姐姐就是这么形容的。”   乔秩谄媚的表情僵在脸上,一脸乌黑的看着夭夭问道:“月儿妹妹真的是这么形容我的?”   夭夭确定的点下头。   乔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受伤,没有继续向宇文凌汐讨要血芝丸,就那样静静的坐在火堆旁。   梦初晨警告的瞪了一眼夭夭,歉意的对乔秩道:“夭夭说话口无遮拦,王爷不要当真。”   “本来就是月儿姐姐说的嘛,我又没说错。”夭夭的嘟囔声让正在为他解释的梦初晨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索性准备开始教育身边的夭夭。   夭夭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撒娇道:“初晨师哥,夭夭饿了,我们吃什么?”   梦初晨看着她那双忽闪忽闪古装可怜的眼睛,责备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转身看向身后忙碌的众人,道:“你带的干粮呢?饿了就先吃点。”   “可是我想吃肉……”   “你吃的下去吗?”梦初晨皱着眉头。   夭夭经他一提醒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那横尸遍野的画面,忍不住干呕了几声,连连摆手:“我吃干粮,吃干粮,呕……”   梦初晨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懊恼让夭夭想起那个画面,伸出手帮夭夭将包着干粮的油纸打开,便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响。   回头一看,却是乔秩的一名亲卫手脚瘫软的坐在火堆旁地上,虚弱的道:“有毒……”他话音刚落,紧接着靠着火边的几个人也接二连三的出现相同的状况。   岳令钧几人暗道一声不妙,想到起身却发现自己也是全身无力,甚至还有些头晕呕吐的症状。   宇文凌霄用右手为自己把脉,脸色也黑沉下来,漆黑如墨的眼珠四下打量着,最终落在面前的火堆上,吃力的拿起一根还未燃尽的树枝,拨了拨面前的火堆,果然在下面已经燃烧彻底的树枝上发现了一点不同。   梦初晨将身边的夭夭往身子里揽了揽,脸色凝重的看着宇文凌霄问道:“中的何毒,宇文兄是否开解?”   这次确实是大意了。   宇文凌汐掳出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大片大片的红疹,道:“四肢无力、头晕呕吐并伴有红疹,我倒是听药佬说过这种毒药,只是不能确定。几位可听说过木琼香。”   梦初晨的眼睛一紧,显然听说我此毒。“宇文兄可有办法?”   宇文凌霄点点头,“想来下毒之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我们性命,此毒我们只是间接吸入,只要施针修养最多两天便可痊愈。”   “两天……”岳令钧眉头紧锁,“没有更快的办法吗?”   宇文凌霄摇摇头,“此毒药若不尽快施针一点点的彻底逼出,就会潜伏在经脉中,多则十天,少则五天就会变成废人一个。我身体虽然对毒药有一定的抵抗力,但若要恢复到可以施针的程度也需要六个时辰。”   前半段宇文凌霄可没有说谎,后半段水分就大了。   “宇文少主果然名不虚产,刚一接触就将我这毒药的来龙去脉说的用一清二楚。”这声音,在场的每一位都不陌生,还是那四个黑衣蒙面人中的一个。   十九从不远处的树上掠下,朝着岳令钧等人拱手道歉:“得罪了各位,实在是这凶手对我们十分重要,劳烦各位在这里候上两天,在下保证,各位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两日后若各位没有一人离开此地,无论各位的毒药是否被逼出干净,在下绝对会送来解药。”   说完在众人愤怒的注视下,再次消失在树林中。   岳令钧挫败的叹口气,见梦初晨朝他点点头,无奈的对着宇文凌霄道:“宇文兄,拜托了。”   “凌汐自当尽全力,各位还是原地打坐调整下气息,护住心脉。”   众人皆按他说的来做,乔秩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宇文我的命又拜托在你身上了,我还没有逍遥够,不想死,你下针时悠着些。”   没多大一会儿,十九就出现在一棵树上,在茂密的树叶的遮掩下,六个黑衣人正等着他。   十九停在树枝上说道:“一切顺利。”   十三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除了我和十九其余人全部散开,确保他们的安全。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静,一有异常及时汇报。同时二少爷和十号若穿出话,也立即汇报,好了,散开吧。”   除了十九,其余人很快就消失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十九复杂的开口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十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经将家主的那瓶药丸以提升内力为诱惑已经让他们服下,事成之后,只需让他们闻到檀香,十息”   十九听的心里一阵恐怖,打断道:“好了,你别说了。”   十三收回手,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那药他自己也服了。这药整个霓裳帝国可解之人不超过五数,少主和二少爷就是其中两个,只是要让他们救自己,恐怕真的很难。   雨越下越小,宇文凌汐和怜月这边却不太平静。   榕树下的宇文凌汐和怜月均盘坐在地上,怜月上半身只着红色肚兜掩去春色,宇文凌汐双手紧贴在怜月赤裸的后背上,面具下脸色苍白。   此时他身上的内力正在源源不断的被怜月身体中身后的内力牵引着,在怜月的经脉中乱窜,隐隐约约还有被吞噬的症状。   宇文凌汐还是低估了这股内力,他只是想用内力配合已经没入怜月头顶的银针将她残留的今日的记忆封存,却没想到他的内力刚刚进入怜月的身体,就牵动了怜月自身的内力,就成了现在这种状态。   宇文凌汐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内力,以不变的速度向着怜月身体里输送,一直输送,也不知过了多上时间,怜月的那股内力渐渐的又蛰伏下来,宇文凌汐这才敢尝试着将自己的内力送向细针的地方,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整个过程,当收回内力时,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好几次。   封存记忆的这种事情,尤其耗费精力,宇文凌汐看看渐渐发亮的天色,将怜月的上衣穿好,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亮丽雪白的药丸,送到怜月嘴里。   若夭夭此时在这,一定会认出这药丸就是她刚刚得到的玉.肌丸,这玉.肌丸可是用千年雪莲炼制而成,是宇文凌霄专门为宇文凌汐炼制的,为的就是消除宇文凌汐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疤。   但宇文凌汐一直没用,现在被他用来祛除怜月身上残留的淤青,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但宇文凌汐却没有这个觉悟。   他在意的只是药效是不是真的管用,先前他就已经给怜月服下过一颗,却是有些成效。   第一百0一章 乔彬怜玉   宇文凌汐将怜月平放到草坪上,看着她酣睡的娇容,心里满是愧疚。   但若不那么做,他又怎么忍心。   封存怜月记忆的手法整个霓裳大陆便只有三个人可以识破,一个是他的师傅一个是他的二弟,这两个人他都信得过。   等怜月醒来后她就会忘记发生的事情,也不会觉察到身体的异样,这真的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宇文凌汐如今只能这样做,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会亲口将事实告诉怜月,但现在他没有勇气去迎接怜月醒后的失魂落魄和心灰意冷。   宇文凌汐就这样坐着,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怜月,将她现在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刻在自己心里。   腹部的伤口因为刚刚的内力冲撞已经裂开,他却浑然未觉。任由伤口留着血,仿佛这样他才能清醒。   峭壁下除了风声、雨声、虫鸣声、兽吼声,一片宁静,只有顺流而下的邱一飞一直马不停蹄的在水中游着。每听到兽吼声就打个寒颤,急忙潜到水底   南平王府,岳怜玉脸色苍白,暗淡无光的眼眸中溢满了泪水。   丧子之痛已经拿走了她大半条命,如今无意间又听说的小妹的事,心中的悲切越发浓重了几分。   香菊绞着手中的帕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眼中满是担忧。   那跪在屏风外地面上的小厮浑身瑟瑟发抖,不知所措。这次是真的惹祸了,待会王爷过来,自己的下场基本上就摆在眼前。   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只觉得身边一道风呼啸而过,眼睛只瞥见一角蟒服,心便没有一丝温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的南平王乔彬,此时一身风尘仆仆,他没想到自己只出去了几天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乔彬看着床上憔悴的怜玉,心疼的拂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玉儿,你如今身子需要,万万不能这般伤心。”   他不说还好,一说怜玉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忍不住啜泣起来,“你如何叫我不伤心,那可是我嫡亲的妹妹,整个霓裳帝国都知道了,我还被瞒在鼓里。”   她这一哭,让乔彬更加的手足无措,自责道:“都是我,我不该写那封信,不该提那个主意。不过你放心,皇上已经下令让杜将军带上三千精锐前去协助钧弟,同时也连同五大势力发布了追杀令。刚刚传回消息,已经确定月儿现在还活着,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怜玉死灰般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乔彬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摊开,道:“这是蓝水的亲笔信,我也是昨日刚收到,便赶了回来。”   怜玉就这乔彬的手将信看了一遍,泪水才渐渐止住,灼灼的看着乔彬,质疑道:“这信不是你伪造的吧。”   “自然不是,”乔彬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色,“我也就伪造过一回,你怎么还记到现在。”   “王爷,王妃今天的药还未进。”香菊将手中依旧温热的药碗递给南平王。   南平王接过,用汤匙搅了搅,亲自试了试温度,才将一勺药送到怜玉嘴边,怜玉轻启有些发白的唇,将满满一勺药喝下。   乔彬见她肯喝,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她心中的结也松了不少,忍不住埋怨道:“怎么连药都不喝,以后不准这样了。”   怜玉将他送到嘴边的药喝尽,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微微的颔首,“知道了。”   就这样一勺一勺将药喝完,怜玉又与乔彬诉说了一番对长子的思念之情,药效上来,便满满的瞌上双眼。   乔彬等她呼吸均匀,这才为他掖了掖被角,轻声轻步的走出房间。   在他的示意下,香菊和那跪在外间的小厮也跟了出来。   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乔彬刚刚身上的温柔便消失殆尽,神情不悦的道:“王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香菊和小厮齐齐跪下。   香菊道:“尽早王妃起床后精神不错,便让奴婢服侍着到花园里走走,正准备回来,路过花圃便听到几个小厮窃窃私语,讨论者岳家小小姐的事情,奴婢本想将王妃引开,谁料王妃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当下便叫奴婢还来那几人,几人摄于王妃的威严,吞吞吐吐的就将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王妃当场就晕倒了。醒来后,便又让奴婢将其中一个小厮唤来,重新又问了一遍。”   乔彬听到这里,表情越发的阴重,这事刚传到南平府自己就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就是担忧玉儿知道,府里知道的也没几个,怎么这么快就传开了。乔彬看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厮,问道:“你是哪一房的?”   “奴……奴才是……是在曲花匠手下打……打杂的。”   乔彬不耐烦的道:“这事你是从哪听来的!”   “昨……昨个奴才在花园里摆……摆弄花草无意间听……袭夫人和莲夫人说的。”   乔彬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看来后院真的该清理一番了,“你跟本王到书房将整个经过详细的将给本王听。”   小厮连忙答应。   乔彬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香菊,吩咐道:“好好照看王妃,醒了立马通知本王。”   香菊俯身答道“是。”   等南平王的身影消息在院子中,这才起身向屋内走去。   一个时辰后,怜玉悠悠醒来,便看到躺在身边的乔彬,心里的伤痛被他的温柔一点点的熨平,声音依旧有些虚弱的道:“你怎么还在这?不累吗?”   “见到你就不累了,”乔彬将怜玉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温柔的让人想要沉溺进去。   怜月伸手握住乔彬的手,问道:“那两个人你已经处置过了吗?”   “恩,送人了。”乔彬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处置的是两个下人一般。   “你又何必呢,她们都是皇上赐的,养着就是了,后院也不差她们两个。”   “无事的,皇兄不会介意的。”乔彬安慰着怜玉,“后院留几个做做样子就是了,不安生的还是打发出去,也省的生些不必要的是非。”   怜玉听她这般说,又想起自己那夭折的孩子,脸色一暗,强忍着心中的剧痛,轻声道:“你看着办就好。”   乔彬侧身在怜玉的额头上落下深深一吻,喃喃道:“玉儿,对不起?”   怜玉眼角噙着泪,“傻瓜!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保证,这次父皇大寿一过,我一定想办法将恪儿接回来,从此就守着你们,在这南平府颐养天年。”   怜玉心里知道他说的不太现实,但听在心里依旧很开心,轻轻的“嗯”了一声。   夫妻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没多大一会儿乔彬就传出了均匀的鼾声,显然是累坏了。怜月被他拥在怀中,感受着身边的温暖,泪水还是留了出来。   身边的这个男人,为自己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他已经放弃了很多,身为霓裳帝国的王爷,他有他的苦衷,有他的难处。   这些怜玉心里都很清楚,就算当初接近自己的动机不纯,那又怎样,他对自己的真心是毋庸置疑的。   怜玉满足的闭上眼睛,心里祈祷着,月儿,你一定要平安。然后又想到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孩子和依旧住在太子府的儿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决不让人有机会伤害自己的亲人,无论那人是谁,以前伤害了也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从这一刻起,怜玉决定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能力,再也不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南平王妃。   第一百零二章 即将分离   又是一天午后,怜月专心致志的对付这手中的美食,今早她醒来,就觉得异常的神清气爽,好像睡了好几天一样。   尤其是今天早晨,暗冥将她带到临近的溪水旁,害羞的在溪水里好好清洗了一番,现在是格外舒服。   “我们什么时候赶路啊?”怜月解决着手边的美食问道。   宇文凌汐掩饰着眼中的宠溺和失落,道“在等会儿?”算算时间,寻找她的人也该到了。   五天,第一次,宇文凌汐觉得五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从怜月醒后他就一直注意着怜月的言行,如今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她是真么没有想起,只是以为是睡了一觉。   距离分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将她交到那些人手中,务必需要回趟家里,父亲那边总也要给个交代。   怜月觉得有些异常,从今早起来后她觉得自己就像饿了好几天一样,面前火上架着的羚羊,自己已经吃了二分之一了如今才有七分饱。   怜月纠结的又撕下一大块肉,继续吃起来。   突然,心底传来一丝异样,“月儿,听到了吗?月儿,听到了吗?”怜月嘴里噙着刚刚咬下的羊肉当即愣在原地,感受着心底的声音,眼神从最开始的质疑到不可置信再到惊喜。这是二哥的声音,二哥终于找来了。   “二哥,我在,我在!”怜月在心底兴奋的回道。   宇文凌汐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有些疑惑,也有些忐忑,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月儿,你怎么了?”   兴奋的早就手舞足蹈的怜月听到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好,她急需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冥哥哥,二哥来了,二哥来了……”   宇文凌汐见她并不是想起几天前的记忆,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很是疑惑,她怎么会知道。   兴奋的怜月迎上了他探究的眼神,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怎么口无遮拦的就说出来的,娘亲可是不让随便告诉别人的,他要问起我怎么说,骗他吗?   怜月一下就否决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抢先道:“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信吗?”   在她满怀希冀的注视下,宇文凌汐点点头,直说了一个简单的“信”,但也足以怜月开心好长时间。   “月儿,月儿你怎么不说话,出事了吗?”   梦初晨略带激动的声音在怜月心底想起,怜月赶忙回道:“二哥,我在,在!”   “你和谁在一起,是和那个凶手吗?现在安全吗?把你的位置形容给我。”梦初晨的声音紧接着出现。   怜月经梦初晨一提醒,这才想起暗冥的身份,以他大哥二哥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怜月一下就慌了神,顾不上和梦初晨传话,反而焦急的看着身边的暗冥,催促道:“你赶快走,我大哥二哥就要到了,他们一定带了不少人,等他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宇文凌汐虽然不知道她通过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但看着怜月脸上的惊慌,感受着她话语中的关心,心中的暖流又拓宽了几分。   “不碍事,等他们来了我就走。”   怜月一听更急了,心里二哥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也越来越紧凑了,“他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何况你身上还有伤,你现在就走,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你担心我?”   “废话,我当然关心你了,”怜月话出口后自己就愣在了原地,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么在意眼前的这个人,但这迟疑一瞬而过,心底源源不断的声音让她有些慌乱了手脚。“算我求你,你先走好不好?”   宇文凌汐情不自禁的上前将怜月紧紧的揽在怀中,怜月一下就静了下来,脑子告诉她要推开,可手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两个本不在节奏上的心跳渐渐统一成同一个节奏。而梦初晨也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竟然没有再传声音过来。   怜月听着耳边孔武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脸旁结实的胸膛,听到了心里花开的声音。   “怎么样?”岳令钧焦急的看着梦初晨问道。   刚刚他们走的好好的,梦初晨突然拉了下他的袖子,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惊喜。   岳令钧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样的激动起来。   两人故意加快脚步,迅速的脱离了人群。岳令钧才忍不住的询问。   秉承着绝不离开梦初晨半步的夭夭也迟钝的反应过来,惊呼道:“初晨师哥你是不是感”后面的话就被梦初晨的手堵在了嘴中。   夭夭连忙点点头,梦初晨这才放开。   夭夭就迫不及待接着刚刚小声说道:“你是不是感应到月儿姐姐了。”   梦初晨点点头,夭夭的眼睛就更亮了,忍不住又要惊呼却在梦初晨和岳令钧警告的眼神中小了起来,“那月儿姐姐在哪里?她有没有受虐待?伤的重不重?”   岳令钧也尤其在意这些,期待的看着梦初晨,但梦初晨却是摇了摇头,“她只回了两句就没了下音。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很好。”   “谁很好,月儿妹妹吗?”乔秩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么鬼鬼祟祟?”   夭夭捂住嘴巴,惊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鬼哦,走路都没声音。”   “你……”乔秩用扇子指着夭夭,气急败坏的道:“你见过这么帅气的鬼吗?”   “你这人这么奇怪,我又没有见过鬼,怎么知道他们长的帅不帅。无聊。”夭夭甩给乔秩一个白眼。   乔秩被她气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真想拿着玉扇敲她几下,但对上梦初晨的眼神,最终还是隐忍的吸了口气,继续回到刚刚开始的话题:“你们刚刚说谁很好?”   岳令钧和梦初晨由于初次得到怜月的消息,一时激动,没有发现他靠近,现在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岳令钧说道:“哦,我刚刚是询问下家父的近状,没什么,我们赶快赶路吧。”   乔秩狐疑的看看三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凑到已经走近的宇文凌霄面前神秘的道:“宇文,我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宇文凌霄心中翻了个白眼,快步将乔秩甩在身后,对着岳令钧和梦初晨道:“我建议弄出些声响,岳小姐听到了也好有个回应。”   岳令钧不经意的扫过梦初晨见他点头,便附和道:“就如宇文兄说的做。”   “你们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吗?”乔秩提出了异议,但被双方直接忽略。   宇文凌霄心里笑道: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要不然我大哥怎么撤退。   岳令钧心里也笑道:二弟既然点头,那肯定没问题,打草惊蛇就打草惊蛇。   夭夭则是鄙视的看了眼乔秩,便深吸一口气,冲着前面的树林大声喊道:“月儿姐姐……月儿姐姐……”   夭夭的心里很是洋洋得意,这样看你还说什么,有蛇早被本女侠这一下惊走了。   仿佛是为了响应夭夭,梦初晨和岳令钧也先后喊起来。   一时间,树林里想起了很多呼唤声。   “小妹……小妹……”这是岳令钧的。   “月儿……月儿……”这是梦初晨的。   “月儿妹妹……月儿妹妹……”这此然是被忽视的乔秩的。   “岳小姐……岳小姐……”其实宇文凌霄心里想叫的是“大哥……大哥……快撤……”   “小姐……小姐……”这呢自然是青峰几人的。   其余的自然就是王爷和少主随从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不告而别   很快这些杂乱的称呼就隐隐约约的传到了怜月耳中,现在怜月早就离开了那个怀抱,正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揪着野草。   宇文凌汐看着她通红的侧脸,心里也很是尴尬,如今人群越来越近,他已经听到了二弟的声音,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但离开的话到喉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凝视了怜月几息,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吭不声的离开。   怜月一边揪着草,一边回味着刚刚的感觉还要一边在心里和梦初晨传着话,刚刚传出一句“我听到你们声音了”扭头一看,却发现没了暗冥的身影,心里一下就空落落的,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都还没说,你一定要再来找我啊。”   其实并未走远的宇文凌汐听到她这句话,坚定的点点头,这才真的飞身掠走。   怜月似有感应,抬头冲着头顶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站在原地整理了下心情,鼓足气喊道:“大哥,夭夭我在这里!这里!”   听到她声音的众人心头均是一喜,飞快的向声音的来源奔去。   而在他们身后五六公里外,十九泪流满面的看着身边躺着的六具正在渐渐消失的尸体,心中就像一把钝刀在一下一下的划着。   如今这个小组就剩他一个人,他现在还不能死,还要回去禀告任务。他的背上背负这兄弟交代的使命。   夭夭一马当先,在看到树下怜月的身影时,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个不停,脚下却没有停下,一下就扑过去围着怜月转了两圈,呜咽的哭道:“呜呜……月儿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呜呜……你吓死夭夭了……呜呜……”   怜月因暗冥不告而别的失落随着夭夭的哭声也被暂时撇在了一边,眼中噙着泪伸出小手给夭夭擦着泪水,安慰着夭夭。   同时眼圈红红的看着眼中丝毫不掩饰惊喜和宠溺的岳令钧和梦初晨,哽咽的唤道:“大哥,晨哥哥。”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乔秩看着虽然有些狼狈但平安无事的怜月,眼中竟然不自觉的浮起一层薄雾。连忙敛了心神,又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   快步走到怜月身旁,不客气的在怜月头上敲了两下,“月儿妹妹难道没有看到我吗?枉费本王还未你那么担心。”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他的动作落在刚刚找到小妹的岳令钧和梦初晨眼中,两人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如不是顾念着乔秩这么多天风餐露宿的和他们一起找着怜月,他们可不管乔秩是什么王爷,真想直接就把他揍到地上,让他爬不起来。   怜月现在心情好,也不在意,真心实意感激道:“谢谢你!”   乔秩本来还想等着她暴怒,如今怜月这一道歉,反而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灵机一动将话题转移到一直冷冰冰的站在原地的宇文凌汐。   “谢我做什么,你该谢你的神医未婚夫才对,要不是他,我们一群人都被罗刹殿的那群人害惨了。”   怜月其实在和乔秩说话时,就注意到了旁边的宇文凌霄,也依稀的认出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宇文凌汐,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如今被乔秩点出,只能象征性的道了谢,就飞快的转移话题。   “罗刹殿,什么意思?”怜月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这些,罗刹殿的殿主不就是暗冥吗?   乔秩就非常称职的将他们中毒的遭遇说了一遍,越说怜月心里越加疑云重重,暗冥不是说那些是仇家吗?他骗了自己吗?不会的,那些肯定是罗刹殿叛徒或者是故意假借罗刹殿的名义迷惑大哥的。可是,是这样吗?   “月儿,想什么呢?那人和罗刹殿有关系吗?”心底传来的梦初晨的声音,让怜月急忙的收回心神,一疏忽怎么把这事忘了,二哥应该没有全部听到吧。   怜月心虚的看向梦初晨,见他也是满眼疑惑,心中松口气。   终于,有人注意到黑衣人,已经止住眼泪的夭夭环顾下四周,好奇的问道:“月儿姐姐,那个坏人呢?他在哪?”   怜月的眼睛一暗,道:“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你怎么能让他走呢!”夭夭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看着梦初晨叫道:“初晨师哥,赶快让人追啊!”   “不要!”怜月急忙阻止。   “为什么啊?”夭夭的目光又移回怜月身上,有着慢慢的疑惑不解。   “其实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是好人。”   夭夭伸手摸了摸怜月的脑门,道:“你没发烧啊!好人?他可是绑架了你还害你跌下那么高的峭壁,差点就没命了。他怎么是好人?”   “真的,他虽然掳了我,但是到树林就准备放我走,是我不小心惊了马,才害他掉下那个峭壁的,”怜月知道给夭夭解释没有用,干脆走到岳令钧和梦初晨面前,认真的道:“掉下悬崖我被吓晕了,也算是他救了我一命,而且这一路都是他在照顾我,我才没有饿死,你看那边还有他烤的羊肉。”怜月下意识的隐瞒了黑衣人的那一段,这些她要当面问暗冥。   岳令钧和梦初晨看着小妹确实好像胖了一些,而且那么大一头羊肉所有人也都看得见,心里虽然还是打定主意要暗暗查查这个人,但现在还是按照怜月的意愿来。   夭夭则早在怜月说出烤羊肉时,就流着哈喇子跑到了火堆旁,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经过这几天的缓冲,她早就想吃肉了。   岳令钧征询了下乔秩和宇文凌汐的意见,便让所有人原地休整,或许是上次已经中毒产生了阴影,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宇文凌霄面前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后,被挑起食欲的众人才好好饱餐了一顿。   早有心理准备的怜月被岳令钧和梦初晨单独的叫到了一边,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怜月除了暗冥的身份和那群黑衣人其余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对照之下,竟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中竟少了五天,怪不得今早起来觉得像睡了好几天似的,下次见面询问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最后岳令钧和梦初晨依旧不放心,不顾怜月的反抗,还是让宇文凌霄给她把把脉。   宇文凌霄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中看着怜月尴尬的样子却是乐开了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大嫂,貌似还挺可爱的。   但是当他冰冷的手指搭上怜月的脉象后,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的手法可是师出同门,他本来只准备象征性的把把,怜月和大哥呆在一起那是最安全不过了。   但是,现在的脉象明明就显明自己正在被把脉的人已经不是处女之身,而且还被封存了记忆。   就连他一贯假装的冷冰冰的脸都差点破功。   大哥,这也太……不对?莫非是……   宇文凌霄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道:“无碍。”   岳令钧和梦初晨这才放心,又道了谢。而尴尬的怜月则第一时间就奔向了夭夭。   宇文凌霄的心里依旧不能平静,他基本上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次他真的有些埋怨父亲,大哥这次会不会真的和父亲起冲突。   大哥知道自己就在后面,这是不是也向自己传递他的无奈。幸好,他们的独门手法若换成另外一个不懂此手法的把脉,怜月依旧还是处子之身。   “羌伯,你知情吗?”宇文凌霄小声的质问着一直守在身边的黑衣中年人。   被他唤作羌伯的中年人,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   “什么时候?”   “这边出事后的第三天,家主信中下令不准告诉你。”   宇文凌霄嘴上的苦笑一闪而逝,父亲是怕自己坏事吧。不过确实,自己若提前知道,一定会告诉大哥。   情不知所属   第一百零四章 离开峭壁   三天后,怜月等人返回到了峭壁下,如今经过几天的时间,这本来光滑异常,人迹罕至的峭壁硬是被凿出了一行天梯,两侧还固定着坚固的绳索。   即使如此,从峭壁下上去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怜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真想插上双翅膀飞上去。   这一路上若不是前后都有人招抚着,怜月真的怀疑这么高的峭壁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坚持下来。   现在怜月觉得当时就那么直接下去也不是件坏事,虽然过于刺激但是真的很快。想到这,怜月忍不住的回忆起和暗冥一起掉下峭壁的情景,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这几天一路走来,怜月总是容易这样失神,常常对着一片空地就要愣上好长一段时间,开始时,大家还有些疑惑,开口询问,可是怜月怎么也不肯说,次数多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等着她,等她愣够了再继续。   “月儿妹妹是不是坚持不下去了,其实我真的可以背你上去的。”这一路上乔秩又恢复了一往吊儿郎当的样子,时不时的就调戏怜月两句。顺便还总是捎带上宇文凌汐。   对此,怜月很是无奈,她现在一见宇文凌汐就没来由的尴尬,而乔秩见她不还嘴,反而不乐意越发的上瘾。   现在,怜月只想着赶快回到峭壁顶,这样就有充分的理由摆脱这只讨厌的“苍蝇”,也能尽快逃离自己的“尴尬”。   “上来了,上来了,”峭壁上面的人看到岳令钧一行人的身影,兴奋的喊道。   然后那人就觉得耳边刮过一阵风,眼前闪过一抹蓝色,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守在这里的蓝姑娘。   蓝水压制着心里的焦急,直到自己亲眼看到下面的身影,一向坚强的蓝水眼中也浮起一层水雾。真好,上天保佑,他们真的没事。   怜月真好抬头看到她,兴奋的挥着手,喊道:“蓝姐姐……蓝姐姐……”   怜月现在恨不得立马上去,顿时觉得速度实在是太太太慢了,焦急的催促道:“前面快点啊,怎么这么慢!”   走在最前面的青峰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和蓝水的关系,配合着加快了速度。   “蓝姐姐,月儿好想你。”怜月刚刚从峭壁爬上来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蓝水怀中。   蓝水感受着怀中的真实,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怀中的怜月,声音有丝丝哽咽,“回来就好。”   岳令钧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两人就觉得格外满足。心里默念着,这辈子就不再奢求了,这样就好。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蓝水的目光从怜月的身上收了回来,温柔的看向岳令钧,道“回来了。”   短短的三个字,让岳令钧当场愣在了原地,心里不确定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这算是关心吗。   依旧窝在蓝水怀中的怜月听出了蓝水话中的温柔,不可置信仰起脸,将蓝水和岳令钧的表情,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丝明悟,转瞬心中就被惊喜填满,看着自己大哥呆愣的样子,真想上去踹他两脚,无奈只能不停的冲自己的大哥眨着眼睛。   可是自己平时看来那么聪明果断的大哥竟然现在犯起了傻,怜月的眼睛都眨酸了,他却好像没看到一样。   “月儿姐姐,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眨来眨去的,好奇怪。”   岳令钧听到夭夭关心的声音这才看向怜月,对上了怜月的眼神,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红晕。   看的怜月更是窝火,“蓝姐姐你赶快把大哥收了吧,你看他笨的。”   “月儿,不要胡说!”岳令钧小心的看了眼收起笑容的蓝水,训斥道。   怜月冲他做了个鬼脸,拉起蓝水的手,撒娇道:“蓝姐姐,我好想赶快沐浴,还有啊我要换件衣服,这衣服穿了好多天,都快臭了。”   说完就拉着蓝水往马车那边走,还不忘回头冲依旧站在原地的岳令钧吐吐舌头。   夭夭小心的看了一眼嘴边挂着笑容的梦初晨,小心的挪了两步,见梦初晨没有看过来,连忙拔腿就跑向已经走到马车边的怜月,急呼道:“蓝姐姐,月儿姐姐,等等我。”   “也等等我!”乔秩也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梦初晨早将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收到眼底,但现在又不是在峭壁下,自己也没必要非要将她困在身边。   何况,现在有他更关心的事。梦初晨此刻就正暧昧的看着岳令钧,岳令钧被他的眼神看的脑皮发麻。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岳令钧就假装移开眼神,瞪了眼藏着笑意的青峰等人,没好气的吩咐道:“青峰你带几个人留下来整理这里。”然后转向一旁独自站着的宇文凌汐,客气的道:“宇文兄是否要和我们一道。”   宇文凌霄略微迟疑了一番,冷冰冰的道:“凌汐还是跟岳兄一道,刚好要在西京和家父回合。”   心中的宇文凌霄却说着,当然一道啊,我可是要替大哥守着大嫂的。   岳令钧对此当然没有异议,“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马车上,怜月不善的瞪着死皮赖脸跟上来的乔秩,不客气的道:“你干嘛跟上来。”   乔秩靠着马车,桃花眼溢出浓浓的不满,“月儿妹妹,怎么说我为了寻你也风餐露宿了那么多天,你不会小气到连个马车也不舍的和我分享吧。”   怜月被他说的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退一步道:“那……坐马车可以,但不可以聒噪。”   “我聒噪,聒噪吗?没有吧!”乔秩的自我感觉还是很好的。   “你现在就很聒噪,对吧,月儿姐姐。”   看着怜月点头,夭夭得意的咬了一大口苹果,冲乔秩挥了挥拳头。   哼,让你碍事。夭夭好不容易摆脱了梦初晨,心中有很多话要单独和怜月和蓝水诉说,如今马车里多了个大男人,纵使她再大大咧咧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蓝水依旧静静的坐着,是不是的添些茶,递个糕点,往日一向冰冷的嘴角此时无时无刻的挂这笑容。   怜月最初时还很惊讶,甚至有些看呆了,蓝水现在的样子,才和当年出事前温柔可亲的蓝姐姐彻底重合,这样的蓝水,才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怜月很好奇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大哥和蓝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怜月越来越觉得自己出事的时机实在太好了。   大哥愿意敞开心扉,蓝姐姐愿意接受大哥,自己最亲的其中两人能够收获幸福,怜月真的再开心不过了。   和夭夭一样,若不是有乔秩在,她早就想开口问了。但是偏偏乔秩的借口又那么的正当,怜月还真不好意思赶人。   不过郁闷只是暂时的,很快马车里就传出了怜月、夭夭和乔秩的欢声笑语,想来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马车外的梦初晨和岳令钧交换了一下颜色,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而在他们一旁的宇文凌霄面上依旧是那一副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但心里早在盘算着怎么警告一番乔秩了。自己大哥的女人,他都想染指,这次是让他舌苔失味还是脸上生疮,不行这些都太小儿科了,招惹自己的大嫂,怎么说也得来点严重的才行。   这个真的需要好好选择一下。   而此时马车里兴趣盎然的乔秩没来由的觉得后背刮过一阵冷风,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还当是自己的错觉,摇摇头,继续参与到怜月和夭夭中间。   第一百零五章 夭夭心事   回到河洛府,怜月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秦府面前,怜月下了马车便被已经等在门口的岳诗如拉住了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身边的紫竹眼中也有泪意。   “姑母,我回来了。”怜月看着激动的姑母,开心的说道。   岳诗如听怜月开口唤自己,眼泪就流了出来,将怜月抱在怀中,庆幸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孩子受苦了。”   怜月也跟着湿润起来,但偏偏就有人总是那么破坏气氛。   “娘,我都说表妹没事的,你好要坚持在外面等着。”   怜月的好心情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就变的不好起来,还真有人总是这么讨厌。   不用怜月发作,岳诗如就狠狠的瞪了站在一旁的李静茹一眼,训斥道:“不说话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   “媳妇错了。”李静茹依旧一副娇弱不堪的样子,连声音都透着浓浓的委屈。若让外人听着,很容易升起怜悯之情。   这不,一旁的秦石磊都有些看不下去,“夫人,进去吧。”   岳诗如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开口的秦石磊,招呼着岳令钧和梦初晨等人拉着怜月往府里走去。   进府后,在岳诗如的询问下,怜月将这些天的经历又重新讲了一遍,再加上夭夭和乔秩在一旁的添油加醋,惹的岳诗如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和嘘寒问暖。   这次李静茹倒是学乖了,只是站在岳诗如身边安静的听着,没有再插口,但还是被怜月的眼神警告了还几次,原因无它,谁让李静茹的眼神总往蓝水身上定。   或许是怜月的错觉,那眼神底竟然夹杂着示威和嘲笑。   几次警告后,她依旧不知收敛,还好蓝水丝毫不介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然,怜月还要给她好看。   最后他们又被岳诗如留下吃了晚饭,等到回到岳府时已经漫天星光很晚了。   夭夭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的找怜月和蓝水解惑。   但刚回到怜月的房间,蓝水便先离开了,夭夭就迫不及待的阻止正要躺下休息的怜月道“月儿姐姐,我有问题要问你。”   怜月本也不是太乏,而且早就发现夭夭有些不正常,心里还是很好奇什么事能被夭夭憋在心里这么长时间。   “什么事,说吧。”   “那个……”夭夭为难的看看左右,紫竹便善解人意的带着屋里的丫鬟退了下去,越发让怜月好奇起来。拉着夭夭坐到床边,凑着脑袋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夭夭的眼神有点闪躲,双手双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吭掐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怜月早就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夭夭这么墨迹着就像拿着一根羽毛一直在挠她的脚心一般,“你快说啊,到底什么事?是不是和二哥有关?”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夭夭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起来,“初晨师哥已经告诉你了!”   怜月暗道一声果然,故意板着脸,恼怒的道:“那你还不坦白从宽!”   “我不是没找到机会吗?哪和你和初晨师哥似的随时随地就能说些悄悄话。”夭夭小声的嘟囔着。   怜月恼怒的咳了两声,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你不说的话我就睡了。”   夭夭一下就急了,连忙拉住往床上躺的的怜月,“我说!我说!”   怜月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道:“真的?”   “真的!”   怜月一扫刚刚的困意,弹簧般的弹起身子,双眼奕奕的催促道:“那还不快说!”   “就是……那个……”   “哪个?”   “恩……那个……”   夭夭低着头,怎么也不说重点的样子,让怜月彻底的爆发了,“你若再这么支支吾吾的,我不但不听而且什么也不告诉你!”   夭夭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就是那个在树林的时候,初晨师哥突然吻了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他这是什么意思。”   怜月现在的嘴里绝对能塞下一个鸡蛋,“你说师哥吻你?”   夭夭闪躲着不好意思点点头。   下一刻怜月就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开窍了!开窍了!”   “月儿姐姐!”夭夭被她笑的更加无地自容,被笑的恼了,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掐着腰不乐意的吼道。   “你……你让我……再……再笑会儿”怜月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断断续续,好一会儿才将眼角笑出的眼泪擦去,在夭夭不满的注视下,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把经过具体给我讲一遍。”   夭夭苦恼的将经过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说到亲吻的那一段还扭捏了好长时间,支支吾吾的才模模糊糊的讲了个大概。   怜月强忍着笑意,听完后心中连呼喊了几声赞。她越发觉得自己失踪这几天实在是太值得了,先是大哥和蓝姐姐之间有了转机,紧接着夭夭就又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月儿姐姐,讲完了,你倒是给我分析下啊……”夭夭鼻子可爱的皱着。   怜月感叹了下夭夭的迟钝,反问道:“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说初晨师哥的脑袋会不会是生锈了。”   虾米,怜月抬手扶额,无语的看着理所当然的夭夭,“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问你,你喜欢他吗?”   “有关系吗?”夭夭天真的大眼不知为何现在看起来有些白痴。   怜月被她搞的快要疯掉了,“当然有关系,你若是喜欢我二哥,那他吻你你不是应该高兴,你如果不喜欢,那应该帅气的甩他一个巴掌啊!”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非要搞的这么复杂。   夭夭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喃喃道:“好像是高兴的。”   怜月耸耸肩,往后面的床上一躺,“那不就得了,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多么完美的结局,你还纠结什么。”还是床上舒服啊!   这次换成夭夭发愣了,匆忙的半跪在床上,忸怩的道:“你怎么知道初晨师哥喜欢我,他不是讨厌我吗?”   “讨厌?他那是吃醋!”怜月身子一侧,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挑起夭夭的下巴,“吃醋你和其他男人走的近,懊悔他自己一开始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真心。”   夭夭的眼睛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迅速的从床上撤离,便慌慌忙忙的往门口跑去。   怜月急忙起身,问道:“你干嘛!”   “我去找初晨师哥问清楚,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夭夭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便没了踪影。   怜月一边感叹着夭夭的雷厉风行,一边又是往床上一躺,人总是失去过才懂得珍惜,怜月现在就觉得身下的床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舒服的地方。这辈子死也要死在床上。   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明天,自己这一觉醒来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唤夭夭二嫂了。   头顶烟青色的纱幔一层一层的叠摞着,像极了树林里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怜月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浮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依旧是一贯的青铜面具,面具下的那双眼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怜月勾着的嘴角也渐渐的耷拉下来,心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一双灵动的双眸也爬上一丝追忆,暗冥,你还好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浮云上下,宇文凌汐巧妙的躲过了还未得到消息的秦澈的人马,眷恋的看了眼身后的树林,便隐入了夜色中,一个声音也在他心底响起,月儿,等我。   在再次见面之前他必须要将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   第一百零六章 好事成双   邱一飞没有宇文凌汐那么好的身手,不过他选了一条好路,也顺利的避开了秦澈的人马,现在的他正站在浮云山脚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路,朝着浮云山虔诚的行了大礼,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现在他需要先到临近的镇子上,找个客栈好好了休息一番,然后便出发回河洛府,同样的,有些事他也需要搞清楚。被自己唯一的朋友抛弃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翌日。   天刚微微亮,怜月便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床幔呆愣了几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片树林,心里竟有丝丝的失落,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在紫竹的侍候下简单的洗漱一番,便来到屋外的莲池旁,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一出手已经练了千百遍的动作便随手捏来。   在树林里的几天,暗冥前后教给她了五个动作片,她先将每个动作都单独练习百遍后,又将五个动作连起来练起来,但每练一招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暗冥演练时的身影,心渐渐的也有些浮躁。   习武之时本就要求专心致志,尤其是怜月现在这种心态更是习武大忌,稍不留神很容易走火入魔。怜月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脑子中的影子又驱逐不去,索性将手中的树枝扔到地上。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院门的蓝水瞧了个正着,关心的问道:“月儿有心事吗?”   “蓝姐姐,”怜月勉强提起精神冲着蓝水笑了笑,“没有,就是练的有些乏了。”   蓝水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揭穿她,走上前将手里的荷包递给她,“你的银针,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能再离身了。”   怜月伸手接过打开,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银针,眼中浮起濡慕之情,这套银针是梦玥留下的遗物,怜月一直很珍重。昨天事情太多,她到夜间才想起,但当时蓝水不在,本来就打算今早再问的,“谢谢蓝姐姐,月儿以后会注意的。”   怜月将荷包小心的放入衣袖中固定好,手一番一根银针就出现在指尖,然后又是一转,银针就再次消失。   怜月来回试了好几次,期间又调整了几次荷包的位置,这才满意的放下袖子,看着一脸温柔的蓝水调笑道:“蓝姐姐的心情好像很好哦,有情况哦!”   蓝水却没有接话,依旧笑着,掏出怀中的帕子给怜月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怜月见蓝水果真没有翻脸,也大胆起来,直接扯过还游动在额头的帕子,不依的撒娇道:“蓝姐姐最好了,你就告诉月儿吧!”   “你想知道什么?”蓝水被她抢了帕子,便收回手,眼角含笑的看着怜月。   怜月心中暗赞声,有戏,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当然是你和大哥之间了……”尾音拉的长长的,一副你懂的样子。   蓝水转身在荷塘的石凳上坐下,看着眼前还挂着露珠含苞待放的莲花,淡淡的道:“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或许真的应该珍惜眼前。”   怜月的眼睛一亮,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开心的道:“蓝姐姐的话是要给大哥一个机会的意思。”   蓝水回头看着满脸兴奋的怜月,故意装作迷茫的道:“我有说吗?我说的是那朵莲花。”修长的手指着眼前那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怜月的眼中满是戏谑,用手指敲了敲嘴唇,不确定的道:“是吗?我为什么觉得别有深意呢?月儿愚笨,还是将这句原话学给聪明的大哥,让他给月儿好好解释一番。不过蓝姐姐的话那么深奥,大哥也未必能参透吧。”   怜月用手挡住蓝水落下的玉手,不满的道:“月儿说的是事实嘛,蓝姐姐怎么还动手了。”   蓝水警告的瞪了怜月一眼,“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嗔怒道:“淘气。”   “嘻嘻,月儿这不是高兴嘛。”怜月闭起眼,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里面交杂着淡淡的清香,脑海中想起昨天大哥的呆愣样,笑的更欢了,“大哥昨晚一定失眠了。”   话音刚落,刚刚走进小院的岳令钧就接口道:“失眠,我为什么失眠。”眼睛丝毫不加掩饰的落在神情淡然的蓝水身上。   语气都温柔了几分,“你昨晚睡的好吗?”   蓝水嘴角含笑的点点头,回道:“很好。”   这下,怜月就傻了,看这两人的样子貌似是已经发生过了什么,而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然后怜月就想起昨晚貌似回到岳府后蓝水就消失了,莫非……   怜月露出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来回的看着岳令钧和蓝水,脸色故意一板,恍然大悟的道:“我说呢,原来已经……哦哦……月儿明白了,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别胡说!”   “我们什么都没有。”   岳令钧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让蓝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也让怜月更加的开心。   怜月虽然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嘛,自己还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惹人厌为好。   怜月从石凳上起身,冲着岳令钧眨巴眨巴眼睛,“我去找夭夭,你们聊,待会餐桌见。”说完便用风一般的速度出了小院。   院子中的岳令钧被怜月这一出弄的尴尬不已,傻傻的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蓝水,指着院门道:“月儿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蓝水收起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嘴角噙着笑附和道:“是啊,越来越淘气了。”   然后小院便陷入了沉默中,清不可闻的一声“嘣”,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缓缓的舒展开第一片花瓣。   从屋里出来端着差点的紫竹便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少主看着蓝姐姐,蓝姐姐望着莲花,两个人嘴角都噙着笑,眼神都格外的专注。   让还不清楚的紫竹脑子中一片混乱,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但是什么又说不说来,隐隐约约的觉得貌似自己现在过去并不合适,两难的站在原地。   蓝水在紫竹出现时就已经察觉了,但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楞在了原地,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从正在绽放的莲花上移开,看着进退两难的紫竹唤道:“还不赶快过来。”   紫竹傻傻的“哦”了一声,赶忙走过来将端着的茶点放在石桌上,然后就在直觉的牵引下迅速的撤退。   蓝水摇摇头,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还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哦,”岳令钧在蓝水对面坐下,蓝水便将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岳令钧拿起抿了一口,目光期待的看着品茶的蓝水道:“你昨夜说的可是真的?”   蓝水一愣,抬眸看着他眼中的期待,道:“是真的,不过我不保证自己真的会爱上你,只能尝试着慢慢接受你”然后眼眸一暗,“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昨天已经给你说了,你想好了吗?”   “我不介意,”岳令钧赶忙道:“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我也答应你,绝对不会去找那两个人的麻烦。”   蓝水看着一脸认真的岳令钧,心中一暖,眼中的阴霾一点点的消失,温柔的一笑,道:“好,谢谢你。”   这一刻,蓝水温柔的一笑伴着身后渐渐绽放的莲花牢牢的刻在了岳令钧的心中。岳令钧从那天李静茹造访后,便明白了蓝水拒绝自己的原因,本想这一生就只能远远的在背后看着她,默默的守候着她,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的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岳家一贯睿智沉稳的少主都一时乱了阵脚。   而岳府的梦初晨居住的小院,却上演着另外的一幕。   第一百零七章 好事成双(二)   “啊……”怜月刚走进梦初晨居住的小院前便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吓了脚下一软。   这么高分贝的声音,怜月一下就听出了是夭夭的声音,急忙的推开声音传出的房间门闯了进去,然后木然的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镂空雕花楠木床上,夭夭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扯着嗓门惊悚的尖叫着,梦初晨斜倚在床上,用手指塞着耳朵。   这……这……什么情况……   怜月的脑袋有些短路了,貌似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怜月有些混乱了。   怜月往后退了几步退回院子里,左右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一个箭步就又冲了进去,张口就吼:“夭夭这不是你的房间啊!这是二哥的房间!你怎么会在二哥的房间!”   一吼一叫,此起彼伏,梦初晨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腾出一只手捂住夭夭的嘴巴,然后在心里对怜月吼道:“停!”   屋里霎时一片寂静,三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梦初晨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率先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对上夭夭和怜月惊恐的表情,解释道:“第一,这确实是我的房间。”   “第二,是夭夭自己赖在这里的。”   怜月想想昨天夭夭风云滚滚的样子,然后又看看床上默默点头的夭夭,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第三呢?”   “第三,”梦初晨的脸颊也比平时红润了不少,“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和衣睡在了一张床上。”   怜月看着梦初晨轻描淡写的样子,又有些懵了,“都睡在一起了,这还没什么?那有什么是什么?”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二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要负起责任。”然后又安慰夭夭道:“你放心,岳家会对你负责的。”   本还低着头的夭夭一下就兴奋了,欢呼道:“月儿姐姐,说的是真的!”   “假的!”   夭夭的小脸一下就又垮了下来,窝在床脚很是委屈的看着开口说话的梦初晨,有些怕怕的又挪了挪身子。   梦初晨却不打算放过她,在心里警告怜月先不要开口,便看着夭夭无奈的道:“你把昨天事情的经过给她讲一遍,不然昨天的承诺就不做数。”   “那怎么行……”夭夭一下就从床角骨碌了出来,将梦初晨的手臂抱在怀里,不依的道:“怎么可以不算数,你亲口说的。”   梦初晨感受着手臂碰触的柔软,喉头发紧的道:“再墨迹就真的不算了。”   “昨天从月儿姐姐院子中出来后,我就找到了初晨师哥,”夭夭赶忙开口,“我就问初晨师哥是否喜欢我,然后初晨师哥就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就把月儿姐姐的分析原封不动的将给了初晨师哥听,初晨师哥没有否认,然后就又亲我了一下,于是于是”   怜月支着耳朵听着下文。却听来一句,“我就睡着了。”差点当场栽在地上,“完了?”   “完了!”   夭夭眼中的天真让怜月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那你刚刚说的承诺是什么?”   一说到这夭夭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洋洋得意的道:“初晨师哥说回去后要娶我,我答应他不再天天嚷着找美男子。”   怜月再次懵了,不相信又不想惹怒夭夭,索性在心里传音道:“这是真的?你说的?”   “是啊,这样不好吗?”梦初晨的声音很快就从心底传了过来,“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希望的吗?”   怜月一想,也是,二哥肯这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怜月虽然早就在脑子里告诉过自己夭夭终会成为自己的二嫂,但猛然成为了现实,依旧还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怜月昨天就想到夭夭找过来后,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一样的发展,但是这么劲爆直接就要结婚,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恩恩,有些突然,现在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怜月习惯性的依旧是传音。暗冥的身影又没有预告的闯进怜月的脑海中。   梦初晨伸手敲了敲夭夭的脑袋,夭夭便听话的放开了手,跟在梦初晨身后爬下了床,开心的跳到怜月身旁,嫩白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道:“月儿姐姐听到是不是也和夭夭一样开心。”   暗冥的身影淡去,怜月回到正事,“高兴,那你怎么谢我。”然后看着夭夭蓬头垢面的样子,“算了,你还是先回你自己的房间好好梳洗一下吧,大哥和蓝姐姐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夭夭伸手摸了摸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要拉着怜月往外走。   怜月赶忙制止她:“你一个人去,我有事找二哥。就在这等着你。”   夭夭没有再坚持,急忙忙的就走了,“咕噜噜……”的声音随着她脚步移动传了过来。引的夭夭的肚子也开始不争气起来。   “找我什么事?”梦初晨的声音从床侧的屏风里传了出来,“现在可以说了。”   怜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垫吧着肚子,道:“你什么时候开窍了,怎么这么快就做了决定,是害怕夭夭被别人抢走吧。”   “是又怎么样,”屏风后的梦初晨将腰间的玉带摆正,走了出来,“她和你混在一起,这不是迟早的事。”   怜月咽下口中的点心辩解道:“哪有啊,我不一直替你看着的嘛,要不然她早被人拐跑了。”说完,又意犹未尽又拿起一块往嘴里塞,貌似越吃越饿了。   梦初晨将头发用玉簪简单的固定好,斜眸的看着怜月:“难道我记忆出现了问题,敢情怂恿夭夭看美男的不是你?”   “那也是你让我帮你拒绝夭夭后的事情。”怜月可不愿意背黑锅。   梦初晨一噎,接着数落道:“那好,看美男用女扮男装出入烟花之地,看美男就一定要听墙角,还有那个叫李晟的长成那样也能叫美男。”   瞧瞧,瞧瞧,难道当年娘亲怀着俩人时,吃的醋都被他吃了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念念不忘的,人家城主公子长的眉清目秀的怎么就不算美男。   “他那也叫眉清目秀,那乞丐不都成翩翩公子了。”   怜月一时疏忽又忘记了两人之间有那个特殊感应,这感应有时候用着觉得棒极了,但有时候就有些多余,比如现在,怜月心里的想法就被赤裸裸的摆在了梦初晨的眼前。   “又比较才有发现嘛,不让夭夭多看看她怎么能意识到你的好,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把她骗到手。”   就算是事实也有不能承认的,心口胡诌也得和自己撇清了关系。   “当然,对夭夭二哥也谈不上骗,就二哥那容貌可是倾国倾城的,只要勾勾手指,夭夭那丫头肯定会乖乖听话的。你难道不该谢谢我吗?要不是这次失踪,你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发展,说不定夭夭跟着我到了南宁,然后又要北山道西京,不在你的眼皮下,我在一个看不着,就跟着别的男子跑了。”   一席话说下来,让梦初晨的脸色变了几变,兴师问罪的架势一缓,道:“掳走你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和那些黑衣人真的没有关系吗?”   刚刚还伶牙俐齿的怜月心里一窒息,难道二哥觉察到了什么不成,又赶忙不动声色的恢复正常,淡淡的道:“不知道。”眼睛有些躲闪的对上梦初晨凝视的眼眸。   五息之后,梦初晨移开眼睛,轻声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那个黑衣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现在我们去看看夭夭。”   梦初晨的话说的怜月心中一紧,迟疑的唤住经过身边的梦初晨,“二哥……”   第一百零八章 好事成双(三)   梦初晨闻声脚下一顿,等着怜月说下去。   但怜月最终还是只说了句“没事……走吧。”便从椅子上起身跟在梦初晨的身后。   两个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提刚刚的话题,叫上已经收拾妥当的夭夭,到了就餐的前厅便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一道过来的蓝水和梦初晨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紫竹。   怜月用十分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一脸坦然的蓝水,最终除了嘴角挂着的笑容也没有瞧出别的什么特别的地方,反而被大哥岳令钧警告了好几眼。   怜月不满的回了他几眼,嘴上酸溜溜的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蓝姐姐,大哥就开始给月儿使眼色了,”同时还不忘敲打身边的二哥,“二哥,不可不能学大哥,若和大哥一样我就拐了你的新娘子私奔。”   梦初晨无辜中招,但知道怜月只是看玩笑,便在心里警告了一句,表面依旧是嘴角噙笑静静的站着,这是眼光不经意的从夭夭身上掠过。   兴奋外加惊喜的夭夭一路上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梦初晨,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经过的目光,急忙认真的表态道:“我绝对不会和月儿姐姐私奔的,初晨师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当好一个新娘子的。”   怜月本来只是开玩笑,若是放在以前,夭夭一定会和自己天衣无缝的配合,现在竟然当面就砸场子,活脱脱的见色忘义之徒,怜月眼刀子一个挨着一个的向夭夭甩过去,但夭夭只顾着看梦初晨一个都没有接到。梦初晨嘴角的笑容就又灿烂了几分。   倒是岳令钧和蓝水听了夭夭的话面上一喜,很是欣慰。本来梦初晨对夭夭的心思也就夭夭反应迟钝没有察觉,而梦初晨又是硬撑着就是不愿讲破,他们也只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而如今听夭夭这意思,想是梦初晨已经和夭夭摊牌,而且结果还不错。   岳令钧看了看身旁的蓝水,自己这边也是有进展的,没想到本来感情问题最是坎坷的两兄弟竟然同时突破云雾见彩虹。   而站在两对人中间的怜月可不就像那牵线的红娘。   如今兄妹几个,也就还有小妹的幸福没有着落,岳令钧想起树林中同患难的宇文凌汐,心里叹了口气,通过那几天的接触,凭着男人的直觉,岳令钧也察觉出,宇文凌汐对怜月好像只是感兴趣,并不涉及男女之情,与三年前在凤凰岭一时流露出紧张的宇文凌汐就像两个人一样。反而不如看似玩世不恭的逍遥王爷乔秩。   岳令钧心中若在两人之中选择,他还是偏向悬壶济世,冷冰冰的宇文凌汐,当然这也不是说乔秩不好,这些天接触下来,对乔秩的印象也有了改观,对于这三年的传闻也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单单乔秩六王爷的身份这一点,就让岳令钧直接将他否决。   自己的姐姐已经饱尝其中的酸甜苦辣,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小妹步大姐的后尘。   这些想法就如闪电一般在岳令钧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怜月依旧怒视着忘恩负义只顾讨好梦初晨的夭夭,气的直跺脚。但是夭夭依旧没有反应,怜月只能气馁的缩到蓝水身旁,委屈的道:“蓝姐姐,你可不能和夭夭一样,月儿孤家寡人的多可怜。”   “你放心,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蓝水反而配合这怜月,“夭夭都这样了,以后再有事求到你这,你就不理她。”   怜月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脆生生的道:“蓝姐姐说的对,以后就这么办。”   这时,夭夭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目光从梦初晨身上移过来,担心的问道:“你们不是当真的吧。”   “当然当真了。”怜月有了后援底气也足了几分,“小姨子你都不讨好,哪天被二哥卖了,我一定帮着数银子。”   夭夭求救般的又转向梦初晨,从他脸上却没有看出一点变化,然后脑袋瓜中又闪过几人对怜月的宠溺,刚刚还融化焕发的小脸一下就垮了下来,蹭着脚步移到怜月这边,手刚刚碰到怜月的袖子,便被怜月甩开。   这时,正好曲氏在门里唤道:“少爷,小姐饭已经布置差不多了,可以就餐了。”   怜月便拉着蓝水率先进了前厅。   夭夭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紧挨着怜月坐了下来,梦初晨自然坐到了她的另一侧。   待人都坐齐,最后一道菜也上齐,早就饥肠辘辘的夭夭为了向怜月示好,夹起面前的笋丝放在怜月眼前的碟子,“月儿姐姐,今天的笋丝看着格外鲜嫩美味,夭夭最喜欢了,你先尝尝。”   怜月偷瞄了一眼谄媚的夭夭,故意夹起碟中的笋丝放到蓝水的碟子里,亲热的道:“月儿记得蓝姐姐最喜欢吃笋丝了,蓝姐姐多吃点。”然后又故装沉思的道:“这点怎么够,紫竹将整盘给蓝姐姐端来。”   紫竹憋着笑,在夭夭眼巴巴的注视下将笋丝移到了蓝水面前。   怜月心情一下就舒畅了许多,忍不住又要恶作剧一把,怜月指着夭夭面前的另外一道青玉豆腐道:“紫竹,还有这盘青玉豆腐,大哥最喜欢了,摆到大哥面前去。”   “这盘松子玉米我喜欢,摆过来,还有那个菜是二哥喜欢的摆过去些,这个这个糕点我记得青峰几个最喜欢,先从桌子上撤了,还有这个……”   一番指挥下来,夭夭面前被怜月清出了一大块,最后怜月指着眼前的一盘苦瓜,道:“这个菜本来我也喜欢的,但总觉得她最适合夭夭了,就摆到夭夭那里吧。”说完亲自移了过去。   桌上的其他几人都纵容着怜月的安排,动着筷子专注的吃着眼前怜月特意安排的菜,只有夭夭现在的脸比眼前的那盘苦瓜还要哭,咽着口水看着桌子上自己够不到的美食,筷子刚刚向其它的盘子探去,便被怜月打回去。   几次之后,本就已经饿了的夭夭皱着小脸将一片苦瓜放到嘴中,囫囵吞枣仿佛吃毒药一般的咽下去。   怜月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将夭夭面前的那盘苦瓜又移了回来,紫竹便配合的将笋丝放回夭夭眼前。   夭夭刚刚还皱着的小脸一下就舒展开来,一边用筷子夹起笋丝继续放到怜月碟子中一边冲着怜月道:“我就知道月儿姐姐最好了,怎么可能只让我吃苦瓜,还有啊这笋丝看起来真的很好吃,你快尝尝。”   说完看着怜月夹起笋丝送到嘴中,这才又夹了笋丝送到自己嘴中,享受的品味着。还不忘给身边的梦初晨夹上几筷子。   接下来,别看夭夭面前只有这一盘菜,但梦初晨借着自己胳膊长的优势,自然饿不到她,当然也有怜月夹过来的。   早饭吃的也算开心。   几人吃过早餐便在旁边的偏厅坐。   岳令钧道:“今早已经给姑母辞过行,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六王爷和宇文少主会与我们同行。”   岳令钧说完后便看向怜月,怜月心里是很不愿意和他们同行的,尤其是和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宇文凌汐,不知道为什么怜月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出来。但他们这几天都帮了许多忙,若真的拒绝还真不好。   怜月皱着眉看着几人打量的目光,道:“看我干什么,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办”岳令钧挑挑眉,“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去秦府和姑母姑父辞行后,就可以出发了,待会六王爷和宇文少主会直接到岳府和我们汇合。”   第一百零九章 二离河洛   怜月坐的马车再一次通过了河洛府的城门,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城门也渐渐的被远远抛在身后。   这次出行前,蓝水可是亲自的将马车里里外外彻底的检查了一番,甚至还从马车上搜出一根银针来,夭夭检查了一下,她的那套果然少了一根。   现在的马车是最安全和舒适不过了,如果能够将一直围在马车边喋喋不休的乔秩抹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乔秩的马从怜月上马车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马车的窗子。   不论马车里怜月们说什么他都能插上一嘴,最后怜月直接将窗户关了以来。还好这次准备的充足,马车的四个角都放了一盆冰来祛暑,除了有些闷外,马车里也还算凉爽,耳根子也总算是清净了。   但好景不长,没过多大一会,马车的窗户就被从外面敲响,“笃笃……笃笃笃……”的声音伴着窗外的蝉鸣声,格外的让人心烦。   怜月就差把头捂在榻上的锦被里了。   怜月打开窗子看着满脸得逞的梦初晨,恨恨的道:“你这会最好是有事。”   乔秩闭上眼享受着从窗子溢出的凉气,语气却满是受伤:“难道月儿妹妹就这般讨厌我,连说句话都不肯吗?妄我还那么好心的给你带来了这个。”   怜月这才看到他一只手抓着马缰另一只手抱着一个绿油油的西瓜,眼睛就有些直了。   夭夭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垂涎的看着乔秩怀中的西瓜,欢呼道:“耶……有西瓜吃喽……王爷哥哥,你真是好人!”   夭夭的话让怜月心中有些懊恼,但怜月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许真的是第一映像不怎么好,对乔秩,自己总是很容易发脾气。当然这也有乔秩也实在有些犯人的缘故在。   怜月看在西瓜的面子上,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重,问道:“你从哪弄来的?”   “喏……看到旁边的田地了吗?这可全部都是瓜地,这个就是从那弄的。”乔秩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西瓜从窗子里递了过来,“来,接着。”   夭夭喜滋滋用双手将西瓜抱了进去,递给了坐在另外一边的蓝水,就急忙扭了过来。顺着怜月的视线向旁边的田地看去。透过路边的杨树看过去,果然是绿油油的一片。   怜月还没有见过瓜田,若不是还要赶路,她还真想下去好好看看,但照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在马车里看两眼。   怜月的那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乔秩的,如果是平常乔秩二话不说一定会带着怜月去好好的看一番,但现在,怜月刚刚被人掳走过,纵然自己肯,恐怕也会被她那两个哥哥拦下。   怜月看了一会儿就有些意兴阑珊,反而被马车里“噗”的一声将眼球吸引了过去。   蓝水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匕首,将西瓜从中间切开,立刻露出了里面红色的瓜瓤,同时淌出了西瓜汁,瓜瓤里还嵌着一颗颗乌黑的瓜籽,一看就知道这个西瓜很好吃。   像现在这样的天气,西瓜自然是最好的消暑良品,等蓝水刚刚切好一块,怜月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眼看到手了,却被突然出现的手抢走。   怜月自然认得那是夭夭的手,早已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马上就咬一口解解渴的怜月扭头向夭夭看去,吓得夭夭手一哆嗦。   单纯的夭夭经过早上那一出后已经有了觉悟,她可知道现在怜月心里正对她不满呢,赶忙将到手的西瓜让了出来。   怜月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的,看着夭夭有些讨好的眼神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早上的恶作剧那么有效。   不过,怜月心中可是将夭夭当好朋友的,西瓜又不是只有夭夭手中的一块,既然夭夭先拿走了,怜月可不会真的再抢回来,这样多没意思。   怜月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块,美美的咬上一口,嘟囔道:“怎么会慢一步呢,看来最近武功没有长进啊,输给别人也就认了,怎么会输给夭夭呢。”   正咬着西瓜的夭夭一听怜月最后一句话就有些急了,也顾不得去吃西瓜了,反驳道:“你输给我怎么了,我们两个本来就没差多少。”   “没差多少,你才第二层,我都第三层了好不?怎么能一样呢!”怜月本意就是想借争执来消除夭夭心中早上残留的阴影,自然专挑夭夭的痛处说。   对夭夭而言,和怜月同时开始接触碎玉经,却总是落后怜月一层就是她仅有的几个不能提的痛处。   但这次,夭夭倒没有像以往一样被气的跳脚,反而很得瑟的看着怜月炫耀道:“我已经突破了,现在可是和你一个层次,都是第三层,说不定马上就超过你了,我记得你好像一年都没有长进了吧。”   这回轮到怜月跳脚了,岂止是一年没有长进,这半年来无论自己怎么联系内力一点都没有增长,岚姨说这是遇到了瓶颈,需要历练,至于何时能突破只能看机遇。   而今天早上,她在去梦初晨小院的路上本来想用内力试试刚刚放好的银针,却发现她那该死的内力就像陷入沉睡了一般,没有反应。   被后来的事一冲,她就把这事忘了,现在要说出来那还不得让夭夭更得意。因此,怜月不服气的回了夭夭一句:“别高兴太早,说不定我这几天就突破了,而你前两层都用那么长的时间,至于第三层岂不是更长。”   “嘻嘻”夭夭继续咬着西瓜,不在意的道:“等你突破了再说吧。”   窗外马上的乔秩看着两人越斗越凶的样子,插口道:“月儿妹妹西瓜是我带来的,你不会就这样让我看着你们吃吧。”   正好怜月也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便趁机转移过来,拿起一块还没有去皮的从窗子递了过去,“只有这一个吗?好像不够分。”   “怎么会,还有几个已经放到了后面的马车上,”乔秩不顾形象的咬了一大口,“等休息的时候再分给大家,你这个是我亲自挑了,先让你尝尝。”   怜月本来以为这西瓜是乔秩随手摘的,换一种不好听地就是偷的,但是也只是一个,想必主人也不会发现,现在听乔秩这一说,便知道一定不少,就有些在意了,看着乔秩的眼神也有些不怎么友善:“你怎么偷这么多。”   “咳咳……”马上的乔秩直接被嘴里的西瓜呛的不行,偷,这丫头竟然认为我是偷的。“我什么时候说是偷的了。”   “不是吗?”怜月见是自己误会,脸一红,道:“原来是你买的啊,这就好。”   乔秩笑道:“我有说是我买的吗?”   怜月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不是偷的也不是买的,难道是捡的不成,真有这么好的事,也轮不到他啊。   “那你说西瓜哪来的?”   乔秩将手上残留的西瓜汁擦去,抽出腰间的扇子,唰的一下打开,道:“这西瓜田就是我的。”   “你的?”怜月真的没想到,现在一想确实有肯能。但是看着乔秩装酷的样子就忍不住讽刺他,“那你也太小气了,最起码也要拉上一车。”   乔秩只要怜月和他说话,至于说什么一点也不介意,“你要喜欢,等从西京回来后,随便你吃,就算将西瓜田送你也行,不过现在后面车上的就是田里仅有的成熟的几个。”   怜月这才想起往前吃西瓜确实是要到六月份,现在还在五月,确实是有些早。   乔秩接着道:“提醒你一下,你若再不吃,这个西瓜就被那迷糊丫头吃完了。”   怜月扭头一看,果然,桌子上所剩真的不多,怪不得夭夭刚刚一直都没有说话。   怜月二话不说,拿起一块就吃起来。耳边响起乔秩爽朗的笑声。   第一百一十章 怜月晕船   在这天日暮降临前,他们便落脚在一个人小城镇唯一的客栈里。   这小镇平时估计客流量也不大,客栈规模也不是很大,等他们住下后客栈便也住不下别人了。   客栈的老板自然合不拢嘴,小二也格外的勤快,怜月一行人休息的也很舒服。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怜月一行人这次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到南平,然后再北上。   怜月失踪的耽搁下,整个行程就有些紧,所以商量后,便决定从前面的县城走水路。   怜月一想到坐船,自然是乐意的,马车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一天下来确实累的很。   怜月没有做过船,但听人形容过啊,在她的脑海里勾勒出来的画面就将一座客栈搬上了水面,自然比坐马车要舒服许多。   但是这些幻想,都在坐上船后的第二天就直接被怜月否决了。   船是好船,装潢精致,一切吃穿用度都很齐全,但是若让怜月选择的话,她一定会坚持坐马车。   原因无他,从未坐过大船的怜月自然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晕船。除了刚上船时兴奋了会儿后,头就开始犯晕,脚下也开始打转,接踵而至的就是难受的干呕,没胃口。   到现在,怜月本来红润的俏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全身无力的躺在船上她的房间里,一口一口的喝着蓝水喂过来的药。   身边还围着一群人。   梦初晨看着憔悴不堪的怜月,对着身边的岳令钧道:“要不到下个渡口我们还是走官道吧。”   岳令钧也有这样的打算,虽然走水路能快上两三天,但与怜月的身体比起来的话,两三天实在不是什么,毕竟水路也好要走四五天才行。   浑身无力的怜月一听就急了,本来因为自己就耽搁了好几天了,若再临时改马车,肯定又要耽搁时间,而且船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晕船,对其他人而言坐船肯定是比骑马坐马车舒服的。   怜月咽下口中的药阻止道:“我没事,较上午已经好多了,兴许晕着晕着就不晕了。”   岳令钧知道怜月的心思,打断道:“胡闹,从这到南平最起码还要坐四天船,倒是大姐见到你病怏怏的样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一直围在怜月身边的夭夭开口附和道:“月儿姐姐,我们还是坐马车吧,也就颠点儿,但也比现在好。”   蓝水看着虚弱的怜月也开口劝道:“我也觉得坐马车好一点,月儿就听你大哥的吧。”   “大哥,我真的已经好多了,要不载等等,到了明天月儿若还不适应,便听大哥的改做马车。”   岳令钧想了想,便点头答应。当年他送大姐出嫁到南平也是坐船,送亲队伍中确实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有的也只是最开始不适,后来就无事的。   其实,现在怜月自己觉得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刚开始那么晕,现在这么虚弱大多还是因为吃不进东西,一吃就吐的缘故,身体虚弱造成的。若真的没有一点好转的话,折腾了两天估计她现在应该晕的连话也说不清。   而且船上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的医术也不是徒有其名,就像现在喝了他开的药后,怜月就觉得胸口舒服了许多。   岳令钧等人待到怜月将药吃完,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只留下蓝水、夭夭和紫竹在这陪她。   怜月稍微喝了点燕窝,便歪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景色的一角,夭夭见她感兴趣便给她讲起这两天自己亲眼看到的风景和趣事。   这点,怜月真的很羡慕夭夭。   精神不济的怜月在夭夭激情飞扬的描述中渐渐又睡了过去,等醒了后已经接近黄昏。这次怜月是被饿醒的。   久违的饥饿感预示着她在一点点的好转,一点点的适应。   怜月看着依旧守在床边的蓝水,撒娇道:“蓝姐姐,我饿了。”   蓝水听后皱着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连忙吩咐紫竹将一直温着的参粥端了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给怜月,怜月吃的很香,碗都见底了还是觉得没有吃饱,眼神就向旁边的紫竹飘了过去。半点也没有干呕的症状。   蓝水见她这个样子才真的放下心来,将碗递给紫竹,道:“能吃就代表着好了一大半,看来这宇文少主的药还挺管用的。”   紫竹见怜月好转,心情也好了起来,“可不是,小姐刚病时,宇文少主把过脉就说吃几贴药就好,中午见小姐都吃了三副了好不见好,我还怀疑他的医术呢。”   蓝水笑着看着怜月,开玩笑道:“小姐自己挑的自然是好的。”   怜月见她旧事重提,娇嗔道:“蓝姐姐。”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听到蓝水和紫菱耳中怎么听都觉得她在害羞。   这时,门外就传来了宇文凌汐沙哑低沉的嗓音,“岳小姐若醒了,还需要把下脉。”   怜月煞白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血色,警告的瞪了蓝水和紫竹一眼,才示意紫竹去开门。   这一路上由于两人之间的那个婚约,怜月都在刻意的躲着宇文凌汐,直到上床病倒后,就再也躲不掉了,虽然怜月一直浑浑噩噩的,但也依稀记得宇文凌汐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来她这边转一下,查看一下病情。以至于出入怜月房间的次数比自己的大哥二哥还要多些。   宇文凌汐被紫竹引了进来,怜月就乖乖的伸出左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搭了上去。除了有些尴尬外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当然这个宇文凌汐还是宇文家的二少爷宇文凌霄,而真正的宇文凌汐即暗冥从浮云山出来后就直接赶回了宇文家。   宇文凌霄收回手指,目光在怜月脸上扫过,淡淡的道:“药还要继续喝,这几天还是先食些清淡的,养两天就好。”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床上的怜月,“如果再出现眩晕和干呕就将这瓶子里的药丸含在嘴中。”   怜月打开一闻,胸中果然就好了许多,面上道了谢,心里却在诽谤,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一早拿出来,害她难受了一天多。   宇文凌霄现在心里也好不到哪去,自己这边昨天夜里刚将这丫头生病的消息传给大哥,半个时辰前大哥就让猛儿千里迢迢送来这么一瓶药。   大哥对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不过这丫头也算有良心,一直也没有把大哥的身份说出来,只是,这也造成宇文凌霄也探不出怜月对宇文凌汐的态度。   而且宇文凌霄也察觉到怜月一直在可疑的疏远他,大多数时间反而和乔秩聊的很开心。而那乔秩貌似对她的事情也格外赏心,这两天没少到自己这里来询问病情,每次询问的时候乔秩都会拿宇文凌汐和怜月之间的婚事开两句玩笑。   宇文凌霄相信乔秩的人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他担心怜月会移情别恋,毕竟乔秩可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一点都不排除这点可能。   所以宇文凌霄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做点什么,来增进下宇文凌汐和怜月之间的关系。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宇文凌汐只能由自己来扮,而宇文凌霄从小到大还真没有追过女孩子,再加上还要用宇文凌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不是自己亲和的性格,这就真的有点难了。   这一想不打紧,但现在宇文凌霄正站在怜月的房间里想,其余三个人自然不好意思开口赶他,尤其是怜月,刚刚病情好转心就提了起来,他不会是要说婚约的事吧,那我怎么说,怎么拒绝。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怜月突破   蓝水和紫竹自然看出了怜月的为难,相互对视了一下,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四个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僵持着。   清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带起窗边的纱幔,撩动着屋内飘忽不定的心思。   而一墙之隔的屋外,乔秩来回走动着,视线总是不离开怜月房屋的那扇轻掩的门,心里一刻也静不下来,宇文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还不出来,难道月儿妹妹病情没有好转吗?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乔秩按捺不下,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宇文,月儿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   他进来后这一问,倒是顺利的将宇文凌霄从愣神中拉了回来,宇文凌霄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意,竟然就这么站在怜月的床前就跑神了,他将缘由归结到关心过度的大哥身上,语气淡淡的道:“病情已经无碍,好生修养一番即可。”   乔秩闻言视线落在斜倚在床上怜月,果然见她脸色好了许多,转瞬眼里的关心就退去,换上了一贯玩世不恭的态度,看着床上的怜月道:“月儿妹妹可真能折腾啊,你若再不好,你那大哥可是真的要在下个渡口转走官道了,本王岂不是也要遭罪。”   怜月白了他一眼,回道:“没人强迫你非要和我们一道,你可以继续坐你的船,明明是自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我们一道。”   狗皮膏药……死皮赖脸……屋内的几个人明显的看到乔秩的脸抽了几下,虽然怜月形容的也没有错,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有点太伤人了。   宇文凌霄心里很是赞同怜月的形容,有时候乔秩确实是有些死皮赖脸,但和乔秩接触已久的宇文凌霄心里可是很清楚,玩世不恭这些都是用来迷惑和麻痹有心人的表象,真正的六王爷可没有这么无用。他的死皮赖脸可是只针对真正在意的人。   宇文凌霄心中警钟大作,看来真的需要替大哥做些什么了,虽然他对乔秩的人品很认可,但现在乔秩的样子就有些关心过度了。   乔秩可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宇文凌霄关注上了,语气轻佻的提醒怜月,“月儿妹妹,虽然你说的都是事实,但女孩子说话不能这么毒蛇的,要温婉些,尤其是宇文还在这。”   说完冲怜月眨了眨眼,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怜月被他的表情气的手痒痒,当即手一翻一根银针就冲着乔秩飞了过去。本来只是想要警告一下乔秩,想着自己现在内力还不能用,便用尽了全力,但刚出手就发现体内一直没有动静的内力竟然恢复了正常,心里一凛,想收手已经不可能了,急呼道:“小心!”   伴着她的声音,银针就像没有任何阻力一般穿透了乔秩阻拦的玉扇,依旧气势不减直接穿透了乔秩身后的木门,紧接着外面就传来的一声惊呼声。   怜月也被自己这一针弄了个措手不及,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发射银针的右手,然后心里一急,忽然意识到刚刚门外的声音貌似是夭夭的,难道夭夭被自己伤到了,心里就更乱了套,冲着门外喊道:“夭夭你没事吧。”   却没有人回答她,怜月这下就更害怕了,眼睛也开始积蓄泪水,想要挣扎着去看个究竟却浑身无力,反应过来的蓝水一个箭步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同时,梦初晨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没事,只是被吓了一下。”   怜月听到一下就瘫坐在床上,长长的松口气,一脸愧疚和懊恼的看着打量着扇子的乔秩,心有余悸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乔秩将目光从玉扇上收回,一双桃花眼往上一翘,道:“我知道,但我这把扇子月儿妹妹准备怎么办呢?”说完上前几步将扇子摊在怜月眼前,“我这可是天蚕丝扇面,而且你的银针从哪穿不好偏偏要从美女的脸上穿,这回破相了,你要怎么补偿。”   怜月还真一直没有注意过他扇子上的图案,如今定睛一看,原来扇面上绘着四位风姿卓越的美女图,而其中一个绝色的脸蛋细看之下确实有一个小洞.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着扇面既然是天蚕丝制成的,怎么能这么容易被穿透。   怜月显然想到了这一点,质疑道:“你不会被人骗了吧。这真的是天蚕丝。”   乔秩的脸有些黑,他早在银针飞出的那一瞬,就感觉到了危险,便想用扇子将那银针挡下,也不曾想过自己的宝贝扇子会因此受损。   现在还被怜月怀疑自己这把扇面的材料,这扇面的天蚕丝可是他前年在天山游历时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绝对不会有假的。   若质疑的不是怜月,乔秩绝对不会这般忍气吞声。正当他想要再反驳几句时,怜月的目光却移向了门口,脸上的关心比刚刚对自己更盛几分。   梦初晨进屋后看着屋里的几个人,脸色不是太好,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目光在乔秩和宇文凌汐(霄)两人身上徘徊不定。   刚刚那么强劲的内力可是就差一点就伤到了夭夭的。   梦初晨压根想都没想此时虚弱不堪的怜月,反而关心的开口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伤到。”   “没……刚刚那个是我。”怜月看着梦初晨的眼神,赶忙老老实实的交代事实。   梦初晨的眼中闪过讶异,倒是跟在身后的夭夭推开乔秩跑到怜月床前,“你说这个银针是你射出去的?”夭夭晃着的银针可不就是怜月的嘛。   怜月抿着嘴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这么大威力,没有伤到你吧。”   夭夭挫败的摇摇头,气馁的问道:“你是不是突破第三层了?还是生了一场病就突破的?”   怜月一想貌似还真是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刚刚的那一幕,无辜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夭夭的脸就垮了,而梦初晨和蓝水的眼睛则亮了起来,这碎玉经在隐宗内可是出奇的难练,据隐宗文集记载,以前练此功法的不是半途而废,就是进境缓慢,像怜月这样三年就练到四次层还真的没有。   而且碎玉经的分歧线也在第四层,到了第四层后身体内前期积压的磅礴的内力才能真的为其所用。   前几天夭夭突破到第三层后,梦初晨就发现夭夭的内力浓厚了不少,但能调动的却只有十分之一。   如今,怜月竟突破了那道枷锁,他是真的为怜月开心。上前拉过闷闷不乐的夭夭,安慰道:“你迟早也会突破的,急什么。”   夭夭扁扁嘴,没有反驳,但心里就不一样了,能不急吗,自己现在都要变成月儿姐姐的二嫂了,可是武功还赶不上,那不是太丢人了嘛。   夭夭将手中的银针递给怜月,怜月收好后,对着夭夭道:“我比你先突破那才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又落在后面了,你不是更有动力了吗?”   夭夭依旧提不起精神,突发奇想道:“难道突破第三层是要生场大病才行。”   惹得一屋子人苦笑不得。梦初晨任命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摊上这么个人到底是福是祸。   站在旁边的宇文凌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怪不得那丫头内力那么深厚,原来是和功法有关,改天真成大嫂后,也许能借过来探讨一番。还有隐宗的换颜丹,也可以好好琢磨一番。这个消息也要赶快告诉大哥才行,也不知道和大哥有关系没有。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玉雪白雕   不一会儿,岳令钧也闻讯赶来,弄清了事情后自然很为怜月开心,在怜月的再三保证下,依旧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直接乘船到南平。   岳令钧顾忌着人多会影响怜月休息,临近南平有些事情也要和梦初晨、乔秩和宇文凌汐(霄)商议一下,便邀请他们到自己的房间。   宇文凌汐(霄)提醒紫竹将药房中的一味药拿出,便跟了上去。   坐立不安的夭夭看着梦初晨的身影消失,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迫不及待的也出了房间。   很快,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怜月手里拿着乔秩临走前扔下的玉扇,脑海中闪现着宇文凌汐(霄)别有含义的眼神,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和记忆中三年前的那双眼睛哪里有些不一样,但又找不到不一样地方。   心情有些烦躁,连带着头又晕了起来,怜月赶忙服了一颗宇文凌汐(霄)留下的药丸,这才好受了不少。河面上的夜总是凉些,怜月吃了宇文凌汐(霄)给的药丸后,晕船的症状就减轻了不少。   怜月将手中的玉扇递给蓝水,“蓝姐姐,这玉扇上的洞能补上吗?”   蓝水接过,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我没有把握,而且天蚕丝现下我们也没有。”   “这样啊,”怜月略微有些失望,不用想都知道那个桃花眼留下这把扇子是什么意思,若修补不好,把柄抓在他的手中,那还不被他这张狗皮膏药贴的死死的。   蓝水将扇子放在一旁,安慰道:“不过,我倒听说南平有个绣锦阁在这方面很是在行,倒是可以拿过去试试。”   怜月抿着嘴唇叹道:“也只能这样了,到时再说吧。”   “小姐,该喝药了。”紫竹端着药走了进来。   现在,怜月身子也有些力气,便没让蓝水再一勺一勺的喂,这般苦的药在喉咙里过一次就难受的很,那一勺一勺的更是苦不堪言。   怜月接过紫竹手中的药碗,试了温度,便闭着眼一饮而尽。然后接过紫竹递过来的清水漱了口,又吃了几颗蜜饯,口中的苦味才被压下。   宇文凌汐(霄)的药中本来就有一味安神的药,没过多久,倦意袭来。怜月便又睡了下去。   蓝水担心怜月醒后肚子会饿,便让紫竹在房间里守着,自己到船上的厨房给怜月先备些吃的。   路过岳令钧的房间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移步离开。   这时,岳令钧的房间里,只坐着宇文凌汐(霄)、乔秩、梦初晨以及岳令钧四人,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严肃。就连乔秩也收起了那层保护色,显得庄重沉稳了许多。   岳令钧率先开口询问道:“罗刹殿给的解释,诸位有什么看法?”   “这个解释倒也说的过去,我在河洛府这两年,对那田焕的行为也有耳闻,他确实作恶多端,有人在罗刹殿下单取他性命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至于后来我们遇到的那群自称是罗刹殿的黑衣人,他们解释说是罗刹殿的叛徒,已经被绞杀,也是死无对证,我反而怀疑的是那个掳走月儿妹妹的黑衣人,他在罗刹殿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秩说这话时,眼中闪出的睿智,哪还有一丝平时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   对他的改变,其余三个人一点都不意外,皇家相较于他们这些世家和门派,内部的腌臜事情更盛一筹,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交椅,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当今太上皇总共九个儿子三个女儿,现今还健在除了已经坐上那把交椅的当今圣上和他的胞弟南平王乔彬,也就只剩下以六王爷乔秩和三个公主。   乔秩虽有太上皇的庇佑,但若显得过于骁勇能干,必然也活不到现在。   三人对他的分析都很赞同,就暗罗刹殿的说法那群黑衣人是叛徒,但若那个掳走怜月的黑衣人只是一个简单的杀手,他们又何必穷追不舍。   乔秩继续道:“关于黑衣人身份的问题,可是尝试着去问问月儿妹妹,她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些。”   梦初晨眉头蹙了一下随即展开,道:“这个我问过,月儿貌似不愿多说,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宇文凌汐(霄)心里一动,看着这丫头对大哥也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乔秩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查了,罗刹殿肯给出这样的解释也是忌惮我们五大势力的缘故,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多想了。”   “如今只能这样了”岳令钧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宇文凌汐(霄),“宇文兄地意思呢?”   “乔兄地分析很有道理,宇文家这边也会继续查下去,另外今天猛儿带来消息,周家已经在前面的渡口等着了。”依旧是低沉沙哑没有温度的声音。   “猛儿?”本还挺沉稳的乔秩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是你那只白雕!在哪?待会儿让我见见。”   宇文凌汐(霄)没有否认,猛儿今天落到船上,有心人肯定也注意到了。   然后又向岳令钧和梦初晨解释道:“宇文的这白雕是玉雪雕和黑钱雕的后代,这小子运气好,当年我和他一起探访天山,偏偏就让他捡到了。”乔秩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玉雪雕整个霓裳帝国据说也只有一两只,而且也只在天山顶上出现过,这可是雕中的王者,至于黑钱雕则是出了名的凶猛狠辣,他们的后代,不仅乔秩就连岳令钧和梦初晨也有些眼红,隐宗的穿云雕和它可是云泥之别。   在乔秩的怂恿下,这次会谈到这里就草草结束,几人来到甲板上,宇文凌汐(霄)将手指凑到嘴边冲着空中打了个响哨,便见一道白线划过昏黄的天幕,便落在了宇文凌汐(霄)的肩膀上。   浑身洁白如玉的羽毛没有一丝杂色,凶狠和尖锐的眼神趁着琥珀的眼球,让人不敢直视,而它反射着寒光的利爪更是彰显着它的锋利。   岳令钧三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火热和欣赏,待三人打量完后,宇文凌汐(霄)动了动肩膀,那白雕便展开矫健强劲的双翼,眨眼便消失在云端。   宇文凌汐(霄)看了眼已经被抓破的衣衫,打了招呼便回房间去换衣服。   乔秩的脚刚向怜月屋子的方向迈了一步,便被岳令钧阻拦,“月儿现在想必已经休息了,乔兄的事若不急,还是等到明天吧。”   乔秩下一步就换成了自己屋子的方向,“我只是想去拿回扇子,也不是什么关紧的事,就按岳兄说的办。”   待乔秩走远,岳令钧和梦初晨这才收回目光。岳令钧又看了眼怜月的方向开口道:“二弟,你有没有觉得王爷对月儿不是一般的上心。”   梦初晨道:“是有些,不过又是一个动了情自己却没发觉的同路人。我知道大哥的顾忌,可你我都明白,若是他真的能虏获月儿的芳心,纵然我们怎么阻止也是多余的,倒不如静观其变,月儿并不见得会喜欢上他。”   被梦初晨这么一说,岳令钧也想起自己的经历,确实也是这样,话锋又转向了另一个人,“那你觉得宇文凌汐这个人怎么样?虽然娘亲临终前留下话让月儿自己选择,父亲虽然不会违背娘亲的遗愿,但也不想轻易就取缔婚约,他能这么快的赶到河洛,恐怕也有父亲的缘故在。”   岳令钧甚至怀疑,父亲交代在河洛停留固然有看望姑母的缘由,但真正的目的应该就是在等宇文凌汐。   梦初晨也是这么认为的,若没有父亲提前告知,宇文凌汐怎么会赶的那么巧,他现在反而比较好奇自己这个大哥的想法,“那大哥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偷窥香吻   “我?”岳令钧略微顿了一下,笑道:“我自然是站在月儿这边的,你不也是吗?”   “当然,”梦初晨挑挑眉,语气没有一点迟疑。   兄弟两个靠着船舷看着奔腾的江面,谁也没有再说话,看着夜色一点点的他们所在的船只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再次响起岳令钧的声音,“有你这么一个弟弟真好!”   “有你这么个哥哥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梦初晨的脸色一变,黑压压的就像现在的天色,转身向着旁边的船舱。   岳令钧摇着头暗笑了两声,能让他这个弟弟这么变脸的除了夭夭还是夭夭,也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事情。这个夭夭简直就是梦初晨的克星。   “怎么,夜风很凉爽,你准备吹一夜吗?”   岳令钧扭头,看着夜色下已经深深刻在自己心中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蓝水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在岳令钧的注视下走到他的旁边,也放松的靠在船舷上,眯起眼吹着风,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船的另一边,刚将身子探出半个船身正犹豫不决的夭夭就被一个猛力拉回,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夭夭并不陌生,准确的说是又爱又怕。   “你又要逃吗?”梦初晨已经尽量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了,刚刚他在船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就认出来是夭夭。   他尾随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她竟然赶逃,看来这几天对她是不是太好了。   夭夭见行踪被人撞破尤其是被初晨师哥撞破,气馁的道:“我只是像看看鱼。”   “看鱼,”梦初晨抱着夭夭的手臂更紧了几分,“谁看鱼是专挑晚上看的。”   “我啊,”夭夭回答着自己都觉得心虚,随即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竟然一下放开了,松了口气,转身看着一脸受伤的梦初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梦初晨却将她现在的表情完全理解偏了,“如果你不想嫁给我,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不用逃的。”   夭夭一听也急了,还以为梦初晨这是要反悔,“你亲口承诺要娶我的,难道你后悔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和控诉。   梦初晨的心从谷底又升到了高空,原来是自己理解错了,重新将夭夭禁锢在怀中,轻声道:“傻瓜,我怎么会反悔。”   夭夭鼻子一抽,依旧仰着头,“那你刚刚……”   “我以为你不想嫁给我,要离开我。”梦初晨心中一叹,自己什么时候起也这么患得患失了,不过一想起夭夭刚刚探出的身子,语气就没有那么温柔,“你刚刚船边做什么?”   “我……”夭夭的眼睛开始左右大摆,手也不老实的拽着衣角,声若蚊蝇的道:“我只是想生病。”   这……这……这……梦初晨现在真的很想发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声音听到夭夭耳中怎么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只好老实的交代:“我看月儿姐姐一生病就突破了,所有就也想试试,说不定我就真的也一下突破了,所以就想来这多吹吹风。”夭夭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梦初晨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也越来越小,“月儿姐姐和我是一齐开始的,我却慢那么多,万一你嫌我笨,不娶我了怎么办。”   说到这,夭夭局促的看着梦初晨,怕怕的道:“你不会真的嫌弃我吧。”   “不会!”看着夭夭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搞清楚了是什么回事,心中的气也发不出来,“我就喜欢你笨笨的样子。”   “你看,你还是觉得我笨。”夭夭嘟着嘴唇很是委屈。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梦初晨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索性直接低下头吻了上去,这样她就不会这么聒噪和狡辩了,但梦初晨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一番,没想到吻了一下,就想吻第二下,最后索性吻上了就不再离开。   夭夭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然后慢慢的也开始进入状态,竟然有反攻为主的趋势,夜色再黑也遮不去两人脸上的红晕。   两个人过于投入,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正在偷窥的眼睛。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事刚刚睡醒的怜月,她只是想来关个窗户,然后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这一幕,小脸烧红烧红的,好像做那见不得人地事是自己一样。   怜月悄悄的关上窗子,脸红心跳的坐回床边,看着支着桌子睡的香甜的紫竹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同时还有对二哥和夭夭浓浓的祝福,鬼使神差的从枕头下抽出一条黑巾,愣起了神。   第二天一大清早,怜月便来到了屋外的甲板上,脸上还残留着一片绯红,昨晚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尽早起床时,手里还握着那条黑巾,偏偏还被蓝姐姐和紫竹看到了问了老半天。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乔秩隔着窗户就看到了甲板上的俏影,心里一喜,便走了出来,远远的就和怜月打招呼:“月儿妹妹好早啊,看来恢复的不错。”   “早,”怜月因着昨晚的事,对乔秩很是不好意思,虽然觉得多余但还是决定解释一下,“我昨天不知道功法突破了,险些伤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怜月留意到乔秩手中又换了一把骨扇,心里盘算着他估计也不缺扇子,那自己屋里的那把还要不要专门送去修复。   乔秩立马蹬鼻子上脸道:“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呢?”   怜月一愣,她也只是说说,以为乔秩一定会说没关系,没有伤到云云的,没想到乔秩却撂下这么一句,老实说,她还真的没想过,但乔秩看她的眼神好像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绝对不会放过她一番。   怜月心里骂着自己干嘛多嘴,嘴上却不得不说:“你那把扇子我会修好的。”   “就这?”乔秩显然不是很满意。   “那不然你想怎样,”怜月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那一贴狗皮膏药真的碰不得,“说出来我听听。”   乔秩还以为怜月会耍赖,也就是嘴上说说,现在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好久也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那到时候我也要看心情”怜月可没傻到答应他,既然现在不提,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记不记得还是两说。   乔秩也不纠结在这件事上,看着已经依稀可见的渡口问怜月,“待会船就要靠岸,你要不要下船去转转。”   怜月现在还不知道周家的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我已经没事了,为什么还要靠岸啊,赶快赶路不是更好吗?”   乔秩解释道:“周家来信在下个渡口等着,要和我们一道。”   怜月皱皱眉道:“奇怪,你们一个个都是去给太上皇贺寿,直接去西京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到南平绕一下。”   乔秩心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嘴上也不客气:“你失踪我们一个个可是忙前忙后的,怎么搭个顺风船就不乐意了。”   怜月被他说得心里还真过意不去,五大势力联手发通缉令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自己失踪引起的动静这么大,也正是这,更让怜月不打算说出暗冥的身份。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兴师动众。”怜月心不在焉的解释着,现在的她又想起了暗冥,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是不是回罗刹殿了,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第一百一十四 粗犷周蛮   船缓缓的开始靠岸,岸上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船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本看到单独站在一起的乔秩和怜月,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除了宇文凌汐(霄)心中的警钟又响了一声。   岳令钧和梦初晨等人自然少不了要关心下怜月的身体,见她状态真的不错,才允许她留在甲板上。   怜月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但是只要对上梦初晨和夭夭的眼睛,她就会想起昨晚不小心看到的画面,强大的特殊感应这回非常称职的告了密。   本来还在关心怜月身体的梦初晨被心里突然蹦出来的画面弄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尴尬的咳了两声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渡口,脸上还有两块不自然的潮红。   怜月看了他两秒,便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也配合着尴尬的转移了视线,两人心里同时叹了口气,这特殊感应,有时候真的是一个麻烦。   他们两个之间的特殊感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灵验,大多的时候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应下对方的心情,传话倒是很好用,但这都有距离的限制。   而一贯话多的夭夭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巴不得怜月不注意她,今天醒来后夭夭发现自己昨晚又睡在了梦初晨的怀里,而且今天早上……现在小嘴还肿着……   宇文凌汐(霄)眼看着乔秩又要凑上去和怜月说笑,他决定不再隔岸观火,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岳小姐,今天身体感觉如何,凌汐的药可还有效。”宇文凌汐(霄)上前几步走到怜月跟前,语气虽然依旧没有温度,但对其他几人而言,宇文凌汐(霄)主动开口说话实在是难得。   他一开口,乔秩的话便咽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道不明的情绪。   怜月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但这些日子确实是麻烦了他不少,怜月客气的答道:“已经好多了,偶尔还是会头晕,但是服了药丸就好多了。”   不知为何,怜月对着宇文凌汐(霄)时总有一种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随着这些天接触下来,三年前的记忆又慢慢的清晰起来,怜月现在的尴尬不单单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更多的则是因为三年前自己对他是动过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吸引。   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眼前,反而没有了那种感觉,还是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眸,现在看去除了有些尴尬,倒也没有其他特殊的。   怜月将这些都归结于年少犯花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稍微有些冷场后,宇文凌汐(霄)又一次开口,“岳小姐可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典型的没话找话,可是宇文凌霄真的不知道以现在的身份该说些什么。   怜月的嘴角有些抽搐,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就又是冷场。   两个人周围怪异的气氛自然没有逃过其他人的眼睛,蓝水看着宇文凌汐(霄),秀眉也微微皱了一下,这样的人纵然再出色,月儿也应该不会喜欢。她却不知道怜月这两天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另外一个冷冰冰的身影。   乔秩见两人这个样子,心中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举动。   还好,冷场没有继续下去船就已经将要靠岸。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   “月儿侄女,周叔叔在这,哈哈哈哈,我就说是你们的船,这两个兔崽子还不愿搭理我。”   闻声望去,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咧着大嘴,挥着大手正冲着这边打招呼,他旁边的一圈人,头都转向一边,恨不得在脸上贴着一个“我不认识他”的标签。   也是这么震耳欲聋的声音除了周家家主周蛮外,一般人也吼不出来。如果可以,怜月真想让大哥吩咐船就这么开走,可是要靠岸的就只有他们这么一艘。   明眼人都明白这是招呼的谁。   怜月只能礼貌的挥了两下手,算是对他的回应。   但如果她能提前知道自己这一挥手后带来的效应的话,她绝对不会管什么长辈什么礼貌,当下就灰溜溜的回到自己房间去。   只见周蛮见她挥手,嘴就咧的更大了,伸手从旁边抓来一个满脸通红的少年,再次扯开了大嗓门,“月儿,这是周叔叔的儿子,比宇文家那块大冰柱好多了,你考虑考虑嫁到周叔叔家怎么样,宇文家那,我去说!”   怜月看着他像小鸡仔一般抓在手里的少年,又看了看旁边被他称作冰柱子的宇文凌汐(霄),被劈的里焦外嫩,如果可以,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蛮这一吼,也算彻底将自己的身份和船上人的身份公之于众,有周有宇文还有个月儿,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猜的出来。   岸上本来还在嬉笑着看笑话的人群安静了一下就爆发出了更激烈的讨论声。   “原来周家门主真的长这样。”   “船上哪个才是岳府的小千金,”   “也不知道宇文家的人在不在”   船还是靠岸了,怜月艰难的挪动着脚步,跟在岳令钧身后。岳令钧和梦初晨几人三年前也都领教过这位周叔叔,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还打算上岸休息一下的计划直接就被几人心照不宣的忘记了,硬着头皮接了周蛮两下颇具力量的拍打,尤其是宇文凌汐(霄),众人终于将这尊大神迎上了船。便赶忙吩咐下去开船。   为了避免尴尬,岳令钧率先开口道:“没想到周叔叔竟然会亲自来。”   周蛮的声音音调依旧不减,笑呵呵的吼道:“反正有周谦那孩子在,我在家也是闲着,而且,我这回可是专门冲着我月儿侄女来的。”   周蛮在人群中搜索到怜月的身影,又是一把抓到了眼前,怜月对此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周蛮满意的打量了怜月一圈,继续吼道:“月儿侄女越长越水灵了,乍看我还以为是四妹的,刚刚周叔叔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我家小子虽没有宇文家的长的俊俏,但有人情味。”   说着另外一只手又一把拽过没有躲开的少年,左右手同时并拢,两人就被强迫的站在了一起,周蛮开心的道:“是不是,金童玉女,绝配,你们说是不是!”   却没有人附和,他也浑然不在意,自言自语的回道:“绝配!绝配!”   怜月这小身板可禁不起真么折腾,在心里吼道:“二哥,你要再不想办法救我我这条胳膊就费了。”同时眼睛控诉的看着岳令钧。   岳令钧早在怜月被周蛮强行拉出来后,就一直捏了把汗,但周蛮怎么说也是长辈,总不能将人抢出来吧,但看这架势自己若真不开口,让月儿埋怨是其次,若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就真的不配当大哥了。   “周叔叔,您轻点儿,月儿病还没好,身板弱。”   怜月也配合着皱着眉,可怜巴巴的哼咛道:“周叔叔,疼……”   周蛮连忙松开手,将自己的儿子扔在一边,双手放在怜月肩膀两边,想碰又不敢碰的问道:“哪疼?周叔叔一高兴就控制不住,”然后脸色一变,瞪着被自己甩在一边的儿子,吼道:“兔崽子,你躲什么,这么好的媳妇你还不给老子争取过来。”   那少年本就通红的脸颜色又深了几分,往怜月身边挪了挪,问道:“你没事吧?”   怜月这才看清眼前少年的模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长的很是清秀,和粗犷的周蛮完全搭不上边儿,幸好长的像娘亲。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厚脸皮儿   可是这么一个大男生这么害羞真的有些别扭。   “没事”怜月为了避免再次落入周蛮的魔爪,赶忙趁机躲到岳令钧身后。后怕的揉着自己被蹂躏的双臂。嘟着小嘴道:“周叔叔,你下回力气小点,再来两次月儿的命估计就要搭进去了。”   周蛮憨厚的笑了两声,看了眼不争气的儿子,有时候真的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也怪自己,以前被四妹嫌弃过于粗鲁,就想着在儿子这里弥补上,没想到这一补补过了,大儿子还好,眼前的这个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要想怜月侄女这个儿媳也就只有这么个儿子能派上用场,虽然吧,自己儿子不如宇文家的那块冰柱子长的养眼,但也许怜月侄女就喜欢这样的呢。   周蛮自以为是的打算了一番,露出一个自以为很亲和的笑容,“周叔叔怎么舍得呢,那疼,周叔叔给你揉揉。”   怜月急忙摇头道:“不用了,已经不疼了。”这不开玩笑吗?揉揉,以周叔叔的手劲跟找虐有什么区别。   岳令钧看着周蛮谄媚的笑容,不动声色看了眼双眉微蹙的宇文凌汐(霄),背上传来一阵剧痛,连忙开口:“周叔叔累了吧,我先带你到房间里休息下。”   但周蛮却一点也不领情,大大咧咧的道:“累什么,不累,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不用管我,有怜月侄女和兔崽子陪着我就可以了。”   少年低着头小心的拽拽周蛮的衣服,小声道:“父亲,有外人在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周子文。”   “知道了,知道了,兔崽子怎么这么罗嗦,有这功夫赶紧给我把儿媳妇追到手。”周蛮不乐意的甩开周子文的手,一转脸脸上堆满了笑容,“你们去忙,去忙……”   众人一阵恶寒,莫非你听不懂暗含的意思吗?还是故意装作不懂。   宇文凌汐(霄)心里将周蛮从头到尾讽刺了一遍,明明是我大嫂,偏要自作多情说什么是你的儿媳妇,正当我是透明人啊。   “周叔叔,你是不是记错了,月儿可是我的未婚妻。”   周蛮就等着他开口说话了,立马反驳道:“你未婚妻,有婚书吗?没有婚书都是空谈,不算数!怜月侄女你说叔叔说的对不对!”   周蛮一把将躲在岳令钧身后的怜月拉出来,“周叔叔问你,你喜欢他吗?”   这问题该怎么回答,说什么都是得罪人,只能加劲的掐岳令钧的后背。   “嘶……”岳令钧没忍住痛出了声,急忙遮掩道:“周叔叔,月儿病还没好彻底,这会儿又该吃药了。”   怜月立马配合的娇喘道:“对对,头好晕,站不稳了,蓝姐姐快扶我一把。”   蓝水忍着笑,和紫竹一左一右的将“虚弱”的怜月架起,怜月满脸歉意的看着周蛮道:“周叔叔,月儿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休息一下。”   宇文凌汐(霄)紧跟其后,淡淡的道:“我去看看。”   乔秩也紧跟其后,“我去拿我的扇子。”   夭夭天真的看着梦初晨道:“初晨师哥,你不是有话要找我说吗?”   梦初晨歉意的看了眼岳令钧,道:“是的,我们到房间里去说。”   一下一群人很没义气的将岳令钧一个人留下。青峰等人也都远远的站在甲板上。   周蛮眼睁睁的看着怜月越走越远,嘴巴张的老大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阻止,只能将火发到依旧呆站在一旁的周子文身上,抬脚就踢,却被周子文预先躲过,周蛮一个大巴掌又打过去,恨铁不成钢的道:“兔崽子,还不赶快跟上。”   周子文低着头叹了口气,驼着背朝着怜月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周蛮这才转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岳令钧,伸了个懒腰道:“还愣着干嘛,带我去房间,别说还真的累了。”   岳令钧无语的点点头,面上依旧恭敬的道:“周叔叔,这边请。”   怜月这边“虚弱”的在紫竹和蓝水的掺扶下刚进了房间,便直起了身子,走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我还是装病待在屋里好一些,要不然就我这小身板,下船时肯定散架。”   “就是,周家主的力气也太大了,小姐快看看胳膊紫了没有。”紫竹掳起怜月的袖子,只见白嫩的皮肤上一片通红,“你看,都起红印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怜月不在意的放下袖子。   乔秩见门敞着直接走了进来,看着点精神抖擞的怜月笑道:“月儿妹妹哪不舒服,赶快让宇文给你看看。”   怜月白了他一眼,“我看到你就不舒服,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了呢。”   乔秩一脸受伤的道:“月儿妹妹你这话深深伤害了我,我这么飞流倜傥,玉树临风看了只会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呕……”紫竹快将痰盂拿来,我要受不了了。   乔秩适时的眨了下他那双桃花眼,掐着嗓子欲拒还迎的道:“月儿妹妹……”   “呕……”这会怜月是真的恶心到了,急忙从怀中拿出药丸吃了一颗,这才舒服了一点。   宇文凌汐(霄)没有说话,上前抓起怜月的手腕,把了脉道:“早上的药喝了吗?”   “哎呀!”紫竹惊呼一声,弱弱的道:“我去端来,还在厨房温着,刚刚被周家主打断了就忘了。”   蓝水说道:“赶快去吧。”   紫竹点点头便往门外走,怜月就急忙道:“帮我带些吃的过来。”   “知道了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没有吃药啊。”怜月对这个可是很好奇。   “看脉象。”宇文凌汐(霄)心里咆哮着我怎么会告诉你路过厨房时刚好看到火上温着的药了吗,当然不会。   怜月将信将疑的也学着宇文凌汐(霄)的样子将指头搭在手腕上,却没有丝毫的发现,“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前年不变的语气,听到怜月耳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算是开玩笑吗?应该算是吧。   冷……真的很冷……   怜月觉得就像一场秋风带着几片树叶从自己眼前刮过。   乔秩最先反应过来,扇着手中的扇子恍然大悟道:“看来宇文终于有危机意识了,有人出来和你抢了,终于知道上心了。不过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   宇文凌汐(霄)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乔秩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表情,对着瞪着她的怜月道:“看到了吧,有的人比我脸皮厚多了。”   怜月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但没你聒噪。”   “好啦,月儿。”蓝水看着斗嘴的的两人,将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招呼道:“王爷和宇文少主也坐下喝杯茶。”   乔秩一边坐下一边道:“蓝姐姐不要王爷王爷的叫,叫我乔秩就好,还有他,叫他宇文或凌汐都行,对吧,宇文。”   已经坐下的宇文凌汐(霄)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蓝水被乔秩的一声蓝姐姐喊的嘴角抽搐,知道他是跟着月儿叫的,但还是不自在,微微一笑道:“你叫我蓝水就好。”   “我还是觉得叫蓝姐姐顺口,月儿妹妹不都这么叫的吗?”   怜月见乔秩想要去拿茶杯,抢先一步将他手边的茶杯拿走,嗤之以鼻道:“厚脸皮,这是我的蓝姐姐,不是你的。”   乔秩浑然不在意,伸手拿过怜月眼前的那一杯,“明明做了个比我还厚脸皮的。”   话音一落,就听到“叮咚”一声,目光移向手中的茶杯,看着身边淡定喝茶的宇文凌汐道:“宇文你刚刚往我茶杯里放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害羞少年   宇文凌汐(霄)依旧淡然的喝着茶,好像问的不是他一样。   但乔秩可不会掉以轻心,忌惮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蓝水和怜月事不关己的样子转手拿起另一杯才敢抿上一小口,过度紧张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刚刚拿起水杯时怜月的停顿。   这也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   水入口后,乔秩就发现了不同,但已经来不及了,喝道口中的水一下就变成了麻药,一点点的渗透在双唇和舌头中,乔秩哭笑不得的看着前后用过的两个茶杯,一双桃花眼委屈的看向依旧安然自得的宇文凌汐(霄)。   “休息半个时辰。”   宇文凌汐(霄)冰冷的几个字,让乔秩的脸彻底垮了下去。   怜月看了这场好戏后,心里不自觉的浮出来几个字,“恶人自有恶人磨”。   蓝水微微皱眉的看了看此刻苦不堪言的乔秩,明智的选择了忽略,只是看着桌子上被乔秩动过的两个茶杯有些问难。   宇文凌汐(霄)觉察到了这一点,淡淡的道:“用热水烫下就可以。”   蓝水冲他点点头,便没再管那两个茶杯。   怜月见乔秩半天也没有吭声,只是眼睛灼热的看着宇文凌汐(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还会以为两人只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宇文凌汐(霄)给她的药丸效果就很好,“他真的不能说话啦?”怜月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话中的那个他真想咬牙切齿,如果他能这么做的话。   “半个时辰后可以。”宇文凌汐(霄)回答道。   怜月停顿了一下,眼睛就更亮了,灼灼的目光和乔秩不遑多让,“刚刚你用的药可不可以给我点。”   宇文凌汐(霄)心里虽然很是好奇她要这么做什么,但依旧还是选择没有询问,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包递给怜月。   怜月如获至宝的接过,顺便笑嘻嘻的瞥了一眼口不能言的乔秩。这一眼也让大家都明白了她的目的。   这大家自然包括已经中招的乔秩,乔秩为了以后的言论自由,不顾身份的伸手去夺,却被怜月巧妙的躲开。   怜月示威性的晃晃手中的药包,警告道:“以后你再喋喋不休,就用这个惩罚你。”   什么叫有苦不能言,乔秩现在就是,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今后自己接二连三中招的情景,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了,有怜月出没的地方还是少吃少喝的好。为什么不是少说点话,谁让乔秩天生嘴贱呢,有话不能说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这时,紫竹端着药走了进来,道:“小姐,药好了。”   怜月这才将药包收起,上前接过紫竹的药,试了温度依旧是一仰而尽。这举动倒是当宇文凌汐(霄)和乔秩有些诧异,他们认识的女孩中可是很少有这样喝药的。   不过紧跟其后,怜月迫不及待的从紫竹那里拿过几块蜜饯,砸吧砸吧的吃着,才向他们证明,怜月也是怕苦的。   乔秩的心里也平衡了一些。   紫竹见怜月缓过劲儿来,才开口道:“小姐,紫竹刚刚看到周少爷在外面徘徊,几次都要敲门,要不要请他进来。”   怜月想起刚刚那个害羞的少年,摊上这么个父亲也不是他的错,何况自己屋里也不是没有别人,便开口道:“你去请他进来吧。”   紫竹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没多大一会便走在周子文身后走了进来。   周子文明显有些局促,抬头看了桌边的几人一眼,便又将头低下:“父亲让我过来看看。”然后就没了下音。   怜月从小大大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害羞的男孩,有些诧异,但紧接着就“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让周子文越发不好意思,急忙的解释道:“要娶你当儿媳妇是父亲一厢情愿的意思,真的和我无关,宇文少主我真的没有和你抢未婚妻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平地惊雷,什么叫平地惊雷,这就是。周子文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一席话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本来还在哈哈笑的怜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直风轻云淡的宇文凌汐(霄)手一晃,茶水便低落在了桌子上。   至于乔秩,如果不是发不出声音,他恐怕一定会很没风度的哈哈大笑,但现在他只能在心里笑。   跟在乔秩身后的紫竹的眼中露出一种看到白痴的眼神,心里也在懊恼早知道他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就不管他让他一直在外面呆着了。   最正常的就是蓝水了,只是嘴角噙笑的拿起一个还未用过的茶杯,倒满茶,招呼道:“周少爷先坐下喝杯茶吧。”   她的话也提醒了怜月等人,一一都恢复了正常。   怜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周子文,招呼道:“这些我都知道,天天呆在周叔叔身边一定没少受惊吓,坐下喝口茶压压惊。”   周子文腼腆的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挪着步子在桌边坐下,道“谢谢,习惯就好了。”   怜月将自己从小到大仅有的几次见周蛮的记忆翻出,前前后后加起来时间也不超过过五天自己就招架不住了,而竟然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说出“习惯了”这三个字,怜月真的不得不佩服他。   乔秩对周子文还是有些印象的,三年前他就跟在周谦身后,那时他大病初愈、寡言少语也没这么害羞,三年过去了怎么倒越来越“娘”了,对就是“娘”。   但是他的想法只能在自己心里面问问,不是他估计周子文的面子,而是他还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这回也算是误会了周子文,周子文自小便害怕自己那个父亲,而周蛮为了让他斯文一些,做的也有些过火,从不让他武枪弄棒,自己却动不动就刀棒相加,惊吓过度,周子文的身子一向不好。   三年前,周蛮在凤凰岭见过怜月后,就一直耳提面命的提醒他要将怜月给抢过了,周子文心里虽然排斥不愿意,但却一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偏偏今天周蛮还毫不顾忌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尤其是里面还有人家正牌的未婚夫在,他是真么无地自容。   相较于怜月,他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能活跃气氛的夭夭现在不在,乔秩又是有口不能言,周子文、宇文凌汐(霄)、怜月又是当事人,紫竹不好插嘴,蓝水害怕越说越黑,总之一个屋子都静了下来,只有茶香弥漫。   远隔千里之外,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上一只白雕从天而降惊起树林里的一片云雀,落在树林里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讨好的用头蹭着黑衣人棱角分明的脸颊。   黑衣人浑身冰冷冷的,却宠溺的拍了拍白雕的头,伸手从它的爪子上摘下一个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一双好看的剑眉先是紧蹙又渐渐的展开,漆黑如墨染的双眸中闪过一道讶异了了然,一双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此人正是从浮云山离开后的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   他本打算直接回宇文家的,中途收到父亲的书信又转了道,快马加鞭的赶路如今已经到了罗刹殿的山下。   这几天,宇文凌霄一直通过他肩上的白雕将树林里后续发生的事情以及怜月每天的动向都告诉了他,对于十六那几个人的结局,宇文凌汐丝毫没有意外。   那几个人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身份也已经暴露,以父亲的作风自然不会再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只是让他们死的太简单了些。   宇文凌汐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翠绿色的药丸,白雕兴奋的将这也药丸吞到嘴中,便展翅又冲到了高空,不见了身影。   宇文凌汐将目光收回,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树林道:“藏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父子之间   “看来这一次出去内力精进不少,”一个黑衣人从宇文凌汐眼前的树后走了出来,一脸的和煦。   “管伯。”宇文凌汐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却并没有一贯的疏离,“他终于肯放你出来了。”   “家主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走吧,家主已经在等你了。”黑衣人轻描淡写的解释,脸上的笑容有着浓浓的欣慰。几年不见,少主真的成熟了许多。   宇文凌汐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阵发酸,却很好的演示了下来,勾起嘴角道:“走吧。”   这个笑容虽然很淡很淡,但却是发自身心的笑容,被称作管伯的中年男子略微愣神便跟在宇文凌汐的身后向山里走去。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宇文凌汐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充满了压抑,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四处游荡而不是呆在这个他被称作殿主和暗冥的地方。   一路上宇文凌汐从管伯口中简单了解了下罗刹殿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第三批杀手的筛选情况,便没有再说话。   罗刹殿虽然是杀手组织,但是它所在的位置却是众人皆知。宇文凌汐刚刚穿过的那片森林也因罗刹殿的缘故被外人称为鬼林,而眼前这个阴气森森没有人气的建筑就是大名鼎鼎的罗刹殿。整个罗刹殿格外空旷,只有少有的几个黑衣人来回的忙碌着。   在这些人面前,宇文凌汐早早的就将象征身份的青铜獠牙面具戴上,在他经过的地方,仅有的几个黑衣人都停驻低头,待他走后依旧是各忙各的,没有一句交流。   是宇文凌汐和管伯穿过罗刹殿在后院毫不起眼的一座小院前停下。   “家主就在里面等着,少主进去吧。”管伯说完便在门旁站定。   宇文凌汐抬起手,迟疑了片刻这才叩响眼前的木门,没有等里面的回音就推门而入。   这个小院,所有罗刹殿的人都知道,只有上代殿主阴风和本代殿主暗冥可以踏入,其他人纵然伸进去一个指头,也一定会粉身碎骨。   相较于罗刹殿阴森森的感觉,小院里反而充满了生机和祥和,两三间修葺的格外整齐的茅草屋,屋前的地面有一条蜿蜒的青石路延伸到小院的门口,左侧是一片不大不少的水塘,盛开着几朵睡莲,右侧是一片浓密的葡萄架,一串一串饱满的葡萄挂在上面,葡萄架的石桌上两个人正在对弈,只是其中一人毫无生气,走近看去,原来是一尊女子的石雕,身材婀娜,唯一的不足就是秀美的鹅蛋脸上却没有五官。   石像对面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一头飘逸的黑发用一支木簪一丝不苟的绾于头顶,手执黑子却没有落下。   待宇文凌汐走进小院掩上院门将青铜面具去掉,他这才抬头,这人大概四十岁左右,一双剑眉下的双眼清明,身上裹着一层书卷气息,也不影响他的器宇轩昂,嘻嘻看去,与宇文凌汐也有三分相像。   此人正是宇文默,既是宇文家的当代家主又是罗刹殿的第一百三十六人殿主阴风,他只看了一眼,另一只手在石桌下一动,对面的女子石像便与右手边的石凳换了位置。   宇文凌汐会议的在石凳对面坐下,手执白字,打量起石桌上的棋局,棋面上的白子和黑子已经厮杀到了一个死结,现在他手执的白字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条弃子认输,第二条置之死地而后生。   宇文凌汐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父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白字落在石桌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宇文默在他落子的那一刻开始重新打量这个言听计从的儿子,“这就是你的选择。”声音浑厚也不失威严。   “这就是我的选择。”宇文凌汐的声音依旧低哑却很坚定,眼神坚定的迎上宇文默的的眼睛,没有一点退缩。   “为什么?”宇文默放下手中的黑子,将围困的白子一个一个的捡到手中,问道,“你要娶她,我也会让你娶她,无论现在做什么,你最终的目的都会实现,为什么不是服从。”   宇文凌汐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更注重的是过程,我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单单只是她的人,我也不要只能最后只能对着一块石头缅怀。”   宇文默正捡着白子的手猛的缩紧,清明的眼睛中涌起浓浓的杀气,但宇文凌汐却没有一丝畏惧,自嘲的笑换成了浓浓的嘲讽:“在这片你主宰的小天地中你甚至连她的容貌都不敢刻出,虽然你是我的父亲,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懦夫。”   宇文凌汐的话字字珠心,毫不留情的戳中了宇文默的痛处,如果说出这话的不是宇文凌汐,那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宇文默右手渐渐松开,一股粉末随风飘散,可见宇文凌汐的话是多么的让他动气,但此刻他却恢复了一身的儒雅,继续捡这被宇文凌汐舍弃的棋子,“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就凭你用医术封存了她的记忆,相比较你才更配得上懦夫这个词。”   宇文凌汐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紧,指甲狠狠的陷入手心中,如野兽一般的嘶吼道:“难道你让我看着她全身腐烂而亡吗?还是你想看着她醒后崩溃寻短见,你告诉我这不正是你希望的,这些难道不都是在你算计中吗!”   宇文凌汐双眼发红,疯狂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理智,丝毫忘记了眼前的这人是自己的父亲,“而且你也不会看着月儿全身腐烂而亡,就算我不肯,你也留有后手不是吗?”   宇文默却像感觉不到他的怒气,斯文的道:“是的,你若不肯十三就会给你下药,若还不肯,他会代替你完成这个任务,当然事后说起,那个人还是你。”   宇文默的语气仿佛就在说中午吃了什么饭一般的轻描淡写,但却彻底激怒了宇文凌汐,一章将石桌拍的粉碎,指着旁边的雕像嘶吼道:“你怎么可以,月儿可是她的女儿。”   “可她也是别人的女儿!”宇文默的声音也高了几分,“这点我也不会忘。”   宇文凌汐反而平静了下来,坐在石凳上,冷笑的看着失态的宇文默,“你终于肯承认这石像是谁了,装了这么多年你终于累了,你这么紧迫的让我娶月儿,也只是因为月儿和她长的像对吗?月儿进门后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他,这样你就可以麻痹自己她依旧在你身边对吗?”平静外表下,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他不容月儿被别人染指,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也不行。   宇文默收起刚刚的失态,语气阴沉的警告道:“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话的样子吗?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但愿吧,”宇文凌汐起身,实在不想在和他探讨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以后月儿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会自己看着办。还有从树林里活着回来的那个人也请你处理干净,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说完便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对上管伯一脸关心的眼神,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有个丫头还等着他。   在他身影从小院消失后,宇文默的眼神就越来越深,转头看着旁边的石像,眼中才露出些许的温柔,抬手抚摸着石像的自言自语道:“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他了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还以为你是她,你明明就不是,我改天再来陪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爆笑舆论   宇文默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起身走出小院,眼中的温柔便被一抹寒冷替代,对着守在门口的管伯道:“你跟上他,顺便提醒下他的身份,宇文家和罗刹殿没有他还会有另外一个宇文凌汐和暗冥。另外给十九一个痛快。”   说完一甩袖子便飞身离开。   管伯站在原地复杂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心里叹口气追着宇文凌汐脚步,从刚刚不小心听到了只言片语来看,两个人之间的断层也越来越大了。   宇文凌汐满心怒火的出了罗刹殿,脚步一停,对着身后的管伯道:“你什么都知道,我也明白,也是每个人都有逆鳞,我知道不管对一个杀手还是宗主而言,有逆鳞就代表着有弱点,可这片逆鳞我甘之若贻,我想好好保护它。”   宇文凌汐扭头认真的看着管伯,“我这次已经欺骗了她,我不想再继续下去。”   管伯只是认真的倾听,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个时候他的意见也没有多大的多用。他看着宇文凌汐长大,但这么认真的表情,他还是第二次看到。   这个孩子被强迫着担负了太多,管伯不想再给他增加一丁点的负担,有些事,就让自己这把老骨头来帮他承担吧。   船上虽然舒服些,但也更加无聊,周围都是千篇一律滚滚流淌的江水,没有熙攘的街道也没有宜人的风景,怜月现在已经彻底适应了船上的生活,由最开始新鲜的钓个鱼,看个日出,渐渐也变成了看着甲板发呆。   现在她只要走出房间,身边就会多一个跟屁虫,这个跟屁虫你不问他从来不会主动的跟你说话,就是静静的跟着,才开始怜月特别不习惯,也曾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每次看到他弱弱为难的样子就会心软。   没办法,你不让他跟着,没多大一会儿整个船上空就会传来周蛮粗犷的大嗓门以及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   有了一两次的教训,怜月是打心眼里同情这个害羞的少年,便任由他跟着,两天过去了也就渐渐的习惯了,就当身边跟了个隐形人。还好船明天早上就能到南平了,届时不再一天船上,总有千万个理由可以躲开这些烦心事。   狗屁膏药乔秩自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甩不掉,只要怜月出现在一个地方,没过多长时间他便会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出现,话依旧多,但他宁愿渴着也不会动怜月身边的一滴水。就这还中了两次招。   一贯冰山一般的宇文凌汐也打着医生的头号时不时的出现在怜月的身边,连紫竹都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没人的时候就爱拿三人打笑怜月。   对此,怜月也很是无奈,他们个个理由都冠冕堂皇,尤其是乔秩,怜月只要一开口送客,他就开始细数在怜月失踪那些天他的付出和遭遇。   周蛮更是借着各种理由将岳令钧和梦初晨从怜月这里支开,总之,现在穿上一个搽地板的小伙计都知道岳家小金钱正在被一位王爷、一位少主和一位公子求爱,至于版本也是五花八门。   光怜月这几天听得都有十来个版本了,具紫竹说,船上的杂役里已经有人坐庄开了赌盘,正在赌谁能虏获千金的芳心。三个男子各有千秋,宇文凌汐和乔秩的支持人数相差无几,只有周子文有些落后。   船上的无聊真的可以逼疯一群人,而怜月的事情恰恰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让他们来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   一件无聊的事情发生了后面就会跟着两外几条无聊的事情。怜月现在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人时刻关注着。   对此,怜月非常的不适应,这不吃完午饭午睡醒来后就呆在屋里,没有出去,听着紫竹讲着最新的故事版本。   “这次故事又偏向谁,快讲讲,快讲讲。”唯恐天下不乱的夭夭自然是这种事情的忠实拥护者。怜月甚至怀疑,她就有推波助澜的嫌疑。   紫竹清了清嗓子道:“最新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有人昨晚起夜时路过甲板,迷迷糊糊的看到两个人站在甲板上,他连忙躲起来,有云他躲在逆风的方向,也隔的有些距离,好像两人似在争吵着什么,隐隐约约还听到月什么的,争执着争执着两人都抱在了一起,接下来”紫竹看着兴趣盎然的怜月和夭夭吞了口口水,“此处省略200字,请自己想象填充。”   夭夭眨巴这兴奋的大眼,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两个人亲在一起了。”   紫竹尴尬的点点头,她和怜月夭夭一般大小,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说起来自然有些尴尬,没想到却被夭夭一下就道破了,还好蓝姐姐现在没在这。   怜月一听,脑海中就浮现出那晚不小心看到的画面,不可思议的看着夭夭道:“难道那两人是你和二哥。”   “当然不是!”夭夭心虚的反驳道,“我们不是昨晚!”说完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一副了然的怜月和紫竹,刚忙摇着头辩解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怜月也担心夭夭问自己怎么知道的,进而发现那天晚上的事,率先转移话题,催促道:“紫竹接着说。”   紫竹还以为自家小姐对二少爷的事一定会刨根问底,没想到却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夭夭,但还是继续讲道:“到据描述人形容,他当时就精神大振,以为自己撞上了内幕,便又小心的往前挪了几步,影影绰绰的从衣着上辨认,好像那是两个男子,他还想再靠近些却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声响,那抱在一起的两人就快速的分开,转眼就没了踪影。”   夭夭和怜月被这个叙述彻底的震住了,这也太能编了吧,两个男人?还抱在一起?   紫竹看着两人的反应很是满意,自己刚听到时也是这个样子,接下来的分析才是真正精彩的地方呢。   紫竹挥挥手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似笑非笑的道:“两位还想听后面大家的猜测吗?”   “快讲快讲!”这回是怜月忍不住先一步催促,她很想知道这两个男子是谁。   紫竹未说先笑,在怜月和夭夭期盼的目光下才接着道:“据大家分析猜测,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一定是宇文少主,另外一个不是王爷就是周少爷,其中赞同是王爷的更多一些。”   夭夭立马打断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不能是膏药和跟屁虫呢?”在无人的时候,夭夭还是喜欢用怜月嘴里的代号。   这次不用紫竹来解释,怜月眯着杏眼,一边笑一边解释道:“因为他们两个膏药本来就长的就像女的,跟屁虫又那么害羞,只有药罐子够冷够酷,对不对!”   紫竹竖起大拇指,“下面就这这么说的,而王爷又和宇文少主走的进,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嫌疑更大一些。”   “那跟赌盘有什么关系?”这才是夭夭关心的。   紫竹忍着心中的笑,接着道:“当然有关系,现在出现了一种新的说法。之所以出现三个人追小姐的状况,就是因为宇文少主和小姐有婚约,他们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故意制造这个追求小姐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搅黄小姐和宇文少主的婚约。当然也不排除宇文少主移情别恋,有一个因爱生怒想要抢走小姐,对宇文少主实行报复。所以,赌盘出现了逆转,周少爷现在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王爷和宇文少主的支持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爆笑舆论(2)   劲爆,实在是太劲爆了,怜月真想立马见见抛出这种说法的人才,乔秩长的俊美,五官让女子都汗颜,可是怎么看也是一个爷们,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怜月现在甚至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怜月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乔秩听到这个说法时的表情,那一定特别特别的精彩。   想着想着,怜月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冲夭夭使了一个眼色,夭夭变明白了她的想法,两个蠢蠢欲动的人一拍即合,立马就付诸行动。   紫竹跟着怜月的时间也不短了,自家小姐脑子里想什么也能猜出个大概,况且她还不如紫菱稳重,也是个好看热闹的。   三个人两前一后的来到乔秩的门前,夭夭压制着内心的兴奋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里面却无人回应,正主反而从旁边宇文凌汐(霄)的房间里探出了头,夭夭和怜月的表情就更怪了。   而乔秩见到是怜月和夭夭,耍帅的挥挥扇子,轻浮的道:“月儿妹妹一会儿没见我就想我了,还亲自找上门来,还有你们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怜月碰了碰夭夭,示意她不要露馅,故意大声的说道:“王爷和宇文少主的关系真好,这午睡刚起来,就又凑到一起了吗?”   “噗嗤……”紫竹强忍着依旧还是笑出了声,被夭夭瞪了一眼,还好她只是一个婢女,乔秩并没有注意。   “那当然,我和宇文那是莫逆之交,”乔秩并没有听到紫竹嘴中的那个故事,实在不是他没有耳目,而是他带的那些都是亲卫,就算听到了也不敢去乔秩面前讲,何况乔秩还是那个“女”的。   乔秩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调笑着怜月:“难道月儿妹妹吃醋了,这不太好吧,你可是宇文兄的未婚妻,这样可不太好。”   怜月摆摆手:“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有你陪着宇文少主我也放心,大家都是好姐妹。”怜月说完不顾乔秩黑下来的俊脸便没有形象的笑了起来,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船上路过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些是刻意放慢脚步的,现在听到怜月这么说也都强忍着笑,加快路过的脚步。   甚至跟在乔秩身边的侍卫也有不小心笑出声的。   乔秩的脸就越来越黑了,好姐妹,是个人都听懂了是什么意思,但说这话的是怜月,乔秩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还是决定解释一下,“我和宇文只是好朋友,月儿妹妹不要误会,我没有龙阳癖好。”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怜月和夭夭就笑的更欢了,弯着腰捧腹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我真的不在意,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伴着这冰凉冰凉的声音宇文凌汐(霄)走出了房间,真正的宇文凌霄心里很火大,断袖,让他差点忘记了伪装,直接高声吼着撇清自己的关系。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宇文凌汐不能这么做,所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的。   这几天相处下来,宇文凌汐(霄)对自己这个未来大嫂的表现和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时候她确实和乔秩走的太近,但宇文凌汐(霄)看的出,她只是把乔秩当朋友,虽然她自己都不承认他们是朋友。   但这个玩笑实在开的有些过了。   怜月没有想过宇文凌汐(霄)会专门出面解释,笑声一顿,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的眼睛却时不时的在宇文凌汐(霄)和乔秩身上打转儿,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夭夭就不一样了,她依旧自己笑自己的,还将怜月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其实你们站在一起真的挺配的。”   乔秩和宇文凌汐(霄)的脸就更黑了,两人还都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一小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这一动作,让站在原地的怜月又破了功,笑了出来。   “你们在笑什么?谁和谁配,能给我讲讲吗?”一个小声又害羞的声音也加了进来,不用说就是周子文。   他这一问无疑是在油锅上又添了一把火,将气氛向高.潮推进,可是笑的正顾着笑,黑脸的正顾着黑脸,却没有人给他解释,他只能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打量着几个人的表情。   “笑够了,进来说。”宇文凌汐(霄)最终无法忍受周围躲躲藏藏打量的目光,率先发话,便进了房间。   怜月止住笑拉上夭夭,看来今天的故事版本他们还不知道嘛,越来越有意思了,真想看看他们听后的表情,精彩一定会很精彩,尤其是乔秩,怜月真期待他的反应啊。   路过黑脸乔秩时,怜月还不忘同情的看看他,然后乔秩的脸色就更黑了。   这还是怜月第一次踏进宇文凌汐(霄)的房间,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药香,怜月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几眼便拉着夭夭在屋里的椅子上坐定。   后面跟着黑脸的乔秩和迷茫的周子文,也各自找了凳子坐好,木杉上了茶,不同于怜月平常喝的那些是一种药茶,怪不得屋内会有药香。   怜月好奇的喝了一口,苦涩中有一种甘甜,后味很好,让人忍不住去喝第二口。   “月儿妹妹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刚刚话里的意思了吗?”乔秩虽然黑着脸,但语气却并没有责怪怜月的意思。   怜月放下茶,看着乔秩吃瘪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好,耸耸肩,幸灾乐祸的道:“我也是睡起来后听人说的,就想来求证下,没想到你还真的在他的房间里,事情被撞破了,你也不知道避点闲。”   夭夭也在旁边添油加醋的道:“对啊,怎么能留下这么明显的小辫子呢?我就说嘛怪不得你能和我和月儿姐姐那么能玩到一块,原来是……”   怜月瞅着乔秩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眼神也越来越沉,知道玩笑有点开的过了,急忙阻止夭夭,“膏药,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也太当真了吧,你应该学学人家宇文少主,多沉的住气。”   宇文凌汐(霄)喝了口茶水,心里怒吼道:我如果可以表达,比他还生气。   乔秩的手略微放松,苦笑的道:“玩笑,姑奶奶你开玩笑也要分个事啊,这个是能随便开的吗?幸亏这是船上,没有多少人,这要是在大街上,今天的话传出去,是要伤了多少爱慕本王爷的少女水晶般的心。”   乔秩这么说也就代表着他并不想生怜月的气。   怜月嗤之以鼻的回道:“看上你的多半不是眼瞎了就是心盲了。都没有属下告诉你最新赌盘故事吗?”   乔秩和宇文凌汐(霄)一愣,才明白事因所起,说实在的他们除了在怜月那听了些外还真没有去留意这件事情。宇文凌汐(霄)和乔秩往自己的属下那一看,果然大部分神情都不正常。   两人的表情再一次证明了怜月的猜想,“也是,这么精彩的故事也没人敢在你们面前提,紫竹已经讲过一遍了,就让她讲吧。”   紫竹被怜月点了名,只能出列讲了起来,这回讲着就不能像房间里那么轻松了,顶着心理压力了,将故事讲了一遍,当讲到两个男子抱在一起亲亲我我时宇文凌汐(霄)和乔秩的脸色都黑了下来,夭夭和怜月的目光也都放在两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一直被他们当做透明人的周子文本就不怎么红润的脸有些煞白。紧跟就就低下了头。   待讲到后面的分析时,紫竹都不敢去看两位正主了,那目光实在是有些太恐怖了。   第一百二十章 舆论余波   “我听到的就是这样了。”紫竹结束好赶忙退到怜月身后,仿佛迟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宇文凌汐(霄)心里痛骂着造谣生事的人,嘴上却依旧淡淡的道:“不是我。”   “也不是我。”乔秩也忙不迭迭的撇清关系。   怜月知道这一下两人恶心的都不行,依旧一副看戏的样子道:“我也没说是你们啊,是别人说的,你们该解释的可不是我。”   “对啊,对啊,有没有也不是我和月儿姐姐看到的。”夭夭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办案还需要提供不在场的证据的,一般这种事也没人会承认的。”   这话不是要把人气出内伤嘛,怜月暗暗为夭夭捏了把汗,这不是赤裸裸的怀疑是什么。   茶香药香,这茶喝着舒心,怜月心里计划着是不是要找宇文凌汐(霄)要一些,反正这两天她和夭夭也没少从他这里拿东西。   偏偏怜月这个样子落在宇文凌汐(霄)眼中还以为她有什么别的想法,为了捍卫大哥的幸福,他果断的扔出一句,“我喜欢女的。”反正这话是宇文凌汐说的,跟他宇文凌霄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他忽略了这句话的冲击力,正在品茶的怜月直接“噗……”的一声将刚刚喝道口中的茶喷了出去,对面的乔秩或许也是因为这句话,也没来得及挡一下,就被喷了一脸。   “对不起!”怜月看着狼狈的乔秩赶忙道歉,从怀中抽出一块丝巾就要递过去,一看是黑色的又换了一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乔秩伸手接过,无力的道:“我知道。”连他都没想到冰山一般的宇文凌汐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宇文凌汐(霄)将怜月刚刚的举动收在眼底,心里已经乐了起来,他敢肯定,怜月刚刚拿出的那黑色丝巾一定是大哥的,这算不算是个意外之喜,没想到大哥不仅得到了她的身子还得到了她的心。   真期待大哥亮明身份的那一天。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怜月不好意思在呆着这里,“我知道这些不能当真,我也没信,就是太无聊找个乐子,现在乐完了我就先回去。”然后稍微犹豫了一下,冲着宇文凌汐(霄)道:“你这茶很好喝,多不多,匀我些。”   宇文凌霄心里现在刚刚发现了一个惊喜,对大嫂自然不会藏私,别说怜月只是要点茶叶了,就是要他这里的稀世药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送出去。手一抬,旁边的木杉就将放在旁边的一个青瓷罐拿个过来,递给紫竹。   怜月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还想留下看热闹的夭夭出了宇文凌汐的门,跟屁虫外加透明人的周子文也早在里面呆不下去了,也紧跟离开。   屋里只剩下宇文凌汐(霄)和乔秩的人时,乔秩才冲着身旁的单风气急败坏的的吩咐道:“还不赶快去给我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将那个所谓的目击者给我领过来。”   然后又冲宇文凌汐(霄)道:“宇文……兄我先告辞了。”   然后便逃荒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乔秩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将他看做女人,容貌是爹娘给的,他不能改变,但已经尽量的掩饰自己脸上的柔美。   没想到,今天自己竟成了“女”主角,从头到尾,乔秩都知道这些只是杂役的无聊游戏,但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偏偏他是“女”主角,而宇文凌汐就理所当然的是男主角。   这是他的逆鳞,他必须找那人问清楚。   船上就这么大,这件事情传的又快,很快整个船上都知道了,怜月和夭夭自然免不了被耳提面命一番,毕竟若不是她们两个,这事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   故事的讲述者紫竹更是被蓝水先记下了一笔。   岳令钧和梦初晨这两天一直都要应付周蛮,午后太阳毒辣这才免过一劫,都没敢歇在自己房间,而是在后舱找了个房间,他们醒来后,也被这个消息弄的目瞪口呆,他们是男人,知道在男人身上,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匆匆收拾了一番,便来到怜月房间,岳令钧苦口婆心的将怜月训斥了一番,而夭夭自然没有逃过梦初晨,最后,梦初晨和岳令钧带着夭夭和怜月亲自给宇文凌汐和乔秩郑重的道了歉,严惩了开赌盘的几个杂役。   而具那个目击者叙述,他昨晚一定没有看错,确实是两个男人,只是没有看清面貌。船上的所有人都被警告不得将船上的事情说出去一星半点,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明天船就要靠岸了,无聊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怜月也很快将乔秩的事情扔在了脑后,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大姐岳怜玉,虽然岳令钧这边一直有收到来信说大姐恢复的不错,但她心中还是担心。   虽然怜月不知道丧子之痛是有多痛,可她知道失去母亲的感觉,就好像半边天塌了一样。同时怜月也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大姐这次的流产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知道大姐有顾忌不能查。可是这些都不能束缚她,她那未谋面的侄儿绝对不能白白死去,她要将幕后的黑手一个个拉出来,将这些痛苦十倍百倍还给他们。   怜月握着手中的黑巾,她有一种预感,暗冥会帮她。   其实,这也是她一直对乔秩没有好脸色的原因,如果抛去这些的话,她其实并不是很讨厌乔秩,但每次看到他,怜月就会忍不住的想起皇家对大姐和侄子做的那些事,就忍不住想要教训他一番。   外面的天气好像也为了响应怜月的心情一般,江面上起了风,没多久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一个雨夜,也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一场洗礼。   南平、西京注定就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   以后是现在也是。   一个白鸽在雨夜中落在西京的一座宅子的屋檐下,一个青衫男子将它脚上系着的竹筒取下,转身褪了鞋才迈进屋里。   屋内一张梨木书案前,一位身穿月白色里衣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狼嚎,看着桌案上刚刚写好的字。   那青衫少年才开口道:“老爷,宇文家、周家、隐宗以及六王爷选择了和岳家一道,明日就可抵达南平。”   “这几家都来的哪些人?”白色里衣男子走到一旁拿着浸湿的锦帕来回擦拭着本就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手。   “岳家依旧是少主岳令钧和岳怜月,随从四男两女。宇文家只有少主宇文凌汐和四位随从,隐宗只有宗主梦初晨和一名女子,不过应该还有两名影卫。六王爷随身带了三名亲卫。只有周家是周家家主带着儿子周子文,还有八名随从。”   男子听到周家家主时眉头微皱,问道:“宇文默和岳展鹏呢,这次太上皇寿宴他们不来吗?”   “据白日得到的消息,两人没有动身的意思。”青衫男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子的表情,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吩咐下去将这队人到南平后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汇总起来。”   “是。”青衫男子退到门口,穿上了鞋,关了门,也不顾外面的雨幕,便急匆匆的去执行命令。   屋内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锦帕,嘴角噙着轻蔑的笑,“就凭这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和一个蠢笨如猪的笨熊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兄弟,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在家族利益面前,再真的东西都能磨成假的,何况只是在嘴上说说的情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初临南平   雨后的清晨,空气总是格外的新鲜,甲板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来得及清扫干净的水渍,一脸期待和兴奋的怜月站在人群中央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以及码头上让那个无论隔了多久,她都能一眼认出身影。   只是那个身影看上去那么的脆弱,不经意间,怜月的眼泪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再坚强的女子经历了那样的打击,还是会流露出内心的脆弱。   随着船渐渐的靠岸,那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有那么一刻,怜月甚至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喉间也有些酸涩和哽咽。   而旁边的岳令钧、蓝水和梦初晨,虽然已经足够冷静,但熟悉的人还是能从细微的动作中察觉到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当然这熟悉的人当然是指怜月。   乔秩或许是为了避嫌,没有和往常一样和宇文凌汐(霄)站在一起,若是换一个场合换一个时间,怜月一定会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但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岸上的那个身影。   此时岸上的岳怜玉虽然已经在尽力在克制自己的眼泪,但看着船上的亲人,内心的委屈就汹涌而至。   有些情感压抑的久了,就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口。   船刚刚靠岸,怜月不待杂役将船板放好,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船,看在岸上的怜玉眼里,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   怜玉上前一步接住怜月,嗔怪道:“慢点,那么急干嘛。”   怜月拉住怜月的手,眯着眼笑道:“因为我想快些抓住大姐的手啊,大姐的手嘴温暖了。”   跟在身后的蓝水接道:“月儿的话,玉儿姐可不能信,她昨天还说我的手是最温暖的。”   “这个我可以作证,确有其事。”岳令钧站在蓝水身后,毫不迟疑的符合着。   所有人都希望气氛能够舒缓一些,此时这个就是最好的缓和剂。   怜玉知道他们的心思,也随着话笑道:“原来我是白高兴了一场,原来这话不止对我一个人说过。不过我们的月儿嘴巴越来越甜了。”   怜月看着身后同仇敌忾的众人,撒娇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姐你不能信大哥的,他现在是和蓝姐姐一卦的,心理只有蓝姐姐,早就已经不疼月儿了。”   “哦?”这个消息怜玉还真的不知道,有些诧异的看向蓝水,蓝水就是那样站着眼睛十分的坦然,反而是岳令钧对上怜玉的眼睛时有些躲闪,同时也告诉着怜玉这件事情是真的。   怜月看大家都没有了刚刚的沉重和伤感,觉得还不够,凑到怜玉耳边继续爆料道:“还有二哥,已经向夭夭表白了,而且我还看到他们亲亲。”   怜玉诧异的牛头看着怜月的眼睛,怜月确定的点点头,怜玉眼中的欣慰就更浓了一层,冲站在旁边的夭夭招招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夭夭心安理得的霸占了怜玉的另一只手。   周蛮直到船靠岸后,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着已经下船的人和被围在中间的怜玉,粗着嗓门打招呼道:“玉儿侄女,看着气色不错啊!”   怜玉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粗犷,端庄娴雅的拉着怜月和夭夭迎了上去,招呼道:“周叔叔亲自来了,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一下。”   周蛮挥挥大手,不介意的道:“哪那么多礼节,玉儿侄女只要安排住安排吃就好,你周叔叔我是个粗人,没那么大的讲究。”   怜玉也知道周蛮的脾气,知道他最讨厌假客气,便见好就收,“周叔叔放心。这点玉儿还是可以做到的。”   “四嫂,你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玉树临风的我吗?实在是太伤心了。”乔秩见缝插针立马就凑了上去,“还有月儿妹妹的未婚夫宇文凌汐。”   怜玉转身看着他到:“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我还想问你,你不直接回西京,还到这里,有些事是怎么躲避都没用的。”   “四嫂,你怎么刚见面就提这么扫兴的事情啊,你还不知道,我能躲一时是一时,跟着四嫂,那些人才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嘛!”   乔秩撒娇的声音听的怜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真有些佩服自己的大姐,怎么可能受得了。   怜玉又一一和宇文凌汐、周子文打了招呼,便招呼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还是先回王府,要不然后面的船也没法靠岸。”   这个建议大家自然都没有异议,在船上呆了几日,脚踏实地的感觉格外的好,心里也格外的安心。   回到南平王府后,怜月让管家带他们下去休息,他们兄妹几个自然要唠家常。   怜月失踪后的经历自然又被拉出来说了一遍,怜玉再三确定怜月真的没事,又将那个黑衣人又好好诽谤了一番。   然后自然免不了岳令钧和蓝水以及夭夭和梦初晨之间的事情,怜玉送上了他的祝福。对她自己的事则是只字未提。怜月几个担心怜玉伤心自然也没有提,说了一会儿秋菊便进来提醒怜玉需要休息。   怜月便跟在蓝水身后,和大家一起下去休息。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见到南平王乔彬的影子,怜月几人心里自然很是不满,以前对南平王地好印象也一下下滑了许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怜月便提议和夭夭蓝水一块到王府的花园里走走,以前没少听怜玉将在王府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亲临其境,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自己那个自始至终没有见过的侄子,那么小的人一定很可爱。   花园里有一个秋千,怜月和夭夭交替着玩的不亦乐乎。   但偏偏就有人喜欢煞风景。   从花园的小路尽头走过来一群花红柳绿,莺莺燕燕,花园里清新的空气一下就污浊了许多,打扰了怜月的好心情。   坐在秋千上的夭夭好奇的问道:“月儿姐姐,王府的丫鬟都穿的那么漂亮吗?她们穿的比玉儿姐姐还要鲜艳呢。”   怜月心里有些犯堵,怜月不是夭夭,她对王府的事情还是了解的,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老远就有胭脂味飘来的女子可不是什么丫鬟,而且王府的姬妾,这些有的是圣上赏赐的,有的是官员送的,总之来路不一。   怜月尽管知道这些都只是王府的花瓶,可还是忍不住替大姐生气,这些莺莺燕燕的可没少添麻烦,一个个用尽各种办法想要爬上南平王的床上。   也不知道大姐是怎么应付得来的。   但这些,尽管大姐是岳府的大小姐,但嫁到这个王府后,就少了一份潇洒,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后院,可还不是要将这些藏在心中。   一天没早没晚的处理着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对于这些女人,怜月是真的不想接触,所以在蓝水的示意了,便将正玩的高兴的夭夭的秋千停下,想要拉着夭夭避一下。   这会夭夭倒是很配合,但偏偏就是有喜欢找事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迎面走来的七八个女人。   这几个人地身份,怜月倒是一点也没猜错。这七八个女子正是王府后院除了怜月以外多有的女人。   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巧合,王府里前一段王爷一下打发出去两个,让她们心里有着深深的危机感,这次,她们是早就打听好,大的不好欺负就来欺负小的喽。   可是她们事先没有打听过,这个小的更是一块铁板。   就在怜月拉着夭夭离开的时候,那边有人开口了。   “这几位妹妹是何时进的府,我怎么看着这么脸生。”一位桃红装的女子率先开口发难。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莺莺燕燕   立马就有人接口:“不知道这会是谁那么用心,其中一个的模样倒和王妃有几分相像。”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是。”一个个声音都很好听,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中听。   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怜月便停下了脚步,收拾了下沉郁的脸色,主动迎了上去,既然有人那么想找虐,那不满足她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仔细一数,对面走来的女子是七个人,也真难为她们,各各衣服颜色都不同,细细看去,各各也都长得花容月貌,身材婀娜,不过也怪不得,这些人不是圣上赏赐的就是官员相送的,没有出众的美貌,也得不到这个名额。   怜月大致扫了一眼,便将目光集中在走在中间穿桃红色裙装的女子身上,她都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那个女子。   霓裳帝国典制上有记载,只有正妻才能着正红色,这女子却穿了一身几乎接近正红的桃红色,也算是个有胆量的,也是一个有野心的。   细看这女子也是一个美人,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双丹凤眼含笑嗔怒间有着不一样的风情。墨染般光滑柔韧的黑发被细细挽成了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发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桃红色的裙装也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越发将她妖娆的身材烘托的淋漓尽至。   声音亦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总体来说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但怜月给的结论却是胸大无脑。如果不是胸大无脑,怎么会被人推出来当枪使。对于后院中的这些事情,怜月自小虽然不太接触,而她父亲也没有妾室,但是她的两个叔叔房里可有不少,耳听目染下还是听到了一些。   后院中有一种女人,长的也有几分姿色,宠爱也有那么几分,再加上身边人地吹捧,就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飞上枝头,所以这种女子最是好骗,也最容易在别人的煽动下做些蠢事出来。到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想到这,怜月本来打量的眼神中就多了一丝怜悯。   而这种眼神,真是这些不得宠的女子最不乐意看到的,那双本来还算娇媚的丹凤眼眨眼便被黑云笼罩。   待将她打量的差不多时,怜月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笑容满面的看着桃红装女子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不知道这句话你有没有听人讲起过,大婶!”尤其是最后两个字怜月更是加重了语气。   这两个字一下就激怒了丹凤眼,大婶这个词真的很难让人接受。不等她发怒,就有人抢先出来训斥怜月:“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有你这么和王妃说话的吗?”   怜月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个就是刚刚第一个开口附和的声音,正愁找不到人呢自己就送上门了,怜月看着这位身穿水绿色裙装的女子,还真是红花配绿叶,不过这个绿叶恐怕当的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刚刚怜月训斥桃装女子是她的眼中闪过的幸灾乐祸可是没有逃过怜月的眼睛。   对这种人,怜月一向没有好感,既然选择了依附,就要夹起尾巴好好的做一条狗。所以怜月直接毫不客气一巴掌甩了上去,怒喝道:“王妃,哪有王妃,你那只眼睛看到有王妃了!”   这一巴掌直接将绿衣女子打懵了,脸上的炙疼感告诉她自己的俏脸现在一定肿了起来,心里有些发怵,声音也弱了几分:“雨霏姐姐不就是王妃,你凭什么大人”   “哦?”怜月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杏眸也危险的眯了起来,吓得绿衣女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们其实是故意过来找茬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怜月的身份,看着怜月的眼神,她都不敢问怜月为什么要打她这巴掌,只敢小声辩解道:“侧妃也是王妃。”   王府有个侧妃,怜月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早从她们一群人出现时,怜月就知道被簇拥的桃红装女子就是钟雨霏,在这些女子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个。   钟雨霏的父亲是霓裳帝国护国大将军钟魁,本来以她这样的身份做王妃都不为过,可是她偏偏就喜欢上了南平王乔彬。怜玉的身份她又抢不过,只能屈居侧妃之位。是以她才这么嚣张。   那绿装女子名叫袁若晴,只是一场宴会后被送到南平王府的女子,没什么地位,就攀附在钟雨霏身边。   旁边兴奋的夭夭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瞪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懵懂的问道:“月儿姐姐,侧妃和王妃是一样的嘛?如果侧妃也是王妃的话,那一个王府不是有好几个王妃”夭夭还故意的扳扳指头,“对应该可以有三个,如果三个人聚在一起时,其他人喊一声王妃,那她们三个应该谁答应,难道是三个一起答应。”   夭夭的语气天真可爱,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别人哑口无言。   怜月心里将夭夭好好的称赞了一番,丝毫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语气心长的给夭夭解释道:“王妃自然只有一个,侧妃的说法是给外人听的,其实就是个上不了抬面的妾,就比如膏药,他就只能明媒正娶一个女子,若是其他的女子爬上他的床活着是其他人非要塞给他的女子,都只能是妾,而且妾是可以买卖的,那天他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将他们打发了,懂了吗?”   夭夭自然是知道这些,她大大的眼睛恍然大悟的看向对面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能再阴沉的钟雨霏,然后“友好”的看着袁若晴,道:“夭夭明白了,也就是说在这个王府只有玉儿姐姐一个王妃,一个女主人。这位大婶你明白了吗?用不用我再给你解释一下。”   这声大婶让袁若晴差点吐血,她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就被喊做大婶,确实有些不能接受,而她又不像钟雨霏一样有地位,夭夭刚喊出来大婶两个字她就听到身边有笑声,就越发的看夭夭不顺眼,怜月的巴掌她可以忍下,也不得不忍下。   但夭夭是谁,她可不认识,还以为只是怜月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她就忍不了了,何况她们今天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虽然这丫头叫过月儿姐姐但谁也没说这个月儿就一定是岳家的月亮,她立马将矛头指向夭夭,声音也尖了起来,“你又是哪来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怜月不屑的看着袁若晴,“哦,对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不过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还是故意假装不知道我是谁。”   “对啊,我都叫月儿姐姐了,你们还在这里装,真的是笨大婶。”夭夭冲着袁若晴吐吐舌头,想找个软茬来捏,可至少也是个茬,自然要硌你一下才称职。你们承认自己在装就是承认你们自己是笨大婶,不承认就证明你们是真傻。   夭夭都将话讲到这份上了,如果她们还要装傻充愣下去,就有些没意思了,所以对面的几个都没有说话,也也算是默认。   但也有识时务的,开口道:“好了,这都是误会,是我们眼拙刚刚没有认出来,我就说嘛从哪找和王妃姐姐那么像的人,原来是岳小姐,是我们失礼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莺莺燕燕(2)   这个声音怜月没有听过,她知道不是刚刚开口的那个,便顺着声音看去,这开口说话的女子站在人群的最边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话语得体,让人听了也很舒服,但这并不代表着怜月对她有好感,南平王府虽然不小,但还没大到一个消息都要传上半天的功夫。   何况还是王妃久病后第一次出门,恐怕大姐前脚刚动,这些人就已经听到了消息,她们这些人的心思怜月也明白。   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被送到了南平王府,本想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料是走进了尼姑庵,自然对大姐嫉妒的不行,但却不敢表现出来,而大姐又端庄贤惠,事事处理得当,又不给她们一点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制造这场偶遇,想要在言语占点便宜。   也是,她们也不清楚怜月的脾气,这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但既然有人愿意当好人,怜月也不会扇巴掌,不顾兰衣女子受宠若惊的样子,直接上前拉住兰衣女子的手,亲切的问道:“月儿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兰衣女子能进这个王府,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异常,心里琢磨着怜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脸上却一团和气的回道:“陶欣华,陶醉的陶,欣欣向荣的欣,华丽的华,姐姐不敢当,叫我欣华就好。”   怜月脸上的笑容不减,嗔道:“那多见外,我还是叫你陶姐姐。”   陶欣华也将钟雨霏警告的目光直接忽略,甜甜的道:“那倒是我高攀了。”   “怎么会,我喜欢的紧。”怜月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另外几个人地脸色,果然自己刚对其中一个表示好感,有些道行浅的就不淡定了,看着陶欣荣的眼光也各不一样,有鄙视、又羡慕、有懊恼……不得不说后院真精彩。   怜月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看他们变脸,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她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化,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看一场戏。   她容貌不及钟雨霏的妖娆也不如陶欣华的淡雅,身着一身梨花白长裙,漆黑的头发也只用一条同色的丝带随便绾了一个怜月叫不出来名字的发髻,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就那样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很容易让人忽视。   但就是这样的人,才更能引起怜月的注意力。怜月一直觉得大姐小产的那件事和这些女子脱不了关系,本来好准备先找大姐身边的香菊仔细问问再做打算,却不想她们自己先找到了自己。   那女子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眼睛向怜月这边看来,却只看到怜月亲热的挽着陶欣华的手,大方的看着她们,“陶姐姐,我还是第一次来王府,没想到有这么多的美女,你可以不可以给我介绍下。”   被怜月晾在一边的钟雨霏终于被激怒了,她堂堂一个侧妃在这,好吧虽然是一个不得宠的侧妃,就算介绍也轮不到陶欣华来介绍。   钟雨霏本来就是被鼓动来的,如今便宜没占着却被气的不行,还要等着一个没身份的妾室来介绍自己,她怎么能忍的了。   “哼”了一声,连招呼也没打就拂袖离开,袁若晴瞪了夭夭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跟上,紧接着一个鹅黄色和粉裳女子犹豫了一下便也跟着离开。   这四个人走在一起,怜月怎么看怎么就觉得真的很像一朵花。   “妹妹别介意,她们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并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怜月看着留下的四个,善解人意的说道:“你们也不用为难,若是怕得罪那个侧妃也可以跟着离开,我不介意的。”   说这话时怜月不经意的留意着最后面地那个女子,果然,怜月话刚落,她就开口道:“既然岳小姐这么说,我就先告退了。”然后又补充道:“游雨薇。”   怜月暗暗的将这个名字记下,看着还留在原地的三人道:“这样会不会让你们为难。”   “不会不会,”留下的一个率先解释,“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陪着妹妹赏赏花。”语气中很是谄媚和讨好。   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的夸赞道:“对啊,早就听外面议论妹妹美若天仙,今日见了果然不是虚传。”   怜月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们这一类,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就妹妹、妹妹的叫上了,听到她们的声音就会想起家里的那一堆人,但现在还有用得到她们的地方,有些消息从这一类人地口中最容易打听到。   “不知两位姐姐怎么称呼。”   “颜桐”   “范水宁”   “颜姐姐、范姐姐”   怜月甜甜的声音听到两人格外的舒服,这可是岳家的千金,王妃的妹妹,叫自己一声姐姐,确实有值得高兴的地方。   如果可以,怜月才不想这么叫她们,相较她们两个,陶欣华的表现更像一个大家闺秀。   “对了,三位姐姐,你们出来都没有人跟在身边服侍吗?”怜月早就发现了这点不一样的地方,一个人不带下人可以,七个人都不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自己这边是因为紫竹要先到大姐给安排的房间布置一下才没有跟在身边,但堂堂的南平王府,总不至于用不起下人,这要传出去,外面还以为南平王妃多么苛刻她们呢。   夭夭从上次开口后,就静静的站回怜月身后,虽然她经常爱起哄,但当怜月拉起陶欣华的手时,她就知道怜月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她在路上已经被梦初晨警告过了,知道这次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也保证过尽量不添乱,只有当怜月需要的时候,她才发光发热。   怜月刚刚问完,颜桐和范水宁脸色就有些愤然,就连陶欣华的脸上也有一丝尴尬,这看得怜月更加迷糊了,难道还真是大姐,不应该啊。   “月儿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装可爱装乖巧总是没有错的,虽然怜月本来就已经很可爱很乖巧了。   范水宁上回被颜桐抢了先,这回不甘落后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不是那个钟雨霏,仗着她侧妃的身份比我们高一等,每次邀我们出来时,自己都不带丫鬟,我们谁带丫鬟她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找我们的错处,几次下来,我们也就不敢带了。”   “其实,她这都是故意的,没了丫鬟,就开始使唤我们,说白了,就是把我们当丫鬟。”两个人语气中都透着对钟雨霏有着深深的不满。   听到这个结果,怜月略微有些诧异,怜月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给她这个胸大无脑的定义一点也不过分啊。“陶姐姐,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没她们说的那么严重,也许钟姐姐只是觉得姐妹们在一起又丫鬟在人太多,大家也拘束。至于其他的,我们位份本就比她低,做些事也是自然的。”陶欣华的手依旧被怜月拉在手中,她小心的斟酌着,总觉得眼前这个一脸笑容邻家妹妹样子的姑娘没有那么简单,她刚刚给袁若晴的那巴掌可不是虚的。   话出口后,颜桐和范水宁的眼中就出现了鄙视和讥讽,若不是碍着怜月的面子,估计两人肯定会开口好好的反讽一番。   在她们心里,这范水宁从来就是个两面派。可是在怜月眼里,陶欣华的话可不亚于她们两个不满的抱怨,语气是宁事息人的语气,但话里的意思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可爱=丑   怜月知道像陶欣华这样的人才是最不能得罪的,看着不起眼,但话里暗藏的刀锋却不能忽视。   怜月原以为进到这个王府后会遇见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但眼前这三人,就陶欣华还有些道行,那颜桐和范水宁就不够看了,钟雨霏的做法更是幼稚,有个大将军老爹了不起啊,我爹是家主,我大哥是少主,我二哥是宗主,我大姐是王妃,论仗势欺人,我可比你有资格多了。   怜月的脸适时的装出愤慨的样子,“陶姐姐,你不用替她开脱,确实是她做的太过分了,等我见到大姐了肯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姐,让她给你们讨个公道,规矩也不是这么立的。”   颜桐和范水宁两人听怜月这么说,欣喜的对视了一下,明明是个主子却被别人当下人使唤谁心里会服气,何况这个人也只是出身比她们高点,头衔比她们亮点,但还不是和她们一样不得宠,有什么傲娇的资本。   南平王妃对她们都是不错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只要她们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对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个人又都不愿意当那只出头鸟便宜其它人,是以就只能受着。   但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帮她们说,她们自然很乐意,就连陶欣华眼睛都亮了一下,颜桐和范水宁欣喜齐声道:“那就麻烦妹妹了。”   夭夭凑上前看着三人打包票的道:“这有什么,玉儿姐姐最疼月儿姐姐,只要她开口,哪还有不成的。”   颜桐亲热的拉起夭夭的手,夸赞道:“这位妹妹长的真可爱,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夭夭被她拉起手,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乐意的撅起嘴,抽出手委屈的道:“可爱?难道我长的很丑吗?”   颜桐愣在原地,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自己明明是夸她,怎么成丑了呢?尤其是夭夭无辜又委屈的大眼睛,好像真的就是自己说错了话一样。   颜桐还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可不敢轻易得罪,连忙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你是真的很可爱啊。”   夭夭就是为了恶心她一下,嘴唇一扁,看着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语气也越发的委屈,“你还说,还说说,可爱就是长的丑的意思嘛,你欺负我小孩子不知道吗?”   不得不说,夭夭的计策很成功,不仅颜桐就连陶欣华和范水宁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可爱怎么会与丑挂上边呢?   怜月心里偷笑着,祥怒的瞪了眼夭夭,另一只小手主动拉上颜桐的手,解释道:“姐姐不要介意,夭夭对可爱的理解有些和你们不一样,她是误解你的意思了。”   然后又对着夭夭道:“姐姐夸你可爱,就是你很漂亮的意思?”   “是吗?”夭夭语气中很是质疑。   怜月真心觉得夭夭演戏的水平又高了不少,不就是不喜欢她拉你手吗?一点亏都愿意受。   “是的。”   颜桐也连忙保证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夭夭这才再次展颜一笑,还好心的提醒道:“哦,这位姐姐下次说话要直接些,漂亮就是漂亮,不要用可爱这种不好的说法,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颜桐再次内伤,范水宁心里却很高兴,看着夭夭夸赞道:“这位妹妹说话真有意思。”   “有意思?”夭夭的一句反问让范水宁刚刚还高兴的心情一下就紧了一下,难道这个词也在她那也有什么不一样的意思不成?   还好,夭夭只是开玩笑,“当然要有意思啊,没意思多无聊啊。”   范水宁这才松口气,附和道:“是啊,是啊!”   便有自知之明的不再去招惹夭夭,习惯性的看向和他有同样遭遇的颜桐,顺利的接受了心里正在暗暗叫爽的颜桐一个嘲讽的眼神。   “听妹妹的意思是这可爱还有别的解释?”陶欣华没有参与到二人其中,而是看着怜月提出心中的疑惑,“妹妹可否解释一下,也让姐姐我长长见识,省的哪天说错了话得罪人看都不知道。”   夭夭得逞后,直接拉住蓝水的手,蓝水宠溺的看了夭夭一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夭夭的脑袋,夭夭配合的吐吐舌头。   蓝水拿她没办法,看着眼前被三人围着的怜月,眼中很是欣慰,月儿是真的长大了。   蓝水抬头看看越来越高的太阳,开口建议道:“月儿和几位夫人还是到前面凉亭里休息下。”   刚刚准备开口解释可爱含义的怜月,本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她们,自然没有异议,陶欣华三人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自然也很乐意。   怜月便一手拉着陶欣华一手拉着颜桐,还不忘冲范水宁歉意的笑笑,朝着凉亭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可爱这个词在夭夭那里确实不是一个赞扬的词,几位姐姐也不要介意。”说着冲着颜桐歉意的笑笑。   颜桐连忙道:“不会不会,怎么会,妹妹继续说。”   “夭夭将可爱和丑对等也是有原因的,这还是以前我们在凌阳城认识一个人地说法,当时那人说夭夭不可爱差点还把夭夭气哭了,后来他解释后夭夭就特别高兴还和他做了朋友。”当然这个朋友没做多长时间就被梦初晨从中作梗不了了之,再也没敢来招惹过夭夭,“他将美女分为三等,第一等美女是既有美貌又有气质,就如三位姐姐这样的,”这招自然好使,哪有女人不喜欢被夸赞的,尤其还是第一等。   “第二等美女是纯粹的只有美,那个钟雨霏勉强可以算一个,”这一夸,颜桐和范水宁看着怜月的眼神就更和善了,也觉得怜月分析的在理,她不就长的狐媚些嘛,要说气质还真的没有。   “第三等美女是外貌虽不出众当不起一个美字但气质脱俗的。就像……”怜月故意假装想不起那个名字,“就是刚刚穿梨花白衣服的那位姐姐,叫什么来着……”   颜桐称职的提醒道:“她叫游雨薇。”   怜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游雨薇,她的气质不错,就属于第三等。”   “那可爱呢?属于哪一类?”颜桐迫不及待的问。   怜月心里小小鄙视了她一下,都说可爱类同于丑了,怎么还能算到美女里。怜月坐到凉亭的石凳上,笑道:“他说当一个女人你既没法夸她美貌又不好违背着良心夸她有气质时,但又不愿意得罪人,就可以用可爱这个词。可爱隐晦的意思就是可怜没人爱。”   三个人这才知道为何夭夭刚刚反应那么大,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或许真的是钟雨霏积威太深的缘故,三人都没有坐下,因为凉亭里只有四个石凳,她们现在还弄不清夭夭和蓝水的身份,自然不好意思先坐下去。   夭夭倒是想坐,可是手被蓝水拉着,只能站在原地,气氛就有些尴尬,还好蓝水解围道:“我和夭夭去让人送些点心和茶过来,月儿就麻烦几位夫人先照顾一下。”   怜月知道蓝水的意思就顺着说下去,“蓝姐姐你们放心去吧,我和几位姐姐很投缘的,不会有事的。”   颜桐几人对蓝水就高看了几分,同时对蓝水的身份就越加的疑惑,若说她只是怜月身边的丫鬟,那怜月对她的态度也未免太好了,但若是个有身份的,也不用如此放低身份。   如果她们知道,蓝水就是岳家少主心爱之人,也就是未来岳家的女主人,不知道会不会更加吃惊。还好蓝水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是不是喜欢   而且蓝水也知道怜月有事情想问,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拉着夭夭到旁边把风。   果然,蓝水一走,怜月就开始慢慢的步入正题,“其实,今天月儿还有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三位姐姐。”   颜桐、范水宁和陶欣华也都不是傻子,听怜月这么说并没有一股脑的答应下来,而是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陶欣华这才开口,“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妹妹有什么问题但闻无妨,只要是我们知道的,自然知无不言,但你也知道我们位份低,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   “对啊,陶姐姐说的就是我要说的意思。”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   一听这话,怜月就知道她们多少都猜到自己要问的事情,既然是这么个反应,看来这三个人也不见得知道多少,但了解一点是一点,说不定她们知道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呢。   “也不相瞒几位姐姐,其实月儿是为了大姐小产的事。月儿害怕大姐伤心,所以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而姐夫今天又不在王府,刚刚见面见三位姐姐是心善的,便想着找你们问问,希望不是为难你们才好。”   陶欣荣心里一顿,果然是这件事情,“恐怕要让妹妹失望了,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们也觉得蹊跷,但最后王府给出的结果是劳累过度。可是王妃身子一向健朗,前面还有个太子,这一胎本应无大碍的,却不想竟然会小产,当时听到消息时我们也是被吓得不轻。”陶欣荣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们在王府的身份本来就尴尬,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是被怀疑的对象,所以能不走动就不走动,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怜月理解的点点头,其实问之前怜月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不过这陶欣华话里却是透露了不少信息出来。   颜桐和范水宁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也就没有开口说话。   怜月盘算着去找香菊问问当天的情况,就也没有再问下来,诚恳的道谢道:“就这样已经很谢谢姐姐了,月儿知道这样也很让几位姐姐为难,希望几位姐姐不要怪罪月儿才好。”   “有什么为难不为难得,都没能帮上妹妹的忙。”陶欣华这句话说的很是诚恳。“王妃小产我们也很难过,王爷也发了话不准我们去打扰王妃,还好妹妹来了,有妹妹陪绑王妃的心情想必会好一些。”   陶欣华这边话音刚落,范水宁就接着附和道:“是啊,幸亏妹妹来了,我们也安心有些。”   这时候可不是沉默的时机,颜桐也赶忙附和,“就是就是。”   “我一定回将姐姐们的关心告诉大姐的,”怜月正好不想跟她们在这里耗下去,故意装着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慌张道:“哎呀!你们不提醒我都将这事忘了,大姐这会儿估计该找我了。”   怜月起身歉意的看着三人“三位好姐姐,月儿抽空再去找你们,现在我得赶快过去,晚了就又该听大姐唠叨了,实在不好意思。”   坐着的三人也赶快起身,理解的催促道:“妹妹赶紧去吧,别让王妃等急了。”   怜月又象征性的告罪后,便转身往怜玉居住的院子跑去,待到跑出花园的月亮门,便停了一会儿,没多大功夫,蓝水和夭夭就跟了出来。   蓝水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夭夭也急切的看着怜月,虽然没有说话,但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告诉怜月她也想知道。   怜月似是而非的点点头,文不对题的看着蓝水问道:“蓝姐姐觉得那个陶欣华怎么样。”   “有小聪明,也懂得明哲保身,”蓝水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结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怜月的表情越来越认真,“她总是话里有话,得罪了,就会暗地里放暗箭。”   “说白了就是个明哲保身的小人。”夭夭做了结论。   怜月也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她也认为大姐小产这件事是被人所害。”   三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下来,待到远处有一个丫鬟走近才将面上的思索之色掩起,声音也轻松欢快了起来。   “月儿姐姐,这王府的花园还真的挺别致的。”   “是不错。”   几句话下来,那丫鬟就走到了跟前,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低眉颔首的停在蓝水身前,道:“这位姑娘,点心和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蓝水道:“你把这些送到花园里的凉亭,几位夫人应该还在。”   那丫鬟冲着怜月几人行了礼,便拎着食盒顺着路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待那丫鬟走远,夭夭得意的冲怜月显摆道:“还以为你要和她们待很长时间呢,既然做样子就做到底,没想到你才这么大点功夫就出来了。”   “第一次略微问下就好,问的多了,她们也不一定说,”怜月看着夭夭,“再说,都是阿谀奉承,姐姐妹妹的叫的我心里反胃,再呆下去估计和晕船都有一比了。”   “有宇文凌汐的药丸在就算晕了也不怕,”夭夭的注意力就是这么容易被引开,拍着自己的脸问道:“我最近皮肤是不是越来越好了,说真的他给我的玉.肌丸真的有效,月儿姐姐能不能再去给我讨点。”   “要要自己去,”这几天她们确实没少从宇文凌汐(霄)那里讨东西,每次夭夭都让怜月上阵,搞得怜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还不是普通的朋友和世交,还有那么一个关系在,怜月总是觉得很别扭,这几天一闲下来,暗冥的身影便会出现在怜月的脑海中,而且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总有一个男子与自己隔海相望,却看不清容貌。   怜月本来因为大姐的事,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现在却被夭夭提起,又忍不住的想起来。   对自己这几天的行为,怜月也不是很理解。怀里一直揣着那块黑巾,怜月开始还给自己找个理由说是为了纪念树林的日子,可是一次次对着黑巾发呆,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尤其是最近,总是看到大哥和二哥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幸福和满足,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就特别怀念在树林里的日子。   没多大一会儿,怜月的脑海中就乱成了一团麻,现在大姐身体刚刚好转,总不能拿这些事情去烦她,还好这次蓝水陪在自己身边。   “蓝姐姐,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怜月侧身停下纠结的看着蓝水。   这几天怜月的反常蓝水又怎么会没有发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怜月这是动了心,只是蓝水不知道她动心的对象是谁,又怕自己突兀的去问,会吓到怜月,所以一直在等着怜月主动问自己。   看着蓝水温柔倾听的样子,怜月终于提起了勇气,不过在说之前,怜月还是要先支走夭夭,“夭夭,你先去找二哥好不好?”   本来还很兴奋扎着耳朵等着怜月下文的夭夭一下就不乐意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支走自己说悄悄话嘛,有什么话还要瞒着她才能说。   “求你~~”   夭夭看着怜月哀求的样子,虽然心里不开心但还是决定尊重怜月的意思,威胁的挥了挥拳头,“好了,知道了,你们说悄悄,我离开好了吧。”   说完就气哄哄的抬脚就走。   蓝水拉着怜月在邻近的石凳上坐下,开口道:“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蓝姐姐,如果总是不经意的想起一个人,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每句话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还特别想见到他,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喜欢?”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误打误撞   蓝水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从怜月口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依旧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一直守着的小丫头就这样长大了,也开始动心喜欢一个人。   蓝水并没有立马回答怜月的问题,而是认真的说道:“月儿,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想让你认真的想一想,你对那个人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只是因为无聊的时候他逗你开心,还是因为在他总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或者是因为别的。”   蓝水一一的列举着,因为到现在她还不确定怜月心动的到底是哪一个?   “还要分这么多种吗?”怜月这边就迷惑了,认真的开始思考蓝水的话,是因为无聊的时候他逗自己开心吗?貌似他都不怎么说话,但是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树林里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将自己害怕的那些东西料理掉,肚子饿时他总是能做出好吃的,也会细心的为自己铺好床,还有每次半夜醒来,身边的火都没有熄灭过,他也总是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还不厌其烦的教自己那些基础的剑招。   而且怜月相信,如果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大哥二哥或者蓝姐姐,他们也会这么对自己的,或许是因为以前不相识,所以自己才会格外关注吧。   怜月自己都有点迷糊了,“我就是想见他,哪怕他只是像以往那样不说一句话,但只要他在身边我就会很安心。蓝姐姐,你只要告诉我这是不是喜欢,月儿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怜月的形容让蓝水一下就排除了乔秩,心里也偏向了宇文凌汐(霄)没想到,娘亲临去前依旧记挂着怜月的婚事,没想到到头来怜月还是选择了宇文凌汐(霄),蓝水现在还不知道,她误打误撞下倒是点到了正点,但她想不到的是现在和她们接触的宇文凌汐会是已经死亡了十几年的宇文凌霄,而真正的宇文凌汐就是怜月现在口中心中念这的暗冥。   蓝水斟酌着语言,尽量的委婉平和,“是不是喜欢不能这么快决定,但你对他有好感是肯定的,他那人看着冷冰冰的,但说真的对你确实很不错。”   怜月的脑子再次短路了,蓝姐姐怎么知道这些,难道是自己晚上做梦不小心说出来被听到了,想到这,怜月的耳根子都红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软绵绵的,“蓝姐姐,你都知道了。”   蓝水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眼里和语气中都是宠溺,“没想到我还真猜中了,我原本以为你每次见他都不自然是因为尴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不过也是,三年前你见过他后反应和表现就有些不自然”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蓝姐姐是以为我说的那个人是宇文凌汐……   怜月终于反应的过来,耳朵更加的红了,急忙打断还在说着的蓝水,“蓝姐姐,我说的不是他!”   蓝水这就有些疑惑了,“难道是周公子?”   “也不是周公子,也不是那个膏药王爷,总之这个人你也见过但不认识,我的亲亲姐姐,那个宇文凌汐我每次见他就像又一千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你怎么会以为我……我说的是他呢?”   蓝水看怜月的表情真的不是担心自己笑她的样子,心里“叮”的一声就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越想越觉得可能,“月儿难道是说的是把你掳走的那个黑衣人?”   怜月在辩解的时候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说梦话之类的,但蓝水的话一下又让她把松了的那口气吸了回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脸色焦急的蓝水,不自觉的说道:“难道我真的说梦话了。”   蓝水就更急了,没想到真的是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是谁,可是一个杀手,还是个来自罗刹殿的杀手,从那里出来的可是收割人命是估计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怜月因为他差点小命都搭上了还在荒郊野外待了那么多天。不行,这个人一定不行。   但是,若是月儿真的喜欢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拦着她吧,这样月儿会不会很伤心。   蓝水思索着其中的厉害关系,“月儿你知道他是一个杀手,还是从罗刹殿出来的杀手,你不害怕他吗?”   “才开始也害怕,但他其实是一个好人,什么都没有瞒我,还给我讲了他的故事,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我相信他也不想当一个杀手的。”   怜月想起暗冥给她讲的故事,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蓝水在心里叹口气,看来月儿是真的陷下去了,关于那个黑衣人的问题,在树林里找到怜月以后,多次询问,怜月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看来月儿是肯定知道这人在罗刹殿的身份的,只是将它隐瞒了,这个事情还是要告诉令钧才行。   蓝水决定不再去说那黑衣人的不好,但对一个刚刚动心的女孩子而言,无论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这点蓝水是过来人。现在还是先探探她的口风再说。   “我也没说他是坏人,虽然对他掳走你这件事,我还是不能原谅他,但我也相信月儿的眼光,月儿说他是好人那就一定是好人。”   蓝水的话,让怜月将心中的担心放下,也越来越不好意思了,娇嗔道:“蓝姐姐……”   怜月的表现越发让蓝水放心不下,蓝水只能强忍着心中一问究竟的冲动,笑着道:“我们的月儿还害羞了呢?看来不只是有好感那么简单了,那我可要好好把把关!”   怜月被她说的越说越羞,起身跺跺脚:“就只是有好感而已,而且还能不能再见面还是两说呢,原来蓝姐姐也这么坏,月儿不和你说了。”   说完就将蓝水一人丢下跑开。   蓝水等怜月跑开一段距离这才起身去追,她知道,若是自己立马追上,怜月一定会更加的不好意思。给她一段时间调整下。   怜月一边跑一边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好烫好烫,怜月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特别红,看来自己是真的喜欢暗冥,没想到被蓝姐姐套了话,他们要是问我暗冥的身份我该怎么说,大哥们会不会因为我瞒着他们生气。   一直想着心事的怜月哪还有功夫看眼前的路,“砰”的一声撞上了一堵人墙,整个身子都往后退去。   对面的乔秩本来就是来找怜月的,远远就看到她脚步匆匆的样子,也是故意挡在怜月面前的,但他没想到怜月会真的撞上来,赶紧伸手去扶。   怜月后退了几步,借着乔秩的手站稳,怜月一下就从手中的扇子认出了罪魁祸首,生气的道:“王爷走路都不需要看路吗!你肯定是故意的。”   刚刚是低着头走路,所以是头顶和乔秩刚刚来了个亲密接触,怜月用小手揉着头,不满抬头的控诉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乔秩的笑容在看到抬起头脸蛋俏红的怜月时就呆在了脸上,一下失了神,眼前的怜月一双杏眸含怒,脸颊娇红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就这样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乔秩觉得周围的景色一下就变了,自己的视野里只剩怜月一个人。   怜月本来以为乔秩会取笑她一番,没想到乔秩直接呆住了,难道自己刚好撞到了他的哪个穴位,把他撞傻了,可是也没听说过哪个穴位是可以让人变傻的啊。   怜月试探性的用手戳了戳乔秩的手臂,没有反应,然后又试着轻轻掐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怜月便加大受伤的力道,狠狠的扭了一圈。   “啊……”正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乔秩终于察觉到了手臂上传来,忍不住痛出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线杀机   乔秩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呲牙咧嘴的揉着怜月刚刚拧过的地方:“你怎么能拧人啊,很疼的好不好。”   怜月的心情一下就通顺了许多,脸上的红晕也一点点的消失,白皙的脸颊格外粉嫩,怜月拍拍收,“就当是你挡路的惩罚吧,好了,我们两清了,现在请让道,我要过去!”   现在怜月和乔秩站的路本就不宽,怜月要过去的话乔秩就必须要让路,这也是怜月一头撞上来的原因。   但乔秩显然不准备这么放过怜月,“你刚刚去花园是不是遇到那群女人了,怎么样,有收获吗?”   怜月也不买乔秩的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想问你自己干嘛不去?”   “这个不方便啊”乔秩很是理所当然的两脚岔开将路堵死,“那些都是我四个的女人,若我和她们待在一块,被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这些你应该不在意的啊,谁不知道六王爷喜欢沾花惹草,你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多这一件也没关系啊。”   乔秩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但这次从怜月口中说出,心里就莫名奇妙的紧张,想要将自己以前的行为解释一下。   乔秩强行按捺下心中的冲动,摇动着手中的折扇掩饰着不自然,“我那沾的都是野花野草,本王可是很洁身自爱的。”   乔秩这说的确实是实话,唯一招惹的就是那个首相侄女,可那也是那女的招惹的乔秩,但是名声还是有些不好。   但怜月可不管这些,被乔秩这一打断,她倒想起自己的正事来了,看着乔秩死皮赖脸的样子,直接跳到了旁边的花坛里,越过乔秩继续走自己的路。   乔秩还以为她不相信,赶忙追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的啊,这又和我没有关系。”   怜月只顾走着自己的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怜月对他的死皮赖脸早有领教,爱跟你就跟着。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乔秩觉得自己受伤了,受了很重的内伤,“你想想,我如果真的招惹良家妇女的话,你那好姐妹夭夭和蓝水还有你身边那个叫紫竹的丫鬟,我怎么不去招惹,凭我的魅力,不敢说拿下蓝姐,但夭夭和紫竹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还有你,我也没有……”   “没有什么!”怜月心里的神经猛然绷紧,猛的顿脚,转身看着身后的乔秩严肃的说,“我警告你,本小姐可不喜欢你这型,你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   “我哪有!”乔秩的声音一下就高了起来,心里却很是失落,就像被人砸了一锤子一样,突突的疼,“都说了我只喜欢野花野草的,像你这种有婚约的我是不感兴趣的,何况你还是朵名花有主的花,这主人还是我的好兄弟。”   嘴上说的气势十足,心里其实一点底气也没有,自己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吗?也许没有吧。   “这样最好,”怜月放松了神经,继续走着自己的路,“省的麻烦。”   乔秩知道就沉默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一滴一滴的声音他听的清清楚楚的,而跟在乔秩身后的单风看着乔秩的背影有些沉思,王爷对岳小姐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一样。   不过乔秩也提醒了怜月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和宇文凌汐的婚事,自己是不是该给父亲写封书信,让父亲将玉佩还给宇文家,但若父亲问自己自己该怎么说,暗冥……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难道他当时的话都是骗我的吗?难道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而身后的乔秩也和他一样的纠结,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怜月很好玩,只要和她在一起总能遇到很有意思的事情,尽管怜月每次都去讽刺他,语气也不温柔,可是他还是乐意和怜月待在一起。   乔秩开始反思,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目光开始不自觉的在人群中搜索怜月的身影,开始关注她的喜好,而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听着她说不喜欢自己,自己就不舒服。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难道自己真的……   乔秩在思索到这里就果断的掐断,朋友妻不可欺,这种事自己绝对不能做。乔秩没有和怜月打招呼,便随便找了个岔路和怜月分开走,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找一个没有怜月的地方好好的理理。   怜月只顾着自己走,然后觉得好像身边过于安静了,今天乔秩怎么会这么安静,难道自己说的话太毒蛇了。   怜月接着拐弯的空当用眼角像身后扫去,哪里还有乔秩的影子啊,怜月停下脚步,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内力已经提升了一层,但警觉性却便差了,如果这时候有人在自己身后偷袭,那就死的太冤枉了。   尤其现在不是在家,大哥二哥蓝姐姐等人也不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安全还是要自己注意一点。   至于暗冥,自己还有好多话要问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就先放一放,等下次见面时再说。可是,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而此刻的暗冥,正快马加鞭的往西京赶着,五天后就是太上皇的寿宴,他知道怜月一定会来这里,他知道以怜月的聪慧,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等着他去解答。   马蹄哒哒哒急促的声音也比不过他心里的焦急,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杀气从左侧袭来,作为一个杀手,宇文凌汐对这杀气太熟悉了,毫不犹豫的一个翻身,将身子斜挂在马的右侧,看着一个飞镖从马上飞过,带着幽绿色的光芒。   若是刚刚他没有躲过,那这枚飞镖命中的绝对是自己的心口,就算自己稍微错开,但若一个轻敌被飞镖划破皮肤,宇文凌汐毫不怀疑上面的毒药绝对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纵然医术高超,但若没有解毒的时间,一切都是枉然。   宇文凌汐知道这个人内力不简单,要不然以自己和管伯的内力,绝对不会等到飞镖发出后才察觉到,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宇文凌汐一点也不关心这个敌人是谁,作为一个杀手,他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以前父亲为了磨练自己,甚至会在他执行任务时将行踪透露给那些想要找他报仇至他于死地的人,若不是宇文凌汐医术高超,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马依旧在奔跑着,宇文凌汐静心的感觉着周围空气的变化,待马路过一棵大树时,他就松开马缰,隐在了树后,然后就听到了飞镖插入树的声音,还好这棵树足够粗,也足够隐藏宇文凌汐的身体,甚至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远远缀在宇文凌汐身后的管伯,也同样遭到了偷袭,只是偷袭他的人准头有些问题,给他提供了足够的应对时间,管伯直接弃马上树。   宇文凌汐和管伯都没有出声提醒,因为他们知道这很不必要。   借着树干的掩饰,宇文凌汐也悄悄的树的爬到了树上,在没有惊动一直鸟雀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了树叶里,漆黑的眼睛凌厉的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脑海中回忆着刚刚飞镖袭来的方向,渐渐的将搜索的范围缩小,他可以肯定偷袭的人还呆在原地,绝对没有移动位置。   范围一点点的缩小,一点点的缩小,终于宇文凌汐将目光集中在路边一丛半人高的野草堆了,以刚刚看到的飞镖的高度和角度,绝对是那里没错。   宇文凌汐真的很好奇,这会找上自己的又是谁?而他们又是怎样知道自己的行踪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的发现   闷热的中午,书上的蝉鸣尽情的鸣叫着,宇文凌汐就像一只捕猎的豹子,静静的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猎物的动静。   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对于一群出色的杀手而言,谁忍不住先动,就是将自己的性命摆在敌人的视线下,一动就可能就此命丧黄泉。   宇文凌汐和管伯的耐性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刚刚偷袭的人竟也没有丝毫反应,看来对方的来历并不简单。   宇文凌汐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的父亲宇文默又派了一队人来继续当磨刀石。不然除了罗刹殿这个变态的地方,变态的淘汰模式,还有哪个组织能成就如此出色的杀手。   不过这些杀手和宇文凌汐比,还是有些略微的差距的。   就比如现在,一阵微风从耳边拂过,若是宇文凌汐他依旧会选择潜伏。   在宇文凌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果然一道寒光从他已经锁定的野草堆里飞出,冲着宇文凌汐所在的位置飞过来。紧接着一道绿色的影子从野草那里闪过,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被这道寒光吸引,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可宇文凌汐注意到了,鬼魅般的身影轻松的躲过了那道寒光,纵身一跃,便借着树叶的掩饰,朝着那道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的绿影飞去,腰间的剑无声的出鞘,一道若有若无的寒风拂过,那绿色的影子脚下一顿,便栽倒在野草中。   那边管伯也是速战速决,若不是不想影响宇文凌汐这边,他早就动手了,在宇文凌汐动手的那一刻,他就迅速的出手,只用了一招,他的对手就已经没了呼吸。   管伯将手里的尸首往地上一扔,便进入草丛将里面的尸首也拎了出来,将两个尸首扔在一起。   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绿色紧身衣,若躲在草丛中和茂密的树叶里很容易迷惑视线,管伯上前拉下两人的面巾,他们的眼球外突,还残留着浓浓的不可置信,这两个人可能都没有想到他们会死的那么快。   宇文凌汐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他还以为面对的是高手,所以那一下才没有手下留情,却没想到管伯这边也是一招毙命。   简单的搜了一下身,两个尸体身上并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除了一把佩剑便是三只飞镖,牙齿里还发现了毒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人都是死士。   管伯来回将尸首翻个个,“这两个人并不是今天才守在这里,从身上的味道和眼中的血丝来看,他们守了最少三天。”   宇文凌汐的判断也是如此,点点头,用食指打了个口哨,刚刚飞奔而去的两匹马不消半刻便打着响鼻,得得得的飞奔而回。   管伯会意的往两个尸体上撒了些粉末,两个尸体便迅速的消融。   宇文凌汐看着管伯的动作,眼睛暗了一暗,“走吧。”   两个人侧身上马,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夜幕降临,南平王府难得的热闹起来,南平王下午回到府里后特意的向周蛮等人道了歉,但也没有解释早上没有去码头的原因。   还好,他对怜玉格外的上心,才让怜月的心里舒服了一些,但对他的脸色依旧好不到哪里去,无论如何,怜玉这次遭罪都是他保护不力的结果。   若只是怜月兄妹几个,那简单的吃顿家宴大家一起叙叙家常就好,但现在住在王府里的还有周家和宇文家的人,就不能那么简单。   晚上王府设宴为周蛮等人接风,霓裳帝国风气也较开放,男女同席。南平王的后院一个不落的全部露了面,钟雨霏和另外一名名为南湘墨的女子本来就是要出席的,至于另外那些妾室本来是没有资格的,但有怜月开口,自然就不成问题。   对此,钟雨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明目张胆的对着怜月甩眼刀子。   怜月知道她胸大无脑,但没想到她这般嚣张,怜月现在可是坐在她的大姐南平王妃怜玉身边的,她还这般,可想平时,也没有将大姐这个正妃放在眼里。   她这般明目张胆,席间的又个个不是蠢人,早就将她的表现收在了眼底,不知道多少人都给她记上了一笔,以在坐几位代表的势力,他那个大将军爹爹真的不够看。   怜月这次叫她们都到场可是有缘由的,今天下午她已经找香菊问过了,大姐怀孕后前两个月身子一向不错,但到第三个月后,就一点点的开始有不良症状,但太医查看后,说是正常症状。也就没有太在意,直到一天晚上喝过安胎药后腹部绞痛,还未等太医到,就出了血,事后南平王查起,第一时间去搜集药渣,但药渣却不翼而飞。   当夜就将厨房了的人挨个审问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放下。怜月为此特意让香菊将保胎药的药方抄了一份主动拿去找宇文凌汐(霄)看了一番。   宇文凌汐(霄)的医术果然不是那些太医能够相提并论的,太医们都说没有问题的药方到了宇文凌汐(霄)那里就露出了端倪,其中有两种草药,从药性上看都适合用于安胎药,但若放在一起,就会产生反应,混合成一种新的药性,就容易让孕妇小产。而这个也是他师父药佬偶然间发现的。   怜月当下就和宇文凌汐(霄)一道找到了岳令钧、梦初晨等人,将宇文凌汐(霄)说的叙述了一遍,刚好赶上南平王乔彬回府,岳令钧做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却得知这张药方是宫里一直在用的保胎药,而开药方的那位太医也早在怜玉出事前就已经因为自然过世。   从没有人怀疑过这张药方,毕竟宫里的每位怀孕的妃子都是用的这张安胎药方,南平王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当机立断让身边跟着的卫全先一步到西京去太医院将这几年用过这个药方的所有名单和脉案都抄录一份。   南平王特意恳求怜月几人将此事先瞒着怜玉,以免她情绪激动,刚刚有些起色的身子再次病倒。   南平王同时也恳请宇文凌汐(霄)为怜玉诊下脉象,却诊出另外一桩问题,怜玉的身体有长期接触麝香的痕迹,只是怜玉体内残留的这种麝香属于一种非常不常见的种类,香味也与平常的麝香不同,极其不易被人察觉,整个王府用香料的也就是这些后院的莺莺燕燕,是以,今晚特地让她们出席,其实是给宇文凌汐(霄)一个机会,将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   经过特意的安排,这些莺莺燕燕的桌子离宇文凌汐(霄)的并不远,而且只要她们要走动,就必然要经过宇文凌汐(霄)的桌子前,这样就方便宇文凌汐将身上有着麝香的女人找出来。   正愁没事引的她们走动呢,就有人送上门来,怜月委屈的看了眼钟雨霏,挑衅的喝道:“这位红衣大婶,我有得罪你吗?还是你嫉妒我的长相,干嘛总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怜月看着一身绯红色杭绣裙装的钟雨霏好看的脸蛋一点点变黑,“看什么呢看,就是说你呢,除了你还有谁穿红色,哎,不对,你穿的不是正红,算我说错了,不过这个颜色实在是不适合你。”   怜月的话让钟雨霏心里也不知道吐了几口血,她委屈的看向南平王,南平王收到了他的目光,也如她所愿的开口说话,但这话却不是钟雨霏想要的,“这个颜色确实不适合你,以后不要穿这类颜色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夭夭过敏   就这一句话,就让心里对他颇有偏见的怜月心中的不满就减少了许多,没想到自己这个姐夫说话还挺对自己胃口的。   而钟雨霏的脸色也精彩了起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是不可置信接着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黑了下去,周围有几个妾室看着一向作威作福的钟雨霏被乔彬训斥,脸上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换来了钟雨霏怨恨的眼刀子。   一直以来,虽然她也没有得到南平王的宠爱和临幸,但至少身份在那摆着,南平王乔彬从来没有这么不给她面子过,那双丹凤眼看着乔彬有着浓浓的幽怨。   怜月一脸幸灾乐祸却也没忘记时不时的看向宇文凌汐(霄),看着宇文凌汐锁起的眉头,心里也很是焦急。   不行,还要想些方法让宇文凌汐(更近)的辨认一下,怜月将自己的想法在心里告诉梦初晨,梦初晨思索了一下,侧身在身边的夭夭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夭夭神采奕奕的大眼睛就流露出浓浓的兴奋,冲着坐在怜玉身边的怜月点点头,比了个剪刀手。   怜月这边还在迷茫,在心里询问道:“二哥,你让夭夭做什么啊?别让她露馅了。”   “放心,等着看。”梦初晨听到后又对着夭夭说了几句,这才传话过来。   然后梦初晨就示意夭夭可以开始了,夭夭刚刚还很兴奋的夭夭脸上一下就被痛苦取代,“哎呦……哎呦……”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将整个大厅里的人吸引过来。   怜月立马焦急的道:“夭夭,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语气中的关心一点都听不出是假的。   “我肚子突然痛的好厉害,好痛……”   “怎么会突然肚子痛呢,快传太医过来看看。”怜玉不知道这是怜月几人串通好的把戏,这可是真的关心,虽然自小就分开,但丝毫不影响怜玉和梦初晨的姐弟之情,而夭夭可是自己这个弟弟的心上人,以后可都是一家人,她这个做大姐的怎么可能不关心夭夭呢。   而旁边的那群莺莺燕燕或假装关心一下,或者看着热闹,这里还轮不到她们来说话,而能说话的钟雨霏刚刚被乔彬的话伤的不行,现在懒得说话,而她直到夭夭和怜月是一起的,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至于那个叫南湘墨的,面上有着关心,却也没有开口。   乔彬看了看怜月和夭夭,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自然不会真的让叫太医,太医来了,这两个丫头的戏估计也演不下去了,“玉儿,还是让宇文少主先给夭夭看下吧。”   怜玉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宇文凌汐(霄)来,也是这现成的大夫,“麻烦宇文少主了。”   “王妃、王爷客气了,一点也不麻烦。”宇文凌汐(霄)上前号上夭夭的脉,在夭夭“哎呦……哎呦……”的疼痛中,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将一颗药丸趁着收手的空当放到夭夭口中。   夭夭感觉到口中的异样,用眼睛偷瞄向宇文凌汐(霄),宇文凌汐(霄)难得的眨了眨眼,夭夭便配合的将药丸吞了下去,心里祷告着,这肯定不是毒药,不是毒药。   可是没多大会,她就感觉到浑身奇痒,还没弄清楚状况,宇文凌汐(霄)就淡淡的开口,“这是过敏的症状。”   过敏哪有肚子痛的,怜月都觉得宇文凌汐(霄)脑袋秀逗了,她是想让宇文凌汐(霄)说夭夭中毒了,然后借着抓凶手这件事,好有机会靠近那些女的,但马上,怜月就将自己的这些想法收回。   早在宇文凌汐(霄)给夭夭诊脉时,她就围到了夭夭的身边,这时候准备象征性的安慰下夭夭,低头一看,却发现夭夭浑身扭动着,一双小手在身上来回的抓挠着,一边呼痛,一叫痒,而被夭夭撩起的胳膊上也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   夭夭现在算是明白了,肯定是刚刚那个药丸的缘故,好痒啊……痒死了……梦初晨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不就装个病吗,用的着非要他的夭夭遭这般罪吗?   他虽然生气,但也相信宇文凌汐(霄),也明白这样更加逼真一些,只能耐着心中的火气诚恳的向宇文凌汐道:“宇文兄医术高超,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缓解的药,先压制一下。”然后伸手将夭夭乱挠双手握在手中。   怜月也反应过来,“对啊,对啊,你那么多灵丹妙药,有没有治过敏的,看夭夭好难受啊。”   宇文凌汐(霄)手里已经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这个可以止痒半刻钟,赶快找出过敏的源头,以后尽量不要接触,就不会再过敏了。”   梦初晨急忙接过,送到夭夭口中,一直在扭动的夭夭这才舒服了些,她现在真想跳起脚狠狠的咬宇文凌汐(霄)一口,这还不如干脆给吃毒药呢!等着,我一定要讨点利息回来。   怜玉看着夭夭渐渐的平静下来,这才略微放心,对着宇文凌汐(霄)感激的道:“真是多亏了宇文少主。”   夭夭心里委屈着呢,要不是他我能这么难受吗?   “宇文兄可知道夭夭是对什么过敏,以后也好回避一些。”既然已经这样了,总要把戏继续演完才行。   “她以前可曾出现过这种征兆?”宇文凌汐(霄)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好大夫的角色,不知不觉话也多了起来,只是声音还维持着一贯冷冷的调调,“过敏症状可大可小,但是绝对不可以忽视,她现在的症状只是稍微接触了些,还算轻微,如果不注意呆在一个引起过敏的东西过多的地方,眼中的话可能会搭上性命。”   “嘶……嘶……”周围有人已经忍不出吸气和惊呼出声,不懂医术的她们还不知道过敏会这么危险。有的也在庆幸自己幸亏从来没有这种症状,不用担心会莫名其妙的丧命。   梦初晨的脸上就紧张了起来,“那还要麻烦宇文兄帮忙尽快找出这个源头才好。”   从晚宴开始,一直沉默的乔秩还不知道他们唱的是哪一出,但是他是也算是过敏的受害者,每次过敏后喉咙就说不出来话,还会起满脸包,就像夭夭胳膊上的一样,有一次还差点丧命,也是宇文凌汐(霄)帮忙诊断出引起他过敏的是一种调料花椒,从那以后他吃饭就格外注意。   看夭夭的样子,就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宽慰着梦初晨,“梦兄不要担心,宇文一定可以找出的。”   “你怎么知道?”斗嘴斗习惯了,怜月自然而然的接上了一句。   乔秩听是怜月说话,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解释道:“我的过敏就是他治好的。”   “你也过敏?”怜月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对什么过敏?”问完后才觉得自己多嘴了,这怎么能随便说呢,又紧接了一句:“没事,你下去再告诉我。”   乔秩没有接话,又陷入了沉默中,让习惯乔秩反击的怜月有些不适应。   “最常见的过敏是食物、香味、首饰,不过看她的症状可以排除首饰,食物的话就要麻烦王爷让厨房将她桌子上的每道菜的食材和用料罗列一下,然后你们谁熟悉她的饮食,看看有什么是她以前吃的东西中没有的。”   “卫开,这件事你亲自去。”南平王还是很配合的。   “香菊,你也去。”怜玉考虑着男子到底不如女子细心,便对着旁边的香菊吩咐道。   两个人没有丝毫耽误,就领命离开。   “然后就是香味,这个不知方便不方便,”宇文凌汐(霄)终于迈入了正题,要辨别香味当然免不了要靠近,甚至还会索要一些随身之物,当然要先经过乔彬的同意。   “不要拘泥于这些,人命关天,”乔彬的回答自然是方便啦,若能乘机将他们都打发了才最好。   第一百三十章 夭夭过敏(2)   宇文凌汐(霄)先仔细的在夭夭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又象征的沉思了一下,这才略微点点头,淡淡的道:“夭夭身上混杂着三种气味,我需要在各位身上辨别一下,请各位站在原地。”   宇文凌汐(霄)话一出口,那些莺莺燕燕就相互的打量起来,有些人还故意的闻闻自己的身上,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是宇文凌汐(霄)要找的那个味道,有些有城府的例如陶欣华和淡然自如的游雨薇、南湘墨等人,都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儿有些已经小声的议论起来。   “你今天用的是什么香?”   “是啊?怎么香味还能要人命,实在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香味,呆宇文少主识别后就有结论,安静的等着就好”刚刚还在议论的人就噤了声,宇文凌汐(霄)既然这么说了,南平王率先起了表率作用,“屋里的人从现在起都不要动,一直到宇文少主找出缘由才能动。”   怜月越来越将宇文凌汐归属到腹黑的哪一类中,而且相较于自己的一惊一乍,人家那种脸上一点也没有变化的表现才真的是功夫深厚。   怜月可不知道,这个表情宇文凌霄自开始担任宇文凌汐这个角色开始十几年来对这个表情早已运用自如,比起怜月几人,更是一个演戏的高手,若不然,与真正的宇文凌汐有过交集熟悉的人怎么会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撇去南平王的“后花园”,就算是做样子也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宇文凌汐(霄)首先还是从周围的怜月和蓝水等人这边检查过去。   虽然现在是和宇文凌汐(霄)站在一边,但是看着他那么近距离的靠近自己,怜月还是有些排斥,开口道:“我和蓝姐姐身上用的香囊都是用惯了的,夭夭以前也没有发生过过敏这种现象,肯定不是我们。”   怜玉拍拍手安抚怜月,道:“月儿,不要闹!”   怜月不满的扁扁嘴,只能任由宇文凌汐(霄)靠近,还好宇文凌汐(霄)只是用鼻子闻了闻,就转向下一个人,怜月这才松口气。   宇文凌汐(霄)认真在每个人的身边都逗留了几息的时间,然后抬步才走向正等在原地的花红柳绿,浓重的胭脂味混杂在一起,周围的空气格外的混杂,宇文凌汐(霄)皱皱眉,依旧是冰冷冷的声音,“麻烦各位夫人依次之间分开些距离。”   从南平王的称呼上,诸位女子心中虽然不喜,但也不敢得罪面前这位宇文家的少主,尤其还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冷公子。只是宇文凌汐(霄)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就像男人逛花楼挑选姑娘一样,这里面有两个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自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也没有人动。   进来后就没有说话坐在席上的南湘墨率先开口道:“散开吧。”她一开口,那些女子都略微一愣,但也没有反驳,依次在钟雨霏和南湘墨的身边排开。看来这个南湘墨还是挺有威信的。   宇文凌汐(霄)感激的冲她点点头,便依次从左至右开始一个挨着一个的仔细的辨认起来,这次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   怜月紧张的看着宇文凌汐(霄)的一举一动,每当宇文凌汐(霄)脚步停下,向面前的人询问用的香囊及常用的香时,她的心就纠起,紧接着就打量着那个女子,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终于宇文凌汐(霄)排查到最后一个人,怜月就迫不及待的问:“找出来了吗?”   宇文凌汐(霄)转身离开那群莺莺燕燕,点点头道:“夭夭身上残留的这三种香味确实找到了。”   “是什么?”这回开口问的是南平王,他知道宇文凌汐(霄)一定找到了那个身上有麝香的人,语气多少有些急切,不知情的人,也只会认为他对夭夭过敏的事情比较上心。   “刚刚我从夭夭身上共找到了三种香味,其中一种是她自身所带香囊的味道,另外一种淡淡的像柚子一样的香味,应该就是岳小姐和蓝姑娘身上的香味,如岳小姐刚才所说,这两种都是可以排除在外的,最后一种香味有些混杂,初闻时有着玫瑰的浓郁,再闻下去又有些桂花的清香,最后却又有些像兰花的清幽,这是一种混合花香,通常被南蛮那边的女子所爱。北方气候干燥,体质敏感的女子碰到这种花香,确实是很容易过敏。”   宇文凌汐(霄)说道这,南湘墨起身将腰间的荷包摘下,“公子,所说的应该是我身上香囊的味道吧。湘墨确实来自南蛮,这个香味对我来说就像家的味道一样,没想到今天险些伤了客人的性命,既如此,以后湘墨会注意的。”   南平王也是个精明的,说到这已经明白南湘墨的香囊不过是宇文凌汐(霄)找的个由头,“这样就好,以后注意些就好了。”   紫竹上前将南湘墨手中的香囊接过,然后又递到梦初晨手里,“这种香味还是记住为好,以后注意些不要让夭夭再接触到。”   “蓝姑娘说的不错,对这种过敏症状,我配的药也是只治标不治本,”宇文凌汐(霄)附和道:“而且还要看看食材,不一定是对这种花香过敏。”   正说着,卫开和香菊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在怜玉的示意下,直接将其交到了梦初晨的手里,梦初晨错略的看了一遍,便开口道:“这上面列的夭夭以前都接触过,并没有出现过这个症状。看来真的是这个香味。”   怜月知道这都是借口,也知道夭夭根本就没有什么过敏症,接过梦初晨手中的香囊闻了闻,其实味道还挺好闻的,然后将香囊递到夭夭鼻子便,“夭夭你现在已经吃过药了,也闻闻,记住这个香味,以后不要随便靠近了。”   “我知道了,”夭夭现在都委屈死了,一想到这么好闻的香味自己以后都要避开,就觉得好委屈。   然后怜月便让紫竹将香囊还给了南湘墨,南湘墨也是个利索的,当下便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去处理掉。   南平王还想着听宇文凌汐(霄)的结果,这次宴会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便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离开早些回去休息。   待人都离开,众人便也告辞,南平王送了怜玉回到房间后,稍微坐了会儿,便借口有事要处理去了书房。   出了门口,便让卫开去将宇文凌汐(霄)等人请到书房。   怜月耐着性子等着,不是她不想去问宇文凌汐(霄)而是宇文凌汐(霄)执意要等南平王乔彬在场才肯说。   好不容易等到卫开,怜月就和岳令钧梦初晨和宇文凌汐(霄)一道到了书房,而乔秩自打从大厅出来后,只简单的打了招呼便沉默的离开了。   到了书房,待卫开关了门离开,怜月就迫不及待的问:“找到了吗?”   “恩”宇文凌汐(霄)面色严肃的看着焦急的几人,道:“这种麝香不只一个人再用,从左至右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八、第九几个人身上应该都佩戴着这种东西,第四个人的香味是手上的念珠。”   怜月努力的回想着刚刚大厅里那些女人的站队顺序,宇文凌汐(霄)所说的第四个人她特意注意过就是游雨薇,而那第八、第九个正是先前后花园中跟在钟雨霏身边的袁若晴和粉裳女子,至于其他三个,怜月并不认得。   显然在怜月思考的时候,南平王乔彬也在回想,只是他比怜月想的更多一些,“这六个人,第三个和第四个是宫里给的人,第六、第八个是首相送来的,第一个是南平府主送的,第九个是钟威送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雨薇乔彬   “你说的那串念珠我也知道,真没想到会是她。”乔彬一脸的苦笑,看着众人眼中的疑惑:“我以为她早就死心放下了,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雨薇母后生前好友的女儿,自小便在宫中和我们一起长大,”怜月恍然大悟,原来又是青梅竹马啊,没有开口打断,继续听了下去。“她本来就是母后为我内定的正妃人选,我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皇家的婚姻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在内,与其娶一个不了解性情的大臣之女,倒还不如娶一个自小长大的人来的好,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你们大姐,我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南平王一脸的追忆,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祥和了不少,怜月心里忍不住的想,自己这个姐夫一定是真的喜欢大姐的。认真的继续听乔彬讲下去。   “我和玉儿初遇时,并不知道玉儿的身份,看她的言谈举止只以为她是一名大家闺秀,我回到宫里后试着向母后提起这起婚事,原以为母后会反对,但是母后竟然一口答应了。”   “我欣喜若狂,一心只想着快马加鞭的去告诉玉儿来到凌阳城后,这才知道玉儿的身份,也明白了母后的退让,但是只要能娶到玉儿我就很满足很满足。”   这些怜月几人还真不知道,怜玉也没有跟他们说过,除了宇文凌汐(霄)在心中呐喊跑题了外,其余三人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在我和玉儿成亲的那晚,雨薇就试图上吊自尽,被宫女发现的早,救了下来,醒来后,就成了你们现在见到的这副模样,以前她是很喜欢颜色鲜艳的服饰的,也最讨厌佛堂的香味,可醒来后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佛堂,手上就有了那串念珠,她进王府也是王兄强行送进来的,进来后除了偶尔的出来散散心,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屋里设的佛像前念经。”   岳令钧听到这里有些奇怪,开口打断问道:“这样的话那她平时和大姐有接触吗?”   “几乎没有接触。”南平王乔彬很确定的道:“玉儿免了她们的日日请安,除了逢年过节很少见到。”   “这就不对了,”怜月也有些质疑,“宇文少主说了,大姐体内残留的麝香是长期接触后才会出现。”   “我还没说完,”南平王接着道:“玉儿确诊怀孕前曾在后花园中捡到这串念珠,也认出了这串珠是雨薇的,差人送了过去,却正好赶上雨薇三月的闭关日,便将这念珠放在了房间中,也就忘记了,后来还是我偶尔看到,才送了过去。”   听完乔彬的解释,怜月稍微有了些头绪,游雨薇确实有这个动机,她既然在乔彬大喜之日上吊自尽,便说明她对乔彬是有情的,被救下后或许真的是心灰意冷,但圣上既然强行将她送到南平王府,而她本该坐正妃的位置却成了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还是位不得宠的侍妾,心中自然很容易产生不满。   但怜月还是总觉得有哪些不对的地方。   “关键还是再安胎药,”刚刚说完后就没再吭声的宇文凌汐(霄)再次开口,“这种麝香确实也有安神的效果,只是不适宜于年轻女子。”   “现在下结论确实过早,”梦初晨也开口道:“等到了西京先弄清那份安胎药再下结论也不晚。”   “二哥说的对,”怜月也觉得自己的结论过于草率,“何况由不止她一个人有,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也说不定。”   岳令钧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乔彬叹口气,说心里话,他真的不希望这个人是游雨薇,自小一块长大的情分还是在的,也确实是自己负了她。   “那就这样吧,四天后就是父皇的寿宴,我们明天正午出发,后天傍晚应该就可以到西京了。我会派人守在王府观察那些女人的一举一动,至于雨薇,王兄前两天特意嘱咐我要将她和两位侧妃也带着。我也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那念珠的来历。”   书房里的回话很快就结束了,怜月回到房间简单的沐浴了一番,也抽空将书房里的回话告诉了蓝水,刚刚蓝水在照顾“生病”的夭夭并没有去。   蓝水听后也沉默了很长时间也没有随便下结论,怜月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第一次觉得这个王府好可怕,就像一直猛兽,一个女人得到了男子的疼爱,却还要防着旁边的冷箭,一些女子被当做交易送到了这个牢笼中,却得不到宠爱,这能这样挨日子,如果是自己,自己恐怕早就被逼疯了,说不定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怜月同情她们,并不代表着会对她们心软,至少宇文凌汐今天晚上提到的那几个人,怜月并不打算放过她们,左右去西京参加过寿宴后,她还是要在南平逗留一段时间,倒时有的是时间。   只要伤害过大姐的人,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想到这,怜月又想起,如今武功由进了一层,她就可以找一个趁手的武器,银针还是适合偷袭。   本来怜月以前想过是要用一条天蚕丝织就的长绫的,但现在她有些改变主意了,乔秩天蚕丝的扇子自己的银针都能穿透,只要对方的内力高深,天蚕丝的柔韧也就不是什么优势,反而容易让人轻敌。   但到底用什么好呢?等明天问问大姐好了,说不定大姐有更好的建议。   第二天怜月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匆忙的洗漱后,来到怜玉的房间,还被好好的取笑了一番,怜月的凳子还没坐热,怜玉就让身边侍候的人退下,看着怜月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怜月一愣,连忙否认道:“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些女人可疑。”   “在我这还打马虎眼,”怜玉好笑的假装着瞪了怜月一眼,“昨天有时装病,又是苦肉计的搞那么大动静还说没有发现?”   怜月这才想到自己的大姐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他们自编自演的那些戏码也就是当时骗骗大姐还行,但真相瞒过她,还真没那么容易。   怜月还是不打算将事情告诉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撒娇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姐的眼睛,就是下午在后花园时和她们发生了些不愉快,后来听宇文少主说她们中有一种香味好像对孕妇不好,便演了那一出。”   怜玉怀疑的看着怜月,看的她心里发麻,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足够的坚定,没有躲闪的意思,怜玉知道自己这些弟弟妹妹都是为自己好,也明白他们的用心良苦,心里流过一道暖流,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装会傻吧。   怜玉假装嗔怒道:“最后找到了什么了吗?”   “没有,”怜月见她相信,兴高采烈的说:“原来是宇文凌汐(霄)闻错了,就随便找了一个特殊的香味,事情就这么结了。”   “以后有证据在行动,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那个宇文凌汐(霄)的医术确实了得,他开的咬只喝了两次,我的精神就好了许多,”怜玉率先转移了话题,“就是冷了一些,这么多天接触下来,月儿难道就没有动心。”   怜月撅起小嘴,“你都所了他冷冰冰的了,这种我怎么会喜欢。”   说起这个,周围空气的流速一下就加快了几分。   “这么说来,那你是喜欢腼腆的还是喜欢热情的?”怜玉眼角含笑,显然有人已经将船上的故事告诉了怜玉。“其实乔秩也是不错的,你别被他的外表迷惑,其实他是个很出色的人,只是皇家这个大染缸不允许他那么出色。”   “大姐……”怜月见她越说越离谱,赶忙娇嗔着打断道:“他们我都不喜欢,您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宇文凌汐我不喜欢,乔秩这张膏药也不喜欢、还有周子文那个跟屁虫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难道月儿有喜欢的人了不成?”怜玉只是随口一问,却见怜月的脸色一下就变的惆怅起来,心里一顿,便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说到了点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姐妹谈心   怜月本来不想拿这件事情来叨扰大姐的,但现在怜玉问起,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倾诉一番,怜月咬了咬嘴唇点点头,道:“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是我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   “月儿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大姐认识吗?”怜玉尽管心里非常焦急,但理智告诉她在这件事上是欲速则不达,还是缓些比较好一点。   说起暗冥,怜月的俏脸就红润了许多,眼睛也亮了起来,“大姐不认识,不过也算认识,”怜玉被她说有些晕头转向的,“就是把我掳走的那个黑衣人。”   怜玉听到这就忍不住的反对,但还是忍了下来,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月儿能告诉姐姐你都喜欢他什么吗?”   温柔宠溺的语气让怜月有一种起诉倾诉的欲望,怜玉这种不反对的态度还是让怜月很是惊喜,“大姐想听我就将给你,但你千万不可以讲给别人听。”   “好!”怜玉爽快的答应。   “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当时只是将我掳到树林里,就给我指了让我离开,是我自己拐回去的,就发现他正在和几个黑衣人打斗……”   就这样,怜月就像从新将那些天又经历了一番,除了暗冥的名字他都讲给了怜玉听,他们掉下峭壁的经过,和树林里暗冥细微的照顾,讲着讲着,怜月就觉得好像真的回答了那片树林中,自己拉着暗冥的衣角,一直在往前走。   怜月讲的投入,怜玉也听的动容,怜月在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年龄,遇到这么个男子,同生共死且无所不能,确实是招架不住的,怜玉明白,自己这个妹妹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但这个男子的身份实在不是怜月的良配。   怜玉是过来人,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是叛逆,自己当年也不是一样,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说他不适合你,你们不可能这样的话地,这样反而会将此刻愿意给自己讲心里话地怜月越推越远,还好,怜月也说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女孩子的心事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的。   “就那样,他不吭一声的走了,但是他承诺过我们会见面,”怜月从叙述中抽神出来,看着认真倾听的怜月,一脸憧憬的问道:“大姐,你说他会来找我吗?”   “我的妹妹这么漂亮,这么出色,如果他也喜欢你一定回来找你的,”话外的意思自然就是如果他不来找你,就是根本不喜欢你,“只是,月儿,听姐姐一句,喜欢分很多种,这段时间你多想想到底是依赖他,还是真的想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对你是真心喜欢、爱护,大姐一定站在你这边。”   少女的第一次春心萌动被最亲近的人理解和认可是一件很幸福很感动的事情,怜月感激的看着一脸宠溺的大姐,歪在她的怀中,轻语道:“大姐,你真好。”   怜月没有看到怜玉嘴角一闪而过的苦笑,怜月是什么身份,说一句天之骄女都不为过,现在还有宇文家的婚约在外,许多势力摄于宇文家才不敢打怜月的主意,但如果,真的解除了宇文家的婚约,那么闻风而动的人一定不会少。   何况,就算有娘亲的临终遗言在,但那个杀手真的就是怜月的良配吗?怜玉可不这么认为。   怜玉的心里还是看好宇文凌汐的,三年前宇文凌汐不经意间对月儿流露出来的在意和关心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还有六王爷乔秩,自自己嫁入南平王府后与乔秩的接触也不算少,乔秩的伪装一开始也将怜玉骗到了,但后来乔秩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足智多谋,才华横溢也让怜玉刮目相看,乔秩对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从来都不会真的去关心,但对怜月就有些不同。   而且昨天乔秩表现出来的欲言又止和时时落在怜月身上目光中的纠结,也被怜玉捕捉到,看来自己的妹妹是真的很优秀。   这次去西京一路上还是要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多在一起相处下,或许怜月会喜欢上他们其中的一个,这样也是皆大欢喜。到西京后,就能见到恪儿了。   一想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怜玉的心就有些疼痛,一只手有节奏的拍打着怜月的后背,呢喃道:“月儿,你说明天见到恪儿后,我该怎么和他解释,上次见他,我告诉他不久后他就会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若是他这次问起,我该怎么说。”   怜月知道大姐这是又想起了素未谋面就已经夭折的宝宝,双臂也紧了紧,宽慰的道:“我们就说小弟弟和小妹妹贪睡,过两年等他长大了可以带弟弟妹妹玩了他们才出来见他。”   “扑哧”怜月的话一下就将怜月心中的郁结散去,好笑的道:“你是没有见过恪儿才这么说的,见过后你就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怜月好奇的道:“那姐姐先给我讲讲,我还在考虑送什么见面礼给他呢?第一次和他见面也不知道恪儿会不会喜欢我这个小姨。”   一说到恪儿,怜玉的兴致就高了起来,“你不用费心思的送他见面礼,直接送银票就行了,他一定会特别开心。”   怜月有些傻眼了,“大姐你不要告诉我恪儿堂堂南平王的儿子还是当今的太子,他会缺钱?”   “当然不缺,”怜玉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但他就喜欢别人给他钱,用他的话说,别人送的东西他不一定喜欢,还只能就那样的放在屋子里。但是你给他钱就不一样了,他就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怜月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的话吗?自己五岁的时候,大哥将一个冰糖葫芦和一张银票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冰糖葫芦,至于那张银票说不定会被自己垫在地上坐下。   怜玉就知道怜月会不相信,自己这儿子的爱好也是从去年秋天才开始的,自己当时也很难接受,但细细想想,自己儿子说的也很有道理。   “月儿,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你可千万不能把恪儿当做普通的小孩,不然被他戏弄了,我可是站在恪儿这边的,儿子好长时间不见一面,我是不忍心训他的。”   “姐姐真偏心,”怜月假装不满的撇撇嘴,“有了儿子就把我甩在一边了,听姐姐的意思,恪儿还是很好玩的,不愧是我岳怜月的外甥!”   “瞧你美的,”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夸赞,怜玉自然也不能免俗,“倒时候跑到我面前哭鼻子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怜月刚说完怜月警告的目光就投了过来,赶忙改口,“大姐你就放心吧,我和恪儿相处的一定会特别愉快,”而且,这次我还会把他带回你的身边。当然这句话怜月没有说出口,却是势在必行。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南平王乔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怜玉的心情不错,声音听着也有底气了许多,“难道我们姐妹说些体己话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   乔彬这才推门而入,“当然不用。”   怜月起身向乔彬行礼,却被乔彬阻拦,“一家人,不用在意这些虚礼,月儿你还是坐着吧,不然你大姐一会儿又会说我摆架子。”   怜月也顺势坐下,现在怜月在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姐夫。   “前面都安排好了?”怜玉亲自倒了一杯茶,乔彬很自然的接过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个时辰后就出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爱乔恪   “你来安排就好。”怜玉看着乔彬的眼里满是柔情,这时候,怜月就有些羡慕自己的大姐,虽然这个王府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至少姐夫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呢?是不是也可以找到这么个人。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时间,南平王府门口一长溜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马车,足足有七八架之多。马车两旁是两列排列齐整盔甲发亮的亲兵,平白的给车队增加了几分肃穆的感觉。旁边的行人远远的绕开此处,眼中有着浓浓的敬畏。   怜玉牵着怜月的手上了第一辆马车,蓝水和夭夭也随后跟上,紫竹则和香菊香莲一起到后面的马车上,然后等在马车旁的的钟雨霏、南湘墨和游雨薇这才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下上了后面的马车。   面无神采的乔秩也霸占了一辆马车,后面的两个马车则是载物的,乔彬带头余下的人都上了马,队伍便开始慢慢行进。   “月儿姐姐,你让青峰去取那么多银票干什么,你到底要买什么。”夭夭刚上马车就继续缠着怜月追根问底的问着这个问题。   怜月上午从怜玉屋子里出来后,就让青峰拿着自己的牌子到附近的钱庄去领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然后就很神秘的贴身放着。   一下就勾起了夭夭的好奇心,但怜月这回就是不松口,自己提前得到大姐的线报,当然要讨好自己这个迟迟才见面的小外甥,如果给夭夭说了,大家准备的都一样,那还怎么突出自己的。   所以,怜月坚持的原则就是打死也不说,打不死更不说。   怜玉知道怜月的心思,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两人闹,丝毫没有出卖怜月的意思。   但就越是这样,夭夭就越不甘心。两个人一路闹着,倒让怜玉开怀了不少,这也算是另一项收获,乔彬看着妻子开心,对夭夭和怜月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一路上只要遇到新鲜的东西,都毫不吝啬的买下送到马车里,也越发的让怜月对自己这个姐夫满意。   乔彬这么做的效果是格外显著的,在第二天晌午停下休息时,怜月的“姐夫”就叫的格外的顺。   过了晌午以后,坐在马车上的怜玉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甚至还有些小小的紧张,怜月见到姐姐这个样子就格外的心疼,别人家的孩子谁不是养在父母的身边,最少的隔个一天两天也总能见上面。   哪像自己大姐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要养在西京,中间只隔着一天半的路途,但因为儿子身份的特殊性,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面,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也总是那么短暂。   这也越发坚定了怜月心中的想法,不就是一个皇位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这外甥若乐意,和二哥商量一下,就让他直接当隐宗的下任宗主,这也是和皇位齐平的位置,就算见到圣上也是不用行礼的。   反正现在的圣上也有了儿子,干嘛还眼巴巴的拴着自己的外甥不放。   怜月丝毫没有考虑过,万一自己那个外甥真的看上了那把交椅她怎么办,不过也不用多想,以怜月的性格来说,既然自己外甥喜欢,那岳家和隐宗自然全力支持。   怜月和夭夭绞尽脑汁试图转移怜玉的注意力,让她放松一下,可是她们还是低估了一个母亲的心情,尤其是一个与儿子分隔两地的母亲的心情。   当马车渐渐的临近西京的南门时,怜玉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马车的门打开,透过前面的人群向着城门望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惊喜的对着怜月几人道:“快看,是恪儿,他在向我挥手。”   “在哪,在哪?”怜月一下就不淡定了,可是她没有见过乔恪又怎么会认得。   “就在城门正中央上的城墙上,看到了吗?”怜玉的眼睛已经蓄满泪水,“两个月没见,恪儿又长高了,上次他的小手还没有挥的那么高。”   怜月顺着怜玉的指引看下去,果然看到一个正在拼命挥动的小手,还有一个半大的人头,这就是自己的外甥,还没见面怜月已经升起一种本能的亲近感。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胸前的银票,嘴角也绽放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好小啊,我差点找不到。”夭夭终于也找到了目标,忍不住的感叹道。   随着马车一点点的靠近,城墙上的那个小脑袋也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怜月就忍不住自得,自己这个小外甥长的真是讨人喜欢。   然后,城墙上一下就没了乔恪的身影,怜月慌忙的寻找着,好问道:“恪儿去哪了?”   本来已经坐立不安的怜玉看到比自己还急的怜月,便忍不住笑道:“肯定是下城墙来接我们了。”   这一说,怜月就更急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马车,让怜玉更是哭笑不得。   走在前面的梦初晨和岳令钧看到站在城门下的小人,心里也是汹涌澎湃,两个做舅舅身下的马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步子也快了起来,而乔彬相对就平静了一些,娘亲可以溺爱,但自己这个父亲在儿子面前绝对不能失控。   乔恪头戴玉冠,腰缠白玉带,往城门前一站,满身的贵气,走在前面的岳令钧和梦初晨对自己这个外甥也不是一般的满意,心中都升起一种有我当年风范的感觉。   马车刚停,怜月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待怜玉下马车时,乔恪已经小跑着迎了过来,怜于半蹲着身子伸开双臂让他直接扑到了怀中,软软糯糯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娘亲,恪儿想死你了。”   “娘亲,也向您。”怜玉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   “娘亲不哭,恪儿最喜欢娘亲笑了,”乔恪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撒娇。   怜月在一旁看得也是满眼泪花,还没有伸手去擦,就被乔恪发现了,“娘亲,她是不是您经常说的爱哭鬼月姨姨。”   怜月的脸一红,急忙擦去眼泪,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我是你的月姨姨,但不是爱哭鬼,恪儿来让我抱抱。”怜月也学着怜玉的样子伸开双手。   乔恪从怜玉怀中起来,局促的站在怜月前:“娘亲说了,不能随便给漂亮姐姐抱的。”   “没事,我是你亲姨,我抱抱没事的。”怜月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实在是想抱在怀中蹂躏一番,实在是太可爱了,会撒娇还会害羞,怎么能这么可爱。当然这个可爱可不是可怜没人爱的意思。   “真的不行,”乔恪害羞低着头,眼中有着真挚的歉意。   他的样子一下就把一圈人逗乐了,怜月半蹲着身子,尴尬的站在原地,还苦口良心的继续教育道:“真的行的,不信你问你的娘亲。”   “可是都还没有认亲?”乔恪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怜月的嘴角就有些抽了,感情说这么长时间是要见面礼啊,自己的当然要留在最后了,怜月站起身子,对着乔恪道:“那我就带你认亲,好不好?”   乔恪含蓄的点点头,便把小手递给了怜月,软软的小手窝在手中,怜月第一次有了一种做小姨的成就感。   怜月拉着乔恪先从岳令钧开始,“这是你大舅舅。”   乔恪就乖巧的喊了句“大舅舅。”岳令钧从腰间取下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乔恪,“听大姐说你喜欢这个,看看是否满意。”   乔恪依旧乖巧的答了句,“满意。”   怜月又带着她站到梦初晨面前,“这是你初晨舅舅。”   乔恪疑惑的看看梦初晨然后又看看怜月,心里嘀咕着怎么一点都不像,怜月便俯身在他耳边嘀咕道:“这是你二舅舅,怀里有宝贝,可以变换容貌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只火鸡   乔恪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初晨舅舅”声音明显比刚刚叫大舅舅时要甜上了几分,一双遗传了怜玉的杏眼眨阿眨阿,梦初晨自然是知道怜月的想法的,只能收起先前准备的礼物,掏出了两个瓷瓶,“带花的瓶子就是你要的,不带花的是解药。”   乔恪兴奋的拿到手中,有了他们,自己以后就不用想方设法的溜出去了,真的是好东西,乔恪主动的拉着怜月往下一个人走去。   周蛮往那一站,身前落下好大一片阴影,怜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你周爷爷。”   “周爷爷!”乔恪期待的看着周蛮,周蛮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己怎么将这事给忽略了,根本就没有准备东西,而他也不是什么雅人,身上除了自己的佩剑,还真没有,还好,周蛮本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当下嘿嘿一笑,“乖,见面礼就在城里,待到进城后在给你。”   “没关系,”乔恪的声音依旧是糯糯的,但是怜月明显看到他的眸子闪过一道光,心里疑惑,难道自己这个外甥还是个记仇的。   然后依次是周子文、宇文凌汐、蓝水和夭夭,周子文没有像周蛮那样,虽然没有准备,但还是拿出了一块玉佩,宇文凌汐依旧是瓶名叫转声丸的药丸,乔恪美滋滋将它和梦初晨给的两瓶放在了一起,很是满意,还自作主张的叫了声“姨父”,让怜月好一顿争辩。   蓝水送的是一把扇子,夭夭则是从一路上南平王乔彬搜集来的新奇玩意中挑了一个,这让怜月都觉得没有面子,而且夭夭还眼睛发亮的看着乔彬窝在手中的瓷瓶,怜月知道她的心思,不等她开口丢人就拉着乔恪道:“好了,接下来该我了。”   乔恪心里其实是对他没报多大希望的,但这可是自己的小姨,无论如何都要敷衍一下,“小姨,你给我准备的什么啊?”   “当当当当”怜月炫耀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抖了抖,然后很满意的看到乔彬眼中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也诚挚了几分。   “原来你是用来当见面礼的啊!”夭夭惊呼到,“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怜月就越发的得意了,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乔恪,“怎么样,小姨的礼物满意吧!”   “真俗气!”一个不协调女声夹杂着嘲笑意味一下就打扰了怜月的好心情,“还是岳家的千金呢,送朵花都比这样有品位。”   怜月循声看去,只觉得眼前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看到的人觉得天气更加的闷热,说话的女子挑衅的看着怜月,眼中流露着浓浓的鄙夷,从头上的头饰到脚上的布履都是火红的颜色,一看就是嚣张跋扈的主。   怜月正准备反击,却被身边的乔恪拉了下手,疑惑的低头看去。   却见乔恪欣喜的道:“小姨送的礼物,当然是最喜欢的了,而且除了父王母妃,恪儿也最喜欢小姨了。”   怜月的心情一下就转好了,决定在自己这个外甥面前好好的扮演一个称职的小姨,至于那个红衣女子就当刚刚是狗叫吧。   可是怜月大度,可不代表别人不炸锅。   那红衣女子听到乔恪的话后,一只手指着乔恪喝道:“乔恪你到底是姓乔还是姓岳,这么小胳膊肘都往外拐,就那么一打银票就把你这个太子收买了,你太丢脸了。”   “乔渔!”别人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对他儿子指手画脚就是触了怜玉的逆鳞,当时脸色就严厉起来,喝道:“堂堂公主,在人群中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管好你自己就好,恪儿我自己来管就好。”   乔渔跺了跺脚,一脸的不高兴,嘟嘟嘴没有吭声,挪着步子上前给乔彬和怜玉行了礼,看着乔彬委屈的问道:“四叔,不是说六叔和你们一道的吗?”   乔彬对乔渔刚刚的表现也很不满意,但这毕竟是自己的晚辈,怜玉也已经开口教训过,便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倒数第三辆马车。”   乔渔脸上就焕发出了色彩,匆忙的向乔彬所说的马车跑去,临走还不忘回头灯怜月和乔恪一眼。   怜月也毫不客气的回瞪回去,倒是乔恪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怜月诧异的小声问道:“她刚刚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乔恪将怜月给的银票宝贝的放在胸前,用手按了按,道:“为什么要生气呢,她说的没错啊,我本来就是被你的银票收买了啊。”   怜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被乔恪外表欺骗的感觉,自己这个外甥是真的不简单啊。同时,怜月也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城府,那他平时快乐吗?   怜月真情流露,握着乔恪的手又紧了几分,半蹲下让身子和乔恪齐平,认真的看着乔恪那双和自己一样漂亮的眼睛道:“恪儿放心,有小姨在,谁敢欺负你,我们就狠狠的给她欺负回去,出了事有你大舅舅和初晨舅舅顶着。”   “还有我,还有我,算我一个,穿的跟一只火鸡一样,不就是个公主嘛!”夭夭也连忙表决心。   小小的乔恪,从怜月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在皇宫里看不到的关心和真情,这时才真正的接受了这个小姨,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将头凑到怜月耳边小声道:“小姨,放心,只有她们吃亏的份儿,恪儿是不会吃亏的。还有啊,告诉你一个秘密,乔渔皇姐喜欢六叔,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所以……”   怜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恪,乔恪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怜月的脑子有了短暂的混乱,侄女喜欢亲叔叔,这算不算是乱.伦。   但很快,怜月就理清楚了,心里也很快有了一个方案,冲着乔恪眨眨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了一个明白的眼神。   怜玉看着乔恪亲近怜月,心里也很开心,这时一个小厮从后面跑来,在离乔彬和怜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刚要说话,乔彬便说道:“告诉她们不用下马车,现在就进城,下去吧。”   “是!”那小厮便又向刚才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怜月又和乔恪嘀咕了几句,便起身,两个人大手拉小手有说有笑的走到怜玉面前,怜玉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有些头疼。拉起乔恪的另外一只小手,“走吧,上马车吧。”   待坐到马车里后,乔恪便偎在了怜玉怀中,马车里也没有外人,怜玉便将乔恪的身子搬正,道:“告诉娘亲,你刚刚和月姨姨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坏主意。”   乔恪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撒娇道:“娘亲怎么能这么说恪儿呢?哪有什么坏主意,就是谢谢小姨送我的见面礼而已。”   “是啊,大姐,恪儿说他很喜欢,顺便和我商量着让大哥和二哥也送点。”怜月也急忙为乔恪开脱,乔渔对乔秩的特殊感情现在要是说破了,以后怎么玩啊。   怜玉又象征性的警告了两人两句,便开始对着乔秩嘘寒问暖,乔秩也乖乖的答着。   怜月暗暗的松口气,却对上了蓝水狐疑的目光,冲着蓝水挤挤眼,蓝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笑了笑,目光又放回怜玉怀中的乔恪身上,刚刚乔恪在怜月的示意下在叫蓝水蓝姨的后面又加了一句大舅妈,尽管蓝水脸上依旧是亲和的微笑,但脸却真心是红透了。   倒是岳令钧,当时非常的开心。   夭夭悄悄趴在怜月耳边道:“月儿姐姐,有好玩的一定要算上我一个。”   “只要你不打乔恪手中的换颜丹,我就带你。”怜月已经被自己这个腹黑的外甥反收买了,时刻维护着乔恪的利益。   夭夭只好打消了心中的念想,竖起三个指头比了个发誓的手势,也算是达成了一个协议。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乔哥哥~   南平王在西京本来就有王府,乔恪的太子府紧邻南平王府。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南平王府门前停下,下马饿下马,下马车地下马车,转瞬,南平王府门前就聚集了一群人,乔彬在怜玉的示意下,便让等在门口的管家带着南湘墨、钟雨霏和游雨薇等人下去休息。   怜月的眼光一直就瞄着乔秩坐的马车,果然,车停后,乔秩一脸不耐烦的从马车上下来,紧跟其后的就是一身火红的乔渔,面色红润的站在乔秩的身后,眼光一刻也没有从乔秩身上离开。   如果乔恪没有提醒怜月,他们两个的身份在那放着,怜月只会以为乔渔那灼热的眼光是钦佩,但是现在,怜月看去,乔渔的眼光火辣辣的就像是大哥有时看蓝水时的眼神一样。   看着乔渔的年龄也应该只比自己小一点,乔秩也不过比自己大两岁而已,这叔侄看着更像是同龄人。不过再怜月看来,这个乔渔真心的配不上乔秩。   怜月向乔恪看了一眼,乔恪便心领神会甜甜的冲着乔秩唤道:“六皇叔。”   乔秩听到他呼唤,便朝这边走来。   乔秩其实在城门外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这个外甥,知道岳家的人见到他一定非常的欢喜,便特意的没有下马车,坐在马车里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怜月开心的声音,乔秩便觉得自己也开心了许多。   路上乔秩已经想清楚了,只要怜月的婚约在一天,那么自己就以好朋友的身份守在她的身旁,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心中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听到乔渔的声音,乔秩就有些头疼,一想起以前这个小丫头的嚣张跋扈,胡搅蛮缠,乔秩就想找个地洞藏起来,偏偏四哥还把他卖了一个干干净净。但是他没想到,乔渔上了马车后竟然安静了不少,竟然难得的开始嘘寒问暖,一开始乔秩还以为是她长大了,乔渔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但一直这么问,乔秩就有些不耐烦了。   但面前的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侄女,乔秩总不能将他轰下去。   乔秩甚至在心中琢磨,同样是嚣张跋扈,但为什么怜月就只让他觉得可爱呢,人和人也是有差别的。   乔秩伸手揉了揉乔恪的头,“恪儿又长高了,也越来越帅气了。”   “谢谢皇叔”乔恪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皇叔这次回来一定要呆久一些,恪儿有许多东西要向皇叔请教呢。还有小姨也在,我们三个人可以一块玩。”   定清了自己的位置,乔秩见到怜月后也不再沉默,挑花眼一挑看向怜月,“就怕有些地方你小姨不敢去。”   怜月不用想只看乔秩的眼神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没想到,这乔秩自己名声不好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带坏自己的外甥,这会自己一定要看紧了。   虽然对乔秩这点很不满,但这些都可以私下里再找乔秩解决,当下还是按照方案来执行,怜月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撒娇道:“乔哥哥……”   这一声怜月特意的学了乔恪的语气,显然效果也是显著的。   成功的吸引了周围一圈人地目光,大部分是惊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宇文凌汐(霄)皱了皱眉头,目光深深的落在怜月的身上,而乔渔则是站在乔秩身后怒目相视,不过动作最大的还是乔秩。   怜月开口说话时,他正耍帅的将手中的骨扇打开,被怜月那声酥.到骨子里的乔哥哥吓得手一滑,扇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乔秩狼狈的俯身将已经被磕掉一角的骨扇捡起,苦着脸道:“月儿妹妹,我的扇子给你有仇吗?这已经是第二把了。”   怜月也不知道他反应会这么剧烈,语气稍微正常了些再次道:“乔哥哥,一会儿我和恪儿约了去麻雀楼,你也一块去好不好。”   这麻雀楼可是霓裳帝国有名的酒楼,据说是取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个酒楼里,只要客人提出,店家就一定会满足你的需求,唯一一点是,这个麻雀楼只有西京一个地方有。   怜月早就心痒痒了,诌借口时,脑子里一下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乔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怜月搅起了惊涛骇浪,“月儿妹妹,你还是叫我桃花眼或者膏药什么都可以,这个真的不适应。”   而早已气的头顶冒烟的乔渔逮着机会,也顾不得在乔秩面前扮演淑女了,对着怜月警告道:“听到我六叔的话了吗?不准在那么叫。”   怜月挑衅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这人太不是对手了,怜月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更进一步眼波流转的看了眼乔秩,“可是我想这么叫,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叫他膏药,那你岂不就是膏药侄女。”语气说不出的柔弱。   乔秩刚刚被怜月那么一看,心神都差点失手,城门口他虽然坐在马车上,但是也听到了乔渔的声音,知道怜月这个不吃亏的主这是要报复乔渔刚刚的行为,心不自觉的就偏向了怜月,露出了招牌式的痞子笑,“月儿妹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喜欢。你想去哪我都乐意奉陪”还故意侧了侧身子,对怜月抛了一个媚眼,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乔渔的眼睛中。   怜月觉得自己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乔秩竟然比自己更恶心,不得不甘拜下风啊。   而被忽视的乔渔则被气得浑身发抖,心里直接将怜月定义成了一个狐狸精,而自己的六叔肯定是被她蒙骗了。对一定是这样。   乔渔看着怜月的目光就有些狠毒了起来,六叔是我的,试图染指六叔的女人我都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被怜月和乔恪夹在中间的怜玉,目光在乔渔、乔秩、怜月和自己儿子身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乔渔,开口道:“好了,月儿不要闹了,进去吧。”   怜月冲着乔秩露出了一个深情的表情,语气中很是依依不舍,“乔哥哥,要说话算数哦,还有啊不要带着宠物上街,尤其这宠物还是一只火鸡。”   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乔秩被她的话逗乐了,转身一看已经气急败坏的乔渔,别说,怜月的形容还真的很贴切,忍不住笑出了声。   “六叔,有人欺负我你还笑。”被怜月羞辱的乔渔嗔怒的看着乔秩。   乔秩知道自己作为长辈实在是不应该笑,只能强忍敛起脸上的笑意,难得的正色建议道:“以后不要这么穿了,确实是有点像。”   然后不顾就要哭出声的乔渔,转身走到还没有进王府的周蛮等人面前,对着乔彬道:“四哥,我就先回府了,进宫的时候差人通知我一下。”   乔彬看着满眼委屈依旧看着乔秩的乔渔,对着乔秩道:“乔渔还是个孩子,自小又和你亲近,你那么说她该多伤心。”   “真的很像。”乔秩对着口型,然后侧身转向也是一脸笑意的周蛮,“周叔叔,我就先告辞了。”   或许是船上留下的阴影太深,乔秩并没有邀请宇文凌汐(霄)和他一道回王府,依次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便朝着旁边的巷子走去。   乔渔委屈的站在原地,看着乔秩的背影眼泪就流了出来,看着乔秩丝毫没有管自己的打算,还是自己委屈的跟了上去。   同时,也在心里将怜月恶狠狠的骂了一遍,在她没有出现以前,六叔什么时候这么对过自己,一定是她。   发疯的人很可怕,发疯的女人更可怕,而一个为爱情发疯的女人最最可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双面乔恪   乔恪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就已经离开的弟弟或妹妹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问起。一直用软糯的声音讲着最近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想着方的逗怜玉开心。   怜玉的身子经理过这场事后就虚弱了不少,一天奔波下来,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就算强打着精神,但是脸上的疲惫还是遮掩不住。   乔恪渐渐的也打起了哈欠,上眼皮也开始和下眼皮相会,怜玉心疼将他拍醒:“恪儿,我们到床上睡好吗?”   “娘亲,我还是回去,明早还有早课。”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让小姨送我回去。”   怜玉心疼的不行,虽然想亲自送他,但是自己的身子确实也撑不住。   怜月连忙开口道:“大姐,你休息吧,我和夭夭送他回去。”说完碰了碰正在旁边打瞌睡的夭夭。   夭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喃喃道:“天亮了啊,早上吃什么?”把一屋子的人逗乐了。   “先和我一道送恪儿回太子府。”   夭夭伸了个懒腰,用手打着哈欠,懒懒的道:“哦,好。”   “那大姐我们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娘亲早些休息,恪儿明天早上再过来。”乔恪一脸的恋恋不舍。   怜玉点点头,慈爱的看着怜月和乔恪出了门,香菊便走上前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坐到床边,“刚刚王爷让人传话,说晚点再回来,先让你歇下。”   怜玉点点头,香菊侍候着她沐浴后没多久便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这边怜月和乔恪大手拉小手的出了怜玉的云香园,乔恪就一扫刚刚萎靡不振昏昏睡睡的样子,精神饱满的看着怜月道:“小姨,我带你去逛夜市好不好。”   “好啊,我们去逛夜市。”夭夭也一下来了精神,“听说西京的夜市是最热闹的,一定很好玩。”   怜月对自己这个外甥更加的另眼相看,原来他刚刚瞌睡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自己也被他骗了。   乔恪看怜月不吭声,一双杏眸眨阿眨的,眼中满是希冀的撒娇道:“我都好久没有逛过夜市了。”   怜月的心就被他俘虏了,“那我们叫上你的两位舅舅和蓝姨一块去。”   乔恪见他答应,连忙催促道:“不用叫舅舅们了,我们在娘亲那待那么长时间,父亲都没回来,他们肯定在书房,我们就叫上蓝姨就好。”   怜月一想也有道理,那个安胎药的事情确实是当务之急,大哥们不用想肯定是先办这件事,自己今天被这个外甥一打岔险些忘了此事,没想到这个小不点竟能猜到。   如果是有结果,大哥一定会差人来告诉自己的,现在也没见到青峰几个,想必还在商议当中,“那好,我们就只叫蓝姨。”   乔恪接着道:“夭夭姨姨,你去叫下蓝姨好不好,我和小姨就在前面的亭子里等你们好不好。”   夭夭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外面的夜市,自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扭头就去叫蓝水。   待夭夭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怜月满眼诧异的看着乔恪道:“你是故意把她支走的对吧。”   乔恪点点头,刚刚脸上的童真一下就被一个严肃的表情取代,只是这么一个大人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小孩脸上,说不出的怪异,“有些事情我想问下小姨,我们到前面亭子。”   怜月有些吃惊他的改变,下意识的点点头。   这回乔恪没有去拉她的手,而是小手背后的往前走去。   “小姨你们是不是有线索了。”乔恪稚嫩的声音传来,声音中没有一点温度。   怜月还在适应着乔恪的转变,试探的答道:“你都知道了。”   这回乔恪没有回答,一直走到亭子里,乔恪才转身看着怜月,“恩,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怜月的语气中已经有些火气,这种事怎么可以告诉这么小的孩子,告诉他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乔恪感觉到她的关心,反而开口安慰道:“小姨不要生气,这是我在宫里听到的,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怜月下意识的不再把乔恪当做一个小孩子看待,这个外甥自己还是了解的太少,何止是自己恐怕大姐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着这么成熟的一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什么秘密?”   乔恪小心的看了下左右,向怜月招招手,怜月便配合的弯下身子,便听乔恪小声说道:“圣上被戴了绿帽子。”   怜月被这个消息直接吓呆了,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乔恪说的还是比较浅显的,若往深处说,这个皇子是谁的,若真的将乔恪的太子之位抢过去,那么霓裳帝国就要换姓了。   怜月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乔恪问道:“这个能信吗?”   乔恪郑重的点点头,“是云妃身旁的小邓子无意间说漏嘴的。”   怜月停顿了一下便有了主意,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恪儿,你告诉小姨你想要那把交椅吗?想清楚,小姨只问你这一次。”   “不想,”乔恪毫不迟疑的答道,“但若云妃的皇子是假冒的,我也不想让他们得逞。”   这下怜月就有些为难了,这该怎么办。   “小姨,觉得六叔怎么样。”乔恪的话一下就让怜月灵光一闪,对啊,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恪儿的意思是让他去坐那把交椅。”   乔恪点点头,“小姨不觉得六叔很合适吗?至少比我合适。”   怜月心里将乔秩鄙视了一遍,除了后宫佳丽三千对他合适而言,耍帅扮酷对他合适而言,其他的怜月真不觉得他沾边,不过若是那个认真的乔秩倒是有那么一点的合适。   反正自己的外甥不愿意,总要有个人来代替他的。   怜月打定了注意,这个事情还要和大哥们商量一下才可以,反而开始打量起身边的乔恪,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个样子了,那长大了该是又多妖孽,一向自诩聪慧的怜月深深的受到了打击,无力的道:“你真的是我只有五岁的外甥吗?”   乔恪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小姨,如果我不是这样,恐怕小命早就丢了。”   怜玉心里很是心疼,自己从小就大姐们保护着,而自己这个外甥却要独自一人居住在太子府,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是被西京的这个大染缸催熟的。   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看来夭夭已经完成了任务   “我这个样子只有小姨见过,小姨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乔恪说完后,变脸一样的又恢复到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莫名其妙的好,一个人只有在十足放心的人前才会将自己最深最真的一面表现出来,乔恪并没有告诉自己的父王母妃是因为他知道,将自己推到这个位置上,他们两个人已经很愧疚,如果再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心疼伤心。   或许血缘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第一天第一次见面,乔恪从看到怜月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姨是真心的对自己好,而且还会毫不保留的帮助自己。   怜月呢?不管乔恪是天真可爱萌态十足的乔恪还是腹黑严肃的乔恪,他都是自己的外甥,都是自己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乔恪将小手塞到怜月的手中,甜甜的一笑:“终于可以逛夜市了,恪儿今晚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好,我们将夜市上的好吃的全部都吃一遍。”怜月也开心的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灯火阑珊   “对对,吃一遍,你们两个不要光说不做啊,赶紧走。”漆黑的夜色中夭夭在亭子外兴奋的冲着他们招手。   怜月便拉着乔恪跑出了亭子,乔恪率先甜甜的叫道:“蓝姨……”   蓝水的笑总是那么温柔,“别跑,小心跌倒。”   “蓝姐姐,没事的。”怜月在蓝水面前停下,迫不及待的道:“我们赶快出去吧,在晚估计夜市也该收摊了。”   “小姨,西京的夜市是不会收摊的。”乔恪好心的提醒着,就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双眼眯起,看着怜月吃瘪。   不想怜月并没有让他如愿,而是惊喜的道:“那太好了,赶快走。”   四个人便手牵手愉快的去逛夜市。   南平王府的书房里,宇文凌汐(霄)、岳令钧、梦初晨和乔彬正对着一堆的文件愁眉不展,宇文凌汐(霄)的食指在身下的椅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猛然一顿,开口道:“这份安胎药有些古怪。”   岳令钧眉头深锁的看着宇文凌汐(霄),道:“宇文兄看出了什么吗?”   宇文凌汐(霄)依旧是敲着凳子却没有开口,一脸为难不知所错的样子。   梦初晨开口道:“若单看太医院的病例记录的话,这个药方也很正常,产下十六个公主的妃子都是服用的这个安胎药,又有些说不过去。”   “是啊。”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像南王妃一样小产的几位妃子,她们也是一直服用的这帖药。”宇文凌汐(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口道。   南平王身体明显前倾,“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宇文少主发现了什么吗?”   宇文凌汐(霄)上前在书桌前的一本病例翻了几下,停留在其中一页,道:“这是其中一位小产的妃子的病案,她在发现怀孕前便被打入了冷宫,等发现怀孕后已经是第四个月了,才记录开始用这贴安胎药的,六个月胎儿已经成型时,一尸两命。产下的是个男婴。”   “还有这个,”宇文凌汐(霄)又翻开另外一本,停在某一页,道:“还有这个,太医诊脉也说是个皇子,可是三个月时也小产了。”   这病例四个人都看过一遍,术业有专攻,也只有宇文凌汐(霄)发现了这些,南平王觉得答案已经在眼前,却又模模糊糊的,“宇文少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有告诉你们,药方中的两味相冲的草药是药佬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没有告诉你们,药佬救的那家人,产下的也是男婴。”   梦初晨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这药方只对男婴才有作用。”   宇文凌汐(霄)点点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但显然屋里的四个人都很赞同这个猜测。南平王这时也猛然恍悟,懊恼的道:“你这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我记得玉儿怀恪儿的时候,就没有用这副安胎药,但当时孕晨反应特别厉害,所以这次才用的这个安胎药方,没想到……”   宇文凌汐(霄)随手将打开的病案合上,“我会让人把这个药方送给药佬,他应该会给出我们一个答案。”   药佬在霓裳帝国尤其是药理这一块,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只要他给出的结论,别人都只有信服的份儿。   如今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宇文凌汐(霄)心中虽然觉得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是知道自己说出来没有分量。这种皇家的事还是由药佬这种有分量的人站出来才行。   夜市的街道上,怜月夭夭和蓝水外加一个小小的乔恪,四个人不凡的衣着和不俗的气质,将她们和周围的人区分开,凌阳城的夜市和西京比起来,实在是大巫见小巫。   而且各式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的货物、就连夜市上的游戏的种类也多了许多,这次出来四个人都没有带小厮,但是如果有人细心留意的话,在人群中各各方向都有几个人目光锁定着她们,不,准确的来说是锁定着乔恪。   而就在离怜月不远的高楼上,宇文凌汐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随着人群中跳跃的怜月转移,灯火阑珊下,被怜月的新奇和开心带动着,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宇文凌汐一路赶来,共遭遇了三波人地伏击,只比怜月晚了一个时辰进城。刚进城,宇文默书信就到了,三日后太上皇的寿宴,他还要继续以暗冥的身份出席。   宇文凌汐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宇文凌霄代替他出现的每一天所经历的事情都会由猛儿送到他的面前,越是这样思念就越浓。   宇文凌汐知道这个夜市,以怜月的性格一定会抽空光临,所以他将落脚的地方选在了这里,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见到了怜月。怜月就在他的视线中,他却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而正在人群中穿梭的怜月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猛然的向宇文凌汐这边看来,当她看到宇文凌汐脸上的青铜面具时,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不真实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时,就站在了原地,冲着宇文凌汐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时她也觉得对面的暗冥在笑,尽管他戴着面具,但怜月就是知道。   他没有骗自己,他真的出现了,怜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惊喜。这一刻她十分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不是喜欢也不是依恋,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   同时看向宇文凌汐的还有蓝水,她是最先发现怜月停下的,然后顺着怜月的视线就找到了宇文凌汐,看着怜月的反应,蓝水就知道他就是掳走怜月的那个黑衣人,如果没有怜月在南平时的谈话,蓝水一定会动手将他留下。   但现在,她只能选择旁观。   接着就是乔恪,然后就是夭夭,怜月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表露为暗冥吸引来了如此多的目光,当她注意到时已经晚了。   暗冥也丝毫不在意这些,怜月这样的反应让他的心里很是欣喜。   最后还是蓝水上前道:“月儿,要不要上去。”   怜月想起暗冥的身份,还是摇了摇头,摇过头后,又猛地看向蓝水,面色红扑扑的道:“蓝姐姐,你……”   蓝水点点头,算是告诉怜月她已经知道楼上的就是那个黑衣人。   “那……”怜月有些紧张,她很怕蓝水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大哥,大哥一定不会放过暗冥的。   蓝水知道她的心思,开口道:“放心,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   “小姨,那个人是谁啊!”乔恪的眼睛中满是好奇,他好奇为什么小姨会站在原地,也好奇小姨和蓝姨之间的哑语,虽然他相较于同龄的小孩已经成熟了很多,但并不代表着他对这种事情也懂。   “对啊,月儿姐姐,你怎么对着那个人看那么长时间,你们认识吗?”夭夭一边吃着手中的龙须酥一边嘟嘟囔囔的问道。   “不熟,只是觉得他的面具很特别。”   夭夭又抬头看了一眼,赞同的点点头,“是很特别,但是戴什么面具啊,戴面具多不方便啊,还是换颜丹好。”   夭夭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怜月觉得很在理,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在树林里他隔着面具吃东西的样子,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做些什么。   蓝水别有深意的又看了一眼高楼上的宇文凌汐,拉着怜月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怜月便忍不住的扭头又向高楼上看去,却没有了暗冥的身影,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这些失落便被周围繁华的夜市冲散,既然已经在一个城市,就一定有见面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八章 管伯身亡   其实,宇文凌汐并没有离开那个高楼,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从怜月的角度正好看不到他,一身夜行衣的管伯站在宇文凌汐身后,“二少爷子时会过来。”   宇文凌汐看着高楼檐角的大红灯笼,眼睛也暗了下来,“管伯,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管伯猛地抬头看向宇文凌汐的后背,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和决绝,随即一道黑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看着宇文凌汐的眼睛中有着浓浓的解脱和对宇文凌汐的不舍。   宇文凌汐迟迟等不到管伯的回答,心里便明了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效忠父亲。宇文凌汐心里升起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一直以来,宇文凌汐都以为管伯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可是当赤裸裸的背叛摊在自己面前时,被怜月柔化地心就一阵一阵的抽搐着。   终于,宇文凌汐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猛然回身一看,猛然震惊下,疾步上前拉起管伯的手腕,号了脉,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另一只手颤抖着向自己腰间所挂的香囊探去。   已在弥留之际的管伯伸手死死的抓住宇文凌汐的手,“不……不要……白……费力了……”   面对这个一直以来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着父亲角色即将永远离开自己的管伯,宇文凌汐的眼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湿润的感觉,也第一次有了懊恼的感觉,若是自己一直不问,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管伯也看到了宇文凌汐眼中的泪光,牵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时间总是稍纵即逝,转眼间被自己从书房中抱出的小男孩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管伯知道,自己若不死,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家主的命令他不能不听,而宇文凌汐的感受他也不能不顾,这次出来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牙齿中的毒药从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就在了,没想到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管伯决定临死前,说些自己想说的,也算是为这个孩子提个醒,宇文凌汐对怜月的感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小心……周谦……还有……凤凰”毒性显然比管伯预料的发作的要快一些,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没有了鼻息。   宇文凌汐的眼泪终于落下,悲痛万分的用手覆上管伯依旧睁着的双眼,心里空落落的,这一刻,他急需一个怀抱,一个可以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怀抱。   而这个怀抱的主人,刚刚还在与自己对视。   “将管伯的身体处理好,等我回来。”宇文凌汐对着周围的空气丢下一句话,便匆忙的从楼梯逃离。   两个同样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从周围的阴影了走出,稚嫩的脸上却是异常的冰冷,双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神色。   两个人将管伯的尸体从地上抬起,放在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床上,然后开始清理尸体上的血迹。   他们是直接隶属于宇文凌汐的杀手。   通过刚刚在高楼上的观察,宇文凌汐已经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侍卫,若他真的就这么冲上前直接把怜月掳走,肯定会惹来一场混乱,所以宇文凌汐只是换了一面不惹人注意的面具,远远的跟着怜月,看着她的笑容,就很踏实。   西京不禁规模大而且还异常的热闹,怜月们逛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乏累,尤其是乔恪,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已经累的走不动了。   四人全票通过今天到此为止,直接打道回府。蓝水俯身将已经哈欠连天的乔恪抱在了怀中。这次,乔恪是真的累了。   回到房间后,怜月直接瘫在了床上,任由着紫竹折腾着换了衣服,待紫竹准备好沐浴的香汤时,扭头一看,怜月已经就那样躺在床上睡着了。   送完乔恪回来的蓝水过来看了一眼,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怜月的房间,脚步的方向也不是回自己房间的方向。   宇文凌汐将身子隐藏在怜月院子中的一棵香樟树上,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怜月的睡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再打扰怜月,又呆了一会,院子中刮过一阵风,再看时,树上已经没有了宇文凌汐的身影。   紫竹疑惑的看了眼窗外,起身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又将床边的灯盏移远了一些,和衣在屏风外的榻上躺下。   离开了怜月的院子,宇文凌汐并没有急着离开南平王的府邸,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客房的方向摸去。   宇文凌霄将给药佬的信写完,正要准备更衣,神色一动,便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常,心里有些吃惊,竟然有人能在乾元的眼皮子低下进到自己的房间。   心里吃惊归吃惊,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眼睛扫视着四周,淡淡的道:“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宇文凌汐从门口的花瓶后走出来,但依旧是站在光的影子处,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将自己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窗纸上。   宇文凌霄看清来人,脸上的冰山一下就彻底的融化了,会意的只在屋内的书案上留下一根烛光,两人便到屏风后的椅子上坐下。   “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宇文凌霄的声音哪还有半点冷冷的感觉,声音也有些哑,却比宇文凌汐的声音清亮不少。   “管伯死了。”宇文凌汐冰冷的声音中有了一丝的起伏。   宇文凌霄脸上的表情也精彩了起来,惊讶过后,便是一脸的叹息,“这一天是不是来的太快了。”   “下一个会是谁?”尽管屋内很黑,但宇文凌汐还是能感觉到宇文凌霄脸上的落寞。眼前的宇文凌霄,自己的弟弟,因着和自己相似的容貌,便被早早的宣布了夭折,只能在自己是暗冥的日子里,才能顶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其实一直以来,宇文凌汐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很没有安全感,内心总是担心着有一天会再次成为一枚弃子。   这同样也是宇文凌汐的担忧,自己这个弟弟为了自己已经付出了许多,但从来没有再自己面前变现过一次不满,宇文凌汐前所未有的承诺道:“大哥保证,不会是你。”   “好了,不说这些了,”宇文凌霄率先转移了话题,一脸嬉笑的看着宇文凌汐道:“大哥刚刚已经见过大嫂了吧。”   “恩,”面对自己这个弟弟时,宇文凌汐的语气也有了一丝温度。   “怪不得让大哥一直念念不忘,若不是大哥早在大嫂的身上贴了标签,我估计也会被她吸引的。”宇文凌霄又在心中偷偷的加上了一句,就是有些娇气。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心上人,尤其是还是自己的弟弟,宇文凌汐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有着面具的遮掩,宇文凌汐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勾起。   宇文凌霄很想看看宇文凌汐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很失败,看到的只是面具,所以他开口建议道:“大哥,只有我们两个人就把你的面具去了吧。”   对于自己弟弟这个小小的要求,宇文凌汐自然是要满足的,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去掉,宇文凌霄心里就更别扭了。   兄弟两人不来就长得极其相像,为了掩饰身份,两人的脸都经过了修饰,现在看去,就像在看另外一个自己一样。准确的来说,宇文凌霄就是在看自己是宇文凌汐时候的自己。   宇文凌霄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两下,语重心长的建议道:“大哥,其实你私下可以尝试着笑一笑,整天绷着一张脸,其实真的很嚣张。”   宇文凌汐挑挑眉,嘴角慢慢的勾起,看着目瞪口呆的宇文凌霄道:“是这样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真笑了   宇文凌霄现在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是……是这样。”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真的笑了,大哥真的笑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笑,原来他是会笑的。   宇文凌霄曾一度的怀疑,自己这个大哥是不是患有面瘫,记得自己六岁那年,父亲突然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己占了他身份的大哥,那股冰冰凉凉据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着实打了个冷颤。   父亲将他们关在一起半个月,宇文凌霄也没能将宇文凌汐的冰冷融化,倒是将宇文凌汐的表情学的十足,面部表情开始一点点的减少,说话的句子也越来越短,就连语气也越来越冷。   十五天后,如果在一个外人面前宇文凌霄刻意的去学宇文凌汐,根本没有人能认出来。   而今天,宇文凌汐竟然笑了,而且笑起来看着还那么自然,宇文凌霄毫不怀疑,这是因为怜月这个大嫂的缘故。   不过宇文凌汐的笑容转瞬即逝,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宇文凌霄给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让宇文凌汐有些不适应。   宇文凌霄心里一边感叹着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一边八卦的道:“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向大嫂坦白身份,好早点把大嫂娶进门。”   他说的也是宇文凌汐想做的事情,可是照事情现在的发展,他暂时还只能以暗冥的身份出现,这也是一个问题。   尤其是管伯临死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作为罗刹殿的现任殿主,宇文凌汐知道父亲以罗刹殿的名义和周家的大公子周谦之间有着密切的交易,但这个交易和凤凰岭有什么关系。   宇文凌汐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了一路,他怀疑这件事情和应经身故的梦玥有关联。难道他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和怜月还有明天吗?   宇文凌霄看着沉默的宇文凌汐,想想怜月身体里的异常,心里也有些埋怨父亲,为什么一直以来总是要逼着大哥做那么多他不想做的事情。   父亲是在担心什么,担心大哥虏获不了大嫂的心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大哥,你怪父亲吗?”宇文凌霄尝试着问出自己的想法,看着宇文凌汐的眉头一点点的皱起,他就知道了答案,大哥心里肯定是怪父亲的,只是做这个事情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不愿当着自己的面承认心中的想法。毕竟父亲除了剥夺了自己的身份外,其实一直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大哥担心会让自己夹在中间为难。   这点,宇文凌霄都懂,所以他立马换了一个话题,“大嫂应该是知道大哥在罗刹殿的身份吧,她现在心里有很多的问题要向你求证,你想好和她见面后怎么解释树林中的事情了吗?”   “实话实说。”宇文凌汐的回答虽然简单,但是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点一直很让宇文凌霄从心理面钦佩。也更让他进一步的明白了怜月在大哥心中的位置。   对待感情,大哥总是比自己诚挚许多,也许自己也可以诚实一次。   “需要我配合吗?”   “不用,我相信月儿。”   宇文凌霄无奈的再换了一个话题,“乔秩对大嫂动心了。”   这回宇文凌汐的面部表情再次发生了变化,显然对这件事情很苦恼,,“他不会做什么。”   宇文凌霄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乔秩这个人自己也是接触过地,只要怜月和宇文家的婚约还存在一天,他就会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   在乔秩的心里,他和宇文凌汐是生死之交,而乔秩也是宇文凌汐自己这个大哥少有的认可的朋友,宇文凌霄自己也是对乔秩心存感激的,若不是乔秩当年相救,自己就失去了这个大哥。   如果是换一个女子,宇文凌霄相信大哥一定会选择退出,可是偏偏这个女子是怜月,所以退让是绝对不可能的。   宇文凌霄知道大哥的为难,“血芝丸我这边还有一整瓶,我会抽个合适的机会送给他。”   宇文凌汐点点头,将桌子上的面具戴上,“我先走了。”他知道以自己这样的性子这么坐下去,只会越来越没话说,最后肯定是冷场结束。   宇文凌霄目送着宇文凌汐消失在夜色中,无力的叹了口气。回屋将刚刚写好的信拿起,走到屋外,对着天空打了一个长哨,夜色中便出现了一个白点,猛儿落了下来,宇文凌霄将手中的信卷成圆筒状,绑在猛儿的爪子上,然后又吹了一个两短一长的口哨,猛儿便展翅飞到了高空中。   既然南平王妃是怜月的大姐,那么就真心实意的为她们办些事吧。   第二天怜月一醒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一刻的愣神,便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催促着紫竹收拾干净,便急匆匆的向岳令钧居住的院子奔去。   岳令钧此时正在院子中和梦初晨练剑,见到一脸匆忙的怜月便知道她所谓何事,两人收了剑,岳令钧看着怜月道:“走吧,进屋里说。”   紫竹和青丘识趣的留在了屋外。   怜月一进屋,看着梦初晨将门从里面掩上,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八九不离十,”岳令钧自己湿了毛巾擦着脸颊上的汗水,随手将另外一根递给走过来的梦初晨,“那药方确实有古怪,具体的结果还要等药佬给宇文凌汐的回信才能确定。”   怜月一听更急了,“哎呀,大哥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那药方到底有什么古怪,和大姐的小产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二哥来说吧。”   梦初晨被点了名,便接着道:“据我们的猜测,这个药方应该是针对男胎的,对女胎没有什么影响,这药方若真的被药佬证实了,一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南平王已经差人去查当年开药方的甘太医,我们这边也已经着手去查,这次大姐的小产到底是有人别有用心还是机缘巧合,待查清楚后就水落石出了。”   竟然还有这种针对胎儿的药方,怜月这回事真的长见识了,现在回想一下以前听说的那些什么可以保证生男孩以为是糊弄人的偏方都或许真的还有些作用。既然是这样,那乔恪昨晚说的事情也就有可能。   “我这也有个消息,也需要大哥和二哥发动岳家的人去查一下”然后怜月便把昨晚乔恪告诉她的那个重大发现说了出来,当然她只说是有人告诉她的并没有将乔恪说出来,自己这个外甥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是帮他保守秘密的好。   岳令钧和梦初晨回忆了下昨晚看过的病案,印象中服用安胎药的妃子名单中还真的没有云妃的记录。   这也是进一步证实了这副安胎药的作用。   这件事还真是需要认真的查一下,本来这副安胎药背后无论是多么大的阴谋岳家都是不感兴趣的,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查出来的腌臜事情也不少,但现在牵涉到了怜玉,还牵涉到了一位未出生的小生命,既然皇家查不出什么,那岳家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青丘,”   门外的青丘听到岳令钧的声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现在去通知暗卫将云妃自怀孕后发生的每件事情都整理出来,特别留意一下她为什么没有用宫中惯用的安胎药,还有云妃真正的来历,不要告诉我她正的是高太尉的远方侄女。还有她每天接触的一切活物,都整理出一份详细的资料。”   “另外,彻查高太尉,事无巨细。去吧”   “是。”青丘出了房间和紫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的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少主将身边的四个人都派出去,紫竹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暴风雨的起因一定与自家小姐有关系。   第一百四十章 初次进宫   六月初一,整个西京城每个店铺前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客栈酒楼里的小二也换了喜庆的衣服,整个西京一片喜气洋洋,就连街道上的乞丐都少了许多。   街道上一队队的官兵来回巡逻者,一辆辆马车、一顶顶的轿子都向着同一个方向涌去。这个方向的尽头皇城的午门。   今日的午门五门齐开,所有的马车和轿撵都在午门前停下,前来参宴的达官贵族都自觉按顺序从正门左右的四个门依次进入。   正门虽然敞开,却没有一人从这个门通过。怜玉看到怜月脸上的疑惑,便仔细的给她讲了一遍。   怜月这才明白原来这正门只有三种情况才开放,第一种情况是皇帝出行,第二种情况是皇帝第一次娶皇后时,凤撵可以自此门入宫,不过这种情况很少,毕竟大多数的皇后都是圣上还是太子时就跟在身边的,而第三种情况则是殿试头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见皇帝时可以从此门入宫。文武大臣出入需走左侧门,宗室王公出入需走右侧们。左右掖门平时不开。今日情况特殊,这才敞开,供往来宾客出入。   怜月没想到就是进个门还有这么大的讲究,怜月自然是随着怜玉走的右侧们,马车可以直接进入,守门的侍卫看到是南平王府的马车,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便很快的放行。   进了午门,马车又走了一段时间便停了下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隔着马车传了进来,“奴才奉太后之命前来迎接王妃,请王妃移驾步撵。”   怜月一听这声音便是个太监,别说民间将他们的声音形容成公鸡嗓子还是很贴切的,怜月已经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被怜玉警告的瞪了一眼,生生的憋了回去。   蓝水帮着怜玉整理了下仪容,便上前将马车的门推开,准备下马车时却被怜玉从后面拉住,蓝水知道怜玉的意思,便没有强求,让着怜玉先下了马车,然后是怜月和夭夭,将自己留在了最后。   怜月对蓝水这般的行为也是无能为力,无论自己和大姐怎么做,怎么说,总是不能改变蓝水的想法,她总是刻意的将自己的身份放低一层,看来只有真的大哥将蓝姐姐娶进门后,她或许才会尝试着改变。   怜玉出了马车后,看到俯身正等在马车旁边一身红色绣仙鹤长袍的常信,心里一动,这常信可是侍奉在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平时轻易不离身,现在竟然站在这里。眼睛也注意到了前面放着的两台双人步撵,看来太后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也很是在意马车上的几位的身份。   怜玉就着常信递过来的胳膊下了马车,温婉的谢道:“有劳常公公。”   “王妃这么说岂不是折煞奴才,侍候王妃是奴才前世修来的福分,多少人求还求不到呢。”一听就是一个会说话的主儿,这话听在耳中他的声音就没有那么刺耳。   怜月跟在怜玉身后出了马车,眼睛不动声色的向周围看去。   在今早出门前,怜玉就特意的交代了怜月,在马车里不允许她透过窗子四处张望,所以,怜月只知道她们进了宫,却没有看到宫里长什么样子。   潜意识了她认为,皇宫只不过是一个比岳家大一点的宅子而已,但现在下了马车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是多么的狭隘。   入目看去,她们现在停留的地方是一个青石广场,左右被两堵朱红色的围墙高高围起,正前方的一个红墙黄瓦、朱楹金扉的木构殿宇建在一个五米高的汉白玉台基上,在阳光下金碧辉煌,气势恢宏,但这一份庄严肃穆就不是岳府可以比的。   怜月压制着心里的震撼,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面上便恢复了正常,学着怜玉刚刚的样子,就着常信的胳膊下了马车。   她的表现让怜玉心中暗暗点头,同时也落在了常信眼里。在心中将她与身后已经探出来半个身子一双大眼来回转动脸上一脸震惊的的夭夭略一比较,也就猜到了怜月的身份。   心里暗暗赞道,不愧是岳家出来的姑娘,确实是有不同的地方,自己久居宫中,但每次站在太和殿前也是满含敬畏,只是在宫中呆久了,旁人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罢了。但这岳姑娘,第一次有现在的表现,确实难得。   皇家之所以将换成的地点选在这里,也是有一份威慑的意思。但显然,这份威慑对有些人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常信脸上恭维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至于夭夭离谱的惊呆,常信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不同,这马车里的几位纵使变现的再离谱,也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随意给颜色的。   蓝水出来后的表现比之怜月还要更胜一筹,眼睛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异色,举止大方。她在怜月姐妹面前可以放低身份,但是在外人面前就不一样了,经过怜玉刚刚不经意的提醒,蓝水很快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这次不同以往,她还有一个岳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   对于这位蓝姑娘的事情,常信这两天也听太后提起过,心里多少是有些轻视的,没想到一见面,这位蓝姑娘的表现就让自己刮目相看,心中的轻视也消失殆尽。虽然这位蓝姑娘打扮的过于素雅了一些,但是光是这份气质就已经将那些女子比了下去,看来太后这次的算盘未必能够如愿。   怜玉将常信的眼神变化守在眼底,待蓝水落地便亲近的拉起蓝水的手,看着依旧感叹连连的夭夭笑叱道:“看样子夭夭还没有看够,干脆我们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怜玉很是欣赏夭夭这种单纯的性格。   夭夭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讨好的撒娇道:“看够了,看够了,玉姐姐可不能把我一人扔下,这个地方这么大,夭夭一定会迷路的。”   “你呀,”怜玉刚刚也就是说说,怎么可能将她一个丢在这里,怜玉将目光转向常信,客气的道:“让常公公见笑了。”   “王妃说笑了,奴才这边给几位姑娘请安,”手中的拂子一甩,恭敬的给怜月几人行了礼,“太后一早就在念叨着几位,这会心里也在念着,劳烦几位移驾步撵。”   怜月几人点点头算是回礼,怜玉率先移步带着怜月在最前面的步撵上坐下,蓝水和夭夭坐到了后面的步撵上。   刚刚跟在马车旁边的香菊、香兰、香竹、香墨便两左两右的站在步撵两侧,怜玉冲着常公公微微点头,太监特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起驾。”   抬撵的太监们便将步撵稳稳的抬起来,通过了西边敞开的朱红大门,眼前便是一条两丈宽的胡同,步撵所经过的地方,太监和宫女都低眉颔首的在路两旁站下,待步撵过去,这才移动。   路上,怜玉小声的告诉怜月,她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慈宁宫,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居所,在晚宴开始前,所有女眷都会集中的那里,然后又将宫里的注意事项小声的和怜月强调了一遍。   待怜月点头,这才向跟在步撵右侧的常公公问道:“母后最近的身子可安好,咳症可好些?”   “回王妃,入夏后,太后的咳症就一天天的见好,如今已经好了九成,太后常与奴才说道,这都得亏太子殿下,若不是太子殿下时常逗太后开心,这病也不会好的这般快。”   “是母后疼爱恪儿,不嫌弃他叨扰,”听常信夸自己的儿子怜玉面色越发的和蔼,声音也跟着亲和了几分,“若恪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常公公多指点一下。”   “王妃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何况太子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   怜月心想,那是当然的,自己那个外甥不仅长的可爱,嘴也格外的甜,而且还那么腹黑,想要讨人欢心,当然不在话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初见太后   步撵在一扇朱红大门前停下,怜月看着门楣上的蓝底鎏金的慈宁宫三个大字,便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待步撵停稳,怜月便随着怜玉下了步撵,幸亏这一路走来都有步辇代步,若真的是走过来,估计这回腿是一定酸了。   常公公一脸笑容的道:“太后交代了,王妃和几位姑娘到了无需通传,直接进去即可。”   “是母后抬爱了,”怜玉看了一眼身侧的香菊,香菊便会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过去,常信不动声色的手下,嘴上客气的道:“王妃每次都这般客气。”   “常公公的好怜玉自是记在心里,今日有劳诸位公公了,小小心意,也只是给诸位添杯凉茶。”   “奴才替他们谢过王妃和姑娘们的体恤,”常信微微俯身,拂子冲着大门轻轻一甩,“王妃和姑娘们里面请,太后这会儿估计又该念叨了。”   怜玉便也不再客气,拉着怜月的手跨过眼前的门槛,朝里走去。   怜月现在不得不承认,虽然岳家和皇家都是霓裳帝国的七大势力,但岳家到底只是一个世家,岳府也占了凌阳城一半的面积,但是和皇家的皇宫一比,就有些不显眼了。   而且岳府是岳家的老宅,从外面看并不奢华,比不得皇宫的恢宏,刚刚远远看到的太和殿已经在怜月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现在的慈宁宫又给人另外一种感觉,若是能把建筑比作人的话,太和殿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都让人忍不住的沉浮,而慈宁宫则像一位久经尘世沉淀的睿智的老人,庄严而不失亲和。   怜月觉得这最开始设计皇宫布局和建筑的人一定是个奇才,到底是有多么惊世的才华才能给这些没有生命的建筑赋予人性化的色彩,怜月也忍不住的猜想,这第一位住进此宫殿的太后一定不简单。   思索见,就已经到了正殿门口,一阵嬉笑怒骂的声音传到怜月耳中,让怜月忍不住的头疼,一直以来怜月最不喜欢的就是一大堆莺莺燕燕齐聚一堂,勾心斗角,阿谀奉承的场合。   怜月几人的进入显然也吸引了里面人的目光。   “玉妹妹可算是来了,母后刚刚还在念叨呢?”声音犹如娇莺初啭。   怜月寻着声音打量过去,只见这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八年华一身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一头乌黑发亮的黑发绾成了一个精致的坠云髻,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本就白皙的脸上薄施粉黛,月眉星眼,一点朱唇与眉间的梅型花钿交相辉映,越发将她趁的娇美,虽然她此时是坐着,但单看胸前的巍峨和纤细的腰肢,便知是个十足的美人。   怜月猜想着应该是一位得宠的妃子,怜月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向殿内的正位看去,真好迎上一双也正在打量她的凤眼,这便是当今的太后吗?   看上去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   若不是她坐的是主位,怜月一定会以为她只是当今圣上的一名妃子,毕竟从外表来看,谁也不会将她和年过半百的太后联系在一起。   在怜月打量她的同时,主座上的太后韩潋滟也在打量着刚刚进入大厅的怜月四人,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怜玉身上停留,最先落在的自然是怜月的身上。   不得不说,怜月真的有阅人无数的她升起一种惊艳的感觉,因为今天是参加太上皇的寿宴,怜月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樱桃红软银轻罗蝴蝶裙,一头细细的如墨染的长发被紫竹一双巧手绾了个葫芦髻,上面插着着金累丝蝴蝶花蕊垂珠红宝石玉簪,走动期间仿佛蝴蝶花真的在在头上绽放一般,耳上吊着梅花坠子,和着怜月如凝脂般白皙的俏脸,说不出的明艳照人。若真的再长上两年,绝对是祸国殃民的美人。   然后目光又移向正在四处打量,满眼灵动身着鹅黄色的如意散花如意如烟裙的夭夭,俏皮可爱的梳着双丫髻,只简单的别着几朵绢花,脸蛋儿有些微圆,也是十分的可爱。   若是夭夭知道太后给她定义为可爱,估计要好好的争执一番。   目光一转,落在了一身湖蓝色只简单的绣着几朵兰花的纱裙的蓝水身上,头上绾着简单的百合髻,只斜插着一根白玉兰花簪子,一双杏核眼没有一丝的惶恐,素净的脸颊淡然中透着一股子温婉。   然后眼角瞥向一旁穿红戴绿的侄女,便觉得自家的落了下乘,原以为她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现在看来,能够得到岳家少主的青睐,确实也是应该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她们各自的身份,韩潋滟亲和的看着怜玉道:“玉儿还不赶快给母后介绍一下。”   怜玉依旧拉着怜玉的手,在太后跟前停下,笑容适度的道:“这是玉儿的小妹,岳怜月,母后唤她月儿即可。”   韩潋滟恰到好处的赞赏道:“月儿,这个名字确实贴切。”   怜月纵然不喜一个刚刚认识人就叫自己月儿,但是看在大姐唤她一声母后的份上,还是乖巧的屈膝行了,“月儿见过太后。”   韩潋滟伸手拉起怜月刚刚被怜玉放开的手,“乖孩子,说起来自从嫁到皇宫后,和钱姐姐多年不见,她现在可好?”   怜月自然知道她说的钱姐姐就是祖母,岳家也只有祖母一人姓钱,听她语气和祖母颇为熟稔,但怎么听怎么觉得,大姐唤她母后,她唤祖母姐姐有些怪异,依旧任由她拉着手,回道:“离家时,祖母的身子已有些好转。”   韩潋滟叹了口气,“钱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说完便将目光转向夭夭,不等怜玉介绍便亲和的问道:“这位就是来自隐宗的姑娘吧。”   夭夭见她问道自己,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笑嘻嘻的道:“是的,我叫梦夭夭,你真的是太后吗?我看着怎么不像。”   “夭夭,”怜玉连忙打断道,她丝毫不怀疑,夭夭接下来一定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夭夭俏皮的吐吐舌头。   韩潋滟知道自己的容貌很具有迷惑作用,这也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心直口快,当下开心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夭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怜玉,惹的韩潋滟心情很是舒畅,“玉儿你就让她说吧,哀家这些肚量还是有的。”语气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这也让怜月在心里接受了她一些。   “母后又在取笑玉儿了,”怜玉无奈的看向夭夭,“母后都开口了,你若不说,母后还以为我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玉儿姐姐对我很好呢,”夭夭煞有介事的看着坐上的太后解释道:“只是在夭夭的认知里,太后应该是……”夭夭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初见太后(2)   “应该是一个华发满头,皱纹齐飞的糟老太太是不是。”韩潋滟将夭夭说不出口的话接了过来,声音中都透着喜意。   “就像是我这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怜月被太后拉到身边后,身子就是侧着的,顺着声音看去,便见三位衣着富贵的半老妇人在身旁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说话的是走在中间那位华服贵人,旁边搀扶的正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趾高气昂的钟雨霏。   皇家设宴,王府的侧妃是要随着正妃一块进宫的,南湘墨自从到了南平府后当夜就病倒了,所以这次才没有一道过来。至于她是真病还是假病,谁也没有去追究。   钟雨霏则是一早就让人给大姐传话不一道进宫,大姐听了只是笑笑,自己也没在意,没想到唱的是这一出。看来她搀扶的就是钟太妃了。   至于游雨薇昨日便被太后传进了宫,晚间宫里送信说是太后将她留在了宫中,怜月早在进来时,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在大殿中见到她的身影,到现在心里还有着疑惑。   钟太妃的眼睛在怜玉身上停顿了一下,覆手拍了拍钟雨霏的手背,笑道:“上天总是偏爱姐姐,感情这时间的痕迹都算在了我们几个身上,每次来见姐姐我都要特意的装扮一番,可是一走进这个门,就觉得自己是白费了功夫。”   “钟妹妹就爱说笑,哀家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也就和几位妹妹站在一起还有些颜色,但是往这年轻一辈里面一站,还是要感叹句老了啊。”   “母后和太妃贯会说笑,”娇莺初啭的声音再次响起,怜月的目光便又转到她的身上,此时这说话的女子已经起身,身材果然不是一般的好,怜月一直有注意她,但是还没有猜出她的身份。   只见这女子盈盈俯身,“臣妾见过钟太妃、楚太嫔、赵太嫔。”   大殿里的女子自几位太妃进来后,便从身下的绣凳上起身,这下也齐身行礼。   “臣妾参见太妃、太嫔”   “参见太妃、太嫔”   “免礼吧。”   怜月跟着起身便对上了钟雨霏不可一世的眼神,在她的注视下,怜月毫不遮掩的冲夭夭使了个眼色。有些话她碍着大姐的身份不能说,可是夭夭就没有这个顾忌。   夭夭心领神会的故装惊讶道:“大婶,你怎么在这里,早上玉儿姐姐接到信不是说你不进宫了嘛。”   夭夭这般特指,大殿里的众人当然知道这声大婶唤的是谁,有些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却没敢笑出声来,一时间投向钟雨霏的眼神就各色各样,有兴灾乐祸的、嘲讽的也有同情的。   钟雨霏自然看到周围人的脸色,诞下脸就阴沉了下来,不客气的反驳道:“这里哪有你这个丫头说话的份儿。”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等于是当面承认自己是夭夭口中的那个大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些看白痴的意味。   “大胆!”果然,知道夭夭身份的太后就率先发难了,面色不郁的呵斥道:“哀家的客人何时轮到你来训斥了。”   钟雨霏赶忙屈膝跪下,颤巍巍的道:“太后息怒。”   “霏儿不过开个玩笑,姐姐怎么当真了。”钟太妃深深的打量了一番夭夭,眉头微蹙,心里猜测着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太后这般看重。   韩潋滟将她的表情收于眼底,心里很是不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这般护短,韩潋滟丝毫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钟雨霏,而是将目光转向一脸故装委屈的夭夭,刚刚怜月对夭夭的眼神她也是看到了的,看来岳家和隐宗的关系确实很密切。   而这岳家又是自己孙儿的外家,对于怜月和夭夭的小动作自己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韩潋滟脸上又恢复了亲和的笑容,“刚刚你的话还没有和哀家说完了,来,到哀家身边来,若今天不给我一个圆满的解说,哀家可是不依的。”   这声音哪里还有刚刚训斥钟雨霏时的威严,俨然就像一个亲和的长辈在和小辈唠家常。   夭夭得逞的看了眼钟雨霏,大大咧咧的道:“这还需要我说吗?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您往这里一站不就是最好的解说吗?”这话她说的一点也不违心,若真的有人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太后已经老了,她肯定是要争执一番的。   韩潋滟看着夭夭一双纯真的眸子,心里也越发的高兴起来,一左一右将怜月和夭夭拉到身边坐下,看着依旧站着的三位风华不在的老人,心里也涌起一丝自得,“妹妹们坐下吧。”   钟太妃看着钟雨霏投向她的满是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眼满眼笑意风华绝代的太后,终究是叹了口气,在宫女已经安置好的椅子上坐下。   钟雨霏的脸色一下就变的惨白,将头深深的垂了下去,自己的姑姑都不管自己了,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下的白玉地面上。   怜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钟雨霏实在是有些不识时务,看来这次回去是要好好立下规矩了,她现在跪在大殿中,虽然是被太后惩罚,但怎么说也是南平王府出来的,现在还只是一些妃嫔,大家只会认为太后这是替自己立威。   但是,今日是太上皇的寿宴,待会出入慈宁宫的女眷一定不会少,她若在继续跪下去,就丢的是南平王府的脸面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被怜月和夭夭以及锦飞逗得笑声连连的太后道:“母后……”   韩潋滟也知道今天让钟雨霏这么跪下去确实有些不妥,心疼的看了眼怜玉,“罢了,让她起来吧。”   “谢母后。”   但却迟迟没有听到钟雨霏谢恩,眼睛就微微的眯起。   怜玉使了个颜色,身后的香菊走到钟雨霏身侧,小声道:“钟夫人,太后已让你起来了。”   刚刚跪在地上的钟雨霏从第一滴眼泪落下后,心里的委屈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涌了上来,一时就陷入了自己的悲痛中,而太后的那句话声音也不大,是以她并没有听到,现在听到香菊的声音,忍着心中的悲痛哽咽着谢了恩。   便在香菊的搀扶下起了身,犹豫的看了一眼钟太妃那里,最终还是咬着嘴唇走了过去,而跟她一道进宫的碧珠才上前从香菊手中将她接过。   钟太妃看着自己妆容已有些花乱的侄女,心中也有一丝愧疚,非是自己不开口护着她,只是多年和太后过招的经验让她明白,若是自己今天开这个口,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对着身后的人道:“嬷嬷,带她下去收拾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王嬷嬷本就是钟太妃的陪嫁丫头,对于钟太妃的心思最是明白不过。   钟雨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便乖乖的跟着王嬷嬷进了旁边的偏殿。   韩潋滟虽然一直在和怜月几个说笑,但是眼角还是注意着这边,宫里的老人只剩她们四个,显然钟太妃也越来越识时务了。同时心里也很是无奈,斗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厌倦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她也只能认命。   若是皇儿早先膝下有一两个已经懂事的皇子,自己又何须如此伤神费力。   韩潋滟将目光轻轻的扫过怜玉,看着她脸上依旧还没有笑容的病色,心里一阵抽痛,若是没有将恪儿立为太子或者是云妃没有诞下皇子,她也不会受这么一遭罪。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公主驾到   想到这里,韩潋滟的兴致便没有那么高了,语气中也有了敷衍的意思,怜月和夭夭本也没有刻意讨好她的必要,渐渐的话也少了下去,怜月的目光便开始在大殿里刚刚没有来得及打量的女子圣上徘徊起来。   看大殿里女子的年龄,大多应该是皇上的妃子,她们都画着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华丽的衣服,相互之间小声的攀谈着,但是一圈看下来,怜月也没觉得她们当中有谁有凤仪天下的气场。还有自己此行的目标云妃也貌似没有。   怜月还对上了一双充满嫉妒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身着一身胭脂粉的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丝绸般墨色的秀发端庄的绾成一个涵烟芙蓉髻,讲究的插着几朵洒金珠蕊海棠绢花。   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若不是双眼被嫉妒蒙上也是一位楚楚动人美人。   这女子见怜月打量她,将眼中的嫉妒撤去,一双眼睛顿时流盼生光,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仿佛刚刚的那抹嫉妒的眼神是怜月的错觉一般。   怜月认得这女子,她们刚刚进门时,就是这女子陪在太后的身边,怜玉行礼时才坐到了下面的座位上。   怜月摸了摸鼻子,貌似自己刚进宫就和夭夭得罪了不少人啊。至于太后对自己和夭夭的亲热真情实意到底有几分,怜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怜月此时也不想在太后身边待下去,但奈何没有开口,她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求助的目光不只一次的投向怜玉,却还是无果。   正好此时,殿外有太监进来禀告长公主、紫云公主、昭月公主到了,太后面上一喜,精神又好了几分。   怜月趁这个空档拉着夭夭回到了怜月和蓝水身边,见识了那个被她称为火鸡的公主后,她就对皇家的公主不太感冒。   反而小声的对着怜玉问道:“大姐,殿里的那个是皇后,哪个是云妃。”   怜玉也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回到:“皇后现在应该在后面的大殿里主持待会的宴会,至于那个云妃”怜玉的嘴角难得出现讽刺的笑容,“宴会不开始她是不会出现的。”   怜月本来还以为这云妃是个人物,听大姐这么一说,看来也就是耍些不上台的小聪明,仗着诞下皇子,便这般嚣张跋扈,太上皇的寿宴,她都要这般怠慢,看来也不会太得太后的心。   她们说话间,大殿的门口便走进一群人来,中间的女子年纪稍长大概二十左右的样子,身着大朵木槿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端庄的坠马髻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若出水芙蓉,浑身都透着端庄贤惠。   双手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小人。小女孩身着烟云蝴蝶裙,乖巧抿着嘴唇,小男孩玉带缠腰,国字型的小脸上浓眉大眼,也算可爱。   小女孩的左侧女子个头稍矮,身着一身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走路间犹若弱柳扶风,怜月细细看去,那女子姣好的面容上透着一股病态,活脱脱的一个病美人。   小男孩右侧的女子身材丰腴,在水纹八宝裙的帮衬越发的丰盈窈窕,只是周身的珠光宝气就有些俗气。   她们身后跟着两个嬷嬷,三个婢女。   盈盈的屈膝向太后一起行礼,“孙儿参见祖母,祖母安康。”   然后又向怜玉的方向行礼:“见过四婶。”   “自家人无须多礼,赐座。雨娘、水郞快到哀家这里来。”   怜玉小声的道:“中间的是长公主乔朦是皇后所出,左侧的是八公主也就是紫云公主乔云是已故的德妃所出,右侧的九公主昭月公主乔菁是刚刚容妃所出,容妃现在也在殿后。”   “这雨娘和水郞是大公主所出,也是一对龙凤胎。”   怜月看着太后对着她们两个的喜爱,心里微微撇嘴,到底还是对亲的好。太后的注意力便转移到自己的孙女身上。   这三位公主的母后都是宫里安分且有脸面的妃子,太后对她们也高看一分,尤其是对病美人乔云,太后难免多叮嘱几句。   “听说四嫂的妹妹这次也来了,不知道是哪一位。”温婉的声音,自然是长公主乔朦,怜玉的也只比她年长两岁,一直以来也很欣赏这位进退有度的长公主,拉着怜月的手道:“这是舍妹。”   她们的谈话自然也吸引了太后的注意,太后一边逗弄这身边的小人,一边道:“月儿如果真的算起来,还是你们的长辈,你们也多照顾一些,还有夭夭,也与哀家很是投缘,尤其是云儿,多和她们接触下,心情开朗了,身子就好了。”   “是祖母”三人齐声答道,然后便和怜月和夭夭闲聊了起来,怜月的眼中有些疑惑,为何太后从来没有提过蓝姐姐,而这个问题也是怜玉心中正在思索的。   以太后的能力,蓝水未来的身份她应该很是清楚,可是这般晾着蓝水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还好蓝水一向不在意这些,只是怜玉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殿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期间抽空怜玉将屋内的人大致给怜月介绍了一遍,怜月这才知道,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粉衣女子原来就是近两年恩宠不衰的锦妃,也是当今丞相的长女,十六公主就是她在前年诞下的。   今日也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子才能出席,就这样,大殿中的妃子也有十五之数,十六位公主,除了年幼的十四、十五、十六公主以及远嫁的三公主、七公主外,也都一个不落的出席。   至于那些官宦的女眷,除了太后相熟的留在了殿中,其余的都只是在大殿中行了礼,便有宫女把她们带到旁边的偏殿中。   火鸡是来的最晚的,排行十一,尚未及荓也就没有封号。或许是乔秩的话真的刺激到了她,今天她一改以往一身火红的打扮,倒是穿了件紫绡翠纹裙,相较于那天的嚣张跋扈,她在太后面前倒是谨慎了许多,乖乖的见了礼,便退到一旁妃嫔身边,怜月依稀的记得,怜玉刚刚介绍是有提过这是皖嫔,一位不得宠的妃嫔。   对着乔渔投过来不善的目光,怜月直接将其过滤掉,故意和夭夭一道隐晦的对着乔渔指指点点,时不时看向乔渔的眼里满是嘲讽,这一幕幕看在乔渔眼里自然是认为两人在一起说她的坏话。   乔渔现在可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就是因为她们,六叔再也不像以前宠着她,刚刚自己在花园里缠着六叔,还被六叔直接甩掉了。   现在她们竟然还是说我的坏话,实在是太可恶了,今天她们在宫里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们一下不可。   皖嫔自然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在下面拉拉乔渔的衣角,小声的道:“今天不许添乱。她们不是你能惹起的。”   乔渔忿忿不平的甩开母后的手,拿起面前的茶盏猛灌起来,哪还有一点公主的样子,锦妃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暗光,乔渔对自己嫡亲的妹妹做的那些事情自己可是一直记着,一刻都没有忘,看来今天倒可以收回一些。   想到这锦妃落在乔渔身上的目光就灵动了几分,心情也畅快了几分,对着怜月和夭夭等人也更加热情起来。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妹妹钟情的乔秩已经对怜月动了心,这才是妹妹的情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欺负乔渔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合,怜月是真心的不喜欢,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侧脸看去,夭夭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然后再看看大姐和旁边的妃嫔公主交谈的样子,从心里面佩服自己这个大姐,无论在什么场合她都能应付自如。   乔渔一直盘算着怎么来教训下怜月,见到她脸上的倦意,便心生一计,乖巧的对着上座上的太后道:“祖母,孙儿想带岳小姐在宫中走走。”   太后注意到,乔渔的话刚出口,旁边好几个年轻女子的眼睛都亮了,眼中有着遮掩不掉的期盼,尤其是被乔渔提名的岳怜月,自己怎么看都有些兴致冲冲,蠢蠢欲动的感觉。   太后的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自己这个孙女的事情平时也是听说了不少的,她能主动邀请岳怜月,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岳家的千金到宫中做客,还被公主欺负,这样的事情传到前面的殿中,恐怕就不仅仅是一件小事。   今天是太上皇的寿宴,太后并不想多生是非,正要开口否决了乔渔的提议,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这样最好不过了,我还是第一次进宫,先前来的路上,就觉得宫中的景色必然是极好的,请太后恩准公主带月儿和夭夭游玩一番。”   开口的自然是怜月,一则呆在大殿中实在是太无聊,二则是她确实想到逛逛皇宫,至于第三既然有人送上来给自己制造乐子,如果不接着,这游戏就太无聊了。   夭夭自然是附和的,“夭夭也好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衬托太后这样的美人。”   两个人都开口了,太后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尤其是夭夭的嘴巴又是那么甜,太后警告的看了眼乔渔,“既然如此你就带她们在周围逛逛,你是公主,她们是客,若是怠慢了月儿和夭夭,哀家可是要罚的。”   乔渔心中很是不忿,明明自己才是你的亲孙女,你话中却处处向着外人,不过一会一想到她们出丑的样子,心里就平衡了不少,脆声应下。   但是她的心思可是瞒不过太后的,只听太后继续开口向着坐在旁边的侄女道:“闫儿,你也一道去吧。”   被点到名的韩柳闫起身行礼,软软的道:“是。”   这一下,屋子里其他没有被点到名的少女就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太后没有发话,她们就只能在大殿里守着,不过看向已经走到大殿中央的怜月四人的眼神就有些羡慕和嫉妒。   怜月自然是看到的,既然要玩就玩的大一点喽,人多才热闹嘛,怜月便转身对着座上的太后道:“月儿初次来西京,大殿里有好多同龄的还不认得,不如让他们和月儿们一起吧。”   刚刚还投向怜月几人的目光齐齐的转向了座上的太后,有着浓浓的希冀,这个年纪的女孩,本就还没有褪去孩子的玩性,在大殿中还要规规矩矩的坐上几个时辰,实在是一种酷刑。   太后也曾年轻过,也考虑着人多的话乔渔也就不会毫无顾忌的做出出格的事情,便点头准了。   大殿里便又走出了六位女子,向太后谢了恩,便携伴走了出去,太后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特意给身后的嬷嬷交代了几句,那嬷嬷便紧跟着怜月退了出去。   一出慈宁宫,刚刚在大殿中的拘束就荡然无存,不等乔渔说话,怜月就率先开口道:“不知公主准备带我们到哪里游玩。”   乔渔现在是满肚子的怨气,本来是想将夭夭和怜月骗出来后,把她们带到冷宫,让自己的人好好的折磨一番,然后再毫发无伤的送回来,现在倒好,跟出来一堆拖油瓶。   偏偏这里面有好几个自己还不能得罪,捏柿子自然是找软的捏,乔渔的眼光一下就落在了只比自己大上几个月的十公主身上,指桑骂槐的道:“乔玲宫中你又不是不熟,干嘛急巴巴的跟出来。”   她话一出口,怜月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蠢人真是蠢人,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果然后来出来的几个人脸色都是一冷,能坐在大殿中的都是有身份的,自然也都不是蠢物,乔渔话中的意思还是能听的出来的。   当即中间有个性格泼辣的便出来呛声道:“乔渔,你少指桑骂槐,兴你离席就不准我们了,不就是个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我们也不是跟着你出来的。”   “章玉莹你什么意思,”乔渔当下就炸了锅,“我说乔玲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泼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没什么意思,本小姐乐意,本来以为今天还能看到一只火鸡呢,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大公鸡。”   怜月眨了两下眼睛,火鸡,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大公鸡,看看乔渔身上紫绡翠纹裙,还真是有些贴切,怜月和夭夭对视一笑,看来是同道中人啊。一下,就对这泼辣女子亲近了许多,也怪不得,这女子,刚刚大姐介绍时,好像是将门之后,果然还是江湖儿女好啊。   怜月上前拉拉泼辣女子的豆青色藤纹广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幸灾乐祸,“既然是只大公鸡,姐姐又何必和她这么个……计较呢。”中间刻意停顿了一下。   章玉莹也顺着附和道:“一想确实是这样,多谢妹妹提醒了。”   那停顿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乔渔的脸直接被怜月气的黑青,面目也有些狰狞,直接将章玉莹扔在了一边,丝毫没有皇家风范的冲怜月吼道:“这是宫里,不是岳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怜月不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都要听你的喽。”   乔渔本来就是这么个意思,挺了挺胸膛道:“那是自然。”   “蠢货,”怜月毫不留情的将这两个字送给乔渔,然后不顾乔渔要发疯的表情,看着旁边看热闹的几人,将她们眼中不同的神情收于眼底,随后目光落在刚刚乔渔训斥的一脸软弱的乔玲身上,走上前拉起她的手道:“十公主,可不可以带月儿在宫中转转。”   “你敢,”乔渔威胁的声音马上响起。   怜月看着乔玲被吓的缩了缩脖子,也没有错过她恐惧的眼神,怜月便知道这十公平时没少被自己这个妹妹欺负,心中就越来越讨厌乔渔,眼神坚定的看着左右为难的乔玲道:“不要怕,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乔玲,你若敢答应,”   “答应了怎么着,”实在是受不了乔渔的嚣张,怜月以另一种更嚣张的语气冲着乔渔喝道:“本小姐就是喜欢她带我逛怎么着,给你安上个公主的名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只凤凰。”   “就是,”夭夭也添油加醋的站在怜月身边,手指着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几人道:“她们怕你是因为你是皇帝的女儿,她们的父亲是你父亲的臣子,真以为天下人都要供着你吗?说你是只火鸡都是对鸡的侮辱。”   “不就是岳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岳家的大小姐还不是嫁给了我四叔,还有你们隐宗,不就是个浑水摸鱼的门派嘛。”   在乔渔的心里,她就是这般想的,纵然都说霓裳帝国有七大势力,可是皇帝只有她们一家,那自家就是霓裳帝国的主人,其余的在她眼中都只是附属。怜月在她面前就像那些大臣之女在她面前一样,不过都是自家的臣民。   既然是臣民,不仅不能抢自己的东西,相反还要听从自己的号令。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惹不起   怜月听她这样说,眸子一下就深了几分,快走两步走到乔渔面前,本就比乔渔高一头的个子,直接欺压了上去,杏眼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我警告你,我大姐嫁入你家,那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岳家和隐宗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想要让一个公主消失,就算是太上皇也是管不到的。”   怜月身上散发出的强大,不仅震慑到了乔渔,也把身边的其他人震慑到,多少有些眼界的都知道她所言非虚,霓裳帝国的皇家虽然掌握着大权,但也只算是七大势力中的一支。岳府的小姐比之她这个公主可不是金贵了一分两分。   而且南平王妃和南平王之间的故事本来就是霓裳帝国的一段佳话,当时可是南平王千里迢迢求娶的岳家大小姐。她们几个参加的宫中宴会也不少,就算太后和皇后见到南平王妃也一向谦和。   还有乔渔嘴中说的浑水摸鱼的隐宗,有本事你也浑水摸鱼混个七大势力。这乔渔这回可是碰上了一个硬茬,少不了要哏掉几颗牙下来才行。   紧跟出来的李嬷嬷看着已经被怜月逼退好几步的乔渔,无奈的摇摇头,岳家的小姐都敢惹,这十一公主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然后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香菊和香竹,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下的。   她也记得太后的交代,还是赶忙上前,恭敬的道:“岳小姐消消气,公主口无遮掩,奴婢替她给你道歉。”   怜月不屑的看了眼双眼含恨的乔渔,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往后退了两步,看向说话的李嬷嬷,认出她是太后身边的人,语气就好了许多,“嬷嬷客气了,月儿一时情急有些失礼,还望见谅。”   说完看向身后的乔玲道:“现在可以带我到四周转转了吧。”   或许是怜月的话起了作用,或许看着乔渔被逼退的样子受到了感染,乔玲坚定的点点头。   怜月扫了下其余的人,不温不火的道:“若各位害怕和怜月一道惹麻烦,可以自便。”   章玉莹已经完全的被怜月折服,率先表态道:“妹妹的话真解气,姐姐喜欢,我和你们一道。”   在场的几人,对乔渔这个公主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乔渔刚刚指桑骂槐的话确实让几人心里也不喜,没错自己家是皇家的臣民,可是要知道皇家之所以能位列七大势力,也是离不开他们的。   而乔渔的母妃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妃嫔,若不是披上了公主的这层外衣真还不比自己金贵多少。反正本朝公主那么多,她们得罪这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自然也纷纷表示和怜月一道,韩柳闫星眸微闪,也移步到怜月身边。   这下乔渔成了孤家寡人,对着人群吼道:“好啊,你们几个真好,本公主记下了,改天我们再算账。”   怜月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对着旁边的人道:“那我们就走吧。”   俨然成了几人中最有威信的人。   “我们就去御花园吧,那里有凉亭,待会太阳毒辣的时候也可以躲一躲。”乔玲的声音仍然有些怯场,征求着怜月的意思。   怜月没有回,而是对着周围的几人询问道:“几位觉得如何。”   御花园是皇宫的后花园,景色自然是不用说的,自然没有人发对。   一行九人加上各自跟在身边的婢女,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乔渔见自己完全被忽视,狠狠的跺了两下脚,本来还算精致的脸也越来越狰狞。   李嬷嬷也很清楚乔渔的作风,唯恐她头脑一热做出出格的事情,让太后这边难办,便躬身上前,道:“太后有几句话让奴婢转告公主。”   李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乔渔就算再嚣张跋扈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脸色稍微收敛了一些,道:“李嬷嬷请说。”   李嬷嬷挥手让旁边的侍女退下,这才开口道:“太后让奴婢提醒公主,岳小姐不是公主可以招惹的起的。”   乔渔刚在怜月那里吃了亏,现在又听李嬷嬷说教,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对着李嬷嬷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善:“祖母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难道让我吃了亏就这么算了不成。”   如果可以的话,李嬷嬷真的不想和她在这里罗嗦,但若今天不给他讲清楚,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丢的就是皇家的脸面。   “公主刚刚对岳小姐说的话奴婢也听到了,可能公主不清楚,在霓裳帝国,皇家、岳家、宇文家、周家、隐宗、晓风阁、烟雨楼是平等的存在,岳家并不附属于皇家,这点公主听明白了吗?”   “不过是江湖抬举其他几大势力,李嬷嬷怎么也当真,这天下的主人是我的父皇。”   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这十一公主依旧如此执迷不悟,李嬷嬷无奈的只好下重药,“公主如果执意这么认为,奴婢也没有办法,但是岳家、宇文家、周家三大世家一向交好,岳小姐更是与宇文少主有婚约,如果岳小姐真的在宫里吃了亏,三大家发难起来,圣上和太后为了安抚他们的怒气,有些事也是能做的出来的。毕竟岳小姐只有两个,而公主却有十六个。”   李嬷嬷说这些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这话里隐含的意思乔渔自然听的懂,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嬷嬷呵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会杀了我不成,李嬷嬷你倒底是谁的人,这话你都说的出来,我一定要告诉祖母。”   这次李嬷嬷真的觉得没必要和她说下去了,“奴婢自然是太后的奴婢,奴婢说这话也是为了公主好,不管公主听进去多少,奴婢的话已经带到,如若公主觉得委屈自然可以去问太后,奴婢也没有拦着。”   话一说完,怜悯的看了怒气不减的乔渔,对着身后带出来的几个宫女招招手,顺着怜月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乔渔没想到一个奴才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而且自己没有发话就自作主张的离开,气也无处发,只能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宫女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走!”   李嬷嬷的话乔渔还是听进去了的,就是听进去了,才觉得怜月更加可恶,明明都有未婚夫了还来勾引我的六叔,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而怜月此时,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和身边的几个人都认识了,韩柳闫是太后娘家嫡亲的侄女,另外的五个,有两个是敦阳候的嫡亲孙女,沈叶梅和沈叶秋,一个是已故秦元候也就是太上皇的长子的女儿乔苑舞,一个是霓裳帝国穆大学士的孙女穆锦荣,还余的那个自然就是泼辣的章玉莹,她的父亲是镇远侯,是个将门虎女。   少了乔渔这个点炮筒,其余几个人都是很好相处的,当然这些好相处也是因为怜月的身份并不比她们低的缘故。   章玉莹大大咧咧的性子让怜月很喜欢,她说的话怜月不需要再费神的去想有什么隐含意思,自然和她说的多一些。一想到她那句大公鸡的评价,怜月就忍不住的笑。   一直在注意她的沈叶梅问道:“岳小姐,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   “月儿姐姐还能想什么,一定是在想刚刚那只火鸡,不,是大公鸡吃瘪的样子,”夭夭替怜月回答,还邀功的看着怜月道:“我说的对不对。”   怜月一双杏眸里波光潋滟,“知我者夭夭也,章姐姐的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我在想一会儿再见到这只大公鸡不知道她又换了什么衣服,该怎么形容才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乔秩乔渔   其余的几人听着怜月的话脸上也有了笑意,心中也有些期待,这个乔渔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只要在她出现的场合,就不允许别人穿红色,这样一闹,以后这几位穿衣服就没了这些顾忌,年轻女孩大多还是喜欢鲜艳的衣服。   “岳小姐你别和我皇妹计较,”纵然乔渔平时对她不好,她现在还是忍不住替乔渔解释:“她只是因为六皇叔才牵连你的。”   怜月听到他的话后挑挑眉,这个他还真的想听一听,“我说呢,我从未到过西京,也和她没有交集,刚一见面她就对我有敌意,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十公主乔灵虽然时常被自己这个皇妹欺负,但是她本来性格就软,也觉得自己作为皇姐确实也要让着皇妹,今天把乔渔一个人仍在原地,心里本来就有些愧疚,所以这时才忍不住为乔渔开脱,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因着她的软性子,乔渔也是将她当做一个出气包,没事总到她这边抱怨,所以她刚刚才那么说。   “六皇叔在去河洛前,是最宠十一皇妹的,但这次回来后便不怎么理她,然后十一皇妹又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所以,才会这般的针对你的。”   其余几个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卓玉莹嗤之以鼻的道:“六王爷不理她,还不是因为她现在越来越讨人厌的缘故,若是将我换成六王爷,一定后悔当年插手救她。”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怜月根本就不用看,夭夭的眼睛一定是亮了起来的,本来就因为卓玉莹的性子,夭夭和和她站在比较近,现在更是直接贴了上去,亲热的挽着卓玉莹的胳膊,八卦的道:“卓姐姐,可不可以讲给我听。”   “你想听我就讲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韩柳闫不悦的看着卓玉莹,平时她们两个关系也算不错,每次聚会的时候这卓玉莹总是和自己最亲近,但今天除了偶尔有眼神交流外,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她却与刚刚认识的人就聊得那么开心,这点让韩柳闫心里十分不舒服。   而其他的四个人,韩柳闫和她们一向不怎么对路,自己是太后的侄女,而她们若严格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晚辈,所以韩柳闫也放不下身子和她们客套,因此只能被晾在一边。   通过卓玉莹的讲述和沈叶梅等人的补充,怜月才明白,原来这个十一公主的娘亲在宫中并不得宠,便时常被三公主欺负,可以说在七岁前她在宫中是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的。   有一次,她自己又跳进了三公主的圈套,从假山上跌落到侧面的湖水里,被路过的乔秩所救,这件事情便捅到了太上皇那里,已经及荓的三公主便被远嫁,从这以后,乔秩便处处维护乔渔,再往后,乔渔在宫中就没有人敢欺负了。   怜月这下也明白乔渔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叔叔了,这种英雄情结确实很容易让人沦陷,试想一下,正当你处处受人欺凌,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天神,挽救你于生死之间,还将欺负你的人远远打发,而且这个天神长像拔尖,气质突出,最主要的是在你马上就可以婚嫁时他还没有娶妻,自然是要春心萌动,浮想联翩。   慢慢的就会在心里形成心理暗示,他是我的谁也不准抢,不能抢。   就算乔秩被发落到河洛府,乔渔也一定非常关注他的行迹,好不容易等到皇爷爷的寿宴自己的天神要回来了,可是一路上却与一个女子同行,这估计就是乔渔见面就讽刺怜月的原因了。   而怜月这盏不省油的灯,从乔恪那里知道了乔渔的不伦之恋后,为了气乔渔,故意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乔渔就觉得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了,再然后呢,乔秩就对乔渔没有好脸色,还拿怜月和夭夭对她的形容讽刺她,就让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怜月就被她当做了头号敌人。   不过,说真的,虽然怜月不怎么工于心计,但天生聪慧,就乔渔这点道行还真不够她看得,既然她不喜欢,那自己还偏要做。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看来是我错怪十一公主了,那我们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是不是不好,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走远,不如回去和她冰释前嫌怎么样。”   怜月的提议刚说出来,卓玉莹就第一个提出反对,“岳小姐不用多此一举,她那种人还是离我们越远越好。”   沈叶秋撇撇嘴,“对啊,这也不是你的错。”从语气中就能觉察到她也不是很喜欢乔渔。   “这样好吗?”怜月为难的看着众人,其实是在打量她们脸上的表情。   心里也在感叹着乔渔是自作孽不可活,在场的六个人中,也就一直把她当妹妹的巧玲听了怜月的建议后有些心动,卓玉莹是直接将对乔渔的不待见表现在脸上的,沈叶梅和沈叶秋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乐意。   一脸的漠然乔菀舞和一身书香气息的穆锦荣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有韩柳闫的表情,怜月有些看不懂,如果单看脸上的表情的话,她是面露为难得样子,但眼睛却出卖了她,怜月怎么看都觉得她有些不屑的意思。   但至于她不屑的对象是谁,怜月就不清楚了。   好不容易走这么远,夭夭可不想折回去,她也知道怜月肯定也没有折回去的意思,便开口道:“月儿姐姐,这明明就是膏……六王爷的错嘛,既然他那么爱管闲事,就让他自己去管嘛。”   夭夭的话音刚落,一个男声就响起,“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夭夭这般诋毁我。”   随着声音,一身蟒袍玉冠的乔秩便从旁边的垂花门走了出来,身后还牵着一个红袍玉带的小人,夭夭吐吐舌头,自己刚刚说了一句,正主就到了。   乔秩眯着一双桃花眼,目光落在怜月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惊艳的目光,他一直都知道怜月生的好看,可是从在河洛府见到怜月后,怜月都只是家常打扮,他看着只是觉得好看,但今天特意的装扮以后,就比平时美艳的三分。   “六王爷安”   “六皇叔安”   “太子殿下安”   除了怜月和夭夭,其余的人都规规矩矩的向乔秩和乔恪行礼问安。   “起来吧。”乔秩狭长的桃花眼冲着怜月眨了眨,乔秩本来是在前面接待宾客的,心里却担心乔渔找怜月的麻烦,便随便找了个缘由,往慈宁宫这边来,到没想到,是自己多虑了。“你们这是去哪呢。”   “回皇叔,岳小姐让玲儿带着她们到御花园转转。”乔玲的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但也足够大家听到。   乔秩看着出声站在怜月一旁有些畏缩的乔玲,眉头微微皱起。但转向怜月时眼中就带着笑意,嘴角斜斜的勾起,“一定是月儿妹妹你觉得无聊,所以才怂恿着大家出来的吧。”   乔秩的语气很是亲近,沈叶秋用胳膊肘碰了碰有些愣神的姐姐,沈叶梅的将目光从乔秩脸上收回,冲着妹妹苦笑着点点头。   但这些并没有人其他人看到。   怜月牵着已经扑到自己身边的乔恪,抬眉看着乔秩一脸痞痞的样子,不介意的道:“这回你可说错,是十一公主向太后提的建议。”   乔秩的心中一沉,自己这个侄女还真不省心,怜月的主意她都敢打,真是觉得自己活的太舒服了,既然现在她没在这里,定是刚刚在怜月这边吃了亏。这样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在找人   乔恪眨巴着眼睛看着乔秩,糯糯的道:“皇叔,小姨在这里,我们还要去祖母那里请安吗?恪儿想陪小姨去御花园。”   “哦……”怜月故意拖长了尾音,表示明了。拉着乔恪的手一松一紧的来回好几下,“原来是这样啊。”   没错,乔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拿了乔恪当由头,但是被乔恪就这么拆穿,脸上还是有些尴尬,还好乔秩一直以来脸皮就厚,这尴尬也就存在了一息不到的时间,便察觉不到异常。   对于一个刚刚五岁的小孩子,乔秩只会以为他是无心之举才将自己供了出来,反正太后那边都是女客,自己也没有兴趣,索性就随着乔恪的话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乔恪立马拉起怜月的手往前面的垂花门走去,“御花园的蝴蝶最漂亮了,小姨待会你要给恪儿抓蝴蝶。”   这一回众人就没有刚刚那么随意,怜月被乔恪拉着走在最前面,紧跟着时夭夭和乔秩,然后才是韩柳闫、卓玉莹等人,李嬷嬷一直走在最后。   别看乔恪步子小,但跑起来后怜月光步行也有点跟不上,是不是的也要跑上两步,慢慢的和乔秩等人拉开了几步的距离,本来怜月也以为乔恪是小孩子心性,急着去抓蝴蝶,总是提醒着他跑慢一点。   但是直到听到乔恪没头没脑的一句“小姨要不要考虑下我六叔,”才知道这小鬼是打着什么主意。   敢情自己这个小侄子还喜欢媒婆这个行业啊,怜月忍着笑意,小声道:“你个小鬼头懂什么。”   乔恪嫩嫩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姨你就考虑下吧,我六叔人又帅还多金。”   越发的让怜月哭笑不得,“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乔恪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继续小跑着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小姨有喜欢的人了吗?”   怜月的双眼微微失神,想起那晚的身影,心中一片失落,为什么他都没来找自己。   “是那天晚上的面具叔叔吗?”   怜月嘴边咧开一个苦笑,伸手在乔恪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说什么呢。”   乔恪委屈的扁扁嘴,用小手揉着头,委屈的道:“我本来还想告诉小姨刚刚见到他了呢?”   怜月的脚步猛的停下,弯腰抱着乔恪焦急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见到谁?”   乔恪委屈的抽抽鼻子,小手指了指怜月刚刚敲打的地方,怜月赶忙伸手去揉,双眼希冀的看着乔恪。   “就是那天逛夜市看到的面具男,也来参加寿宴,刚刚我出来时他好像也去了御花园。”   听完乔恪的话,怜月心里便被满满的兴奋淹没,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他来了,他来了,他就在这里。   两个人怪异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后面几人的注意,夭夭疑惑的小跑上来,看着有些失控的怜月,道:“月儿姐姐你怎么了。”   怜月听到声音后,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控,看着夭夭道,“没事,走吧,我们去御花园。”   夭夭怀疑的看着怜月的背影,小声嘀咕着,“有事,绝对有事。”然后目光就转移到旁边的乔恪身上,诡异的一笑,跟了上去。   乔恪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怜月,心中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他没有发现身后韩柳闫打量他的目光。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雨花阁,乔渔的寝宫内,宫女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地上、床上、屏风上、桌子上扔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   乔渔满脸怒气的瞪着跪着的宫女,她回到寝宫换衣服,可是挑这件觉得会被形容成茄子,穿那件又觉得像鹦鹉,挑来挑去应季的衣服挑了一遍,愣是没有挑到一件合适的。   跪在地上的宫女也是有苦不能言,乔渔一向喜欢鲜艳的衣服,十件里面就有七件是红色的,前天回宫后,乔渔直接怒气冲冲的将所有红色的衣服拿剪刀剪了个粉碎。   剩下的衣裙本来就没几件,针绣所那边因为今天的寿宴自然是赶不出来的。   她们也都熟悉乔渔的脾性,这时候不吭声就是最好的,谁若吭声,一定少不了一顿板子。   寝宫内的动静,外面管事太监小瓶子自然是听到了,可是刚刚小盏子带回来的消息若是延误了,自己这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了。   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跪在门口道:“公主,小盏子刚刚看到六王爷、太子陪着晴羽郡主等人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乔渔一听是乔菀舞就知道一定是岳怜月她们那群人,想起那天怜月乔哥哥、乔哥哥的叫着,就呆不下去了,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行,必须立马赶过去。   乔渔看着无动于衷的宫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更衣。”   小瓶子赶忙退了出去,宫女在乔渔的怒吼中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却为难的看着满屋子的衣服,其中一个大胆的开口问道:“公主要换哪件。”   乔渔气呼呼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指了一件天蓝色的裙子,她记得坐在南平王府旁边和怜月一道的那人就穿的是这个颜色。   宫女急急忙忙的将裙子从桌子上捡了起来,服侍着乔渔换了衣服,等着要去换头簪的时候,乔渔一把将宫女的手推开,“这个就不用了,你们两个跟着我。”   被点到名的两个宫女急忙颔首称是,心中则是有苦不能言。   穿过一道长长的朱红围墙通道,绕过一道垂花门,眼前的景色就一下开阔了,古柏老槐、奇花异草、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今日游览御花园的人也不少,为这座美轮美奂的后花园增添了几分生气。   这就是怜月一行人地目的地,一直喜爱美景的怜月这一次难得的没有看景而是在花园里搜索起人影来。   目光所及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便忍不住的想要往里走走。   乔恪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小姨,好多蝴蝶,恪儿要蝴蝶。”   怜月现在心里哪还顾得上这些,只能哄到:“恪儿乖,里面蝴蝶更多,我们到里面去好不好。”   “不要!”乔恪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小眼中满是威胁,“蝴蝶。”   怜月心里也有些急,“我让夭夭姨姨给你找好不好。”说完不等乔恪反对便扭身对着身后道:“夭夭,捉蝴蝶!”   话说完后,却看到身后哪还有夭夭的影子,然后耳边便炸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哇塞!这里好美啊!”   夭夭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前面,怜月揉揉耳朵,无奈的看着一惊一乍的夭夭,将乔恪的小手递到她手里,“现在给恪儿捉蝴蝶。香菊、香竹你们也去。”   “好啊!”夭夭爽快的答应,然后反问道:“你呢?”   “我有其他的事情。”怜月脸红心跳的答道,还好夭夭现在没空注意她这边,刚刚也就随口一问。便拉着乔恪往花丛那里奔去。   乔恪幽怨的回头看了眼怜月,怜月为了避免心虚,直接装作没看到,心里想着回头再送他点银票。   怜月转身对着身后一道过来的几人道:“御花园到了,我们分开玩,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再一道。”   几人也正有此意,向乔恪行了礼,便携伴散开。   乔秩依旧跟着怜月,怜月回头道:“你也该干嘛干嘛去,我想一个人逛逛。”   乔恪不为所动的问道:“你在找人?”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言语见却又很笃定。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御花园中   怜月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否认道:“没有。”但底气明显的不足。   乔秩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今日御花园人员众多,月儿妹妹这般明艳动人,若不想沾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和我一道的好。”   怜月心想,跟你一道才是真的麻烦,但抬头看看四周,果然有不少少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来之前,怜月就听大姐说过,一般这样的宴会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为少年才俊和闺阁少女提供一个相互结识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以乔秩狗皮膏药的样子,自己肯定是甩不掉了,怜月负气的往正在捉蝴蝶的夭夭等人追去。   不得不说御花园作为皇家园林,自然有其出色之处,此时正是百花争艳的季节,御花园中蜂飞蝶舞,待怜月走到跟前时,乔恪手中已经捏着一只蝴蝶,献宝似的点着脚丫伸到怜月跟前,欣喜的道:“小姨,漂亮蝴蝶!”   从前天乔恪在她面前展现出不同于寻常小孩的那一面后,怜月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担心他的,此时见他一双杏眸黑亮黑亮的闪着兴奋的光芒,小脸蛋也是红扑扑的,一看就是真的欢喜。   怜月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整颗心都化了,自己刚刚只想着找人都没有回应他期盼的眼神就把他的小手递到了夭夭手中,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想到这,怜月决定先陪他玩一会儿,然后再去找人,既然做了决定,怜月便将心思收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乔恪手中的蝴蝶上。   蝴蝶身姿优美,体态轻盈,就像花中仙子,在花丛中展现着自己美丽的舞姿,此时乔恪手上的这只蝴蝶全身闪闪发光,翅膀上有两个小圈圈。红、黄、绿、紫、黑等颜色匀称地颁在翅膀上,就像是一朵五颜六色的花,真的很漂亮。怜月也很喜欢蝴蝶,发饰和衣服上的花纹也有很多是蝴蝶。   但怜月注意到,乔恪手指捏倒的地方,颜色已经有些脱落,眼睛中便露出不忍的的神光,看着乔恪问道:“恪儿为什么这么喜欢蝴蝶?”   “因为它很漂亮啊,娘亲说过,小姨从小就喜欢蝴蝶,所以我也喜欢啊。”乔恪没有丝毫犹豫就脱口而出,还拉拉怜月的袖子,让怜月半蹲下来,将手上的蝴蝶往怜月头上的蝴蝶花发簪上比了比,“恪儿想抓多点蝴蝶给小姨做发簪。”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直甜到了怜月的心里,自己这个外甥虽然刚刚开始亲近,但却没有一点生疏感。这种感觉怜月很喜欢,心中就像一阵阵的暖风轻轻的拂过。   怜月看着纯真的乔恪,笑道:“傻瓜,蝴蝶是要飞着的才好看,怎么可能做成发簪呢?我们就捉蝴蝶,然后抓到了就放掉好不好。”   乔恪犹豫的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蝴蝶,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头对着怜月认真的道:“小姑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夫子说的喜欢不一定要拥有。”   怜月没想到乔恪会想到这么一句话,不过也是这么个意思,便接着解释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东西有很多,喜欢的也有很多,但有很多不是我们喜欢就能据为己有的,就像这些蝴蝶,它们在花丛中飞舞的时候,很多人都可以欣赏,但是若是每个人都因为喜欢就抓一只的话,那么花园中很快就没有蝴蝶了,那我们以后就也看不到蝴蝶了,对不对。”   乔恪眨眨眼睛点点头,不忍的看了看捏在手中的蝴蝶,抿着嘴唇道:“那我现在就把他放了。”说完轻轻的松开手指还念念自语道:“蝴蝶,对不起,我以后不抓你来,你要常来玩。”   蝴蝶摆脱了束缚,展开双翅,优雅的扇了两下翅膀,便缓缓的离开乔恪的手指,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向着周围的花丛飞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说这段话时乔秩眼中闪过的若有所思,喜欢不一定拥有,但我可以选择相守。   而怜月此时要找的人,也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御花园内东侧的假山堆秀山顶上御景亭,一身黑稠暗纹金边的宇文凌汐,牢牢的锁定着怜月的身影,面具下的嘴角不自然的翘起,漆黑如墨的眼睛中透着浓浓的柔亦。   宇文凌汐来到御花园后,一眼就锁定了这个位于假山上这个方形,四柱,攒尖翠绿琉璃瓦黄色剪边鎏金宝顶并被汉白玉石栏板围绕的亭子,这个亭子的角度绝对可以将整个宫菀收于眼底,跟在他身边的管事太监庸常也是圣上特意安排的,察言观色自然不再话下。   不待宇文凌汐提出,便将此亭的妙处细细道来,然后便引着宇文凌汐顺着假山的台阶等到了亭子里。此亭内天花藻井,面南设宝座,但是宇文凌汐进来后却冷冷的站在西侧的开窗旁,便再也没有移动过。   庸常知道他的身份,青铜獠牙面具,杀人从来不眨眼的罗刹殿殿主暗冥,这也是圣上派他过来的原因。   可以说从慈宁宫到御花园这一路上,怜月都在被他锁定着,现在人已经到了,呆着这个亭子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宇文凌汐在转身的那一刻,眼中的柔情就被冰冷的目光所代替,抬脚便离开了亭子,沿着周围的石阶向下走去。   庸常离他三步远在后面恭敬的缀着,没有多余的话。   而此刻宇文凌汐所选这条石阶下方,乔彬正陪着周蛮、梦初晨、岳令钧、宇文凌汐(霄)、周子文向着御景亭上走来。   乔彬一边让着周蛮一边对着众人解释道:“整个皇宫的所有亭子中只有这座亭子可以俯瞰整个皇城,也是宫内每年九月九登高的地方。”   “皇城这个地方不错,”周蛮粗犷的嗓门还是一点也没有收敛,“一看皇家就是会享受的。”   乔彬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但以他的身份和怜玉的关系,这些年和周蛮接触的次数也不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实在没有必要开口反驳。   而且周蛮说的也不错,在八大势力中,皇家确实算得上是最奢侈的一个势力。   “咦……”正在抬头仰望的梦初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人不就是单刀赴会的罗刹殿主暗冥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面青铜獠牙面具,脸上的表情一沉,只有宇文凌汐(霄)依旧是一脸的冷漠,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刚刚在大殿中他们擦肩而过后,岳令钧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可以说他们来御花园这个地方就是跟着自己这个暗冥身份的大哥过来的,只是不同于暗冥生人勿近的招牌,他们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相熟的人,这才耽误了点时间,之所以来这个御景亭也是想要找下暗冥的方位。   或许是怜月在岳令钧眼皮子低下被掳走的缘故,岳令钧单从暗冥一身黑衣的身形便怀疑他就是当时掳走怜月的那个人,罗刹殿就此事给出的交代又是那个黑衣人是很重要的人物,自然越发让岳令钧相信自己的猜疑。   而且他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后,其他几人也认为有这个可能。   但不同的是,岳令钧心里还记得蓝水前天告诉自己的事情,自己宝贝妹妹貌似已经动了心,对这件事情,岳令钧从心底的排斥。   所以,他要在妹妹见到这个人前,提前和这个人说清楚。   宇文凌汐看着前面拦路的人,只是和宇文凌汐(霄)对了下眼神,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便驻脚站在了原地。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狭路相逢   跟在宇文凌汐身后的庸常觉察到了两队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眼睛转了几转,俯身向着乔彬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   南平王也知道他的用意,随着道:“起来吧。”   两队人间的僵局便被打破,周蛮大大咧咧的冲着暗冥喊道:“你就是暗冥!”   一句说问的一头人额头上都是黑线,这不是废话吗?青铜獠牙面具除了暗冥还有谁。   跟在后面的周子文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将自己塞进去,自己这个父亲有时候实在是太丢脸了,真不想承认是他的儿子。   “周家主,正是在下。”宇文凌汐的声音不卑不亢,在通过这副特殊的面具,声线也更加低沉飘渺了许多。   岳令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暗冥,开门见山的道:“暗殿主,再下有些事想要问清楚。”   “岳少主不必问了,当日掳走贵府千金的正是在下,情非得已,还望海涵。”这种事情没必要否认,宇文凌汐也不准备否认,冲着岳令钧等人拱拱手。   梦初晨看着暗冥的神色微变,虽然猜测到了,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承认,毕竟五大势力的追杀令还没有撤去。   “此事涉及本殿机密事件,暗冥不能过多解释,还望岳少主海涵,”宇文凌汐看着冷静的有些可怕岳令钧,声音依旧没有一丝变化。   不等岳令钧发作,周蛮一嗓子就吼上了:“原来掳走月侄女的就是你这臭小子,”说话将就掳起袖子想要冲上去,幸亏被旁边的乔彬和周子文死死的拖住。   宇文凌汐恍若未察一样,眼睛依旧执着的看着岳令钧道:“岳小姐的人情罗刹殿记下了。”   后面的话说出后,就连宇文凌汐(霄)眼中都出现了一丝异色,更不要提周蛮和乔彬等人了,罗刹殿的人情,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他们不会不清楚。   岳令钧的拳头狠劲握紧,声音中已经有了怒气:“你应该知道岳家在意的不是这些。”   梦初晨也直直的看着暗冥,他知道暗冥这句话已经彻底的惹怒了大哥,在大哥心中,小妹从来不是他用来交换的筹码。   显然宇文凌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睛中出现了歉意,真诚的道:“我并没有利益交换的意思,这次确实是本人的错。”   宇文凌汐(霄)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心里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大哥竟然道歉了,这些道歉的话竟然是从大哥口中说出来的,而且那个眼神表达的是歉意,没错确实是歉意。   宇文凌汐(霄)有一种错觉,一种自己第一天认识自己大哥的错觉。   同时心里也很欣慰,自从和大嫂相处后,大哥开始会笑,话里也开始有温度,眼睛也不再是单一的冷漠。   庸常心中也很震惊,岳家小千金失踪的事情,自己侍候圣上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凶手就站在眼前,而且还是杀手势力的头头,实在是有些棘手,今天是太上皇的寿宴,自己这里绝对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纵然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奴才看各位之间一定误会,不如到上面的亭子里说清楚也好。”   乔彬也在旁边打着圆场,“是啊,我们就到上面去吧,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能拉着月侄女跳下悬崖,受了那么多天苦。”乔彬一个没拉住,周蛮就挣脱开来,直接挥着拳头就向着宇文凌汐冲了过来,却被一个白影拦住,周蛮怒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宇文凌汐(霄),“宇文侄子你拦我干什么,你应该教训这个狗屁殿主才是,月儿侄女可是你未婚妻。”   宇文凌汐(霄)当然知道,他清楚周蛮这一拳头大哥一定不会躲,大哥愿意挨打不代表自己愿意看着大哥挨打,但是这个理由是不能说的。   “周叔叔,这个地方不适宜动手。”冷冷的淡淡的声音,宇文凌汐(霄)尽量的维持着这个调调。   “有什么不适宜的,又不是让你打,”周蛮用力的挣脱宇文凌汐(霄)的潜质,赞道:“好小子,身手不错。”下一句就变了口气:“让开。”   梦初晨看着丝毫没有让步意思的宇文凌汐(霄),开口道:“周家主,今日我们是来参加寿宴的,确实不适合动手。”   周蛮做事虽然粗鲁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想,经梦初晨一提醒,便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冲动了,悻悻的放下拳头,对着站在高位的暗冥道:“今天暂时先记下。”   宇文凌汐(霄)这才侧开挡路的身子。   庸常也一直紧纠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乔彬适时的开口道:“各位,我们还是到亭子里吧。”   但是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旁边的人,正在和乔恪扑蝴蝶的怜月无意间听到了旁边小声的讨论声,“原来前一段掳走岳家小姐的竟然是罗刹殿的殿主,刚才差点就打起来了。”   “是啊,真是匪夷所思,罗刹殿这会可是碰到硬茬了。”   怜月的心里一紧,顾不得眼前的蝴蝶,快跑两步追上刚刚路过的两个少年,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   这两个华服少年回身看着身后站在花丛中的女子,樱桃红罗裙,纤细的身姿,绝色的容颜,仿佛是从花中走出来的仙子,两个人的眼中丝毫不掩饰的流露着惊艳,就这样立在原地,都忘了回答怜月的话。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做梦,但是随着一身蟒袍的出现,两人也随即回过神来,乔秩不动声色的阻拦了两人想要继续打量的视线,不悦的道:“回答问题。”   “参见六王爷。”   两人见是乔秩,连忙躬身行礼,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惋惜,这么美怎么就和六王爷在一起了呢,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其中一个机灵的连忙道:“下官刚刚路过御景亭,好像是岳家和周家整合罗刹殿因为掳走岳家小姐的事情发生冲突。”   怜月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拨开眼前的乔秩,慌忙的问:“御景亭在哪里。”   刚刚说话的男子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怜月,已经可以收敛心神,用手对着东边一座假山上的亭子道:“就是那个。”   怜月顺着他指的方向弄清楚的目标,便跳出花丛,直接施展轻功向那边掠去,一时间宛如飞天的仙女。   “月儿姐姐,你去哪里啊!”   “小姨!”   乔秩扭头看着呼喊的乔恪和夭夭,看着乔恪道:“你小姨没事,你带着她们到对面的御景亭知道吗?”   乔恪忙不迭迭的点点头。   乔秩转身便施展轻功,向着怜月追去。   御花园里正在赏景的少男少女陆陆续续的都注意到他们的身影。   正坐在千秋亭中赏花的沈叶秋忍不住喊出声:“那不是岳小姐和六王爷吗?”然后又小心的看了眼看着两人身影发呆的沈叶梅,没有再说下去。   而在对面的万春亭里,卓玉莹语气则满是赞叹,“好功夫。”韩柳闫看着两人追逐的声音,起身对着旁边的穆锦荣和乔菀舞道:“看他们的方向是御景亭,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这时,一道蓝色的身影站在御花园太液池的水边,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咬牙切齿道:“跟本公主过去。”   怜月这次弄出的动静这般大,御景亭上自然也是看到了,岳令钧眼色不善的看了眼暗冥专注的目光。   对着将要进亭子的怜月无奈的道:“什么事这么让你急。”   怜月一眼扫过亭子中的众人,见他们都相安无事的坐着,心里松了口气,眼睛不由自主的对上暗冥的眼睛,她知道他在对自己笑,心跳再次不由自主的开始加速。   怜月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移到大哥身上,嗔怪道:“大哥,我都说了他救了我的性命,你怎么还为难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花中的漏洞   “你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对不对?”   第一百五十章 妒火烧心   怜月心里懊恼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只能讪讪的点点头,“知道。”   岳令钧略带失望的看着怜月,虽然他现在很想将这件事情问清楚,但是理智也告诉他现在不是说这个事地时候。   岳令钧冲着暗冥拱拱手,刚硬的道:“失礼了。”此事暂且就这么罢了吧。   “这会大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想想待会怎么哄哄他。”   “我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本就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们,只是那些问题还没有搞清楚,所以,才拖着没有说。”   “你明白就好。”   怜月在心底和梦初晨交流了一番,让自己的眼睛尽量的不往暗冥那边移去。   “月儿侄女,他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周蛮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振聋发聩的声音一下就将安静的氛围破坏殆尽。   怜月待耳里的耳鸣停止,苦恼的看着还等着她回答的周叔叔,“周叔叔,你下次说话小声一些。”   周蛮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就告诉周叔叔是还是不是。”这次声音明显小了许多,看来怜月的话还是管用的。   怜月在心里翻着白眼,很认真的点点头:“他才开始已经放了我,是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又走了回去,我们掉下峭壁也是因为我让马发狂的。而且在树林里时,如果没有他我估计没被野兽吞,饿也饿死了,所以说他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   暗冥听着怜月为自己辩解,心里最后的一层薄冰,终于也消失了,“岳小姐客气了,若不是暗冥鲁莽将你掳走,也不会发生后续的事情。”尤其是最后的那件事情,宇文凌汐的眼前就像有一层黑纱飘过。   周蛮听他这么说,心中对他的不满就减少了很多,丝毫也不做作的冲着暗冥拱手道:“刚刚得罪了。”   “哪里,周家主客气了。”宇文凌汐自然是要推脱的。   乔彬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暗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对着众人道:“好了,现在事情都清楚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承蒙各位不远千里的来参加父皇的寿宴,乔彬心里感激不尽,以茶代酒,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王爷客气了。”周蛮率先拿起旁边的茶盏一饮而尽,看着旁边侍候的庸常嘴角只抽,上好的碧螺春真是被糟蹋了。   怜月松了口气,在梦初晨身边坐下,眼睛不受控制往暗冥的方向瞟去,正好对上暗冥的眼神,脸上一红,手里推动着茶盖,拨着上面的沫子,心里却十分的不平静。   正将茶送到口中的梦初晨,双眉紧锁,目光在怜月和暗冥身上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喝着手中的茶。   但紧接着当亭子外的争吵声传来时,梦初晨的眉头再次锁了起来,眼中的目光若有实质的射向亭子外的身影。   说来也是冤家路窄,乔恪带着夭夭等人从假山的一条分道来到了御景亭外,,却刚好碰上带着宫女从另外一边上来的乔渔,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还是第一个将“火鸡”这个称号送给自己的人。   不等夭夭开口,乔渔就对着乔恪率先发难起来:“恪儿,过来!”   乔恪自然是不肯的,死死的拉着夭夭的手,直接躲在了夭夭的身后。   夭夭现在想着怜月的事,不想错过这个热闹,也没空搭理乔渔,二话不说的就带着乔恪往御景亭走去。   脑残级别的乔渔却认为是夭夭怕了她,更加盛气凌人,想要上前推上夭夭一把,却被夭夭机灵的让开,扑了个空,若不是李嬷嬷带来的宫女扶了一把,估计乔渔非要摔个狗啃泥不行。   更过分的是乔渔还不承情的将那宫女推开,就势就坐在了地上,横眉竖眼的瞪着夭夭,大声的道:“你干嘛推我。”   这样的小把戏,连乔恪都看不下去了,“十一皇姐,恪儿看到是你自己摔倒的。”   “乔恪,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要乱说话。”乔渔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厅内乔秩的注意力,以往只要有这种事情发生,六叔都会像个天神一样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替自己主持“公道”的。   夭夭不屑的看着乔渔的演技,实在是太初级了,只见夭夭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委屈的道:“公主,你说什么呢,夭夭怎么会……”就差挤出两点眼里了,后面的故意没有说,如果乔渔足够蠢的话,一定是会上钩的。   果然,乔渔一点也没有辜负夭夭的期望,见她欲言又止,心里一喜,对着自己的宫女吼道:“耳朵聋了,没有听到了,她自己都承认了。还不赶紧给我绑起来。”   旁边的李嬷嬷不忍的看了眼乔渔,公主也实在是太蠢了些,偏偏自不量力的给自己找对手,李嬷嬷现在是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甚至心里还在想回去后怎么将今天的事情讲给太后听,这个十一公主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就在乔渔还在纳闷为何六叔还不出现时,一个修长的身影便从亭子里面走了出来,但是目标却是一脸委屈的夭夭,亭子里的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外面的这些小动静自然是逃不出他们的耳朵,根本不用出来看就知道错的是谁。   梦初晨在乔渔冤枉夭夭的那一刻,脸色就阴沉下来,此刻直接走到夭夭面前,将自己的宝贝半搂在怀中,不客气的对着随后出来的乔秩、乔彬道:“王爷是不是疏于防范了,随便一只疯狗都能到这里撒野。”   坐在地上的乔渔在梦初晨将夭夭小心的搂在怀中时,眼睛就窜起一股嫉妒的火花,但是看着他稍逊于六叔的外貌,心里还是有了一丝平衡。   她可不知道,梦初晨是吃了换颜丹的,若是将本来的面貌公示于众,可是与乔秩不相上下的,怜月则认为,梦初晨要高出乔秩一头,当然这不排除,梦初晨那张脸和她相似的缘故。   乔渔用求助的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脸上时刻挂着笑容的乔秩,委屈的唤道:“六叔……”   一边看着她演戏的怜月早就算准了出亭子的时候就站的离乔秩不远的地方,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在乔渔开口的同时,也用足以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唤道:“乔哥哥……”   乔秩听到怜月这个称呼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很配合的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乔渔一眼,而是一双桃花眼满眼温柔的看向怜月,“月儿妹妹,怎么啦……”   怜月心里暗赞着乔秩的上道,同时也佩服着他的演技,那眼神让人看去,怎么看都是深情款款的,看来乔秩绝非是浪得虚名啊。   她不知道的是,乔秩完全演戏的必要,心里虽然已经决定了掩埋自己的感情,做一个默默的守护者,此时才是真情流露。   暗冥的目光一下就犀利了不少,手也紧紧的握起,不过他在意的不是乔秩对怜月的深情款款,而是怜月刚刚那声温柔的称呼,当时在树林里,月儿就是这么叫他的,现在换了一个人,自己只是一名看客,心中就忍不住的泛酸。   宇文凌汐(霄)将他的变化收于眼里,心里咆哮着,大哥我已经提醒过你了,看到了吧,看到了吧。   不过,两人都不担心乔秩,因为他们都很相信乔秩。   而乔渔已经被乔秩的表现气炸了头,眼睛毒恶的盯着与乔秩对望的怜月,都是你,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和六叔这般对视的应该是我,是我才对!!!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乔渔,本能的想要上前将这个夺走自己东西的人,掐死,对就是掐死,她呼的一下从地上爬起,向着怜月冲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儿妹妹   但紧接着,乔渔飞奔着的身影便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随着一声惨叫,狠狠的撞在后面突出的岩石上。   周围一片抽气声,怜月痴痴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背影,突然间就觉得好像回到了树林的时候一样,当时他也是这样,只要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都会替自己将这些东西挡过去。   一股甜蜜的清泉在胸间流淌而过,有他在,怜月就格外的踏实。   现在不止怜月一道目光落在暗冥身上,岳令钧、梦初晨、乔秩等所有刚刚都想出手保护怜月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每一道目光中都包含着不同的意思。   而这边,早就暗冥这一手搞得目瞪口呆的奴才们终于也反应了过来,毕竟在他么的认知里,没有人敢在皇宫中对一个公主出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看看公主的伤势。”虽然乔渔刚刚的行为让乔彬觉得这也是她该得的,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的侄女。“赶快传太医。”   经他这么一说,奴才们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李嬷嬷一把当先的奔到乔渔身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看来只是昏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那个出手可怕的人还是有点分寸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么多人看着,也确实是十一公主的错,自己该提醒的该说的也都没落下,这也确实是十一公主咎由自取。   别说十一公主不是圣上最疼爱的公主,就算是,她今天冒犯了这群人,就算闹到圣上那里,也绝对讨不到好的。   “皇妹……”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刚刚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略微一愣,就惊呼着飞奔到了已经昏过去的乔渔身旁,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流了下来。   这人怜月认得,是刚刚和她一起的十公主乔玲。   和怜月分开后,乔玲就一脸心事的和韩柳闫和沈叶梅两队人都分开了,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想着自己的心事,还没理出一个头绪时,便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赶去。一眼就认出那是没有换发髻的乔渔。   她知道乔渔这般匆忙,肯定是有人去告诉她六叔和岳小姐在一起,担心乔渔会找怜月的麻烦,便也急忙追了上来。   但她开始找地方是就图清净好想心事,便有些偏,在假山下看到了韩柳闫、沈叶梅等人,简单的了解了点情况,上来后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场景。   或许是她的哭声起了作用,刚刚被撞晕的乔渔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乔渔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就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虽然她冲过去时没有已经没有了理智,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乔秩危险的眼神,和正要上前阻拦的动作,只是这些动作都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影阻止了,乔渔还记得那个恐怖的獠牙面具,冰冷的眼神,就像是索命的恶鬼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护着她,她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世家的小姐,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乔渔强撑着直起身子,眼睛渐渐的聚焦在怜月的身上,不甘、嫉妒、仇恨一系列的情感纠结成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嘴无遮拦的骂道:“荡妇!”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刚刚恢复神智的乔渔差一点又打晕了过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动手的那人,是他,为什么是他!   “公主神志不清,将她送回宫去。”   还有这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这不应该是他,不应该是他,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应该嘴角噙笑,温柔的问自己疼不疼,他应该慵懒的用双惊艳的桃花眼将欺负自己的人吓跑,还有此刻自己应该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他送回去。   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乔渔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身上的疼痛又时刻提醒着他这都是事实。铁一样的事实,自己的六叔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不疼自己了。   乔秩也没想到,曾经那个除了有些缠人外还算不错的侄女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丝毫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矜持,看来这两年关于她的那些事情也都不是道听途说。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怜悯竟然会让那个被人欺负独自哭泣的小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乔秩的目光扫过正在细心的替乔渔整理发簪的乔玲,若是自己当时没有出手,现在的十一公主或许柔弱一些,但是不会这么狰狞。   而怜月心中也对乔渔升起一丝同情,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若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乔渔,也不会闹到这一步吧。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招惹她,有乔秩这层关系在,她也会主动的招惹你。”   刚刚升起的念头,便被二哥从心底传来的声音碾灭,略微一想,确实是这样,最开始可不就是这位公主先数落的自己。   想通后,怜月心中的包袱便消失了,再次看向乔渔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波澜。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梦初晨满意的点点头,而这时,暗冥才隐晦的对宇文凌汐(霄)使了一个眼神,宇文凌汐(霄)不情愿的站出来,看着双眼无神的乔渔,开口道:“让开,让我看看吧。”   乔秩最后看了眼乔渔,毕竟是自己的侄女,侧身让在了一边,“麻烦你了宇文。”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双眼无神的乔渔眸子重新亮了起来,六叔还是关心我的,在意我的。   有时候一个女人蠢时,就算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也能找出千百个不成立的理由,让自己深信不疑。   宇文凌汐(霄)从袖子中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扑在乔渔乖乖伸出的手腕上,手指这才搭了上去。只是轻微的内伤,看来大哥还是很有分寸的。   本来宇文凌汐(霄)可以直接拿出一颗血芝丸,这样不出一刻,乔渔一定会再次活蹦乱跳,可是宇文凌汐(霄)觉得这种保命的药丸用在乔渔身上就是暴殄天物,只是拿出来了几颗寻常疗伤药丸,递给旁边的李嬷嬷。   “修养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冷冷的给了结论,宇文凌汐(霄)没有一刻地停留,便转身往亭内走去。   “你的手帕。”乔玲柔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脏了,扔了吧。”   怜月一下就被他的这句话逗的想要笑出声来,绝实在是绝,倒是乔玲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洁白的帕子还被她举在半空。   李嬷嬷连忙将药丸给乔渔喂下,接过庸常不知何时端出的水,喂着乔渔喝下。   至始至终,乔渔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希冀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乔秩的身上。   乔秩却像从来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样,对着李嬷嬷吩咐道:“嬷嬷送她回去吧。”然后又转身对着怜月道:“岳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岳小姐这个称呼怜月还是第一次从乔秩嘴中听到,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但聪慧的她想起下午从乔玲几人嘴中听到的乔秩和乔渔之间的事情,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这是在向自己道歉。   怜月一点都不觉得是他的错,脸色很认真的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月儿妹妹。”   本来乔秩好像霜打一样的桃花眼,再次微微翘起,轻轻的道:“月儿妹妹。”   “对嘛!”怜月这才展颜欢笑,“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继续赏景。”   一句简简单单的“月儿妹妹”却代表着一种认可,怜月只允许她在意的人这么叫自己。   这点岳家的人都知道,暗冥也知道,乔秩也从怜玉那里听到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几个问题   乔渔看着乔秩只因怜月一句话就绽放的笑容,心中更是不甘,明知自己现在说话必遭六叔厌恶,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开口,李嬷嬷窥出她的动作,赶忙用眼色制止。同时也吩咐旁边的宫女借力将十一公主架起往山下抬去。   没有了乔渔,整个御景亭的空气都清爽了起来,从御景亭俯瞰整个皇宫,才能更深一层次的理解皇宫的奢华。   不过,怜月并不喜欢这里,四周的城墙就像一个牢笼一般,将所有的奢华都隔绝在这个牢笼里面,刚刚在慈宁宫看到那么多的妃嫔,她们衣着鲜艳,荣华富贵,可是却终日的活在勾心斗角中,其实还不如在宫外找个寻常人家嫁了,终其一生相夫教子。   想到这里,怜月的目光就忍不住的向暗冥看去,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暗冥感受到了怜月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对了上来,眼中是满满的真诚。   这种眼神,让怜月心中的疑问破土而出,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可是今天的场合适合吗?怜月还是犹豫了。   这么近的距离,梦初晨自然可是感受到怜月心中的纠结,其实在心里面,梦初晨知道怜月是不应该和暗冥在有瓜葛的,怜月和宇文凌汐的婚约是因为三大世家的关系才被承认的,但是对象若换成罗刹殿的殿主,同样是七大势力之一,但是意义却又不同。   对于在树林里找到怜月后那几天怜月心中的变化,绝对没有人比梦初晨更清楚,只是他尊重怜月的想法,再问了一次怜月不想说时,便没有再问过。   也许现在将心中的疑问问清楚了会对怜月好一些,梦初晨在心里对着正在出神的怜月道:“想问就问吧!”   怜月猛然听到心底的声音,微微一愣,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把心事暴露在了二哥面前,心中有气又恼,但也知道这是两个之间特有的感应在起作用,只能干瞪了梦初晨一眼,但是心里还是考虑着他的建议。   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没忍住对着暗冥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一时间整个亭子里的目光都集中在怜月的身上,梦初晨嘴角含笑,他知道怜月一定会遵循他这个建议。   坐在怜月身边的乔恪抬头看了看怜月,又看了看暗冥,眼睛闪过一道窥视了秘密的亮光,但转瞬就被童真取代。   岳令钧只是眉头微皱,危险的看了眼气定神闲的暗冥和满脸期盼的怜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阻止。   而平时特别喜欢凑热闹的夭夭,今天出奇的安静的坐在梦初晨的身边,专注的对付着手中的水蜜.桃。   南平王和周蛮对于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也不会过多的干涉。只看了一眼,便继续他们的话题   至于宇文凌汐(霄)心里咯噔了一下,依旧喝着自己手边的茶,好像这件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收回了目光,只有乔秩,他刚刚从怜月的话中知道这个暗冥就是当时把怜月掳走的那个黑衣人,而刚刚乔渔扑上来后暗冥的反应,让他知道这个暗冥对怜月也不一般。   尤其是两个人还单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怜月今天的反应也是有些失常,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起来,不得不让乔秩对暗冥产生敌意。   他选择默默的守候,是顾念着和宇文凌汐之间的生死之情,但是换成另外一个人地时候,他可不会那么容易的善罢甘休。如果他知道这个暗冥就是宇文凌汐或许就没有这么强烈的敌意了。   暗冥心里暗道,这一刻还是来了,心里微微发涩,但是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怜月眼中闪出喜色,开口建议道:“那我们出去走走。”   “恩!”暗冥起身,怜月自然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如当时在树林里一样。   “我和你们一道去。”乔秩最终还是没忍住的挺身而出,然后觉的又有些突兀解释道:“宫里地形复杂,以免你们迷路。”   乔彬这才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睛满是若有所思。   怜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暗冥独处的机会,问的又是一些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自然是不会让乔秩跟着的。   “不用,我们只是在附近说两句话,不会走远的。”怜月看着乔秩的眼中满是警告。   乔秩还想说什么,但是都被怜月的这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讪讪的坐回原位。   待两人刚走出亭子没多远,夭夭就捂着肚子道:“那个,我肚子痛,去去就来。”但是没等她站起身,一双有力的双手便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乖乖呆在这里不准去打扰。”   夭夭失败的冲着双手的主人梦初晨眨眨眼睛,眼中满是哀求。   今时不同往日,梦初晨直接忽视了夭夭让他心动的眼神,依旧没有松口。   一旁的乔恪用双手捂住嘴巴,眼冒金星的看着梦初晨,心里感叹着,好霸道,好厉害!   夭夭示弱了几次,都没有得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怜月身影消失的地方。   怜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背影,走一步就想起一个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一起掉下悬崖,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自己醒来后那个温柔的臂膀,还有在树林里他教自己剑法的样子,给自己烤食物的样子,双手握在一起的感觉,还有最后那个温柔拥别,好像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他们还在一起,还是这样走着路。   怜月迷恋的看着这个背影,犹豫了再三还是率先开口,“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暗冥的身子略微一顿,看着四下并没有人,转身看着仰着小脸的怜月,缓缓的开口道:“我骗了你。”   怜月的眼中闪过受伤,心也一下被刺痛,他承认了,他真的骗了自己,但是怜月还是不满足这个答案,希冀的继续问道:“你是有苦衷的对吗?”   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看到她眼中的受伤,心里也格外的不是滋味,原来准备好的说辞在开口后也浓缩成了一个字:“是。”   这个字,却让怜月格外的欣喜,他有苦衷不是真的要骗我,脸上一下容光焕发,美艳无比,然暗冥的眼底越来越深,心中的愧疚也越来越浓,当下有了决断,认真的看着怜月道:“你如果想问,我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哪怕是最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自己也毫不保留。   但是怜月却摇了摇头,理解的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否则你一定不会瞒着我,我只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我问你答就可以,如果涉及到罗刹殿的秘密,你也可以不回答。”说完又追加了一句,“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暗冥点点头,等着怜月的问题。   怜月斟酌了一下,从最开始的问题问起:“在树林里的黑衣人是罗刹殿的是不是?”   “是。”   暗冥注意着怜月的眼神,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她早就猜到了。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我灭口是不是?”虽然是一个问题问出来的,但怜月的语气,其实都不用暗冥回答。   “是。”   “那些树上多出来的记号是他们做的是不是?”   暗冥就知道这些绝对瞒不过怜月,也从来没有打算瞒着怜月,不然在树林的时候,他就是在怜月回去之前让人将那些记号抹去。“是”   “我昏迷的五天也是因为他们追上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暗冥决定如果她开口问那五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告诉她,可是怜月接下来的问题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敌太多   “你是不是喜欢我?”问出这句话后,怜月的脸蛋红扑扑的,就连白皙的双耳也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   暗冥却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虽然他很想开口回答是,但是他更愿意恢复自己的身份来回答这个是。   怜月低着期待着他的答案,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没有听到一点回应,心中难过的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暗冥知道自己再不回答自己眼前的可人一定会难过。   怜月悲伤的心情听到这两个字后又有了好转,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暗冥的双眼,再一次的问道:“那喜欢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双眼中希冀的火苗再一次点亮。   暗冥问难的看着怜月,自己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宇文凌汐吧,那亭子里的宇文凌汐又该怎么解释,如果把自己这个弟弟暴露出来,那么自己的那个父亲又会怎么办,暗冥不能回答。   所以他依旧选择了沉默。   “你为什么不回答?”怜月破釜沉舟对着一个男人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却没有一个答案,这样子让怜月不能接受。   在怜月的心里,喜欢了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些都要说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面,就像二哥一样,明明喜欢还要走那么多的弯路,给自己找那么多的麻烦。   “抱歉,我不能给你答案。”暗冥还是选择了不说,他不愿意欺骗怜月,却也不允许将自己的弟弟推到险境。   怜月脸上的光芒一下就消失,就像刚刚还在怒放的花朵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璀璨了一番一样,双眼都失去了神采,但是在下一刻,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再次爬满希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给我答案是因为我和宇文家的婚约吗?”   暗冥不愿再看到怜月眼中的光芒熄灭,点了点头。   怜月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笑颜涟涟的对着暗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娘亲临走时,已经说了,只要我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便可以将这门婚约取消。你等着,我宴会结束后就给父亲写信,让他把玉佩还给宇文家,将婚约取消的。而且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也感觉到宇文公子并不喜欢我,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暗冥的心却在一霎间狠狠的纠起,不行,他一定不能让怜月这么做。这样的话他还怎么用光明正大的身份和怜月站在一起,而且怜月这么做的话一定会给她引来数不清的麻烦。   “你不能这么做!”暗冥的语气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慌乱,这样让怜月更加疑惑了,难道是自己又理解错了吗?   “暂时先不要这么做,好吗?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暗冥语气中的祈求和最后的承诺,让怜月暂时没有了拒绝的能力,“为什么?”   “我现在有不能说的原因,这次宴会后,要处理一些事情,暂时不能和你见面,但是你如果和宇文家退婚,这个消息一旦传出,那么会有无数的追求者,我不想给自己招来那么多的情敌,这样的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不放心你。”   怜月满心的疑问,随着宇文凌汐的话一点点的转化成蜜糖,在心底融化开来,原来是这样子。想想那中头疼的场景,怜月的头皮也有些发麻。   这应该算是甜言蜜语吧。怜月的耳朵就更红了,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圆圈道:“原来是这样,你该早点给我说的,害人家心里刚刚七上八下的。”   “他们都在担心你,我们还是回去吧。”宴会结束后,暗冥这个人会真的消失,但是宇文凌汐不会消失,就让自己用真正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怜月听到他的话后,猛然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亭子旁边露出的几个半身,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情愿的点点头。   这实在是不怪他们,怜月心里刚刚的起伏实在是太大了,梦初晨担心之余,便顺着夭夭的意思,只让她站在亭子旁边看,岳令钧则是相信梦初晨的特殊感应,知道梦初晨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般举动,便也跟了过来。   乔秩自从怜月跟着暗冥出去后,就犹如坐在砧板上,现在有机会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而宇文凌汐(霄)完全是好奇自己的大哥大嫂,何况他现在还有着怜月未婚夫的角色,担心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反而是乔恪,怜月出去后他就挪到了乔彬这个父亲的身边,认真的听着父亲和这个粗犷的周家主说着话。   怜月气急败坏的回到亭子里,众人却已经心照不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怜月挨个瞪了一圈,眼睛路过宇文凌汐(霄)时闪过一丝愧疚,然后咬着牙露出一个笑容,对着乔恪招招手:“恪儿,小姨带你去太后那里。”   恪儿很配合的上前拉住怜月的手,两人便往外走去,路过暗冥时,怜月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冲他点点头,刚刚回来的路上,怜月已经把自己的换颜丹和梦初晨给她的化颜单一并给了暗冥,并告诉了他使用方法。晚宴的时候他再隔着面具吃饭可是很别扭的。   而被晾在一边的夭夭见两个人丝毫没有叫自己的意思,连忙提裙追了上去。乔秩犹豫了一下,也跟在了后面。   路过暗冥时,眼睛很是不善。虽然刚刚在亭子里他听不到怜月和暗冥的对话,但是怜月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也让乔秩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那个我是害怕他欺负你,所以才看得。”夭夭知道怜月在生气,赶忙解释道,但是明明是她好奇心重,却给自己加上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怜月就更不愿原谅她。对夭夭最好的惩罚就是不和她说话,这个怜月可是清楚的很。   随后追上的乔秩一看夭夭,就知道怜月一定也给自己记上了一笔,便明智的没有说话。   乔恪水灵灵的杏眸中满是侥幸,刚刚其实不是他不想去看,也不是他不好奇,而是自己的父亲就坐在那里,如果自己也去的话,父亲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一定会皱眉头,再者也是因为。他早就从怜月的反应中觉察到了一点。   自己这个小姨和宫里这些勾心斗角的女人一比,完全落败。   香菊和香竹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后面,却已经决定,待会有空了一定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王妃。路上乔秩被太上皇身边的太监追上,改道去了乾清宫。   待几人回到慈宁宫,怜月看到沈叶梅等人已经先一步的回来了,章玉莹还隐晦的冲她翘起了大拇指,然后怜月的目光扫过乔渔刚刚坐的地方,果然那个乔渔的娘亲已经不再席位上了,看来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这里早就知道了。   但是怜月丝毫也没有觉得愧疚,毕竟这些都是乔渔自找的,就是太后要替乔渔做主,自己也要质问下他们皇家的待客之道。   但是太后的反应却出乎怜月的意料之外。   “恪儿,还不快道曾祖母这里来。难道恪儿有了小姨就忘了曾祖母了吗?”语气透着浓浓的慈爱还有意思的上心。   怜月抬头看去,太后的眼中满是慈爱和欣喜,看着自己还有牵在手中的小人儿。   这下怜月倒是有些诧异,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送来手里的小手,却被那双小手反握着。   乔恪软糯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恪儿才没有呢,只是小姨第一次进宫,恪儿担心小姨迷路,万一那些奴才不认得小姨,怠慢了小姨。”说话间拉着怜月往太后的那里走去,怜月只得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云妃登场   “哦?那你的小姨可曾在宫里受欺负呢?”太后一把将乔恪揽在怀中,金镶玉雕花的护甲轻轻的点下乔恪的额头,丝毫不掩饰语气中浓浓的宠溺。   怜月没想到乔恪会为自己伸张正义,征询的向怜玉的防线看去,却见怜月抿嘴朝她微微摇摇头,示意无事,静观其变即可,倒是旁边的蓝水,警告的瞪了怜月一眼,真是一刻不守在她身边,她就能找出点是非来。   怜月委屈的朝蓝水皱皱鼻子,无声的抗诉着不是我要惹她,是她自己来惹我的。   乔恪可没有注意她们这边,而是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撒娇的冲着坐上的太后道:“当然有啦。”   “哦?”太后韩潋滟脸上的惊讶一看就是装出来的,可是乔恪完全是做足了一个五岁娃娃的样子,一脸不忿的开始告状。   “就是十一皇姐,她当着好多人的面辱骂小姨,那些话恪儿都没有听过,但是一定是不好的意思,后来十一皇姐还想掐小姨,才被一个戴面具的黑衣叔叔伤到了。”   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稚嫩的声音,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但是却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说的清清楚楚。   怜月注意到,乔恪说出后,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表情没有变化,想来是已经知道了,大多数眼睛中则是恍然大悟的眼神,刚刚李嬷嬷回来后只在太后那里小声的将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一番,太后便吩咐皖嫔去雨花阁看看耍性子的十一公主。   本来这件事情太后是准备瞒下来的,但是乔恪这么一说,所有人再联想一下刚刚乔渔主动邀请怜月的事情,便知道这个嚣张的公主是故意要找岳家小姐的麻烦不成,却伤到了自己。   怜月心里强憋着笑,自己的这个外甥实在是太腹黑了,同时心里也很温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是以另一种的方式来替自己打抱不平。   这件事从乔恪这么一个五岁的娃娃口中说出来就绝对不会有人质疑,而且乔恪的表情还那么的到位。不过就算有人质疑又怎么样,乔恪说的也是事实。   太后别有深意的看着怀中依旧满眼童真的乔恪,将心中的疑虑消除,慈爱的看着怜月,“岳小姐,十一公主确实是在宫里被宠坏了,哀家替她给你道个歉。”   太后的话一出口,整个大殿都起了涟漪,太后亲自道歉,也就是要堵了怜月兴师问罪的由头。   怜月心里一片冷笑,左右今天是来参加寿宴的,自己也没有吃什么亏,而且今天自己的心情也不错,这件事就当是看了一场猴戏,双眼灼灼的看着太后,回道:“太后严重了,其实这些都是误会,倒是不小心伤了十一公主的千金之躯,月儿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这件事情便就此揭去,太后的目光反而放在了进大殿后就一直没有吭声的夭夭身上,“夭夭这么安静哀家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夭夭本来不想看口的,这个太后,明明是你家公主的错,刚刚一切的说辞也都是在护短,夭夭刚见她时说了一些讨巧的话,却是因为这太后对她们还不错,反正好听话说着又不要钱,说了就说了。   但是那个十一公主也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这太后话里话外的还护着她,夭夭就对她没有好感了,只是书面化的答了句:“刚刚玩的累了。”   太后却好似没有觉察到夭夭口中的疏远一样,依旧很是亲切的道:“那就坐下好好休息一下,皇后那边的午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谢太后。”这话也回的格外的敷衍。   怜月便拉着夭夭坐到了大姐地身边,怜玉对太后今天的处理方法也不是很赞同,我们岳家护在手心的月亮,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乔渔找上门去惹麻烦,确实是有些过分。   但快十年的皇家宫廷生活,也知道太后是为了顾及皇家的脸面,看来岳家这几年确实有些过于低调了一些。   正在想着时,却感觉到一双手覆上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耳边同时响起怜月的悄悄话:“放心,大姐,月儿怎么会吃亏呢?”   转头看去,就对上了怜月那双狡黠的杏眸,心也放宽了许多,许是和小妹分开的太久,倒是忘了自己这个妹妹一贯的作风。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殿里多是太后亲和和乔恪稚嫩的声音,一老一小一问一答,氛围十分的融洽。   离正午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大殿门口一暗一个盛装妇人被一群宫人花团锦簇般的簇拥了过来。   那宫装女子在殿下向着正座上的太后屈膝行礼,温婉大方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臣妾见过母后,母后富态安康。”   “平身吧。”宫装女子刚刚起身,大殿里众人便齐齐行礼,口中唤道:“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参见母后。”   皇后雍容的一笑,在宫女的服侍下,微微抬手道:“诸位起来吧。”   这时,云卿才提了裙角,站了起来,望着那站在大殿中的的妇人,一身大红色的展凤华服,华丽的缎料如同一汪血水般流淌,高高的发髻上缀着九凤发尾,额间贴着红色的花钿,无不透露着皇家无上的威严。   皇后将近四十岁的,是当今圣上的结发妻子,虽然已经生育了长公主、四公主、六公主三位公主依旧保养的十分得当,但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苍白,眉眼高挑,看向太后怀中的乔恪时,怜月总感觉她的眼角散发着一股黯然之色。   想必一直没有生育皇子也是这位皇后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   怜月猜的没有错,这位蔚皇后,此时心里郁结的就是皇子,以前宫里的女子都没有诞下皇子,对她的地位自然是没有威胁的。虽然对圣上立南平王之子乔恪为太子也很惋惜,但也知这是情非得已。   但自从云妃诞下皇长子后,她的后位就有些漂浮,而云妃仗着圣上的宠爱和皇长子的功劳,更是时常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就像今天一样,父皇的寿宴,身为皇后的她一大早就在慈宁宫布置,而云妃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在殿里,实在是做的有些过分,但是太后却丝毫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有了皇子傍身,地位才是真的稳固。   “母后,午膳已经准备妥当。”   “那现在就过去吧。”太后在李嬷嬷的掺扶下起身,牵着乔恪从正位上起身,下面的嫔妃、命妇也紧跟着起身,蔚皇后上前两步站在太后身侧,接替了李嬷嬷的位置,众人正要抬脚向着门口迈去。   “看来臣妾来晚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进大殿,让众人的脚步一停,紧跟着一个身着桃红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妖娆万分的轻移莲步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盈盈一俯,对着太后娇滴滴的道:“博儿一早就有些哭闹,刚刚哄好,臣妾就敢了过来,还望太后恕罪。”   “平身吧,博儿怎么样,招太医看过了吗?”太后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心,丝毫没有因为她出现的晚而有一丝的不快。   “劳太后关心,太医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凤眼含笑挑衅的看了眼蔚皇后,却丝毫没有见礼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八大势力   “好了,走吧。”太后仿佛也忘记了云妃要行礼一般,直接吩咐道。   怜月从侧面发现蔚皇后华服地袖角明显的起了褶皱,看来这位皇后心中并不好受,然后又看向皇后所出的三位公主,就连温婉的长公主也轻轻的咬着嘴角,眼中有着一丝怒气。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插口说话。   四公主冷眼的看着云妃,傲气的嘴角满是讥笑,正准备开口却被和她站在一起的六公主阻止。   六公主长的最肖蔚皇后,嫁入的也是皇后的母家蔚首辅的儿子,也是她的堂兄蔚怀玉,蔚家现在是乔恪太子的拥护者,六公主耳濡目染下反而更加清楚现在的局势。   若是她们姐妹现在开口质问云妃,必然是给母后添乱。   而且六公主也似注意到了怜月的目光,谦和的向她点点头,略微抱怨的看了看自己的四姐。   这一举动直接让怜月对她们的好感骤增,也许这次真的可以帮帮她们。   除了皇后,三三位被云妃忽视的太妃太嫔脸色也不是太好。   午宴被安排在慈宁宫的后殿,布置华美的大厅中整整齐齐的摆着云角矮桌,旁边的偏厅里莺莺燕燕的聚着不少进宫朝贺的女眷,   怜月这边跨进大殿时一片寂静,然后便是整整齐齐的声音,“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妃娘娘、太嫔娘娘、南平王妃、云妃娘娘、公主殿下、吉祥万安。”   “平身吧。”太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和。   怜月却暗暗的咂舌,这皇宫的规矩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动不动就要行礼问安。怜月紧跟着大姐在第二层台阶上的矮桌旁坐下,蓝水和夭夭紧挨着两人。钟雨霏作为王府的侧妃则是坐在怜玉身后的矮桌上。   皇后在对面坐下,而云妃则坐在夭夭的对面,眼色不郁的看着乖巧的跟在太后身边的乔恪。   待她们坐好后,大殿里的其他人才依次落座。   然后皇后微微对着身后的嬷嬷示意,玉盘珍羞便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井然有序的送了上来。   宫中的女人又开始勾心斗角,怜月安静的吃了面前的美食,不愧是皇家御厨做出来的东西,既别致又美味。   说实在地,怜月真的想让时间过的快一些,这么好的食物搭上这么扫兴的人群和话题,确实有些浪费。同时也对晚上的晚宴没有了什么期待。   思绪也开始飘荡起来,忍不住的在想暗冥此刻在干什么。   而她朝思暮想的这个人,此刻就在乾清宫,霓裳帝国八大势力齐聚一堂,除了岳令钧代表着岳家、梦初晨代表着隐宗、宇文凌汐(霄)代表着宇文家、周蛮代表的周家、暗冥代表的罗刹殿外还有一位书生模样留着儒须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白衣翩翩风华绝色的年轻女子。   他们分别代表的是晓风阁和烟雨楼代表。   再加上当今的圣上,除了他们八个人外,大殿里再没有多余的人。   这个寿宴明面上是为太上皇贺寿,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给八大势力一个正当的场所聚集在一起,八大势力每三年便会有这么一次会面。彼此之间三年内发生的纠纷以及未来三年各大势力之间的利益划分都将在这一次会面中解决和确定。   霓裳帝国当今的圣上并没有坐在那个象征着他至高无上身份的交椅上,看着今年增添的新面孔,心中一片唏嘘,八大势力都有自己才智出众的接班人,唯独他们皇家到了自己这一代就有些青黄不接的忒态。   他也清楚,若不是皇家有太上皇镇守着,而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又娶了岳家的大小姐,宇文家和周家一直和岳家站在一起,恐怕皇家早就像一块人人可以分食的糕点,最后连个渣滓都不会剩下。   乔奕的目光只有短暂的停留,便咳了两声,率先说话:“今日诸位齐聚于此,就从我这边先开始吧。”乔奕并不是想要尽地主之谊,而是确实相对于其他,皇家现在面临的问题最严峻。   “第一、乔恪太子的位置不会有动摇,待其成年,我便会禅位于他。”   岳令钧的眉毛微挑,心里冷哼一声,成年?乔恪今天刚满五岁,也就是说只要他自己还坐在这个皇位上,乔恪就要到十五岁才能登基,那时候他自己的儿子也有十一岁了,唯一的皇子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于臣子之位吗?而且十年的时间,足够有心人做很多事情,也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的诡异。   但是岳令钧没有开口将心中的这些想法提出,因为八大势力的协议中,一方陈述时,无论是谁都不能开口打断。   “第二、诸位需答应我我的皇儿要平平安安的终老。”这个条件是针对罗刹殿的,也就是他的所有皇子自出生后便会列入罗刹殿的红名单,终身不得除名。   “第三、七大势力直系成员不得嫁娶霓裳帝国四品以上官员及其亲属。”说这最后一条是,乔奕的语气最重,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一件事情。   接下来论辈分排自然是周家,周蛮心里暗暗吃惊,这乔奕提出的三点自己那个儿子竟然一条不落的全部猜中,自然在出发前也将周家这边的条件告诉了他,周蛮早就烂熟于心,略加修饰便用自己的语言说了出来,“皇家乐意谁登基我周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只一点就是我二哥的外孙不允许受到一点的伤害。至于你那第三条过于死板,万一两人是真心相爱,难道我们还能棒打鸳鸯不成,不过周家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扶持和资助你们下属的官员。”   这让乔奕微微有些皱眉,但是一切争执都要放在最后再说。   “当然老夫还有一个要求,我周家要南北运河的运输权,我说完了,下一家吧。”虽然周蛮不知为什么自己那个感觉和宇文大哥相似的儿子要从皇家嘴里拔牙,但是他的任务就是照说就行,其余的根本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   晓风阁的中年男子玉檀风就是阁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周蛮,开口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晓风阁别无所求,只要南蛮丛山的管辖权。你们的条件我这边都没有异议。”   如果刚刚周蛮的条件只是让乔奕皱眉的话,那么玉檀风的条件就让他想要挥拳头,这晓风阁就像一条不会叫的狗,但咬起人来却能生生的咬下一块肉。   南蛮丛山,绵延数百里,里面部落林立,奇珍异兽更是数不胜数,更是霓裳帝国药材的集中第,这晓风阁说的好听是要管辖权,但是往深处其实就是要的药材这块肥肉。乔奕怎么会不心疼。   乔奕桌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看来这回几大势力都是有备而来,还真当我们皇家是那颗软柿子。   “咯咯……”白衣女子柴梦晴用袖子遮掩着半边脸,娇媚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过了一遍,轻语道:“烟雨楼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   “铁矿的开发权。”宇文凌汐(霄)也说出了父亲一早给出的条件,当然这不是最终的条件。   “我岳家只要陷害岳家大小姐的真凶。”岳令钧也紧跟其后说了出来,如今岳家和隐宗可以说已经合二为一,已经可以在各方面互补,而现在对他们而言这个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隐宗也希望皇家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这句话说出来后,除了玉檀风和柴梦晴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外,其余的人早就清楚岳家和隐宗的关系,但这个关系每家也只限于两三个人知道,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滴血认亲   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暗冥身上,等着他说完后,开始再次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暗冥依旧是带着青铜獠牙面具,与金碧辉煌的大殿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撤销追杀令。”在其他人提出来之前自己先提出来,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说完的时候,暗冥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现今太子即位,圣上的皇子在证实了血脉后,可以列入红名单。”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赤裸裸的质疑圣上的血脉,岳玲钧、梦初晨心里均是咯噔一下,别有意味的看向暗冥,难道他知道什么不成。   “暗殿主这话是何意思?”乔弈本来内敛的威压在暗冥最后一句话出口后就有些失控,自古以来皇家最在意的就是子嗣血脉,到自己这一代后,连续生了十六个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儿子,却还要被质疑是否被戴了绿帽子,还在八大势力议会的时候被提出,这罗刹殿做的实在是有些过了。   整个大殿里也只有宇文凌汐(霄)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尽早凌晨,猛儿已经带着药佬的书信回来了,那药方果真有古怪的地方,孕妇服此安泰药,若怀的是男胎,这贴安胎药就相当于慢性毒药,但若是女胎,则能突出其安胎之效。   当时宇文凌汐(霄)就将这个结果传给了宇文凌汐,若不是圣上打起罗刹殿红名单的原因,恐怕大哥一定不会直接就在这里说出来。   宇文凌汐(霄)自然是不会让大哥被人质疑,起身走了两步,俯身在岳令钧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岳令钧的脸色瞬间就有了变化,开口道:“我岳家同意罗刹殿的提议,既然要入红名单,还是先当场确定身份后,再从长计议。”   梦初晨看了眼已经起身的宇文凌汐(霄),又看着自己大哥眼中的确定,便知道是那安胎药的结果出来了,也开口符合:“那就劳请圣上让人将皇子和太子带到大殿,当着各大势力的面,确定了血缘后,我隐宗对皇家子嗣入红名单便不再有异议。”   唯一的女子柴梦晴微微一笑,娇嗔道:“确实是要检验一番才对。”   乔弈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绿了,语气逼人的看着岳令钧,眼内一片黑暗,岳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边已经松口让乔恪继续当太子,自己的亲生儿子到时只是一个亲王,难道他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自己的皇子早在出生时就已经滴血认亲,乔弈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今天依旧提出这个要求,明显是怀疑宫里的结果。   乔弈的目光在没有说话的周满和玉檀风身上扫过,看来今天不当场验血,他们是不会让皇家如愿的,毕竟红名单,是八大势力一个很特殊的所在。   乔弈起身亲自走到大殿门口,对着外面守着的心腹太监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回到大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语。   岳令钧这般做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当着八大势力,绝对不会有人动手脚,皇家之所以能被八大势力推出来做这个掌权人,也是有原因的,一般七大势力都不会参与到皇家子嗣对那把交椅的争夺之中,而乔恪当太子也是八大势力商议后的结果,为此除了岳家以外的六大势力都从皇家这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如果乔恪不当这个太子,那么这些好处是要被收回的,所以其余几大势力自然还是希望乔恪继续当太子的。   岳令钧思量下,还是决定先把安胎药的事情告诉当今的圣上,毕竟自己大姐是破例嫁到了皇家,岳令钧也不想这个圣上太过于难堪。   “圣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脸色不虞的乔弈看着岳令钧,最终还是没有拂了岳令钧的面子,带着他往偏殿走去。   岳令钧对着身侧的宇文凌汐(霄)邀请道:“宇文兄也请与我一道。”   宇文凌汐(霄)冰冷冷的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语言,直接用实际行动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于他们的避开,几大势力的代表人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依旧各自喝着茶,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来到偏殿后,乔弈转身看着跟在身后走来的两人,压低声音道:“不知岳家和宇文家这么做是何意思。”   岳令钧对着乔弈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嘴中满是歉意的道:“今日这番举动实在是情非得已,宇文兄这里有一封信希望圣上先过目一番。”   乔弈眼露疑惑的结果宇文凌汐(霄)递过来的信,展开从头看了起来,双眉紧蹙,不解的看着岳令钧道:“你给我看一个药方干嘛!”   “圣上请将这封信看完。”   乔弈便继续的往下看,待看到第二页得时候,握着信得手就有些紧绷,脸色也有些恼怒,当他看到最后的印章时,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   岳令钧见他看完,便开口道:“岳家没有想要窥探皇家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牵涉到令钧的大姐,所以岳家才会在宇文兄的协助下找到了疑点,经药佬确认后这才提出来。请圣上见谅!”   乔弈现在哪还有功夫追究岳家的参与,他现在心里都额怒火足以将整个紫禁城燃烧殆尽,前前后后十六个女儿,乔弈原以为是天意,对于民间的留言非议,他都浑然不在意,云妃诞下皇子后他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是有质疑的,但是一切都表明那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本来乔弈是打算待儿子长大后,便和皇弟商量,让乔恪请辞太子之位,然后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儿子接替自己的,但是后来发生了南平王妃流产的事情,为了安抚岳家,才不得已的做出的让步。   可是现在有一个证据摆在自己面前,自己没有儿子完全是被一张安胎药方陷害的,一想到自己那些流产的孩子都是皇子,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想要发疯。   那么云妃为什么能诞下皇子,这个药方和云妃背后的势力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这个皇子不是他的,那么云妃背后势力所谋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乔弈一想到自己对云妃背后势力对乔恪打压的纵容,背脊就有些发凉,如果乔恪也夭折,那么整个皇家就真的是断子绝孙,皇家就要彻底改性了。   作为一个帝王,虽然看到这封信后心中就有了决断,但是他心中还是有着侥幸,万一那个儿子真的是自己的呢?   岳令钧和宇文凌汐(霄)将他的表情收于眼底,适时的开口道:“若待会皇子真的是皇上所出,岳家保证,乔恪绝对会让出太子之位,岳家也会维护皇家的血脉。”   乔弈的脸色变了几变,刚刚在大殿里的信誓旦旦在也说不出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先看看再说吧。   三人回到了大殿中,沉默的等着,半个时辰后,乔弈身边的贴身太监怀中抱着一个刚刚才会蹒跚起步的小孩,南平王乔彬身边跟着乔恪走了进来。   乔恪很是乖巧的行了礼,乔弈心思复杂的一岁的小人抱到怀中,可见对这个儿子的宠爱程度。挥手让庸常退下,待门掩上后,便看向医术不俗的宇文凌汐(霄)道:“可以开始了。”   宇文凌汐(霄)从桌上取出两个干净的茶盏,然后目光在大殿里扫了一圈,便走到一个盛水的玉瓶前,盛满两盏清水,乔弈将大殿中供着的尚方宝剑取下,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上割开一个口子,然后让血滴到一个茶盏中,然后便拉着拽着自己身子的小手,也轻轻的划了一下,刚刚还乖巧万分的小人“哇”的一声便哭出声来,乔弈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茶盏中的两滴血,心中前所未有的紧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滴血认亲 2   茶盏的清水中,两滴血液渐渐的沉底晕染开来,但是却没有丝毫相容的迹象,泾渭分明的各自占据着半边茶盏,乔奕的脸一下变的黑青,看着扯着喉咙哭闹以前怎么看怎么喜欢的小人,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一刻都不想多抱。   乔奕现在觉得自己的头顶从来没有此刻这么绿光盈盈,若不是现在几大势力的人都还在这,他真想立马去问问那个女人,这个孽种到底是谁的,   “这孩子自不能入红名单,请南平王父子滴血验亲。”暗冥低哑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也算是提醒一下乔奕。   乔奕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冲着脸色也不太好的的弟弟点点头,乔彬厚厚的嘴唇紧紧的抿起,心中的怒意已经有些绝提的趋势,这个结果代表什么,他很清楚,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就那样与自己失之交臂。   但是他也从暗冥的话中听到了红名单这三个字,大概也猜出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当下接过乔奕手中的剑,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一滴血就滴入了依旧是清水的茶盏中,然后弯腰看向自己的儿子。   乔恪冲着乔彬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瞟了一眼依旧还在哭闹的皇弟,目光坚定的道:“父王,恪儿不怕疼,不会哭的。”   “儿子好样的。”乔彬欣慰的用剑划破了乔恪的手指,乔恪微微皱皱眉,却没有叫出声,乔彬用手轻轻一挤,一滴血就落入了刚刚乔彬滴血的茶盏中,这滴血刚刚入水,就慢慢散开和刚刚的那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结果也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乔彬用手轻轻的将乔恪手上的伤口按住,眼光看向宇文凌汐(霄)。   宇文凌汐(霄)什么也没说,就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外敷。”   乔彬冲他点点头,然后打开瓷瓶将药倒在乔恪的伤口上,很快血就止住。然后又走到乔奕面前。   “无碍,这点小伤并不需要敷药。”乔奕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乔彬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心里一定怒浪滔天,看了一眼渐渐止住哭上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的小人,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提出要给他敷药。   但就在乔彬准备将药还给宇文凌汐(霄)的时候,乔奕却开口了,“给他敷药。”然后又平静的看向宇文凌汐(霄):“宇文少主可有遮盖伤口的药膏。”   宇文凌汐(霄)看似没有任何变化的又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药膏递了过去,乔奕接过,先让乔彬给小人上了药止了血,然后又将药膏涂在伤口处,那手上的伤口若不是爬上去细看,绝对看不出端倪。   乔彬深深的看着乔奕的动作,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等乔奕开口,便将药膏也给乔恪敷了一层,交代道:“大殿里的事情出去后谁都不可以说。”   年仅五岁的乔恪就算是再怎么的早熟,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也依旧是一知半解的,但是他看着父亲认真的神情,懂事的点点头。   乔奕伸手将两盏滴血认亲的茶盏泼在地面上,对着大门喊道:“庸常!”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庸常弓着身子走了进来,“圣上有何吩咐。”   “将皇子送回去。”   庸常上前见小人接过,刚刚他守在外面听到了哭声,现在看着小人脸上的泪痕和红红的眼眶,便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他从来遵守着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的原则,对于小人的异状完全当做没有看见。   “臣弟也退下了。”乔彬知道自己现在也不适合留在这个地方,拉着乔恪行了礼,又冲着其余几人握了握拳,便退了出去。   大殿内恢复了最初的八个人。   乔奕回想着刚刚自己的条件,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但是既然能坐到这把交易,心里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   “今日让诸位见笑了。”   “圣上言重了,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刚刚大家提出的条件吧。”玉檀风眼角含笑的看着乔奕,“南蛮丛山的管家权交由晓风阁管辖三年,只要诸位答应这个条件,晓风阁对诸位的条件自然也是赞成的。”   本来乔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但是现在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儿子一下就不是自己的了,那么这个皇位还是要落在自己的侄子乔恪身上,岳家就是他最强的后盾,而宇文家和周家以及隐宗自然都是要支持乔恪的。这样一来他们的力量就不是其他几大势力可以抗衡的。   而且看了那封信后,冷静下来的乔奕已经想到,既然生不出儿子是安胎药的问题,那么若是再有妃子怀孕,不再用这副安胎药,自己岂不是还有得皇子的希望,这三年最主要的还是制衡。   “好的,我答应。”   玉檀风嘴角上扬,这个结果他很满意,本来他只想争取一年的,但是有了这么一出事情后,显然他是受益者。   “那我周家的运输权呢?”周蛮也紧跟其后的提了出来,虽然他心里也清楚有了刚刚的事情,运输权皇家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了,身子自己那个大儿子给出的底线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乔奕这次丝毫没有松口,“运输权事关重大,尤其是南北运输,牵涉到霓裳帝国的漕运,周家主还是换一个吧。”   “你也太厚此薄彼了,既然如此,那就给我那岳家大侄女一个交代吧。”   岳令钧和梦初晨等人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也很清楚乔奕的想法,若换成他们站在乔奕的位置也会这么做的,三大世家外加隐宗的组合已经让其他几家势力心存忌惮,现在若是还提出其他的要求,难免不会引起其他几大势力的反弹。   乔奕见其余的人都没有说话,便想早早结束这场议事,“既然诸位都没有其余的意见,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为了能尽快抓到幕后黑手,还请诸位对今天的事情保密。”   自然是没有人反对的。   “来人啊!”   随着乔奕的声音落下,门再次打开,这次出现的不是庸常,而是另外一个太监。   “带几位贵客到后殿休息。”   “喳”   三年一次的议事就这样落幕,这一次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最最草率和没有实质的议会。   柴梦晴是第一次参加八大势力的议会,没想到倒是看了一场好戏,烟雨楼全部都由女子组成,也是八大势力中最安于本分的势力。   每次议事时,只要不涉及烟雨楼的利益,她们都会做好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不锋芒毕露,也正是这样,烟雨楼才能一直稳稳的坐定八大势力的交椅。   柴梦晴到了后殿中,便以要领略一番宫中的美景为由,为其他几个势力接来下的商讨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场所。   而玉檀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以休息为名,让内侍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件房间休息。   暗冥不动声色的和宇文凌汐(霄)交换了一下=眼色,招呼都没打,便在大殿中消失了踪影。   岳令钧看着余下的三个人,略带歉意的道:“这次是岳家连累诸位了。”这话实际上自然是对宇文凌汐(霄)和周蛮说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岳家的事就是我周家的事,倒是你们是怎么知道他那儿子不是亲生的呢?”   岳令钧便将安胎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周蛮听,周蛮听后也是啧啧称奇,看着宇文凌汐(霄)捶胸顿足道:“宇文家怎么又在医术上高了一筹,贤侄跟药佬说说,要不也收周子文为徒。”   这思维模式,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跟的上的,但作为晚辈,他们早就听过太多这个周叔叔的奇葩事情,也见识了不是一次两次,多少都有些免疫力了。接着话题一转便开始商讨起接下来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寿宴事端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怜月跟在大姐身后紧进了大殿,便觉得一股凉气迎面而来,驱散了夏日的暑闷之气。   整个大殿宏伟壮观,可容得下数百人在其中,此时殿中铺着厚厚的大红镶金边的地毯,梁上挂着各色的彩绸,十二根圆形柱子上雕着龙腾虎跃,青鸟飞云图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大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两章皇帝坐的龙椅,分别坐着一老一中两位身穿黄袍的男子,旁边两张略小一些的红色椅子,分别坐的是太后和皇后,在皇后这边下首空着三张空位,然后依次往下妃嫔按照各自的妃位,排列下去。   而在太后这一边,乔恪依旧是偎在太后身边,冲着自己挥着小手。怜月也冲他挥挥手,然后目光一下就被一个黑袍男子吸引了过去,他和自己的大哥、二哥、宇文凌汐(霄)以及乔秩坐在一起,再加上他那熟悉的眼神,冷酷的气质,怜月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他是谁了,朗眉星目、四庭饱满,坐在长相出众的几人中,初看之下有些不起眼,但若再看第二眼,就会被他吸引。   这人正是暗冥身份的宇文凌汐,此时展现出来的容貌自然是服用过换颜丹后的样子,这个样子虽然没有原貌俊俏,但是却非常符合宇文凌汐现在的身份,他还是很满意的。   尤其是怜月的目光中绽放出来的惊喜,更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也毫无顾忌的弯起。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许多人的眼中,只有知情的几人知道怜月看的是暗冥,而其他人或许只是以为怜月在向那几位打招呼而已。   乔秩见怜月的目光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阵阵失落的同时,看向暗冥的目光就有些敌意,然后又转向仿佛没有看到怜月和暗冥之间互动的宇文凌汐(霄)心中一直以来退居一步默默守候的念头也有了一丝的动摇。   然后又快速的收起,抬头看了眼上座的父亲,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坐在上座龙椅上年长的自然就是今天寿宴的主角霓裳帝国的太上皇乔润,与身侧的太后想比,他明显更像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脸上沟壑交错,一双已经有些下垂的双眼中一片的浑浊。   但是却没有人质疑这双浑浊的双眼下的睿智和精明。怜月在大姐的提醒下收回了目光跟在大姐身后俯身行了礼。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哪位是岳家的小月亮,到我这里来。”   怜月心里略有疑惑,抬头看了眼大姐,没有错过自己大姐眼中一闪而过额诧异,诧异过后还是冲自己点了点头。   怜月便只得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原地。   原以为这样的距离已经够了,但是那苍老的声音显然还是不愿放过她,“到我身边来。”   而太后也朝怜月招了招手,亲和的道:“月儿到哀家这里来。”   怜月感受着大殿中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的密集的目光,大殿里这么多人,太后和太上皇单单只对自己青眼有加,看来不少人心中又要吃味了。   对于这些,怜月也不是很在意,大方上前站在太后和太上皇的面前,不卑不亢的问:“这样的距离够了吗?”   “容貌不像她,不过气质还真有些像!”   怜月这才有些了悟,岳家和太上皇和太后有交集的估计也就是自己的祖母了,那么太上皇口中的这个他自然也就是指的自己的祖母了。   怜月毫不避讳的挑挑眉,脆生道:“月儿自小长的便肖娘亲。”   乔治润浑浊的眼中有了一刻的清明,满脸褶皱的看着眼前亭亭而立的女子,不温不火的道:“秩儿,可没少在我面前讲你的事情。如今一见,果然是技巧灵敏,不肯吹亏。”   “谢太上皇夸赞。”一席话说下来云里雾里的,这跳跃的也太快了一些,怜月险些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或许上了年纪的都这样,若是平时,她还会很乖巧的在一旁附和几句,但是现在几百双眼睛看着,这样话家常,她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只想尽快的结束这场谈话。   而怜月的这些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坐在太上皇位子上的乔润的,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冲着台下扫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你觉得六王爷乔秩怎么样?”   听了他这个问题怜月有些微愣,这都是哪根哪啊,还能更加离谱一些吗?愣住的不仅仅只是怜月,台下的乔秩愣了一下之后就慌了,正要起身却被父皇的那双眼睛直接制止了。   怜月狐疑的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心中猜测着一定是乔秩对着这老头说了什么,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怜月一脸正经的道:“你真的要我说?”   “是,”乔润没想到怜月还会反问。   “真的要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铺垫一定是要做好的。   这问的反而勾起了乔润的好奇心,自己儿子的心思今天下午自己已经很清楚了,他还真想知道自己这个出色的儿子在怜月心中的评价,语气也坚定的道:“是的,就在这说?”   怜月故作为难看向乔秩,“这可是太上皇让我说的。”   乔秩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本能的想要去阻止,但是显然还是晚了一步,怜月清脆的声音已经在大殿里响起。   “六王爷生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单这一句说出来后乔秩的脸就绿了,而大殿里一部分人是满脸的惊呆,而一部分人则是强忍着笑意。   “不对,那两个词应该是风流倜傥、潇洒俊逸,而且为人热心,讲义气,”这下乔秩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对嘛,这个评价才更加的写实。   “不过,就是略微有一些自作聪明,略微有一点自恋,还略微有一点死皮赖脸。”怜月很满意乔秩脸色的变化,同时也看到了暗冥眼中的笑意,突然觉得在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无论是夸另外一个男子和贬一个男子都有些别捏,本来还有一大堆的话接下来说出后,就只剩下最后一句,“就是这样。”   然后看向一脸笑意,缕着胡子的太上皇,道:“是你让我说的。”   “说的不错,看来你们两个已经很了解了。”   “马马虎虎吧。”怜月看乔润依旧没完没了的,语气也开始敷衍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月儿就回去坐下了。”   说完也不等乔润发话,便自个转生往大姐怜玉的方向走去。   “你嫁给我这个儿子怎么样?”平地惊雷的一句话,不仅让怜月脚下的步子生生的停了下来,也让大殿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怜月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转身之余狠狠的瞪了一眼也是满脸惊呆的乔秩,一字一句的对着龙椅上的那人道:“太上皇是上年纪了吗,天下人都知道怜月是有婚约的,你这样提出来,不知是看不起我岳家还是看不起与我有婚约的宇文家。”   此时此刻,怜月也只能暂时的搬出这个自己也不中意的婚约,周叔叔说出这样的话,怜月尊敬他是长辈,可以一笑而过,毕竟大家也只会当做一个玩笑。   可是这人说出来,怜月心中只有恼意,尤其还是当着暗冥等这么多人的面提出,他还真以为我岳怜月是谁想让我嫁给谁就嫁给谁的吗?   一旁一直有着心事的乔奕自然也不会支持父皇的这个提议,相比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更愿意乔恪来接替自己的位置。现在也不沉默。   “父皇是和你开个玩笑,岳小姐不要当真。”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乔秩婚事   乔润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乔奕,单单这一眼便让乔奕不敢再开口,认真的看着怜月道:“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下我的建议。”   早就已经坐不下去,看着怜月的脸色越来越黑的乔秩,急忙起身道:“父皇,我是不会娶岳小姐的。”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一双杏眸狠狠瞪着他的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意思,又接着解释道:“我现在还考虑过要成亲。”   “哦,是这样吗?”乔润看着自己儿子急躁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乔秩的心这才放下,同时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鲁莽了,下午的辩解被自己这一激动就彻底推翻了,自己的心事终究是没有瞒过父皇。可刚刚有些落地的心在听到太上皇紧接着的话时,再次悬了起来。   “不过,皇儿你如今也不小了,皇家子嗣本就单薄,每每思起这点,父皇就觉得愧对列祖列宗,如今已到了年过古稀的年纪,这一点终究还是父皇心中的结,过了年你也二十了,可有中意的姑娘,父皇先替你定下,等你愿意结婚时再结也不算迟。”   太上皇的话虽然有些颠三倒四,但是大殿里的人也都将他的意思听的清清楚楚,这太上皇,明显的是在逼婚。   乔秩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还听出了隐含的意思,自己今天是绝对跑不掉了,乔秩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皇这么急切过问自己的婚事,将近二十年的父子之情,提醒着乔秩今天的指婚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父皇中意的是哪一家的姑娘。   乔秩压制着心中的苦涩,离席屈膝单腿跪在中间的汉白玉地面上,“婚姻大事,单凭父皇做主。”   乔润看着台阶下跪着的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心中也十分的无奈,但是若不这么做,以自己身子的状况,撒手离开后,自己这个儿子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正好太后今天提出了这件事,也算是顺水推舟。   “既然这样,父皇就替你做回主,你母后的娘家侄女韩柳闫和你年纪相仿,性情也好,你觉得怎么样?”   乔秩听到韩柳闫的名字时,就明白了父亲的苦心,“父皇做主即可。”   乔润又何曾不知自己这个儿子喜欢的是谁,讨厌的是谁,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絮儿,我终究还是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待我去见你时,你会不会怪我。   乔润不去看自己的儿子,而是将目光转向坐在女眷席上太后制定的那个人,“柳闫你可愿意?”   “臣女愿意。”韩柳闫的声音此刻听去十分的娇柔,小女人态十足,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指婚她也很意外,早在太上皇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时,她征询的目光就投向了高台上的自己的姑母太后,看到的只有姑母笑脸。   她知道自己今天要被指婚,还知道自己这次后就要离开繁华的西京,离开自己的家,可是指婚的对象却换了。   不过,这也只是让韩柳闫有短暂的诧异罢了,她一早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太后对自己的宠爱不过是要利用自己的婚姻,再为家族和圣上拉上一个助力罢了。   早就认命的人,对自己究竟花落谁家倒是没有了太大的感触。   没错,如果在八大势力议事前,太后韩潋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将自己的侄女嫁入岳家,更进一步的捆紧和岳家的联系,但是议事结束后,她从自己的皇儿哪里听到了岳家的要求,再加上从血衣那里听到的蓝水和岳令钧之间的枝枝蔓蔓,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将自己的侄女嫁给太上皇最宠爱的儿子,作为交换条件,有生之年保其一生平安。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人注意到男席和女席上几道明暗不定的眼神。   怜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对这个皇家除了大姐、姐夫和自己的外甥外、以及乔秩外,都没有了一丝好感。   丝毫不想看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连桌子上的花茶,她都觉得少了一份清香。   “是不是觉得他们特别恶心,做的事特别的让人做呕。”   “恩!”这简直就是怜月此刻的心声,她忍不住顺着这个清雅脱俗的声音往自己左侧看去,当看到声音的主人时,怜月在心里忍不住的感叹了句,“好美。”   这种美是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怜月记得刚刚进到大殿时,这个位置是空的,但是此刻却坐着一名白衣仙女。   一裳月牙白花蝶长衣,腰间系着杏色垂丝,愈加显得细腰若素。墨染的长发只用一支阴檀将三千发丝堪堪绾着,柳叶飘逸的的细眉下缀着一双明亮的双眸,眼角微微向上挑起,直挺的鼻梁,小巧的樱唇不染而朱,这些都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天然的媚态,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厌恶和非念。   “你是哪宫的娘娘?”怜月看着坐在下手云妃时不时瞟过来的嫉妒的眼神,有这样的猜测也不足为怪。   却见那仙女姐姐秀目一横,丝毫不矫揉造作的道:“就那老头配的上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怜月很喜欢她说话的方式,宫中的女子是绝对不会这么随意的,“岳家,岳怜月。”   “我知道,刚刚听到了。岳家的小月亮确实是我见犹怜,若我是个男子也一定对你穷追不舍,”   怜月被她说的面颊通红,但心里却没有丝毫厌恶的感觉,很自然的娇嗔了她一眼,“若我是男子,一定会中意姐姐这样的仙子,还没问仙子芳名。”   “烟雨楼,柴梦晴。”柴梦晴痴痴的笑了两声,答道。   怜月略微吃惊的看着她,烟雨楼怜月当然是知道的,这次八大势力议事,怜月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原以为烟雨楼的楼主一定会是一个年过三十霸气侧漏的美妇,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说话这般风趣的女子。   柴梦晴很喜欢她刚刚对着太上皇时露出来的霸气,在柴梦晴的心里,女子就该如此,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主,而不是去听那些男人的,所以看着怜月气呼呼的坐下,便忍不住的想要和怜月结识,攀谈几句。   “你刚刚说与宇文家有婚约也只是用来堵那老头的吧,其实你也不喜欢宇文家的那位对不对,至于你喜欢的应该是?”   柴梦晴故意停顿下来,下巴冲着暗冥的地方抬了抬,然后心满意足的看到了怜月的惊慌。   “放心,我不会说出来的,嫁人当然是要嫁自己喜欢的,我支持你哦。”说完冲着满脸通红的怜月眨眨眼睛。   都说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的心思,柴梦晴虽然来的迟,但是好戏却一点也没有错过,加上她对怜月感兴趣,自然关注怜月的地方多一些,她注意到,怜月每说一句话,便会朝着暗冥的方向看去,然后她就顺着怜月的视线,就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小交流。   怜月没有因为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而恼怒,主要也是因为对着这么一个仙女般的女子,她实在也怒不起来,最后那句“我支持你”更是将怜月和她的距离拉近。   柴梦晴给她的感觉是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不像夭夭的狼狈为奸,也不像蓝水亲昵,反而更像是知心的朋友。   柴梦晴看她没有开口否认,心里对怜月就越发的喜欢了一分,然后指着对面的乔秩道:“卿若若是听到了今天的这个消息,一定会伤心死的。”   第一百六十章 八卦上演   “卿若是谁?”怜月稍微的发挥了一下八卦的心情,听柴梦晴的语气,应该和乔秩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柴梦晴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怜月,“你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吗?”   “我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吗?她很出名吗?”怜月歪着头,努力的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依旧是没有任何关于卿若的信息,茫然的点点头。   柴梦晴看她并不像作伪,想想也是卿若经常出入的场合确实是不适合女子出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被酒,对着怜月举了举,轻缓的道:“那琴音仙子你听过吗?”   “听过啊,难道你说的卿若就是琴音仙子。”怜月来了兴趣,霓裳帝国谁人不知道琴音仙子,不仅人长的漂亮,更是弹了一首好琴,而且她的琴音只弹给有缘人听,就是这样才越发的得到人们的追捧。   后来传闻琴音仙子偶遇知音,从此琴声只为他一人独奏。   怜月当时听到后,还非常的惋惜,和夭夭一起没少诅咒那个有缘人。而现在挺柴雨晴的意思,那个有缘人好像就是乔秩的意思。   怜月在心中嗤之以鼻,又是一个被那家伙外表迷惑的女子。爹妈给你了一副好皮囊,你专区干那些沾花惹草的事情,终有一天是会遭报应的。琴音仙子只为这种人独奏,实在是太浪费了。   怜月觉得和柴梦晴话和投机,便附耳在大姐那说一下,怜玉点点头,怜月就快速的移动道了柴梦晴的席位上,这样说话就更加的方便一些。   “姐姐认识琴音仙子吗?改天有空可不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也让我欣赏一下她绝妙的琴音。”   “这个你就求错人了,”柴梦亲亲手将怜月面前的酒杯倒满,笑道:“卿若的琴只为六王爷奏响,若想听还是要六王爷出面才可。”   “这膏药哪来的这么旺的桃花运,真没天理。”怜月和柴梦晴碰了杯子,将里面的果酒一饮而尽,“姐姐若何卿若姑娘认识,就该帮忙劝一劝,乔秩若是真心喜欢她,早就向太上皇指婚了,她就那样等着,等到现在新娘子也不是她,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别人劝就可以的,妹妹不是也一样吗?明明有指婚但还不是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怜月没想到三言两语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每当别人提起暗冥时,怜月心里就忍不住的欢喜,“我这边很简单啊,姐姐的眼睛既然这么毒辣,那你一定也能看的出宇文公子对我根本没有意思,说不定他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也不一定,解除婚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点柴梦晴倒是很赞同,杏眸在对面的宇文凌汐(霄)和暗冥身上转了一圈,对着怜月道:“你没发现他们两个很像吗?”   怜月经柴梦晴一提醒,细细想来,确实是有点。   “第一、他们都很冷,但一个是真的冷一个是假的冷。”   “这个我知道,暗冥虽然表面看着冷,其实笑起来还是很温暖的。”怜月双手凑着头,花痴一样的看着与旁边的人格格不入的暗冥,眼里冒着红心,而怜月这么赤裸裸不加掩饰的目光自然是瞒不过对面的人的。暗冥虽然很欣喜怜月对他的关注,也很喜欢她这样看着自己,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暗冥实在是不好回应她,只能假装着没看见,其实眼角一直瞄着怜月。   “月儿,你能再花痴一点吗?”正当怜月花痴的就要迷失自己的时候,就被心底的声音打断了,怜月满是柔意的眼眸一下就喷出了火,气哄哄的看向正对着自己举杯的梦初晨。   “要瞪也先要吧口水擦掉,岳家的脸都要快被你丢光了。”   怜月慌忙伸手往嘴角擦去,却什么也没有擦到,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你太可恶了。”   “是,是,是,可是我说妹妹,女孩子应该含蓄一些,就算心里素质再高的男人也承受不了你那样的目光,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往我旁边看看,不知道多少人地眼睛都在瞄着你呢。”   怜月微微错愕,然后往旁边一看,果然看到了好几双眼睛,然后又想想,从自己那个看暗冥开始,他好像真的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   柴梦晴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梦初晨和怜月之间的举动,一边又打量着宇文凌汐(霄)和暗冥,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怪异了,这种怪异强烈的勾起了柴梦晴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她第一次觉得和这么一群人做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那个假冷面的宇文凌汐(霄),柴梦晴很想看到冰雪消融的那一天。   怜月在心里与梦初晨好好交战了一番,然后再梦初晨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的新朋友,很不好意思的冲着柴梦晴吐吐舌头。   “你和隐宗宗主的关系貌似不错。”这一点柴梦晴在今天下午的议事是哪个就有些奇怪岳家和隐宗的关系。   怜月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只能顾左言右的道:“隐宗在凤凰岭,离凌阳城很近,见得次数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柴梦晴微微一笑,知道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但肯定是不能说的,便也没有强求,毕竟自己现在对怜月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人,就算再怎么一见如故也不会这么快就和自己掏心掏肺。   看着怜月尴尬,便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注意到刚刚太上皇给六皇子赐婚时首相的脸色了吗?就是官员坐席上的第一席那个。”   怜月顺着柴梦晴的指引看了过去,那人的穿着红色的官服,正和旁边一个横眉怒眼的将军服官员喝着酒,怜月的目光刚刚扫过去,那两个人就觉察到了,向怜月看过来。   怜月讪讪的收回目光,看来皇家的高手也不少,自己不过就是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察觉了。   “那个人地女儿是不是就是三年前皇上指婚被乔秩推脱的那个?”怜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原来你也听说了,还有你不知道的呢?”柴梦晴看似是一个仙女,其实内心还是很八卦的,尤其是烟雨楼的产业本来就多是烟花之地,这种地方小道消息,流传的更快。   柴梦晴这几年都是在西京的万象楼,所以对西京发生的八卦更是了如指掌,而女人之间聊八卦,本来就是最快的认同彼此的好方法。   “其实还有后续。”   果然怜月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同时不甘寂寞的夭夭也早就坐不住了,看着怜月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一起窃窃私语,也趁着蓝水不注意悄悄的溜了过来,宫里的宫女也是很有颜色的,连忙又在桌子旁边加了一个绣凳。夭夭便兴致勃勃的凑了上来。   柴梦晴没有直接讲后续的事情,而是眼角含笑的看着怜月,“听说,今天在御花园,圣上的十一公主被你的护花使者好好的修理了一番,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连晚宴都不能参加。”   说起这点怜月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地方,本来就是乔渔无理取闹,自找苦吃,怜月撇撇嘴,“还不都是因为乔秩”然后脑子中灵光一线,眯着眼道:“难道这个后续事情也和这个十一公主有关。”   柴梦晴赞同的点点头,“有大关系呢!知道为什么今天太上皇赐婚首相没有只是颜色变,却没有开口阻止吗?”   怜月和夭夭齐齐的摇摇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八卦继续   “因为首相的女儿已经被十一公主毁了容。但是为了保全公主的名声,首相却对外说自己的女儿身子抱恙,需要静养。”   怜月听后,对乔渔的厌恶又上升了一层,嚣张跋扈也是要有个底线的,乔渔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被形容成心里变态了,喜欢自己的亲叔叔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还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容貌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她虽然年幼,但是也应该很清楚,首相的女儿赐婚并没有成功,乔秩也拒绝了,乔渔还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怜月就觉得今天暗冥给她的那一脚实在是太轻了一些。   “自己的女儿毁容,首相就心甘情愿的这么认了吗?难道圣上没有给他补偿吗?”这种事情怜月很清楚,打一棒子再给一个枣,怜玉曾经给怜月讲过当今圣上处理事情的方法。   “当然有补偿了,不过圣上的补偿却是直接将首相已经订婚的大女儿接近了宫,百般宠爱,看到下首第二章桌子了吗?刚进宫直接就晋了妃味,赐字锦。”   锦妃,怜月是在慈宁宫见过的,看她的样子也是为得宠的,却没想到是这么进宫的,当今圣上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女儿毁了人家二女儿的容貌,老子就接了人家大女儿进宫,皇家的关系真是混乱,不过就算当今圣上脑子再昏庸,这种方法怎么看都有些不妥当,很容易留下诟病。   “这个锦妃进宫应该是首相自己提出来的吧。”怜月将脑子中的想法提了出来。   柴梦晴本就飘逸的柳眉此时更加的飞扬了几分,这岳家小姐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人,自己不过一提,她就能想到这里,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再卖关子就有些多此一举了,“若不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着皇家半壁江山的首相又怎么可能这样善罢甘休。”   “你对皇上今天的赐婚怎么看,据我所知,太后的这个侄女是准备塞给其余的七大势力用来结交的,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太后属意的是谁吗?”柴梦晴似笑不笑的看着怜月和夭夭。   这目光让夭夭一个机灵,惊呼道:“不会是初晨师哥吧,一定是,初晨师哥那个优秀,天哪,太后一定是看我太可爱,所以才撤销了这个想法,对!一定是这个,这个太后实在是太识趣了。”   正在喝水的柴梦晴尽管心理素质已经够强悍了,但是依旧还是有点承受不住夭夭的狂风暴雨,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怜月。   尽管怜月已经非常习惯夭夭的各种奇葩行为,但此时夭夭当着柴梦晴的面就这么说出来,还是让怜月觉得很没有面子。   怜月直接伸手捂住夭夭的嘴巴,避免她在发表更加惊世骇俗的言论。   柴梦晴说的这个事情,怜月还真的不知道,她的目光在对面坐着的几大势力脸上掠过,也猜不准太后的心思,最后只能问已经平复下来的柴梦晴,“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柴梦晴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把怜月噎的死去活来的,不知道还说,这不纯粹是吊人胃口吗?   “不过,我知道若不是太后已经打听道你哥哥和梦宗主在这次路途中已经心有所属,恐怕就是他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不得不说柴梦晴分析的很准,怜月开始回忆进宫后和太后待在一起的每个细节,太后确实是有些反常,对待夭夭和蓝姐姐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幸好太后没有这么打算,这两个人都不会像乔秩那么容易妥协。   此刻,怜月心里有些同情乔秩,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只见平时眉飞色舞的乔秩,现在浑身无力一杯挨着一杯的灌酒,而宇文凌汐(霄)这个好朋友也陪着他,两人灌酒的状态就好像喝在嘴里的是没有味道的水一样,怜月的眉间浮上意一丝关心。   “你现在最好不要这么关心的眼神看着他,喝酒的男人是很容易误会的。”心底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指引着怜月将眉间的关心隐去。   但是还是迟了一步,仅仅是一瞬,也落在了乔秩的眼中,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就连守护的资格都没有了。   喝酒的人总是头脑发热,他看着陪在自己身边喝酒的宇文凌汐(霄)第一次前所未有的语气重长,前所未有的认真的问道:“宇文,你心里对月儿到底是什么个感觉,如果真的不是喜欢,就放手,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宇文凌汐(霄)被乔秩灼灼的目光看着,心中也格外的触动,大嫂自然是大哥的,自己只是大哥的替代品,在宇文凌汐(霄)的心里,大哥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尝试着喜欢,唯独怜月,他从不动这个心思。   所以平时,就算对这个大嫂很关注,宇文凌汐(霄)的心里还是保持着距离的,还好,过了今夜,大哥就能恢复宇文凌汐的身份了,也不住大哥会怎样虏获大嫂的心,以一个新的身份。   “这个婚约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知道我不善于表达,但月儿我是真心喜欢的,再给我点时间,若是月儿依旧对我没有感觉,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宇文凌汐(霄)只能暂时这么说,也算是给大哥一个缓冲期。   乔秩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豪放的招呼着暗冥道:“来,我们也喝一杯,虽然月儿妹妹遭那宗罪是你引起的,但你人不坏,我敬你。”   “六王爷请!”暗冥就是真正的宇文凌汐,自然是和乔秩有交集的,刚刚乔秩和弟弟喝酒,暗冥每一杯都是随着他们喝的,对于自己这个朋友的这个婚姻,暗冥在心里也是不赞同的,可是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太上皇这么做也确实对乔秩今后的安全的保障。   他也知道现在乔秩之所以主动找自己喝酒也肯定是月儿的缘故,这个朋友真的很值得,虽然喜欢怜月,但是他也知道皇家并不适合怜月。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自己抱有太大的幻想。   今天之所以没有拒绝,恐怕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死心的理由。   他们这两边的不同,自然引起了上座上的人地注意力,可是却没有人去打扰这两堆人,如果细看的话,太上皇偶尔落在乔秩身上的目光,总是有着一丝的心疼和愧疚。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韩柳闫的表情,虽然这个赐婚她已经认命,但是乔秩本就长的俊逸,还是一位有着富庶之地的王爷,她细想后,觉得这个指婚还是不错的。   所以他她的目光也开始频繁的看向乔秩,却发现自己这个未婚夫的目光从来美誉哦往这边看过一眼,而乔秩的声音也丝毫不淹死,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可怕的。   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没有自己她不在意,乔秩本就有花名在外,虽然沾了不少的花儿,但是从来没有听到他对谁上过心,但是他刚刚左一口月儿,有一口月儿,她又怎么不知道。   而再看怜月,人人都护着她,让着她,宠着她,比着宫中的几位公主,这位岳小姐才是真正的公主。   怜月看似依旧和柴梦晴又说又笑的,其实一直在心中和梦初晨交流着,尤其是看到暗冥也被乔秩拉去喝酒,心里就更加急迫了,“二哥,你快让他们别喝了,在这么喝下去一定会醉的。”   “你是关心的哪一位呢,我该劝哪一位呢?”梦初晨似笑非笑的看着怜月,丝毫没有劝酒的意思。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快人心   坐着来时的马车出了宫门,感觉浑身都格外的轻松,看着满脸愁色的大姐,刚刚的轻松感也消失了几分,怜月挪了挪位子又挨近了怜玉几分,劝解道:“恪儿就是留在宫里两天,大不了我们多留在西京一段时间就好了。”   怜玉看着善解人意的小妹,新中国的郁结也松了几分,这次来到西京后,除了第一天外和自己宝贝儿子待的时间还略长外,这两天几乎都没有机会好好的跟儿子说会儿话,今天宴会结束,太后又看口将自己的宝贝留在了宫中,怜玉的心里又怎么会舒服。   太后为什么这么做,怜玉也很清楚,以前自己每次到西京太后也会有意的缩短自己和儿子待在一起的时间,只是像今天晚上这样直接将乔恪留在宫中,还真的是头一次。   怜玉心中对此很是不解,但有不想让怜月等人担心,只能强撑着道:“无事,我就是有些累了。”   怜月也不愿拆穿她,便跟着附和道:“是啊,这皇家的宴会也实在是太无聊了,一个个都是口是心非的,他们说出来一句话总还是要绕好几个弯,实在是无聊的紧,尤其是那些嫔妃,一个个都是各怀心机的,说话间剑飞蛇舞的,也不知道她们这样累不累。”   “是啊,那么多女人,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在那里争来争去,她们的生活可真精彩。”夭夭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晚宴上,虽然珍馐美味不少,但夭夭光顾着看热闹了都没有吃上几口,坐到王府的马车上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   怜月有意想要转移怜玉的注意力,在这个马车里,自然是不能拿自己开刀,而蓝姐姐自然也不合适,刚好夭夭凑上了,怜月便不再和她客气,“你真的觉得精彩?”   说起这个,夭夭的眼睛都亮了,兴奋的将嘴中残留的糕点咽下,掰着手指道:“是啊,当然精彩了,那个云妃竟然将酒泼在自己身子上,去栽赃旁边的人,来引起圣上的注意。还有你们没看到圣上让换过衣衫的云妃坐到身边时,那个端庄的皇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然后一下就又变了回来,那个变脸速度都快赶上变戏法的了,还有……”   “夭夭,你饿了吧,还是继续吃糕点吧。”怜月没想到宴会上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夭夭却专拣这件事情来说,那个云妃,不就是去年诞下皇子的那位嘛,今天在宴会上也是格外的受宠,不过每次看向乔恪时,目光都不怎么友善,甚至还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给乔恪下绊子,还好乔恪足够的聪明,装萌卖可爱的就应付了过去。   但是这件事情的经过可是看在怜玉眼里的,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人欺负,作为母亲不在意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怜月抬头看去,自己的大姐脸上用乌云密布来形容都不为过,而夭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吐吐舌头往蓝水身边靠了靠。   怜月自小可以说是由这个长姐带大的,最害怕的就是长姐阴云密布的,每当这样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怜月小声的讨好道:“大姐,你说既然夭夭这么喜欢热闹,我们给二哥多物色几个美女可好,今天我在宴会上就遇到了一个,很合适的。”   怜玉还没说话,夭夭就先急了起来,废话,怜月口中的二哥不就是自己板上已经定钉的初晨师哥吗?和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女人,夭夭只要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将宴会上的圣上换成自己的初晨师哥,怜月就觉得彻底的无法接受。   此时也不管怜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直接嚷嚷道:“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你们有没有结婚,或许二哥更喜欢柴姐姐那样的呢,你自己说,论身材、论容貌、论学识、论气质你哪一点比的上柴姐姐。”   怜月本来只是借故将话题转移到柴梦晴身上,分散下大姐的注意力,谁知道夭夭自己直接撞了上来,怜月真好要好好打击她一番,也算是惩罚下她刚刚的口无遮拦。   “月儿,别闹,夭夭还是很不错的。”怜月见自己目的还是达到了,便笑嘻嘻的道:“我也没说她不好啊。”   怜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她的心思怜玉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样说夭夭实在是有一些……毕竟夭夭再怎么说也会是怜玉的弟妹,怜月的二嫂,虽然夭夭确实也比怜月小上一些,但还是不应该这么说的。   “柴姐姐?就是你在宴会上和她坐到一起的那个姑娘,好像是烟雨楼的人。”   “是啊!”怜月见自己的计策成功,便更加卖力了,“大姐你可别被她仙子般的外表迷惑了,其实她很八卦的,而且也很好相处,月儿和她很投缘。”   在宴会上怜玉的席位本来就和柴梦晴的紧挨着,她们三个人地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怜玉却刚好听到,但是对于同样一件事情,怜玉却有着不同的见解,那个柴梦晴既然能代表烟雨楼来祝寿,首先她在烟雨楼里的地位定然是不低的。   而且八卦在不同人的面前也是不同的表现,八卦摆在那些只把它当做饭后笑资的人面前,当然没有什么营养,但是若是摆在有心人面前,她就可以从这个简单的八卦中读出很多的东西,这个柴梦晴明显是后一种。   这样的人,怜玉也是赞成怜月交好的,尤其是怜玉发现柴梦晴除了偶尔露出的好奇和不解外,眼中还不时的对怜月露出欣赏之意。   而当时被柴梦晴的话吸引的怜月自然是没有发现怜玉对柴梦晴的观察和注意,现在怜玉也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怜月道:“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若是她也留在西京,你倒可以多去找她。”   “我就知道大姐你会这么说,我已经问过了,她就住在万象楼,我已经和她约好了,明日上午在那里会面。”   怜玉脸色一顿,看着怜月道:“那她告诉你万象楼是什么地方吗?”   怜月再次露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笑道:“花楼啊,她都告诉我了,她还告诉我,她们那里的姑娘大多都是卖艺不买身的,而且也已经提醒我明天光临那里的时候要是男装打扮,她会让人直接领我上去的。”   怜玉听怜月这么说,这才放心,然后就开始讲一些明天出门的注意事项。   待怜玉反反复复的将各种注意事项讲了两遍,怜月开始叫苦的时候,王府终于到了,怜玉这才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怜月就先一步的跳了下来,怜玉看着她没有规矩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肯定是白说了,无奈的在已经等在马车外的香菊和香竹的掺扶下下了马车。   怜月早就得到大哥的提醒,问了门口的侍卫,他们已经回府,便转身对着怜玉道:“大姐,我先去找大哥。”   怜玉点点头,然后看了眼马车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蓝水,“水儿跟我回院子吧,我有些话要想跟你说。”   夭夭一直记挂着怜月在马车上的要给初晨师哥介绍美女的事情,刚刚在马车上她一直没有插口,现在急忙跟在怜月身后,试探的问道:“你刚刚马车上说的那个只是为了转移玉儿姐姐的注意力,不是当真的对不对?”   “当真?为什么不当真?”怜月纯粹是故意的在逗夭夭,图个乐子。   但是夭夭却一下就当真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这一出让怜月目瞪口呆的,然后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夭夭的心思,怜月自然明白了,这般急巴巴的,肯定是去找自己二哥了,二哥有的头疼了,这也算是自己报仇了,谁让他在宴会上总是调侃自己。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吃干抹净   翌日清晨   怜月早早的就起了床,紫竹就将昨晚香菊送来的男装给怜月换上,然后用玉冠将怜月的乌发束起,玉带绕邀,缀着一个金鱼香囊,一个扮相俊俏的公子就活灵活现的站在了紫竹面前,“小姐男装的样子除了身高外和二少爷简直是真假难辨。”   怜月对自己的装扮也很满意,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上前一步,用中指挑起紫竹的下巴,“姑娘芳龄几许,可曾许人?不如收入本宗主后院如何?”   紫竹脸上臊红,抬手将怜月的手打掉,啐道:“小姐就会拿紫竹打趣。”   被丫头这般嫌弃,怜月却丝毫恼怒的意思也没有,看着依旧是一身女装的紫竹催促道:“好了,你也赶紧换身衣服,我们去二哥的院子。”   “小姐,你今天要带我一起出去。”紫竹一下就忘记了刚刚的害羞,一脸的欣喜。   怜月知道昨天大姐没有让紫竹跟在自己身边,紫竹心里一直有些失落,总以为是大小姐不喜欢她,所以昨晚怜月回来后,紫竹做事总是蹑手蹑脚的,安全没有了以前的洒脱,是以,才有了刚刚调戏的那一出。   现在看见紫竹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拉。   “是啊,你要不想去,就继续的留在王府吧,本小姐就去找香菊。”   “想去,当然想去。”紫竹一听怜月要改变主意就有些急了,一刻也不停的道:“小姐等紫竹,紫竹现在就去换衣服。”   本来怜玉昨天送来的男装就是两套,只是有了昨天的事,紫竹便有些拿不定主意,总以为另外那身是为夭夭准备的。   不消半刻,一身书童打扮的紫竹便活灵活现的站在了怜月面前,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本来偏武力的紫竹这衣服一穿,还真有那么点书香之气。   紫竹早在换衣服时,就看过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是很满意的,喜滋滋的看着正在打量自己的怜月道:“公子,可以出发了吗?”   “不错,今天就这么叫。”怜月赞同的点点头,也有模有样的迈着八字步往外走去,紫竹忍着胸中的笑意,紧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梦初晨居住的院子外,怜月冲着身后的紫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她留在原地,然后自己便轻手轻脚往里走去。   这段时间夭夭是一直住在二哥这里的,大家都故意装作不知道然后每天早晨听着夭夭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解释她为什么会睡在梦初晨的床上。   怜月就算动作再轻,刚一进门还是被正在院中练剑的梦初晨发现了,为了让自己的奸计得逞,怜月赶忙在心中传音道:“我去看看夭夭,我不叫你你不准出声。”   梦初晨一看怜月的打扮,便知道自己这个晚自己几息的妹妹在打什么主意,昨天夭夭回来后,便缠着自己又是发誓又是保证什么的,最后还是自己采用了特别的手法,耳根子才安静下来。   没想到今天早上罪魁祸首就找上门来,梦初晨在心底警告道:“你若再给我找麻烦,我便将你的心事告诉大哥和大姐。”   这种程度的威胁其实对怜月的作用并不大,但是为了照顾梦初晨的成就感,怜月很配合的在心底制造了一丝慌张,讪讪的道:“不会,绝对不会。”   怜月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到了屋子里,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依旧赖在床上的夭夭,杏眼眯起,直接上手将夭夭的鼻子捏住,可是怜月还是低估了夭夭睡觉的能力,鼻子不能呼吸还有嘴呢。   怜月看着夭夭微微张开的小嘴,一阵无语,直接另外一只手将夭夭的小嘴捂住,呼吸不畅的夭夭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阵晃神,怜月这才松手,学着平时梦初晨的样子危险的瞪着她。   夭夭本来还以为是怜月,但是看到这个气势,怕怕的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扯了扯,:“师哥,夭夭错了,不要再那样惩罚了。”   怜月心里一阵偷笑,同时也很好奇二哥到底是怎么惩罚夭夭的,便依旧黑着脸没有吭声,将梦初晨的样子学了一个九成九。   昨天晚上经历过梦初晨酷刑的夭夭,心中更加没谱了,完全没有想为什么服过换颜丹的梦初晨会突然的恢复面貌,心里来回的回味着昨天的感觉,舌头在嘴唇上绕了一圈。   索性眼睛一闭,害羞的道:“那你轻点。”说罢,将小手松开,还顺便着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然后该看的不该看的怜月都看到了。   比起夭夭,怜月的脸更红,自己的二哥也太……这都没有结婚呢就已经……原来他们不是只是睡在一起,还……   比起怜月,夭夭更是小鹿乱撞,不过她等了半天还没有动静,还以为梦初晨是真的生气了,便怕怕的睁开了眼,然后对上满面通红的怜月,脑海中响雷一炸,双手慌乱的将春色遮掩惊恐的道:“月儿姐姐怎么是你!”   怜月也从惊吓中反映了过来,气势丝毫不弱的回了回去,“我在外面等你。”然后便落荒而逃。   出来后就对上了梦初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怜月扬起手指着这个将自己气的牙痒痒的二哥,“你怎么不拦着我,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也做的出来。”   “不这么做,我岂不是要被你弄出来的问题烦死不成。”梦初晨心里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事后说真的还是有点后悔的,毕竟刚开始的打算可是等娶了夭夭以后再行这周公之礼的,可是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天天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冲动之下,就这么做了。   “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夭夭的清白可就这么没了。不行,我要去告诉大姐,让你现在就娶了夭夭。”   “真的啊!太好了,月儿姐姐你现在就去,最好今天就直接将婚礼办了。”   怜月听到这个本应该在穿衣服的满是兴奋的声音,脑门上一头的黑线,敢情自己是在这里瞎操心了,夭夭就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不过也确实不可避免的有自己昨天刺激的成分在,怜月彻底的被他们打败了,也不愿再继续呆在这里,自找尴尬。   冲着屋里正在偷听的夭夭道:“我才不管你呢?我先去万象楼赴约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感觉格外别扭的小院,心里只有一个词,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这比当年怜月和夭夭在青楼偷听墙角还让怜月感到尴尬。   尤其是一想到夭夭刚刚摆出来的任人采集的样子,怜月都替夭夭脸红,平时看她那么天真,原来还有这么一面,夭夭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怜月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想不通,丝毫忘记了自己看到暗冥时候的样子。   紫竹跟在怜月身后,一头雾水,刚刚她守在门外,只听到好像有争执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到实质的内容。   如今看着自家小姐满脸通红,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头顶的雾水更加浓重了几分,然后猛然发现前面的人影,连忙开口提醒,“小姐,小心!”   怜月现在脑子中一片混乱,就算听到了紫竹的声音,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撞上了一堵人墙。   宇文凌汐本来是可以让开的,但是却没有让开,目送着怜月进了自己的怀抱,没想到,第一天恢复身份,月儿就以这种方式来迎接自己。   第一百六十四章 瞬间失神   站在宇文凌汐身后的木杉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像是三年前自己和少主在岳府内和岳小姐第一次见面的回放,不同的是岳小姐身后跟她的人不同了,还有姿势不同了。   怜月玉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诽谤者到底是谁,怎么都不知道让开一点,不过这个怀抱,倒是有些熟悉,怜月抬起头,看到了怀抱的主人,便蹭的一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是他,难道真的是因为两人有婚约的关系吗?两人之间的磁场真的有些过于强大了,但是念在他送给自己不少好东西的面子上,还是快速撤离吧。   “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怜月几乎是用逃的心态在应付,可是那人怎么这样,就算再不喜欢说话,也总应该面无表情冷冷的回一句无碍吗?   怜月又怎么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完全是焕了一个人,就在怜月等的不耐烦准备离开的时候,宇文凌汐嘴角自然的勾起,“岳小姐这身打扮这是要去哪里?”   “啊?”怜月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问,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对上宇文凌汐似笑非笑的眼镜后,又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怜月不由自主的抬头向天空中的太阳看去,心里格外的纳闷,没错啊,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怎么一向冰冷面瘫的人一下就换了风格。   好在怜月的接受能力不错,“我约了人,去万象楼。”   万象楼?宇文凌汐的目光一紧,自己的月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不过也是,也只有去那种地方才会这般打扮。同时宇文凌汐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女扮男装的怜月也十分的潇洒。   宇文凌汐是故意守在这条路上的,为的就是制造和怜月偶遇的机会,从而让怜月慢慢的接受宇文凌汐的自己,暗冥的真实身份确实是不能暴露,就算他相信怜月,但是暗冥的身份关系着整个宇文家和罗刹殿。   虽然八大势力中一半都知道了岳家和隐宗的关系,但是罗刹殿和隐宗不同,作为唯一的一个杀手组织,再加上红名单和黑名单的缘故,罗刹殿绝对不能和其中一个势力牵涉不清,若是其他几大势力知道罗刹殿和宇文家是同一个家主,那么罗刹殿就完全没有了存在的空间,宇文家也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刚好无事,和你一道去吧。”宇文凌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像是商量的意思,但是听在怜月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怎么就一晚不见,好像着宇文凌汐整个好像便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受乔秩的影响,不过怜月昨天晚上已经从大哥那里清楚的了解到了八大势力议事中发生的插曲,知道宇文凌汐这次确实是帮了岳家的大忙,确实还有点不好拒绝。   尤其是怜月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雀跃的意味,好像也蛮期待和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很怪,让怜月有点迷惑。   宇文凌汐将怜月眼神中的每一个变化都收在了眼里,对怜月的敏感确实有点惊讶,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是不能忽略的,但是宇文凌汐现在很乐意看到怜月现在的状态,如果自己站在她面前,她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宇文凌汐心中才会真的郁闷吧。   “那种地方不太适合你去,”宇文凌汐还是觉得需要解释一番,“而且若只是你们两个,女扮男装很容易被发现,有我和木杉在旁边做陪衬会好一些。”   怜月听后,扭头对着书童打扮的紫竹来回打量了下,确实是有些女气,反正自己又不好意思驳宇文凌汐的面子,他想跟就跟着吧。   “那我们走吧。”怜月想到自己心中刚刚的异样,说话的语气都刻意的疏远了几分。   对此,宇文凌汐浑然不在意,侧身将脚下的路让开,怜月便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紫竹和木杉自然是要跟在主子后面的,四个人就这样出了王爷府。   怜月这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万象楼,可是出了门后,看着前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怜月就一下子懵了,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万象楼在哪,她完全不知道。   宇文凌汐看着站在门前的怜月,问道:“不是要去万象楼吗?怎么不走了?”   怜月斜着眼瞟了下身边白色的衣角,狠了狠心,转身看着宇文凌汐问道:“你知道万象楼在哪吗?”   宇文凌汐忍不住挑挑眉,原来是这么回事。   怜月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看到宇文凌汐上挑的眉眼,更加的尴尬,“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不知道我去问门卫。”   “知道,跟我走吧。”这回宇文凌汐走在了前面,谁知身后却接着传来怜月的小声的嘟囔声,险些让宇文凌汐直接载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最喜欢那种地方,怎么会不知道!”   一阵踉跄后,宇文凌汐回味着怜月的话,觉得这话绝对不能接,接了就真的说不清了,同时,宇文凌汐还真的没法反驳说自己没有去过,毕竟青楼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刺杀的好地方。   “不反驳就是默认,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怜月一边抱怨一边恶狠狠的看着宇文凌汐的背影,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明明和自己有婚约,却还去这种地方。   然后一愣,心里又高兴了起来,反正是要退婚的,他去没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最好今天再发生点什么,这样退婚的借口都不用找了,只是他的背影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如果这一身白色的衣服换成黑色的……   怜月的视线渐渐的模糊,紧跟着宇文凌汐的衣服也开始像黑色转换,然后竟然开始和自己脑海中那个背影重合,周围的一切都切换回了在树林里的场景,那是自己就是这样跟着他,对,还牵着他的袖角。   宇文凌汐感觉到自己的袖角一紧,心里也是跟着一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玉手,她怎么发现的!然后目光上移,却迎上了怜月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心里略微送了一口气,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正要伸手将怜月唤醒,手还未抬,怜月就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状况,玉手连忙一松,也不敢去看宇文凌汐的眼睛,慌乱的快速向前走去。   低着头地脸上,双颊绯红,秀美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明明就是两个人自己怎么会看错呢?还做出那样的动作,他会不会误会什么,天哪!真的要死了!   如果现在怜月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绝对已经抓头跺脚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去万象楼走错方向了。”   身边又传来了这个声音,这个罪魁祸首的声音,怜月认命的抬起头,一脸认真道:“我刚刚失态是因为我把你认作另外一个人了。”   “我知道。”另外一个人也是自己嘛!宇文凌汐心里可是很高兴的。   “所以刚刚那一幕你可以忘掉!不!是一定要忘掉!”   “好!”我忘记暗冥可以记得的嘛。   怜月狐疑的看了一眼怎么看都有一些眉飞色舞的宇文凌汐,对他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但是在这种事上纠缠实在是有些不明智。   “那带路……”   宇文凌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这回怜月学聪明了,直接和宇文凌汐并排走在了一起,这样就能避免刚刚的事情发生。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紫竹,心里却不怎么平静,自家小姐怎么进了一次宫出来就对宇文少主的态度变了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万象楼   西京最繁华的德顺街和华兴街交叉口,一幢四层层高装饰华丽的建筑前,怜月扬着头,眼中满是震惊,这么高的阁楼,装修的还这番体面,尤其现在还是上午,出入的人也不多,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是什么烟花之地。   宇文凌汐长久的行走江湖,西京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是以,眼睛就平淡了许多。   两个人站了没多久,就见一个身着浅绿色纱裙的秀气女子走了过来,在离怜月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黄莺般的声音随口而出:“来人可是岳公子。”   怜月将目光收回,心里暗赞这女子的随机应变,也正色答道:“正是本人。”   “请公子随我来,我家小姐一大早就已经在等着了。”朵粒就像没有看到旁边的宇文凌汐一样,对她而言,自家小姐只请了岳姑娘一人,自己便只会带岳姑娘及她的侍女进去,至于和岳姑娘一起来的人,若是要执意跟着,再明说也不迟,若是个识趣的,则一定会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的待着。   就算朵粒知道了宇文凌汐的身份,她的态度除了有些恭维外原则也是不会变的,在朵粒的心中,自家小姐并不比这些世家小姐弱到哪去,甚至还要高贵几分,毕竟自家小姐可以已经接管了烟雨楼的。   木杉对朵粒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长期的跟在宇文凌汐身边,在沉稳这方面可是拔尖的,看着自家公子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便也只能将自己的不满埋在心中。   岳怜月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总觉得宇文凌汐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便也没有开口招呼宇文凌汐,自己随着朵粒进了万象楼。   宇文凌汐进去后在朵粒的示意下,自然是有小厮上前招待的,宇文凌汐却好像不知道怜月的小心思一般,很是随和的跟着小厮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紫竹跟在后面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自家小姐和姑爷之间的事也不是自己一个丫鬟可以多嘴的。   万象楼里装修的格外的雅致,一楼的大堂是完全开放式的,正中央的地方是一个莲花型的舞台,周围引水环绕,在舞台的周围则是别致的分落着莲蓬状的雅座,可大可小。   而二楼则是单独的雅间,清一色的云烟色纱账从二楼的楼顶垂下。   怜月对万象楼的格局有些好奇,这从外面看明明是一个五层的雅楼,但是从大厅里看,二楼就封了顶。   朵粒一看怜月眼中的疑惑,便知道这岳小姐是第一次来,便细心的当起了讲解。   “万象楼共分五层,一二层为一个格局,三四层又为一个格局。我们万象楼前楼的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每天都有才艺绝佳的姑娘在中间的莲池上进行表演,一二楼后院的姑娘也是可以接待客人的,”   说话间,朵粒就带着怜月顺着楼梯往上走去,果不其然,怜月发现二楼确实有一些姑娘正在陪酒,二楼和三楼的交汇处,是有专人守着的,见来人是朵粒,便恭敬的行了礼,看来这个跟在柴梦晴身边的姑娘也是很有地位的。   “三四楼,则多是雅舍,出入的姑娘都是清白之身,除了交替着到下面表演外,多是在自己的雅舍里待客,当然,四楼的姑娘比三楼的还要更出色一番。”   其实不用朵粒说,怜月已经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琴声便不会小觑这里的姑娘,确实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当然这还不是最后的终点,怜月和紫竹跟着朵粒进了四楼的一个房间,关起门后,朵粒就走到房间里的烛台旁,用身子完全遮掩了怜月的视线,便见正前方的椅子随着墙面倒转,露出一天白玉台阶。   原来这万象楼还别有洞天呢?怪不得,怜月刚刚从外面看去,总觉得这四层楼未免有些太高了。   怜月待朵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便毫不客气的往白玉台阶走去,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柴梦晴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烟雨楼一向懂得明哲保身,岳家她们是绝对不会得罪的。   紫竹正要上前,却被朵粒拦下,好声好语的道:“这位姐姐,我们留在这里喝杯茶怎么样。”   紫竹自然是有些不肯的,昨天的宫宴她没有跟着,对于这位柴姑娘一点概念都没有,自然是不放心的,还好怜月闻声回头,对着紫竹点了点头。   紫竹这才偃旗息鼓,顺着朵粒的意思道:“那可要上些好茶才好。”   都是侍候主子的,对于紫竹刚刚的迟疑,朵粒一点也不在意,若是紫竹直接答应,朵粒反而会觉得紫竹不尽心。   “那是自然的。”   白玉台阶本就没有几阶,怜月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便见一身奶白色常服的柴梦晴嬉笑嫣然赤裸着脚丫站在自己跟前,怜月一瞬间就被眼前的布景震呆了。   整个五楼竟然完全没有一点隔间,地面上铺着清一色的珍珠白的长毛毯子,整个屋子星棋罗布的陈列着见方大小的玉凳,上面摆设着各种奇珍异宝,最显眼的是屋子左侧中间的位置摆着一棵一尺高,两尺宽的翠玉宝树,上面精致的缀着各色的宝石,远远看去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翠玉宝树上还吊着一个玉秋千。   尽管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怜月,也是有些瞠目结舌,这手笔也太大了一些。   柴梦晴丝毫也不意外怜月的反应,想当年师傅带着自己踏上这个顶楼时,柴梦晴也是呆愣了好长时间的,也终于明白,这座楼为何会叫做万象楼,根本不是因为这里的姑娘包罗万象,真正的原因却是在形容这第五层。   怜月的失神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回过神后,忍不住的感叹道:“怪不得姐姐一身的仙子气息,原来整天呆在这样的地方。”   说罢,不等柴梦晴开口,便自己褪去了叫上的鞋子和罗袜,也学着柴梦晴的样子赤脚踩到眼前的长毛毯上。“没想到姐姐这般的雅致。”   “这里可不是我的手笔,”柴梦晴掩嘴轻笑,“这样别致的样子,我若不是亲眼看到,也是绝对想不到的。”   怜月微微一愣,心中便越发的好奇了,“那是谁?”   两个人总不能这般站着说话,柴梦晴便引着怜月往翠玉宝树的另外一侧走去,边走边道:“这份独特的作风,自然是烟雨楼第一代楼主花烟雨所为,我们这些后人不过是沾了沾光而已。”   这下,怜月心里便有些了然,然后回想起以前自己听到和看到的关于这个花烟雨的描述,确实是千古难遇的奇女子,据说,她在当年八大势力彼此息战中起着巨大的作用。   当然也有花边记载六百年前突然崛起的烟雨楼之所以能够跻身八大势力与这位奇女子自然是密不可分的,貌似其他七大势力当年的当家人都和这个女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然这些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自然是信不得的,但是在岳家的家史中确实有着浓重的一笔。   那这里的物什岂不是也有些年代了,还被保留的这么完整,看来烟雨楼对这位鼻祖也很是敬重。   而柴梦晴居然在这里和自己见面,也可见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看待。   随着柴梦晴的脚步,怜月还看到了许多独特的东西,最后跟着柴梦晴坐到一个半圆形的软榻上,看着柴梦晴动作优雅娴熟的泡着茶,觉得在这个环境中心情格外的轻松。   不过轻松归轻松,正事可是不能忘记的,既然把柴梦晴当做朋友,怜月便不准备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柴姐姐,云妃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又一个秘密   柴梦晴将泡好的茶推到怜月眼前,“应该是你想知道什么才对。”   怜月一听,便知自己这次是问对了人,没想到还真让大哥猜到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云妃的野心恐怕不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么一星半点。   “可以劳烦姐姐和我详细的讲一下吗?”   “当然。”烟雨楼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再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窥得了这个秘密的一角,柴梦晴收到后,便让人专门留意了这件事情。   经过后来的补充,可以说除了当事人外,恐怕柴梦晴是对这件事情最清楚的人。   窗外的阳光顺着落地琉璃窗映射在毯面上,细碎阳光就像是晶莹剔透的金刚钻,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   柴梦晴淡雅的声音随着屋内的光影交替,也渐渐的接近了尾声。   相较着周围的安静,怜月的心从最初的好奇跌宕起伏,也渐渐的转为一汪清水,水面上除了偶然荡漾的波纹,出奇的平静。   伴着茶香一点点的转浓,柴梦晴的叙述也到了结尾。   怜月这才明白了始末,这一切的事情说的简单一些,罪魁祸首还是乔渔,乔秩拒绝了首相的女儿,尚且还有缓冲的余地,但是那个手段恶毒的乔渔,竟然直接毁了首相最疼爱的嫡幼女的清白和容貌。   偏偏当今圣上还要护着自己的女儿,首相虽为臣子但是在皇家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的,想着自己辛勤效忠的皇家竟然这样对自己饿女儿,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爱惜子女的父亲,首相在周围谋士的撺掇下,渐渐的便有了不应该有的想法。   云妃在进宫之前,实则是首相养在外庄的妾室,本就会些狐媚子的手法,再经过刻意的调教,被首相通过自己的关系送到宫中做了一名寻常的宫女。然后熟知圣上心性喜好的首相自然刻意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圣上在头脑不清楚的情况下,生米煮成熟饭,事后,圣上自然是要彻查此宫女的来历的。   云妃的出身和不该出现的过往自然已经被首相处理的干干净净,最后能查到的只是这个宫女和首相府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也是首相故意为之才查出来地。   圣上亲自询问过首相后,云妃的身份就变成了自己族家旁支的一位孤女,老泪纵横的首相跪在金銮殿上大打亲情牌,圣上心中本就对首相有愧,自然会善待云妃。   相较于锦妃直接以妃位待之,对这个一夜露水情缘的云妃最开始只是封了一个淑婕,后来是因着云妃的妖媚手段,也着实虏获了圣上的心,查出怀孕后,便觐升了聘为,至于最后的云妃封号,则是得了皇子后,又特封的。   只是这个孩子确实不是圣上的龙种,至于是不是首相的,这点柴梦晴这边也不敢确定。   首相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实则也是因为对当今的圣上足够了解,就算圣上忌惮他的势力,但是现在还有一个亲封地太子乔恪在,圣上是绝对不会懂首相府的。   怜月听后真心的为当今的圣上感到悲哀,堂堂一国之君,就这样被自己的臣子玩弄于鼓掌之间,恐怕也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吧。   怜月一点都不好奇柴梦晴这些消息的来历和可信度,如果只是推测而没有十足的把握,柴梦晴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   这样对烟雨楼并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当真相大白时,烟雨楼就会同时得罪几大势力,这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既然说了出来,那就有着十分的可信度。   现在知道云妃身后的推手,接下来有了方向,行事方便了许多。   这个问题就此放下,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回去和大哥们商量后才能做决定,毕竟是牵涉到八大势力,轻易的马虎不得。必要时还要和几大势力通下气才行。   此行怜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半,但是怜月还总是觉得大姐的流产虽然重点在那贴安胎药方上,但是一定与他们有关系,既然要问就一次性问个清楚。   怜月从袖子中取出提前装好的药方,递到柴梦晴面前,“柴姐姐见多识广,可否帮我看看这个药方。”   怜月既然相信了一个人,便相信她的为人,如果问的人还藏着掖着的话,被问的那一方也许会有理解偏差,从而错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怜月对柴梦晴可以说是没有保留。或许也是这样,柴梦晴对自己知道的也没有藏私,但是对着一张药方,柴梦晴确实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至于这点,柴梦晴觉得怜月应该也不会一无所知,所以直接开口道:“月妹妹恐怕不是要问这张药方上的内容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这次怜月主动规整着桌子上的茶具,素手烹茶,“这个药方,宇文凌汐已经给药佬看过来,”然后又将这个药方的奇特之处一一给柴梦晴解释。   听的柴梦晴也是啧啧称奇,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月前南平王妃小产的事情,神情也认真了起来,照怜月所说,这个药方能够在宫中普及,那定是一位德高望重并被皇家新人的太医开出来的才可。   “月妹妹是想要我帮你查下这药方的来历是吗?”除了这个,柴梦晴也确实不知道怜月可以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怜月点点头,“开这个药方的是在暮年显赫一时的温太医,月儿想让姐姐帮忙打听一下当年这个温太医的情况,据说,万象楼是他经常光顾的一个地方,所以我想让姐姐帮忙查一查当年的资料。”说道这点时,怜月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并不隶属于烟雨楼,却这么直白的将万象楼的作用说出来,其实是有些冒昧的。   柴梦晴倒是对此浑然不在意,青楼茶馆是什么作用,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只是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彼此点破罢了,那个势力若是没有自己的情报渠道,那才真的是天方夜谭,柴梦晴本来就抱着交好岳家的心态,自然是不会拒绝怜月的要求的。   “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我这边搜集完整了,会让朵粒亲自送到王府。”然后又看了眼手中的药方,“这个药方我也会一同留意的。”   “那就谢谢姐姐了!”怜月一听柴梦晴答应,心里就轻松了不少,将烹好的茶分好,两个人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品茶。   看着周围宽敞却装饰精美的格局,怜月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词,岁月静好。这传奇的花烟雨一定是一位很会享受的女子,怜月还是第一次发现房间是可以这么装扮的。   视线游走期间,怜月的目光停留隐在珠帘后一面蜂窝状的装饰上。   柴梦晴此时也有些感慨怜月眼光的独到之处,这个房间的玄妙竟也被她注意到了。   柴梦晴没有丝毫见外的意思,“妹妹眼光真好,来,我带你看些好东西。”   说罢从身下的锦榻上起身,对怜月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怜月虽然不像夭夭一样对什么事情都有着异常的好奇心,但是这个房间从进门第一眼后,便勾起了她的兴趣,尤其是知道了这是花烟雨留下的后,整个烟雨楼能进这个房间的也不过五人之数。   这样一个房间,绝对不会像它表面那么简单,最起码,脚下这样的长毛地毯,最基本的作用除了舒适以外,最大的功能恐怕就是阻隔上面的动静。   怜月顺着柴梦晴走到了这个蜂窝状的装饰前,柴梦晴微笑着将其中一个孔洞拉了出来,然后示意怜月看进去。   怜月疑惑的照做,当凑近那个黑洞后,就被里面的东西深深的吸引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奇的蜂洞   怜月心里有些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心里惊呼着这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莲花样的舞台,莲蓬式的雅座,还有缓缓流淌的清水,明明就是自己进门的时候的大厅,这也太神奇了吧。   怜月从蜂洞上离开,满眼讶异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柴梦晴,“这也是花楼主留下来的。”   “对啊!”柴梦晴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这般精巧的设计,整个霓裳帝国也独此一份。   怜月心里对这位传奇女子又多了一层认识,忍不住的又向其他的蜂洞里看去,映入眼帘的都是不同的湖面,有房间的,也有过道中的,总之有了这么一个东西在,只要待在这个蜂窝球面前,就能将万象楼中发生的一切都收于眼底。如果正在看着还是一个懂得唇语的,那就更加的了不得了。   这下,怜月对烟雨楼情报这般准确也算是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这种地方一向是达官贵族,风流雅士,文人士子最喜欢的地方。怜月注意到其中有一个蜂洞上面是盖着盖子的,便好奇的想要打开看下。   柴梦晴见她的举动。连忙动手阻止,开玩笑,这个可不是随便可以看的,若是真的让怜月看了这个,那她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   同时心里也很臊的慌,也不知道当年的楼主专门开这几个房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特殊的癖好不行。   怜月见柴梦晴阻止,便打消了要看的念头,心里反而还有一丝的不好意思,这也许牵涉着烟雨楼的机密,自己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这般的冒失,实在是有些失礼。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柴梦晴自然不会和怜月解释这几个镜筒中看到的是什么,而是将目光转移,“宇文少主貌似在外面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要不要下去。”   经她提醒,怜月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然后也想起了自己的打算,眼睛中顿时有一道邪恶的光芒一闪而过,随手就想去看看宇文凌汐在做什么,伸出手后,又想起刚刚的事情,转头征求的看着柴梦晴道:“我能不能再看一下,我保证不动那几个。”   柴梦晴有些苦笑不得的点点头,至于怜月要看什么,柴梦晴甚至都不用动脑袋去猜,只是好奇的是,从昨天的宴会上看,怜月明明是对罗刹殿的殿主暗冥有意的,怎么现在又关系起自己的未婚夫了。   怜月可不管柴梦晴心中的千回万转,利用眼前这个奇特的工具,很快就找到了正独自喝茶的宇文凌汐,当然也不能真的说是独自,至少他身后还站着那个叫木杉的。   怜月看到后就有些失望,心里咒骂着他怎么不点一个姑娘陪着呢?真是座大冰山,太不善解人意了。   同时也觉得,这宇文凌汐的耐心还真好,自己在这里最起码待了有一个时辰了,他竟然真的就坐了一个时辰。   同时脑袋也开始快速的转动,怎么着才能让宇文凌汐中招呢?   柴梦晴看她看的入神,便也从另外一个角度的蜂洞看了过去,很快就搜寻到了怜月关注的目标,不看还好,一看柴梦晴便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昨天在宴会上,自己可是特意关注过这个宇文家未来的当家人地,当时就对怜月说话,这人是假冷,可是今天这么看去,好像又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男子往那一坐,虽然依旧淡然自若,但是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氛围,或许怜月不会留意到,但是柴梦晴却留意到了,一直在大堂招待的姑娘甚至不自觉的都远离他所在的位置。   难道是昨天自己看错了不成。   这边还没有理出个头绪,耳边便传来怜月的嘟囔声:“这膏药昨天刚被赐婚,今天就死性不改的逛花楼。”   昨天被赐婚的自然只有六王爷乔秩一人,膏药,怜月的这个形容还真的挺不一样的,柴梦晴心里一边想一边也注意到了刚刚从门口进来的一身锦袍玉带的乔秩,然后看到迎上去的侍女时,柴梦晴的眼睛就充满了笑意。   也不知道卿若今天能否得偿所愿。   柴梦晴将眼睛从蜂洞上移开,对着依旧看的起兴的怜月道:“月儿妹妹不是一直想见琴音仙子吗?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好不好?”   “好啊!”怜月也想到了乔秩和琴音仙子之间的关系,心下了然原来这乔秩是来会红颜的。八卦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既然宇文凌汐给不了怜月惊喜,那么或许可以从乔秩那里找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乐子。   两人穿戴整齐,怜月便跟着柴梦晴还从来时的白玉台阶出了房间,随着前面墙面的翻转,怜月便回到了刚刚的那个房间。   紫竹听到动静,看着怜月出来,才将吊着的心放下,毕竟怜月进去的时间不短,紫竹在外面茶都换了好几壶,自然是担心怜月的。   柴梦晴是走在怜月身后的,当紫竹看到她时,也被她散发出来的气质在心里称赞,但是相比着柴梦晴,紫竹还是喜欢自家小姐这种的。   柴梦晴带着怜月出了房门后,朝着对面的一个房间指了指,怜月便心领神会,那琴音仙子一定就是在那个房间了,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乔秩上来,然后至于是不是偶遇,怜月才不管那么多呢。   没多大一会儿,乔秩的身影便不负重望的出现在了楼梯上,身后还跟着宇文凌汐,怜月便知道乔秩一定知道自己就在楼上,那自己刚刚在心里想象的乔秩看到自己时吃惊的样子就泡汤了,一双杏眸狠狠的剜了多管闲事的宇文凌汐两眼。   宇文凌汐这次是真的有些被冤枉了,虽然看到了乔秩,但是宇文凌汐开始是准备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继续等怜月的,可是乔秩看到宇文凌汐后,眼睛都亮了,也不管宇文凌汐同意不同意,上来一句话便将宇文凌汐接下来的话堵死了。   然后宇文凌汐就不得不的跟了上来,宇文凌汐还特意吩咐木杉在下面等着,若是怜月下来。便上来通知自己,谁想,闲杂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了。   自己要等的人就站在楼上,而且看那架势,完全就是在等乔秩。   刚刚乔秩也说了,他要见得人就是琴音仙子卿若,那么这丫头,是知道了什么来看热闹的吧。   和夭夭待在一起,别的没有学会,看热闹倒是学了一个十足。而且看自己的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就是在记恨自己跟着上来,天知道,乔秩根本就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更不知道怜月在这里。   乔秩现在心里也是很乱,昨天被太上皇指了婚,晚上太后就送了两个宫女到自己的王府,至于是什么意思,那根本就不需要多说了,今天一大早就又收到卿若的书信,这事就没有一件消停的。   现在的乔秩哪有功夫东张西望,完全想着怎么将卿若糊弄过去,自己对她的照顾不过是受人所托,真的是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偏偏自己以前需要那么一个名声,所以也从来没有和卿若解释过,但是在外人看来,自己和卿若怕是早就纠缠不清了吧。   还好遇到了宇文凌汐,这家伙精通音律,待会想个由头让他们两个去讨论音律,这样一入迷,时间过的可是很快的。   那自己再趁机溜走,卿若就一定不会发现,记得上次在河洛遇到那个老头时,就是这个样子。   有了决定,乔秩的脚步又快了几分,这个样子看在怜月眼中,就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那琴音仙子一般,心里更是不平,既然有自己在乎的人,为什么昨天不争取一下,实在是太懦弱了。   怜月一个没忍住,冲着楼梯的方向道:“懦夫!”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小冲突   乔秩猛然听到怜月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抬头一看,倚在栏杆上横眉竖眼一身男装看着自己的可不就是怜月吗,这乔秩是绝对不会认错了,眼睛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   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宇文凌汐,这两个竟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个绝对不会是巧合,自己脑子里一团麻,竟然把宇文从来不入烟花之地这个事情给忘了。   “月儿妹妹怎么在这里?”乔秩习惯性的戴上了自己在人前的面具,这张脸,这个表情看在怜月眼中,实在是痞子味十足,真想挥拳上去揍两拳。   “我难道不能再这吗?”怜月反唇相讥,“万象楼是柴姐姐家的又不是你家的。”   乔秩心中暗暗叫苦,卿若本来就隶属于烟雨楼,看月儿妹妹的样子,这个柴梦晴肯定将自己的事情给怜月说了,只是刚好就在这里碰见也太凑巧了吧。不过既然是在烟雨楼的地盘,负责人提前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   乔秩压抑着心中的苦涩,既然自己已经不能和怜月在一起了,那她误会就误会了吧,实在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乔秩的心在痛,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来,当然能来,哪有月儿妹妹不敢去的地方。”   “王爷是来找卿若的吧,她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柴梦晴看着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过道一个站在楼梯上掐了起来,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柴梦晴的目光更多的还是落在乔秩身旁的宇文凌汐身上,这人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怜月,和昨天宴会上完全是两个样,若不是一样的外表,一样的面无表情,柴梦晴就真的怀疑这前后根本就是两个人了。   宇文凌汐又怎么会觉察不到柴梦晴打量的目光,只是他的眼中只有怜月,其他人对于他根本就是空气的存在。   怜月这边和乔秩连连斗嘴,都没有占到优势,又想着要听琴音仙子的琴声还需要有乔秩在才可以,便见好就收,转向正题,“听说你的相好卿若就是琴音仙子,你这个入幕之宾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下。”   这话说完后,乔秩还没有反应,他身边领路的丫鬟却先表现出了不满,自家小姐还在等着,王爷却在这里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休的,尤其这女人还说什么相好,实在粗俗,但是她也知道怜月身边站着的是谁,能让柴姑娘亲自招待的,定是自己惹不起的。   应该就是朵粒今早说的那个岳家小姐,一身男装打扮,估计是生怕被别人认作是我们万象楼的姑娘吧。   但就是岳小姐又如何,自家姑娘也不是谁想见就见的。   但是惹不起,并不代表着不能说话,柠檬颔首低声对着正准备答应怜月的乔秩道:“王爷,我家姑娘还等着是不见外客的。”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怜月听到,怜月也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对于卿若来说是有些唐突,但是自己和乔秩说话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怜月看着柠檬轻笑了一声,敢情乔秩身后跟着的就不是外人似的,“既然如此,宇文公子咱们这些外人就不要不识趣了,免的让人家那些内人说我们不识趣。”   宇文凌汐心里一笑,自己的月儿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反正自己对那个什么琴音仙子也没有什么兴趣,月儿开口了,正好给自己找个理由留下来。   “既然如此,乔兄我就留在这里吧。”   宇文凌汐的开口,让本来就有些恼怒柠檬多管闲事的乔秩对柠檬更加的不待见,以前这丫头跟在卿若身边也没有见过这般多嘴和自作主张。   乔秩的声音也冷了几分,毫不客气的对着领路的柠檬道:“既然如此,你去告诉卿若,我改天再来看她。”   然后又抬头对上怜月道:“你现在要回王府吗?我们一道。”   话一出,柠檬猛的抬头看了眼乔秩,脸色一下就白了,若王爷今天真的就这么走了,那自家姑娘一定会卖了自己的。   乔秩的话,倒是让怜月舒服了不少,但是自己的目的可不是一走了之,被这不识趣的丫头一搅和,貌似今天也只能就这么算了,如今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怜月还想去那天在夜市上暗冥站着的那个楼上看一看,也许还能见上一面。   “不用了,你们继续,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正好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怜月可不想后面跟着两条大尾巴,尤其是宇文凌汐,若是让暗冥看到了,会不会误会什么。   随着怜月的话落下,对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岳姑娘留步,是卿若身边的人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见谅,卿若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   这声音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心头,格外的让人舒服,怜月寻声望去,朱红色的门扉间,一抹与众不同的春色悄然的绽放,怜月一直自诩模样已经绝对的惹眼,但是眼前这抹春色,依旧是让她移不开眼,尤其是美人眉间的那点朱红,将整张俏脸又增添了几分娇媚,还有那柔弱无骨的腰身,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会心动的。   但是这副样子却与怜月心中琴音仙子的气质十分的不符,在怜月的想象中,既然是琴音仙子,那自然应该是以为清雅不羁的女子。   心中难免有一丝小小的失落,在心中对卿若琴艺的期待也降低了几分。   不过单看表面的颜色,确实也有值得男子追捧的资本在,眼前不都有一个吗?在万象楼中,怜月并不想让柴梦晴觉得为难,便对着遥身对自己屈膝道歉的卿若道:“姑娘多礼了,只是我习惯了和乔公子这般说话,言语上确实有不妥的地方,姑娘身边的人开口也是维护姑娘,月儿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这点还是明白的。”   卿若心里微微一晒,这话说来说去不是还是说自己身边的人不明事理吗,但是从刚刚自己在门后听到的情况看,若是这岳姑娘走了,王爷就算留下,心里肯定也是会埋怨自己的,就算是王爷对自己没有别的想法,但是最起码,在外人看来,王爷待自己还是不同的。   自己一生所求也不多,只要王爷时常心里记着自己,时常到自己这里坐坐,哪怕只是听听小曲,自己也是心满意足的。   卿若幽怨的看了眼从自己出来后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的乔秩,转眼展颜对着他目光中的怜月道:“岳姑娘若是不肯赏光,就是没有原谅卿若。”   怜月刚刚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后,怜月脸上就有些不喜,刚刚口口声声说着不见外客的是你们,现在口口声声挽留的也是你们,敢情本小姐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怜月是连一丝奉承的心都没有,正准备继续开口拒绝了,谁想身边的柴梦晴倒是先自己一步说话。   “月妹妹不是一直想听卿若的琴声吗?不如待会让卿若弹奏一曲算是赔罪如何。”说完不动声色的拉拉怜月的衣袖。   怜月心里是真的把柴梦晴当朋友看的,既然她看口,想必是和这个卿若的关系不错,柴梦晴几天一点都没有将自己当外人,自己这个面子若是不给,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暗冥那边只能先等一等,说不定他也会主动找自己的。   “既然柴姐姐开口了,这个面子月儿是一定要给的。”怜月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还好卿若的心一直都在乔秩身上,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意思。   “烦请几位到卿若的房间里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思转变   卿若的房间布置的还是极为雅致的,清一色的黄梨木家杼配着飘逸的天蓝色纱幔,单单是环境就让人格外觉得舒服。   现在在屋里忙绿的是另外一位身穿鹅黄色裙装的丫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一丝遮掩不住的惊慌,尤其是给怜月添茶时,手甚至忍不住的抖了几下,茶水差一点就溅到了桌面上。   怜月用手摸了摸鼻子,自己有那么可怕吗?看来刚刚在楼梯那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人看到啊,那柠檬自己也没说罚她,只是这万象楼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将客人往外赶的规矩,就算你家小姐再精贵,可也要看看客人的身份,坏了规矩,万象楼当家的柴梦晴罚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些丫头将账都记在了自己头上。   不过,说实在的怜月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无奈的看了眼嘴角噙笑坐在旁边的柴梦晴,心里到底还是温暖了几分。   宇文凌汐自始至终的目光都是随着怜月移动的,只是他的目光比较隐晦,寻常人大多是发现不了的。   越是近距离的和怜月接触,宇文凌汐就越能发现怜月身上的优点,怜月就属于那种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还的那种。   这样的性格宇文凌汐越品越觉得对自己的胃口,最起码永远吃不了亏。而且宇文凌汐也隐隐的感觉到了怜月对他的疏远之意。就算这样,他心里也只有欢喜,毕竟怜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这个暗冥,自己的醋还是不要呷的好,要不然让怜月“移情别恋”的漫长过程中,自己没有被熬死也被酸死了。   总之,一句话,宇文凌汐现在的心情不错,闲暇之余,目光还在乔秩和那个叫卿若的身上来回转悠了两圈。   对乔秩,宇文凌汐完全和可以谈的上了解这两个字,也听说过他和卿若之间的故事,这个卿若对外说是一个孤女,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她是乔秩舅母的外甥女。   乔秩的母妃过世的早,只有在舅母秦氏那里他才能感受到一丝母爱,亲人除了宫中还把他当儿子看的太上皇外也就只有舅舅蔚长空一家。   随着乔秩的长大,太后开始忌惮蔚长空一家给乔秩带来的援助力,便趁着太上皇一次病重,直接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蔚长空关进了大牢,没几天便传出他畏罪自杀的消息。   紧接着蔚家长子也克死他乡,秦氏一时受不了连环的重击,也香消玉损。   宇文凌汐记得,那时他与乔秩还是第三次见面,十一二岁的男孩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跪在黄土地上双手血肉模糊的样子,那晚过后,乔秩沉默了两天后,再次展露出笑容,那个笑容灿烂的让周围的山茶花都失了颜色,但是轻易不流泪的自己却不知不觉的眼睛泛酸。   也是那次后,才渐渐传出乔秩风流的花名,而遇见卿若,就是乔秩为了让自己沉迷女色的花名更胜一筹的计策,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如常所愿,入幕后看到卿若的容颜,乔秩差点当场失控。   不为其他,只为这卿若和秦氏仿若一个模子中刻出的眉眼,乔秩写信拜托自己彻查这个卿若的来历,卿若是个孤女三岁时被烟雨楼在乞丐堆里捡回,而那个时间刚好是秦氏的胞姐幼女失踪近两个月的时间吻合。   乔秩知道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至少现在他能为秦氏做些什么,好不容易带着卿若回到了秦氏姐姐的夫家,却发现卿若父亲这一脉只有一个外嫁的姐姐,而这个姐姐在夫家的日子也过的并不是太好。   就这样,乔秩征询了卿若的意见,两人又这么回到了西京。只是从此之后,琴音仙子不再抛头露面,只为一名入幕之宾才会奏响琴音。而这个入幕之宾自然就是乔秩。   这些信息飞快的在宇文凌汐的脑子里飞过,让宇文凌汐有些讶然,不想不知道,只是简单的一想,才发现自己对乔秩的事情知道的这么多,还这般详细。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宇文凌汐想的正事乔秩此时所想的,也正是乔秩现在所苦恼的,对这个卿若,自己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甚至一点念头都没有动过。   自己在心中一直是将她当妹妹看的,也话里话外的暗示过很多次,但是卿若却依旧还像没有听懂一样,只要自己提起此事,她便开始流泪,自己天生就拿流泪的女子最没有办法,所以每次都是草草了之。   如今到了今天的地步,也确实是该说清楚了。   有太后在,自己王府的后院绝对不会冷清,实在是不适合卿若,何况自己从来都是想着找个良家让卿若风风光光的出嫁的。   就这么大点功夫,卿若已经起手,就这身前的藏红色抱月琴,素手拨弦,一个个音符随之涌动而出,在空中连贯成一体,便奏出一首辗转哀怨的曲目,屋里的人眉头均是一皱,柴梦晴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变黑。   自己刚刚在外面说了,这首曲子是为了给怜月道歉的,卿若却谈这么哀怨的一曲,但是又想想昨夜她听到自己带回来的赐婚的消息时落魄的样子,冲着望过来的怜月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前前后后,从昨日到今日,柴梦晴虽然只是零零碎碎的说了一些,但是怜月也很清楚这首曲子是弹给谁听的。   自己也只不过是好奇“琴音仙子”这个名号下,真人的琴艺罢了,怜月一直以为若是要诉说女子哀怨的情愫,还是以琵琶为好,琴音总是过于清丽,但是从卿若手下奏出,却有一股别样的意味。   心里对卿若的偏见也在琴音中一点一点的消融,然后再联想着若是自己听到暗冥订婚的消息,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想着想着看着卿若的眼睛便多了一丝怜惜,而转向乔秩时则是目光喷火。   偏偏乔秩心里五味俱全的很,面上还伪装着一副只是欣赏曲目的世家子弟的样子,更是让怜月恨的牙痒痒。   若是乔秩知道,自己的这个样子会引发怜月接下来的爆发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弹琴的卿若这一次,目光毫不保留的痴缠这乔秩,却见乔秩从头到尾丝毫没有触动,心中触动,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陪着身上满是春色的衣服,愣是让怜月看的她就是雨夜后零落在树下的残花一般。   这一刻,怜月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不顾卿若依然还在弹奏,直接将自己手中的茶杯蓄满内力,对着乔秩就掷了过去。但若细看,那茶杯却是避开要害的。   最先发现的两人自然是宇文凌汐和卿若,卿若当即就吓的手下一顿,忍不住的惊呼着,直接推翻了身前的琴案,朝着乔秩飞奔而来。   宇文凌汐的反应更为迅速,当机立断的将手中的茶盏以同样的方向同样的办法掷了过去,两个茶盏在离乔秩还有一尺远的地方碰撞在一起,乔秩的反应也足够迅速,直接卷起飞扑而来的卿若飞身躲在一边。   怜月本就没打算伤着乔秩,在她出手之前,怜月就注意到宇文凌汐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自己出手宇文凌汐作为乔秩的好朋友好兄弟是绝对会出手的,就算他不出手,那茶盏也就顶多碰到乔秩高高束起的发簪,茶水淋乔秩一头而已。   现在看着护着卿若的乔秩,怜月倒是觉得顺眼了不少,朝着宇文凌汐撇了撇嘴,若无其事的道:“我手滑了一下,这个杯子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内力多了也不好,总是自己控制不住。”   第一百七十章 语不惊人   这个理由说出来,若是真的有人信,那这人的脑袋一定缺根筋,宇文凌汐对着怜月递过来的一副多管闲事的眼神,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岳姑娘这是做什么?”刚刚依依不舍离开乔秩怀抱的卿若语气中也有了三分的火气,刚刚自己的魂儿都被吓出来了,若不是旁边宇文公子出手阻拦,就凭自己的身手是一定拦不下的,那王爷……   “卿若,不要胡闹,”忿忿不平的卿若却被乔秩的话说的愣在原地,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的乔秩,刚刚那女人明明是……可是他还……难道……   乔秩看着卿若一点点便白的脸,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他也没想到怜月会对自己动手,虽然不是真的想要伤自己,但她却真的下的下去手,自己本来是不准备躲的,虽然和怜月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对怜月的脾性还算了解,这所有的起因其实还是因为怜月被卿若的琴音勾起了心里的同情,有这番动作是在为卿若鸣不平,也是为了教训自己。   乔秩脸上有一种名叫落寞的情绪微微的荡漾开来,看来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真的不是很好,怪不得明明是自己先和她认识,可是她却倾心于别人,如果自己在河洛府的时候没有去送卿若,那么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和她同行的机会,那么是不是就不会给那个叫暗冥的有机可乘。   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就算如此,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她是你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妻,而且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那些如果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再发生。   乔秩一双黯然失色的桃花眼中有着浓浓的嘲笑,看着有些失神的卿若又解释道:“月儿妹妹都说了是没有控制住,她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听在卿若耳中,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意味,自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在西京自己便在西京,他到河洛自己便追到河洛,甚至愿意委身于青楼之中,自己所居的翠微楼出事,他第一时间的为自己安排住所,原以为自己已经慢慢的走进他的心中,可是他只是回河洛府了一趟便没有了踪影,甚至连一个音信都没有。   自己在别院盼星星盼月亮,最后却盼来他以身犯险去找寻岳家小姐的消息,自己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得到了他回河洛府的消息,可是他连通知自己一声都没有,便又匆匆的离开。   这些,自己都还可以用他太忙疏忽了为由来安慰自己,再怎么着自己不是还是随着他来到了西京,却不想,这个西京才是她现在最不想待的地方,先是传出他的婚讯,然后又是他对一个已经有了未婚夫的女子的处处维护。   尽管他和岳小姐说话时多是冷嘲热讽,但是不经意间从语气中透出的欢快,还是昭示着他非常喜欢和岳小姐斗嘴。   就连现在,这岳小姐都做出了这么过分的行为后,他还是处处的护着她,一口一声的月儿妹妹的叫着。   而自始至终,他都只唤自己卿若,从来没有过多亲昵的言语。自己是不是该醒一醒了,努力了这么多,还是得到了这个结果,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下心中的执念。   众人只看到卿若的失魂落魄,却不知道她对乔秩的心也在一点点冷却。   怜月见到她的样子,心里涌起浓浓的同情和怜惜,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深情,还有刚刚乔秩有危险时她那样的奋不顾身,这么好的姑娘,乔秩为什么那么不知道怜惜。   若是一开始就没有动心,那为什么还要给这个女子希望。   难道乔秩是因为卿若的身份,觉得配不上他吗?要不然圣上赐婚时他怎么没有拒绝,怜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心底,怜月早就已经将乔秩当做了自己的好朋友,所以才会允许他肆无忌惮的叫自己月儿妹妹,朋友有了错,怜月觉得自己义不容辞的应该点出来,何况乔秩现在的样子也实在是气人。   柴梦晴已经洞悉了怜月接下来的行为,身子动了动,还是没有上前阻止,眼睛复杂的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卿若,也许,岳小姐这么一闹也好。   宇文凌汐倒是有心阻止,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阻止怜月的嘴啊。   “死膏药,你不要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卿若姑娘人长的漂亮,琴又弹得那么好,而且你看看刚刚她奋不顾身的样子,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对她,若是喜欢,那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若是不喜欢,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你这样当缩头乌龟的。”   噼里啪啦的一串说出来,乔秩心中满是苦水,但是却不能倾诉,缩头乌龟,是吧,貌似自己现在就是。如果可以,自己也想大大方方的,可是现在的皇家这般的混乱,自己身边又是多么危险,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自己是真的说不出口。   而卿若显然没有料到怜月会处处维护着她,想着怜月的话心中反而有了一丝明悟。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许有一天喜欢会变为不喜欢,不喜欢会变为喜欢,但是乔秩对她的好,对她的纵容,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姨母秦氏的关系,其实自己一直这么做,何尝不让他一直在为难。   怜月本来还想等着乔秩反驳两句,可是乔秩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就那么站在原地,怜月看着他萧条的身影,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刚刚的理直气壮也渐渐有些底气不足,试探的道:“我只是觉得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不应该埋在心底,至少要说出来,说出来后就算”   怜月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眼前有一阵风吹过,紧接着手腕一紧,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柴梦晴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而乔秩眼中刚刚升起的璀璨也在看到这一幕后一下子又暗淡了下来。   紫竹站在门口,左右犹豫,自己现在到底该不该跟上,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下屋内,便冲朵粒打了一个招呼,提起裙子追向已经被宇文凌汐拉到楼梯口的怜月。   待怜月看清拉着自己往外走的人后,心里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怒气,这冰山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竟然这么做。   怜月努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开,这人的手腕也太用力了,吼道:“放开我。”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松,身子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稳住。   刚刚站稳,怜月就开始兴师问罪,“你干嘛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宇文凌汐一直背对着怜月,强制性的让自己恢复一贯冷静的样子,但一想起怜月刚刚说的话和乔秩的反应,就觉得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就算心里知道怜月钟情着自己,可是那个钟情的对象是暗冥,是一个以后很少会出现的暗冥,   自己现在的身份除了占着一个她的未婚夫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是优势的优势外,完全还被怜月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   而且通过昨晚乔秩酒后吐真言,这小子已经对怜月情根深重,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觉到怜月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深,再加上刻意的压制。   但是自己若是放任怜月将刚刚的那席话讲完,恐怕就会让乔秩的压制决堤,到时候才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不休啊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濒临爆发的怜月正要返回的怜月脚步一顿,难道这之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成,“为什么?”   宇文凌汐见吸引了怜月的注意力,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他发现和怜月呆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淡定,什么气定神闲,都没有用,“我们下去找个地方我把他们之间的故事讲给你听。”   怜月还是不死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背对她的宇文凌汐却仿佛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一番,接着道:“你话已经说到了,接下来给他们一点独立的空间,他们之间的事情终究是还要自己解决的。”   怜月也算是听进去了点,扭头看了眼跟上来的紫竹,对着宇文凌汐道:“那还站在这里干嘛,走啊!”   声音虽然大,但是却意味着妥协,宇文凌汐可不会在意这一点。   带着怜月又回到他刚刚等怜月时坐的桌子旁,便挥手让木杉和紫竹离远了一点,然后才将乔秩和卿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给了怜月。   这时,宇文凌汐才发现,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他,仿佛特别喜欢给怜月讲故事,顺带着也将自己和乔秩之间的故事也穿插着讲了一下。   怜月听完后,也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对乔秩有了一丝愧疚,自己刚刚那么说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而且还动了手。   怜月一直觉得乔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原来他也是被逼的,明明有才华却只能藏着,然后再想起太上皇赐给乔秩的王妃的身份,心里还有些为乔秩打抱不平。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自己从小就被父亲和哥哥姐姐保护的很好,从两个叔叔那里投过来的明枪暗箭都被父亲和哥哥们一早的就挡了下来。可以说从小到大她除了活动范围被限制以外,还是很幸福的。   渐渐的长大后,怜月也知道感情这件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怜月以前一直以为乔秩对卿若那么好,一定就是男女之情,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着这样的渊源,那乔秩的行为就说的过去了。   看来这事是卿若一厢情愿,想着想着心里还是有些埋怨乔秩,这种事情就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么拖着,只会越陷越深。   想到这,怜月就忍不住的看了对面的宇文凌汐一眼,心里面所想的就开始跑题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早点和他说清楚为好,万一他真的当真了,到时候会不会和乔秩和卿若一样。   父亲又和宇文伯伯的关系不错,趁着我们两个人只见还没什么的时候早点说清楚,也就不会影响两家之间的关系。   怜月的手不停的转动着眼前的杯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咬咬牙开口,“那个……”可是刚说了这两个字,就被宇文凌汐迎头打断。   “我还有点事,恐怕要先走一步,你自己回王府可以吗?”   怜月想说的话一下就被憋了回去,尤其是宇文凌汐最后一句话,明明就是在质疑自己的认路水平,没好气的回道:“放心,本小姐丢不了,您老有事就去忙。”   宇文凌汐当下也没有客气,直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没错,就是逃,可能怜月自己都不注意,宇文凌汐故事讲完后,怜月在思索的时候,眼神多次瞟向宇文凌汐,而且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   宇文凌汐不逃行吗?若是真让怜月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恐怕怎么接都不知道吧。   出了万象楼,木杉这才上前,“少主,我们现在去畅月楼吗?刚刚二少爷让人传信,问下少主管伯的葬礼您是否出席,另外家主也来信了。”   宇文凌汐听到父亲的来信,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最近一段,父亲的信上的内容都不是自己想做的。   但是宇文凌汐还是要去看一下,管伯的葬礼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自己是一定要送一程的。   整个西京黑夜里宇文凌汐都能来去自如,现在自然也不在话下。   畅月楼是宇文家在西京的产业,宇文凌汐出入自然不会引人注意,相较于万象楼隐秘的第五层,畅月楼则是后面连同着一个三进的院子。   而宇文凌霄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后,自然是呆在这里。   当宇文凌汐走进书房的时候,宇文凌霄正拿着手中的信来回的看着,见到宇文凌汐后,眼中满是无奈的将信递了过去。   “父亲的意思将管伯接回宣阳,还让大哥亲自扶灵,我还继续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后再回药佬那里。”   宇文凌霄看着无动于衷的大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的道:“大哥,你没有和大嫂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吧,那个我……我接下来怎么做啊,要不我替你扶灵。”   宇文凌汐有些摸不透父亲的意思,扶灵,宇文凌汐自然是愿意的,落叶归根,管伯这一辈子都没有儿子,自己可以说就是他的儿子,何况他还是为自己而死。   但是现在对父亲而言,当务之急不是应该让自己先让怜月爱上现在的宇文凌汐吗?这时候插这么一手,真的不能不让宇文凌汐心中起疑,但是信上也没有其他的交代,二弟的性情自己也了解,若是父亲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也一定会给自己通风报信。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孝心,宇文凌汐心里忍不住的嘲讽了自己一番,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怀疑父亲的用意,开始揣测他的想法,这次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宣阳若是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岳家肯定是要在西京待上一段时间的,最起码事情全部解决也要一个月左右。   抬眼看着宇文凌霄已经垮掉的脸,确实是有些为难二弟了,但是他的建议自己真的不能接受,管伯一直对自己不错,扶灵是一定要亲自去了。   “我送送管伯,西京交给你了。”他们兄弟之间不需要再说那么多,欠二弟的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宇文凌霄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可是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未来的大嫂,虽然自己足不出户,但是大哥今天的行踪还是知道的。   没想到大哥行动这么快,有了一个开头,自己怎么继续啊。   难道真的要自己假装对自己未来的大嫂展开追击,虽然身份还是宇文凌汐,但是这个过程也太扯了,中间万一有什么难免的碰触,自己应该会被大哥断手吧。   这个差事,实在是太不好做了,想比之下,自己宁愿去送灵。   宇文凌霄想的自然也是宇文凌汐想的,抱歉的看着恢复了自己面貌一脸纠结的二弟,想了想今天和怜月的相处经过,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不是太疏远就可以,偶尔跟在她身边就行。”   宇文凌霄褪去修饰后没有那么刚毅的脸上慢慢的有了舒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可以胜任。   “另外,岳家的事能帮忙就帮忙。”   宇文凌霄将心中的担忧放下,道:“这个你放心,既然到了宣阳,你还是去拜访下师傅,将大嫂封存记忆的事情告诉他老人家,也许他有更好的办法。”   这还是宇文凌霄第一次在大哥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和小心翼翼,但是他又真的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虽然他们的手法别的人很难发现,但若是内力极其深厚的,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而自己这个大嫂的内力也很恐怖。   “我明白。”   木杉站在门口,徘徊了一阵,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少爷,岳小姐在对面的祥云楼出了点事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祥云楼中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书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宇文凌汐眉头紧皱的问道:“怎么回事!”祥云楼就是暗冥在西京落脚的地方,明处可以说是一个珍宝斋也是一个典当行,但是暗里却是罗刹殿在西京的联络点,这个在各大势力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怜月今天会找到那里宇文凌汐一点也不意外,在他的打算里,既然已经恢复了宇文凌汐的身份,就算怜月今天找去,他也不会出面的。   按说照怜月的性情,就算见不到暗冥的自己,应该也不会闹事的,但是现在竟然出了事,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宇文凌汐不紧张那才奇怪。   木杉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一向沉稳冷静的少主只要是接触到和岳小姐有关的事情,就明显的比较上心,这个时候的定力甚至比不上二少爷,“岳小姐因为一颗夜明珠和首相的幼女发生了冲突,现在就差打起来了。”   宇文凌汐听后就准备往外走,却被跟在身后没有走出书房的宇文凌霄阻止,“大哥,你就行行好,你要是以现在的身份去了,那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宇文凌霄略带委屈的声音不得不让宇文凌汐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又折回了书房,看来暗冥还是要再出现一次了。   不消半刻,书房的门再次打开,一脸苦样的宇文凌霄在见到外面的阳光的那一刻起,脸上的表情便被冷漠取代,从这一刻起,宇文凌霄又再次成为了宇文凌汐。   宇文凌汐(霄)冲着对面祥云楼的方向开去,这时候,大哥恐怕已经该登场了吧。   祥云楼可以说是西京最大的交易场所,无论你有任何奇珍异宝,都可以在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的价钱,同样的,只要你出得起高价,楼里陈列的奇珍异宝你也可以带回家。   此时的二楼,怜月正和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彼此怒目而视,站在她们中间的是一个大腹便便,一脸油光满面的胖子,手里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为难的看着正为这颗珠子僵持不小的两位小姐。   看她们的穿着,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家闺秀,但是现在摆出来的这副架势,确实让人退避三舍。   胖子用自己的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汗,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   “我说了,这颗珠子是我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那戴斗笠的女子声音怎么听都有一股恶毒的味道,甄碧珠透着斗笠的轻纱,看着对面女子娇美的脸蛋,心里的嫉妒就不可抑制的往外冒。   自从被那可恶的十一公主乔渔毁了容貌后,只要见到漂亮的女子,甄碧珠就忍不住的要发疯,尤其是她好不容易碰到了可以让自己恢复容貌的夜明珠,本来已经就要到手了,却蹦出来这么一个不识趣的。   而她口里说的这个不识趣的自然就是怜月,本来她到祥云楼就只是想要见见暗冥,人还没见到,却看了一场豪取豪夺的戏码。   这戴斗笠的女子也忒不要脸了些,那么大成色那么好的夜明珠价值千两黄金都不为过,而这女子竟然只愿意出二百两,而且还是银子。主人不愿意,她就开始拿身份威胁。   怜月的眼中满是戏谑,首相的女儿,自己这两天确实听说了不少次,本来还对她被乔渔毁了怜月对她还多少有些同情。真是闻名不如眼见,现在看着她完全只有幸灾乐祸的心态。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肯出千两黄金,这珠子我绝对沾手。”   千两黄金,首相府也不是拿不出来,但若是私下,甄碧珠就认了,自己的容貌何止千两黄金,但是现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若是应下,有心人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传达当今圣上的耳中,首相的女儿只为一颗珠子一掷千金,可想而知,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甄碧珠不是一个纯粹的蠢货,作为首相最宠爱的女儿,从小就被带在首相身边,手段也是一顶一的,虽然发生了那件事情后,脑子就一直有些不理智,但是最基本的她还是懂的。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想放弃这颗珠子,乔秩被赐婚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韩柳闫那样的货色竟然被太上皇指为六王妃,甄碧珠不服,十分的不服,心里也越发的恨让自己变长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乔渔,听说她昨天也惹了一个硬茬,现在还卧床不起,实在是解气。   所以她今天才会出来,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在祥云楼碰到有人正在兜售自己一直在寻求的莹白中透着粉红的夜明珠,心里自然万分的欣喜。   而这个胖子偏偏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宝物的价钱,听到自己出价两百两就已经心动想要卖给自己了,却不想却被人搅了自己的好事。   甄碧珠在西京的圈子里没有见过怜月,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这种女子最为难缠,所以她将目标又放回了胖子那里,“你若是个识趣的,就知道她并没有打算买你的珠子,二百两黄金,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你仔细的掂量掂量,不要因为一时贪图钱财而丢弃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这东西,怜月确实没有打算买,但是却也不想让这个胖子吃亏,“你不要担心,我保证你就算不卖她也不拿你怎么样。”   “这……”胖子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的绿豆眼,来回转了几圈,二百两黄金,已经不少了,自己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一颗珠子最多能卖个百十两就不错了,但是听旁边这个女子的意思,自己的这个珠子可是珍贵的紧,能值两千两黄金的。   为了这个珠子,自己可是差点搭上性命的,就算不卖给这个小姐,自己也可以卖给祥云楼,应该会有个地道的价格。   但是首相,自己也得罪不起啊,这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姑娘虽然信誓旦旦的,但是真的能保住自己安全吗?经历了那档子事后,胖子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但是要是能卖的再贵一些就好了。   想到这胖子用手掂了掂肥嘟嘟的肚子,冲着怜月诚恳的道:“多谢姑娘大义,这珠子在俺这里也没用,若姑娘真的是看中了俺的珠子,二百两金子,俺也不多要,这珠子就是姑娘的。”   甄碧珠一下就有些炸锅,觉得那胖子一定是因为那人漂亮的脸蛋才这么做的,这珠子皇宫里都没有,好不容易遇上了一颗,自己怎么能放过,“你这胖子作死吗?二百两黄金明明是本小姐先提出的,你不想要命了是吗?”   言罢,对着自己身边的侍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去给我抢过来。”   旁边的侍卫有些为难,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实在是说不过去,尤其还是再祥云楼,但是首相交代我,小姐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几个侍卫相互看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甄碧珠见没有人动,敏感的心便觉得就连他们也看不起她,以为自己没有了如花似月的容貌就可以任人欺负吗?   甄碧珠最后的涵养也被自己的敏感磨灭,就算带着斗笠,她也觉得旁边的人都在用讥讽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对面的那个与自己作对的姑娘。   那般的花容月貌,是在讽刺自己吗?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的甄碧珠越想越是如此,觉得谁都靠不住,索性自己出手,但是目标却是怜月,那张脸实在是太刺眼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赠夜明珠   胖子早就在甄碧珠喊出要抢的时候,便将珠子紧紧的抱在了自己怀中,同时心里也一片紧张的往怜月身后躲去。引的旁边的人一片鄙夷之声,但是胖子浑然不觉,保命永远是最重要的。   怜月看着手舞足蹈的甄碧珠,都不用她动,旁边的紫竹就利落的迎上甄碧珠,只听“咔咔”两声,甄碧珠刚刚还在挥舞的双手便耷拉在两旁。   周围围观的人震惊的看着丫鬟打扮的紫竹,眼中很是震惊,而跟着甄碧珠过来的侍卫也终于开始动手,刚刚甄碧珠让他们去抢东西,他们还能顾及着面子不出手,但是现在小姐被卸了胳膊,他们若还是无动于衷,那回到相府,自己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不等他们围上去,紫竹就直接从头上取下了一根簪子,直接瞄准甄碧珠斗笠下的咽喉,不屑的看着那些侍卫道:“我若是你们就站着不动。”   暗冥打扮的宇文凌汐远远的宠溺的看着怜月,回到书房后,他就飞快的换了衣服,带上了面具,从书房的暗道到了祥云楼,刚刚上演的那一幕自然是看在他的眼中的。   从宇文凌霄那里知道了怜月内力的提升,宇文凌汐知道凭那女人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伤不到怜月,而且,对于紫竹的身手,他也并不意外。   而之所以她们这边闹的这么厉害,祥云楼这边没有人阻止,也是宇文凌汐的意思,但是现在,确实是该他出面了。   宇文凌汐毫不掩饰的释放出身上的杀气,身边的人便自觉的将路让了出来,当看清身边经过的人脸上的面具后,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出现在祥云楼,还戴着青铜獠牙面具,这人是谁乞丐都知道。   同时眼睛也同情的看着首相府的小姐和那个不知名的姑娘,在祥云楼动手,那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但是宇文凌汐接下来的话,则让大家都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已经被卸下胳膊的甄碧珠。   “岳姑娘可是遇到了麻烦,需要暗冥帮忙吗?”   姓岳,能让这个罗刹这么和气对待的还有谁,答案自然是昭然若揭了,而刚刚躲在怜月身后的胖子则像受惊一样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恐。   当然这些怜月都没有看到,她现在眼中只有这个缓缓向自己走来的黑衣男子,虽然心中疑惑他昨天明明服了换颜丹,为何现在就戴上了面具,但是现在怜月完全顾不上问这些,欣喜的往前走了两步,脆脆的道:“冥哥哥。”   而刚刚踏进祥云楼的宇文凌汐(霄)听到怜月的称呼,脚下一个踉跄,自己的大哥实在是太牛了。   暗冥对这个称呼则是满眼的满意,好久没有听到怜月这么叫自己了,暗冥伸手摸了摸怜月的头,目光却落在那那个想要退避到人群中的胖子身上,别人没有看到,迎着怜月走来的暗冥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是听到自己唤出怜月的姓后,眼睛肿才有了变化,看着怜月的目光好像是一个大麻烦一样。   这样的目光让宇文凌汐很不舒服,而且这个胖子的行迹实在是太可疑了,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留下这个胖子,“这位兄台请留步。”语气是难得的客气。   本来还在计划着偷偷溜走的胖子,只能硬着头皮停了下来,心里暗叫怎么这般倒霉,因为这个岳小姐,自己差点命丧蛇口,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西京,只是想要变卖一些钱财,怎么着又和这岳小姐有了牵扯。   邱一飞现在已经恨不得刚刚就把珠子卖个那个什么相府的小姐了,如今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但是开口的又是一个杀人不见眼的罗刹,就是给邱一飞一千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直接溜走。只能拖着自己肥硕的身子挪了回来。   “你有事吗?我还有点事……”看着暗冥恐怖的面具,邱一飞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把你怀里的东西留下。”有些事还是私下去问,既然怜月是因为他怀中的东西才发生冲突的,那么不管怎样,这个东西都要属于怜月。   邱一飞急忙将抱在怀中的珠子递了过去,暗冥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同时有这般反应的还有站在门口的宇文凌霄。   两人都是学医之人,自然认得这个东西的出处,也知道它的功效。   但是暗冥眼中的光芒很快就消失了,从邱一飞手中接过夜明珠,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这位兄台取两千两黄金。”   邱一飞直接被吓住了,连忙推辞,“这……这怎么行……姑娘喜欢……俺送给姑娘……不……不要钱……”   但是祥云楼的掌柜却只听暗冥的,上前对着结巴的邱一飞道:“请公子随在下到这边清点一下银两。”然后自然是要找个理由将他留下的,殿主肯定还有事情要问他,不然的话直接将银两拿上来不就行了。   邱一飞呆呆的跟着掌柜往一边走,现在他绝对是眼冒金星,两千两黄金,真的是两千两黄金,他突然觉得这位岳小姐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强迫下去那个峭壁,又怎么会白得到这么几件宝物,再遇到她,就又有了两千两的黄金,两千两啊,够自己几辈子花了。   自然旁边有很多人羡慕的看着他,同时有些人的眼睛中也有贪婪的目光闪现,但是这些都不是暗冥需要注意的,他将手中的夜明珠毫不犹豫的递给怜月。   看的宇文凌霄一阵肉疼,若是现在他不是宇文凌霄,他都想上前去抢了,也许这个夜明珠对旁人只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珠子,但是对他们这些学医的,这可是世间难寻的宝物。   怜月目光痴痴的看着暗冥,不好意思的道:“其实它不值那么多钱的。”   “我知道。”暗冥的回答很简短,但是听到怜月耳中却格外的甜蜜,他一定是听到自己刚刚说要让那女的出两千两黄金,所以才给的这个价,就算首相府事后想要再做什么文章,也没有由头。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怜月的脑海中满满的都是这句话。看着暗冥的眼睛都快成桃心形状了。   “咳咳”   这么好的氛围却被不识趣的人打算,怜月看过去的眼神几乎都要吃人,但是看清那人的容貌后,目光猛的一收,还有着一丝慌乱。   宇文凌霄也实在不愿意现在出声,但是自己这个哥哥不要总是给自己出难题,也不能这么给他自己找麻烦,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罗刹殿的殿主和岳家的公主深情款款的对望,若是两人再说一些出格的话,不出意外,一个时辰西京绝对会格外的热闹。   而且大哥还要以暗冥的身份这么下去的话,不是给他自己以宇文凌汐的身份虏获大嫂增加难度吗?   “岳姑娘,在下可不可以看下你手中的夜明珠。”宇文凌霄是真的对怜月手中的东西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   然后就觉得有一双警告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都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心里也忍不住的诽谤自己这个大哥,这个珠子给大嫂完全是浪费。   可是宇文凌汐可不这么想,他在意的只是怜月喜欢不喜欢,这珠子虽然对他重要,但是和怜月在他心中的位置一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打算,这种珠子一般出现都是成对的出现,所以他将那个胖子留下也是有其余的目的的。   暗冥注意到了怜月脸上的不自然,心里有些自责,主动开口道:“岳小姐和这位公子跟我到后面坐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千两黄金   “冥哥哥,等一下。”怜月看着被紫竹制服的甄碧珠,恶作剧的将手中的夜明珠在甄碧珠眼前晃了晃,然后扭头对着暗冥甜甜的一笑,“冥哥哥,这个人就交给你喽。”   甄碧珠看着自己恢复容貌唯一希望就在自己眼前溜走,不甘的咬着双唇,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紫竹早在卸下她胳膊之前就已经先点了她的哑穴,不然的话以甄碧珠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安安静静的。   暗冥看都没有看倒在地上的甄碧珠,对着跟着甄碧珠的侍卫道:“回去劳烦告诉甄首相,今日的事请给祥云楼一个交代,还有,从此以后祥云楼恕不招待贵府的这位小姐。”   那些侍卫早就被暗冥身上发出的杀气威慑住,暗冥,那可是杀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可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有两个侍卫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甄碧珠扶起,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祥云楼。   三人来后后面的会客厅时,邱一飞此刻已经几乎等同于呆滞的状态,祥云楼一向是真金白银的交易,两千两黄金摆起来金灿灿的格外的耀眼,邱一飞就差留下哈喇子了。   掌柜的见自家主人带着人进来,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木杉和紫竹也很识趣。   宇文凌霄看着邱一飞的样子,忍不住的咳了两声,邱一飞这才大梦初醒,第一件事旧事去揽面前的黄金,一双绿豆眼防备的看着三人。   这更让宇文凌霄满头瀑汗,好像他们三个是那什么一样。   暗冥知道自己弟弟的想法,率先开口道:“那些金子已经是你的,兄台若嫌带着不方便,祥云楼也可以帮你换成大同银号的通用银票。”   邱一飞也知道自己的卖相确实是有些猥琐,讪讪的直起身子,不舍得看了眼桌子上托盘里的金锭子,吞了吞口水,“那就麻烦了。”   “这样的珠子应该是一对才对,不知兄台手中是否还有,祥云楼愿出同样的价格来收购。”   宇文凌霄的眼睛亮了一下,目光好不容易从怜月手中的珠子上移开,看着邱一飞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块肉质鲜美的羔羊。   此话一出,邱一飞便知道是遇到了行家,这珠子的出处人家一定知道,既然是这样,邱一飞反而不好意思再卖这么高的价钱,搓着手谄媚的道:“公子果然是高人,确实是一对,另外一个在下寄存在客栈,今日这颗也只是也只是来碰碰运气,”公子若要,就当是买一送一。”   说这话的时候,邱一飞无比的肉疼,但是二千两的黄金已经足够自己挥霍了,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而且来祥云楼之前他就已经打听过了,八大势力拿出一个都够他吓破胆了,何况后面还是八大势力之一的杀手组织,那可是一不留神就丢了小命的。   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对邱一飞而言,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   怜月没想到这个邱一飞还挺识趣了,摸着手中的珠子,心里格外的高兴,这可是暗冥第一次送她礼物,当然那些瓶瓶罐罐不算。   想到这里怜月突然觉得暗冥和宇文凌汐两个人身上好像都装着无数的瓶瓶罐罐,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变出来。   宇文凌霄几乎就要破功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激动平复下来,未免大哥转手又送给大嫂,所以宇文凌霄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暗冥殿主,不知这颗明珠是否可以让给在下。”   怜月早就发现了宇文凌汐(霄)对自己手中珠子的热忱,能让这么一个性情冷淡的人表现出兴趣,那么自己手中的珠子一定对他有大作用。   如果这个明珠不是暗冥送的话,怜月倒不介意送给他,但是现在这颗珠子对自己的意义不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忍痛割爱的。   至于另外还有一颗,怜月当然也不会抢。   暗冥知道自己弟弟心里的意思,本来这第二颗珠子就是要留给自己弟弟的,看来自己对怜月的上心程度已经让自己这个弟弟有些觉得地位不稳了。   “既然宇文少主需要,在下当然不会夺人所爱。”   宇文凌霄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瞒过大哥,但是这种奇珍异宝,错过了下次遇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左右丢的也是宇文凌汐的脸,世人可是不知道还有一个宇文凌霄的。   “那凌汐就不客气了,这位公子不知现在可方便。”宇文凌霄直接将话头转向了眼睛还是不是的瞄向金锭子的方向。   邱一飞赶忙收回目光,“方便,方便,但是……”绿豆眼的方向显然是金子的方向,这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宇文凌霄微微皱眉,难道宇文家和罗刹殿的信誉就这么不靠谱,但是这种市井小民确实也是这么个样子。   若是两万两黄金放在自己面前,自己估计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暗冥知道自己弟弟心急,这胖子也跑不了,便开口道:“这样,我这边先准备银票,兄台就先陪着宇文少主到客栈一趟如何。”   邱一飞就算不想,但是这里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便跟着宇文凌汐(霄)去取那个珠子了。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怜月和暗冥两人,气氛有一些略微的尴尬,怜月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珠子,脸上有着一丝娇羞。   暗冥看着怜月可人的样子,强忍着心里想要将她揽到怀中的冲动,“我暂时有事要离开一段。”   “啊……”怜月顾不得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直钩钩的看着暗冥唯一裸露在外面的眼睛,焦急的问:“多长时间?”   然后又觉得自己问的急了一点,猛的低下头,继续盯着手里的夜明珠,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刚刚见面就要分开,这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暗冥也不想这么快就和怜月分开,但是这一趟自己也是非去不可,“半个月左右。”若不是自己的身份牵涉太大,暗冥真想告诉怜月自己就是与她有着婚约的宇文凌汐。   甚至如果可以,自己都想立马将怜月娶回家,圈在自己的怀中,这样自己才可以算是心安理得。   “是执行任务吗?”怜月依旧不敢抬头,只是看着夜明珠上倒映出的影子问着。   整个屋子都出奇的安静,除了两人的说话声,呼吸声,再没有旁的什么声音,暗冥此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声音也有了一丝起伏,“不是,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过世了,我想送他一程。”   怜月抬起头,专注的看着暗冥的声音,暗冥的故事他是听过的,能当的起暗冥口中的重要两字,那就对他的意义定然是不一样的。   怜月忍不住的上前用自己的小手握住暗冥的大手,自己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暗冥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传递的是在意,是关心,从小到大,自己只在为数不多的几人身上感觉到,这种温暖宜人的热量顺着经脉流转全身,暗冥此刻觉得自己无比的满足。手掌翻转,将怜月的小手裹进自的手中。   怜月此刻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大胆感到羞愧,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怜月总觉得,暗冥身上对她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总是不自觉的就迷失其中,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怜月终于大胆的将头抬起,深情的望着暗冥,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纠缠。   暗冥第一次觉得脸上的面具是如此的多余,那片薄唇是如此的诱人,好像上前品尝一番。   第一百七十五章 自找麻烦   怜月渐渐的陷入那双漆黑如墨似有漩涡一般的双眸中,心也一点一点的紧张起来,他接下来会怎么办,会不会……如果他真的那个……那我该怎么做?闭上眼睛吗?   却在此时,一个人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怜月一下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飞快的手从暗冥的大手中抽出,本就红润的脸更是一下红到了耳根。   待看清来人后,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宇文凌霄回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从来没有破功的脸上第一次满是讶异,看着暗冥的双眼更是目瞪口呆,然后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脸上不该有的表情收起,正色的对着双眼怒火的暗冥道:“暗冥殿主,请借一步说话。”   暗冥僵硬着身子,警告的看着宇文凌汐,待转到怜月时,双眼中除了柔情就是宠溺,声音也温柔了几分,“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怜月低着的头点了两下,算是回应,现在她完全已经没有脑子去想为什么宇文凌汐(霄)会回来,他找暗冥是什么事情,还有他们何时这般熟悉。   现在脑子里只有的是羞赧,属于少女的羞赧。   暗冥和宇文凌汐(霄)走进了隔壁的隔间,宇文凌汐(霄)顶着暗冥传来的压力,满脸苦瓜相的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我还是晚回来了一步,暗冥的身份终究是见不到光的,就算你和大嫂结婚后,父亲也一定不会同意你将暗冥的身份告诉他的,现在你要以宇文凌汐的身份让大嫂重新喜欢上你,那么暗冥就必须远离大嫂才行!”   宇文凌汐(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样子也让暗冥反应了过来,心中有些赧然,这些他都是明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怜月后,就仿佛会忘记自己的行为,现在暗冥也是有些头疼的,昨天在御花园看着怜月希冀的眼神,脑子一热就说出了喜欢的话,今天感受着怜月给自己带来的温暖,若不是有这个面具在,自己一定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除非自己愿意将身份公布出来,不然的话,今天的行为纯粹是在为宇文凌汐的身份添乱。   宇文凌霄看着自己大哥变了几变的眼神,便明白他都想清楚了,本来大哥考虑事情一向都比自己周全,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但是出门在大街上走了没多远后,宇文凌霄就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然后猛的看到一片黑衣闪过,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竟然将大哥和怜月两人留在了房间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刚刚大哥还送卿明珠,当即便觉得事情有些大发,便将取明珠的事情交给了木杉,自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然后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自己的大哥和大嫂还真是情深深意切切,自己进来后可是将两个人站在距离,握在一起的手看的真真切切的,还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纠缠在一起的眼神。   那个时候,宇文凌霄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没有出现,接下来一定会出现一些限制级的画面。若是自己大哥一个没有把控住,那么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了。   宇文凌汐(霄)虽然知道,父亲既然让大哥用暗冥的身份接近,那么暗冥的身份也会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自己的大嫂,但最早也是在大哥迎娶怜月之前。   对于父亲而言,能够名正言顺的让大嫂进门才是他的目的,宇文凌霄也相信,若是大嫂真的爱上暗冥,而且爱的义无反顾,那么暗冥这个身份就真的到了该消失的时候,那么大嫂即将承受的打击也是可想而知的,宇文凌霄相信,大哥一定不想看到大嫂伤心。   所以说,阻止是很有必要的。   宇文凌霄能够想到的宇文凌汐自然也能够想到,宇文凌汐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刚刚对弟弟冲进来的不满也很快的消失,拍了拍宇文凌霄的肩膀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后两人又回到了怜月所在的房间,此时的怜月虽然面色依旧绯红,但是翘首以盼的眼神却是瞒不了任何人。   在两人进去后,慢慢可以思考的怜月渐渐意识到进去的两个人的身份,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以前她是知道宇文凌汐并不喜欢自己,肯定也是不愿娶自己的。可是今天上午宇文凌汐的表现,又让她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世家子弟的婚姻中也有很多的无奈,怜月最怕的就是他们两个起争执,同时也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没有体现给宇文凌汐说清楚呢?若是宇文凌汐和暗冥说了什么,暗冥误会了怎么办。   尤其是怜月感受到暗冥出来后,对自己明显的疏远时,怜月心中的猜测就越发强烈,恨不得现在就和宇文凌汐解除婚约。   但是还残留的理智也告诉怜月,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私下两个人的时候说,男人的自尊都是非常可怕的,而且还是父亲和宇文伯伯之间,两家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婚事而伤了和气。   怜月让自己尽量看着正常,声音也尽量的放松,“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怜月越发的怀疑,探寻的目光看向暗冥,她知道,冥哥哥一定不会瞒自己的。   暗冥被怜月看的有些负罪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张嘴,倒是旁边的宇文凌霄知道大哥不愿再大嫂面前撒谎的事情,便主动开口道:“我向殿主请教一些夜明珠的事情?”   怜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宇文凌汐(霄)有些不正常的表现,眉头更加的深锁。   宇文凌霄不动声色的又恢复了宇文凌汐有些冰冷的样子,“这种明珠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药材,凌汐素来得知罗刹殿的暗冥殿主精通医术,所以便想忍不住的提醒他一下,这样的明珠用来送人,确实有些暴殄天物。”   这下,怜月就有了一些相信,低头看了眼手中晶莹饱满的夜明珠,夜明珠也是药材,怜月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真的是,那放在自己手上确实有一些浪费,抬头问道:“这夜明珠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   宇文凌霄见怜月的注意力被自己转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将这夜明珠的来历和作用娓娓道来。   怜月听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夜明珠,想起在树林中看到的那些阴森森的眼神,怎么也没法将两者联系到一块。   至于夜明珠的功效,怜月倒是很容易接受,珍珠碾成粉末后本来就是女子常用的东西,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而这么来历不凡的夜明珠,功效自然是要加倍的,那么能消除疤痕倒不是太匪夷所思,至于解毒,想想这珠子的来历,便也可以理解。   怜月此时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手中的珠子,几乎没有犹豫,便将手中的珠子递向暗冥,“这个珠子月儿虽然喜欢,放在月儿这里却有些浪费,还是放在冥哥哥这里吧。”   “不用,这是送你的。”暗冥已经洞悉了自己弟弟的心思,但是珠子还有另外一颗也足够他们两个人用了,相较之下,他还是希望这个珠子留在怜月这里。   怜月见他不肯接,顾做嫌弃的道:“这个珠子对月儿而言实在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是一个摆设,冥哥哥若不收下,月儿便将它丢了。”   这话说的宇文凌霄嘴角一抽一抽的,扔,大嫂你一定要扔到小的怀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下毒了   “先放在你这里,我需要会开口的。”暗冥尽量的向想要隐藏起语气中的温柔,但是对怜月的宠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算再遮掩只要心里在意,终究还是有破绽的。   “那好吧。”随着怜月话音的落下,掌柜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   “殿主,宇文少主的人已经回来了。”   宇文凌汐(霄)迫不及待越俎代庖的道:“让他们进来吧。”   然后木杉便带着邱一飞走了进来,本来邱一飞住的客栈本就没有多远,但或许是身上的脂肪过多,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淋。   木杉将一个包裹放在屋内的桌子上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夜明珠,宇文凌汐(霄)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走过去,将夜明珠拿在手中把玩,喜爱之意自然是溢于言表的。   随后掌柜进来将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激动不已的邱一飞,木杉也在宇文凌汐(霄)的示意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牌,递给邱一飞,并解释道:“凭此玉牌可以到对面的畅月楼领取两千两的黄金。”   邱一飞早就被手中的这叠银票闪花了眼,对于木杉递过来的牌子根本就没空顾得上,没想到今天的收获会这么大,笑呵呵的取下腰间挂着的长剑和腰间的玉带,然后恭敬的递给怜月:“岳小姐,这两样东西小的也物归原主。”   怜月疑惑的看了一眼,眼神一变,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肥肉的胖子,渐渐的和大哥口中叙述的那个丧身蛇腹的倒霉的胖子。   而他手中拿着的剑怜月可是认识的,这可是自己二哥的佩剑,回忆着好像真的是从救回自己后,二哥腰间的佩剑就换了。   “你是那个半仙儿?”怜月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是却特别的肯定,然后在看着手中的夜明珠,想象着大哥们对那场大战的叙述,一股凉气顺着脚心向上蔓延,若不是这是暗冥送给自己的,怜月可不管它是多么的宝贵,真想将手中的珠子给扔了。   邱一飞在路上已经考虑过了,自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肯定被很多人惦记上了,尤其上刚刚出去那一圈短短的路途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不只一个两个,有了钱财却无福消受,还为此丢了性命,那就实在太不划算了,自己也算帮我岳家的忙,而且还为此差点丧命,若是自己开口肯定是可以傍上岳家这棵大树,那最起码的安全问题就有了保障。   而且自己这次来西京除了要将手中的这两颗珠子出手外,还要找下自己的那个“好兄弟”俞典,自己好不容易回到了河洛,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听隔壁李婶,他好像就是来的西京。那么靠着自己想要找到俞典简直是大海捞针,但若是借助王府,那么就简单了许多。   所以回到客栈后,邱一飞就专门将本来用布包好的剑带上,趁着岳家小姐在,正好可以见机行事。   尤其是现在竟然从怜月口中听到自己的绰号,心里更是觉得靠谱了几分,脸上的表情可更加的谄媚,“正是小的,没想要小姐竟然知道小的。”   关于这个邱一飞的事,宇文凌汐(霄)和暗冥都是知道的,对于他还活着,确实是有些意外的。   怜月看着他都快堆在一块的肥肉,忍不住的皱皱眉,开口道:“你遭那么大的罪怎么比大哥形容的还要胖了许多。”   邱一飞被怜月这么文不对题的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暗冥和宇文凌汐(霄)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的眼中均是一亮,不约而同的一人霸占了邱一飞的一个脉搏。   别说邱一飞了,就连怜月都被两个人地这一手给吓了一跳,但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地样子,便知道这半仙儿肯定是得了什么病。   随着时间的流逝,暗冥和宇文凌汐(霄)的眼睛也越来越深不可测。反复再三确认后,两人很默契的由暗冥开口。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变胖的。”   邱一飞迷惑的道:“大概是五年前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眼怜月,“就是我第一次横穿那个峭壁下的树林出来后,”   “那你横穿树林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被野兽追杀一类的。”   邱一飞不大的绿豆眼一下瞪的混元,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然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起来,“那何止是追杀啊,无论我走到哪,那些猛兽都是阴魂不散的。”   怜月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然后又想到大哥进入树林后的经历,看着邱一飞的目光就凌厉了几分,“那上次进树林后,你们遭到伏击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邱一飞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完全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只能小心翼翼的点点头,然后又赶忙解释,“我以为一切都是巧合。”   “月儿别怪他,他是被人下了药,才会这样的。”   邱一飞看着开口替他解释的暗冥。那种眼神完全是看恩人的眼神,就差开口大呼,好人啊,都是好人啊!   暗冥开了口,怜月自然是不会再继续追究,听着暗冥继续讲下去。   “他也是无辜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身体被下了药,只要和树林中的青草之气交融,便能散发一种特殊的气味,尤其招惹附近的猛兽,而且这个药还有一个显著的副作用,便是被下了这种药的人,就算不吃饭,只要喝水都会发胖。”   这下呆滞的就不单单是怜月一个人了,作为当事人的邱一飞更是直接被这个消息炸的已经分不清荤素,脑子中只回想着那句,“是被人下的药……”   然后一点点恢复意识的邱一飞毫不犹豫的跪在暗冥面前,既然这个公子可以诊断出来,那么说不定会有救治的办法,整天拖着这么肥嘟嘟的身子,邱一飞面上虽然总是尽量让自己不在意,可是心里还是耿耿于怀的。   暗冥没有伸手扶他,“你的病我暂时无能为力。”邱一飞一听就瘫坐到地面上,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块掉在地上的肥肉。   “但是,你可以求一下宇文公子,药佬应该是可以医治的。”其实呢,以暗冥和宇文凌霄现在的医术造诣也是可以帮邱一飞解毒的,但是他们师承于药佬门下出师时,药佬曾经特意的交代过,若是遇到这种病状,必须将此病人送到自己面前。   药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认真只有在他传授绝密时两人才在他脸上看过。   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碰上了。   邱一飞本沉到地面的心一下就好似又活了起来,连忙将身子转向宇文凌汐(霄)那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宇文凌汐(霄)知道大哥的意思,便顺着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待我修书一封,只是我在西京还有事情,你只能一个人过去了。”   “没关系,谢谢宇文公子!”邱一飞心中被满满的喜悦填满,不顾形象的对着宇文凌汐(霄)就磕起头来。最后被宇文凌汐(霄)扶起,还依旧不断的弯腰作揖。   “暗冥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暗冥一直仰望药佬也想向药佬请教一番,还望宇文公子也能顺便提上一提。”   宇文凌汐(霄)便知道大哥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怜月站在这里看着他们将事情办好,然后宇文凌汐(霄)就提出要送怜月回王府,不是宇文凌汐(霄)不给自己大哥和大嫂机会,实在是不敢放任他们两个人再单独待在一起。   暗冥没有开口留怜月,怜月只能在心里诅咒宇文凌汐两句,却还不知道自己诅咒错了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相府请帖   怜月回到王府后,将邱一飞的事情和自己的大哥二哥叙述了一番,同时也将手中二哥的佩剑也物归原主,对于被怜月留在宇文凌汐那里解毒的邱一飞,岳令钧自然是要见的。   但是现下的当务之急,却是云妃的事情。   怜月将自己从柴梦晴那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出来,大哥岳令钧差点都拍桌子了,他真想不通,皇家的公主怎么会养成那么一个德行,没事惹这么多的乱子。然后又看看自己的小妹,虽然有时候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自己的这个妹妹的度一向把握的很好,尤其是自己这个妹妹心地很是善良。当然这种善良的前提是那人没有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岳令钧这边心思百转,怜月却丝毫不放过这一点的时间,嬉笑的看着对面的梦初晨,用两人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询问着自己关心的事情。   “我说二哥,你是不是也太不负责了一点,夭夭这个点了还在床上躺着吗?”   梦初晨喝道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去,警告的看了眼怜月,也在心里传音道:“今天早上的程度已经足够可以了,你可不准再以这件事情开夭夭的玩笑,”腰间的疼痛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梦初晨,自己那个宝贝夭夭是如何招呼自己的。   怜月可不会这么认输,嗤之以鼻的道:“这还没有娶回家呢,就这般护着了,今早可是你放我进去的,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你妹妹我还没有出嫁的,你就给我看这种限制级的画面。”   “更限制级的你也看过不是吗?”梦初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由于这个特殊感应的存在和夭夭的老实交代,对于怜月和夭夭的那些小动作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很。   怜月俏脸一红,想起以前自己和夭夭做的荒唐事情,无力的反驳道:“注意措辞,我那是被夭夭拉去的。”   “是吗?夭夭怎么说是你鼓动她的!”这可都是昨晚夭夭自己交代的,梦初晨当时听了就想好好找怜月算算账,但是软玉在怀,自然是放下了。   怜月一愣,然后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夭夭怎么什么都说,反正归根结底这事还是要怪他自己,“谁让你那时候让我想办法打消夭夭要嫁给你的念头,还有啊,这事也怪大哥,若不是从他书房里看到那本妖精打架的书,我和夭夭怎么会……”说到后面的事情,怜月却如何也长不开嘴。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或者可以消除某道糗事的话,怜月绝对毫不犹豫的选择当年的那件事。   梦初晨的眉毛挑挑,吃惊的看了眼脸色不愉的大哥,没想到还有大哥参与了,不知那个册子还在不在,改天从大哥那借来参考一下。   梦初晨毫无顾忌的心理活动自然是瞒不过怜月的,怜月挂着一头的黑线,鄙视的看着自己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哥哥。   “月……”岳令钧一抬头刚好看到怜月还没有收回的眼神,直接愣在了原地,然后再看时,却发现怜月的眼神除了有些讪讪的,也没有其他的不同。   但是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岳令钧看着自己二弟梦初晨似笑非笑的眼睛,无力的道:“你们能不能想点正事,不要一凑到一起就用你们的特殊感应,”然后正色看着怜月,“那些陈年往事就不要提了,大哥丢脸的事情你还有几件没有和二弟说。”   怜月识趣的吐吐舌头,现在她可不想听大哥的长篇大论,“大哥,那皇子已经验了血,而且太医院的案本上,那云妃怀孕期间也是用的那副安胎药,你说首相府会不会与这药方有关系。”   “你说的事情,我会让驱魂着手理出其中的关系,皇宫中的棋子也会动上一动,这些月儿你都不必操心,多抽点时间陪陪大姐。”   “月儿明白,”对于自己大哥的能力怜月自然是相信的,目光毫不保留的看着自己对面的二哥梦初晨,那眼神的意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你准备怎么做的意思。   梦初晨知道怜月这是为刚刚的事情找理由小小报复一下,自己身边的影卫早在南平是就被派到了西京,何况还是自家的事情,梦初晨怎么可能会保存势力,“西京的所有影卫全部听从副宗主的调遣。”   怜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岳令钧看着怜月的小动作,摇了摇头,还好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彼此话里的意思都很明白。   怜月的任务暂时已经完成了,有些事情还是留给大哥二哥来商量细节比较好,便轻快的起身,丢下一句,“大哥,你比着二哥在某些方面有些落后了。”   岳令钧被怜月的话搞的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梦初晨道:“我哪里有落后了。”   梦初晨轻咳了两声,面色赧然的开始转移话题,“大哥,你看……”   怜月身心愉悦的来到大姐的屋子里,看着正在认真摆弄针线的大姐,上前将怜玉手中的针线抢下,嗔道:“我的好大姐,你的身体刚刚好转,还是不要做这等费心神的事情为好。”   “你也看到了,恪儿现在的个子是一天一个样,一件衣服估计没有穿多长时间就短了,左右闲着,我给他缝制两件里衣。”   怜玉笑着又将怜月刚刚放到针线筐中的针线拿起,但是这笑容让怜月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言不由衷的感觉,想着大姐刚刚措辞中的估计两个字,心里也很心疼大姐。   便上前从侧面将怜玉环住,“大姐你要相信月儿,以后恪儿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信,大姐自然是信的。”但是心中却没有太当真,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当然比月儿知道的清楚,只要太上皇和太后还在一天,恪儿就绝对不可能跟着自己回南平。   就像现在,自己就算在西京,太后也不想恪儿总是待在自己身边。其中辛酸也就自己知道。   或许是在皇家待的时间久了,怜玉身上那种雷厉风行的风格也渐渐的收敛了许多,当然这其中不乏夹杂着怜玉不想自己的夫君乔彬为此为难的成分存在。   怜月心里是有些埋怨太后的,霸占着自己的外甥,实在是有些太不识趣了,杏眸闪了又闪,看来需要做点什么才行。   “参见王爷!”   听到外面的声音,怜月这才将手送来,不等怜玉起身,乔彬已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请帖。   然后放在桌子上,“首相府夫人给你的请帖,我顺便带了过来。”   怜月毫不掩饰的挑挑眉,看着大姐打开,便也凑了上去,越看脸上的笑意就越浓。   倒是怜玉秀眉微蹙,“怎么时间这么急,还特别让我带月儿三人一同出席?”   “当然着急了,”怜月把请帖拿到自己手中,一边扇着风一边为坐在桌子边的一对夫妻解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让女儿恢复容貌的机会,怎么能不心急,不过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一些。”   然后便将今天在祥云楼的事情经过给他们讲了两遍,那个夜明珠怜月早就让紫竹拿回自己的房间收了起来,但是怜玉和乔彬单从怜月的形容就知道绝对不是凡物。   “这珠子给那个女人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月儿可是绝对不会给的。”   乔彬刚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甄碧珠的毁容,终究是皇家的不对,乔彬本来还想开口,但是听怜月这么一说也便作罢,反正该补偿的也已经补偿过了。   怜玉思索了一下,便把香菊叫到跟前,“你亲自去相府,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方便出席,改天再登门赔罪。”至于登门不登门,那是以后的事情,怜月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邀暗香   万象楼五层柴梦晴的专属空间里,一身男装的怜月百无聊赖的坐在琉璃般的秋千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魂都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柴梦晴看着怜月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今两人因着投缘已经结拜为异性姐妹,怜月也成了她这里的常客,如今看着怜月的样子,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该劝的也都劝过了,就连自己身边的朵粒,每天都要固定的往祥云楼跑两趟,现在都在自己身边抱怨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至于楼下那三位,更是雷打不动的天天到自己这里点卯,自己这个异性妹妹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月儿,你饿吗?”   “不饿。”完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那你渴吗?”   “不渴?”回答时甚至都没有抬眼皮。   柴梦晴再好的性子也被惹出来了一点花火,若不是顾忌着眼前这棵宝树,她都想想将怜月晃醒了,八天了已经足足八天了,难道那小子一天不回来,你就要这么过一天吗?   当然这种咆哮柴梦晴也只能放在自己的肚子里,想想前天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那小子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过一封信时,怜月当时跳脚的那个样子,就差和自己翻脸了。所以这个多少天是绝对不能提的。   柴梦晴索性走到珠帘后的蜂窝墙前,自娱自乐的看着点卯的那三位。目光则更多的放在了一身白衣的宇文凌汐身上。   这个人是柴梦晴目前最感兴趣的一个人,宇文凌汐第二次跟在怜月身后进了万象楼后,柴梦晴就敏锐的发现这人又有了一点不同。   然后通过不懈的观察,柴梦晴可是发现了许多有趣的地方,这个外表冷漠,语气冷淡的冰山,总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特别的丰富。完全就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同。   这深深的引起了柴梦晴的兴趣,所以在怜月唉声叹气,无精打采的时候,柴梦晴最喜欢做的便是观察这位冷面公子,捕捉他所有不同寻常的动作的表情,可以说是其乐无穷。   想起自己昨天和怜月一起下楼后,一群人坐在一起时,他不同寻常的表情被自己逮个正着的时候,他脸上的诧异和惊慌,然后接二连三后,他对自己的防备。   如果不是怜月实在没心情应付下面的几个,柴梦晴倒是想好好的会会这个冷面公子。   突然,柴梦晴又看到了宇文凌汐(霄)非比寻常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正好落在好不容易回神的怜月眼里。   这表情,怜月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猫偷腥时候的表情。   这种表情出现在满是仙气的柴梦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清心寡欲的怜月也来了兴趣。   但是待她走近柴梦晴,看到她看着的那个蜂洞中那三个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三个身影时,就忍不住的头疼。   画面中的宇文凌汐自然是宇文凌霄,想着大哥的交代,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宇文凌霄现在几乎是怜月出现在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   而和他在一起的除了如影随形的乔秩外,自然就是在周蛮拳头的威逼下受气包一般跟来的周子文。   这几天,怜月无论去哪后面总是缀着三个小尾巴,除了偶尔和乔秩还能打闹上两句外,另外两个一个冰山一个闷油瓶还没说话就先害羞的,实在是让怜月烦不胜烦。   偏偏自己的大姐还总是将自己的行踪暴露,至于夭夭,怜月一直觉得她是出于报复心理,所以是准备冷上夭夭几天的。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自从怜月发现只有柴梦晴的这个私密空间可以将他们三个隔绝在下面之后,便一天到晚的赖在这个地方,偶尔还会留宿。   但是下面三人的耐性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怜月在上面躲,他们便在下面等,卿若更是直接给如今只是哥哥的乔秩再四楼准备了房间。   柴梦晴捉狭的看着怜月道:“其实他们都挺有意思的,我们下去会会怎么样。”   “有意思,我的姐姐啊,这也叫有意思,烦都快被他们烦死了,你说他们整天都没有事情可做吗?”   怜月离开蜂墙,朝着旁边的软榻走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柴梦晴也跟了过来,“其实他们三个都不错,对了他们三个人你喜欢哪个类型。”   这样类似的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怜月知道最好的答案就是自己不要回答。   “其实从你的描述中,那个暗冥的风格倒是和这个未婚夫宇文凌汐挺像的,”柴梦晴将身子又向怜月身边靠了靠,“难道就因为那个暗冥将你掳走,你就移情别恋了。”   “不是移情别恋,”怜月这次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下,“姐姐,你也知道,我和宇文的婚约完全是被迫的,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娃娃,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会有喜欢的人,何况这个婚约也是可以取消的。这个我都给你解释了三遍了。”   “其实,我就是觉得吧,你这个未婚夫和你其实挺有缘分的,要不然那么多的东西你不抓,偏偏要抓人家的玉佩,就是他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你们第一次来时,在卿若的房间,看着那宇文凌汐的表现,也是很在意你的,但是这几天却没有那种感觉,难道你都不好奇吗?他到底喜欢不喜欢你?万一他真的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那你这个退婚可是不会很顺利的。”   怜月手上的动作一停,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他喜欢自己吗?好像是不喜欢的吧,但是皇宫宴会后第二天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一点点的浮现在怜月的眼前,又让怜月有了点不确定。   还有前几天,自己总想找机会和他好好谈一下,想着自己和暗冥的亲密举动已经被宇文凌汐撞破过,他也应该有了心里准备,但总是被宇文凌汐巧妙的转移开。   现在细想一下,他好像每次都是故意的。   这下让怜月不得不重新的考虑下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是必要的,自己喜欢暗冥也是毋庸置疑的。   柴梦晴见怜月的表情有些松动,便继续煽风点火道:“不如今晚我帮你把他约出来,当面问清楚怎么样?”   怜月直接就将这个建议否决,怜月现在心中有了暗冥,心里是很忌讳和别的男人私下见面的。   柴梦晴呢,自然是知道怜月的答案的,她提这么个建议,本来就是为了别的目的的,此时故意做出慷慨就义大义凌然的样子,“要不这样,我去替你给她说清楚。”   怜月的心里一喜,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伸手抱住柴梦晴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你帮我给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也让他去找他喜欢的人,然后我们和平的解除婚约,各自去追寻各自的幸福。”   柴梦晴脸僵了一下,便很快的恢复了自然,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但是人要你来约才可以。”   “这个没问题,我让紫竹去给木杉说就可以了,不过要约在哪里?”   “四楼的甲二暗香阁。”柴梦晴眼睛眯在一起,今晚我一定要让你显出原形不可。   而怜月这边说风就是雨的,当下就跑出去吩咐紫竹去将这件事情办了。   然后和柴梦晴两人便守在蜂窝墙前,看着紫竹将话传递给木杉,然后木杉又传给宇文凌汐,宇文凌汐的反应自然是落在了两个人的眼中,怜月还特意的向柴梦晴问了暗香阁的蜂洞,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远程的看着了,若是宇文凌汐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自己这边就马上救援。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不喜欢她   当我们心有所念地时候,时间总是流逝的特别的快,当然这只是对期盼某件事情来临的人而言的,比如怜月,比如柴梦晴。   而对有些人则是一种实打实的煎熬,比如此时的宇文凌汐(霄),从木杉将怜月要传的话传到后,宇文凌汐(霄)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下午都在想怜月晚上约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要说解除婚约的事情吗?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其实,宇文凌汐也想过拒绝,但是看着同桌的乔秩和周子文,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就算今晚自己什么都不说,但是岳怜月单独与宇文凌汐见面在其他人看来,未婚夫的地位就稳固了不少。   所以就算是一个火坑,为了大哥不在期间,不让别人有机可乘,宇文凌霄只能慷慨就义了。   待到华灯初上,万象楼里一片歌舞升平,面子薄的周子文早早的就撤离,乔秩也被太上皇传到了宫中,宇文凌汐(霄)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来到了四楼的暗香阁外,柴梦晴今天晚上可是有着别样的目的的,木杉自然是被请到了别的地方。   丫鬟开了门后,宇文凌汐(霄)看着里面没有一点灯光的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他前脚刚进去,后面的门便被人从外关上,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宇文凌汐(霄)心里满是疑惑,自己这个大嫂到底是要做什么。   而且这个屋子里的香味也有些古怪,宇文凌汐(霄)不动声色的摒闭呼吸站在原地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般谨慎的行为让躲在暗处的柴梦晴嘴边弯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鱼儿以上钩,只等着收网了。   至于躲在五楼偷看的怜月,眼前除了一片黑漆漆外,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也是急的满头汗。   漆黑的屋子里,暗香浮动,宇文凌汐(霄)觉察到了轻微的心跳声,心里越发的拿不准主意,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立马扭头离开,可是当宇文凌汐(霄)想要移动脚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格外的僵硬。   心里一片苦笑,没想到这香味的作用竟然这般大,自己这个内行却被外行下了药,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以静制动了。   躲在暗处的柴梦晴本来对这香味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怜月也提醒过他,这个宇文凌汐可是药佬关门弟子,寻常的药物根本对他没用。   但是柴梦晴还是想要试一试暗香阁的妙处,不成功则成仁,反正自己现在是顶着怜月的名头,实在不行,就趁黑逃跑,自己身后可就是暗门。   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待又过了一段时间,柴梦晴便从隐身的地方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噼啪”一声,屋内的烛台便被点亮。   宇文凌汐看着站在灯光下的柴梦晴,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个一个仙骨岸然地人物,竟能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坐立不安差点冲下四楼去趴在门口听消息的怜月忽然看到了画面,手舞足蹈的就差点跳了起来,赶忙按捺下心里的兴奋,继续看了下去。   同时心里对宇文凌汐的智商也划下去了一个档次,还自称医术高明呢,怎么连最起码的危机意识都没有,这么容易就中招了。   怜月却不知道宇文凌霄的苦衷,自己已经认可的大嫂让贴身婢女传话,而且怜月的风格也一向是光明正大的,怎么也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在宇文凌霄的心里,大嫂叫自己过来肯定是要说岳家和宇文家的婚约的,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怜月说的怎么天花乱坠,他都不会松口。反正自己对外就是一座冰山,那就冰到底。   就连现在,宇文凌霄看着出现的人,也只是心里大吃一惊,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已经观察他好几日的柴梦晴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柴梦晴自顾自的在屋子中间的桌子旁坐下,看着宇文凌汐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伪装了,这样天天装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难道不累吗?”   然后果然不负重望的看到宇文凌汐的眼角很轻微的收缩了一下,柴梦晴的心里便乐开了,就知道是被我说中了。   “请问岳再下前来的岳姑娘现在在何处?”宇文凌霄自然不知道对面的柴梦晴已经观察了他好几天,早就将他的每个动作都摸索透了,还故意的伪装着自己的冰山面目。   “就是月儿让我来的,她有些问题不方便问,便拖我向你问一下。”   宇文凌霄这次没有开口,只是漠然的看着柴梦晴,等着她的下文。   “你不喜欢月儿对不对?”柴梦晴还有着自己的打算,但是依旧要先将怜月关心的问题问了再说,这次柴梦晴注意的是宇文凌汐的鼻息,不出所料,果然是乱了一下。这点发现让柴梦晴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种种猜测。   “你应该知道月儿也不喜欢你,以她的意思是想要和你和平的解除婚约,你看怎么样。”柴梦晴眼中的狡黠看的宇文凌霄心里发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眉尾上下动了一下,“再下觉得不怎么样,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何况姑娘怎么知道我对岳姑娘没有喜爱之心呢。”说完后在心里加了一句,大哥我是替你说的,对大嫂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而柴梦晴这边,心里则的鄙视的道,狡辩都是狡辩,但是做戏谁不会,脸上依旧是一副探寻的意思,“哦?那不知宇文少主都喜欢月儿妹妹什么呢?说话总要有些说服力吧。”   宇文凌霄试着动了动手脚,却依旧是没有什么直觉,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让她头疼,若是手脚可以动的话,宇文凌霄真想放下宇文凌汐的外表,然后一走了之。   宇文凌霄甚至猜测,柴梦晴既然出来问这个问题,而怜月有没有离开过万象楼,那以怜月的性格,现在一定躲在什么地方偷看和偷听。所以啊,宇文凌霄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都是为了大哥,这次也没有躲避,正面答道。   “先拨开我是岳姑娘钦点的夫婿这点不说,但说岳姑娘现在,性格、容貌各方面都很出色,为什么凌汐就不能喜欢她呢?”   柴梦晴自始至终的看着宇文凌汐,这次却失败的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心里有些挫败,忍不住的开口回击道:“单从你的称呼,就知道你对月儿根本就无意。”   宇文凌霄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为了尊重大嫂,一直都是这般称呼的,现在想想,听在别人耳中确实是有些疏远。但是宇文凌霄可不会就这么认输。   “之所以这么称呼,一是凌汐尊重岳姑娘,第二则是凌汐希望有一天,岳姑娘能够亲自让凌汐改称呼,既然柴姑娘是岳姑娘的结拜姐妹,那应该知道月儿这个称呼对岳姑娘意味着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反击很成功,解释也很说的过去,但是柴梦晴可没这么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你看月儿的目光并不是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所有的,从你的目光里我看不到你对她的喜欢。”其实这一点,才是柴梦晴最肯定宇文凌汐对怜月没有爱意的原因所在。   这点,宇文凌霄很清楚,自己自然是不会以那种目光去看怜月的,甚至自己从来都没有用看女人的目光去看过怜月,在宇文凌霄的眼中,怜月唯一的身份便是自己的大嫂。   “恕凌汐愚笨,不知道那种眼神应该是怎样的。”   真是死鸭子嘴硬,柴梦晴看着宇文凌霄的眼中慢慢的聚起一层迷恋,一分宠溺,软软糯糯的道:“比如这样,喜欢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撞进你的视线里,就算不在,你的视线也会努力的搜寻。”   宇文凌霄却被她这样看的浑身发汗,如果现在可以逃的话,他一定扭头就跑,什么仙子,简直就是一个妖精,宇文凌霄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那么一两秒的停顿。   第一百八十章 风雨前夕   柴梦晴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如果这是喜欢的话,那么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   通过蜂洞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幕的怜月因为没有听到声音,就只看到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然后就停下来。   心里忍不住的嘀咕着,到底柴姐姐问了没有,最后的结果如何,如果能听到声音就好了。   其实,既然是收集情报,声音自然是不能忽视的,只是这个牵涉太大,烟雨楼是有规定的,出来烟雨楼的内部人员,是绝对不能外泄的。   暗香阁中,柴梦晴好不容易的将心思收起,想想也有点同情面前的宇文凌汐,自己的未婚妻喜欢上了别人,时刻的想着要退婚,而这人不管心里喜欢不喜欢,依旧还是要守着这个婚约,这就是世家弟子的无奈。   宇文凌汐(霄)没想到,自己最大的漏洞竟然是自己的眼神,可是自己的眼神无论如何的也不可能出现她所说的那种眼神的。   “无论如何,我和岳姑娘的婚约是不会取消的,也请你帮我将这点转告给岳姑娘,什么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也许等一等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转机。”   或许是身上出了冷汗的缘故,宇文凌汐(霄)渐渐发现身上的麻木感也在一点点的褪去,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果真能动后,便僵硬的对着依旧若有所思的柴梦晴道:“既然岳姑娘不在,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柴梦晴目送着宇文凌汐僵硬的背影出了房间,又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便收起脑中的杂念,直接进了暗香阁的暗门,不大会儿,便出现在五楼的私密空间的入口,对上了怜月满是焦急的目光。   “怎么样?他怎么说?”   想着刚刚那男子说的话,柴梦晴只能朝着怜月耸耸肩膀,同情的道:“你这未婚夫看样子可不在意你喜欢的是谁,恐怕你想甩掉他没有那么容易。”   怜月本来满含期待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紧跟着还有些恼怒,“这个人冷冰冰的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也许真的是你的魅力太大,他被吸引了也说不定呢?”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柴梦晴这时候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自己都有点抵触自己的这个结论。   怜月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宇文凌汐(霄)不识趣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要提前给父亲去个信,那个玉佩也要还回去的好。   看看外面的天色,又过去了一天,半个月也过去了一半。   皇宫太上皇的寝殿里,乔秩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满眼坚定的看着床上已经显出病态太上皇。   如今整个寝殿只有他们父子两个,但是气氛却有些怪异。   终于太上皇闭上了眼睛,冲着跪着的乔秩抬抬手,“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我宫里西边的院子里,无事就多去太后那里请安,和柳闫多培养下感情,没有成婚前后悔还来的及。下去吧。”   乔秩又呆了一会儿,看着日渐年老的太上皇,反驳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起身离开了大殿。   看着头顶明亮的圆月旁暗淡无光的星星,乔秩的眼中也满是羡慕,自己不过只想做一颗星星而已,为什么总是那么难。   斑驳的树影显得宫殿格外的空寂,跟着人地心也空寂了起来。   高高的围墙将墙内墙外隔绝成两个世界,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不见面也只是简单的想念。可是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只有在有她的地方心里才会格外的踏实。   自己的心意终究还是逃不过父亲的眼睛,想着父皇刚刚对自己的保证,乔秩的眼眶就有些酸涩。   父皇这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在最后的日子里,想要尽自己的所有让自己这个儿子不要留下遗憾。   但是强求来的感情,一向不是乔秩所想看到的,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乔秩也发现宇文凌汐好像不会轻易的放弃怜月。   而从怜月的态度来看,她确实是喜欢上暗冥这个罗刹了,不然以怜月的性子就算是不喜欢也不会故意躲起来。   但是乔秩一想到自己让人送来的关于暗冥的资料,这个罗刹殿殿主的心狠手辣和绝情的程度,又让乔秩对怜月有些担心,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怜月的归宿吗?   如果乔秩知道暗冥真正的身份,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而此刻的暗冥,也同样的看着夜空中的圆月,面具下刚毅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明天就是管伯下葬的日子,然后再拜访下师傅,就能回去见到月儿了,这次一定会让他接受现在的自己。   待到时机成熟时,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每次看着怜月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目光,暗冥的心里总会升起一种负罪感,自己终究还是欺骗了她。   但是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就在今夜,西京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迅速的控制了祥云楼,同时被控制的还有宇文凌霄。   刚刚在暗香阁刚刚尝试了一次被麻痹的效果,现在再一次浑身僵硬,在这群人面前他根本就不需要维持冰山的形象。   额头上青筋突起,危险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黑衣人,怒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快点给我解药。”   黑衣人将面上的黑纱去掉后,宇文凌霄本来愤怒的表情呆愣了一下后,就满是颓废和失望,“秦伯,这是父亲的意思吗?”   黑衣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是前年不变的雕塑一样,只是僵硬的吐出一个字,“是。”   “这次父亲的命令又是什么?怎么连我都要受到这般待遇。”宇文凌霄继续问着自己心中的不解,父亲到底是要做什么,先是将大哥从西京调开,然后又这样对自己。   “宣布殿主暗冥丧讯。”秦伯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一丝涟漪,但是却在宇文凌霄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什么?”问过后,宇文凌霄就想通了这一点?宇文凌霄知道大哥私自将大嫂的记忆封闭,让父亲的计划出现了偏差,却没有追究大哥的责任。   原来宇文凌霄还以为父亲是默认了大哥的做法,但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恐怕不是这么回事。   在自己给父亲的回信中已经将大嫂喜欢上暗冥身份的大哥的事情告诉了父亲,也把大哥的想法告诉了父亲。   可是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心急,直接宣布暗冥的死讯,那就是要将大哥暗冥的身份收回,趁着大嫂对暗冥的感情还不算太深,没有根深蒂固的时候,彻底的拔出。   然后再让大哥以宇文凌汐的身份来靠近,那么大嫂反而就很容易接受宇文凌汐。   毕竟杀手的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在刀尖上生活,不小心丧命也是很正常的情况。相对着让宇文凌汐这个身份,暗冥完全可以再换一个名字。   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父亲表现的如此急迫,而且方式还这般的偏执。   宇文凌霄很清楚,大哥知道这个消息时会多么的愤怒,难道父亲就不怕大哥反抗吗?宇文凌霄甚至可以想象出大哥发怒的样子。   不为别的,只为这个消息足够让大嫂伤心流泪,如果大嫂再为此生病或者有个什么好歹,那大哥会怎么做,宇文凌霄甚至不敢想象。   这一次,宇文凌霄真的不能苟同父亲的行为,同时对父亲也更加的失望,再怎么说,自己和大哥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难道一点都不考虑大哥的感受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起波折   翌日   怜月清早起床后便想着赶快逃到万象楼去躲避三条大尾巴,但这次还没有出院门,便被夭夭横空拦着。   “你快让在,再晚我就走不掉了。”怜月脸上的焦急可不是做假的,通过这几天的总结,这个时间点赶着出门的话遇到那三个人地几率就小上很多。   夭夭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推着怜月往院子里走,“月儿姐姐,你不用着急了,玉儿姐姐已经下了死命令了,这两天王府不待客,而且那个周子文也不会打扰你的。”   “真的啊!”怜月一脸的惊喜,用手顺了顺气,不用夭夭推,自己就往院子里走去,同时也好奇的问道:“王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姐怎么会突然做这么个决定?”   兴奋的她自然没有看到夭夭眼睛中的躲闪和浓浓的担心,一想到初晨师哥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就急忙将脸上一切可疑的表情收起。   “玉儿姐姐还不是看你整天往外面跑,搞得王府像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一样,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你的人,有时候甚至还彻夜不归,玉儿姐姐为了见你,就只能这么做了。”   夭夭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满,这可不是作伪的,自从月儿姐姐和那个烟雨楼的柴梦晴结拜后,就不天天把自己带在身边,自己就被刻意的疏远了,对这点夭夭是真的很不满。   怜月被她说的也很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便毫不留情的道:“你现在有二哥了,我怎么还能天天拉着你,当然是要让二嫂好好的陪陪二哥,你应该说我这个小姑子是多么的贴心,怎么还抱怨起来了,难道你不想和二哥呆在一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去给二哥说,下次出门时一定带上你。”   这回就轮到夭夭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想到这几天初晨师哥对自己做的事情,脸就更加的红了,但是也透着浓浓的甜蜜。   怜月看着夭夭娇羞的面容,心里也很替夭夭高兴,同时心里也很羡慕夭夭,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天天呆在一起,这可是自己一直奢求的东西。   还好,又过去了一天,距离见面的时间又近了一天。   怜月眼中的憧憬自然是落在了夭夭的眼中,心中忍不住的一痛,月儿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若是让她知道那个消息,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而此时,除了怜月的院子,整个王府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怜玉的房间里,梦初晨和岳令钧的眉眼间都有着遮挡不住的担心,   “大姐,这么做是不是有一些不妥?”岳令钧看着蓝水刚刚消失的身影,然后想着今天收到的消息,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是不妥,但是现在我们只能这么做,如果现在就告诉月儿,月儿一定不会相信,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前几天,自己早就找怜月谈过心,月儿毫不保留的向自己诉说了心事,怜玉也是过来人,知道一个热恋中的女子会有多么的冲动。   而对怜月心里的感受最清楚的梦初晨却是眉头紧锁,今早在影卫送来消息的第一时间,自己就将这件事情对怜月意味着什么告诉了夭夭,然后让夭夭去将怜月留在院子里,绝对不能让她出去。   同时心里对传来的关于暗冥的坏消息也非常的惋惜,这个暗冥虽然是个杀手,但是对月儿的维护实在是没话说的。   本来有娘亲的临终遗言,这一辈子,小妹要嫁的人本来就必须是她真心喜欢也是真心对她之人,而这个人显然已经出现,就是暗冥。   再者,心里也还是有庆幸的,还好,小妹和这个暗冥的感情并不深,这样就算晚些时候知道了,反应也应该不会太过火。   岳怜玉和岳令钧都看着沉默的梦初晨,脸上也有着各自的考虑,最后还是怜玉试探的问出,“二弟,你这两天在月儿那里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端倪,同时也注意一下月儿的心情变化,一有异常,便马上告诉我们。”   梦初晨郑重的点点头,这点不用大姐交代,他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这几年习惯下来,梦初晨早就比怜月更懂得收敛自己的心思。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那我现在也去陪着月儿,具体的事情你们兄弟两个看着办就可以,有什么需要王府配合的直接找你们姐夫即可。”   就算是有蓝水过去,怜玉依旧是有些不放心,只有自己在旁边守着,心里才会安心不少。   两个人陪着怜玉出了院子,目送着怜玉向着怜月的院子走去,然后两人很默契的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暗冥的丧讯实在是透着一些古怪,若不是这是影卫送回来的消息,梦初晨还真的不一定会相信。   万象楼那边已经让青峰过去传了话,早在怜月和柴梦晴接触时,岳令钧就让暗部的人将柴梦晴的底细都摸透了,本来能够代表着烟雨楼参加八大势力的议会,在烟雨楼里的地位自然不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柴梦晴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十分真诚的人,所以他们也很放心怜月和她接触,就是怜月要和柴梦晴结拜,他们也没有阻止。   烟雨楼是八大势力中一个特殊的存在,看似默默无闻,却从来也不被轻视,当然这些都和那个传奇女子有关系。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烟雨楼依旧安然无恙,自然也是有其不凡的地方。   至于周叔叔那边,这边是岳令钧亲自去的,目的自然是让周子文不再跟着月儿,明眼的人都看的清楚,这个周子文对月儿完全没有非分之想,之所以这么跟着,完全是周叔叔实在太暴力的缘故。   当然为了稳住周叔叔这个大嗓门,南平王乔彬自然就要小小的牺牲一下。   两人走着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青峦和青丘,他们是岳令钧派去向乔秩和宇文凌汐传话的。   “六王爷昨晚被太上皇宣进宫后,现在不在王府,已经让人守在宫门口,若是六王爷出宫,会第一时间的将情况告知他。”   青峦说完后,便是青丘,皇宫晚宴后的第三天,宇文凌汐便从王府告辞,住进了畅月楼。“据宇文少主身边的木杉说,宇文少主正在研制一种新药,今天不方便见客。”   两个人的回答,让岳令钧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两个人昨天还寸步不离的跟在月儿后面,今天却一下子都不见了踪影,这确实是有些怪异。   岳令钧的脑海中甚至划过暗冥的意外是不是和这两个人有关。但是就算是有关,岳令钧也会装作不知道,毕竟暗冥已经是死人一个,而宇文家和皇家与岳家之间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联系。   在岳令钧的心里,其实也一直有些不赞成自己的妹妹喜欢一个杀手头头的,这样的人有着太多的仇人,心中有着比情爱更加重要的东西,毕竟以往那么多代的罗刹殿殿主也没有传出一个专情的。   这样的人,在岳令钧的心里是不配做自己的妹夫的,尤其是自己的妹妹那么的单纯,岳令钧更不想她去沾惹上一点血腥的东西。   前些时候,就算岳令钧知道了怜月的想法,却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那是因为岳令钧也有自己爱的女子,明白那种欲罢不能的感受,尤其更是明白,若是怜月真的爱上,自己的反对只会让怜月难受。所以,就算知道暗冥的身份,但是慢慢的岳令钧也在尝试着说服自己,若是小妹真的两情相悦,那自己便多多的敲打一下这个妹夫。   可是却没想到,暗冥会这么短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夜探畅月楼   这一天,怜月可以说过的莫名其妙,夭夭、蓝姐姐和大姐竟然破天荒的都没有事情做,而是陪在怜月的院子里。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不过也有让怜月放松的事情,那三个平时准时点卯的,今天也没有过来烦自己,是一个时辰是这样,三个时辰是这样,一整天下来,怜月就有点觉察到不寻常的地方了。   但是她们又好像约好了似地,每次怜月开口想要问下府里发生的事情,都被蓝水和怜玉巧妙的转移话题,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怜月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从怜月院子里出来的三人确实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夭夭,夸张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活动了下四肢,可怜巴巴的看着怜玉道:“玉儿姐姐,我们就这样天天把月儿姐姐留在院子里吗?这样肯定瞒不了多久。”   怜玉的眉头一直紧蹙着,回头看了看怜月的院子,似是松了一口气的道:“过了这两天就好了,外面地就交给钧儿,相信以我们几家的势力,瞒下这么个消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又看着旁边脸上的担心丝毫不比自己少多少的蓝水,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一段妹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陪在月儿身边,毕竟暗冥去后,罗刹殿肯定还是要换殿主的,这些消息就算我们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保证整个霓裳帝国没有一个人讨论这件事,更不能保证月儿不会听到。”   “我明白怎么做。”蓝水真希望她们现在都是大题小做,但就算是有一点的风险她们现在都不能疏忽。   “好了,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蓝水在怜玉还是很放心的,而且现在青峰、青岭、青丘、青峦四个人都守在怜月院子的四周。   屋内怜月将紫竹叫到了跟前,问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打听出来了吗?”   紫竹茫然的摇摇头,也很是疑惑,“紫竹今天刚走到王府门口就被拦了回来,而青峰几个紫竹更是没有见到,只是少主和二少爷一直在忙碌着什么?”   听紫竹这么一说,怜月就更加怀疑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和自己有关的,不然大姐们不会这么的紧张。   怜月虽然这几天总是往万象楼跑,但是自己大姐每天雷打不动的进宫,怜月还是知道的,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大姐将乔恪暂时放下,而陪自己一整天。   这个答案几乎都不用想,怜月心里那是很清楚的,出于对大姐们的相信,怜月目前并没有出去一探究竟的打算,大姐们这么做肯定是有他们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夜慢慢的降临,怜月将刚刚写好的信又重新看了一遍,待其干透后,整齐的折好,装入一个信封中,封好放在书桌上。   这是写给父亲的信,明天就交给大哥让他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去,怜月很自信,父亲一定会让自己如愿。   抱着这么一个美好的憧憬,怜月渐入佳梦,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夜色中的未央宫中,乔秩脸色莫测的听着身边太监的汇报,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握了又张,张了又开,低沉的声音哪还有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宇文少主那边有什么反应。”   那小太监的头低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略显柔弱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响起,“只有宇文少主身边的长随出面,据他说,宇文少主正在研制新药,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祥云楼呢?”   “祥云楼出现了许多的生面孔,对外已经宣布暂不营业。”   乔秩一双微翘的桃花眼略微的眯了眯,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彻查罗刹殿殿主的死因,另外还有接替的人选,好了,退下吧。”   “是。”小太监弓着身子退出了大殿。   乔秩的脸上先是纠结的犹豫不决,然后便被满满的关心覆盖。   透着大殿的窗柩,看着躲在乌云若隐若现的明月,心也跟着惆怅了起来,这个人真的就这样身陨了吗?到底是谁下的手。   会不会是父皇?   乔秩的手猛的握紧,想着昨天父亲给自己说的那些,真的不得不让乔秩怀疑。   若真的是父皇做的,那自己又该怎么面对月儿妹妹?乔秩第一次有点后悔在父皇面前承认了自己对怜月的感情。   若知道父皇会这么做,乔秩绝对会将这段情深深的埋在心底。   但是乔秩也没有办法去找父皇对峙,毕竟父皇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父皇无论做什么,他的初衷都还是为了自己。   乔秩不敢想象当月儿妹妹知道这个消息时,会是多么的伤心,她一定会泪流不止。   但是乔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还是夹杂着一丝雀跃的,这丝雀跃让乔秩觉得自己很不堪,就像一个小人。   但还是忍不住的去想,若是真的没有了暗冥,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然后不期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衣身影,脑子中的旖旎,便犹豫风吹过一般,消失殆尽。   嘴边挂起一丝苦笑,就算没有暗冥还是有宇文凌汐的,只要他们的婚约还在,自己就决不允许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明明知道怜月现在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但是乔秩还是压制下自己心中的冲动,呆在宫中,应该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   心里又在默默的念着,宇文,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畅月楼的书房外,柴梦晴一身紧身黑衣,将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出来,紧紧的贴在书房外的树枝上,外人看去,她就像是树干的一部分。   柴梦晴已经收到了岳家的消息,心里虽然对怜月担心,但是更多的却是对暗冥的惋惜,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目的却是宇文凌汐。   柴梦晴自听到这个消息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中透着许多不寻常的地方,暗冥做任务时可是从来没有失手过的,除非患了什么绝症,绝对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丧命。   柴梦晴觉得这件事情的突破点还是宇文凌汐,直觉告诉柴梦晴,这件事情一定与宇文凌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自从潜入畅月楼后,她就灵敏的察觉到了里面不同寻常的氛围,尤其是这个书房外面,光是潜在暗处的守卫就有五人之多,而且书房内也透着古怪的地方。   书房内宇文凌霄身子僵硬的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脸部的表情也已经麻木,他知道就是这一天的时间,以秦伯的办事效率,暗冥身亡的消息绝对已经传到了岳家。   这件事情,父亲连自己就要防着,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这样的动作,宇文凌霄已经维持了一天一夜,他从来不知道父亲竟然在自己的身体下盅,而以自己的医术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宇文凌霄心中也有一点点的心灰意冷,第一次怀疑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自己对父亲而言到底是什么样身份的存在,到底是儿子还只是一个工具棋子。   秦伯笔挺的站在宇文凌霄的身侧,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对于家主的命令他只有执行,从来不会有质疑。   窗外树上的柴梦晴看着窗纸上映出的影子,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一阵风的来临,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功夫总是不负有心人的,夜风仿佛受到了呼唤,微分在吹过柴梦晴身边时,空气中便多了一点别的东西,这东西无色无味,而风也似在帮柴梦晴的忙一样,竟然夹杂着这些粉沫,在院子中打了一个转儿。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宇文凌霄   “一、二、三……九、十”待柴梦晴默数到这的时候,便听到接二连三的几声轻微的噗通声,药粉已经起作用了,但是柴梦晴却没有立即行动,依旧耐心的等着。   而屋里的秦伯,双眸闪过一道精光,将门推开了一道门缝,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门地影子中,这时,只要是任何人出现在门前,他绝对有把握将此人击杀。   但是他却忽略了空气,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紧接着往地下一栽,柴梦晴嘴角挂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轻飘飘的落在院子中,径自走向了书房。   宇文凌霄早在秦伯倒地的时候就提起了警惕,却没想到走进来的竟是一位凹凸有致的女人,而且丝毫觉察不到一点恶意。   “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宇文凌霄身子不能动,但是若是不知道情况的还是看不出端倪的。   柴梦晴左右打量了一下,见房间中没有别人,便抢先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巾,从宇文凌霄的鼻边滑过。   却见宇文凌汐没有丝毫的阻止,略微诧异下,伸出素手按了按宇文凌汐的胳膊,便有些了然,“宇文少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被人下了麻药一样。”   宇文凌汐听到这个声音时,眉头不自然的耸起,这个声音他虽然不熟悉但是也并不陌生,“原来是柴姑娘,难道又是岳姑娘让你替她问话的吗?”   同时也强制性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天一夜过去了,脸上的妆不能持久,现在自己的面貌肯定是和平时的宇文凌汐有些区别的,当然,若不是十分熟悉宇文凌汐的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出。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他有些拿定不住。本能的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是宇文凌霄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柴梦晴已经观察了他很多天了,而且是细致入微的观察,早在看到宇文凌霄的第一眼后,她心里就有迟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替身,但是听到他随后的声音和话里的内容后,便知道自己一开始的猜想是错误的。   柴梦晴这才开始认真的观察起眼前的这个宇文凌汐,然后眸子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忍不住的凑近想要细看一下。   全身僵硬的宇文凌霄心中马上就响起了警钟,忍不住的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自重!”   这下,柴梦晴嘴角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几分,这般急迫的口气,终于不装冰山了吗?但这还远远不够,柴梦晴的眼中难道的闪过一丝狡黠,拿起刚刚的方帕,故意的在宇文凌汐眼前晃了一圈,然后在宇文凌汐的注视下,将方帕靠近书桌上的用来磨墨的清水,浸湿。   如果这个时候宇文凌霄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话,那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故装镇定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眼眶已经扩大了一分。   但是他不注意到没有关系,柴梦晴注意到就行了,“宇文少主这样子应该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脸上都沾到墨汁了,来我给你擦一擦。”   不等宇文凌霄拒绝,便将湿润的方帕整个附在宇文凌霄的脸上,这个方帕上自然是有着将秦伯等人迷晕的迷药的解药,而解药中恰好有一种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粉末,是平常戏子用来卸妆的。   柴梦晴非常自信,只要他不是带着人皮面具,不出半刻钟,一定会将真面目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宇文凌霄知道今天肯定是逃不过了,心里忍不住的升起一丝讽刺,若是父亲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让自己成现在这副模样,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宇文凌霄也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的秘密会被人发现。渐渐的宇文凌霄心中反而升起一丝不同寻常的期盼,终于有人可以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忽然,脸上的帕子消失后,宇文凌霄也不再遮掩,眼中有着浓浓的落寞,也换回了自己的声音,“柴姑娘的目的达到了,不知还满意吗?”   柴梦晴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一张新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眉眼间和以前还是有着八分相似,但是相对却柔和了许多,尤其是配上现在的眼神,竟让柴梦晴差点失神。   “你是谁?”柴梦晴心中猜测着眼前这人的身份,此人肯定不是真正的宇文凌汐,但是既然这般像,应该也与宇文凌汐有关系。   “一个替身而已。”就算是面目露在了陌生人的面前,但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不能见光,宇文凌霄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辛酸。   柴梦晴的脑海中开始快速的搜索起以前看过的关于宇文家的资料,然后猛的捕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道:“难道你是早夭的宇文家的二少爷!”   这回根本就不用宇文凌霄承认,柴梦晴光看着他脸上露出的不可思议和惊讶便知道自己的猜测绝对是正确的。   当时看宇文家资料时,宇文家的资料上,宇文默前后也只有两个儿子,柴梦晴就对这个二少爷无限的惋惜,年纪那么小就早早的夭折了。   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宇文凌霄知道自己现在否认也没有作用,便大大方方的承认,“是的,我就是宇文凌霄。”说出最后的名字时,心情竟然有些激动。   这是第一次,自己承认自己的身份,就是这样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好像总是戴着一副面具,原来是这个样子,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怪不得,我感觉你对月儿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也怪不得你给我的感觉有些怪异。”   这一下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说的通了,而萦绕在柴梦晴心头的疑惑也仿佛一下子就解开了,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柴梦晴的眼眸微闪,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宇文凌霄,心情也有一些不一样了起来。   柴梦晴搬了一个椅子在宇文凌霄的对面坐下,用手凑住头,歪着脑袋继续的打量着,好似宇文凌霄的脸上开着千千万万朵的花儿一样。   纵使宇文凌霄平时那么能装的一个人,也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怪不得会和大嫂结拜,这柴梦晴完全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模样完全是一个好奇的小姑娘,原来她也和自己一样平时都是戴着一个面具。   宇文凌霄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此道不孤”的感觉,就好像独自一人行走的道路上突然多了一个伴,这种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很让人感到迷恋。   柴梦晴打量够了,脸上的表情一收,忽然认真的看着宇文凌霄,问道:“那真正的宇文凌汐呢?难道当年夭折的是他?”   说完不等宇文凌霄开口,又自顾自的自圆其说,“这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却要宣布宇文凌霄夭折的消息呢?完全说不过去。”然后柴梦晴的眼睛一亮,惊呼道:“啊!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因为和岳家的婚约,所以才瞒着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如果宇文凌霄可以动的话,他绝对会双手扶额头,这人的形象力也太那啥了吧。   “那那个暗冥的死一定就和你们宇文家有关,你们宁愿用人代替也不愿放弃这个婚约,现在突然有人横刀夺爱,宇文家更是不允许,所以你们派人杀了暗冥,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宇文凌霄看着这么一顶大帽子盖下来,真的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简单的反驳道:“我大哥没有夭折!”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受人之托   这个消息倒是让柴梦晴脸上的表情一顿,没有夭折,那就是还活着喽,那为什么不自己出现,却要让弟弟代替自己出现,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宇文凌汐不良于行或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顽症,担心岳家人发现端倪,所以你们才想出这么一出。”柴梦晴自我感觉自己的猜测还是很靠谱的。   一直以来自己的第六感就尤其的强烈,所以柴梦晴一向很重视自己脑子中蹦出来的猜测,说不定这就是真相所在。   反观,宇文凌霄也被自己刚刚的回答弄的进退两难,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如果还继续狡辩就完全没有太大的意义,甚至还会引起柴梦晴的不满,相反,这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只要能将这个消息在大哥回到西京之前让他知道,那么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缓解现在的状况,想清楚后,宇文凌霄看着柴梦晴的眼睛就客气了不少。   “事情并不是柴姑娘想象的那样,期间我和大哥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凌霄希望柴姑娘能帮在下一个忙。”   但是柴梦晴显然不买他的账,甚至心里还有点恼怒,他们这么欺骗自己的结拜妹妹,实在是不能原谅。   从话说出口后,宇文凌霄就一直留意着柴梦晴的表情变化,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怒气,立马开口道:“我保证,我们绝对没有一点想要伤害岳姑娘的意思,而且我大哥也是真心的喜欢岳姑娘。”   “我凭什么相信你?”柴梦晴看着急于解释的宇文凌霄,嘴上依旧是不肯松口,她想知道的可远远不止这么一点。“谁知道你们岳家这么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何况你们的秘密已经被我发现了一个,万一一会儿有人灭口我怎么办?”   宇文凌霄知道自己一定要拿出一点诚意,目光灼灼的看着柴梦晴问道:“不知柴姑娘和岳姑娘结拜是出于真心的想要交她这个朋友,还是想为烟雨楼拉拢一些支持。”   果然,柴梦晴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索性将脸上的蒙面黑纱去除,起身满脸恼怒的看着不能动的宇文凌霄,语气也颇有一些气急败坏的味道,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坐回凳子上,“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是有想通过怜月靠拢岳家的意思,八大势力议会时发生的一切只要不是瞎子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烟雨楼本来是势单力薄,自然要为今后打算,而月儿妹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宇文凌霄看着对面娓娓道来的柴梦晴,心里一点鄙视都升不起来,烟雨楼的根基相对于其他势力而言自然是不能比的,而在以往,八大势力总是相互制衡,倒也有烟雨楼存在的空间,可是现在别人不清楚宇文凌霄可是很清楚,皇家这边只要是乔恪登基,那么皇家也一定会倾向于岳家。   隐宗的宗主又是岳家的二少爷,那么八大势力必将面临一个新的洗牌,届时烟雨楼的地位确实很危险。   晓风阁这次之所以开口提出要南蛮群山的管辖权,也是因为他那边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对烟雨楼的反应,宇文凌霄是很理解的,而且还非常佩服柴梦晴的选择。毕竟他可是不知道梦初晨和暗冥的身份的。   “但是,虚与委蛇一向不是我柴梦晴的作风,确实是我和月儿妹妹很投缘,所以才会有结拜这一说。”   “恕凌霄冒犯了,”对这点宇文凌霄心里其实也是偏向于柴梦晴的解释的,至于为什么,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是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如果她不是将自己大嫂真心的当朋友,现在就应该呆在万象楼中,完全没必要来这里探虚实。既然是这样的话,宇文凌霄心中就有了打算。   “凌霄想请柴姑娘帮忙去给我大哥也就是宇文凌汐传个话,”   “等一下!”柴梦晴不等他继续说,便开口打算,“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我为什么要去给你大哥传话,难道是提醒他早点回来好乘虚而入,看你也不是笨人,月儿妹妹喜欢的是那个短命的暗冥,而不是你大哥,所以我是不会帮你的忙的。”   柴梦晴说着的时候已经起身,“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就不奉陪了。”   宇文凌霄看着柴梦晴的背影,扔出一句话,“如果我说我让你传话给的人就是暗冥呢,你会不会帮忙?”   柴梦晴猛的转过身,神色不定的看着宇文凌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凌霄可不相信这个聪明的女人会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是选择将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宇文凌汐就是暗冥。”   柴梦晴现在的心中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惊涛骇浪来形容了,如果暗冥就是宇文凌汐,那么罗刹殿和宇文家……暗冥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时可是十年前,这个消息实在对柴梦晴太有冲击力了。   烟雨楼一向已情报准确著称,但是自己这里,宇文家和罗刹殿这十年来可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此话还是从宇文凌霄的口中说出来的,对这人的人品,柴梦晴的心里还是认可的。   何况他现在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么蹩脚的谎话来欺骗自己。脑海中过滤出关于暗冥的记忆,柴梦晴的嘴唇紧紧的抿起,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他们两个总是有相似的地方。   柴梦晴现在真的很想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怜月,如今岳府都将暗冥的死讯瞒着怜月,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根本就瞒不了多久,所以将这个消息告诉怜月会非常有必要,虽然这个消息也昭示着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一直没有对怜月坦诚相待,但相对着,后者的伤害总会小一些。   最重要的是柴梦晴也想清楚了,在真正的宇文凌汐和怜月见面之前,自己必须先见一面,好好的替月儿出口气。   “你要我传什么话?”   宇文凌霄听她愿意帮忙,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为了避免误会,宇文凌霄也要说明,“暗冥的死讯是父亲的意思,目的相信我不用过多的解释。但是若是我大哥在,一定不会同意父亲这么做的。你也看到了,就连我现在都被父亲控制了,目的就是想要等大哥回来后一切已经成为事实。”   “别说这么多废话,我完全没兴趣,说重点。”其实柴梦晴心里还是听了进去,只是看着宇文凌霄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睛中流露出的落寞,实在是有些扎眼。   “大哥如今应该在药王山,所以凌霄希望柴姑娘能连夜跑一趟将这边的事情和大哥详细的说一下,”   “好,给我个信物。”   宇文凌霄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本想着柴梦晴会有什么不满的表情,但是却没想到柴梦晴居然一口答应,欣喜的开口道:“信物当然有,就在我脖子上替身挂着。”   说完后,却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能动,尴尬的看着柴梦晴,柴梦晴却比他想的大方了许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走上前,直到手伸到宇文凌霄领子中,碰上那灼热的皮肤时,才意识到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妥。   脸上了也有了一丝绯红,瞅准宇文凌霄脖子上的线,飞快的取了下来。看着手心中火焰一般血玉中的“药”字便知道了此玉佩的作用。   为了避免被宇文凌霄发现自己的不正常,更是直接施展轻功直接掠到了门口,但是这行为却又有点欲盖弥彰了。   宇文凌霄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害羞了,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的,虽然现在知道自己再开口实在是不合适,可是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宇文凌霄如何会放心,只能开口,“柴姑娘留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忠人之事   柴梦晴拿着手中的烫手山芋,在心里忍不住将宇文凌霄诅咒了一番,却没有准身,“宇文二公子还有何事?”语气特意将其中的“二”加重。   “希望这件事情柴姑娘能先不要告诉大嫂……岳姑娘,等我大哥回来后……”   柴梦晴的眉头再次皱起,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这点我不能答应你,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月儿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死讯,但是既然你说了是宇文家主让传出的消息,那么不管岳家如何封闭消息,宇文家主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月儿知道,我在替你传信之前必须给她提个醒。”   对于柴梦晴的话,宇文凌霄自然是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道:“那请姑娘不要告诉岳姑娘暗冥的真实身份可好?”   柴梦晴略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临走门后看着倒着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便将刚刚的帕子扔到了黑衣男子的脸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宇文凌霄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最终是留在那方飘落的方巾上,不知为何,十分不愿看到那方巾落在地面上。   柴梦晴路上考虑了一下,连衣服都没有换便直接转向去了南平王府,但是却没有见怜月,而是见的岳令钧。   也仅仅只是留下一句,“若是月儿无意知道了暗冥的死讯,便告诉月儿暗冥并无生命之忧。”然后留下正在思索的岳令钧,然后不放心又回到万象楼向朵粒吩咐了一番,然后便没有丝毫停留,靠着烟雨楼的令牌便快马加鞭的出了城门。   对于身后跟来的尾巴也只是勾勾嘴角,一副胸有成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第二天正午的时候,青峰一脸挫败的回到了王府,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将柴梦晴跟丢的。   岳令钧也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从暗部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烟雨楼和罗刹殿确实也没有密切的来往。   可是为什么柴梦晴的语气会那么的肯定?   至于柴梦晴的身手,岳令钧倒是丝毫也不意外,若是柴梦晴真的没有这个本事,岳令钧才会感到不可思议。   岳令钧心思沉重的来到怜月的院子,看着陪在怜月身边的那个蓝色的身影一阵晃神后,便有了决定。   怜月现在自然还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毕竟她连院子都没有出过,现在正在跟着蓝水学着一种新的络子,至于给谁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看到岳令钧,怜月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捉狭的看了下蓝水,不满的看着岳令钧道:“大哥你也太小气了吧,蓝姐姐这才陪我多长时间,你就忍耐不住了。”   蓝水轻轻的打了下怜月的手背,却怎么也掩饰不下脸颊上的绯红,娇嗔道:“不准胡说!”   怜月怎么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蓝姐姐害羞了,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两个人,声音更大的道:“你看看,蓝姐姐以前对我可不是这么凶的。”   岳令钧看着活泼可爱的怜月,心中又有了迟疑,但是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现在院子里除了蓝水和怜月外,也就只有紫竹,紫竹自然是信得过的。   所以,岳令钧也就没有避讳她,而是看着怜月认真的道:“月儿别闹,大哥要给你说点正事。”而蓝水单看岳令钧的表情就知道他即将要说的是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络子,担心的看着怜月。   怜月早就知道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怜月知道无论大哥们做什么绝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大哥不说,自己便不去追究。   而现在大哥愿意说,表情还这般认真,怜月也跟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大哥要说的事情。   岳令钧看着小妹安静的样子,便知道以小妹的聪慧昨天一定就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却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这点让岳令钧的心中格外的温暖,“大哥问你,你有多喜欢暗冥?”   怜月被岳令钧问的呆住了,脑子差点转不过来,但这都是短暂的,很快的怜月就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再结合昨天到今天的种种,心中一紧,脱口而出,“是不是暗冥出了什么事?”   岳令钧有些惊讶于怜月的反应,自己只问了一句,她就想到了这里,看来这个暗冥在小妹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岳令钧斟酌着语言,“据大哥得到的罗刹殿那边的消息,是暗冥在执行任务时身亡”然后看着怜月瞬间惨白的脸色,急忙道:“但是,昨夜烟雨楼柴梦晴找过我,说他无碍。”   怜月的脸色才一点点的变好,但是心却静不下来,知道蓝水将她的双手包在手中,怜月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睛中已经有泪水涌出,强颜欢笑道:“我就说,他可是亲口告诉我说他只是去送一个亲人,这怎么会是执行任务,所以大哥你的消息一定不准,还好有柴姐姐,不然我肯定要被你骗了。”   然后自顾自的站起身,扯动嘴角笑着,“蓝姐姐,大哥,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告诉我了,也弄明白了,那我现在可以出去了,我先去找柴姐姐。”   怜月的心已经静不下来,这些话不仅是给大哥说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怜月现在迫切的想要去找柴梦晴证实一下,性命无忧,那么有没有受伤呢?严重吗?这些都是怜月想要问的。   同时她还要去祥云楼找掌柜核实一下。岳令钧和蓝水对怜月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自然知道怜月的目的。   岳令钧阻止了怜月往外出的脚步,“柴姑娘现在不在万象楼,昨夜已经连夜出城。”   怜月的脑袋一下就懵了,暗冥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此时的她完全都没有去想,为什么暗冥出事了,柴梦晴却离开了这一点。   怜月只想飞奔到暗冥的身边,只有确认他真的无碍,怜月才能心安。   岳令钧强行将怜月的身子搬向自己,看着眼中完全没有焦距,方寸大乱的怜月,对暗冥在小妹心中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甚至心中还有一点泛酸,“月儿你看着大哥,大哥知道你想去干什么?你想去祥云楼,但是祥云楼已经发了丧讯,你听大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这个丧讯就是暗冥自己发出的,他现在或许根本就没事。”   怜月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点焦点,岳令钧心里一喜,继续道:“你想想,他是什么身份,说句杀手之王都不为过,如果他真的爱上你,怎么会让你跟着他过这样的日子,所以这可能只是他的权益之计。说不定他也害怕你担心,这才传信传到了柴姑娘那里。”   这是岳令钧昨晚柴梦晴走后的猜测,梦初晨几人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或者可以说,他们更希望是这样。   “可是柴姐姐为什么要连夜出城,暗冥一定受伤了。”怜月总算是找回了焦距,很快就选择了相信岳令钧的猜测,暗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丧命,一定不会的。也许就是像大哥说的那样。   岳令钧见怜月肯信,心就放下了不少,要脱离罗刹殿的杀手会经历什么,岳家自然还是知道点的,何况暗冥的身份还是殿主,受伤已经算是轻的了,但这却不能告诉月儿,“既然柴姑娘已经去了,那你就该相信,暗冥就算受伤了也一定会没事,月儿你现在一定不能慌,大哥这边也会派人去找!”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后遗症   怜月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坐回了刚刚的凳子上,脑子中却有着自己的考虑,不知过了多久,怜月的终于不再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时,却发现蓝姐姐和大哥依旧还是守着自己,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担心。   好不容易扯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眼中也有了光彩,怜月对着岳令钧保证道:“大哥放心,月儿不会添乱,既然暗冥说了半个月,那还有五天,月儿就等着。”   岳令钧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蓝水拉了一下,改口便成了,“那让蓝水陪你,大哥还有事,忙完再过来看你。”   见怜月懂事的点点头,岳令钧才和蓝水交换了下眼神,这才离开。   “蓝姐姐,我们继续好不好!”怜月已经决定相信暗冥,半个月,十五天,暗冥既然说了,怜月就愿意相信,现在还是先把手头的东西做好,这可是自己第一次送给暗冥礼物呢。   “好。”蓝水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陪着怜月,绝对不能让怜月离开她的视线,无论怜月如何保证,蓝水依旧担心怜月会冲动。   待到傍晚的时候,怜玉从宫中回来时,就带上了一条小尾巴,这自然是被困在宫中好多天的乔恪,乔恪现在可是肩负这重要的任务,娘亲说了,这几天自己都要缠着月姨姨,对于这个任务,乔恪可是自信满满的。   怜月也算配合,任由着乔恪缠着自己,两个人还时不时的出府上街上转上一圈,只是每次怜月走到祥云楼时都会站在街道中间呆愣好长时间。   乔恪这时,总是乖乖的站在怜月一侧,拉着她的手,从没有不耐烦。几天下来,暗冥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时,怜月的心就再次急躁了起来,最后干脆守在了万象楼,既然柴梦晴有暗冥的消息,那么相较着等暗冥,在这里等柴梦晴会更加的快一些。   而此时的柴梦晴日夜兼程了两天这才风尘仆仆的来到药王山下,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台阶,纵使再好的素养也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几句。   随便将马拴在山下的树干上,便一步一步的顺着台阶往上爬。待到半山腰的时候,便被两个童子拦下,柴梦晴将宇文凌霄给她的玉佩拿出出来,那两个童子满是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还是领着柴梦晴往里走去。   这一点自然是落在了柴梦晴的眼中,越发觉得自己手中的这块血玉不同凡响,药佬有多么难见,这整个霓裳大陆都是知道的,但是有这块玉在,竟然会如此的轻而易举。   柴梦晴被药童带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茅草屋前,便停了下来。   “这位姐姐,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师傅他老人家待会就过来了。”   柴梦晴左右看了下,确定自己没有看到凳子之类的,但是那药童已经走远,自己总不能跟上去将他叫回来再问一下吧。   撇了撇嘴,药佬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不敢恭维,现在柴梦晴真心的累,四处一扫,便看到了两个树桩,好歹总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手帕摊在上面,便坐了下来。   这时才想起来,刚刚竟然忘了问那药童,自己要找的人是不是在这里,看来还是要等一下了。   而此刻,刚刚离去的药童,却站在一个山壁前,右脚在旁边的一块杂石上踢了几下,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山壁上便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石洞。   药童却依旧守在石洞前,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不大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比他年龄略大的药童,引路的药童见到刚刚出来的药童,脸上有着明显的羡慕和尊敬,“首乌师兄,刚刚有客人带着血玉来访。”被唤作首乌的药童脸色微变,折身返回了石洞里。   引路的药童便依旧守在石洞口,这个石洞可以说是药王山的禁区,除了药佬亲自带人进去外也就首乌师兄可以自有出入,这可是代表着药佬的无上信任的,这个药童怎么能不羡慕。   而此时山洞里,一个圆形石台上,白花花的堆着一堆肥肉,细细看去,才能辨认的出此人正是邱半仙儿,邱一飞。   一位鹤颜白发的老者正在专心在邱一飞的身上扎着针,而戴着面具的暗冥则是站在一侧,认真的看着。   在看老者的针法同时也在想这毒的来历,虽然药佬对此毒没有多说,但是暗冥已经猜测到,下药之人绝对和罗刹殿有关系。   对于霓裳帝国的其他人而言,药佬只是横空出世的一位活佛般的存在,可是知道药佬过往的暗冥却知道,药佬在自立门户前可是罗刹殿的首席毒药师。   罗刹殿的杀手新旧更替,若是有幸活过三代,便可清身出户,但这样的人确实少之又少,药佬是幸运的,特殊的特长让他比别人总是活的长一些。   所以,在暗冥的上一任也就是宇文默接替殿主之位时,药佬就和另外一个老人一起清身出户,却再也没有联系。   而邱一飞所中的毒,真是药佬毕生杰作之一,在药佬这一批杀手训练下一批杀手时,这种药可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这药最主要的作用便是可以在密林中吸引来猛兽,激发服药人的身体潜能,但是却有一个副作用,那便是肥胖症。   后来在药佬的不断改良下,便有了后来十三等人用的药粉,这种药丸便没有人在用,如今出现,那只有一种可能。毕竟有这个药丸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不得不说药佬心中还是一直记挂着自己这位同甘共苦的兄弟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医治的人身上的药是否是自己那位老兄弟所下,但总之还是有了一些线索。   最后一根银针插好后,邱一飞简直就成了一只活生生的刺猬,这也不怪药佬,实在是邱一飞中毒的时间有点太长了,这毒药已经随着血液扩散到了全身,只能用银针徐徐的将毒药逼出。   暗冥这才慢慢的恢复自己的呼吸,亲自将身边放着的银盆端到药佬跟前,完全是一个晚辈的样子。   药佬净手后,看着暗冥,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温情:“你可以把面具去了,以他现在的状况,完全察觉不到外界的一点声响。”   “已经习惯了,不碍事。”暗冥听的出他语气中的关心,声音依旧十分恭敬,“凌汐有一件事要告诉师傅。”   “可是为了你未婚妻的事情?”药佬在石洞内的一个天然石柱上坐下,看着暗冥,语气缓缓的道:“你的事凌霄先前已经告诉我了,这次让你走到这里走一趟也是我的意思。”   暗冥青铜面具下的双眉皱了一下,却又很快放开,静静的等着药佬的接下来的话。   “这个手法传授给你们时,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有一天会用到,所以有些事也就没有说,”药佬看似懊恼的叹了口气,却将暗冥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看着暗冥眼中的急切,药佬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真的喜欢上了岳家的那个丫头,而且还陷的很深,一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药佬就感到头疼,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这也是自己的错,怎么会一时技痒就随便将这一手传授出去。   “这套手法其实是有缺陷的,”药佬这句话刚说出,就察觉到暗冥的双手猛的握拳,索性闭上了双眼,继续道:“此针可以封存记忆,甚至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就是封存一世也是可以的,但是一旦拔掉此针,或者是外力恢复封存的记忆,那么伴随而来的就是未知的后遗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别有洞天   “未知的后遗症?”暗冥都不知道这几个字是怎么从自己的牙齿间蹦出来的,紧握的双手,不长的指甲早已陷入肉中,可是暗冥却感觉不到一点来自掌心的痛。   因为相较于掌心的痛,心里的痛来的更是猛烈一些,后遗症,这点暗冥从来没有想过。   “对,”药佬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他甚至都不敢睁眼去看自己的徒弟一眼,当初若不是自己好面子,不愿将弊端说出来,恐怕今天就不会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没想到人老了,对有些事却更看不开了。   对于自己这个徒弟,药佬其实是怜惜的,从罗刹殿那个地方走出,自然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么的残酷。   而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那一定是那个人能够让他感觉到真正的温暖和快乐,而这样的温暖和快了却因为自己碍于面子没有坦诚,终有一天会成泡影,这点怎么能让药佬不自责。   “后遗症可能是暂时的丧失记忆,也可能是永久的丧失记忆,更严重的可能心智会退化。”不管是哪一点都足够让暗冥,不,应该说是宇文凌汐抓狂。   “还有挽救的办法吗?”   宇文凌汐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刻他的声音是多么的嘶哑。   “暂时没有。”药佬本来还直挺的背一下就佝偻了许多,从从宇文凌霄那里知道宇文凌汐使用了这套针法后,药佬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休息了,他翻遍了自己所有的笔记,甚至还做了好几次实验,但是却依旧没有好结果。“如今只能祈祷,银针能够安稳的呆在原地。”   暗冥身子一晃,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却被暗冥强制性的吞回,没有办法吗?真的没有办法吗?难道就这样欺骗月儿一辈子?   暗冥的脑海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渐渐的身体的颤动也一点点的平息,这短短的几息时间,没有人可以想象的到,暗冥的脑海中过滤了多少的东西。   终于,暗冥的眼睛中重新有了焦距,下一秒确实屈膝跪在了药佬的面前,这下,药佬再也不能闭着双眼,瞪大的眼睛中有着浓浓的诧异,伸手就要去扶暗冥,“你这是做什么,这次是为师的错,为师不该……”   不等他说完,暗冥就打断道:“施针的是我,这后果本就该我来承担,但是暗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傅答应!”   药佬见暗冥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一双略显浑浊的双眼也满是复杂,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当初的拜师礼,自己还从未见宇文凌汐跪下过,就是在那人面前也不曾。   可是现在,他竟然跪下了,药佬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用宇文凌汐开口,便答应道:“我会仔细的钻研,必然找到破解之法!”   正在此时,山洞的石壁上响起了几声敲打声,药佬瞬间就收起了身上的颓败,再次回复了以往的泰然。   而暗冥也起身,站在一侧。   药佬这才对着周围空旷的石洞道:“进来吧。”   又是一个石壁合开的声音,首乌这才低首敛眉的走了进来,恭敬的道:“外面有位客人拿着药王山的血玉求见。”   药佬和暗冥的眼中均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血玉整个药王山也只有三块,其中的两块正是在药佬和宇文凌汐的身上。   那么外面的那一块,必然就是宇文凌霄身上的。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的第一直觉便是怜月那里出了什么事,不然凌霄一定不会将血玉交给其他人。   而药佬显然也想到了,对着首乌吩咐道:“带着这位公子去见那位客人。”   首乌虽然心中疑惑,为何药佬会让一个外人替自己去见,但是能够进入这个石洞,他早就知道什么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只要执行命令即可。   暗冥向药佬告了谢,便匆匆的离去。而就在暗冥离开没多久,另外的一面墙壁缓缓打开,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从里面缓缓踱出,看着暗冥消失的方向,脸上一片阴沉。   药佬对这个人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讽刺的道:“刚刚你都听到了,不知殿主对这个结果可满意?”   那中年人却像没有听到药佬的话一样,径自的走到一身银针的邱一飞身边,“他终究还是出现了。”   药佬对他故左右而言他的态度非常的不满,冲着那个背影吼道:“你这人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你怎么能这样逼凌汐,难道非要让他最后步你的后尘你才心满意足吗!”   “你最好闭嘴!”那男子显然是被触到了痛处,完全没有了刚刚风轻云淡的样子,跳起的眉头昭示着他心中的愤怒,“你没有资格来说我,你忘了当初你和那人是怎么对我的吗?”   刚刚还愤怒异常的药佬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眼眸中有着化不开的愧疚,声音也没有了那么理直气壮,“当初是个误会。”   “误会?哼!”中年男子冷笑的看着厌下去的药佬佝偻的身子,声音中的冰冷足够让整个石洞结冰,“我不这么认为,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不要让我再提醒!”   说完后便向刚刚出来的石壁走去,眼睛也渐渐的柔和起来。   药佬颓然的退后一步,坐在石柱上,语气中带着祈求,“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他们毕竟是你的儿子,不是你复仇的工具,而且,凌汐是真的喜欢……”   “够了!这不是你该说的”中年男子回望的眼睛中满是凌厉,“你只要记得你该做什么就好,我可以让你成为药佬,也可以让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不管身后药佬的反应头也不回的走入石壁中,但是脚步却轻了许多,仿佛害怕打搅到什么人一样。   而此时,暗冥已经在药童的引领下,远远的看到了一抹倩影。不过这个倩影却不是他熟悉的。   待到走近后看到这熟睡的容颜,才认出竟然是柴梦晴。   现在暗冥越发的确定她到这里一定和怜月有关系,也顾不得柴梦晴还在熟睡,便示意药童上前将她叫醒。   药童害怕的看了眼暗冥脸上恐怖的青铜面具,终究还是不敢抵抗,上前推了推熟睡的柴梦晴的肩膀,一边唤道:“姑娘,醒醒,醒醒!”   柴梦晴此刻觉得浑身向被马车碾过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对于此刻被人打搅,她心里是很不痛快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脑子中的困意一下就消失了,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怎么睡着了。   睁开眼后就看到了一身黑衣面具的暗冥,心中的怒气就开始升级。   原来他还真的没事,还有闲情逸致呆在这里。   这一刻柴梦晴丝毫没有掩饰浑身的怒气,如果怒气也有颜色的话,那么柴梦晴浑身绝对会被怒涨的火焰包围。   药童觉得浑身一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位姐姐实在是太可怕了,待暗冥一发话,他便迅速的撤离。好像晚走一步,自己的性命就要搭在这里一样。   “我是该叫你暗冥呢还是该叫你宇文凌汐的好!”   暗冥眼皮猛的一抬,然后想起她手中的血玉,便明白一定是宇文凌霄告诉他的,“出事的是怜月还是凌霄!”   柴梦晴听着这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心中的怒火不息反涨,“看来是承认了,宇文少主!”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宇文凌汐,冷是冷到骨子中的,不过不知道听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后,他还能不能继续的冷下去。   “出事的不是月儿也不是那个宇文凌霄,而是你,罗刹殿的殿主,”说着讽刺的一笑,“罗刹殿不是已经发了丧讯了吗?为什么暗冥殿主依旧还活着,而且还站在我面前呢,你说这讽刺不讽刺!”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十四天   这下,暗冥就再也镇定不了了,几乎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消息出自哪里。尽管他戴着面具,但柴梦晴依旧可以感受到暗冥的怒气,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宇文凌汐的怒气。   来的路上,柴梦晴已经将事情理了一下,也料想到了这一点,柴梦晴既然能被烟雨楼选中,若是连其中的厉害关系都想不清楚,那么烟雨楼就实在不配跻身于八大势力之中了。   可是柴梦晴远远不知道宇文凌汐心中的恼怒程度,在此之前,宇文凌汐还真的以为父亲是对管伯心有愧疚,特地让自己来送上一程。   却想不到,父亲的目的竟然只是要将自己支开,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丧讯都发出了,自己这边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意味着什么,隶属于自己的这代杀手若不是全部被父亲控制,那就是只有背叛了。   “月儿知道吗?”宇文凌汐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也是最在意的事情,问出这句话后,宇文凌汐的指甲再次嵌入刚刚的伤口中,却丝毫没有发觉。   或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维持最基本的镇定,不至于失去方寸。   “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就不知道了。”柴梦晴并没有说出自己给岳家传信的事情,就是想要看一看,宇文凌汐到底对怜月怎么样。   然后她就感觉到眼前有一片黑影卷起了一阵风,再看时,哪里还有宇文凌汐的身影。再跟着移动视线,只看到了宇文凌汐的背影正冲着药王谷的进口走进去。   这个反应还是很让柴梦晴满意的,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在意宇文凌汐对她的忽视,看来自己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柴梦晴活动着酸痛的身子,朝着宇文凌汐追了过去,柴梦晴也需要尽快回到西京,烟雨楼现在的事情其实都是柴梦晴在处理的,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实在不能委托给别的人,柴梦晴是绝对不会离开万象楼的。   宇文凌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想要质问的那个人,就在药王谷内,与他只有咫尺之遥。   西京城万象楼中,怜月正坐在四楼的一个房间中,心不在焉的欣赏着卿若的琴声,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卿若这里几乎代替了柴梦晴的五楼,成了怜月新的落脚地。   虽然怜月一脸的心不在焉,但是卿若却没有丝毫不耐发的意思,那天事情过后,卿若在回想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错怪了怜月。   怜月之所以会那样对自己的表哥,完全是因为对自己的维护,这个发现让卿若很是汗颜,她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表哥外,还会有这么个人,第一次见面就会为自己出头。   本来怜月来万象楼就是为了等柴梦晴的消息,柴梦晴不在,她自然是去不了五楼的,所以就在二楼的雅座坐下,但是那天坐下没多久,卿若就亲自过来邀请,还特意的向怜月道了歉。   两个人就以这么一种特殊但是却又协调的状态僵持了下来。   怜月在等柴梦晴,而卿若则是在等乔秩。虽然已经说清楚了,但是心中的感情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放下。   但是现在柴梦晴也已经想清楚了,与其纠缠不休让乔秩厌烦还不如退一步,至少还能以表妹的身份继续正大光明的关心照顾乔秩。   怜月此刻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心神恍惚来形容了,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柴梦晴的行踪就是朵粒也不知道。   怜月有想过邱一飞,也曾去畅月楼见了宇文凌汐(霄),但很不巧的是宇文凌汐刚刚研制好新药睡下,怜月留下了口信,让木杉帮忙告诉宇文凌汐(霄)给药佬修书一封,也告诉木杉有消息了可以到万象楼来找自己,而是至今为止,却没有消息。   这也是柴梦晴疏忽的地方,畅月楼中的宇文凌汐(霄)本来在怜月找来之前已经将柴梦晴那晚造访的事情解释清楚,而且又僵持了一天后边选择了暂时妥协,这样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可是就在秦伯将药取出的时候,怜月却来造访了,然后一耽搁,秦伯就对那晚的来人起了疑心。   所以悲催的宇文凌霄此时依旧是浑身僵硬的坐在书房了。宇文凌霄已经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等到可以活动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研究盅术。在他的印象中,药佬可是从来不涉猎这一块的。   而从畅月楼发出的信倒是有,但是却不是给药佬的。   待到夕阳西下,整个万象楼又到了最热闹的时候,怜月带着一脸的失望从万象楼的大门离开,   怜月现在心中想的都是明天,明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此时的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正坐在离西京还有两天脚程的客栈里,脸色阴沉独自喝着茶。宇文凌汐这次去药佬那里,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吓人地青铜面具。   之所以会在此留宿,也是情非得已,柴梦晴多天的日夜不休,导致今天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宇文凌汐诊断后,发现这是劳累所致,宇文凌汐现在又不能动用罗刹殿的力量,因此只能暂时停留一下。   这一路上,宇文凌汐多少想明白了一些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做,归根到底还是要逼着自己妥协,而且宇文凌汐丝毫也不怀疑,自己回西京的踪迹已经被送到了父亲面前。   那么回西京后,以父亲的脾性,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在以暗冥的身份出现的,但是却又必须让怜月相信暗冥还好好的活着。   这一路上宇文凌汐都在想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才合适。药佬的话就像在宇文凌汐心中埋下了一根针,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在怜月身上动的手脚。   宇文凌汐的心就格外的痛,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当时就算是被怜月厌恶,从此以后只能像以前一样躲在一旁看着怜月,宇文凌汐也绝对不会选择封存怜月的记忆。   一想到这些未知的后果,宇文凌汐便觉得自己连面对怜月都有点困难起来。明天就是自己和月儿约定的最后一天。   如今就只能让暗冥暂时以疗伤的借口留在药佬那里了。而且这个消息宇文凌汐还要亲自的告诉怜月。   目前的宇文凌汐,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自己的手法足够的精湛,在自己找到破解的办法之前,怜月都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这一刻,宇文凌汐在心里真诚的祈祷,自己愿意替怜月承担一切的痛苦,只要老天还给他留下一口气,能够陪在怜月身边即可。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紧张担心的不仅仅只有怜月和柴梦晴两个。   南平王府里,有好几个院子彻夜的灯火都没有熄灭,他们这样的守候只为一个人,只为一个他们共同关心在意的人。   而在皇宫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再次踏入了乔秩暂时居住的宫殿。   “怎么样?今天怎么样?”乔秩刚刚见到小人就迫切的开问,自从乔秩知道暗冥的死讯又到太上皇那里走了一趟后,他便被便向的囚禁在了宫殿中,对于宫外的事情,也只能通过面前的小人获得。   而这小人自然就是乔恪,虽然太后允许他白天可以前往王府,但是夜里,是必须要回到宫中的。   听说了六皇叔的惨状,乔恪便体贴的当起了信使,从心里将,乔恪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皇叔的,原因无他,只要自己带来一回消息,便多了一笔银票的收入。   对乔恪而言这种只跑跑腿,动动嘴皮子,就财源广进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半月之期   翌日,即将接近正午,当暗冥依旧没有消息传来,而柴梦晴也没有出现的时候,怜月的心便再也平静不下来,呆在椅子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相对的走动的也越来越多。   这次就连卿若也在怜月的感染下,琴音也有些乱了。最后索性弃琴眼花缭乱的看着来回走的怜月。   却不想下一刻就被怜月当成了唯一的听众。   “你说柴姐姐今天会不会回来?”   “她如果回来何时会回来?”   “她现在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   一连串的问答却不给卿若一点开口的时间,这一刻,卿若真的有些后悔将琴声停下了。善解人意的卿若也明白自这是怜月发泄心中的焦躁的唯一方法,也就没有开口打断。   至于怜月口中的柴梦晴,此时正强撑着骑在马上,今早醒来后,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柴梦晴就非常的吃惊,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出门向小二询问了所在的位置,心又再次揪了起来,怜月前一段一直在她面前数日子,所以柴梦晴自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而当她客栈一楼看到宇文凌汐的身影时,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他不知道今天是约定的日子吗?   但紧跟着心里还是有些轻微的感动的,同时在心里感慨月儿妹妹的眼光真不错,这男人还算是有点良心。   本来柴梦晴醒来后,就想着宇文凌汐最多找一个客栈将自己安排住下,便会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会耽误这么一晚。   开始时因为宇文凌汐欺骗怜月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而在柴梦晴看到宇文凌汐的时候,宇文凌汐也看到了她。   便冲着她走了过来。   “既然姑娘已经醒了,应该可以顾全自己,在下就不多停留了。”   原来他还记得和月儿的约定,也是,如果是这个时间点快马赶路的话,还是能将两天的脚程缩短到五个时辰的,算算时间,这一天也不算过去。   柴梦晴的晕倒本来就是劳累所致,今天早上也算是睡到自然醒,感觉到身子也好些了,便开口道:“休息了一晚,我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还是和你一块吧。”   宇文凌汐脸上的人皮面具本来就是精品,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可以表现出来,但宇文凌汐也仅仅是皱皱眉头,丝毫没有多说什么,便向着旁边经过的店小二吩咐道:“再给我准备两匹上等的好马。”   说着递过去了一张银票,小二的眼睛可不是亮了一星半点,从昨晚他就发现这位客官不是一般的大方,这样的银票他已经是拿出第二张了,两匹好马,可不正和小二的心意,这回又可以赚上不少。   谄媚的接过银票,声音也欢快了几分,“两位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去。”   然后一溜烟就没有了踪影,而旁边桌子上正等着小二来点菜的人,可谓明白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自己怀里可没有这么大把的银票,纵使心中再怎么不忿,也就只能忍着。待会将怒气发到那见钱眼开的小二身上就是。   柴梦晴和宇文凌汐找了一个空着的桌子坐下后,柴梦晴说话的语气就少了一丝火药味,气质也相对就平和了许多,那份仙气再次回到了柴梦晴的身上。   “宇文公子这次回去准备如何应对,若是梦晴猜的不错的话,你那所谓的丧讯也是事出有因的,恐怕就算你站出来,罗刹殿不会认的吧。”   这点宇文凌汐自然是很清楚了,对于怜月的朋友,暗冥虽然脸上的表情不多,但是心里却也是将柴梦晴慢慢的向朋友的方向转化的,尤其是柴梦晴还知道了他和凌霄之间的秘密。   宇文凌汐有些事倒也不必瞒着她,“暗冥暂时是不能出现了,我的打算是告诉怜月暗冥正在药佬处疗伤。”   柴梦晴心中不免将宇文凌汐鄙视了一番,果然还是要做缩头乌龟,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这本来就在柴梦晴的意料之中,宇文家和罗刹殿牵扯在一起,还真的不是随便可以说的事情,恐怕这个宇文凌汐心中也是很矛盾的吧。   只是真的宇文凌汐回去了,那那个顶替的呢?对了是叫宇文凌霄,他又要去哪里?柴梦晴楞了一下,自己这都想的是什么,回归正事。   “这个主意是不错。”柴梦晴认真考虑后给出了这么个结论,但是想到怜月这些天在自己面前对暗冥的态度,又忍不住的担心起来,“但若是月儿知道后,执意要到药王山见暗冥呢?”   “闭关治疗。”   柴梦晴赞同的点点头,这样就可以说的过去了,然后认真的看着宇文凌汐道:“给我一个信物吧,这个消息让我来给月儿说。”   柴梦晴已经想好了,这样是对怜月伤害最小的办法,以怜月的性子来看,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欺骗的,若是自己真的去告诉怜月,暗冥就是你天天念着该如何退婚的宇文凌汐,从头到尾你都被人骗了。恐怕怜月会更加没有办法接受。   总之这件事情自己去说是真的不太合适,还是在平时不动声色的提醒月儿一下,让她自己发现或许会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况且,怜月和暗冥认识的时间那么短,现在或许正是因为刚刚双方表明心迹,所以才这般的上心,现在跟在怜月身边的人那么多,说不定何时,怜月就喜欢上了其他人也说不定。   到那时,就算是欺骗的事实摆在怜月面前,对怜月的伤害也不会太大。   所以柴梦晴才会主动提出帮宇文凌汐圆这个谎。这样信服度会更大一些。   宇文凌汐看着柴梦晴的表情,却没有看到丝毫不妥的地方,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柴梦晴有些吃惊的接了过来,嘴角也忍不住的抽动,这信物实在是太别出心裁了一些,这时候不是应该给个玉佩什么的吗?   但是柴梦晴还是收了下来,现在就连柴梦晴都有些期待面前的人以宇文凌汐的身份呆在怜月身边的场面了。   真不知道换了一个身份,怜月会不会对新的宇文凌汐有一些特殊的想法。记得第一代楼主留下的手稿中,有这么一句话。   爱一个人,并不是爱他的外表,而是一种感觉,就算是他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张新的面孔,但只要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能将他从人群中认出。   人世间最狗血的事情,不是在情到深处时发现两个人根本不能相爱,而是口口声声说着爱你,而这个人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   以前看这些的时候,柴梦晴总觉得,这位楼主的想法有些出乎意料的与众不同。以前看到这短话时,柴梦晴是相当的不信服的。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柴梦晴真的想要亲自看看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西京本来就是热闹的,但这些热闹都不是属于柴梦晴的,她最多算是一个看热闹的人。但是这一年,柴梦晴真的很期待着参与其中。   仙女做久了,总是会向往凡人的生活。   柴梦晴简单的吃了一点早点,小二便将马匹准备妥当,在骑上马之前,宇文凌汐给她了一些药丸,说是具有提神聚气的作用,毕竟接下来的路程宇文凌汐可是不会留出休息的时间,至于午饭,那就更加不要想了,宇文凌汐早就让小二准备好了干粮。   从小到大,柴梦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却是甘之若贻,丝毫没有一点疑义,排除了对怜月的担心,柴梦晴更想看看接下来上演的好戏。   第一百九十章 梦晴归来   当柴梦晴随在宇文凌汐身后进到西平时,夜幕早已经笼罩整个西京。两人在城门口告别后,柴梦晴就直奔南平王府。   到了门房被告知,怜月今日出去后还尚未归来,心下便有了主意,没有过多的停留,便飞身上马朝着万象楼奔去。   而此时的怜月,由紫竹和朵粒陪着,坐在二楼的雅座里,意兴阑珊的看着周遭热闹的环境,心却一点点的沉到了谷底。   紫竹和朵粒对视了一下,鼓起勇气开口道:“小姐,已经很晚了,再不回王府大小姐该担心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只要不到子时,就不算失约,这也算是怜月现在唯一安慰自己的句子了。   “亥时一刻。”   听到这个回答,怜月的眼眸再次暗了几分,心里的信心渐渐的开始被担心替代,难道暗冥真的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他是一定不会爽约的。   “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朵粒的惊呼声,“岳姑娘,我家小姐回来了。”   “哪呢?在哪?”怜月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下来,就连身子也探出去了半个,在朵粒的指点下,终于在下面嘈杂的人群中找到了柴梦晴的身影。   怜月一下就来了精神,飞快的向着楼梯口奔去。迎上了正往上走的柴梦晴,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柴梦晴看着怜月焦急的样子,心里一顿,看来自己这个结拜妹妹这次还真的是用心了,柴梦晴在心疼怜月的同时,也很期待宇文凌汐以真正的身份站在怜月身边时,怜月的态度。   面对怜月的问题,柴梦晴是真的很想回答,但是先不说周围的环境,就是自己快要冒火的嗓子也不允许她现在开口解释太多。只能上前拉着怜月的手,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们上去再说,放心,他没事。”   有了柴梦晴的保证,怜月悬着的心才有些着陆,但跟随的却是一点小小的失落,“他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个疑惑更是压在了怜月的心头。   怜月随着柴梦晴一路通畅的又到了隐秘的五楼,期期艾艾的看着风尘仆仆的柴梦晴喝了口水,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假的,但是柴梦晴好像还没完没了了一样,喝完水以后开始又开始清洁身子换衣服。   终于,怜月再也等不下去了,拉着从自己面前掠过的柴梦晴祈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月儿,他真的没事吗?那他为什么没有来。”   柴梦晴刚刚回到自己的领地,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看着怜月的样子,心里一软,将握在手心的瓷瓶展开在怜月的眼前。就被怜月猛的拿了过去。   柴梦晴看着怜月仔细端详,如获至宝的样子,略微的撇了下嘴,看来这是真的认识了,照着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下去。   “你那情郎受了伤,”见怜月一下又紧张起来,连忙补充道:“我保证没有生命危险!”   怜月的心又松了下来,摩擦着手中的瓷瓶,哀求道:“好姐姐,你就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只是受了一些小伤,需要再药王谷里闭关疗养一段时间。”柴梦晴发现说假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现在,她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足够的正常和轻松,但是对上怜月那双被幸福溢满的双眸,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和宇文凌汐狼狈为奸的念头。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一样。   还好,怜月现在满脑子关心的都是暗冥的伤势,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让我带这个给你,然后还让我告诉你,让你在西京等着他。等到他的伤痊愈后,就会过来找你。”   “那他有给你说那个丧讯是怎么回事吗?”   都说说了一个谎话后就要再用无数的谎话过来圆谎,果然不是骗人的,但是现在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圆下去了,就连柴梦晴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会这么包庇起宇文凌汐了,或许只是因为某一个人地某一句话。   “揖让丧讯已发,他就和罗刹殿没有什么关系了,”柴梦晴深吸一口气,“这样的话你大哥大姐们不是更容易接受她吗?”   柴梦晴本来只是转移一下怜月的注意力,没想到她话说完后,怜月的眼眶就以一种急速的速度,快速的被泪水溢满。   手里的瓷瓶也被怜月握的越来越紧。   果然,暗冥受伤都是为了她,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再想到当时那些黑衣人的树林中对暗冥的追杀,怜月就心痛的不行。   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他明明就已经受过了那么多的苦,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怜月现在宁愿受伤喊痛的是自己。   而柴梦晴则被怜月这一出直接搞懵了,一边想着自己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一边将怜月揽到怀中,轻轻的安抚着怜月,安慰道:“我向你保证,他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一丁点的生命危险都没有,只是受的伤比较特殊,需要药佬亲自给他调养一番。”   但却怎么也止不住怜月的眼泪,无奈之下,柴梦晴只能故意装作站不稳的样子,身子晃了两下,道:“我的好妹妹,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的只想着你的情哥哥,他现在是没有事,有个医术高明的人在身边照料着,可是姐姐我就有事了,你再不止住哭,从我身上起来,我可不保证不拉着你摔到地上。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怜月闻言,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离开柴梦晴的怀抱,这才想起,柴梦晴也是刚刚回来,现在一定很疲倦,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真自私,便赶紧将柴梦晴扶到大床上躺下,虽然现在怜月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   但是看着柴梦晴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睛,便只好忍下,如今也算知道了暗冥的安身之地,也确认了他一切还好,若是唤作其他人,一定不会给柴梦晴这么一瓶药膏。   如今王府还有人担心着自己,怜月也不便多留,便和迷糊的柴梦晴告了别,又替她盖好锦被,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五楼。   又和朵粒道过别,便匆忙的带着紫竹离开了万象楼,从万象楼回到王府的一路上,怜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是她现在满眼都只有手中的瓷瓶,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关注那么多。   躲在暗处的宇文凌汐一直护送着怜月进了王府,才走进旁边的巷子里,飞身上马,目标自然就是畅月楼。   从柴梦晴的口中,宇文凌汐已经知道宇文凌霄的现状,也知道这肯定是父亲的意思,倒是自己又再次连累了这个弟弟。   宇文凌汐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畅月楼的书房,尽管宇文凌汐依旧顶着一张人皮面具,但是里面的秦伯见到他却没有丝毫的意外的表情。   倒是宇文凌霄好奇的打量着他,无奈的叫出声来,“大哥你可回来了。”   宇文凌汐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去掉,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冷冷的看了眼如一根标杆一般站在那里的秦伯,语气中有着难得的凌厉,“解药!”   秦伯应声丢过来一颗拇指肚大小的药丸,被宇文凌汐牢牢的接住后,便直接离开了书房。   “大哥你先把解药拿给我看一下。”宇文凌霄已经知道自己中的盅毒,这也只是压制的解药,但是宇文凌霄还是想要看一看,这压制盅毒的药到底是什么样子。   宇文凌汐刚开始还以为宇文凌霄中的只是麻药,但是看着宇文凌霄对自己手中药丸的关注程度便知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看向药丸的目光也多了一份郑重和探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新的身份   在递给宇文凌霄前自己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才发现手中的饿药丸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蜡丸,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宇文凌霄就着宇文凌汐的手观察了一下,又仔细的闻了一番,也是眉头紧皱,直到药丸到了嘴里,细品之下才有了一丝了悟,然后满脸厌恶的吞了下去。   宇文凌汐看着这整个过程,目光中多了一些探寻的意味。   渐渐地,宇文凌霄的手脚终于又感觉到了一点知觉,面色苦闷的看着宇文凌汐,眼神中有着不可遮掩的落寞,“大哥,这个药你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   伴随着宇文凌汐摇头的动作,宇文凌霄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只是父亲的一个棋子,一个用来遮掩大哥身份的棋子,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奢求太多,等到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我就随便找个小镇,开个医馆,就这样了此残生,比之大哥身上的重担,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这么不放心我,还给我下了盅毒以防万一。大哥,你知道吗?我刚知道的时候心有多痛,可是这几天下来,心却一点点的麻木了,现在更是已经不知道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宇文凌汐看着满眼自嘲和讽刺的宇文凌霄,在听他说道身体里有盅毒时,若不是有前面的药丸,说什么宇文凌汐都不会相信的,他们两个人的医术都不错,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而当宇文凌霄说他的心麻木时,宇文凌汐的心却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父亲对自己残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凌霄,凌霄已经为了宇文家付出了太多,实在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语文凌汐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手掌重重的落在宇文凌霄的肩膀上,用行动告诉他,自己这个哥哥一直都在。   对于自己大哥要表达的意思,宇文凌霄自然是懂的,自己这个大哥虽然平时冷冰冰的,看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宇文凌霄却知道,这个大哥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每当自己失意想不开的时候,大哥都会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宇文凌霄却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如果最后只有一个人支持自己的话这个人一定是自己这个大哥。   所以,自己也总是心甘情愿的做大哥的替身,没有丝毫的怨言。   宇文凌霄收拾好零碎的心情,故意装作没事的转移话题,“大嫂呢?那边怎么样了?”   宇文凌汐便将柴梦晴帮忙的事情始末讲述了一遍,宇文凌霄想到那个第一个叫破自己身份的姑娘,心中渐渐的也有了温度。   第二天一大早,消失了许久的宇文凌汐又一次出现在了王府的门前,这次门卫并没有过多的阻拦,而这个宇文凌汐自然就是真正的宇文凌汐,至于宇文凌霄则是呆在书房后的房间里,搜集了一切和盅术有关的书籍,投入的钻研起来。   宇文凌汐的目标虽然整个王府的人都很清楚,但是他却依旧还是先去找了岳令钧,粗略的解释了一番这几天闭关的原因,附带着送上了一瓶自己这次刚刚从药佬那里拿到的改良版的血芝丸。   岳令钧其实对于宇文凌汐在暗冥丧讯发出时就闭关,待怜月确定消息后再次出现,多少还是有些疑问的,甚至岳令钧已经将暗冥这次出事算在了宇文家的身上。   但是比之还没有真正成为自己妹夫的暗冥,宇文家和岳家还是更加亲近一些,所以有些事情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但就算宇文凌汐来的如此早,还是扑了个空,当从岳令钧这里得知,怜月今天天刚刚微微亮,就拉着夭夭去了万象楼的消息后,便也随便找了个借口,追了过去。   转身离去的宇文凌汐没有注意要岳令钧眼中流露出来的探索和不解的眼神。   万象楼中,现在最痛苦的就要数柴梦晴了,在宇文凌汐给的药丸的辅助作用下,柴梦晴身上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但是依旧还是疲惫不堪的。   当柴梦晴朦胧着双眼看到站在自己床边的怜月时,第一次有些后昨天交代朵粒直接放怜月进来的事情。   “我的姑奶奶,您看看外面的天色,公鸡都没你起的早,您就行行好,让姐姐我再休息一会儿,现在你问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怜月心里是有些赧然的,但是昨晚她又是一夜没有睡着,心里就记挂着暗冥的事情,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现在怎么还等的下去。   被打扰的也不是只有柴梦晴一人,那边软榻上歪着的夭夭,也是受害者之一。你想想看,一向听到八卦就格外精神,好奇心泛滥的夭夭都打不起精神,那么就只有两种情况了,一种是这件事一点都不吸引人注意,没有一点意思,而另外一点则是,实在是太困了,完全没有精神去好奇。   而现在,显然是第二点。夭夭在睡着之前还不忘交代一句,“柴姐姐,月儿姐姐就交给你了,我先睡会儿,等有精神了你再给我讲一遍。”没有下一句,软榻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柴梦晴抓狂的,在脑海中将怜月来回虐了八百遍。   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想知道什么你就问,我就这样躺着回答。”   怜月急忙迫不及待的点点头,生怕柴梦晴反悔,急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暗冥受伤的?”   “宇文凌……汐差人告诉我的,他收到了药佬的信,自己却不方便,正好我去找他,便交代给我了。”   “那你有没有见到暗冥?”   “见到了,”何止见到了,还一路同行了呢。   怜月急忙关切的问道:“他伤势到底如何,伤在哪?”   柴梦晴可算知道了,如果今天自己的回答不能另这位祖奶奶满意,那么今天自己是别想睡了,所想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强制性的睁开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月儿大小姐,我再说一遍,你的暗冥很好,出乎意料格外的好,至于他为什么现在不能立马出现在你的面前,有着他不得已的苦衷,至于是什么苦衷,还需要你自己问他,还有,他伤在哪里,我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意思说,你若真的想知道,便自己写信问他。”说完后便直接倒在了床上,还不忘记附加上一句:“对了你如果有什么想问他的,可以写信,让宇文凌汐代为转交。至于宇文凌汐,既然你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他应该马上也回到,蜂洞在墙上,你自己留意。”   这下,你总该放过我了吧!至于剩下的就让宇文凌汐自己忙去吧。自己还真是苦命,为了他们两个人,奔前奔后的,现在就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这个结果还是很令怜月满意的,自顾自的找到了书桌,也不需要人伺候,着笔一字一句的开始写起信来。   就算宇文凌汐今天不来,待会自己也要跑趟畅月楼,宇文凌汐不是有一个名叫猛儿的白雕吗?正好可以当信使,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很快的收到暗冥的回信了。   这一写,怜月足足写了六大页,看着依旧睡的死死的柴梦晴和夭夭,自顾自的将信晾干后仔细的折叠起来,然后拿起来走到蜂洞面前。   这时候,宇文凌汐已经坐在他的老位置上,安静的喝着茶。   这个画面落在怜月的眼中时,整颗心都雀跃了起来,事不宜迟,立马行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双重信使   怜月简直是以一种风一般的速度出现在了宇文凌汐的面前,才觉得自己这样出现实在是有些突兀,当站在宇文凌汐面前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一些突兀了。   宇文凌汐看着局促的站在桌前的怜月,虽然有些好奇怜月再怎么知道自己在下面,看这样子还是急匆匆的跑下来的,倒有些好奇她为什么站在这里了。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从怜月嘴里蹦出来一个字来,看她那为难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道:“有事情坐下说吧。”   怜月咧开嘴呲着牙笑了笑,还是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攥在手中厚厚的一叠信,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这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宇文凌汐好奇的拿起那一叠纸,正要打开,却被怜月一下按住,“这个不能看,不是给你的。”   宇文凌汐猜到了什么,顺着怜月的力道将信又放回到桌面上,眸子中明显的亮了几分。   其实怜月现在心里还是很矛盾的,逼近眼前的这个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让他帮忙给另外一个人传信确实是有点那个,但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如今已经到了这份上,若是再退缩,连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这可不是岳怜月的作风。   怜月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道:“我听柴姐姐说了,暗冥现在在药佬那里修养,这信是给他的,麻烦你代为通传一下,”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怜月一直在注意着宇文凌汐的反应,却没有特殊的地方,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追加道:“我先声明,这信你绝对不能看!”   宇文凌汐在怜月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宇文凌汐不可以看,但是暗冥可以看啊。   现在,宇文凌汐还真有点感谢柴梦晴了,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铺垫这么一个好主意,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再不好好利用,就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柴梦晴的良苦用心了。   而宇文凌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是柴梦晴为了打发怜月自己好睡一个安稳觉的说辞,只是怜月当真了而已。   “要帮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怜月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但还算是有点理智,条件可不是能随便答应的,万一自己先答应了,他再说他的条件是让自己嫁给她,那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放心,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我们尝试着做朋友,你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躲着我。”这也是宇文凌汐的目的之一,接近怜月的第一步就是先要消减怜月对自己的躲避。   “就这个?好!我答应!”怜月听他这么说,倒是实打实的松了口气,就两家的关系在那摆着,自己也不能彻底的和宇文凌汐翻脸,何况自己出事了,要不是有他在,自己大哥们就危险了。   怜月之所以一直躲着他,一则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宇文凌汐也从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在陌生人和朋友之间尴尬的吊着。   如果可以,怜月是真的想要和宇文凌汐交朋友的。   “那你现在?”怜月的眼神看着桌上的信,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宇文凌汐心里有些宛然,这算是变相的催赶自己吗?根本就不用想,怜月脸上的表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既然是要做就要做全套的,反正以后见怜月的机会很多,确实也不差这一会儿,只能翩翩然的从座位上离开,去办这所谓的“正事”了。   怜月目送着宇文凌汐的身影消失,心里觉得格外的轻松,看了眼五楼,让旁边的丫头上去给朵粒传了个话,也不管还在上面倒头大睡的夭夭。   如今自己的事情也办妥了,现在心情不错,怜月可没忘记前两天答应乔恪的事情,是该进宫营救另外一位大苦大难的朋友了。   第二次进宫,怜月对这个镀金的牢笼就没有太多了好奇,在慈宁宫会和了乔恪,和太后请了安,又被太后拉着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这才得以逃脱,直奔目的地。   当怜月迈进乔秩现在居住的宫殿,看着大殿中乔秩颓废的身影时,心里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也越来越觉得这皇家实在是不适合乔秩这个浪子,明明平时那么精神抖擞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地方整个就腌了。   乔秩现在这副模样也是有原因的,自从从乔恪那里知道了暗冥的消息后,乔秩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误会了父皇。   这两天看着父皇的病情一天天的加重,乔秩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结为自己的错,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所以,明明是那么警觉的一个人,现在却没有发现怜月和乔恪。   怜月和乔恪相互对视了一眼,发现了两人眼中共同的恶作剧的意味,掂着脚尖靠了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狠狠的拍在了乔秩的肩膀上。   “啪!”乔秩整个人从自己的情绪里被打了出来,扭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头,尤其是怜月,一时有些缓不过来,竟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怎么?傻了!”   怜月又拍了一下,乔秩才反应过来,吃惊的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解救你的啊,恪儿告诉我说你被关在了宫里出不起了,所以我就来了,难道你想一辈子住在这里面。”   怜月白了乔秩一眼,倒开始打量起这个宫殿来。看着摆设,这乔秩也不想是不受宠的样子啊。怎么恪儿给我形容的那么惨。   看来这回,自己是被一个五岁的小孩诳了。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先出宫了,这个围墙里的世界是真的不适合我,明明金碧辉煌的,但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冷飕飕的。”   这么多年下来,恐怕整个皇宫中都没有从来没有被死人染足的地方了吧,对于这样的地方乔秩早就厌倦了。   怜月能为了自己亲自到宫里一趟,乔秩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若是平时,一定嬉皮笑脸的调笑一番,和怜月一道出宫。但是现在父皇病了,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是不适合离开。   “我还要留下来照看父皇,等父皇身子好些了再出去。”   对于太上皇病倒的事情,怜月在太后那里也是听说了,怜月看太后依旧呆在慈宁宫,神色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还以为太上皇只是小病小闹,头疼脑热的。   但看乔秩一脸不轻松的样子,就隐隐的觉得太上皇这次恐怕病的不轻。   儿子照顾父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正自己该做的也做了,宫也进了,如今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就留在这里陪会儿乔秩吧。   毕竟这么大一个宫殿,除了奴才宫女,他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想想还是很可怜的。   乔恪一直很乖的呆在一旁,但是眼神却一直在乔秩身上徘徊,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办了这么一件漂亮的事情,这回六叔会不会额外的再多给一些银票。   乔秩察觉到了怜月的意图,心里又是一阵失落,这样好的姑娘,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总不能这样干坐着,乔秩先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受伤了,暂时要呆在药王山修养。”怜月自然知道乔秩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不知怎的,虽然是自己提出的,但是听到怜月都不问自己一句自己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还是忍不住的语气带着酸意道:“宇文凌汐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新的开始   怜月斜着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乔秩,“放心,你那相好现在可是好好的,”紧跟着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他给自己的信传出去了没。”   怜月的声音很小,但也足够身边的乔秩听清楚了,乔秩想明白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后,心里一阵苦笑,自己和宇文凌汐还真的是难兄难弟。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做这件事情的。   比起自己,他好像更加悲催一点。乔秩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平衡点,说真的,乔秩心中的顾忌大部分还是因为怜月和宇文凌汐两个人,如果怜月没有喜欢上暗冥,宇文凌汐和怜月之间也没有婚约,乔秩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现在至于怜月说宇文凌汐是他的相好这件事,乔秩反而没有过多的去注意。   “你真的准备和凌汐退婚吗?”   怜月认真的点点头,对于乔秩,怜月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我们两个的婚约本来就是长辈定下的,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那种特殊的感情,其实我对他是很感谢的,但是只要我们之间还有这个婚约在,见面总是难免尴尬,还不如解除了好。”   这点乔秩最近也是发现了的,虽然宇文凌汐总是很在意怜月的一举一动,但是那个眼神绝对不是爱恋的眼神,甚至其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总之,不是一个爱慕怜月的人该有的眼神。   但是想到每次自己和宇文凌汐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那确定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又让乔秩有些疑惑。   乔秩在心里一直将其定义为,岳家和宇文家的联姻不容许出现丝毫的问题。宇文凌汐也是情非得已。   看来改天出宫的时候,还要好好的找宇文凌汐谈一谈,一定要弄清楚他最真实的想法。   怜月现在是一想起退婚的事情都头疼,算算时间,就算信使的动作再慢,自己写给父亲的书信也该有个回信了,也不知道那块玉佩什么时候能送来。在此之前,自己就在乔秩这里多了解下宇文凌汐,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一直没有问,为什么你和宇文凌汐的关系那么好?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秩虽然不知道怜月为什么问这个,但这个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有着浓浓的追忆,自己和宇文凌汐也算是有缘分的。   “十二岁那年,我逃出了皇宫,在外游荡,碰巧遇到了受重伤的宇文,当时我们彼此并不认识,也都用的是化名,是我将他从郊外背回了城中,给他找的郎中,也算是救了他一命。然后我们就结伴同行,后来他又救了我一命,然后在一次醉酒中,我们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就这样认识了,你还想知道更细节的吗?”   怜月连忙摇摇头,怪不得宇文家的公子会和王爷成为好朋友,原来是这么回事,乔秩的叙述虽然很简单,但是怜月还是听的出,这两个人当时的境遇一定都很危险。   “你既然是他这么好的朋友,那么你知道他有什么红颜知己什么的吗?”   乔秩桃花眼中泛起浓厚的兴趣,打趣的看着怜月道:“你这还没有成为宇文家的媳妇呢,就开始关心这个了,不管你那个冥哥哥了。”   在怜月发火前,继续道:“没有,至少我认识的宇文是一个非常洁身自爱的冰山,寻常的女人还没靠近他就已经冻死了。”   怜月的眉头渐渐的皱起,看来想用这点来退婚是不行了。   直觉告诉乔秩怜月现在问的话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仅仅的是要了解宇文凌汐的样子,想起以前自己听到的关于怜月古灵精怪的歪点子的事情,忍不住先替宇文凌汐担心上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我能打什么主意啊,”怜月是有些气馁的,心里已经开始骂道,这宇文凌汐到底是不是个男的啊,竟然连一个红颜知己都没有。   真不知道,若是宇文凌汐听到怜月现在的想法,脸会是怎么一个精彩的样子。   乔秩依旧不死心,“不,你一定是想要做些什么?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比如我们合伙将那家伙迷晕,然后硬塞给他一两个女人什么的?”   怜月鄙夷的审视了一番乔秩,这家伙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都能和那种风月场所牵扯上关系。   这样的事太缺德,怜月怎么会做呢。   倒是乔秩一说,让怜月想起了卿若,提醒乔秩道:“你若是不出宫,就让人给卿若带个信儿,就算是做妹妹,也是会担心哥哥的,尤其还是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你都不知道卿若最近瘦了多少。”   “好,我知道了。”被怜月提醒要关心另外一个女人,乔秩心里还是很排斥的,尽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表妹。   怜月话以带到,还是继续自己的问题,自己这个婚肯定是退定了,但是怎么着才能不那么伤人,也更加容易说服宇文凌汐呢。   本来怜月还想着,以宇文凌汐这个年龄就算是没有想好也会有个红颜什么的,这时候自己就可以拿,各自心有所爱来当理由了。   这样就不是自己单方面的想要解除婚约了,自己和父亲,宇文凌汐和宇文伯伯之间也好交代。但没想到这冰山还真的并非一日之寒。   忽然,怜月的脑海中蹦出一个主意,笑嘻嘻的看向一旁的乔秩,“你在西京认识的美女一定不少吧?”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直说!”   “他现在没有,并不代表着以后不会有,总之是总会有的。”   这回轮到乔秩目瞪口呆了,这丫头不会是真的想要采取自己随便说出来的主意吧,这要是让宇文凌汐知道,自己肯定又要受到一点苦头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乔秩顾不得自己脑门子上刚刚布满的冷汗,讨好的道:“我刚刚随便瞎说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   “我没有说要按你说的做啊。”怜月现在已经想到了办法,而且觉得自己的办法格外的可行,听乔秩竟然将自己的方法和他龌龊的思想联系到一起,顿时不乐意了,“我才没有你那么龌龊呢!”   乔秩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怜月神秘的一笑,根本就不防着身边安静的乔恪,直接道:“宇文凌汐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我要退婚,自然是要负责给他再找一个好媳妇,我是不是很够意思,哪像你,自己都已经被赐了婚了,也不为兄弟考虑一下。”   乔秩万万没想到怜月是这么想的,吞了一口唾液道:“你准备怎么做?应该没我什么事吧。”此时乔秩完全忘了了自己刚刚才说过要配合的事情。   “为什么没你的事啊?西京的女子我才认识多少个,你不牵头怎么给宇文凌汐找媳妇啊,难道你让我去大街上随便给他拉一个。”   乔秩很想说,那你就随便拉一个吧,但是在怜月威慑的目光下,却变成了,“你想我怎么做?”   怜月满意的拍了拍乔秩的肩膀,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这样啊,你对这些花花草草应该格外的熟悉,你看宇文凌汐是你的好兄弟,也会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必须把好关,首先面相有缺的绝对不行,嚣张跋扈的也最好不要,你先给我列个名单,将你觉得配得上他的女子罗列一下,然后我们在考察一番。”   乔秩看着兴致昂扬的怜月,真的很想大吼一声,我沾的都是野花,而且是有品位的野花,自己怎么着就被怜月这么误会上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怜月的打算   乔秩可以说是在怜月的威慑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一系列的事情,心里那是万分的同情宇文凌汐这个兄弟,未婚妻想着退婚不说,还不忘忘记将他推销出去。   乔秩几乎可以想象宇文凌汐知道怜月打算后的表情,应该是会破功的。   但是再大的委屈也在看到怜月算计宇文凌汐时神采奕奕的面容时,渐渐的消失殆尽。周围除了怜月欢快的声音外整个宫殿都是静悄悄的,乔秩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渐渐的贪恋起现在的感觉,心里被压下的奢望又再次悄悄的发芽,就这样,一辈子就这样,此生也就无憾了。   对于他的跑神和心不在焉怜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到了后来,完全是怜月在说,乔秩在听,时不时的给怜月的茶盏加满,氛围异常的好。   氛围好到极致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专门搅局的人出现。   而这个人,真的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尤其是当她看到乔秩和怜月相谈甚欢的画面时,心里的醋意就如雨后的杂草一般,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一起,整个脸都变形了。   这人自然就是大病初愈刚刚可以下床走动的乔渔,而站在她旁边的则是被她强制性的拉来的乔灵。   想着自己的打算,乔渔的狰狞的五官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但心里的恶毒却是一分也没有消减岳怜月,看你现在笑的这么开心,等到我这边事成了,你就哭去吧。   还有那个让自己受伤的可恶的人,听母后说他已经死了,真是罪有应得,等着吧,岳怜月,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乔渔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甄碧珠的今天就是岳怜月你的明天,还有那个韩柳闫,就凭她也配的上六叔。   乔渔就算心里再怎么扭曲,在乔秩面前还是要尽量维持美好的形象,压制下心中的厌恶,委屈冲着认真听怜月侃侃而谈的乔秩唤道:“六叔……”   这甜的发腻的声音终于吸引了里面两人的注意力,乔秩可没错过怜月初听到这个声音时反胃的表情。   乔秩看着依旧一脸苍白的乔渔,心中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升起半点怜悯之情,反而受到怜月的影响,脸上也浮现出几分厌恶和不耐烦,“你不在床上好好呆着,怎么过来了。”   乔秩的厌恶被乔渔看在眼里,脸色又白了几分,若不是乔灵扶着,恐怕脚下已经踉跄了。同时心里也更加的憎恨怜月,将乔秩一切不同于以往的表象都归结成怜月的错。   没有人注意到,乔渔的华服下拳头握的有多么的紧,这几天她躺在床上也算想清楚了,乔渔可没有忘记在御花园时,自己质问癫狂时,乔秩露出来的厌烦和疏远,所以现在就算是心里如何想要发飙,乔渔也只能强忍着。   “六叔,我有些事想单独对你说。”楚楚可怜的声音,和之前的怜月印象中的乔渔简直判若两人,怜月这时才想起乔恪,侧身冲着乔恪挑了挑眉毛,然后再转身时已经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至于乔秩,心里还盼望着怜月别走,多陪他一会,哪怕就是像刚刚那样也是可以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反而是打发掉眼前碍眼的人。   “找我有什么事,说罢!”乔秩也是一副没有听出来乔渔刚刚话中意思的样子。   乔渔心里恨的不行,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淡定了,就连声音也僵硬了不少,“渔儿说的事和十姐姐有关。”   话一出口,就觉察到了旁边乔灵的惊慌,心里暗骂了句,真没用!   怜月顺着乔渔的话目光转向了一旁给自己印象一向不错的乔灵,看着她一下面无血色的样子,和看向自己眼神中略微的躲闪后,心里就忍不住的疑惑,上次见面时可不是这样的,她到底在躲什么。   正想着,垂在一侧的手便被一个小手拉起,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乔恪的声音:“灵姐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恪儿吗?恪儿也想帮帮忙。”   怜月的心里就格外的温暖,自己这个外甥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正好怜月也想听一听,十一公主会好心来帮十公主,怜月可是不信的。   乔渔狠狠的瞪了乔恪一眼,本来她是想等这个事办成后,再用来打击怜月的,没想到,乔恪和乔秩竟然这么帮这个女人。也罢说出来恶心下她也不错。   “十姐姐”   “灵儿没事!”   乔渔刚刚开口就被乔灵慌忙的打断,现在乔灵是真心的后悔,自己怎么在乔渔面前表现出了异常,怎么就听了她的怂恿来求六叔。   甚至乔灵看到怜月的时候,甚至在怀疑,乔渔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一想到自己的心事被赤裸裸的剖开,乔灵心里就莫名的惊慌,手紧紧的扯着乔渔的衣服,希望她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乔灵把乔渔当妹妹,乔渔却未必将乔灵当姐姐。   乔渔用力的拽回自己的衣服,看着不争气的乔灵,声音中多了分鄙视的语气,开始数落起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喜欢了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他们只要还没有结婚,你就还有机会,真没用。”   乔渔话中的意思已经足够让怜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想明白了乔灵的目光中为什么会躲闪,这有婚约的应该指的是自己和宇文凌汐,那乔灵喜欢的肯定不是自己,就只能是宇文凌汐了。   没想到宇文凌汐的行情还不错,自己刚刚才开始准备着给他张罗一个美女,就有一个爱慕者,怜月忍不住的开始细细的打量起乔灵。   十三四年纪的女孩,正事含苞待放的时候,而且乔灵人本来就长的不错,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尤其是现在被乔渔当面说破了心事,脸上还有着一丝娇羞,有一种别样的美。   唯一不足的,就是乔灵的性子有些太软了,宇文凌汐可是未来宇文家的家主,那么自己挑的这个人就是宇文家的家主,这么软的性子仿佛有些不合适。   不过,乔灵现在还小,宇文凌汐说不定就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呢?怜月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撮合乔灵和宇文凌汐两个了。   但是怜月这样的目光落在乔渔和乔灵眼中,意思就有点不一样了。   乔灵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在怜月的目光下,她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格外的别扭,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整个霓裳帝国的人都知道,岳怜月可是宇文凌汐的未婚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乔灵本来在发现自己心思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宇文凌汐是绝对不肯能的,也掐灭了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她在乔渔那里偏偏听到了,岳家小姐离情别恋的消息,刚掐灭的火花就再次复燃,一个不留意就被乔渔给发现了。   耳根子一软,没想到却把自己推到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经过乔渔这次受伤,乔灵也算进一步认清了自己这些公主和怜月的差距,现在还只是道听途说,就被她发现自己的心思,若是这时将怜月激怒,闹到父皇那,那自己……乔灵心里怎么能不紧张。   而乔渔则不同,她从说出来后,就没有错过怜月的每个表情,尤其是看到怜月皱眉,心里就格外的畅快,也同时在叫嚣着,你怎么不发火,还不发火,若是六叔看到你发火的样子后一定会认清你的真面目。   怜月打量乔灵的同时,自然是看明白了乔渔的想法,自己今天本来是不准备打击她的,既然送上门来了,那自己若是不干点什么,就实在是太不识趣了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明智的抉择   而打击乔渔最好的途径,自然是……   “乔哥哥……”   怜月的声音没有乔渔的甜腻,但是却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娇弱,分外的挠人心窝。   这声音听到不同人地耳中是有不同的感受的,就如乔渔,当她听到怜月的声音后,心中的怒火就向被临空浇上去了一桶油一般,火焰一下就烧到了最旺点,多不是有先头的教训在,乔渔估计就扑了上去。   而停在乔秩的耳中,就觉得格外的舒服,甚至竟然突发奇想,乔渔甚至可以多出现几次。   但是这听到门外的宇文凌汐耳中,就觉得格外的刺耳,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的心中忍不住的泛起酸意。   就算心里知道怜月这只是为了恶心乔渔,依旧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今天在万象楼被怜月赶回去,如获至宝的将信仔仔细细从前到后足足看了三四遍,这才满心欣喜的准备好好的去缠着怜月。   这不,就追到宫里来了,就跟在乔渔的后面进的大殿,没想到却听到了乔渔的一段话,竟然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这才准备等上一等。   但宇文凌汐怎么想的,乔秩现在可不知道他就在外面,有来有往才入戏,“月儿妹妹,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乔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进了一只大蚊子,嗡嗡嗡的格外的烦人。”   “好像是的,月儿妹妹稍微等下,都交给我。”   乔秩脸上的温柔和宠溺看在乔渔眼中就觉得格外的刺眼,恨不得自己和怜月换个位置,乔秩那么看着的是自己。   乔秩也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目光向着乔渔移了过来,但是那眼中的温柔和宠溺却渐渐的被疏离和冰冷代替。   看的乔渔的身子一僵,心越沉越低,也越发的记恨起怜月起来,总之,就是将乔秩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全部都归结在了怜月身上。   “你身子还没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灵儿,送十一公主回去好好休息。”   乔灵现在巴不得赶快的离开这里,屈膝向乔秩行礼,便想要拉着乔渔离开,却被乔渔嫌弃的甩开。“你的正事还没说呢,能不能不要这么没有出息。”   扭头又对着乔秩,故意忽视掉乔秩对自己的疏远,“六叔,十姐姐喜欢上了宇文少主,想让你帮帮她。”   “乔渔!”乔灵没想到乔渔会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会有些微怒了。   现在只想着赶快离开,但是刚刚转身准备跨过门槛时,却看到了外面宇文凌汐的身影,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抬起的脚都没有放下。   现在的乔灵脑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功能,紧接着就是扑天而来的紧张,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乔渔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他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   乔灵不同寻常的动作,屋里的几个人自然是察觉到了,宇文凌汐也就不再站在外面,依旧面色淡然好像发生的事情都完全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走过乔灵身边时,甚至都没有看乔灵一眼。更不用说乔渔了。   但到了乔秩,就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表情仍旧没有变化,但毕竟是开口了。   “你这挺热闹的。”   乔秩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宇文凌汐,还赶这么巧,刚好怜月进宫他也刚好进宫,还这么好心的来看自己,乔秩闻到了一点猫腻的味道。   相较于这三个人,怜月已经从刚见宇文凌汐的吃惊中走了出来,现在心情可是格外的高兴。   迫不急到的上前,一改以前的可以疏远,熟络的看着宇文凌汐道:“你怎么也来了,正好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然后在宇文凌汐的注视下,怜月将依旧僵在门口的乔灵拉了回来,安抚的拍了拍乔灵的手背,轻声的在乔灵耳边说了句,“别怕。”   乔灵直到被怜月拉到宇文凌汐面前时,才反应过来,怜月要介绍的人是自己,顿时局促不安,低着头,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宇文凌汐的脸却有些黑,怜月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不等他继续想,怜月已经用实际行动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凌汐,这是霓裳帝国的十公主,乔灵。”   “乔灵,这是宇文家的少主,宇文凌汐。”   乔秩可是明白怜月的目的的,没想到这就开始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而乔渔则是完全傻眼,这岳怜月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有股媒婆的味道,难道岳怜月真的看上了自己六叔不成。   不行,这一定不行。绝对不成。   乔渔此刻连看乔灵一眼都没有,就直接将乔灵拽到了自己身旁,指着怜月脱口而出,“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我知道啊,”怜月不满的看着乔渔,非常不乐意她开口打断,“不是你刚刚说的吗?我就是帮个忙,认识一下而已。”   说着探索的看着乔渔,眼中有着不可掩饰的狡黠,杏眼一眯,“倒是你,不是说过来要乔秩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的吗?怎么现在看着不是这样呢?”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你只是要找个理由来这里而已。”   “你!”乔渔被她说中了心思,连反驳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想到没有将怜月气到,自己竟然被气了个不轻。   然后乔渔就感觉到被自己拉到身后的乔灵甩开了自己的手,紧接着,乔灵就出现在了怜月的身边,“乔灵,你干什么。”   此时的乔渔早忘了还要保持什么气度什么的,看着乔灵的眼中丝毫不掩饰即将暴走的怒意。   乔灵通过这件事也算是看清楚了,对乔渔可以说已经不抱一点幻想,或许是由于宇文凌汐的在场的缘故,乔灵不想在总是那么的懦弱。   所以这次,乔灵不想妥协,或许连乔灵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每次想要摆脱身上懦弱的枷锁,反抗乔渔时,总是有怜月在场。   “渔姐姐,你就不要为难灵儿姐姐了,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正好待会我要灵儿姐姐陪我去曾祖母那了。”   稚嫩的童声,让乔渔几乎都有暴走的冲动。委屈的看向乔秩,却发现乔秩的目光根本就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那目光落在的主人,除了该死的怜月还会是谁。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为什么自从她出现后,好像所有人都偏到了她那一边。   自己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乔渔满心愤恨的直接甩袖离开了大殿。   “蚊子终于走了,真扫兴。”   怜月真心的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但是这样的人简直是无处不在。   “好了,我们继续。”怜月轻松的看着宇文凌汐和乔灵,“刚刚我已经介绍过了,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乔秩,我还没有参观你的宫殿呢,你带我随处走走。”   乔灵赶忙开口辩解道:“我真的没……”   “不用解释,我懂。”怜月看着乔灵的眼神格外的暧昧,让乔灵有些搞不清状况,宇文少主不是应该是岳姑娘的未婚夫呢,可是为什么她的行动好像是故意给自己机会一样呢?   “乔秩,还不赶紧走。”怜月一手拉上乔恪,另外一只手冲着乔秩挥了挥,。   乔秩的嘴角有些抽搐,忍着心中的笑意,同情的看了眼站在原地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宇文凌汐,心里为怜月捏了一把汗。   自己现在若是走,那宇文凌汐会怎么对自己,乔秩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但是佳人相约,若是不配合,那么自己面临的好像更可怕一些。   作为一个明智的人,乔秩自然要做一个明智的抉择。   第一百九十六章 银子的用途   这个明智的选择自然是放弃宇文凌汐跟着怜月走了。   现在心里最郁闷的就要数宇文凌汐了,他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怜月推向别人,可是尽管如此,宇文凌汐也丝毫没有责怪怜月的意思。   一想到怜月现在这般都是自己造成的,宇文凌汐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字,该!但是宇文凌汐却没有阻止怜月的意思,对于有些不必要的女人还是让她早点知难而退才好。   当然,这个不必要自然不是指的怜月。   怜月跟在乔秩身旁开始装模作样的参观起宫殿,眼睛却不时的瞄向宇文凌汐的方向,心里祈祷着,最好宇文凌汐对这个公主一见钟情,那么也省的后面那么多的麻烦事。   而一直跟在怜月身边很安分的乔恪,看着怜月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把目标转向了乔秩。   用尚在自由的小手扯了扯乔秩的衣角,待乔秩看过来时,便冲着乔秩伸出了手掌,这动作看的乔秩眼角直抽,乔秩直到这几天才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竟然有这种不一样的特殊的癖好,若不是知道,父皇和母后两个人一直将他当宝贝一样,乔秩都真的怀疑,自己这个侄子是不是生活上受到了下人的苛扣。   亏自己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这个侄子的心地多么善良,多么的善解人意,其实内心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奸商。   偏偏这个奸商自己还得罪不起,乔秩只能无语的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乔恪的眼睛从见到银票的那一刻起就格外的亮,喜滋滋的收起后,小小的手掌毫不犹豫的又伸了过去,之前还不忘指了指怜月和自己的两根手指头。   可是,这次乔秩是真的拿不出来了,若不是进宫前,一直总要往万象楼去,乔秩说什么身上也不会带那么多的银票的。   可是就算是再多的银票也挨不住这样的速度往外流,刚刚的已经是乔秩身上的最后一张了,实在是没有了。   可是乔恪却不管那么多,只是伸着手掌,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我的祖宗,真的没有了,先记下,待出宫后,我再给你行不?”乔秩近乎着低声哀求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感动乔恪。   只见乔恪深深的打量了乔秩一番,确定他没钱后,小手就晃了晃注意力不在这边的怜月。   “怎么了,有事吗?”怜月的目光从宇文凌汐那里收了回来,如今她们隔的远,只能看到宇文凌汐和乔灵的表情,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对第一次当媒婆的怜月而言,她怎么能不关心那边的进度。   但这和自己的外甥比起来的话,还是自己的外甥比较重要。   “六叔要向你借钱。”乔恪软糯的声音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让乔秩大惊失色,看着怜月略带探索的目光,乔秩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乔秩之所以没有拿出身上的东西给乔恪抵账是因为,乔秩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就是一个极品,这两天在自己这里,就只认银票,绝不认物。   但事已至今,乔秩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此时说出一个不字,自己这个不省心的侄子一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交待给怜月,相比着借钱,还是前者比较的不能让怜月知道。   所以,乔秩只能附合道:“你那里有没有两千两银票,先借给我应应急?”   怜月想都没想,就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小叠银票,取了两张递给乔秩,然后将剩余的直接递给手边的乔恪。   这叠银票本来就是怜月为乔恪准备的,也算是犒劳乔恪这几天形影不离的陪伴自己,本来是准备只剩两个人时才拿出来的,但是看到自己拿出银票时乔恪亮亮的眸子,怜月当下就改变的主意。   乔恪欣喜的接过,仰着头开心的道:“谢谢小姨!”然后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乔秩刚刚接过的两张,依旧是好不放弃的摊开着手掌。   乔秩好不容易从刚刚的那一幕中反应过来,吃吃的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他总算知道了,乔恪为什么这么爱钱,还那么的黏着怜月了。   敢情是这么回事。   乔秩简单的收拾了下心情,语重心长的看着怜月道:“月儿妹妹,对小孩子不能这么纵容,你都不问问他要这钱是干什么的吗?”   怜月却丝毫的不当回事,这主要还是乔恪在她面前表现的实在是有些特殊,“他要自然有他的用处,我又不差这点银子。”   这话说的乔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个小孩子,给他这么多的银票,万一他不学好怎么办。”   “怎么会,”怜月对乔恪还是很相信的,为了向乔秩证明,怜月打断了正在数票子的乔恪,认真的问道,“恪儿,可不可以告诉小姨,你要这么的银票是做什么的,省的有些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乔恪手中的动作停住后,理直气壮的对着乔秩道:“有了这些钱,勇擒巷的小朋友便能吃饱穿暖还可以和恪儿一样识字啊!”   这话说出来后,不仅乔秩惊呆了,就连怜月也有些惊呆,一开始的时候,怜月只是想着自己这个外甥自是纯粹的喜欢钱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些钱竟然都用到了别人的身上。   虽然怜月不知道勇擒巷是什么地方,但是从乔恪的话中,她也猜出这十有八九是一个穷人住的地方。   怜月对自己这个外甥就更加的疼爱了几分。   “你不是开玩笑吧……”而直到勇擒巷的由来的乔秩却有点傻眼了,“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那个地方为什么不能去。”   听到乔恪的反驳,怜月也坚实的站在乔恪的身后,同样的反问道:“对啊,为什么不能去?”怜月心里已经自以为乔秩是嫌弃那边的穷人,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心中还对乔秩有点失望。这人竟然没有一个五岁的娃娃有同情心。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乔秩知道怜月这是误会自己了,赶忙解释道:“勇擒巷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那种地方并不适合乔恪去。”   “为什么?”怜月追问道。   “那个地方住的人多是一些不愿意接受皇家训教的俘虏的后代,他们心中一直对皇家是有怨愤的,乔恪现在是太子,那种地方真的不适合去。”   怜月听了后,也为乔恪一阵紧张,若是乔恪万一在那种地方有了一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的大姐还不哭死。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什么时候开始去的?”   “除夕夜。”乔恪的眼中有着小小的受伤。   这看在怜月的眼里,也格外的心疼,“那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乔恪眼中满是茫然,“他们真的好可怜的小姨,而且他们对恪儿都很好。”   怜月心里有些疑惑,乔恪身边可是跟着暗卫的,所以乔恪的行踪太上皇和当今圣上应该不会不知道,可是他们却没有阻止,那么或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小姨相信恪儿,那恪儿可不可以带小姨一起去?”怜月还是决定自己去看一看。   “不行!”乔秩反对的声音却立马响起,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月儿去!绝对不能!“月儿妹妹,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们去,还有恪儿,以后送银票可以,但是自己也别去了。”   怜月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是怜月实在不想看到乔恪不开心的样子,抱歉的道:“我还是要去看看,也许里面已经不一样了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勇擒巷   那眼神,那语气都是在告诉乔秩,勇擒巷我是去定了!   “好了,我在宫中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现在就去。”怜月直接将乔秩无事,宠溺的看着眼中的失落已经被惊喜取代的乔恪。   乔恪连忙点点头,他就知道,小姨一定和别人不一样。   看着两人的背影,乔秩便知道以怜月的性格,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阻止的了的了。便也只能跟上。   路过宇文凌汐时,怜月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也没有精力去注意乔灵的脸色,还是那句话,相较着乔恪,他们这边的额事已经被怜月排在了后面,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精力去当个尽职的媒人。   刚好,宇文凌汐这边的麻烦也算是解决完了。   虽然不知道怜月这是要干嘛,但是宇文凌汐本能的选择了跟上,后面就紧缀着乔秩,一下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乔灵一个。   在没有人的时候,乔灵本来还挺直的背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抱着腿蹲在大厅了,就这样静静的待了好长时间,才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只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水渍。   而这边,怜月在乔恪的带领下,站在了一个有官兵看守的巷子前,越来越觉得乔恪能进到这个巷子绝对是得到了某些人的默许。   来的路上,乔恪已经将他发现这个巷子的来龙去脉给怜月讲清楚了。怜月现在关心的是那个将乔恪带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小姐,我们真的要进这里吗?”等在宫外跟上怜月的紫竹脸上有些忐忑。这个地方看着真的不是一个好地方,尤其是守卫的官兵一个个都凶巴巴的。   在她们的后面,自然是乔秩和宇文凌汐以及他们的随从,还有三个板车,板车上放着新鲜的蔬果瓜菜和简单的生活用品。   这些都是乔恪用手中的银票买的,买药材的时候,宇文凌汐还帮了不少的忙。   “月儿妹妹,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东西放下让官兵送进去就可以了。”乔秩再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进,当然要进!”显然怜月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打算,回头看着乔秩道:“你如果不想进,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鄙视,来的路上怜月已经想清楚了,乔秩之所以不让自己来这里,一定有他不能说的理由,而且看乔秩的反应,这个地方他应该来过,既然这么排斥,一定是这个地方给他留下了不好的记忆。   或许这些记忆还是乔秩不愿想起的,所以怜月才会这么说。   然后目光又落在宇文凌汐身上,询问道:“你要进吗?”   “你进我就进。”宇文凌汐的回答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却让怜月心中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乔秩僵硬着身子,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巷子,最终也没有说出留下的话。   门口的守卫显然是认识乔恪的,所以怜月一行人并没有受到阻拦。   进入巷子后,开始的一段距离,整个巷子都出奇的安静,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一般。但是随着一点点的深入,怜月渐渐的已经可以听到远处人说出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整齐的读书声。   乔恪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宅子面前,冲着怜月点点头,“小姨,你等一下,我进去和他们说下,他们平时不愿见外人。”   怜月虽然心中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听乔恪说这个地方他每个月都要来两次,这样算的话,乔恪来的次数也不少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事,这次自然也不会出事。   怜月松开了乔恪的手,看着他推开面前的大门,走了进去。   从门口看,门后的庭院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这个季节本来就没有多少落叶,所以这个庭院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在庭院尽头的破旧的回廊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三三两两的坐着,看到走进来的乔恪,脸上的慈爱并不像作伪。   但是当目光落在怜月一行人身上时,就有着深深的防备和敌意。   怜月看着乔恪走到一个老太太面前说了几句话后,那老太太眼中的防备就掩藏了起来。对着乔恪点点头后。   乔恪便冲怜月开心的招了招手。   怜月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过去,虽然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但也足够怜月来打量这个老太太。   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有些发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一头已经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绾在脑后,用一直木簪固定。鞋是最普通的黑面白边的布鞋。   最让人不可忽视的是她整个人所表现出的雍容大气,实在不像是一个自小在勇擒巷中过了一辈子的人。反而比较像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君。   “罪妇见过岳小姐。”声音也很洪亮,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怜月也礼貌的回了礼,这个勇擒巷好像并不像乔秩形容的那般瘆人,若不是外面有人看守,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宅院。   只是怜月有些好奇,入目看去好像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怜月很好奇那些年轻人去了哪里?而怜月的这些心思,显然是没有逃过那老太太的眼睛,也不知乔秩对她说了什么,这老太太对怜月格外的客气。   怜月猜想一定和那些银票有关系。而怜月的猜测也是正确的。   对老太太而言,在这里已经呆了一辈子,穷日子也过过,如今脖子都埋在土中了,对物质真的没有太大的追求。   可是月初的时候,乔恪带来了无车的书籍和一个教书先生,让巷子中的孩子可以识字,老太太怎么能不感激,而乔恪的这笔钱正是怜月给乔恪的见面礼。   乔秩就是说了这个缘由,这老太太对怜月的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孩子们都在后面的宅子里读书,其余的人正在忙着收粮食。”   怜月眼中闪过诧异,读书声她刚刚又听到,倒是不觉得奇怪,可是收粮,这里明明是西京城,附近的也都是宅子,去哪收粮,难道勇擒巷并不像乔秩说的那样,里面的人是不能出去的?   倒是乔恪显然要惊喜许多,“那些粮食已经熟了吗?”然后拉起怜月,“小姨,我带你去看看。”   “慢点!”   后面的人自然是要跟上的。   这里没有人注意到乔秩僵硬的身子,尤其是路过这个老太太时复杂的眼神。   一路走过,怜月看着周围已经掉漆的柱子和糊了又糊的窗户,便知道这边人的生活状况绝对算不上好。   出了一个门,又进了一个门,怜月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个院子里,除了中间的房屋外,空余的地方全是金灿灿的谷粒,原来粮食是可以这么种的。   而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恐惧,或许是乔恪个子太低的缘故,麦田里的人并没有看到乔恪,只看到了怜月几人。   所有人的眼中先是一怔,然后便挥着手中的额镰刀奔了过来,仿佛怜月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在同一时刻,怜月便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的,三个背影,怜月自然是认得的,最娇小的自然是紫竹,而两外两个则是宇文凌汐和乔秩,只是看到宇文凌汐的背影时,怜月竟然有种错觉,仿佛站在那的人是暗冥一般。   等怜月再次可以看到前面的景象时,便只见十几个面露恐惧的人雕塑一般的站在麦田中,手中的镰刀已经不见了踪影。   同样吃惊的还有紫竹,怜月没有看到的她可是看到了,真没想到那个木杉的身手竟然这般好,自己都还没有动手,他就全部搞定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乔秩的异常   至于乔恪,则是完全的惊呆在原地,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现在这么一个状况。   “曲叔叔,你们刚刚是怎么回事?”乔恪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里的平静,而麦田中的人这才注意到乔恪,看着情形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乔恪带来的,他们这边刚刚确实冲动了一些。   这些人当中一个青灰色粗布衣裳的中年人,脸上挂着歉意道:“原来是小公子,刚刚我们还以为有外人闯入,所以才……”   虽然怜月依旧不清楚为什么这里面的人对外人如此防备,以致到了连问都不问都直接动手的地步,这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可是如今,既然现在都说清楚了,也就没有了继续定着这些人的必要   而怜月只是看了一眼宇文凌汐,还没有开口,便看到宇文凌汐对木杉吩咐了一声。   然后木杉上前解开了麦田里的人的穴道。   在那个刚刚开口的中年人的带头下,所有的人都冲着这边深深的作了个揖,但眼中依旧有着外露的防备。   倒是乔恪,却好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像模像样的走上前摸了摸手边的谷穗,开心的折下一穗,回到怜月的身边,开心的道:“小姨,你看,这谷穗长的可好?”   怜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还真没想过竟然有人在西京里种田,“不错,很难得。”   乔恪一下就得意了起来,“那当然,这可是我亲自买的种子。”   “哦?”怜月有些诧异,自己这个外甥貌似真的不简单,“那在这里种田是谁的意思?”   “院子里可以种花种草为什么不能种田!”乔恪说的理所当然,显然是承认了这是自己的主意,这下不仅怜月就连宇文凌汐和乔秩也对乔恪有些刮目相看,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会做的事情。   “曲叔叔,这是我小姨。”乔恪一转身对着依旧局促站在原地的中年人介绍道,语气很是熟稔,然后又分别指着宇文凌汐和乔秩道:“这是我未来的姨夫和六叔。”   怜月一下伸手捂住乔恪的嘴巴,警告的看了他眼,什么未来的姨夫,马上就不是了。   而这话听到宇文凌汐耳中却是格外的舒服,竟然对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但是却发现中年男子的目光则是更多的落在乔秩的身上。   眼中有着难掩的激动但又仿佛刻意压制着,好像想说什么话又仿佛不能说一样憋了回去。又侧脸看向乔秩,他的脸色也不是多好,几乎都不用猜测,这中间肯定有着什么事情。   而正在教训乔恪的怜月却错过了这一幕,若是看见了,联想着开始时乔秩对勇擒巷的排斥,怜月就会觉察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小孩子总是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着浓浓的好奇,乔恪看着眼前金灿灿的谷穗,便自告奋勇的对着怜月道:“小姨,我们留下帮帮忙好不好?”   眼中的蠢蠢欲动没有丝毫的遮掩,还带着丝丝的祈求,平时乔恪的身边总是跟着人,告诉他这不该做那不能做,所以他看似自由的生活却有许多的事情不能做。   自从见到自己这个小姨后,他就发现了这个小姨的与众不同,她会给自己银票却从来不问自己要干嘛,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早熟也只是略微的诧异还为自己保守秘密。   还有这个勇擒巷,小姨根本就不问这是什么地方就随着自己来,还任由自己一路上买了那么多的东西。   总之,乔恪很喜欢这个小姨。而且最主要的是乔恪发现自己的六叔好像在小姨面前也是格外的听话,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让小姨开口去让六叔见见那个人。   怜月自然是不会拒绝乔恪的,冲着旁边的中年人点头示意,温和的道:“曲先生是吧,恪儿想帮忙,你可以教教他吗?”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中年人连忙答应,心里还一直很是后悔自己这边的冲动和不礼貌,原想这位天仙一般的姑娘就算是不追究刚刚的行为,也一定会阻止小公子以后来这里,却没想到她竟然让自己来教,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他刚答应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不行!”   这声音,怜月自然是乔秩的,怜月心里有些恼火,虽然刚刚第一次见面时这些人确实有些不友善,但是也不像先前乔恪形容的那样野蛮和粗鲁。   “为什么不可以,王爷若是不喜欢呆在这里,又何必跟来。”语气都跟着有些生硬,实在是心里有些气乔秩,怜月觉得有必要和乔秩好好谈一下。而这时,怜月也没有忽视掉自己一声王爷后,麦田射过来的几道目光,只是待怜月去寻找时,只看到所有人都低着头弯着腰干着手上的活。   “曲先生,恪儿就麻烦你了。”然后怜月就转向乔秩道:“你跟我到这边来一下。”   再然后,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扯着乔秩的袖子将他拉到了一边。宇文凌汐漆黑的眸子一紧,但是紧接着又放松了下来,对着身后的几人道:“你们也去帮帮忙。”然后便不由自主的顺着怜月和乔秩的脚步追了上去。   到了僻静的地方,怜月这才将乔秩放开,看着乔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啊,”乔秩的声音格外的大,怎么听都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我能有什么事。”   刚说完肩膀就被怜月敲了一下,“你能不能说句正经的啊!”   “我有不正经吗?我哪里不正经?”乔秩一下就开始急了起来,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声调高的把附近树上的鸟雀都惊了,“你能没事管那么多事嘛!有瘾啊!”   “干什么呢!”宇文凌汐上前制止了即将要暴走的乔秩。   瞬间就将乔秩的刚刚燃烧起的火焰就瞬间被熄灭了,看着被自己吓的目瞪口呆的怜月,心里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怎么能对怜月发火了呢。   “月儿妹妹,我……我不是……”乔秩看着怜月已经冷的脸,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心里不断的骂着自己,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还这么在意这些。   今天来到勇擒巷后,乔秩就发现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和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只有刚刚那些人怒气冲冲的冲过来的时候,乔秩才觉得这才应该是勇擒巷。   怜月现在是生气,但更多是被乔秩突然发的火给吓的,从小到大,怜月就一直被宠着,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冲着她这般大呼小叫,怜月这时是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关心乔秩,怎么乔秩反而会这么的生气,怜月脑子中隐隐约约也觉得自己是触到乔秩的痛处了,可是却又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正在这时,木杉走了过来,看着三个人的架势好像不太对,但是明智的选择了无视,耳观鼻,鼻观心的对着宇文凌汐道:“少主,曲先生说有个病人病倒了,想让你过去帮忙看看,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宇文凌汐见乔秩已经平静了下去,又看着怜月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便象征性的向怜月征求道:“现在好了,我们一块过去。”   怜月点点头,有些木木然的跟在宇文凌汐的身后,什么也不说。   这个样子看在乔秩的心里,让他更加的内疚,但是这事乔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怜月解释,也沉默的随着怜月的步子,目光中满是后悔。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乔秩的异常(2)   三个人回到了麦田前,宇文凌汐警觉的发现曲姓的中年人脸上的肌肉一直在跳动,目光还时不时的看向乔秩,就连乔恪都有些异常的兴奋。   当然这些晃神的怜月和乔秩都没有注意。   乔恪见宇文凌汐看着自己心虚的道:“宇文叔叔,谢谢你能帮忙。”然后便跑上前拉着怜月的手,开心的道:“小姨,我待会给你介绍一个人,她对恪儿可好了。”   怜月这才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强行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好。”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三个人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被客气的让到了屋里,刚进屋就有一股浓重的药草味扑鼻而来,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干咳声。   显然这屋子里有人得了重病,而且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中年人听到里面的声音有些黯然,还有些伤心,眼神还故作不经意的往乔秩那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病人就在里面,几位随我进去吧。”   越过一道破旧的屏风,一张有些落漆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华发苍白的老夫人,怜月刚走进去,就对上了她那一双充满期盼的眼神,一开始还以为她看的是乔恪,但下一息又觉得她的目光越过了自己看的好像是自己的身后。   怜月扭过头去,便发现乔秩的脸色有些发黑,一向秀气的面容也有些狰狞,随后就头也不转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袖子却被乔恪紧紧的拉住,“六叔,你就看看花奶奶吧,她真的很想你。”   但是话说到一半,便被乔秩狠狠的甩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怜月回头看了眼老太太眼中绝望的泪水,一瞬间就明白了乔秩今天的失常或许就是因为床上的这个老人,下意识的看了眼宇文凌汐。   那目光中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在询问宇文凌汐接下来该怎么办。   宇文凌汐微微一笑,道:“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乔秩吧。”   怜月点了点头,将乔恪交给了宇文凌汐,马上就追了过去。   出了门后,在门前的墙角看到了缩成一团的乔秩,这才慢慢的走上前,看着满是痛苦的乔秩,也慢慢的蹲了下去,包含歉意的道:“对不起。”   半晌都不见乔秩回应,怜月就有些慌了,怜月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会让乔秩这么痛苦,也知道乔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自己一直坚持要来,他不放心的缘故。   一向在自己面前嘻哈不靠谱的乔秩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怜月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样,要不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一些。”   “或者你打我两下,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也难受。”   话音落后,乔秩缓缓的抬起头,落寞的道:“我没事,不是你的错。”   怜月咽了口口水,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不一样的乔秩,怜月这才发现自己以前对乔秩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有空吗?陪我聊聊。”怜月眼中表露出来的关心和心疼,让乔秩疼痛将要发疯的心有了片刻的平静,看着怜月真诚的邀请道。   怜月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乔秩起身,在乔秩的带领下走出了勇擒巷,但是这个出口却不是他们刚刚进去的那个。   怜月心中再一次肯定了乔秩一定非常的熟悉这里,就好像这里的每一条路他就格外的熟悉一样。   而且怜月竟然发现,出了这个巷子,然后绕过前面的房子,就是万象楼。   现在的万象楼已经有些人来人往,但是乔秩和怜月都是这一段的熟客,自然会受到特别的接待,在四楼,最先迎上他们的就是卿若。   她初见乔秩是很开心的,但当看清乔秩脸上的表情后,便什么也没说,只将乔秩和怜月引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挥退了身边服侍的婢女。   紧接着从房间里搬出来了三坛酒放在桌子上,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冲着怜月服了服就退出了这个房间。   当房间里只剩下乔秩和怜月两个人的时候,怜月这才试探的问道:“刚刚我们见到的人你认识?”   乔秩却没有回答,熟练的开了一坛酒,将酒壶注满,倒了满满两杯,拿起一杯一仰而尽,却不回答怜月的问题。   但是就是这样,怜月更加肯定了他的答案,既然乔秩现在不想说,那就先不活,怜月也学着乔秩的样子,端起面前的酒杯,想要一仰而尽。   却被乔秩拦住,将她手中的酒杯夺去,“你不用喝,看我喝就可以。”紧接着又是一杯,“有些事清醒着我说不出来。”   怜月便这样看着乔秩一杯一杯的喝着,尽职的在一旁为他倒着酒,卿若站在门口,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着里面的画面,脸上有着浓浓的自嘲。   只有那个地方,那个人,才能让乔秩这么的失控吧。   三坛酒在乔秩这样的喝酒速度下很快就见了底,乔秩将酒坛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在嘴里,那双桃花眼中哪里还有平时的光彩,有的只是化不开的痛苦。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对那个地方那么排斥,还将那个地方形容的那么不堪吧。”乔秩终于开始了他的倾诉,而面对一个即将要醉倒的人,怜月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选择了倾听。   她的这个样子落在了乔秩的眼中,反而更想将一切都告诉她,“其实今天进去后,那里的改变我也是很吃惊的,我从没想到那个巷子也会有自力更生的一天,但我还是讨厌那个巷子,恨那个巷子,我甚至无时不刻的不想着它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乔秩晃着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怜月连忙上前扶着,顺着乔秩的方向来到了屋子的窗户旁边,乔秩粗鲁的挣开了怜月的搀扶见窗子猛的推开。   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怜月指着窗外道:“我无时不刻在幻想着从这个地方能看到那个巷子火光冲天,那里的人死的干干净净的。”   怜月顺着窗外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下面的勇擒巷,和里面的点点金黄,想起刚刚那个老太太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问道:“刚刚那个老太太是?”   “不要跟我提她,她不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或许是喝酒喝多了的缘故,乔秩终于将心中的情感爆发了出来,“她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像她这种人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应该早早的死了,一了百了!”   是有多大的恨意才能让乔秩说出这样的话来,怜月认识的乔秩,虽然有时说话滑了一点,不靠谱了一点,但是却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后来,知道那些表面的油嘴滑舌都是乔秩的保护色后,怜月也很同情乔秩,尤其是在姐姐那里知道了乔秩现在的处境,明白了乔秩的苦衷后,怜月甚至有些佩服乔秩。   可是,今天,怜月才发现乔秩也是很脆弱的,他也会有发疯失控不能妥协的事情,他也有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   这样的人,让人很心疼,至少怜月现在就是。怜月就这样站在屋子里看着乔秩发酒疯,看着乔秩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听着乔秩口中的怒骂。   不是怜月不想开口劝,也不是怜月心中不好奇乔秩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怜月突然明白了有些事在有些时候问起会更加的让人难受。   怜月就这样看着乔秩对着窗外恶语相向,不知为何,慢慢的怜月竟然从乔秩的怒骂中听到了一丁点的感情。   刚开始,怜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越到后面,怜月就感觉越是真实,或许乔秩对那个地方是爱并痛恨着。   终于,乔秩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口中却一直在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百章 乔秩的外婆   看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的乔秩,又坐了一会便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怜月起身将门打开,便看到门口满脸担心的卿若和柴梦晴。   “醉倒了?”卿若的口型清晰可辨。   怜月指了指门内,点了点头,然后侧身也到了门外,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这才松了口气。   三个人这才敢稍微大声的说话,“表哥是不是今天去了那个巷子?”   怜月靠在栏杆上,点点头,看着卿若道:“你知道什么?能说说吗?”   本以为可以从卿若那里听到一点乔秩和那个巷子的事情。却不曾想到,卿若也不知道,只是乔秩偶尔会推开窗子看着外面时的巷子,每次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的。而卿若的角色就是怜月今天的角色,所以她也只知道乔秩很恨那个地方,多的却从来不敢多问。   怜月叹了口气,看来想着到还是要再去一次勇擒巷才可以了。   “卿若,你好好照顾一下乔秩,我和柴姐姐说点事。”   卿若很善解人意的独自推开门进了屋子,怜月便自顾自的道:“柴姐姐,你能帮我查一下乔秩和那个巷子之间的关系吗?我想知道。”   “哦……知道了……”   因为是背对着柴梦晴又想着乔秩的事的缘故,怜月并没有看到柴梦晴脸上的心虚和心不在焉,就连柴梦晴的回答都没有听的太清楚。   柴梦晴无奈的推了推怜月的肩膀,怜月这才回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柴梦晴有些无语的看着怜月,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知道了,这就让人给你查。”   怜月撒娇似的从栏杆上起身抱着柴梦晴的胳膊晃道:“我就知道柴姐姐最好了。”   “对了,我还要回趟巷子,恪儿和宇文凌汐还在那边治病呢,晚会有空再来找你。”怜月这会儿说风就是雨的,立马就想要往楼梯那跑。   但是怜月这么一说,柴梦晴倒是来的兴趣,将怜月直接拉了回来,特别有兴致的问道:“宇文凌汐,他怎么样?”   怜月停了下来,仔细的将柴梦晴从头到尾的打量了好几遍,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抓住了偷腥的毛一样,长长的哦了一声,听的柴梦晴心里格外的瘆的慌,“你这是干什么啊?”   “没事啊?”怜月的尾音拖的格外的长,怜月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又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番柴梦晴道:“柴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啊!”柴梦晴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怜月这是要说什么,心里格外的不舒服,“你有什么赶快说,说完赶紧走。”   “其实吧,”怜月是越看越觉得柴梦晴格外的合适,“我就是在想,你和宇文凌汐也认识,而且也算熟悉,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啊!”尾声上提,怜月满是期盼的看着柴梦晴,心里在想象着柴梦晴和宇文凌汐走在一起的样子,均是一身白衣,一个仙女一个冰山,简直就是绝配。   再说,整个西京那家的千金的气质和美貌可以比得上柴姐姐,而且,柴姐姐出手的话,宇文凌汐沦陷的可能更大一些。   “没有!绝对没有!”柴梦晴回答的嗓门格外的大,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若是怜月不是今天提起,或许柴梦晴只是一笑了之,可是现在只要怜月提到宇文凌汐柴梦晴就会想到另外一个人。   想起自己白天见到他时,他心中的落寞,柴梦晴的心中便格外的不舒服,或许是柴梦晴是宇文凌霄恢复身份后唯一可以见的人。   所以两个人今天聊了许多,柴梦晴第一次觉得对一个男人心中有了心疼的感觉。   “没有就没有吧,这么大声干嘛,”怜月看似不经心的话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就算没有又怎样,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制造机会让你有啊。   打定主意后,怜月便放弃了单独行动,说道:“柴姐姐,你待会有事吗?”   “没事啊?怎么了?”柴梦晴看怜月不再深入讨论这件事情,心也放松了下来。   “既然没事,就陪我去个地方。”说完不等柴梦晴答应,就拉上柴梦晴的手往外走去。   “我们去哪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怜月带着柴梦晴重新的回到那个巷子时,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也算怜月的记性还好,很快就走到了刚刚那个老太太居住的院子。   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宇文凌汐悠然自得的坐在院子中。却没有乔恪的身影。   柴梦晴和宇文凌汐本来就认识,也就不需要怜月在多此一举的介绍,“恪儿呢?”   宇文凌汐就知道怜月一定会回来,没有着急问乔秩的事情,指了指屋内,“恪儿在陪着老太太。”   怜月心机一动,对着宇文凌汐道:“你帮我照顾一下柴姐姐,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制造机会,制造机会。还怕你们两个不说话不成。   怜月进了屋子,熟练的绕过屏风,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脚步也渐渐的放轻了下来。   屋内药香弥漫,乔恪乖巧的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为老太太捶着身子,这画面就像平常人家的祖孙两人一样。   这样美的画面,怜月都不忍心打扰。   可是乔恪看到了怜月后,手中不自然的顿了一下,本来合着眼睛的老太太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眼前的人影。   有些期盼的看着怜月的身后,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怜月道:“姑娘坐。”   怜月坐在了屋内唯一的椅子上,心中猜想着老太太的身份,为什么乔秩看到她反应这么大。   乔恪却没有忍住,问道:“小姨,六叔呢,你怎么没有把他带回来。”   怜月嗔了一眼乔恪,若不是顾忌着老太太在这,怜月都想问问老太太突然有病,让宇文凌汐过来看病就是乔恪的主意。   “姑娘,不要怪恪儿这孩子,是我这老太太想要在入土之前再看看那孩子,却是为难恪儿了。”说着说着就咳了起来,乔恪用小小的手掌为老太太缓着气。   待气息平缓后,才歉意的看着怜月道:“姑娘,禾儿怎么样了。”   怜月略微有些疑惑后,便明白了禾儿指的就是乔秩,怜月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疑惑问道:“我能知道您和乔秩是什么关系吗?”   “应该的,”老太太又咳了几下,顺了口气继续道:“他现在过的那么好,他的心里对我恐怕只有恨了”,说着说着老太太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怜月就有些慌了,连忙道:“老太太,你别这样。”   老太太稍微控制了下心情,向怜月告了罪,“让姑娘笑话了,说起来我是禾儿的外婆。”   啊,怜月忍不住的惊呼出来,乔秩的外婆,这个对怜月来说真的是一个劲爆的消息,可是为什么乔秩会这么排斥她呢。   而老太太显然是知道怜月的疑惑,“看禾儿的样子,还是没有原谅我,姑娘我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请说。”怜月慢慢的消化着脑子中的信息,依旧还是不清楚为什么乔秩会这么排斥自己的外婆,看老太太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询问。   “我现在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如果我走了,我想让你将这个匣子交给禾儿。”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檀木长盒,向着怜月的方向递了过去。   第二百零一章 我们挺合适   怜月连忙上前接住,紧紧的抱在怀中。   然后没有多久,怜月便带着乔恪出来,眼中有着说不出的伤感。怀中重重的匣子压的怜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迎上来的宇文凌汐和柴梦晴,扯了扯嘴角道:“我们走吧。”   一路上怜月的脑袋中都是老太太满含愧疚和期盼的眼神,而乔恪也终于坦白从宽,告诉了怜月自己认识老太太的经过。   怜月脑子中就更加的想不明白了,先前怜月一直都没有注意过乔秩的出身,只是知道他的母妃是一个没有失礼很早就夭折的妃子,至于其他的还真的没有在意过。   没想到乔秩的出身竟然是这里,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到了现在的地步。   今天在万象楼中乔秩喝醉后看着巷子的表情中的痛苦真的不是作伪,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和柴梦晴分开时,怜月没忘记嘱咐柴梦晴抓紧时间将事情查清楚,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王府。   而柴梦晴的速度也很快,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调查的结果送到了怜月的面前。   怜月越往下看心中越是震惊,或许霓裳帝国的大多数人都和怜月一样,从来没有想过乔秩的经历也是这么的丰富和痛苦。   原来乔秩的母亲不过是勇擒巷中的一位少女,因为好奇外面的世界便偷偷的跑了出来,然后机缘巧合下便遇到了年轻时候的太上皇,一夜荒唐时太上皇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乔秩的母亲便又趁着太上皇熟睡回到了勇擒巷。   十个月后,乔秩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乔秩出生后,在乔秩外婆的逼问下,乔秩的母亲终于说出了乔秩父亲的身份,至此一场属于乔秩的灾难就开始了。   勇擒巷里的人本来就痛恨皇家,知道乔秩竟然是皇家的种后,各种欺辱和凌虐便开始轮番上演,就连自己的外婆也厌恶自己的出身,乔秩再勇擒巷中的日子可以用地狱来形容。   一位看守勇擒巷的士兵,一次机缘巧合升迁之下被调回了宫里,在一次值班时与同僚的说笑中说起了勇擒巷中的事情。   刚好被太上皇身边的公公听到,这才传到了太上皇的耳中。   乔秩和母亲这才算是脱离了苦海,或许是因为太上皇知道了乔秩受的苦,所以对他们母子格外的照顾。   但是若是说勇擒巷是地狱的第一层的话,那么皇宫就是地狱的第十八层,活脱脱的一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太上皇总不能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所以,每当太上皇不在的时候,便有许多的人来拜访乔秩的母妃。   不出一年乔秩的母妃就病死在床榻上,乔秩担心过害怕过,开始恐惧这个皇宫,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穿着小太监的衣服,逃出了那个吃人的地方。   无处可归的乔秩本能的想要回到勇擒巷,可是迎接他的不是外婆温暖的怀抱,而是冷眼旁观和周围人的拳打脚踢。   乔秩最后昏死在了巷子里,是太上皇将他找了回来。   从此以后,那条巷子就成了乔秩的禁地。周围的看管也更加的严密起来。而皇家对那条巷子的人也越发的刻薄起来。   若不是乔恪,那里的人或许还是一个个受苦如柴,一个个衣不蔽体。这也算是太上皇对这个巷子里人这般对待自己儿子的惩罚。   怜月看到这些后,在为乔秩心疼的同时也越来越不明白乔秩的外婆。   是怎么样的外婆,才能对自己的亲外孙如此的冷眼相待,怪不得乔秩是那样的一种表现。若是自己,恐怕会比乔秩更加的痛苦和不能接受吧。   怜月打量着桌子上老太太交给她的匣子,心中有着一种冲动,真的很想看看这个老太太到底在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是一想到老太太现在的样子,怜月又有些心软,这里面应该是她留给自己孙子的东西,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当年会那么做。   虽然老太太千交代万交代要在老太太过世后,再将这个盒子交给乔秩,怜月也答应了,可是现在,怜月有些犹豫了,或许自己若是提前将匣子交给乔秩,他看后,能最后见上老太太一面。   昨天宇文凌汐诊断后,已经告诉了怜月,这个老太太现在多则个把月少则十天左右,便会油枯灯灭。   与其人死后,更加的痛苦,不如人活着的时候,将事情说清楚。   有了决断后,怜月便立马行动,带上紫竹就出了王府,没走多远便看到了等在前方的宇文凌汐。   并且这人还主动的开口说话,“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怜月听后很是惊喜,信,只有是暗冥的信,催促道:“快点给我!”   “我们到前面茶馆坐下吧。”宇文凌汐看着怜月惊喜的样子,心里痛的同时又格外的开心。   怜月现在哪还有不依宇文凌汐的意思。   待两人坐下后,宇文凌汐就取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   怜月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将信展开,一点点的看下去。   宇文凌汐则就静静的坐着,看着怜月时而高兴时而紧张时而伤心时而关心的样子,心里默念着信的内容,这一刻格外的满足。   怜月将信看了一遍,便对上了宇文凌汐的目光,脸颊一红,毕竟对面坐的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可自己这么招摇过市的看着另外一个人的信,实在是有点不是很好意思。   可是更不好意思的怜月也做了,这信还不是要靠自己的这个未婚夫在中间才可以。   在这种境地下,怜月越发觉得给宇文凌汐找一个归宿简直就是迫在眉睫的重要,怜月用郑重来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宇文少主,你觉得柴姐姐这个人怎么样?”   宇文凌汐心里简直就是有苦不能说,怜月的打算柴梦晴昨日就告诉自己了,还让自己想办法,作为交换,柴梦晴获得了自由出入畅月楼书房的自由。   好像自己出来时,柴梦晴就去了。   宇文凌汐现在真的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伤心呢,怜月这么做都是为了暗冥,而自己就是暗冥,可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推开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此时宇文凌汐只能实事求是的道:“柴姑娘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呢?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啊!”怜月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急迫性,“你们应该再接触一下,或许你会发现其实你们挺合适的。”   “难道岳姑娘忘记了我的身份了吗?”宇文凌汐知道自己再不说出来点话堵堵怜月,怜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觉得我们就挺合适的。”   果然不出宇文凌汐所料,怜月听到后瞬间就哑巴了,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去找乔秩有事,你要去吗?”   “我正好也要去找他。”宇文凌汐对怜月的邀请自然不会拒绝,这时候怜月真的很想抽自己两巴掌,找个理由自己走了不就行了,怎么还邀请起人了。   但是已经说出来的话总不能再吞回去吧,如今也只能认了,“那我们走吧。”   宇文凌汐早就注意到紫竹手里的木匣,而且也知道这里昨天怜月从勇擒巷中带出来的,对于乔秩的事情,宇文凌汐知道的比怜月的还要更加清楚一点。   不是宇文凌汐去查乔秩的过往,实在是乔秩有时候表现出来的伤心和犹豫有些不明就里,而宇文凌汐只是简单的动用了一点关系,便知道了更详细的来龙去脉。   这也是宇文凌汐和乔秩能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不排除两个人都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惨痛的童年。   第二百零二章 往事如风   鉴于昨天乔秩的酩酊大醉,怜月直接找到了万象楼,果然在卿若的房间里找到了刚刚醒酒的乔秩。   “怎么,月儿妹妹这么早就想要捉奸在床啊,可是你还是来的太晚了些,没有见识到本王睡眼朦胧、风流倜傥的样子。”   若是以往怜月一定会毫不客气的讽刺上几句,可是今天,怜月看到乔秩这般死皮赖脸的样子,心里却略微的有些疼,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色吗?   乔秩没有等到怜月的反驳,悻悻的抹了抹鼻子,自觉自己昨天有些过于暴露了,聪慧的月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乔秩将目光转向了跟着进来的宇文凌汐,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看来未婚夫就是未婚夫,果然很是敬业,周家那小子呢,没有跟着吗?”   “没有。”宇文凌汐知道怜月今天是来干什么,可不会给乔秩打岔的机会,“岳姑娘有事找你?”   “哦?”乔秩有些吃惊的将目光转回了怜月的身上,颇有兴致的道:“月儿妹妹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怜月在心里琢磨了很多遍该怎么和乔秩开口,直到进了屋子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没想到这个开头竟然会是宇文凌汐帮忙开始的。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怜月接过紫竹递过来的匣子,转手递给了乔秩,“打开看看吧。”   “这里是什么啊?”乔秩边问边将匣子接了过去,但是当匣子打开的那一瞬,乔秩脸上嬉皮笑脸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紧接着就以风一般的速度黑了下去。毫不犹豫的合上匣子,目光冷然的看着怜月道:“谁让你给我这个的?”   “是我自己的想法。”怜月看着乔秩的目光觉得格外的陌生,乔秩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这让怜月心里格外的没谱。   宇文凌汐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乔秩这才将目光收回,随着“哐”的一声,木匣子被乔秩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如果这个给他匣子的人不是怜月的话,乔秩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动手。   任何与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乔秩都不想知道一星半点也不想沾惹一丝一毫。“这回我就当做没有看见,这匣子从哪里来还让它滚回哪里去,我不想看见它第二眼。”这话虽然没有看着怜月说,但是怜月也知道,这个匣子是真的触痛了乔秩。   明白了祖孙两人之间的过往,怜月也知道乔秩这般排斥老太太也没有错,可终归是亲人,而且还是一个即将驾鹤西归的老人,多大的误解多大的恩怨,就算这个老人真的做过什么,也都应该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从拿到匣子开始,怜月就一直猜想着匣子里面的东西,既然老太太让自己将这个给乔秩,就一定是对祖孙两个很特别的东西。   “她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就算她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你”   “不要再说了”乔秩拨开宇文凌汐,直直的看着怜月,“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说话的立场,凭你是岳家的明珠吗?所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你是不是还要强制我去做,凭什么!”   怜月被乔秩凶的彻底的呆住了,心中泛起浓浓的委屈,看了眼发疯般狂吠的乔秩,忍住了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没有反驳,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屋子。   现在乔秩的心情不好,怜月知道,所以怜月并不想和一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继续呆在一个屋子里。   看着怜月的背影,乔秩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才想起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本能的想要追过去,却硬生生的收回了脚步,颓然的坐在凳子上。   宇文凌汐的目光一直锁定着怜月,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先安抚下乔秩这个兄弟。   男人之间有时候就是那么的简单,不需要很多言语,也不需要过多肢体语言,宇文凌汐只是拍了拍乔秩的肩膀,“那个匣子我觉得你也要好好的看一下,老太太的日子不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乔秩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你去看看月儿吧。”   宇文凌汐便没有过多的逗留,在这个时候,相对于安抚,恐怕冷静才是最主要的,而且宇文凌汐相信乔秩,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宇文凌汐出了房间后,就看到了依旧站在楼梯口的怜月,反手将门带上,走了过去。“让他静一静,他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我明白,”怜月脸上虽然还是有些伤心,但已经有了一些精神,“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了些,他还好吗?”   “还好。”虽然怜月关心着另外一个男人,但是宇文凌汐却丝毫没有吃味的念头,他就是喜欢怜月这一点,对朋友格外的有义气。   乔秩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往日的种种就像太子湖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在其中,那些不堪的回忆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就这样呆在房间了,也没有人过来打扰。陪着他的除了这个房间就是桌上的木匣。   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在阳光的剪影下,乔秩终于动了,他的手伸向了木匣,重新将木匣缓缓的打开。   开始的就算只是一撇,乔秩也已经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一个折叠的异常方正的肚兜,一缕柔软发黄的胎发,一颗已经泛黄的乳牙,还有一个被染的血红的荷包,最下面还有一封信。   乔秩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这算什么,这些东西都算什么,荷包,是在提醒自己当年受的屈辱吗?不用你提醒,就算是忘记了所有的事那一夜也会记得。   犹豫了好久,乔秩才决定打开那封信,顺着信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   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见到了你的娘亲,这一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两个人。   因果报应,我也只配独身上路。   这一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看好你娘,才导致了这般不可挽回的后果。   乔秩看到这里就想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嘴角露出的都是浓浓的自嘲。真的很像看看她接下来都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你娘亲也恨我,你们娘俩当年承受的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了。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话,打死我,当年也不会将你的父亲就是皇上的消息故意透露出去。   我这么做,只是想要让你们脱离这个死气沉沉,暗无天日的巷子。   你们娘俩被宫中接走后,我从巷子口的守卫那里知道珍儿被换上了新的身份,有了新的娘家,我很开心。   却不曾想过珍儿就这般的丧命。   你出现在巷口的那个雨夜,看着你昏迷,我无数次的想要上前,却依旧咬着牙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将你带回去。   你的明天不应该在这个污浊的巷子中清醒。   如今看着你长大成人,我的心愿也算了结。不要怪恪儿那孩子,也不要怪这位姑娘。我只是想要将初衷告诉你,不求你的原谅,也不求珍儿的原谅。   只求你能派个人将我的骨灰洒在珍儿的墓地周围。   一滴眼泪划过乔秩的眼角,手中的信已经面目全非,或许是心中对那个地方的仇恨过深,或许是乔秩一直都在回避被亲人嫌弃的事实。   所以乔秩从来没有敢去猜测会是这么个荒唐的原因。   她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乔秩真的不想评判,就算是这样的真相又如何,乔秩还是不能原谅她。   第二百零三章 一见钟情   若不是她,自己和娘亲怎么会承受那么多的冷嘲热讽,如果不是她,自己的童年怎么会那般的冰冷,如果不是她娘亲又怎么会那么年轻就死在那些女人的手中,如果不是她的自以为是,或许自己的娘亲还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可能是陋巷粗衣,但至少乔秩觉得温暖,也是一个家。   可是那个皇宫,冰冷的皇宫,自己必须学会掩饰,学会趋炎附势,学会一切自己不想的事情,   父皇对自己的疼爱更多的是出于对娘亲的愧疚。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乔秩将手边的匣子重新的整理好,起身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拿起匣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乔秩的心里,他早就和那个巷子没有了关系。   畅月楼的书房里,宇文凌汐看着手边怜月刚刚送来的给暗冥的信,眉头紧蹙的聚集在一起,虽然宇文凌汐很西黄怜月给她写信,而且怜月这么着急的回信他心里也很高兴,但是却不得不考虑一下目前的状况。   就算是再不同意父亲的做法,现在木已成舟,暗冥这个角色终究是要退出,自己能也只能以宇文凌汐的身份继续出现在怜月的身边。   旁边的宇文凌汐放下手中的医术,开口道:“大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这信若是再继续这么频繁的传下去,让大嫂接受现在的你就更加的困难了,不如你就告诉猛儿这几天不舒服传不成信,或者是暗冥要接受封闭式治疗,暂时先不回信。”   “不行,这样月儿一定担心的。”   宇文凌霄知道就会是这么个结果,继续拿起医术,这本医术是柴梦晴今天给他带来的,是关于盅术的介绍,宇文凌霄就像发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颇有一些废寝忘食的状态,“那就推到猛儿身上吧,反正也无从查证。”   好像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宇文凌汐将手中的信仔细的折好,放在书架中间的一个箱子里,仔细的锁好。   现在的宇文凌汐已经被怜月慢慢的改变,再也不像以前那么一直冷冰冰的,至少只有他们两兄弟的时候,宇文凌汐的面部表情就柔和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尤其是宇文凌汐今天撞见自己这个弟弟和柴梦晴有说有笑的时候,宇文凌汐就觉察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虽然不管是宇文家还是罗刹殿和烟雨楼的交集都不是太大,但是对烟雨楼下一代楼主的人选柴梦晴有些情况还是必须要了解的。   柴梦晴自从接管了万象楼以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留在万象楼中,很少在外走动。可是这几天,柴梦晴出入畅月楼的次数和时间都有些频繁和长了一些。   而柴梦晴的目标别人不清楚,但是宇文凌汐却很清楚,就是自己的弟弟宇文凌霄。   宇文凌霄呢也好像很喜欢和柴梦晴在一起相处,想起先前,怜月要将自己和柴梦晴凑在一起的打算时,柴梦晴的极力反对。   宇文凌汐就不得不起疑了,学着怜月的样子,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凌霄,你觉得柴姑娘怎么样?”   “不错啊,”宇文凌霄依旧沉浸在自己手上的医术中,这可是他的心里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如果你对柴姑娘也有好感,就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宇文凌汐在心里真心的希望自己的这个弟弟可以幸福,以前自己的这个弟弟除了扮演自己的时候能站在阳光下,其余大多的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   宇文凌汐也曾经建议过他可以易容出去走走,但是都被自己这个弟弟拒绝了,宇文凌汐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出去后露出什么马脚,从而给自己和父亲带来麻烦。   相比着自己和怜月的艰难,宇文凌汐真心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和自己一样顾忌太多,而错了了对的人。   宇文凌霄沉默了片刻,道了一句,“我明白。”后便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医书,但是显然有一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宇文凌霄没有否认,因为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宇文凌霄对柴梦晴也越来越上心,每天清晨起床后,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早些看到柴梦晴的身影,听到柴梦晴的声音,她在自己身边时,自己的心情就会格外的好,她走的时候自己就会格外的不舍,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他。   以前宇文凌霄总觉得自己的大哥就那么喜欢上大嫂是一件特别匪夷所思荒唐的事情,但是当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宇文凌霄才明白。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是你能改变的。   以前宇文凌霄的梦想是当自己不再需要扮演大哥可以做回自己时,就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个小医馆,了此残生,而现在这个梦想中多了一个洁白如玉的身影。   但是就如宇文凌汐所顾虑的那样,宇文凌霄心中却是也有着解不开的顾忌。不得不说这兄弟两个真的很像。   柴梦晴是下一任烟雨楼的楼主,而自己注定无名无分,宇文凌霄不能强迫柴梦晴放弃自己的责任,就像自己拒绝柴梦晴做回自己一样。   所以,宇文凌霄现在想的很简单,他只想要先这么平平静静的过着,等到事情真的被逼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时,再随机应变。   终究中间还夹杂着几座沉的要命的责任的重山。   如果可以,宇文凌霄真的希望所有的人都是正常的自由人,没有约束没有限制也没有所谓的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就痛痛快快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   宇文凌霄从来没有想过想要咨询一下柴梦晴的意思,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以为的这座大山其实真的可以不存在。   这也不怪宇文凌霄,毕竟烟雨楼的有些规矩是不外传的。烟雨楼的第一任楼主花烟雨曾传下一道规矩。   如果烟雨楼中的女子真心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么只要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得起烟雨楼的考验,那么这个女子便可以追随自己所爱的人,从此以后的人生由自己把握。   这条规矩针对的是所有的烟雨楼弟子,自然是包括柴梦晴的。   只是柴梦晴知道宇文凌霄的身份过于特殊,柴梦晴现在一则是不清楚宇文凌霄对自己是否有情,二则则是柴梦晴顾忌着宇文凌霄的身份,若是她现在提起考验,那么就必然要泄露宇文凌霄的身份,所以柴梦晴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柴梦晴在这点上显然要比宇文凌霄阔达许多,这也是因为从过万象楼的蜂洞,柴梦晴已经看惯了太多的逢场作戏,太多的虚情假意。   就像柴梦晴潜入书房的那晚,在柴梦晴的想象中,就算是自己识破了宇文凌霄的身份,宇文凌霄也会极力的否认,甚至可以杀人灭口。   可是宇文凌霄却选择了在第一时间承认,并且那般信任柴梦晴提出让她帮忙。柴梦晴后来再想,自己或许就是在那一时刻开始一步一步的沦陷的。   有时候爱情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或许有的人需要一个漫长的熟悉过程才会渐渐的互相产生好感,或许有的人就算是心中有了好感,但这一辈子却也说不出来,但就是有那么一群人,当他们彼此碰撞在一起时,双方的世界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甚至就那么认定彼此就是自己终其一生要找的那个人。   而宇文家的兄弟两个,显然就是如此。   第二百零四章 一场血礼   有些人,一旦付出了真心,就没有那么容易遗忘,比如怜月,从将信给宇文凌汐送去后,怜月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暗冥给她的第一封回信。   每次见到宇文凌汐的时候也会试探性旁敲侧击询问他的手边是否有自己的回信,却都以失望落空。   夏日正午的王府,除了蝉鸣格外的安静,怜月的屋子四角都放着冰盆,缓解着屋内的暑气。   今天怜月早早的交代紫竹将自己的院子关了起来,只身着凉薄的单层纱裙,唉声叹气的坐在书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写着些什么。   紫竹被怜月支到了三步远的地方,人是站着,眼睛却已经合上了。若是怜月现在有心思注意紫竹,一定会让她下去休息的。   主要的是怜月没有心思注意紫竹。   昨天父亲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对于她提起的事情,还是建议先缓上一缓,从长计议,最好是等到父亲亲自见过暗冥以后再做打算。不过她的那块玉佩,还是会差人给她送来。   对于怜月来说这暂且还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回复。   怜月却不知道的是,他的父亲岳展鹏收到信后心中的震惊,本来岳展鹏的打算还是想要撮合怜月和宇文凌汐的。   所以才会提前将怜月一行的行踪泄露给宇文默,岳展鹏虽然近一年对自己这个女儿多有疏远,但是终归还是自己的女儿,对于怜月的想法还是很清楚有把握的。如果没有出现中间暗冥的那个意外,那么自己的女儿一定是会接受宇文凌汐的。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宇文凌汐总是多了一个未婚夫的头衔,从怜月记事起就驻扎在怜月的脑海中。   另外就是,三年前,岳展鹏虽说重点是放在失而复得的梦玥身上,但是宇文凌汐对怜月的维护岳展鹏还是看在了眼里,宇文凌汐的伪装或许可以骗过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但是绝对骗不过自己。   那么快的反应速度,绝对是时刻关注一个人时才能爆发的出来的。   岳展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梦玥会那么看不好这两个人,留下那样的遗愿。可是,只要怜月和宇文凌汐是真的彼此喜欢,不就皆大欢喜了。   对于暗冥,岳展鹏对他的了解大多还是停留在冷血和残酷上,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不希望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地人的。   所以,在给怜月回信的同时,岳展鹏也给自己的大哥修书一封。目的自然是希望探探宇文家的口风,以及宇文凌汐对怜月到底是不是还如三年前一样的喜欢。   这封信没有发出去多久,岳展鹏就也收到了罗刹殿殿主的死讯,心里对怜月也越来越担心,随后又单独写了两份信给怜玉和岳令钧。   而此时凌阳城岳家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儿女都被岳展鹏支出去后,在钱氏的默认下,岳展鹏在整个家族开始了一次大整顿。   自己的身子终归还是自己清楚,岳展鹏要在临死之前,做一回恶人,留给岳令钧一个干净的岳家,即使是大伤元气岳展鹏也是在所不惜,现在的岳展鹏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顾忌,就算是岳家一时元气大伤,后面还有隐宗帮衬着。   二房和三房若是不整顿彻底,终究还会是一个烂摊子。   所以这个六月,岳家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至于今天,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梧桐苑前,一片肃穆,岳展尘和岳展宇带着马氏和李氏以及两房的妾室及子女整整齐齐的跪成了一片。   人群中不时还传出嘤嘤的哭泣声,马氏和李氏一听到便马上回头呵斥,但是扭过头后,布满鱼尾纹的双眼也格外的酸涩,妯娌两人的脸上均是一脸的灰白,平白的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若不是自己的夫君在这威慑着,这两个人早就不知道哭昏了多少次了,她们的娘家虽然比不上岳家,却也是附近有名的世家。   这些天家里的产业和生意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问题,而家内稍微出类拔萃的子侄不是疯就是傻,还有许多不明不白就丧了性命,可以说已经是岌岌可危。   马氏和李氏也算是斗了几十年,可是这一次,却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情感,若是娘家倒了,那么她们两个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   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岳展鹏在由外至内的针对二房和三房,但是二房和三房却只能夹起尾巴,岳展尘和岳展宇如今能做的就只能是服软求情,而求情的对象只能是钱氏,二房和三房并不知道梦初晨和岳家的关系,所以心里还存着侥幸,祈祷着岳展鹏这次能够手下留情。   一墙之隔的梧桐苑内,而岳展鹏仿佛一早就知道他们会搞这么一出一般,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梧桐苑,如今正在侍候着钱氏吃中饭。   钱氏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如今连起床都格外的困难,全凭一些天才地宝吊着命,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为的依旧是不放心这个儿子。   如今,看到儿子所做的事情,钱氏的心总算是挨了地,以前钱氏总觉的自己的这个儿子过于重情,当年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他也依旧是为了家族考虑,并没有真正的处罚二房和三房。在钱氏看来,这是极其不智的。   “今天就做个了结吧,我也挺不了多久了。”钱氏虚弱的声音更加昭示着她身子的亏空。   “我知道。”岳展鹏依旧一勺一勺的将手中的粥喂到钱氏的口中,“希望母亲不要怪孩儿。”   钱氏艰难的吞下口中吊命地米粥,推开岳展鹏又递过来的勺子,缓了一缓道:“不怪,我为什么要怪……既然狠……就要很到底……不该留的就……一个也别留……岳家……有他们在……才迟早要落败……咳咳……去吧……”   这个屋子里除了这母子两人,就只有瑛姑。就算是听到了这些,瑛姑的脸上也丝毫没有变化,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上前稳稳的接过岳展鹏手中的碗勺,递了毛巾给岳展鹏擦手后便又中规中矩的站在了一旁。   但是心中,却升起一股由衷的伤感,瑛姑知道,只要家主今天走了这一步,那么老太君也就心无所挂,届时……   钱氏的话无疑是让岳展鹏更坚信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抖了抖袍子的下摆,起身道:“那娘亲歇着,孩儿去去就来。”   待到岳展鹏出了屋子,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瑛姑,你说我这样做……到下面见到老爷后……他会不会怪我……”   瑛姑的眼眶就一下的湿润了,自己跟着夫人嫁入了岳家的宅门,看着老爷和夫人这一辈子经理的点点滴滴,知道夫人心中的苦。   “也罢……怪就怪吧……总归就将要见到他了……随他去吧。”   钱氏说完这一句后,便慢慢的合上了眼帘。   六月的凌阳,空气已经格外的燥热,可是钱氏却仿佛感觉不到一点热气一样,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瑛姑上前将被子好好盖好。   看着钱氏的睡容,眼中的湿润就更加的汹涌了一些,连忙拿起帕子将眼角擦干,这一切也该结束了,夫人也是该好好的休息了,至于老爷,定是可以理解夫人的。   无论如何只要有自己在,夫人就不会孤单。   瑛姑知道,夫人是一直盼着这一天的。今日过后,也是时候提醒家主一下,至少在夫人去见老爷之前,见上大小姐一面。   至于小小姐和小少爷们,恐怕是赶不及了。   第二百零五章 一场血礼(2)   随着梧桐苑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的打开,身量欣长的岳展鹏便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身青衣的岳冲。   岳展尘和岳展宇看到出来的竟然是岳展鹏,也丝毫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他们早就知道岳展鹏一大早就来了这里。   “你们跪在这里干嘛,老夫人身体不舒服,你们还是回去吧。”   这话岳展鹏自然是说的理所当然,钱氏本来也就不待见二房和三房,见到他们只会心里添堵,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看着这一群人,岳展鹏还是忍不住想要讽刺两句。“还有这哭哭啼啼的都是干什么,若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多么不和呢?”   终于还是岳展宇终于忍不下去了,麻利的从地上起身,岳展宇真的不相信岳展鹏真的会将他们怎么样,若是真的砍掉了二房和三房,那么岳家也势必元气大伤,此刻就毫无顾忌气势逼人的看着岳展鹏质问道:“大哥你真的准备赶尽杀绝吗?这些年我们兄弟已经服软了,你现在做这些事什么意思。”   就怕你不问,想起以前二房和三房做的事情,岳展鹏心中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窜,反正今天终究是要撕破脸了,岳展鹏真的不介意好好的和他们这些年地陈年老账。   “什么意思,这是不是应该是我问才对,我知道,当年我回来后,就等于是绝了你们的家主路,可是这是父亲的意思,何况我本来就占着嫡长,我自问接替家主后,就算是母亲不待见你们,但是我对你们还是一视同仁,可曾亏待过你们。”   “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今天当着你们孩子的面,我们就来算一算。”   岳展鹏鄙人的目光依次从岳展宇、岳展尘、李氏、马氏身上扫过,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直视,这也是心虚的表现。   而其他的经历过当年那些事的也都心虚的避开了岳展鹏的目光,没有经历过当年那些事的也不敢直视岳展鹏的目光,就连刚刚还哭哭啼啼的人也被吓得忘记了哭。   岳展鹏真的很少表露出这样凌厉的气势。   尤其是这一年多来,大部分时间的岳展鹏在他们看来都是病怏怏的,并且还时常的精神恍惚。   “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可是不会忘记的,就算你们对我这个家主之位心存不满,你们的对象也该是我,而不是我的孩子。”   想起当年自己回来后看到的那一幕幕,岳展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凌迟处死,“钧儿也算是你们的侄子,可是你们呢,却趁着我不在,买通他身边的人,做那些可恶的事情,不就是想着就算不让我绝后也要让钧儿一蹶不振。”   在岳展鹏说话的期间,刚刚还跪着的岳展尘也从地上起身,陆陆续续后面也起了几个人。   “我知道你们有恃无恐,就算是事情败露了,依旧知道我不能真的做什么。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但凡是有些私心,你们就活不到今日。”   岳展鹏脸上露出的嘲讽看在岳展尘等人眼中格外的刺眼,但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话说到现在,岳展尘已经认定,岳展鹏依旧还是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他和岳展宇想的一样。   刚刚之所以没有随着岳展宇起来,不过是岳展尘比岳展宇思虑的更加的深一些,他是乐意看着岳展宇做这个出头鸟的。   若是岳展鹏一定到处置一人的话,那么岳展宇就首当其冲。自己这一房就安全了。既然是这样,岳展尘便不准备开口反驳。   岳展鹏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当年自己没有回来之前,二房和三房为了一个家主之位早就闹翻了脸,他们从来都是貌合神离,这几年私下里也是争执不断的,只是在对付自己这一房时,才会合在一起。   既然他们不说,那么岳展鹏就继续的说下去,“若是那件事情后你们安于现状的话,怎么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也是,恐怕是我这一年来身子的虚弱又让你们看到了希望,所以这才开始大范围动作。”   “难道你们都不好奇,为什么你们派了那么几波死士,我的月儿和钧儿依旧安全的抵达了西京。”   这下,就连一向自制的岳展尘的瞳孔也是猛的一收,心往下降了几降,但这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看着岳展宇没有吭声,岳展尘只好自己开口反驳,“大哥,你这话我们就听不懂了。”   岳展鹏嘴角勾起一个十足的冷笑,喝道:“你们以为我手中的暗卫都是吃糠的吗?岳冲,让你把人带我来!”   没多大一会,岳冲的身后跟着三个魁梧大汗,每人押着一个已经血肉模糊隐约还能辨认出身上的是黑衣的人走了过来。   而岳展尘和岳展宇在看到那三个人时,脚下就是一软,后面跪着的两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则是不争气的瘫坐在地上。   岳展鹏心里暗暗的将那两个人记下,这般表现就表明他们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看来不知岳展尘和岳展宇想要取代自己,那两个人也是想要取代钧儿的位置的。他们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这胆量怎么配。   在岳展鹏的示意下,岳冲直接让三个大汗将那伤痕累累的三人押在了岳展尘和岳展宇的面前,直接揪起头发,三张依旧保持很好的脸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马氏看清楚最左侧的那人后,再也忍不住直接昏倒在地上,这可是她嫡亲的二哥,这下马家是真的完了。   马氏的昏倒引起了小小的混乱,而后面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二房的人,心便再也静不下来了。   如今人赃并获,二房肯定是要被家主记恨上了,就算不死,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会很艰难。   而岳展尘也再也装不下去了,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人都是自己这边的人,尤其是那个马全,看他身上的伤势,恐怕早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岳展尘现在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用马全这个草包。   现在的一切反驳,就已经没有用了,岳展尘毫不犹豫的再次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请家主责罚。”知进退,知隐忍,他相信自己终究还有反击的那一天。   这边的岳展宇看着岳展尘的样子恨的牙痒痒,若是岳展尘不招自己这边也可以死鸭子嘴硬,反正自己这边的那人谁也没有见过。   但是岳展尘招了,自己若不招,那么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三房,岳展宇也只能直通通的跪在地面上,闷闷的道:“但凭家主责罚。”   两个人的态度已经告诉后面的人是怎么回事,也起了一个表率作用,良莠不齐的声音依次响起,那些站着的也只能跟着跪了下去,当然躺着的就没有办法了。   岳展鹏冷笑的看着这一切,到现在他们还以为自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吗?也好,是你们说的单凭责罚,我这边自然是不会客气。   只用岳展鹏一个手势,四周的屋檐和墙壁和通道上便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和弓弩。   岳展尘和岳展宇呆愣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切,心里升起了不好的兆头。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岳展鹏早就带着岳冲和三个大汗退出了人群。   他怎么敢……不等他们发出质疑的声音,密密麻麻的箭失便迅速的在他们眼睛中放大,这一刻人群才反应过来,瞬间就炸看锅。   伴随着噗噗的声音,哭闹声,求饶声响成了一片。两轮下来,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马蜂窝。而一直没有想通这件事情的岳展尘和岳展宇到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迅速将这里收拾干净,一个活口也不放过。”   丢下这句话,岳展鹏直接飞跃进了梧桐苑。   第二百零六章 被撞破了   岳府发生的事情在岳展鹏刻意的隐瞒下,并没有外传,除了有心人发现二房和三房活动的踪迹减少了以外,谁都没有想到在岳府里会有那么血腥的画面存在。   同样是艳丽的红色,西京城就显得喜庆了许多,怜月站在人群中看着从眼前热热闹闹走过的十里红妆,心情也跟着艳丽了起来。   出门遇喜是一个不错的兆头,怜月觉得自己也一定能收到好消息。   怜月此行的目的自然就是畅月楼,这都十天过去了,暗冥那里依旧没有信传回,怜月的心开始急了起来,若不是宇文凌汐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暗冥绝对没有性命之忧,现在绝对不能被人打扰,怜月绝对要自己亲自去趟药王山。   畅月楼里的上上下下已经对怜月绝对的熟悉,每次看到怜月时的眼神都是暧昧和敬重交杂,怜月对他们而言可就是宇文家未来的少夫人,在更久的未来,还是宇文家的当家主母。   当怜月来到书房外时,倒是有些意外没有见到平时一直守在书房外面的木杉,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宇文凌……汐……”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怜月反身逃也似的离开书房,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茂密的树叶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出了畅月楼。   不知为何,本来怜月看到这一幕时,心里应该是格外的高兴的,可是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失落的感觉。   难道自己之前的直觉出错了吗?这些天宇文凌汐总是形影不离,怜月多少也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同,怜月若不是因为还需要宇文凌汐在中间为自己和暗冥通信,是无论如何也会回避着宇文凌汐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今天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怜月依旧觉得心里堵的慌,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好的姐妹。   还有就是,昨天这个姐妹还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绝对不会喜欢宇文凌汐,今天就这么直奔了主题,让怜月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他们怎么发展的这么快。   而屋内的两人更是傻了一样的呆在了原地,脸上满是绯红的柴梦晴痴呆的的问道:“我们刚才……”   而对面的宇文凌霄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唇,第一反应是回味着刚刚美味的味道,心里格外的遗憾,自己这边刚刚得嘴,有了一点进展就这么被打断,实在是有些破坏氛围。   其次才想起刚刚闯进来的人影,又苦恼了起来,想想刚刚自己的举动,又格外的头疼,这下是解释不清了。   恰巧此时,书房里的暗门从里打开,一身白衣翩翩的宇文凌汐走了出来,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心领神会的一笑道:“我刚刚在里面听到月儿的声音了,她有没有来过。”   宇文凌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期期艾艾的看着宇文凌汐,吞吞吐吐的道:“大哥,若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换来了柴梦晴狠狠的一瞪,好你个宇文凌霄,在你心里刚刚做的敢情都是坏事,“我觉得既然发生了这件事情,还是早些和怜月坦白的好,不然月儿妹妹已经看到了,肯定已经误会了。”   宇文凌汐的脸色都变了,月儿看见了,看见了什么?回想着自己刚刚出来时,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向淡定的宇文凌汐也不淡定了起来。   “凌霄,你说怎么回事?”   宇文凌霄只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给了宇文凌汐,听到最后时,宇文凌汐反而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反过来安抚着焦躁不安满是愧疚的宇文凌霄,“这件事情不怨你,我本就知道月儿今天要过来,是我在里面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后面的就交给我。”   紧接着又郑重其事的看着柴梦晴,道:“我这个二弟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请以后帮我好好照顾他。”   柴梦晴看了眼已经泛起泪光的宇文凌霄,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又赶紧催促道:“你还是赶快追上看看月儿妹妹吧!好好的和她解释一下,有的事情瞒的久了终究是不好的。”   “对啊,大哥你赶紧去吧,大嫂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   宇文凌汐对着两人点点头,便不再耽搁往外走去。   怜月在一路上想了很多,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这一个月来和宇文凌汐相处的点点滴滴,怜月也是感觉到了宇文凌汐的变化,三年前两人见面相处的画面也重新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自己对他的排斥应该也是从认识暗冥以后开始的,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宇文凌汐对自己确实不错。   而且怜月发现,自己现在心中并不是很排斥与宇文凌汐相处,想到这点时,怜月的心中就浮现出满满的愧疚,有一种心理出轨的错觉。   这种错觉的出现,让怜月重新的将对宇文凌汐的排斥又提了起来,现在怜月唯一能说服自己的就是,还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至少从今天看到的画面来说,一切还是照着自己预想的轨迹在发展,现在最好还是趁热打铁,早点将婚约解除才是正事。   怜月飞奔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梳妆桌最里面的匣子里,拿出了那块岳家和宇文家结亲的信物,仔细的将玉佩的每一个纹路都抚摸了一遍,便攒在手中,又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硬是和进门的紫竹撞了个满怀,把紫竹手中的绣花篮打翻在地,怜月则是轻而易举的就稳住了身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看依旧躺在自己手镯的玉佩,这才去关心被自己撞到在地的紫竹。   “紫竹,你怎么样,有没有磕到哪?”   紫竹不动声色的将右手缩回袖子里,看着满是关心和内疚的怜月,连忙道:“紫竹没事,只是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怎么走的这么急,刚刚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自己就从地上起了身,将怜月的周身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怜月见紫竹没有事情,便又着急起自己的事情来,对着紫竹神秘的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紫竹你好好在王府呆着,小姐我有正事,你别跟着。”   “是。”紫竹看到那个玉佩时,就有些惊讶,小姐的心思她这个贴身的侍女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天,宇文凌汐一有空就会到怜月面前报道,紫竹私心里还是希望小姐嫁给宇文凌汐的。毕竟紫竹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那个暗冥的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若是小姐跟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以前的仇家报复。   但是小姐这个时间点拿出这块玉佩,难道是……   紫竹看着怜月消失在门外的最后的衣角,心里有些急了起来,连地上的绣花篮都来不及整,便慌慌忙忙的随在怜月身后出了院子,只是紫竹的方向和怜月的方向并不一致。   宇文凌汐的动作很快,在怜月还没有走出王府大门时,宇文凌汐就亲自找上了门,怜月看到宇文凌汐的第一反应,就是往他身后去看,见没有柴梦晴的身影,心里竟然还有些隐隐的高兴。   不待宇文凌汐开口,怜月便率先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谈一谈吧。”   宇文凌汐看看门口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若是两人在这里,就算是王府的侍卫口风如何的自制,相信听到了他们接下来的内容,也会管不住自己的嘴。   第二百零七章 退婚事件   “那我们去万象楼,那里安静。”   怜月的秀眉在听到万象楼时,就皱了一下,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察觉,“换个地方。”怜月的目光在四处扫了一下,指了指附近最近的一个酒楼,道:“我们就去那里吧。”   “好。”宇文凌汐从怜月的反应便知道,这次的误会真的是大了,自己故意提起万象楼,就是想要看看怜月对柴梦晴现在的态度,显然心理上还是有些排斥的。   这点发现还是让宇文凌汐的心中有些雀跃的,怜月一定是因为以为刚刚和柴梦晴做亲密动作的是自己,所以才会这般不高兴的吧。   进了二楼的包间后,怜月便让小二将门带上,屋内便只剩下怜月和宇文凌汐两个人。   “刚刚……”   不等宇文凌汐说完,怜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打断,话语的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刚刚我都看到了,既然你和柴姐姐两情相悦,而你也知道我对暗冥的心,我们就干脆一点,现在就解除婚约。”   说完便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中间。   宇文凌汐百感交杂的看着桌子上的玉佩,心里叫苦不休,这次是真的闹大了。   “婚约不能解除,其实……”   “为什么不能解除,你都和柴姐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能……”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怜月就忍不住的脸上发烫。   “我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宇文凌汐是真的想要解释,只是在心里有些纠结现在就告诉怜月事情的真想,所带来的结果会不会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   仅仅是这一下,却让怜月逮到了话柄,怜月虽然心里依旧还是有些堵,但是对柴梦晴,怜月是真心的把她当姐妹看的,就算是有些恼怒柴梦晴竟然不告诉自己她的真实想法,但是此刻听到宇文凌汐这样睁眼说白话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为柴梦晴打抱不平。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我都看到了,你们都亲到一块了,你怎么能不承认。”这时怜月是对宇文凌汐十分的失望的,纵然怜月心里是喜欢暗冥的,但是依旧不想承认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顺带着看宇文凌汐的眼色都有了变化。   宇文凌汐现在真的是叫苦不迭,怜月眼中的鄙夷也深深的映到了自己的心底,明明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宇文凌汐需要解释,立马对怜月解释。   但是此时的门却被敲响,不得已,宇文凌汐只能起身去打发门外的人,开门后却看到这人正是面无表情的秦伯,当即脸色就有了变化。   秦伯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是父亲有了新的口信,宇文凌汐僵直着身子,秦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身影道:“家主已经到了西京,让我带句话给少主,若是还想让二少爷活命,就要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小的话传完了,告辞。”   一字一句,宇文凌汐都听的清清楚楚,父亲,又是父亲,这次他竟然以宇文凌霄的性命威胁,宇文凌汐一拳头狠狠的揣在门上,面前的门立马被打了一个大窟窿。   屋内的怜月看着宇文凌汐的举动,又看了看刚刚那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这个人自己在畅月楼是见过的,他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宇文凌汐这般失控。   宇文凌汐最终无力的垂下了胳膊,转身颓然的坐在桌边,半晌都没有说话。   怜月试探的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宇文凌汐的话中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双眼中第一次在怜月面前露出落寞的眼神,看的怜月心里一悸,竟有一种想要伸手抚上宇文凌汐脸颊的冲动。   “婚约不能解除,你刚刚看都的我随后给你解释,我保证,这一辈子我宇文凌汐只有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眼中的神情看的怜月一阵恍惚,但是当怜月脑海中闪过柴梦晴的身影时,就瞬间清醒了过来,“那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难道那些画面都是我的幻想吗?这么不负责任的未婚夫,我怜月不稀罕。”   话说出口后,怜月心里一顿,竟然有些排斥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这种感觉很是怪异。   宇文凌汐颓然的看着桌子中间的玉佩,神思有些恍惚的道:“你知道这个玉佩为什么会到你手中吗?”   虽然是问句,却不等怜月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抓周那天,是我佩戴这个玉佩的第一天,看着你众星拱月的样子,我就格外的嫉妒,所以我就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掐了你一下,然后你就哭了起来,当我手忙脚乱的想要离开时,却发现这玉佩被你紧紧的握在手中。”   原来是这个样子,怜月心里随着宇文凌汐的诉说,脸不仅没有红,反而还有些得意,“那大家都知道是你欺负我,怎么还有后面的婚约。”   “这个就不是当时的我能控制的了。”宇文凌汐其实心里已经猜测,父亲那次之所以会带着自己,一定就是这个打算,就算没有这么一出,估计自己和怜月还是会被指婚。   “打动我的是你当时的笑容,那种还带着泪花的笑容,格外的开心和明朗,”宇文凌汐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婴儿的脸庞,这一幕已经深深的刻在宇文凌汐的脑海中,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怜月听着宇文凌汐说这些竟然没有很排斥的情绪,竟然还随着他的叙述去描绘当时的画面。   可是宇文凌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桌子中间的玉佩,然后伸手将玉佩拿到了手中,就在怜月以为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的退婚,心里还有些失落的时候,宇文凌汐坚定不容质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收回这个玉佩,只是不想你纠结于这些束缚,但是并不代表着我放弃你,我会重新的让你一点点的认识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做我的新娘!”   怜月的心竟然随着他的话一点点的好转,这点认识,让怜月格外的无地自容,“你不用这样的,我喜欢的暗冥,也认定了他,你真的不用。”   “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追不追求是我的事情,这是我们彼此的自由。”   宇文凌汐话中的真挚,让怜月真的不愿意说出拒绝的话,只能默认的点点头。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提醒道:我喜欢的是暗冥,我只喜欢暗冥,没有其他。   对面的宇文凌汐心里也有一个坚定的声音,我会让你喜欢上现在的我,彻底的忘掉暗冥,将来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将这个玉佩亲自交给你,而且这一天并不会太远,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无论何人何事都拆散不了,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自己一定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真不知道父亲听了自己这个决定会是怎样的表情,但这些宇文凌汐都不在意,他在意的事情是自己这个父亲是不是真的会伤害宇文凌霄,真的冷血到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性命都能这般杀伐果断的地步。   这一刻起,宇文凌汐真心的不想再去管肩上的责任。   “畅月楼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希望月儿你尝试着接受我。”   怜月怎么回答,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这时的怜月还没有心思注意到宇文凌汐对她的称呼的转变。   既然不回答,宇文凌汐就直接将怜月的态度理解为默认,转身后,看到被自己打穿了一个洞的门外站着的蟒服男子,脚下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第二百零八章 自由竞争   直到宇文凌汐走到乔秩的面前,乔秩渐渐的将自己听到的事情消化吸收,脑子中一直回响着“自由”两个字,死灰一般的心再次燃起了小小的火苗,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你们真的解除了婚约?”乔秩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再向宇文凌汐确定一下。   “恩!”宇文凌汐只留下这么个尾音便与乔秩擦肩而过。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乔秩的心就一下活了过来,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感情的最大的障碍差不多已经清除,而且宇文凌汐有一句话也说到了乔秩的心里,自由竞争的机会,那自己这边是不是也有了竞争的可能,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乔秩怎么能不心动。   而依旧呆在雅间里的怜月的脑子中回荡的却都是宇文凌汐最后说的一席话,认识宇文凌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大多的时候就是少言寡语,今天是怜月听到他话说的最多的一天。   尤其是宇文凌汐话中的鉴定和不容置疑,竟让怜月的心跳渐渐的加快,这种感觉好像只有和暗冥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过。   所以,一直到乔秩坐到了怜月的对面,怜月依旧在细细的品味着心中的触动。   这一切看在乔秩的眼中,无疑是在他刚刚重燃希望的心中又狠狠的浇上了一盆凉水,乔秩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又再次露出了自己招牌似地笑容,嘴角和眼角一起勾起,嘘声长叹道:“这么好的夫婿就这么放过了,月儿妹妹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惜,如果现在后悔追上去的话,宇文应该会改变主意的哦~”   在乔秩不着调的调侃中,怜月匆忙的收拾好自己的心事,没好气的看着连坐都坐的花枝招展的乔秩,道:“把你的面具收起来,明明是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天天扮着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今天怎么不去祸害外面的花花草草,有心情到我这里了。”   对于怜月的讽刺,乔秩那是丝毫的不介意的,乔秩很自觉的将这些讽刺当成了关心来听,心格外的敞亮起来,但是却没有收起伪装的打算。   “月儿妹妹当真不去追,马上人就走远了,这婚就真的退了~”   怜月看着乔秩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觉得后背发冷,好像自己的心事就这么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般,毒舌的回道:“追?我为什么要去追!退婚本来就是我的目的,如今目的达成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   “真的!”   怜月尽量提大自己的音量,遮掩着心中没来由冒出的一丝心虚。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不就是一个自己从来都不情愿的未婚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是因为他敲定退婚的话后,我才真么在意的。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满心雀跃的乔秩哪还有心思去钻研怜月的心思,反而关注的是两个人退婚的原因,“宇文那么固执的一个人,是怎么会答应你的退婚的。”   不说还好,一说怜月就想起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一股火,忍不住的想要拿眼前的乔秩撒气。一想到宇文凌汐和乔秩称兄道弟的样子,怜月就忍不住的怀疑,柴梦晴喝宇文凌汐的事情,乔秩先前一定是知情的,他们是故意瞒着自己的,若不是被自己今天亲自看到,他们也一定会继续瞒着自己。   乔秩看着怜月投过来的越来越冷的目光,有些吃不准是怎么回事,“你干嘛拿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我问你,宇文凌汐的事情你是不是很清楚?”怜月决定兴师问罪,亏自己还将乔秩当朋友,他就这样对自己。   乔秩有些茫然,还有些失落,怎么怜月现在关心的还只是宇文凌汐,难道她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吗?但是这些失落乔秩是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的。   露出来的反而是一种洋洋自得的表情,“知道啊,当然都知道,月儿妹妹你想知道什么?若是能让我感受到你的诚心的话,我是可以考虑一下告诉你的。”   诚心你个头,怜月硬着将要破口而出的脏话咽了下去,“那有没有什么事,是你知道后应该告诉我,却故意没有告诉我的?”   “你指的哪一方面?”乔秩觉得怜月今天说的事情特别的奇怪,怎么有股浓浓的烟火味似地。   怜月一听就更加的火了,听乔秩这么一说,他们之间是有很多事情是瞒着自己的,怜月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兴致问罪道:“宇文凌汐和柴梦晴在一起的事情,你也知道对不对?”   乔秩当场呆愣了,柴梦晴喝宇文凌汐?在一起?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个自己还真的不知道,对了,前两天是听卿若说起,柴梦晴最近一段经常出入畅月楼?可是这两个人平时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怜月说的那种关系啊?   难道宇文凌汐真的一起别恋了,自己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幻想,“你再说一遍,谁和谁在一起了?宇文和你那个结拜的姐妹?真的吗?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乔秩此刻的表象反而消除了一些怜月心中的猜想,看来乔秩也是不知情的,自己这是误会了他,“我都看到他们的嘴唇那个到一起了,还能有假!”   “你确认你的眼睛没有看花?”乔秩依旧觉得那两个人不可能。   “没有!”怜月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拔高自己的声音了。   乔秩敏感的察觉到了怜月的变化,虽然让他接受宇文凌汐和柴梦晴在一起的事实还是有些困难,可是乔秩现在真心的希望这是真的,如果宇文凌汐心里真正喜欢的是柴梦晴,拿自己追怜月就完全没有了心理负担,也没有了什么顾忌。   “月儿妹妹,恭喜你啊,你的计划还是很奏效的。”   怜月心里也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一开始也是自己将柴梦晴和宇文凌汐硬推在一起的,总是尽可能的给他们制造见面和相处的机会,怎么如今看到成果了,自己不是应该沾沾自喜吗?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又算是怎么回事。   怜月越在这里呆越觉得烦躁,索性直接起身。   乔秩也连忙将自己翘着的腿放下,问道:“月儿妹妹你去哪里,我陪你。”   怜月正往外走的步伐一下就停了下来,心里格外的惆怅,对啊!自己去哪,万象楼?畅月楼?这些肯定是不能去的,那自己还能去哪,自己在西京的活动范围貌似就这么大。祥云楼,怜月更是不想踏足,暗冥已经脱离了罗刹殿,那个地方就和暗冥没有关系了。   突然,怜月很想暗冥,很想立马见到暗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看他的背影,就觉得心有了归属。   想到了怜月就要做,虽然怜月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冲动,但是却不想压抑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有任何的松动。   但是怜月还没有冲动到没有理智的地步,怜月现在要做的是立马回去将自己要去药王谷的事情告诉大哥和大姐们,然后再出发。   而且还要顺带将自己已经和宇文家退婚的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这次出来后,已经给他们增加了太多的麻烦,不能再一次的不告而别。   乔秩便只听到怜月身后飘过来“王府”两个字,便再次抬动脚步,乔秩也急忙追了上去,“我好长时间没有去看望四嫂了,今天刚好有空,正好和你一路。”   第二百零九章 父子争执   畅月楼书房外,木杉规规矩矩的守在书房门外,目光很是担心的看着书房紧闭的大门,家主刚刚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有少主,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明明心里是喜欢岳姑娘的。   书房内,一身素白锦衣的宇文默猛的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向着堂前站着的宇文凌汐扔去,力道十足,却被宇文凌汐轻轻松松的避开,但白衣上还是沾上了几滴墨水。   宇文默看到宇文凌汐竟然敢还手,哪里还有以往儒雅的样子,说是凶神恶煞都不为过。   “逆子,你这个逆子,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现在、立即、马上将玉佩给我还回去!”宇文默是真的没有想到宇文凌汐会有这么一手。   自己看了秦伯对宇文凌霄和柴梦晴之间关系发展的汇报,便迅速的离开了药王山赶到了西京,刚到就又听到了秦伯的汇报,,这小子竟然因为担心怜月误会,竟然赶着去向怜月坦白。   宇文默怎么能任由着事情的发展,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宇文默是绝对不允许外人知道罗刹殿和宇文家的关系的,幸亏自己来的早,宇文默当机立断的让秦伯去拦着宇文凌汐。   对他这个儿子,宇文默自然知道什么能阻止他。   至于宇文凌霄,宇文默现在怎么会要他的姓名,烟雨楼再怎么说也是八大势力之一,而柴梦晴还是未来的楼主,若是宇文凌霄真的能让柴梦晴死心塌地,那么宇文家的助力就会越来越大,宇文默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安抚下宇文凌霄这个儿子,好好的做做足一个慈父的角色。   果然,宇文凌汐很快就如他所料的回来了,进到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宇文凌霄,待看到宇文凌霄这个弟弟安然无恙时,眼中才有了他这个父亲的身影,而且还是满眼的讽刺。   当他听着宇文凌汐缓慢有度的叙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时,宇文默就再也不淡定了。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地事情,就这样被宇文凌汐一句话,就解除了。   宇文默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怜月只有也必须只能嫁入宇文家。   宇文凌汐看着发怒的父亲,心里却格外的冷,一字一句的道:“我是不会去的。我就想不清楚,你做这么多有必要吗?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让月儿知道我的另外一个暗冥的身份,又为什么处心积虑的做那么多,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月儿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着宇文凌汐的质问,宇文默却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自己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只有自己知道就好。   如今除了解除婚约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在顺着自己的预想发展,自己心在做的就是要将这个预想之外的事情,尽快的搬回正轨。   “这些你都没有必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我说的,去将玉佩退回。”   宇文凌汐现在真的要被自己这个父亲弄疯了,甩手将手中的玉佩抛了过去,这块玉佩宇文凌汐本来是打算留在身边的,毕竟自己和月儿的缘分是从这块玉佩开始,而且这块玉佩还陪在了怜月身边十五年,但是这个玉佩的主人终究不是自己,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   宇文默将玉佩稳稳的接到手中。   “既然你想还,就自己去还吧。玉佩已经在你的手中,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宇文凌汐说完这一席话后,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宇文凌霄,道:“走吗?”   宇文凌霄失望的看了眼宇文默,想着他刚刚对自己书地那些话,心里格外的凉,自己和柴梦晴是真的相互喜欢,可是宇文凌霄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自己的爱情得到额外的东西,此时的宇文凌霄才算是真正的理解了为何大哥会那么厌烦父亲所做的一切。   如果父亲让自己对柴梦晴做这些,自己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宇文凌霄同病相怜的向着宇文凌汐点了点头。   两人便结伴离开了这个让他们觉得恐怖的男人。   木杉看着宇文凌汐和宇文凌霄并排走了出来,脸上很是震惊,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提醒道:“少主,二少爷,你们……”   木杉话没有说完,便被宇文凌霄的动作打断,之间宇文凌霄熟练的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这还是宇文凌汐从药王谷带回来的,两人的五官本就没有太大的出入,宇文凌霄戴着自然也合适的。   “大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喝一杯吧。”   “好。”   宇文凌汐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   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去看书房里宇文默的脸色,就算不看,两人也知道他的脸色一定比锅底还要黑。   这是兄弟两个人第一次联合起来反抗他们这个父亲,这种不同以往的感受,让他们的心里格外的畅快。   就好像心头压着的石头的重量一下就轻了不少一样,两个人现在根本没有功夫去想这次反抗会给他们带来如何严重的后果。   书房里,宇文默的脸色果然是如两人想象的那般黑,宇文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儿子竟然这样的反抗自己。   宇文默深深的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无论怎样做,只要能娶到自己心爱的人不就可以了吗?至于过程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这就是宇文默的悲哀。宇文默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然后拿着玉佩走了出去。   相较着畅月楼中父子之间的不痛快,南平王的王府中却格外的温馨。   怜月回到王府后,还是先找到了自己二哥梦初晨那里,然后让夭夭去把大哥和蓝姐姐叫到大姐的房间里。   等到人都到齐后,怜月便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我刚刚已经将玉佩还给了宇文凌汐,而且也已经退了婚,宇文凌汐也已经答应了。”   怜月说完后,便安静的看着大家的反应,有吃惊,有不可相信,可是却没有责怪,怜月这才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这里的人都是真心的疼爱她,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自己的。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决定,我准备明天就起程去药王谷。”   “月儿姐姐,你一定是去找那个暗冥的对不对!一定要带上我!”夭夭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却被梦初晨在头上敲了一下,脸上露出怕怕的表情,整个身子都缩了回去,委屈的看着怜月。   怜月正在气她讲话说的这么直白,哪还管她。   岳怜玉知道自己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现在是绝对不能劝的,而且这些天看下来,怜玉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叫暗冥的,便没想着阻拦。   “去药王谷,可以,但是一定要带足人手。”   岳怜月本还还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就放回了肚子里,开心的飞扑到怜玉的怀中,撒娇道:“我就知道大姐最好了。”   怜玉有些无奈的看着怀中的脑袋,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答应是答应了,但是还有条件。”   “大姐你说,多少个条件我都答应。”   岳怜玉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实在太开心了,竟然没有听条件就轻易的答应,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同时,岳怜玉心中也格外的遗憾,宇文凌汐对怜月的好,她这个局外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第二百一十章 找上门来   “首先,你这次出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甩开身边的暗卫单独行动。”   这个条件,怜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怜玉见怜月点头,便继续说道:“蓝水、初晨和夭夭这次和你一同前去。”   这次还不等怜月点头,被点到名字的夭夭就先欢呼了起来,“好耶!还是大姐最好了!”说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梦初晨,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缩在了后面,但是眉眼间开心依旧还是没有隐藏住。   这第二个条件,怜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知道大哥大姐这是不放心自己。   “最后一个条件,”怜玉的脸色格外的郑重起来,“不论发生了什么,月儿你都要爱惜自身,不得鲁莽行事。”   怜玉心里是真的担心怜月这次出去会遇到一些事情,岳府发生的事情,怜玉现在还并不知情,所以这次怜玉并没有让岳令钧陪月儿一起去,毕竟那些人的主要目标还是自己这个弟弟,没有岳令钧,怜月反而安全一些,但是怜玉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有太多的牵挂,怜玉更想陪着怜月一起去一趟,好好的会会这个让自己的宝贝妹妹死心塌地的暗冥,现在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蓝水了,怜玉相信,以蓝水对怜月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疼爱程度,一定会很圆满的完成任务的。   正在这时,外面有小厮来报告,说是宇文家主亲自造访,王爷正在前厅待客,请他们移步过去。   小厮的话一出,整个屋子里的人的脸色都复杂了起来。   太上皇的寿宴,宇文家主都没有参加,怎么现在出现在王府,而且还是在怜月刚刚和宇文凌汐协商退婚之后出现。   这个时间点,真的不能不让屋内的人有猜想。   “大姐,你看?”岳令钧心里是有些忌惮宇文默这个伯伯的,这个伯伯实在是太精于算计,但是宇文默对他们兄妹一直不错,若是真的想趁着退婚的消息没有传出去,来亲自登门道歉,并提出恢复婚约,岳家这边还真的很是为难。   这点自然也是怜玉在想的事情,不过现在兄妹几个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去见了人再说。不过怜玉也有自己的盘算。   “好了,令均和初晨陪我一起去,月儿先留在这里。”   见怜玉要起身,怜月便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大姐,怜月心里很是温暖,大姐不让自己去,肯定是不想让自己见到宇文伯伯后为难,不过怜月早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惹起的,所以,怜月并不打算避着。   “大姐,我还是一起去吧,宇文伯伯那么疼我,说不定我和他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怜月这么一说,怜玉就有些为难了,尽管心里知道怜月说的不错,但是出于保护的心里,怜月还是不想让怜月出面。   怜月知道现在只做一个人的工作是不行的,便在心里暗暗传音道:“二哥,你说句话会死吗?我都把夭夭让给你那么多天了,如果你不帮我,以后我就天天缠着夭夭!”   梦初晨听着心里传出来的威胁的声音,脸色难的的一红,其实梦初晨心里也是认可怜月的主意的,便轻轻的咳了两声道:“大姐,还是让月儿一起去吧。”   怜月见自己的威胁管用,也赶紧趁热打铁:“二哥都开口了,大姐你就让月儿去吧。”   怜玉看向岳令钧见他也点了点头,心中才有些宛然,是啊,自己这个妹妹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事情已经可以自己解决了,看来以后是真的不能把他当小姑娘看了。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   乔秩看着眼前四人姐妹情深的样子,心里是很羡慕的,所以他进门和怜玉打过招呼后,便一直安静的陪坐在一旁,此时才吭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乔秩既然开口,怜玉就算觉得不妥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兄妹四人和乔秩,后面只跟着香菊,紫竹和青峰,便朝小厮说的前厅走去。   待几人进了前厅后,怜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姐夫南平王乔彬,这些日子,姐夫一直瞒着大姐差着当年的事情,怜月虽然心有旁骛但是对大姐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姐夫是真的对大姐很好,怜月现在是真的对他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而在下面的客座行一左一右的坐着一白一灰两个人,灰衣人一看到进来的人,大嗓门就毫无顾忌的亮了起来,“月儿侄女啊,周叔叔可算是看到你了,你是不是都把周叔叔忘在脑后了。”   这震耳的声音几天不听,怜月还真的暂时不能适应,但是周叔叔是自己的长辈,哪有长辈问话不答的道理。   怜月随在怜玉身后微微行了个半礼,便有些嗔怪的埋怨道:“周叔叔这是在怪月儿吗?那月儿现在就给你道歉。”   “嘿嘿。月儿既然都道歉了,周叔叔若是不接受,是不是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周蛮也只是嘴上说说,南平王府可是他死皮赖脸才住下来的,对怜月的事情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些,心里对这个侄女还是很心疼的,尤其是这两天他还发现了周子文的那档子事,早就不得已打消了让周子文追怜月的念头,今天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还是南平王特意差人去请的。   周蛮虽然粗鲁,但是有时候还是很心细的,听来请他的人说自己这个结拜大哥造访,周蛮其实还是很意外的,以自己这个大哥的城府,既然太上皇的寿宴都没有参加,现在决计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听到了什么,特意奔着月儿侄女来的。   想起这点,周蛮就觉得心情格外的畅快,月儿侄女虽然不喜欢自己那小子,但是也不喜欢宇文家的小子,这点让周蛮心中格外的平衡。   宇文默看到了走进来的怜月,眼中微微有些愣神,没想到一年不见,月儿倒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宇文默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又紧了几分。   怜月自然是看到了宇文默的,这边和周叔叔打完招呼后,便乖巧的向宇文默行了礼,“月儿见过宇文伯伯。”   宇文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和和慈爱,配着他散发出来的儒雅之气,热络的道:“我还以为月儿已经不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呢。”   若是以往听到这样的话,怜月肯定会好好的上前撒娇一番,但是此刻,自己刚刚退了婚,也知道宇文默此行的缘由,怜月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自己从小到大可没少听过自己这个宇文伯伯的事情,若是让怜月形容他的话,怜月真的很想用一个大不敬的词语,狐狸,而且还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正在怜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还好有怜玉为他解围,“宇文伯伯是什么时候到的西京,怎么也不让人通知一声,玉儿也好好好的接待一番。”   怜玉的打岔宇文默一点也没有恼怒和不快的意思,亲和依旧不减,“我也只是路过西京,本来只是有些事要交代给凌汐,没有想要叨扰,却不想那不孝子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实在是老夫教子无方,倒让你们见笑了。”   这次怜玉只是端庄大气的笑了笑却没有继续开口问这个惊喜是什么,很自然的在屋内乔彬身旁的另外一个主座上坐下,视线落在乔彬有些憔悴的脸颊上时,好看的双眉微微的皱了一下。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凌汐上门   前两天,终于得到太后的首肯,乔恪宿在了王府,怜玉的心便扑在了乔恪的身上,这两天乔彬都是宿在书房的。现在看到乔彬的脸色不好,怜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心里已经想好,待会一定要亲自下厨给乔彬炖些补品好好的补补身子。   乔彬和怜玉这么多年的夫妻,怜玉的一个眼神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两天确实是有些疏忽的,眼看事情已经快要调查明白了,这时候还是先不让怜玉知道的好。   乔彬还不知道宇文默此行的目的,便接口道:“宇文家主真的是过谦了,宇文少主年少有为,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宇文家主应该觉得欣慰才是。”   宇文默的心里已经不知道吐了几口血了,依旧维持自己的形象,恨铁不成器的道:“这不孝子只今天做的一件荒唐事就实在当不起王爷这般的夸赞。”   宇文默的目光适时的转向坐在自己对面周蛮下首的怜月,脸上满是真诚的道:“月儿侄女,今天凌汐只是一时糊涂了,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凌汐这孩子不善于表达,他对你可是真心的。”说着,起身径直坐到怜月的面前,从怀中取出被怜月交还给怜月的玉佩,直接塞在怜月的手中,“这玉佩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是月儿你的,还是放在月儿这边老夫心里比较放心。”   怜月没想到他竟然来这手,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待她想要将玉佩还回去时,宇文默已经退后了好几步,用一种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怜月。   怜月强制性的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起身将玉佩又递了过去,但是她却做不出强塞回去的举动,所以玉佩依旧在她的手上。   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玉佩已经在宇文伯伯这里,想必月儿和宇文少主退婚的事情宇文伯伯也已经知晓,所以这玉佩在放在月儿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而上座的乔彬终于明白了是什么回事,目光征询的看向怜玉,怜玉向他点点头,便知道这事玉儿已经知道了,而且明显是站在月儿这边的。   乔彬便有了立场,但是有立场并不代表乔彬可以开口说话。   但是有一个人可是没有这些顾忌的,这人自然就是周蛮,周蛮早就知道自己这个月儿侄女喜欢上了罗刹殿那个家伙,宇文家那小子和自己那小子一样完全的没戏。   没想到,月儿竟然还和宇文那小子退了亲,周蛮可是很支持的。   生平以来,周蛮第一次和自己这个结拜大哥打了一个平手,心里是十分的有成就感的。   如今看着自己这个结拜大哥竟然当着这么多小辈的人面,竟然耍起赖,周蛮的老脸都有些为宇文默红了起来。忍不住的呛声道:“大哥,月儿侄女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事凌汐那孩子也是同意了的,你这么做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蛮子你给我闭嘴!”宇文默冲着周蛮毫不留情的吼了过去,自己这个三弟在背后做的事情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宇文默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些动作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周蛮这么说自己,宇文默就有了三分火气。   宇文默话一出口,周蛮就缩了缩脑袋,小声的也不知道嘟囔了一些什么,却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怜月这还是第一次见宇文默发火,感觉到了宇文默身上猛然散发出的冷冽的气息,心里对自己这个宇文伯伯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而宇文默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反正无赖一次也是无赖,无赖两次也是无赖,宇文默这次准备好好的厚脸皮一番。   丝毫不给怜月一点反应的时间,“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冲着门口走去。   这下不止怜月愣住了,整个屋内的其他人也愣住了,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宇文家主,有一天也会做出这般让你大跌眼镜的事情。   相较于这些人视觉和脑海的冲击,和宇文默见面最少的梦初晨倒是还清醒,只是这件事情你能由怜月在做,其他人都不是很合适,便焦急的在心中提醒道:“月儿,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真的后悔退婚了。”   梦初晨的话让怜月一下子就如醍醐灌顶一般,此时可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了,直接撒丫子追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便想学宇文默先前的样子把玉佩给还回去。   可是宇文默本来就防着这一手,只是略微的偏了下身子,便让怜月扑了一个空,却没有注意前方就是门槛。   于是,屋内的人便眼睁睁的看着怜月绊在门坎上,往门外栽去。   “月儿!”   “小姐!”   宇文默也有些意外,本来还想出手去拉怜月一下,但是看到正在快速奔来的身影后,便收回了手。   宇文凌汐没有想到父亲还真的来了王府,亲自来归还玉佩,他本来已经和宇文凌霄找了一个酒楼,也点好了酒。   兄弟两个刚刚喝了几杯,被他差回去收拾自己衣物的木杉便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宇文凌汐的跟前,附耳在宇文凌汐耳边说了几句后。   宇文凌汐的脸色就变了,右手狠狠的捶在桌面上,下一刻就没有了身影。   对面不知道状况的宇文凌霄拉着木杉又让他给自己讲了一遍后,眉宇间的失望就更加浓厚了,心里担心,宇文凌汐这么去,一定会和父亲闹的更僵,便追了上去。   但没想到他们刚到就遇上了这么一出,宇文凌霄在后面看着自己大哥焦急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同时对宇文默这个父亲的不满就更多了几分,若不是父亲在中间做的这些,大哥何必这么隐忍。说不定都已经娶了大嫂了。   以现在怜月的内力,本来这个门坎还不至于让怜月摔倒,可是她刚刚过于心急了一些,玉佩已经脱手,怜月本能的不想让这玉佩有什么损坏,所以才跟着倒了下去,但是当她把玉佩拿在手中时,已经收不住身子了。   怜月悲催的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听着后面传来的惊呼声,有些认命了,只能将握着玉佩的手和脸别开了前面的地面。   心中也是欲哭无泪,好像自己总是和地面格外的有缘,只是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往的好运气。而且怜月竟然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想的竟然是宇文凌汐和暗冥两个人。   这个发现,让怜月的眼睛有些迷离,都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直到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揽在怀中,怜月才有些回味过来,茫然的眼睛有了焦距,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漆黑如墨充满担心和庆幸的眼眸,这双眼睛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让怜月有些搞不清楚是暗冥还是宇文凌汐。   而这时,后面看到怜月跌倒,紧追过来的人也围了上来。   怜玉现在哪还有一点雍容端庄的样子,也没管怜月现在是在谁的怀中,迫切的问道:“月儿你有没有怎么样?快告诉大姐。”   怜月的目光这才从那双眸子上移开,看着眼前宇文凌汐放大的脸,急忙别开,道:“我没事。”   怜玉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庆幸的对依旧抱着怜月的宇文凌汐道:“谢谢你。”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尴尬局面,怜月连忙挣脱出宇文凌汐的怀抱,没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他,但是貌似好像让自己跌倒的也是他家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是于谦   想起手中的烫手山芋,既然老的说不清,那就给小的说。   怜月脸色有些绯红的抬起头一字一句的道:“宇文少主,今天月儿已经和你达成协议,和平退婚,不知这事宇文少主可还认。”   宇文凌汐收起眼睛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感受着父亲落在自己身上杀人的眼神,也清清楚楚的道:“凌汐自然是认的。”   不知为何,听到宇文凌汐这么说,怜月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的,但是很快便被怜月扫除,摊开手心将玉佩递向宇文凌汐道:“那这个玉佩还请你收回吧。”   “凌汐!”宇文默早在听到宇文凌汐刚刚的回答后心里就再次火了起来,刚刚他还为宇文凌汐救了怜月而沾沾自喜。   现在却极其的不希望宇文凌汐出现在这里。   但是宇文凌汐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他充满警告的声音,依旧还是结果了怜月手中的玉佩,宇文默的脸色就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   自己刚刚拉下老脸甚至耍赖换来的一下之间全部又回到了原点。   宇文凌霄将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清楚,大哥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全部都是因为自己,想着父亲一步一步的逼迫,宇文凌霄心里有了自己的决定。   趁着父亲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上前一步,对着怜月道:“岳姑娘,请给在下一点时间,有些误会在下需要解释一下。”   整个屋内的注意力这才被宇文凌霄吸引了过来,药佬给的这个面具长相过于普通,所以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宇文凌汐的随从,便没有过多的注意。   如今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并不是一个随从该有的态度。   乔彬打量着宇文凌霄,问道:“请问阁下是?”   宇文凌霄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是宇文凌汐的朋友,于霄,先前和岳姑娘之间有些误会。”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岳怜月看着那张脸确定自己和他没有什么交集。   而知道这人是宇文凌霄的在场的只有宇文默和宇文凌汐两个人,宇文凌汐虽然不知道宇文凌霄要说什么,但是却默认了他的身份。   或许,有了这个身份后,今后宇文凌霄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随意走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宇文默,完全没有想到宇文凌霄现在会参上一脚,但是宇文凌霄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宇文默心里就更加的窝火,也不能当场喝断宇文凌霄,不然该怎么解释宇文凌霄的身份。   宇文凌霄这是在人前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说话,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的,“今天我们是有一面之缘的,所以才有了岳姑娘的误会,没想到于谦的一时好玩竟然破坏了宇文大哥的因缘,实在是罪不可恕。”   这说的一屋子人更是满头的雾水,还好宇文凌霄并没有卖关子,“其实岳姑娘今日在畅月楼书房里看到和梦情亲密举动的是在下。”   “不可能!”怜月出口否认,虽然自己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还是略微看到了那人的容貌了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长相平庸的人。   “正的是在下,”宇文凌霄早就知道怜月会反驳,也早在开口之前就想好了对策,“不若,岳姑娘再回想一下,你看到的那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否和在下的一样。”   怜月这才注意这人也是一身白衣,和宇文凌汐身上的衣服很像,只是细节处有些不一样,“我没有看清楚。”   这是说真的,怜月早上只是匆匆一瞥,哪能看的那么清楚。   这回终于轮到乔秩开口了,“你和宇文兄是何时认识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这位就是六王爷吧,于谦和你神交已久,如今终于得见。”宇文凌霄没想到乔秩会出来打岔,为了取信乔秩,只能捡一些事来说,“于谦早就听宇文兄说过六王爷这位好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结识,宇文大哥可是和于谦说过不少王爷的风流韵事。”在最后四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乔秩一听到最后几个字,就相信了于谦的话,果然是和宇文凌汐熟识之人,不然怎么这么凑巧就只提这四个字,“那你说月儿妹妹误会,为何月儿妹妹还说看到的那人是宇文。”   宇文凌霄回答的格外的淡然,“其实说起来,也是凑巧了,今天宇文兄需要新药新药到了紧要的关头,但是偏偏和一个客户约好了,是于谦自告奋勇易容成宇文兄的样子,帮他应付了过去。”这点宇文凌霄可没有说假,早上是真的有个客户,而且这个客户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就是当朝的首相。来找宇文凌汐自然是为了宇文凌汐手上的明珠。   “那你和柴姐姐?”   “这也是个误会,我和梦晴早就结识,且在下对梦晴早已爱慕许久,这次到西京后,便给梦晴传了信约在畅月楼相见,为的就是和她表白,只是一时紧张,竟然忘记去掉脸上的伪装,所以才会有岳姑娘后来看到的那一幕。”   这会就轮到怜月不好意思了,一想到自己可能破坏了柴姐姐的好事,怜月便觉得格外的不好意思。自己先前在心里还怪过柴姐姐,只是柴姐姐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和自己解释一番。   宇文凌霄早就在进门后在人群中没有发现柴梦晴的身影时,就有些疑问,梦晴临走前,可是要说来找怜月解释一下的,只是解释的理由不是自己这个一个。   这时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问出来,“梦晴先前也是说要来和岳姑娘解释的,或许是万象楼中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时刚刚领着宇文凌汐和宇文凌霄过来的小厮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的有事禀告。”   乔彬看了眼说话的小厮,认得这是门房的人,便开口道:“说吧。”   那小厮毕恭毕敬的道:“柴小姐现在应该在岳小姐的院子里。”然后便将先前的柴梦晴找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怜玉本来没想到,自己妹妹退婚中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她可不会只凭着于谦的几句话就随随便便的相信,万一是宇文凌汐和于谦这两人串通好的说辞呢?如今既然柴梦晴在,自然是要找来对峙一下,便开口吩咐道:“紫竹,你去将柴姑娘请过来。”   “是。”紫竹连忙应道。   “各位还是先到里面喝杯茶,”乔彬是主,自然不能让大家都这样站在门口。“宇文家主,周家主里面请。”   周蛮看着对面宇文默这个大哥吃瘪的样子,心里是格外的佩服自己这个宇文侄子的,想当年,大哥的话自己都不敢提出反对意见,更不要说公众的和大哥唱反调了,还有周蛮之所以这么一直赖在王府不回周家,也是因为不想回去受自己家里那个儿子的气,真是搞不懂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总之现在,宇文凌汐的表现让周蛮找到了一点平衡感,倒是招呼起宇文默来,“对啊,大哥我们就进去喝杯茶,小辈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宇文默甩了下袖子,又坐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上。   其余的人自然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乔秩这次故意霸占了怜月身边的位置。   于谦刚刚说的话,已经让乔秩心中有了危机意识,乔秩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于谦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婚必须得退,这样自己才有机会。   故意装作轻松的小声试探这怜月,“月儿妹妹,你现在有没有反悔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乔秩表白   怜月现在心里正乱着,不知为何,在她的心里宇文凌汐和暗冥的身影总是交替出现,慢慢的竟然合二为一,怜月心里很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暗冥,为什么现在竟然也会对宇文凌汐有好感。没错,就是有好感。   尤其是怜月想着宇文凌汐一次一次救自己的样子,心竟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行。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怜月以前总是鄙视那些朝三暮四,轻易就变心的人,可是现在发现自己竟然也这样摇摆不定,在这种状况下,怜月又听到乔秩这样的问话。   敏感的就将乔秩这句话理解错了,一点都没有搭理乔秩的意思。   而搞不清状况的乔秩还以为怜月是真的反悔了心里就急了起来,现在只想着让怜月打消心中反悔的念头,也顾不上暗冥还是自己未来的情敌,提醒怜月道:“月儿妹妹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冥哥哥。”   这下,乔秩是真的触到了怜月心中的敏感,怜月还以为乔秩真的发现了什么,连忙撇清自己和宇文凌汐的关系,“本小姐怎么可能反悔,用不着你在旁边提醒。”   这话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还是被一直留意着这边的人听到了,宇文凌汐早在今天做了决定后,便想清楚了,现在心里只是痛了一下,便很容易的接受了。   真正不能接受的反而是宇文凌霄,宇文凌霄现在已经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自己今天说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维护大哥和大嫂的婚约。   没想到乔秩竟然这么落井下石,竟然在这时候提起暗冥。还逼着大嫂说出来那样的话来。   不过,很快,宇文凌霄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看着乔秩的眼睛,就多了一分打量。   当他看到乔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时,就明白了乔秩的打算,心里很是吃惊,没想到这次退婚竟然会给大哥引出这么个情敌出来。   乔秩的心放下来后,便觉察到了宇文凌霄的目光,虽然乔秩对这么凭空冒出来的朋友有些不感冒,但是他这样看着自己,乔秩实在是不能不感冒。   本来乔秩再心中就因为自己追怜月的事情对宇文凌汐这个朋友心里有些心虚和不好意思,可是这些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乔秩可不希望别人来提醒自己,尤其还是还是一个陌生人。尤其是这人还是一副鄙视自己的样子。   乔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直接大声的道:“这位兄台摆脱你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本王没有特殊癖好。”   这话说的让好几个人忍不住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而怜月看清乔秩针对的对象是于谦后,想着他和柴姐姐的事情,便狠狠的瞪了一眼乔秩道:“你别自作多情胡说,于公子已经说了他喜欢的是柴姐姐。”   怜月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都知道刚刚乔秩针对的是谁,而宇文凌霄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若不是知道怜月没有恶意,宇文凌霄真的会怀疑怜月时不时和乔秩约好的。   “哦……”乔秩故意拉上声音,笑嘻嘻的转向怜月,“若不是月儿提醒,我都忘了呢?实在是他刚刚的眼神太过于赤裸裸了,我一时误会了。”说完还不忘对着宇文凌霄说一句,“请不要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宇文凌霄现在并不需要装作宇文凌汐,所以他也不用忍下乔秩的脾气,“真是闻名不如亲见,原来六王爷是这么一个人,真是和宇文大哥形容的完全不一样。”   乔秩反唇相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本王就是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宇文凌霄临时起意,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提醒乔秩一番,“宇文大哥口中的王爷,是为重情重义,侠肝义胆,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真汉子,所以于谦一直希望有幸可以结识一番。但今日一见,确实是有些失望,王爷竟然连最基本的朋友妻不可欺都做不到,实在是让于谦失望的紧。”   “于谦,别说了。”   宇文凌汐听到大哥阻拦的声音,不忿的住了嘴,但是眼睛依旧是嘲讽的看着乔秩。   喜欢怜月,本来就是乔秩的软肋,也是乔秩先前最不想承认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刚刚下定决定,便被人这般赤裸裸的揭露出来。   而乔秩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在做的大部分确是知道他的心思的,比如怜玉、比如乔彬、还比如岳令钧,只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而已。   乔秩能听的懂,怜月也自然听的懂,“我和乔秩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既然揭露了出来,乔秩便也不想再否认,“我确实是喜欢月儿妹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乔秩的表白一下就让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只是我以前总是逃避自己的感情,因为月儿是我最好朋友的未婚妻,”乔秩的目光渐渐的只专注的看着怜月一个人,“所以就算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将它狠狠的压下,可是现在月儿已经和宇文解除了婚约,所以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明白月儿你喜欢上我的几率很小,但是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这突入起来的告白让怜月本就混乱的脑袋更加的混乱了,下意识的就往宇文凌汐看去,这个举动深深的刺痛了乔秩,但是乔秩还是不打算放弃。   怜玉是不愿自己的妹妹再嫁入皇家的,便开口提醒道:“乔秩,你已有婚约。”   “对!乔秩你不要胡闹!”乔彬不用犹豫便站在了怜玉的身边。   对于乔彬和怜玉的伉俪情深,乔秩一直都是羡慕的,他们就像是皇家的异类,“四哥、四嫂,你们知道我并不是胡闹,我对怜月是真心的。”   “四哥,你那么喜欢大嫂,一定也能明白,如果我现在不争取,这一辈子我都会后悔的。”   乔秩的话深深的说到了乔彬的心里,让乔彬再也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来。   “没想到,月儿你还挺受欢迎的,现在你是不是要表个态。”梦初晨现在觉得自己就好像怜月身边的一个管家,时刻的要提醒着自己这个爱跑神不在状态的妹妹。   “我还是不要说话好一些吧。”怜月苦巴巴的声音也传到了梦初晨的心里,这种情况,怜月从来没有遇到过,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的处理,更不知道该如何的回应。   对于乔秩,怜月是一直把他当朋友看的,可是绝对没有别意思,可是看着乔秩的表情,怜月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会吧,原来你喜欢的人是乔秩。”梦初晨自然是知道不是的,只是看怜月现在太纠结,用另一种方式让她放松。   “自然不是,我只是把他当朋友!”果然,怜月反驳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   “那你就是喜欢宇文凌汐喽,可是你先前不是喜欢那个暗冥的吗?”   话传出后,梦初晨就感觉到了怜月心中的纠结,试探的再次传道:“你不会搞不清楚自己喜欢谁吧?”   怜月现在是真的混乱了,不知道该如何回梦初晨的话,这下梦初晨更加确定了自己刚刚问的话,皱着眉头看了眼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怜月的宇文凌汐。   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月儿没有遇到暗冥,或许现在一切都简单了许多。看来是有必要让月儿好好的想想,她到底喜欢的是谁?   第二百一十四章 搬出老妈   就在这时,紫竹带着柴梦晴走了进来。   柴梦晴用目光将屋里的人扫视了一下,最后停留在了宇文凌霄那张普通的再也不能再普通的脸,但从他坐着的姿势,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宇文凌汐,何况还有路上从紫竹嘴里套出来的信息。   柴梦晴狠狠的瞪了宇文凌霄一眼,看着宇文凌霄也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一次遮掩也是遮掩,两次遮掩也是遮掩,还好这回要解释的事情本来就是真的,这也让柴梦晴心里的内疚感多少减轻了一些。   但是减轻并不代表着没有,柴梦晴看着怜月时依旧还是有些抱歉,“月儿妹妹,我是要来和你解释的,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你。”   毕竟事情具体的细节柴梦晴这边还不清楚,话就只能说这么多。   柴梦晴的到来无疑是将怜月从这尴尬的局面中解救了出来,正好让怜月暂时的逃避乔秩的告白,先前的事情,怜月心里是已经信了九分的,只是心中还有一分不满是因为埋怨柴梦晴有了喜欢的人竟然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让怜月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受伤。   “柴姐姐,你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我说……”   “我就是来和你解释的,只是一直没有等到你。”柴梦晴现在已经在心里骂宇文凌霄了,到底他们先前是怎么说,都没有一个人准确的告诉自己。如今还要让自己临场发挥。   “那个,既然他在这里,那么事情你现在已经清楚了在,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柴姐姐,我都知道了,上午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不是你的错!”柴梦晴想起早上被怜月撞到的事情,脸上也是一片火烫,赌气的将目光转向了宇文凌霄,眼睛中传达的意思,自然就是轮到你说话了,我也只能圆到这里了。   “是啊,岳小姐,现在有梦晴证明,你该相信早上的那人真的不是宇文大哥而是再下于谦,既然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先前解除婚约的事情也是一个误会。”   “对对!是个误会。”宇文默也赶忙的起来说话。   而刚刚才表白的乔秩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就这么发展,依旧还是一往情深的看着怜月道:“我刚刚的话,希望月儿妹妹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   这说来说去,话又绕回了原点,怜月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不说话吧。,左右还是逃不开事情的中心,怜月还是决定将话说清楚一些。   “那个乔秩,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那个……朋友,”说这些话地时候怜月再次将头低了下去,可就算是这样,怜月依旧可以感觉到乔秩目光里的受伤,“所以,”   就在怜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时,乔秩很急切的将话接了过来。   “我没有要求你喜欢我,也没有要求你要接受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真的没有其他的奢求。”   “这……”或许是心乱的原因,怜月现在竟然找不出拒绝的话来说,心里没由的燃气莫名的火焰,当头抬起来时,眼神已经格外的坚定,丝毫不加避会的看着乔秩和宇文凌汐,清清楚楚的说道:“现在我脑子真的很乱,真的没有办法思考那么多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只想声明两件事情。”   “第一,我已经和宇文凌汐退婚,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和挽回的余地。”   “我不同意。”怜月的话音刚落,宇文默就提出了反对的声音,将所有人地目光再次吸引了过去,怜月也知道自己这次擅作主张的退婚确实没有经过宇文伯伯的同意,也很是不好意思,可是宇文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反对意见,让怜月心中的愧疚就散去了许多。   “宇文伯伯,其实有些事情可能父亲没有和你说清楚,所以你才会这样的坚持。”本来这话实在是不该从自己嘴里说出,应该由父亲来说的,但是怜月觉得现在如果还不说的话,宇文伯伯一定还会继续坚持。   而在这里的除了周叔叔外又都是晚辈,可能今天就要草草收场了,那自己就还要一直纠结下去,怜月讨厌朝三暮四的感觉。   而知道怜月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的人,也都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怜玉只是挥挥手,让屋内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   至于柴梦晴和于谦,怜玉想了想柴梦晴和月儿的关系,便没有开口。   怜月感激的看了眼大姐,接着对着岳展鹏说道:“其实解除婚约是娘亲的遗愿,娘亲希望月儿今生能够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而不是被婚约束缚。”   为了防止宇文默不相信,怜玉和岳令钧也都开口道:“确实是这样的。”   其实这个事情,岳展鹏已经写信和宇文默提过,但是怜月几人都还不知情。所以现在才会特意的提出。   宇文凌霄一听怜月这么说,第一反应是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大哥,却见自己的大哥宇文凌汐听到这话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是无力的叹口气,看来今天退婚的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果现在没人的话,宇文凌霄真的想要给自己两拳,都是自己干的好事,才将事情推动到了这一步。   现在懊恼的也不只宇文凌霄一个,作为上午的主角之一,柴梦晴也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月儿这是要和宇文凌汐退婚。   柴梦晴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她知道,宇文凌汐就是暗冥,就是怜月喜欢的那个暗冥。   但是她和宇文凌霄一样,也看了眼宇文凌汐,便打消了自己阻止的念头,反正正主还不急,自己这边瞎忙着干嘛。就权当做宇文凌汐欺骗月儿的惩罚吧,   反正,柴梦晴相信,宇文凌汐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月儿。   而且,这样的话宇文凌汐还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接下来的戏一定很好看。   至于怜月口中的娘亲,柴梦晴也是早有耳闻的,相传三大世家之所以联手在一起,怜月的娘亲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只是不知道如今,她的话是否还有作用。   这点,柴梦晴很快就在周蛮身上得到了证实。   “大哥,既然是小妹的遗愿,你就不要再勉强孩子们了。何况当年你是答应过小妹的,若是以后她有什么要求,你是一定会同意的。”显然就算是梦玥现在已经去世,她的话周蛮依旧是言听计从。   而宇文默现在,真的是有气没处撒,还必须要忍着。若是周蛮不将最后的话说出来,宇文默尚且还能坚持一会儿,可是周蛮最后说的那个承诺,却是真有其事。   如今宇文默连丝毫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宇文默相信,自己只要开口否认,以他这个三弟的性格,一定会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想想梦玥当年让自己当着二弟和三弟的面做出这个承诺,应该也是防备着自己有一天会反悔的吧。   自己就算是再怎么聪明,精于算计,在她面前依旧还是无处藏身。   宇文默现在不得不选择妥协,但是他还有着自己的打算,“既然是小妹的遗言,那么退婚的事情到此为止。”宇文默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我也有个条件月儿侄女必须答应我。”   怜月心里默念着怎么今天都是讲条件的,但是为了顺利退婚,怜月还是乖巧的道:“宇文伯伯你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情敌出现   “先前我也听凌汐说了,你喜欢的人是以前罗刹殿的殿主暗冥,但是宇文伯伯还是希望你给凌汐一个机会,就像六王爷说的那样,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其实,凌汐这孩子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心里面是很你喜欢你的。”   怜月想了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明天就要出发去药王山了,一时半会的也和宇文凌汐他们见不到面,等自己回来时,也差不多要回凌阳了,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怜月这一点头,最高兴的就属乔秩了,从今天起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怜月了,待会就进宫去让父皇取消先前的婚约。   至于最气愤的自然还是宇文默,一想到这个婚约取消后,怜月身边多出来的追求者和源源不断的变数,宇文默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所以在这里坐了没多大的时间,宇文默便借口舟车劳顿先回畅月楼休息。   当然离开的只有他一个人,宇文凌汐和宇文凌霄丝毫没有跟着他走的意思,两人现在都有些恼怒这个父亲,宇文凌霄甚至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今晚随便找个客栈,也不回畅月楼。省的父亲再拉着自己说梦晴的事情,这件事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说来说去,也只会不断的争执。   还不如就这样留在这边,反而说话自在一些。当然这个自在是将怜月拔除在外的。   宇文凌霄看着乔秩不断在怜月身边献殷勤的样子,就越发的恼怒乔秩,没有了婚约的束缚,乔秩越发的胆大起来。   这不现在的行为,宇文凌霄简直就想好好的给乔秩几针,让他离怜月原点。在看看自己大哥,除了眼睛是锁定在大嫂身上的以外,完全没有其余的动作。   月儿妹妹,这个橘子我尝过了,很甜的,你也来一点。”   对面的乔秩将剥好的橘子谄媚的递在怜月面前,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怜月,好像怜月不吃他手中的橘子就是多大的罪过一样。   怜月摇摇头,无奈的看着乔秩说道:“我现在不想吃橘子。”   “那你想吃什么,苹果,荔枝还是桃子,想吃什么千万不要客气,尽管的麻烦我。”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怜月真没想过一个人死皮赖脸起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真后悔自己刚刚松口答应,对于乔秩,应该是丝毫不给回还余地的彻彻底底的拒绝才是,刚刚就该好好的打击打击他,反正这个人的自我治愈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何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   眼看着乔秩又将手伸到自己的茶盏旁时,怜月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反正现在也不算有外人在。   “乔秩,我警告你,你再不正常一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乔秩一听,怜月是真的有点烦自己了,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讨好的道:“月儿妹妹,不要这么凶,你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就在怜月以为他会安静一会的时候,乔秩又开始了,“那月儿妹妹你喜欢什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吃的东西或者是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帮你实现的。”   “啊!”怜月快被耳边的碎碎念逼疯了,直接抓狂的对着对面的宇文凌汐道:“宇文少主,你那里有没有能让你暂时不说话或者不能动的药,先借我用下。”   宇文凌汐抿嘴一笑,这药他这里还真有,先前乔秩一直围在怜月的身边,宇文凌汐就知道怜月一定忍耐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抓狂,他之所以没有参与和开口打算乔秩,就是希望怜月受不了乔秩,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如今,怜月向自己求助,宇文凌汐自然二话不说,肯定是要帮忙的,至于这样做,对乔秩后不厚道,这就不是宇文凌汐现在考虑的了,别忘了乔秩现在可是有一个新身份的,那就是宇文凌汐的情敌。   悠悠然的从袖子中逃出来了两个瓷瓶,亲自走过去递给了怜月,温和的道:“这些若不够,我那里还有许多。还有,为了方便起见,你看你那里的银针用不用我帮你淬上药,这样总会方便一些。”   这话听着,连怜月都忍不住的狠狠的抽了几下嘴角,尤其是接二连三的看到宇文凌汐的笑容,怜月就觉得乔秩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至于自己还是走为上计。   怜月从宇文凌汐手中接过药,便连忙拉上坐在自己旁边的柴梦晴,“柴姐姐,我还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在这里说不方便,我们到我的房间里去。”   不等柴梦晴答应,就又对着上座的几位道:“周叔叔,大姐、大姐夫,月儿就先回房间了。”   “好了,去吧。”怜玉可是将自己妹妹现在的处境看的一清二楚,乔秩的狗腿表现,怜玉也是深有体会,除非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人还真的是享受不了。   然后乔秩便看着怜月的身影迅速的消失,不是他不想追上去,而是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做法让怜月很不舒服,现在跟上去,说不定怜月还会厌烦自己,今后的时间还多,乔秩决定曲线救国。   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让自己的轻敌闪远一点的好。   刚刚宇文凌汐说的话,乔秩可是听在耳朵中的,他已经将自己当情敌看待了,那么他们之间的竞争已经开始了。   怜月一走,这边就没有了进行的必要,乔彬便开口邀请周蛮到后面好好的切磋一番。周蛮一听,兴趣顿时高涨,二话不说的就跟着乔彬往外走。   在路过乔秩时,乔彬稍微停顿了下,提醒道:“过犹不及。”   乔秩的心中微暖,自己这个四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宇文凌汐适时和于谦一起告辞。岳令钧和梦初晨还是要去送送。   乔秩便趁机留了下来,待到没人时,便谄媚的看着依旧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喝茶的怜玉,“四嫂,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若是要问月儿的事情就等我把话说完。”怜玉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要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也想听听乔秩的想法。   乔秩也认真了起来,在下首一个个位置上坐下,认真的看着怜玉道:“四嫂,我是真的喜欢月儿。”   “这个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甚至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早,可是你明白为什么我早就发觉但是却不提醒你吗?”   乔秩没想到自己会表现的那么明显,认真的等着怜玉的下文。   “相信我和你四哥是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在一起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是不希望月儿嫁入皇家的。”   怜玉说道这里,抬眸看着乔秩,眼神格外的郑重,告诉乔秩自己并不是在说谎。   乔秩在怜玉的提醒下,想起四哥和四嫂的种种妥协和无奈,本来还直挺的身子也有些无力的佝偻了几分,但是乔秩时真的不想要放弃怜月,苦涩的说道。   “其实这些我也想过,月儿那么洒脱的性子确实适合被皇家这么一个压抑的地方囚禁,所以一开始当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我也只想单纯的守在月儿的身边,就是父皇想要帮我一下,当众赐婚,我也阻止了,还接受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安排。我以为,我可以仅仅的做好一个朋友的角色,可后来却发现自己错了,这些想起来都很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只要不见月儿,我满脑子都会是月儿的影子。尤其是今天听到月儿和宇文凌汐解除婚约后,我心里的火苗就再也灭不了了,四嫂,你也经历过,感情这东西,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名不正言不顺   听着乔秩的话,怜玉再次忍不住想起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不能也是只能看着。   感情这个东西,就像是噬心的毒药一样,一旦付诸了真心,其中的滋味就只能靠自己来品味,其他的人都只能当做看客。   “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过多的干涉,我只能做到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过多的参与。另外,我希望你在追求月儿之前,先处理好你和太后那边的事情,我不想月儿受到波及。”   乔秩郑重的点点头,然后便向怜玉告辞,正如怜玉所说的,他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将不必要的麻烦清理一下。   大殿里只剩怜玉一个人,她抬首扫视了一番这个金碧辉煌的屋子,便觉得心中格外的压抑,也罢,既然选择了,就要继续走下去,何况现在还有了乔恪,更是不允许怜玉后退。   算了算时间,现在也到了恪儿出宫的时间,自己也该回院子里等着他了,想起自己的儿子时,怜玉的脸上满是柔和。   第二天一大早,怜玉便收拾好了东西,在府门前和怜玉告别后,马车便徐徐的移动,就像先前计划的那样,怜月、蓝水、夭夭和梦初晨只带着紫竹和青峰两人,还有两个赶车的车把式。别看这个队伍简单,但是暗处的人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这么早出发,也是怜月的意思,她现在真真的想要远远的躲开乔秩和宇文凌汐两人,为了这,怜月今天出行的事情都没有和柴梦晴透露,可就算是这样,躲不开依旧是躲不开。   西京的城门前,一白一蓝两道欣长的身影一左一右等在城门前,待看到王府的马车后,乔秩便先一步策马上前,勾起车帘,嬉笑的看着马车里怜月一下子拉下的脸,便知道怜月一定是想要避开他们的。   “月儿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怎么才带这么点人怎么够,路上多危险啊,所以本王决定牺牲一下自己的时间,陪你走一趟。”   马车里的怜月看着乔秩眉飞色舞的样子,顿时觉得很无力,反正肯定是甩不掉了,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不如现在安静一会儿。   在怜月的示意下,夭夭毫不客气的将车帘从乔秩手中抢过,将窗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夭夭昨日没有去大厅,她现在知道的大多都是从梦初晨那里打听来的,大多也是只言片语。   而梦初晨因为先前一路到西京时,夭夭时常和乔秩混在一起,早就对乔秩不满了,打开始就不支持乔秩,可想而知,夭夭听到的都是什么。   现在乔秩在夭夭心中已经升级为一个趁火打劫、背信弃约的渣滓男。前者自然是针对乔秩现在追求怜月的事情,后者则是乔秩明明有婚约在身,却依旧还是要追怜月的事情。   乔秩对夭夭的反应略微有些诧异,但是却不是很在意,夭夭本来就很情绪话,这一路上只要自己抽个空,好好的夸赞她,并办几件让夭夭高兴的事情,便完全的没有问题了。   相反,现在乔秩注意的更多的反而是宇文凌汐,本来乔秩还以为宇文凌汐也会来和怜月打招呼,但是现在看去,却发现他正在和梦初晨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便也策马移了过去。   等他到时,宇文凌汐和梦初晨的回话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乔秩只听到梦初晨很是客气的对着宇文凌汐道:“那这一路就麻烦宇文兄了。”便更加确认了宇文凌汐的打算。   不就是有药佬的弟子身份吗?就算是月儿现在对你有好感又怎样,现在他们可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月儿的归属尚且还没有尘埃落定,自己就还有机会。   本来简便的车队,加上乔秩和宇文凌汐带来的人后,瞬间就撑起了场面,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进。   坐在马车里的怜月通过门前的车缝看到了外面宇文凌汐的身影,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一路都不会安定,现在如果给怜月一双翅膀,怜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逃开,自己当枪匹马的去见暗冥。   想起暗冥,怜月的心就温暖了许多,挥散心中不时冒出来的宇文凌汐的影子,怜月现在迫不及到的想要看到暗冥。   而且,怜月已经不止一次的幻想再一次见面时,暗冥缓缓的向自己靠近,然后伸出纤长的大手,拍拍自己的脑袋,用他那低沉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道一句,“你来了”或者是“我很想你。”   甚至,怜月已经想好了,待见到暗冥后,怜月就带着他一道回凌阳,见父亲。   然后床上大红的喜服,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在怜月无限遐想的时候,心里又传来了梦初晨的声音,彻底打算了怜月的思绪。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想跟就跟着,左右我坐在马车里,他们总不好意思也钻进来吧。”   “若是有人钻了呢?”   怜月清楚,梦初晨口中的这个人就是乔秩,也只有乔秩才会做出那么死皮赖脸的事情来。   “那我手中的银针也不是吃素的,昨天经宇文凌汐提醒,我可是熬夜将他们好好的又规整了一番的。”   外面马背上的梦初晨瞟了眼,一直蠢蠢欲动的乔秩,真的很想看到乔秩的下场。   自己的老婆可是在马车里的,梦初晨关心怜月之余,自然也要担心下自己的老婆。自己老婆那么好骗,万一被骗走了,自己就没地哭了,虽然这件事情发生的几率几乎为零。   现在有了怜月的保证,梦初晨倒是放心了许多。   由于心理感应的缘故,梦初晨是可以感觉到怜月对宇文凌汐和对乔秩的心态是不一样的,说真的,梦初晨倒是一直支持的都是宇文凌汐。只是现在有了暗冥,梦初晨会更加支持怜月的选择。   大概这次从药王山回来后,西京这边的事情也就处理的差不多了,届时就可以返回凤凰岭,想想现在自己暗地里在准备的东西,梦初晨的心就格外的兴奋。   这种兴奋传递到了怜月的心里,就觉得自己这个二哥是在幸灾乐祸,于是怜月便将主意打到了夭夭的身上。   “夭夭,你和二哥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夭夭一愣,迷茫的看着怜月道:“还需要婚礼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引导着怜月想起那天清晨看到的画面,怜月的脸也有些绯红,同时尽量的让自己心平气和,虽然说心电感应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是刻意的联系的话,多多少少还能屏蔽下心里的波动,但是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准的。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你们在一起,可是婚礼还是要办的,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不办婚礼的话,那就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二哥将来遇到另外一一个女子,和她办了婚礼,那她就是二哥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就只能靠边站了。”   “真的吗?”夭夭一下就慌了。   怜月见夭夭上钩,便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蓝姐姐。”   夭夭的目光果然转向蓝水,蓝水不用看,便知道一定是梦初晨哪里又惹到了怜月,而怜月在初晨那里吃了亏,便打起夭夭的主意。   蓝水拍了拍急躁的夭夭劝道:“别听月儿胡说,初晨一定会给你一个婚礼的。”   怜月撇撇嘴,蓝姐姐实在是太不配合了,目标还是转向急躁情绪稍微收敛的夭夭,“我是好心要提醒一下你,若不然到时候事情真的发生了,哭的可是夭夭你自己。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就只认你一个二嫂,就算是二哥将来和别人结婚了也是一样。”   一阵风拂过,怜月看着刚刚夭夭还坐着的空荡荡的位置,对着正警告的看着自己的蓝水,吐了吐舌头。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各取所需   待到了晚上落脚的地方,马车一听,梦初晨阴沉的声音就在马车外响起,“月儿,你过来一下。”光听声音就知道梦初晨心中是有多么的生气。   这还不够,梦初晨的声音刚落,怜月的嘴角还没有勾起来,夭夭的声音就紧跟其后,“初晨师哥,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办婚礼啊。”   怜月便再也忍不住的不顾形象的笑栽在蓝水的腿上,蓝水无奈的敲了她一下,嗔怪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怜月一边揉着被敲的地方,一边吐着舌头,还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夭夭要婚礼难道不应该啊,我只是在适当的该提醒的时候提醒一下,有什么不对,何况,谁让二哥站在一旁看热闹呢。”   “好了,下去吧。”蓝水是真心的拿怜月没有办法。也只能在心里同情一下梦初晨了。   待怜月推推拖拖的找上梦初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开饭前的前一刻,这一下就算是梦初晨想要长篇大道,也说不了多长时间。   看着眼前破旧的柴门,怜月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为了躲夭夭,这见面的地点都到了柴房了,可见自己这一闹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怜月抖了抖袖子,走了进去,看着半光半影间梦初晨笔直的身影,洋洋洒洒的道:“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怎么约在这么一个高雅的地方。,其实我们之间有什么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心电感应就可以了,你看这样多麻烦,这要是让乔秩和宇文凌汐带来的人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编排自己呢。”   梦初晨这一下午是真的快要被夭夭逼疯了,自己也不知道哪说错了,得罪了这祖宗,给自己引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对自己这个小妹,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好话服软,“月儿,算是我求你了,我可是你亲哥,不待你这么玩的,算哥哥我求求你,咱就这么行了,行不?”   “你不是要隔岸观火,不是要幸灾乐祸吗?怎么,意识到你的错误了吗?”怜月说的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算是让梦初晨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遭遇现在的这些了。   自己完全是无辜的,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想过自己这个小妹到底是花落谁家,可是真的没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妹妹,你不要这么敏感,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为你做的那些吗?若不是我支走乔秩,你现在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怜月一想,好像貌似真的是这个样子,兄妹之间哪还有一直较真的事情,只是彼此一瞪,这一页就算是真的掀过去了。   “那么现在夭夭的事该怎么解决。”   乔秩真的和头疼,若是夭夭一直就这么纠缠在这件事情上,那自己准备的惊喜,止不住什么时候自己就包不住了,那就算不上是惊喜了。   “怎么解决,你承诺给她一个婚礼不就解决了嘛。”怜月审视的看着梦初晨,这些在怜月的心里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梦初晨给她的感觉却是他好像没有打算给夭夭一个婚礼一样,怜月在心里已经开始给夭夭打抱不平,若是自己二哥真的是这么打算的话,怜月不介意好好的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二哥。   梦初晨觉得自己若是今天不给怜月一个说法的话,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一定不太好过,夭夭又那么轻易的相信怜月,反正自己的事情也需要人配合,也总有那么一天,除了夭夭外,其余的人都会知情。   “婚礼我已经在准备,不过我准备给夭夭一个惊喜,所以才这么一直绷着,没想到你却先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好了,你现在知道了,但是一定要保密。”   怜月现在的眼睛都亮了,原来二哥竟然瞒着他们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   “那夭夭那边呢?”   怜月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此时,外面便适时的传来了夭夭呼喊的声音,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柴房,怜月抬头冲着夭夭招了招手,呼喊道:“夭夭,这边,我有话给你说!”   “好!”夭夭便飞快的向着怜月这边奔来,看到怜月身后的梦初晨,嘴又撅了起来,对着怜月告起状来,“月儿姐姐,果然被你说对了,我都缠着初晨师哥一天了,但是他还是不松口说婚礼的事情。”   梦初晨现在是一刻也能呆在这里了,反正怜月已经保证了,对怜月的能力梦初晨还是有点信心的。作为回报,梦初晨决定再去多拖着乔秩和宇文凌汐一会儿。   夭夭看着梦初晨的背影,委屈的扁扁嘴,还不忘跺跺脚:“月儿姐姐,你看,我刚说,初晨师哥便迫不及待的逃避,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好了,你听我说。”怜月现在要把自己今天挖的坑好好的填上,“如果二哥真的不给你婚礼,你是不是还是依旧喜欢他。”   “喜欢!”夭夭的回答都不用经过思考。   “那他不给你婚礼的话,你会不会一直呆在他身边?”   “当然了!”   怜月一摊手,“那不就得了,有婚礼和没婚礼也就没差了,你从此刻开始要做的要关心的就是不要让其余的女子接近到二哥一米的距离内,不给他接触其他女子的机会,那么就算是他不给你婚礼,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个你,这你还担心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再一直在二哥的耳边提婚礼这件事情,万一二哥烦了你,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哪里有什么可是!你放心我会和你统一战线的,好了,现在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夭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没有了下文。   晚饭都吃的很简单,在梦初晨刻意的参与和安排下,饭后,怜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完全没有人过来打扰。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乔秩和宇文凌汐终于明白了梦初晨的用意,在梦初晨再次提要喝一杯的时候,乔秩便借口自己胃疼再也不肯应约。宇文凌汐一向不喜欢说话,但是那态度,也是不愿喝下去的意思。   梦初晨面对如此坚决的两人,便知道自己是真的拖不开去了。   “我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记得婚礼要保密!”   收到梦初晨的话的怜月也知道自己是躲不下去了,尤其是今天早上起来,怜月总觉得有人趁自己熟睡时来过,还有一双温暖的手划过了自己的脸庞,那种触感,自己现在还能回味起来。   “好了,你去陪夭夭吧。”   梦初晨功成身退。   乔秩便直接冲到了怜月的房门前,不顾后面跟上来的宇文凌汐,对着里面道:“月儿,你在吗?我们趁现在出去逛逛怎么样?”   怜月听了很是心动,若是没有给自己表白前的乔秩邀请,怜月倒是不介意接受,但是此刻,身份不同了,怜月就想要刻意的回避一下。“我想多休息一会儿,你自己去吧。”   乔秩这边宣告失败,便将门前的位置让了出来,宇文凌汐很自然的走上前来,轻轻的道:“我这里有柴梦晴的消息要告诉你,可以进去说吗?”   旁边的乔秩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宇文凌汐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乔秩这才想起宇文凌汐本来就很腹黑,自己竟然会掉以轻心,看来这次较量,是自己落了下风,下次,自己一定也要多动一些脑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柴梦晴的信   “吱呀”一声,怜月的房门在乔秩的注视下还是敞开了。   “宇文公子里面请。”   紫竹偷偷的看了眼宇文凌汐,想要从宇文凌汐的脸上看到他说的这个理由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却失望的发现,自己这个已经是过去式的姑爷,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   紫竹让开门让宇文凌汐走了进去,乔秩瞅准机会也厚颜无耻的跟了进去,这番举动让紫竹这个丫头都忍不住的咂舌,论厚颜程度,紫竹真的没有见过比乔秩这个王爷更极品的了。怪不得自家小姐要躲着他们。   “柴姐姐有什么消息。”怜月看着走进门的两人,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宇文凌汐好还,至少他总是很安静,之所以不想见他,是因为怜月担心自己的心再次被他搅乱。而对乔秩就只能用头疼来形容了,眼瞅着乔秩又要上前献殷勤,怜月连忙看口警告道:“不要离我太近,也最好不要说话,否则我今后都不再理你!”   在怜月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乔秩只得收回自己已经迈出去的脚,临近找了一个座位安静的坐了下来。   乔秩已经感觉到怜月一直都在躲着她,也知道自己的方法有些不对,可是若真的让他学着宇文凌汐的样子,不温不火,没有一点行动他也是做不到的,只能尽量的收敛。   宇文凌汐看着怜月和乔秩之间的互动,心里多少是有些同情乔秩这个兄弟的,宇文凌汐之所以一直没有采取行动,那是因为他对怜月有足够的信心,每次感受到怜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迷惑和迟疑,他就知道怜月喜欢上这个身份的他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相较于乔秩的刻意接近,宇文凌汐反而采取了保持距离的策略。若不是今天真的收到了柴梦晴的信,宇文凌汐也是不会主动的来找怜月的。   “这是她给你的信。”宇文凌汐将手中的信递出后,便开口告辞,“若是你想给她回信,我可以替你转交。”   “那真的谢谢你了。”怜月说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好像最近自己和宇文凌汐接近都是因为让他帮忙的缘故,如今自己还误解了他,和他解除了婚约,怜月便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厚道。   “那没事我先走了。”   宇文凌汐其实是不想让乔秩继续的呆在这里,所以才这么说。而这点也正和怜月的心意,宇文凌汐都走了,乔秩就没有理由再赖在这里了。不过像乔秩这种人还是要提醒一下才行。   怜月冲着紫竹使了个眼色,“紫竹送客。”   紫竹便会意的走到没有丝毫告辞意思的乔秩面前,客客气气的道:“王爷请!”   这让乔秩的整个动作都僵在了原地,看怜月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只能僵硬着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那月儿妹妹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找你。”   待两人都走后,怜月便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自己出发时为了避着乔秩和宇文凌汐两个人,都没有和柴梦晴告别,没想到都这样做了,目的还是没有达到,这两天怜月就在想,若是柴梦晴知道了,一定会生自己气的,也在琢磨这回到西京后该如何和柴梦晴道歉。   没想到,柴梦晴的信就到了。   柴梦晴的信先是慷慨激扬的指责了一番怜月的不仗义,自己是多么多么的生气等等,然后到后半篇的时候,话锋一转,更多的则是再说她准备陪于谦去趟南蛮,让怜月不要太想她,通篇的最后一句,更是让怜月有些迷惑不解。   “月儿妹妹,我是真的将你当亲妹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我瞒了你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的为你好,若是你要生我的气,我也不会怨你,是我不对在先。另外,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宇文凌汐,用心去感受一下,也许他比暗冥更加的适合你。”   怜月看完后便在想和柴梦晴相识后的种种,除了那件被自己撞破的事情外,怜月真的想不到她最后指的是什么。   不过,有一句话怜月是相信的,那就是柴梦晴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妹来看,也相信无论柴梦晴做什么,也都丝毫没有要害她的意思,有这点就足够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了,同样易容后的柴梦晴看着门外凄凉的街道,眼中满是愁云。   坐在她对面看身影风流倜傥,看面容平凡大众的男子,温柔的为柴梦晴斟上一杯茶,开口安慰道:“晴儿,你就不要担心大哥和大嫂那边了,你要相信大哥,他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柴梦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眼中的愁云一敛,恨恨的看着对面的宇文凌霄道:“若是你大哥真的伤到了月儿,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保证肯定不会。”   柴梦晴的脸色这才好转,宇文凌汐连忙夹了一片竹笋递到柴梦晴的碟子里,“你尝尝这个,又嫩又脆,真的很不错。”   见柴梦晴拿筷子去夹,宇文凌霄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絮絮叨叨的道:“这点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的,大哥可是在大嫂刚刚满月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大嫂的,你不知道这些年一年四季大哥每次出任务时,都会挑离凌阳城比较近的地方,为了就是去看大嫂一眼,你肯定想不到大哥有多么喜欢大嫂,若不是父亲在其中干扰,大哥说不定早就将大嫂娶回加了。”   提起父亲这个词的时候,柴梦晴明显的感觉到=宇文凌霄的声音有些低落。   柴梦晴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就被收入了烟雨楼,遇到了一个好师傅,对柴梦晴而言,师傅就像是她的母亲,处处的呵护着她。   但是,宇文凌霄的亲生父亲,却对他们兄弟这么残忍。柴梦晴本来还有些责怪宇文凌霄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轻声的安慰道:“你不要伤心了,这次去南蛮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破除你体内盅毒的办法的。”   听到柴梦晴的话,宇文凌汐的心便再次柔软了起来,双手隔着桌子将柴梦晴纤细白皙的双手捂在手心,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柴梦晴心中送了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你嘛,现在想起你以前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能装,还好我观察的足够无微不至,你的伪装在我眼里早就原形毕露了。”   宇文凌霄自认为这么多年的经验下,他对宇文凌汐的模仿绝对是出神入话,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看穿伪装。“那你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比如,你如果心里在大声笑的时候,你右边的眉毛便会不自觉的上挑。”   宇文凌汐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确实是这个样子,自己以前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顿时来了兴趣,“还有吗?”   “多了去了,”柴梦晴自得的扬起了下巴,“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柴梦晴挣脱出了宇文凌霄的掌心,竖起一个指头道:“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好,你说。”   “我要你答应我,你以后开心的时候就要大声的笑,难过的时候不能强颜欢笑,若是生气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将你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不准再和以前那样一直那么能装,有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   随着柴梦晴的话,宇文凌霄的心越来越温暖,原来被一个人在意的感觉是这么的好,从今以后,自己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也再也不是一个人。   “那你告诉我你还发现了什么?”   “你若是无聊眼神便会四处瞟,你不开心的时候会……”   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的西沉,一个二层客栈的窗户旁,两个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的面孔四目相对,不时的传出几片笑声,让外面的街道都有了生气。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乞巧节   第五天的时候,如今怜月这边的队伍距离药王山只有半天的路程,现在落脚在药王山前面的城镇里。   小小的城镇中还未入夜,便一片灯海斑斓,这时才有人想起,今天竟然是七七乞巧节。一路上大家都在忙着赶路,竟然将这个日子给忘了。   往年在家的时候,大哥和蓝姐姐总是早早的将自己的院子挂上满满的花红柳绿的灯笼。但是怜月心里真的向往的还是外面外面的场景,听说每年凌阳城这个日子都会格外的热闹,有许多的游戏和花样。以往,父亲总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怜月的乞巧节就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过。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怜月可不想放弃。   “蓝姐姐,我们晚上出来逛逛好不好?”   整个队伍里,怜月就只需要搞定蓝水就可以了,至于自己的那个二哥,交给夭夭就好。听着外面的惊呼声,想必夭夭已经开始恳求了。   蓝水难得见怜月兴致这么高,也很清楚怜月的心思,便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这么快蓝姐姐就答应了,怜月一下扑到蓝水面前,狠狠的亲了两口,欢呼道:“蓝姐姐最好了!”   “我也很好,晚上你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正在怜月兴高采烈的时候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怜月一侧脸,果然看到乔秩擅作主张的将自己的帘子掀开,嬉皮笑脸的看着里面。   怜月一下就火大了,危险的看着乔秩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掀开这个帘子。”   乔秩讪讪的松开手,任由眼前的帘子将马车遮掩的密密实实,“月儿妹妹,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我只是听到你的欢呼声,所以才忍不住的。待会我们一块出来逛逛好不好,我这个护卫一定会很称职的。”   怜月撇了撇嘴正准备拒绝,却被蓝水阻止,“还是让王爷和我们一道,这样安全一些。”   怜月这才答应,而外面马上的乔秩狠狠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在心里好好的感谢了一番蓝水,想起今晚就可以和怜月走在一起,还是这么一个特殊的节日,乔秩的心里就格外的兴奋。   同时也防备的看了眼走在前面正回头往后看的宇文凌汐,见他没有多余的反应,这才在心里放心。   以前乔秩没有下定决心追怜月的时候,乔秩总觉得宇文凌汐对怜月的事情总是漠不关心,可是自从乔秩表明了心意后,乔秩的看法就变了,他发现宇文凌汐看似总是不在意,默默然的样子,但其实他总是在留意怜月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怜月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话,宇文凌汐就会记得牢牢的。   就像昨天,怜月晚饭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菜的味道有些淡了,这也是难免的,越往药王山走,这边人的口味就越淡。   本来乔秩饭后只是想要找掌柜说说这件事情的,却不想掌柜说已经有人交代过了,一身白衣,这个队伍正也只能是宇文凌汐。   果然第二天的早餐,怜月就吃的格外的顺心,还有今天中午,也是甜咸适宜,而就在开饭前,乔秩留心,宇文凌汐好像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些发现,让乔秩格外的有危机感,若是这还说明不了宇文凌汐是喜欢怜月,那么乔秩时绝对不会相信的。三年前自己就觉得宇文凌汐对怜月很不同,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可不尽然。   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暗冥俘获了怜月的心,这边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看来自己真的要加把劲了。   乔秩决定收起自己的吊儿郎当,也许怜月会喜欢自己一本正经的样子。   到了客栈后,都没有来得及吃晚饭,怜月就迫不及待的往外冲,连带着一群人都没有吃晚饭。   现在最累的应该是梦初晨了,一边要留意着怜月的安全,一边还要招呼着乱跑的夭夭。   怜月感受到了梦初晨心中的疲倦,心里觉得梦初晨实在是过于小心了,自己身边跟着乔秩和宇文凌汐两个这么大的护卫,而自己现在的内力也很浓厚,十米之内,若是有人试图刺杀自己的话,自己是绝对能够察觉的。   “二哥,你不用顾忌着我,好好陪夭夭就可以了。”   因为旁边除了乔秩和宇文凌汐外还有其他的人,安全起见,怜月还是选择了用心电感应。   乔秩这边刚刚把夭夭从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揪了回来,额头上已经覆盖了一片虚汗,看了看怜月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再看看自己手中依旧一股脑的想要往往外跑的夭夭,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宇文兄,乔兄,月儿的安全就摆脱你们了。”   “梦兄你尽管放心。”乔秩虽然决定走稳重路线,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立马就适应,现在梦初晨主动的要将怜月交给他,自然是忙着表态。   相较于乔秩,宇文凌汐的反应就平淡了许多,只是点了点头。   但不知为何,梦初晨却觉得宇文凌汐更加的靠谱一些,就是那样一种感觉,就算是自己没有开这个口,宇文凌汐也会时刻的留意着怜月的周围。有这样一个人待在怜月的身边,梦初晨就会觉得格外的放心。   现在梦初晨反而有些对怜月和宇文凌汐早早就夭折的婚约有些小小的遗憾,这种遗憾还不等梦初晨细细的品味,便被再次挣脱自己乱跑的夭夭打断。眼看着夭夭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梦初晨赶忙追了上去。   怜月看着梦初晨的样子,是真的有些同情他了,同时也忍不住的在想,若是把夭夭换成自己,那么追在自己身后的又是谁?   现在这个城镇离药王山那么近,暗冥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想着,怜月的心中的期待便被无限的放大,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脚步已经不自觉的加快。   就在蓝水转身看一个花灯的功夫,怜月就被人群隔断开。一时怜月身边便只剩下乔秩和宇文凌汐两个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怜月依旧是没有发觉,待她发觉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蓝水的身影了,怜月猛的停了下来,问道:“蓝姐姐和紫竹呢?”   已经超出怜月一步的乔秩再次退回到怜月的身边,看了看身后,也很茫然的道:“刚刚还在呢?怎么现在就没有了。”一双桃花眼在四周的人群中搜索着,后知后觉的说道:“一定是你刚刚猛的加快速度他们没有跟上,所以这才走散了的。”   “我刚刚有加快速度吗?”怜月自己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的,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向了右边的宇文凌汐问道:“我刚刚有加快速度吗?”   这个动作让乔秩非常的恼火,好像自己说的话怜月一点也不相信似的。   相反的宇文凌汐就特别满意怜月的反应,看来宇文凌汐这个身份的自己已经慢慢的走进了怜月的心中,现在怜月的表现就是一个不错的证明。   “她们现在应该还在原地等着,我记得路,你要不要回去。”   怜月连忙点头,这回乔秩就有些气馁了,自己做的确实没有宇文凌汐好。   但是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宇文凌汐和乔秩赶忙戒备了起来,可是却没有发现异样,好像人群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宇文凌汐随手拉了一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被他拉住的人很是急躁,但是看着宇文凌汐冷冰冰的样子又不敢发作,只能站住语速飞快的道:“罗夫人的灯谜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是去看热闹的。”   第二百二十章 罗夫人的灯谜会   说完后,那男的看着三个人沉默下来,顿时着急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摆脱你放开我,再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待宇文凌汐手一松,那男子便飞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宇文凌汐一边护着怜月一边道:“现在往回走肯定不可能了,如今我们也只能随着人群走,也许到那边大家就汇合了。”   乔秩显然是不想让宇文凌汐一直独领风骚,不甘落后的说道:“对啊,月儿妹妹,夭夭那么爱看热闹,他们一定会往那边走的。”   怜月看着拥挤的人群,若不是被这两人护着,自己都不知道被周围的人碰了多少下了,而且他们三个站在这里,又是街道的正中心,经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抱怨,若不是三人都是俊男美女,估计都要有人开骂了。   就这么原地站着确实不是一个办法,怜月便点点头,只能先随着人流走。   “那好吧,就按你们说的。”   宇文凌汐和乔秩一左一右的将怜月护在中间,顺着人群往前涌去。   不得不说,他们目前的方法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夭夭本来就是一个爱看热闹的,早就在一群一开始移动的时候就兴致冲冲的往前方涌去,而蓝水则是和宇文凌汐想到一块了,看不看热闹是其次,最起码到了地方说不定就可以将失散的人集合起来。   待怜月随着人群停下来时,透过人群便看到前方有一个五丈见方的高台,高台的四周围着五层密密麻麻的灯笼,从外至内依次是红绿黄蓝紫,煞是好看。   怜月真的没想到在一个小镇竟然能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心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就在这时,高台上走出婀娜的妇人,这妇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头梳飞仙髻,耳着明月珰,身穿霓虹裳,莲步轻袅,待她走到台子中央时,纤手一抬,本来还嘈杂的街道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这下怜月不得不佩服她的气场,看来这就是刚刚那人说的罗夫人了,怜月倒想看看让这么人趋之若鹜的灯谜是怎么一个模样,暂时就放下了搜寻失散人的心思,静等着台上的人说话。   那罗夫人轻咳两声,轻起朱唇,袅袅的道:“今日又至七月七,承蒙各位乡邻的厚爱前来捧场,今天的游戏规则依旧是和往年一样,所有人都可以参与,每猜对一个红色灯谜记1分,绿色灯谜记2分,黄色灯谜记3分,蓝色灯谜记4分,紫色灯谜记5分,每个参与的没有随身带纸笔的可以到台子右侧领取,以一炷香为限,时间一到,每个灯谜上都有相应的编号,参与者将编号和谜底写好后,交到台子的左侧,最后统计出的得分最高前十名则可以到高台上参加游戏的第二轮,和往年一样,游戏共分三轮进行,坚持到最后的一人则可以得到神秘大奖,台下的诸位可还有不解的地方?”   “没有!”   就算是有少数的疑问也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彻底的淹没了。   罗夫人再次抬起纤手,整个街道就再次安静了下来,“既然没有,那我就宣布,游戏开始,点香!”   随着罗夫人挥手的方向,怜月这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高台中央布上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方的琉璃罩子里挺然的立着一根香,待侍女用火舌将那香点燃的一瞬间,一群再次轰炸开来。   怜月吃惊的发现,周围的人都像变戏法似的左右拿纸右手拿笔,哄哄嚷嚷的向着那五层灯笼涌去。   一旁的乔秩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但是还没有忘记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护着怜月的安全,怜月在哪里,他就要在哪里,“月儿妹妹,听上去很好玩的样子,我们也参与好不好?”   他这般建议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乔秩自富虽然算不上才高八斗,但是猜字谜这些游乐性质的文字游戏,他可不是一般的擅长。如今刚好可以在怜月面前漏上一脸,最好再将那个神秘大奖赢到手里,再送给怜月,这样的话怜月一定会很开心,或许自己的形象也会有一点的改变。   其实,就算是乔秩不这般建议,怜月也是准备参加的,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怜月就有些发愁,如何才能找到大哥和蓝姐姐,罗夫人将游戏规则一说,怜月脑子中就有了主意,如果能入第二轮,上了那个高台,那么自己所发愁的事情就不再是难题了。   “好,那我们比一比,看谁猜的多一点,我也想看看那个神秘大奖到底是什么东西。”   怜月信心满满,宇文凌汐看着灯光中怜月神飞色舞的样子,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帮怜月将那神秘大奖拿下来。   三个人说动就动,在怜月的分工下,乔秩先到台子右边领来纸笔,她和宇文凌汐等在原地。   乔秩先前是有些不愿意的,凭什么自己跑腿宇文凌汐就能守在怜月的身边,但是一看到怜月的眼神,乔秩口中反对的话便又咽回了自己肚子里,乖乖的去拿纸笔。   怜月等乔秩走后,才想起自己的安排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让宇文凌汐留在身边,难道是自己心里已经对宇文凌汐产生了依赖了?   这种想法一出现,便诶怜月狠狠的压下,这种想法绝对不能有,自己就是觉得乔秩手脚麻利点,才没有什么暗示心理呢。   “好了,好了,来啦,来啦,都拿好。”   这纸笔还真的不好拿,没想到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没有带纸笔,乔秩到那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乔秩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一沓纸三支笔,便慌慌忙忙的赶了回来。   看到怜月和宇文凌汐两人只是站着没有交流,乔秩这才松了口气,飞快的跑到怜月面前,献宝的将手中的纸笔递了过去,“月儿妹妹,你不知道我拿到这些多么辛苦,有什么奖励吗?”   怜月挥挥拳头,恶狠狠的道:“拳头要不要,还不拿来。”   乔秩哭丧着脸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怜月接过,警告的看了眼乔秩,这才端详着手中的东西,这才发现这罗夫人准备的东西还真的有点门道,这手中的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是平常用的宣纸的十倍硬度,而这笔则是炭笔包着一层浆,怜月是对这最后的神秘大奖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你也看出来了,这个罗夫人可不简单,”乔秩的话头一转,看向旁边也在打量着手中的纸笔的宇文凌汐问道:“宇文,药王山离这里这么近,你知道这个灯谜活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宇文凌汐摇摇头,他本来在药王山待的时间就短,每次来都是在药王山上钻研医术,根本就没有时间出来逛,何况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若不是这次赶的巧,宇文凌汐也不知道这边还有一个灯谜活动。   不过,宇文凌汐倒没有将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毕竟无论是再小的地方,都会有一两个富裕的,若是时常再在这个地方做些好事,那么威信自然会很高。   怜月倒是对这些都不太在意,看了眼台上的香,已经有一段香灰落了下来,便催促道:“我们赶快开始吧。”   怜月已经放话了,就算是乔秩和宇文凌汐对这个罗夫人再感兴趣,也只能暂时的放下,三个人一道出发,向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去,这时候乔秩和宇文凌汐也不忘将怜月将人群隔开,看在怜月眼中,还是很感谢他们的,其实这两个人做朋友都是很不错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一轮的较量   在乔秩和宇文凌汐的护卫下,很快就来到了第一层的红灯笼前,只看了两个灯谜,一个“土上种田”一个“他俩差点都当兵”,怜月三人便打算放弃这红色的灯笼,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三个人直接迈着脚步向着第二圈进军。   就这样一层一层看下来,怜月只是简单的记了几个,一路走来,怜月也发现了这越往里走,人就越少,身上的气质也越发的有书生气了,看了一圈下来,三个人都站在了最后一层紫色的灯笼前,如今,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只能从这紫色的一层开始,只要猜出的多,分数自然就高。   打定主意后,就从眼前的开始。   “哑巴打手势,打一成语。”   怜月脑子一转便用炭笔在纸上写上了“898不言而喻”,写完后偷瞄了旁边的宇文凌汐和乔秩,发现他们也已经写好了,看来这些谜语还是难不倒他们三个,如今就只能比量了。   怜月便向旁边的看去,很快就再次写上,“899当机立断,”“900,寸草不生,”……“932舞”   三个人各不相让,没有一个人落下,怜月对他们两个人可真的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只是有一点,好像他们三个除了字有些不一样外,貌似他们的答案顺序都是一样的,这样的话,到时候会不会将他们三个人当做作弊处理呢?   怜月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便开口建议道:“我们三个还是分开吧,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当做作弊来处理的。”   “不行。”宇文凌汐皱眉看着四周,虽然这边的人很少,但若是分开,万一怜月这边出现了意外,就来不及了。   乔秩也是不能同意的,这样喝怜月一起猜灯谜才有意思,若是分开了,那么乐趣就减少了许多,但是怜月说的也是一个问题。   最后还是宇文凌汐有了主意,蓝色和紫色的灯笼本来就是紧挨着的,“那这样,从现在开始我和乔秩轮流转身去猜蓝色的字谜,怎么样?”   乔秩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和怜月独处,虽然同是宇文凌汐也有何怜月独处,也算是有得有失。   “我没有意见。”   这两人弄得倒让怜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这样的话,肯定是会影响他们的分数的。   可是乔秩和宇文凌汐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宇文凌汐就自觉的转身,乔秩也赶忙的催促道:“赶快开始吧,时间已经不多了。”然后便开始了下一题。   怜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实在是有些问题,自己就因为他们都明着说喜欢自己,要追求自己,自己就刻意的逃避和疏远他们两个,也许在别人看来自己这样做也是应该的,但是这一次,怜月为自己做的感到愧疚,也许从这一刻起,自己可以将他们两个当做好朋友一样的对待。   相信时间久了,自己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会找到彼此的幸福。   就这样,三人就这样轮流着,在中途的时候,怜月还遇到了自己的二哥梦初晨和夭夭,自然参与的是梦初晨,夭夭只是呆在一旁看着热闹。   见到怜月后,夭夭就马上的跳了过来,脸直接贴到了怜月的纸上,看着上面满满的谜底,夭夭惊呆了,夭夭是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看书,总是被逼着才会看一点,而且一直以来,夭夭都觉得怜月和她是一路人,没想到今天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月儿姐姐,这些真的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怜月听夭夭的语气便知道夭夭是在想什么,斜了夭夭一眼,哼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我抄的。”   明明怜月的语气已经够危险了,但是偏偏夭夭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顿时让怜月有点被小看的意思,不忿的道:“要不你随便找一个,我猜给你,若是猜不出,就算是我作弊怎么样?”   “夭夭,这些真的都是怜月自己猜出来的。”   “乔秩你不用跟她解释,对她,最好的就是用事实来证明,好了,夭夭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夭夭又看了眼怜月纸上写的最后一个谜底,然后在临近的几个里面好好的挑了挑,终于挑除了一个,指着道:“就这个!”   怜月走上前,抬头看着上面的谜面,“明月当空,人尽仰。打一字。”   怜月念出声后,没想到夭夭竟然真的找了一个有难度的,不过这并难不住怜月,怜月思索了几息便有了答案,为了让夭夭信服,便从头讲起:“明月当空,最先的是一个‘明’字,但是后面是‘月当空’,‘空’就是无的意思,所以就是没有月的意思,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日’,后半句,‘人尽仰’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因为‘人尽’我们就可以去掉‘仰’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卯’,‘日’和‘卯’重新组合,谜底就是一个‘昂’。”分析完后,怜月看着目瞪口呆的夭夭,得意晃了晃肩膀,“怎么样,相信了吧。”   “相信了。”夭夭心中怎一个服字了得,“月儿姐姐,你到底这么厉害,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这些和学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夭夭是真的很好奇。   “和脑子有关。”说完怜月丝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将自己刚刚猜出的谜底写在了纸上,便朝着下一个字谜进军。   这话夭夭还是听的懂的,知道怜月实在故意的报复她刚刚的质疑,如今只好扁扁嘴,低着头走回梦初晨的身边,情绪低落的道:“我真的很笨是不是,连一个灯谜都猜不出来。”   梦初晨用大手揉了揉夭夭的头,“我就喜欢你这样,”夭夭刚刚高兴起来,就被紧跟着的“不过现在有点太笨了”又彻底毁了。   夭夭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明天后,自己一定要慢慢的变聪明一些,我哪里是笨好不好,那是我没有用心学,我若真的用心一定会把你们都比下去的,明年乞巧节,我们再来这里一比高下。   时间总是匆匆而逝,随着一声锣响,一炷香的时间也到了,这回跑腿将谜底送去的还是乔秩,路上乔秩粗粗的看了一下,怜月上面的编号几乎都是挨着的,今天乔秩才意识到,或许怜月隐藏的才华会让人足够的吃惊。   在紧张的统计分数的时候,高台上则是安排了精彩的舞蹈,不过大多数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不得不说,罗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只用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整个结果都统计了出来,歌舞退场,罗夫人手中拿着一张大红色的帖子走了上来。   “好了,诸位,第一轮的前十名已经在我手中,现在我即将要宣布结果。还是以前的老规矩,我们从第十名开始选起。”   罗夫人微微一顿,便优雅的打开了手中的帖子,眉宇间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看来今日我们丰镇的贵客真的不少啊,待会我念到各位的名字时,希望各位给我哥面子,能够到台上来,参与以下的环节,最后的奖品也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一听她这么说,怜月四周的人目光齐齐的都看向了他们这一群人,怜月心里一喜,不少两个字已经透露出了不少的讯息,看来大家今晚的表现都不错。   “第十名,卢珊然。请到台上来。”台下响起一片的掌声和欢呼声,伴着这些声音卢珊然在当地可是第一美人,如今还这般有才,看来明天卢家的门槛都会被踏平的。   但是上台的第一美人脸上也是满脸的喜意,没有一丝扭捏的冲着台下挥了挥手,顿时有引起了一阵欢呼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轮开始   罗夫人见卢珊然这般配合,便继续按照名单念了下去,“第九名权项。”随着声音落下,一名男子也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走上台去。   “第八名李松子”   “第七名袁素雅”   这回是一男一女相伴而来,看那亲密的样子,应该是一对情侣。   “第六名雷向阳”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台下响起一阵唏嘘,怜月听出来了,这里更多的意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雷秀才,怎么才得了第六名,那前五名的才学得多么出色,我们这镇子可没有比雷秀才学识更高的。”   “是啊,怪不得罗夫人说今年的外乡人特别多。”   “好了,别说了,还是听罗夫人继续说吧。”   人群中再次安静了下来,人群中不是有人的目光往怜月这边看过来,怜月对自己可是信心满满的,就等着那个罗夫人公布最后的结果了。   “好了,接下来我公布今年第一轮的前五名,看我手中的名字,都是外乡人,他们的分数也都特别的相近,我也相信各位等急了,我便不再罗嗦了,接下来公布第五名,蓝水”   怜月一听满脸的惊喜,没想到蓝姐姐也会参加这个游戏,看来也是和自己打的一样的主意。   “月儿姐姐,是蓝姐姐的名字。”夭夭也很是惊喜,然后扭头数了数身边的人,惊喜的道;“那前四名是不是就是你们四个,”怜月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夭夭就欢呼起来,“囊括前五名,实在是太嗨了,快看,蓝姐姐,上去了。”   夭夭的欢呼,自然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果说刚刚人群中看向他们的眼神只是好奇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用敬畏来形容了。   前五名,被一行人囊括,这是什么概念,而且这群人均是美女俊男。   随着蓝水的登台,也随着人群中的轰动,看到了正在努力的冲着她挥手的怜月等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罗夫人也听到了下面的轰动和声音,看着下面即使是站在人群中,依旧气质不凡的众人,心里也很是吃惊,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真是分数,罗夫人可是知道的,尤其是这前四名,所猜的谜语大多数都是第五层的,已经远远的将后面的人甩在了后面。   “第四名梦初晨”   “第三名乔秩”   “第二名宇文凌汐”   “第一名岳怜月”   “月儿姐姐,你太厉害了吧。”夭夭是完全被结果震惊了,怜月能出灯谜就已经很厉害了,还能得第一名,初晨师哥才是第四名。   乔秩和宇文凌汐倒是没有很大的吃惊,早在猜灯谜的时候,这两人已经见识到了怜月的机智,这个结果倒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怜月看着两人很是不好意思,“其实,都是他们两个让着我,不然的话我的分数肯定不是最高的。”   乔秩看着周围已经轰动的人群,催促道:“好了,哪有什么让不让的,我们快上去吧。”   他们面前的人群已经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五个人在人群的注视和欢呼声中向着高台走去,在高台的楼梯口,便见到了一脸惊喜的紫竹,梦初晨这才将夭夭留了下来。这才放心的往上走去。   一上高台,怜月便站在了蓝水的身边。   他们五个人往这边一站就将其余的五个人完全的比了下去。尤其是那个雷向阳眼中满是嫉妒,不过也是,本来今晚的风头都应该是他的,所有的目光都应该集中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自己身上时黯然无光。   不过没有人注意他,大家注意的都是怜月几人,罗夫人一看场面没法控制了,便赶紧开口道:“好了,如今前十名已经都在场上了,今年都是俊男美女。现在诸位通过了第一轮已经可以达到每人白银百两的奖励,好了,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轮,今年的第二轮依旧是考验机智,好了让我们将第二轮的题目拿上来。”   随着罗夫人一声令下,师哥丫鬟每人端着一个被红布覆盖的托盘走了上来,还有十个小厮,每人搬着一个半人高的小桌,一次放在了十人的面前。   “好了,十位可以将面前的红布掀开。”   随着罗夫人话音落下,怜月等人就掀开了面前的红布,每个托盘上都放着一个圆球和一撮红线,怜月将球拿到手中把玩,发现除了球的两侧有两个小洞外,并没有其他的,这个东西怜月好像听说过,是叫什么七窍玲珑球。   果然,罗夫人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怜月的想法。   “诸位请看手中的球,两侧各有一个小孔,是相通的,但是里面却另有乾坤,通道交错很是复杂,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将托盘上的红线从一个洞穿入,再从另外一个洞中穿出,时间依旧是一炷香,好了,现在我宣布,时间开始,点香。”   同时,罗夫人也准备了更多的圆球发放到了下面的人群中,供下面的人来探索。   怜月看着手中的球,来回端详了一番,尝试着拿着绳子往里穿去,但是没穿进去多久就到了头,看来里面还真的是异常的曲折。若是想要将绳子从另外一端穿出,确实是一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怜月发现身边的乔秩往舞台边走去,还以为他要放弃,却发现他跳下台子后,便弯着腰在附近的地面上找了起来,然后没过多大一会儿,便直起身,又对着周围说了什么,周围的人便给他指了指方向,怜月就发现乔秩朝着一个做糖人的小摊走去,好像是向摊主要了什么,然后才走了回来,走过怜月时还不忘冲着怜月挥挥手,一脸得意的样子。   怜月没想到乔秩能这么快的想到方法,自己这边还没有头绪呢。   就在这时,怜月又发现身边的宇文凌汐正拿着一个瓷瓶,在红绳上涂抹着什么,看来自己这下是落后了。   怜月心里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始安心的开动自己的脑袋,猛然的有了想法,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了一根最细最小的绣花针,将红绳穿好,怜月也有自己的办法。   将针从一个小洞穿入,然后将自己的内力缓缓的注入绣花针中,推动这绣花针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进,一点一点的牵引,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绣花针就从另外一端露出来个头。   怜月兴奋的将绣花针捏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前面的托盘上,紧接着一看,宇文凌汐和乔秩也紧随着将圆球放了下来,怜月一看,他们的红线也都是穿好了的。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三位完成了,其余的诸位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初晨师哥,加油啊!你都被比下去了!”夭夭的欢呼也让怜月的注意力放到了梦初晨和蓝水的身上。   是啊,自己二哥和蓝姐姐怎么还没有,难道没有想到办法吗?   果然怜月一看,梦初晨还好,蓝水则是秀眉紧皱,看来真的是没有想出办法,怜月也为蓝水急了起来,“蓝姐姐怎么样啊?”   怜月一问,蓝水的眉毛反而展开了,将圆球往前一方,“我也就是猜个字谜还行,玩这个确实是不在行,我先前就是想要找到你,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到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温婉的一笑,对着站在旁边的罗夫人道:“我放弃。”   说完轻轻的拍拍怜月的手,然后朝着台下的夭夭和紫竹走去。   “那我也到这里了,本来我想的方法和乔兄是相似的,再一个别的方法我现在也想不出。你们好好玩。”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三轮拼图   等最后一炷香时间到的时候,除了怜月三人也只有李松子和袁素雅这对情侣答了出来,其实雷向阳用的方法也不错,只是时间到后又过了两息他这边才结束,所以雷向阳很不甘的被淘汰了。   罗夫人得体的将失利的几位请了下去,台上只剩下五个人,“好了,让我们将掌声送给他们所有的人,刚刚离场的五位也不要灰心,你们依旧获得了白银千两。当然最应该获得这些掌声的还是依旧站在台上挺近第三轮的五位,究竟是谁将获得最后的大奖,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即,罗夫人的素手响亮的拍了两声,便见四个青衣小厮搬着一张半丈高的五扇屏风摆在台子的中央,罗夫人待他们拜访妥当,便走到屏风上介绍道:“既然我们进入第三轮的就只有五位,那么刚好我们可以省去最开始的环节,各位请看,现在屏风上有五幅图,这五福图均是同一个场景的五个不同的展现角度,而在前方,”怜月顺着罗夫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他们刚刚穿好的圆球已经被撤去,取而代之是外一个托盘,上面叠着厚厚的一摞的小木块,这是什么玩法,不仅是怜月就是乔秩和宇文凌汐的眼中也难得的露出了探寻的意味。   还好这个罗夫人并不准备打哑谜,“各位看到的那些小木块,每一摞都是三十二块,而这三十二块中有的二十八块可以拼在一起可以对应这屏风上的一幅画,还有四块只是起干扰作用。”   怜月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也不算是太难,拼图这游戏她以前也会经常玩的,“那我想问罗夫人,是不是第一个托盘就是对应第一幅画,这样依次类推的。”   罗夫人对前两轮均得冠的怜月,那当然不是一般的客气,“当然不是,这都是打散的,若不然对各位就太没有挑战力了。”   “接下来,请各位再仔细的在屏风前,最好是牢牢的将这五福画记在脑海中,待会你们都需要背向着屏风,一旦转身后,你们每个人都只有三次回头看的机会。时间依旧是一炷香,用时最短的胜出,准备好了吗?”   “恩”怜月点头的同时已经再看那个屏风了。   五幅图要一点不差的记在脑海中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怜月现在初步要做的就是简单的知道每幅图的构图,这样待会辨认的时候也快一些。   罗夫人见其他人都没有功夫搭理她,也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很随和的道:“点香。”   香烟袅袅,五个人来回的交换着位置在屏风前观看着,很快就有人转身,但是此时,怜月却没有功夫去管这个转身的是谁,终于,怜月看完了第五幅,闭上眼睛,将五幅图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自己的桌子前走去。   深吸一口气,将这三十二块木板依次的看过,看的过程中还根据上面的图案大致的分了一下类。基本上时木板只看了一遍,怜月便认出了自己这个图是第三幅图。   再次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第三幅图筛选出来后,便开始专心的排列起来,当脑海中的图渐渐开始不清晰的时候,怜月依旧是毫不犹豫的用掉了一次回头的机会,这时却发现宇文凌汐刚刚从屏风前转身,怜月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看那么长的时间,目光相汇的时候,怜月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然后目光便移向了第三幅图。待脑海中的图再次清晰后,扭头又投入了手中的拼图中。   可是还没等她再拼两块,周遭便传来了欢呼声。   罗夫人的声音也适时的想起,“好,已经有一人完成,其余四位也请继续的努力,我们的礼物不是第一名才有的,现在我们先来检查一下这位公子的拼图,看看是否正确。”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更快,怜月飞快的将手中还剩下的两块拼图一对,然后转头,将第三幅画和自己的拼图对比了一下,万无一失后,便也收手,向后退了两步,这时怜月才发现先完成的竟然是宇文凌汐。   他现在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嘴角略微上扬的看着自己,怜月回想着刚刚自己看到他的时间和耳边传来欢呼声的时间,这也未免太快了一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怜月走了过去,看着宇文凌汐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看到你……”   宇文凌汐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技巧,只是每一次看到画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脑海中将这个画面立体的勾勒出来,正好这五幅图是从五个不同的角度切入,就看的时间久了一些,这样脑海中有了一个立体图,拼的时候自然就快一些。”   怜月仔细的想一想,确实是这样,但是在脑海中将立体图勾勒出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一草一木的方向,这实在是有些太难了,自己也就仗着记忆好的优势,硬是将画刻在脑海中,才能这般的快。   就在怜月晃神的时候,乔秩也完成了手中的拼图。   乔秩现在真的有些懊恼自己在屏风前看的时间太短了,有点过于操之过急,以至于后来三次转头的机会都用完后,依旧还是两个木板不敢确认,这两块木板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块中间多了一块石头,而另一块上面没有。   完成后,乔秩再次向屏风上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最后竟然蒙对了。然后目光转向一边的时候,却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自己这轮又输给这两个人了。   第一轮猜灯谜尚且还能说是因为掺杂了蓝色灯谜的缘故这才落后,但是第二轮,自己用的方法已经是够好的了,可是没有想到月儿的内力现在竟然如此的运用自如,而宇文凌汐就更不用说了,身上总是带着稀奇古怪的药水,竟然可以让绳子自己慢慢移动。   自己虽然用了蚂蚁,可是却不能控制蚂蚁的速度。   到了这第三轮,又是一个操之过急。   如果这一轮还是怜月第一的话乔秩心里也不会这样,至少这神秘大奖是怜月自己争得的,而不是别人送的。   但是宇文凌汐是第一,他得了神秘大奖一定也会转手送给怜月,这可不是乔秩想要看到了。现在的乔秩只能祈祷着罗夫人能拿出的神秘大奖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最好是入不了怜月的眼睛。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的时候,只有李松子一人没有将拼图拼出。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遗憾的样子,和袁素雅一起也走到了怜月三人面前,握拳道:“三位好风采,我们夫妻二人心服口服。”   “哪里,你们也很厉害。”怜月这边被夸的格外的不好意思。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怜月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寒暄。   还好这时,罗夫人出来宣布结果,随着罗夫人走上台的还有四位丫鬟,每人手里依旧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或大或小的盖着红布,显然这就是最后的礼物了。   “现在我宣布结果,最后这五位都将获得白银万两,其中走到最后的四位,图案全部正确,相信他么谁是第一名各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接下来由我来揭晓最后的神秘大奖。”   “第四名,袁素雅小姐将获得冰糯翡翠玉镯一对。”随着话音落下,罗夫人亲自将红布掀开,一片莹绿跳跃而出,在罗夫人的示意下,这个端着镯子的丫鬟便将托盘呈现在袁素雅面前。   每个女人都抵挡不了首饰的诱惑,袁素雅自然也不例外。   而怜月更是在想,单是这第四名的奖品都这般好了,那么他们三个人的又该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神秘大奖   “第三名梦初晨奖品是寒铁匕首一枚。”寒铁匕首出鞘,带出一片冷光,冷光幽然,给你带来一股莫名的寒意,传说只要是寒铁做成的武器,就比其他任何材质都要锋利几分,且此种匕首就算是沾过多少人血,依旧不会留下丝毫的血腥气味。   这匕首确实比玉镯要珍贵几分。   乔秩接过后,随意的比划两下,匕首入鞘,收起这洒落的一地幽然。   “第二名岳怜月七巧玲珑镯一对。”听这奖品的名两份不成,若是这个名次是女子便拿出女子对应的礼物,若是男子,就如给为乔秩的礼物一般,拿出给男子的礼物,这样就能保证每个人都很喜欢自己的奖品。不得不说这罗夫人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怜月现在的注意力可是完全放在那最后的神秘大奖上面,所以对自己的礼物倒是没有太在意就随便的拿在手中。   罗夫人本来还想要介绍一二的,但是观怜月的意思,便识趣开始介绍最后的神秘大奖。   罗夫人话音一提,语调比之刚刚介绍时明显有了更大的起伏,就在怜月就在想这个礼物会不会依旧还是一把剑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时,罗夫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便在高台上响起,“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今年的神秘大奖是什么你们期待不期待!”   “期待!”   异口同声的应答在黑夜中已经掀起了阵阵的热浪,也让怜月对这个失之交臂的神秘大奖有了更多一分的期待。   同时,当怜月看到宇文凌汐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时,心底对宇文凌汐的心态也越发的佩服起来。这人还是人吗?这样都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太非人了。   其实,宇文凌汐并不是一开始就不期待,只是看了前面几人的奖品,也以为这最后的奖品是为男子准备的,而宇文凌汐参与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想要赢了最后的大奖送给怜月的,既然这奖品是不适合怜月的,宇文凌汐的心中自然就没有了多大的期待。   “那好,接下让让我们有请第一名宇文凌汐为我们揭开最后的谜底。”罗夫人激情慷慨的声音对上宇文凌汐面无表情的脸色后略微的一顿,果真不愧为八大势力之一,这番定力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弟子可比的,只是这边准备的神秘大奖,就算是放在八大势力中也是真品存在,罗夫人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宇文公子,请。”   宇文凌汐这才移步,随手将红布掀开,待看到托盘上的东西后,眼睛猛然一亮,不确定的用手揉了揉,待确定材质后,宇文凌汐的嘴角终于有了变化,略微的扬起。   月儿刚好差一个顺手的武器,这个倒是很适合她,这个奖品宇文凌汐还是很满意的。   而围在旁边的乔秩和怜月这最后的礼物竟然是这个东西,乔秩再心中重新的评估了下罗家的底蕴,这东西,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也就只能做一个扇面,可是这托盘上放的,应该是两段一米长左右的绸缎,若是注入内力,那么可延伸的长度就很是可观。   尤其是这样的东西,真的最适合当礼物送给怜月,乔秩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了,他已经可以想象,但宇文凌汐将这个礼物送给怜月的时候,怜月会多么的开心。   这么好的机会就被自己错过了。   乔秩却不知道,现在怜月心里纠结的就是她现在担心的,就在猜灯谜的时候,怜月已经下定决心要用正确的心态去面对乔秩和宇文凌汐两个人,不再刻意的躲避,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怜月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口夺人所爱。   自从内力提升后,怜月就发现袖子中的银针已经远远的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怜月也已经拖大哥们帮她寻找一个趁手的武器,最好就是软武器,现在托盘上放的就是怜月心中最满意的武器之选。   若是错过,怜月心中一定会很遗憾的,虽然怜月有想过,宇文凌汐可能会将这个送给自己,可是自己怎么好意思接受,若是换成乔秩那般的匕首或许怜月还会受之无愧。   同时怜月也知道这个东西对宇文凌汐这个学医的来说,也是有大作用的。   怜月心中开始犹豫了,但是那托盘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诱人了。   就在这时,怜月发现那托盘在缓缓的向自己移动,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怜月的面前,怜月错愕的抬手,便看到宇文凌汐正在冲着自己点头。   “不行,实在太贵重了。”怜月连忙摆手推辞。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你若是不要的话,那我就自愿退出,这样第一名就会瞬移到你这里,这个还是你的,只是这样一来,名次顺移,后面的礼物就未必合他们的心意了,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宇文凌汐这边刚刚说完,那领到翡翠玉镯的袁素然也急忙的开口,“是啊,岳小姐,你就接受吧,这对玉镯我是真的很喜欢,而且那匕首对我们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   乔秩心中虽然一直再泛酸,可是也觉得这个真的很适合怜月,也开口劝道:“是啊,月儿你就收下吧。”   怜月和宇文凌汐本来一个是美女一个是俊男,站在一起格外的耀眼,这下台下的群众也开始起哄,“收下!收下!收下!”   怜月有些愕然于这个地方民众的热情,好像现在拒绝还真的不太好。只能矜持的点点头。换来宇文凌汐灿若莲花的一笑,凡是看到这个笑容的人都暂停了呼吸,嘴角自然的跟着上翘。   怜月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看贯了冷如冰山的宇文凌汐后再看到这样一个不一样的场景,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   “好,今天的灯谜活动在这里就要接近尾声,依旧如往年,一刻钟后,请各位参与者根据张贴出来的分数,凭有效身份证明,领取相应的奖品。”   如浪般的掌声夹杂着欢呼声经久不息,罗夫人款款的走到怜月这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今晚幸亏有诸位的参与,才能让今晚的灯谜活动如此圆满,若是有空,在下想请诸位到罗府做客。”   刚刚走到高台中央的梦初晨刚好将罗夫人的话收于耳底,为恐怜月不好推脱答应,便率先开口道:“这就不必了,夜已经深了,罗夫人的好意我们这边心领了,只是连日来舟车劳累,这般风尘仆仆的拜访多有得罪。”   “梦公子客气了。”罗夫人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维持着原有的笑容,“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各位了,不过还是要提醒各位,在今夜子时的时候,我们丰镇有个传统,凡是没结婚的少男少女均需要带上面具,穿上新衣,走过丰镇的十三座桥,便可找到命定的那个人。”   “真的有这么准。”乔秩已经摩拳擦掌了,若是自己遇到的月儿,那该多好。   同样感兴趣的还有夭夭,这般好玩又不用动脑子的活动怎么能少的了她,当即就晃着梦初晨的胳膊撒娇道:“初晨师哥,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证明一下我和你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是没有婚礼,我们也分不开。”   梦初晨真是拿夭夭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   罗夫人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便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然后目光移向怜月,“岳姑娘真是好福气,这七窍玲珑镯和天蚕锦缎本就可以互相搭配使用,如今两者再次合二为一,还望岳姑娘好番珍惜。”   第二百二十五章 子夜过桥   “月儿定会好好珍惜,请罗夫人放心。”怜月心里很是欢喜,尝试着摆弄了下手中的七巧玲珑环,先前不注意,这时才发现这小小的一对环竟然有着多种组合,而且这镯子是中空的,将天蚕锦缎系入开关处,刚好可以收进镯子里,而用的时候只要一按开关,天蚕锦缎便可被放出,确实不错,而且携带还很方便,可以当镯子戴在手腕上,还感觉不到沉重。   怜月乐不思蜀的把玩着手中的七巧玲珑镯,又和袁素然和李松子告了别,便随着梦初晨回客栈,路上在夭夭的央求下,梦初晨买了一大堆的面具,夭夭还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若只是每人买一个,那么大家都知道哪个面具是谁就没有意思了。   就这样,众人回到了客栈,聚在一起用了一顿正经的晚饭,这才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怜月在紫竹的侍候下泡在浴桶里,慢慢的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直到紫竹约莫着时间进来添热水时,这才发觉,将怜月叫醒后,又移到了床上,怜月昏昏睡睡间还不忘交代紫竹提前叫醒自己,待子时的时候要好好出去走走。   睡梦中,怜月影影绰绰的似又看到了暗冥的身影,只是这一回他当着自己的面慢慢的揭下了脸上的面具,虽然依旧还是很模糊,两人之间就仿佛隔着一层厚雾一般,但不知为何,怜月总是觉得这张脸和宇文凌汐的有些相似,正当她想要再走近一步看清时,耳边便传来了紫竹的呼唤声,醒来睁开眼后,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紫竹。   紫竹见怜月醒来迷迷糊糊的样子,提醒道:“小姐,子时马上就到了,是该准备了。”   怜月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打着哈欠,任由紫竹在自己身上折腾,不大一会,一个明眸亮丽的美女便呈现在怜月眼前的镜子中,怜月满意的点点头,穿上紫竹准备的一套鹅黄色的裙裳,又在今日拿到屋子中的面具中选了一面鬼面面具戴上,这面具可是怜月特意留意的,就是为了今晚戴。   不知为何,怜月总有一种预感,暗冥今晚会出现在这个小乡镇,或许已经出现了,而且还离自己很近。   罗夫人的一句命中注定也深深的嵌在了怜月的心中,所以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走一遍那十三座桥,而且还是独自去。   怜月一边将鬼面面具戴好一边对着紫竹交代道:“今晚我一个人出去就可以了,紫竹你就呆在房间了。”   “小姐,这样不安全,你还是让紫竹跟着吧。”紫竹安排在怜月身边,她的职责本来就是要保护怜月的安全,现在听怜月要单独出去还不让自己跟着,自然是要反对的。   可是怜月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是不容她继续反驳的,“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如今我戴着面具,今晚还有那么多的女子,一般的人肯定是认不出的,若真的有这么不长眼的,那你家小姐倒不介意试一试新兵器,总之,你不准跟来,若是让我发现你不听话,小心本小姐我将你送回隐宗。”   “小姐,不要。”紫竹最怕的就是怜月说将她送回去这句话,每次怜月这句话一说,紫竹整个人就焉了。   怜月目的达成,便直接打开屋子里的窗户,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一个燕步滑了出去,很快便消息在下面的人流中。   尽管怜月已经很小心,但依旧瞒不过一直锁定着她屋子动静的眼睛,暗处两个黑衣人便悄然的跟在怜月的左右。   很快客栈的门口便走出一个面戴昆仑面具的男子,也尾随这怜月的方向追去。   先他一步,有一个白色身影也从客栈滑下,消失在人群中。   怜月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走过的男男女女,脸上戴着的不同的面具,谁也不认识谁,这种感觉,是怜月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体味过的。   一直以来,怜月无论走到了哪里,总是有很多人跟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自走在大街上,谁也不认是谁,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平常的再不过的普通人,这种自由的感觉怜月是真的很羡慕。   虽然怜月知道,在暗处一定会有人跟着自己,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心放松了,怜月就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当然怜月也不会忘记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眼睛稍微飘了一会后,便开始打量起周围路过的男子,暗冥的身影早就深深的烙在了怜月的心底,现在一个个看去,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怜月就这样顺着人群,来到了第一座桥前。   怜月有些微愣的看着这座桥,这是一条浅浅的河,中间每隔半步就放着一块河石,一男一女交错轮替着过河,怜月还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什么命中注定,就这样怎么能算是梦中注定。   反复是听到了怜月口中的疑问,正在过河的前后相挨的一对男女便出现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走在前面的女子失足失去了平衡,被后面紧跟的男子相救。   紧接着岸上的人群便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在怜月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便看到那一男一女携手相伴,在欢呼声中向前走去。   怜月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就是所说的命中注定。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又在岸上看了些许时间,怜月便随着人群开始在桥前排队,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就入乡随俗,以怜月现在身手,是绝对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的。   走过了河石的桥,顺着人群往前走,便走到了第二座桥前,一道一丈左右的河道,在两岸的河堤上架着一根原木,这次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相较着前面的河石,这个地方出状况的更多一些,也有更多的机会促成英雄救美的好事。   怜月忍不住的在想,如此事关终生大事的活动,参与的人应该都不会过于草率。看来这些应该都是早有预谋的。   虽然是戴着面具,但却是事先相互告知,演这么一出也不是没有肯能的。   第三座桥相对第二座只是将上面凿出了一个平面,这样走着更加安全一些。   第四座桥则在第三座桥的基础上在两旁加了两个麻绳,若是不算旁边人来回摇晃麻绳的话,落水的几率倒是小了不少。   到第五座桥的时候,已经不是一个原木,而是四五个原木绑在了一起,这样落脚的地方就更加的充裕。   第六座桥已经有些贴近吊桥,下面不再是整跟的原木,而是开始渐渐的向木板靠近。   第七座桥开始,桥的下面开始出现河敦。   到了第八座桥时,开始像石质结构回归,木板开始换成石板。   到了第十座桥时,依旧有了现在桥的雏形。   只是越到后面,怜月发现花样也越多了起来,比如在第十一座桥的地方,便出现了男子拦路的现象,在桥前放着一个书桌,上面有序的陈列着笔墨纸砚,旁边竖起的幡旗上书写着“留墨且过”四个大字。   怜月在旁边站着没多大一会,就发现了,这可不是说你留下墨迹就能通过,而是有一个标准,字迹、画艺不精者,根本就不能通过。   看来这最后的三座桥就不是人人都可以过的了,以怜月的文采自然不再被拒绝的人群之内,只是简单的写下一个“墨”,身前的路便被让开,在周围人艳羡的目光中,怜月接着向下一座桥前进。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不是他   其实,到现在为止,怜月的兴致都不是太高,更多的像是一个看客,目光也一直在人群中转动,只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现在的怜月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刚刚故意的不小心一下,那么自己想的那个人会不会立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走到这里,怜月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兴致,便在街道边随便的找了一个还算僻静角落专心的开始当一个看客。   其实,怜月今晚之所以出来,想要碰碰运气还是其次,其实内心深处她只是想要自己走走,然后能静下心来想自些事情。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怜月就可以见到暗冥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很是忐忑。   在怜月的认知里,暗冥为了她实在是做了太多,放弃了太多,可是怜月却发现自己的心底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影子。   第十一座桥就像是一个高高的门槛,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碌碌无为的庸才,这也决定了这后面三座桥上的人不会太多。   所以,就算是怜月呆在这个僻静的地方,宇文凌汐还是一眼发现了她,没有犹豫朝着怜月走了过来。   随着宇文凌汐的到来,怜月眼前本就稀薄的光亮便被黑暗笼罩。   怜月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黑夜中站在自己面前的剪影,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欢喜的道:“你来了!”   一开始宇文凌汐还以为是怜月认出了自己,但当看到怜月眼中欣喜的目光的时候,宇文凌汐就知道怜月是将自己认成了暗冥。尽管暗冥就是他,但是宇文凌汐知道从此以后暗冥时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错误继续,宇文凌汐利落的取掉了脸上的面具,“没想到你可以认出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貌,但是却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这一幕就像是自己梦在现实中的剪影,怜月本来还很闪亮的眸子渐渐的暗了下去,也伸手摘去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看着怜月眼中的失望,宇文凌汐的心更如刀割一般,可是他没有选择,他必须让怜月渐渐的将暗冥遗忘,只有记忆淡化了,他在怜月身上埋下的隐患才更加的安全。   宇文凌汐就像是没有看到怜月失望的样子一般,用他低沉的声音道:“我可以坐下吗?”   情绪失落的怜月点了点头,为了让气氛不至于过于尴尬,怜月主动找话题:“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难道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宇文凌汐知道怜月会这么说的原因,事实也是这样,若不是怜月出来,以他冷淡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出来凑这个热闹的,“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印象是这个样子的。”   怜月没有否认,而是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一路上你都没有遇到一个投怀送抱英雄救美的?”虽然是戴着面具,但是宇文凌汐与生俱来的气质和优良的身材在那里放着,应该有不少的女子趋之若鹜,是以,怜月才有这么一问。   就算是明知故问,宇文凌汐也要问出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现在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这样的感觉更像是之交好友一些,但是这是针对宇文凌汐这个身份的,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那你呢?等的人出现了吗?”   “没有。”怜月开始正视自己心中的感觉,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宇文凌汐道:“你知道吗?你戴上面具的样子和一个人很像,像到差点让我认为你就是他。”   “他就是你心中喜欢的暗冥对吗?”   看着宇文凌汐躲闪的目光,怜月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地身份,虽然说就算是没有暗冥,如果怜月不喜欢宇文凌汐依旧会和他退婚,但是现在明明就是有一个暗冥。   自己在宇文凌汐面前提起似乎还是有些不合适。   怜月尴尬的用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两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谢谢你今天的礼物,我很喜欢,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若说对怜月的了解,这个霓裳帝国,宇文凌汐绝对能排上前三名,这样的笑容,代表着疏离,“你能喜欢我很开心。”   两个人说完便沉默了起来,怜月看着水中的倒影,怜月以为自己已经能够自如的面对宇文凌汐了,现在发现还远远不够。   尤其是现在,自己的心跳竟然在不自觉的加快,这让怜月的心中很是不安。   还有一点怜月也发现了路过他们的人都会刻意的避开他们这里,眼神还有些暧昧,风声夹杂着路人的声音传来过来。   “你看今晚又有一对,看着还有些面熟。”   “那么出色的人你怎么能忘记,想想今晚的灯谜。”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是获得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两人,怪不得那个宇文公子毫不犹豫的将神秘大奖送给这位岳小姐,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么出色的两人不在一起实在也不应该。”   “又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这样的话让怜月的脸开始发热,这才想起刚刚行走间无意间听到的习俗,今晚可不仅仅只是上演英雄救美,最关键的环节是若是英雄和美人,两情相悦,便可揭下脸上的面具,赠送给对方。   而现在她和宇文凌汐的样子是很容易让人误解的,怜月连忙将手中的面具重新戴好,还不忘催促宇文凌汐:“你也赶快戴上吧。”   “我还是不戴了,这样你就不会把我认作别人了。”宇文凌汐自己可是知道的,若是戴上面具,那么和暗冥除了衣服外是完全没有区别的,万一,怜月真的察觉到什么,去往深处追究,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   随着宇文凌汐的话,怜月想想刚刚他戴面具的样子,确实是太像了,便也没有坚持。   现在再和宇文凌汐站在一起的话,难免会让路人误会。反正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收获,夜也深了,怜月便有了想回客栈的打算。   “你要回客栈吗?”怜月开口询问宇文凌汐。   宇文凌汐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要返回客栈他们就需要再退回第九座桥,那边有另外一条路,供不参与的人行走。   两人现在又向刚刚通过的第十一座桥折回。   远远的便听到了争吵声,一开始的时候,怜月只是以为有人想要走后面的两座桥,却没有通过第十一座桥的考验,便没有打算理。   “把我的面具还来。”   “快将面具给我!”   可是待走近一听,觉得其中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格外的耳熟,只是又有一点陌生。顺着声音看过去,怜月才知道为什么会耳熟。   因为正在发生争执的正是乔秩,此时他的脸上并没有戴面具,而且一双桃花眼中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   这目光怜月有些熟悉,不自觉的看了眼身边的宇文凌汐,没错,乔秩现在目光的感觉就像是宇文凌汐以往一贯的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怜月一副看好戏的顺着乔秩冰冷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有了身材浑圆肥嘟嘟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面具,满脸花痴的看着乔秩。   怜月瞬间就明白了,心里有些同情乔秩,知道你命犯桃花,可也不至于这样的招惹吧,怪不得乔秩没有好脸色,这姑娘确实是不能恭维。   怜月毫不怀疑,若是乔秩的脸色稍微的好一点的话,这姑娘一定会如狼似虎的将乔秩扑到的。   彪悍的人生正的不需要解释。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乔秩的烂桃花   怜月心里在同情乔秩的同时,还是格外的幸灾乐祸的,拉着宇文凌汐往旁边退了退,眯着眼睛道:“我们先别让他看到,就在这见识一下乔秩的功力有多强。”   “好,”宇文凌汐打消了上前帮乔秩一把的念头,就这样站在怜月的身边,看着怜月眼中的狡黠,宇文凌汐还是比较喜欢看到这样充满活力的怜月。   而乔秩这边就没有他们俩这么轻松了。乔秩现在心中慢慢的都是懊悔,你说自己的手好好的放着自私一点多好,干嘛闲着没事干去扶眼前这个汤圆,还有那汤圆手中拿着的面具,早知道这么经不起折腾,绳子那么容易就断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断不好,偏偏是这汤圆倒在自己怀中的时候断,还掉在了这汤圆的怀中。   还有这该死的什么习俗,怎么这就算是命中注定了,这实在是太荒谬,难道自己就是碰了一下就得负责起这汤圆的终身不成。   自己又没有怎么着了她,何况长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没有想要怎么着她的意思,若不是看她还是个女的,而且本来长这个样子就已经够可悲可泣了,乔秩早想一拳头挥上去,给她这张流油的脸上添上了几分颜色。   乔秩现在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这么看着眼前这张花痴的汤圆脸就觉得自己未来的三天都不会沾一点吃的都不代饿的。   “我警告你,这都是意外,我和你之间连一点交集都没有。”   那汤圆花痴又委屈的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面具,又再次提起头,眨着一双被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的眼睛,嗲嗲的道:“可是你已经将自己的面具送给我了,你也看到了我的样子,我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你何时去我家提亲。”   眼看着这汤圆越说越离谱,乔秩连忙开口阻止,“停!”   还好那汤圆还是很听乔秩的话的,乔秩一开口她就迅速的闭上了嘴巴,但是那眼神活脱脱的想要将乔秩吃干摸净的意思。   乔秩狠狠的忍下想要挥起的拳头,指着汤圆道:“我再说一遍,我刚刚扶你只是因为你挡到了我的道,至于那面具也不是我想要送你的,只能说这个面具做工太差。”   “可是就是这样才说明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为什么别人都不扶我,偏偏就是你,”站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的怜月在心中回道,因为别人脑子的都足够的清楚,知道扶你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为什么这面具其他时候不坏,就刚好是你扶我的时候就坏了,还掉在我怀里。”   怜月撇撇嘴,这还真的是天意。若不是这人长的有点太有碍瞻仰,怜月还真的想要帮着女的一把,也算是顺便帮乔秩解决了终身大事,不对乔秩本来就是有未婚妻的,这人带回去也只是一个做妾的命。   乔秩觉得自己对这汤圆实在是太客气了一点,而且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没有人来为自己解围,便觉得不能再客气下去了,看来自己还不够凶。“你如果在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明明是很凶的一句话,可是这要看听的人的表现,只见那汤圆双手捂在胸前,娇滴滴的道:“你还没有提亲,不可以对人家做过分的事情的。”   周围的人群哄堂大笑,而乔秩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人不仅人长的不一般,就连脑袋的构造和一般人都不同。   乔秩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扫过一圈后,猛地回头定格在人群中的怜月和宇文凌汐的身上,额头上的青筋猛的跳跃了两下,没想到宇文凌汐竟然也出来了,竟然还先自己一步的找到了怜月,幸亏怜月脸上的面具还在,若不然乔秩真的想要将面前误事的汤圆好好的拉下去炼下油,就是这么肥硕的身子,将自己的路堵的严严实实的。   自己在这边受罪,他们两个却在一旁看热闹,既然被自己发现了乔秩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干着站。   笑的快要岔气的怜月终于对上了乔秩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就像拉着宇文凌汐尽快的逃开,可是还没有走,就被提名点姓了。   “这位黄衣服夫人姑娘,本人有一事相求。就是那位转身的鹅黄色带鬼面面具的姑娘。”   顿时,怜月就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只能尴尬的转身,用眼睛警告乔秩,你小子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一个小姑娘能帮到你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帮你做媒,这不太合适,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做这些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你要不另谋高士?”   这样的话说出来后,乔秩的心反而放下了一些,怜月肯吭声,哪怕是冷嘲热讽也胜过沉默不语。   “我相信姑娘的能力,在下所托之事,只有姑娘能够帮忙,在下也只相信姑娘。”   诚恳的语气,放低的身段,还有苦苦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让怜月有些心软,看来这乔秩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既然是这样,你说出来我先听听,看看我是否能帮忙,先说好,若是我帮不上忙的话你也不能为难我。”   “你一定可以帮上忙。”乔秩的语气格外的肯定。   而那汤圆看着两人的互动,目光转向怜月的时候,却是慢慢的防备和敌意,声音也没有了刚刚娇滴滴的意味,显得中气十足,“你是谁,长的那么清汤挂面的,还带着那么恐怖的一个,面具,肯定是长的太丑担心吓人。”说完还不忘及用她那双快被挤到一块的眼睛挑衅的瞪了一眼怜月,同时将自己肥硕的身子往乔秩身边又凑了几分   怜月开始的时候被她的话真的搞懵了,等到她明白这死胖子说的什么的时候,本来还准备再看一会儿热闹的怜月便决定加快进度,狠狠的瞪着死胖子道:“乔秩,你说要我帮什么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从这汤圆嘴中吐出对怜月不善的话后,乔秩也不准备就这么放过这个汤圆了,“帮我让她认清楚自己的模样,同时也让她明白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哪怕母猪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她一眼的。”   “你……”那汤圆一副受伤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故作娇弱的捂着胸口,看的怜月一阵反胃。   “好!”人贵有自知之明,就算你没有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要太高估自己。   怜月就带着鬼面面具气势逼人的往那死胖子面前走了几步,一直站在怜月身后的宇文凌汐也跟着走近。   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死胖子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中终于有了一种叫做胆怯的情绪。   怜月释放了自己心中的小恶魔,“我真的想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你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自己眼瞎了还是你身边的人眼瞎了,你胖没有错,但是你胖到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你长的丑也不是你的错,但是长的丑自己还不知道就是你的错,到底一个女人她的脑袋是出了多大的问题,才会以为自己顶着这么一副肥硕的身子,油腻的大脸,会以为长的如此玉树临风一人会对你一见钟情。”   顺着怜月的夸,乔秩的身姿更加的挺拔,还不忘解释道:“不是一见钟情,只是手贱搭了把手。”   怜月不满的瞪了乔秩一眼,“我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比喻。”   然后话锋又转向了脸色已经转青的死胖子,“你但凡开口问下这里的人,若是有一个人开口说会喜欢你这样的,我今天就做主,让乔秩承认和你是命中注定。”   第二百二十八章 身份暴露   “不要啊,月儿妹妹……”乔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万一有些爱凑热闹的呢。   怜月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大,咳了一声补充道:“但是若让我察明这人是起哄,也是断不会饶了他的,惩罚也很简单,既然说喜欢,那就把她娶回家。”   乔秩看着怜月后面的话一说,附近的人像是躲瘟疫一样的回退了两步,生怕退的晚了就小命不保一样。   这个结果本来就是意料之中,怜月看着一旁摆出一个搔首弄足姿势还一直冲着周围人群放电的汤圆,忍不住的干呕了两声,随着怜月带头,人群中也开始接二连三的传来干呕的声音,但是那汤圆竟然不为所动,还很嫌弃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喜欢我,以往都觉得配不上我,才总是压抑着,今天你们尽管说,我不会将你们怎么着地,因为我已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说道后面的时候声音明显的温柔了许多,还很害羞的看向乔秩。   顿时把乔秩恶心的想要将这两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急忙把脸扭到一边。   看来有些人真的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敢情这汤圆是这么的自恋,若是长的也有自恋的资本的话,这种精神倒是和乔秩挺般配的。   怜月需要马上的结束这边的事情,大千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有没有人站出来的!有没有人喜欢这个胖……姑娘的。”   顺着怜月的目光扫去,所有的人都再次的后退了两步,有几个已经无路可退的,甚至直接站在了河里。   这绝对不是因为怜月恐怖,实在是那个胖女人太恶心了。   怜月强迫自己看向即使扭着身子依旧还是一坨肥肉的胖子,摊开手道:“看到了吧,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人喜欢你,更不要说是他了。”   “怎么可能!”一声尖锐的声音划裂了夜空,怜月本能的想要去捂上耳朵,手还没动,便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的耳朵上。周围的声音一下的小了很多,怜月扭头一眼,发现这双手的主人竟是宇文凌汐,脸一下就烧红了起来,对后面那胖子说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一言半语。   尤其是看到宇文凌汐有些微怒的眼神后,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吐沫,现在的怜月真的很庆幸自己的面具没有摘去,若不然这些窘态都会被他看到。   待宇文凌汐放下他的手掌时,怜月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这才收回心神,看向噪音的起源,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胖子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不仅说不出话,她还不能动。   这自然是乔秩的杰作,此时乔秩正嫌弃的用手帕擦拭着手指,好像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们走吧,不要管她了,这人真的是魔怔了。”   乔秩现在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目光锁定这怜月粉红色的耳朵,真想刚刚覆上去的是自己的手。太可恨了,都是这个汤圆,没事你尖叫什么,给宇文提供那么好的机会,最可气的是月儿妹妹还只是脸红都没有躲开。   怜月正好也没兴趣在原地继续呆着,只是看着被乔秩定在原地的胖子,皱皱眉头道:“我们走后就让人把她的穴道解开,虽然都说胖子不怕冷,但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还要麻烦。”   “月儿妹妹,这个你放心,半个时辰后穴道就会自己解开,我们走吧。”乔秩率先走在了怜月的左侧。   都说男左女右,刚刚慢了一步,现在要补回来。   直到怜月几人的背影消失,桥边才再次的议论起来,“刚刚那个戴鬼面面具的是不是晚上参赛的那个姑娘。”   “这还用猜,没看到宇文公子和乔公子吗?他们都是一块的,肯定是那个姑娘,别看她现在戴着鬼面面具,人就像是天仙一般的。”   “还有那两个公子,也都如谪仙一般,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来历不凡的,你说怎么还有蠢货去招惹。”   “等等!我知道他们是谁了?”这人不自觉的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一瞬间,刚刚还在看热闹准备散开的人群又再次围聚了过来。   “他们是谁?你真的认识?”   那开口说话地男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双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道:“一个姓乔、一个姓岳、还有一个姓宇文,你们还猜不出,难道你们忘记了上个月可是太上皇的寿宴?”   人群中终于有人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对了那姑娘管刚刚的男子叫乔秩,当今的六王爷的名字好像就是叫乔秩。”   另一个人也开口道:“还有月儿,那姑娘肯定是岳家的小月亮,那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岂不就是?”   人群中传来了阵阵抽冷气的声音,这个丰镇虽然平时过往的人也不少,但是这么大的任务齐聚在这里还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怪不得,今年罗家的大奖竟是那么罕有的东西,”一声了悟的声音也让周围的人捕捉到了什么,往前的灯谜活动,虽然最后的大奖对他们而言也很少见,但那水平最多是和那翡翠镯子相当。   再往前的奖品,放在罗家也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若不是重要人物,罗家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再想想灯谜活动上宇文公子眼睛都不眨的将神秘大奖送给岳小姐,人群中更是觉得理所当然。整个霓裳帝国的人可是都知道,宇文凌汐和岳怜月的娃娃亲地。   本来还有些嫉妒怜月有俊男相伴的姑娘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不屑的目光看向依旧一动也不能动的定在桥头地那团肥肉。   越发的觉得这是她自找的,看看你那德行,若是王爷和你命中注定,那才是天大的笑话,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怀疑这一切的凑巧都是这肥妞特意设计好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没有人注意到,刚刚第一个开口点破宇文凌汐等人身份的男子悄悄的从人群中离开,无奈的看了眼桥头的“汤圆”摇了摇头,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不消一刻,他在一扇小门前停住,伸手有节奏的拍了几下门闩,然后小门就被从里打开,这人飞快的闪入门内。   对着开门的小厮问道:“夫人呢?”   “一直在前厅等着你,老爷也在。”那小厮的声音也如蚊蝇一般,堪堪两个人可以听到。   没多大一会儿,这人就出现在一个大厅里,弓着腰,对上坐在上首的人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上首坐着的人之一正事今晚主持灯谜的罗夫人,而她旁边的中年男子则是从头到尾的闭着眼睛,罗夫人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对着依旧站在下面的人道:“好了,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情若是让我听到什么风声,仔细你的脑袋。”   声音较之今晚少了一分妩媚,多了一份威严。   待这人退下后,那中年男子的眼睛这才睁开,对着罗夫人交代道:“事情到此为止,待明日他们出城的时候,你亲自去送送他们,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可是老爷,我们今晚已经拿出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却只是让他们的身份曝光,是不是有点……”   “妇人之见,”那中年男子是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罗夫人,罗夫人便乖乖的住口,没敢再多说一句话,“你以为以他们的身份,就算是我们拿出来的这些压箱底的东西也只是凑巧入了眼,现在不说什么,他们反而会对罗家有个好印象,若是真的提出什么要求,只会招人反感,得不偿失。”   第二百二十九章 罗家的算盘   “老爷,我明白了,那我明天送他们的时候,对他们的身份……”   罗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又被那中年男子狠狠的瞪了一下,识趣的住嘴不再说话。   中年男子从椅子上起身,无奈的看了眼噤声的罗夫人,摇摇头道:“全镇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我们罗家要是不知道,那才真的是不正常。”   “老爷,慢走。”待罗老爷走出了大厅,罗夫人这才真的放松下来,在外面的人看来,罗夫人是一个知书达理、干练果断的当家主母,但是只有罗夫人自己知道,自己在外面的样子都是硬撑出来的,其实内心里罗夫人还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若不是有罗老爷一直提点,自己怎么可能做的这么好。   就像是到现在,罗夫人都不知道老爷要交好宇文凌汐这些人的最终目的,但是只要罗老爷交代了,罗夫人就没有一丝疑问的执行。   也就是自己这样,所以罗夫人的这把椅子自己才会坐的牢牢的。   罗夫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再次起身,现在她要再到库房去看一下,明天送行还是要准备一些薄礼。   第二天天亮,简单的用了早餐,一行人该上马车便上马车,该骑马的就骑马,马车刚刚开始起步,却猛然的停住。   正坐在马车里没有丝毫防备的怜月几人猛的往前栽了一下,这让一早起来心里就很忐忑的怜月心里更不好了一点。   紫竹看着怜月的脸色,撩开马车的帘子,朝着前面的混乱看去,却只听到前面乱哄哄的,便招来前面的的青峰问道:“前面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了。”   青峰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尴尬的看了眼马车里的怜月道:“前面有位姑娘拦住了车队,要找六王爷负责。”   怜月一听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胖子,“那女的是不是一个胖子。”   “是的。”   “月儿姐姐,那人是谁,你认得吗?”好奇宝宝夭夭又开始发问了。   “一个自恋狂,胖的和猪一样,却还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围着她转的一个胖子。”怜月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跳下了马车,超前走去。   待走近后,怜月才发现这胖子完全没有吸取昨天晚上的教训,现在竟然直接横躺在地上,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周围围着的人群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怜月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早点摊对着也在看热闹的师傅问道:“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你认识吗?”   那早点师傅一看是怜月,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客客气气的道:“岳小姐,小的知道。”   怜月看着这师傅的态度好奇的问道:“你认得我?”问完后,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过了昨天后,相信自己在这个丰镇就是一个名人了。   那师傅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小的认得,岳家的小小姐,小的自然是认得。”   怜月有些愣,但是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既然如此,你也认得那人,给我说说她的来历。”   “是。”那师傅鄙视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胖女子,“她是以前镇子上沁员外的千金,沁员外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格外的宠爱,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一说,怜月就明白了为什么那胖子为什么会那么自恋了,敢情是从小就被宠坏了。   “那那个沁员外呢?都闹成这样了也没有见他出现?”   面点师傅叹了口气,“天灾人祸,沁员外一次外出碰到了强盗,就没有再回来。若不是沁员外的结拜兄弟罗老爷心地善良,这沁家千金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怜月听到这面点师傅说道罗老爷的时候,语气明显就尊敬了许多,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七窍玲珑镯子,想想昨晚那个罗夫人,就知道这个罗老爷肯定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那面点师傅看怜月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还以为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让怜月误会了罗老爷什么,连忙解释道:“这沁家千金现在做的事情绝对是和罗老爷没有关系的,平时她就是这么个样子,罗老爷担心她知道自己父亲已经去了,会接受不了,便让镇上的人都瞒着她,所以到现在,她还以为自己还是尊贵的千金,做事就难免过火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怜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和面点师傅道了谢。朝着依旧躺在地上的沁府千金走去。   这次,怜月直接拨开人群,将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乔秩拉到一旁,直接站在了胖子的视线里。   胖子一看到她,就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指着怜月道:“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狐狸精,还我的命中注定,你还我的命中注定!”   或许是真的太胖的缘故,她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怜月心里真的开始同情她了,对着旁边的人群道:“麻烦谁有空去帮我请一下罗老爷或者是罗夫人。”   人群中一个半大的小孩将自己的手高高的举起,“好,漂亮姐姐,我去!”待怜月一点头,便脚不沾地的往人群外跑去。   怜月没有去看地上的胖子,而是看向乔秩,“你自己惹的麻烦,准备怎么办!”   “送官府!”乔秩咬牙切齿,现在镇子上的人都知道自己就是当今的六王爷,却被这么一个胖子如此纠缠,还拿出什么命中注定的把戏,乔秩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错的主意,”怜月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要不这样吧,你自己留下来将这个尾巴收好,我们在药王山等你。”   “好!”如今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在心里更是将眼前的胖子狠狠的记上了一笔,都是你害自己没有办法去见那个叫暗冥的家伙。   “不准走,你这个狐狸精不准走!”就在这胖子嚣张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巴掌随之响起,怜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出手的宇文凌汐。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沁千金,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人打过,猛的被打,自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她反应过来后,猛的捂住了自己肥硕的脸蛋,两脚一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怜月不耐烦的用手捂住耳朵,对着乔秩道:“这里交给你们我了,我先走了!”   “走?打了人谁也不准走!”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身穿白色锦袍,挺着官肚,打着酒嗝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来人那,把这些刁民都给本……咯……官抓回官府,听候处置!”   地上的胖子一看这男子,一边哭一边道:“鲍叔叔,你要为青儿做主啊!他们都是欺负青儿的坏人,明明昨晚给了我面具,却不认账!”   “竟敢不认账,抓起来,都抓起来!”   话说完后那锦袍男子见没有人动,睁开有些浮肿的眼睛,不满的看着人群吼道:“怎么了,都是聋子吗?没有听到本官的话,将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重刑伺候!咯……敢欺负本官这的百姓,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锦袍男子的话越说越不靠谱,他旁边的一个男子终于鼓起勇气狠狠的拉了两下锦袍男子的衣角,小声的道:“大人,这里面有王爷,不能抓。”   “王爷?天王老子也不成,”锦袍男子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让你们给我抓他们,你们抓我干嘛!还不赶紧给本官抓起来!”   怜月无语的看着这个不长眼的七品芝麻小官,对着乔秩使了一个眼色,便退到了一边。看来不让这个小官醒醒酒,他们还真的走不了了。   第二百三十章 拦街撒泼   乔秩可不打算和一个醉汉磨叽,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象征身份的令牌,放在离那锦袍官员半个手掌远的地方,语气说不出的威严:“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也不行”锦袍官员脑子还在犯晕一开始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依旧大舌头的说着话,但是渐渐的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东西有些眼熟。   尤其是令牌中间的河洛两个字,就算是再醉,最起码的字还是认得的,锦袍官员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好似三九天气的一盆冰水泼下。   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面上,牙齿打着颤道:“下官参见河洛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他这一声,旁边本来看热闹的人也赶忙的跪了下来,虽然整个丰镇对乔秩的身份都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但是一开始没有人点破,万一这王爷并不想要被识破身份的话,出来行礼肯定讨不到好。   但是现在有人带了头,若是再不姓李就是大不敬的罪。   在民间尤其是在其他势力覆盖不到的民间,皇家的威信总是要略高一筹。   “都起来吧。”乔秩声音平平,但听到跪在下面的锦袍官员耳朵里,就像是从九幽地狱发出来地声音一样,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锦袍官员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想要去买上一颗。   现在也在心里默默的打算着,这边地事了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将枣树胡同的那女的给打发了,若不是她,自己昨晚怎么可能喝那么多的酒。   还有那躺在地上的那挑起事端的沁相容,说什么也得找到罗老爷,让他好好管教一番,将她打发到外面的庄子上,从此以后也不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出现。   反正他那老爹两年都没有回来了,肯定也早就死透了。   这边心里在盘算着,锦袍男子的耳朵却是扎的直直的,身子几乎已经贴到了地上。“下官有眼无珠,冒犯王爷尊驾,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这边先记着,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乔秩眼看着那汤圆好像明白了眼前的事情,眼睛中闪起的亮光,现在也暂时先不追究锦袍官员的错了,还是先将这汤圆打发了才是正事。   “王爷请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的将事情办好。”   乔秩懒得理他,指着汤圆道:“你把她给我弄走,她若再出现在我面前,本王再给你好好算算今天的事情。”   这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自己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刚刚自己的酒后失态,冒犯之罪就既往不咎了,锦袍男子心里一喜,哈着腰站了起来,“小官一定办好。”   然后转向旁边的民众,官威再次摆起,指着人群还算有力气的几人道:“你、你、还有你们给本官出来,将这泼妇给本官押回大牢。”   被点到的男子,一点也不敢耽搁,冲着地上的汤圆走去。   那汤圆只是花痴,脑子又不傻,看着围上来的人,第一反应竟是向乔秩扑去。   看得锦袍官员一脸的冷汗,三步并作两步,腿脚麻利的挡在了汤圆和乔秩的中间,正好被汤圆撞了一个满怀。   顿时喉咙间涌起一股腥甜,锦袍男子心中却是十分的庆幸,看刚刚王爷的脸色,这一下若是真的让着沁相容扑上去,那自己的官路就算是走到头了,一边忍下喉间的腥甜,锦袍男子将撞上自己的肥妞用力的推倒在地上,对着目瞪口呆的四人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将这沁相容抓起了。”   四个汉子,连忙上前,锦袍官员推这一下还是很用力的,沁相容身子本来就肥硕,不灵活,推到后起了半天也没有起来,倒是给他四个人省了不少事。   沁相容一边挣扎一边泪眼模糊的看着乔秩,“你和我是命中注定,你在哪我就在哪。”   将后面的怜月给恶心的稀里哗啦的。   乔秩的脸又黑了一分,对着锦袍官员道:“记得我那句话,只要这个人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好好的给你算算帐的。”   锦袍官员,连忙低头哈腰的道:“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这样的纰漏发生的。”   “王京重,你快让他们放开我,你这么对我,我爹爹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汤圆沁相容现在四肢都被制服,但是嘴还是能说的,“我不准你放他走,他是我的,是我的!”   “把她的嘴给我封起来。”锦袍官员的额头已经是一头的黑线,在心中狠狠的骂了继续消失不见的沁员外,这都教出来的是什么女儿,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模样还想攀上王爷,简直是痴心妄想。   锦袍男子一声令下,制服沁相容的四个男子其中一个就拿出了一块破布,将沁相容的嘴巴给堵的严严实实的。   这下沁相容本来就不堪的面貌就更没法让人直视了。   锦袍官员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转身低头哈腰的对着乔秩道:“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将她看好的。”   乔秩点点头,“让人让开路。”   “让开,还不让开,都愣着干嘛,快让开。”锦袍官员赶忙挥手轰散人群。   待他再次转过来身的时候,乔秩早已跃身上马,岳家的车队再次缓缓的移动起来。   坐在马车上的怜月从马车的窗花那看了眼目光恨不得立马赶上来的胖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才好。   若真是一个傻子,怜月反而好理解了,就算是再怎么出格的行为,也是脑子不顶用的问题。   可是一个人明明不傻,却还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那就真的还不如一个傻子。   听那面点师傅的意思,这性格是完全被那胖妞的老爹给宠出来的,能宠出这样女儿的爹也不是一般的人。   昨晚的话,怜月心中对着胖子还有一点怜悯之心,但是现在,怜月是一点也没有了,不用想,怜月也知道那胖妞即将面临的事情是什么。   就算是有人出面,恐怕着胖妞的下半辈子估计也要在囚禁中度过了。这样其实也好,像胖妞这样的人,若是不好好看管,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不过经这个事情一闹,怜月心中要见暗冥的紧张和忐忑倒是舒缓了不少。   夭夭这边又叽叽喳喳了起来,“月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怜月便将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和后来知道的给马车里的人讲了一遍。   夭夭就开始同情起乔秩,“乔秩实在是太倒霉了,我都不相信的事情竟然有人会相信。肯定是那女的看乔秩长的太好了,所以才这么死皮赖脸,也真豁的出去。”   “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旁边的蓝水也开口说话,“照月儿这么说,刚开始的时候也未必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这事情确实是太凑巧了一些。”   “蓝姐姐,你的心地也太善良了一些,或许这就是那女的设计的,若不然,难道乔秩真的和那女的命中注定……咦……”夭夭或许是想到了乔秩和那胖子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想想就觉得恶心。”   “好了,不管真的是注定的还是设计的,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怜月是现在一想到那个胖子心里就反胃,还是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我昨晚没有睡好,先眯一会儿。”   夭夭吐吐舌头,乖乖的闭嘴。   可是怜月还没有躺下,马车便再一次停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抵达药王山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怜月心中也有了火气,“紫竹去看看,这回又是什么。”   “是,小姐。”   紫竹下去没多大会,便从外面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小姐,是罗夫人在为我们送行,少爷让我问问小姐的意思,看你要不要下来。”   听是罗夫人,怜月的脸色稍霁,看着手上的七窍玲珑镯,“去看看吧。”   夭夭和蓝水也跟着下了马车。   正在和宇文凌汐等人说话的罗夫人一看到怜月便主动的迎了上来,“岳小姐,怎么还劳驾你从马车上下来。”   “罗夫人客气,应该的。”怜月对这个罗夫人的印象还不错,而且暗卫也已经查过了,罗家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自己现在手里的天蚕锦缎和七窍玲珑镯,都是罗家压箱底的东西,唯一一点疑问就是,今年的大奖比往年的档次确实是要好一些,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最可能的不过是,罗家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所以做这些不过就是想要拉拢怜月几人。   这点岳家、宇文家和皇家都不是太在意的。反而是怜月因为有了一件趁手的武器,所以还是记得罗家的好的。有必要不麻烦的时候,怜月是不介意让大哥和二哥在生意上照顾一下罗家的。   罗夫人已经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其实沁相容和乔秩的“命中注定”正是罗夫人让你安排的,罗老爷只是让她找个机会将这几人的身份揭露出来。   她没想到,那个沁相容会惹出后面的事情,刚刚下人过来将那边的情况告诉她的时候,罗夫人心里是慌了的,万一他们借着这件事情往后查,真的查到了这后面的黑手就是自己,坏了老爷的事,那么等待她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回,罗夫人将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对怜月几乎到了讨好的地步,“不知那两样东西岳小姐用的还趁手吧。”   有一句话怎么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罗夫人的态度还如昨天一样进退有礼的话,怜月这边一定没什么,还很欣赏这个罗夫人。   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有罗夫人昨天的魄力,可以面不改色的主持那么一个活动的。   但是,怜月最不喜欢的也是自作聪明的人,罗夫人想的是多提醒一下怜月手上戴的可是出自罗家,可是却不知道这么做会很招人讨厌。   这时候,就因为罗夫人的一句话,怜月已经在心里改变了主意,还是回去后让大哥给罗家送来多一倍的等价礼品吧,早些了结的好。   这样一想,怜月的话中就少了一份亲热,“用的很好,让罗夫人忍痛割爱了。”   “哪里,哪里,它们放在岳小姐这里才是物有所用。”   怜月最不耐的就是这种戴着面具的敷衍的话,便在心中对着梦初晨传音道:“赶紧把这个罗夫人打发了,我们早点出发。”   “月儿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人情味了,”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梦初晨还是对着罗夫人道:“罗夫人实在是太客气,还亲自到这里来送我们,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你看……”   “哦……”罗夫人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但是怜月怎么看都有一些尴尬的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没有,罗夫人我不是这么个意思,只是前面那么一耽搁,时间确实是不充裕。”   “这个我知道,明白。”罗夫人一边说一遍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但是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说错的地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怜月上了马车,然后在丫鬟的示意下,将路让开,看着岳家的马车越走越远。   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转身上了旁边的马车,交代道:“回府。”   回道罗府后,整个罗府没多单一会都听到罗老爷在对着罗夫人大发脾气,整个罗府今日都格外的安静。   到了晌午,怜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药王山的山脚下,接下来的路都是台阶,自然是没有办法骑马和坐马车的。   怜月一行人弃车徒步前行,眼看着一个一个的台阶在自己的脚下走过,怜月的心又一点点的吊了起来,激动的同时还有着浓浓的激动。   想要按下都按不下,怜月都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被汗浸湿了。   最早发现怜月状况的是还是蓝水,蓝水很明白怜月现在的心态,伸手将怜月紧握的手展开,对着怜月温柔的一笑。   怜月顿时就觉得心安了不少,心里很是庆幸,有蓝姐姐在身边真好。   怜月等人进山的时候,因为有宇文凌汐这个活招牌在,他们没有受到一丝的阻拦,便进了药王谷。   怜月因为太紧张的缘故,都没有心情看周围的环境,眼神欲言又止的看着宇文凌汐,但是却不好开口。   宇文凌汐这边身边跟着两个师弟一直在说着什么,看的怜月干瞪眼,乔秩带着机会凑了过来,小声道:“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   怜月被说中心事,怎么可能给乔秩好眼色,“是啊,就是迫不及待了。”   一下把乔秩噎的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怜月不再理他,而是快一步的追上宇文凌汐,问道:“怎么样?暗冥呢?”   宇文凌汐还是没有想到怜月会这么快就问,暂时只能敷衍着:“师傅现在正在闭关给他疗伤,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我先带你到休息的地方,然后再去看看情况。”   怜月一听心更是揪了起来,闭关治疗,不是说只要修养就可以了吗?难道是病情又恶化了,“他又怎么了?”   宇文凌汐的心就像是刀绞一般,但是还不能露出异色,“你放心,没有什么事,只是定期的用针灸调养身体。”   怜月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失态了,尤其还是当着宇文凌汐的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对他心动了。”梦初晨犹豫了好长时间,早就发现了自己这个妹妹对宇文凌汐不同寻常的感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实在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怜月。   让她想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千万不要做了选择后才后悔。   “哪有!”怜月立马反驳过去,但是眼睛却不敢往乔秩那边去看。   “没有最好。”梦初晨现在才觉得什么叫做旁观者清,怪不得自己当年对夭夭的感情自己还很模糊的时候,怜月就能那么的确定。   只是现在让梦初晨有些拿不准的是,每当提起暗冥和宇文凌汐的时候,怜月的心就特别的矛盾,但是这样的情况又没有出现在乔秩这里。   所以说真的,梦初晨其实现在还拿不准怜月到底是喜欢哪个,或者还是两个都喜欢,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真的有些麻烦了,梦初晨在心里为怜月担心起来。   宇文凌汐将怜月等人带到了一片茅草屋前。   夭夭张大嘴巴看着面前的房子,不敢相信的道:“你不会是告诉我,这就是我们休息的地方吧。”   宇文凌汐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很是自然的解释道:“师傅他老人家不太喜欢实木的建筑,所以药王谷里多是茅草屋和石洞。不过里面布置的很舒服。”   夭夭这回可算是长了见识,在心底里还是觉得隐宗好,同样都是建在山里,但是隐宗的建筑就格外的舒服,没有这种与世隔离的疏离感。   一想到这,夭夭就有些想家了,有些想岚姨了,也就没有再在这个茅草屋上纠结。   相比较怜月倒是更容易的就接受了这些,在怜月看来,像药佬这样的人,总是比较特立独行的,有些怪癖也不足为怪。   第二百三十二章 镇魂玉   宇文凌汐将众人安排妥当后,便一路没有阻碍的来到了上次医治邱一飞的山洞。   宇文凌汐有一点是没有说谎的,药佬现在确实是在医治病人,也确实是在闭关,只是这个病人不是暗冥,而是邱一飞。   宇文凌汐再一次在石洞中看到邱一飞的时候,邱一飞本来浑圆的身子,终于瘦了下来,那张本来圆饼一般的脸消瘦下来后没想到还是挺俊俏的,当然前提是,如果可以忽略他浑身上下的银针的话。   药佬见宇文凌汐进来,将手中最后几根银针插入相应的穴位后,这才转身,“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对岳家那丫头的事情我这边还没有找到万妥的办法,平时还是多注意一点,不要刺激她。”   尽管心中已经知道了是这个答案,但是在次听药佬说出,宇文凌汐的心中依旧是忍不住的失望。   对怜月,宇文凌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尽管现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宇文凌汐心中依旧不是很好受。   药佬看出了宇文凌汐心中的苦涩,心中很是恼怒宇文默的所作所为,却连一个字也不能说。“现在她人也在这里,待会我和你一起出去,替她再看下。”   “谢谢师傅”,宇文凌汐心里也是这么个意思,怜月的身体一直不错,平日里他根本就没有接近的机会,所以只能再夜里潜伏进怜月的房间,替怜月把脉,唯一庆幸的一点是,怜月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只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宇文凌汐的心中是真心的没有把握,“师傅,有件事情还是需要你帮忙。”   药佬回头看了眼邱一飞,然后对着宇文凌汐道:“我们出去说。”   药佬将宇文凌汐带到了他平时起居的石室,然后将门关好,这才坐下来,“现在到了后期,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楚,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来,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宇文凌汐收起心中的苦涩,“情况前几天给您的心中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就是想让师傅配合一下。”   药佬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你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但是若是这么做,就一定要计划的详细一点,将伤痛和打击降低到最小。”   “这个师傅放心,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这样最好,唉……”药佬深深的叹口气,“需要我怎么做,你就说吧。”   “我想借用下镇魂玉。”只有镇魂玉镇场,宇文凌汐才能真正的放心下来。   “好,我拿给你,不过这镇魂玉的功效只有十天,十天之内必须让她接受现在的事实,不然,十天后还是会有一定的危险的,这点你明白吗?”   “师傅放心,我明白。”   “那好,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拿。”   说罢,药佬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石室,只留宇文凌汐一个人在房间里。   宇文凌汐看着药佬背影的眼中满是感激,镇魂玉是药王山一个密闭的石洞中所产,也是药佬机缘巧合下发现的,佩戴在身上具有凝神静气的作用,还能降低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只是这种玉有一个弊端,只要离开了其所在的山洞,功效就会一点点的丧失,十天后就只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璞玉。   宇文凌汐现在所处的石室,就是药佬为了找寻这种玉而挖掘出来的。几乎将整个山壁都掏空了,也没有再其他的地方发现。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镇魂玉的存在整个药王山也只有药佬、宇文凌汐自己和宇文凌霄知道。   宇文凌汐也很清楚,这镇魂玉对药佬的重要性,若不是事情牵涉到怜月,宇文凌汐说什么也不会开这个口的。   这边药佬独自来到了一个石洞前,在石壁左侧的突起上,轻轻的敲了几人,洞门便从里缓缓的打开。   一个白衣胜雪的中年人身影露了出来。   “我不是交代过了吗?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过来打扰。”   若是宇文凌汐在这里,就一定能够认出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药佬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宇文默,却没有退缩的意思,“我来拿一块镇魂玉。”   “不行!”宇文默连问药佬要这个做什么都没有问就毫不犹豫的拒绝。   “是凌汐开口要的,”药佬的态度也很坚定,“只要巴掌大的一块就可以了,是给你未来儿媳妇用的。你若是还想继续观察下去”   “好了,别说了!”宇文默转身走进石洞,很快就再次走了出来,将右手中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还冒着寒气的玉片递了过来。   “现在能拿出的只有这么多,”随着轰隆隆的一阵响,门再次关闭了起来。   药佬电量了下手中镇魂玉的分量,撑个十天应该是没有问题,药佬心里松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面前的石门,摇了摇头,便离开了这里。   回到宇文凌汐所在的房间后,药佬就将镇魂玉给了宇文凌汐,同时交代道:“关于暗冥不告而别的事情,还是我说合适一点,信你写好了吗?”   宇文凌汐知道药佬这么做是不想让自己再次去对着怜月说谎,可就算是自己不去说,这个谎也是记在了心里的。   不过现在药佬提出来后,宇文凌汐也觉得由药佬出面会更加有说服力一些,便没有推辞,将早就准备好的信递给了药佬。   药佬仔细的将信收好,“好了,你回去吧,我等两个时辰后再出去。”   “谢谢师傅。”宇文凌汐的感谢是有心而发。   “其实这事还是要怪我,若是我没有一时冲动将这针法交给你们,还不告诉你们这个针法的弊端,也就没有了今天的事情,造孽啊。”   药佬的感叹也是由心而发。   师徒两人沉默着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到今天这个局面,再追究这是谁的责任真的没有太大的意义。   尤其是,宇文凌汐心中很清楚,将事情推到这一步的是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宇文凌汐心中的痛早已麻木,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感觉。   宇文凌汐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究竟想要干什么,宇文凌汐甚至怀疑自己和凌霄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这么对他们兄弟两个。   想想远去南蛮的宇文凌霄,宇文凌汐就有些担心起来,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进入了南蛮的边界,不知道他体内的盅毒有没有发作,能不能找到破解盅毒的办法。   宇文凌汐回到怜月等人休息的茅草屋时,远远便看到了坐在外面树桩上的怜月,就想起自己当时见到柴梦晴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怪不得这两个人会结拜成姐妹。   在宇文凌汐看到怜月的同时,怜月也看到了宇文凌汐,蹭的一下就从木桩上站了起来,迎着宇文凌汐走了过来。   “怎么样,你有见到他吗?他现在怎么样?”   怜月如此急迫的模样,让宇文凌汐心中的负罪感又深了几分,“没有,师傅那边可能还要等一两个时辰,不过你放心,我师弟说了,他没有事。”   怜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抓上了宇文凌汐的袖子,不好意思的将手松开。   “我这么问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封告别信   “不会。”宇文凌汐简短的答道,不是他不能多说,而是宇文凌汐觉得自己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欺骗怜月。   怜月看着宇文凌汐的眼睛,觉得他并不是在敷衍自己,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竟然有着小小的失落感。   当怜月意识到这个感觉的时候,心中的矛盾就更加的严重了,她迫切的需要逃离开宇文凌汐的身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你喜欢的是暗冥,是暗冥,只有暗冥。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动摇,怜月决定立马消失在宇文凌汐的面前。   “那个,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会药佬过来了,你提前让人过来告诉我一声。”   “好。”   怜月见他答应下来,僵硬的点点头,指了指自己自己住的茅草屋,“那我先回去了。”   宇文凌汐就站在原地看着怜月的背影,一想到自己的欺骗,宇文凌汐就觉得心里格外的闷痛。   怜月回到房间后,紫竹早已经将屋里收拾妥当,“小姐,看着外面时茅草屋的样子,没想到里面还装饰的挺用心的。这床我已经整过了,格外的柔软,你先躺下歇会儿。”   “蓝姐姐呢?”怜月现在的心里格外的彷徨,迫切的需要找个人说一说,但是将整个屋子里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蓝水的身影。   “哦,蓝姐姐去打水了,刚刚才出去,小姐你没有碰到吗?”   怜月摇摇头,既然是刚刚,那肯定就是自己和宇文凌汐说话的时候,当时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确实没有注意周围。   怜月并没有去床上躺下,而是坐在床边的藤椅上,看着屋外的风景发呆。   等到蓝水进来的时候,怜月竟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倾诉的欲望。   就这样,怜月就一直坐在窗边,直到看到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瞬间就来了精神,又是腾地一声连带着将身下的椅子都带着转了一个圈。   紫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怜月就已经跑出了茅草屋,屋内的蓝水连忙看了一眼窗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追在紫竹身后出了房间。   怜月一路小跑到了白胡子老头面前,忙收起风风火火的样子,目光一直在药佬的身后搜索。   这看在药佬的心里,也是一片的感慨,多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偏偏在一起就这么难呢。   “别找了,你要找的人并没有和我一起来。”   “哦”怜月失望的点点头,试探的问道:“他的伤势……”   药佬赶忙道:“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   药佬从袖子中将准备好的信拿了出来,向着怜月递了过去。   怜月迟疑的将信接过来,一看到信上的字迹,顿时就来了精神,不过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手慌脚乱的将信拆开。   看着里面的那张薄纸,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可置信,出来的宇文凌汐在药佬的示意下,赶忙把镇魂玉往怜月身边放了放。   药佬这才注意到这点,心里很是懊恼,他原以为宇文凌汐已经把镇魂玉给怜月了。   所以刚刚看到怜月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直接将信给拿出来了,看来是拿的有点早了。   师徒两人,两双眼睛都盯着怜月脸上的变化,心也使劲的悬着,生怕怜月现在出什么状况。   或许真的是镇魂玉起了作用,怜月的脸色尽管很白,但是却却没有晕倒或者是头痛的状况发生。   这时,乔秩、夭夭和梦初晨也赶了过来,看到了怜月的不正常,尤其是梦初晨,在心里感受到了怜月心中的悲痛。   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直接上前将怜月圈到了怀中,轻声的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挨到了怜月,才知道怜月的身子又多么的僵硬,有多么的冷。目光落在怜月手中的信纸上,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   梦初晨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暗冥竟然不告而别,而且还在信上说他以后会消失在怜月的世界中,他还说很感谢怜月,正是因为有怜月,他才那么容易的从罗刹殿脱身,从此以后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此以后,他只是怜月生命中的过客。   梦初晨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燃烧了起来,看着信上的意思,这个暗冥竟然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的妹妹。   梦初晨就更加的心疼怜月,轻声的安慰道:“月儿你不要这样。”   看的旁边的宇文凌汐别过了脸去。   而同样凑上来看了信的内容的乔秩就先爆发了出来,“月儿妹妹,这样混蛋的人不值得你这么难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这个样子。”   怜月干涩的眼眶终于有了一点湿润的感觉,头中懵了一片的怜月渐渐的听到了周围的声音,和暗冥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无论如何,怜月都不相信暗冥会真的像心中说的那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想牵累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怜月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巴巴的看着一脸紧张的药佬,问道:“您告诉我,他是不是伤的很重,或者是不是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不要见我,所以才会写这封信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看着情绪失控的怜月,宇文凌汐连忙将手中的镇魂玉又往怜月身边放了放,却引来了梦初晨的注意。   “这个有安神的作用,你把它放在月儿的身上。”   尽管是现在,梦初晨依旧注意到了宇文凌汐对怜月称呼的变化,但是还是很快的将玉从宇文凌汐的手中接过,现在的玉已经被宇文凌汐穿了一根绳子。   梦初晨便将玉挂在了怜月的脖子上。   这发生的一切,怜月都丝毫的没有察觉,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对着药佬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药佬看到玉挂在怜月身上后,才略微的松口气,“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刚刚为了调理身子后,他便留下这封信离开了,你先平静下来。”   可是怜月怎么能平静下来,现在她的心中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再不听的告诉她,暗冥不过就是在利用他。而另一个则坚持着,暗冥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怜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来到了暗冥所在的地方,面临的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难道是他发现了自己心中的矛盾和动摇了吗?可是他应该是知道的,自己的心里只有他。   怜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暗冥就这么不告而别。   若不是一直被梦初晨禁锢着,怜月都想冲出去在药王山里好好的找一找,怜月的手慢慢的垂下。   旁边被吓坏了的夭夭,终于逮到机会,将信从怜月的手中抽出,摊开在蓝水的面前。   蓝水是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的,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一直以来,蓝水虽然总是担心怜月喜欢上那个黑衣人后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看着那些天,怜月看到暗冥时,开心的笑容,和暗冥消失后的那几天,怜月的失魂落魄。   蓝水就知道,怜月这回是真的陷进去了,这次来,蓝水的身上还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一个怜玉交代给她的重要任务。   可是现在却是这么一个状况。   一侧的乔秩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本来今天他还想好好的会会这个暗冥,若他真的对怜月好,怜月也只喜欢他的话,乔秩就准备好好的和暗冥比试一场。   虽然说祝福很难,但是只要怜月能开心,乔秩就觉得很开心。   至于自己,依旧还是会呆在怜月的身边,只要他们还没有结婚,自己就还有机会,万一有一天,月儿妹妹不喜欢这个人了,那么回头后还会看到自己。   但没想到,却等来了这么一封信,按理说,乔秩现在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心里除了气氛还是气氛。   这时候除了药佬以外,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宇文凌汐脸上的痛苦,和眼睛中的懊恼。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怜月的反常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药佬也只能在心里叹气,想着现在山洞中的那个人,满心的无奈。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怜月会经受不住这个打击的时候,怜月竟然异常的冷静了下来,语气格外平淡的道:“二哥,我没事,你放开吧。”   怜月现在是什么样子,恐怕没有人比梦初晨最了解了,梦初晨已经感觉到了怜月现在正在在心中自欺欺人,或许是受到了怜月影响的缘故,梦初晨竟然也开始有点不相信暗冥会这么做。   待梦初晨放开了手臂,怜月便转过身来,这时,梦初晨才是真的被怜月吓到了,怜月那双灵动的杏眸中竟然一点生气都没有。   “月儿,你……”   “二哥你放心,我没事。”   怜月此时的笑容看在众人眼中却是格外的刺耳。宇文凌汐的拳头已经握的青筋泛起,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怜月走到夭夭面前,在夭夭目瞪口呆的时候,将那封信重新拿到了手中,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   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众人,只是潜意识里将宇文凌汐直接跳了过去,“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乔秩看着怜月现在的样子,格外的心疼,“月儿妹妹,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你伤心,”“我不伤心,”怜月立马激动的反驳,说了一句后停下来调整了下呼吸,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再次恢复了平淡,“我说了,我只是累了。”   乔秩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宇文凌汐伸手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其实乔秩也知道现在受什么怜月都听不进去,可是若是现在怜月表现的很惊动,或者是哭出声来,乔秩反而会放心一点。   这样不说不闹的怜月才最让乔秩担心。   最后还是蓝水开口,“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让月儿一个人休息一会儿。”若说是对怜月现在感受了解最深的,除了梦初晨就是蓝水了,这种眼神在她身上也出现过,蓝水知道自己露出这种眼神时,心里就像是一滩死水一般。   这时候就算是周围的人说再多的话,也听不进去一句。   旁边的紫竹的眼中早已蓄起了泪光,在蓝水的交代下,先一步的进了屋子。   然后蓝水拉起怜月的手,感受着手心中的冰冷,向着屋子走去,夭夭本来也想要跟上,却被梦初晨拦了下来,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怜月的背影。   一直以来,就算夭夭知道自己会是怜月未来的二嫂,但是在心里,夭夭可是将怜月当亲姐姐看的,前些天地时候,夭夭一直还很羡慕怜月,竟然会与自己喜欢的人那样相遇,实在是太刺激了。   可是现在,却在心中将那个惹怜月伤心的暗冥骂了千百遍。“初晨师哥,我想进去陪月儿姐姐。”   “你不能去。”梦初晨的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你现在去只会添乱,现在这里呆着。”   然后也不顾夭夭一脸委屈的样子,目光格外认真的看向宇文凌汐,“那个玉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刚刚宇文凌汐拿出的那个玉的时间点实在是不能不让梦初晨起疑,这一问就连乔秩看向宇文凌汐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了。   药佬见状,连忙开口道:“这个玉是我让凌汐给岳姑娘的。”   梦初晨和乔秩的目光再次从宇文凌汐的身上转向了药佬。   药佬咳了两声,看来这个谎还需要继续的圆下去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在替暗冥治疗的时候,发现他脑子中有血块,问过之后才知道他曾经和岳姑娘一块从悬崖上坠落过。”   这件事情梦初晨和乔秩都知道,难道是月儿,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从高空坠落无论是否受伤,十有八九脑袋中都会有凝结的血块产生,这种血块平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受到了刺激,可能就会移动位置,有一定的几率会引起头痛,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就交代下面的人将这块玉交给了凌汐,让他交给岳姑娘。”   “那我妹妹有事吗?”梦初晨的心狠狠的揪着。   “现在还说不准,我还需要把下脉才可以。”药佬见他们相信,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个理由是他一早就想好的,目的就是能够正当的给怜月把脉,然后观察下她脑子中银针的状况。现在只是提早说了出来。   梦初晨的脸色格外的凝重,想起了当时找到怜月时候的异常,“药佬,如果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忘记了几天的事情,那会不会和这种血块有关系。”   经梦初晨一提醒,乔秩也想起来了,“对了,我们在树林里刚找到月儿妹妹的时候,她好像忘记了几天的事情。”   可是,后来怜月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所以大家也就都放下了。至于后来怜月从暗冥那里确认后,知道是暗冥故意的,这件事情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药佬一听便知道,那五天都发生了什么,“这个在没有诊断之前,我不敢往下断论。”   “药佬,初晨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药佬心中一紧,但是还是开口道:“梦宗主有什么直说便是。”   “我想知道,暗冥是不是如他信上所说,真的不是因为有什么不治之症比如这个血块的影响一类的,才会选择不告而别的。”   “这……”药佬还真的没有想到会问这个,“他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至于为什么会离开,老朽也不是太清楚。”   “师傅!师傅……”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紧急的呼唤声,药佬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急忙转身,当看清飞奔而来的药童时,脸色就凝重了起来,回头对着梦初晨道:“实在不好意思,老朽这边有急事,待处理好了,我们再继续。”   “凌汐,随我来。”   “是。”宇文凌汐在看到那个药童时,就知道肯定是邱一飞那里出了事,首乌跟着师傅的时间也不短了,若不是特殊状况绝对不会这般慌张。   心里虽然记挂着怜月这边,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宇文凌汐毫不犹豫的跟着药佬离开。   待他们迎上首乌时,宇文凌汐看到首乌的脸色都白了,“师傅,你赶快回去,那个人醒了,发疯一般的在拔针。”   药佬一听就再也不能淡定了,首乌嘴里的那个他正是邱一飞,每一跟插上去的银针都有先后顺序,稍不留意就会有性命之忧。   现在邱一飞可是他找到当年那人的唯一线索,若是就这么断了真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找到线索。   药佬和宇文凌汐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石洞中,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走到里面后,就发现已经恢复正常人身材的邱一飞横躺在地面上。   除了面部表情比较狰狞外,倒是没有出现七窍流血的情况。   宇文凌汐先一步的走上前,探查了一番,疑惑的道:“好像是被人点了昏睡穴。”   药佬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对面的石壁,心里很是庆幸,不过也是自己急昏了头,有他在,邱一飞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药佬弯腰捡起狡辩的几根银针,“可能是他幸运正好拔掉的银针正好冲到了昏睡穴。”   宇文凌汐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好了,首乌进来帮下忙,我们将他抬到台子上去。”   药童首乌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上的人,想想他刚刚疯狂的样子,依旧觉得后背发凉,跟着师傅,就算是尸体他都见了不少,可是这么狰狞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邱一飞苏醒   待到将邱一飞抬到台子上后,药佬让首乌打来了一盆清水,和宇文凌汐两个人一边净手,一边郑重的交代道:“他身体内的毒已经解了,看来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待会我拔针的时候,你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若是有异常状况发生,你就立马将他打晕。”   “是,师傅。”宇文凌汐的表情也很郑重和认真,接过首乌递过来的毛巾,将受伤的水分擦拭干净,然后又用内力烘烤了一下。   这才将手掌放在邱一飞的心口处,待到内力护住邱一飞的心脉后,才冲着药佬点了点头。   药佬的手边飞快的在邱一飞的身上游走,每次停下来的时候,都握着一把的银针,后面的首乌便小心的接过,就这样来回了七八次,药佬的动作词慢了下来。   现在邱一飞的身上已经只剩下头上的银针。药佬小心翼翼的拔针,待到倒数第二根的时候,邱一飞的脸色就开始有了变化,眼皮也开始不断的动。   药佬的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却没有继续。   而是对着邱一飞道:“你现在应该能听到我说话,也应该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你现在身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九成九,所以以前的事情你也应该都想起来了,听老朽一句劝,人最大的幸运就是还活着。若是我将最后的针拔出后,你还有什么轻生的举动,老朽绝对不会再救你第二次。纵然有天大的仇恨,也得报了仇后再去选择自己的去留。”   宇文凌汐明显的感受到了邱一飞的心脉有了波动,然后又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再次对着药佬点点头,药佬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邱一飞头顶的两跟银针拔出。   随着银针拔出,邱一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球中布满了血丝,那眼神有了深深的受伤,嘶哑着声音道:“谢谢你们。”   见他没有轻生的打算,宇文凌汐这才将内力撤回。   药佬这下才将心放下,接过首乌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头顶上的汗,“你既然想通了,就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后,老朽还有事情想要让你帮忙。”   邱一飞经历了这次生死,脑海中多了许多以前没有的东西,就算是这样,邱一飞也知道这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给忘了,现在知道了自己以前的身份,邱一飞身上整个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前辈不用了,我应该睡了很长时间,现在精神很好,你有什么尽管可以问。”   药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宇文凌汐,“你还是先去看看岳姑娘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宇文凌汐明白,这是药佬不想让自己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故意找的借口,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不舒服,想比这些而言,怜月对他显然更加重要。   “那师傅我先回去了。”   “首乌,你也到外面守着。”   “是。”   药佬在里面听着宇文凌汐和首乌出去后,这才开口问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给你施展了惊魂术。就像是那人给你重新编了一个故事一样,新的故事将你脑海中的旧故事覆盖了。”   邱一飞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地,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原来那人施展的是叫惊魂术,咬牙切齿的道:“没错,是的!”   “你能给我描述一下那人的长相吗?”药佬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第一次见那人的时候是在四年前,他是一身黑袍打扮,我只听到了声音。”   “那你有没有看到施展惊魂术的手,小拇指的一侧是不是有一个突起,看起来就像是另外多出来了一根指头一样。”   邱一飞点了点头,看着药佬的眼睛越来越红,“你是不是认识他,他是谁!”   “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药佬却没有回答邱一飞的问题。   “我只知道我的祖父是河洛府的罗有天。”想到祖父,邱一飞就真的想要发狂,他被施展了惊魂术后,在醒过来就被挂在了树上,也就是那个峭壁下面,原来他并不是欠了赌债,而是被人扔下去的。   罗有天,怪不得自己千辛万苦回到河洛府后,听到这个人被仇家杀死后会那么难过,这可是从小将他养的祖父。   “告诉我,他是谁!我求求你告诉我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石洞里一直在回荡着邱一飞的怒吼声。   伴着这个怒吼声,一侧的石壁也缓缓的打开。一声白衣的宇文默走了出来。   这让药佬有些意外。要知道除了药佬以外,宇文默从来没有让药王山其他的人看到他出入这里。   “你是刚刚救我的那个人。”邱一飞眼中的血红飞快的褪去,有了一丝的清明。   宇文默没有否认,“这个人同样的也是我的仇人,我在在找他。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要先找到俞典这个人。”   “俞典!”提起这个人名,邱一飞就觉得心里格外的闷,怪不得自己会那么的相信他,原来是受那个黑衣人的影响,那么他们一定是一伙的。   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进食的缘故,邱一飞的脑子转的有点慢,只有当别人提到他才能去想到。   “我已经派人去过河洛府了,他现在已经不再他住的地方了。”   邱一飞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关于俞典的一切,然后眼睛一亮,“又一次醉酒我听他说过,他有个妹妹在一个叫什么丰镇的地方。”   “丰镇?”这个名字药佬是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药佬再不关心平时的采购,但是离药王山最近的乡镇,他还是知道的。   “你知道?”宇文默急切的问道。   药佬点了点头,“就是离药王山二十公里的的一个乡镇。”   “那还等什么,立马让人去找丰镇有没有一个姓俞的,还有,”宇文默再次看向邱一飞,“你能将俞典的模样画下来吗?”   邱一飞肯定的点点头,“这个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记得。”   宇文默便飞快的命令道:“药佬,将纸笔拿来。”   待药佬走后,宇文默再次对着邱一飞道:“我相信你一定也明白怎么做对你才好,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敌人也是一致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暂时先不要出这个石室,也不要将在这里看到我的事情跟任何一个人说起。”   “我需要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份。”邱一飞也知道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找到那个人,合作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且邱一飞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宇文默。”只有这三个字,却让邱一飞的心中一震,这个名字邱一飞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是知道的,这样很好,合作者的能力越强,对现在的邱一飞越有利。   而外面待宇文凌汐回去后,乔秩和梦初晨依旧守在怜月的屋外,乔秩率先的迎了上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就算是你介意我还是要问,你们刚刚是……”   “刚刚是药佬的一个病人出了问题。”   “我们能去见见吗?”这回看口的是梦初晨,两个人的表现很明显的告诉宇文凌汐,他们两个人在怀疑这个人就是暗冥,他们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的这个真相对于怜月来说实在是是有些残酷。   自己付诸真心的人,到头来却告诉你说,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交易。   就连一直将暗冥当做情敌的乔秩,都希望刚刚宇文凌汐,药佬去救的人就是暗冥,他更是因为自己有什么不治之症,或者是命不久矣,所以才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怜月,希望怜月能够忘记自己。   第二百三十六章 怜月昏迷   “其实这个病号你们也认识,”宇文凌汐看着两个人明显很不善的目光,这时候若是不解释的话,误会就会越来越深,“邱一飞,被大蟒蛇拖走的邱一飞。”   梦初晨一想前一段确实有这件事情,大哥当时还在自己面前唏嘘了好一阵,还说要等邱一飞病好了以后,若是他愿意就让他到岳家的产业帮忙,总好过摆地摊的好。   但是梦初晨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岳姑娘怎么样了,”宇文凌汐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事情。   相较梦初晨,乔秩还是很相信宇文凌汐,见宇文凌汐问起怜月,便接口道:“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中间蓝姐姐出来了一趟,说是睡下了。”   “哦。”宇文凌汐知道是镇魂玉起了作用,但是心却没有放下,对于怜月,宇文凌汐还算是了解,一封信还足以让怜月相信,若是不出意外,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相信。   “小姐晕倒了。”正在这时,紫竹慌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三个大男人一下就急了,紫竹只觉得面前有三道风刮过,原地就没了三个人的身影。   再次回头,也只在门口看到了一片一闪而过的衣角,一时差点忘了自己刚刚的焦急。连忙跟了进去。   里面的蓝水正在床边满眼关心的为怜月盖着被子,看到三人进来,急忙道:“宇文公子,你快来看一看。”   这时候,乔秩和梦初晨尽管关心怜月,但是这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没有上前,还让出了一条路给宇文凌汐。   宇文凌汐接替了蓝水的位置,脸上也起了一层冷汗,甚至伸出手的时候,宇文凌汐都觉得自己的手有一点点的颤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控制住了心中的忐忑,将指头搭上了怜月的脉搏,随着时间的过去,宇文凌汐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此时的梦初晨是满心满脑的懊恼,刚刚宇文凌汐离开后,也不知道怜月是怎么听到了,直接从心里传音过来让自己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是自己知道后已经给怜月说了那人是邱一飞,却不想怜月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若是怜月这次真的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都后悔的来不及了。看来从这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的就答应怜月了,她现在的状况真的不能受惊吓。   “没有什么大碍,待会就醒了。”宇文凌汐将手指收了回来,对着身后站着的众人道:“待会,师傅那边忙完了,我会让他老人家再过来仔细的看一看的。”   “真的没事吗?”蓝水看着怜月苍白的脸,依旧还是格外的担心,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出了一趟门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状况。   “蓝姐姐,你放心吧,宇文的医术还是能相信的,他一定不会拿月儿妹妹的身体开玩笑的。”   安慰的话反而是从乔秩口中说出来的,这个屋里恐怕最相信的宇文凌汐的就是乔秩了。就算是他们之间有一个怜月,但是依旧不影响乔秩的这份信任。   宇文凌汐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到外面吧,屋里只留一个人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医者的话,屋内的所有人都还是会听的。   出了门后,宇文凌汐便找了守在茅草屋这边的弟子让他去请药佬,屋内最后只留下了蓝水一个人,三个人站在这没多大一会儿,没有等到药佬,倒是等来了刚刚跑小差的夭夭。   一脸慌张的道:“月儿姐姐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说着就要往屋里闯,还是梦初晨出手将她拦下。   “你别添乱了,就好好的在这等着。”   夭夭扁扁嘴,但是自从被梦初晨收了后,夭夭就越发的不敢违背梦初晨的话,因为惩罚实在是太羞人了。   安顿好了夭夭,梦初晨这边神情严肃的看着宇文凌汐问道:“月儿是不是很严重。”   “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这样说,难道让宇文凌汐说怜月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吗?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头中的血块消散的。”   “对啊,”说道怜月的事情,乔秩也急忙道:“宇文你的针灸那么厉害,是不是有办法。”   说起针灸,宇文凌汐真的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学过,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我可以试试,但是还是等师傅诊断以后再说。”   然后三人便站在屋前,眼睛一直来回的看着。   待终于看到药佬的身影时,平时最淡定的宇文凌汐就率先迎了上去,只听药佬小声的道:“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师傅你还是进去看一看吧。我刚刚把了脉,只是情绪过于波动。”   “镇魂玉起作用了吗?”药佬还是担心这一点,镇魂玉都戴在身上了竟然还晕倒,药佬真的有点怀疑,这宇文默给他的镇魂玉是不是已经用过的。   “起作用力,在镇魂玉的作用下,她的精神很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还要师傅你去看看。”   药佬冲着梦初晨等人点了点头,便往屋里走去。走进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蓝水便退了出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药佬才打开门走啦出来。   乔秩一马当先的问道:“怎么样?”   药佬接过宇文凌汐一早就准备好的锦帕,擦了擦手,说道:“现在情况很稳定,应该半个小时候就会醒了,”众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这一段时间,对她有刺激的事情尽量都不要提,还有她若是想做什么,也尽量的顺着她的意思,保持心情的畅快,对血块的化解很有用处。”   这下,众人刚刚有些缓和的脸色再次严肃了起来,至于药佬说的,他们也都知道指的是什么,梦初晨今天的脸色都没有缓和过,“药前辈,请恕小辈无礼,我希望您能如实的告诉我暗冥的现状,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暗冥绝对不会是信上的那种人,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而且这个暗冥就是你们眼前的宇文凌汐,但是这些话药佬只能在心中说说,“他真的是只留下这封信人就走了,至于其他的我这边也不太清楚,但是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   “谢谢药佬。”梦初晨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暗冥到底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借着怜月的身份离开罗刹殿。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是这个暗冥躲到天涯海角,岳家和隐宗都会把他揪出来一问究竟,怎么可能让他将月儿伤成这样就一走了之。   不自觉的,梦初晨的目光就凌厉了几分,药佬看在眼中,朝着宇文凌汐看了一眼,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能瞒多久。   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不想瞒也要瞒下去,刚刚他已经将怜月头部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情况并不怎么乐观。   若是让怜月知道了事情的真想,那么真的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就算是最后的结果没有那么差,也会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但是这前提是有足够的镇魂玉支撑。但是若是药佬估计的不错的话,洞里的镇魂玉数量已经不多了,绝对支撑不住第二个人的消耗。   这件事情还是有必要告诉家主宇文默一声,看能不能再拿出一些镇魂玉放在怜月的身边,这样会安全一些。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连夜造访   然后药佬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匆匆忙忙的离开,那边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药佬是一定要守在那里的,关于那个人的消息,药佬也必须是第一手知道消息的。   虽然药佬也不太喜欢当年的那个人,但是却也不想那个人和自己一样被宇文默牢牢的锁在这里,自己还好,最起码有的本事都是救人的,可是那个人,手中可是让人身不如死的本事。   若是被宇文默利用起来,药佬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宇文默要对付的对象之一。   尽管以前的记忆不是太美好,但是却是很珍贵,药佬还是很不愿意失去的。   但是药佬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回到石洞的时候,里面便只剩下邱一飞一人。   药佬环顾了四周也没有看到宇文默的影子,“他呢?去了哪里?”   邱一飞现在的精神格外的亢奋,“刚刚有个黑衣人进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宇文家主就说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会亲自将俞典那人带我我的面前。”   药佬眼神复杂的看着邱一飞,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你真的那么恨俞典吗?”   “恨!为什么不恨!”邱一飞已经开始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提起俞典的时候,浑身散发着煞人的冷气。   “比起那个改变你记忆的黑衣人呢?”   邱一飞一愣,然后确定的道:“我恨黑衣人,但我更恨俞典。醒来后,很多以前不解的事情都有了答案,没想到我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竟然一直都是我的敌人。”   “那你有想过俞典为什么会这么做吗?”那副画像药佬已经看了,以当年那人的身体状况是绝对不可能再有子嗣了,而这个俞典和那个人也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那人又不是会笼络人心的人。   所以,药佬猜测,这个俞典之所以这么对邱一飞,一定是有原因的。   邱一飞也在认真的思考药佬的问题,但是想来想去,自己以前也和他完全的没有交集,所以,在邱一飞的心中,俞典就是那黑衣人的走狗。   邱一飞也想当面问上一问,这都是为什么!说是恨,其实邱一飞更多的是接受不了背叛。   “年轻人,好好想想,有些事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万事皆有因果,前世栽什么样的树,后世收什么样的果。”   说完后,药佬便留邱一飞一个人在石洞中,说实在的,药佬还是更喜欢刚见面的时候的邱一飞,尽管是胖了一点,丑了一点,但是却很真诚。   现在的邱一飞,心事过于沉重,让药佬觉得格外的压抑。   茅草屋这边,怜月在药佬走后一个时辰才睁开眼,其实正如药佬所说的那样,怜月是过了半个时辰后就已经醒了,只是她没有睁开眼。   怜月又仔仔细细的将自己和暗冥相处的一点一滴回忆了一遍,还是不能接受暗冥信上所说的那样,甚至,怜月还怀疑,暗冥现在就在药王山。   或许是有镇魂玉的原因,怜月总觉得药佬和宇文凌汐有事情在瞒着自己,对宇文凌汐的人品怜月还是很肯定的,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喜欢暗冥,就故意的伤害暗冥。   那么惟一的可能就是,暗冥拜托的他们,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怜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回想着先前听到的药佬的话,既然自己现在的情况都这么严重,那么暗冥会不会更严重一些。   他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怕拖累自己,所以这才想要骗自己。   想起先前药佬和宇文凌汐的匆匆离开,怜月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在激烈的竞争之后,怜月决定亲自在药王山里探查一番。   但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到异样,索性就好好的呆在床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怜月小心翼翼的从袖子中拿出来两根啐了麻药的银针,然后趁着蓝水和紫竹不注意,将银针飞快的射到她们身上的穴位中。   心里默数了二十个数,这才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蓝水和紫竹,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身。   然后踮着脚尖走到了紫竹面前,用力的推了紫竹两下,见紫竹没有反应,这才拎起绣花鞋,打开茅草屋背面的窗子,跳了出去,飞快的隐身于黑夜中。   没多大一会儿,宇文凌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怜月跳出的窗前,然后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药王山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夜晚也格外的安静,怜月匍匐了好久,才遇到一个落单的药童,猫着身子,飞快的扼住药童的咽喉,同时伸手点了他的哑穴。   “告诉我,药佬闭关的地方在哪!”   那药童被怜月吓的三魂都去了两魂,可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感受这喉咙间瞬间就可以了解他性命的手指,连忙点了点头。   怜月也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了,毕竟这种事情,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生疏,“我一会点开你的哑穴,你只能回答我的问题,不能大声说话或求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突然抽搐一下,万一要了你的小命,那就真的是你自找了的,听懂了,就点两下头。”   那药童连忙点了两下,怜月这才解了他的哑穴,“药佬闭关的地方在哪!”   “你……你顺着这条路往前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然后再右转,左转知道一座石壁前,就是了。”   “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样会回来要了你的命。”   然后一点也不给这药童表忠心的时间,便一个砍刀手下去,药童扑通一声倒下。   在倒下的那一刻,这药童还在想,宇文师兄让他去拿的药材。   怜月将这药童拖到了旁边的灌木丛中,然后又在他身上盖上了一层树枝,这才顺着药童指出的路找去。   怜月走了没多大一会,宇文凌汐便从旁边的树上飞下,看了眼灌木丛中的药童,现在这个天气在这个地方待一个晚上应该也没有问题,便没有去管他。   这个药童之所以这么恰巧的出现在这里,就是宇文凌汐特意安排的,看着怜月匍匐在灌木丛中被蚊虫叮咬,宇文凌汐实在是于心不忍。   既然怜月要进石洞里确认,宇文凌汐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石洞中住着的除了药佬,首乌和一个刚刚苏醒的邱一飞外,并没有别的人。   那么让怜月去看看也好,这样她或许就会接受信上的内容。   有了宇文凌汐在,当怜月走到药童所说的石壁前的时候,石壁上的洞是半敞开的,怜月丝毫没有怀疑,暗道了一声好运,便猫着身子走了进去。   手中的银针时刻的准备着,也算是怜月的运气好,本来这就是后半夜,首乌今天白天受到了惊吓,现在睡的死死的,怜月不放心还给他补上了一针。   至于药佬,有个不好的毛病,只要一睡觉,只要你不去碰他,那么就算是在他耳边敲锣打鼓也是不会醒的。   所以这一路,怜月走得格外的畅通无阻。在走了两三条岔路口,进了十几个石洞也没有所获后,终于走上了去药佬先前呆着的大石洞。   怜月在进洞之前,便将耳朵紧紧的贴在石壁上,用上内力去听里面的动静。然后眼睛一亮,因为她在这个石洞中听到了呼吸的声音。   这人会不会就是暗冥,怜月的心跳忍不住的加快,右脚伸出去了好几次,都又收了回来,心里一直在打鼓。   若是暗冥,那自己=见到他该怎么说,是上来就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还是站在原地等他的解释。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别有洞天   怜月就这样在原地站了许久,右脚伸出去又收回来,来来回回都不知道多少次,怜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的紧张。   在心中骂了自己几句没出息后,便闭上眼睛,狠心的迈出了一步,这一步的声音有点大,尤其是在这空旷的石洞中,竟然有着明显的回声。   不说里面的邱一飞了,就是怜月自己也被自己整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躲在暗处的宇文凌汐看着怜月可爱的样子,嘴角很好看的上扬着。   “是谁!”邱一飞略有紧张的声音随即响起,现在的邱一飞只能看到怜月的一只脚,从露出的绣花鞋来看,来者明显是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宇文默的人,那自己刚刚的举动……   邱一飞的心中漫起一丝杀意,全神戒备的盯着洞口。   他不知道的是,心中更加紧张的怜月这时候更是进退两难,尤其是听到了邱一飞的声音,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声音中竟然也有些沙哑,这些听在先入为主的怜月耳中,自然很容易误会。   “深更半夜,不知是哪位再此装神弄鬼,既然来了,还是大大方方的出来吧。”   邱一飞一边说,一边缓缓的向着洞口移动,双手随手抄起旁边的烛台,正当邱一飞将烛台举过头顶想要冲出去砸下的时候,怜月的脸便放大在了他的面前。   邱一飞被吓的,当时手中一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背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后知后觉的看向痛处,脸一下就苦在了一起,青铜的烛台还从离地六尺左右的地方落下,那痛光是想象一下就忍不住的打个哆嗦。   已经确定了来人,邱一飞收起了身上的防备,连忙弯腰去揉自己的脚背。完全忽略了他现在和以前的模样完全是状若两人,怜月根本就认不出来他。   这边怜月还以为他是暗冥,毕竟怜月也从来没有见过暗冥的真是模样,见他伤到自己,心里也急了起来,但是想起先前的信,心里就有一股无名气,“你是不是暗冥。”   邱一飞这边疼到了心里,完全没有听到怜月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晃动着身子来缓解脚上的疼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在怜月眼中,就是在一个劲的点头。   怜月自以为他承认,鼻子一酸,眼眶中就起了雾水,“那你明明在这里,问什么还要让药佬给我那封信,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邱一飞这边终于缓过来了劲,不知道怜月为什么会这么问,一边呲着牙一边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啊?”   “你!”怜月的声音一下就哽咽了,“那天在御花园你明明说了的。”   停!御花园!自己可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邱一飞终于意识到怜月是把自己认成别人了,这误会大发了,面对宇文默的时候,若说邱一飞还能维持镇定的话,并不是邱一飞不畏惧宇文默,只是有了前面的事情做铺垫,若是对合作者露出畏惧,那么迟早会变成附庸。   但是岳怜月不一样,邱一飞可不敢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岳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不认得我了?”   正在心中委屈的怜月一听,所有的动作一顿,“你不是暗冥?”   邱一飞连忙摆手,并在心里总结到,原来岳小姐喜欢的是罗刹殿的暗冥,那宇文公子呢?不管这个人是谁,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连忙伸手拉起自己的脸蛋道:“我不是暗冥,是邱一飞,就是以前那个胖胖的邱一飞,你不认得我了?”   怜月认真的一打量,眉眼间还真的有些相像,然后便想起了暗冥是和他一道的,急忙道:“我认得你,和你一起的暗冥呢?他在不在这里?”   邱一飞茫然的摇摇头,“我已经昏迷看将近一个月了,也是今天刚醒过来,在我昏迷前他是在这里的,但是现在在不在就不太清楚了。”   “那先前药佬匆匆忙忙救的人是不是就是你?”怜月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现在被怜月提起自己刚刚醒的时候的疯狂举动,邱一飞现在心中还是直冒冷汗,“应该是的。”   怜月一下就泄了气,眼中一下就没了神采,就好像被人剥夺了灵魂一般。   邱一飞看着怜月猛然间露出的失魂落魄,心中有一丝的不忍,忍不住的道:“你找的人也许还在这里。”   “真的!”怜月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看在邱一飞的眼中就像是天空中最最最明亮的两颗星星,“在哪,快告诉我!”   听到怜月焦急的催促,邱一飞连忙将心中升起的不该有的想法压了下去,稳了稳心态道:“我知道这个石洞有个暗洞,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那里。”   “在哪里,快带我去。”怜月的样子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略微扬起的眼眸犹如璀璨的星光。   闪的邱一飞一阵眼花,就像是喝了迷魂汤一样引着怜月来到了宇文默出现的石壁前,指着一道微不可见的石缝道:“就是这里,我今天刚刚看到一个人从这里出来。”   怜月贴耳上去,示意邱一飞用手敲了几声,果真听到了中空的声音,但是用力推了几下后,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你知道机关在哪吗?”   “不知道。”   邱一飞还真的没有看清宇文默是怎么将这个石门打开的。   而早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便潜了进来躲在暗处的宇文凌汐,看着那个石壁脸上也满是沉思。这个地方他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就算是闭上眼睛在这个石洞中穿行,宇文凌汐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碰到这个石洞中的任何东西,也绝对不会带出一丁点的动静。   但是宇文凌汐完全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石洞,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石洞,尽管是面有疑惑,但是宇文凌汐并没有多想。   以药佬的身份确实也需要一些私密空间,对此,宇文凌汐自然不会好奇到会去追根问底。   但是他不会,并不代表着石壁前的两人不会,一个是想要弄清楚石洞中到底有什么让宇文默如此重视的东西,一个是以为这后面会是自己想要见的人。   两人可没有准备就这么放弃,兵分两路,开始在周围搜寻起来,甚至连地面上的一个小石子都不放过,终于被怜月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石块,看似只是一块在寻常不过的钟乳石,却偏偏可以向右扭动。   “那谁,快来这里,我找到了!”   随着怜月的召唤,邱一飞也快速的来都石块前,两人尝试着将石块转动了一圈却没有反应,然后又转动了一圈,还是没有反应。   “会不会不是这个?”   “就这一块特殊的,肯定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对。”   怜月说的格外的肯定,“来我们再试一试。”   邱一飞看着怜月认真的样子试探的问道:“我可以不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暗冥,还有什么信?”   怜月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搬弄着石头,就在邱一飞以为自己问的有点多,怜月并不想告诉他的时候,怜月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就是一种直觉,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对我,他肯定就在这里。”   邱一飞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是还是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就在他还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阵轰隆的声音随之响起。   “开了!”同时传来了怜月惊喜的声音。   两个人的注意力一下就放在了打开的石壁上。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别有洞天2   当石壁打开了足够一人通过的通道时,怜月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邱一飞紧随其后。   刚刚进去便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向着他们铺面而来,而怜月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身体内的冷意,而是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石洞,完全不比外面的小,但是相对于外面的简陋,这里面却是别有通天,四周的石壁上嵌满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石洞的洞顶上则是嵌满了各色各样的宝石,远远看去,就像是夏夜的星空,这是多么大的手笔。   但是这些和石洞中间的景色相比就完全是大巫见小巫。如果说怜月在万象楼柴梦晴的五楼看到的宝石树就已经是大手笔的话。   那么面前的就可以称为惊天的手笔,完全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柳树、假山、瀑布以及形色各异的花草,若怜月看的不错,这应该都是用一整块玉雕刻出来的。只是那玉树下的东西有些奇怪,好像是一个长匣子。   震惊归震惊,怜月并没有在这里找到想要找的人,便不想破坏这里美景,但是邱一飞的见识可不如怜月,早就被眼前的这些震呆了。   怜月很理解他现在的表现,反而因为邱一飞没有上前挖几颗夜明珠和宝石的举动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好了我们出去吧。”   “等下!”邱一飞连忙阻止道,其实看到这么多的宝贝说不心动那才是骗人的,主要是邱一飞知道这些东西的主人,所以才能消除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用手指指着树下的匣子道:“你不觉得那个东西很奇怪吗?像不像是棺材。”   邱一飞一说,怜月刚刚转身的身体僵了一下后,便迅速的转了回来,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东西很像是棺材一类的,那里面会不会……”   “不会!绝对不会!”怜月飞快的打断邱一飞的话,但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着树下的匣子移去。   邱一飞紧跟其后。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匣子上,就完全的没有注意脚下,甚至连踩到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注意到。   在外面没有等到怜月几人出来的宇文凌汐,心中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探出头一看,瞬间大惊失色,飞身向着怜月扑去。将怜月扑到在地。   待头顶嗖嗖的声音消失后,这才将头抬起,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被自己护在怀中的怜月,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感觉到自己背上传来的麻木感。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用手点了身上的几个穴位。   这举动终于让怜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额头上一下就出了一层的冷汗,同时也觉察到了宇文凌汐的异常,连忙道:“你怎么了。”   宇文凌汐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抽搐,然后直起身子坐到地上,吃力的从地上捡了一根箭矢,看了箭尖上的毒药,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自己这边就有解药。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三粒解毒丹扔到了嘴中,然后将瓷瓶递给怜月,“将这里面的药丸给邱一飞服三颗。”   怜月这才看到旁边脸色开始发绿的邱一飞,赶忙从地上爬起,接过宇文凌汐手中的瓷瓶,没有敢耽搁。   当给邱一飞喂好药后,转过身,这才看到宇文凌汐背上并排插着的两只箭矢,心狠狠的纠起。若是自己刚刚记得不错的话,那两只箭矢是冲着自己来了,可是自己当时心里只想着去看看前方是不是暗冥,脑子乱的完全忘记了反抗。   甚是那一刻,怜月还在想,若是前面躺着的就是暗冥,那么自己就这么死了也是不错的。所以就算是怜月出手,七窍玲珑镯中射出的天蚕绸缎也是朝着邱一飞的面前飞去。   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奋不顾身的为了自己而受伤。   怜月整个呆在了原地,看着宇文凌汐已经被染红的后背,然后又看了看玉树下的匣子,最终还是向着宇文凌汐走了过去。   “谢谢你!”   “能帮我把箭拔下来吗?”宇文凌汐却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或者说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怜月才受伤的一样,很是平静。   就是这种平静却让怜月心中积压的感情一下就爆发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救我!还让自己受伤,真的不值得!”   看着怜月脸上已经纵横的眼泪,宇文凌汐真的很想抬手为她擦一擦,或者是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可是现在的身份和身体都有些不合适,只能目光坚定的看着怜月道:“别哭,值得!真的值得!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我会恨死自己的。”   深情的流露,神情的表白,让怜月的心格外的触动,就这一次,仅这一次,为了他的奋不顾身,为了他的那句值得,就让自己动摇一次。   怜月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展颜一笑,“我还是去将药佬叫来。”   然后便飞快的跑出去,刚刚进来时,怜月在摸索的过程中,自然是知道药佬住在哪里,这时,也不用再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和动静。   怜月直接将在睡梦中的药佬推醒,“药佬,宇文凌汐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迷迷糊糊的药佬一听到宇文凌汐四个字,瞬间就清醒了,然后看清面前是怜月后,脑袋又是一愣,但是现下却不是追问怜月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穿,便问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怜月在前面带路,等药佬进了石洞后,看着敞开的暗洞门口,心中更是一惊,两三步便掠入了石洞中,待怜月进来后,就飞快的将石洞关闭。   看到了里面躺在地上的邱一飞,便知道还是自己这边大意了。   药佬看了他们的位置,又看了眼前面的玉棺,心中还是松了口气,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动手将宇文凌汐后背上的箭矢拔去。   探查了一番伤口,幸亏宇文凌汐在这里受伤的也是他,不然这毒药再多耽搁一会,就算是命保住了估计也会四肢麻木,从此都别想动了。   而只是被箭矢擦破皮的邱一飞已经醒来,心有余悸的石洞中的一切,待看到怜月的时候,眼睛中就多了一丝庆幸和感激。   若不是怜月,就凭他那已经荒废了的三脚猫的功夫,今天的命肯定是留在这里了。   药佬见他们都没事,脸色这才阴沉下来,“现在你们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师傅……”   怜月一听宇文凌汐开口,便知道他准备将全部的责任扛下来,便打断道:“药佬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相信暗冥会不告而别,所以才会也访此处,不干宇文凌汐的事。”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从外面进到这片石洞的。”   “石洞的门本来就是打开的啊!”怜月说完后,便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然后看着药佬看向宇文凌汐的目光,脑袋中灵光一现,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自己这一路会这么的顺利,原来是这么回事。   药佬对着怜月和宇文凌汐来回的看了几个来回,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多说。至于责备的话,药佬是真的说不出,这个石洞就是宇文凌汐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闯进来也怨不得他们,还好他们闯入的时间不是太长,里面的镇魂玉的气息并没有多少流失太多,只要收拾一下,相信宇文默也不会看出什么。   药佬看着怜月,“这个地方没有你要找的人。”   怜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匣子的方向,欲言又止。   第二百四十章 你是娘亲?   怜月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药佬的眼睛,“那只是老朽的一位好友,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怜月这才半信半疑的将目光收回,心里却是格外的不甘心,目光落在了宇文凌汐的背上,又多了几分愧疚。   药佬见怜月并没有继续坚持,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垂在袖子中的手也缓缓的松开,认真的将宇文凌汐的伤口处理好后,招呼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随即便将宇文凌汐从地上扶了起来,虽然箭上的毒药是解了,但是药效还是有的,一时半会儿的,宇文凌汐的身子行动还不是太利索。   至于没什么大碍的邱一飞,却是生生的被先前经历的生死一幕可以说是吓破了胆,尽管心中依旧好奇,却是再也不敢越过雷霆一步。   最最最不甘心的还是怜月,不过她也想清楚了,今晚不行,大不了再找个时间。   所以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很配合的向外走。   就在众人即将要走出石洞的时候,一阵异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邱一飞瞬间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而药佬则是脸色都变了,但是此刻他双手掺扶着宇文凌汐,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怜月回头。   怜月下意识的回头,便再也移不过头。   一双杏眸瞪的格外的圆,小嘴张的也足以装下一个鸡蛋,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看到的,那站在玉棺里白发红衣的女子,为何会和娘亲如此的相像,可是娘亲不是已经不在了吗?怜月的脑袋中一下就混乱了起来,吐出来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娘亲?”   怜月的这声呼唤,直接将宇文凌汐吓的转过了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猛的看向药佬,眼中有着浓浓的受伤,“师傅,你……”   是以至今,药佬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看着宇文凌汐满是防备的目光,张口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人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几乎就在药佬的声音刚刚落下,宇文凌汐便拖着僵硬的身子挡在了怜月的面前,将快速飘来的女子挡了下来。   那冲着怜月飞来的女子本来素清的双眸一下就通红了起来,和着一身的红衣,格外的诡异。但是宇文凌汐却没有丝毫要退步的意思。   药佬连忙上前,“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但是这两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这个女子的出现对怜月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个人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娘亲,可是已经死去的娘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怜月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好像脑子中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一样,最早发觉怜月异样的反而是邱一飞。   他看着怜月痛苦的样子,忍着心中的恐惧,出声道:“你们快看看岳小姐,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这一下,宇文凌汐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再也顾不上眼前正与自己对峙的红衣白发女子,急忙转身,待看到怜月的模样后,瞳孔一下就缩小了许多。   宇文凌汐手忙脚乱的去抓怜月的脉搏,可是却失了分寸,几次都没有握准,最后一握更是直接握空。   原来红衣白发的女子趁着宇文凌汐不注意,早就从后面绕了过来,现在的怜月就被她抱在怀中。   这下眼红的就是宇文凌汐了,就当他要上前将怜月抢回来的时候,却被药佬生生的禁锢住双手。   “凌汐你冷静一点,难道你没有发现岳姑娘比刚才好了许多吗?”   药佬的一声吼,让宇文凌汐恢复了一点理智,一直锁定怜月的目光看到怜月在那红衣白发女子怀中真的一点一点的平静,就连紧抓着头发的双手也在一点一点的放松。   尽管如此,宇文凌汐看向红衣白发女子的眼神依旧不是很友善。   既然药佬说了她不是怜月的娘亲,那么为什么她和怜月的娘亲长的如此的相像。若是她敢做出对怜月有一点伤害的事情,不管她是谁,自己都不会放过她的。   药佬感受到了宇文凌汐眼中的敌意,说实在的,药佬也没有想过,红衣女子会在这个时候清醒。   这实在是一个麻烦,若是让宇文默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恐怕这石洞里的人都会凶多吉少,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药佬,她怎么了。”清灵灵的声音从红衣女子的唇间飘出,有一种格外不真实的感觉。   药佬此时的态度格外的恭敬,甚至本来挺直的腰也弯曲了几分,如实答道:“她的头部被施展了锁忆针。”   话音还没落,药佬几人都明显的感觉到整个石洞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此内武功最弱的邱一飞更是被这迎面而来的凌厉气势生生的吓坐在了地上。   “谁给你这个胆子,用这个针法的,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这个针法有缺陷吗?”   药佬这下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但是却没有说一句话。   宇文凌汐这下终于意识到眼前这根红玉白发女子的不同寻常,药佬是什么身份,能够让他跪下的人,那更是了不得的身份。   如今宇文凌汐已经察觉到,这个红衣白发女子虽然看着冷艳,但是从她抱怜月的姿势,便知道她对怜月没有恶意。   宇文凌汐可不愿让师傅受自己牵连,振振有声的道:“施展针法的是在下,和师傅没有关系。”   很顺利的就将红衣白发女子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那目光直接让宇文凌汐冷到了心里,“你凭什么说和他没有关系,这针法若不是他外传,又怎么会被用到这姑娘的身上。”   “小姐息怒,是我醉酒误事,一时逞能,却又没有告诉他此针法的弊端,所以他才会用,我知错了。”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药佬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的地方,已经多了一滩水,可见药佬现在是有多么的紧张。   熟知宇文凌汐脾性的药佬还不忘小声的加了一句,“凌汐退下!”   但是却没有多大用,宇文凌汐不进反退,就在药佬和邱一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宇文凌汐高大的身子却猛的一矮,屈膝跪在了红衣白发女子的面前。   那红衣白发女子已经完全变白的眉毛微微一蹙,道:“你这是干什么!”   宇文凌汐不卑不亢的道:“还请姑娘救一救你怀中的姑娘。”   “你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弥补!”红衣白发女子这话说的是一点也不客气。“何况谁告诉你我可以医治的,我又不是医者。”   “凌汐,小姐真的不懂医术。”药佬微微抬起的头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徒弟宇文凌汐,看来他对这个岳姑娘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不然以凌汐的性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自己的膝盖弯下来的。   石洞中本来就安静,药佬的声音就算是再小,宇文凌汐也是听的一清二楚,本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药佬的样子,这女子貌似是很厉害的样子。   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   宇文凌汐颓然的起身,想要从白发红衣女子手里接过怜月,他要快一点的将怜月带离这个地方,不能让怜月醒来后再受刺激。   但是白发红衣女子却丝毫没有一点要将怜月给他的意思,“你若是不想她那么痛苦,或者是脑袋立马爆炸,还是让她乖乖的呆在我这里。”   “凌汐,你就让岳姑娘呆在小姐怀里。”药佬见宇文凌汐不肯退缩,擦着头上的冷汗,“小姐长时间的和镇魂玉接触,身上镇魂玉的气息更加浓重一些,对此刻的岳姑娘是有好处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嫣儿姨母   药佬开口,宇文凌汐这才将自己向前伸的手收了回来,这一点宇文凌汐是不得不承认的,刚刚那么痛苦的怜月到了白发红衣女子的怀中后,确实是在一点一点的平静。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怜月的身上。   而此时的怜月,头中传来的刺痛感几乎已经消失,只是脑海中多了一些片段,让怜月有些迷茫,虽然只是零零碎碎的画面,但是怜月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画面里的地方应该是那片树林,可是画面中的场景怜月却又完全的没有印象。   怜月很清楚画面中的那人就是暗冥,当时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别人。从那零零碎碎的画面中,怜月依稀觉得暗冥好像是没有戴面具,但是偏偏就是暗冥的模样,被分割成了成千上万块,每次怜月想要尝试着将这些画面拼凑在一起的时候,脑子就特别的疼。   同时也有一股清凉像流水一般的雾气缓解着这些疼痛,渐渐的怜月耳朵可以听到了声音,开始却又听不清楚,等她可以听清楚的时候,却又没有人说话了。   怜月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信息。   渐渐的五感回归,怜月想起刚刚自己看都的那个女子,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自己很熟悉的脸蛋,终于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红衣白发女子反问道。   “我是岳怜月,你和我的娘亲长的很像!”   这次怜月看到那红衣白发的女子眼睛一亮,“难道你不觉得你和我也长的很像吗?”   怜月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点了点头,“父亲和哥哥们都说我和娘亲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呵呵”女子清丽的声音飘荡在石洞中,但凡听到她笑声的人,心里一下就开朗了许多,就是定力最强的宇文凌汐也是如此,甚至还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你一定是嫣儿的女儿,对了你姓岳,那你的父亲一定是岳展鹏,”这轻快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在说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又多了一个和容貌一样的丫头,真好。”   “对了,嫣儿还好吗?”红衣女子的双眸泛起了点点的激动。   怜月心里已经猜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和娘亲有着特殊的关系,能称呼自己的娘亲为嫣儿的,不出意外一定是隐宗,不!是泣血宫的人。   看着她发亮的眼眸,怜月竟然说不出一个字,若是告诉她娘亲不在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但是随着怜月的犹豫,红衣女子似是猜到了什么,眼中的星星一颗一颗的暗了下去,抱着怜月的双臂又紧了几分。   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她抱在怀中,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小姐,岳小姐已经没有大碍,还是将她先放下来吧。”药佬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语气中满是担心。   但是红衣白发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眼眸再次看向怜月,“我是嫣儿的大姐,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怜月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没有一点意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甜甜的道:“姨母!”   怜月的称呼却让那红衣白发女子的身子呆了一下,好像是在慢慢的消化这个称呼,本来有些惨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丝丝红润。   “咯咯……呵呵……”   笑声在石洞中打着圈,然后向着石洞外传了出去,脸上满是怒气的宇文默迎上了这样的笑声,直接愣在了原地,脚步再也迈不起来。   多少年了,应该是有二十三年了,自己都没有听过这么蛊惑人心的笑声了,当年就是这样的笑声,才让自己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可是,也就是自己,亲自毁了这样的笑声。   宇文默的双脚就像是灌了千金中的铅块一样,再也挪不起半分。   室内,怜月的心情可格外的开心起来,这个世界上自己又多了一个亲人,而且还是和娘亲的亲姐姐。   只是等红衣女子的笑声停止后,怜月才注意到她的一头白发,心狠狠的一揪,这一切就像是历史的重演。她会不会也像娘亲一样,突然的就离开自己。   怜月下意识的就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拽住红衣女子的衣服。这样的动作让红衣女子开心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一股心疼。   清丽的声音也渐渐的柔和下来,“你怎么了?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怜月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的撒娇着摇了摇头,怕怕的道:“你是不是也和娘亲一样痛,所以才呆在这个地方的,你的头发和娘亲发病的时候的颜色是一样的。”   柔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本来还满面柔情的红衣女子一下焦躁了起来,环着怜月的双手,一下就到了怜月的双肩上,“你刚刚说什么,你娘亲发病,她得了什么病。”   肩上的疼痛让怜月有些倒抽冷气,而一直规规矩矩站在旁边的宇文凌汐则是飞快的上前,将红衣女子的一双手掰开,然后将怜月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但是怜月却一点都不领情,直接从宇文凌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快跑到红衣女子的面前,再次让红衣女子牢牢的抓住自己的双肩,就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姨母,你不要这样,都是因为我,娘亲才会那样的。”   宇文凌汐看着怜月自责的样子,本来还想上前将怜月拉出来的打算也缓缓的收回,这件事情从三年前宇文凌汐就发现了,虽然怜月一直不说,但是却对这件事情非常的自责。   旁边的药佬看着激动的红衣女子,直接从地上飞快的弹跳起来,一根银针迅速的没入红衣女子的白发间。   待看着白发女子渐渐的平静,长长的松了口气,若是再不阻止,就真的出事了。   “小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多醒上一段时间,和岳姑娘好好亲近。”   已经平静下来的红衣白发女子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这次从沉睡中醒来本来就是因为石洞中镇魂玉气息流失的缘故。   若是情绪过于激动,镇魂玉发生作用,那么就真的只有沉睡了。   以前,醒了,红衣白发女子总是想尽办法的让自己沉睡,可是这次,她真的想要多醒一会儿,多和怜月相处一段时间。   用柔和的目光看向怜月,“我先睡一下,你千万不要走远,等我醒了,将嫣儿的事情告诉我。”   怜月懂事的点点头。   红衣女子一下就笑了,然后皱起鼻子,指着玉树下的玉棺道:“真的不想待会那个玉棺里,就好像自己是个死人一样。”   但是说归说,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玉棺走去,也只有睡在那个地方,才能保证自己下次还能醒过来。   红衣白发女子站在玉棺前,回头看着依旧盯着她的几人道:“你们都转过身去,不要看我,你们看着感觉怪怪的!”   药佬先一步的转过身去邱一飞也有样学样,而怜月则是不舍的看了一眼后,这才在红衣女子的催促的目光中转过身去。   宇文凌汐是最后转身的,此时他站的位置刚好是石洞大门的正中间,可以说是将外面的每个角落都揽在眼底。   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目光中多了一丝探寻。如果自己刚刚没有眼花的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为了刚刚的那个女子。   想起以前父亲的种种反常,宇文凌汐不得不怀疑起来。   随着身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又安静下来,药佬在他们回头前便开口道:“小姐一定不喜欢我们回头,就这样出去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手忙脚乱   翌日清晨,怜月醒来后,在床上躺了很长的时间,将昨晚的经历又回想了一遍,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怜月从没有听父亲和娘亲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姨妈。这个问题,本来怜月昨晚就想要问蓝水和梦初晨的,或许他们会知道点什么。   但是又担心他们知道自己深夜出去后,又会说许多,所以才忍到了今天早上。   从床上起来后,怜月在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搜寻到蓝水的身影,有些失望的坐回床头,这时才想起还有一个宇文凌汐。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怜月顿时就坐不住了,抓起昨天的衣服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照着镜子笨拙的绾着发,但是几次都没有绾好,怎么平时看紫竹和蓝姐姐都那么轻松的就将头发绾的那么漂亮,到了自己手里就这么难呢。   正在怜月忙的手忙脚乱的时候,紫竹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看着怜月的架势,连忙将铜盆放下,“小姐,你这是要出去吗?”   怜月看到紫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紫竹,快来,将我的头发绾好。”   紫竹接过怜月手中的篦子,熟练绾了个发髻,待看到怜月身上的衣服时,略微皱了下眉,“小姐,这个衣服有些污渍,还是换另外一件吧。”   怜月这才低头去看,果然如此,可能是自己昨晚没有注意弄上的,“那你快一点。”   紫竹也没少见过怜月这般急忙的样子,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蓝姐姐和宗主都是交代过的,自己这边可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但是又不能让怜月察觉到什么,不然小姐一定会以为自己在监视她,紫竹故作轻松的道:“小姐这是要见谁,怎么好像很急的样子。”   急!怜月本来还想催促紫竹的话一下就被自己咽回了肚子里,想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若是平时的话,在穿衣服前自己是一定会看一看的,就是衣服皱了自己都不会穿,可是今天……   看来无论何时人都不能急、不能慌。   怜月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在紫竹的服侍下将衣服穿好,然后又洁面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这才走出门去。   但是走出门后,怜月却又为难了,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宇文凌汐住在哪里,怜月回头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紫竹,问道:“你知道宇文凌汐住在哪吗?”   紫竹的脸上有些诧异,刚刚自己在外面才听说宇文少主受伤了,宗主和蓝姐姐都去了那边,怎么小姐醒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宇文少主。   难道是小姐早就醒了听到了什么不成。   “问你呢?知道不知道?”怜月又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围。   可是这茅草屋周围也太安静了一些,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知道,”紫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虽然心中还是很好奇,可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指了指离这边只有五丈远的茅草屋,道:“就是那里。”   不管怜月知道不知道宇文少主受伤,紫竹还是有必要说一下,快走两步追上怜月道:“小姐,宇文少主今天早上受伤了。”   “我知道。”怜月随口答道。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宇文凌汐的茅草屋前,怜月现在可没功夫去管紫竹心中的疑惑和不解,茅草屋的门是开着的,怜月便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屋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略微一愣,没想到这里还挺热闹的,而且这声音中怜月都不需要辨认,便听出来了夭夭的声音,怪不得自己起床后没有一个人,原来是都集中在这里了。   不过在怜月一进屋后,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还躺在床上的宇文凌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乔秩率先一步的迎了上去,关切的问:“月儿妹妹,你没事了。”   怜月的目光早就从宇文凌汐的脸上掠过,看他的精神还不错,心里的担心也少了些,这才开始回乔秩的话,“没有事了,我能有什么事,还是你盼着我有什么事。”   乔秩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嘿嘿一笑,怜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至少证明怜月是真的没事了。   “月儿姐姐,你真的没事了,那个暗”   夭夭刚刚凑上来说了一半,嘴便被梦初晨捂住。夭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乖乖的低下了头。   “二哥,没事。”经历了昨天的事,虽然在夭夭提到暗冥的时候,怜月的心依旧还是会痛,但是却容易接受了许多。   不管现在是什么原因,总之是暗冥现在并不想要见到自己,但凡他心中还存着见自己一面的想法,就不会不告而别或者就这样躲起来。   怜月相信暗冥的为人,既然他要躲,那么自己这边就可以等。   若是他心里有自己,就一定会出现的。   这些心里的变化,自然是只有怜月自己知道的,不过她现在的表现却让在座的几人都放心。   怜月观察了下梦初晨的表情,便知道宇文凌汐还没有跟他提起昨晚的事,反正现在大姐都在,也没有外人,怜月便直接开口道:“昨天晚上谢谢你了,连累你受伤了。”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一片安静。   梦初晨顿了一下,目光诧异的看着怜月,眉头高高的耸起。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梦初晨的目光在怜月身上看了几圈,并没有看到她有受伤的地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起自己刚刚进房间时,正在换药的宇文凌汐背上的伤口。   虽然看上去不是很严重,但若是这样的伤放到了怜月的身上,那么……   “是啊,宇文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乔秩可以说是最早知道宇文凌汐受伤的人,一想到那箭是冲着怜月去的,宇文凌汐这是替怜月挡下才受的伤,乔秩的脸色就格外的阴沉,但是这个阴沉并不是因为救怜月的是宇文凌汐,而是竟然有人竟然对怜月下手,幸亏有宇文凌汐在。   这件事情牵涉到怜月的家事,宇文凌汐并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安静的靠在床头,看着怜月,目光尽管专注但是却不惹人厌烦。   “你们都不要急,我正好有事情要说。”   “昨晚那个我睡醒了,有些闷,便出来走走,咳咳”不得不说怜月真的不擅长说谎,但是又真的不想说自己是因为怀疑暗冥就在药王山所以才夜探药王山的。   还好屋内的人尽管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有人开口揭穿她。   怜月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误入了一个石洞,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是宇文凌汐救了我。”   怜月说道这里稍微一顿,但就是这么短暂的功夫,梦初晨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向着宇文凌汐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腰里,郑重的道:“多谢宇文兄了,大恩不言谢!”   要知道,梦初晨现在的身份可是一宗之主,虽然宇文凌汐也会是宇文家未来的家主,但现在两人的身份还是有区别的。   如此大礼,足以显示出梦初晨的诚意。   宇文凌汐连忙抬手,“梦兄这是何必,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何况这点小伤并无大碍。”   但是随着宇文凌汐的话,屋内的紫竹、青峰等人,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床上的宇文凌汐行了大礼。   不是岳家的人,真的不知道怜月在岳家的重要性,若是怜月受了伤,那他们这些跟着的人,都难则其咎。   尤其是能让宇文少主受伤,可见昨晚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   第二百四十三章 梦灵然   夭夭和蓝水虽然没有行大礼,但是也屈膝行了半礼。   就算是再淡定的宇文凌汐,也是承受不住这般大礼的,何况在宇文凌汐的心中,救怜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怜月之所以出现在那里,归根结底自己还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一动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宇文凌汐也只是嘴唇紧闭,还是坚持着将梦初晨扶了起来。   可是这边刚刚结束,乔秩就上前了,举到一半的拳头,顿了一下后,一转向还是落回了自己的肩上,“宇文,谢谢!”   这声谢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宇文凌汐也抬起手锤了锤乔秩的肩膀,“你若在,也会这么做的。”   “那当然,”乔秩顿时得瑟了起来,可是这次得瑟屋内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欠扁,接触了久了,都很清楚眼前的乔秩是怎么一个人。   “好了!”最先受不了的还是怜月,本来自己心中对宇文凌汐已经是够愧疚了,他们这么一做,更是让怜月心中的愧疚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还有别的话要说。”   终于顺利的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昨晚我遇到了一个人,”怜月此时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梦初晨的身上,“一个自称是我们姨妈的人。”   梦初晨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长什么样子。”   这么一问怜月就知道梦初晨是一定知道什么的,“容貌和我和娘亲一样。你知道她对吗?”   整个房间就成了怜月和梦初晨两个人的独角戏,其实有些事情,梦初晨是打算用心电感应告诉怜月的,但是不知为何,自己在心底传出去的话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   索性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屋里的也都不是外人,梦初晨也便没有坚持。   待从怜月口中确认了这个人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的时候,梦初晨心底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这个人是隐宗的禁忌,梦初晨也只是偶尔间听到的,不过梦初晨听到的确实这个人早已经香消玉损,没想到……   这件事情若是娘亲还在,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说她一头白发,而且还很虚弱的样子。”   怜月笃定的点点头。   梦初晨叹了口气,“那她肯定就是我们的姨母,她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我想见见她,有些事情我想要问她。”   “我不知道她醒了没有,如果她醒了药佬应该会来通知我的。”   怜月试着感受着梦初晨现在的内心,但是却没有一点的收获,然后又尝试着在心底说了几句话,依旧没有反应。   没想到这个特殊感应竟然在这时候失灵了。   也怪不得,昨天在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么危机的事情,回来后,整个茅草屋中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不知道这个特殊感应失效的时间有多长。   “那个”宇文凌汐见他们都不在吭声,这才开口道:“你们若是急着见她,我可以先带你们过去。”   “不用了。”怜月立马拒绝道:“我认得路,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月儿”,突然蓝水的声音响起,“你们说的那个人的名字中是不是有一个灵字。”   怜月询问的看向梦初晨,这个自己还真的不知道。   梦初晨点了点头,确实,她的名字就叫梦灵然。   梦初晨从听到的内容分析,当时隐宗还是泣血宫的时候,老宫主的子女一直都是两个,但是大女儿一出生就患有不治之症,所以不被外人所知。   蓝水一下就坐回了椅子上,然后又猛然的惊醒,对着梦初晨和怜月道:“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怜月和梦初晨异口同声的问道,蓝水的脸色很少有这么难看的时候,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   “不要问我为什么,”蓝水的眼睛格外的认真,“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却记得,虽然那时候我的年龄还小,但是娘亲曾经嘱托过,若是哪天遇上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一定要远远的避开,千万不能靠近,所以你们不能去。”   这下,怜月和梦初晨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但是梦初晨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娘亲其实是很想念她的,虽然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提过,但是我听到了好几回。”   “这个我也有听到过,还有岚姨,每次提起都是长吁短叹的,”夭夭也开始插口,“对了,我记得有次师傅发病后,岚姨曾说过,若是灵然小姐在就好了,这样师傅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夭夭从不说假话,也不会说假话,所以蓝水也有些犹豫,没有先前那么坚持,心中反而有些遗憾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找到她。   怜月见蓝水的脸色有些缓和也有些动摇,便试探的道:“要不,蓝姐姐我们就去看一下,她其实挺可怜的。”就那么冰冷冷的一个人呆在石洞中,确实很孤单。   而且她的怀抱让怜月觉得很舒服,直觉告诉怜月她一定不是坏人,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见力度还不够,怜月只能使出杀手锏,“其实她长的真的和娘亲很像,我很喜欢她。”   “我们先去看看,然后再见机行事。”梦初晨果断的下了决定。   这时,宇文凌汐便从床上下来,怜月的目光便又被吸引了过去,“你还是好好的躺着,我真的认得路。”   “我带你们去,正好让师傅再给我看看伤势。”   这话说出来屋内真的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就算是宇文凌汐不方便,但是他身边的人,一定是懂的的,何况又是刚换了药。   他们不知道的是,宇文凌汐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他昨天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且已经连夜确认过,昨天罗刹殿的人员调动确实有些反常。   不要奇怪为什么宇文凌汐会知道这些,他手下的杀手也都不是吃素的。自己一定要去亲自确认一下才行。   众人劝阻不了,而宇文凌汐后背上的伤确实也不是很严重,一次两次劝阻无果后,大家也都没有再坚持。   只是因为这个缘故,怜月一路上的目光总是会落在宇文凌汐的身上,这样乔秩有些吃醋,但是想想宇文凌汐做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吃这个醋。   只能尽量的不去看宇文凌汐和怜月两个。   但是一干人走到石壁前的时候却被首乌拦了下来。   首乌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现在心里有些佩服药佬的未卜先知,“师傅说若是诸位来的话,还请在外面多等上一会儿。等他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诸位才能进去。”   宇文凌汐开口道:“都谁在里面。”   首乌满头雾水的回道:“只有师傅一人,那个病人今早就离开了。”   宇文凌汐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晚上自己一定没有看错。   “我们大概要等所长时间。”乔秩也开口问道。目光却在宇文凌汐背上的伤口上划过。   “这个我也不知道。”首乌虽然不知道乔秩的身份,但是单看眼前的人的穿着,能和凌汐师兄走在一起的人,身份一定都不简单。   “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怜月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以为红衣白发也就是梦灵然现在还没有苏醒,或者是里面有什么事情。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睡着玉棺中的梦灵然早就醒了,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让药佬去接怜月。只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打断,此刻的药佬几乎是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劲儿来敲打着石壁,但是石壁却是分毫不动,想起里面可能发生的一切,药佬就动作就更大了几分,小姐的身子那么虚弱,家主怎么能对小姐那么做,一个不留神可是会送了性命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石洞内的争吵   石洞中,梦灵然衣衫不整的躺在玉棺上,脸上没有一点的生气,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来回的摆动着,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但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也是满脸泪水,这人显然是宇文默,尽管如此,但是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一声兽吼后,宇文默颓然的趴在梦灵然的身上,双手捶了下身下的玉棺,但是却没有敢用力。   “如你所愿了,你可以移开了。”梦灵然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昨夜的清丽,“我会忘了刚刚的一切。”   宇文默从梦灵然身上滑下,靠坐在玉棺旁,“你还是没有办法原谅我,是不是!”声音中有着满满的祈求。   “是!”梦灵然回答的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知道错了,也承认错误了,你上次醒来的时候也明明原谅我了,为什么这次。”一转眼的功夫,宇文默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有了只有落寞和不甘。   梦灵然的声音没有一点的起伏,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波动,“你如果真的知错的话,那你告诉我嫣儿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设计的吗?”   宇文默很想反驳,但是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难道这一切不是自己算计的吗?只是宇文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但是宇文默这么做却一点都不会后悔,就算是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他只在乎最后的结果。   “嫣儿已经不在了对不对?”梦灵然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故事一样,“你已经害死了一个人,我也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我跟你说过,我早就活腻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宇文默猛然的支起身子,“我明白,我这么做是不对,但我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做是错的,至少我已经看到了成效,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   梦灵然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继续下去,“你出去吧,让药佬送一桶水进来,我累了,你还是走吧。”   宇文默挺直的身子,僵硬了片刻,终究还是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当石壁有了第一声动静的时候,外面的药佬身上就像是安上了弹簧一般,飞快的弹射开来,目光怆然的看着石壁缓缓的打开。   “去准备一桶热水。”宇文默丝毫没有去看药佬的眼神和脸色,直接吩咐道。   药佬咬了咬牙,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了好几次,这才转身去准备需要的东西。药佬知道,小姐现在一定很难受,她最爱干净了。   可是药佬对眼前的男人却又没有反抗的底气,每当他心中泛起杀意的时候,便会想到里面的小姐,自己还要照顾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   等到药佬送水进去的时候,梦灵然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药佬很自觉的转身,哗啦一声,梦灵然便潜入了水中,“这些衣服给我拿出烧了。”   药佬看着地面上的一大片红色,俯身捡起。   “待我洗好后,就将嫣儿的孩子给我带来。”   “小姐,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再”   “不用,今天过后,我便不再见任何一个人。”   药佬知道自己在说也没有作用,便拿着手中的衣服退下。   待怜月几人走进石洞的时候,石洞中就多了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怜月清楚的记得,这些昨晚都是没有的。   这次进石洞,只有怜月和梦初晨以及蓝水,别的人都被药佬留在了外面。   梦灵然面对怜月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也有了几分生气,“他们是?”   “这是我二哥,我们是双胞胎。”然后又指向蓝水,“这是娘亲的干女儿,蓝水蓝姐姐。”   梦灵然只是对着她们两人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可以给我讲讲你们母亲嫣儿的事情吗?”   怜月点了点头,“其实我和娘亲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这些还是让二哥给你讲吧。”来的路上怜月就想到了会有这个可能。也已经说服梦初晨。   “你想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梦初晨的语气并没有过多的亲热,不知为何,尤其看到她这一张和娘亲如此相像的脸,梦初晨心里还格外的不舒服。   “就讲你记得的吧。”   梦初晨便开始讲了起来,但是大部分说的都是梦嫣然失忆的时候和她发病的时候,梦初晨之所以讲这些就是想要看看梦灵然的反应。   可是要让他失望了,自始至终梦灵然都跟着他讲的该笑得时候笑,该难过的时候难过,甚至在他讲到梦嫣然发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看到梦灵然眼中一闪而过的红色。   最后讲完后,梦初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娘亲的病若是你在可以治吗?”   梦灵然摇了摇头,“嫣儿还是很幸福的。”   这就算是做了总结。   一旁的蓝水终于按捺不住了“我想知道你和娘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梦灵然的声音都有些飘了起来,就像是从远古的地方飘了过来一般,“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起来,你们一定会恨我的,不说也罢。”   这就像是没有说一样,梦灵然起身走向玉棺,然后走了回来,将一个玉匣递给怜月,“这个你拿去,你头上的伤要注意一点,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若是哪天,你头再痛,就将这颗药丸服下。”   怜月小心翼翼的接过,这玉匣的材质和自己身上所带的镇魂玉是一样的,可见是非常的珍贵,“谢谢你,姨妈!”   梦灵然淡淡的一笑,“你是叫月儿,既然你叫我一声姨妈,那我这里有句话,你要好好的记住,无论任何事情任何人,当你迷惑的时候,便用心去感受,跟着心走,这样就一定可以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你见过暗冥!”怜月再也不淡定了,“他怎么样!”   梦灵然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记住我说的话,好了我累了,你们转身离开吧。从此以不要再来打扰我。记得一定不要回头。”   最后是怎么走出石洞的怜月都不知道,只是出来后,怜月的目光下意识的搜寻了下宇文凌汐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药佬连忙答道:“我先让他休息了。”   怜月木讷的点点头,转身看了眼正在闭合的石壁,那玉树下的玉棺一点一点的在自己面前消失,怜月心中竟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或许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样,这次见面后就没有了下一次。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顺着心走,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可是自己现在的心在哪?   不知为何,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宇文凌汐。   这让怜月有些小小的惊吓,连忙收起脑子中不该有的东西,对着药佬道:“谢谢您。”   而此时,这个让怜月惊吓的名字的主人,境遇却不怎么的好。   后背上一片鲜血淋淋,一看就知道是后面的伤口裂开了,但是宇文凌汐却好像不知道一样,拼命的追赶着前面的身影。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宇文凌汐的脑子格外的清醒,一直以来,宇文凌汐都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对怜月的娘亲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今天想来,那个人应该是石洞中的人,可是既然如此,父亲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对怜月做那么多处心积虑的事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宇文凌汐今天一定要问清楚,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   第二百四十五章 轰然倒塌   一点点的拉近距离,宇文凌汐终于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宇文默。   “你找我有事吗?”宇文默的声音一如既往,丝毫都看不出他就是刚刚那个懊恼的泪流满面的男人。   宇文凌汐丝毫不避讳的看着宇文默,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懂的父亲,“你喜欢的是她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你到底想问什么还是直说吧,我这边还有事情。”宇文默回答的特别的坦荡,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如何误解自己的,是以至今,实在是没有隐瞒的必要。   宇文凌汐的心里可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很是庆幸自己父亲喜欢的并不是怜月的娘亲,但是还有一点她依旧还是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月儿。”   宇文默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凌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就连难过美人关这点也随了自己,“我无论做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你和月儿在一起,你只要关心结果就可以了,还有别的问题吗?”宇文默丝毫都没有要回答宇文凌汐的意思。   宇文凌汐却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而是认真的看着宇文默,一字一句的道:“若是父亲真的像我喜欢月儿一样喜欢过她,那就应该明白过程对两人之间的重要性,就算是最后勉强的再一起,也不会快乐。”   “住嘴!”宇文默冷声的打算了宇文凌汐的话,“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你可以说的。”宇文默最后看了宇文凌汐一眼,道:“罗刹殿的事情你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参与了,既然要做宇文凌汐,那你就专心的饰演好自己的角色,与其在这里纠结这些,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拔出了暗冥的身份后,你到底还能不能让岳家的那丫头喜欢让你,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你最好不要做,否则受伤的就会是你在意的人。”   说完话后,便轻身一跃,转瞬便消失在了宇文凌汐的视野中,显然是用了内力。   宇文凌汐的拳头狠狠的捶在临近的树干上,随着一声巨响,碗口粗的树便从中间折断,宇文凌汐果断的回身。   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山尖上,刚刚已经离开的宇文默却都将这些收于眼底,而本来书卷气息浓重的身上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去给我查清楚,少家主对这件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是。”周围只有声音传来,却丝毫没有见到开口说话人的身影。   宇文默又在原地占了片刻,脸上渐渐的拢起一种颓败的表情,宇文凌汐刚刚说的话真的是碰触到了宇文默心中的禁地。   想想自己和梦灵然刚刚认识的时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两情相悦,但是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的这一步,尽管宇文默很清楚,梦灵然心里依旧还爱着自己,自己这一辈子也只爱过梦灵然,可是两个人却注定的要相隔两地,同时宇文默还必须承受相应的惩罚。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复,如果抛开别的不说,宇文默很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对自己的儿子和怜月之间的伤害,若是有一天怜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自己的儿子凌汐和怜月就是下一个自己和梦灵然。   不过,若是这一切可以让梦灵然多活上一段时间的话,宇文默依旧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没有错的。   何况在宇文默的心里,一直都将这件事情看作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自责也只是短暂的,他的脚步依旧不会停止。   怜月这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有些闷闷不乐,尤其是药佬让首乌过来告诉怜月以后梦灵然再也不会见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怜月对着窗外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就算是对这个姨妈再喜爱,可是怜月依旧忘不了,蓝水问出问题时,梦灵然说的那句若是知道真相,你们会恨我的这句话,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梆梆”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这才将怜月游走在外的深思收了回来。   紫竹便已经将门打开,梦初晨走了进来。   “你出去将门带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紫竹应答后,便退出了门外,将门掩好。至于宗主要和小姐说什么,紫竹就算是好奇也知道什么时该听的,什么是不该听的。   梦初晨看着坐在床边的怜月,道:“你是不是也收不到我给你发的特殊感应。”   怜月摒弃脑子中的杂念,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在心里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也没听到。”   “没有。”   两个人都停顿了几秒,看着对方,在特殊感应百试百灵的时候,两个人有时候甚至将它将这视为累赘。   可是真的到了感应不到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一些心慌。   尤其是梦初晨,一想到昨天晚上在怜月身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而自己这边竟然没有一点预兆。   梦初晨的心便被高高的悬起。   而这个特殊感应,他们昨天还曾经用过。   “没有就没有吧,”怜月想到以后,自己想和梦初晨说什么,就必须要开口,而不是悄悄说,也觉得格外的不适应。   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两人还真的没有应对的办法。   “二哥,你还是让人回隐宗好好的查查我们的这个姨妈的过往,她现在真的很可怜。”   “这个我已经吩咐过了,药佬也让人带话给了我,虽然我不是很懂医术,但是单看她现在的样子,或许没有人打扰对她反而好一些。”   梦初晨现在心里,无论是对这个人,还是对这个事,都没有太上心,如果药佬尽全力后还是这个样子,那这个霓裳帝国就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做的更好。   怜月的目光自然的飘过院子,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梦初晨道:“二哥,我先出去一下。”   怜月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真是宇文凌汐,当怜月跑出屋子的时候,宇文凌汐就看到了他,将自己的右手往身后放了放,便站在原地等着怜月过来。   “怎么样,你的伤好些了吗?”怜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宇文凌汐嘴角上翘,“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怜月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跑到了宇文凌汐的背后,想去看下他后背上的伤口,但是第一个将她吸引住的却是宇文凌汐伤痕累累,现在还在流血的躲闪不及的右手。   一下就惊呼出了声,“你手怎么回事!”   然后再抬眼一看后背,雪白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最纯正的红色,从两个伤口处蔓延出了一大片。   怜月一下就想明白了,宇文凌汐刚刚绝对不是去医治伤口了,到底去做了什么,怜月一点也不在乎也不想知道,现在怜月想做的只是赶紧将宇文凌汐的伤口处理一下,但是偏偏她对这方面还完全不会。   怜月的惊呼声却将整个茅草屋里的人都引了过来,尤其是木杉,看到是自家主子出了事,小跑着就奔了过来,怜月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着木杉道:“你快去请药佬!”   这一吼,反而让木杉冷静了下来,“岳小姐,你先站远一点,我先给少主看下伤口。”   怜月却好像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一双眼睛牢牢的锁定在宇文凌汐的伤口上,见木杉没有动静,再次吼道:“我让你去请药佬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怜月现在的样子让宇文凌汐心里温暖的同时也很心疼,转过头温声道:“木杉也懂医术,这伤口就是裂开了,让木杉重新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伤口恶化   这样的话却没有安抚下怜月,怜月自己都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焦急。   四下环顾了一番,便对着紫竹道:“紫竹你去请,快点去。”   紫竹这才从愣神中回过味来,连忙答应了一声便朝着药佬的石洞跑去。边跑还边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   自己还从来没有看到小姐为了一个外人会这样子,可是小姐心里的人是那个人啊。   和紫竹有着一样心思的,脸上满是推敲意味的还有梦初晨和蓝水,怜月现在的反应实在不是一个该对朋友有的态度,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异性。   而在怜月吩咐紫竹时才刚刚过来的乔秩,看到怜月的表情和手慌脚乱的模样后,更是呆站在了原地,眼神复杂的在怜月和宇文凌汐身上来回移动。   若是怜月现在抬头看看宇文凌汐,就会发现他的眼中的宠溺。   这种宠溺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宠溺,也不是一个朋友眼中露出的宠溺,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溺。   乔秩顿时有一种想要逃开眼前画面的冲动,很快这种冲动就被乔秩付诸了行动。   乔秩走了两步回头往怜月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怜月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就更加暗淡了几分。   然后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这里。   除了怜月,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乔秩的离开。   宇文凌汐的眼中有着无奈,这毕竟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可是感情这东西,真的不是你让我我让你的,就算是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怜月,宇文凌汐心里依旧接受不了怜月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生子。   所以只能对不起乔秩这个兄弟。   梦初晨也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妹总说自己迟钝,其实她比自己更加厉害。身边环绕着这么多优秀的男子,更难得的是每一个都对她是真心的。   本来朋友受伤关心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怜月表现出来的态度,真的不让旁观者不怀疑都不行。   可能到现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梦初晨看着旁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一脸焦急的木杉,摇了摇头,对着怜月道:“月儿,你还是先让宇文公子回到房间,让木杉给他简单的处理下伤口。”   “是啊,月儿姐姐,这个样子很恐怖的。”夭夭连忙附和,不过看宇文凌汐的背确实挺恐怖的。   怜月大梦初醒般的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无辜的木杉却没有一丁点埋怨怜月的意思,毕竟木杉的眼睛没有瞎,知道怜月这是真的关心自家公子才会这么做的。相反的,心里还未宇文凌汐感到高兴,付出的总会有回报。光看自家公子本来面瘫一样的脸上的光芒,就知道公子的心里是多么的开心。   进了房间后,木杉随着宇文凌汐走进了内室,怜月几人便在旁边的外厅了等着。   此时的怜月是一刻也停不下,一会儿走到大门口,对着外面张望,一会又走回房间里,只是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紧闭着的内室的门。   这样子就看在蓝水和梦初晨的眼中,就觉得更加的反常了。   但是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梦初晨更是警告的看向夭夭,惹得夭夭的嘴巴又高高的撅起,右手怕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很是心有余悸的看着梦初晨。   这表情若是平时,梦初晨心里早就笑了,可是现在,梦初晨看着异常的怜月,却是没有功夫去管自己的事。   如果先前还能勉强的说是怜月这是因为宇文凌汐为她挡箭所以才那般的,但是现在她不经意之间露出的情绪,却是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了。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梦初晨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来证明了。   如果现在特殊感应还在的话,梦初晨还可以通过这个办法旁敲侧击一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自己说,怜月估计也听不进去。   既然如此的话,还是让蓝姐姐去说吧。   趁着这个时间,梦初晨便小声的和蓝水两人商量了起来,看怎么说才合适。   终于,怜月在门口看到了紫竹和药佬的身影,便快步迎了上去,焦急的道:“您快去看看他,流了好多血。”   “好了,刚刚在路上你的丫头已经给我说过了,我还是先看看情况才好。”   怜月忙让开面前的路,药佬轻车熟路的便推开了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怜月趁着这个机会往里看了一眼,说来也巧,宇文凌汐的后背正好是对着门的,怜月看着一眼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一定看到了什么,但是一急,却也想不出来自己出了看到了后背还看到了什么。   不等她看第二眼,门就被药佬从里面关上。   怜月的心便再次的不平静起来,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有多长的时间,木杉便神色慌忙的走了出来,怜月连忙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木杉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同时怜月问话他也不能不答,只能一边走一边说:“药前辈说是伤口感染,现在让我去取一味药,一刻都耽误不可。”   怜月赶忙的停下脚步,一个字都没有多问,怜月尽管心中担心的不行,可是木杉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可以听出来的,若是耽误了,可是有可能有性命之忧的。   不消一会儿,木杉便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首乌,两个人手里各拎着一个药箱,这次怜月很自觉的就将路让开,一个字也没有多问。   门开了又关了,怜月依旧呆在外室,紧张的不得了。   蓝水看着怜月的样子,便伸手将她拉到了跟前,“月儿,你还是坐下来喝杯茶,这时候急是没有用的。”   可是怜月哪里坐的住,刚被蓝水强按在凳子上,便坐立不安的想要站起来,“蓝姐姐,你说他会不会出事。”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怜月现在是多么的担心和害怕,再搭上怜月的那双眼睛,就让蓝水格外的心疼。   将温度刚刚好的茶递到怜月手中,然后扶着怜月的手,看着怜月喝了一大口,这才说道:“有药佬在,肯定会没事的,何况宇文少主本来就懂医术,他自己的身子又怎么会不注意。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的时间对怜月来说,就好像将速度降低了十分一样,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怜月也觉得格外的漫长。   终于,就在怜月已经快要忍不住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内室的门被打开了,药佬一马当先的走了出来,看到外室里满满当当的人,略微一愣,显然他刚刚来的时候除了应付怜月以外,其余的人是看也没有看到的。   “药前辈,宇文兄怎么样了!”这声梦初晨是替怜月问的。   药佬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比木杉出来的时候脸色好,这让怜月连问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我还不能肯定的说一定没事,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发热了,如果过了今晚热能退的话,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若是明天依旧还是没有退热,就会有些麻烦了。”   怜月一听腿都软了,若不是紫竹和蓝水在一旁扶着,现在肯定是站都站不稳了。蓝水轻轻的拍了拍怜月的手掌,开口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尽快退热吗?”   怜月赶忙点点头,希冀的看着药佬。   药佬看着怜月的样子,心皱了一些眉头,但是很快就展开了,看来,岳家的丫头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关心的,而且这关心实在是有些过了。   “这个我已经吩咐给首乌和木杉两个人了,让他们今晚轮流着照看凌汐,不间断的更换额头上的毛巾。”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同命盅   怜月偏过头,透着开着的门看了眼屋内,明明只是要包扎下伤口,怎么会突然间就有了性命之忧,若是过了今晚,宇文凌汐的烧依旧不退,有了三长两短的话,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怜月第一次开始正视宇文凌汐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也是第一次不排斥自己这般的在意宇文凌汐。   站在她对面的药佬,看着怜月眼中的关心,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的宇文凌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里,药佬现在也不能久待,石洞那里还有很多的后续工作要做,一想到宇文默下次来,自己要肩负起阻拦他的众人,药佬就觉得头疼的紧。   药佬又仔细的将注意事项给首乌交代了一遍,这才向屋内的人告辞。   在药佬走后没多久,梦初晨便开口道:“月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怜月却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二哥你们先回去吧,紫竹留下陪我就好。”   “月儿,你也想太多,宇文少主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蓝水小心的劝慰着怜月,现在这样的状态是绝对不能开口问怜月的想法的,而且以怜月的机智,恐怕经过这件事情也会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是凭着蓝水对怜月的了解,这些还不足以让怜月将暗冥放下。   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看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缘分。   既然如此,蓝水对着梦初晨摇了摇头,便和梦初晨一起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夭夭走了出去。   “好了,你们不用管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怜月看着站在外室眼睛却一直往屋内看的木杉,挥了挥手,自顾自的在外面的凳子上坐下。现在怜月就算很想亲眼看看宇文凌汐,但是也和清楚,现在并不是太合适。   木杉对怜月留下来,心里是很高兴的,对着怜月弯腰行礼后,便走进了内室,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尽量的让少主的热退去,这样就算是少主遭这么大的罪,也不是没有收获。   蓝水和梦初晨这边回到了他们住的茅草屋,梦初晨便让屋内的人出去,然后把夭夭赶到了临近的屋子。   两个人坐下来后,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彼此想着心中的事情。   最终还是蓝水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你也发现了什么对不对!”虽是疑问的话但是语气却各位的肯定。   “我和月儿之间的特殊感应从昨晚开始便失效了,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月儿对宇文凌汐其实一直都是不同的,只是以前只是在心里起波澜,现在却直接表现在了脸上,那个暗冥。”   提到这个名字,梦初晨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愤,虽然和暗冥见面的次数只有那么一两次,但是能够让自己小妹倾心的人,一定不会做出不告而别的事情。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一开始梦初晨也曾怀疑过,这是宇文凌汐故意所为,但是推敲了一下后,便也觉得暗冥的这次不告而别反而更像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   可是尽管如此,梦初晨也从来没有打算放过暗冥,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自己的但当,而不是一味的躲避。   虽然梦初晨不否认,若是暗冥身上有什么不治之症或者是无法愈合的伤口,只要他站出来,怜月受的伤害就会小一些。   这样的话,梦初晨也会觉得暗冥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只要自己小妹喜欢就好,后边的一切都有自己和大哥来摆平就好。   对于现在怜月对宇文凌汐的表现,梦初晨也不觉得意外,至少从自己第一次见宇文凌汐开始,宇文凌汐在自己妹妹身边扮演的角色,做的事情也都值得自己的妹妹如此。   作为怜月的哥哥,梦初晨和岳令钧一直以来心里还是很看好宇文凌汐的,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说,不希望让怜月感到有压力。   再想想刚刚转身离去的乔秩。   梦初晨真的很希望宇文凌汐能熬过今晚,现在的他已经在心中做了决定,若是宇文凌汐是真心的对怜月,那么梦初晨并不介意在后面推一把。   “其实,来之间大姐交给我一件事情。”蓝水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   梦初晨一下就从自己的思索中跳了出来,看向蓝水。   “大姐其实是让我在月儿见到暗冥之前先私下里见一面暗冥,向他提出三个要求,若是他毫不犹豫的答应,那么便看着他任由他和月儿发展,但凡其中任何一个问题他犹豫,大姐拨给我的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将暗冥带走。”   “什么问题?”梦初晨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对自己这个并没有多长时间相处的大姐却有一种盲目的相信,梦初晨一直觉得这是因为与怜月的特殊感应有关系。   蓝水既然开口了,便不准备有所保留,“第一个问题,这一生只能娶月儿一个人。”梦初晨点了点头,很是赞成,若是暗冥是真的喜欢怜月,应该是不会犹豫的。   “第二个问题,将他所有的仇家罗列出来,可以选择自己解决,也可以选择让岳家出面。”   梦初晨听到后蹙了下眉,作为一个杀手之王,暗冥身上的血仇实在是太多了,许多仇家虽然不如八大势力,但是也不能小觑。   就算是岳家帮他遮掩下身份,也不能保证没有人来找他寻仇。   大姐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想让暗冥也认识到这一点,若是要和月儿一起,就要有足够可以保护月儿的实力才可以。   若是暗冥心中不足够的爱月儿,那么这个问题多少都会开始犹豫。   “第三个问题呢?”   蓝水没有说话,而是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个瓷瓶,“大姐给了我这个瓷瓶,里面是同命盅。”   这次就是梦初晨也震惊了,眼眶也放大了一辈,“大姐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同命盅是一对子母盅,顾名思义,服了这种盅的人,此生同命,只是这同命指的是母盅人身亡,子盅必然也会身亡,但是若是子盅的人出事,母盅之人,则会自动的遗忘和子盅之间有关的记忆。   这种盅,最起码要养上五年以上才会在子盅出事时对母盅之人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大姐却拿出了这个,是让暗冥服下。   那么就代表着母盅至少已经在月儿身体了呆上了五年。   蓝水看着梦初晨表现出来的惊讶,再想想自己从怜玉手中接过玉瓶听她说了这里面是什么后的震惊,一点也不比梦初晨现在的小。   自己呆在怜月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异样,那么出嫁后的怜玉是怎么饲养子盅的,蓝水是真的想不出。   梦初晨沉默了,看来自己的大姐就算心里面支持怜月和暗冥,但是实际上,对暗冥也不是很放心。   这时,梦初晨反而想清楚了,并不去计较怜月身体中的母盅,毕竟这母盅对怜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姐也不可能做出伤害怜月的事情。   “其实,这个盅不只月儿身体里有,在大姐拿出这个玉瓶的时候,还拿出了另外一个,不过却当着我的面毁了。”   梦初晨自然是听明白了蓝水的意思,那个瓷瓶中应该也是同命盅,只是不同的应该是针对岳令钧体内的母盅的子盅,只要子盅毁去,母盅便会自然的死亡。正因为对象是蓝水,所以怜玉才会这么做。   第二百四十八章 岳家来信   因为怜玉知道,以蓝水的聪明,怜玉既然为怜月饲养了同命盅,就没有可能不为岳令钧这个弟弟也饲养一对。   怜玉相信蓝水,所以才会这么做。但是对暗冥就不会这么的客气。   “这件事情应该是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的吧。”若是让岳令钧和怜月知道了,一定不会让自己爱的人去服这个子盅。   “恩。”蓝水看着玉瓶的眼神格外的复杂,这一路上,蓝水也挣扎了很长的时间,也已经打算,若是见到了暗冥,前两个问题暗冥都答应的话,这最后的东西她便私自做主不拿出来,她真的很担心会有那么一天,怜月会恨她们这么做。   “可是我没打算拿出来用。”   梦初晨点了点头,打心里梦初晨也有些不赞成怜玉这个大姐的做法的。   现在和夭夭在一起后,梦初晨对感情的事情理解的更深了一些。   两个人相知相爱,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就算是任何一方不可预估的要离开这个世界,心里还是希望另外一个人活的好好的,而不是随自己而去。   尤其是以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更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出现。梦初晨几乎可以想象,若是蓝水真的这么做了,若是被怜月以后发现了端倪,就算是不会恨蓝水和怜玉,心里也会非常的难受。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盅在某些时候也是有很多用处的。   比如现在,若是暗冥服下了这个盅,那么梦初晨所要做的就是将他找出来,然后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怜月就会忘记所有和她在一起的事情。   这样的话,对怜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同样的,若是暗冥现在已经服下了这个盅,恐怕梦初晨就不必去杀人灭口了,因为既然他肯服下,那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踪影。   不过,这么一想,倒是让梦初晨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盅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置?”   “你要它干嘛?”虽然蓝水相信梦初晨不会做任何伤害怜月的事情,但是这个盅实在是牵涉重大,蓝水还是要问清楚的。   “月儿现在已经对宇文凌汐有好感了,这也是我们乐见其成的事情,”对蓝水梦初晨本来就不需要保留,“但是他们中间还存在着一个阻碍。”   “你是说暗冥?”然后再想到同命盅的作用,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们让这个阻碍消失,那么月儿就不必再做选择。”   梦初晨没有开口否认,也就是默认,蓝水的脸上多了一分迟疑,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月儿和你之间的特殊感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起效,若是稍微一个不小心,月儿就算是已经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忘记了暗冥的一起,但是却依旧还是会起疑。”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每当遇见这种事的时候,梦初晨总是格外的头疼,但是现在,梦初晨反而特别的想要知道怜月心中的打算,特殊感应虽然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也不应该就这个平白无故的消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看来现在是很有必要查出这个为什么。   “好。”   正在此时,梦初晨的右耳动了两下,沉声道:“出来吧!”   蓝水心里一慌,还以为是有人偷听,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但是当蓝水看清来人时,就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对于隐宗的影卫,蓝水还是知道的,也是见过的。   只见那影卫附在梦初晨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梦初晨的脸色就整个变了,“迅速将这个消息传给岳家少主。”那个黑衣人低声应答了一声吼便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出了什么事。”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总是很灵验的。   梦初晨顾不得心中的震惊和伤心,怆然对着蓝水道:“祖母快不行了。”   蓝水整个人都愣住了,努力的消化了这个消息,他们离开岳府的时候钱氏的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但是来的这么突然,蓝水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蓝水都这样子了,何况是梦初晨,钱氏可是他的亲人,自从钱氏知道了梦初晨的身份后,就对他格外的疼爱,这份祖孙情虽然短,但是并不单薄。   “据岚姨那边传来的话说,祖母最多还能撑上十天,我们需要立刻赶回去,我去通知月儿,蓝姐姐你现在就收拾行李。”   既然是梦岚说的,蓝水就知道这十天肯定已经是极限,现在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好的。”现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慌的。   两个人分工,梦初晨飞快的朝着宇文凌汐住的屋子奔去。   待他进屋的时候,怜月正站在内室的门口,焦急看着内室的门,就在刚刚宇文凌汐的体温又升高了,怜月本来是准备要进去帮忙的,可是木杉却将她挡在了外面,因为他们要将宇文凌汐的衣服全部褪去,用冰水擦拭。   现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在梦初晨进来的时候,怜月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看着内室的门。   梦初晨现在已经顾不得里面的宇文凌汐了,直接开口道:“月儿,我们现在需要立马回凌阳。”   “什么事,那么急,不能等上一晚上吗?”怜月头都没有回,就想要直接回绝,不管是什么事,最起码自己要看到宇文凌汐脱离危险才可以。   “祖母那边出事了。”梦初晨知道现在只能开门见山的说了,不然纯粹就是耽误时间。   心里为宇文凌汐焦急万分的怜月心里猛然一顿,有了一种更不好的预感,扭头看着梦初晨道:“你说什么?祖母怎么了?”就算是心中有了猜测,怜月还是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岚姨刚刚传来消息,祖母现在全凭药物吊着,最多还能撑到这个七月中旬底,我们需要立马出发!”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这是怜月的第一反应,虽然不常和钱氏见面,但是钱氏对怜月的宠爱可是一点也没有少的,但是怜月往外走了两步后却在门槛处猛然的顿住,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门。   脸上又有了犹豫,本来已经跟上怜月的梦初晨看到怜月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没有特殊感应,也知道怜月现在停下是为了什么。   “月儿,我们真的不能耽搁了,十天对我们而言能赶回凌阳就是一个奇迹了。”   “可是……”对于怜月的迟疑,梦初晨却没有责备的意思,而是劝解道:“你在这里其实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我们要相信,宇文凌汐绝对没有这么脆弱。”   怜月知道梦初晨说的是事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有些话想要给宇文凌汐说。”   一刻钟的时间路上还是可以争取的,梦初晨知道若是让怜月这么走了,怜月一定会愧疚的,便答应了下来   怜月对着身后,已经不知所措的紫竹道:“去敲门。”   紫竹连忙上前,将门敲响。   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内室的门打开了,露出了木杉大汗淋漓的脸。   怜月知道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并没有去询问宇文凌汐的现状,而是直接开口道:“岳家出了事情,我需要立刻起身,能不能现在让我见宇文凌汐一面,有些话对他说。”   木杉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梦初晨,见他的脸色也格外的郑重,就知道岳家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还好,如今少主的温度已经控制住了,“请岳小姐稍等一下,我安排一下。”   “谢谢!”在怜月急切的注视下,木杉转身就折返到了屋内。   怜月在心里满是愧疚的祈祷道:“祖母,你一定要等月儿,月儿看过他后就立马启程,你一定要等月儿!一定!”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路奔波   待木杉再次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冲着怜月点了点头,怜月便迫不及待的越过木杉走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双唇紧抿,剑眉蹙在一起,脸上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潮红。   正在用手中的浸湿了后的面巾将宇文凌汐额头上的面巾,这之后,便垂首站在了一旁,怜月客气的对他说:“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要说。”   首乌有些犹豫,但是随后跟进来的木杉却上前拉了他一下,然后两人便退了出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站着的怜月和睡着的宇文凌汐的时候,怜月又往床边走近了两步。   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宇文凌汐认真的道:“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能听到,但是我还是要说,一直以来,我其实都知道,你对我的好,说真的,如果中间没有那个意外,其实我也不是太确定我们今天是不是还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每次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你都会挺身而出,说真的,我真的很感动,尤其是这次,还害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本来应该守在你在身边,但是祖母那边出了事,”说着说着怜月的眼眶就红了,“若是我现在不回去,可能就见不到祖母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怜月又犹豫了一下,然后俯身到宇文凌汐的耳边,轻声道:“若是你这次挺过来,在找到暗冥后,我会认真的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   本来说到这的时候,怜月就准备起身了,但是垂在床边的手却被猛然的拉住,怜月一愣,然后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刚说的他都听到了,那他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怜月惊喜的对着外面唤道:“木杉!木杉!你家少主有反应了!”   伴随着怜月的声音,内室的门被猛的一下推开,木杉转眼就到了床边,怜月略微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个木杉也是以为高手。   木杉上前掰开了宇文凌汐的眼睛,左右都看了一遍,然后目光才落在宇文凌汐紧抓着岳怜月的手腕上,歉意的对着怜月道:“岳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少主有没有抓疼你。”   尽管手腕的地方真的很疼,但是怜月却还是摇了摇头,急切的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比前半夜好了许多,热度也僵了许多。”木杉上前将宇文凌汐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岳姑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想少主也不希望你在这里耽误下去,所以你还是赶紧启程吧,刚刚青峰已经过来传过话了,所有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启程了。”   怜月再次不舍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宇文凌汐,冲着木杉点了点头。   怜月走到门外后,看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一大波人,再次很歉意的道:“我们走吧。”   然后将自己的手递到了温柔的蓝水手中。   怜月接下来的一路上可以说是日夜兼程,早在第一天晚上的时候,怜月就收到了梦初晨特意留在药王山的影卫传来的关于宇文凌汐的消息。   知道他在第二天早上就已经化险为夷,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了这个牵挂,怜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的赶回凌阳。   而远在西京的岳令钧和岳怜玉也已经动身。本来岳令钧是不赞成岳怜玉跟着一起回去的,毕竟岳怜玉的身体刚刚好转,现在还有乔恪这个牵挂。   但是岳怜玉坚持下来,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还好他们相对于怜月几人里凌阳的距离还是要近一些,一路上怜玉也还吃的住。   在第七天的时候,怜月几人就追上了岳令钧和岳怜玉的人,如今她们日夜i按成的话,到凌阳城也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之所以能这么快,完全是因为怜月她们从药王山出发后,前前后后七天的时间只有他们每隔是个时辰才会休息两个时辰,还好梦初晨那里有半瓶的血芝丸,这才吊着一口气。   两队人马回合后,尽管很疲倦,但是却依旧没有耽搁一点时间,就向着凌阳城出发。   一行人都是轻装上阵,清一色的马匹。   待远远看到凌阳城的时候,怜月心里更加的紧张了,城门上的人还是认得岳家的人的,眼中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深深的顾忌。   回到岳府后,怜月几人便马不停蹄的向着梧桐苑奔去。   正好出来倒药渣的瑛姑看到了她们,连忙呼道:“小姐少爷你们可回来了,快进去看看老夫人吧,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说着用袖子擦了擦溢出的泪水。   怜月和怜玉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的向着屋内奔去。   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让怜月的心沉了又沉。   怜月几人轻车熟路的就跑到了睡房,看到了父亲岳展鹏佝偻的身影,这才放轻了脚步。   岳展鹏扭过头来,看到是怜月几人,疲惫的道:“你们回来了。”   几人轻轻的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灰白的祖母,心都没有由的一疼,却也有慢慢的庆幸,还好,他们回来的并不晚。   “父亲,祖母怎么样了。”开口的是怜玉,声音也很是疲惫。   “刚刚喝了药又睡下了,现在是醒的时候短,睡着的时候多,嘴里一直都念叨着你们几个。”   然后岳展鹏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对着旁边跟着进来的瑛姑道:“在偏房安排一下,让他们先去去身上的灰尘。”   然后又对着怜月几人道:“你们跟着瑛姑去吧,你们祖母刚刚睡下,醒了我会让人叫你们的。”   怜月尽管心中还想要坚持,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是风尘仆仆的。   怜月这边在瑛姑的那排下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在氤氲的雾气的蒸腾下,尽管怜月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睡着,但是这么多天的劳累积累下来,她终究还是撑不住了,眼皮还是慢慢的合上眼。   最后还是瑛姑觉得她洗的时间过长了,尝试着唤了怜月两声,里面没有反应,所以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怜月疲倦的样子,很是心疼,若不是浴桶里的水已经慢慢的凉了下来,瑛姑是真的不想将怜月唤醒的。   在瑛姑的呼唤下,昏昏沉沉醒来的怜月,脑子中猛的想起了什么,一下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看着瑛姑问道:“祖母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醒来了。”   瑛姑连忙用旁边干净的衣服包住了怜月的身子,道:“老夫人还没有醒,小姐你还是先到床上休息一下吧,不然老夫人看到你的样子肯定会心疼的。”   怜月一边从浴桶中走出来,一边道:“不用了,万一我睡着了,祖母醒来了我错过了怎么办。”   “可是……”   怜月走进屏风后面,“瑛姑,我已经睡饱了,现在一点也不累了,你就不要可是可是的了。”   瑛姑见怜月这么坚持,也知道老夫人现在的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下一次醒来再睡着后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很快,怜月就换好了衣服,瑛姑上前替怜月一遍又一遍的绞干头发,怜月撒娇的道:“瑛姑今天就麻烦你了,紫竹这一路上也是真的累坏了,这丫头这时候指不定在什么角落睡着了,紫菱的身体又不方便。”   “小小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能照顾小小姐是瑛姑我的福分。”   说话间,瑛姑已经将怜月的一头乌黑发亮的墨发绞干,感受着手中的润滑,心思一阵恍惚,想当年小姐的头发也是这样的顺滑,就连触感都这么像,可是现在今天自己为她绾发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黑发了,瑛姑的眼睛忍不住又湿润了。   第二百五十章 钱氏病逝   怜月透过眼前的镜子将瑛姑的样子收于眼底,心也跟着低落了起来,一想到不久的时候,慈爱的祖母就要离自己远去,怜月就格外的舍不得。   整个屋子在两人的渲染下就多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最后还是瑛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好心态,看着同样情绪低落的怜月,告罪道:“人一上了年纪,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小小姐不要介意。”   怜月强撑着对瑛姑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直到瑛姑将她浑身打理妥当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收拾妥当后,怜月便再次来到了祖母的睡房。   见到了同样没有过多休息的大姐、大哥、二哥和蓝姐姐和噙着泪水的夭夭。几个人的眼眶都格外的红,怜月心中一突,下意识的往床边看到,却看到了正在施针的岚姨。   怜月急忙在心中道:“二哥,祖母这是怎么了。”   三天前两人之间的特殊感应已经恢复正常。   “不要慌,还没有到那一步。”   怜月将信将疑的又上前看了眼床上的祖母,然后在怜玉的身边站住,心里却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梦岚刚刚收针准身,怜月便急忙小声的问道:“岚姨,祖母怎么样了。”   梦岚这些天也是累坏了,刚刚下去休息了一下,钱氏这边就出了事,强撑着精神才施了针,这时候浑身都有些虚脱,“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会醒了,你们抓紧时间,老太太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怜月的眼眶一红,眼泪便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梦岚看着这和梦嫣然一样的容貌,心里格外的心疼,但是钱氏的身子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她也是爱莫能助。   “月儿,还是让岚姑娘下去休息一下吧。”岳展鹏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们祖母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岚姑娘的功劳。”   “谢谢岚姨。”怜月抽了抽鼻子,梦岚是真的累坏了,便也没有多留。这些时日在这边呆着,方便起见,梦岚就住在梧桐苑,也不需要有人带,便走了出去。   怜月几人便围在了钱氏的床前,看着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钱氏,就是岳令钧和梦初晨的眼底也湿润了起来。   岳展鹏看着几人叹了口气,“都把眼泪擦了,待会你们祖母醒了后,都表现的开心一点。”   “父亲,你也下去休息会儿吧。”怜玉看着憔悴的父亲,心里格外的泛酸,一年不见,父亲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精神抖擞的样子。   “不碍事。”岳展鹏摆了摆手,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就是现在下去休息,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还好该做的他也都做的,如今牵挂的也就是这几个儿女。   大女儿那里的事情,令均处理的很好,想必以后,皇家谁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   岳令钧身边也有了蓝水,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将岳家交给他自己也很放心。   至于失而复得的二儿子梦初晨,岳展鹏心中依旧有些愧疚,这些年自己做的终究是少了一些,不过还好,他也抓住了自己心爱的人,隐宗在他的治理下也是井井有条,有隐宗和岳家相互照应帮衬,都会越来越好的。   唯一还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小女儿,这一年多来,因为自身的缘故,真的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现在感情路又走的这么不顺,这真的是自己唯一放不下的了。   “月儿,你随我来,”岳展鹏对着怜月招了招手,便向着旁边的偏殿走去,怜月看着他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偏殿中,岳展鹏让怜月坐下,然后才开口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怜月一怔,然后才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说自己的事情,“父亲,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岳展鹏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道:“我知道你的性格随了你的娘亲,尤其是在感情方面,都有自己的主张,我也不想过多的干预你,但是有些话,我怕我现在不说,今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呸呸呸”怜月丝毫不顾形象,恼怒的道:“父亲你说什么,你现在还好好的,怎么以后就没机会了,我不准你这么说。”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流,虽然怜月并不精通医理,可是这一年来,她也是看出了父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父亲对娘亲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会这样的伤心,才会这般的劳神。   岳展鹏上前为怜月擦着眼泪,宠溺的道:“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流眼泪。”   这一说,怜月反而哭的更加汹涌了,一年多来,岳展鹏很少和她这般亲近,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哭声吵到外面的人,怜月真的想要嚎啕大哭一番。   “就像你祖母一样,父亲也是终究要离开你的,”岳展鹏将怜月揽到怀中,想想自己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心中也很是愧疚,“父亲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其实,凌汐这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大哥的教育方式和不苟言笑,这孩子确实是有些冷,但是他对你是真的很上心,这点父亲是过来人,他就算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是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怜月握在岳展鹏的怀中,抽抽搭搭的,却没有阻止岳展鹏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何,怜月心中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和父亲这样呆在一起的日子已经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岳展鹏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着怜月的后背,“所以,我一直都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是却没想到中间会出现那么一个意外,父亲才开始也想,既然你喜欢上了,那么就按你娘亲的意思,任由你去,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听父亲一句,不管那个暗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孩子你就该放宽心。父亲并不是说让你立马就接受一个人,但是至少你要看看陪在你周围的人。”   “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暗冥不告而别的真正原因。”怜月扬着满是泪水的脸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然我放不下。”   “傻孩子,你只是还没有想明白。”岳展鹏对上怜月的眼睛,心又疼了一下,“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你心里都明白,只是还没有说服自己。”   “这个人不告而别也许是有他的苦衷,他以为他这么做就是为你好,其实是不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一颗坚信无论如何你都会陪在他身边的心。”   “可是万一他是担心会给我带来生命危险呢?”怜月其实心里已经赞同岳展鹏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找理由。   “那就说明,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可以保护你,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对你起不该有的心思。”岳展鹏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怜月也听的懂,不论是暗冥的身份还是暗冥的过往,都让父亲不能相信他会给自己一个安稳的未来。   “若是他真的喜欢你,终有一天他会想明白,会再次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岳展鹏将怜月脸上的泪痕擦干,“若是将你爱到了骨子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你太远,因为对一个人而言,不能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或许还能接受,但是绝对做不到忽视自己心爱的人。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样子,他最终还是会悄悄的潜伏在心爱的人身边。”   “真的吗?”怜月已经不哭了,开始努力的思考父亲的话。   第二百五十一章 钱氏病逝(2)   岳展鹏最后摸了摸怜月的头:“是不是真的你以后会明白的。好了,现在我们还是到前面去吧,你祖母这次是真的走到了头,好好的送送她。”   “恩”怜月随着岳展鹏再次回到了钱氏的床前。   没多大一会儿,钱氏果然如梦岚所说的那般慢慢的转醒,睁开眼后就看到了围在床边的人,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有气无力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们都回来了,回来就好。”   “祖母”尽管先前已经说过她们要尽可能的高兴不伤心,可是从内心生气的伤悲可不是能轻易的掩饰的。   钱氏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移过,最后落在了岳展鹏的身上,心疼的道:“怎么我睡了一觉后,你更加的憔悴了,我还能坚持,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吧。”   “不碍事的。”岳展鹏眼角的鱼尾纹明显的跳动了几下,这个可以包容自己任性的娘亲真的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不孝的儿子这最后仅能尽到的孝道自然有丝毫懈怠的。   “诗如呢,还没有到吗?”   岳展鹏摇了摇头,心里也很纳闷,自己这个大姐这次怎么能比令峻几个还要慢上一些,这次他们一家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最后并没有去西京参加太上皇的寿宴,照理说,应该比令钧几人还要快一些才对。   怜月给人的眼中都有了一丝异色,他们路过河洛的时候,曾特意到姑母岳诗如所在的秦府,可是却被的门房告知,他们一家三天前已经出发了,照理说现在就是最慢的脚程也该到了,刚刚进门后,他们也没有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因为劳累下去休息。   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怜月一行人从河洛出来后,一路上都没有再入过乡镇和县城,所以也有可能是错过了,但是为何这么紧要的关头,他们竟然没有传个信回来。   尽管他们现在心里也有顾虑,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钱氏的面将这些说出来,只是趁钱氏正在拉着怜玉说话的空档,岳令钧对站在门口的青峰交代了几句。   然后青峰便离开了房间。   钱氏这次醒着的时间也很短,只单单和怜玉说了一会儿话,询问了一番自己素未谋面的曾外孙后,便露出了疲倦。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下合上了眼睛。   这样说醒便醒,说睡便睡的状态在现在看来并不是什么好的症状。   屋内的气氛在钱氏睡着后,便又低迷了下去,怜玉将眼角的泪水擦去,愧疚的道:“这次真的无论如果应该将恪儿带来的。”   “玉儿,你也不要伤心了。”岳展鹏坐回了旁边的椅子上,宽慰道:“这次舟车劳累的,恪儿的身板怎么受得了,何况他的身份还那么特殊,你们祖母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岳展鹏的话并没有让怜玉好受一些,“你们还是都到旁边的偏殿休息吧,轮流着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要离开的意思。   见到这么一副场景,岳展鹏心里安慰的同时也板起了脸,“你们一个个这样赶过来,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再熬下去,万一病倒了就真的是添乱了,都下去吧,一个时辰后,你们过来两人接我的班。”   “那怎么行,”作为大姐的怜玉第一个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父亲你现在的样子比我们还累,还是我在这先守着,你们下去休息吧。”   “大姐你身子弱,还是我来吧。”   “有我们男的在,还是你们先去休息吧。”   “还是我留在这里吧。”   众人虽然是争先恐后的再说,但是声音都放的很低,生怕吵到了正在床上休息的钱氏。   最后还是岳展鹏一锤定音,“就按我说的办,我在这边守着,令钧去查下你姑母那边的事情,其余的人全部回去休息,一个时辰后,初晨过来接替我。”   岳展鹏平时说话的时候都很温和,难得的严厉起来,众人便都不敢再提出反对的声音。   但是却也都没有走远,还好梧桐苑也算是一个大院子,瑛姑准备的也十分齐全,怜月几人便和衣在旁边的耳房睡了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敢真正就这样睡踏实。   这样折腾到黄昏的时候,钱氏期间又醒来了两次,依次拉着怜月和蓝水说了一些话,有心的怜月等人发现,钱氏清醒的时间是越开越短,最后一次更是拉着蓝水说着说着就将她认成了岳诗如。   而庆幸的是,在钱氏第二次昏睡后没多久,风尘仆仆的岳诗如终于进了梧桐苑,平时端庄大气的岳诗如此刻在钱氏的床前就像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风尘仆仆还来得及擦拭一番的脸蛋上已经被泪水冲下了两条泥印,狼狈的不像话。   跟在她后面除了丫鬟婆子外就只有秦澈一人,他进来后的目光在钱氏身上落了一下后就转到了一旁的蓝水身上,眼睛中浓重的懊恼就是瞎子也感受的出。   蓝水微微的蹙眉,浑身的不自在,而此时注意力放在岳诗如身上的众人却都没有发现蓝水的异样。   瑛姑红着眼眶,将岳诗如从床边拉了起来,好说歹说的伺候着她先净了面,然后又在偏厅换了衣物,便迫不及待的又坐回了钱氏的床边。   也许真的是母女连心,岳诗如刚刚坐下没有多长时间,钱氏就再次醒了过来,看到岳诗如的第一眼,精神就一下好了许多。   伸出枯瘦的手牢牢的握住岳诗如的手,中气十足的道:“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为娘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呢。”   屋内的一干人都没有因为钱氏突然而来的精神而高兴,反而更加悲痛了几分,钱氏现在的种种反应,怎么看都像是临去之间的回光返照。   已经经历过娘亲身故的怜月已经忍不住的开始抽搭起鼻子,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见到你们我也算是了了心愿,这次时间是真的不多了,咳咳”岳诗如赶忙用还可以自由活动的手为她舒气,钱氏舒服了一点继续道:“之所以我撑着要等到你们全部到齐,就是有一件事情要交代。”   岳展鹏感觉到钱氏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心里一愣,便想到了什么,心里就更加的怆然了几分,可怜天下父母心,娘亲这是到临死还想为自己多做一点。   “从今以后,所有岳家子孙但凡有香火传递的,都一令不准纳妾,违者逐出家门。这条家规现已经生效,二房三房已被我逐出家门。”   怜月心中想起,好像自己从进门以后还真的没有看到二房和三房的一个人,耳边也确实清净了不少,原来是这么回事。   怜月对祖母的这个做法可是举双手赞成,有二房和三房在,除了自己的院子,其余的地方都是乌烟瘴气的。   这样以后,岳家就真的清净了不少。   就在怜月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一声嚎啕大哭,“娘……”   反射性的往床上一看,自己的祖母钱氏已经合上了双眼,身上一看就没有了一点的生气,这来的过于突然,让怜月一点准备也没有。   等到泪水已经将面庞浇湿后,怜月的第一声哭声才从喉咙里发出声来。   屋内一片呜咽之声,悲怆的气氛从梧桐苑中飘到了整个岳府的上空,不消一刻钟,整个岳府便是一片素白,在瑛姑的帮助下,一身孝装的岳诗如和怜月等人给人亲自为祖母钱氏换上了寿衣。   这一刻,又一个长辈离他们而去,岳诗如更是直接哭昏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丧礼   还好梦岚并没有离开岳府,查看后,梦岚的脸色有些古怪,对着一旁闻讯而来的秦澈问道:“秦夫人身体里怎么会有残留的砒霜?”   刷的一下,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澈,秦澈的脸一下就白了,不出一息的时间额头上遍布满了冷汗。   这下众人一下就联想到他们先前晚到的事情,岳展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对着秦澈道:“你娘请为什么会中毒,是谁下的。”   秦澈或许是被岳展鹏吓到了,直接屈膝跪倒在地,但是却什么都不说。   岳展鹏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突的跳,矛头指向岳令钧道:“你来说。”   秦澈连忙向岳令钧投去祈求的眼神,但是岳令钧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将他查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岳展鹏怒不可揭的直接将手下的黄花梨桌子拍成了几半儿,木屑四溅,首当其冲的就是跪在地上连腰都没有直起的秦澈。   凌厉的掌风伴随着尖利的木屑,将秦澈的脸上划去了好多的血道儿。   “混账东西,这样的人你还想要包庇,难道是要当你们秦家死绝的时候,你才能摆脱现在的执迷不悟吗?”   “舅舅,你听我解释。”秦澈刚想辩解几乎,但是话没有说出口,就感觉身上一麻,嘴里就说不出话来,心里急的已经快要将房顶掀起来了。   “月儿,给他解开,让他说。”怜月的动作就算再快,也没有瞒过岳展鹏的眼睛,别说怜月了,就是岳展鹏对秦澈心中也是有怨言的。   蓝水可是阿玥亲自收养的义女,可是却在秦澈那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若不是看在秦澈是他的亲外甥,大姐岳诗如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岳展鹏当年就算是在忙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现如今,又是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竟然纵容她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是秦澈他们现在并不算是岳家的恶人,但是做为舅舅,该教训的是一个都不会少的。   怜月很不情愿的上前将自己的银针收回。   秦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件事情我事先完全不知情,而且我也已经惩罚了她,”   现如今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灵堂,岳展鹏已经尽量的克制了声音,可是如今听到自己这个外甥口口声声的护着那个来路不明做了秦澈妻子的女子,心里就更恼怒了几分。   “你的处置就是将她好吃好住的留在客栈里,而且还将她和你爹安排在一起,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故技重施吗!正是糊涂。”   岳展鹏的话音落线后,对着岳令钧道:“你现在派人去将你姑父救回来。”   “是!”这时候就算是岳展鹏心疼儿子劳累也是没有办法了。若是只派一个下人去,分量是在有些不够,总不能让怜月和怜玉去吧。   所以说,岳令钧接下这个活心中没有一丝的怨言。   在梦岚的抢救下,岳诗如终于渐渐的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挺挺的从床上做了起来,惊呼道:“我的娘啊……”   然后一转头看都了跪在一地碎屑中的秦澈,哭天抢地的哭上一顿,“澈儿,你跪在那里做什么,娘亲已经没事了,你还不赶快起来。”   语气中的关怀不是作假的。   但是秦澈却是一动不动,岳诗如当下便想要起身去扶,但是浑身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起身都有些困难。   岳诗如就知道,砒霜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尽管这次,岳诗如是被自己这个儿子伤透了心,可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也不是他做出来的这些。   “弟弟,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闹来闹区只会让人看笑话。   虽然岳展鹏很不同意岳诗如的做法,但是这也算是秦府的家事,自己刚刚已经有些逾越了。   怜月看着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也是无能为力。毕竟现在岳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姑母自己都不计较,难道岳家还要逼迫着姑母处置不成。   按照当地的习俗,家里长辈驾鹤西归后,需要摆上整整七日的丧庐,方可入土。   这七天夜里还好,兄妹几个还可以轮流守夜,但是白天,却是亲朋好友邻里之间的吊唁,他们几个是要答礼的,钱氏可以说是岳家的老太君,如今殁了这般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往往一天下来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但就算是这般苦,怜月也从来没有说过一个累字。   第七天钱氏入祖坟时,怜月又忍不住的大哭了一场,回来到了房间里就昏倒了,把紫竹和紫菱狠狠的吓了一跳,若不会紫菱身体素质好,现如今胎也安稳,指不定还会吓出个什么事来。   这一觉,怜月直到睡到了第二天晌午,这才转醒,便觉得自己浑身的酸痛,甚至若是紫竹没有再旁边帮忙,起身都格外的困难。   “小姐,秦夫人今早已经启程回河洛,今早过来看了你,见你没醒就没有再叨扰。”   “恩。”这样也好,省的自己天天看到不该看的心烦。   呆在怜月身边久了,就算是怜月没有开口过多的说什么,紫竹也曾猜个大概,前两天一大早,凌阳突然降温,紫竹便抄小路趁早去给怜月拿些保暖的素色衣物,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两个下人正在说话,本来紫竹没有留意,但是后来竟听到是与秦府有关的事情。   这才留了心,停住脚步继续听了下去,这一听不打紧,竟然听到是在说秦府的事情。   没想到在守丧期间,秦澈逮到机会竟然将那一个岳府上下都不欢迎的人偷偷的接进了岳府,还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据那些伺候的丫鬟说,这个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然的身着鲜艳的衣服招摇过市,这也是在是太嚣张了。   岳诗如撞见了,自然背后狠狠的痛骂了秦澈一顿,但是到最后也没有呕过秦澈的要求,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言冷那女子换了衣服,并且不能外出,晚上便对着灵堂哭泣。   一来二去的,岳诗如的眼睛竟然也出了问题,竟然看着看着就看不到了,依旧是多亏了岚姨,这才没有真的瞎掉。   岳诗如自知给岳府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这么快的离开。   怜月现在已经对这件事情麻木了,有些人愿挨,有的人愿打,走了一了百了,省的影响怜月的本来就有些低落的心情。   不过现在岳府的这座小庙里可是不只一尊佛的。   怜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歪回了床上,“告诉外面,我要在房间里颂佛三日,谁也不见。”   怜月的这条命令是针对乔秩而说的,就在钱氏驾鹤西游的第五天,乔秩便代表者皇家过来吊唁,然后便死皮赖脸的留在了岳家。   虽然乔秩没有和以前那么烦人的时候一样无时无刻的不缠着怜月。   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却让怜月更加的不像见他。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宇文凌汐,当怜月在灵堂看到宇文凌汐时,差点都忘记了回礼,这人的恢复力也太彪悍了一些,前些天还在鬼门关徘徊,这边竟然入此生龙活虎。   本来怜月是不躲他的,但是偏偏他在怜月面前将那天晚上怜月说的话,基本上是一个字都不错的复述了一遍。还要将自己还回去的玉佩再次交给自己。   尽管怜月已经打算,试着接受一下宇文凌汐,但是面对这么生猛的速度,怜月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第二反应就是躲。   岳府是怜月的家,自然是不能逃的,这样的话怜月便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现在的怜月还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第二百五十三章 父女之间   紫竹为难的看着已经躺会床上的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姐你若是没事还是去看看家主吧!”   怜月一个机灵,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刚躺下的身子一下就坐直了,急切的问道:“我父亲怎么了。”   “小姐别急,”紫竹看着作势就要穿鞋的怜月急忙解释道,“我也只是在厨房听岳家说了两句,好像是老爷这两天身子不是太舒服。”   怜月暗道自己的粗心,在自己的心中念高,父亲就像是一座永远也不会坍塌的山岳,却忽视了祖母也是父亲的亲生母亲,想比着自己这些孙辈,祖母的离开,最伤心的就是父亲。   就像是姑母在得知祖母过世的那一刻,都伤心的昏厥了过去。   现在怜月也顾不上外面的乔秩和宇文凌汐了,一门心思的只挂记着自己的父亲。   匆匆忙忙的赶到附近居住的院子,听着里面传来的生生不息的咳嗽声,怜月觉得自己的心就被狠狠的揪起。   自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慢慢的接受了娘亲离开的事实,现在祖母又再次的离开自己,除了哥哥姐姐外,自己也就只剩下父亲一个亲人,若是父亲有什么事情,怜月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伴着咳嗽声,怜月尽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走了进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岳家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一股浓浓的药味,经久不散的流淌在鼻尖。   说真的怜月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味道,总觉得有这个味道的地方总会发生一些让人伤心的事情。   待走到里间,怜月便看到了穿着里衣,披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床侧书案旁的父亲的背影,从怜月的方向看去,父亲的背影格外的佝偻,就好像随时就会倒下一样。   尽管一再的控制情绪,但是怜月的眼眶还是有些发酸。   不用上前看,怜月都知道父亲现在的眼睛一定格外的温柔也格外的深情,只因他的眼睛看的是娘亲的画像。   在这种时候,怜月格外的不想打扰父亲,就在怜月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出去的时候,岳展鹏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画上移开,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说道:“月儿,你来了。”   怜月一抬头就对上了岳展鹏满是慈爱的目光,有些贪婪的希望这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段时间。   “傻孩子,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进来,咳…咳咳咳…咳”   怜月连忙上前两步,轻轻的帮着父亲顺着后背,“父亲,您还是先到床上躺着吧。”   岳展鹏将挡在自己嘴边的半握的拳头拿开,摇摇头,“还是这样站着吧…咳咳…”   怜月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哽咽着任由父亲那双布满茧子的手帮自己一遍一遍的擦着眼泪,耳边传来父亲尽管无力但是却满含慈爱的声音。   “我的小月儿怎么像是掉…咳咳…到水里了一样,好了,乖,不哭了。”   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怜月就更加的忍不住了,直到今日,怜月才知道一个人地眼泪怎么会有这么多,明明都已经流了好几天了,就还想永远也流不完一样。   就这样,一个不停劲的流,一个不停手的擦,看得站在一旁的紫竹和后来进来端着药碗的岳管家眼睛也是酸酸的。   好大一会儿,怜月的眼泪才止住,岳展鹏用中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道:“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外人看见不定要怎么笑呢。”   “谁爱笑笑去,”怜月噘着嘴抽着鼻子,将脸蛋一股脑的凑到父亲岳展鹏的胸前,还来回的动了两下。   “呵呵…咳咳”岳展鹏无奈的看着怜月的小孩子举动,心里一阵怅然,这一年多确实是太委屈月儿了。   一旁的岳管家悄悄的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小姐,老爷该吃药了。”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岳展鹏,就对上了岳展鹏不满的眼神,连忙将目光移转到怜月身上,就是远远看着怜月进屋,岳管家才连忙将手里的这碗药端来,家主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小姐的面子是一定会给的。   这充满乞求的眼神看在怜月眼中,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仰起头将父亲脸上的不耐收于眼底,咻的一声从岳展鹏怀中挣开,故意对着紫竹吩咐道:“紫竹,你去拿一些蜜饯过来,父亲一定是和我一样,嫌这汤药太苦了些。”   “是”紫竹强忍着笑意,为了避免自己破功,连敢往袁展鹏家主那里看一眼都没有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怜月这才上前将岳管家手中的汤药,转身满脸可爱的将汤药递给一脸无奈的岳展鹏,“父亲,您以前也常对我说良药苦口,药是必须要喝的。”   面对怜月,岳展鹏是真的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能将汤药接过,一仰而尽,然后还象征性的将碗倒着悬空。   岳管家连忙上前将碗接下,心虚的连看岳展鹏一眼都不敢。自从老夫人离开后,家主在喝药这方面就越来越草草了事,大多时候,药放在桌子上一天都不会动一口。   待屋子里只剩父女两人都时候,岳展鹏看向怜月的目光就越发的慈爱和不舍起来,这样的目光看在怜月的眼中,不知为何总是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岳展鹏强打着精神,慈爱的道:“月儿,今天就我们父女两人,留下陪我好好的说会儿话。”   怜月乖巧的点点头,嗔道:“月儿也有好多话要对父亲说,我们到那边坐下说。”说罢,拉着岳展鹏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现在的怜月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傻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经历了几个长辈的离世,也越发的珍惜起眼前的时光。   父女两人坐下后,岳展鹏没有忍住还是咳了几声,怜月刚想起身帮他舒缓一下,却被岳展鹏按住,“没有大碍,你坐着就好。”   “父亲,你的病大夫是怎么说的,不行的话我去让岚姨给你瞧瞧。”怜月看着咳嗽不止的父亲,心却怎么也淡定不下来。   “不碍事,你岚姨前几日就给看过了,没有大碍。”   岳展鹏心知自己的病已经是无药可救,也是时候让他们兄妹几个心里有个准备了。   “我自个的身子自己清楚,能多活这一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怜月一听就急了,不顾形象的道:“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不准说,父亲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眼角却已经忍不住的湿润起来,岚姨层私下里告诉过她,父亲得的是心病,日积月累的耗损下来,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就是神医在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但若是他能解开自己的心结,那么多活上几年还是可以的。   不过,父亲的心结乃是因娘亲而起,要解开谈何容易。   有时候怜月也曾想过,与其父亲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但是这样的想法,每次出来后,怜月都会被自己吓得一头冷汗,从心里,怜月还是不希望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父亲离自己而去的。   若是以往,怜月如此,岳展鹏顶多就是叹叹气,也就不再多提,可是今天,他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   “这一辈子,父亲也算是活够本了,月儿不要伤心,我只是去陪你们的娘亲,那边只有她一个人,我担心她太过于孤单。”   “呜呜……”怜月本来不想哭的,但是还是不能压抑自己心中的伤感,痛苦出声。   岳展鹏伸出已经开始长出斑点的粗手,给怜月擦了擦眼泪,“如果说还是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是你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父女之间(2)   “既然不放心,您就将身子好好养好,月儿以后就守在你身边,再也不随便乱跑了。”怜月的哭腔已经越来越重,濒临嚎啕大哭的边缘。   岳展鹏看怜月泪流不止,心里也是格外的心疼,本来俏生生的一张脸,此时也成了一张十足的花猫脸,而在这张脸上,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泪水,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怜月的脸仔细的擦拭着,尽管再三的控制,但是还是流露出了对这张脸的思念和迷恋。   这表情看在怜月的眼中,让怜月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怎么这般疏忽大意,明明知道自己这张脸与娘亲相像,怎么还能这样任性妄为,让父亲伤心。   怜月强制性的压制住心里的悲伤,尽量的让自己止住眼泪,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这一举动更是将岳展鹏的心狠狠的纠到一块,不由自主的又咳嗽了起来,这下怜月慌了,连忙起身用手舒缓着岳展鹏的背部。   岳展鹏咳了一会儿,伸过手将怜月的手握在手中,摇了摇头,“已经习惯了,咳两声就过去了。”   尽管此时的怜月特别的想要流泪,但是还是强行的将眼泪止于眼眶中。   “月儿,你今天和父亲说句心里话,你对宇文凌汐是真的没有一点好感吗?”   “这个”怜月有一些迟疑,不知该怎样回答父亲的问话,以前怜月也不相信,一个人地心里会同时的住进两个人,但是从自己最近的表现,怜月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事到如今,怜月的心里还很确定,对于暗冥,自始至终怜月都没有放下,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不可磨灭的。   但是宇文凌汐对自己的好,怜月也很清楚,有时候就是怜月自己也很纠结,以自己这一段的心情变化,若说是心里没有宇文凌汐,这个说法在怜月自己这里都是说不过去的。   岳展鹏毕竟是过来人,单从怜月的这一下迟疑就看出了一点端倪出来,心里也算是有些安慰。   那个暗冥,就算是发动暗部的力量去查询,依旧是没有查到一点的踪迹,以前暗冥还是罗刹殿的殿主的时候,岳家的暗部在暗地里就一直有注意他的动静,可是药王山开始查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岳展鹏看来,这个暗冥多半是已经凶多吉少,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平白无故的消失。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岳展鹏在心里面还是要偏向于宇文凌汐的,只有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把怜月交过去,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而此时此刻怜月的态度就需要给她一剂猛药才可以。   “凌汐那孩子,你不要看他平时总是那么冷,但是父亲看得出这孩子是真心的喜欢你,在意你,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怜月并不否认父亲的话,心中对这个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但是嘴上依旧还是不想松口,“可是……”   “可是你却依旧放不下那个叫暗冥的”岳展鹏接着怜月的话说了下去,“但是,孩子,婚姻不是儿戏,这个人若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话,现在为何还不露面。”   “他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怜月忍不住的辩解道,无论无核她还是不能接受暗冥不告而别,没有踪迹的事实。她认识的暗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傻孩子,”岳展鹏用手捂住胸口,怜月现在的态度实在是像极了她娘亲当年,都是这般的执着,“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父亲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既然给出了承诺就应该信守承诺,若是根本就不能履行,那么当时给出承诺就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体现。”   “咳咳咳……”   “也许如你所说的,他真的有自己的苦衷,但这都不是他避而不见的理由。”   怜月听着父亲的话,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这些不正都是自己最近一段想不清楚的事情吗?   难道真的如他辞行信里所说的那般,和自己之间的种种不过就是她为了脱离罗刹殿,不!一定不是这样!   怜月在心中将这个刚刚冒起来的火花彻底的掐灭。   目光迷茫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但是我还是想要给他一些时间,也想给自己一点时间。现在的我心里很乱,有许多事情都想不清楚。”   “那就慢慢来。”岳展鹏知道自己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说的多,只会让怜月的更加的烦恼。   说到这里,岳展鹏已经有些疲倦了,自己的身子看来是要走到极限了。   “月儿,父亲的时日不多了,这个我很清楚,”这次怜月没有打断,继续听了下去,“岳家交给你大哥我也很放心,唯一担心的还是你大姐那里,这天下最是无情的就是皇家,当年,若不是玉儿那丫头执意要嫁过去,再加上乔彬也是真心的喜欢你大姐,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点怜月还是有印象的,当年大姐出嫁之前,确实是和父亲大吵过一架的。   “那个安胎药的事情,你大哥已经告诉我了,但是他们还是对待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青涩,这其中的事情远远没有查出来的这般简单。”   怜月的眉头一皱,忍不住的打算道:“不是说说云妃的皇子其实就是首相的,这一切都是首相对皇家的报复,至于大姐不过是被波及了才会如此吗?”   岳展鹏摇了摇头,“你们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那甄家真正撅起也不过就是百年的光景,之所以现在能在皇家做到一手遮天的地位,没有上面的人默许,是绝对办不到的。”   不知为何,怜月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太上皇的身影,若真的是这样,怜月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父亲的意思是那些安胎药其实是……”   岳展鹏赞赏的点点头,“你猜的不错,确实是那位默许的,其余的人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可怜的是这些棋子到现在还都不知道这个下棋的人是谁!”   得到了父亲肯定的答案后,怜月心里本来的悲伤完全被震惊取代,这实在是有些难以让人相信,若是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些未出生的男婴其实就是那老人家的亲孙子,他怎么能下的去手。   “不要怀疑这些,亲情对于皇家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点是怜月真正疑惑的地方。   岳展鹏强打着精神继续解释道:“没有野心还能久那把交椅的人是绝对不存在的,他们的身份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超然,但是无论做什么事情却又放不开手脚。就像是一个没有四肢的巨人一般。”   岳展鹏无奈的笑着,“这样的人不管表面上时如何的安于现状,心里面都不可能心平气和,所以当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俘获了你大姐的芳心时,野心就再也不能安静下来。”   怜月不是榆木疙瘩,相反她非常的聪明,父亲只是这么一说,怜月结合到现在的种种,便猜到了七七八八。   怪不得,乔恪会是唯一的选择,只要乔恪登上了那把交椅,那么岳家对皇家的态度就会有很大的变化,而随着周家和宇文家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影响,晓月阁只要给了足够的利益,自然也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烟雨楼或许皇家一直以来都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其他的自然也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这个算盘实在是打的太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怜月就越发的不赞成乔恪那小子去坐那把交椅了,“那以父亲来看,恪儿还要不要继续坐那把交椅?”   第二百五十五章 噩讯连连   “坐,为何不坐!”   怜月有些疑惑的看向父亲,不是刚刚还说这一切都是太上皇的计谋吗?   岳展鹏看着怜月的疑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月儿就算聪慧但是涉世经验还是太少了,便耐心的解释道:“先不说目前皇家除了恪儿外根本就没有人选,就算是有人选,你以为恪儿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太子后,那个后来坐上那把交椅的人就会轻易的放过恪儿?”   怜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目光渐渐的恢复清明,“父亲,我懂了!这样的话,那把交椅恪儿是坐定了,你放心,有我们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到岳家的人。”   “你明白就好!”岳展鹏欣慰的点点头,了了一桩心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困意,冲着怜月摆摆手,“你去看看你大姐,将我的想法转达一下,另外交代一个岳管家,就说我累了,不要让人打扰我。”   看着父亲佝偻的身子,怜月的眼睛再次忍不住的一酸,为了避免眼泪落下来被父亲看到,怜月便没有逗留,离开了屋子。   走向床边的岳展鹏在路过画像的时候,顿了一下脚步,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痴迷的看着话中人,喃喃道:“阿玥,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找你了。”   这边怜月将岳展鹏的话交代过后,便去了大姐怜玉的院子,姐妹两个支去外人说了好大一会儿,待怜月离开的时候,怜玉的眼眶也红红的。   待怜月带着紫竹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时候,夕阳西斜,残留在天地间的最后一点温暖也渐渐的回到自己的巢穴中,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待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后,一个黑影从怜月的院子中掠出,回首看了一眼后,很快就消失在暮色中。   第二天清晨,本来宁静的岳父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在睡梦中的怜月被毫不留情的摇醒,还不容她发火,就看到了紫竹一脸的泪水。   心里猛的闪过一丝慌乱,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弥漫看来。   果然紫竹瞅瞅泣泣道:“小姐,家主他……”   怜月一听家主两个字,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就更加的强烈了几分,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锦被,反而镇静了下来,“你别光顾着哭,父亲怎么了?”   或许是怜月的镇静让紫竹找回了主心骨,说话也有条理了许多:“刚刚岳管家让人过来传话,家主……家主……貌似不好了!”   这一说,怜月再也镇静不下来了,哗的一下将身上的被子掀开,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有穿便飞奔了出去。   “小姐,你的鞋……”紫竹提着鞋子也慌忙的追了出去。   但是怜月此刻耳朵里是一点的声音也听不到,脑子中反复的回响着紫竹的话,不好了,父亲怎么会不好了呢?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失去分寸的怜月就连紫菱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还好紫菱拦住了后面的紫竹,满是担心的训斥道:“小姐怎么只穿着里衣!”   如今紫菱的身子已经显怀,紫竹就算是心里急的不行也只能停下来解释道:“我刚和小姐说了家主的事情,小姐就跑出来了,现在鞋还没有穿呢,好姐姐,你赶快让开,我好追上小姐!”   紫菱这才看见紫竹手中的鞋,但是却没有让开,“鞋子给我,你身子轻快,先回去给小姐拿件衣服。”   “可是……”   紫菱不等她说,一把就抢过紫竹手中的鞋子,“还可是什么,还不赶紧去!”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自己动作快一些了,紫竹也想清楚了,便扭头又进了院子。   紫菱将鞋子拿在有手中,左手捂着肚子,“宝宝,你一定要坚强一些,娘亲只是稍微的跑两步。”   说完咬了咬牙,眼看着怜月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路口,连忙迈开脚步追了过去。   紫菱这边刚刚顺着怜月转弯的方向跑了几步,就再次看到了怜月的身影,似是被什么人拦了下来吗,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去,走进一看,见是宇文凌汐,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耳中听着小姐的咒骂声,暗暗的在心里冒着冷汗,歉意的看了一眼宇文凌汐,便走上前,将手中的鞋放在地上。   “小姐,还是先把鞋穿上吧。”   但是已经气急败坏的怜月根本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双手已经被禁锢的怜月只能对着宇文凌汐怒目而视,以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宇文凌汐疼惜的皱着眉头,但是却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你先把鞋穿上!”   “算我求求你,放开我吧,我要去见父亲,他一定还在等着我吃早饭,我不能迟到绝对不能迟到!”   当意识到自己挣脱不了这双大手的时候,怜月的语气渐渐的转为祈求,这样的话听在紫菱的耳中,眼泪瞬间就打湿了眼眶,自家小姐何时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过话,这接二连三的噩耗对小姐的打击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同样心软的还有宇文凌汐,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宇文凌汐的心里除了疼惜还有着浓浓的担心。   这个时候,就算是心中再怎么不忍,宇文凌汐能做的就只能是尽快的让怜月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不回将她头上的隐患引发。   “那你乖乖听话,将鞋子穿上。”   宇文凌汐的语气温柔的让紫菱都大吃一惊,毕竟他以前给人的印象总是冷冰冰酷酷的样子。   或许是这温柔的语气起到了安抚的作用,也或许是怜月知道自己目前做的只能是妥协,也只有妥协,才能让自己尽快的摆脱眼前的禁锢,早一点见到父亲。   宇文凌汐看着渐渐安静下来配合的穿鞋的怜月,眉头稍微的舒展了一些,自从怜月回到岳家以后,宇文凌汐总觉得心神不安,是以,他每日都潜伏在怜月的四周,也只有这样守着,他才会安心。   岳展鹏的死讯,他比怜月知道的要早那么一点,还没等他将这个消息消化掉,便看到怜月只着里衣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但当下又不能直接现身,只能压抑着心中的焦灼,直到这里才将怜月截下。   “好了,鞋穿好了,你松开我好不好!”   祈求的声音打断了宇文凌汐的思绪,一眼就撞进了一双充满哀求的眼睛中,手上的力度不自然的就松了几分,但是紧接着又紧紧的握住。   “再等一下,把衣服也穿好!”   说话间,一阵凉风袭来,怜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看得宇文凌汐的眉头再次皱起,持续不断的内力顺着手掌毫无保留的传给怜月。   可是怜月却没有那么的听话,见宇文凌汐还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语气也再次僵硬了起来,“你凭什么拦着我!快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还好,这样的咒骂并没有继续很长时间,随后赶上的紫竹,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斗篷给怜月披上。   宇文凌汐这才松开手。   突然之间恢复自由的怜月几乎都没有停顿一下,扭头便朝着父亲的院子跑了过去。   刚刚才喘了一口气的紫竹和紫菱也连忙跟了上去,宇文凌汐这次没有阻止,也缀在怜月身后一步的距离。   四个人来到了岳展鹏住的院门前,怜月却生生的顿住了脚步,甚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刚好撞在了宇文凌汐的身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噩讯连连(2)   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代表着什么,宇文凌汐很清楚。   这个时候,怜月是很需要外力来推她一下,尽管没有这一下,怜月也会迈出接下来的那一步。   “好了,擦干眼泪进去吧,他还在等你!”   直到这个时候,怜月才将宇文凌汐的话真正的听到耳朵中,那语气中的疼惜和温柔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怜月一定会沉迷,但是此刻,这些话给她的却是十足的动力。   这一路走来,就算脑子再是浑浑噩噩,在潜意识中怜月已经接受了父亲过世的这个事实,而且宇文凌汐说的也没有错,就算是父亲已经合上了双眼,但是他一定还在附近看着我,我不能哭,父亲最不喜欢看到我哭的样子了。   怜月伸出手狠狠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转过身看着紫竹问道:“我脸上还有泪痕吗?”   紫竹略微一愣,连忙答道:“没有了!”   怜月这才满意的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面前已经敞开的门,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脚步走了进去。从这一步起,怜月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尽管还不能露出笑容,确已经好了许多。   宇文凌汐看着怜月的背影,心里的石头,这才渐渐的放下一些,又熬过一次难关!   正当他要跟着怜月走进去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嘤咛,这声音作为一个大夫是绝对不会陌生的,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绝对在承受着难忍的痛苦。   宇文凌汐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满脸苍白一头大汗的紫菱,此时的她半弓着身子,双手交叠的放在腹部,脸上满是恐慌和灰白。   宇文凌汐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怜月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侧步向着紫菱走去,对于紫菱,宇文凌汐并不陌生,多年的默默守候,虽然宇文凌汐的眼中只有怜月,但是对她身边的人也是不陌生的。   这个丫头在怜月心中的分量也轻不到哪里去,若是自己记得不错的话,这丫头应该是怀有身孕,那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怎么好。   “手伸出来,我给你看下!”   紫菱听到声音,吃力的睁开眼睛,看清人后,连忙催促道:“我没有关系,你还是跟上小姐,我这边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样的人,确实也值得怜月放在心上,紫菱的回答也更加的让宇文凌汐不能袖手旁观,“若是你还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儿的话,还是伸出手给我看下!”   显然这样的威吓对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来说确实很管用,紫菱将一只手从腹部移开,伸向了宇文凌汐。   在宇文凌汐扣上她脉门的那一刻,紫菱心中的恐惧便一点点的褪去,尽管先前已经做好了要失去这个孩子的准备,心中还是有些奢望他能够平安。   “动了胎气,先将这个药丸服下。”   紫菱没有丝毫怀疑的直接将宇文凌汐递过来的药丸吞下,宇文凌汐这才继续说道:“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进去找人过来扶你去休息,同时我也会开张药方,一日三服,三日后便可无碍。”   “谢谢!”   紫菱的话刚刚出口,宇文凌汐便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紫菱看着这个背影不禁想到,若是小姐真的嫁给他也很不错,不等她继续想下去,腹中就再次传来来一阵剧痛,让紫菱无暇分心想其他的。   这边,怜月进了房间,直接便走向了父亲的起居室,屋内的人听到脚步声齐齐的回过头来,一个个都是眼眶红红的,相较之下,怜月的状态反而好了许多。   “月儿,父亲”怜玉的话刚说了一半,语气就已经呜咽了起来,这时候的怜月反而镇静了许多,主动上前握住大姐怜玉的手,安慰道:“大姐,别哭,父亲最不喜欢看到我们哭了。”   “对,你说的对!”怜玉连忙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水,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完,还一边道:“大姐不哭,不哭!”   这样的画面让怜月的眼眶酸酸的涩涩的,为了避免自己的眼泪落下来,怜月赶忙开口道:“我再看看父亲。”   围在床边的人听到后,自觉的为怜月让出来了一条路,怜月的眼中除了这通道尽头的床,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脚下的步子都有一些踉跄,明明很近的路,但是看在怜月的眼中却又那么的远。   当父亲岳展鹏带着微笑慈祥的面孔一点点的在怜月的眼睛中拉近时,怜月甚至有一种错觉,父亲这明明就是睡着了,一会儿他就会醒来了。   甚至怜月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父亲一点点睁开眼睛的样子,可是再一转眼,那双饱满慈爱的眼睛依旧还是紧闭着。   当怜月的双手触摸到父亲身上传来的冰凉的感觉的时候,怜月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真的走了,带走的还有他身上亘古不变的温暖。   尽管再三在心里强迫着自己不准哭,不能哭,但是怜月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从小声的啜泣慢慢到嚎啕大哭。   屋内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她,这或许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发泄方式了。   屋内的哭声透着窗子飘了出来,传到了屋外人的耳中,其中一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推门而入,但是却被另外一个人拦住。   “宇文凌汐,你没有听到月儿在哭吗?放开我!”   “这个时间是属于他们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宇文凌汐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语气,只是认真听,依旧能够听出其中的起伏。   他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乔秩继续准备闯进去的念头。   宇文凌汐说的不错,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自己这么一个外人进去。   这样的痛自己也曾经经历过,这个坎也只能靠怜月自己才能迈过去。   但这些并不代表可以终止乔秩心中对怜月的牵挂。也再一次坚定了乔秩将怜月拥入怀中的决心,先前一次次的动摇,一次次的顾虑,在怜月的哭声中就烟消云散,至此以后,摆在乔秩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无论这个路地尽头会不会有自己所期盼的,乔秩都决定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下定决心的乔秩下意识的看向了宇文凌汐,正好迎上了宇文凌汐的眼神,心中一阵苦涩,看来和自己有同样想法的还不是自己一个,不过这又如何!自己要做的只是诚实的跟着自己的心走。   两个人再次同时的移开眼睛,但是视线所及的地方依旧还是怜月所在的方位。   岳展鹏的倒下,对岳家而言就像是整个支柱的坍塌,这个时候,发丧讯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岳家兄妹协商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将丧讯发了出去。于此同时隐宗在凌阳城的势力也动了起来。   待到傍晚的时候,凌阳城内几股蠢蠢欲动的残余势力便彻底的在凌阳城这片土地上消匿。隐宗第一次高调的亮相,也是第一次,梦初晨亮出了自己岳家二公子的身份。   凌阳城的动荡在还没有爆发的时候便被彻底的熄灭。   夜晚,一片肃穆的岳府灵堂灯火通明,这个地方在短短的十天之内已经停放了两个人地灵柩,也成了岳府哭声最多的地方。   岳氏兄妹几人跪在下首,没有一个人有要离开的意思。   也是到了今日,怜月才知道父亲为了他们做了多么多,对于那些死于父亲手下的人,怜月的心里没有一点的同情和怜悯,外面隐宗带来的血腥,怜月甚至觉得还不够。   对于那些对岳府有不良企图的人,怜月恨不得亲手将他们刃于脚下。   怜月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个清楚的认识到,岳府对自己的重要性,只要这个地方还在,家就在,若是这个地方没有了,那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而在怜月看不到的地方,一身黑衣的宇文凌汐单手持剑将这个毫不起眼的茅草屋中所有的人都斩于剑下,对于岳府的敌人,宇文凌汐这个暗处的人看的更加的多一点。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就是岳府二房的一个隐秘的据点,里面住着的人虽然没有什么足以掀开天的本领,但留着却也是一个祸害。   像这样的地方,并不是只有一处,岳展鹏终究还不是嗜杀之人,像这些蝼蚁一般的存在,他或是出于不屑或是出于不忍,但是这些在今晚过后,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宇文凌汐相较于世家子弟最不同的地方也就是在于罗刹殿的磨练,在这些磨练中他看到了太多蝼蚁掀天的事情。   岳家有自己爱的人,那么自己就不能允许一丁点威胁岳家的因素存在,这些岳家不愿出面的事情,就由自己来帮他们清理干净。   可他不知道的却是,那个对岳家对岳怜月最大的威胁,却在知道岳展鹏死讯的第一时刻便以雷霆之势向着凌阳城压近。   人总是这样,总是很轻易的就看清局外的局势,但却看不清自己身边的隐患。而往往这些隐患才是真正的致命所在,不动则已,一动致命!   第二百五十七章   随着岳府丧讯的再次发出,岳府的门槛再一次的被汹涌而来的人潮险些踏平,或许是第一天岳府和隐宗雷厉风行的作风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整整七天都没有找茬的人出现。   两场丧礼办下来,怜月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相较着身体上的疲倦,更甚的还是心里的疲倦,不过这些天也不是没有收获,也许正是经理了两番亲人的离世,怜月现在想起暗冥时,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   今天是岳家家主出殡的日子,怜月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又回到了灵堂,岳家兄妹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在书桌的砚台下找到了父亲岳展鹏的遗书,遵照父亲的遗愿,他们今天要将父亲与母亲合葬。   随着钉棺歌的落下,怜月泪眼婆娑的看着棺木一点一点的闭合,然后又看着棺钉没入,这也宣告着父亲从此就和自己阴阳两隔,怜月隐忍的哽咽着,将接下来的程序一一走完,然后才跟在棺木的左右,推来了紫竹撑着的裹着素锦的油伞,伴着蒙蒙细雨向着城外的凤凰岭出发。   今日的凌阳城格外的寂静与肃穆,城里的人仿佛是约好了一般,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的身影,只是在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上了两盏白灯笼,不管岳展鹏最后所做的事情有多么的血腥,依旧无法磨灭岳家在凌阳城的威严。   怜月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安慰了,她相信,纵使父亲不在了,有他们兄妹几个在,岳家的地位也不会有人可以撼动。以前都是岳家给她提供庇护,现在终于到了自己可以为岳家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宇文凌汐远远的缀在送丧队伍的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父亲的背影,然后又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右侧的周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尽管这个周谦的为人处世和自己的父亲有着那么几分相像,但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和他之间有什么。   而且这个周谦总让宇文凌汐感觉到几分危险。   “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   乔秩小如蚊蝇的声音在宇文凌汐的左耳旁响起,看来有这种感觉的并不是只有宇文凌汐一个人,但是宇文凌汐注意到救灾乔秩说话的同时,右侧周谦饿耳朵轻微的颤动的几下,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周谦。   宇文凌汐没有回答乔秩的话,再次将目光投在前面的父亲身上,眉头没有一刻舒展。   要说,自从在石洞中看到了梦灵然,宇文凌汐就知道自己以前是误会了父亲,原来那个石像是真的另有其人,对父亲在自己和月儿身上所做的事情也多少的有一些理解。   可是宇文凌汐依旧觉得自己貌似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还不等宇文凌汐理出头绪,便被从天而降的一道影子打断了思绪。   这道雪白的影子敏捷的避过人群稳稳的落在宇文凌汐的肩头,宇文凌汐不需要看,都知道这是谁!   “宇文,这不是你的白雕吗?”乔秩看着冒雨前来,浑身依旧没有沾上一点雨水的白雕,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乔秩还真想用手上去摸上一摸,这个白雕,乔秩可是早已垂涎已久了。   “恩!”相较着乔秩,宇文凌汐却更明白这个白雕的用途,这个白雕可是一直都在自己的二弟宇文凌霄身边的,现在飞来,看来是二弟那边有了消息。   宇文凌汐对着乔秩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送丧的队伍,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都不是一些等闲之辈。   对于宇文凌汐这般举动,乔秩早已习以为常,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宇文凌汐一走,乔秩的目光就直接迎上了周谦,没有错过周谦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神色,但是这就是一瞬,那抹了然就从他的眼底消失,若不是乔秩对自己的眼神没有怀疑,真的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他知道白雕送来的内容,这个周谦从开始就给自己一种好像是大局在握的感觉,在同龄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让乔秩心里非常的不适,也非常的排斥。   这边不等乔秩继续的探索下去,便被宇文凌汐风风火火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能让一贯淡然的宇文这般暴走的,看来白雕传来的消息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宇文凌汐匆匆忙忙的走向自己的父亲宇文默,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焦灼。   “给我解药!”   这声音冰冷的几乎没有一点的温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这语气更像是仇人之间的语调。   宇文默淡然的看了眼宇文凌汐手中紧握的纸条,仿佛就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从容不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自你手腕取半碗血将药丸化开服下即可。”   这样的回答,让宇文凌汐更有一种抓狂的感觉,看着父亲眼中的淡然和冷漠,宇文凌汐再一次感到深深的失望,这真的不是一个父亲对一个濒临死亡的儿子该有的态度。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若是不及时服用,必死无疑!”   宇文默接下来的话无疑又是一盆冷水泼在了宇文凌汐的心头,既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明明先前就可以补救,为什么还要等到这一刻,若是自己赶不及,那么……   宇文凌汐此时连想再去看自己父亲的欲望都没有,将锦囊紧握在手中,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让自己不能理解的男人。   此时乔秩正好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我自己去就行,”宇文凌汐暂停了脚步,朝着怜月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认真的对着乔秩交代道:“我现在有些事情不得不离开,月儿就交给你了!”   乔秩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朋友,他没有选择在这个时间来追根问底,同样认真的回道:“你放心,这里有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宇文凌汐感受着乔秩传递的温暖,郑重的道:“我会的,注意周谦!”   “明白!”   兄弟两人拳拳相对,纵然两人之间存在着竞争的冲突,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彼此却也是可以信任的存在。   事关紧急,得到了乔秩的回答后,宇文凌汐便飞快的离开了队伍,直接施展轻功朝着队伍后方掠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合葬   怜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宇文凌汐离开的背影,脚下步子一顿。   服侍在一旁的紫竹觉察到了怜月的异常,疑惑的顺着怜月的目光看去,然后目光中便有了一丝了然。自从宇文凌汐那天帮紫菱挽救住了孩子后,紫竹就越发的觉得最适合自家小姐的还是宇文公子。   虽然小姐嘴上不说,也没有表露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作为贴身女婢,紫竹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小姐对宇文少主也很是不同。但是紫竹心中同样疑惑的是,是什么事情让宇文少主这时候离开。   “小姐,用不用……”   “不用!”怜月收回了目光,瞪了紫竹一眼。   紫竹吐了吐舌头,紧接着又觉察到现在的场合不对,连忙将脸上的表情收起,噤声老实的掺扶着自家小姐。   其实怜月心中也好奇,这些天下来,怜月已经习惯了这个身影远远的缀在自己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锁定着自己,突然这种感觉消失了,怜月还真的有一些不适应,这也是为什么宇文凌汐转身离开的时候,怜月会那么回头一眼。   宇文凌汐的离开,并没有在送丧队伍中国引起太大的注意,很快人们就将这一个小插曲遗忘在脑后。   凤凰岭的轮廓在细雨中也渐渐的清晰起来,隐宗门前神情肃穆的站着两列身着素衣的弟子,首当其冲的就是隐宗的五位长老,脸上没有悲戚之色,但是却有着难得的郑重。   梦玥生前,虽然时常发病闭关,与门下的弟子相处的并不多,但也丝毫不影响她在隐宗的地位,若不是这是当代宗主就是梦初晨,她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外人打扰梦玥的。   “见过宗主!”整齐的声音暂停了丧队钱进的脚步。   “起来吧!”梦初晨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如今的他已经恢复了自己本身的容貌,这些天劳累下来,脸上也有着遮掩不去的疲惫和苍白,“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宗主的吩咐准备妥当。”回答他的是三长老梦池。   梦初晨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大长老梦岚,神色有一些复杂,歉意的道:“谢谢岚姨成全。”   “这应该也是你娘亲的愿望,不用谢我!”   声音虽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却让梦初晨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虽然岚姨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有些好转,但是梦初晨知道,岚姨心里依旧还是不能接受父亲,总是觉得娘亲这么早离世和父亲有着脱不掉的关系,只是在怜月几人的调和和自己的摆脱下,岚姨对父亲的态度虽然是冷淡的,但是却也不再怒目相向。   “那开始吧!”   梦初晨看了看其他几位长老的脸色,没有再多说。   随着梦初晨的话落下,几位长老都退到了一边,将路让了出来。   隐宗对于怜月来说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现在一路走来,怜月都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只看着脚尖,而不去看其他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着娘亲和父亲给她的太多的回忆。   怜月生怕看一眼自己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但就算是这样,当来到后山后,看着眼前的墓碑,怜月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月儿不哭,娘亲会看到的。”   怜玉那温柔夹杂着呜咽小声的提醒着怜月,可是自己的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   一旁早就哭成泪人的夭夭也强忍着劝慰道:“月儿姐姐不哭,不哭!”   但这个时候,又岂是一句简单的不哭就能止得主的。   兄妹几个都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怜月更是再心里自我安慰着,不哭,这是父亲的饿心愿,如今父亲的心愿已经达成,应该高兴才对。从此以后有父亲陪着娘亲也不再会孤单。   要笑,今天我一定要笑着送别父亲。   怜月牵强的扯动嘴角,但是眼泪却更加的凶猛。   相对于怜月姐妹两个,梦初晨和岳令钧毕竟还是男孩子,明显要坚强许多。   在两人的指挥下,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隐宗众人,伴着细雨,将墓穴上方的土挖开,露出了里面的石门,梦初晨上前,取出自己的令牌,与石门正中间的“梦”字相吻合。   “咔嚓”似是机关打开的声音。   随即,“轰隆隆”石门缓缓的打开,怜月忍不住的像前走了一步,娘亲就在里面。   没有想象中的腐朽的气味,反而还伴随着一阵清香。若不是周围的环境使然,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只是一处少女的香闺。   待石门完全打开后,梦初晨转过身来,隐宗众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脸上有着不容人忽视的郑重。   “今日谢谢诸位前来送别家父,只是此处为隐宗禁地,进入之人中宗外之人不得超过五人之数,还请各位见谅。”   送丧的队伍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骚动,虽然心里好奇这墓穴有何不同,但是终究着也是一个墓穴,况且此处还是隐宗的地盘,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   只是本来静静的站在人群中的宇文默,微微上前一步,看着梦初晨一脸诚恳悲痛的道:“初晨贤侄,不知这五人中可否将我和周家主两人算入其中,家父家母,均是我们的至交好友,我们想送上最后一程。”   梦初晨征询的看向岳令钧,岳令钧微微颔首,他们的姑母在回到河洛后就病倒了,这五人的名额,本来是留给一直侍奉在父亲左右的岳管家的,至于怜月本来就是隐宗的副宗主,现在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梦初晨歉意大封看了一眼岳管家,在岳管家理解的眼神中转向宇文默道:“这是应该的。   ”   人选确定后,从隐宗的队伍中走出来几位男弟子,接替了岳家抬灵柩的几位,岳令钧和梦初晨走在灵柩前,怜月、怜玉、蓝水、夭夭、宇文默、周蛮和梦岚走在了灵柩的后面。   其余的人目送着他们进入了墓穴。   怜月几人很默契的从进入墓穴的第一步,就停止了哭泣的声音。   这个墓穴她是第二次进入,第一次还是三年前送别娘亲的时候,这个地方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   进入墓穴里面又是两外的一方天地。   这个地方是父亲当年凭借自己的记忆,将当年和娘亲隐居的农家小院复制了出来,那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原原本本的呈现出来,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尽管心中悲痛,怜玉和蓝水依旧是震惊不已,这个画面也是她们脑海中最深最美的画面。   怜月知道,娘亲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当年的寝卧。   很朴实,但是却很温馨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屋内的空间不是很大,所以跟在灵柩后方的几人是等着前面将灵柩放到房间后,这才走了进去。   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抬棺弟子中其中的一个在与宇文默擦肩而过的时候进行了默默的眼神交流,宇文默的眼睛倏的闪过一片精光,随着又很快的隐了一下,冲那少年微微点头。   随之,几位少年便被走在最后的梦岚打发了出去。   这个墓穴中和当年小院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眼前的这张床。   这张床就是怜月第二次看到,依旧还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整张床是用一整块紫玉打造而成,正中间娘亲躺的地方,更是这整块紫玉的玉心,现在看去依旧还是犹如流水在流动一般。   而躺在其上的娘亲的身体也没有一丝的损坏,一如当年离世的时候一般,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生机,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熟睡。   据父亲说有这样功效的玉是件也仅此一块,一直被岳家历代家主珍藏,从不曾面世。   若不是因为宇文家主和岳家主确实是父亲娘亲的至交,岳令钧还真的不一定会同意让他们进来。   可是此时目光完全放在床上人身上的众人,没有看到宇文默眼中露出的炙热。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然神色。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再生变故   同一时刻,宇文默垂在身侧双手食指和中指相互揉搓着,微不可查的漏出几粒粉尘。   只有梦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四处看看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心头的疑惑却怎么也散不去,开口提醒道:“初晨,墓穴开启的时间不宜过长,你们还是抓紧时间。”   这声提醒终于让众人将目光移开,梦初晨遮掩起眼角的湿润,微微的点了点头。   然后和岳令钧对视了一眼,两人各从怀中拿出几个月前父亲亲自交给他们的半块令牌,梦初晨将其合二为一,然后躬身摸索着将玉佩向着床下探去。   手伸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令牌的踪迹。   梦初晨向后退了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眼前的床便开始缓缓的转动起来。这时,才能看到,就在刚刚梦玥和众人相隔的地方,竟然还有着一层被打薄的很容易被忽略的薄壁。   这般巧夺天工的做工,就算是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周蛮,眼睛都亮了一下,然后又尴尬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赧然的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   只是目光不经意的掠过站在自己身旁的宇文默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眶猛然一缩,不可思议的看向宇文默,想要开口质问,便觉得腿上一阵刺痛,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样的发现,让周蛮更加的不可接受,想起过往的种种,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测,看向宇文默的目光就转换成了痛心。   宇文默被周蛮提前发现后,脸上的阴沉之色却一直不能褪去,若不是事前答应过周谦不会伤其性命,宇文默真的不想自己这个三弟在这里妨碍自己。   再有十息,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灵然,你等着,我一定会将这里的东西带回去,不管你愿还是不愿,我都要将你绑在我的身边,哪怕你一直都只是在熟睡!   而此时墓穴的外面,却正在经历着一场腥风血雨,前来参加丧礼的人正在被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围剿,朦胧的细雨也变得暴躁了起来,豆大的雨点拍打在地上溅起一朵一朵血红的水花,而在墓穴的入口处,周谦一脸淡然的站着,眼神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杀戮,嘴角勾起一丝的冷笑。   他的脚下踩着的却是隐宗三位长老的尸首,那种死不瞑目充满愤恨和不甘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前面的墓穴入口,但是却没有了一点的生气。   三长老梦池一身白衣已经被染的血红,双目喷火的看着这个平时怎么看去都像是翩翩公子的周谦,怒喝道:“畜生,将你的脚移开!”   “若我是你,就会闭上那双臭嘴,默默的找个角落自我了结。”周谦的声音很淡,但是在这杀戮中却听的格外的清晰。   梦池一个没有忍住,将喉间的腥甜喷出,脸上闪过一丝的颓然,今天真的是有些大意了,没想到真的是引狼入室,早知道当日就不应该同意合葬之事!   “怎么,不说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   话毕一道亮光冲着梦池的面门袭来,梦池猛然一个机灵,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但是随即就觉得胸口一阵麻木,低头一看,一把骨扇直直的插进了胸口,梦池惨然一笑,目光也看向墓穴,那里还有这隐宗的最后一点希望。   “周谦,你真的丧心病狂了吗?”这次传来的是乔秩的声音,此刻的他被五个黑衣人围剿,将浑身伤痕的紫竹护在身后,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但是却显得格外的狼狈   “六王爷,周某还是那句话,若是你现在放下武器,袖手旁观,周某保证绝对不会伤到你一丝一毫!”   “是你不敢伤到我一丝一毫吧!”乔秩有恃无恐的将身体的命门暴露着,飞快的为紫竹阻挡着四面而来的袭击。   此时的乔秩心中也是格外的窝火,有了宇文凌汐特别的交代,乔秩一直都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周谦,但是没想到这个人会藏的如此之深,也会如此的胆大妄为。竟然敢在隐宗的地盘动手。   但是随着周围这些黑衣人身份的暴露,乔秩的心中也是冰凉一片,没想到这些杀手竟然会来自罗刹殿。   要知道这送丧队伍中有不少的人可都是名列红名单之中,可是他们却还不眨眼的就将其手刃。   乔秩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周家到底许了罗刹殿什么好处,竟然让他们如此卖命!   “王爷,你不要管我,还是先想办法进入墓穴中,小姐们还在里面!”紫竹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   “不要说话,现如今的情况,要进墓穴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不敢伤我,你就跟在我身后,若是你有什么闪失,你家小姐才会是真的伤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青丘和青峰他们那里我们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们能活一个是一个!”   “该死!”   “”   第二百六十章 在生变故(2)   若不是现在这般束手束脚,乔秩早就想要冲进墓穴中去一探究竟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此时墓穴里的情况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岳展鹏的尸首侧翻在墓穴的地面上,岳令钧几人满脸的沉重和不可置信。   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懊恼,本以为进来的人已经足够的可信,却没有想到人心这般深不可测。   “宇文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身体中传出来的无力感提醒着怜月,这一切都是事实,怜月真的没有想要这般温文儒雅的宇文伯伯会这般做,他可是父亲和娘亲口中最能信任的大哥。   宇文默扫过众人质疑的目光,但却唯独忽略了周蛮。没有去回答怜月的问题,而是看向梦初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需要取一些我需要的东西罢了,你要你们不阻拦,好好配合,除了泣血宫外,我是不会伤到你们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回答的是同样阴沉着脸站在一侧的梦岚,单单泣血宫三个字已经足以让她分寸大乱。隐宗既是当年的泣血宫,这点隐宗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也是隐宗能够立足的关键所在。   “想做什么?”宇文默脸上布满着冷笑,狰狞的道:“当然是想彻底的毁掉它!”   “为什么?”梦初晨用眼神制止了还要开口的梦岚,一脸平静的问道。   “是得,宇文伯伯这是为什么?”   怜月将眼前的画面慢慢的消化后,不顾大姐怜玉的阻拦也开口问道,“宇文伯伯既然您要这么做,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不是吗?”   宇文默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许,“怪不得那小子会为了你不惜违背我的意愿。”   怜月轻咬下嘴唇,眼眸中露出一丝的诧异,她自然是知道宇文默口中的那小子就是宇文凌汐。   宇文默将怜月的表现收于眼底,接着道:“所有伤害过她的东西我都要将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泣血宫自然也不例外!”   宇文默的话说出后,众人眼中却是一片的迷茫,他口中的这个她到底是谁?   梦初晨紧锁着眉头,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心里怎么也将这两个人联系不到一起。   “造孽啊!”旁边的梦岚长长的叹了口气,双眼复杂直直的看向宇文默,“你这么做还是因为大小姐,当年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你,对不对?”   宇文默没有否认,那也就是默认的意思。   梦岚的目光就更加的复杂了,宇文默的默认让梦岚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转头看了眼床上安详的躺着的梦嫣然,自然自语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说完后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同一时间,怜月兄妹三人的脑海中一下就想到了药王山上那个与自己娘亲容貌相似的姨妈,这些日子一件事情连着一件事情,其实怜月一直是想找一个机会想岚姨询问一下自己这个姨妈的。   但是眼前看到的和听到的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岳令钧和梦初晨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兄弟两个脑海中看来都想的差不多。岚姨口中的大小姐好像除了药王山上的那位,绝对不可能是别人。   只是没想到她和宇文默会有着关联。   “你和姨妈是什么关系?”怜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若是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怜月真的不能理解这个被父亲和娘亲一直当做大哥的人会在父亲娘亲的墓穴中做出这样的事情。   至于姨妈梦灵然现在的情况,怜月还是决定暂时保留一下。   但是怜月的话问出后吗,宇文默却丝毫作答的意思都没有。怜月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岚姨。   此刻的岚姨却好像是突然丢失了灵魂一般,仿佛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没有人出声打断她,就算最好奇的夭夭也只是静静的站在梦初晨的身侧,静静的感受着被梦初晨攥在手心的小手上的湿润。   墓穴内一片寂静,而墓穴外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场景。   暴雨已经一点一点的转为丝丝细雨,泥泞的地面上尸体横列,在细雨的冲刷下一条条血河横列在后山的这片大地上。   仅有的几位依旧站立的身影也都已经伤痕累累。   紫竹小心翼翼的掺扶着已经虚脱的乔秩,双眼恐惧的看着依旧拦再墓穴门口的周谦,若不是亲眼所见,紫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这个人和杀人狂魔联系到一起,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同时,紫竹的心里也是万分的焦急,少主和小姐们在墓穴里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紫竹在心中不断的祈祷,里面一定要一切安好。   与此同时,在距离凤凰岭百里之外的地方,三匹骏马正已一种拼命的速度向着凤凰岭飞奔而来。   突然其中一匹马前脚一个踉跄,整个马山向着地面就扑了过去,马上的白衣人一个翻身,险险的从马匹上离开。   一身白衣,瞬间就沾染上了一身的泥泞。   跟在他身后的两匹马上的人同时拉紧缰绳子,一个男子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哥,你没事吧!”   “无碍!”白衣男子面部阴沉的站在摔倒的马匹前,看着已经口吐白沫,挣扎着也站不起来的马,狠狠的就踢向马臀,吃痛的马一声长嘶,挣扎了一下彻底的倒在了地面上。   “这匹马已经没有办法赶路了,就让它休息一下吧!”一个女子的声音随之响起,声音柔美,但又不显的娇弱。“现在时间紧迫,我的马让给你,你赶快继续赶路。”   说罢,那女子丝毫没有一点耽搁,直接飞奔下马,“你们两个先走,我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另外一匹马上的黑衣男子也劝道:“是的,大哥,现在就按梦晴说的办吧。”   站在雨地的白衣男子,抬头向两人看去,雨水将他脸庞上凌乱的发丝洗刷开来,这人显然就是先前从送丧对于中离开的宇文凌汐。   而这马上的两人则是他中途碰到的柴梦晴和宇文凌霄。   宇文凌汐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用这样的办法将自己支开,凌霄的盅毒在南疆时便已解去,第一时刻,宇文凌霄便让白雕向宇文凌汐传讯,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白雕竟然会被父亲截获,在他们之间传递假讯息。   至于一向只认兄弟两人的白雕为什么会被第三者利用,兄弟两人虽然也有疑惑,但是想到父亲的手段,也都没有了追究的心思。   两人在路过周的城镇时,在罗刹殿和宇文家的据点处竟然获知,罗刹殿左右的年轻一辈的杀手均是全员出动,宇文凌汐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调动隶属于自己这一批的杀手的,而父亲调动这批杀手是做什么,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宇文凌汐的心一下就慌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峰回路转   宇文凌汐也知道现在的时间是有多么的宝贵,便也没有开口客气,双脚一跃便稳稳的坐在了柴梦晴让出来的马上,一马当先的再次奔驰在雨幕中,紧跟其后的宇文凌霄和柴梦晴也仅仅对视了一眼,但是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单单是这么一个眼神,便已经足够。   柴梦晴冲着马上的宇文凌霄微微颔首,宇文凌霄便伴着一声轻轻的保证,“放心,一切由我!”紧跟着宇文凌汐冲了出去。   雨幕中的柴梦晴注视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柳眉仅仅的锁在一起,双目中刻意收敛起来的怒意瞬间奔泻而出,垂在身侧的玉手死命的紧握着,随即又缓缓的松开,微微叹口气,有些厌烦的看了眼飞奔而下的雨丝,向四周环绕了一周后,飞身跃到邻近的一棵大树下。   于此同时,墓穴外血淋淋的战场,一袭白衣蒙面女子随风飘然而言,看着眼前的狼藉的后山,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的伤感,然后目光落在了倒在墓穴门前的几位长老身上,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冷,看向周谦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善。   “这些人都是伤自你手!”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让听着的人仿佛有一来自九幽地狱的阴风在自己后背刮起。   这个时候的周谦已是满头的冷汗,在没有弄明白这女子是敌是友前,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开口说话的好。   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紫竹扑通一声跪在了身下的血地上,嘶哑的哀求道:“还请您出手救救我家小姐?”   蒙面女子的目光移到了紫竹身上,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家小姐可是姓岳?”   紫竹一听,惊喜的回道:“是的,是的,我家小姐姓岳!”   蒙面女子的问题得到了证实后,继续开口道:“现在都有谁在这个墓穴中!”   紫竹已经将眼前的蒙面女子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有我家大小姐、三小姐小姐、大少爷、隐宗宗主、大长老、蓝小姐、夭夭小姐,还有宇文家主、周家主,他们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请”   “好了,我知道了!”紫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蒙面女子打断,蒙面女子的眼神也随着紫竹的话越来越复杂。轻轻的叹口气,移动着莲步向着墓穴走去。   守在墓穴门口的周谦看着缓缓靠近的蒙面女子,对上她的眼神后,竟然不由自主的让出了一条路。其他的黑衣人也没有一个人敢要开口阻止。   墓穴中。   宇文默满脸讽刺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梦岚,目光又从怜月等人脸上一一划过,最后还是落在了紫玉床上的梦嫣然身上,但是却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随着目光也变得更加的急切。   “你们若是现在让开,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   “你这么做,是为了大小姐吗?”梦岚的目光渐渐的有了焦距,但是整个人却颓废了许多,好像生命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单薄的身子轻微的摆动着,仿佛只要人轻轻一碰,就会摔倒一般。“大小姐若是在世的话,应该也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做的。”   梦岚的话也证实了怜月几人心中的猜测,另怜月不解的是,听岚姨话中的意思,她们都认为姨妈已经不在人世,怜月心中很是好奇以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造成现在的这个误会,不过现在根本不是好奇的时候,这个时候怜月必须要出声提醒一下。   “岚姨,姨妈还活着,就在药王山。”   怜月的话让梦岚的眼球猛然的瞪圆,身子不由自由的倾向怜月的方向,若不是身体不能动,估计梦岚早就冲到怜月的身边,一问究竟了。“这怎么可可能,当年……”   然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惊骇的转向面无表情的宇文默,不可置信的道:“难道当年……”可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宇文默木然的表情也有了变化,面部表情越来越扭曲,充满讽刺的看着梦岚,阴测测的道:“你真以为泣血宫的医术就真的是天下无双了吗?若不是我当年悄悄换掉了灵儿的药,你们那龌龊的计划是不是还要伤的灵儿体无完肤!”   “是你,果然是你!”梦岚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迫切的问道:“那大小姐现今如何?”   这句话却仿佛触到了宇文默的逆鳞,他近乎咆哮的道:“你没有资格问!是不是知道她活的好好的,你们就不舒服了!”   现场近乎失控的状况一波又一波的袭击着怜月脑部的神经,久违的刺痛一丝一丝的刺穿着头皮,如果换个场合,怜月真的想要将自己刺痛的头狠狠的抱住。   面对着宇文默的质问,梦岚却是出奇的冷静了下来,目光中反而露出丝丝的同情,“当年的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们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宫主老人家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狡辩!”宇文默的心就像是一只即将疯狂的野兽,双眼发红的看着眼前的紫玉床,“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泣血宫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废话不要说了,将紫玉床给我!”   “还是听她继续说下去吧!”冷冷空灵的声音从门口出传来,宇文默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怔,猛然的转过身躯,待看清那道白衣身影的时候,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人,飞奔过去,急切的道:“灵儿,你怎么可以出来!”   此女子正事刚刚进入墓穴里面的蒙面女子,也就是药王山中的梦灵然,泣血宫当年的大小姐,岳怜月口中的姨妈。   梦灵然看着这个爱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声音也终于有了一丝的温度,“放心,我并无大碍!”言罢,将蒙在面上的纱巾摘除,露出了一张和紫玉床上梦嫣然一幕一幕的面容。   这一举动,让刚刚冷静下来的梦岚再次的不淡定了,眼神定定的看着梦灵然,眼角竟然泛起了冷光,就连发出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的哭腔,“是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   梦灵然却无视着梦岚,目光远远的落在了紫玉床上梦嫣然的身上,移动脚步走了过去,目光也渐渐的柔和起来,“嫣然,对不起,阿姐来迟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往事缘由   然后才再次转过身来,冲着已经泪光闪闪的梦岚微微一笑,唤道:“岚师姐”   这声呼唤彻底摧毁了梦岚最后的底线,泪水奔流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泣不成声。   梦灵然躬身将梦岚扶起,轻语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大小姐,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们都以为……都以为……你已经……”虽然梦岚的年纪要稍长于梦灵然,但此刻在梦灵然的面前,她反而像是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情感的依靠。   说起往事,梦灵然尽管掩饰的很好,但是依旧无法掩去那自心底散发出的伤感和失落,被亲人背叛和伤害的滋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   但尽管如此,梦灵然依旧不能否认,无论这片土地带给她多么多的伤害,但在她的心中,却只有这片土地才是她的家,也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所谓久病成医,何况梦灵然本身对医术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就在最近几天,她发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饱受镇魂玉滋养的灵魂也散发出深深的疲倦,她很清楚,自己这次是真的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也算是终于到了解脱的时刻。   她就是想要回来看一眼,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遇到宇文背着自己针对泣血宫的行动。   自从进了这个墓穴后,梦灵然就明白了宇文默为何会这般做,宇文默内心的占有欲实在是过于旺盛,就算是自己真的香消玉损,他也要留住自己的容颜。   想到此处,梦灵然再也不掩饰自己对宇文默的深情,向着宇文默温婉一笑,犹豫百花齐放,就算是满头白发,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不要再继续了好吗?”   看着梦灵然的目光,宇文默有些晃神,有多久了,她上一次对着自己这般笑时是多少年前,宇文默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时空混乱又回到了两人初识的那个仲夏的夜晚,一如回到了当年相识的那片花海,她也是这般对着自己说,“你还要继续吗?”   那次的自己真的很想应一句,“好!”,可是却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这次,如果换个场合,换件事情,宇文默真的想要将那句回答补上。   “不行!”短短的两个字却透着不容改变的坚持。   “真的没有必要!没用的!”梦灵然的声音就如一阵雨后的春风,温润而又空灵。“这张床不属于我,就让它还维持原状,就当是我求你。”   面对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的祈求,宇文默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的溃败,可是一旦想到日后自己只能守着一座孤坟,宇文默的心再次坚硬了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梦灵然的眼睛,说道:“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不可以,难道你忘了泣血宫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吗?你把她们当亲人可是她们呢”   宇文默冷冷的充满讽刺的目光在墓穴中其他人地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不屑的道:“恐怕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吧。”   宇文默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将梦灵然心中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一点点的剜开,往日被深埋在脑海中的一幕幕再次交替的浮现在眼前,梦灵然的笑容渐渐的变得惨淡,右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好像一松开血就会流出来一般。   看到梦灵然的变化,宇文默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自已一点的妥协。   “不!不是这样的,大小姐,当年的事是个误会!”梦岚迫切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也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怜月呛忍受着头里传来的剧痛,目光也转向梦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宇文伯伯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梦岚的话也让梦灵然的眼中再起波澜,可随机又自嘲的笑了笑,开口道:“你不用解释,当年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忘了。”   “大小姐……”梦岚想要解释,但是却被宇文默无情的打算。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不敢承认当年做的事情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狡辩,真是可笑。”   暂时压下头痛的怜月适时的开口道:“宇文伯伯,姨妈,月儿虽然不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月儿相信,都这个时候了,岚姨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也许真的有什么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岚姨怎么说,好吗?”   虽然怜月的口中称呼的是宇文伯伯和姨妈,但是怜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宇文默一眼,而是征询和鼓励的看着自己的姨妈,梦灵然。   聪慧如怜月,尽管头痛异常,但是她对当年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也明白了为何宇文伯伯会开口要母亲现在躺着的这张床。   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梦灵然和怜月的目光对视了几息后,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底的好奇,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对梦岚等人一脸敌意和防备宇文默,开口道:“我想听,就听听好吗?”   这次面对梦灵然的目光,宇文默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也算是默认了。   怜月趁机向着梦岚点了点头。   早已满心迫切的梦岚连忙开口,丝毫不给她们反悔的机会。   “宫主当年给你喝的并不是毒药,而是解药,也是泣血宫唯一的一份解药!”   “不可能!”梦灵然的瞳孔在听到梦岚的话后猛然放大,身子大步的向后退了两步,险险的落在了急冲而来的宇文默的怀中,本来苍白的脸色也难得的浮现出片片潮红,可见梦岚的话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是真的,大小姐应该也清楚本门功法的弊端,一旦动情,珠胎成,浑身的功力便会一点点的化作毒药,蚕食生命。”   梦灵然点了点头,而怜月几人则是想到了母亲,母亲当面明知如此,却依旧哺育兄妹四人,若是没有他们,娘亲也许会和父亲长命百岁。   说到这里,梦岚的目光看向了宇文默,“现在想想,当年宫主可能早就发现了你的存在,也觉察到了大小姐和你之间的情愫,所以才会那般做。”   宇文默的心头刮起一道涟漪,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在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说法,怪不得自己当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泣血宫,都没有被人识破过。   “当宫主发现你和大小姐之间的事情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偏偏那是,小小姐也自行修炼突破至第三层,可当时宫中珍藏的解药只余一颗,但是宫主依然决定将解药给大小姐您服用,以解燃眉之急。”   第二百六十三章 记忆解封   “这是真的吗?”坚信了二十多年的事情一夕被彻底推翻,梦灵然的心里却像是卸下了一个天大的包袱一般,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但紧接着梦灵然心中又被满满的愧疚填满,望向沉睡一般的梦嫣然,焦急的看向梦岚道:“那嫣儿……”   梦岚顺着梦灵然的目光看向自己照顾了三十几年的小师妹,眼角一片湿润,“小师妹本可自废武功便可此生无虞,可是大小姐服用了解药后却突然暴毙,泣血宫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力。宫主以为是自己害了你,当场走火入魔,不治身亡。小师妹为了撑起泣血宫,一跃两层,强行突破至第五层,再无回天之力。后来遇到了岳家少主,至此造成祸端。”说到此处梦岚的语气中已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   梦岚的话让怜月兄妹几人沉默了下来,就连岳令钧和梦初晨的眼眶都有些湿润,看着病床上的娘亲,男子汉眼眶也红了起来,娘亲为她们实在是付出的太多。   “她的意思是,若是解药还在,嫣儿就不会这样”梦灵然伤感的转身看向宇文默,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被牙齿咬的更加的苍白,双手狠狠的抓着宇文默的手臂,“是不是?是不是?”一串泪水自眼角划过,“若是我不那么固执,早些出现,嫣儿就会活的好好的对不对?”   “这不是你的错!”宇文默完全顾不上手臂传来的疼痛,现在他的心中也是格外的复杂,心中也难得的涌起一阵愧疚,若不是自己当年一意孤行,再生事端,说不定现在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给我解药!”怜月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可是沉浸在自责中的梦灵然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宇文默有些愧疚的看了怜月一眼,突兀的道:“对不起!”抬起手将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注入内力,掷向周蛮的腰侧,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一瓶解药看都没看的扔了过去。   被揭开穴道的周蛮,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结拜大哥,接住手中的解药,难得不大嗓门一脸郑重的问道:“俺就问一句,相识、结拜,是不是都是你设计好的,你有没有把俺们当做兄弟。”   宇文默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护着安慰着怀中人。   周蛮在原地逗留了一下,拿着药瓶的手紧了又送,松了又紧,最后双手松开,无力的垂下,“我明白了。”然后将手中的解药一一分给众人,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离开人世的岳展鹏和梦嫣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墓穴,只是在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留下了两滴水痕的痕迹。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怜月是最后一个服用解药的人,或许是因为头痛的影响,怜月的理智不断的降低,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娘亲本可以不死,姨娘本也可以不这么痛苦,一切的一切本来都可以好好的,大家可以很圆满很幸福,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娘亲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因为他,娘亲和父亲才会分开那么多年,因为他,自己才没有自小享受母爱,还是因为他,娘亲和父亲才会躺在这里。   怜月的心里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在不停的吐着危险的蛇芯子,理智早已经消失不见,而她的那头白发也在开始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发白。   而最早觉察到怜月变化的依旧还是梦初晨,可是即便看到,他也组织不了,两枚飞针已经从怜月的手中飞出,目标牢牢的锁定着宇文默的要害。   “月儿!”   “住手!”   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两根飞针中蕴含着怜月浑身的功力,而一颗心只放在梦灵然身上的宇文默反应只是慢了一秒,便已躲不开,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飞针入骨的疼痛。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是不是自己死在她的前面,就不会那么痛苦,躲不开也不想躲。   突然,他怀中的梦灵然动了,只是很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宇文默的面前。   “不!”宇文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睛一下就变得血红,“灵儿!”宇文默想要尝试着将梦灵然的身体推开,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这么做。   而怜月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惊吓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脑海中有了片刻的清明。可是一切都已经收不回来,怜月甚至可以看到一丝丝的血珠从自己姨妈梦灵然的口中流出,自己都做了什么,怜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即头脑中传来蚀骨的疼痛,摧残着她薄弱的神经,然后崩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   突然怜月的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四周都是雾茫茫的,怜月抱着痛不欲生的头蹲在地面上,可是眼前的地面却开始浮现各种画面,最开始的时候是她和爸爸哥哥姐姐一起快乐的时光,然后是和娘亲朝夕相处的日子,只是这些日子中总有一个背影,随着自己的长大一点的长大,然后画面一转,她出现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这个地方,怜月记得,是那个峭壁下的树林。   然后树林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一如陪着她一起长大的背影,怜月认得,那是暗冥,果然画面一转,熟悉的面具出现在眼前,是他,怜月很想开口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画面又变了,树林的深处,一颗独木成林的榕树下,周围的雨淅沥沥的下着,而在树下的火堆旁,怜月发现自己满脸潮红的躺在那里,不断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看到这样的画面,怜月下意识的就将眼睛移开,可是画面好像有灵魂一般,随着她的眼睛移动着,想不看都不可以。   就在怜月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画面中的男子开始取下脸上的面具,怜月屏住了呼吸,忘记了头痛,她想要知道他是谁。   显示唇,然后是鼻子,怜月已经开始惊愕了,直到那双眼睛露出来,整张脸呈现在怜月的眼前,怜月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这张脸,怜月实在是太熟悉了,他怎么可能是他。   还不等怜月回过神,画面再次一转,一个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接替出现,怜月从开始的不能接受已经开始变得麻木,怜月看着他轻柔的帮自己穿衣服,看着他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扎针,然后又看着他离开,接下来的画面飞快的一页一页的飞过,她和他再次见面,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就在怜月深陷不能自拔的时候,一阵刺骨的疼痛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虚弱的声音在心底想起:“月儿,帮我照顾好夭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了一样,怜月猛的站了起来,可眼前的画面,她宁愿自己现在还在梦里。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一串血花在怜月的眼前凄美的绽放,那张与自己几乎不差的脸颊上的双眼也在慢慢的垂下,怜月的心脏猛的一阵痉挛,耳边传来了夭夭失控的尖叫声,怜月双眼空洞的看着眼前倒下的身影,想要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抬不起手臂。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自己最亲的人倒在面前的地面上,然后四五个身影蜂拥而至,将她挤在人群的外面,这一刻,她觉得这才是在梦里,挣扎着想要开口质问,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紧接着,墓穴的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发自本能的她开始排斥这个怀抱,可是却没有力气挣脱那双禁锢自己的双臂。   匆匆赶来,满身泥泞的宇文凌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失落的同时又有着一丝丝的庆幸,还好她还在,她还没事!痛心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父亲,毫不掩饰着眼底的冰冷。   在紫竹的掺扶下紧跟其后的乔秩默默的看着将怜月抱如怀中的宇文凌汐,沉默的阻止了想要上前的紫竹,乔秩忘不了刚刚看到宇文凌汐的画面,那种焦急,那种急迫,那种想要挽留生命中最宝贵的宝物的焦躁,和宇文凌汐相识这么多年来,这些事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那种疯狂,见人杀人,见佛屠佛的气势,也是乔秩从来没有见过的。   同样的乔秩也忘不了当他出现,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那些罗刹殿的杀手便干净利落的收手,更忘不了黑衣人口中蹦出的“殿主”两字,现在乔秩的脑子是清醒的,甚至还有些自嘲,自嘲自己和宇文凌汐相识了那么多年,竟然连他的身份都看不清,自嘲化作暗冥的宇文凌汐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竟然都认不出他。   还有那个和宇文凌汐一模一样依旧留在外面的男子,第一次,乔秩发现自己对这个朋友是真的一无所知。   墓穴中一片哭声,宇文凌汐看着倒在地面上已经毫无生气的梦初晨,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慌张。   “放开她!”当岳令钧冰冷的饿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看着岳令钧眼中的冰冷和仇恨,宇文凌汐再次抱紧了怀中的人,他害怕,自己这一松开,就真的失去她,彻底的失去她。   尚在恍惚状态的怜月听到了岳令钧的声音后,仿佛终于找到了知觉,目光空洞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双手突然有了力气,狠狠的掰开抱着自己的双臂,泪眼婆娑的喃喃道:“大哥……”   怜月的声音,怜月的举动,犹如千金重锤从高空落在宇文凌汐的心上,宇文凌汐愧疚的慢慢松开了双手,早就等在旁边的岳令钧一把将怜月揽入怀中,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怜月的后背。这一刻,眼眶一涩,泪水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   忽然,怜月猛的挣脱大哥的怀抱,转身双手用力的抓住宇文凌汐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你的医术那么高!求你就他,就我二哥!”   怜月的话让哭着的众人一愣,紧接着一个素色身影发疯一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宇文凌汐的脚下,“救他!求你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夭夭,初晨已经去了!”梦岚不忍的声音在旁边想起,可是夭夭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生平第一次对岚姨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夭夭!”怜玉看着一站一跪的怜月和夭夭,和蓝水一人一个去拉两人无论如何也拉不起来。   “我可以试试!”对于怜月,宇文凌汐说不出拒绝的话,可就是他的这一句话,却一下子点亮了两双眼眸。那璀璨的眸子让整个墓穴都亮了起来,没有人在开口阻止。   夭夭发疯一样的从地面上弹起,从宇文凌汐面前让开,宇文凌汐躬下身子,单膝跪地,医者,当看到梦初晨的伤处和脸色,他便明白已经回天乏力,尤其是这掌法,宇文凌汐再熟悉不过,尽管宇文凌汐迟了一步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里面的情形来看,猜也猜的出来。   若不是梦初晨挡在了前面,可能此刻受伤的就是怜月,这一刻,宇文凌汐的心里对自己的这个父亲,已经只剩下恨!   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宇文凌汐抬手搭上梦初晨的脉门,犹如意料的那般已经再无动响,死一般的寂静,宇文凌汐的头上布满了汗水,却知道如何将自己手指拿开,如何面对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神。   站在一侧的梦岚,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月儿,不要为难他了……”   但是怜月却毫不留情的开口反驳,“不!别人不行,他一定行!他连记忆都能封存,就一定能救二哥!”   怜月的话犹豫一记响雷炸在宇文凌汐的心里,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喉头上下抖动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她想起来了,随即宇文凌汐的脸上露出一脸的恐慌,想起药佬对自己说过的话,恐惧席卷而来,宇文凌汐更加的不敢开口,现在梦初晨的性命是怜月唯一的牵挂,若是自己说出无力回天的话,那么接下来……   宇文凌汐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宇文默已经将梦灵然的尸首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向墓穴的出口,在离开前,他的脚步顿了一顿,愧疚的看了眼儿子的背影,回顾自己的一生,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失败,他不仅是一个爱人,也是一个失败的丈夫,还是一个失败的兄长,最最失败的是父亲的这个角色。   其实,自己也想尝试着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也想为儿子做些什么!   怜月的身体状况,所以当她看到怜月发狂的样子时,他就知道,怜月的精神已经发狂,他不愿自己的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所以才会出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么近的距离,梦初晨竟然能挡在怜月的面前。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数!   “也许药佬有办法!”   宇文默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却让宇文凌汐紧绷的身体再次紧绷,尽管再怎么不想承认,可是毕竟是父子,宇文默想要表达的,宇文凌汐一听都懂。   至少,现在墓穴中的所有人都以为,宇文默说的这句话是针对梦初晨,可是宇文凌汐心里清楚,这句话的对象是怜月。   宇文凌汐将手指从梦初晨的脉门上移开,双手握拳,闭上双眼,几息后,他做出了决定,起身,看着脚底的地面道:“先将梦宗主移出墓穴。”   这句话说出口后,除了怜月和夭夭外,其余的人均是目瞪口呆,但是很快,岳令钧最先冷静了下来,沉沉的道:“我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能承受之痛(2)   岳令钧躬身抱起梦初晨飞快的离开了墓室,待出来后众人看到外面的惨状时,都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岳令钧脚步顿了一下,嘴角抽搐了几下,抱着梦初晨向着眼前的“战场”弓下身子。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岳家的至亲好友,也是岳家的根盘所在,这次岳家可谓是元气大伤。怜玉、蓝水也学着岳令钧,对今日被无辜牵连,再也回不来的亲友默哀。   走在最后的梦岚尽管早就经历了大风大雨,但当看到眼前熟悉的尸首,整个人都呆住了,乔秩等人进入墓穴的时候,梦岚看到他们的样子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今事实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依旧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泪水顺着脸颊就留了下来,梦岚无力的闭上双眼,这一次,泣血宫是真的要彻底消失在江湖。一切都结束了。   “青峰,你带人留下收拾残局,将葬身此处的尸首送回各自的家中。”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岳令钧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看地面,雪白的鞋面踏进地面的血水中,瞬间就被染红,身后只留下一双血红的脚印。   怜月和夭夭相互掺扶着迈动步法顺着脚印跟了过去,两人的目光惊人的相似,唯一的焦点都在岳令钧的怀中。   后面的宇文凌汐刚刚抬脚,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根本就不需要回头,他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也明白他叫住自己的缘由。   “侍候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本王不需要你的解释,但是你这次若骗月儿,本王定与你不死不休!”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手也从宇文凌汐的肩膀上移开。话语中以本王自称,强烈的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没有人知道,宇文凌汐听到乔秩这么说心里是多么的沉重,宇文凌汐没有回答乔秩,将抬起的脚落下,一步步向着怜月等人消失的地方追去,每落下一步,便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岳令钧抱着梦初晨回到了梦初晨平时居住的院子里,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转身看着跟着进来众人,目光从怜月、夭夭、蓝水、怜玉脸上一一扫过,恍然间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兄妹刚刚相认,初晨卧床养病的日子,和当时唯一的不同,就是以往靠在床上的人,此刻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最后岳令钧将目光定格在宇文凌汐身上,声音沙哑的道:“我们出去谈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院子里离房间最远的地方,岳令钧这才开口:“你在墓穴中那样说,是月儿的缘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希望你如实相告!”   宇文凌汐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   他清楚,梦初晨的身体已经没有一丁点的生命气息,也只有精神失常的怜月和夭夭才会相信他的话,其他人只要冷静下来,稍微一想,他的话便没有了一点的说服力。   可是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了结果,可是心中已然有着幻想侥幸的泡沫,此刻,幻想的泡沫也没有了,岳令钧的身形一下子佝偻了几分。   “你可有办法医治好月儿?”岳令钧奢求的看着宇文凌汐。   这样的目光,宇文凌汐不敢直面,对怜月,他没有一点把握,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宇文凌汐的表现,已经告诉了岳令钧答案,但是岳令钧依旧不想放弃,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任何人,尤其是二弟拿命保护的怜月。   “药佬呢?”岳令钧在努力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刚刚在来的路上,宇文凌汐已经传出了讯息,可是药王山据此地如此遥远,时间,他现在需要时间。   “我需要时间。”   “需要我怎么做!”岳令钧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宇文凌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这里面有五粒休眠丸,化在水中服用,每一粒可以让服用者昏睡五个时辰。”   不等他说完,岳令钧已经将玉盒拿过,扭头往屋内走去。   留在原地的宇文凌汐抬起头,看着雨后晴朗的天空,心中却是压抑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岳令钧便抱着已经熟睡的怜月走了出来,身后的蓝水抱着同样昏睡的夭夭,梦初晨的离开对两人的打击实在是过于很烈了一些。   宇文凌汐跟在岳令钧身后,来到了隔壁的院子,岳令钧将怜月放在床上,然后便自觉的让开,尽管发展到现在的局面,罪魁祸首确实是宇文凌汐的父亲,但事已发生,如今关乎着小妹的生命,岳令钧只能将心中的不爽放下,至少说宇文凌汐是目前对怜月病情最为熟悉的人呢。   宇文凌汐抬手扣上怜月的脉门,分出一丝内力,顺着脉门探了进去,内力行了三寸不到,便被一股浑厚的内力拦住,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并且宇文凌汐发现,自己放入怜月身体里的内力,竟然在一点点变得单薄,在他行医这么多难来,除了上次为怜月封锁记忆时,最后关头内力被怜月吸走一大半外,这是第二次。   可是在怜月清醒的情况下,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宇文凌汐只能收回自己的内力,从床边起身。   “她怎么样?”   “暂时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可以知道?”   “等药佬!”   “你不能住在隐宗,这里不欢迎你!”   “好!”   两个人的对话简单的没有任何眼神和肢体的交流。宇文凌汐留恋的看了一眼穿上的人,转身离开了房间。从房间到凤凰岭外的路不算远,但是宇文凌汐却走的很慢,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环境,以及周围伤痕累累依旧在收拾残局的弟子,冷如冰上的宇文凌汐的脸上也感觉到一股燥热。   宇文凌汐刚出凤凰岭,宇文凌霄和随后赶到的柴梦晴就迎了过来,“大哥,里面怎么样?大嫂?”   宇文凌汐显然不想多说里面的事情,皱着眉头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开口问道:“他呢?”   “走了!”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宇文凌霄也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对于这个父亲,宇文凌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手下意识的就握成了拳头,站在一旁的柴梦晴将宇文凌霄的手放在手心,这才松开。   对于这个回答,宇文凌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十几个黑衣人聚集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都曾经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宇文凌汐知道今天的事情并不怪他们,他们也是在动手的前一秒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经过了这番事情,宇文凌汐也看得很清楚,相较于自己这个推选出来的首领,他们更听自己那个父亲的命令,既然如此,自己还留着这个名号干什么。   从人数上看,这次行动又折了不少的兄弟,“从今天起,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暗冥这个名字,你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找你们该找的人。”   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均看出了相互眼里的绝望,随即一个个的屈膝跪在了泥泞的地面上,已经有人带头抽出腰间的长剑就朝自己的脖子抹去,却被宇文凌汐阻拦。   罗刹殿的规矩,一旦被首领抛弃,那么他们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早在出师的第一天他们就做好了奔赴黄泉的准备,可是就这样死,真心的有些窝囊。   宇文凌汐用内力将黑衣人受伤的刀振开,冷冷的道:“我的意思你们没有听清楚,我是让你们走,而不是让你们死,话我只说一遍,从此以后你们与我再无半分的关系。”   言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师傅那里什么时候能够回信。”   宇文凌霄于心不忍的冲着黑衣人们挥了挥手,这才紧步追上宇文凌汐答道:“已经回信了,明天就到!”   宇文凌汐的脚下一顿,不解的看向宇文凌霄,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但是显然宇文凌霄也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将白雕带回的药佬的回信递给宇文凌汐,两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确实是药佬的笔记不错。以往是他们太大意,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怜玉的要求   翌日清晨,药佬早早便来到了凤凰岭,看着面目憔悴的俩徒弟,内心很是酸楚和愧疚,若不是自己一直助纣为虐,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赶到,也是梦灵然的原因,梦灵然突然从密室中消失后,药佬就一直尾随其后,昨日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则是因为临时受宇文默所托,将其与梦灵然合葬在他们初识的地方。   不管心中对宇文默有多不满,可他也是一个被情困住的可怜人罢了,尤其是看到宇文默挥剑自刎的时候,药佬差一点就想要出手阻止。   药佬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开门见山道:“信中草草几句写的不是太清楚,我需要你们将详细情况告知我。”   宇文凌汐当下一五一十的将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和怜月对自己的排斥详细的告诉了药佬。   随着他的叙述,药佬的眉头越堆越高,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听完后,更是久久没有说一句话,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已经有了解救之法,可是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更严峻一些。   就算加上手头的东西,药佬心头的把握也就不过五五之数。   “走吧,你们随我一起。”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宇文凌汐朝着隐宗的大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跟在药佬的身后向里走了进去。   经历了昨日的血礼,整个隐宗都沉浸在一股悲伤而又压抑的氛围下,来往的弟子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都低着都干着自己手边的事情,看见是宇文凌汐几人,连个出来带路的都没有。   几人来到怜月所在的院子时,双眼通红的岳令钧已经站在了门前,客气的向药佬打了招呼,眼神便落在跟随宇文凌汐一块过来已经易过容的宇文凌宵身上,昨天宇文凌宵没有易容的模样,墓穴外的人可是都看到了的,结合昨天的场景,只要脑子没有坏掉的人稍微动点脑筋就会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像药佬这般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自然知道岳令钧有话对这兄弟两人说,很识趣的说道:“我进去看看病人,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把该说的该解释的都一次性的做个了结,有时候误会就像是滚雪球,到了一定程度也是会引发雪崩的。”还有一句话,药佬没有说,其实雪崩已经发生了。   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岳令钧,“有些事情并不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复杂,这两个孩子内心也很苦,如今宇文家主已经去了他最想去的地方,解释清楚后,能过去的还是让它过去吧,暴风雨后的残局若不好好打理,下一次暴风雨袭来会比现在还要凄惨百倍。”   话点到即止,药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次性的说完,至于他们怎么理解,这已经不是药佬可以控制的。   三人的目光目送着药佬的身影进入房间,“我们到隔壁吧,等你们解释的不只我一个人。”   宇文凌宵担心的看了一眼宇文凌汐,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份曝光的时候不会那么简单,可说心里话,他还是依旧不想给大哥带来这么大的困惑。本来昨晚他也和柴梦晴商量过,是不是就此隐居山林,是柴梦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所有人都不需要一个解释,自己的不告而别只会让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三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岳怜玉、蓝水、乔秩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这里,岳怜玉的眼神是冰冷,一贯温和的蓝水眼中也多了一层防备,至于乔秩,看到两人,嘴角自嘲的撇起,目光了然的在两人身上移动。   在宇文凌汐的示意下,宇文凌宵将脸上的简易人皮面具撕去,露出了那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脸。   这一切早就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只是听别人说起是一回事,自己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不是亲身经历,还真的想不到一贯独立的罗刹殿竟然只是宇文家的一直分支,宇文家当真是好计谋,只是本王妃有一事不明,两位究竟谁是医术卓群的宇文少家住,而哪位又是让人闻风丧胆大名鼎鼎的罗刹殿殿主!”   岳怜玉质问的语气格外的冰冷,几乎没有一丝的温度。不过这也难怪,只要岳怜玉一想到两人中间的一个就是将自己的小妹伤的体无完肤,岳怜玉就恨不得这个人在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凌霄!”宇文凌汐将其打断,“这些事情我来解释。”   宇文凌汐将目光看向等着他给出答案的众人,说道:“这一切都和凌霄无关,他也是被逼的。”   “哼!”乔秩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好,正好我也想知道,和我称兄道弟、掏心掏肺的是你们哪位,还是根本就是你们两个人,只有本王像个傻子一样,连个人也分不清!”   逼人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欲言又止的两人。“也一起解释一下吧!”   “对不起!”听完乔秩的话后,宇文凌汐只说出了这三个字,但也只是这三个字却也给出了乔秩需要的答案。   本还坐着的乔秩一下子便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将手中的骨扇重重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后摔门而去。   一旁的宇文凌宵看了一眼堂上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好像也不太需要自己在场了,便转身追了出去,“你走慢一点,听我解释,我和我大哥真的是把你当做好朋友的!”   屋内只剩下宇文凌汐和对面的岳令钧、怜玉、蓝水四人,宇文凌汐率先开口:“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不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只是纯粹的想要你们知道事情的起因。”   没有人开口阻止。   宇文凌汐深吸了一口气,便从自己第一次参加怜月的满月礼讲起,在座的三位那时都到了记事的年龄,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随着宇文凌汐讲述着那些年自己是怎么偷偷的在背后观察和关心着怜月的时候,就连怜玉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松动,后来,在讲着就到了他和怜月在树林中相处,至于怜月身中春毒,为其解毒的过程则是一语带过,可尽管如此,也让刚刚气消的怜玉的眼神再次冰冷了下来。   尽管宇文凌汐封存怜月记忆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怜月,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妹会落到今日的这般下场全部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错,怜玉的眸子就再次的冷了下来。   相较如此,岳令钧的行动要更加直接一些,直接挥拳就朝宇文凌汐的脸上招呼了过来,宇文凌汐的脸直接被打偏到一旁,嘴角已经可以看到血迹,可见这一下的力气有多大。   “畜生!”   岳令钧还不解气,另外一只手再次举了起来,却被已经来到他身边的蓝水拦了下来。“够了,他也是不想伤害月儿!”   “他伤害的还浅吗?混蛋!”   “够了!”最后还是怜玉阻止事情的继续恶化,但是也不代表着怜玉原谅他对怜月所做的一切,“我们也都明白,你心中也不愿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想伤害月儿,可是现在已经伤害了,所以我有个要求需要你答应。”   宇文凌汐自始至终都没有抬手去擦拭嘴边的血迹,不知为何,眼前的画面就让怜玉想到了当初在隐宗刚刚见到娘亲那天,他救了月儿后也是这般模样,怜玉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现在再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可是未来呢?为了不让月儿再一次的受到伤害,怜玉还是狠心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这次不管药佬可不可以救治月儿,我希望你从她的生命里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作为一个姐姐的心!”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结局   宇文凌汐嘴角的苦笑更深了一些,今天总算是彻底的尝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或许自己就不该出现在怜月的面前,若是还像以往只是躲在暗处注视着她,那她现在应该是一如既往的开心和单纯。   “好!”这个字说出口,宇文凌汐就知道,自己要彻底的离开怜月的生命之中,从此以后依旧还是孤单的一个人。   同样的这个字,也让其他三个人深深的松了口气,他们都不愿看到怜月受到二次伤害,可是除了宇文凌汐,已经没有人知道怜月已经恢复了记忆,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在屋内达成了统一意见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安静的等待着药佬的结果。   半柱香后,一脸疲惫的药佬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轻浮,踉跄之下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宇宇文凌汐快人一步的上前扶住。   站稳后的药佬用布满褶皱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这才看着台阶下满眼焦急的怜玉等人,开口道:“岳小姐的身子已无大碍,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后就会转醒,醒来之后只需静养即可,只是心上的创痕,老朽实在无能无力,一切还要顺其自然。”   “您说的是真的吗?”本来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兄妹几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喜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就显示出了岳令钧的稳重,尽管心中也是惊喜异常,但是却也察觉到了药佬的不适,“大姐,既然月儿已经无碍,还是让药佬先下去休息吧。”   怜玉经她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对!对!蓝水你带药佬和宇文少主到隔壁院子里休息。”   并非怜玉自恃身份不愿带路,实在是她想要陪在妹妹的身边。蓝水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侧身邀请道:“两位这边请。”   扶着药佬的宇文凌汐转头对着屋内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抬起脚步随着药佬一块离开。   看着宇文凌汐走出去,怜玉悬着的心才落下,然后便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来到隔壁院子的宇文凌汐实在不放心药佬的身体,把脉之下,心头一惊,震惊的看向药佬。   “你也发现了。”药佬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若不是里面躺着的是徒弟心尖上的人,而且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有自己推波助澜的成分在里面,药佬是绝对不忍心自己这一身内力就这么荡然无存。   都一把骨头了,没有了这身内力,就真的没有几年好活了。   “一身内力,换那丫头一条命,值了!”药佬的话是在安慰宇文凌汐,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启程回药王山,你们就不要送了。”   “师傅,您多休息一会儿,月儿醒后,我和你一起走。”   药佬有些吃惊的看着宇文凌汐,然后又很快想明白了什么,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勉强,你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一下过往。”   宇文凌汐没有开口告诉药佬他答应怜玉几人的事情,若是自己的离开可以让怜月摆脱这些烦恼,那也就值了。   半柱香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怜月姗姗来迟的睁开了那双璀璨的星眸,茫然的看着床边满面欣喜的哥哥姐姐,满是疑惑的说出了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我不是在梅园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梅园?什么梅园?这里是”怜玉话说到一半突然就闭上了嘴,话音一转,“你刚刚晕倒了,现在好些了吗?”   怜月红唇微撅,嗔道:“大姐,我的身子哪有那么娇弱。”   怜玉和岳令钧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发现刚刚苏醒的怜月有些不同寻常,怜玉试探的问道:“月儿,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昏迷的吗?”   怜月小嘴一嘟,埋怨道:“还不都是那个桃花眼,走到哪跟到哪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想躲开他,所以就将他们丢给了田伯,不够对了,我怎么会昏倒,我明明记得是在折梅花啊?”   寂静,不仅屋内寂静,一个事实摆在了众人的面前,不仅屋内的人知道怜月说的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守在窗户外的宇文凌汐和乔秩也知道,宇文凌汐有些困惑的看向自己的师傅,药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虽然他老人家不知道怜月说的是什么时候,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既然承受不起,那就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选择遗忘,其实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一种保护。药佬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也没有错过乔秩严重燃起的璀璨。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原以为已经画上了句点,却未曾想这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三年后凤凰岭后山。   一脸兴奋的怜月扭头招呼着大肚翩翩的柴梦晴,雀跃的催促道:“柴姐姐,你在稍微快一点,马上就要开始了,错过了今天就不能许愿了。”   “知道了。”柴梦晴颇为无奈的看着跟在身边小心翼翼的宇文凌宵,小声道:“稍微走快一些,不碍事的。”   “不行!”宇文凌宵毫不犹豫的黑着脸拒绝,“都已经八个月了,若是有一点闪失,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是还有你和大哥嘛,怎么可能出事。”嘴上说着,但脚步确是一点也没有加快,脸上洋溢的幸福,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开始啦!”怜月银铃般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远方被夕阳镀上金边的雾海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的翻滚起来,由远及近的浮现出一道道如梦如幻的虹桥,站在最前方的怜月双手合十虔诚的许着心愿。   身后,一蓝一白两道身影的目光也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身上,而在更靠后的地方,依旧头梳少女髻的紫菱的目光却落在了那道蓝色的身影上,眼神中洋溢着化不去的满足。   突然,正前方的怜月突然扭过头来,无谓的迎上那道白色身影的目光,仿佛下了诺大的决心一般,认真的说道:“宇文凌汐,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你退婚的事情本小姐不同意。”   完结感言   说真的,鱼儿刚写《小妹》的时候,预估的字数只是20万字左右,真的没有想到最终的字数会是688801,其实鱼儿一直很想在添几个字,凑成688888.,是不是很吉利~~O(∩_∩)O哈哈哈~   这是鱼儿的第一本书,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在故事布局还是文采上都有很多的不足(这些从那些昙花一现的书友身上就可以看到),很多伏笔都没有交代清楚。   PS:邱半仙儿(横眉竖眼):你个二缺,本公子好不容易恢复了玉树临风秒杀男主的时候,你竟然给我一笔带过~~~   俞典(奸笑):不给你一笔带过,难道你想看看我怎么让你家破人亡不成?   乔恪(板着小脸):小姨妈,你把我放哪里了~~~~我要后宫三千!!!   鱼儿(咳咳):那个~~~番外~~~番外~~~(遁走~~~)   言归正传,《小妹》一路走来,其中也经历了很多,不得不说,鱼儿也真的是很粗线条。改名字差点没有让鱼儿的脑细胞碎完,签约的时候合同还出错,好不容易顺利签约后,《小妹》的第一张黑票票竟然是自己投的(什么?你还不知道在哪投黑票~~那你还是不知道吧,万一知道了都投给我咋办~~~)。   女主怜月:你个脑残~~~言归正传~~~   鱼儿抬起一脚:宇文,接住你的月亮,赶紧洗白白吃干抹净,~~~OOXX~~~   长叹口气,言归正传:有过行云流水大码万字的经历,也有过对着大纲一天也敲不出一个字的困境,当然不好意思的说~~~也有断片断了两个月的时候~~~   怜月再次出现:你丫还好意思说,本来还有俩读者都被你断走了!!!!(张牙舞爪)还我粉丝~~~   鱼儿(捂头~~):大小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宇文(将张牙舞爪的怜月往怀中一拉,悄声道):月儿,差不多就可以了,小心这个无良鱼儿把结局换掉~~~我们还是~~~人家想你~~~   怜月(害羞状):伦家也想你~~~你想要什么体位~~~   宇文凌汐(贼贼的笑):都听你的~~~不若我们试试~~~   听着声音远了,鱼儿这才敢冒个泡,还是赶紧言归正传~~~   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小妹》最终还是完结了,虽然我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不是你们想看的,但这是我想给的,两个人真心相爱,只要不是出于背叛的欺骗和隐瞒都是可以原谅的。我们每个人这一生都会遇到进退两难的时候,在抉择的时候我们总是不想伤害任何一方,但到最后不是注定有一方黯然离场,就是两败俱伤,在没有做出选择的时候,我们永远不知都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就像鱼儿动笔写小说一样,你不动笔脑海中的故事就永远不会呈现出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将它描绘出来,有没有人会喜欢。   说实话,《小妹》的成绩虽然不算出色,但我真的很满意,自己的“孩子”,鱼儿知道它是什么水平。(~~~嘻嘻嘻嘻~~~偶还是很虚心的~~~)   知耻而后勇~~~鱼儿会继续努力的~~~溜走~~~   忽然转身,游回~~~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了呢~~~   PS:感谢   湮飞挥灭、几斤几两s、精品骡、小白菜、会说话的鱼儿····谢谢你们给我撑气场~~~   另外还要感谢那些经常过来串门的大大~~~猫猫~~月月~~啕啕~~非非~~~老万~~~滔滔~~~小林子~~~虎妞~~~想妞~~冰思~~耳朵~~~蜗牛~~铁手大哥~~~暮哀~~太多了~~~没有写到的你们也在鱼儿的鱼脑中~~~   当然当然最最最要感谢的是那些给鱼儿打赏的大大们~~~微微错错~~铁手~~没的话~~淡泊凝心~~妖妖~~朵朵~~小林子~~虎妞妞~~想妞~~~谜妞~~哎呀~~重复的实在是太多了~~参考上面的~~~原谅鱼儿的手懒~~   数了好多,真的没有力气了~~~我游~~再游~~~游~~游~~~游~~~我还会再回来的~~~   --------------------   本书首发纵横女生网,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