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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的几乎昏厥,正在她忍不住,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那粗粝的手指终于退了出去。 身上的穴道被解开,她的身子终于可以动弹,一把拉下脸上的盖头,她想要看清楚大婚之夜坏了她清白的人,却在起身的时候,看见了那人已经从窗户逃走。 她泪眼模糊,坐在那里,身体私密处的疼痛,依旧源源不断的传来。 随手拿起藏在枕头下面的一个金镶玉,她狠历的朝着窗户口的黑衣男子砸去。 男子回头,微微抬手接住了金镶玉,他脸上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一双略带戏谑的眸子,深邃冷冽。 看着这双眼睛,凤栖霜娇躯一震,紧咬了下唇,眼睁睁看着那男子捏着她砸过去的金镶玉逃走。 她身体瑟缩,眼泪在清秀的脸上,晕染了妆容。 看着被拉下的亵裤上鲜红的处子之血,她将唇瓣咬的更紧,费力的将亵裤褪下揉成一团,然后匆匆的塞在了床下。 第二章 恶魔王爷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29 本章字数:1653 看着被拉下的亵裤上鲜红的处子之血,她将唇瓣咬的更紧,费力的将亵裤褪下揉成一团,然后匆匆的塞在了床下。 强忍住疼痛,整理好衣衫和妆容,她的眼泪在眸中欲落不落。 屈辱和疼痛,让她不住颤抖,腿心的地方,那撕裂的感觉仍在,她来不及思考,新房的门已经被推开。 她慌忙的拉起盖头搭在自己的头上,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落下。 “小姐,外面来了好多宾客,连皇上都到寒王府了……”耳边传来小雅兴奋的声音,然后是她动手,帮她整理好盖头。 凤栖霜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她一把拉下盖头,愤怒的看着小雅,“刚刚你去了哪里?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私自出去?” 小雅怔怔的看着凤栖霜,从未见凤栖霜发火过的小雅,一时间不明白怎么了,她拿着一块手帕,手帕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她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巴,“小姐,对不起……” “我不是你小姐,凤栖霞才是!”凤栖霜别过头去,眼泪落的更加汹涌。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雅跪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自作主张,我只是要出去给你找吃的……” 小雅哭了起来,带着一些委屈之色,不住哽咽。 凤栖霜扭头看着小雅,她清瘦的脸上,带着苍白之色,打开的手帕,上面放着几块糕点。 她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果品,桌子上的果品摆的都很有造型,若是随便动一块,都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抹了一把泪,转头看着小雅,“起来吧,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火……” 小雅起身,脸颊上的泪水犹在,“小姐,你怎么了?” 往常柔弱的小姐,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就算在相府经常被二小姐欺负,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我没事,我只是,想菊娘了……“凤栖霜刚刚抹完的眼泪,再次落下,她忍住哽咽,拿起一边的盖头,将自己盖好。 小雅站在一边,依旧表情茫然的看着凤栖霜,手中的糕点,分毫未动。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新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门的是一个年老的嬷嬷,她带着四个丫鬟,最后是一身红衣,坐在轮椅上的新郎——姬筠寒。 小雅在看见姬筠寒的时候,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惶恐的朝后面逃去,可是后面是床,她就忍不住,倒在了床上,身体不住发抖。 凤栖霜吸了一口凉气,藏在盖头后面的小脸,不动声色,悄悄的捏了一把小雅的手,小雅镇定起来,站起身开始行礼。 --------------------------------------------------- PS:新坑虐文,求支持! 第三章 天煞克星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29 本章字数:1708 “奴婢见过王爷!”小雅双手交叠在腰间,手帕和糕点,早已经被她遗失在床上。 “嗯!”那坐在轮椅上的红衣男子,微微点头,声音带着凉意,如毒蛇一般,钻入众人的耳膜。 小姐真可怜,竟然嫁给这样一个王爷,传说中寒王自从毁容残废后,性格暴虐,而且不能人道。 这哪里是毁容?分明是饿鬼投胎,他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不能用脸来称呼,那根本就是一张焦黑的树皮,狰狞恐怕。 只有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渗着深入骨髓的凉意。 小雅忍不住,瑟瑟发抖。 “退下吧!”姬筠寒冷漠的吩咐。 小雅担忧的看了一眼凤栖霜,随即行礼退下。 “王爷,该用喜秤挑喜帕了……”那年老的嬷嬷,递来一根喜秤,笑意盈盈的道。 姬筠寒没有接那喜秤,只是转动轮椅径直上前,然后用手揭开了凤栖霜的盖头。 凤栖霜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见姬筠寒那张恐怕的脸之后,还是差点吓的昏死过去。 她强忍住逃跑的冲动,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姬筠寒,整颗心都已经停止了跳动。 “相国府,嫡女,凤栖霞?”姬筠寒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这女人竟然在看见自己这张脸的时候,没有吓的尖叫,真是稀奇。 “不,我是相国府,嫡女,凤栖霜!”凤栖霜脸色惨白,坐在那里强装镇定的道。 “可是本王的未婚妻,是凤栖霞!”姬筠寒伸手,捏住了凤栖霜的下巴,眸光森寒的道。 “当初与王爷定亲的,是相国府嫡女,我就是相国府嫡女,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相府打听打听!”凤栖霜淡漠的看着姬筠寒,心中的恐惧,已经被深深的压下。 其实,他跟她一样,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他和姬筠风是天之骄子,是皇上的嫡子,弱冠之年,就被皇上议储。 可是一场大火,将他烧的面容全毁,双腿也被烧的残废,甚至连男人的命根子,也烧的全无。 他这样的皇子,自然不能成为储君,于是地位一落千丈。原来门庭若市的寒王府,现在门可罗雀。再加上他遭遇这场变故之后,性格大变,暴虐无道,这寒王府真正是人间地狱。 寒王府的下人,走的走,逃的逃,没有人敢面对他这张阴沉可怖的脸。 有些剩下的下人,都是以前伺候他的旧人,念着往日的恩情上,勉强留下伺候。 凤栖霜想起这些,脸上露出同病相怜的神情,尽管他很丑,双腿残废,而且不能人道,但是她是没有资格嫌弃他的。 她生下来的时候,娘亲难产而死,家里喂养的牲畜,全部死了一地,算命的批过,她是克星。 第四章 检查贞洁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29 本章字数:1693 出生克母,三岁克父,出嫁克夫,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当时父亲已经提着她的两条腿,打算将她丢进灌满水的痰盂,可是二夫人阻止了。 也许二夫人看在自己未出生孩子的份上,求着父亲留下她,好歹她也是相府第一个孩子。 父亲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丢给了一边的老妈子,然后离去。 三个月之后,二夫人的孩子,凤栖霞出生。 那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传说凤栖霞出生的时候,天边布满红霞。相国府后院,竟然落下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直到凤栖霞的啼哭声打破众人的紧张,那只金凤凰才振翅飞走。 这一些,相国府所有的下人,都亲眼目睹。 从此,相国府的嫡女是金凤凰凤栖霞,而不是她这个扫把星凤栖霜。 凤丞相是咬定了凤栖霞会成为皇后的,所以在三皇子不可能成为储君之后,打定主意,赖掉他和凤栖霞的婚事,将自己的克星女儿嫁给姬筠寒。 这才有了凤栖霜嫁给姬筠寒的事情。 姬筠寒看着凤栖霜,冷冷一笑,捏着她下巴的手,不住用力,“凤丞相不肯让凤栖霞嫁到寒王府,所以,找你做替身?” “不,我不是替身,我原本就是凤家嫡女,而当年跟王爷定亲的,就是凤家嫡女……”凤栖霜一口咬定,淡然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姬筠寒的眼睛。 姬筠寒冷笑一记,他那种扭曲的脸,在这样的笑容下,更加恐怖,他松开了她的下巴,转动轮椅退后,“好,就算你是凤家嫡女。但是本王要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做王妃,你也知道,本王不能人道。以后每个月本王都会检查她的清白,免得她给本王戴了绿帽子,现在,麻烦王妃将裤子褪下,给本王检查一下……” 凤栖霜的小脸骤然之间,血色褪尽,她紧咬下唇,眸含泪光的看着姬筠寒。 姬筠寒冷笑,“这屋里没有旁人,怎么?王妃害羞?” 他冰冷的眸光,带着讥诮之色,落在凤栖霜的小脸上,看着她那越来越惨白的小脸,眸光寒冽了几分。 “你不敢?或许,你这身子早已经残败不堪,所以,根本不敢接受检查?”姬筠寒微微的转动轮椅,嘲弄的看着她。 凤栖霜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屋内众人鄙夷的眼神,有种起身想逃的冲动。 深呼吸之下,凤栖霜已经站起身,朝着门口冲去。 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恐怖的变态。 那个身为她夫君的姬筠寒是,旁边看着好戏的嬷嬷也是,低着头噙笑的丫鬟也是…… 总之,她不要再留在这里,也不要回到相府,她要离开。 只是在她的身子刚刚离开床榻的时候,姬筠寒已经一手抓住了她,将她狠狠的摔在床榻之上。 第五章 送回相府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0 本章字数:1695 “李嬷嬷,你去检查,看她是否完璧?”姬筠寒冷声吩咐。 “遵命,王爷!”李嬷嬷唇角噙起一丝笑意,一步一步上前,旁边跟着的四个丫鬟一起,朝着凤栖霜靠近。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没资格这么做——”凤栖霜惊恐起来,她不住瑟缩朝着床榻里面逃去。 可是没用,她纤瘦的身体,很快的被人高马大的李嬷嬷抓住,她挣扎着尖叫,四个丫鬟上前,狠狠的摁住了她的四肢。 李嬷嬷扒开她的裤子,在看见她没有穿亵裤的时候,眸光明显嘲弄起来,她恶心的手指,探入了她的腿间。 疼痛的感觉犹在,那如毒蛇般的手指,让凤栖霜挣扎的更加剧烈,跗骨之蛆一般,她想要逃脱,可是怎么都逃脱不了。 新房内传来凤栖霜凄厉的尖叫之声,李嬷嬷收回了手,看着手指上那沾染着的血迹,蹙起了眉头。 “怎么样?可是处子之身?”姬筠寒嘲弄的问道。 “回王爷,已非完璧,看膜口,应该是撞击性的破裂!”李嬷嬷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染血的手,看着凤栖霜,冰冷的回答。 姬筠寒转过轮椅,背对着凤栖霜,“果然——” 四个冰冷的丫鬟已经放开了凤栖霜,凤栖霜也不再挣扎,只是蜷缩起身体,呜呜哭泣了起来。 “将这个破鞋给凤家送回去,让凤远漕将她的宝贝女儿凤栖霞给本王送来!”姬筠寒冷冷的道。 凤栖霜哭喊起来,她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上前抱住了姬筠寒的双腿,“不,不要,不要将我送回相府,求求你不要!” “李嬷嬷,将她拉下去!”姬筠寒冷然,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道。 “是,王爷!”李嬷嬷上前,一把拉起了凤栖霜,“走吧,王妃娘娘!” 这句王妃娘娘,当然是嘲讽的话。 凤栖霜咬牙,眼泪挂在脸上,起身顾不得耻辱,穿好衣衫,随着李嬷嬷一起朝外面走去。 白日将她抬来寒王府的大红花轿,依旧停在门口,或许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也或许是刚刚准备。 凤栖霜脸色惨白的上了花轿,未来一片黑暗,她不知道遭受这样耻辱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雅不知道为什么大婚之夜小姐就要被送回相府,在花轿后面边小跑边喊道,“小姐,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凤栖霜只是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花轿颠簸,她如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相国府,此刻已经闹翻了天,当然是为了金凤凰凤栖霞的婚事。 凤栖霜衣着光鲜,她一向喜欢夺目的颜色,如大红翠绿,坐在那里,她双脚不住晃悠。 打扮绝色的她,无疑是众人眼中的未来皇后。 第六章 一个破鞋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1 本章字数:1659 “我不管,皇上对他不满,只要我满意就好了,要是爹想让女儿成为皇后,那么就努力让姬筠风成为太子就好了!”凤栖霞上前,挽住了凤远漕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 “胡言乱语,大逆不道!”凤远漕瞪大眼睛,又恨又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爹,你就答应我嘛,答应我!”凤栖霞摇晃着凤远漕的胳膊,可爱的鼓着嘴巴道。 “不行,你必须嫁给六皇子姬玧澄!”凤远漕怒道。 “我不,我不,我偏不!”凤栖霞任性的道。 凤远漕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下人惊慌的声音,“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被送回来了,跟着一起的李嬷嬷说大小姐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让老爷将二小姐送过去——” 凤远漕看着惊慌失措的下人,脸色一变,沉下了刚刚对着凤栖霞怜悯的脸,“他们人在哪里?” “在府外候着,等着老爷您将二小姐送过去呢!”那下人喘息着道。 “爹,我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个不人不鬼的太监!”凤栖霞脸色一变,看着自己的爹道。 “爹知道,爹怎么舍得爹的宝贝女儿去受罪呢?”凤远漕摸了摸凤栖霞的头发,眸光一冷,对着下人道,“去,请宫里的年嬷嬷去寒王府走一趟——” 那下人应声,随即小跑着出去。 凤栖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李嬷嬷很是不悦,下人窃窃私语,相国府的大门开了又关,然后她又被抬着朝寒王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寒王府,她被小雅搀扶着走进了大厅,姬筠寒坐在那里,不过恐怖的脸上,已经戴上了斗笠,黑纱垂落,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接着凤相国小跑走了进来,“老臣拜见王爷——” 凤远漕很是恭敬的对着姬筠寒行了一礼,他为官多年,自然不会在行礼这种小事上出任何瑕漏。 “风丞相,你送过来的女儿,不是完璧,你是否欺本王不能人道,所以故意用一个破鞋唬弄本王?”姬筠寒冷漠的声音,从黑纱下面传来,让所有人心底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小雅惊呼一声,诧异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脸色更加惨白,站在那里,身形摇摇欲坠。 “王爷,依老臣看,这一定是个误会,栖霜一直循规蹈矩,连相府大门都不曾出国,怎么可能不是完璧?”凤远漕赔笑着,恶狠狠的瞪了凤栖霜一眼。 这个扫把星,只会给他惹麻烦,她一定是嫌弃寒王,所以故意自己弄破了那层膜…… 凤栖霜别过脸去,不去看父亲那厌恶的眼神,手心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才强忍住这种屈辱,不让自己晕倒。 ----------------- PS:新坑,大家支持一下,留言收藏神马滴,最有爱了! 第七章 不离不弃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1 本章字数:1558 “你相国府又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太监,她不出相国府的大门,就一定会是处了吗?”姬筠寒咆哮起来,尽管隔着黑色面纱,所有人都能感觉他冰冷的视线,和汹涌的怒气。 “这……”凤远漕语结,再次赔笑,“王爷息怒,小女在嫁给王爷的前一晚,已经由宫中的年嬷嬷检查清白,那个时候,小女还是干干净净之身,怎么只过了一晚……” 所有人沉默,李嬷嬷立刻想起,她检查的时候,手指上似乎沾染了血迹。 “对,老奴可以证明,王妃娘娘的身子,刚破不久,当时老奴的手指上还有血迹,小翠可以证明!”李嬷嬷上前,敛起眉毛,拉过站在一边的丫鬟。 那丫鬟应了一声,点头,“奴婢也看见了李嬷嬷手指上的血迹……” “王爷你听,寒王府的人都可以作证,小女在出相国府大门之前,确确实实是清白之身!”凤远漕欣喜的道。 姬筠寒没有出声,只是冷漠的坐在那里,须臾,宫中的年嬷嬷到了,如此证明了一番,事情才作罢。 凤栖霜站在那里,已经如死去的人一般,浑身冰冷,眼神空洞。 “既然如此,那本王倒是要问问王妃,究竟是谁如此大胆,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跟王妃私通?”姬筠寒将凛冽的眸光,投向了那个站在那里,恍若雕像一般的凤栖霜。 凤栖霜嘴唇颤抖,却终究没有办法说出话,那耻辱的事情,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王爷,小女的性子,老臣最是明白,她自幼淡薄惯了,肯定不会做出通奸之事,恐怕,是被人强迫!”凤远漕低头抱拳,解释道。 “这么说,倒是本王这寒王府,守卫不严!”姬筠寒隐藏在黑色衣袖下面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轮椅的扶手。 “王爷,虽然栖霜已非完璧,但是你看看她这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看,再加上她淡漠的性子,以后一定会耐着寂寞,好好的呆在王府陪着王爷!”凤远漕推着自己的女儿,让她靠近了一些轮椅上薄凉的男子,着急的道。 凤栖霜如一具木偶,凤远漕推着,她就往前了一小步,站在那里,面色惨白如纸,眸中的泪泫然欲泣。 这就是他的爹,这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他一直想着的都是凤栖霞,在他的心里,只有凤栖霞才是他的女儿,而她,生下来就该被淹死被掐死。 凤栖霞是金凤凰,而她凤栖霜,只是一个克父克母又克夫的扫把星。 她眸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对着姬筠寒款款施了一礼,哽咽着,“栖霜愿意一生一世陪着王爷,不离不弃!” 姬筠寒沉默良久,看着她脸颊上的泪,随即道,“你真的愿意一直陪着本王?纵使本王是一个废人?” 第八章 留在王府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2 本章字数:1715 “是的,栖霜愿意!”凤栖霜用衣袖试了一把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看着姬筠寒道。 如果连自己的亲爹都可以将她丢进灌满水的痰盂,那么一个陌生的夫君给她这样的耻辱,又算的了什么呢? 如果他不嫌弃她,不嫌弃她这个克父克母又克夫的扫把星,那么她有什么好挑剔的,她以后会好好待他,陪着他一生一世。 “那好,今日可是你自己愿意,以后耐不住寂寞给本王戴了绿帽子,休怪本王不客气!”姬筠寒说完,自己转动轮椅离开,离开之前,幽深的眸光,似乎狠历的剜了凤远漕一眼。 凤远漕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这暴虐的寒王,皇上都拿他没辙,他一个文臣能怎样? 若是寒王坚持要让他将栖霞送来,恐怕他也只能照做,还好当年没有将那个扫把星淹死,不然今天嫁给这不人不鬼寒王的,就是栖霞。 回到景阳轩的新房,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依旧惨白,伺候着的李嬷嬷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王妃娘娘,早些安寝吧!” 凤栖霜面无表情,神色木然,直到门“嘭”一声关上,小雅才跪了下来,“小姐,你打我吧,你怎么罚我都好,都是我不好,让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受了委屈……” 小雅哭了起来,跪在那里摇晃着凤栖霜的腿。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她出去找糕点的时候,小姐被人玷污了。 凤栖霜伸手,拉起了小雅,“起来吧,别哭了,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在这里,那人也不会放过我……” “小姐!”小雅起身,抱着凤栖霜哭了起来,凤栖霜只是拍着她的肩膀,目光茫然。 一夜无眠,也没过多久,天色已经大亮,小雅来到景阳轩主卧的时候,凤栖霜已经起床,一身素色的衣衫,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屋子。 “小姐,我来吧……”小雅上前,接过凤栖霜手中的活计。 凤栖霜点头,将鸡毛掸子递给小雅,小雅接过鸡毛掸子走到床边,正打算收拾铺盖,凤栖霜倏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红,对着小雅道,“小雅,你出去帮我打盘水进来……” 小雅点头,“哦”了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弯腰将昨晚丢在里面染血的亵裤握在手里。 亵裤上血迹已经干涸,朵朵如暗色的梅花,她握着亵裤,屈辱的感觉再一次油然而生。 要赶紧将这个东西处理掉,她紧咬下唇。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将亵裤包在了手帕中,藏进一边的角柜。 李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凤栖霜,眼神表现出不满,“王妃娘娘,府中来贵客了……” “谁,谁来了?”凤栖霜有些紧张。 “瑞王和瑞王妃,还有四殿下和六殿下——”李嬷嬷道。 第九章 贵客来临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2 本章字数:1818 果然都是贵客,凤栖霜有些慌乱,“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去拜祭前皇后娘娘了!”李嬷嬷依旧面无表情,催促着凤栖霜,“王妃娘娘你快一点,得罪了贵客,王爷回府会很生气的……” 凤栖霜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在李嬷嬷的带领下,朝着外面走去。 花园中,刘管家带着一行俊美的男女在花间穿梭。 为首的是瑞王,他是萧妃娘娘所生,萧妃本不受宠,却因为第一个生下皇子封妃。 瑞王妃锦衣华服,穿戴得体,清秀的脸上笑意盈盈。 旁边站着的,是一个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男子长着一双桃花眼,举手投足之间,说不清道不尽的风流之韵。他就是同姬筠寒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胞弟姬筠风。 靠近刘管家的,是当今皇后的嫡子,也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姬玧澄。 只见他眉如远山,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儒雅的笑意,如春季的阳光般,让人心生暖意。 看见凤栖霜的时候,众人明显一愣,因为这位寒王妃,似乎寒颤了一点,寒王府随随便便一个小丫鬟都穿的比她好。 “王妃娘娘,这位是瑞王,瑞王妃,四殿下和六殿下!”李嬷嬷依次介绍。 “栖霜见过大哥大嫂,四爷六爷!”凤栖霜盈盈一礼,身姿轻盈,温婉柔和。 众人一怔,还是瑞王妃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了凤栖霜一把,“栖霜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见过三嫂!”姬筠风抱拳,桃花眼微挑,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朴素的寒王妃。 凤栖霜明显在姬筠风的眼中看见了鄙夷之意,她白了他一眼,她确实没有好衣服可以穿。 出嫁的时候,凤远漕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可是那是给寒王府的,而不是给她的。 她的衣服,屈指可数,通常都是凤栖霞淘汰下来旧的,并且旧的都轮不到她穿。 她宁愿将自己的衣服送给丫鬟下人,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姐姐衣不遮体。 “三嫂!”正在她白姬筠风的时候,姬玧澄上前,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他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如冬日的第一道阳光,温暖却又不刺目。 凤栖霜颔首回礼,对着几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请花厅用茶!” “王妃娘娘,王府门口相府二小姐凤栖霞,礼部尚书千金孙香香求见!”不远处,刘管家看着凤栖霜,面无表情的道。 他身后站着一个垂首的小厮,想必是刚刚小厮跟他禀告。 凤栖霜眉心微蹙,凤栖霞?她来做什么? “请她们进来!”凤栖霜点头,随即对着身后的贵客道,“瑞王,王妃,四爷,六爷,劳烦你们在花厅稍等——” 瑞王只是好奇的看着她,瑞王妃拍拍她的手,温和的道,“去吧!” 四殿下嘲讽一笑,转身并不说话。 第十章 敢抢男人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2 本章字数:1684 六殿下对着她颔首,温润一笑。 众人在刘管家的带领下去了花厅,凤栖霜则是朝着门口走去。 她不知道凤栖霞来找她干嘛,她已经嫁到寒王府,莫不是她想来寒王府欺负自己? 不可能,若是她想来这里欺负自己,干嘛带着孙香香一起? 刚刚走到院外的碎石子路,迎面传来两道娇斥之声,原来是凤清霞和孙香香吵了起来。 “四爷是我的未婚夫,凤栖霞,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抢!”这是孙香香的声音,孙香香和姬筠风两人在多年前已经定亲,只是姬筠风生性风流,无法收心,所以这亲事迟迟没有成婚事。 “呸,只是定亲而已!”凤栖霞啐了她一口,“真不要脸,跑来寒王府跟本姑娘抢男人!” “你要脸?你要脸干嘛来寒王府?”孙香香气的咬牙,跟凤栖霞抢着朝里走。 “我来这里找我的姐姐,我姐姐是寒王妃,请问孙小姐,你来干嘛?”凤栖霞恶毒的看着孙香香,挤眉弄眼道。 凤栖霜摇头,都是小孩子气,那姬筠风除了皮相好,别的一无是处,不知道这两位千金大小姐看上他哪里了。 “姐姐——”远远的,凤栖霞叫了起来,第一次对着凤栖霜露出甜美的小脸,上前抓住了凤栖霜的胳膊,凑近她,立刻变了声音,“立刻将这个女人给我赶走,不然,有你好看!” 凤栖霞咬牙切齿的威胁,脸上却依旧是甜美的笑意,孙香香看上去,就如两人姐妹情深一般。 凤栖霜脸色一变,心里冷笑,她还当这里是相国府吗? 不动声色的脱离凤栖霞的胳膊,上前,对着孙香香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孙小姐里面请——” 孙香香显然没有料到,这位寒王妃如此客气,旋即点头,“多谢寒王妃,多谢!” “栖霞,过门是客,你也不希望扫了寒王府和相府的颜面是吧?”凤栖霜笑着看着凤栖霞,她知道,凤栖霞心里一定把她恨死了,不过她怎么可能帮她赶走孙香香? 凤栖霞的脸色顿时大变,不过她是极为聪明之人,立刻脸上就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靥,拉住了凤栖霜的胳膊,“姐姐,你嫁来寒王府,可好?妹妹很关心你呢!” “我很好!”凤栖霜的脸色,是淡淡的,眼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凤栖霞的身上,只是带着两人,朝着花厅走去。 “王妃娘娘,刚听看门的四儿说,四爷也来到了寒王府!”孙香香小心的试探着。 凤栖霜点头,微微一笑,“两位妹妹来的凑巧,瑞王和王妃还有四爷五爷都在寒王府,两位这边请——”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孙香香兴奋起来,因为她已经听见了花厅传来姬筠风磁性的低哑谈笑之声。 她顾不上大家闺秀的风范,提起裙摆,朝着花厅跑去,似乎害怕晚了就会被凤栖霞抢走似的。 第十一章 阴魂不散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3 本章字数:1554 比起孙香香,凤栖霞要淡然很多,她冷着眉头看着凤栖霜,围着凤栖霜走了一遭,上上下下打量道,“不要以为,嫁到寒王府,你真的变成了凤凰,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嫁过来做王妃,姐姐,我劝你最好记清自己的身份,不然最后白白的成为笑柄!” 凤栖霜咬唇,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比这难听很多的话,她都听了不少,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些生气,“孙香香已经进去了,你不进去找你的四爷吗?” “哼,我才不跟孙香香一样,笨蛋似的!”凤栖霞呲之以鼻,又转眸看了凤栖霜一眼,娇艳的脸上,妆容精致,可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是带着鄙夷之色,“我在王府后院的荷花亭等着四爷,你给我想办法,让他过去跟我汇合!” 凤栖霞说完,转身便走,鼻息间还冷冷的哼了一声。 凤栖霜叹息,回头看了凤栖霞一眼,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栖霞已经被宠的无法无天了,她这个样子成天在抛头露面,甚至追着四爷来到了寒王府,还想着跟姬筠风单独相处,早晚会出事情。 不过她这个没名没份的大姐,是没有资格说凤家的金凤凰的。 她低着头,想要进ru花厅招待客人,迎面,走来一个男子,男子穿着一双简单的黑色软底鹿皮靴。 这双靴子,隐隐有些熟悉,很像昨晚戴着银色面具坏了她清白的男子那双。 她抬起头,看到了姬筠风略带戏谑的神色,“三嫂,将客人丢在花厅,你一个人呆在外面发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凤栖霜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的调侃,随即莲步轻移,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女音,“王爷,王妃,五爷,你们忙着,我出去逛逛寒王府……” 姬筠风剑眉一簇,冷声嘲讽,“阴魂不散!”说完,他阔步朝着府外的方向走去。 凤栖霜想起栖霞的交待,旋即淡漠的开口,“四爷,若是有空,去王府后院的荷花池欣赏欣赏,这个时节,荷花开的正艳!” 不管如何,她将话带到,至于他去不去,栖霞就怨不得她了。 姬筠风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退后几步走到她的身边,“三嫂,你不会是耐不住寂寞,所以新婚第一天,就想约我爬墙吧?我告诉你,我很有原则的……” 凤栖霜的脸色涌上一抹红色,愤恨的瞪着姬筠风,“是栖霞在荷花塘等你,四爷,你不愿去,也没有人逼你,拜托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的话刚刚说完,姬筠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朝着哪个方向离去,她都没有看清楚。 孙香香已经从花厅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凤栖霜,她生气的咬牙切齿,“四爷呢?” 第十二章 落荒而逃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3 本章字数:1748 她的话,相当不客气,虽然凤栖霜嫁入寒王府,可是姬筠寒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继承大统的。 她自然,也就不再忌惮凤栖霜。 凤栖霜面无表情,“不知道……” 她握着手心的丝帕,朝着花厅走去。 “你站住!”孙香香已经一把抓住了凤栖霜,愤怒的道,“我命令你告诉我,四爷究竟在哪里?” 凤栖霜的眉心,微微蹙起,她清冷带着波光的眸子,肆无忌惮的落在了孙香香的脸上,“孙小姐请放手,四爷若是想见你,自然不会落荒而逃!” 孙香香的脸色,顿时一白,她愤怒的看着凤栖霜,“要不是你妹妹,四爷会这样对我吗?你们姐妹两个都不要脸,一个愿意嫁给一个不人不鬼的太监,另外一个扒着别人的未婚夫不放……” “我相公只是毁容,他是人,没有不人不鬼!”凤栖霜冷冷的看着孙香香,一把甩开她拽着她衣袖的手。 孙香香被甩了个措手不及,身体直直的朝着前方跌去,她摔倒在地,抬眸狠历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没有想到,这位大小姐这么弱不禁风,她淡漠的上前,伸手想要扶她起来。 孙香香抱住她的手,骤然开始哭泣,眸中的狠历之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委曲求全,“王妃姐姐,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 “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响起一道严厉的声音,接着姬玧瑞出现在了凤栖霜的身前,伸手搀扶起了孙香香。 “香香,怎么了?”瑞王妃端木晴上前,拉住了孙香香,想她搀扶起来,细致的帮她拍去身上的灰尘。 “晴姐姐,你帮帮我求求王妃,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栖霞和四爷,我以后再也不敢问四爷的去处了,你让她不要再打我……”孙香香说着,泪流满面,娇弱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眸光落在端木晴的身上,更是楚楚可怜。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没想到,这个孙香香,表面单纯,心机却也是这般深沉。 端木晴看她的眸光,已经多了几分疏离,“寒王妃,香香年幼,可是你和栖霞却不能如此欺她——” “我没有欺负她……”凤栖霜脸色难看,想要开口辩解,却听耳边姬玧瑞冷漠的一声大吼,“老四在哪里?” 孙香香停止了哭泣,却依旧是哽咽着看着凤栖霜,委屈的神色仍旧盈于眸间。 凤栖霜被吼的一震,脸色更加难看,“我不知道!” “不知道?凤栖霞每日缠着香儿的未婚夫,你们凤家已经沦为笑柄,你这个做姐姐的,会不知道妹妹的所作所为?”姬玧瑞咄咄逼人的看着凤栖霜,气势凛冽,看着她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她和她那个妹妹不同,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敢欺负香儿。 ------------------------ PS:每一个收藏本文的亲,都是遗落在人间的天使,上帝会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第十三章 咄咄逼人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3 本章字数:1706 端木晴扯了扯姬玧瑞的袖子,“算了,好歹她也是老三的正妻,看在老三的面子上……” 姬玧瑞却冷冷一笑,毒辣的眼神,恍若淬毒的冷箭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凤栖霜,“老三的正妻?要不是贪念老三的权势,她会嫁给老三?今日她若是不把老四的行踪告诉本王,本王定让老三休了她!” 凤栖霜紧咬柔唇,脸色却已经惨白无比,毫无血色,“我真的不知道四爷去了哪里!” “二哥,何苦咄咄逼人,或许三嫂真的不知道四哥去了哪里,四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花厅内,走出一个俊逸男子的身影,他站在不远的地方,芝兰般雅致的微笑着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低下头,忽然之间,不敢直视姬玧澄的眼神。 不可否认,她是有私心的,栖霞尽管对她不好,可是她是她妹妹,她也希望,她能够幸福。 她已经嫁给了姬筠寒,这一辈子,无法再有心上人,也不可能再跟心上人在一起。 可是栖霞不同,爹和夫人一定会将她的终身大事打理的很好,她,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既然你不知道老四去了哪里,那么你妹妹凤栖霞,你总该知道吧?”姬玧瑞瞪着凤栖霜,恨恨的道。 “她在荷花亭!”凤栖霜面无表情,沉默了半响,开口道。 “哼!”姬玧瑞冷冷的用鼻孔出气,鄙夷的看了凤栖霜一眼,朝着后院的荷花亭走去。 孙香香同样的,瞪了她一眼,耀武扬威的扬了扬擦破了皮的手,狠狠的道,“你等着,事情还没完,我要看着你们姐妹哭着求我……“ 说完,她随着端木晴一起,朝着后院走去。 凤栖霜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远处,姬玧澄走了过来,“你不要怪二哥,二哥只是护短,孙大人当年是二哥的恩师,所以打小,二哥就对孙香香有求必应!” “我不会的!”凤栖霞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太多苦涩,“谢谢你!” 姬玧澄摇头,“一起去后院看看吧,若是真的被二哥抓住四哥和栖霞在一起,怕是四哥少不了一顿骂!” 凤栖霜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后院荷花亭的方向走去。 荷花亭中,姬筠风捂着脸,旁边一左一右站着孙香香和凤栖霞,两人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已经吵了起来。 “老四,你究竟怎么回事?香香是你的未婚妻,你就看着她这样被人欺负吗?”姬玧瑞愤怒的瞪着姬筠风,怒吼道。 “二哥,你喜欢孙香香,就自己娶回家好了!”姬筠风放下手,将一边的孙香香推向了姬玧瑞。 端木晴脸色一白,咬唇看着这一切。 ---------- PS:亲们,喜欢请收藏哦! 第十四章 趋之若鹜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4 本章字数:1744 孙香香则是眸光骤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姬筠风。 凤栖霞胜利似的微微一笑,挑眉看着惨白了脸色的孙香香。 “胡闹,你若是不喜欢香香,早些年,为什么要去孙府提亲?”姬玧瑞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着拳头,似乎想要上前胖揍姬筠风。 “早些年喜欢,可是这些年,又不喜欢了!”姬筠风漫不经心,将眸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凤栖霜,几步上前站在了凤栖霜的前面,“喂,丑八怪,为什么出卖我们?” 凤栖霜的脸色一白,紧紧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她没有看挡在他前面,几乎将她所有阳光全部遮住的姬筠风,只是看着池塘中那接天莲叶的碧色。 “四哥,她是我们三嫂!”姬玧澄不满的瞪着姬筠风,出言驳斥道。 “三嫂什么三嫂?有本事跟我哥下个蛋出来啊!能下蛋我才认你做我三嫂!”姬筠风用手指点着凤栖霜的脑袋,鄙夷的道。 “你,你太过分了!”姬玧澄脸色一红,愤怒的胸膛不住起伏,恨恨的看着自己一向风流不羁不守规矩的四哥。 奇怪的是,京城的女人,是不是都瞎掉了?全部对四哥趋之若鹜,先是有杨将军的女儿杨艳,接着是孙香香,现在是凤栖霞…… 他在几个兄弟之中,除了这张脸好看,别的还有什么用处? 姬玧澄感觉到了微微的沮丧,世间的女子,都是以貌取人吗? “奇怪,我欺负这个女人,你生气什么?”姬筠风好奇的看着姬玧澄,狭长的凤眸玩味的上上下下扫视他。 姬玧澄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欺负三嫂,我为什么不能生气,等三哥回来,我倒是要请三哥主持公道!” “欺负她是家常便饭,不信你问问栖霞,若是她不受欺负,这天下便无人可欺了!”姬筠风邪魅的一笑,拉过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凤栖霞。 凤栖霞点头,“六爷,你别担心,我姐姐不会生气的,哦?姐姐?” 她笑着看着凤栖霜,亲热的拉过了凤栖霜,近乎威胁的看着她。 凤栖霜冷冷一笑,带着些苦涩的味道,神情落寞,“我自然不会生气,被狗咬了,你不可能再反咬狗一口……” 说完,她转身离开,纤瘦的背影恍若被风一吹就会飘走一般。 远远的,传来她飘渺的淡漠声音,“你们请便——” 半响,姬筠风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她竟然说自己是狗? 姬玧瑞冷漠的看了凤栖霜一眼,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离开。 端木晴则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孙香香,眸底闪过一丝深沉,缓慢的离开。 ------------------------------------------------------------------- PS:新文,亲们多多关照,一定要收藏哦! 第十五章 特别赏赐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4 本章字数:1770 孙香香紧咬下唇,愤恨的看着凤栖霞的背影,涂蔻指甲,紧紧的掐进手心,漂亮的眸中,迸发出一道阴狠的神色。 凤栖霜,凤栖霞,今日的羞辱,来日我会让你们加倍偿还! 姬筠寒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听着莫南回禀今日府中的一切,疤痕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神色,清冽的瞳眸,染上了一层阴冷的色彩。 景阳轩中,凤栖霜淡漠的收拾屋内的一切,她不喜欢主卧被布置成这样大红的色调,以他阴沉的性格,一定也不喜欢这样的红色吧? 她和他一样,都是命运的弃儿,不过她比他幸运。至少,她这张脸没有到吓人的地步。 她记得以前,三皇子姬筠寒是上天的宠儿,是整个天下的女子倾心对象,朝堂之中,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曼青国的太子之位,非姬筠寒莫属。 甚至连皇帝都在醉酒之后,表示出了要立三皇子为储君的念头,可是现在…… 一种淡淡的怜悯之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有时候,站的越高,反而摔的越重。 他这样阴沉的性格,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打击,所以…… 想到这里,凤栖霜的手,微微顿了下来。 门口传来轮椅的声音,接着是姬筠寒一身黑衣,脸色恐怖的出现在了门口。 凤栖霜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放下手中的绸布,屈身行礼,“见过王爷……” “你我即为夫妻,不必多礼!”姬筠寒粗哑的声音响起,自己转动轮椅,朝着凤栖霜缓慢移来。 凤栖霜没有动,只是任凭他靠近自己。 门口传来李嬷嬷的声音,“见过王爷,王妃!” “起吧——”姬筠寒看着李嬷嬷手中端着的托盘,伸出了那只焦黑恐怖的手,“拿来——” 李嬷嬷上前,满是横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将托盘里面的东西递在了姬筠寒手中。 凤栖霜的眼神,落在那根东西上的时候,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那是一根圆柱形,上面雕刻着暗纹肌理的男性仿真模具,她从来不知道,一根假的男根,还可以雕刻的这么栩栩如生,而且这尺寸,让她遍体生寒。 她紧咬下唇,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恶心。 “这是本王赏给你的,王妃,若是夜里寂寞难耐,这个东西可以帮你……”姬筠寒生冷,恍如地狱幽灵般的声音,带着嘲讽之意,缓慢传来。 他手中的白玉男根,放在他已经被烧焦,几乎看不出原本肌肤颜色的手心,让人生寒。 他拿着那根男根,缓慢的朝着凤栖霜递来。 凤栖霜脸色惨白无比,她战栗的看着姬筠寒,“不,我不要,我不需要这个!” “王妃知道这个是什么?王妃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用?”姬筠寒讥诮的看着凤栖霜,拿着男根,转动轮椅,一点点靠近凤栖霜。 第十六章 任人蹂躏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4 本章字数:1441 “我不知道,你不要过来!”凤栖霜不住摇头,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她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身后是一面硕大的铜镜,铜镜照耀出她煞白的容颜,还有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眼眸。 “不要过来?”姬筠寒冷冷一笑,扭曲的脸上,疤痕纵横,只有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闪烁着毒蛇般的寒芒。他转动轮椅一缓慢的靠近凤栖霜,仿佛凌迟一般,金属的轮椅随着迟缓的转动,碾压在凤栖霜的心头。终于靠近凤栖霜,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衣襟,“王妃是自己动手,还是需要本王的伺候?” “我不需要,你走开,走开!”凤栖霜双眸盈满泪水,推拒着他的双手,求救似的看着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李嬷嬷,李嬷嬷则是不耐烦的斜视了她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她自幼为奴,力气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姬筠寒坐在轮椅上,根本使不上力气,所以这一推,竟然将姬筠寒推开了一些。 姬筠寒微怒,看着依着铜镜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衫,惊恐看着他的女子,原本已经看不出的眉头轻轻蹙起,“王妃大概不知道,宫里的太监,都是这么过夫妻生活,若是你接受不了,就滚回去让凤栖霞过来服侍本王……” 凤栖霜的眼眸瞬间瞠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摇头,“不,你不能这样,栖霞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人生!” “真是好笑,你口口声声为了你那个妹妹好,可是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妹妹,领情么?”姬筠寒嘲讽的看着她,不等她回答,已经怒吼出声,“滚上床,自己把衣服脱掉,嫁给一个太监,你就必须学会当太监的老婆!” 凤栖霜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她哽咽着一步一步挪到床边,然后坐在那里。 站在一边的李嬷嬷再也看不下去,冷冷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退下,顺手关好了房门。 躺在那里,凤栖霜缓慢的解着自己的衣衫,她的手不停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蜿蜒在发鬓与眼角之间,最后隐于发鬓,消失不见。 当她解到最后一件肚兜和亵裤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近乎半裸的身体,瑟瑟发抖。 他坐在一边,变态的欣赏着这一切,窗外有双阴冷的眼睛,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底。 他用手撑着床沿,移动自己的身体,然后上床。当她空洞的眼睛映入他鬼魅般容颜的时候,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凄凉了几分。 他焦黑的手抚上她的身体,用手指一点一点挑开她粉色的肚兜,她颤抖着,白皙灵动的双峰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粗粝被烧的焦黑的手指揉nīe上那顶端的粉粒,她的颤抖加剧,无助的闭上眼睛,认他蹂躏。 第十七章 动情证据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5 本章字数:1461 终于,他对她的冰冷不耐烦,一点点褪下她的亵裤,用那根白玉柱子,狠狠抵在她的腿心,然后用力推了进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感觉,比一般男人的真家伙,大多了!”姬筠寒扭曲的笑着,来来回回用手臂做着抽、插运功。 凤栖霜疼的脸色煞白,大婚之夜被强、暴的噩梦再一次浮现脑中,她睁开眸子,泪水盈盈的看着他,骤然觉得,那夜用手指破了她身子的男人,或许就是他。 “为什么这么对我?”凤栖霜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让一浪接着一浪的疼痛不会击败自己。 她深呼吸,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只是被突然来的灾难打击的心理变态,以后她好好照顾他,他会好起来的。 “本王这样对你,你不喜欢吗?可是你那个妹妹凤栖霞,很满意老四这样对她,本王以为你也会喜欢……”姬筠寒讥诮的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动作不断加快。骤然在故意用那雕刻了纹理的柱子顶到她体内某一个点的时候,她脸色一红,身体战栗,竟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看看,还说自己不要,这上面,可是你动情的证据……”姬筠寒抽出了那根白玉的珠子,上面点点星星透明的液体粘连。 他将那根柱子递在凤栖霜的眼前,让她能够看清楚上面属于她的痕迹和气息,凤栖霞脸色骤然惨白,原本稚嫩的体内刚刚升起的快感瞬间熄灭。 她捂着自己的身体想逃,却被姬筠寒一把摁住,他再次将柱子捅入了她的体内,她痛的尖叫一声,哭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凤栖霜不住挣扎,双手朝着他狰狞的脸颊抓去,他肆虐的动作就越发用力,似乎想要将她劈成两瓣一般。 终于在她的指甲挠上他扭曲的脸后,他顿了一顿,她为自己挠上的那种软腻的感觉有些疑惑,这似乎,不是肌肤的感觉。 就算脸被烧焦,可是质地不会变,但是他的脸…… 来不及思考,一个淬不及防的耳光扇来,凤栖霜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的脑袋歪在一边,唇角溢出血丝,流淌在过分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姬筠寒扬着颤抖的右手,双眸酝酿着火焰,他的脸是禁忌,没有人敢碰他的脸,可是这个女人活腻了,竟然敢挠他? “不想嫁给本王,就不要装作这副勉强的样子,凤栖霜,反正本王一点也不想娶你,你立刻滚回去,把你们凤家的金凤凰换回来!”姬筠寒怒吼,看着凤栖霞惨白,却不屈服的小脸,扬手又是一个狠历的耳光。 凤栖霜被打的半响才能说话,她鼻息间流出汩汩鲜血,“栖霞和姬筠风是真心相爱,你若真的是姬筠风的亲哥哥,那么就成全他们!” 第十八章 三日归省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5 本章字数:1494 “真心相爱?”姬筠寒冷笑,他掐住凤栖霜的脖子,一把将她光裸着,腿间还插着那根仿真男根的身体拎了起来,“若是姬筠风被烧成本王这个样子,你那个妹妹,还会喜欢老四么?” 凤栖霜不敢回答,只能颤抖着被他拎着,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身体,在他冰冷如毒蛇般的眸光中瑟瑟发抖。 “哼,你也回答不上来,是吧?”姬筠寒冷笑连连,一把将凤栖霜摔在床上,“本王警告你,老四的婚事你要是再敢插手,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栖霜紧咬唇瓣,不再说话,只是双眸空洞,满脸都是血迹的看着粉色飘逸的床帏纱幔。 翌日,天还没有亮,凤栖霜已经早早起身,今日是三日回门的日子,不管姬筠寒怎么打算,她必须早做准备。 在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将脸上的淤青勉强遮住。看着铜镜中气色难看的自己,她换了一身秋香色映淡粉荷花的长裙,外罩如烟镂空纱衣,腰间挂着自己亲手绣的香囊。 这身衣衫,是几年前早就已经过时的样子,当年爹的一个小妾赏赐给她,她一直舍不得穿,再说这衣服穿着干活,并不方便,因为衣摆和袖摆太大太长,显得拖曳。 走出景阳轩的时候,管家刘叔已经冷着脸站在那里等她,见她一身素雅飘逸的衣衫,眼睛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 “王妃娘娘,王爷不便出面,所以请四爷送娘娘回府,四爷现在已经在门口等着……”刘叔毕恭毕敬的道。 凤栖霜微微颔首,施施然一礼,然后朝着院外走去。 门口刘管家早已经准备好了软轿,凤栖霜上了轿子,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轿子停了下来。 王府门口的马车被一双素手撩了起来,从淡蓝色的帘子后面露出一张娇俏的脸,那女子娇笑着,“四爷,你又骗人,你看看,寒王妃明明很美——” “她哪里美了,她给红儿你提鞋都不配!”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将女子拉了回去,女子娇笑着,马车里面传来暧mei的娇喘之声。 凤栖霜脸色微变,紧握小手,咬唇盯着拉着贵重礼品队伍的唯一马车。 他送她回门,竟然带着风尘女子,他这样将凤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虽然他不是她相公,可是这一趟回府,他代表了姬筠寒,再说他和凤栖霞的关系暧mei不清,他这样做,不是明着打凤府的脸面么? 半响,里面的暧mei声终于停止,帘子撩开了一些,露出姬筠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不耐的挑眉看着站在那里的凤栖霜,当他看见凤栖霞一身清雅装扮的时候,凤眸闪过一丝玩味,邪肆的眼眸微微眯起,“三嫂,还不上车,难道要我下去迎你?” 第十九章 车内非礼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5 本章字数:1596 有仆人搬来矮凳,凤栖霜扶着一边的小雅,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朝着凤府行去,凤栖霜始终垂首,不愿多看坐在对面的贱男贱女。 骤然,一只手遮住了她眸底的视线,然后略带着凉意的手指刮上了她的脸颊,她吓的抬头惊恐的看着对面伸手的男子。 姬筠风看着指间薄薄一层脂粉,不停的咋舌摇头,“真是,东施效颦!” 依偎在他身边的红儿,则是捂嘴偷笑了起来,凤栖霜紧咬下唇,愤怒的等着姬筠风。 姬筠风将手指上的脂粉嫌恶的擦拭在红儿的薄衫之上,红儿则是娇笑着打他的手,两人就在凤栖霜的眼前打情骂俏起来。 “三嫂,三哥不会穷到这个地步,让你穿五年前过时的衣服,用这么廉价低劣的脂粉吧?”姬筠风揽着红儿,戏谑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蹙眉,将头别过一边,并不理会俊美如俦的姬筠风。 姬筠风挑眉,放开怀中的红儿,上前一步坐在凤栖霜的身边,白皙修长的手指勾起凤栖霜的下巴,“怎么了?我这张脸,比三哥的还要让你讨厌?” 凤栖霜被迫抬起下巴,眸中厌恶的神色,似乎淬毒的蜂尾针,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相公只是容貌被毁,但是比起心地污浊的四爷,他比你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你相公?”姬筠风怒极反笑,他紧紧的掐住她滑腻的下巴,看着她眼角脂粉遮掩不住的淤青,嘲讽的道,“你相公如此之好,怎么会将你打成这样?嗯?” 他咬字极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嘲讽的眸光讥诮的落在她涂满脂粉的脸上,最后看见她衣衫内隐隐露出的锁骨上淡紫色的淤青,勾唇一笑,“昨天晚上,他用那个假东西,一定伺候的你很爽吧?” 他的话音刚落,凤栖霜扬手,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打的手掌发麻,愤怒的脸上毫无血色,她的胸膛不断起伏,怔怔的看着他被打出五个手掌印的俊美脸颊。 姬筠风怒视着凤栖霜,看着她煞白的小脸,森冷一笑,俯身吻住了她苍白的唇瓣。 她惊恐的看着他,直到唇瓣上传来柔软湿滑的触感,她才反应过来,双手推拒着他压来的胸膛。 他一只手钳住她反抗的双手,翻身将她压下,修长有力的大手探入她的衣衫之内,隔着肚兜揉nīe着她胸前饱满的浑圆。 她大哭起来,所有的呜咽之声全部被他吞在了口中,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断挣扎,可是所有的挣扎在他身下全是徒劳。 用自己的腿压下她反抗的双腿,她明显感觉到了,有粗大灼热的硬物抵在她的腿间,她哭泣着不断反抗。 -------------- PS:亲们,一定要收藏本文哦! 第二十章 与她无关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5 本章字数:1606 他放开了她的唇瓣,用低哑磁性的声音警告性的道,“惊动了外面的下人,三嫂,后果你自己负责……” 凤栖霜果然停止挣扎,连哭泣都变成隐忍的抽噎。旁边传来一道声响,姬筠风回头,只见红儿惊恐的看着两人,她柔弱的身躯紧紧的贴着马车的车厢,正打算一点点朝着门口的地方移去。 姬筠风放开了身下的凤栖霜,微笑着看着红儿,“红儿,你怎么了?” “四爷,红儿想起,今天醉红楼还有贵客,所以红儿就不打扰四爷了……”红儿脸色煞白,身体有些哆嗦。 常年在风月场所混迹,她怎么会不知道,看见这样的皇室秘辛,最可怕的后果,就是被杀人灭口。 果然,姬筠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笑着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红儿的颈项,“红儿,四爷觉得,你还是一直留在这里,陪着四爷的好!” 话音未落,他的手再次用力,红儿娇俏的脸上,顿时涨的通红,原本漂亮的脸蛋,变得狰狞无比,她挣扎着想要呼救,可是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凤栖霞依着车厢坐了起来,她脸上满是泪水,打湿的头发,黏在清秀的脸上,显得狼狈无比。 “住手!”她愤恨的看着姬筠风,气喘吁吁地道。 姬筠风挑眉,邪肆的凤眸,瞟了她一眼,掐着红儿的手随即放松了力道。 “放了她,所有的事情,跟她无关!”凤栖霜嗓音清冽,她一只手撑在榻椅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清眸却如寒潭一般,带着腊月冰霜,看的人心底发凉。 “你不怕,她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姬筠风调侃着看着她,眼底始终带着一抹玩味。 “是你怕,她将你欺负我的事情,传出去!”凤栖霜反唇相讥。 姬筠风嘲讽一笑,俊美的脸上带着鄙夷之色,“笑话,爷会害怕?就算被三哥和父皇知道,顶多训斥两句,倒是你,三嫂……” 他上前,嘲讽的盯着她狼狈的小脸,坐在她的身边挨着她的身体,“三嫂,要是被三哥知道,你在马车上勾-引我,你说,三哥会怎么对你?” 凤栖霜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大概是害怕再次被他侵犯,她转身坐在了对面,“姬筠风,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会不得好死!” “就算我不得好死,死之前我也会将你这个弱女子吃干抹净!”姬筠风微微一笑,上挑的桃花眼,说不尽的风流邪肆。 凤栖霜紧紧的捏着被他撕的破烂不堪的衣衫,不住喘息,旁边的红儿,早已经脸色煞白,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半响,姬筠风唤来了管家,隔着帘子,不知道吩咐了什么,马车停了下来。 姬筠风指着红儿,“你,滚下去给她挑几套衣服,今日的事情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就准备好棺材!” 第二十一章 不平待遇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6 本章字数:1619 “是,爷!”红儿慌忙点头,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 一炷香的功夫,外面递来几套成衣,衣服质地良好,样式都是最新的款式。 姬筠风随手挑选着,最后将一套藕荷色的长款拖地百褶裙递在了凤栖霜的眼前,“赶紧,换上!” 凤栖霜盈着泪水的眸子,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递来的衣服,只是柔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姬筠风感觉自己的心一紧,似乎被什么揪住了一般,他将衣服放在一边,一撩衣摆,跳下了马车。 凤栖霜没有捡那套他挑选的衣服,尽管他挑选的那套,确实是最适合她,可是她不想活的如此耻辱。 翻找出一套淡紫色的衣裙,换好衣衫,整理好了妆容,凤栖霞依在马车上,眼底依旧有淡淡的泪痕。 半响,马车外面传来姬筠风的声音,“三嫂,好了吗?” “出发。”凤栖霜的声音,带着受尽委屈之后的苍凉,一丝丝的哽咽堵在喉头,让她几欲呕血。 幸好,一路上并不见姬筠风上车。大概是为了避嫌,或许是他看见了新的猎物。总之不再看见他,凤栖霜的心情渐渐平复起来。 回到凤府,自然是一番款待,凤栖霞尤为兴奋,不住的缠着姬筠风,就差点将他带入自己的闺房行乐。 还好凤远漕一直看着两人,不住的给凤栖霞使眼色,只是凤栖霞任性惯了,哪里肯看爹爹的眼色,凤远漕只能无奈随她去了。 凤栖霜则是一回相府,就去后院找了菊娘,菊娘是娘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幸好有菊娘照顾她,不然她可能早就饿死冻死。 “霜儿,你在寒王府,可还好?”菊娘满头华发,慈祥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看着菊娘,隐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蹲在那里,搂住菊娘的膝盖,哽咽起来,“菊娘,为什么娘亲要死,是不是娘亲活着,我就可以再也不受欺辱?” “可怜的孩子,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但是你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菊娘抚摸着凤栖霜的头发。 “菊娘,你的腿好一些了么?”凤栖霜的眼泪,滴落在菊娘的腿上,揉着她麻木的双腿,她哽咽着。 不是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吗?为什么娘亲那么好的人,要难产而死,为什么菊娘这样善良的人,会被坍塌的房梁打断双腿,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样不平的待遇? 她呜咽着哭泣,最后转换为嚎啕大哭,如一个孩子般,将头埋在菊娘的腿上。 “孩子,哭吧,哭吧,哭够了,一切都会过去!”菊娘轻柔的拍着凤栖霞的后背,帮她顺气,怜爱的看着她。 可怜的孩子,明明是天之骄女,明明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现在…… 第二十二章 偷偷来往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6 本章字数:1653 大概哭了半个时辰,凤栖霜终于累了,她抬起满是泪花的小脸,哽咽着,“菊娘,我走的这些日子,夫人一定虐打你了,我去找药……” 她哭着转身,然后找来了药箱,帮菊娘挽起衣袖,看着她身上新添的伤痕,一点一点帮她涂药。 菊娘的皮肤并不算好,干燥枯黄,甚至长起来一块一块的老年斑,四十多岁的年纪,原本应该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可是菊娘却看起来犹如六十岁。 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落下,凤栖霜哽咽着,拿着药膏的手,不住颤抖。 “霜儿,菊娘没事,只要霜儿开心,菊娘真的没有关系!”菊娘伸出粗糙的手,帮凤栖霜擦拭眼泪。 凤栖霜看着她,眼睛如兔子眼睛般通红,“菊娘,你等着霜儿,霜儿以后一定接菊娘一起去寒王府!” “好,菊娘等着霜儿!”菊娘微笑着点头,慈祥的将凤栖霞的脑袋搂在自己怀中。 凤栖霞停止哽咽,想起自己在寒王府的日子,其实,比起在相府,她在寒王府已经好太多。 除了偶尔忍受那变态的折磨,别的都很好。 她吃的很好,住的很好,除了那人,也没有人敢随意的欺负她,甚至她不用干太多的活…… 如果他能答应,帮她将菊娘接来寒王府,她愿意一辈子伺候他,就算他毁容太监,她也不离不弃。 午饭过后,凤栖霜又一头钻进了菊娘的房间,拿着药杵,不断的捣弄什么。 将墨绿的药汁装进一个白色的花瓶,她拿着花瓶离开了相国府。 马车上,姬筠风意兴阑珊,他斜躺在那里,看了一眼凤栖霜手中的花瓶,嘲讽道,“三嫂,这花瓶胎厚粗糙,不值钱的!” 凤栖霜只是冷睨了他一眼,抱着花瓶,并不说话。 姬筠风来了兴趣,凑近看了一眼,嗅着花瓶里面碧绿的液体芬芳的气息,诧异的道,“这是什么?” “绿岱花的花汁,可以缓解烧伤的疼痛,还可以生肌除疤。”凤栖霜面无表情的道。 “啧啧,你对我三哥可真好!”姬筠风不住的摇头,退回去坐在一边,仔细的打量凤栖霜,须臾开口道,“你当真不嫌弃我三哥的容貌?” “他是我相公,我为什么要嫌弃?”凤栖霞义正言辞,瞥了姬筠风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不打算理会对面的姬筠风。 “可是他是太监,你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做女人的乐趣,三嫂,要不然,你跟着我,我们偷偷来往……”姬筠风暧mei的凑近凤栖霞,微笑着道。 ------------------------------------------------------ PS:亲们,为什么收藏这么少,这本书真的不好看么? 第二十三章 皇后驾到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6 本章字数:1672 “可是他是太监,你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做女人的乐趣,三嫂,要不然,你跟着我,我们偷偷来往……”姬筠风暧mei的凑近凤栖霞,微笑着道。 凤栖霜倏然睁开眼睛,愤怒的看着姬筠风,咬牙切齿道,“四爷,请自重——” “切!没意思的女人!”姬筠风冷哼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摆手道,“你妹妹比你有情趣多了……” 凤栖霜在心里怒骂一句,贱男贱女,随即咬牙戒备的看着姬筠风,仿佛防贼一般。 终于到了寒王府,姬筠风打了一个呵欠,招呼也不打一声,随即吩咐马车离开,凤栖霜一人抱着花瓶回到了寒王府。 寒王府内,刘管家静静的站着,看着一院子静静站着的下人,凤栖霜蹙起眉头。 气氛有些诡异…… “王妃,皇后娘娘等着王爷,已经整整一天了……”刘管家面无表情的开口,如塑像一般站在那里。 凤栖霜哆嗦了一下,手中的花汁摇荡不稳,皇后?皇后是六皇子姬玧澄的亲娘,传闻苛刻无比。 今日她来寒王府做什么?而且还等了姬筠寒一整天。 将手中的花瓶交给站在一边的小雅,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恭敬的走入花厅,施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起吧!”坐在上方,已经等候的不耐烦的皇后娘娘,端起一边的茶水,瞟了跪在地上的凤栖霜一眼,淡漠的道。 “多谢皇后娘娘!”凤栖霜低头,再次施礼,随即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 “寒王殿下一整天不见,究竟去了哪里,寒王妃你可知晓?”皇后将茶水搁在一边,蹙眉看着凤栖霜,她带着金色指甲的手,微微翘起,略微不悦的抚摸自己颈项上一串明亮的东珠。 “回皇后娘娘,栖霜并不知晓!”凤栖霜一五一十的回答。 “哦?身为寒王妃,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夫君?”皇后季明芳起身,怒视着凤栖霜,浑身散发着一国之母的威严,周遭的空气,似乎只差一个火星就可以点燃。 “臣妾知罪!”凤栖霜赶紧跪下,不敢直视季明芳。 “偌大的一个寒王府,养了足足有两百下人,这两百下人,却无一人知道寒王的去处,你们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们?”季明芳环视众人,除了李嬷嬷和刘管家,寒王府的所有下人,全部跪下。 凤栖霜更是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头顶响起皇后暴怒的威严之声,“来人,将寒王妃拿下,若是她不说出寒王的下落,乱棍打死!” 旁边立刻站出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凤栖霜钳固起来,凤栖霜来不及开口,已经被那侍卫拖着离开。 --------------------------- PS:亲们,本文每天两更,大家在看文之后,别忘记留言鼓励哇! 第二十四章 忧主心切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6 本章字数:1495 “住手!”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嘶哑,却苍凉无比的声音,接着阳光徒然一暗,然后是推着轮椅的莫北和姬筠寒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姬筠寒头上戴着厚重的斗笠,遮住了焦黑却扭曲的容颜,他穿着黑色衣衫,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姬筠寒的时候,凤栖霜松了一口气,侍卫松开了她,她赶紧走到姬筠寒的身后,似乎这样就可以安全一些。 “何事让母后大动肝火?”莫北行礼之后,姬筠寒坐在轮椅上自己转动轮椅,往前道。 “今儿是王妃归省的日子,寒王不陪着寒王妃,一整天去了哪里?可是让母后好找!”季明芳笑着,森寒的光芒在杏眸中乍现,直视着姬筠寒。 “儿臣今日感觉身体不适,所以去了京郊的桃花林去找妙手神医,母妃这么着急的找儿臣,可是有要事?”姬筠寒声音不咸不淡,巍然不动的坐着,气势却已经压倒了皇后。 “寒儿身体不适?”季明芳挑眉,朝着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李嬷嬷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开了姬筠寒头上的斗笠,姬筠寒狰狞的脸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奴担心王爷的身体,一时心急,求王爷恕罪!”李嬷嬷在看见姬筠寒森冷的目光的时候,徒然跪下,不住磕头。 “李嬷嬷请起,你也只是,忧主心切!”姬筠寒别有深意的道。 李嬷嬷磕头之后起身,将斗笠毕恭毕敬的还给了站在一边的莫北,莫北则是冷眸看了李嬷嬷一眼,将斗笠给自己的主子戴好。 “母后找儿臣,可是有要事?”姬筠寒冷漠的声音响起,如平静的寒潭,波澜不惊,却带着一股自有的森然之意。 “没什么大事,只是你父皇最近偶感风寒,宫里的御医却都是那些老方子,所以,想让你请桃花林的妙手神医去宫里给皇上看看……”皇后季明芳淡淡的一笑,妖娆的坐下身子,戴着金色指甲的手搁在了一边宫女的手臂上。 “请母后回去回禀父皇,妙手神医三日之后进宫觐见父皇!”姬筠寒沉吟片刻道。 “如此,本宫就放心了!”季明芳微微一笑,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花厅,在离开的时候,回眸对着凤栖霜阴测测一瞥,凤栖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似乎,得罪皇后了? 凤栖霜怔怔的站在那里,甚至连恭送皇后的礼节都忘记一般,看着她迷茫的神色,姬筠寒怒斥的声音恍若暴雷一般传来,“还愣着干吗?赶紧滚回景阳轩!” -------------------------------------------------- PS:客官,包yǎng奴家一下下,顺手点下收藏嘛! 第二十五章 不是太监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7 本章字数:1883 凤栖霜脸色一白,咬着下唇,低头朝着自己的景阳轩走去。 景阳轩的卧房中,凤栖霜捧着白色花瓶,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的小雅安静的站着,看了看铜镜中秀眉紧蹙的凤栖霜,欲言又止。 凤栖霜抬眸,从铜镜中看着小雅,抚摸着怀中的花瓶,失落的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姐,王爷今天晚上,是不会来景阳轩的……”小雅压低了声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 “我知道,皇后今天送了一个美人给他,他晚上在虞美人那边……”凤栖霜语气淡漠,将白瓷花瓶放在一边。 她并不盼着他来这边,只是绿岱花的花汁若是时间长了,药效就渐失,她只是希望将这绿岱花的花汁交给他罢了。 还有,她想顺便跟他提一下,将菊娘接来寒王府的事情。 “小姐,我听说……”小雅抬起眉头,清秀的脸上,满是苦涩之意,她尝试了几次,始终没有将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口。 凤栖霜微微一笑,回身看着小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雅脸色一红,似乎豁出去一般,开口道,“我听说,王爷他根本不是太监,他只是,只是不愿意和小姐行夫妻之礼!” 凤栖霜一怔,脸色顿时惨白,不明所以的看着小雅。 小雅脸色红的更加厉害,暗自咬牙,别过头去,“小姐还是多留一个心眼,若是王爷真的是太监,怎么可能允许虞美人留在王府……” 小雅说完,大概是害羞,就低头跑了出去,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依旧煞白。 看着铜镜前面,那碧绿的花汁,她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疑惑的神色。 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会被人说成太监,她不信他为了躲避她,竟然这么欺瞒世人。 看着绿岱花汁,她似乎是决定什么一般,起身抱着花瓶,朝着虞美人新安置下来的听风苑走去。 听风苑中,虞美人妖娆的依偎在姬筠寒怀中,她俏丽的脸上,浮着一抹不自然的酡红之色,纤细白皙的手腕,从后面搂住姬筠寒的颈项。 女子姣好的容貌,和男子狰狞的脸孔,成了明显对比。 虞美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姬筠寒狰狞的脸颊一般,殷红的唇瓣凑在了他树皮般的脸上,意醉情迷的看着坐在轮椅上,根本看不出表情的男子。 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被屏退,整个听风苑的主卧,只有女子的娇喘声,和男子略微粗重的呼吸之声。 “美人,你真的不嫌弃本王,肯委身于本王?”姬筠寒粗哑的声音缓慢响起,焦黑的手指,如被灼的柴火棍一般,抚摸上虞美人玲珑的身躯。 虞美人强忍住恶心和恐惧之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王爷不知道,奴念了三爷,整整两年吗?” “是吗?两年前,美人见过本王?”姬筠寒的手,探入虞美人的胸前,隔着薄薄的粉色肚兜,揉nīe着她胸前的丰满。 “三爷大概忘记了,两年前,奴在街边卖艺,后来三爷救了奴,奴才能进宫成为歌姬……”虞美人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缠着姬筠寒,她的手灵动如蛇一般,顺着他宽厚的胸膛,滑过他的小腹,最后接近那神秘的倒三角。 第二十六章 三人同床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7 本章字数:1640 姬筠寒神色一冷,握住了胸前那不老实的手,“美人是替皇后,看看本王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吗?” 虞美人的脸色顿时一变,接着妖娆一笑,顺势搂住姬筠寒的身体,暧mei的笑着,“对三爷来说,这很重要吗?” “对美人来说,什么是不重要的?”姬筠寒眯起眼睛,神色狰狞的看着虞美人。 虞美人叹息,放下了手,“其实皇后娘娘在送我来之前,已经喂我服下了毒药,不管怎样,我是活不长久了,所以不管三爷怎样,我回答皇后娘娘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是!” 虞美人笑着,却一字一顿,“三爷对外宣布是太监,那就一定是太监,我今日给爷下了春药,只是想报答爷两年前的救命之恩,不管爷相不相信……” 姬筠寒沉默,幽深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半响,他拉住了虞美人的手,“让美人失望了,其实三爷,很想消受美人的恩情——” “爷,枯木也能逢春,我不信你这里真的不可以!”虞美蹲下身子,低头,用舌头开始勾画姬筠寒黑色的衣衫。 宽大的衣摆被她用舌头拨至一边,那双娇柔白皙的手,顺着裤裆就握住了里面的东西,她魅惑的抬头,舔弄自己的红唇,神色迷离的看着姬筠寒。 “三爷,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等着你枯木逢春……”她的话音刚落,素手就要拉下他的裤子,却被他冷厉的声音吓住。 “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姬筠寒没有阻止虞美人,却冷眸凝视着外面,冷厉的喝道。 外面,凤栖霜低头走了出来,她脸色很红,手中捧着一个白色的花瓶,一步一步,似乎走在刀刃上一般,十分艰难。 虞美人的脸色很难看,美眸微微眯起,狠狠的打量着这个寒酸的寒王妃。 “你来做什么?”姬筠寒口气不善,森冷的视线,如毒蛇的信子,一点一点扫过凤栖霜的身体。 凤栖霜低着头,嗫嚅着,“我,想要把绿岱花汁拿给你,这个涂在身上,可以生肌除疤……” “谁准许你进来?”姬筠寒冷然,没有理会一边的虞美人,只是转动轮椅,靠近了凤栖霜。 凤栖霜不敢抬头,眼睛看着自己手中花瓶,“这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在……” 她的话无法说出口,只能低头,脸色通红一片。 她以为太监就不需要性生活,更没有想到,他竟然大开-房门,和一个女人这样调情。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刚好,你和美人一起伺候本王——”姬筠寒伸手,一把抓住了凤栖霜。 凤栖霜抬眸震惊的看着他,他一个太监,还需要同时两个女人侍候? “你和美人一起,先将衣服脱了……”姬筠寒淡漠的吩咐,似乎自己说出的话,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的平常。 第二十七章 昏迷过去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8 本章字数:1571 凤栖霜脸色煞白,她紧咬下唇,定定的看着姬筠寒,从他那深邃却冰冷的眸子中,丝毫看不出一点情绪,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却被他一把拽过。 她踉跄几步,清眸中已经有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漂亮的眸中欲落不落。 “怎么?第一次伺候本王?还是,跟一个太监一起,你觉得委屈?”姬筠寒冷漠的嘲讽,松开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咽回眸中的泪,她摇头,“我从未嫌弃你是太监,反倒是你,一直都在嫌弃我,若是你根本不想要我,为何要勉为其难的将我收留在寒王府?” 姬筠寒冷冷的注视着她,随即将视线转向一边的虞美人,他对着美人勾勾手指,美人随即妖娆如一条美女蛇般钻入他的怀抱。 她妍丽的小脸微微扬起,魅惑般的看着姬筠寒,姬筠寒粗糙狰狞的手指,就抚摸上了她娇柔的唇瓣,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顺势含住了姬筠寒的手。 姬筠寒的眸光,依旧落在虞美人的脸上,黑翟石般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些笑意,只是这笑意很冷很冷,仿佛冻到人的骨髓里。 他若无其事的道,“看见了吗?像美人这样,才是真正的不嫌弃本王,她才是,最适合留在本王身边的人!” 凤栖霜捂着嘴巴,掩饰住自己的哭泣,她眼睛通红的看着依偎在他怀中,衣衫薄如蝉翼的女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落下。 她不是青楼女子,她做不到那样,尽管她很需要寒王府这座靠山,可是她也不会让自己低贱到这种程度。 她晶莹的泪花滑落在脸庞,看了虞美人一眼,捂着嘴巴就跑了出去。 经过姬筠寒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柔嫩的肌肤,似乎顿时被老树的枯藤勒住,她动弹不得。 “若是你今日从这里出去,那么以后就滚出寒王府!”姬筠寒冰冷的声音传来。 凤栖霜回眸看他,通红的眼中,泪水源源不断的滚落,她哽咽着,看着给过她无数次侮辱的恶魔男子。 姬筠寒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我相信,风丞相很乐意去皇上面前,解释解释,为何本王的王妃,会成为你,凤栖霜——” 凤栖霜顿在那里,眼泪已经打湿了脸庞,她哽咽着,却强忍住不肯让自己出声哭泣。只是怔怔的看着被她顺手搁在一边的白色花瓶,里面是她想要讨好他的绿岱花汁。 “王妃,脱衣服吧,你没得选择……”姬筠寒森冷的话语再次传来,他已经拉着她,让她跌倒在他的怀中,他满是疤痕的手指,挑上她的衣衫,她泪流满脸,只能无力的看着房顶的雕梁,任由他屈辱的将她衣衫一层一层褪下。 --------------------- PS:求收藏! 第二十八章 看个清楚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8 本章字数:1612 虞美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最后在他将她颈项后的红绳挑开,桃红的肚兜将要拉下的时候,凤栖霜脸色顿时惨白,昏了过去。 “栖霜,栖霜——”姬筠寒叫着她的名字,疯狂的摇晃着她。 虞美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变故,站起身,有些手忙脚乱。 “叫大夫,大夫!”姬筠寒怒吼起来,额头上竟然看出暴跳的青筋,疯狂的摇晃着凤栖霜的身体。 凤栖霜感觉天旋地转,身下有一根坚硬却灼热的东西抵着她,迷迷糊糊中,她想要逃离,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的更紧。 虞美人跑出去叫大夫,姬筠寒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叹息一声,抚摸怀中女子带着泪水的容颜。 大夫很快过来,为凤栖霜把脉之后,开了药方,交代了几句,匆忙离开。 小雅在睡梦中被叫了过来,她守在门外,想要进去看看小姐怎么样了,可是没有姬筠寒的吩咐,她又没有胆子进去,只能着急的站在那里,不停的踱来踱去。 凤栖霜醒来,看了一眼绣花的飘纱帷帐,目光呆滞。 姬筠寒坐在一边,只是保持沉默,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虞美人打了一个呵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惫懒的瞟了一眼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 “你根本就不是太监,你只是,不想碰我,刚刚的三人同床,也只是你想要吓走我的手段,对吗?”凤栖霜幽冷的声音传来,飘渺的如风中最后一缕云彩,让人抓不住握不着。 姬筠寒没有说话,却用幽深探究的眸光看着她。 她一动不动,缓慢开口,“你不想我留在寒王府,我知道,我只是想要给菊娘一个安身之所,若是这样让你为难,那么我走,只是求求你,不要为难相府……” 说完,她起身,脸色惨白的穿好衣衫,不顾一屋子丫鬟下人的脸色,转身离开。 还没有抬步,她的手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力道之大,几乎将她的手骨捏碎,她感觉到了,握着她手人的情绪波动。 姬筠寒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冷冷的道,“若我真的是太监呢?你是不是真的不嫌弃我,肯一辈子陪着我?” 凤栖霜回头看着他,竟然在他眸中看出了认真的神色。 他冷厉的眼神环视四周,屏退了一屋子下人,却没有让虞美人离开。 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松开了自己的裤带,他一点一点拉下自己的裤子,用森冷恍若寒潭中毒蛇般的声音道,“你们都看好了,是不是太监,今日看个清楚……” 凤栖霜紧紧的盯着他的下体,几乎忘记了呼吸,而虞美人更是秀眉紧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几乎想要透过他衣服的布料,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第二十九章 验明正身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9 本章字数:1640 他拉下自己的裤子,接着是白色的底,裤,宽松的四角底,裤,让凤栖霜红了小脸,她紧咬下唇,怔怔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终于,他拉下了最后一层障碍,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团漆黑的东西,那狰狞丑陋的疤痕,恐怖的纠结在一起。 原本属于男性的蛇状物,已经焦黑一团,可是从那拳头大的焦黑来看,以前姬筠寒的尺寸,肯定不小。 不知为何,凤栖霜松了一口气,从心里上解除了厚厚的包袱,似乎自己很乐意他是太监。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凤栖霜紧咬下唇,不敢再看那狰狞的东西一眼。 “美人,你不是说,要试试让爷枯木逢春吗?”姬筠寒对着虞美人伸手,想要揽住她的颈项。 虞美人脸色一白,却是退后几步,“三爷,奴婢错了……” “你怎么会错?仗着两年前爷救了你,在父皇面前炫弄你对爷的感情,现在,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了!”姬筠寒眼神森冷无比,轮椅一转,人已经面对着虞美人坐在那里,腿间的焦黑毫无保留的袒露在虞美人的眼前。 虞美人脸色煞白,颤抖的后退,“对不起,我错了,错了,可是皇后抓了我的心上人,我不得不这么做……” 姬筠寒冷漠的看着她,伸出的手依旧停在那里,“美人,你没得选择,要不过来侍候本王这个太监,要不,滚回皇后身边!” 虞美人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她颤抖着上前,却被姬筠寒一把抓住了颈项,狠狠的摁在他的腿间。 她哭着舔弄着他,然后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大量的秽物吐在了姬筠寒的身上,姬筠寒狰狞的脸上,神色扭曲,然后是狠历的一个耳光,虞美人被打的昏倒在地。 他气的xiōng部不断起伏,然后一口鲜血喊在唇间,最后化为一道血雾,喷薄而出。 “季明芳,你欺人太甚!”姬筠寒的声音似乎从地狱中传来,他拍着轮椅,外面走出一个男子,正是他的贴身护卫,莫北。 莫北淡漠的看了地上昏迷的虞美人一眼,然后瞟了一眼床榻上的凤栖霜,替他的主子将衣衫穿好,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凤栖霜的身体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了?似乎受伤的人,是他…… 翌日,寒王大病的消息传到皇宫,皇上下旨,赐虞美人死罪。 季明芳脸色难看,在长秋宫中走来走去,她头上的凤冠,百鸟朝凤,涂寇的指甲,紧紧的掐进手心。 “娘娘,依奴婢看,那寒王真是太监!”李嬷嬷跟在一边,说道。 “就算他是太监,可是他手握重兵,就算皇上立了澄儿为太子,他也有翻盘的可能!”季明芳恨恨的道。 ---- 第三十章 有事相求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9 本章字数:1684 “那娘娘的意思是?”李嬷嬷眼中精光乍现。 季明芳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外面传来了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皇上驾到——” 季明芳对着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李嬷嬷立刻隐去从侧门离开,季明芳跪地接驾。 姬临広怒气冲冲,没有理会跪地的皇后,径直坐在正上方,一拍椅子的扶手道,“老三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季明芳低头,精致的妆容遮掩住所有的表情,神态自然,一切无懈可击。 “朕明日下旨,立老六为太子,你好之为之!”姬临広站了起来,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季明芳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旁边立刻有宫女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 寒王府,景阳轩书房中,姬筠寒运功疗伤,他头上戴着厚重的斗笠,尽管隔着一层黑纱,莫北都感觉到了主子真气受逆。 “主子,你不能再强行运功……”莫北担忧的道。 “嗯!”姬筠寒放下手,叹息一声靠在椅子上面,“皇上那边怎么说?” “已经赐了虞美人死罪,皇上很生气,下诏书立了六爷为太子!”莫北声音波澜不惊的道。 姬筠寒冷笑,她想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他就帮帮她,不过古往今来,有多少太子能够成为皇帝? “主子,今日王妃来找过您!”莫北开口,禀告道。 姬筠寒沉默半响,想起了那个清瘦却美丽的女子,随即起身,“我去看看她!” “主子……”莫北欲言又止。 姬筠寒坐在轮椅上,回头看他,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主子服下了虞美人的春-药,虽然可以用内力暂且压制,但是,但是……” 姬筠寒回头,自己转动轮椅,“我明白,但是我是太监,有些该忍的,必须得忍,你明白么?” 莫北点头,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 凤栖霜坐在景阳轩的屋内,对着铜镜,秀眉微微蹙起。 今日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宫装,素雅的颜色,衬的她娇颜如玉。 身后传来小雅的声音,“小姐,今儿二小姐来找你,为什么你不见她?” 凤栖霜淡漠的回头,清秀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她找我,无非就为了姬筠风的事情,姬筠寒和孙香香的婚事是皇上指定,我哪里帮得到她?” “可是小姐这样不见她,她回去只会变本加厉的虐待菊娘,菊娘真可怜……”小雅幽幽的说道。 凤栖霜没有回话,只是落寞的坐在那里,她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可能,她宁愿代替菊娘受罪,可是现在,她只能这样坐在这里,等着那个丑陋的男人想起她来。 第三十一章 拐弯抹角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39 本章字数:1665 外面传来轮椅的声音,接着是黑衣斗篷的男子进ru了视线,凤栖霜赶紧起身,对着姬筠寒施了一礼,“见过王爷——” “你找过我?”姬筠寒粗哑的声音传来,坐在轮椅上离凤栖霜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凤栖霜对着小雅使眼色,小雅赶紧从一边拿了瓷瓶过来,递给凤栖霜,凤栖霜打开瓷瓶,淡淡的清凉气息传来,沁人心脾。 “王爷,这是栖霜新做的花汁,对你的伤痕很有好处,我帮你上药,好不好?”凤栖霜拿着瓷瓶,殷切的看着姬筠寒。 姬筠寒视线沉冷的看着她,声音无一丝起伏,“究竟有什么事情找本王,休要拐弯抹角!” 凤栖霜的脸色顿时一白,屏住了呼吸,捏着瓷瓶道,“回王爷,我想,我想……” 看着凤栖霜惨白的脸色,还有嗫嚅着不安的神情,姬筠寒皱起了眉头,躲在黑色斗笠后面的眸子,浮起了玩味的神色。 站在一边的小雅有些着急,索性上前站在凤栖霜的身边,鼓足了勇气大声道,“王爷,从小照顾小姐长大的,是菊娘,可是现在菊娘每日在相府受尽虐待,所以小姐想请王爷将菊娘接来寒王府……” 姬筠寒看着小雅,又将视线投向凤栖霜,似乎在询问凤栖霜,真实的情况,是不是这样。 凤栖霜在这样的眼神下,觉得无所适从,她低下头,咬紧下唇,轻轻的点头。 “莫南!”姬筠寒扭头,对着背后的门口喊了一句。 门口立刻出现一个侍卫,腰间悬着长剑,方形脸,很是严肃。 “你去相府,将菊娘接来王妃身边,对风丞相就说,这个人本王要了!”姬筠寒冷漠的吩咐道。 莫南领命,施了一礼,旋即离开。 凤栖霜的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她抬起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姬筠寒,漂亮的眼睛里面,写满感激。 小雅也松了一口气,对着凤栖霜暗自握紧拳头,示意她加油,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凤栖霜缓慢的走近姬筠寒,手中依旧拿着那枚白色的瓷瓶,“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本王都已经答应你,将菊娘接来,做什么还要上药?”姬筠寒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有些着急,摇头道,“我不是因为菊娘的事情,所以才讨好你,给你上药的……” “那你是因为什么?”姬筠寒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透出一种少女的娇羞红晕,随即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因为你是我相公,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凤栖霜说完,就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绿色花汁倒出一些在手上,一点一点均匀的涂抹在姬筠寒的手背上。 “既然知道我是你相公,你是不是该,尽一些妻子的责任了?”姬筠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斗笠后面的脸,微微一笑。 第三十二章 玩些刺激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0 本章字数:1557 凤栖霜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她一把拽住揽入怀中,她惊呼一声,手中的花汁溅了出来,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他的手缓慢解开她的衣衫,隔着肚兜揉nīe她胸前的两团浑-圆。 凤栖霜脸色顿时难看,她感觉到了一根粗-硬的东西正抵着她的臀-部,瑟缩着身体,她咬唇,“你,你不是……” “太监是吗?”姬筠寒毫不在意的道,他从她的身下拿出一根白玉的柱子,那柱子雕刻的栩栩如生,甚至连纹理都清晰可见,“这个是用西域的奇石雕刻而成,在你体内,会发热,会自己动,王妃,我用这个绑在腰间,你好好享受吧……” “我不要——”凤栖霜的拒绝,被他吞在了嘴中,隔着黑色的面纱,他亲吻她的唇瓣。 细腻的面纱被他连着她的舌头一起卷入唇中,她惊愕的瞠大眼睛,他的手已经窜入她的肚兜,亲密的逗弄她胸前的两个玫红。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个激灵,对他的逗-弄已经起了反应,原本讨厌甚至恶心这种事情的她,竟然不抗拒他的触碰。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最后来到她神秘的谷地,毫不意外的,他的手指触摸到一片干涸,缓慢的进ru她的紧窒,她紧张的发抖,他的手指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栖霜,我们今天玩些刺激的……”姬筠寒沙哑了声音,带着情-欲的低醇诱huò,他抽出自己的手指,反手扯过一边的纱幔,将她的双手反绑,最后扔上房梁,凤栖霜被吊了起来。 她害怕的哭泣,眼眸盈满泪水,控诉般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姬筠寒。 她的双脚脚尖勉强着地,胸前打开一片,凉气浸入肌肤,她冷的发抖。 “不要这样,求求你,放开我……”凤栖霜哭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变态。 “你不知道,你这样的眼泪和眼神,只会激发男人的征服欲wang吗?”姬筠寒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揭开头上的斗笠,盖在了凤栖霜的头上,凤栖霜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她颤抖着呼救求饶。 感觉到了一根粗糙的手指,将她身上轻薄的衣衫,一点点脱下,她光-裸着上半身被吊在那里,不住哭泣。 黑色的斗笠,原本宽大,盖在她的头上,几乎将她整张小脸都遮掩在内,她挣扎着,如一条濒临死亡的小鱼。 温热的唇瓣擒住了她胸前的玫红,她哭泣着,挣扎的更加厉害,纤瘦的身子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 似乎是惩罚她的挣扎,整齐的牙齿轻咬她的蓓leí,她痛的战栗一下,停止挣扎,只剩下低低的哭泣。 长裙被缓慢-褪下,最后是一块遮-羞的亵-裤,当最后的布料脱离她身体的时候,她羞-辱的大哭起来,想要蜷缩身体遮掩,却被他牢牢禁锢。 第三十三章 吊她起来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0 本章字数:1544 “你好美!”耳边是恶魔男子的轻声喟叹,她纤细白皙的身体,凸凹有致,过于纤瘦的腰肢和长腿,此刻在明暗参半的房间内,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手一点一点抚摸上了她的小-腹和长-腿,最后掰-开她并拢的白玉细-腿,近乎膜拜的看着那一处私-密的幽-地。 尽管被吊着,他依旧比她高出一头左右,为了更仔细的看清楚她,他蹲下了身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腿-间,他拨开花瓣将她羞秘的地方看了个通透仔细。 她美的让他炫目,从未在意过女人感受的他,鬼使神差的,竟然吻住了她颤抖的花-缝。 她感觉到了一个湿-热的东西在不断舔-抵挑-拨,害怕的大哭起来,挣扎着晃动双腿,想要踢开身前那让她羞耻的男人。 可是她的动作,却激怒了他,从未为女人做过这种事情的姬筠寒这一刻怒了,毫不怜惜的进ru她。 她痛的尖叫起来,粗-硬的硕-大几乎将她撕裂成两瓣,她身体僵直,凄厉的叫声响彻在奢华的房内。 “这个新的东西,尺寸还让你满意吧?”姬筠寒架起她的双腿,开始动作起来。 “不要这样,放过我,放过我……”凤栖霜哭着,声音嘶哑。 他感觉到了一股粘腻的东西,低头一眼,她的腿-心已经汩汩流出鲜血,殷红的颜色,顺着她白皙的大-腿蜿蜒到他的身上,颜色瑰丽无比。 退出她的身体,她哭泣的声音小了起来,可是较弱的身体,如风雨中的花瓣一边,瑟瑟发抖。 拿过白玉瓷瓶里面的花汁,细致的涂抹在她的私-处,来不及喘息,她再次被侵-占的疼痛所占领。 这一次大概是有了花汁的滋润,疼痛的时间不算很长,可是她依旧觉得耻辱,时间很难捱,双手几乎断掉,半个时辰之后,他退了出去,抱着她的身体,大口喘息。 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喷洒在她的身上,她瑟缩着哭泣,只觉得恶心的想吐。 他解开她手上的纱幔,将她瘫软的身体揽在怀中,用纱幔帮她擦拭身体,腿-间的血迹,还有她腰腹上可疑的粘物,都被他擦拭的一点痕迹也无。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自从知道母妃被毒害的事实,他每日就只能隐忍。 将她纤瘦的身体放在床榻上,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干净,最后揭开她头上斗笠戴在自己头上,隔着斗笠,他看见了她失神的眼睛,还有苍凉的神色。 ------------------------------------------------------ PS:亲们,喜欢请收藏,还有一定要留言哦,多谢大家! 第三十四章 栖霞投奔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1 本章字数:1588 将她纤瘦的身体放在床榻上,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干净,最后揭开她头上斗笠戴在自己头上,隔着斗笠,他看见了她失神的眼睛,还有苍凉的神色。 心似乎一窒,恍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坐回轮椅,然后缓慢离开。 不知道多了多久,凤栖霜支撑着自己几乎破碎的身体,勉强起身,她吩咐了丫鬟打水,最后在丫鬟嘲笑暧mei的眼神中,洗刷自己。 清爽的穿好衣衫之后,外面是凤栖霞的声音,大概是不顾丫鬟的阻拦,她冲了进来。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凤栖霜,她冷冷一笑,手中拿着包裹,阴测测的看着凤栖霜道,“姐姐,你这个寒王妃,好大的派头!” “你来做什么?”凤栖霜坐下身子,酸软的胳膊,颤抖了一下,勉强提起茶壶。 “我来投靠姐姐你,爹非逼着我跟姬玧澄多接近一些,他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姬筠风!”凤栖霞坐在凤栖霜的身边,接过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你想怎样?”凤栖霜蹙起眉头,警惕的看着凤栖霞,她这个任性的妹妹,绝对做得出离家出走的事情。 “姐姐,你帮帮我,我只要跟姬筠风在一起,不管他是不是太子!”凤栖霞祈求的握住凤栖霜的手,虔诚的看着她。 凤栖霜摇头,“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一个太监的老婆,名义上的寒王妃,栖霞你快点回去,爹会担心你!” “姐姐!”凤栖霞叫了起来,她愤怒的瞪着她,站起身子居高临下,“我不要像你一样,一辈子守着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你已经毁了,难道你想让我跟你一样吗?” 凤栖霜沉默,只是看着眼前的茶杯,还有自己手腕上青紫的勒痕,怔怔发呆。 凤栖霞似乎看出她的心事,上前一步,再次坐在她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身体,依偎在她的身边,“姐姐,虽然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已经改了,姐姐,我们只有姐妹俩,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帮你?”凤栖霜淡漠的看着她,蹙起了清秀的眉头。 “你帮我,想办法让姬筠风住在寒王府,我不能让他娶了孙香香……”凤栖霞道。 凤栖霜犹豫片刻,点头,“我想想办法,前些日子听说四爷为了孙香香的事情,被皇上关了禁闭,不知道这些日子出来了没有!” “多谢姐姐,我知道你是最好的,这些日子我就住在寒王府了,爹那里麻烦你写信通知一声!”凤栖霞笑笑,离开凤栖霞,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出去。 凤栖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 十一长假快乐! 第三十五章 菊娘来到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1 本章字数:1598 寒王府,华灯初上,衣衫统一的丫鬟,提着灯笼鱼贯进ru景阳轩卧房。 看着丫鬟手中托盘里那华美的布匹和贵重的首饰,小雅的眼睛放着星星状的光芒。 李嬷嬷面无表情的喊着,“王爷赏,雪缎五匹,彩锦二十八匹,蜀绣软烟罗十八匹,玉如玉一对,琉璃水晶盏一双,黄金流霞头饰两副,东珠项链一串,金银各五百两……” 小雅看着源源不断进ru卧房的丫鬟,几乎站立不稳的走到凤栖霜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小姐,小姐,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你有钱了,有钱了……” 凤栖霜抬眸,神色淡漠的看着她,柔唇紧抿,明显表示自己的不悦。 小雅的脸色微微一红,低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小姐再跟以前一样,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凤栖霜收回淡漠的眸光,看着那些丫鬟,想要拒绝,却想起了这些年跟着自己一起吃苦的小雅和菊娘,随即作罢,任由那丫鬟将这贵重的东西搁在一边。 小雅再次摇晃凤栖霜的胳膊,“小姐,王爷为什么突然赏赐你这么多布料和首饰?” “不知道。”凤栖霜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疲惫的看着那些赏赐,任由小雅将这一干东西全部收好。 李嬷嬷还没有退下,外面再次响起了莫北的声音,“菊娘求见王妃娘娘!” 凤栖霜的脸上顿时呈现兴奋之色,她准备转身离去的脚步一顿,提起裙摆就跑了起开,众人都很少看见王妃这样失态样子,吃惊的看着她的背影。 外面的菊娘,明显特意梳洗打扮,一身干净合体的衣服,颜色素净,只是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的青灰之色,唇角隐隐的透出淤青。 凤栖霜气喘吁吁的看着菊娘,提着裙摆,一头扑进了菊娘的怀里,抱着她没有知觉的两条腿,哭了起来。 “孩子,怎么了?”菊娘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沧桑的眼中,三分凄凉,七分苦涩。 “菊娘,我以为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凤栖霜哭着,抱住了菊娘的双手。 菊娘疼的哆嗦一下,可是却依旧微笑着,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凤栖霜察觉到菊娘的痛意,低头看着菊娘那红肿粗裂的手指,眼泪簌簌落下。 晶莹的泪珠,砸在菊娘那满是细小伤口的手上,化为千万条细流,从她的肌肤淌进肉里。 菊娘蹙眉,用手指抚摸凤栖霜的眼睑,“孩子,我没事,她只是见不得你好,其实嫁给寒王,情况也没那么糟,是吗?起码,她开始嫉妒你了……” “菊娘……”凤栖霜苦涩的摇头,眼泪依旧无法止住。 她只是嫁给了一个太监,一个容貌极其狰狞的太监,而且是凤栖霞不要的太监,为什么连这样也不可以? 第三十六章 三人团聚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1 本章字数:1635 “孩子,只要你过的好,菊娘真的没有关系,来,带我看看你的寒王府,菊娘这辈子,还没有怎么出门呢……”菊娘微笑着,拍拍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点头,起身推起菊娘的轮椅,朝着卧室内走去。 屋内,小雅正在收拾着东西,看见菊娘,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朝着菊娘冲了过去。 “菊娘,想死我了!”小雅抱住了菊娘。 “嗳,孩子,菊娘也很想你,不知道你字识得怎么样了……”菊娘抚摸着小雅的头发,慈爱的道。 小雅讪讪的低头,她最害怕读书写字了,从学到现在,一共识得的不超过五个字,其中三个字是一二三,另外两个是她的名字,小雅。 她哪里像小姐,过目不忘,学识比京城第一才女的窦如意还要厉害。 菊娘的眸光扫视在一边的布匹珠宝上面,诧异的看着凤栖霜,“霜儿,这些东西,都是寒王赏赐给你的吗?” 凤栖霜点头,眼泪已经止住,清秀的脸颊上,却有泪水滑过的痕迹,显得楚楚可怜。 “寒王对你不错!”菊娘点头,若有所思的道。 “哪里不错?大婚之夜,他硬生生的将小姐送回相府呢!”小雅不满的嘟囔着。 菊娘扫视了她一眼,“寒王殿下能够将我接来寒王府,这已经很不易了,而且这里随随便便的一匹布料,都可以换下一座城池!” 小雅看着那布料吃惊的张大嘴巴,原本想要将布料放进角柜的手,颤抖了一下,抱紧布料,四处张望着,想找到一处安全的位置摆放。 凤栖霜似乎看出她的意思,上前将她手中的布料拿过,然后放在了菊娘的腿上,“菊娘,这些布料,都给你做衣服吧,明日我叫裁缝过来,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 “小姐……”小雅想要阻止,一匹布料一座城池啊…… 凤栖霜微微一笑看着小雅,依旧蹲在菊娘的身前,“小雅你也挑挑,我觉得那块彩锦不错……” “不……不……我不……”小雅慌忙摇头摆手,她可穿不起这么名贵的布料,害怕折寿。 菊娘笑笑,拉住了凤栖霜的手,“你有这个心就好,只要菊娘能够跟霜儿在一起,呆在这寒王府享几天清福,死了也是值得的!” “菊娘放心,寒王府没有人敢欺负霜儿和菊娘,还有小雅!”凤栖霜清秀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一手拉着小雅,两人一起蹲在菊娘的身前,如两个尽孝膝前的女儿。 “姐姐,姐姐——”凤栖霞的声音,打断了屋内其乐融融的三人,然后是门被推开,一阵香风袭来,凤栖霞一身玫红的衣衫走了过来。 ---------------- PS:泪奔,求收藏! 第三十七章 单独谈谈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1 本章字数:1502 她看见菊娘明显一愣,双手捏着胸前的两根辫子,怔怔的看着轮椅上的菊娘,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菊娘来不及回答,凤栖霞已经上前,捉住了凤栖霜的手,“姐姐,机会来了,姬筠风的皇子府走水,皇上正派寒王调查此事,两人此刻正在书房商议,你找机会,劝说姬筠风暂住寒王府!” 凤栖霜抿唇,有些疑惑的盯着凤栖霞,凤栖霞不停的摇晃着她的手,撒娇似的道,“姐姐,你别发呆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劝筠风留下的!” 凤栖霜思索片刻,回头看了一眼菊娘,菊娘正用担忧的眼色看着她,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 凤栖霜蹲下身子,握住菊娘的手,“菊娘,你不要担心,若是栖霞能够嫁给姬筠风,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没错,若是我能嫁给筠风,爹爹没有办法,只能支持筠风做皇帝,若是筠风做了皇帝,寒王也可以沾光,毕竟寒王殿下和筠风,是孪生兄弟呢!”凤栖霞挑眉,看着菊娘道。 菊娘点头,神色有些莫可奈何。 凤栖霜在菊娘的注视下,走了出去,一路上低着头,不断的再想着,如何劝说姬筠风留下来,给凤栖霞创造机会。 景阳轩书房外面,凤栖霜默默的等在那里,莫北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只是低着头,似乎没有看见莫北奇怪的眼神一般。 直到日落时分,姬筠风才摇着折扇,风流倜傥的走了出来,他看着花丛边的凤栖霜,明显一怔,然后走到了凤栖霜的身边。 “三嫂,你是在等三哥吗?不必等了,三哥已经睡了,估计今天晚上都睡在书房了!”姬筠风摇着折扇,俊美的脸上,没有往日调戏她的痞笑,倒是显得一本正经。 “我不是等他,我是在等你!”凤栖霜柔唇轻启,清晰的吐出这几个字。 姬筠风剑眉一皱,狭长的凤眸,闪烁着一丝凌厉的光泽,却随即被玩味的笑容代替,他折扇合起,用扇骨挑起凤栖霜的下巴,暧mei的低头,温热的气息凑在凤栖霜的耳边,“怎么,三嫂寂寞了?若是这样,四弟我很乐意代劳!”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凤栖霜的脸色,顿时如火烧云一般通红。清澈的杏眸,染上了几分怒色,又担忧不远处的莫北听见姬筠风的话,暗自咬唇,又羞又怒的瞪着姬筠风。 姬筠风微微一笑,放开了凤栖霜的下巴,“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道,“那是做什么?” 凤栖霜看着四周,脸色红的更加厉害,压低了声音道,“我有话跟你说,你跟着我来!” 她率先离开,朝着不远处的花厅走去,那边一般是接待贵客的地方,所以环境清幽,但是敞开的大门,也能让两人之间不至于太过尴尬。 第三十八章 屋内调戏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2 本章字数:1564 这样既可以避开皇后的耳目,又可以跟他这个小叔子避嫌。 来到花厅,凤栖霜吩咐外面的丫鬟奉茶,然后率先坐在了上方。 姬筠风坐在一边,目光炯炯的看着凤栖霜,唇角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凤栖霜避开他的眸光,开门见山的道,“我希望你能够留在寒王府,在四皇子府修缮结束之前,暂住寒王府!” 姬筠风低低一笑,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冷意,“为什么?” “我希望你能够娶栖霞,毕竟我爹的势力不容小觑,你三哥已经这样,他没有希望再登上那个位置,可是你不同,寒王府的未来,只能靠你!”凤栖霜笃定的看着姬筠寒,眸光希冀。 姬筠风冷然,站起身,看着凤栖霜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鄙夷,“三嫂多虑了,我相信三哥会有自己的打算,还有,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否则,我直接抓了你去见父皇!” 说完,他拔步就朝着外面走去,却被凤栖霜抓住了衣袖,她凄然的看着他,“你真的不顾你三哥的死活,我看的出来,皇后对你三哥处处防备,若是被姬玧澄继位,皇后不会放过寒王府!” “我娶了凤栖霞,就一定能成为太子?”姬筠风嘲笑的看着她,随即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的柔荑,调侃的道,“太子之位,我没有兴趣,不过若是三嫂你寂寞了,四弟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来陪陪三嫂……”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她尖瘦的下巴,低头,带着痞痞笑意的一张脸已经遮住了她的视线,眼看着他薄削的嘴唇就要覆上她脸部滑腻的肌肤。 凤栖霜惊呼一声,小脸煞白,后退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姬筠风。 “三嫂怎么了?不是约我单独谈谈的么?”姬筠风顿时来了兴趣,看着她倒退,他就上前,在跨入门槛的时候,顺手将大开的木门关好,屋内的光线顿时黯然下来。 背着光,她看见了他痞痞笑着,如打量猎物般邪肆的眸光,迈着轻缓的步子,他朝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劝说你……”凤栖霜刚想要开口解释,就被姬筠风一把擒住了双肩,然后吻住了柔唇。 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放大的俊脸,男性的气息,充满了鼻端,她扬手,想要一耳光打在这放大的俊脸之上,却被他握住了右手。 他离开了她的唇瓣,戏谑的看着她,“三嫂的嘴唇,可真甜,今天是不是涂了花蜜,告诉我,是哪种花?” 他的手揉上了她胸前的双峰,戏谑的笑着,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凤栖霜摇头,“我没有,你放开我!” “你没有什么?没有涂蜜,还是,没有想要勾-引我?”姬筠风胡搅蛮缠的笑着。 第三十九章 太子驾到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2 本章字数:1575 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然后是男子爽朗的笑声,“我在花厅等着三哥,你快去通报,顺便通报三嫂,这次南巡,三嫂也有份呢……” “是,太子殿下!”丫鬟细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接着是门被推开,姬玧澄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出现在了门口,他看着屋内的情况,明显愣了一下,当他看清地上女子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 “三嫂,三嫂——”姬玧澄跑步上前,扶起了凤栖霜,看着她额头上的血迹,再看了旁边风轻云淡的姬筠风一眼,怒道,“你对三嫂做了什么?” 姬筠风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衣袖,满不在乎的道,“我对她做了什么事情,你关的着吗?” 姬玧澄咬牙,恨恨的看着姬筠风,拿衣袖擦拭凤栖霜脸上的血迹,“你这样欺负三嫂,被三哥知道,定然扒了你的皮!” “呦,我就欺负她怎么了?”姬筠风冷笑,上前,用手中的折扇指着姬玧澄,“放开她!” “我不放,你怎么着?”姬玧澄来了脾气,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四哥,将怀中昏迷的凤栖霜搂的更紧。 姬筠风冷晒,眯眸看着姬玧澄,他一身明黄的蟠龙太子袍,足蹬玄色软底靴,整个人英姿勃发,有几分帝王的威严架势。 “若是被父皇看见,你这样抱着三嫂,你说,他老人家会不会如责骂我一般,骂你几句了事?”姬筠风冷笑着嘲讽。 姬玧澄怒视着姬筠风,抱着凤栖霜站起身,“父皇若是知道,所有的后果我一力承担!” 说完,他抱着她走了出去,径直走向景阳轩卧房。 小雅看着昏迷的凤栖霜,吓的尖叫起来,姬玧澄吩咐她找大夫,她这才慌忙的跑了出去。 菊娘看着床榻上苍白消瘦的女子,眸中露出哀怜的神色,可怜的孩子,她在寒王府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吧? “有劳太子殿下送王妃回来,殿下这边请——”菊娘坐在轮椅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怎么说也是栖霜的卧房,不合适姬玧澄久坐。 姬玧澄坐起身,有些依恋的看着凤栖霜清瘦却漂亮的小脸,他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颈项间一根红绳,起身的瞬间,他一把抓住了她颈项上的红绳。 一枚不算名贵,却被她体温熨的温热的指环露了出来,碧绿的色泽,里面有如烟的浮云,那指环被红绳吊着,在他指尖轻晃。 姬玧澄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他阴鸷的眸光看向一边的菊娘,不可思议的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指环?” “这个指环是夫人过世之前留给小姐的,太子殿下认识这个指环吗?”菊娘不解的看着姬玧澄,疑惑的问道。 -------------- 第四十章 隐隐故情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2 本章字数:1673 “我早该想到,如果凤家有两个小姐的话,那么当年救了我的人,一定是凤栖霜,而不是凤栖霞!”姬玧澄咬牙,放下指环,神色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菊娘却莫名其妙,看着姬玧澄的背影,眉头深深锁起。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是在翌日清晨,凤栖霞守在一边,巧笑倩兮的看着她。 “姐姐,你跟筠风说了什么?他答应暂住在寒王府了,从今以后,我可以跟他早夕相处……”凤栖霞甜蜜的笑着,捧住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疑惑的收回自己的手,柔唇紧抿,并没有说话。 她一点也不想那个登徒子住在寒王府了,那个混蛋,一点良心也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凤栖霞不解的问道。 凤栖霜摇头,并不说话。 “姐姐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筠风,他还不知道我住在寒王府,他看见我一定很惊喜!”凤栖霞笑着,走了出去。 凤栖霜用手撑着额头,只觉得剧痛无比,姬家兄弟的事情,太混乱了,她以后再也不要理会。 躺在床上,一整天都在床上度过,她昏昏欲睡,总觉得栖霞和姬筠风呆在一起,早晚会出事情。 栖霞这样的性子,怕是她劝阻,也不会听她的。 她已经彻底的被姬筠风迷住,整个人都癫狂起来,姬筠风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将心放在她的身上,更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 浑浑噩噩的一整天,夜晚时分,门外响起了小雅的声音,“太子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 “让开!”姬玧澄暴怒的声音传来,然后是小雅的惊呼声,想必是姬玧澄推开了小雅。 阔步走进屋内,姬玧澄阴沉着眸光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他站在那里,神色不善。 “为什么,五年前救了我的人,明明是你,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姬玧澄问责的话语响起,凤栖霜艰难的撑起身子,低下头,不敢看他过分俊美的脸。 “你说,为什么?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的!”姬玧澄上前,抓住了凤栖霜的胳膊,使劲摇晃。 凤栖霜强忍住恶心,脸色苍白的道,“有差别吗?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在嫁给姬筠寒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相国府还有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一个真正的嫡女……” “可是你说,我会信的!”姬玧澄难过的看着她,剑眉深深的纠结在一起。 “来不及了,我根本不知道当年救的人是你,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在寒王府的后花园,那个时候,我是寒王府,而你,却是六皇子姬玧澄……”凤栖霜脸色平静,眸光波澜不惊的道。 ------------ PS:亲们,都出来冒泡啦! 第四十一章 心有不甘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2 本章字数:1639 姬玧澄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眉头皱紧。他当年被人追杀,九死一生。昏迷之中,有一位尚未成年的女子救了他,他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却在昏迷之前,看见了女子颈项间垂下来的指环。 后来多方打听,有人告诉他,曾经看见这名女子进ru了相府,她是相府的嫡女。 原本以为,那人是凤栖霞,他费尽心机,想要与凤栖霞文定,却在与三哥同时送上定亲之礼的时候,风丞相接下了三哥的定亲之礼。 被爱慕的女子抛弃,滋味并不好受,他整整用了两年,才走出这段阴影。 可是凤栖霞和三哥文定之后,三哥竟然被大火烧伤,成为太监,他一时间,为凤栖霞心酸不已。 风丞相数次婉言相告,想要推掉三哥这门婚事,将栖霞许配给他,他一直保持沉默,因为他不想对不起三哥。 不久之前,三哥大婚,新娘竟然不是凤栖霞,这让他颇感意外,同时知道了相府的另外一名嫡女,凤栖霜。 她的温婉,她的善良隐忍,都让他记忆犹新,从没有想过,他的救命恩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不受宠的嫡女,凤栖霜。 当真是造化弄人,原本在凤栖霜代替栖霞嫁给三哥的时候,他还暗自为栖霞松了一口气,起码,他的救命恩人不用再一辈子守着一个面容全非的太监。 可是现在…… “栖霜……”姬玧澄痛苦的看着凤栖霜,伸手想要握住凤栖霜的手,修长的手却僵滞在半空中,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他没有资格碰她,她是三嫂,是寒王妃…… “太子殿下,我已无大碍,还请太子殿下屋外稍候!”凤栖霜微微颔首,神色淡漠,骤然之间,将两人的关系,分的很清楚。 姬玧澄点头,放下手,“我在外面等你,既然知道当初是你救了我,现在,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生活一辈子!” 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千百年前,他已经认识她了一般。 以前他不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明明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现在,他懂了。 他和她,是注定要纠缠一辈子了。 刚刚走出卧房,迎面姬筠风走来,他冷笑了一记,上上下下打量姬玧澄,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 姬玧澄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离开,对着守在一边目瞪口呆的小雅道,“告诉你们小姐,明日我在荷花亭等她,有要事相商!” 小雅点头,抿着唇,目送着姬玧澄离去。 屋内,凤栖霜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她乌黑的头发,黑瀑布般披散在腰间,原本就白皙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到极点。 第四十二章 强迫了她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3 本章字数:1545 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削瘦白皙的脸上,显得更加美丽,她坐在那里,看见姬筠风的时候,孱弱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 “谁让你进来的?”凤栖霜藏在锦被下面的手,紧紧握着,清眸顿时溢满了水雾,却没有化作眼泪,只是紧张的看着姬筠风。 “怎么?姬玧澄可以做你的入幕之宾,我却不能?”姬筠风冷冷一笑,讥诮的道。 凤栖霜脸色顿时难看,她抿唇,将头扭在一边,如没有看见他一般,别过脸去。 “装什么贞洁烈妇?”姬筠风凤眸染上怒色,上前坐在床边,一把擒住了凤栖霜的下颚,逼迫着她正视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装贞洁烈妇,我本不是贞洁烈妇,在新婚的第一晚,我就被陌生人强-暴,我依旧苟且的活了下来,是不是你觉得我性子柔弱,就可以任由你搓圆揉扁?姬筠风,我告诉你,我可以被陌生人糟蹋,可是独独你,不行!”凤栖霜冷漠的,咬牙切齿的,用愤恨的眸光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被这样的眼神蛰了一下,他冷冷一笑,凤眸中迸发出森寒的视线,他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不行吗?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我行不行……” 很快的,他将自己的上衣脱完,露出精壮的躯体,小麦色的肌肤,纹理分明,平坦的小腹,有着明显却不突兀的腹肌。 他动手脱着自己的裤子,冷漠的看着凤栖霜,“试一试,三哥那个太监,还有六弟那个小白脸,还有我,究竟哪个比较强,究竟哪个可以让你满意!” 凤栖霜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已经被姬筠风压在了身上,他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负气的蹂躏她娇嫩的肌肤。 她没有挣扎,只是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强迫了我,真的无所谓,反正我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没有人会在乎我,可是四爷,你记得杀人灭口,杀了我,也杀了外面的小雅,不要让天下人知道你做的丑事,因为大家会嘲笑三爷,会嘲笑我的相公……” 凤栖霜流下了眼泪,无助却悲哀,绝望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停下了动作,皱眉,呼吸有些浑浊,他的手停顿在她胸前的衣衫上,在她悲哀的眼神下,再也无法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筠风终于从她纤瘦的身体上起身,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有空洞的眼神,他缓慢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躺在那里瑟瑟发抖,缓慢的替自己拉好衣服,原本削瘦的脸颊,更显得楚楚可怜。 他看见了她额头上的伤口,伸手撩开她的头发,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却被她害怕的躲过。 -------------------------------- PS:三男一女的香艳爱情,一定精彩! 第四十三章 南巡人选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3 本章字数:1558 他的手僵滞在半空中,俊美的脸颊,微微抽蓄,总是带着三分魅笑的邪肆凤眸,染上了一丝愁绪。 他起身,快速的穿好自己的衣衫,没有回头看她。 她却瑟缩在那里,整个人如一个受惊的小白兔,只是怯怯的将自己缩的不能再小,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一般。 姬筠风穿好衣服没有回头,只是敛起了自己的情绪,淡漠的道,“皇族的事情,你最好不好插手,还有,我三哥不适合你,以后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说完,他阔步离开,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翌日,荷花亭边,姬玧澄静静的站着,旁边是坐在轮椅上,黑色斗笠遮掩面容的姬筠寒。 另外一边站着暖黄色衣衫的凤栖霞,她习惯性的捏着自己胸前的两个小辫子,不安的看着凤栖霜走来的方向。 远远的,看着凤栖霜莲步轻移,施施走来,凤栖霞朝着凤栖霜跑来,一把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姐姐,姐姐,皇上南巡,你一定要带着我,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府里!” 凤栖霜不解,一边看着凤栖霞,一边朝着姬筠寒走去,轮椅上的姬筠寒,粗哑的声音响起,“栖霜,皇上已经下旨,半个月之后南巡,你也在南巡的名单之列,乘着还有时间,早早的准备下去……” 凤栖霜蹙眉,每隔五年,皇上都要一次南巡,带着的人都是千挑万选。唯独这一次,将所有人全部带上,想必打算乘着南巡的机会,考验新立的太子和诸位皇子。 她这个新婚的太子妃,自然在名单之列。 旁边的凤栖霞不住的摇晃着她,“姐姐,你身子弱,带上我,路上可以有个照应,皇上会体谅你的……”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姬筠寒,似乎在问姬筠寒的意思,隔着黑纱,姬筠寒冷漠的声音传来,“二小姐,皇上出巡的名单,原本有你,可是风丞相用你身体不适的借口,推脱了过去,而且南巡之后,就是太子妃的大选,你还是呆在京城,好好准备准备吧!” 凤栖霞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张着嘴巴,嗫嚅的看着凤栖霜,握着她的胳膊,手微微有些发抖。 姬玧澄则是蹙起眉头,用厌恶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凤栖霞,最后将视线定在凤栖霜的身上,眸光复杂,抿着菱形的唇,并不说话。 “栖霞,你也听见了,是爹不让你跟着一起,乖乖的呆在京城,准备太子妃的大选吧!”凤栖霜拍着凤栖霞的手,柔声安慰道。 南巡姬筠风必定随行,她觉得栖霞留在京城是好事,若是促成了姬筠风和孙香香的好事,起码断掉了栖霞对姬筠风的念想。 姬筠风这样的人,实在不是栖霞的良人,她没有办法将姬筠风对她做出的事情说出口,但是更不愿看着自己的妹妹跳入火坑。 第四十四章 偷偷跟上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3 本章字数:1689 姬玧澄定定的看了凤栖霜一眼,随即转身离开,凤栖霞则是紧咬着嘴唇,神色别扭的看着凤栖霜,跺了跺脚,也转身跑了。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事有爹出面阻拦,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阻止凤栖霞和姬筠风在一起。 “推我在花园里走走……”姬筠寒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尾音似乎是若有似无的叹息之声。 “嗯!”凤栖霜点头,随即走到姬筠寒的身后,推起轮椅,在花园闲逛起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这景象竟然出奇的温馨。 “栖霜……?”姬筠寒唤着凤栖霜的名字,他似乎很喜欢叫她的名字,栖霜。 “嗯,爷有什么吩咐?”凤栖霜停了下来,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去账房支十万两的银票,带在身上,以备南巡的时候不时之需!”姬筠寒淡淡的道。 “栖霜跟着爷一起,不需要银子的……”凤栖霜摇头,十万两?开玩笑,她带着那么多银子,招人打劫啊? 何况整个曼青国一年的赋税也才千万两,她带着十万两,十辈子也花不完了。 “叫你带着你就带着,别那么啰嗦,给寒王府丢脸!”姬筠寒生了怒气,回过头来,隔着面纱,用愤怒的眸光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能点头,随着姬筠寒一起去了账单,支了十万两银子。 南巡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次南巡,浩浩荡荡,人数不下千人。 为首的仪仗队,手执明黄色幡龙扇开道,后面是衣着统一的御林军,接着是宠妃皇后的撵车,然后是诸位皇子,最后是文武大臣以及家眷,皇上的龙架则不知道在哪个中间。 皇后出行,可以携带侍女八名,宠妃则是四名,皇子随从和侍女各一名,而王妃则是侍女一名。 凤栖霜早已经报上名册,随行将带着小雅,菊娘更是千叮呤万嘱咐,生怕小雅随行会出差错。 上车的时候,小雅随着寒王府随行的侍从一起在礼部受训,马车先行,回来的时候,小雅却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穿着小雅的衣服,神采飞扬的凤栖霞,凤栖霜眉头紧蹙,她撩着帘子的手,微微攥紧了帘子。 “发生了什么事?”姬筠寒的声音传来,隔着帘子,他看见了容貌艳丽的凤栖霞。 “二小姐也来了?”姬筠寒坐在那里,巍然不动,似乎早料到这个结果。 “见过姐夫!”凤栖霞施施然行了一礼。 “既然来了,就一起上车吧!”姬筠寒动了动身子,让出一些位置。 凤栖霞则是慌忙摆手,有些惊骇的道,“不用了,不用,姐夫知道的,我这次偷偷跟着过来,只是为了监视筠风,他总是背着我,跟一些女人勾三搭四!” 第四十五章 途遇刺杀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4 本章字数:1758 “老四是不成体统了一些,但是二小姐别忘了,孙小姐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姬筠寒不冷不热的嘲讽。 凤栖霞有些讪讪,纵使脸皮如城墙厚,在这样的话下,也有些挂不住,她求救的看向凤栖霜。 凤栖霜抿唇,并不说话。 “既然二小姐为老四而来,那么就帮本王一个忙,路上好好看着老四,别让他沾花惹草,徒惹父皇生气!”姬筠寒的声音隔着面纱再次传来。 凤栖霞眼睛一亮,忙不可迭的点头,然后朝着属于姬筠风的撵车跑去。 凤栖霜则是紧抿着柔唇,攥紧帘子,一言不发。 姬筠风的撵车中,时不时的传来侍女的娇笑声,还有姬筠风压低了声音和侍女的调笑声。 在整个热闹的队伍中,虽然并不显眼,但是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坐在前方的皇后,虽然没有亲耳听见这些淫声浪语,但是从侍女的口中听来,也鄙夷无比。 看来老四是真的无心皇位,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一点都不收敛,她几乎可以看见皇上愤怒的眸光。 而老三姬筠寒,据虞美人的查证,他是真的毁容太监,这辈子继承大统没有希望了。 至于姬玧瑞,虽然胸有大志,可惜是个不受宠的宫女所生,早已经被皇上封王,已经不在继承大统的考虑范围之内。 筹谋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她才能稍稍的喘一口气。 凤栖霞小跑到姬筠风的撵车旁边,听见里面的声音,小脸染上一抹怒气,刚想要掀开帘子,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阻拦。 “二小姐,你现在是侍女的身份,贸然掀开四爷的帘子,恐怕于理不合!”叮当看着凤栖霞,阻拦着她道。 “让开,我倒是要看看,里面是哪个狐媚惑主的狐狸精!”凤栖霞怒道。 “二小姐,后面就是风丞相的撵车,若是二小姐执意要打扰四爷,那么叮当只有得罪了,将二小姐交给风丞相!”叮当冷着脸,瞟了一眼凤栖霞道。 凤栖霞跺脚,暗自咬唇,愤恨的瞪着那一方帘子,却莫可奈何。 里面暧mei声不断传来,陆陆续续一个时辰,凤栖霞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却也只能咬牙忍耐。 夜幕时分,队伍刚刚出京城,随着黑幕的拉开,人群已经骚动起来。 先是随行的马匹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再也不起,然后一群黑衣人骤然之间朝着皇上的撵车杀去。 护卫慌乱起来,前前后后的御林军,全部涌到了皇上的撵车一边,同黑衣人厮杀。 接着杀出另外一批黑衣人,这些人的目的,却是寒王府。 姬筠寒黑纱遮面,坐在马车中间一动不动,凭着一双手和来人肉搏,凤栖霜脸色煞白,刀光剑影中,险些丧命。 姬筠寒粗哑的声音传来,“快走,保护寒王妃!” 第四十六章 不离不弃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4 本章字数:1587 这一句话,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歹徒朝着凤栖霜杀来,旁边的御林军慌忙保护,顿时一片混乱。 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逼近了凤栖霜,黑衣人的剑锋徒转,朝着姬筠寒攻去。 姬筠寒腿脚不方便,勉强躲过,黑衣人却掳起凤栖霜,纵身朝着不远处飞去。 身后传来姬筠寒嘶哑的咆哮之声,“救寒王妃,救王妃——” 一路上景物不停倒退,约莫半个时辰,身后再也听不见打斗之声,黑衣人停了下来。 凤栖霜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她抽出头上的发簪,抵着自己的颈项,惊恐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栖霜!”来人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后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了俊雅的脸庞。 姬玧澄? 凤栖霜大惊失色,拿着发簪的手,瑟瑟发抖,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姬玧澄。 “不用担心,刺杀皇上的那批杀手,不是我安排的,我的目的只是想要救出你,拿着这些银子,快些离开,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姬玧澄看着凤栖霜,从一边的草丛中,扔出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沉甸甸的,全部都是银子。 “我……”凤栖霜觉得不可理解,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开寒王府?菊娘还在寒王府等她,她被掳走的时候,那个人明明也很关心她。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姬玧澄会不会乘着这个机会杀了他?他们皇子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你放心,他现在对我一点威胁也无,我不会杀他,你快点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姬玧澄催促着,开始动手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衣,他必须在混乱结束前赶回去,不然引人怀疑。 “我不走!”凤栖霜摇头,喘息道。 “为什么?”姬玧澄不解的看着她,眉头深深蹙起。 “他是我相公,我不能抛下她!”凤栖霜摇头,捧着银子,想要往回走。 “你疯了吗?”姬玧澄拦住她,怒视着她,“他只是一个太监,而且是不人不鬼的太监,你凭着良心算算,成婚之后,他真的待你很好吗?你只不过是他权利下的牺牲品,他现在全力的在对付风丞相,等扳倒了风丞相,你以为寒王府还会有你的位置吗?” 凤栖霜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她不明白他们的争斗,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相公,她不能这样抛下他就走。 “栖霜,你别傻了,老三和老四不似表面的那么简单,包括姬玧瑞,这个权利争斗的漩涡,真的不适合你!”姬玧澄扶住凤栖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凤栖霜站在那里,脸色已经惨白无比,她手中的银子,仿佛重愈千斤,她几乎要握不稳。 第四十七章 太子失踪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4 本章字数:1749 “快走,再不走,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姬玧澄推着凤栖霜,皱眉催促着她。 若不是了解她,他会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一样,只是贪慕三哥的权势,可是他知道,她不是。 她只是怜悯三哥,不想让自己做那个负心人而已。 “那你……”凤栖霜嘴唇颤抖,眼睛怔怔的看着姬玧澄。 “你放心,我会照顾小雅和菊娘,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带着她们去找你!”姬玧澄说完,推着凤栖霜就走,凤栖霜被迫推着走了好几步。 姬玧澄站定下来,看着她的背影,她依旧一步三回首,似乎有些害怕一般,捧着那包银子,脸色茫然怯怯。 “快走吧,出了这个林子,就有人接应你……”姬玧澄看着她,关心的道。 凤栖霜点头,抿抿干裂的柔唇,回头,笃定的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出去了,就是另外一片天地。 出去了,她就再也不是凤家的大小姐凤栖霜。 出去了,她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姬玧澄看着她的背影,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混乱的队伍飞掠而去。 暗处,龙一和龙三静静的站着,仿佛鬼魅一般,前面站着他们的主子姬筠风。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拦下王妃?”龙一压低了声音道。 “不用,放她自由吧,她这样的人,不该生活在这个污浊的圈子里!”姬筠风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面无表情的道。 “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让葵一他们动手吧!”半响,姬筠风接着道。 “是!”龙一领命,对着远处的混乱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一群黑衣人再次拔地而起,朝着太子的撵车杀去。 剑光杀气腾腾,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攻向太子的撵车,顿时剑光劈开了撵车,皇后惊呼一声,旁边的侍卫来不及相救,撵车已经爆炸开来。 正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时候,所有人吃了一惊,撵车里面竟然没有太子…… 黑衣人见空车已经暴露,随即快速离去,御林军穷追不舍,奈何实力相差太大,很快的,这群黑衣人隐藏在了夜中。 皇后的脸色,由青转白,她抿唇,阴鸷的看着属于姬筠风的那台撵车,提起裙摆,朝着那边快速走去。 途径姬筠寒撵车的时候,黑衣杀手已经全部退去,除了寒王妃被掳走,别的无一损伤。 姬筠寒黑色斗笠蒙面坐在轮椅上,拦在皇后的身前。 “母后,父皇有令,所有人必须在原地等候,不得惶恐,难道母后想要抗旨吗?”姬筠寒淡漠的道。 ------------------------------- PS:亲们,都一定要收藏留言哇! 第四十八章 歹徒跑了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5 本章字数:1677 皇后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抿唇阴测测的看着不远处姬筠风的撵车。里面暧mei的声音已经停止,不过凤栖霞站在一边,嘤嘤哭泣,显然刚刚跟姬筠风吵过嘴,竟然在这样要紧的时刻,耍起女儿性子,哭了起来。 “你明明说过,我才是京城第一美女……”凤栖霞哭着,抹着眼泪控诉。 “你是京城第一美女,跟我和素素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姬筠风的声音传来。 “你心里只有那个素素,你若是不喜欢我,何必来招惹我?”凤栖霞站在外面,哭诉着。 “素素,听见了没,连凤家的二小姐都知道,爷的心里只有你……” “爷,你真讨厌,若是爷的心里真的有素素,那就给素素一个名分……” “等爷娶了正妃,就纳素素为妾……” “真的吗?” 里面陆陆续续传来两人的调笑声,凤栖霞就哭的更加伤心,站在那里不住跺脚,恨不得掀开帘子撕了素素的嘴巴。 皇后叹息一声,蹙眉离开。 澄儿啊,难道这三批杀手里面,真的有一波是你的人?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个时候给人落下把柄。 队伍安定下来,太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姬玧澄踏着月光,缓慢走来,胳膊上有血迹,似乎受伤不轻。 “太子殿下,殿下……”姬玧澄身边的随从大叫起来,似乎为了吸引人的注意,捧着他的伤口大声道,“快,快传御医,太子殿下追剿刺客受伤——” 皇后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立刻有人上前,拿着药箱替姬玧澄包扎伤口。 “澄儿,你去营救寒王妃,王妃呢?”皇后担忧的问道。 “母后,孩儿无能,让那黑衣歹徒跑了!”姬玧澄抬眸,眼神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这孩子,以后别逞能,那歹徒凶恶,岂是你赤手空拳可以打败?”皇后教训道。 “母后,话可不能这么说,六弟虽然赤手空拳,在众目睽睽下神出鬼没的去抓歹徒,可是也因祸得福躲过了一劫,刚刚那黑衣人可是将空车劈成了碎末,现在想想,真的是心有余悸!”姬筠风唇角含笑,摇着折扇,从不远处走来。 凤栖霞停止哭泣,怔怔的看着姬筠风,她竟然不知道,他何时下了马车。 一把撩开马车的帘子,她看见了里面衣装不整的素素,少女肌肤白皙,脸色酡红,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过什么。 皇后脸色顿时一黑,怒视着姬筠风,“四殿下,刚刚皇上遇刺,你在马车中做什么?本宫从始至终可都是没有看见你……” “母后这话严重了,筠风胆小,一直躲在马车内,最见不得血光,何况父皇年纪大了,筠风还年轻,一命换一命,那多不划算,诸位说是不是?”姬筠风笑着看着众人,风流倜傥的打开折扇,眉眼间始终都是一股邪肆的笑意。 第四十九章 追了出去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5 本章字数:1687 众人窃窃私语,皇后却偷笑了起来,皇帝已经脸色煞白,抽出一边的长剑朝着姬筠风挥去,姬筠风始料未及,俊美的脸颊生生被划出一道血痕。 他愣在那里,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皇帝已经七窍生烟,一个晚上的变故,再加上姬筠风的这番话,让他想要保持淡定都不可能。 他看着姬筠风脸上那淡淡的血色划痕,顿时心软,他本就子息单薄,现在老三被毁,老四不成器,老六又随着皇后一起心狠手辣竟然派出刺客,他究竟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群儿子…… 拿着长剑的手瑟瑟发抖,皇帝气的胡须打颤,愤愤的盯着姬筠风。 姬筠风皱着眉头,不服的看着皇帝,皇帝就更加生气,丢下长剑,拿起一边的剑柄,朝着姬筠风打了起来。 姬筠风哀嚎着不住躲避,皇帝丝毫不再手软,精铁打造的剑鞘每一下都结实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尖叫着逃跑,众人偷笑。 诸位皇子,大皇子已经被封为瑞王,性子沉稳,可是却因为不光彩的出生,根本不被众人看好。 三皇子原本是皇帝钦定的太子人选,可是一场大火,彻底毁了他。 六皇子虽然性子随和,但是有一个毒辣的娘亲,谁也不敢跟他太过近乎。 反而是四皇子,性格纨绔,举止坦诚,为人无丝毫心机,在朝中人缘极好,就连街边卖菜的大娘,都可以笑骂他几句。 这样的皇子,虽然身上有诸多毛病,可是大家还是从心底喜爱他的。 难怪京中,一半的名门闺秀,将芳心暗许在了四爷身上。 可是一半名门闺秀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太子姬玧澄吧? 凤栖霞也算京城名门闺秀的一个缩影。 四爷这样坏坏的性子单纯的男人,才最讨女人欢心。 所以姬筠风被打走以后,众人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沉重无比。 皇上看着软榻上,那分明没有怎么受伤,却里外三层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姬玧澄,眉头深深皱起。 “六弟看见本王的王妃,被歹徒朝着哪个方向挟持?”姬筠寒坐在一边,黑纱蒙面,存在感很低。 “东南方的树林,我追到那里,跟歹徒交手之后,让他逃脱!”姬玧澄面无表情的回答。 “可是,御林军追到东南方之后,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六弟想不想听听御林军怎么说?”姬筠寒冷然,声音恍若从寒冰地狱中传来。 姬玧澄眉心一跳,抬眸看着姬筠寒,“本太子追出去的时候,所有御林军忙着保护父皇和皇兄,并未见有御林军追来!” “六弟大概不知道,黑衣人将王妃劫走之后,剩下的黑衣人全部中毒昏迷,所有御林军已经腾出手,追了出去!”姬筠寒淡漠的道。 第五十章 喜欢三嫂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5 本章字数:1728 “是吗?”姬玧澄微笑,笑容却牵强无比,深沉的看着姬筠寒。 看来,他一直小看了他的这个三哥,不过在他换衣服露出真容之前,旁边早已经布下了他的暗卫,不可能有人可以靠近他。 “六弟不信,就宣追出去的御林军进殿!”姬筠寒漫不经心的道。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皇上的身上,皇帝沉吟,狐疑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扬声,“宣——”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揭开疤痕,看看里面到底生了什么疮。 一排御林军被整齐的带来,齐刷刷的跪在那里,为首的是御林军伍长方觉。 “方觉,将你追出去看见的情景,仔仔细细跟陛下道来!”姬筠寒隔着面纱,森沉的道。 “是,王爷!”方觉拱手,“卑职奉命营救王妃,随着黑衣人追了出去,黑衣人武功很高,一直将我们落下的很远,后来追到东南方十里远的位置,另外一些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有些还没有断气,我们就救了一些能喘气的,接着我们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皇后怒吼,盈满火星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方觉,似乎想要将他拆皮扒骨。 “皇后急什么,方觉一定不会冤枉了你们任何一个人!”皇帝冷漠的扫视了软榻上的姬玧澄一眼,缓慢开口。 “方觉你继续说——”姬筠寒低头,看着跪在一边的方觉。 “卑职看见——”方觉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姬玧澄打断,他从软榻上起身,对着皇帝抱拳道,“父皇,请屏退左右,孩儿有要事相告……” 所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变故,方觉跪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皇帝沉默,定定的看着姬玧澄,挥手道,“所有人退下!” 皇后松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姬玧澄一眼,在宫女的搀扶下,施施然离开。 方觉咽了咽口水,行礼之后,起身离开。 姬筠寒在莫北的推动轮椅下,也离开了去。 屋内静悄悄的,顿时所有人退尽,只剩下姬玧澄和皇帝。 姬玧澄看着他这个虽然年迈,可是一点也不糊涂的父皇,“嘭”一声跪下。 “父皇,请废除儿臣太子名号,将儿臣贬为平民!”姬玧澄跪地抱拳,坚定的道。 “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父皇废了你?”皇帝盯着姬玧澄,犀利的眼神,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儿臣,儿臣不该喜欢上了三嫂!”姬玧澄低着头,复杂的道。 “哦?你喜欢上了寒王妃?”皇帝转身,坐在上方,看着他的神色,冷厉的道。 --------------------------- PS:亲们,支持本文,一定要收藏本文哦! 第五十一章 打成平手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6 本章字数:1715 屋外,所有人屏息凝视,定定的看着行宫最大一间屋子,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看得出,那俊逸挺拔的男子,对着皇帝跪了下来。 “他似乎,全部招了,想要博得皇上的同情……”漠北抱着长剑,面无表情的道。 “全部招了,就是死罪,刺杀寒王,纵然是太子,恐怕也难逃干系,何况皇上最厌恶兄弟残杀!”莫南冷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屋子。 “你们都错了,他不仅不会死,还会反咬我们一口!”姬筠寒冷漠的声音传来,隐藏在黑衣下的手,轻轻的敲着轮椅的扶手。 “怎么会?”莫南诧异的道。 “他埋伏在暗处的隐卫是怎么死的,你以为,皇上会不查么?”姬筠寒冷然,随即一笑,阴沉的恍若地狱之音,“老六啊老六,这一局,算你走运,竟然跟老四打成了平手……” 莫南不解,看着一边的莫北,莫北也只是摇头,表示不明白。 凤栖霜呆在姬玧澄安排的别院中,静静等着,想要等风头过去,她好悄悄回到京城,看一看菊娘和小雅怎么样了,再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姬玧澄真的会如他所说,不伤害姬筠寒么? 那人是她的相公,她这一辈子,都认定了他,虽然以后凤栖霜将消失在这个世上,但是她也不打算再嫁。 若是有机会,她想要将银子还给他,她会凭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和菊娘小雅。 可惜凤栖霜没有等来风平浪静,却等来了皇帝的御林军,她被御林军带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坐在上方,庄严肃穆的帝后,她跪在那里,有些害怕。 “凤栖霜,你是如何勾-引澄儿,让他带着你逃走的?”皇后的声音,冷厉响起。 “我,我没有……”凤栖霜摇头,脸色骤然一变,担忧的看着坐在旁边的姬筠寒。 姬筠寒却坐在轮椅上,并不说话,森寒的眸光,尽管隔着黑纱,她也能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有些担心姬玧澄。 若是她被捉了回来,那不是代表姬玧澄现在也被抓了? “若是你没有勾-引澄儿,澄儿为何要假扮刺客带着你逃走?”皇后色厉内荏的声音响起,端坐在上方,狠历的看着跪在地上柔弱的女子。 “我没有勾-引他,太子殿下只是见我可怜,所以想要放我生路……”凤栖霜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道。 她也不知道姬玧澄怎么回的皇上和皇后,但是这样说,总是没错的。 “还敢狡辩?”皇后站了起来,审视的看着凤栖霜。 ------------------------------------ PS:亲们,不仅要收藏,还要留言冒泡哦,起码,赵菇凉知道有人在看文! 第五十二章 一起遣返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6 本章字数:1579 “母后,儿臣不能人道,难得娶了一个不嫌弃儿臣的妻子,母后万万不要吓坏了她,让儿臣孤苦终身!”姬筠寒不冷不热,带着自嘲的话语传来,皇帝的脸明显挂不住,站了起来,看着跪地的凤栖霜道,“寒王妃,寒儿虽然容貌被毁不能人道,但是他的身份尊贵无比,你随同太子逃走,原本罪无可赦,但是朕念在寒儿惜你的份上,饶你死罪,你回去闭门思过,以后待寒儿不得再有异心,否则定斩不饶!” “是,是——”凤栖霜磕头,抬起头看着皇帝,她想要问太子呢,可是看见皇后冷寒的脸色,不再敢多言,只能将话咽在肚子里。 怀着一肚子疑惑出了行宫,外面早已经备好了马车将她遣送回寒王府,随着一起被遣送回去的,还有挨打了姬筠风。 他倚在马车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看着被塞进马车内的凤栖霜。 看着凤栖霜进来,他拖着下巴,戏谑的看着她。 凤栖霜脸色一红,转过身去,搞什么?遣送回去就遣送回去,做什么跟这个登徒子关在一个马车里面。 她是他的三嫂,都不用避嫌的么? “听说,你跟太子私奔,被抓了?”姬筠风兴奋盎然的道。 “你才私奔,你们全家都私奔!”凤栖霜脸色微红,愤怒的道。 姬筠风笑了起来,邪肆的凤眸微微眯起,笑得前俯后仰, “三嫂你真让我刮目相看,竟然连姬玧澄那小子的话你都相信,就那么跟着他一起走了……” “他的话,我为什么不能相信?”凤栖霜往后挪了挪身子,不满的瞪着姬筠风,警惕的看着他的咸猪手。 “你个笨蛋,他若是真的喜欢你,想要放你走,就不会东窗事发后又将你供了出来,而且拿你当挡箭牌!”姬筠风懒懒的靠在那里,不理会凤栖霜鄙夷的神色,打了个呵欠,然后躺在那里沉沉睡去。 凤栖霜半响见姬筠风没有动静,发出深沉的呼吸声,她试探性的拿着一边的支架,戳了戳他,“喂,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姬筠风翻了个身,不理会她的骚扰。 凤栖霜继续,拿支架戳的更用力,“喂,喂,你现在回答我,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你烦不烦?他都出卖你了,你还关心他?”姬筠风挥开戳着他小腿的支架,躺在那里不耐烦的道。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快告诉我,太子殿下究竟怎么样了?”凤栖霜生气的用力戳他,将他当成了一块猪肉。 “滚开!”姬筠风起身,怒视着凤栖霜,“滚出去,爷要睡觉了!” “这里是皇上为我遣返安排的马车,我凭什么要出去?”凤栖霜得意洋洋,坐在那里,舒适的靠在马车上。 第五十三章 又遇刺客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6 本章字数:1601 姬筠风皱眉,他夜夜做贼,已经很累了,懒得跟这个女人计较,随即长腿一伸,蹦下了马车,冲着马车内的女子吼着,“凤栖霜你给我记着!” “我就记着怎样,呸!”凤栖霜对着他的背影,压低了声音。 她懒散的将马车收拾完毕,然后整理出一块他没有沾染过的地方,躺了下来。 其实被遣返也不错,她可以回去看见菊娘和小雅,不用跟着他们一群人虚与委蛇,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况且,她打心里不愿意离开寒王府。 虽然他很丑,虽然他是太监,虽然他有时候很变态,可是大多时候,他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躺在那里,她笑着甜甜入睡。 凤栖霜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感觉地震了一般,整个马车几乎都要散架,她用双手撑着马车,艰难的支起自己的身体。 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柄冷寒的箭倏的穿过蓝色的车帘,直直的朝着凤栖霜射了过来。 外面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侍卫的惨叫声。 凤栖霜脸色惨白,看着那冷寒的箭,竟然忘记躲避,只是缩在那里,随着马车一起摇晃。 马车的帘子倏然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撩开,千钧一发之际,她看见了姬筠风,他手中的长剑后发而至,挽出一朵剑花,一把拨开了冷箭。 “还愣着干嘛?快走!”姬筠风一把拉起凤栖霜的手,朝着外面飞跃而起。 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有刺客?这一回又是他的哪个兄弟派来的?凤栖霜抿唇,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飞出了马车。 马车外面,已经一片混乱,穿着异族衣服的人,手持奇怪的兵器,随行的御林军,几乎不是对手,瞬间伤亡惨重。 “殿下,我们带来的一百个兄弟,已经撑不住了,您快快离开,朝南方行四百里是芜锁镇,去找芜锁镇的太守发兵缉拿刺客……!”御林军伍长一脸血污,厮杀着靠近姬筠风,从混乱中牵出一匹马,将缰绳递给了姬筠风。 姬筠风也不客气,刺客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他牵过马,纵身跃了上去,拉着凤栖霜的手微微用力,凤栖霜就落在了他身前的马背上。 他甩动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扬起一阵尘土,朝着南方奔去。 凤栖霜的心整个提了起来,因为她看见,姬筠风带着她一起逃跑之后,那奇装异服的刺客,立刻抢过御林军的马匹,开始追赶。 她有些怀疑,跟着他一起逃跑究竟对不对,或许留下来跟御林军呆在一起,更加安全。 姬筠风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狠狠的抽了一马鞭,冷声道,“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以前究竟做过什么,得罪了他们?” 第五十四章 不是废物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7 本章字数:1568 姬筠风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狠狠的抽了一马鞭,冷声道,“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以前究竟做过什么,得罪了他们?” 凤栖霜摇头,风吹的她乌黑的发丝凌乱无比,她根本不信这些异族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以前根本没有见过他们,而且从小到大,她也没有出过曼青国的京城。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嗖嗖的冷箭之声,两人在冷箭中狂奔。 凤栖霜觉得他温暖的怀抱似乎离开了自己一些,回头一看,只见姬筠风正在回身挥舞长剑,长剑拨开了几柄朝着两人射来的冷箭。 骤然,骏马扬起前蹄再也无法上前,嘶鸣着倒在地上,两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凤栖霜的脸上,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液,她站起身,看见了站在前方不远处,邪魅的笑着的一个红衣男子。 男子长的很好看,狭长的桃花眼,眼角一颗醒目的红痣,挺拔的鼻梁,上挑却薄削的红唇,五官精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魅惑般的风情。 他脖子上缠着一条红色的小蛇,小蛇不时的对着他的脸吐着信子,他似乎嫌恶一般,拍拍小蛇的头,小蛇就安分下来,乖巧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成为他衣服的饰品。 生怕最怕的就是蛇,凤栖霜忍不住后退几步,惊悚的看着脖子上缠着蛇的男子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栖霜,我的未婚妻,我来找你了……”男子笑着,对着凤栖霜伸出手。 凤栖霜哆嗦一下,摇头,“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怎么可能?”男子摇头,微笑着看着凤栖霜,“你是凤府大小姐,凤栖霜,你是我的未婚妻没错!” “沈兰达,你找错人了,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我的三嫂!”姬筠风脸色苍白,上前,用染血的手搂住了凤栖霜的脸颊,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凤栖霜没有动,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看着不远处豢养着蛇的男子,她很害怕。 “姬筠风,立刻将栖霜交给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沈兰达笑着,带着一丝残佞的气息。 凤栖霜不停摇头,求救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勾起唇角,低头抚摸凤栖霜的脸颊,似乎安慰她一般。 他薄唇吐出三个坚定的字,“不可能!” “哦?”沈兰达带着一干人上前,后面骑着马的追兵已经赶到,将凤栖霜两人团团的围了起来。 “你认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所有人?”沈兰达笑着,逼近了两人几步。 “我认为,我要是一个人杀了你们所有人,会引起父皇的怀疑,可是要是不杀你们所有人,总是会有人将四皇子不是废物的消息走漏出去,你说,我该怎么办?”姬筠风为难的皱起眉头,眯眸看着前方红衣男子。 第五十五章 非他莫属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7 本章字数:1611 “大言不惭!”沈兰达脸色一红,愤怒的看着姬筠风,骤然之间,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剑,挥舞着朝着姬筠风杀来。 姬筠风淡漠的低头,看着怀中吓的脸色苍白的女子,他随手扯下腰间的绶带,绑在了凤栖霜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你乖乖的,不要乱动,数到一百下的时候,才能将绶带解开,明白吗?” 凤栖霜点头,他满意的一笑,拉着她柔软的小手,长剑挽出朵朵剑花,朝着沈兰达迎战。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可是姬筠风明显占着上风,他手中拉着凤栖霜,一只手跟沈兰达迎战,孰高孰低,明眼人一看就顿时明白。 沈兰达在姬筠风手中占不到半点便宜,顿时脸色更加难看,退后几步,吹了声口哨,所有人蜂拥而上。 姬筠风眯起眼睛,冷笑,“若不是担心在父皇的御林军前面暴露实力,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他话音刚落,长剑剑锋一转,寒光银幕中,外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身体,水银般美丽危险的剑光所到之处,全部卷起一片鲜红的血花,带走所有人的性命。 凤栖霜感觉到了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她被他拉着,茫然的机械般的动作,嘴巴里不停的用颤音数着,“二十三,二十四……” 脖子上缠着红蛇的沈兰达,站在一边,眸光复杂的看着姬筠风,眉头深深锁起。 他们所有人,确实不是姬筠风的对手,外界相传,曼青国三皇子才干出众,只是被毁容烧成太监,这一辈子算是废了。 同他一母同胞所出的四皇子,虽然容貌和三皇子一模一样,可是性格和才能却天差地别,四皇子是总所周知的废物。 不爱习文学武,只喜欢沾花惹草,满朝的文武大臣,没有一个看好四皇子。 可是现在,他才看清四皇子真正的实力,恐怕姬筠风的才干,不在姬筠寒之下,这曼青国的储君不管是谁,将来的皇帝,非他莫属。 沈兰达看着这激烈的厮杀,眼光徒然变冷,他一挥手,所有人立刻退下,尸体横陈的战圈,顿时只剩下姬筠风和凤栖霜两人。 两人的手依旧紧紧握着,一只手坚定有力,一只手柔软白皙,似乎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画卷,带着无限的悱恻。 “姬筠风,从此以后,你会是我沈兰达最大的对手,我会无时不刻,想尽办法,取你性命!”沈兰达看着姬筠风,冷漠的道。 姬筠风收回长剑,微微一笑,风情无限,“拭目以待!” 沈兰达很快撤去,姬筠风低头,看着旁边瘦弱的女子,她依旧在不停的数着,“三十六,三十七……” -------------------- PS:亲们,抽了,53章重复,多谢回忆若鑫的提醒,目前正在联系编辑删除多余的那一章。 第五十六章 不要乱动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8 本章字数:1676 “别数了,他们已经走了!”姬筠风拉开她眼睛上的绶带,叹息着道。 “走了?”凤栖霜查看四周,一见地上都是尸体,顿时脸色一白,跳脚想要离他们远一点。 可是要么她从尸体上跨过去,要么飞过去,不然,她根本离不开这个尸体堆积的地方。 姬筠风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跳出了这个尸体圈。 “这些人还会再来,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往芜锁镇,那边驻守有两万的军队,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姬筠风不疾不徐的道,似乎刚刚激烈的生死之战,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凤栖霜茫然的点头,皇室之争,国家之争,她什么也不懂,偏偏就这样被卷入了进来。 两人走的很慢,因为不时的有毒蛇偷袭,一路上看似藤蔓,却是一条潜伏在那里的蛇,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弄的两人杯弓蛇影,以为所有的东西都是蛇。 好不容易走出丛林,却是一望无际的悬崖,站在悬崖旁边,寒风呼啸着吹的衣衫猎猎作响。 姬筠风的衣袖飘然鼓起,他手中的火把,跳跃出橘色的火苗,朦胧的光线,将他俊美的脸照耀的半明半暗。 “遭了,我们迷路了!”姬筠风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皱眉道。 这芜锁镇离京城并不太远,而且这里的地势,他很熟悉,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迷路。 穿过这个丛林,应该是零散的人家,这个时候,应该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可是偏偏,没有人家,只有断壁悬崖。 “天黑的太快了,我们没有走多久,却已经是子时,你看看北斗星,指的方位也不对!”凤栖霜指着天空的星星,素净的脸上,被风吹过几根发丝,在灿若宝石的星空下,美丽的言语难以形容。 姬筠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胸口许久没有波动过的一丝弦,骤然之间,被拉扯的很紧,疼的无以复加。 凤栖霜没有看出他脸上的变化,只是蹙眉道,“现在是秋季,北斗星的斗柄应该指向西方,可是现在却指向南方,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迷阵当中!” 姬筠风察觉到她将视线转向自己的脸,随即别过头去,看向一边的丛林道,“这里风大,我们去树林里躲一晚,天亮再出发!” “嗯!”凤栖霜点头,抱着自己的肩膀给自己取暖,率先朝着树林走去。 很快的,篝火升起,橘红的光线,将两人的脸颊,照耀的一片通红。 凤栖霜蜷缩在那里,尽管已经升起了火,可是还是觉得冷的惊人,她瑟缩着靠近了火堆一些。 姬筠风解下自己的衣衫,递了过来,“穿上吧,这里夜凉!” 凤栖霜摇头,然后眼尖的看见他肩膀后面有一条昂着头的小蛇,她脸色顿时一白,坐在那里道,“你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第五十七章 中了春药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8 本章字数:1551 姬筠风皱眉,拿着衣服的手僵滞在那里,微微的回眸,察觉到了身后的毒物,这毒物蜿蜒在树干上朝着他爬来,若是他稍微的移动,势必惊动了这小蛇。 凤栖霜捡起地上的长剑,脸色苍白的朝着小蛇移去,她胸口不住起伏,攥紧长剑的双手,表明了她的紧张。 在小蛇窜向姬筠风的时候,凤栖霜的长剑朝着小蛇砍来,她第一次用剑,自然不那么准确,长剑偏了一寸,小蛇受惊扭转脑袋朝着凤栖霜的小手咬去。 凤栖霜尖叫一声,手背上已经留下了两个尖细的牙印,姬筠风趁机抓住了小蛇的七寸,微微用力,小蛇的七寸爆开,他将小蛇扔进了火堆。 看着手上蛇的胆汁,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我中毒了……”凤栖霜觉得自己的身体火热,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小脸纠结在一起。 “这蛇没有毒……”姬筠风脸色有些不自然,将自己手上蛇的胆汁,擦拭在一边的草上。 “可是我很难受,你看,手都肿起来了!”凤栖霜将自己红肿的手拿给姬筠风看,难过的紧咬下唇。 “这蛇叫做麋蛇,是泡酒的上好药材,性子极淫,被它咬了之后,相当于中了春-药,必须与人交-合,不然……”姬筠风看着火堆,脸色出现可疑的红晕。 “不然怎样?”凤栖霜看着他,红肿已经从自己的手蔓延到胳膊,她难过的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痕。 “不然就像你一样,全身肿胀,血管爆破,七窍流血而死!”姬筠风抬眸,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脸色惨白,她颤抖着嘴唇,退后几步,靠在树干上,看着燃烧的篝火,瑟瑟发抖。 她好冷,也好热,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总之,全部的血液都沸腾到小腹的地方,她快要死了。 姬筠风拿着衣服,想要靠近她,却被她阻止,“不要过来,我不要你救!” 姬筠风的脸色微变,手中的衣服,被他用力的握紧,他眉头紧皱,复杂的看着她,“三哥就那么好?值得你不要性命的为他守身如玉?”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不停颤抖,警惕的盯着对面那削瘦的身影。 “我可以不救你,你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名节,这样愚蠢的死掉,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死后的样子,会很难看,那样的你,一样没什么名节可言!”姬筠风面无表情,眸光淡漠,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丝愤恨。 凤栖霜揪紧自己的衣服,嘴唇颤抖,她瑟缩着靠在树边,喘息着看着姬筠风,“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姬筠风脸色依旧冷漠,眸光平静,他放下衣衫,薄唇吐出一个字,“好!” 第五十八章 林中一夜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8 本章字数:1705 靠近她,他修长的大手微微扬起,然后一个不轻不重的掌刀砍在她的脑后,她昏迷了过去。 看着地上那红肿已经蔓延到颈项的女子,他薄唇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死去……”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拨开她的衣衫,最后勾开她颈项后肚兜的带子,她白皙的身体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脱掉自己的衣衫,他覆上她的身体,一点点缓慢的纾解她身体的灼热。 最后他进ru她的时候,她眉头蹙紧了一些,口中没有意识的低喃,“不要,不要……” “栖霜,对不起……”他亲吻她的柔唇,眉头深深皱起。 天明时分,她从他怀中醒来,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让她脸色瞬间惨白。 推开他的身体,她看见了他胯下的那硕大尺寸,尽管没有崛起,那尺寸依旧大的吓人,她光裸着的身体瑟瑟发抖,眸中盈满了泪花。 她竟然跟他,跟他…… 她是他的三嫂,他是妹妹的心上人,可是他们…… 耻辱的心情,让她想要一头撞死,她抓起地上自己的衣衫,掩在身上,眼泪已经汹涌而落。 “昨晚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不再碰你,也绝对不会再欺负你!”姬筠风醒来,看着她的脸色,捡起一边的长裤,穿了起来。 她一边无声呷泣,一边慌乱的穿好自己的衣衫,旁边响起一阵枯枝被踩碎的声音,凤栖霜回过头来,看见了三个御林军朝着这边走来。 “你说,林子外面那异族的尸体,是谁杀的?” “肯定不会是四皇子,他那个风流浪子,看见刺客就吓的逃跑……” “四,四皇子,殿下……” 其中一人结结巴巴起来,倏然跪地,另外两个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冷杀的男人,吓的哆嗦一下,跪倒在地。 姬筠风光着上半身,露出麦色肌理分明的皮肤,他冷着眸光,戏谑的看着这三个御林军,半蹲下身子。 三人在看见凤栖霜和姬筠寒的一刹那,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跪在地上,三人瑟瑟发抖。 凤栖霜想要快速的穿好自己的衣衫,可是越忙越乱,着急之下,竟然将衣服的带子系错,她发丝凌乱,脸色难看。 “霜儿不要着急,反正他们看见了也不要紧,因为马上,他们就要死了!”姬筠风冷然,凤眸中杀气毕露。 凤栖霜咽了咽口水,穿衣的动作慢了起来,那跪地的三人不住求饶,“殿下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是吗?”姬筠风微微一笑,邪肆的凤眸微微眯起,唇角上扬,两只手同时伸出,捏住了旁边两个侍卫的脖子,他微微一扭,“咔嚓”一声,两个侍卫的脑袋以一个不可能的弧度扭曲在一边,摔倒在地上,顿时失去气息。 第五十九章 她的选择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9 本章字数:1727 中间那个,脸色惨白的起身,朝着不远处逃命,姬筠风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脚尖踢起地上的长剑,剑尖直指侍卫的后背。 那侍卫没有逃过十步,长剑刺入他的背心,他挣扎着摔倒在地,抽蓄着再也无法呼吸。 凤栖霜脸色难看到极点,她已经将自己的衣衫穿好,脸色煞白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光着上半身走近她,眉目间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缓慢的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凤栖霜低头,没有说话,其实,他不如他表面那般风流成性,他的实力隐藏在他面具的下面,他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只是为了麻痹敌人。 “那日我约你花厅详谈,为何你要那般辱我?”凤栖霜看着地面,声音带着凄苦。 “那日的花厅,藏有皇后的耳目,整个寒王府,处处都是皇后的人,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什么!”姬筠风低声,无奈的道。 “那你的四皇子府被烧毁呢?也是皇后做的吗?”凤栖霜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摇头,“不,是我自己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陷害皇后,让皇上生疑,烧死的,都是皇后派去的细作!” 凤栖霜抿唇,低下头来,“果然,栖霞什么都比我好,就连眼光,都比我高出很多!” 她说完,转身就走,柔弱的脸上,惨白如纸。 姬筠风张嘴,想要告诉她,不是的,其实,是她什么都比凤栖霞好,凤栖霞在拒绝嫁给三哥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一场悲剧。 而她的选择,是对的…… 会有那么一天,他名正言顺的跟她在一起,给她全世界最耀眼的荣耀,给她无上的宠爱。 两人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去芜锁镇,而是回了京城。 路上大批的御林军随行,皇上听说两人遇刺之后,派出了一万的军队接应,径直送两人回了寒王府。 寒王府中,小雅看见凤栖霜,高兴的尖叫起来,“小姐,想死我了……” “小雅!”凤栖霜搂着小雅,闭上眼睛,一颗心七上八下。 自从跟姬筠风经过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变了,他待她客气礼貌有加,而她无形之中,总是想要躲避着他。 两人在寒王府住了一月之久,姬筠风如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变故发生在一个月之后,皇上带着众人回朝,留在京中的文武大臣出京迎接。 远远的,仪仗队庄严走来,这边大理寺卿带领的朝臣,遥遥相跪,直到皇帝的马车走近,所有人高呼万岁,凤栖霜才从人群中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轮椅。 银色的金属光泽,冷寒的刺人眼睛,她跪在那里,感觉到了窒息。 --------------------- PS:亲们,看文不留言,是要尿床滴! 第六十章 出城相迎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49 本章字数:1645 一双枯瘦却狰狞的手将她搀扶而起,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嗓音温和粗哑,“呆在京城的这一个月,你还好吧?” “很好!”凤栖霜点头,走到姬筠寒的身后,帮他推起轮椅。 “老四在京城,没有出什么乱子吧?你是他三嫂,平日里多盯着他一些!”姬筠寒不紧不慢的道。 “嗯!”凤栖霜淡应了一声,她盯着他么?她哪里盯的住他?回到京城两天,醉红楼里他一夜御七女的事情,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若不是每天在王府听见他的八卦消息,她还以为,他失踪了。 “老四呢?放肆,朕今日回京,他竟然不出城相迎!”皇帝脸色难看,环视了四周一眼,最后将眸光落在大理寺卿身上。 大理寺卿脸色微红,低头抱拳道,“回皇上,四爷给卑职来信,四爷闪了腰,所以让今日的迎接仪式,由卑职主理!” 皇帝脸色难看到极点,愤怒的瞪着大理寺卿,大理寺卿低着头,也不敢多言,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老四在哪里?”皇帝怒吼,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唯唯诺诺,“从来信上看,四爷应该在醉红楼,小翠的房里!” “你怎么知道……”皇帝的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信纸上面,有醉红楼特制的胭脂醉香气,信纸的眉脚,有小翠姑娘的唇印……”大理寺卿难堪的道。 “不愧是破案速度天下第一的大理寺卿李岩,连青楼一个女子的唇印,都能分得清清楚楚!”皇后站在一边,开口嘲讽道。 李岩脸色一红,低头却并不说话。 皇帝吹胡子瞪眼,怒吼,“摆驾醉红楼,朕要亲自看看,那个逆子是如何闪了腰!” 皇后冷冷一笑,站在她旁边的姬玧澄,则是将眸光落在了凤栖霜的身上,凤栖霜如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站在姬筠寒的身后,脸色微变。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醉红楼赶去,莫北的脸上,出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之色。 骤然之间,凤栖霜感觉有针扎了她一下,她胸口莫名一悸,脚步踉跄,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王妃昏倒了,王妃昏倒了……”有人大叫起来,队伍顿时停下,莫北拨开人群,想要在队伍中寻找御医。 “栖霜,栖霜……”姬筠寒叫着凤栖霜的名字,坐在轮椅上,抱着她。 凤栖霜脸色惨白,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她的脸上。 后面的风丞相眼神疑惑的看着凤栖霜,跟在他身边的凤栖霞,则是蹙起眉头,上前一步挤过众人,站在凤栖霜的身边。 “快,送王妃回府!”姬筠寒紧张的声音响起,立刻有人赶来一辆马车,姬筠寒抱着凤栖霜,莫北搀扶着他,上了马车。 第六十一章 栖霜昏迷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0 本章字数:2093 凤栖霞想要随着一起,却被莫北拦下,莫北看着后面的马车,“二小姐还是随着后面的车子一起,这辆车子要快些带着王妃娘娘回去诊治,怕颠了二小姐!” 凤栖霞鼓嘴,捏着胸前的两根辫子,看着马车离开,暗自咬牙。 皇帝看着疾驰的马车,还有随行的御医,叹息一声。 “罗公公,你随着一起,去寒王府看看,若是王妃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就直接去皇宫取了!”皇帝看着一边的罗公公,吩咐道。 “嗻!”罗公公应声,甩着拂尘,行礼之后退下,上了马车,朝着寒王府行去。 皇后则是冷眸看了一眼罗公公,抿唇并不答话。 “皇后暂且回宫,朕去看看老四!”皇帝说完,在太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朝着京城的醉红楼奔去。 随行的人并不多,全部都是皇帝的心腹,可惜这些人之中,并没有凤丞相,凤丞相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凤大人,本宫有些乏了,可否去凤大人府中休息片刻,让凤二小姐陪陪本宫?”皇后的声音传来,颇具深意。 “栖霞的荣幸!”风丞相颔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醉红楼中,所有人跪了一地,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阔步而入,所有人皆被其威严所及,不敢直视。 房间中,姬筠风衣衫不整,和小翠调笑着,小翠窝在姬筠风的怀中,纤细的手指,在姬筠风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四爷,您跟着环儿她们一起的时候,都可以一夜七次,怎么跟着小翠,三次就不行了……”小翠嘟着嘴巴,撒娇的道。 “你这个小妖精,爷的腰都闪了,你是不是要吸干爷你才甘心?”姬筠风捏捏小翠的脸颊,暧mei的笑着。 “爷你真坏!”小翠捶打着姬筠风,衣衫半敞。 门外,皇帝脸色难看,气的胸膛不住起伏,在床上传来暧mei的吱呀声响后,他一脚踹开-房门,黑着脸闯了进去。 “谁,谁敢坏爷的好事,不要命了吗?”姬筠风怒吼,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父皇,顿时脸色一白,慌忙的穿好衣衫,将锦被拉起盖住小翠的身体。 “朕坏了你的好事,怎么?你想造反,杀了朕不成?”皇帝嘴唇颤抖,怒视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父皇,人吓人吓死人!”姬筠风无奈的起身,衣衫凌乱,不满的看了皇帝一眼,嘟囔道,“好好的,你不回皇宫,来这里做什么?” “你腰闪了?伤在哪儿?叫太医好好瞧瞧!”皇帝平息怒气,看着姬筠风,无奈却又怜爱的道。 “小意思,不用看,你的那些太医糊弄糊弄你还差不多!”姬筠风混不在乎的挥手,径直坐在一边给自己倒茶。 “你们都出去,在外面侯着!”皇帝环视四周,最后冷冽的看了一眼床榻上裹着被子的小翠。 小翠哆嗦了一下,拥着被子离开。 房间静悄悄的,顿时只剩下皇帝和姬筠风两人。 “今日这里没有外人,你给朕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皇帝看着姬筠风,皱起眉头道。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姬筠风伸手给皇帝倒了一杯茶。 “朕是打心底,想要将皇位传给你三哥,可是你三哥现在的情况,你也明白,朕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你跟朕说说,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皇帝开诚布公。 “父皇若是真的心疼三哥,为何不查查三年前那场大火?”姬筠风淡漠的扫视了皇帝一眼,不咸不淡的道。 第六十二章 皇后心计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0 本章字数:1709 “你的意思是,那场大火,不是意外?”皇帝皱眉,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筠风。 “儿臣不知,总之,三哥已经这样了,父皇若是不想儿臣跟三哥一样下场,那么以后还是少装作关心儿臣的样子!”姬筠风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道。 “你……”皇帝气急,用手指着姬筠风,嘴唇颤抖。 半响,皇帝平下心来,喘息道,“若是真有人故意对你三哥下毒手,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皇后,风儿你放心,朕一定不会看着这个贱人胡作非为!” “父皇,你多虑了,其实母后对孩儿很好,真的很好!”姬筠风起身,淡漠的看着皇帝,打开,房门道,“父皇请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皇帝脸色难看,胸口不断起伏,他定定的看着姬筠风,继而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随即离去。 姬筠风背靠在门上,仰头,俊美的脸上满是苦涩之意。 三哥和皇后,已经斗的你死我活了,父皇,你究竟要看见什么样的结果,你才满意? 相国府内,皇后在后花园缓慢走着,身边跟着低眉顺目的凤远漕。 夕阳西下,整个后花园在夕阳下,如着火了一般,美的惊人。 皇后淡漠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栖霞,似乎并不想要嫁给澄儿,这一次南巡她因何出现在队伍中,你我都一清二楚!” “老臣汗颜,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不过皇后娘娘放心,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栖霞只能嫁给太子殿下,她没有别的选择!”凤远漕低头抱拳,凝重的道。 皇后冷冷一笑,回过头看,定定的看着凤远漕,“凤丞相,你别忘了,那寒王妃,也是你的女儿!” 凤远漕将头垂的更低,冷汗如瀑,心虚的道,“皇后娘娘切莫笑话老臣,老臣只有栖霞一个女儿,至于栖霜,她只不过是代替栖霞嫁给寒王殿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皇后斜眸,将眸光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若有所思的道,“据说,凤栖霜命格极硬,是克夫之命?” “没错,算命的是这么说的!”凤远漕忙不可迭的点头。 “既然克夫,怎么姬筠寒现在还平安无事?”皇后喃喃自语,扫了凤远漕一眼,“凤栖霞若是想要做太子妃,风丞相,你必须拿出你的诚意!” “这个定然,定然!”凤远漕点头,眉头深深皱起。 寒王府,景阳轩。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雅更是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凤栖霜。 “小姐,你吓死我了!”小雅搂住她的脖子,将小脸埋在她的颈项处,呜咽着。 “我怎么了?”凤栖霜将视线转向坐在轮椅上的菊娘,不解的道。 “栖霜你昏迷了,吓坏了所有人,皇上派罗公公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菊娘和蔼的道。 第六十三章 死缠烂打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1 本章字数:1768 旁边的罗公公微微一笑,手中的拂尘换了个角度,“王妃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好,你这昏迷真是蹊跷,御医也看不出所以然,倒是吓坏了皇上!” 凤栖霜脸色微红,低头,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心事,并不说话。 “既然王妃已醒,老奴这就回去复命!”罗公公颔首,对着所有人施礼,随即退下。 “送罗公公。”凤栖霜还了一礼,对着小雅道。 小雅起身,客套了几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随着罗公公一起离开。 “栖霜,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菊娘狐疑的看着凤栖霜。 “我也不知道,似乎,有人想要我这个时候昏迷,制造混乱!”凤栖霜蹙眉,蜷起膝盖,撩开裤腿,露出白皙的肌肤。 只见膝盖上,被针扎出的细小红点,触目惊心。 当时站在她身边的,只有莫北和他,莫北没有用针扎她的理由,难道是,他? 不可能,凤栖霜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见自己昏倒,姬筠寒比所有人都紧张,他怎么可能用针扎自己? 思索间,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说是相府二小姐求见。 凤栖霜眉头深深蹙起,这个凤栖霞,不好好呆在相府,总是来寒王府缠着姬筠风。 爹怎么也不管管她? 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凤栖霞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一看见她就嚷嚷起来,“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要回相府,总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凤栖霜睨了她一眼,无奈的道,“栖霞,婚姻大事,你应该跟爹好好商量,总是这样缠着四爷,你难道不怕外人说三道四?” “我跟筠风两情相悦,谁敢说三道四?”凤栖霞怒了,瞪着凤栖霜,“你自己还不一样跟太子殿下私奔?” “我……”凤栖霜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霞。 凤栖霞上前,搀扶住凤栖霜的胳膊,“好了,姐姐,顶多我答应你,等有一天我嫁给筠风之后,一定帮你逃出这个牢笼,做不了姬玧澄的正妃,做一个小小的侍妾,还是没问题的……” 凤栖霜气急,紧咬下唇,愤恨的看着凤栖霞,“你怎么可以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这是死罪!” “哎呦,谁是太子殿下,还不一定呢!”凤栖霞得意洋洋的道,她看了凤栖霜一眼,施施然走开,“晚膳不必叫我了,我和四爷出去吃……” 凤栖霜脸色苍白,嗫嚅着,说不出话。 她这样公然的跟姬筠风出双入对,究竟把名节视为何物? “小姐,二小姐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事,不然夫人和老爷,会怪罪于你!而且二小姐自己也不是善类,若是结局不好,她不会对你善罢甘休!”菊娘劝慰道。 “我当然知道……”凤栖霜蹙起眉头,总觉得,栖霞这样下去,会出事。 第六十四章 抛砖引玉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1 本章字数:1764 夜晚,明月星稀,疏冷的几颗星子,零零碎碎挂在空中,漆黑的夜幕,如黑锦中绣娘缝上的几颗钻石,美的静谧。 听见凤远漕声音的时候,凤栖霜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外面月光清冷,凤远漕一身黑色斗篷站在那里,神色严肃。 “爹?”凤栖霜不可置信的道。 “栖霜,爹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帮忙!”凤远漕从身边掏出一个纸包,递在了凤栖霜的眼前。 “这是什么?”凤栖霜没有去接纸包,只是蹙眉问道。 “大小姐,这是绝命散,见血封喉,来自边国,没有解药,你拿着这药,下在寒王殿下的茶中,以后你就再也不用面对一个不人不鬼的太监相公!”凤远漕身边的侍从,小左解释道。 凤栖霜哆嗦一下,后退几步,“不,我不能这么做!” “你必须得这么做,不然,菊娘马上就会死!”凤远漕冷冷的道。 “菊娘好好的在寒王府,她为什么会死?”凤栖霜脸色惨白,清澈的眸光,如一泓清泉,她不住的摇头,似乎第一次人清自己的父亲一般。 “你真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菊娘吗?她来寒王府之前,我已经对她下毒,没有我的解药,她活不过下月初五……”凤远漕冷漠的道,鹰眼中,满是犀利之色。 凤栖霜哆嗦一下,蹲下身子,感觉到了冷,她不住发抖,抱紧了自己的肩膀,想要给自己一点温暖,可是没用。 她还是冷,冷的似乎掉进了冰窟之中,浑身从血液到骨髓,全部结冰。 “大小姐,你好自为之吧!”小左上前,将药包塞在了凤栖霜的手中,随即随着凤远漕一起,消失不见。 暗处,两双闪烁的眼睛,随着凤远漕的离开,隐于暗处。 “老爷,我觉得,大小姐不会对寒王殿下下毒!”离开寒王府,小左不解的道。 “那个笨蛋当然不会下毒,但是,她的景阳轩肯定有人监视,只要被人看见,我指使她下毒,一切都够了……”凤远漕冷冷一笑,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寒王府道。 此刻,寒王府平静的外表下,一定炸开锅了。 小左不理解,皱眉站在那里。 凤远漕白了他一眼,“走吧,只要让皇后看见我们的诚心,一切都够了,她不下毒,自然会有人帮她!” “谁啊?”小左依旧不明白,懵懂的问着。 “想要寒王死的人!”凤远漕高深莫测的道。 “哦,我明白了,皇后娘娘,只要我们帮她抛砖,她自然会引玉……”小左兴奋的道。 凤远漕却狠狠的拍了他的头一下,“闭嘴!” 寒王府,此刻,无人能眠。 景阳轩中,凤栖霜双手颤抖,她拿着那包药,脸色惨白。 第六十五章 四爷醉酒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2 本章字数:1894 景阳轩书房中,莫北站在那里,脸色凝重。 姬筠寒则是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爷,王妃不会对您下毒的,她连一只鸡都舍不得杀……”莫南担忧的看着主子,安慰着他。 “她当然不会对我下毒,只是,凤远漕和皇后,终于要联手了!”姬筠寒手指敲打着轮椅的扶手,仰靠在那里,黑色的面纱,遮住了整张脸。 莫南和莫北不理解的互视一眼,随即沉默。 “凤栖霞是不是住在寒王府?”姬筠寒坐直了身体,看着莫北道。 莫北点头,“凤栖霞一心嫁给四爷,现在每日都缠着四爷,可是孙香香才是四爷的未婚妻呢……” “明日叫老四上-门提亲,半个月之后,迎娶孙香香过门!”姬筠寒笃定的道。 莫南点头,依旧不解的看着姬筠寒。 可是主子的心思,哪里是他能够猜透? 姬筠寒从轮椅上站起身,揭开了面纱,他原本不想这样对凤栖霞,毕竟,她是栖霜的妹妹。 可是,凤远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 梨花苑中,凤栖霞百无聊赖的坐着,将一枝梨花,一瓣一瓣的掰了下来。 来寒王府这几天,其实她看见姬筠风的机会也很少,那人每日不是忙着去青楼就是忙着跟别的女人鬼混,连正眼看她都很少。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风流浪子? 可是没有办法,喜欢就是喜欢,打看见他第一眼起,她就喜欢。 不管是孙香香,还是青楼的红儿翠儿,都不能跟她抢。 等有一天,她成为了他的正妻,她会一点点,将他身边的女人全部赶走。 就如这梨花一般,她要将她们揉碎捏成花汁。 她紧紧握住那凋落的花瓣,然后捏在手心,看着花瓣变成花汁,唇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小姐,小姐,四爷回来了……”外面传来丫鬟粉墨的声音,然后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凤栖霞喜出望外,整理了一下装束,赶紧跑了出去。 “他在哪里?”凤栖霞看着粉墨,着急的道。 “在静月轩,好像喝醉了,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进来!”粉墨一五一十的报告。 “岂有此理,是哪个丫鬟?”凤栖霞跺脚。 粉墨来不及说话,凤栖霞已经走远,朝着静月轩杀气腾腾的走去。 墨粉摇头,这个二小姐,简直是天雷性子,她现在还不是人家的妻子呢? 静月轩中,姬筠风脸色酡红,衣衫解了一半,不住呢喃,“不要走,小翠回来……” “四爷,奴婢不是小翠!”丫鬟将姬筠风放在床榻上,随即去拿解酒茶。 解酒茶刚拿了一般,外面一个火红的人影冲了进来,凤栖霞一个狠历的耳光扇在丫鬟的脸上,“不要命了吗?竟然敢勾-引四爷!” 第六十六章 屋内捉奸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2 本章字数:1747 “我没有……”丫鬟委屈的哭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眼泪簌簌落下。 “滚出去!”凤栖霞怒吼,瞪着这个姿色平凡的丫鬟。 丫鬟呜咽着跑了出去,凤栖霞掐着腰,瞪着姬筠风,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天天出去鬼混,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寒王府等你!”凤栖霞上前,抓住了姬筠风的领口。 “小翠,你好美!”姬筠风醉意朦胧的看着凤栖霞,一把抓住凤栖霞的手,将她狠狠压在了身下。 “喂,我不是小翠,不是!”凤栖霞不住挣扎,却被姬筠风撕开了衣衫。 看着凤栖霞白皙的肌肤,姬筠风忽然想起了凤栖霜,他的酒似乎醒了一半,从她身上起身,“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凤栖霞委屈的看着他,攥住了他的大手,“你不要再出去跟那些女人鬼混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的,你给不了我,你走吧!”姬筠风蹙起眉头,原本以为,他可以狠下心来,可是他发现,只要跟她沾上一点关系,他竟然都下不了手。 他的三嫂,凤栖霜,他真的中了她的毒了么? “可以的,我可以给你!”凤栖霞哭着,捧住了姬筠风的薄唇,吻了上去。 姬筠风厌恶的别过头,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抱的更紧。 他咬牙,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凤栖霞,“今日的一切,可是你自愿的,以后,你不要怪我!” 话音刚落,他就狠狠的将她掼在床上,如野兽一般,压在她的身上,撕开她身上所有的束缚,径直贯穿了她。 凤栖霞尖叫一声,疼痛中,却欣喜无比,终于,她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他了。 清晨,凤栖霜端着一碗莲子汤,缓慢朝着梨花苑走去。 她想要拜托栖霞,帮她回去跟爹求情,把解药给菊娘。 她已经找大夫看过,菊娘真的中毒,下个月初五再没有解药,就会魂归西天。 爹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既然让她代替栖霞嫁给姬筠寒,却让她下毒害自己的丈夫。 梨花苑中,墨粉打着盹,见凤栖霜走来,起身道,“大小姐,二小姐去静月轩找四爷了,昨晚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呢!” “一个晚上没回?”凤栖霜蹙起眉头,心道不好,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吗? 她放下莲子汤,朝着静月轩走去。 静月轩中,静悄悄的,连一个丫鬟也没有。 她径直走了进去,推开,房门,只见污秽的一幕,让她顿时再也无法移动脚步,脸色惨白无比。 凤栖霞蜷缩在姬筠风的怀中,慵懒的勾着他的脖子,姬筠风麦色的肌肤,跟她白皙的肌肤成明显对比。 ---------- 第六十七章 被逼无奈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3 本章字数:1738 两人交颈而卧,耳鬓厮磨。 她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尽,扶着门框,身体摇摇欲坠。 凤栖霞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姐,这么早,你干嘛?” 姬筠风起身,胸膛上还有凤栖霞留下的唇印,他揉揉眉心,“你们怎么都在?” 凤栖霜一步一步朝着姬筠风走去,眼神沉冷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睁开眼睛看着凤栖霜,“三嫂……” 他的话音刚落,凤栖霜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脸上,他被打的一怔,坐在那里,眼神阴鸷的看着凤栖霜。 “姐,你干嘛,昨晚是我自愿的!”凤栖霞保护的抱住姬筠风,愤怒的瞪着凤栖霜。 凤栖霜扫视了凤栖霞一眼,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她的胸膛不住起伏,她也不知道,刚刚打他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似乎,看见他这样跟栖霞在一起,她很生气。 他怎么可以,前不久才做了她的解药,现在又跟她妹妹混在一起? 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不知礼义廉耻?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景阳轩,她坐在那里,气喘吁吁。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小雅惊呼着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菊娘晕倒了……” 凤栖霜站起身,不等小雅再说什么,就朝着菊娘的房间跑去。 床榻上,菊娘脸色惨白,嘴唇带着不正常的乌紫色,唇角还有没干涸的血迹,她咳嗽着,奄奄一息。 “大夫怎么说?”凤栖霜坐在旁边,握住菊娘的手,眸光却落在旁边的丫鬟身上。 丫鬟支支吾吾,“大夫说,菊娘中毒,可是王妃娘娘,奴婢们战战兢兢,没有人下毒……” 所有的丫鬟全部跪了下来,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个个神色紧张。 “起来吧,跟你们没有关系!”凤栖霜起身,看着菊娘,继而像决定了什么一般,走出了菊娘的房间。 景阳轩书房,姬筠寒沉默的坐着,黑纱遮住了他整张脸孔,从上到下,都是死寂的黑色,似乎整个空气都侵染在浓郁的黑色之中。 门口传来莫北担忧的声音,“王爷,王妃来了……” 姬筠寒没有说话,依旧只是沉默,莫北补充道,“王妃端着一碗药膳,王爷,需不需要属下打发她离开?” 姬筠寒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冰寒之意,仿佛冰山下隐伏了万年的一根弦,紧沉的,一拉就断。 “让她进来!”莫北听见姬筠寒的声音,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站在门口,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凤栖霜,缓慢走来。 ------------------- PS:亲们,礼拜一加更,大家懂的! 第六十八章 身中剧毒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3 本章字数:1580 凤栖霜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铺了红绸,上面稳稳的,放着一个青花瓷碗,碗中是她亲手熬的药膳。 药膳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她有些紧张,看着门口站着的莫北,她顿住了脚步,用好听的声音缓慢的道,“我有要事求见王爷!” “王妃请吧,王爷在里面等你!”莫北让出了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直到凤栖霜进门,他才皱眉瞟了一眼她的背影。 屋内,姬筠寒静静的坐着,轮椅的金属光泽散发着森森的寒意,凤栖霜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站在那里,神色紧张。 “听说你最近皮肤又痒又痛,所以我熬了药膳,乘热喝下吧!”凤栖霜莹白的双手捧起青花瓷碗,漂亮的瓷碗承托的她手柔白纤长,散发着珍珠般令人炫目的光泽,让人心神荡漾。 “你究竟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又有事相求?”姬筠寒森冷的声音传来,缓慢的,他枯瘦狰狞的手,从黑色的衣衫中伸了出来,接住了凤栖霜手中的那碗药膳。 凤栖霜脸色一白,紧咬下唇,却没有说话。 “这药膳,真的很好!”姬筠寒看着药膳,隔着黑纱,凤栖霜都能感受到他眸光的森寒之意,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如果我喝下这碗药膳,是不是,你的菊娘就能得救?”姬筠寒自嘲的看着药膳,用瓷勺搅动着里面的药膳,一下一下,似乎搅动着凤栖霜的心。 凤栖霜脸色骤然惨白,“扑通”一声,她跪在那里,眸中已经有了泪水,“求求你,救救菊娘,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爹交出解药!” 姬筠寒取下头上的黑纱斗笠,露出了那张让她看过无数遍,再一次看见,却依旧生寒的脸孔,他低头,一勺一勺喝下了药膳,“我当然会帮你,但是下一次,记得不要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唇角已经溢出血丝,将碗放在桌子上,他看着她,眸光复杂,带着一种连她都无法看懂的神色。 凤栖霜一震,起身蹙起了眉头,缓慢朝着他走去。 姬筠寒竟然吐出大量的鲜血,然后昏死了过去。 凤栖霜脸色惨白,靠近他,端起了那碗他吃剩的药膳,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味道不对,这已经不是她拿给他的那碗药膳了。 门外,莫北闯了进来,一把扶起了姬筠寒,眼神却阴鸷的看着凤栖霜,怒道,“王爷待你如此,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对王爷下毒?” 凤栖霜摇头,她没有,就算再笨,她也不会笨到真的对他下毒。 况且她相信,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一定知道了爹拿菊娘威胁她的事情,她这一次,只是想要跟他坦白,让他相助救救菊娘而已。 她没有下毒,她真的没有下毒…… 第六十九章 被冤入狱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3 本章字数:2167 “御医,传御医!”莫北对着门外的侍卫吼了起来。 寒王府除了姬筠风和凤栖霞外,所有人都赶到了景阳轩书房,凤栖霜站在那里,神色木然,她感受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皇帝和皇后赶到寒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姬筠寒没有醒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书房内的小卧房,皇帝背着手,走来走去,倒是皇后眉头紧蹙,一副担忧的样子。 “寒儿吃了王妃送来的东西,就成这样了?”皇帝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北,愤怒的问道。 “回皇上,剩下的半碗药膳,已经送到太医院检查,半个时辰后会有答复!”莫北恭敬的道。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来,剩下的半碗药膳果然有毒,而且跟寒王所中的毒,是同一种。 凤栖霜的身体摇摇欲坠,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 皇后神色怪异的看着她,倒是急冲冲赶来的凤栖霞,不顾皇帝难看的脸色,对着凤栖霜尖叫,“你疯了吗?竟然毒杀寒王,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凤栖霜没有狡辩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任凭皇上吩咐,将她压入大牢。 很快的,王府侍卫在景阳轩搜出剩下的毒药,她下毒的罪名算是被彻底坐实。 昏暗潮湿的牢房中,凤栖霜带着沉重的手镣和脚镣,这里是寒王府的地牢,三天之后,经过刑部会审,会将她压入刑部大牢。 三天之后的刑部会审,一定不太好过,严刑拷打肯定少不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狡猾如狐狸般的爹爹,要让她下毒害自己的夫君。 难道爹爹已经和皇后联手?可是就算他们联手,他也不会笨到让自己下毒。 难道是皇后在暗中下毒?这极有可能,嫁到寒王府半年,皇后和寒王的明争暗斗,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现在,她终于忍不住,要自己动手了吗? 凤栖霜坐在那里,小脸惨白,尖瘦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环着自己的双腿,想要给自己仅存的一点温暖。 姬玧澄说的对,她真的不适合寒王府,她不适合这个处处算计的寒王府。 长乐宫中,皇后坐在那里,香烟袅绕,她撑着额头,眉头微微蹙起。 寒王竟然真的中毒?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她不相信,会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寒王妃凤栖霜,她也不相信,会是凤丞相。 自己的女儿下毒,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凤丞相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所以下毒?可是这不是那老狐狸的作风。 虽然自己很想凤丞相和老三彻底决裂,但是绝不是用这种办法。 她撑起自己的额头,门外传来姬玧澄的声音,“让开,不要命了吗?竟然敢拦我?” 接着是下人被踢开的声音,门被粗暴的撞开,姬玧澄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的母后,胸膛不住起伏。 “澄儿,怎的如此没有教养?”皇后怒斥道。 “母后,我似乎告诉过你,不管你要怎么对付三哥,可是不要牵扯栖霜!”姬玧澄愤怒的大吼,额头上青筋暴跳。 在听见凤栖霜出事的第一晚,他已经想要这样质问母后,可是偏偏那天母后身边围满了人,他不便质问。 “放肆!”皇后拍案而起,怒视着姬玧澄,“连你也认为,毒是我下的?” ----------------- PS:亲们猜猜,毒是谁下的? 第七十章 夜审王妃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4 本章字数:1808 “不是吗?”姬玧澄嘲讽一笑,鄙夷的道,“所有人都知道,最希望三哥死的人是谁,可是母后,三哥已经成废人了,你真的连一个废人都不肯放过吗?” 皇后站在那里,脸色难看,身体摇摇欲坠,她扶着一边的案几,喘息道,“澄儿,你这样跟你的母后说话,早晚有一日,你会后悔!” “母后,栖霜是这个皇宫,唯一干净的人,我只希望,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要赶尽杀绝!”姬玧澄看着皇后,眼神凄凉,他缓慢转身,咬牙,然后离去。 皇后气急,咬牙切齿,看着姬玧澄的背影怒吼,“来人,来人——” 立刻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公公卑躬屈膝的进来,皇后一拍案几,“传寒王府李嬷嬷,本宫要见她!” ***** 刑部会审的时候,凤栖霜的旁边,跪了一个人,凤栖霜并不认识这个人,却见坐在刑部侍郎身后的皇帝和皇后,已经沉下了脸色。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一次,可真正的是家丑。 王妃为了跟家奴私奔,竟然下毒毒杀自己的夫君,估计这样的丑事,在曼青国的历史上是第一次出现。 刑部侍郎脸色难看,一拍惊堂木,“凤栖霜,你可认识你旁边的人?” 凤栖霜不解,扭头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只觉得眼熟,并不认识,随即摇头,“不认识!” “那你呢?你可认识你旁边的人?”刑部侍郎将眸光转向一边的男人,神色忐忑。 这究竟是什么差事?竟然夜审王妃,而且还是这种奸情,审完之后,皇上会不会将他杀人灭口。 刑部侍郎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帝后,还有一边旁听的太子,只见三人皆神色难看,冷厉的盯着下方的女子。 下方的女子低头,伏在地上,神色柔弱,却不显卑屈之色。 她长发披肩,一身雪白的囚衣,纵使是这样的狼狈,却依旧美的惊人,如天山的雪莲花,遗世独立,灼灼其华。 旁边的男子开口,战战兢兢的道,“奴才认识,旁边的这位是寒王妃,也是小人的心上人,我们相好已经有三个月有余,为了长相厮守,所以王妃动了毒杀王爷的念头,求皇上开恩,奴才只是被王妃迷惑,一时鬼迷心窍……” 凤栖霜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她扭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清眸瞠大,定定的看着旁边的男子。 她根本不认识他,他竟然这样诬赖她的清白? “凤栖霜,你旁边的这个,是寒王府的主事,在寒王府当差已经三年有余,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不清白的关系,你也不可能不认识他,现在,你竟然说自己不认识?”刑部侍郎冷厉的道。 凤栖霜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不住的摇头,“我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 她嫁到寒王府不过半年,平日很少过问寒王府的事情,寒王府的丫鬟下人,她能叫出名字的,也不过那么三五个,当然不会认识这位主事。 “信口雌黄!”刑部侍郎怒道,继而将眸光转向一边的主事,“你说,你和凤栖霜,是如何密谋毒害王爷?” 第七十一章 怀有身孕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0:54 本章字数:2351 “嗻!”那主事低头,戚戚然的道,“毒药,是奴才七天前在回春堂买来,分了一半给王妃,剩下的一半放在自己的房间,就是大人搜出来的那半包,原本打算王妃下毒之后,我们携款私逃,谁料王妃药下的太重,王爷毒提前发作,所以,所以……” “凤栖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刑部侍郎看着凤栖霜,怒道。 凤栖霜缓慢抬头,看了跪在身边的主事一眼,缓慢的道,“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这样诬赖我,但是你告诉你的主子,士可杀不可辱,我没有下毒,也没有要私逃,凤栖霜发誓,这一辈子,除了姬筠寒,再也不会另嫁他人!” 她缓慢的站起身,眸光清澈,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倔强之色,站在那里,如一株婷婷的莲,出淤泥而不染。 “我知道,三爷一定不会有事,下毒的人只是要陷害我,等三爷醒来,你们别忘记提醒三爷,他答应过我,他会帮我救菊娘……”凤栖霜说完转身,骤然朝着一边的柱子撞去。 所有人惊呼一声,站在一边的狱卒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鲜血迸发,“嘭”一声巨响,凤栖霜头上披了一脸的鲜血,人软软的倒下。 皇后脸色大变,皇帝起身怒道,“御医,传御医!” 所有人顿时乱成一团,刑部侍郎胆战心惊,刚刚审案勉强得来的气势,顿时消弭的无影无踪。 太子脸色煞白,他起身,看着那倒在鲜血中的女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拳头紧紧攥起,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终究没有忍住,朝着凤栖霜跑去。 一把抱起地上的凤栖霜,姬玧澄点了凤栖霜身上的几个穴道,眼神阴鸷的看着皇帝,“父皇,你真的认为,是三嫂下毒害了三哥,并且要跟这个卑贱的下人私奔吗?” 他出指如风,森狠的指着跪地的主事,眼眸却看着自己的父皇,神色失望。 “澄儿,放开你三嫂!”皇后怒视着太子,紧握双手,愤恨的咬牙。 这凤栖霜果真是心头大患,一日不除,势必成为澄儿帝路上的绊脚石。 皇帝脸色难看到极点,扭头看着一边的皇后,嘴唇嗫嚅,“送王妃回寒王府,寒王中毒一案,择日再审!” 凤栖霜醒来,是在两天以后的凌晨,旁边围满了人,其中坐在轮椅上的,是中毒刚刚醒来的姬筠寒。 姬筠寒没有戴面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床头的是小雅,她眼圈通红,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一见她醒来,又忍不住,哽咽起来,拿着袖子不住的拭泪。 接着是菊娘,她神色凄苦,脸色依旧难看,站在那里佝偻着背,看着凤栖霜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李嬷嬷则是冷厉的站着,趾高气扬,发现凤栖霜醒来,冷哼一声,瞟了她一眼,鄙夷无比。 刘管家低着头,高深莫测。 凤栖霞捏着胸前的小辫子,怜悯的看着她,眉头紧紧蹙起。 “你,你醒了?”凤栖霜打破沉默,声音嘶哑,开口说话牵扯到额头,疼的撕心裂肺,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痛苦的蹙紧秀眉。 姬筠寒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拿复杂的眸光看着她。 她躺在那里,感受到众人的压力,最后将视线落在小雅身上,似乎想要询问小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雅动了动嘴唇,眼泪汹涌落下,却说不出一句话。 凤栖霜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勉强坐起来,祈求的看着姬筠寒,“我没有下毒害你,也没有要私奔,更没有跟任何人有奸情,你相信我……” “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凤栖霜,你怀孕了,已经一月有余……”姬筠寒面无表情,眼神带着七分愤怒,三分失望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觉得“嗡”一声,犹如五雷轰顶,她脸上的血色顿时褪的一干二净,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惨白着脸色看着姬筠寒。 ---------------------- PS:今天的更新奉上,亲们,明天两万字的大更新等着大家,大家都要来捧场啊! 第七十二章 孩子没了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4:19 本章字数:17495 她怀孕了?一个月有余?算算时间,正好是南巡的时候,那晚她中毒了,姬筠风做了她的解药。 这么久一来,她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现在,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无声息的在她肚子里成长。 她不得不重新回忆起这件事情,也不得不面对这件事情。 她坐在那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缓慢的抬手,抚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她的心中全是难言的苦涩。 “凤栖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姬筠寒的声音,冷漠生硬,带着让众人胆寒的怒气轹。 所有人看着她,有人心生怜悯,有人幸灾乐祸,小雅和菊娘全部无声的哭泣起来。 是啊,自己的夫君,是众人皆知的太监,可是自己却怀孕了,这样可笑的事情,她还要怎么狡辩?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自己处理好肚子里面的孽种,还有,自己去跟父皇交代,那孽种,究竟是谁的孩子!”姬筠寒咬牙切齿,率先转动轮椅,离开了景阳轩卧房箴。 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煞白,额头上绑着纱布。纱布上面已经浸出鲜血,缓慢的,逐渐将整个纱布染红。 “小姐,你的额头又流血了……”小雅捂着嘴巴,哭泣起来,她慌忙上前,想要帮凤栖霜处理伤口,却被凤栖霜一把拂开。 她朗朗跄跄的起身,一身雪白的中衣,失魂落魄的朝着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阻止,她所经过之处,全部都是流言蜚语。 静月轩外面,丫鬟婉月阻止了她,她怔怔的站着,如一具没有魂魄的木偶。 “王妃,四爷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您还是请回吧……”婉月怜悯的看着她,伸出胳膊,拦在她的身前。 “他一个人在里面吗?”凤栖霜嘴唇颤抖,干裂的嘴唇,上面起了一层细细的白沫,她感觉头疼的厉害,似乎脑袋中盛了一汪冰水,每走一步,脑仁就荡漾着疼痛。 婉月有些为难,蹙起眉头道,“王妃,二小姐已经被王爷送回相府,她不在里面,您还是请回吧……” 凤栖霜凄迷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苦涩无比,她摇头,怔怔的看着静月轩的卧房,“不,我不找栖霞,我找姬筠风,婉月,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好不好,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婉月为难的看着她,然后摇头,“王妃,昨晚四爷把醉红楼的小翠带回了府里,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四爷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 “婉月,我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找他,拜托你让我进去看看他……”凤栖霜双手捧住婉月的手,祈求的看着她,眸中已经有了泪花。 她死无所谓,可是她不想她的孩子跟着她一起死。这个孩子,不是孽种,是一个小生命,她要这个孩子! 婉月依旧为难的看着她,不住摇头。 凤栖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看着婉月,眼泪已经扑簌扑簌落下,“婉月,求求你让我进去见他……” “王妃,您起来,起来!”婉月着急的去拉凤栖霜,她虽然是代罪之身,可是依旧是寒王妃,一个堂堂的王妃给她一个婢女下跪,这像什么话? “婉月,求求你让我进去见他,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不能!”凤栖霜哭着,声音嘶哑。她额头上的绷带,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有鲜血的液体溢了出来,披在她的脸上,承托的她苍白的小脸,更加惨白无比。 “王妃,您要折煞奴婢吗?您快起来!”婉月不停的拉着凤栖霜,着急的手忙脚乱。 远远的,李嬷嬷带着人走了过来,不停的吆喝着,“她在那里,快,快去抓住她,皇后娘娘要找她问话!” 凤栖霜看着赶来的那一拨人,着急起来,提起裙摆起身,就想要朝着里面冲去,却被婉月一把抓住,她拼命的挣扎着,“婉月,婉月,求求你放开我,我不能被她们抓住!” “王妃,您不能进去!”婉月为难的看着她,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她挣扎着,哭喊起来。 寂静的院子,终究没有出现奇迹,眼看着李嬷嬷越来越近,她被押着,离开了寒王府。 刑部大牢,凤栖霜一点也不陌生,她赤脚坐在牢中,身体冷的瑟瑟发抖。 额头上依旧在流血,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血可以流,用手抹了一把鲜血,她整张脸,狼狈无比。 依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她看见了爬过的蟑螂和老鼠,这里的老鼠很肥硕,从她身前爬过,用绿幽幽敌意的眼光看着她,似乎随时会上前咬她一口般。 她缩了缩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占据太多的位置,那老鼠终于缓慢爬过,朝着老鼠洞钻去。 隔壁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姑娘,小姑娘……” 凤栖霜朝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老头儿瘦的皮包骨头,头发上胡须上沾满了稻草,但是精神还算不错。 她茫然的看着老头儿,老头儿朝着她招手,她就木偶一般,朝着栅栏的方向移动了几步。 老头儿住在牢房的隔壁,嘴唇一动一动,他仔细的打量了凤栖霜一眼,然后从身后扯出一条已经烤熟的耗子,“很香的,你要不要来一点?” 凤栖霜摇头,害怕的看着他,强忍住胃部的恶心感觉。 老头儿翻翻白眼,“等你在牢中呆个三五年,就什么都吃得下了!” “老人家,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凤栖霜打量四周,用希冀的眸光,看向刚刚的那个老鼠洞。 “逃出去?做梦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逃出去,你又能躲到哪里?”老头儿鄙夷的道。 凤栖霜随即沉默,不再说话。 她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他们会杀了她的孩子。她可以自请下堂,她也可以不做寒王妃,但是她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生活下去的希望。 不知道姬筠风有没有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他会不会来救自己? “小姑娘,你的头在流血,呶,拿着这个敷在头上,可以止血!”老头儿抓了一把烧尽的草灰,隔着栅栏,递给凤栖霜。 凤栖霜茫然的接过,看着那把草灰,她没有动作,只是怔怔的看着。 “快敷吧,看你的样子,年纪不大,怎么也进来这种地方,血流多了,可是要死人的!”老头儿咀嚼着,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解开了额头上的绷带,将草灰敷在额头上的伤口位置,她摁着伤口良久,终于止住了血。 再次将绷带缠在头上,她蜷缩着身体依靠在墙角,双手搂着自己纤瘦的肩膀,不再发一言。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通红的火光惊醒,然后所有人尖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凤栖霜靠近栅栏的位置,看见了不远处的打斗,接着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打着朝着这边杀来,不少狱卒倒在了大火中。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她觉得很熟悉,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有种预感,这些人一定是来救她的。 双手扶着栅栏,她希冀的看着来人,来人砍断了生铁的栅栏,然后一把拉出了她,“什么也不要问,跟我走!” 凤栖霜朗朗跄跄的被他拉着,然后一路东躲西藏,离开了刑部的大牢。 外面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凤栖霜被塞进马车内,马车颠簸着朝着城外驶去。 城门口已经戒严,高高的城墙上,姬玧澄站在那里,玄色的披风绣着暗金祥云,整个人气势凛冽。 马车立刻调转,朝着城内疾驰而去。 四合院中,凤栖霜坐在那里,白皙的脚上,全部都是细小的划伤,有些很深,正在不断流血,甚至有些刺深深的扎进了肉里。 沈兰达单膝跪下,一只手托着她白皙的小脚,拿着一根针,细心的帮她挑着脚里面的刺。 她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以为,是他听到消息来救她了,没有想到,却是他。 “怎么?想不到是我吧?”沈兰达将白酒涂抹在她脚背上的伤口上,帮她消毒。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神色凄凉。 “我救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你做我老婆,我知道你怀孕了,而且还是姬筠风的孽种,没有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可以跟着我,想尽荣华富贵!”沈兰达站起身,看着她道。 凤栖霜仰头,从下往上看着他,他长的很好看,而且不像是曼青国的人。 他的皮肤很白,剑眉如精雕细琢一般,深邃的眼眸,隐隐中,透着一股邪气的碧色。鼻子很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可是偏偏,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尽管他救了她,可是她一点也不感激他。 “你先养好身体,你额头上的伤口很深,可能会留下伤疤,不过没有关系,我们边国有很多的名医,回去之后,我带着你一一寻访,一定让你变得跟以前一样漂亮!”沈兰达自顾自的说着,收拾好医药箱,接着就跟站在一边的属下商议,怎么将凤栖霜带出城去。 凤栖霜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看见了一个丫鬟,丫鬟手中端着一碗浓郁的药汁。 “小姐,你可真幸运,我们公子在边国,可是所有少女都想要嫁的对象呢,来,你喝下这个,从此以后就是我们公子的夫人了!”丫鬟将药碗递给凤栖霜,娇媚的一笑。 凤栖霜没有接药碗,只是看着那丫鬟,“你们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实话告诉你,我们公子是边国的七皇子,以后就算不是边国的皇帝,也起码是个亲王,你以后可享福了!”丫鬟神秘兮兮的道。 “这个是什么药?”凤栖霜接过药碗,看着黑色的药汁道。 “打胎药啊,公子说你肚子里面是孽种,难不成你想带着你的孽种嫁给我们公子?”丫鬟用鄙夷的神态道。 凤栖霜颤抖着接过那碗药,看着浓黑的药汁,里面倒印出她削瘦惨白的小脸,她面无表情的道,“我怕苦,能出去拿些蜜饯给我吗?” “好,外面就有蜜饯,我去拿给你!”丫鬟说着,扭着身子就走了出去。 凤栖霜将一碗药汁,全部倒在了花盆中,然后用嘴唇抿了一口药汁,让药汁将自己的唇瓣打湿。 丫鬟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手中的碗,从自己唇边拿走的场景,随即一笑,将蜜饯递了过来,“来,尝尝看,这可是我们边国特有的玫瑰梅,你们曼青国没有的……” 凤栖霜接过,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酸味,里面玫瑰的芬芳,真的很可口。 她不禁吃了很多,丫鬟笑着退了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她没有睡,直到夜暮时分,她才穿好了衣衫鞋袜,乘着外面的丫鬟打盹,蹑手蹑脚的逃了出去。 外面更深露重,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整个京城,所有的御林军,一定都在找她。 天明时分,沈兰达发现她逃跑,也一定会找她。 她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地方去,而且她又冷又饿,额头的伤,也疼的厉害。 蜷缩在一个墙角,她躲在阴暗之中,看着月影东移,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 卯时,相国府门口,凤栖霞刚刚出门,打了个呵欠,带着丫鬟墨粉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骤然一只冰冷的手将她拽了过去,凤栖霞吓了一跳,躲在墙角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女子,她不悦的蹙起眉头,“你干嘛,吓死我了!” “栖霞,你帮帮我,我要见四爷!”凤栖霜看着凤栖霞,紧紧攥着她的手。 “我现在也到处找那个混蛋,四爷已经跟孙香香提亲,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九!”凤栖霞愤慨的道,她扫视了凤栖霜一眼,随即眉头一挑,“你这个时候不去逃命,找四爷做什么?” “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当面问他,不然我死不瞑目!”凤栖霜淡漠的道,她脸色明显苍白,嘴唇龟裂,每说一句话,唇瓣上都溢出鲜血。 此刻她难受的紧,头重脚轻,浑身冷的厉害,她知道,她一定是发烧了。 凤栖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继而看了身边的丫鬟粉墨一眼,“你,将衣服换給她,我得到消息,四爷昨晚在醉红楼,我们去醉红楼找他!” 粉墨迅速的将自己的外衣脱给了凤栖霜,凤栖霜穿着带着粉墨体温的外衣,觉得暖和了很多,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跟在凤栖霞后面,朝着醉红楼走去。 “别人都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寒王府主事的种,我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没眼光,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姬玧澄的?”凤栖霞走在前方,漫不经心的问道。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她猜测。 “你怎么那么笨?怀了姬玧澄的孩子,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你可以告诉皇后,皇后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饶你一命,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大的富贵等着你……”凤栖霞在前面,絮絮叨叨数落个没完。 到了醉红楼的时候,老鸨拦着不让进,凤栖霞跟人争执起来。 “二小姐,这里是男人来的地方,你来做什么?”明显,老鸨对上,门找茬的凤栖霞没有什么好感。 “让开,信不信我让我爹查封了你们!”凤栖霞跋扈的挥手,想要推开老鸨。 奈何那老鸨个大膘肥,凤栖霞根本不是对手,她只能在门口叫嚣着,“姬筠风,姬筠风你给我出来!” “呦,呦,哟,你们快来看啊,这个就是相国府的二小姐,她还没出嫁呢,如今就上青楼来找男人了……”老鸨挥舞着手绢,对着门外喊着,这话引来一阵哄笑,所有人都对凤栖霞指指点点。 凤栖霞脸色微红,愤怒的掐腰,骂道,“你们敢笑话我?不要命了吗?我让我爹把你们都抓进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会不会太小,你爹把我们都抓进去,可是要很多牢房的呀!”旁边一位姑娘,鄙夷的笑着,夸张的挥动手中的丝绢。 凤栖霞更加生气,骂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呦,呦,二小姐发飙了,大家快来看看呀,二小姐仗势欺人要动手打人了!”老鸨夸张的喊着,随即对旁边的几个姑娘一使眼色。那姑娘立刻一哄上前,围住了凤栖霞,看上去像是拉架,实则是暗中下狠手掐的掐,拧的狞。、 “二小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其中一个姑娘喊着,模样楚楚可怜,却在拉着凤栖霞的暗中,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凤栖霞疼的眼泪直落,看向一边的凤栖霜,“你是死人吗?还不过来帮忙!” 凤栖霜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对这种事情,实在没有经验。 外面响起官兵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在打架?” 凤栖霜脸色一白,慌忙朝着外面躲去,她低着头转身,想要逃进巷子里面。 却被暗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她瞠大眼睛,看着捂住她嘴巴的人,却是穿着一身玄色衣衫的沈兰达。 “后面也有官兵,别说话!”沈兰达压低了声音,将她拉入怀中,狠狠的教训道,“以后再敢没经过爷的同意擅自出门,小心爷休了你,听见了没有?” “哭什么哭,哭也没有用,回去之后跟大夫人道歉,不然大夫人罚你,爷也不帮你!”沈兰达大声的训斥着凤栖霜。 旁边的官兵走过,一见是训斥自家小媳妇的,没有多问,随即走开。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沈兰达却咬牙切齿,“该死的女人,你竟然逃跑?” “我,我……”凤栖霜结结巴巴,真是,刚离开狼窝,又掉入虎穴,她现在该怎么办? “跟我走,以后再敢逃跑,我就拿链子把你栓起来!”沈兰达怒视着凤栖霜,拉着她的手,愤恨的道。 两人刚走一步,一道戏谑的声音就阻止了两人,凤栖霜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只见姬筠风带着一队人马,站在不远处,他双手环胸,懒洋洋的看着两人,不紧不慢的道,“沈兰达,你要将我的三嫂带去哪里?” 沈兰达拉了一把凤栖霜,将她藏在自己的身后,皱着眉头,怒视着姬筠风,“姬筠风,你要是真为你三嫂好,就让她跟我离开,别让她一辈子守着一个不人不鬼的太监!” “究竟怎样才是为她好,这个得她自己选择!”姬筠风冷漠的看着沈兰达,继而将视线转向凤栖霜,伸出手,声音严厉,“凤栖霜,你给我过来!” 凤栖霜哆嗦了一下,腿如灌铅了一般,看着姬筠风的眼睛,一步一步朝着他移去。 “栖霜,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沈兰达拉住了凤栖霜,环视四周,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逃走。 姬筠风冷笑一记,“沈兰达,你在外面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带走我的三嫂,你以为现在你还有机会吗?” 沈兰达脸色一变,回头看着两人高的城墙,“我想试试——” 说着,他抓着凤栖霜,就朝着城墙飞跃而去。 姬筠风夺过一边御林军手中的弓箭,朝着飞跃而起的沈兰达射去,凤栖霜脸色一变,慌忙用身体护住了沈兰达,虽然她对这个人没有好感,可是也不像看着他死。 姬筠风的实力,她知道,这一箭绝对不是等闲的。 姬筠风脸色一变,咒骂一声,扔下了弓箭,朝着飞跃而起的两人奔去。 沈兰达毕竟带着凤栖霜,速度慢了很多,眨眼的功夫,姬筠风已经在城墙的另外一边抓住了两人,夹着凤栖霜,两人过起了招。 上一次两人没有交手,这一次,凤栖霜才看见沈兰达真正的实力。 沈兰达的武功不在姬筠风之下,两人顾忌着中间的凤栖霜,所以都不敢下狠手,直到御林军绕道赶来,沈兰达才着急起来。 这个时候,一柄森冷的长剑架在了凤栖霜的脖子上,她怔怔的看着来人,正是沈兰达的手下,一个叫阿大的剑客,他脸色黝黑,正亦步亦趋的逼退姬筠风。 姬筠风投鼠忌器,只得住手,怒视着沈兰达。 沈兰达不悦的看了阿大一眼,怒道,“姬筠风,让开,不然我们就玉石俱焚,谁也得不到凤栖霜!” 姬筠风不得不退后几步,将御林军拦在身后,阿大劫持着凤栖霜,沈兰达在前面开路,很快的,就将姬筠风和御林军甩在了后面。 姬筠风顿住了脚步,眸光阴鸷的看着那逐渐消失的人影,食指横在唇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随即消失不见。 郊区的时候,凤栖霜再一次被塞进了马车,里面是鼓着嘴巴抱怨的丫鬟,“小姐,拜托你下次别折腾了,你知道我被公子骂的多惨吗?” 凤栖霜低着头,不说话。 那丫鬟絮絮叨叨,“真是的,一个残花败柳,还敢玩什么欲擒故纵?” 凤栖霜依旧不说话,只是寻机逃跑,她不能被带到边国,沈兰达一定不会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马车动起来没有几步,又再次停了下来,凤栖霜撩开帘子,看见了前方站着的一排麻衣斗篷的人。 这些人存在感都很低,立在那里,犹如塑像一般,可是浑身散发着的杀气,却让人遍体生寒。 树上,飘然落下一个俊逸的白衣男子,男子慵懒的看着坐在马车前面的沈兰达,意兴阑珊的道,“我说了,你不可能带着我三嫂离开,沈兰达,别逼我,赶紧将人给我放了!” “姬筠风,你真是阴魂不散!”沈兰达愤恨的咬牙,长剑一挥,随即率先厮杀了起来。 姬筠风退后几步,将沈兰达留给麻衣,顿时刀光剑影,处处都是血光。 旁边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经出去加入了战斗,凤栖霜一个人坐在马车上,看的胆战心惊。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肩膀上,凤栖霜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回头,却见姬筠风懒洋洋的坐在那里,邪魅的笑着,“三嫂,你还真打算跟沈兰达一起去边国,做皇妃?” “我没有!”凤栖霜赶紧为自己辩护。 “那跟我回去吧!”姬筠风拉住了凤栖霜的手,纵身跳下马车。 他潇洒的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匹棕毛的骏马,“笃笃”的跑上近前,他不理会旁边的打斗,只是扶着凤栖霜上马,然后甩动缰绳,朝着京城的方向奔去。 马背上,风吹过的声音,呼呼作响,凤栖霜脸色依旧难看,紧紧的攥着马鬃,“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回寒王府!皇后找了你好几天,三哥也忧思成疾,寒王府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胆!”姬筠风漫不经心的道。 “停,停下来!”凤栖霜喊着,着急的往下跳。 姬筠风勒紧缰绳,骏马嘶鸣一声立起,他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做什么?” 凤栖霜从骏马上跳了下来,朝着远处的荒郊走去,姬筠风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你做什么?” “我不回寒王府!”她笃定的道,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站住!”姬筠风冷声,再次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不回寒王府,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说完,她再次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朝着前面走去。 他大步上前,这一次,直接用健硕的胳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怒道,“不许走,你是曼青国的寒王妃,你以为,你想走,就可以走吗?” “你想怎样?”凤栖霜冷冷的看着他,眸光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疏离。 “应该是我问你,你究竟想怎样?”姬筠风浓眉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悦的弧度。 他为了她,连麻衣都惊动了,她还想怎样? “我要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那么就放我走!”凤栖霜一字一顿,笃定的看着他。 姬筠风沉默,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假,半响,缓慢开口道,“跟我回寒王府,我会想办法,留下这个孩子!” 凤栖霜注视着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眸中的坦然,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你不要让我失望,孩子就是我的生命,没有了孩子,我宁愿去死……” 姬筠风不再说话,只是搂着她往回走,马背上,他拥着她,衣袂飞扬,两人的衣衫纠结在一起,一如他们的命运。 寒王府门口,守着大批的御林军,一见姬筠风带着凤栖霜回来,立刻有人喊道,“四爷回来了,快,快去禀告皇上,四爷带着王妃回来了……” 姬筠风拉着凤栖霜的手,面无表情,快速的朝着寒王府走去。 门口,闪出一个穿着枚红色衣衫的中年妇女,凤栖霜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是李嬷嬷,皇后放在寒王府的明线。 李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凤栖霜,扬声道,“奴婢给四爷请安,给王妃娘娘请安!” “让开!”姬筠风皱起眉头,怒道。显然,他对这个仗势欺人的奴才,没有任何好感。 “四爷请将王妃交给奴婢,皇后娘娘已经在王府等待多时!”李嬷嬷依旧面无表情,声音抑扬顿挫。 “爷要是不呢?”姬筠风眉头皱起,狭长的凤眸中已经有了隐忍的杀气。 “四爷,你身边站的,可是你三嫂,怎么?你燕窝鱼翅吃多了,想换换清粥小菜?”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接着皇后一身正装,衣衫华贵的走了出来。 她身边跟着四个宫女四个太监,气势凛然。 姬筠风站在那里,拉着凤栖霜的手,明显松开,他阴沉的看着皇后,眼见着皇后身边的宫女,将凤栖霜押着跪在了皇后身前。 “四爷若是有空,就帮澄儿处理国事,这寒王妃不贞怀孕之事,就不劳四爷费心!”皇后冷漠的看了姬筠风一眼,眸光瞟向地上的凤栖霜,“来人,将寒王妃押入刑部大牢!” 姬筠风银牙紧咬,气的双手紧握成拳,他一步一步的随着押着凤栖霜的宫女一起,害怕凤栖霜受了虐待。 刑部大牢,皇后坐在正上方,凤栖霜被绑在柱子上面,旁边站着彪悍的嬷嬷,手中拿着长满倒刺的鞭子。 姬筠风坐在一边,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抿着唇,眼神阴鸷森冷。 “四爷,这些个宫婢贱女,苟合有孕之事宫里时有发生,四爷还是先行离开,免得等下血腥的场面,污了你的眼睛!”皇后冷笑着,睨了姬筠风一眼。 姬筠风坐在那里,拳头紧握,看着脸色苍白的凤栖霜,他一字一顿道,“她不是宫婢贱女,她是寒王妃——” “你也知道她是寒王妃,是你三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肚子里面怀的,是你的野种!”皇后鄙夷的道。 姬筠风嘴唇动了一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那默默恶狠狠的拿着鞭子咆哮,“说,你肚子里面的,究竟是谁的野种?” 凤栖霜脸色苍白的看着那嬷嬷,不住摇头,“他不是野种,他是我的孩子……” 她的话没有说完,嬷嬷狠历的一鞭子就抽在她的身上,疼痛从鞭痕处蔓延开来,她深吸一口气,硬是扛过了这蚀骨的疼痛。 “我的孩子,不是野种——”她再次开口,倔强的道。 凤栖霜的话音刚落,嬷嬷再次一鞭子抽了过来,毒蛇般的鞭子,将她打的痛苦出声。她紧咬下唇,硬是没有闪躲,也没有办法闪躲,将余下没有发出的痛苦之声,咽在了唇间。 “说,野种是谁的?”嬷嬷愤怒的大吼,雨点般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凤栖霜的身上,她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疼痛让她几欲昏厥。 她深吸了一口气,怒视着嬷嬷,“我的孩子不是——”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又是一顿凶残的鞭打,她疼的昏了过去,浑身鲜血淋漓,抽开的衣衫,沾染着鲜血,如蝴蝶破碎的翅膀,惹人生怜。 “娘娘,她已经昏了过去!”嬷嬷上前,禀告道。 “用冷水泼醒了,接着打!”皇后冷漠的道。 “嗻!”那嬷嬷应声,一盆掺着冰的冷水兜头泼了下来,凤栖霜打了一个寒战,颤抖着睁开眼眸。 姬筠风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凤栖霜,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凤栖霜头发全部被水打湿,她看着他,眸光凄凉,姬筠风的手逐渐伸向了她的腹部,冷漠的道,“你肚子里的孽种,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寒王妃,你还是,老实交代,孩子究竟是谁的孽种?” 凤栖霜摇头,声音嘶哑绝望,“不,他不是孽种……” “不是孽种?”姬筠风冷笑,抚着她腹部的手不断用力,直到看见她痛苦的纠结在一起的小脸,“不是孽种,就不该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上!” 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大声尖叫,疯狂挣扎,“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可是被紧紧的束缚在柱子上,她根本动弹不得,也无力动弹。只能感受到他逐渐加大的力气,她疯狂的想要挣开,可是除了一身伤外,再无其它。 “求求你,不要,不要……”她哭着,喊了起来,感觉到一股温热的热水从股间流出,她眼眸中泪水滑落,有一种东西,正缓慢的离他远去,她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却感觉到了心灰意冷。 从来没有过的心灰意冷,她泪眼模糊中,看见他的唇瓣在动,似乎,在说三个字,对不起…… 孩子,她的孩子…… 她哭的声嘶力竭,浑身颤抖,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离她远去。 她可怜的孩子,一个多月,尚未成型,他没有办法如别的孩子那般健康成长,瓜熟蒂落的来到人间,他只能在妈妈的肚子里面,无力的脱落死去…… 她可怜的孩子,还来不及睁开眼睛,感受妈妈身体的温暖,就必须在人情冷暖下,孤独的死去…… 她可怜的孩子,无辜又无助的小生命,他们怎么下得去毒手?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她如此不公?她只是想要这个孩子,想要这块她身上逐渐生长起来的肉……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啊——”她声嘶力竭的大叫,眼泪汹涌而落,感受着腹部的绞痛,感受着眼前男子复杂的眼神,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如果孩子没了,就让她随着孩子一起去吧。 宝宝,虽然你还没有成型,不过没有关系,娘亲一样喜欢你,娘亲可以在心中描绘你的眼睛,你的鼻子,还有你可爱的嘴巴。 宝宝,你唇角弯弯的弧度,是在笑吗?宝宝你笑起来,真的好可爱,娘亲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宝宝,黄泉路上,是不是很孤单?是不是很冷?没有关系,娘亲来了,娘亲陪着你,你再也不会孤单,再也不会冷。 天堂地狱,都由娘亲陪着你。 我们不恨任何人,我们也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命…… 宝宝,要记得,有来世,我们再也不要跟皇家沾上任何关系,任何…… 凤栖霜陷入了重度昏迷,任何冰水都再也泼不醒她,看着她腿间的一片血红,姬筠风脸色惨白。 他颤抖着收回了手,如木偶一般,看着似乎死去的女子。 栖霜,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这个孩子留下来,皇后不会放过你。 她不会允许他和三哥,有任何后代在这个世上。 栖霜,暂时忍忍,你一定要活着!会有一天,我会给你全天下最风光的婚礼,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让你荣宠六宫。 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孩子…… 姬筠风脸色难看的转身,一步步,坚定的朝着外面走去。 皇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冷声吩咐,“传御医,她没有说出那个奸夫是谁之前,不准让她死去!” ------------------- PS:亲们,一万一的大更新奉上,今天原本打算更新两万字,不过剩下的一万字还差几千,亲们还要不要继续看?看的话,我继续更新,不看就留到明天了~ 第七十三章 回到王府 更新时间:2013-10-22 22:44:20 本章字数:15959 “嗻!”满脸横肉的嬷嬷躬身,随即退下站在一边,立刻有人小跑着去请御医。 是夜,京城下了很大的雨,豆大的雨水砸在人的身上,疼的如冰雹砸一般。 姬筠寒跪在皇宫的门口,浑身上下已经湿透,莫北站在那里举着伞,却根本遮不住豆大的雨点。 眼看着又一柄的雨伞伞骨折断,莫北丢下了破伞,一撩衣衫的下摆跪在姬筠寒的对面,“爷,求你了,回去吧,皇上已经吩咐不见你——” “你让开,栖霜已经被皇后带走三天,她身子弱,又有孕在身,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姬筠寒推开莫北,眼神阴鸷的道轹。 雨水砸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视线模糊,优美的轮廓,依稀看得出当年的俊美姿态。 “爷,再这样下去,你会先倒下的!”莫北劝说着,着急的看着他的主子。 他想不通,主子一向英明果敢,怎么就在王妃的事情上认死理箴。 王妃已经不贞,先是对他下毒想要跟主事私奔,接着又有孕再身,这样的女子,主子又何必如此? “莫北,你先去刑部打听消息,传我的口谕,若是寒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一定,让刑部上上下下拿命偿债!”姬筠寒咬牙切齿,狠狠的道。 莫北领命,站了起来,朝着刑部飞奔而去。 刑部的官员,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皇后和寒王,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照说这寒王妃不贞有孕的事情,是应该交给皇后处理,可是偏偏,皇上又有圣旨,让刑部查案。 这案子根本没有办法查,刚查了开始,就扯出寒王府主事的事情,现在那胆小的主事,已经在牢中自缢身亡。 皇后每天在刑部大牢严刑逼供,寒王的人每天在刑部给他们施加压力,他们有几个脑袋还敢继续查下去? 刑部侍郎请来了大理寺卿李岩,李岩素来京城办案第一,有神探之称,这一次听闻这件事情,也皱起了眉头。 双手拢在袖中,李岩在刑部走来走去。 “老兄,你快救救我,我这刑部都要成炼狱了!”刑部侍郎着急的拉着李岩的胳膊,求救的道。 “依我看,这案子很简单,但是不可说,不可说!”李岩摇头。 “怎么不可说?”刑部侍郎急的一脑门的冷汗,不停的跺脚。 李岩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嘴巴里,“咔嚓”一声,刑部侍郎吓的哆嗦一下。李岩压低了声音,“皇后自然不想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出生,可是寒王被戴了绿帽子,你说,他为什么跪在皇宫门口求见皇上,想要保住寒王妃?” 刑部侍郎摇头,“难道是寒王喜欢戴绿帽子?” 李岩摇头,“恐怕孩子是寒王的孩子,绿帽子是假,中毒也是假,目前看寒王处于很不利的局面,但是……” 他顿住了没有说话,倒是急的刑部侍郎捶足顿胸,“我的李大人啊,你要急死我了,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寒王中毒是假,难不成他自己给自己下毒,绿帽子是假,难不成他不是太监?” 骤然,刑部侍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李岩,李岩点头,高深莫测的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那我该怎么办?寒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被四爷亲手杀的!”刑部侍郎惶恐的道。 李岩摁着刑部侍郎的脖子,两人头凑在一起,只听李岩轻声道,“选好主子,站好队!” 刑部侍郎不解,李岩已经走开,看着李岩的背影,刑部侍郎大叫起来,“我要选哪个?站在哪边?” 李岩没有回头,只是不停摆手。 刑部侍郎再次大喊,“你呢?李大人,你站在哪边?” “我去喝花酒!”李岩不高不低的回了一句。 刑部侍郎一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去喝花酒,简直跟那个不成器的四皇子一个样子。 他微微的一个激灵,四皇子,姬筠风? 难道李岩选的人是四爷? 李岩莫不是疯了不成?这个不成器的四爷,没有人会将他看在眼下,他竟然选他? 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李岩不会疯,他是很聪明的。 刑部侍郎不停抹汗,旁边有官吏报告,皇上已经召见了寒王殿下。 刑部侍郎一个哆嗦,慌忙朝着外面走去。 那官吏大喊,“大人,您去哪里?” “喝花酒,喝花酒!”刑部侍郎不住挥手,哆嗦着,朝着外面走去。 官吏不解,这个时候,喝花酒?大人疯了…… 御书房中,姬筠寒直挺挺的跪着,皇帝皱眉看着他,眸中满是心疼之色。 “寒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皇帝上前,搀扶起姬筠寒。 姬筠寒动了两下,可是终究没有站起来,他的双腿已经跪的麻木了,原本就有旧伤的腿,此刻一点知觉也没有。 “父皇,儿臣不打紧,还是跪着说话!”姬筠寒扶着皇帝的手,仰着头,固执的看着皇帝。 “寒儿,寒王妃已经将你置于这种境地,你还要保她?”皇帝语重心长的道。 “父皇,儿臣双腿残废,不能人道,栖霜从未嫌弃。成亲以来,她对我不离不弃,我们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胜过真正的夫妻。栖霜有孕之事,一定是被人强迫,求求父皇放过栖霜,儿臣愿意放弃寒王之位,只和栖霜做一对平凡夫妻!“姬筠寒双手握住皇帝的手,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皇帝,眸光真诚。 “寒儿,父皇怎么忍心看着你放弃王位,去民间受苦!”皇帝皱起了眉头,凤栖霜在皇后手中。这事,好做不好说,他必须有理由为凤栖霜洗白,否则,难平悠悠众口。 “父皇,儿臣愿意用五十万的兵符,换得栖霜平安归来!”姬筠寒扶着皇帝的手,心情激动,大有为了救凤栖霜,不顾一切的势头。 “胡说八道!”皇帝怒视着姬筠寒,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兵符是你可以随意交换的东西吗?” “父皇,母后究竟为什么抓着栖霜不放,你是真的糊涂吗?”姬筠寒怒吼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跳。 皇帝沉默,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看着外面的暴雨如注,眉头微微皱起。 外面接天连地的暴雨,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无情的砸在刚刚盛开的栀子花上。 洁白的栀子花被打落在地,花败的景象,让人无端心生怜惜。 这花刚刚盛开不久,确实对抗不了这样剧烈的暴雨,他必须适时的插手,让这花可以继续的开下去。 “来人——”皇帝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守在门口的罗公公立刻端着佛尘进来,看了一眼依旧跪地的姬筠寒,躬身等着皇帝吩咐。 皇帝指着那满树的栀子花,“去,搭个雨棚,别让这暴雨将这满树的花全部打散……” “嗻!”罗公公领命退了出去,姬筠寒眸中闪现复杂的神色,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始终双腿僵硬,只能跪在那里。 父皇可以怜悯一树的栀子花,为什么不能怜悯一下栖霜。 她是无辜的,从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 “寒儿,你知道,父皇为什么不肯帮你吗?”皇帝平静的话,缓慢传来,姬筠寒一怔,双手扶着一边的椅子,却并没有开口。 “那个凤栖霜搅的现在时局一片混乱,当真是红颜祸水,寒儿你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去了哪里?现在竟然跪在这里,连自己起身都没有办法,你说说,我有饶了凤栖霜的理由吗?”皇帝转身看着姬筠寒,皱起眉头,一语双关的道。 “父皇要怎样,才肯救栖霜?”姬筠寒思索须臾,试探性的开口。 皇帝看着门外,罗公公已经吩咐下人撑起了雨棚,继而缓慢的道,“我要你说服老四,跟老六全力一搏!” 姬筠寒的眸光,微微一变,略带寒意的视线落在皇帝的后背,又快速的掩去,快的似乎没有发生一般,他双手扶着轮椅跪在那里,动了动嘴唇。 皇帝听见他“好”字从嘴唇吐出来的时候,竟然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很快的,李岩接过了刑部的这个案子,他连审案都不曾,直接断案。 寒王妃被寒王府的主事冤枉,寒王妃也没有怀孕,是庸医误诊。凤栖霜无罪释放,寒王府主事畏罪自杀,而庸医则是被打五十大板。 凤栖霜回到寒王府的时候,整个人削瘦的恍若纸人一般,似乎一阵风吹过,她就会随风消逝。 从大理寺的监牢出来,她站在大理寺门口,远远的看见了寒王府的马车。那人在莫北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有下人推过轮椅,他坐在轮椅上,自己用手转动轮椅,朝着她驶来。 姬筠寒黑纱遮面,看着瘦了好几圈的凤栖霜,明显情绪激动,握着轮椅的手,隐隐的露出青筋。 “跟我回去,这几天你一定吃了很多苦,看看你瘦的……”姬筠寒伸手,握住了凤栖霜冰冷的小手,当看见她手指上伤痕的时候,隐藏在面纱后面的眼眸,顿时森冷起来。 “他们对你用刑了?”姬筠寒声音带着怒气,握着她小手的手,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我没有关系,可是我……”凤栖霜想要说,我已经不贞,不如,你休了我吧。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了,孩子没了,她的心,也随着一起去了。 “什么都不要说,先回寒王府!”姬筠寒拉着她的手,莫北在后面推着轮椅,缓慢的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内,皇后脸色难看的瞪着跪地的大理寺少卿,少卿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岩告假?这个时候,他竟然告假?”皇后走来走去,在大理寺找不到一个可以生气的对象。 “是的,李大人得了中耳病,近日来,听什么东西都不太清楚,皇上已经准了他的病假,一个月之后他再回大理寺复职!”少卿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道。 “中耳病?”皇后脸色难看到极点,一甩衣袖,“本宫去看看李大人,若是病的太重,就不要勉强,误了大理寺的查案,或者判出什么冤案错案,那可是大事!” 说话间,皇后带着一群人,走出了大理寺,朝着李岩的家里浩浩荡荡行去。 李岩躺在床上,家里的下人将皇后迎了进来,李岩一见皇后,慌忙从床上起来,跪地请安。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岩恭敬的跪地作掬。 “李岩,本宫问你,凤栖霜的案子,你查出是冤案错案?”皇后怒视着李岩,并没有叫他起身。 李岩大大方方的弹了弹衣袖,起身,“谢皇后娘娘——” 皇后脸色顿时铁青,谢什么谢?她没有叫他起身,见李岩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皇后抿紧柔唇,“李岩,凤栖霜有孕在身,所有人都可以证实,你竟然说是庸医误诊?” “皇后娘娘,今儿的天气不错,微臣的身体虽然欠安,但是也可以出去走走,皇后娘娘今儿出宫,实在是很好的选择!”李岩摇头晃脑,一副听懂了皇后在说什么的样子。 皇后却已经一腔怒火盈于胸口,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李岩,“李岩,大理寺凤栖霜的案子,本宫让你发回去重审!” “什么?皇后娘娘要吃竹笋?”李岩掏掏耳朵,诧异的看着皇后,“我也爱吃竹笋,娘娘要是不嫌弃,可以在李府用一顿家常便饭!” 皇后已经气到七窍生烟,随即咬牙一笑,“李大人,你上次恳求刑部侍郎刘轩给你找的演义孤本,碰巧在本宫手里,本宫赏赐给你,你派人随本宫去长秋宫取吧……” “多谢皇后娘娘!”李岩长长的一鞠,脸上闪烁着欣喜之色。 “李大人的耳疾,不是太严重,能听清本宫的话?”皇后审视的看着李岩,威胁的道。 李岩讪讪的笑,“时好时坏……” “案子发回去重审!”皇后脸色顿时一变,开口道。 “竹笋真的很好吃!”李岩点头,煞有其事。 皇后冷笑连连,睨了李岩一眼,随即像明白什么一般,转身道,“有时候,选好主子很重要,不然,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李岩松了一口气。 寒王府中,凤栖霜坐在那里,小雅帮她一点点包扎手上的伤口。她的手伤痕累累,上面有被针扎过的痕迹,还有鞭子鞭打的痕迹,还有被火烫伤的痕迹。 小雅看着看着,就流出了眼泪,大滴的眼泪落在凤栖霜的手背上,凤栖霜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小雅的脸颊,“傻丫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哭什么?” “小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的手……”小雅哽咽着哭泣,握着凤栖霜的手,恍若握着宝贝一般。 凤栖霜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她自从经过监牢的事情之后,身子变得很弱,很容易疲惫。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削瘦苍白,恍若一张没有任何痕迹的白纸,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在这样惨白削瘦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额头上,是她撞柱子撞出来的伤疤。因为用草灰敷了额头,所以额头上面那个疤痕是漆黑的。黑色的草灰渗透到皮肤里面,最后伤口愈合,连同着草灰也长在里面,就形成了一个这样丑陋的黑色伤疤。 对着镜子,她凄楚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小雅的手。 外面,菊娘咳嗽着推动轮椅进来,看见凤栖霜的那一刻,她哭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孩子,你怎么受这么多的苦,为了菊娘,不值啊……” “菊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凤栖霜抱着菊娘,眼泪滑落。 往日的辛酸,全部涌上心头。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和歧视的眼神,也可以不在意皇后的羞辱虐打,更可以不要现在寒王妃的身份从此隐姓埋名,但是他怎么可以杀死她的孩子。 那是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那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信念,她的孩子,连人形都没有长成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 凤栖霜哭着,似乎想要将自己一生的眼泪都流干净,最后她在菊娘的怀中哭的昏迷过去。 菊娘怜爱的抚摸她的脸颊,同小雅一起将她搀扶在床上,抹了一把眼泪,菊娘叹息道,“或许,我应该将她的身世告诉她,她不该呆在寒王府受罪……” 小雅眼泪模糊,看着菊娘,“小姐什么身世?” “不说了,你照顾好她,我去厨房看看,做一碗她爱吃的八宝粥……”菊娘说着,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 半夜,凤栖霜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是一双粗糙的大手,在不断抚摸她的脊背,她睁开眼睛,看见了躺在身边的姬筠寒。 姬筠寒没有戴斗笠,满是伤疤的脸孔,在这样清冷的月光中,着实令人恐惧。 凤栖霜没有动,看着他,也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回王府这么久以来,她已经听说,为了救她,大雨之夜,他跪在皇宫外面,整整一个晚上。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凤栖霜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了姬筠寒满是疤痕的脸,这是成亲这么久,两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姬筠寒握住了她的手指,转身将黑纱遮在脸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要看,会吓着你……” 凤栖霜的眼泪无端就落了下来,她伸手揭开他脸上的面纱,眸中的泪珠,如钻石般,在这样的夜色下,让人极易失去心神。 “吓什么吓?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这样面对!”凤栖霜凄楚的道。 姬筠寒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态,还有泫然欲泣的眼神,心中的那根弦,再次被重重的拨动,他伸手抱住了她,叹息着叫着她的名字,“栖霜,栖霜……” “三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不休了我,为什么你不嫌弃我,我又丑又坏,我坏透了……”凤栖霜哽咽着,眼泪簌簌落下。 “傻瓜,你没有嫌弃我,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姬筠寒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若有似无的叹息,从他唇间溢出,“还有,以后不要叫我三爷,叫我相公……” “相公!”凤栖霜哭着,吐出了这个让她心酸无比的称呼。 在王府御医的照料下,凤栖霜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她脸色再次恢复了红润,身子也丰盈了不少,额头上的那块伤疤却怎么都无法祛除。 在她白皙的额头上,顶着那么块黑色的疤痕,着实不好看。但是她也不遮掩,就那样,将刘海高高梳起,露出额头上的黑色疤痕。 姬筠寒曾经建议过她放下刘海,也找过无数的民间神医,可是却被她阻止,她毫不在意的道,这样她和他才般配。 在寒王府,凤栖霜曾经遇见过姬筠风,姬筠风似乎很忙,虎步生风,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步顿住。 她远远的停住脚步,带着小雅让在一边,将狭小的石子路让给他通过。 他停留在她的身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见她对着他盈盈一礼,然后如不认识一般,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慢离开。 那一刻,姬筠风的心似乎被掏空一般,站在那里,脸色难看到极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离他远去。 他如风化的塑像,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 午膳,很难得的姬筠寒不在府中,这一个月以来,每日都是他陪着她用膳。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桌子上摆满的珍馐佳肴,凤栖霜的眉头微微蹙起。 “小姐,我帮你布菜!”小雅站在一边,拿过碟子,想要夹凤栖霜最爱吃的几样菜。 凤栖霜摇头,阻止了小雅,看着眼前的菜肴,缓慢的道,“相公没有说不回来用膳,我等着他一起……” “对三哥这么好?看来这一个月,三哥把你滋润的不错!”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然后姬筠风拿着折扇,阔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贴身随从,向左和向右。 姬筠风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对着向左吩咐,“阿左,帮爷布菜!” 向左应声上前,拿起碟子开始布菜,凤栖霜起身,“小雅,我们回房……” “小姐,你不是要等王爷回来一起用膳吗?”小雅不解的道。 “嗯,等相公回来,我去小厨房做几个他爱吃的。”凤栖霜缓慢的道,语罢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用等了,三哥今天不回来了,晚上也不回来,他让我回府照顾你,免得你又被人欺负了去!”姬筠风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的动作一滞,眸光落在姬筠风的身上,然后依旧朝着门外走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姬筠风的声音再次传来,“三嫂,不用了午膳再走吗?三哥可是让我看着你,不许你不吃饭!” 凤栖霜顿在那里,缓慢摇头,“我回房再吃!” 姬筠风眉头皱起,起身一脚踢开身前的椅子,拉住刚刚跨出房门的凤栖霜,“怎么?陪我吃一顿饭,就让你这么不乐意?” “四爷,栖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凤栖霜面无表情的道。 “听不懂?”姬筠风挑起一边眉头,伸出食指抚摸凤栖霜滑腻的脸颊,“乘着小雅和向左向右都在,听不懂我就说明白了,免得他们都听不懂!” 姬筠风邪气的一笑,眸光却寒气沉沉,他拉着凤栖霜的袖子,不紧不慢的道,“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生,三嫂,虽然你多了这个疤痕,丑的惊人,但是三哥都没有嫌弃你,我也没道理嫌弃你,不是吗?” 他的食指,抚摸上她额头上那道疤痕,戏谑的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心痛之色。 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想要挣开他,却被他一只大手紧紧禁锢住肩膀,她动弹不得。 小雅和向左向右大吃一惊,王妃的孩子,竟然是四爷的? 王妃怀孕的时候,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寒王府主事的,有人说是太子殿下的,还有人说是寒王自己的。 可是都没有得到证实,但是现在,竟然爆出,孩子是四爷的? 小雅和向左向右吃惊的张大嘴巴,怔怔的看着凤栖霜和姬筠风。 凤栖霜脸色惨白无比,愤恨的看着姬筠风,扬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姬筠风的脸上。 姬筠风被打的脸颊微微偏了一下,他舔了舔唇瓣,眸光阴鸷,“坐下来,乖乖陪我吃饭,不然我保不准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凤栖霜紧咬下唇,清冷的眸光中,夹杂着恨意,她被拉的踉跄几步,然后坐了下来。 姬筠风坐在她的旁边,拿起筷子,亲自帮她布菜,整整堆了一碗菜肴,他才放下筷子,“吃吧,吃完这些,你就可以回房,再也不用看见我!” 凤栖霜负气的拿起筷子,不管不顾的往嘴里扒着吃食,小雅在旁边惊呼一声,“小姐,鱼肉还没有剃刺……” 凤栖霜果然被鱼刺卡住,不住咳嗽,艰难的想要将鱼刺吐出,却越卡越深。 姬筠风慌忙扶住她的肩膀,帮她拍着后背,小雅急冲冲的往外跑,“醋,我去拿醋……” 向左和向右脸色怪异的站在旁边,姬筠风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怒道,“还愣着干嘛,去请大夫!” 向左向右两人一起出去,然后朝着御医住的院子跑去。 “咽不下去别使劲的咽,会划伤喉咙!”姬筠风看着她努力往下咽鱼刺的样子,眉头紧皱,索性捏住她的下巴,伸手探入她的喉管,想要将鱼刺捞出来。 凤栖霜一把推开他,然后弯腰就狂吐了起来,鱼刺连着秽物一起落在地上,她大口喘息。 姬筠风倒了一杯水递在凤栖霜的眼前,“漱口吧,真是够笨的,吃饭都能被鱼刺卡住!” 凤栖霜接过水,漱口之后站起身,她脸上还有刚刚被刺卡住造成的酡红,拍着胸口,她喘息道,“多谢四爷——” 姬筠风再次一把抓住了她,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栖霜,我有事跟你商量!” 凤栖霜回身,脸色恢复如常,“四爷请讲——” “我要娶孙香香了,但是你相信我……”姬筠风的话没有说完,凤栖霜已经面色冷静的打断他,口气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恭喜四爷,四爷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 姬筠风脸色一变,眼光变得阴沉,幽深的眸子中,迸发出受伤的神色,他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霜,“你说什么?” “恭喜四爷……”凤栖霜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姬筠风,微微的后退一些,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无奈她的衣袖在他手中,她根本没有办法离他太远,她站在那里,神色懵懂,带着一些对他的害怕,如可怜的小动物般,想要逃,却逃不开。 姬筠风松开了她的衣袖,冷笑一记,“你巴不得我早些娶妻生子,然后一辈子再也不来烦你,是不是?”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骤然,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他冷冷的道,“你妄想,就算我娶了孙香香,也会住在寒王府,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秀眉微蹙,刚想说什么,就见他一甩衣袖,生气的离去。 她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他要娶亲,她恭喜他,错了吗? 还是他觉得,她应该感恩戴德的谢谢他的解释。 她这辈子确实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一点都不想有,如果可能,她也不想再看见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久未见的凤栖霞在屋内等着她,一见她走来,立刻跺脚埋怨的道,“姐姐,风他要娶孙香香了,你也不管一管!” “他是皇上的儿子,我只是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我拿什么管?”凤栖霜脸色难看的道。 “可是姐姐,你是寒王妃,你是他三嫂,你的话他不听,王爷的话,他总该听一听吧?”凤栖霞上前,握住凤栖霜的手,着急的道。 “王爷的事情,我一向不大过问,栖霞,你是爹爹的宝贝女儿,还是乖乖的回府,不要来寒王府招惹是非了!”凤栖霜淡漠的道。 “姐姐,你是不是在为爹爹上书,赐你死罪的事情生气?”凤栖霞上前,握着凤栖霜的手道。 凤栖霜抿唇,眸光平静,“没有,我本来就该以死谢罪,你走吧,相信我,姬筠风真的不适合你,六爷姬玧澄倒是值得托付终身!” “你住口!”凤栖霞狠狠的甩开凤栖霜的手,任性的道,“你也知道,我和四爷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怎么可能再嫁给太子?” 凤栖霜沉默,停止脊背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外面小雅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笑意盈然的道,“小姐,王爷传回消息,等下会回府,让小姐准备好茶点……” “姬筠寒要回来了,我先走了,姐姐,你好好想想,若是我以不洁之身嫁给太子,这是灭门大罪,相府没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可能会牵连到你寒王府,到时候你不可能独善其身!”凤栖霞放开凤栖霜的手,缓慢离开道。 凤栖霜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站了良久,依旧神色不变。 “小姐,拿着暖手炉吧,你看看你,明明身子单薄,还不爱惜自己!”小雅递来一个装满炭火的暖手炉,放在凤栖霜的手上。 凤栖霜看着外面的萧索景色,蹙眉微微蹙起,秋季已经结束,这么快就冬天了吗? 这个冬天,似乎来得早了一点,这么快,就冷的让她发抖。 她捂着炉子朝着外面走去,小雅叫住了她,“小姐,你去哪里?” “我去厨房准备茶点!”凤栖霜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道。 “不用啦,我刚刚骗你的,王爷出去找妙手神医看皮肤的烧伤,最少得一个月的时间呢!”小雅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道。 凤栖霜不解的看着她,她调皮的笑笑,“我刚刚是骗二小姐的,免得她总是来寒王府缠着你!“ 凤栖霜微微一笑,随即不再说话,只是秀眉依旧蹙着,仿佛有数不尽的心事。 长秋宫中,凤远漕坐在那里,喜上眉梢,一只手端着茶盅,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喜滋滋的谈着凤栖霞的婚事。 皇后揭开茶盅的盖子,眉色不动的道,“今儿我已经跟皇上商量过了,如今澄儿已经到了大婚的年纪,连老四姬筠风都要娶孙香香了,澄儿是该选太子妃了……” “皇后的意思是?”凤远漕微微低头,谦恭的道。 “选妃只是走个形式,就在老四大婚之前,凤栖霞才貌双全,本宫和皇上都很满意,这事儿你回去跟栖霞说说,叫她以后别跟寒王府那边走的太近!”皇后放下茶盅,微笑着道。 凤远漕慌忙点头,“这个自然,自然——” “这个是太子妃选拔的考题,你拿回去给栖霞仔细看看,三日以后就是太子妃的选拔之赛,到时候别驳了本宫和皇上的面子!”皇后丢给凤远漕一卷布帛,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次太子妃选拔的题目。 凤远漕心里一紧,自然又是千恩万谢,揣着卷子,随即回到了相府。 相府中,凤栖霞正在生气,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揉碎了,丢在湖里,旁边凤远漕走来,她生气的跺脚,然后如没有看见一般,转身离去。 第七十四章 他欺负她 更新时间:2013-10-23 10:16:47 本章字数:5490 相府中,凤栖霞正在生气,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揉碎了,丢在湖里,旁边凤远漕走来,她生气的跺脚,然后如没有看见一般,转身离去。 “站住!”凤远漕怒吼,知道自己这女儿心在姬筠风身上,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注定了没有办法跟四爷在一起。 “爹!”凤栖霞鼓着嘴巴,不悦的站在那里。 “这个拿着,三日后的大选,不能脱颖而出,你就不是我凤远漕的女儿!”凤远漕怒视着凤栖霞,将布帛从衣袖中拿出,递给了凤栖霞。 凤栖霞拿着布帛,勉强看了一眼,将布帛丢在一边,平静的看着凤远漕,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不能嫁给太子!除了四爷,我谁都不能嫁!轹” “由不得你!”凤远漕怒道。 “如果你想满门抄斩,那么就让我去选太子妃好了!”凤栖霞回之以颜色。 “你什么意思?”凤远漕背负双手,看着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篑。 “我怀孕了,四爷的孩子!”凤栖霞淡漠的道。 凤远漕脸色顿时铁青,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霞,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瑟瑟发抖,半响,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 “爹,半个月之后,四爷和孙香香大婚,如果你不阻止他们,我就将我怀孕的事情公诸于众!”凤栖霞威胁的道。 “你……”凤远漕气的胡须颤抖,他真的造孽,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栖霜嫁给一个太监,竟然偷人怀孕,他已经沦落为京城的笑柄,可是现在,现在…… 凤远漕扬手,凶狠的扇了凤栖霞一耳光,凤栖霞被打的踉跄几步,捂着红肿的脸颊,眸中流出泪水。 旁边响起凤夫人哭天抢地的声音,“你居然敢打我的女儿,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啊,谁叫你不是凤府的嫡女,谁叫你是后妈生的……” “够了!”凤远漕怒吼,指着凤栖霞,“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她究竟做了什么?” “女儿,你做了什么?”凤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拉住了她的手。 “娘,我有身孕了,我怀了四爷的孩子——”凤栖霞鼓着嘴巴道。 “什么?”凤夫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扶着额头,然后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娘,娘……”凤栖霞叫着,相府顿时乱成一锅粥。 寒王府,景阳轩书房,姬筠寒拿着太子妃大选的名单,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名单上面,文武百官待字闺中的女儿,各个都有名字,看上去是一场很公平的大选,可是所有人知道,其实这只是一个瞒天过海把戏。 真正的太子妃,想必皇后和皇上,心中早已经有合适的人选。 他提起毛笔,在凤栖霞的名字上,划了一道线,然后又在地方官吏曹静的女儿,曹晓鱼的名字上划了一道。 莫北不解,上前一步道,“爷,这次太子妃大选,凤栖霞和曹晓鱼是最热门和最冷门的人物……” “哦?最冷门是什么意思?”姬筠寒放下笔,端详着两人的名字。 “最冷门,就是最没有希望,曹晓鱼是方州知县的女儿,没权没势,而且据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路上受尽嘲讽,很多人劝她不要痴心妄想,可是她偏偏不,一路北上,与三天前到达京城!”莫北报告着,眉头抖动,强忍住笑意。 这曹晓鱼最近在京城,算是一个话题人物,据说住在悦来客栈,因为欠下房费,所以被老板赶了出去,后来遇见了好心的江湖人士,才能继续住在客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她偏偏不清楚,非要留在京城,凑这份热闹。 姬筠寒微微一笑,提笔将凤栖霞的名字划去,然后在曹晓鱼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勾。 看来这一次的太子妃人选,非她莫属了。 皇上一直藏在后面,看着他和皇后鹤蚌相争,这么多年,他处处隐忍,表面上处于下风,皇上这一次不可能再次袖手旁观。 何况上一次,他和皇上已经达成了协议。 “最近王妃那边怎么样?”姬筠寒唇角浮起笑意,看向景阳轩卧室的方向。 “王妃最近心情不好,好像是为了太子妃大选的事情,凤二小姐每日都来找王妃,可是王妃一慨不理!”莫北回答道。 “嗯!”姬筠寒微笑着点头,凤栖霜这一点让他很欣赏,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不会给别人找麻烦,更不会干涉他的事情。 这样的女子,才有凤临天下的气势。 “传令下去,以后凤二小姐来王府,不许她进来!”姬筠寒淡漠的吩咐。 莫北点头,随即退下。 凤栖霜一连闲了好几天,这些日子,她没有看见姬筠寒,甚至每天找她哭诉的凤栖霞也不见影踪,她很是诧异。 马上就是太子妃大选了,难道栖霞已经找到对策? 事实上,凤栖霞确实找到了对策,风丞相已经彻底被她说服,站在了姬筠风的这一边。 相府,姬筠风懒散的坐在那里,浑身如没有长骨头一般,半坐半躺,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意兴阑珊的摇着扇子。 凤丞相看着这样的姬筠风,微微叹息,果然是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想当年三爷是何等气势,一模一样的容貌,怎么行为举止差别这么大? “风,我爹跟你说话呢!”凤栖霞不悦的上前,摇摇姬筠风的胳膊。 “什么?”姬筠风皱眉,不解的看着凤栖霞。 “我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推掉孙香香的婚事,娶我过门!”凤栖霞鼓起嘴巴,幽怨的看着姬筠风。 “什么?”姬筠风吓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吃惊的看着凤栖霞,又将眸光投向凤丞相,“我什么说要娶你了?” “可是你明明打算推掉孙香香的婚事!”凤栖霞瞪着他,眼眸中已经有了泪水。 “二小姐,我的确想要推掉孙香香的婚事,可是我没有说我要娶你啊!”姬筠风咆哮着解释。 “如果不是要娶我,你为什么推掉孙香香的婚事?”凤栖霞哭了起来,哽咽着看着姬筠风。 “二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想娶孙香香,是因为我对那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就比如我不想娶二小姐你,我对你也一点好感也没有!”姬筠风直白的道。 凤远漕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坐在那里,脸色煞白。 凤栖霞哭了起来,“对我没有好感,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明明你跟孙香香说,你是喜欢我的……” “我如果不那么说,孙香香会对我失望,回家拒婚么?”姬筠风白了凤栖霞一眼,漫不经心的道。 “我不管,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娶我!”凤栖霞哭着,眼泪挂在脸上,不住跺脚,任性而又刁蛮。 姬筠风扶额,“你怀了我的孩子?你确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爹……”凤栖霞哭着,一头扑进了凤远漕的怀中,凤远漕又是恼怒,又是生气,心疼的抚摸自己女儿的头发,狠狠的瞪着姬筠风。 姬筠风淡定的坐下,摇着折扇,“好吧,就算有那么回事,但是你是太子妃的人选,就算你不愿意,落选太子妃,也不可能再嫁给我,只可能嫁给大臣的公子,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栖霞不会去太子妃大选,你只要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栖霞!”凤远漕终于开口说话,怒视着姬筠风。 “凤大人,我的婚事,我自己也无法做主,要是你能说服皇上,让他取消我和孙香香的婚事,那么我随时愿意迎娶凤二小姐!”姬筠风将折扇放在一边,不咸不淡的说道。 “爹,爹……”凤栖霞似乎看见希望一般,摇晃着凤远漕的手,祈求的道。 凤远漕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为难的皱起眉头,“取消孙香香和四爷的婚事,基本上不肯能,但是栖霞和孙香香可以一起嫁给四爷!” “我不要做人家的小老婆!”凤栖霞站起身来,任性的跺脚道。 “女儿,爹怎么会让你做小老婆,但是你暂且先忍一忍,等爹抓到孙家的把柄……”凤远漕的眸中,露出森冷的光芒,剩下的话,咽在心中。 “对啊,孙家尤其可恶,当年为我母后问诊的御医,就是孙家举荐!”姬筠风恨恨的道。 凤远漕微微一笑,眸中光线幽晦不明,凑上前来,“四爷可查出什么?” “查出来了,那个马御医是孙阁老举荐给母后,母后病逝不久,马御医也离奇失踪,肯定是孙家做了手脚!”姬筠风收起扇子,坦诚的道。 凤远漕松了一口气,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快的如没有发生过一般。 凤栖霞摇晃着凤远漕的手,“爹,说到底,你还是要我做妾,我不要,不要!” “那你要怎么办?”凤远漕瞪了凤栖霞一眼。 凤栖霞鼓起嘴巴,“我等你整垮了孙家再嫁给筠风!” “你等的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吗?”凤远漕怒道,恨恨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真是不争气,要是栖霜,一定乖乖的听她安排,更不会做出未婚先孕这种丢人的事情。 凤栖霞安静的坐在一边,鼓着嘴巴,随即不再说话。 姬筠风却似乎没有看见凤远漕复杂的眼神一眼,只是淡漠的玩弄着扇子,看着对面墙壁上的仕女图,昏昏欲睡。 从相府出来,已经是日暮时分,倦鸟归巢,姬筠风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向左看着他的脚步,顿在那里,提醒道,“四爷,孙阁老请您国府一叙,您三天前已经答应了……” “不去!”姬筠风疲惫的揉揉眉心,脚步缓慢的朝着寒王府走去。 “爷,今儿三爷在寒王府,您……”向左还想说什么,却被姬筠风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他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怒道,“怎么?他在寒王府,爷就不该去了?今儿爷非去不可!” 景阳轩花园,这其实算不得花园,只是一个小小的空地。以前姬筠寒经常在这里练剑,自从他出事以后,就放弃了武功,这里也就闲置了下来。 凤栖霜在这里洒了一些植物的种子,碰巧赶上这几天气温适宜,那植物都争先恐后的吐出了嫩芽,仔细看去,竟然都是一些泽花。 泽花是一种野花,也是一种野菜,不管什么季节,它们都可以生命力旺盛的成长。 饿时泽花可以充饥,闲时泽花可以观赏,这样的植物,一直都是凤栖霜所喜欢的。 眼看着泽花在这样萧索的季节,竟然吐出芬芳的花骨朵,凤栖霜心里满心喜悦,如这泽花一般,看见了生活的希望。 她手中拿着一把杂草,这都是刚刚从泽花的旁边拔出来的,其实泽花没有那么娇贵,不需要拔草施肥,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这些泽花。 想起自己的孩子,凤栖霜脸色黯然起来,站在这一小片的泽花中,清秀的脸上,挂满惆怅之色。 恐怕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有自己的孩子的,不,她也不希望,自己再怀上任何人的孩子,因为相公是太监,若是她再怀孕,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三嫂,你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想什么呢?”不远处,姬筠风缓慢走来,背负着双手,皱眉看着她。 凤栖霜将野草丢在一边,拿过小雅手中的帕子擦拭双手,“小雅,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这些花儿不用再浇水了,明天可能有雨……” “是,小姐!”小雅应了一声,随即收拾东西,想要同凤栖霜一起回房。 姬筠风看着她彻底忽略自己的存在,剑眉皱成一团,站在那里,眸光骤然变得冰冷无比。 她没有从他身边走过,而是选择了一个绕道的地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翻过栏杆,阔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扭头不悦的看着小雅,冷声吩咐,“你先下去!” 小雅站在那里,看着凤栖霜,却没有任何动作。 凤栖霜眼神淡漠,不紧不慢的道,“小雅,你去书房请王爷过来,就说,我煮了甜品,请他过来品尝……” “是!”小雅应声,施了一礼,快速离开。 姬筠风却冷笑起来,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你什么意思?” 他眼神冰冷,说话的口气,带着隐忍的怒气。 凤栖霜抬眸,眉目清浅,如秋水般的眼睛中,盛着一抹不耐烦的厌恶之意,她尝试着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却屡次失败,最后索性由他去了。 “四爷要是有空,也可以随三爷一起,一起品尝栖霜亲手做的甜品!”凤栖霜淡漠的道。 “是吗?”姬筠风冷笑,拽着凤栖霜的手不住用力,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邪魅的笑着,凑近她的耳边舔着唇瓣,“我比较想品尝三嫂你这道甜品,不如,我们重温旧梦如何?” 他的话音刚落,凤栖霜抬手想打,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另外一只手,他看着她,眸光寒意加深,“不要惹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将她两只手反剪在背后,整个人压在长廊的栏杆上,健硕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一字一顿,冷冷的道,“今天晚上陪我,不然,那天我们在树林子中的风流韵事,会流传的人尽皆知!” “你……”凤栖霜紧咬下唇,脸色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筠风。 他怎么可以拿那天的事情威胁她?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那天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要他碰她一分一毫。 “三嫂,那天之后,我对你的身体,可想念的紧,食髓知味,所以我画了这本春宫图,你看看,我的笔法可还入眼?”姬筠风冷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摇晃着,在凤栖霜的眼前展开。 第七十五章 车内强-暴(上) 更新时间:2013-10-24 11:16:00 本章字数:5360 他放开了她,她浑身颤抖,胸口不断起伏,几乎要喘息不上,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淫秽画面,她将下唇咬的溢出血丝,身体瑟缩。 他将画册仍在她的身上,她一把接住,然后疯狂撕了起来,眸中盈满泪水,咆哮出声,“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我不高兴,我不高兴你这样依赖三哥,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脸没皮,而且花名在外,可是三嫂你不同,上一次有父皇帮你,所以你躲过一劫,可是这一次……”姬筠风摇头,啧啧出声,“你说,我是拿着这个去户部大量印发呢,还是拿去民间?” “你究竟想怎样?”凤栖霜眼神沉冷,柔唇上沾染着鲜血,清澈的眸光,带着刻骨的恨意,似乎想要穿透他的身体看过他的灵魂一般。 姬筠风站在那里,被她这样的眼神,蛰的一痛,他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神色无奈,“栖霜,我只是想,你陪陪我而已,我一点也不想娶孙香香和凤栖霞,你应该知道……轹” “我不知道!”凤栖霜冷厉的打断他的话,眸中泪光闪动,她将所有的哽咽吞在心中,仇恨的看着他,“你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姬筠风,若是你想强迫我,那么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凤栖霜愤怒的神色,如一道兜头的冰水,将他淋的冷意彻骨,他站在那里,看着这样愤怒绝望的凤栖霜,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开始的张扬跋扈。 背靠在栏杆上,他不紧不松的拉着她的一只手,姿态落寞,“真的,不能陪陪我吗?翳” “不能!”凤栖霜一字一顿,掰开他的手,姿态决绝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凤栖霜仍旧在生气,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愤怒,绝望,眸中还带着柔弱的泪光,她恨自己,恨这样软弱的自己。 她凭什么次次都被他欺负? 门外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了随着一起进来的姬筠风,她刚想说什么,姬筠风就抬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她睁着眼睛,倒在他的怀中。 “栖霜,陪着我,一晚,就一晚,我保证我什么事情也不做!”姬筠风低喃,抱着她走到她的床上,他的俊脸贴在她冰冷带着眼泪的小脸上,闭上眼睛,感受到怀中人无声的颤抖和挣扎。 她嗅着他清雅的气息,脸色煞白,恶心的想吐。 这一刻她担心小雅和姬筠寒会突然回来,小雅去书房找姬筠寒,这一刻,也应该回来了。 若是他看见她和他都躺在床上,她该怎么办?难道又要一头撞在墙壁上,以示清白? 可是死过一次之后,她真的不想在死第二次,额头上留一个疤就够了。 她只想和身为太监的相公,好好的活完下半辈子,为什么这样简单的要求,他都不满足她? 她哭着,流出眼泪,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泪水一般,睁开了眼睛,无奈的看着她,神色疲惫。 “栖霜,打小你也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没有娘亲的孩子,活着就如野草一般,在皇室,我和三哥,活着都是一种奢侈……”他放开她,伸出胳膊,枕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头顶的蚊帐,剑眉深深皱起,深邃的眸中,闪烁着苍凉的光芒。 他疲惫无助的恍若一个孩子,眸光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忧郁,看着房顶,他缓慢开口,“很多心事,我不知道我该跟谁说,很多秘密,我也只能藏在心底,栖霜,如果可以选择,我不要生在皇室,我也不要成为皇子,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婚姻都要算计,这是很可悲的吧……” 他笑着,唇角扬起的弧度,薄凉无比,带着无尽的心事,他闭上眼睛。 凤栖霜神色放松起来,她躺在那里不能动,只能僵硬的到天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姬筠风离开,身边空荡荡的,还带着被他压出的褶皱,她的穴道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开,起身的时候,她一身雪缎衣衫,被压的全是褶子。 推开,房门,外面是小雅着急的站在那里,她看见凤栖霜完好的站在她眼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小姐,急死我了,昨天我去找王爷,可是莫北拦着我不让我进,等我回来,这边又是向左拦着……” 凤栖霜勉强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看着外面的阴沉天气,缓慢的道,“打水帮我洗漱,我去皇宫给皇后请安,太子妃大选,我和瑞王妃都必须在场!” “可是小姐,要下雨了呢!”小雅看着阴沉沉的天气,鼓着嘴巴道。 她总是觉得,皇后不整死小姐,她不甘心。 这几天李嬷嬷没事又来景阳轩瞎转悠,她看见就觉得害怕。 “不打紧,准备好雨伞,先去瑞王府接晴姐姐一起,然后进宫!”凤栖霜面无表情的道。 瑞王妃端木晴,她对她印象不错,起码在她倒霉的时候,她没有落井下石。 但是姬玧瑞,似乎太过偏袒孙香香一些…… 在瑞王府等了半个时辰,雨已经下的大了起来,端木晴在丫鬟撑着伞下,披着大红色的锦裘,迎面走了过来。 凤栖霜撩开帘子相迎,端木晴笑着上车,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寒暄了几句,随即说起了正事。 “凤丞相真是好福气,生了两个好女儿,你身为寒王妃,自然是一辈子荣宠,眼看着二小姐也要成为太子妃了!”端木晴笑着,赞叹着道。 “栖霞不会做太子妃!”凤栖霜摇头,笃定的道。栖霞已经和姬筠风有了苟合之事,怎么可能再嫁给太子?栖霞糊涂,她爹可一点也不糊涂。 “不会做太子妃?”端木晴诧异的道,拧眉看着凤栖霜,“可是,这一次太子妃大选,几乎所有权势之家的闺女儿,都被风丞相打压,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在为女儿排除障碍!” 凤栖霜眉头一簇,看着端木晴并不说话,端木晴自知失言,捂着自己的嘴巴,讪讪的看着凤栖霜。 朝廷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凤栖霞是要做太子妃的,她几乎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 凤丞相有这样的举动,所有人心知肚明,也不说什么,毕竟连皇帝都默认。 可是凤栖霜居然说,凤栖霞不会做太子妃,如果凤栖霞不做太子妃,凤丞相这些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凤栖霜脸色顿时一变,似乎明白了爹的意思。 他的女儿不能嫁给太子,也不能让太子娶到娘家太过有势力的太子妃,因为此消彼长,若是凤栖霞嫁给姬筠风,那么以后,他和皇后那边就是对头。 姬筠风根本不喜欢栖霞和孙香香,却去跟孙香香提亲,还跟栖霞鬼混在一起,这就是他的目的…… 这个人居然这么龌蹉,为了自己的权势,这样利用两个无辜的女人。 昨晚好不容易对姬筠风升起的一点怜悯之心,顿时消弭的无影无踪。 端木晴看着凤栖霜难看的脸色,讪讪的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对朝堂上的事,也是不懂的,只是瑞王爷很反对香香嫁给老四,可是偏偏,香香跟吃了迷魂药一样……” “我明白……”凤栖霜脸色惨白,一整天神思恍惚,看见坐在上方同皇后商议着什么的太子,很想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但是偏偏没有机会。 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借口出去走走,站在外面,看着乌云压日,暴雨滂沱,心口似乎有什么堵住了一般,让她呼吸不畅。 “栖霜,你有心事?”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接着姬玧澄走到她的身边,同她站在一起,看着外面的暴雨如注。 凤栖霜回头,脸上神色凄苦,她抿着柔唇,眸中满是挣扎的神色。 “你怎么了?”姬玧澄抬手,想要帮她撩开额头的发丝,当他眸光落在她额头上那拇指大小的伤疤的时候,神色骤然变冷,他的手僵滞在半空中,眸中的光线,也变得幽晦不定。 “我没事,太子殿下,明日的太子妃大选……”凤栖霜轻启柔唇,想要提醒他,不要对凤栖霞报太大的希望,可能凤府和姬筠风正设好了一个陷阱,等着他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日的太子妃大选,你不要出现,我不想让你看着我娶另外一个女人!”姬玧澄接着话,一本正经的道。 凤栖霜低头,缓慢摇头,继而开口道,“不是的,太子殿下,明日太子妃大选,可能是姬筠风和凤府……”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姬筠风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绛紫色衣衫走来,这样鲜艳的颜色,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女气,却显得英姿挺拔,甚至盖过了太子身上的明黄色。 姬玧澄脸色微变,厌恶的看了姬玧澄一眼,继而转身看着凤栖霜,“栖霜,我们去进去吧,母后在里面等着……” “嗯!”凤栖霜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 “三嫂,皇兄在寒王府等着你,你倒是悠闲,竟然在这里跟太子殿下私会,有这时间,不知道在王府陪着你那太监相公吗?”姬玧澄嘲讽的道。 “四哥,栖霜是母后请进皇宫,商议明日的太子妃大选……”姬玧澄想要解释,却被姬筠风淡漠的打断,他冷冷的看着他,讥诮道,“放肆,栖霜也是你叫的吗?” 姬玧澄脸色一红,看着姬筠风抓着凤栖霜的手,抿唇怒道,“你也放肆,放开三嫂!” “我奉三哥之命,来接三嫂回府,怎么?太子殿下眼馋我可以这么亲近的接近三嫂?”姬筠风口没遮拦的刺激姬玧澄。 姬玧澄脸色更加难看,看着姬筠风的眼光,几乎迸出火花,姬筠风却根本不管不顾,拉着凤栖霜就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下着暴雨,凤栖霜很快的就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姬筠风在雨中,虽然同样湿透,但是他长身玉立,器宇轩昂,模样竟然不显丝毫狼狈。 姬筠风走的很快,拉的凤栖霜几乎踉跄着前行,有几次,凤栖霜险些摔倒,她气喘吁吁,额头上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显得一张清秀的小脸,更加的苍白消瘦。 终于,她走不动了,站在那里气喘吁吁,“你先走吧,我等一下自己回王府……” “怎么?等我走了,你还想回去跟姬玧澄私会?还是你们正在商量着,找个机会继续私奔?”姬筠风嘲讽的开口,暴雨如瀑中,他神色冰冷的看着凤栖霜。似乎凤栖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那个被戴绿帽子的人就是他。 凤栖霜不愿跟他话说,这种人开口闭口就是私会私奔,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如他一般这么龌蹉。 她提起自己湿透的裙摆,就朝着宫外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了她,他怒视着她,“我说错了吗?刚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自己做的出,却不敢让别人说,姬筠风,你利用孙香香,利用栖霞,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一个男人,利用自己的婚姻做算计,这样的男人,不仅可怜,也可悲可恨……”凤栖霜不管不顾的说出口,鄙夷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却扬手,在雨中打了她一个狠历的耳光,她被打的踉跄几步,白皙的脸上,清晰的浮起五根手指印。 她倔强的别着头,抿唇愤恨的看着他,眸光森冷的如同万年玄冰,没有多说话,她只是提着裙摆朝着外面走去。 他站在那里,不住喘息,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他才抬步跟了上去。 马车中,向左早早的已经给姬筠风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衫,一见凤栖霜跟在姬筠风的后面,向左有些为难,车内只有四爷的常备衣服,没有寒王妃的,总不能让寒王妃穿着湿透的衣衫,一直回到寒王府吧? 姬筠风率先撩开帘子上了马车,不管不顾的在车内换起了衣衫,凤栖霜扭头就走,冷漠的道,“你们先回寒王府吧,我走路回去!” 姬筠风咬牙,利落的跳下马车,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手,“下这么大的雨,你疯了么?” “你就当我疯了好了,总之,我不要跟你这个恶心龌蹉的人一起……”凤栖霜的话没有说完,姬筠风已经开始用力,将她连拉带拖的拽进了马车。 “你放手!”凤栖霜不住挣扎,却根本挣扎不过,只能被他强制性的摁在马车上的软椅上。 她气喘吁吁,胸口不住起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凸凹有致的身躯也在她湿透的衣衫下曲线毕露,让人血脉喷张。 他坐在那里阴鸷的看着她,她瑟缩一下,有些后悔得罪了这个禽兽。 “过来!”他冷声命令。 她倔强的抿唇,头上的发丝,正在不住滴水,将头扭了过去,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命令一般,她让自己离他更远。 姬筠风如一个爆发的火山,怒气已经隐忍到极致,他上前,一把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 她双腿乱蹬,拼命的挣扎,惊恐的喊叫道,“放开我,你个混蛋,禽兽——” “混蛋?禽兽?”姬筠风冷冷一笑,将她挣扎的双手反剪在她的头顶,用自己的双腿压制住她挣扎的双腿,眸光阴鸷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混蛋和禽兽……” ------------------------------------------------- PS:亲们,我承认,本文是狗血了一点,女主出场是弱了一点,但是本人就是个变态,人不变态枉少年啊,至于男主的事情,后面会交代清楚,真的不会让亲们失望,所以亲们拭目以待女主的强大吧!还有亲们送鲜花和钻石,都留言告诉赵菇凉一下,赵菇凉好记住你们! 第七十六章 车内强-暴(下) 更新时间:2013-10-25 8:33:27 本章字数:5557 他的话,让她剧烈挣扎起来,她瞠大惊恐的眸子,没命的反抗,其中一只手竟然逃脱出他的禁锢,一把推开他,他健硕的身体被他推的一个后仰,差点摔在马车上。 她哭喊着,撩开帘子想要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下,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狠狠的摁在身下。 她捶打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撕裂了她的衣衫,随着冷空气侵袭着她娇嫩的肌肤,她白皙滑腻的身体,就毫无遮拦的曝露在了他的眸中。 这一刻,他如一只刚刚出笼的野兽,她却如一只无力挣扎的小白兔,她在他的身下呷泣着,素色的衣衫化为碎布。 毫无征兆的,他进入了她,她疼的瑟缩一下,嘶哑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溢出,绝望的眼泪,蛰疼了他的五脏六腑轹。 他闭上眼睛,吻住了她的眼泪,将她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一点一点吻去。 他从狂野的冲动,到温柔的爱抚,再到情不自禁的律-动,他已经很隐忍,却还是弄伤了她的心和身。 当热流灼进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微微的颤抖,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唇角溢出鲜血的红色,他害怕的颤抖,然后缓慢的掰开她的唇瓣,他看见了她唇内一腔鲜血,红的触目惊心糸。 “栖霜,栖霜……”他害怕的叫着她的名字,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住她娇弱的身体,这一刻,他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平日里的杀伐果断消失不见,有的只有恐慌。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这样的在乎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他不要失去她…… “栖霜,栖霜……”他惶恐的叫着她的名字,如一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模样无助。 外面依旧是暴雨如瀑,这样大的雨,似乎要洗涤一切的污垢,他脸色煞白,紧紧抱着凤栖霜,似乎她随时会消失一般。 赶车的向左似乎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停下了马车,从马车的前方撩起那方淡蓝色的帘子,看见了里面紧紧搂着女子的四爷。 姬筠风听见停车的动静,一把拉过已经被他撕的破碎的衣衫,包裹在凤栖霜的身上,他喘着粗气,牙齿不住打架,这一刻他已经六神无主。 栖霜的生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流逝,大量的鲜血,从她唇内汩汩流出,他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流这么多的血,几乎要将他的衣衫打湿。 他抱着她,身体随着她的身体一起,不住发抖。 “四爷,发生了什么事?”向左皱眉,担忧的问道。 “不知道,栖霜,栖霜,她流了好多血……”姬筠风坐在那里,吐词不清,似乎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 “掰开她的嘴巴看看,是不是咬舌自尽了……”向左为难的站起身,想要进入车厢内帮忙,却有些尴尬,毕竟寒王妃衣不遮体。 姬筠风害怕的掰开她的唇瓣,果然看见了被她咬伤的舌头,她怎么这么傻,他可以咬他,可以伤害他,但是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自己? “立,立刻调转马头,找最近的医馆……”姬筠风脸色煞白,颤抖着说道。 他几乎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她的衣衫穿好。来到京城最近的一家医馆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下。残阳如血,照耀的大地一片通红,他站在医馆的外面,紧握的手,几乎要崩断自己的几根手筋。 向左急冲冲的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大夫需要的几味珍贵药材,看见姬筠风的时候,他脚步没有停顿,“爷,宫中的御医马上就来医馆,爷想好怎么跟御医解释吧……”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难看,他随着向左的脚步想要进去,却被向左一把拦住,向左眉头紧皱,“四爷,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进去刺激王妃……” 姬筠风的脚步顿住,他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阴鸷的眼神,从打开的房门中,重重的看了一眼躺在那里虚弱的女子,弧度完美的剑眉,皱成一团。 整整在医馆呆了三天,凤栖霜才在御医的护送下,回到了寒王府。 寒王府中,姬筠寒不紧不慢的问着御医一些关于她病情的问题,御医一一作答,末了,御医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即离开。 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煞白如纸,她很多天没有开口说话,几乎忘记开口说话是什么感觉。 姬筠寒坐在她的旁边,黑色的面纱,遮住了他整张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隔着面纱,她依旧感觉到了他的担忧。 “栖霜,你放心,御医说,你的舌头没事,过一段时间,你就能开口说话了……”姬筠寒伸手,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他的手布满丑陋的疤痕,还有一些筋骨扭曲的纹理,这样的手,几乎算不上是一只手,可是凤栖霜却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她的眸光,顺着她自己白皙柔滑的小手,落在他狰狞的手上,他如被毒蛇咬了一般,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藏在黑色的袖笼之中。 凤栖霜知道,他自卑,他其实害怕别人看见他的丑陋,隐藏在暴戾之下的他,其实有着一颗自卑的心。 她缓慢伸手,握住了他袖笼中丑陋的手,另外一只手却在桌子提起了笔,缓慢写道,“对不起……” 姬筠寒握紧凤栖霜的手,隐藏在黑纱后面的脸,神色微变,几不可闻的叹息,“别说对不起,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重要,栖霜,下次记住,不管你遇见什么,首先想到的,是要好好活着!” 凤栖霜低头,神色落寞,凄凉的眼神,却再也不敢落在姬筠寒的身上。 她对不起他,大婚之夜,她已经被破去了处-女之身。后来,她在中毒的情况下,跟姬筠风苟-合,她甚至还想着,有了孩子,她就要离开他。 可是他却对她不离不弃,尽管她出了这种丑事,他依旧要她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栖霜,我去帮老四抓那个意图非礼你的刺客,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直接写字告诉菊娘,现在这个寒王府,已经是菊娘做主事了……”姬筠寒拍拍凤栖霜的手,安慰着道。 凤栖霜点头,眸中却已经流出了泪。 寒王妃在回府的途中,遇见了刺客,刺客见寒王妃生的貌美,随即试图轻薄,寒王妃咬舌自尽…… 后来四爷和向左一起,合力赶走了刺客,寒王妃却咬伤了舌头,变成哑巴。 这是民间流传的说法,可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除了当事人,谁也不得知。 太子妃大选,没有因为凤栖霜的事情受到影响,很快的太子妃的话题,也盖过了凤栖霜咬舌自尽的话题,因为太子妃最后的得主,实在太冷门了。 拔得头筹的,竟然是一个地方知县的女儿,曹晓鱼。 曹晓鱼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品行也不够出众,客栈中经常可以听见她呼来喝去的声音,而且她经常一身男装出没在赌坊。 姬玧澄听见密探报来的曹晓鱼的信息,眉头深深皱起,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会是他的太子妃,而且可笑的,父皇竟然允了。 想起母后的脸色,姬玧澄觉得好笑。 母后大概没有想到,凤远漕竟然跟她玩偷天换日这一招,暗中,凤远漕一定将试卷交给了曹晓鱼,不然曹晓鱼不可能脱颖而出。 这凤远漕究竟想做什么?着实可疑。 门外,响起了龙三的声音,他手中拿着一卷长长的布帛,上面写满了字,不用看,姬玧澄就知道,这是皇家送给曹知县的聘礼。 “东珠三箱,绫罗绸缎八百匹,玉如玉一百对,千年血参一副……”姬玧澄看着布帛上面罗列的物品,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想起龙四的对曹晓鱼的调查,随即眯起了眼睛。 “将这些都去掉,本太子有一样重要的礼品送过去,可以盖过这上面一切!”姬玧澄拿起笔,将上面的所有物品,全部划去,最后加上了两个字,凤凰。 龙三一阵无言,凤凰?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凤凰,太子殿下分明在嘲笑曹晓鱼,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 “还不拿下去,给礼部好好准备准备!”姬玧澄放下笔,唇角浮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冷不热的道。 “可是,这些东西是皇上钦点,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不小看了太子妃……”龙三结结巴巴的道。 “父皇那里,自有我去交代,你只管按照我的话去做!”姬玧澄瞟了一眼龙三,缓慢的道。 祁县出了一个太子妃,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在曹晓鱼回到祁县之前,郴州的大大小小官吏都出动在祁县,远远的迎接曹晓鱼。 原本以为,这曹晓鱼去京城选太子妃,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可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形势逆转,让她拔得头筹。 不管她以前的身世如何,也不管她以前的才学和品行,总之她现在是太子妃了,地位自然不一样。 祁县县令的几个姨娘,全部浓妆艳抹的等着曹晓鱼回来,甚至有些以前欺负她太过的姨娘,在听见曹晓鱼当选太子妃的时候,都吓的逃跑。 风光无限的回到祁县,曹晓鱼觉得物是人非,甚至一向看不起自己的父亲,都对她点头哈腰有求必应。 可是她知道,太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初凤栖霞将太子妃选拔的试卷送给她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是一趟浑水。 皇后对她并不满意,屡次表露出想要重选太子妃的想法,而皇帝的心思,她猜测不透,但是从他赞同太子娶她的做法来看,他应该是站在姬筠寒这一边。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妃只能家族有势力的人当选,比如,凤栖霞,可是她娘家的人,没权没势,这样的太子妃,没有办法给太子带来半点益处。 皇上这么做,无形中等于削弱了太子的势力,而此消彼长…… 曹晓鱼觉得自己不能想这些事情,其实,她一点也不聪明,甚至不关心国家大事,但是前些日子呆在京城,每日里耳熏目染,总是会明白一些什么事情。 所以当礼部的人,将一只浑身金光灿灿的凤凰送进曹府的时候,曹晓鱼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哪有聘礼送凤凰的,而且这明显,只是一只羽毛上镶金带银的假凤凰…… 所有人围着那只金凤凰窃窃私语,旁边已经有刑部的人过来宣读皇上圣旨,令太子妃曹晓鱼七日之后进京参加四皇子姬筠风的婚礼。 姬筠风迎娶孙香香的事情,整个曼青国也传的沸沸扬扬,看这婚礼的势头,不亚于太子大婚,所有人都对这一场婚礼拭目以待。 四皇子的婚礼,在寒王府举行,因为四皇子府走水了之后,整个皇子府重建,时间大概需要一年左右。 寒王府处处张灯结彩,静月轩也成了寒王府的主宅之一,以前四皇子府的下人,有一半都调来了寒王府,寒王府顿时热闹了许多。 凤栖霜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每日的淡漠坐着,看着外面的花开花落,云卷与舒,自从发生马车上的事情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姬筠风。 偶尔从小雅口中提起姬筠风,也都是一些风流韵事,她大多不感兴趣,小雅见她兴致乏乏,也就不再提起那个人,不管外面有多热闹,她的景阳轩,永远都是安安静静。 菊娘做了寒王府主事之后,倒是忙了起来,她性子原本和善,肚子里又有些才华,此刻自然在寒王府施展起来。 这一日,菊娘说了一些王府这些天的趣事,见凤栖霜似乎唇角弯了一下,心情有所好转,随即转换话题,“小姐,二小姐每天都来王府求见小姐,可是都被王府的下人打发了……” 凤栖霜刚刚转晴的脸色顿时一变,舒展开的眉头微微蹙起,抿着唇,眸光变得薄凉。 “当我没说,其实二小姐也很可怜……”菊娘摇头,叹息,说着就招呼丫鬟推动轮椅,想要离开。 凤栖霜却阻拦了她,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道,“让她进来!” “嗳!”菊娘高兴的点头,然后吩咐了下人,将凤栖霞迎了进来。 凤栖霞看着脸色苍白,柔弱的恍若纸人一般的凤栖霜,眼泪没有征兆的,就落了下来,她一把抱住了凤栖霜,“你个笨蛋,你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一身伤?” 凤栖霜心里微暖,抚摸凤栖霞的头发,眼光也柔和了很多,提笔在纸上写道,“我没事,你和爹还好吗?” “你都成哑巴了,还没事,该死的刺客,竟然见色起意,让我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凤栖霞咬牙切齿,这一刻,关心凤栖霜的神色,竟然是真的,没有丝毫作假。 凤栖霜摇晃她的手,让她不要太过激动,拿出手绢擦拭她眼睑上的泪水,直到她平静下来,才拉着她坐下,在纸上缓慢写道,“不要嫁给太子,也不要嫁给姬筠风,如果有可能,找一小户人家嫁了……” 她刚刚写了一半,却被凤栖霞抢走了毛笔,墨汁在她手心染上了黑色的痕迹,她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有动。 凤栖霞却恨恨的道,“不可能,我一定要嫁给四爷,不就是一个孙香香吗?我不信我斗不过她,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七日之后就是孙香香和四爷的婚礼,到时候我要让四爷一起迎娶我过门!” 凤栖霜蹙起眉头,眸中满是对凤栖霞的失望之色。 凤栖霞却捧住凤栖霜的双手,眼眸灼灼的道,“姐,我知道我不争气,我贪慕虚荣,但是没有办法,我肚子里面有四爷的孩子,我必须嫁给他,我不能让孩子成为孽种……” 孩子,栖霞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凤栖霜觉得自己似乎坠入冰窟,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凝结起来,她脸上的血色顿时褪的一干二净,怔怔的看着凤栖霞。 “姐姐,你的孩子已经没了,你难道想要我跟你一样,让孩子死在腹中,让爹杀死我的孩子吗?”凤栖霞握紧了凤栖霜的手,眼眸全部都是泪水。 ------------------ PS:谢谢私奔的萝卜赠送的钻石,纸钢琴赠送的钻石和花花,13759174708赠送的红包,谢谢亲,今天还有加更,大概在中午的时候,敬请期待! 第七十七章 皇陵拜祭(加更) 更新时间:2013-10-25 11:01:19 本章字数:3230 凤栖霜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颤抖着起身,将一张刚刚写好的纸,递在了凤栖霞的手上。 上面写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姐姐——”凤栖霞脸色一变,欣喜的看着凤栖霜,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等我嫁给四爷,我们姐妹齐心,一起将孙香香斗的趴下……” 凤栖霜疲惫的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眸中所有心事,她将自己的手从凤栖霞手中抽出,然后淡漠的坐在那里,听着凤栖霞道,“我想让他在大婚之日,迎娶正妃和侧妃同时进门,这样就算孙香香为正妃,可是只要大婚之夜四爷不去找她,她这个正妃一样脸上无光!” 凤栖霜其实很想告诉她,她和孙香香一样,都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她们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斗的你死我活轹。 以前总是觉得,自己代价凤栖霞嫁给这样一个被毁容的太监相公,她很委屈,可是现在想来,比起嫁给姬筠风这样的混蛋,她宁愿嫁给一个太监。 起码现在,姬筠寒对她很好,她已经习惯了寒王府的生活,喜欢了他的照顾。 送走凤栖霞的时候,姬筠寒正巧从外面进来,凤栖霞看见姬筠寒,脸色一变,施了一礼,慌忙离去絷。 凤栖霜接过莫北手中的轮椅,站在后面,帮姬筠寒推动着,朝着屋内走去。 姬筠寒淡淡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粗哑苍老,“凤二小姐来做什么?她有没有欺负你?” 凤栖霜摇头,忽然想起她站在他后面,摇头他也是看不见的,随即走到前面的桌子旁边,拿起纸笔开始写道,“能不能让栖霞嫁给筠风?” 姬筠寒拿着纸上的字,沉默了须臾,再次开口道,“为什么?” “栖霞有孕……”凤栖霜只写了这四个字,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姬筠寒。 “这个老四……”姬筠寒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带着对姬筠风的埋怨,他的手指敲打着轮椅的扶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响,他点头,“好,我让老四准备准备,既然是你的妹妹,那就不能委屈了她们,孙香香和二小姐同时进门,不分大小!” 凤栖霜微微一笑,推开纸笔,然后从暖炉上拿出了药膳,递给姬筠寒。 “你这些药膳是哪里学来的?作用不比御医开的药方差,但是口感好太多了!”姬筠寒揭开黑纱斗笠,将斗笠递在莫北手中,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药膳。 “书上学的……”凤栖霜微笑着,拿过一边的书本,翻弄着书本给姬筠寒看。 “喜欢看书,就把东阁楼的书全部搬来,那里有不少民间失传的孤本,你去看看,保准有你喜欢的!”姬筠寒喝完了粥,将空碗放在一边,意犹未尽,“还有吗?我中午没有用膳,这会儿有些饿了……” 凤栖霜点头,微笑着拿着空碗就朝着小厨房走去,莫北站在一边,脸色煞白,似乎失去魂魄的木偶一般,姬筠寒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只是怔怔的站着。 “小北,小北……”姬筠寒不耐烦的转身,用脚踢了他一下。 莫北回过神来,脸色奇怪,“爷……” “孩子的事情,你怎么想?”姬筠寒开门见山的道。 “我,我……”莫北张口结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究竟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姬筠寒干脆挑明了话题,不悦的看着莫北。 “三爷的大业未成,莫北誓不成家!”莫北皱起眉头,小声道。 “好,就算你想要成家,可是爷还看不上那凤二小姐,以后爷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凤栖霞配不上小北!”姬筠寒松了一口气,安心的拍拍莫北的手背,莫北站在一边,脸色难看,讪讪的笑。 凤栖霜很快的去而复返,手中盛着一碗热乎乎的药膳粥。她双手将粥捧着送到姬筠寒的眼前,姬筠寒接过,很快的吃了下去。他满足的叹息一声,将空碗放在一边。 “小北你去准备马车,老四就要大婚了,今儿得去母妃的墓前,给母妃上柱香……”姬筠寒缓慢的吩咐道。 “需要叫上四爷一起吗?”莫北不解的问道。 “当然得叫,但是我就不去了,我得把边城的那五十万军情整理下来,交给老四!”姬筠寒叹息道。 凤栖霜脸色顿时一变,她不想看见姬筠风,更不想跟他一起去拜祭淳皇后。 刚想拿起纸笔拒绝,姬筠寒就握住了她的手,“你路上多管着老四一点,长嫂如母,再说,你嫁给我这么久,还没有去皇陵拜祭过母后……” 凤栖霜脸色黯然,只能放下纸笔,将满腹的拒绝咽在口中,骤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拿起纸笔写道,“你能陪着我一起去吗?就一次,一次就好,我晚上陪着你一起整理军情……” 姬筠寒隐藏在黑纱后面的脸,神色微变,想要拒绝,话说出口却变成,“好,我先回房整理一下!” 莫北奇怪的看着凤栖霜,推着姬筠寒走了出去,回到景阳轩书房,姬筠寒拿下了头上的斗笠,“你去准备准备,叫老四赶紧从醉红楼滚回来!” “爷,真的要和四爷一起,去皇陵吗?”莫北拿着斗笠,转身疑惑的看着姬筠寒。 “当然得去,最近皇后已经对我起了怀疑,刚好乘着这个机会,打破所有的谣言!”姬筠寒站起身,推开屏风,走到里面的小卧室,开始动手准备。 马车出行,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姬筠风神色恹恹的坐在马车上,不停的打着呵欠,他慵懒的靠在那里,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而姬筠寒依旧坐在轮椅上,被莫北推着上了马车,经过改装的马车,宽敞无比,他的轮椅放在主位上面,身边是凤栖霜。 姬筠风的对面,却坐着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个人,太子姬玧澄。 姬玧澄睨了姬筠风一眼,看着他颈项上的胭脂,淡漠的嘲讽,“四哥,你去拜祭淳皇后,怎么着也要干干净净的去吧?” “你什么意思?”姬筠风白了他一眼,不停的打着呵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成日在醉红楼鬼混就算了,但是起码去皇陵检点一点,你看看你脖子上的胭脂,你是要将淳皇后从皇陵里面气的跳起来吗?”姬玧澄愤怒的道。 “我的事情,你管的着吗?”姬筠风站起身,拳头紧握。 “我看不惯,当然管得着!”姬玧澄反唇相讥。 “是不是想打架?”姬筠风已经朝着姬玧澄走来。 “你们都闭嘴,坐下!”姬筠寒怒吼着,看着两人,眼看着姬筠风和姬玧澄谁都不服的坐下,凤栖霜抿唇偷笑了一下,原来这两人同时怕她的相公。 她伸手,想要挽住她相公的胳膊,却被姬筠寒悄无声息的躲过,姬筠风射来一个冷厉的眼刀,凤栖霜瑟缩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去驿站借两匹马,你们在驿站下车,自己骑马过去!”姬筠寒怒气凛然的看着两人。 姬筠风冷哼一声,率先跳下马车,“谁愿意跟他一个马车?” 姬玧澄也跳下马车,“我去骑马!” 凤栖霜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俩都下车了,不然这样四个人坐在车里,还真是尴尬。 行至一半的时候,郊区五里坡,外面骤然响起一阵打斗声。凤栖霜撩开帘子,只见姬筠风和姬玧澄已经在战斗圈内。只有他们这辆马车,因为被随行的侍卫包围,所以刺客尚未靠近。 她伏在马车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形式,脸倏然惨白。 只见包围着他们的侍卫,忽然之间倒戈相向,竟然拿着兵器杀了赶车的王府之人。其中一个系着红巾的汉子跳上马车,控制了缰绳,将马车朝着一个荒僻的地方赶去。后面倒戈的侍卫随着马车一起,挟持了马车。 ------------------------------------------------------------------------------- PS:最近卡文,求安慰,亲们都不要吝啬留言,看文之后,顺手鼓励一下哈! 第七十八章 真假寒王 更新时间:2013-10-26 10:50:44 本章字数:5386 只见包围着他们的侍卫,忽然之间倒戈相向,竟然拿着兵器杀了赶车的王府之人。其中一个系着红巾的汉子跳上马车,控制了缰绳,将马车朝着一个荒僻的地方赶去。后面倒戈的侍卫随着马车一起,挟持了马车。 姬筠寒坐在那里,巍然不动,隐藏在面纱后面的脸,神色微微变冷,连眸光都骤然冰冷了几分,他看着凤栖霜纤瘦的背影,双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把守,冷然道,“让开!” 凤栖霜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后退几步,站在姬筠寒的身后,姬筠寒轮椅扶手的地方,骤然迸射出几根淬着毒药的银针,银针射在假侍卫的身上,顿时有几个人倒了下去。 姬筠寒手中转动轮椅,身姿一个漂亮的旋转,人已经面对着马车的前方,他出手如风,一掌劈裂了前面的车厢,手中轮椅的扶手再次迸射出几根银针。 银针掠过假侍卫,射在疾驰的马背上,骏马嘶鸣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马车顿时停止了疾驰,往前冲了几步,停在原地轹。 姬筠寒回头看着已经惊呆了的凤栖霜,冷声道,“下车!” 凤栖霜这才反应过来,从马车上跳下,她穿着拖曳的长裙,下车的时候,踩着自己的裙摆险些摔了一跤。一只有力的大手搀扶住了她,她看见已经坐着轮椅下了马车的姬筠寒,惨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站在那里抿唇看着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假侍卫。 姬筠风和姬玧澄那边,黑衣人原来越多,两人都脱不开身,只能疲于应战,倒是他们这边的假侍卫,似乎更好应付一些艟。 凤栖霜站在那里,捡起地上的长剑,颤抖着想要帮姬筠寒,姬筠寒却根本不领情,轮椅飞快的旋转,凡是靠近他一丈之内的假侍卫,全部倒在了银针之中。 随着侍卫的倒下,他的轮椅再也没有办法发射出一根银针,他着急的拍着轮椅的按钮,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卫靠近。 他扭头看着一边的凤栖霜,隐藏在黑纱后面的脸,带着她不懂的冷意,“我杀出一条活路,你赶紧走!” 凤栖霜拿着长剑,脸色惨白,她不住摇头,眸光凄楚的看着姬筠寒。 他是她的相公,危险的时候,她怎么可以扔下他一个人,独自逃命? “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不逃,我们两个都只能死在这里!”姬筠寒冷然,双手一拍轮椅的扶手,整个人从轮椅上飞起,朝着侍卫杀去。 他的招式凌厉无比,双手浮起一股墨色的气流,凡是经过他的双手,所有的侍卫全部倒在地上,面容狰狞。 凤栖霜乘着假侍卫躲避他招式的时候,朝着远方跑去,她边跑边回头看,只见姬筠寒已经一招竭,再而衰,整个人被侍卫团团围住。 他的腿脚不便,再加上赤手空拳,所以打的相当吃力,眼看着那侍卫的长剑就要砍在姬筠寒的身上,他躲避不过,一辆疾驰的轮椅却在忽然之间闯入战圈。 凤栖霜站在轮椅后面气喘吁吁,眼眸灼灼的看着姬筠寒,姬筠寒明白她的意思,飞身坐在轮椅上,她就推着他一边打,一边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围攻他们的侍卫骤然之间扔出布包,布包中满是黏糊糊的东西,姬筠寒直觉的飞身而去,将凤栖霜护在身下,所有粘腻的东西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皱眉闻了一下,是蜂蜜。正在诧异这些人仍蜂蜜干嘛,耳边响起一阵妖异的笛声,接着是“嗡嗡嗡”的声音,一团团黑压压的云朝着这边飞来。 凤栖霜脸色难看,是马蜂,居然有这么多的马蜂,这些人想要控制马蜂攻击他们。 她推着他没命的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姬筠寒在轮椅上喊着,“停,快停下来,你放开我,自己去逃命,你身上没有沾染蜂蜜,这些马蜂不会攻击你!” 凤栖霜不住摇头,用力全身的力气推着轮椅跑,不,不行,她不能让他被马蜂攻击,不然这么多的毒蜂,他一定会没命…… 可是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蜂,眼看着他们就要被马蜂包围,姬筠寒银牙紧咬,一掌打在凤栖霜的肩膀,她瘦弱的身体就如一个断线的风筝,朝着远离他的方向飞去,他瞬间被马蜂包围。 黑压压的,他玄色的衣衫上,再也无一处裸露的地方,他整个人都会马蜂覆盖,凤栖霜看着他伸出手挣扎,不断挣扎,她脸色惨白的摇头朝着他冲去。 她不要他一个人受这样的痛苦,就算死,他们也要实在一起。 可是在她靠近的那一刹那,他似乎料到她的意图,转动轮椅朝着悬崖下方冲去。 凤栖霜的手触碰到了他满是蜂蜜的衣衫,他回头的那一刹那,头上的斗笠随着风飘走。清冷却深邃的眼眸,复杂却无畏的神色,这样的一双眼睛,久久的留在了凤栖霜的心里。 她怔怔的看着姬筠寒,忽然觉得,这样的姬筠寒,跟平日里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狰狞的面容,满是疤痕的丑陋脸颊,可是眼神却不一样。 衣衫滑过她的手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随着姬筠寒的身体一起跃下。 空中,依旧有零零落落的几个马蜂,可是在这样的极速下坠下,都没有任何攻击力。 凤栖霜的脑袋一脸空白,失重的状态让她无法思考,她只知道,她欠他的,太多太多,若是他非死不可,她就用这种方法报答他的恩情。 她是他的妻,天涯海角,天堂地狱,她都陪着他一起。 随着“嘭”一声巨响,凤栖霜的身体随着姬筠寒一起落在了寒潭之中,姬筠寒身上的马蜂早在他剧烈下坠的时候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此刻在水中,更是缓解了一部分的剧毒。 他一手抓住了凤栖霜的胳膊,发现她在水中没有闭气,竟然不停咳嗽,她呛了很多水。 她不会游泳…… 艰难的将凤栖霜拖上岸,帮她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姬筠寒昏了过去。 凤栖霜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她浑身湿透,冷的瑟瑟发抖。 旁边躺着玄色衣衫的姬筠寒,他浑身红肿,唇角溢出细细的白沫,一看就是中毒已深。 凤栖霜拉着奄奄一息的姬筠寒,朝着附近走去,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下一个地点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可是她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他会死掉。 不知道拖着他走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凤栖霜冷的不住发抖,她看着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随即一咬牙,拖着他朝着山洞走去。 山洞口有一种锯齿的柳叶形植物,凤栖霜在书中见过,这种是解毒的圣药,名字叫做六叶草。 她摘了一些叶子,揉碎了,叶子汁滴在姬筠寒的口中,喂了约莫十片叶子,姬筠寒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一边狼狈不堪的凤栖霜。 姬筠寒嘴唇颤抖,断断续续的道,“王妃,我死了之后,把我埋了,不要让任何人找到我的尸体,不能给,给四爷添麻烦……” 凤栖霜颤抖着,想要告诉他,她找到了解毒的药,他不会死,他会活下来的。 可惜尝试了半天,她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姬筠寒抬手,想要抚摸她削瘦苍白的小脸,手在离她脸颊一寸距离的时候,停在那里。 他不是真正的姬筠寒,他不是寒王,他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他凄凉一笑,薄薄的笑容浮在嘴角,无奈却又苍凉,他缩回自己的手,从衣袖中摸出一个拳头大的布包,将布包递给凤栖霜,他断断续续的交待,“将,将,这个……交给……四……” 凤栖霜却呼吸一窒,握住了他抬起的手,指着旁边的六叶草,想要告诉他,他不会死的。 姬筠寒却无奈的勾勾唇瓣,眼光开始变得迷离,放在凤栖霜手中的手,重重的无力落下,他睁着眼睛,再也没有办法呼吸,那双清冽的眸子,依旧无神的看着天空。 凤栖霜脸色惨白,蹲在那里,差点忘记呼吸,她定定的看着姬筠寒的尸体,骤然之间,尖叫一声,“啊……” 她冲破障碍,哭了出来,嗓音凄厉无比。 外面下起了雨,她冷的发抖,看着姬筠寒的身体,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带着他回寒王府吗?他毕竟是天之骄子,是皇上的儿子,他应该有一个体面的葬礼。 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她没有办法带他回去,她甚至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回去。 按照他的说法,埋了他吗?可是这样的换荒郊野岭,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呆在这里。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寒,寒……”她终于出声,嗓音粗哑,沧桑的似乎不是她自己的声音一般。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外面的天空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姬筠寒的身体已经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依旧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 凤栖霜哭的声嘶力竭,双眼红肿,她纤瘦的身体满是污泥,在跳崖的过程中,小腿被崖壁重重划伤,深可见骨的伤口,满是污泥和鲜血。 她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下过雨的泥土,松软稀疏,她一瘸一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一颗桂树。 八月桂子香,桂花虽然不好看,但是却是气味最好的一种花,她希望明年的八月,姬筠寒可以在一片花香中醒来。 “寒,你安息在这里好不好,等我回到寒王府,我一定带人来取走你的骨骸,到那个时候,我下去陪你,我说过对你不离不弃,就一定不离不弃……”凤栖霜嗓音嘶哑,她一边用手刨着泥土,一边低喃着,眼泪随着汗珠一起滴落在泥土中,又迅速的被她刨开的泥土掩去。 她纤细的手指,磨出血泡,里面的枯枝刮伤了她细腻的肌肤,她如没有知觉的木偶一般,依旧是不管不顾的刨土。 最后,终于刨出一个一人大的土坑,她的腿已经麻木,再也无法站起,双手十指,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她顺着地上爬着,向着安放着姬筠寒的山洞爬去。 寒王府中,姬筠风眉头深锁,旁边站着向左向右和莫北,莫北脸色难看到极点。哥哥莫南已经和王妃跳崖三天了,这三天,他们派出了大量的御林军,将山谷搜了个底朝天,可是都没有哥哥莫南和寒王妃的影子。 但是根据他们跳崖前的情况来看,莫南凶多吉少,那么多的马蜂,将他层层覆盖,他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纵使神仙也无力回天。 莫北站在那里,薄唇抿的很紧,跟姬筠风有几分相似的脸,浮上了一股戾气。 姬筠风倏然站起身,拳头紧握道,“不能再等了,若是被皇后找到莫南的尸体,那么三哥就真的死了!” “寒王可以假扮,但是王妃怎么办?”向左皱眉,提出这个问题。 “既然三哥可以假扮,三嫂一样可以是假的!”姬筠风拧眉,笃定的道。 昔日,寒王和寒王妃浑身都是伤的回到寒王府,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皇后看着床榻上那病怏怏的凤栖霜,眉头深深锁起,旁边站的太子姬玧澄,也不悦的抿唇。 皇后季明芳伸手,神色关心的抚摸凤栖霜的额头,试探她的体温,却悄无声息的拧了她的皮肤一把。 仔细看她的发际线处,看不出任何易容的影子,再掰开她的唇瓣想要仔细查看,却被姬玧澄阻止。 “母后,你究竟在做什么?”姬玧澄生气的看着季明芳,怒道。 季明芳微微一笑,站起身,姿态华贵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凤栖霜,不紧不慢的道,“都从悬崖上掉下来了,还能活着,当真是命大!” “母后你老实告诉我,那假侍卫,是不是您安排的?”姬玧澄上前,一把抓住了季明芳的手。 季明芳却睨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姬玧澄颓败的放下手,皱眉道,“我怎么都想不通,王府怎么会有假侍卫,三哥不会这么不小心,自己的人被掉包了都不知道,除非这些人一直都是居心叵测,潜伏在三哥身边!” “别人的事情,你不要管那么多,还是回府,好好准备迎娶太子妃吧!”季明芳不咸不淡,再次睨了床榻上的凤栖霜一眼,转身离开。 姬玧澄深深的看了一眼凤栖霜,叹息一声,随着皇后一起离去。 长秋宫中,皇后坐在那里,李嬷嬷附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皇后的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最后在说起姬筠寒昏迷不醒的时候,她站起身,不悦的抿唇红唇。 “娘娘,奴婢觉得奇怪,那马蜂只要被蛰一针,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可是王爷整个身子都被蛰了,竟然还没有死,只是重伤昏迷……”李嬷嬷疑惑的看着皇后,神色诡异的道。 “你什么想法?”皇后回头,看了李嬷嬷一眼。 “奴婢觉得,这王爷不像是真的,而且王妃也很有古怪,她一向跟菊娘最亲,可是现在,见了菊娘,也没有多大反应……”李嬷嬷总结的道。 皇后点头,“如果这王府的寒王不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寒王,可能已经死了,还有可能,死的只是一个替身,而真正的寒王,一直都隐藏在幕后……” 季明芳皱起好看的眉头。一手撑着案几,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她总是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她,若是姬筠寒一直都在暗处,那么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立刻派人去悬崖下面搜索,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姬筠寒的尸体!”皇后咬牙切齿,怒道。 “嗻!”李嬷嬷领命,躬身走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 被囚密室 更新时间:2013-10-27 11:40:31 本章字数:5438 寒王府书房中,姬筠风皱眉坐在那里,他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敲打椅子的扶手,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而是一抹深沉。 旁边的莫北一边摘着脸上的疤痕,一边叹息道,“四爷,我看皇后今日的脸色,似乎不大相信三爷平安回来了!” “不管她信不信,只要她找不到证据,三爷就永远不会死!”姬筠风缓慢的道。 “可是我们一天不找到王妃和我哥的尸体,我们就一天处于危险之地!”莫北皱眉提醒道。 “我知道,王府这边已经加紧人手,势必要在皇后之前找到他们!”姬筠风闭上眼睛,疲惫的伏在桌子上面轹。 * 凤栖霜爬上悬崖的时候,正巧有两拔人在同时找她。大概是他们想不到,这个蓬头垢面一身污浊,一瘸一拐的女人,会是寒王府那个天仙般的女主人,所以没有一个人留意她,任凭她从他们身边缓慢离开。 站在寒王府的大门口,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抬起手敲门,开门的是寒王府守门的马大爷,她刚刚开口,“我……袅” 门“嘭”一声关闭,里面传来老马的声音,“要饭也要看看地方,这寒王府的大门是你随便敲的么?最近我们主子心情很不好,赶紧滚!” 凤栖霜一阵无言,只能站在那里,希望看见一个熟识的面孔。 这寒王府的附近,她记得有一个寒潭,寒潭里的清水可以让她洗洗,不至于让她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于是她凭着记忆,朝着寒潭走去,洗干净了小脸,她看着寒潭里面出现了一个削瘦的脸颊。 里面的女子很瘦,很美,只是额头上那块触目惊心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她伸手捋了捋头发,让额头的刘海遮住那块黑色的疤痕。 揉了揉自己白皙的脸颊,她起身,再次一瘸一拐的朝着寒王府走去,这一次,老马总不会再以为自己是要饭的了吧? 刚刚走近寒王府,她看见了一队马车,马车在寒王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小雅从马车旁边走过,然后伸手撩开了帘子,帘子里面露出一张脸,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紧紧的,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小姐,您小心一点,你的身子还没有复原呢……”小雅贴心的话,从不远处传来,接着是小雅扶着马车里的女子下车。 凤栖霜慌忙躲在一边,怔怔的看着小雅扶着那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进了王府。 里面传来老马谄媚的声音,“王妃驾到——” 她站在那里,仿佛晴天霹雳,身体瑟瑟发抖,怔怔的看着队伍进了寒王府。 不,里面的人不是寒王妃,她才是,她是凤栖霜,她才是寒王妃,而且她的相公已经死了…… 里面的人怎么可以冒充她?她的相公不在了,整个寒王府应该一片素缟,所有人披麻戴孝,他们怎么可以用这大红的丝绸绾成花朵挂在那里? 凤栖霜不住喘息,她魔怔了一般,上前,想要敲门,却被身后一双手捂住了嘴巴,一把拉到暗处。 她扭头,看见了一双陌生的眼睛,那人伸手,一个掌刀砍在她的脑后,她昏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却是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刑部大牢。上方也坐着一个熟悉的人,皇后。 她双手吊在上方的铁环上,整个身体悬空在地牢中,纤瘦的身子,如秋风中一片树叶,摇摇晃晃。 皇后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她接过旁边侍卫手中的尖刀,看着她,唇角浮出一个冷冽的笑容,刀刃贴在她的脸上,明显显的刀刃,晃疼了她的眼睛。 她喘息着,不敢乱动,只是惊恐的看着皇后。 “你究竟是谁?是凤栖霜?还是寒王妃,亦或者你谁都不是?只是一个冒牌货?”皇后的刀在她的脸上刮着,似乎想要刮破上面的表皮,看清楚里面有没有第二张皮。 真真假假的寒王,她已经被弄的疯了,这一刻看谁都是假的。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怯怯的看着她,喘息着。秋水般的眼睛,如盛了一汪泉水,倒映出皇后得意的面容。 她的刀刃割破了她的脸颊,渗出殷红的鲜血,她疼的瑟缩一下,却没有逃避,只是怯怯的看着她。 “看来,这个是真的了……”皇后放下匕首,冷冷的看着凤栖霜,淡漠的道,“我问你,那日摔下悬崖的寒王,现在在哪里?” 凤栖霜没有说话,脸颊上的鲜血,顺着白皙的下颚流淌到胸前,为她并不干净的衣衫添了一抹艳色。 “说,假寒王的尸体呢?”皇后倏然抬起匕首,再次横在凤栖霜的脸上,眸中凶光毕露。 凤栖霜神色微微一变,怔怔的看着皇后,假寒王? 那日同她一起摔下去的寒王,是假的?她想起在马车上的事情,她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悄无声息的躲过,在山洞内,他叫她王妃—— 而且最后的时候,他让她将一个布包交给四爷,那个布包她打开看过,是寒王玺印。 这么说,死掉的那个,真的是假寒王? 因为他是假的,所以他才要求她,将他的尸体快些埋掉,目的就是怕人找到。 她怔怔的被吊在半空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从自己的思维中醒来,她将眸光转向皇后,只见皇后已经不耐烦,手中的匕首,在她脸颊上再次划出一个口子。 “快说,假寒王的尸体呢?”皇后怒吼,森森的视线,恍若毒蛇的信子一般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没有说话,反正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恢复,她可以继续装哑巴。 皇后准备再次下手,却被李嬷嬷阻止,“皇后娘娘,这寒王妃已经是哑巴了,您忘记了吗?” 皇后冷冷一笑,随即示意一边的侍卫,将凤栖霜放下,凤栖霜落在地上,感觉两只手腕都要被勒的断掉,她抚摸着自己红肿的手腕,依旧不吭一声。 有人扔来了纸笔,皇后怒道,“将你和寒王偷天换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清楚,还有,写清楚假寒王尸体究竟在哪儿……” 凤栖霜看着那白纸,只是缓慢摇头,并不说话。 她摇头还没有摇完,李嬷嬷一个狠历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怒道,“贱人,叫你写你就写,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寒王妃吗?” 凤栖霜被打的摔倒在地,口中吐出鲜血,那红梅般的血迹洒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漂亮的如同雪地中飘落的几瓣梅花。 她躺在地上,无力挣扎,刚刚尝试着起身,就被旁边一只有力的手再次打倒在地。 耳朵“嗡嗡”作响,凤栖霜头晕目眩,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皇后冷笑,“还是个硬骨头,不会说不会写,带路你总会吧!” 她扭头,使了个眼神,“带着她去悬崖下面,找出假寒王的尸体,不然,刑部大牢的刑具,挨个儿给她尝一遍!” 旁边立刻有人应声,拽着她就往外面走去,忽然之间,外面响起一阵打斗声,接着是狱卒的惨叫。 皇后脸色一变,喊道,“护驾,护驾——” 旁边的侍卫立刻团团的将她守护在周围,少了侍卫在门口的阻拦,黑衣人杀进来的很快,为首的黑衣人看了躺在地上的凤栖霜一眼,淡漠的举起弓箭,对准了凤栖霜。 凤栖霜只觉得,心似乎陷入了腊月中的冰窖,凉的透心骨,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 从那举起弓箭人的眼神,还有他的动作,她认出了他。 姬筠风…… 只有他,才会有这么漂亮的拿弓姿势,只有他,才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 他想杀了她,只是为了保守假寒王尸体的秘密。 眼看着他将弓拉成满月,眼看着他松开了弓,利箭破风,呼啸着,带着席卷一切的寒意,径直射入了凤栖霜的胸口。 钻心的痛意让凤栖霜张口,她想要呻-吟,很痛,真的很痛,可是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究竟是哪里痛,她也不知道。 她想起了一双眼睛,丑陋,却温暖的眼睛。 寒,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死了…… 箭射入凤栖霜胸口的那一刻,所有人慌乱起来,皇后这才明白,来人的目的不是她,而是凤栖霜。 “快,快传御医,不能让她死了……”凤栖霜的耳边响起皇后的声音,接着是所有人手忙脚乱。 再次醒来,凤栖霜呆在一个幽暗的密室当中,旁边的摆设很是雅致,温润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躺在那里,觉得动一下都很困难。 “别动,你身体很多地方都有伤,小腿也骨折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莫名的温暖之意,却让她如坠冰窟。 姬筠风,是他。 他不是要杀了她么?为什么她还没有死,而且好好的呆在他身边。 她果真,躺在那里不再动弹,姬筠风转身,眸光阴鸷的看着她,“你从悬崖上爬上来,为什么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我?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凤栖霜觉得好笑,但是却强忍住笑意,她不想惹恼他这个恶魔,只是淡漠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别装死,你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姬筠风一把提起她,将她拎了起来,她痛的蹙起眉头,他才松了力道。 凤栖霜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累,连睁开眼睛都不想。 姬筠风递来一杯茶水,喂着她喝下,她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开口,沙哑的声音却不像是她的,“我相公呢?” 她缓慢的问道。 姬筠风冷笑连连,“果然,御医说的没错,你的声音已经恢复,你的伤也不碍事,只是你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凤栖霜再次闭上眼睛,不想与他纠缠。 “你就这么喜欢他?他跳崖,你就随着一起跳崖,只是因为他给了你寒王妃的身份?”姬筠风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隐忍的怒气,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跳,颤抖着的手,似乎随时会用力,结束了她的性命。 凤栖霜依旧闭着眼睛,痛苦的蹙眉,不再开口说话。 “你说啊,说啊!”姬筠风摇晃着她,恨不得一把撕开她淡漠的脸,看看她脑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我当然喜欢他,他是我相公,他给了我一切,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他,他生我就生,他死我就死!”凤栖霜睁开眼睛,咆哮起来,她愤怒的瞪着姬筠风,胸口不断起伏。 每起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胸口的白布证明,那一箭,他依旧射出去了,他确确实实是想要杀了她。 姬筠风冷笑,似乎被她的声音刺痛了一般,他起身,踉跄着出去,站在外面,不住的喘息。 “爷,为什么不告诉王妃,其实那箭在你射出去的时候,已经被你震断了箭头,箭上涂了假死药,只有这样才能瞒过皇后……”向左不明白的看着姬筠风,刚刚里面两人的争执,他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主子的心思,他动,主子是喜欢上了寒王妃,可是现在的局面……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那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三哥对她好,那个居心叵测的太子对她好,她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一眼?”姬筠风捂着自己的胸口,酸涩在心脏的位置无线扩大,他难受的快要死掉。 腥甜的滋味,在喉头涌出,他咬牙忍住,捂着胸口的力道加剧,那腥味却百转千回,最后化为一道血雾,喷薄而出。 “爷,爷你怎么了?”向左脸色一变,看着吐血的姬筠风,着急的喊道。 “让开!”姬筠风一把推开向左,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骤然转身,朝着里屋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走去。 凤栖霜见他去而复返,狭长的凤眸,带着咄咄逼人的火焰,他浑身都似乎燃烧着怒气,一把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凤栖霜挣扎着,脸色苍白。 “强-奸你!”姬筠风怒吼,一把擒住她纤瘦的肩膀,狠狠的吻住了她苍白的柔唇。 她的挣扎呜咽全部被他吞入口中,他所用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揉碎,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他暴风雨般的强吻。 他的手缓慢抚上她胸口受伤的位置,她每挣扎一下,他就故意弄疼了她,她哭着流出眼泪,他闭着眼睛不去想她的感受,粗暴的撕裂她身上的衣衫。 她白皙滑腻的肌肤刺激了他,他如一个饥饿了许久的野兽,在她身上一点点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瓣,她哭喊出声,“放开我,放开我!” “唰”一声,她耦合色的肚兜被他撕裂,那两团白皙的绵软露了出来,颤巍巍,似乎两团等人采撷的花朵,他眼眸猩红,低头吻住了她的柔软。 她哭喊着,推拒着他的头,双腿不住挣扎,却被他狠狠压住了腿。 她的指甲划伤了他的脸,他起身,冷漠的看着她,开始快速的解着自己的衣衫。 月牙白的腰带被他紧紧的缠在她的手上,她的双手被反绑在头顶的床柱,她挣扎的更加剧烈,他就狠狠的拉扯下她的裤子。 她哭的声嘶力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挣扎不过,想要再次咬舌,却被他狠狠的捏住了下颚,他阴沉冷鸷的面孔,紧紧的凑着她白皙的小脸,“凤栖霜,最好不要惹怒我,你那个二小姐妹妹,三天之后还等着我去迎娶,不想她大婚之夜被抛弃,你最好乖一点……” 她果然停止了挣扎,凤府一个小姐已经这样了,她不能再毁了栖霞。 看着她的脸颊,他的身体随即一沉,重重的,他进入了她,似乎惩罚一般,他剧烈的抽-动起来。 第八十章 十面埋伏 更新时间:2013-10-28 11:19:30 本章字数:5453 她干涸的甬道,不住推挤着他,似乎抗拒他的闯入,他却被夹的险些失守,喘息着,他平复自己的心情,拥抱着她,他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凤栖霜脸颊上挂着泪水,她哽咽着,用仇恨却冰冷的眼神看他,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分身依旧在她身体里面,他伸手抚摸她清秀的脸颊,不住叫着她的名字,“栖霜,栖霜……” 他亲吻她的脸颊,腰部开始动作起来,每一下都深入灵魂般的撞击,让她的身体重重颤抖。她紧咬下唇,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终于在他发泄过后,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眼角还有一滴滑落的泪水。 姬筠风躺在她身边,看着屋顶的天花板,这里是寒王府的一处地下室,没有窗户,气氛沉闷,旁边是弓成一个虾米状的凤栖霜。 他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她背对着他,黑瀑布般的长发包裹住她整个纤细的身体轹。 他有些不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手却在伸出一半的时候,僵在半空。 叹息一声,姬筠风缩回大手,头枕着自己的手,他躺在她的旁边,很久很久。 凤栖霜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总之醒来的时候,密室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羝。 她穿好衣服,披着一头长发就走了出去,外面守着两个侍卫,不住走来走去巡逻的是向左,向左见凤栖霜醒来,微微行礼,恭敬的道,“王妃,四爷交待,您的伤没有好之前,不能出密室!” “三爷呢?”凤栖霜看着向左,抿唇道。 这么久,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死掉的三爷是假的,那么平日和她相处的那个三爷呢?她有种预感,平日里的那个三爷,才是真正的三爷。 她不希望三爷死掉,姬筠寒是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向左为难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你告诉我,三爷在哪里?”凤栖霜上前一步,眼神咄咄的盯着向左。 向左讪讪的低头,“王妃请回吧,您的问题我会转达给四爷……” 凤栖霜看了向左一边,愤恨的转身,朝着密室内走去。 密室中摆放着瓜果甜点,还有一壶温热的菊花茶,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漠的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饮着。 中午的时候,向左送来午膳,清粥小菜,全部都是她平时喜欢的食物,可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姬筠风回来。 因为在密室,没有光线,所以她根本分不清时间,等下人第四次送来热好的饭菜的时候,姬筠风终于出现。 他喝的醉醺醺的,脸色微红,看见她坐在那里,他随即上前坐在她的旁边,“向左说你不肯吃饭,为什么?” “我要见三爷姬筠寒!”凤栖霜蹙眉,将椅子挪了一些,远离姬筠风。 姬筠风微微一笑,嘲讽的开口,“三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死心吧,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三爷喜欢谁,跟你没有关系,也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他是我相公,我是他妻子!”凤栖霜一字一顿,缓慢的道。 姬筠风再次嘲讽一笑,点头,平日里和她朝夕相处的三爷就是他,就是他姬筠风,这话差点说出口,可是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 很好,很好,她对三爷死心塌地…… 其实三爷对她不见得很好,他大婚之夜检查她的清白,将她遣送回相府。 他用一根仿真的男性模具,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他还将她绑在房梁上,用斗笠遮住了她的脸…… 姬筠风心里苦涩无比,看着她清秀淡漠的小脸,他骤然起身,冷漠的道,“你想见三爷,这些日子就乖乖的在这里养伤,好好的,做我的——” 他伸手,手指轻佻的勾画她白皙的小脸,邪肆的凤眸流露出一抹森冷的玩味之意,薄唇一字一顿的吐出两个字,“玩宠……” 他说完,转身离开,凤栖霜却脸色煞白,怔怔的坐在那里,良久良久。 景阳轩书房中,姬筠风戴着斗笠伏在案几上,他一身玄色的衣衫,远远的看去,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姬筠寒。 女子进门的时候,莫北拦住了她,他看了看屋内的玄衣男子,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称呼。 他穿着三爷的衣衫,却没有化妆,是该叫他三爷呢,还是四爷呢? 正惆怅着,姬筠风自己直起了腰身,隔着斗笠,他看了外面的女子一眼。 女子穿着凤栖霜平日里的衣衫,脸上经过易容,模样跟凤栖霜无二,不是他亲手易容,他自己也不看出这人根本不是凤栖霜。 “进来吧……”姬筠风缓慢的起身,伸展胳膊,活动筋骨。 女子进门,关上了房门,蹙起眉头上前一步,一把揭开姬筠风头上的斗笠,“四爷,你怎么了?若是被皇后和皇上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平日里的一切努力,都得毁于一旦!” “小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宁愿选择那个不人不鬼的三爷,也不愿选择我……”姬筠风闭上眼睛,眉宇间都是痛苦之色。 “四爷,你都要成亲了,我拜托你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好不好?”小翠看着姬筠风,叹息一声,再走过去将窗户掩好。 “我大婚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姬筠风倚在桌子上,双手环胸,兴致恹恹的道。 “准备好了,现在孙阁老和风丞相,已经相互斗起来了,我相信皇后那边,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一回,有好戏看了!”小翠点头,眸子闪着光华,似乎期待这一日很久。 姬筠风只是淡漠的微笑,并不说话。 小翠再次开口,“四爷,您很久没有去见过茹素姑娘了,她身边的依依上次见了我,问起你呢……” 姬筠风脸色微微一变,放下环胸的双手,正色道,“茹素怎么了?我上次不是警告过她,让她赶紧回岭南吗?” “茹素姑娘不肯,她一定要为你查出皇上背后的秘密!”小翠无奈的道。 姬筠风剑眉深深皱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点头,“你安排一下,我晚上去见她……” 小翠点头,随即施礼走了出去。 是夜,月明星稀,薄薄的雾气浮在寒王府上空,万籁俱静。 柳树梢头,弯月如刀,树下光线斑驳,微风拂过,湖中波光粼粼。 皇宫中,皇后不安的走来走去,李嬷嬷披着斗篷脚步匆匆,一见皇后随即跪下慌忙行礼。 皇后却上前,一把扶起了李嬷嬷,着急的道,“快,快说,寒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娘娘,奴婢亲眼看见,四爷穿着一身夜行衣,飞出了王府,我们的人想要跟着,却武功差了很大一截,所以很难追上!”李嬷嬷急促的道。 “四爷?姬筠风?”皇后松开了李嬷嬷的手,蹙眉后退几步,仔细思索着。 “没错,就是四爷姬筠风!”李嬷嬷笃定的道。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皇后挑眉,疑惑的看着李嬷嬷。 “他的容貌就是四爷无疑,三爷那个鬼样子,不可能是三爷!”李嬷嬷摇手,着急的看着皇后,得赶紧想对策,不然,又让这一次机会白白流走。 皇后走来走去,很多问题在脑海中浮现,三爷那个鬼样子?其实他那个鬼样子,别人很好假扮他,脸上贴着疤痕,头上再戴着斗笠,谁还能看出,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三爷…… 还有上一次,南巡回来,皇上要去青楼看老四,寒王妃立刻晕倒,老三就名正言顺的先走了,他一定是找机会溜回青楼。 这么说,平时的老三和老四,都是一个人假扮,若是两人同时出现,那么老三一定是假的。 因为老三比起老四,要容易假扮的多,这个老四,平日里一副无害的样子,原来心机最深的,就是他。 皇后为自己这个认知兴奋起来,好,很好,现在机会来了…… 她一挥衣袖,朝着长乐宫走去,“摆驾,长乐宫,邀皇上一起去寒王府,看看三爷和四爷!” 寒王府中,菊娘眉头紧锁,帝后半夜莅临寒王府,点名了要见寒王和四爷。可是偏偏,寒王和四爷都不在府中,也没有人知道,两位爷究竟去了哪里。 此刻皇上和皇后端坐在前方,静静的等着下人将寒王府找了一圈,皇后的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皇上却皱起了眉头。 “老四不成器,成日厮混于青楼茶馆,老三呢?老三去了哪里?”皇帝咆哮着,看着站在一边的寒王贴身侍卫,莫北。 莫北着急的蹙眉,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低头站在那里,不敢发一言。 皇帝起身,愤怒的走来走去,整个寒王府忙成一团,可是依旧没有寒王的影子。 “皇上,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皇后起身,斜睨了跪地的所有人一眼,缓慢的道。 “你说!”皇帝显然还在生气,背负双手,看着跪地的丫鬟,吹胡子瞪眼。 “皇上不如就在这寒王府等着,等着三爷和四爷同时回来,叫御医看看,三爷脸上的疤痕是真是假,还有,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太监……”皇后巧笑着建议。 皇帝一怔,回头看着皇后,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眸光一闪,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莫北却一头冷汗,后退几步想要离开,却被皇后叫住,“莫侍卫,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不如就呆在这里,陪着皇上一起等着寒王,如何?” 莫北跪地,冷汗已经将衣服打湿,“嗻——” 他应道。 时间似乎流逝的特别缓慢,沙漏中的沙子,在花厅中发出细碎的沙沙之声,所有人屏息凝视,静静的跪在那里,等着上方帝后的发话。 终于到了天明时分,皇后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皇帝,“皇上,寒王和四爷,看来是不会回来了!” 皇帝起身,背负着双手,看着外面的秋景,枯叶盘旋在枝头,被风吹着不肯落下,它们这究竟是在眷恋什么? 若是它们不肯落下,这大树的营养,怎么够它们应付接下来的冬季呢? 寒儿风儿,你们就如这枯叶一样,是时候,该离开了…… “皇上,您最心爱的儿子姬筠寒,早在两年前就被大火烧死,如今的姬筠寒,根本就是姬筠风玩的一人两角的把戏,他将臣妾和皇上玩弄于鼓掌之间,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皇后戚戚然的看着皇上,痛心疾首的道。 皇帝只是深深的皱眉,背负双手闭着眼睛,任凭沙漏中的沙子,一点一点流走。 “皇后娘娘,王爷的清白,不容你如此污蔑!”莫北上前,义正言辞的道。 “大胆奴才,竟然以下犯上!”刘管家上前一步,呵斥着莫北。 莫北回头,看了刘管家一眼,“刘管家,做狗也要分个是非曲直,若是没有证据乱咬,那就是疯狗!” “你……”刘管家脸色一白,指着莫北,气的身体瑟瑟发抖,却无法辩驳。 皇后冷冽的看着莫北,双手交握于胸前,走到莫北的身边,阴沉的道,“你说谁是狗?” “谁没有证据的乱咬我的主子,谁就是狗!”莫北冷然,挺直了脊背跪在那里,一身浩然正气。 “本宫没有证据?”皇后气的脸色煞白,愤怒的看着莫北,一挥衣袖,“来人,将证据拿出来,本宫让你们死的明白!” 花厅后面,立刻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李嬷嬷的声音,她拿着一个布包“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身前,双手呈着布包,“皇上,这包东西,是在景阳轩书房找到,请皇上过目!” 皇帝冷厉的眼神,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别过头去,并不说话。 她确实在刚刚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搜府,而且着人牢牢的看守寒王府,不允许任何人出去通风报信,若是不这样,她怎么能将姬筠寒和姬筠风一网打尽? 皇帝用眼神示意罗公公,罗公公随即上前,接过了李嬷嬷手中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寒王京城用的斗笠,还有一些带着粘性的黑色疤痕。 皇帝大惊失色,惊讶的张大嘴巴,神色阴沉的看着莫北。 莫北依旧挺直了脊背,不再说话。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怕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将黑色斗笠,玄色衣衫,和那些带着粘性,可以以假乱真的黑色疤痕仍在了莫北身边,怒气腾腾的道。 莫北别过头去,并不回话。 皇后却冷笑着上前,阴测测的看着莫北,“证据都在这里,还不老实交代?” “没什么可交待的,这些都是李嬷嬷诬陷三爷,所有人都知道,李嬷嬷就是你放在王府的眼线,凭着这个,就能定了三爷和四爷就是同一人吗?可笑之极!”莫北义愤填膺的道。 皇帝挥手,“来人,将莫侍卫拉下去,严刑拷问!” 皇后冷哼一声,走到皇帝的身边,“皇上,怕这个莫侍卫,骨头硬的狠,他是断断不会出卖他的主子!” “皇后说,该怎么办?”皇帝看着皇后,眸光深沉。 “依臣妾看,所有的事情,有一个人肯定知道,那人就是寒王妃,现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寒王和四爷,却没有人找过寒王妃,皇上不如找找寒王妃试试?”皇后微笑着建议道。 皇帝点头,随即冷声吩咐,“传令下去,宣寒王妃见架——” “皇上,若是午时再找不到寒王妃,寒王和四爷都不出现,那该怎么办?”皇后笑着,坐在那里,这一局,她势必将老三和老四,一举拿下。 “若是午时已到,找不到寒王妃,老三和老四再不出现,那就将寒王府抄家,削去寒王头衔,将老四贬为庶人!”皇帝冷漠的道。 第八十一章 真的毁容 更新时间:2013-10-29 11:26:07 本章字数:5538 京城外的桃花林中,姬筠风坐在那里,好看的剑眉蹙成一团。旁边是哭哭啼啼的颜茹素,颜茹素捧着姬筠风的手,眼圈通红,不住哽咽着,“风,我们走吧,我们逃出京城,这里容不下我们,岭南可以……” 姬筠风倏然站起身,回头看着妙手神医岳空空,只见他在不紧不慢的调试着药物,将一团漆黑的药汁用药杵搅来搅去。 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好了没有?再晚一些,皇上就要将寒王府抄家问斩了!” “真搞不明白,姬应龙究竟是不是你父亲,居然帮着皇后,这样对付自己的儿子!”岳空空将药汁倒在一边的药碗中,又重新捣别的药汁。 姬筠风抿唇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岳空空手中的动作,倒是颜茹素站起身来,满脸都是泪痕的看着岳空空,“岳神医,我求求你,风他不能真的毁容成为太监,你劝劝他跟我一起离开……轹” “郡主,我也很想帮你,可是小风的性格,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你自己也明白!”岳空空一边进行着手边的动作,一边看着颜茹素,歉意的道。 “就算他自我毁容,废掉自己的男性尊严,皇上也不一定相信他,到时候三爷出来,四爷却没有办法出来,你们以为皇上还会相信你们吗?”颜茹素哭着,眼泪汹涌的看着岳空空和姬筠风。 姬筠风叹息一声,用手抚上颜茹素的脸颊,“茹素,回去吧,回岭南,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糁” “是啊,是啊,你都要毁容成太监了,茹素,他不值得的!”岳空空在一边煽风点火。 “我不要!”颜茹素哭着,扑进姬筠风怀中。 姬筠风搂着颜茹素,只是皱紧眉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凤栖霜那张素净的小脸,还有她隐忍的眼神。不知道寒王府的那个地下密室,有没有被皇后搜到,她现在好不好…… “好了,这些药足以将你伤口做旧,不过你得想清楚,从今以后真的要变成丑八怪太监吗?”岳空空将药汁调和在一起,推到姬筠风的身前。 姬筠风看着这些药汁,脑中想着的,依旧是凤栖霜,她若是知道,平日里和她朝夕相处的三哥就是自己扮的,一定会很生气吧? 恐怕连对着三哥时候的唯一好脸色,也吝啬给他…… “没错,空空,你最熟悉以前的假疤痕是怎样的,所以,你来动手吧……”姬筠风从衣袖中拿出火折子,点燃,然后递给了岳空空。 “不要!”颜茹素尖叫着,过去抢岳空空手中的火折子,却被姬筠风一把点住了穴道。 他推着她走了出去,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关上了房门,将她满是泪水的脸颊隔绝在了外面。 岳空空叹息的看着姬筠风,火折子已经点燃了火把,通红的火把凑近他俊美的脸,姬筠风一动不动,只是站着,薄唇紧抿。 “小风,你这样,值得吗?”岳空空蹙眉,月牙白的衣衫,被通红的火把照耀成橘色,他斜倚在桌子上,定定的看着姬筠风,给他最后的思考时间。 “若是你母亲被人害死,父亲突然性格大变,哥哥现在还躺在床上无法醒来,你就不会这样问我,究竟值不值……”姬筠风淡漠的道,他握住岳空空的手,让火把灼上自己俊美的脸颊,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他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快些动手吧,父皇那边,没有时间了!” 岳空空却骤然缩回了手,将火把放在一边,深沉的道,“还是在毁容之前,去见见你的哥哥吧……”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任凭着岳空空拉着他的手,朝着里屋走去。 里屋中,空气明显比外面清新一些,屋子的周围放了很多盆栽,这都是哥哥的习惯,姬筠风看着床榻上,那躺着的俊美男子,深深蹙起眉头。 “哥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姬筠风坐在床榻边,握住了床榻上男子的手。 男子长的跟他一模一样,可是从他肌肤上淡淡的疤痕来看,曾经受了很重的伤。 他脸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太过削瘦的身体,躺在那里一点生气也无,似乎睡过去很久很久。 姬筠风伸手,将他削瘦的手背贴在自己刚刚被灼伤的脸颊上,“哥,你安心养伤,我没关系的,我一定查出母后的死因,找出我们的父皇……” “哥,要是可以,你就早点醒来,我好辛苦,我一个人,真的好辛苦……” “哥,不要再睡了,你知道吗?我们的父皇被掉包了,他已经不是我们的父皇了……” “哥,究竟要怎样,你才能醒来……” 姬筠风伏在床榻上男子的身体上,良久良久,岳空空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环抱着双手,静静的站在那里。 半响,姬筠风从男子的身体上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坚定无比,“没有时间了,动手吧……” 岳空空将眉头蹙的更紧,只能叹息一声走出里屋,拿着火把定定的站着。 姬筠风靠近他,站在那里,眼神坚定。 “我动手了,要是疼的话,你就叫出声……”岳空空叮嘱着,始终不忍心下手。 外面颜茹素的哭声更加凄凉,似乎知道了岳空空正要动手,她哭的撕心裂肺。 不理会外面的哭声,岳空空用火把一点点灼上姬筠风完美如斯的脸。 半个时辰之后,姬筠风整个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岳空空将药汁涂在他的脸上,红肿的伤口,立刻变得焦灼,似乎已经被烧了许多年一般,与以前姬筠寒的疤痕无二。 岳空空打开,房门的时候,颜茹素正好穴道自动解开,她哭着走进房间,看着坐在一边,丑陋不堪的姬筠风,“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身边,捧住了他的双手,将脸埋在他满是疤痕的手上。 “茹素,回去吧,我已经这样,不可能再有任何未来,所以你走吧……”姬筠风的气息微弱,带着痛苦过后的孱弱之感,他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日头东移,缓慢的起身,眸光变得坚定无比。 “不,我不回去,筠风,你知道,就算你真的面容尽毁变成太监,我也不会离开你!”颜茹素哭着,紧紧的抱着他,将脸颊贴在他削瘦的身体上。 姬筠风叹息一声,并不说话,只是将眸光落在一边的岳空空身上。 岳空空依旧在调和着面糊一样的东西,头也不抬的道,“皇上那边,你得先应付几天,若是我拿你的骨骼做底,这就不是易容,而是真正的你……” “三天的时间够吗?”姬筠风站起身,整理衣衫道,“三天之后,我就要娶孙香香和凤栖霞同时过门,到时候姬筠风和姬筠寒必须同时出现,你必须帮我想想办法!” “我知道!”岳空空点头,脸上凝起一抹深沉之色,手中的动作却也缓慢了许多,似乎想起什么一般。 姬筠风出去的时候,岳空空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他削瘦却挺拔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目送着他离开。 寒王府内,皇上已经下了抄家的命令,却在门口走出了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王府的下人,欢呼着喊着,奔走相告,帝后脸色诧异的坐在花厅,静静看着坐在轮椅上,自己转动轮椅的姬筠寒。 “寒儿?”皇帝站起身,神色莫测的看着姬筠寒,这种气息很熟悉,他是寒儿没错。 “父皇,孩儿见驾来迟,请父皇恕罪!”姬筠寒从轮椅上站起身,想要跪地行礼,却被皇帝上前一把扶住,“寒儿免礼!” “来人!”皇后站在一边,脸色难看,“给寒王瞧瞧,他身子是否有大碍,更深露重,王爷一夜未归,切莫得了风寒,徒惹本宫心痛!” 旁边立刻有御医上前,替皇帝搀扶住了姬筠寒,扶着他坐下,然后仔细的检查他的皮肤,甚至用手揭了揭他皮肤上的疤痕。 姬筠寒痛的惊呼一声,那本来尚未结疤的伤痕,立刻流出鲜血,他一把捂住伤口,狰狞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 御医诧异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不解的看着姬筠寒。 “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上前,蹙眉看着姬筠寒道。 “父皇恕罪,儿臣和老四深夜拜祭孝贤皇后,未料遭遇刺客,无奈躲在皇陵,可是皇陵,却燃起了大火……”姬筠寒缓慢的道,脸上的虚弱之色尽显。 “皇陵燃起大火?”皇帝的脸色倏然一变,提高了声音道。 姬筠寒点头,“那刺客见我们藏在皇陵中,不便寻找,就放火烧了皇陵!” 皇后的脸色一变,坐在那里,狐疑的看着姬筠寒,却不说话。 “那老四呢?风儿呢?”皇帝着急的道。 “老四他……”姬筠寒刚想回答,却被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父皇,孩儿在这儿呢,其实孩儿只是小伤,可是偏偏三哥小题大做,非要孩儿留在岳空空的医馆……” 随着这道清朗的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摇着折扇走了近来,他见了帝后也不行礼,大喇喇的坐在皇后左手边的位置,笑着看着皇帝。 姬筠寒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却似乎没有看见他的眸光一般,只是风流的笑着,翘起一条腿叠在腿上,邪肆的看着帝后。 皇后脸色顿时一白,对着御医使了一个眼色,御医忙请示了一番,帮姬筠风把脉。 姬筠风凑近御医,直到眼睛对上眼睛,他使劲揉揉御医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调侃,“孙御医,我知道我长的很好看,可是你要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孙御医慌忙低头,专心把脉,姬筠风这才笑着作罢。 旁边已经有丫鬟打来了温水,一人一盆递给姬筠风和姬筠寒道,“三爷四爷请洗把脸……” “贴心的丫头!”姬筠风伸手,捏捏丫鬟的脸颊,逗的丫鬟一阵耳红面赤,这才作罢,将修长的手伸进水中,开始洗脸。 他洗的很仔细,可是也不刻意,最后将温热的毛巾搭在脸上须臾,舒服的叹息一声,这才将毛巾拿了下来丢在水盆中。 姬筠寒同他相比,就严肃的多,先是将毛巾打湿,然后拧干了水分,一点一点擦拭自己满是疤痕的脸颊。 “好了,昨晚的闹剧到此为止,老四你专心养伤,三天之后等着做新郎!”皇帝愤怒的瞪了皇后一眼,转身离去。 皇后则是阴沉沉的看着姬筠寒和姬筠风,一甩衣袖,狐疑的离去。 景阳轩书房中,姬筠寒和姬筠风坐着,两人面对面,气氛显得有些僵滞。 “你很早就醒来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出来面对,是吗?”一身黑衣,脸上满是伤疤的姬筠风,复杂的看着姬筠寒,愤慨的道。 “对不起……”姬筠寒闭上眼睛。 “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姬筠风弄不清楚,这究竟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天纵英才的三哥。 “小风……”姬筠寒叹息一声,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抚摸姬筠风满是伤疤的脸颊,却被姬筠风扭头,躲了过去。 “是岳空空劝我出来的,皇宫的一切恩怨,我真的不想再插手,母后已经死了,就算你查出凶手,报仇雪恨,你又能怎样?”姬筠寒叹息着,转过身,背对着姬筠风,蹙眉道。 “母后的死可以不计较,那父皇呢?”姬筠风从轮椅上站起身,走到姬筠寒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袖,逼着他面对自己,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父皇呢?父皇被人掉包了,现在皇宫中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父皇,茹素以宫女的身份潜伏在那人的身边,目的只是查出父皇的下落,哥,这些你真的不管么?” “我管不了!”姬筠寒摇头,神色淡漠,“小风,我只是想要离开,离开京城的是是非非,去大江南北闯一闯,你就当做你这个三哥已经死了……” 姬筠风的手,无力的落在,他站在他的身边,如一个孤独的孩子,低着头,并不说话。 “小风,听三哥一句劝,往事往矣,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别再纠结过去,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幸福!”姬筠寒扶住姬筠风的肩膀,苦口婆心。 “对不起,我做不到你这么豁达,母后的音容笑貌,父皇的严厉教诲,还有我们一家人的甜蜜过往,全部都时时刻刻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必须查出母后的死因,找到真正的父皇!”姬筠风笃定的道。 “既然这样,人各有志……”姬筠寒蹙起眉头,闭上眼睛,从心底叹息一声道。 “哥,若是你想离开京城,帮我应付完三日之后的婚礼,随你离开!”姬筠风开口,狭长的凤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这么做,岳空空已经告诉我了所有情况,你放心,三日之后,我会帮你将孙香香和凤栖霞一起娶回来!”姬筠寒拍着姬筠风的肩膀,点头道。 密室中,凤栖霜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久,没有人送饭给她,甚至连热茶都没有一口。 她几次起身,想要离开密室,可是却想起她正在和他负气,若是她这个时候出现寻找吃的和水,不是表明自己低头了吗? 不行,就算饿死渴死,她也要见到自己的相公,在姬筠风没有将真正的姬筠寒带来见她之前,她不可以低头。 这样想着,就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入夜时分,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轮椅转动的声音。姬筠寒那熟悉的黑色斗笠出现在了密室的门口,她如弹簧一般,从床榻上起身,冲进了姬筠寒的怀中。 “寒,你没有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凤栖霜拥住了姬筠寒的身体,淡淡的花草香气萦绕在鼻端,就是这个气息,就是这个…… 她是姬筠寒没错,他是她相处了这么久,每天朝夕相对的相公。 ------------------------ PS:亲们,跪求红包,看着别人文里面的红包,赵菇凉嫉妒啊,酱紫好了,每天红包超过一万,加更一章,亲们表骂赵菇凉无耻啊,其实只是女人的虚荣心作怪而已…… 第八十二章 偷溜出去 更新时间:2013-10-30 9:43:49 本章字数:5342 “栖霜……”隐藏在斗笠后面的姬筠风,深深的蹙起眉头。虽然已经看不清昔日俊美无俦的五官,但是那清灼的气质,依旧美的惊心动魄,他就如一只浴火之中的凤鸟,浑身烈焰燃烧,几乎焚毁周围的一切。 凤栖霜紧紧的抱着他,感觉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原本以为,他死掉了,在坠崖的时候,已经死掉,他被她亲手埋葬。 可是现在,他就一身黑衣的坐在她的眼前,尽管他很丑,尽管他不能人道,但是他却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天和地。 那个时候,她不懂这种感情,她以为这只是单纯的依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太监,后来她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 凤栖霜脸上挂着一抹愉悦的笑意,推着姬筠风走了出去,门外,向左奇怪的看着凤栖霜,恭敬的跟她打招呼,她礼貌的应声轹。 景阳轩侧厅中,凤栖霜拿出了藏在身上许久的一样东西,交给了姬筠风,姬筠风拿着那枚寒王玺印,沉默的看着包裹着玺印的黑布,良久不肯开口说话。 “寒,我不知道那个假扮你的人是谁,但是他死之前,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四爷,你知道,四爷那个人一向没个正行,所以我把东西交给你……”凤栖霜看着姬筠风,缓慢的道。 姬筠风点头,收好玺印,依旧保持沉默糍。 “寒,过几日四爷就要娶孙香香和栖霞,我们能不能将这寒王府让出来给他们……”凤栖霜蹲下身子,捧住姬筠风的手,祈盼的看着他。 “为什么?”姬筠风动了动嘴唇,沙哑着声音开口。 凤栖霜低下头不再开口,她怎么能告诉他,她不想看见姬筠风…… 她怎么能告诉他,这么多年,她受栖霞的欺负已经够了。 清净的日子没有过几天,她也不想看着凤栖霞和孙香香斗个你死我活。 姬筠风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安慰的道,“放心吧,有我在,她们不敢欺负你!“ 凤栖霜动了动嘴唇,苦涩一笑,随即不再说话。 姬筠风和孙香香大婚那天,京城格外热闹,可是顾及到不久就是太子大婚,所以姬筠风的婚礼办的不算轰动。也就将寒王府挂了几条红绸,静月轩中多挂了几个灯笼,然后朝中几位重要的大臣来寒王府庆贺,甚至连帝后都没有现身。 孙阁老和凤远漕,很是不悦的看着这一场婚礼,眼看着吊儿郎当的四爷骑着高头大马,将孙香香和凤栖霞一起迎娶过门,两人吹胡子瞪眼,相互找茬。 “真不要脸,凤家的女儿,竟然做人家小妾!”孙阁老咬牙切齿。 “皇上有令,两人同时进门,不分大小,再说,谁先生下四爷的儿子,谁就是正妃,这可是历来我朝的规矩!”凤远漕对着皇宫的方向抱拳,义正言辞的道。 孙阁老冷冷一笑,一甩衣袖,随即走到一边招呼客人,凤远漕不甘落后,也走到一边,拉拢朝臣。 姬玧澄静静的坐在一边,旁边是礼官不住的吆喝,“刑部侍郎李大人送,夜明珠一对,金玉软甲一副,恭祝四殿下和两位皇妃早生贵子——” “何御史送,青碧屏风一副,翡翠珠环两幅,恭祝四殿下和两位皇妃喜结连理——” “柳通判送,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两幅,恭祝四殿下和皇子妃百年之好——” “周太尉送,貂皮,狐皮数百张,金银器具各五十副,恭祝四殿下和皇子妃,锦瑟和鸣——” “祁县太子妃,曹晓鱼送,送……”礼部的官员愣在那里,看着手中的礼单,目瞪口呆,然后看着祁县的一干下人,抬着一个金灿灿的箱子走了进来。 曹晓鱼一身男装打扮,手中拿着折扇,脑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大摇大摆走进。她看见瞠目结舌的礼官,微微一笑,折扇潇洒的一合,坐在那里,清脆的嗓音替礼官喊道, “曹晓鱼送,拔了毛的凤凰一只,恭祝四殿下和皇子妃,百年好合!”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金灿灿的箱子上,果然,见那箱子里面,摆放着一只扒了毛的山鸡,可是山鸡虽然秃了,却依旧活蹦乱跳。 下人将那山鸡捉在手上,递给礼官旁边的寒王府中人,却见那人不敢去接,只能眼看着扒光了毛的山鸡扑扇着跑了出去。 众人惊呼着,眼瞅着那山鸡跑上宴席的桌子开始啄饭,却被曹晓鱼呵斥,“大胆凤凰,你以为你是凤凰就了不得吗?仗着爹妈给自己一个好身份,就想要为所欲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曹晓鱼看着那山鸡,怒道,她唇角浮起一抹冷笑,站起身,指着山鸡怒骂,“还不快滚下来,别给你脸不要脸,今儿我可以扒光你的毛,改明儿惹恼了寒王,一样炖了你!” 众人噤声,噤若寒蝉的看着太子姬玧澄,姬玧澄脸色越发难看,只是端起酒杯,装作没有看见曹晓鱼一般。 曹晓鱼于是骂的更加起兴,索性掐起了自己的小蛮腰,“你是凤凰,是因为太子殿下赐了你凤凰的名字,不是你生来就比别人高贵,若是没有凤凰这个名字,搁我们祁县,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哪里能进入这种场所……” 她越骂越高兴,就差点上前殴打啄食的掉毛山鸡,众人的头全部垂的很低,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太子殿下的脸色,果然,太子殿下放下了酒杯,冷漠的道,“谁告诉你,它是凤凰?” 曹晓鱼似乎这个时候才看见坐在上方的姬玧澄一般,诧异的道,“殿下告诉我,它是凤凰的,您忘记了吗?上一次的聘礼,殿下可是将它送入祁县,可是这东西实在不争气的狠,竟然一直掉毛,最后变成了这副样子,哎,真是可惜,可惜了殿下的一片心意!” 姬玧澄冷冷一笑,站起身,森然的盯着曹晓鱼,曹晓鱼挑衅的看着他,毫不示弱。 姬玧澄走到曹晓鱼身边,用不大不小,威胁性十足的声音道,“太子妃真是好口才,本太子见识了,希望大婚之后,太子妃好好保持,千万不要让本太子失望!” 他说完,不顾众人的脸色,只是径直离开,身后跟着他的贴身侍卫,龙三和龙四。 龙三诧异的看了曹晓鱼一眼,暗自叹息,这姑娘真是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据他所知,太子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太子喜欢的,是柔弱善良,会用欲语还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那种女子,比如,寒王妃这种类型。 想起寒王妃,龙三四处查看,今天一晚,似乎除了拜堂的时候看见了寒王和寒王妃,别的时候,都不见两人的影子。 寒王和寒王妃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此刻,凤栖霜正在景阳轩卧房中,外面纸醉灯谜,连丫鬟都兴奋的议论着完美的新郎和绝色的新娘,根本没有人理会已经在卧房饿了一整天的自己。 她提起画笔,将填了一半的寒梅图一点一点填完。外面响起了轮椅转动的声音,她放下画笔,朝着门口的地方望去,正是一身黑色衣衫,没有戴面纱的姬筠风缓慢行来。 “寒,你怎么来了?”凤栖霜喜出望外,一手提起长长的纱袖,避免纱袖沾染上寒梅图的墨迹,远远的朝着姬筠风跑去。 “说过了,不要叫我寒,叫我相公!”姬筠风不悦的开口,停在那里,等着凤栖霜过来推轮椅。 “相公,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有空,前面不是还有很多客人吗?”凤栖霜推着他,朝着屋内走去。 “老六在前面呢,再说,今天是老四的婚礼,我没有那么忙,倒是你,一整天都闷在房里,也不出去吃东西,怎么?看见老四娶亲,你不高兴?”姬筠风调笑着,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我哪有不高兴?”凤栖霜微微一笑,转身倒了杯茶水,放在姬筠风手中。 “还说没有不高兴,你看看你,手这么凉,也不知道加件衣服,小雅呢?叫她进来……”姬筠风说着,朝着外面看去。 “小雅回老家了,是我和菊娘放她假,她还应诺了我,回来给我带很好吃的烤地瓜!”凤栖霜巧笑倩兮,一身秋香色的衣衫,承托的她越发水灵。她站在那里,如同晨露中的仙子,眉眼清浅,亭亭玉立。 “你喜欢吃烤地瓜?”姬筠风不解的看着她,勾唇微微一笑。 只是这样的笑容,在他脸上,显不出什么风流倜傥,倒是有些萧索。 他那狰狞满是伤疤的脸,在这一刻,竟然有了几分迷人的滋味,凤栖霜看的微怔,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在大婚之夜看见他的第一眼,确实害怕的差点夺门而逃,小雅已经惊叫出声,这样的一张脸,任何人见了都会害怕。 后来的相处,他不见得对她有多好。可是听说,大雨之夜,他跪在皇宫外面恳求皇上放过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了感动。 再后来她回府,他没有一点嫌弃,也不曾逼问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那一刻,她已经发誓,这一辈子,只要他要她,她也要他。 她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什么,可是这样的感情,足以支撑她同他生活一辈子。 看着凤栖霜的眼神,姬筠风有一刹那的心虚,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让她靠近自己几分。 “霜儿,我知道一个地方有烤地瓜,我带你去,好不好?”姬筠风几乎是讨好的开口,不敢抬头去看凤栖霜的眼睛。 凤栖霜点头,兴奋的道,“嗯,我也饿了呢,而且我很久没有出寒王府!” “你多加一件衣服,我们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姬筠风微笑着,摇晃着她的手,如一个急切的孩子。 “好,你等等我!”凤栖霜小跑着,来到一边的角柜,从里面翻出一条乳白的披肩,系在肩膀上,兴奋的小脸通红,指着自己肩膀上的披肩道,“我看看,这个行不行?” “可以!”姬筠风点头,由衷的赞叹,“我的霜儿,穿什么都很美!” 凤栖霜走到轮椅的后面,想要帮他推着轮椅,他却阻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揉着自己僵硬的双腿道,“不用,那个地方轮椅不方便,还是走过去吧……” “可是你的腿,真的没有问题吗?”凤栖霜担忧的道。 “没有关系,走几步还是可以的,不至于真的残废!”姬筠风拍着自己的膝盖,帮自己活动筋骨,然后从轮椅后面拿出一个银质面具,戴在脸上。 凤栖霜脸色顿时一变,身子瑟瑟发抖,这个面具,这个面具她见过。 新婚之夜,破坏了她清白的男子,就是戴着这个面具,一样的形状,一样的质地,甚至连上面闪烁着的幽冷光泽,都一模一样。 她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的面具,嘴唇微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了?”姬筠风发现她的失神,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关心的道。 “你的面具,是哪里来的?”凤栖霜几乎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和几分颤抖。 “外面买来的,这种面具很多,你要是不喜欢,我不戴了,只是我的脸,怕出去吓着别人……”姬筠风说着,取下面具,神色有些奇怪,眼眸中更多的是担忧。 “嗯,我出去帮你重新选一个,这个面具不适合你!”凤栖霜点点头,将他手中的面具仍在一边,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很顺利的出了寒王府,大街上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凤栖霜真的帮他选了两个面具,一个木制的,胖胖的娃娃脸,看上去身为可爱,姬筠风无论怎样都不肯戴,凤栖霜求了半天,他才勉强戴上。 另外一个是兔子的面具,面具上还长着两个长长的耳朵。姬筠风就更加不愿意戴了,凤栖霜一直拿在手上,随着他一起雇了马车,来到了皇陵的山上。 皇陵自从着火之后,就守卫森严,两人只走到半山腰,就被拦了下来。这个时候也不好表白身份,于是就呆在半山腰,烤起了地瓜。 地瓜是姬筠风挖来的,这一路,他挖了不少地瓜,凤栖霜的裙子兜了整整一裙子,已经装不下,他才作罢。 坐在树林中,两人升火烤地瓜,都说一些儿时的趣事,将地瓜全部烤完的时候,树林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来人不少。 姬筠风微微一笑,站起身,用手指弹着衣服上的尘埃,“肯定是看守皇陵的御林军发现这边有火,所以过来看看,你呆在这里别动,我过去打发他们走……” “嗯,你小心一点!”凤栖霜点头,嘴巴里还有烤熟的地瓜没有咽下,含糊不清的道。 姬筠风朝着来人走来,等他看清来人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眸光变得凛然无比,“又是你,居然还没有走?” “姬筠风,不要以为,你将自己弄的不人不鬼,我就认不出你,赶紧将我的栖霜还给我,不然,今日的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沈兰达怒视着姬筠风,长剑出鞘,冷厉的道。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赶紧带走栖霜,不然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好笑,凤栖霜是我的妻子,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了,还有,这上方不远,就是守陵的御林军,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后果你无法承受!”姬筠风冷然的道。 ------------------------------------------------------------------------------------------------ PS:亲们,果然残忍,竟然一个红包都没有,伤心死了,红包没有就算了,连留言都没有! 第八十三章 山上一夜 更新时间:2013-10-31 10:16:42 本章字数:5353 沈兰达冷笑连连,看着山上皇陵的方向,鄙夷的道,“那群废物御林军,早已经被我的人摆平了,姬筠风,我见你也是个人物,所以奉劝你一句,不要儿女情长,赶紧将凤栖霜交出来!” 姬筠风站在那里,抿唇看着几人,他的耳朵时时刻刻听着身后的方向,。望这个时候栖霜不要出来,最起码等他摆平了这个沈兰达,她再出来。 看着沈兰达的手下,已经在搜山,姬筠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等了,万一他们找到凤栖霜,他带着凤栖霜在沈兰达的手下,很难逃出。 这样想着,他手中招式已出,招招凌厉无比,漂亮的身姿过后,全部是倒地的一排边国人,沈兰达脸色一变,立刻加入战斗。 姬筠风和沈兰达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一时间,很难分出高下,但是明显,姬筠风的迎敌经验要比沈兰达高出很多,眼看着姬筠风就要突破他的桎梏,朝着后方逃去轹。 沈兰达的手下阿大却突然喊了一句,“主子,主子,我们找到凤姑娘了……” 沈兰达和姬筠风同时住手,姬筠风回头朝着阿大看去,沈兰达却瞅准空隙,一掌打在了姬筠风的背后,姬筠风被打的踉跄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他朝着阿大手中的女子奔去,那女子一身秋香色的衣衫,被阿大扭着双手,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时间思考,只能朝着女子奔去糅。 阿大见他不要命的冲来,随即松手,一把将手中的女子朝着姬筠风推来,姬筠风搀扶住女子,那女子抬起头来,苍白的脸,狞笑的眼睛,却不是凤栖霜。 姬筠风想要松手,已经来不及了,女子手中伸出一把尖刀,狠狠的捅入了姬筠风的胸口,姬筠风后退几步,捂着胸口的位置,满是疤痕的脸此刻显得煞白无比。 他染血的手,扶住身后的大树,阴鸷的眸光定定的看着沈兰达,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你真卑鄙!” “再卑鄙,也没有你卑鄙,明明是姬筠风,却偏偏要装作是姬筠寒的样子,你骗的了你父皇母后,骗的了天下人,你骗不了我!”沈兰达笑着,玩弄着盘在他肩膀上小蛇的脑袋,嬉笑着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不住后退,想要将他们朝远离凤栖霜的地方引去,沈兰达却不肯上当,走了几步,就顿在了那里,冷漠的道,“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凤栖霜在哪里吗?我告诉你,从你出寒王府侧门的那一刻,我已经盯上你们了……” 姬筠风咬牙,忍住胸口钻心的疼痛,捂着伤口的地方,不住汩汩流出鲜血,鲜艳粘稠的液体,从指缝从溢出,他皱眉森冷的看着沈兰达。 沈兰达却笑着挥手,旁边立刻有人押出了被捆绑结实的凤栖霜,她嘴巴里被塞着破布,不停的呜呜的叫着,挣扎着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扶着大树看了她一眼,将眉头皱的更紧。 沈兰达却径直上前,拉出了凤栖霜嘴巴里面的破布,凤栖霜的声音立刻飘了出来,“寒,你快走,不要管我,你快回寒王府,他们会杀了你的……” “寒?”沈兰达挑眉,嘲笑的看着凤栖霜,“他根本不是你的相公姬筠寒,他是姬筠风,强,暴你很多次,亲手杀了你孩子的姬筠风,你还叫他寒?真是好笑!” “好笑吗?”凤栖霜愤恨的盯着沈兰达,怒道,“好笑你就笑个够,笑死你最好,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凤栖霜的脸上,沈兰达眸光阴沉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我死了,你就该守寡一辈子,我告诉你,你真正的相公,是我,而不是他,姬筠风!” 凤栖霜被打的脸颊微微偏了过去,其实这一巴掌听上去响,但是不疼,她的浑身被捆绑,不能动弹,只能回之以阴沉的眸光。 看着沈兰达,凤栖霜倔强的扬起下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我的相公是姬筠寒,是刚刚被你伤害的男子,这辈子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我说过,他不是姬筠寒,他是姬筠风,他脸上的疤痕是假的,他的腿伤也是假的,他太监的身份依旧是假的!”沈兰达怒视着凤栖霜,手却指着扶着大树站的姬筠风,怒吼道,“他就是个骗子,他是姬筠风,屡次伤害你的姬筠风,你为什么不相信?” “他不是!”凤栖霜笃定的看着他,清澈的眸光,如一泓秋泉,坚定无比,她柔唇轻启,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他是姬筠寒,不是姬筠风——” 沈兰达冷笑连连,上前几步,站在姬筠风的对面,用森冷的话道,“你敢用你逝去母后的名义发誓,你不是姬筠风,而是姬筠寒吗?” “我为何要对你发誓?”姬筠风反问一句,站在那里,环视四周,寻找着可以带走凤栖霜的方法。 “你不敢?”沈兰达冷笑着,上前,想要制住姬筠风,却被姬筠风躲开,后面的阿大将一把大刀架在了凤栖霜的脖子上,姬筠风这才束手就擒。 他被绑在了大树上,如粽子般,严严实实。 沈兰达伸手,去揭他脸上的伤疤,疼的他呲牙咧嘴,却没有吭一声,发出一丝惨叫。 沈兰达微怔,这伤疤是真的?不可能,从一开始他就看的清清楚楚,他是姬筠风,不是姬筠寒,他脸上的伤疤怎么可能是真的? 下手的力道变得重了几分,沈兰达将他原本已经结疤的黑色伤痕,全部一点点揭下,他整张脸顿时变得鲜血淋漓,姬筠风咬牙,却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嘶喊。 凤栖霜在一边看的脸色煞白,她挣扎着,哭喊着看着姬筠风,“你动手啊,你动手,不要管我,不要——” 姬筠风睁开鲜血淋漓的眸子,入目的世界,全部都是一片红色。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被绑着看着凤栖霜,只见凤栖霜的脸上,全是泪痕。因为蚀骨的疼痛让他有些意识不清,所以他只看得见她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寒,你动手,你杀了他们——”凤栖霜哭着,不停挣扎,阿大的刀蹭过她白皙的颈项,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线,她如没有知觉般,只是对着被绑在大树上的人哭喊。 没有人注意到她,全部的目光都落在被绑在大树上的姬筠风身上,所有人都被他的胆量震慑,这样的酷刑,相信没有几个人可以承受,但是他竟然能,咬牙挺住,连一丝声音也不出。 凤栖霜哭的撕心裂肺,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脸,无助的挣扎。终于在沈兰达的手揭过他脸颊上最后一道疤痕的时候,她尖叫一声,头一扭,用自己的脖子抹上了那把本来已经沾染上她血迹的大刀。 不知道刀划过的到底有多深,但是她感觉到了一种属于死亡的冷意。看着姬筠风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听见了人群中的尖叫,还有阿大惶恐的喊声。接着再也听不见什么,她昏死了过去。 姬筠风在看见凤栖霜脖子上满是鲜血,倒地的那一刻,心似乎被揉碎。他怔怔的看着倒地的凤栖霜,天地万物在刹那间坍塌,眸子一片沉冷,如万年冰山裂了一道间隙,顷刻间寒冷吞没一切。 他咆哮一声,挣断捆绑他的绳索,嘶哑着声音,他朝着凤栖霜跑去,“霜儿,霜儿——” 途中有人想要拦他,却被他一把打倒在地,沈兰达见自己的手下受伤,随即上前,同眼眸通红的姬筠风交手。 姬筠风如一头咆哮的凶兽,招招都是致命的攻击,沈兰达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对手,他退让了几步,姬筠风已经冲到了凤栖霜的身前。 阿大想要拦下他,却被他森冷仇恨的眼神蛰了一下,他拿着大刀的手僵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姬筠风抱起了凤栖霜。 沈兰达上前,愤怒的瞪着姬筠风,他出手如风,看样子要置姬筠风于死地,姬筠风却丝毫不惧怕,一手搂着凤栖霜,一手跟沈兰达过招。 愤怒起来的沈兰达,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两人很快的过了上百招。姬筠风察觉到了凤栖霜还有一丝气息,这个时候,他不敢恋战,只是将凤栖霜搂在胸口,一个虚招过后,迅速后退,朝着山上皇陵的地方跑去。 沈兰达很快的带着阿大追赶他,夜风很凉,前路漫漫,后有追兵,姬筠风觉得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不住的在她耳边低喃,“霜儿,霜儿,不要死,你答应过,要一生一世陪着我的……” 可惜凤栖霜没有醒来,就算醒来,在这个时候也于事无补,很快的,他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万丈悬崖,眉头紧皱。 漆黑的夜空中,那陡峭的悬崖,如张口血盆大口的恶魔,壁立黑岩,每一块石头都闪烁着冷厉的光泽,他抱着凤栖霜站在那里,感觉到了无所适从。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 上一次去拜祭母后,走到这里的时候遇见刺客,莫南假扮的三哥,带着凤栖霜一起跳了下来,栖霜侥幸归来。 这一次悲剧又要上演,他也必须带着栖霜一起从这里跳下去吗? 后面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几乎已经听见了沈兰达愤怒的喊声,没有迟疑的,他抱着凤栖霜一步一步朝着悬崖走去。 “姬筠寒,我错伤了你,你不要冲动,你将霜儿还给我,我放你走,我用我的人格发誓,我放你走!”沈兰达站在那里,拦住身后的阿大等人,着急的看着前方靠近悬崖的男子。 姬筠风回头,嘲讽一笑,抱着凤栖霜,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栖霜,如果我的命该如此,那么我应该感谢,感谢黄泉途中有你相伴……” “栖霜,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不要知道,姬筠风就是姬筠寒……” “栖霜,如果可以,我好想听你叫一声我的名字,叫我一声,风……” “栖霜,如果有来世,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辛苦,我不要做皇子,你也不要做相府嫡女,我们做一对平凡百姓,穷苦的过一辈子……” “栖霜……” 姬筠风的身体在空中不断失重,他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抱着她不断下坠,他搂着她很紧很紧,似乎想要将她揉进怀中,融化在血液里。 他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一刻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的静谧,紧紧的,他搂着她的身体,将自己满是伤痕的脸颊,贴在她冰冷的小脸上,任凭自己的身体不断下坠。 浮在他唇边的,却是一抹满足的笑容。 怀中有她,此生足矣。 是什么时候,这爱已经来的如此深沉,是什么时候,她已经重过了他的生命,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决定和她同生共死? 栖霜,栖霜? 你可知道,现在抱着你的人,不是姬筠寒,而是姬筠风。 栖霜,你可知道,一直爱着你深沉的人,是这个抱着你的姬筠风。 在身体停止下落的那一瞬间,姬筠风失去了意识,可是他的手,依旧铁钳般紧紧的搂着凤栖霜,两人的身体,被一颗横在悬崖上的松树挂住,晃悠着,不曾落下。 悬崖下方,沈兰达带着人不住的寻找两个的尸体,可是遍地都找过了,根本没有两人的影踪。 似乎姬筠风和凤栖霜都完全消失了一般,似乎上方的世界,和悬崖下的世界,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沈兰达很诧异,仰着头看着悬崖上方,皱起了眉头。 这样高的悬崖,照说,掉下来是完全没有可能生还的,可是这里根本找不到两人的尸体,连一滴血迹也无。 凤栖霜和姬筠风都受伤严重,他们掉下来就算毫发无损,也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他站在那里,着急的走来走去。 “主子,前面有一个寒潭,我已经带人找过了,他们没有掉在寒潭里面!”阿大气喘吁吁的上前,解释道。 “我知道,掉在寒潭,附近肯定有他们溅出来的水迹!”沈兰达闭上眼睛。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找吗?”阿大继续问道。 “不找了,没有时间了,回边国吧,国事要紧!”沈兰达决定道。 阿大领命,带着人离开了悬崖底,一行人迅速的撤出了曼青国京城。 姬筠风醒来的时候,是在京郊桃花林,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摆设,还有熟悉的岳空空,岳空空拿着一把手术小刀,定定的看着他,唇角带着笑意。 坐在岳空空旁边的,是姬筠寒,他的容貌已经恢复,一身白衣,潇洒无比,再加上一把折扇,活脱脱的纨绔世子的形象。 “哥,你怎么在这里?”姬筠风开口,声音沙哑无比,难受的他险些咳血。 “你应该问,你怎么在这里!”姬筠寒白了他一眼,不住的将折扇打开阖上,再打开再阖上。 “我怎么在这里?”姬筠风蹙起眉头,发现自己浑身都疼,特别是脸的地方,疼的如火烧一般。 “你真是出息,先是将自己的脸烧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又将疤痕一点一点揭开,最后抱着你的女人跳崖,你在玩什么?别告诉我,这也跟母后的死和父皇的失踪也有关!”姬筠寒淡淡的嘲讽。 姬筠风闭上眼睛,叹息一声,“霜儿呢?我记得我跳崖的时候,她在我怀里!” “看吧,我说他是抱着他的女人一起跳崖,你居然不信!”姬筠寒指着姬筠风,扭头看着一边的岳空空。 岳空空笑着将小刀仍在一边,“你赢了,你这个弟弟,果然厉害!” “霜儿究竟在哪里?”姬筠风头疼欲裂的闭上眼睛,叹息道。 “她?她死了……”姬筠寒不紧不慢的道。 第八十四章 依依不舍 更新时间:2013-11-1 2:03:37 本章字数:6437 姬筠风骤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姬筠寒,似乎在研究着他这话的真假,姬筠寒就丝毫不胆怯的跟他对视,径直看着他的眸子,神色真诚无比。 姬筠风倏然起身,朝着室内冲去,岳空空站在一边摇头叹息,“你这样骗他,小心等一下他抓狂……” “我只是试探他的真心而已!”姬筠寒漫不经心的道。 姬筠风看见里屋安静躺着的凤栖霜,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连手心都是汗,坐在凤栖霜的身边,他伸手抚摸凤栖霜苍白的小脸,眉头深深的纠结在一起。 姬筠寒随着岳空空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站在姬筠风的背后,姬筠寒意味深长的道,“小风,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带着她一起走,不要理会皇宫的是非!轹” “我做不到!”姬筠风闭上眼睛,执起凤栖霜的小手,贴在自己满是伤痕,却被包扎了的脸颊。 带着她一起离开,他何尝不想,可是精心布局这么久,他不能功亏一篑,再说母后的仇未报,父皇生死未卜,他不能走。 “姬筠寒,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留下帮我吗?”姬筠风睁开眼睛,凛然的看着姬筠寒,眸光带着一些怒意赧。 “不要叫我姬筠寒,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我叫白墨言!”姬筠寒看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的女子,淡漠的道。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拎着姬筠寒的衣袖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姬筠风站在雨里,看着皇陵的方向,雨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他却不发一言,只是看着皇陵的方向。 半响,雨下的小了很多,两人都淋的如落汤鸡一般站在那里,姬筠风终于开口,指着皇陵的位置道,“那里葬着我们的母后,你忘记了吗?小时候母后最疼你,因为你是哥哥,你将来可能是一国之君,所以什么好的东西,母后都留给你,现在你这样离开,对得起死去的母后吗?” 姬筠寒沉默半响不肯开口,看着姬筠风在雨中迷离的脸颊,眯起眼眸,淡漠的道,“我现在是白墨言,你说的人是谁,我不知道……” “哥,别装了,你忘不了的,不管是白墨言还是姬筠寒,你都忘不了自己的过去,就算你不管死去的母后,可是你要想想失踪的父皇,他究竟被那个假皇帝弄去哪里了,你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吗?哥……”姬筠风咆哮着,拉住了姬筠寒的手。 姬筠寒只是缓慢的拂开他,在雨中看着旁边屋檐下那双手环胸的岳空空,淡漠的道,“对不起,过去的事情,跟现在的白墨言一点关系也没有,小风,我和空空打算一起去边国看看,若是你有空,以后可以来边国找我们,但是别的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 说完,他甩开姬筠风的手,朝着台阶上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 姬筠风狼狈的看着姬筠寒,雨水浇的他满脸都是,他祈求的看着他,近乎可怜的道,“哥,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小风,空空已经写信,让他的徒弟米饭来替他照顾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米饭,我和空空明天就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姬筠寒转身,看了姬筠风一眼,缓慢的走上台阶,朝着屋内走去。 姬筠风一个人在雨中,包扎的纱布全部打湿,隐隐的渗出鲜血,他无助的看着姬筠寒的背影,所有的苦涩咽在心底。 岳空空走到雨中,拉起姬筠风的手,“小风,人各有志,你何必强求他,他已经决定让自己做白墨言,你又何苦如此?” 姬筠风一把甩开了岳空空的手,阔步走向屋内。他经过姬筠寒的时候,头也没有回一下,更是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径直走过,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火药味,似乎一个火星子都可以将气氛点燃。 他一把抱起床榻上依旧昏迷的凤栖霜,阔步朝着外面走去,想要冒雨离开桃花林。 岳空空一把拦住他,“小风,你的脸其实没有毁容,只要在桃花林多呆一晚,我就可以给你恢复原样!” “不需要!”姬筠风一字一顿的道。 姬筠寒只是站在那里,似乎不明白姬筠风在生气一般,一言不发。 “小风,不要任性!”岳空空蹙起眉头,定定的看着他。 姬筠风绕开岳空空,嘲讽的开口,“在母后死的那一天,我已经没有资格任性了,岳神医,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还有,麻烦你帮我照顾好白墨言!” 他缓慢的回头,看着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俊逸男子,一字一顿的开口,“白墨言,既然决定从今以后不再做姬筠寒,那么你就尽快离开,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踏入曼青国帝都半步!” 白墨言只是保持沉默,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目送着姬筠风出去,他一动不动。 “墨言,你这样对小风,不公平!”岳空空看着白墨言,皱起眉头道。 “公不公平,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白墨言闭上眼睛,看着外面的烟雨蒙蒙,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是冬天了,这一场雨之后,曼青国京城,就要迎来雪季了吧? 回到寒王府,府内已经乱成一锅粥,先是寒王同王妃一起消失不见,接着是新婚不久的四爷,连洞房都没有,也消失不见。 将凤栖霜放在床上,请了大夫把脉,姬筠风这才安下心来,处理府中的事物。 因为大婚之夜四皇子谁的房里都没有去,孙香香和已经和凤栖霞闹的天翻地覆,外面又传出了姬筠风在醉红楼一夜七次郎的消息,两人更是同仇敌忾的找到了醉红楼。 最后醉红楼的老鸨报了官,寒王府这才派人将两人接了回去。 姬筠风斜倚在景阳轩的椅子上,椅子上面铺了厚厚的狐裘,他脸上捂着纱布,静静的坐在那里,完美的仿佛一个模糊的塑像。 旁边站着莫北,莫北从黑色布包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姬筠风,“四爷,这是以前我同二小姐在一起时候的面具,你戴上试试……” “不必了,暂时我不想去见那两个女人!”姬筠风低头,将自己埋在胳膊中,静静的想着问题,如一个孩子般,他习惯性的用手指敲打桌椅。 “可是这么久四爷没有露面,您该……”莫北小声的提醒。 “让醉红楼放出风声就好,栖霞的孩子,几个月了?”姬筠风淡漠的问道。 “三个月了!”莫北小声回答。 “那好,监视孙香香,她一定按捺不住,该动手了!”姬筠风缓慢的抬起头,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凤栖霜醒来的第三天,凤栖霞带着丫鬟过来看她,她提着一些包裹好的糕点,一扭一扭的进了景阳轩卧房。 小雅看见凤栖霞的时候,鼓了鼓嘴巴,然后帮凤栖霞倒茶,凤栖霞对小雅的态度有些不满,睨了她一眼,凤栖霜只是坐在一边沉默,不发一言。 “这种茶,怎么可以给小姐喝?”凤栖霞身边的丫鬟,看着那碧绿的茶水,吃惊的尖叫。 “我们小姐每天都是喝这种茶,这种茶怎么了?”小雅不服的瞪着那丫鬟。 “我们小姐可是双身子,她怀的是皇室的第一个皇孙,你知道什么叫做嫡长孙吗?”那丫鬟大呼小叫道。 小雅冷哼一声,“不喝拉倒,我还不侍候了!” 她说着,就要将茶水拿到一边倒掉,却被凤栖霞一把阻止,她摁着茶壶道,“好了,都是自己人,别吵个没完没了,姐姐,听说你最近又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凤栖霜点头,拿起茶杯,自己开始喝茶。 凤栖霞微微一笑,看着她喝茶,也给自己拿了一杯,用茶杯的盖子拨弄着里面的茶叶末子道,“实不相瞒,我现在去任何地方,都不敢随意的吃东西喝茶,刚刚去孙香香那里气她,她那里的茶水点心,我可是一口都没有动,只有来姐姐你这里,我才感觉是安全的,虽然茶叶差了一点……” 她说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想来确实是刚刚跟孙香香吵了一架,将自己气的不轻,而且口干舌燥。 她放下空的茶碗,叹息的道,“姐姐,你可得帮我想个办法,将那孙香香给除去,不然妹妹我最少要少活十年!” 凤栖霜看着她,只觉得头痛,她抿唇,没有说话,垂下眼睑看着眼前的桌子,一言不发。 凤栖霞回头看着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道,“你们俩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小雅和粉墨相互哼了一声,随即一起走了出去。 “你要说什么?不必神神秘秘,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凤栖霜看了凤栖霞一眼,清浅的眉眼间,泛出一种淡淡的冰冷之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道。 “姐姐,我这个是泻药,你帮我下在孙香香的饭菜里,日后妹妹必有报答!”凤栖霞扶着凤栖霜,从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一包药粉,鬼鬼祟祟的道。 “我说过,我不会帮你,拿着这些药立刻走,不然我直接交给王爷,还有,我劝你心术得正,不然害人终害己!”凤栖霜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凤栖霞,一字一顿的道。 “姐姐,这只是泻药……”凤栖霞不服的起身,不悦的看着凤栖霜。 “是不是泻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你走,以后没事,不要来我这景阳轩!”凤栖霜脸色冷漠,吐词清晰,宛如当头一棒喝,打在凤栖霞的脸上。 凤栖霞冷笑几分,“所有下人都说,这寒王府目前真正的女主人是我,莫不是姐姐不服,所以故意摆这个脸色给我看?” “你和孙香香都只是寒王府的客人,不要听了下人几句闲言碎语,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凤栖霜瞟了凤栖霞一眼,摆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凤栖霜,你真以为自己嫁了个不人不鬼的太监相公,就咸鱼翻身了?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和四爷肯住寒王府,是你和那个太监的荣幸,等有一日四爷做了皇帝,我会让四爷封一个东厂厂公给你相公做,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嚣张!”凤栖霞一字一顿,笑着嘲讽道。 “太监也好,厂公也罢,现在都轮不到你来做主,还是等你夜夜笙歌的四爷做了皇帝再说,门口在那边,慢走不送!”凤栖霜指着门口的方向,冷漠的道。 凤栖霞脸色难看,没有离开,反而冷笑着靠近凤栖霜,咬牙道,“凤栖霜,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凤栖霜只是淡漠的站着,没有理会她,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凤栖霞气急,扬手,一个狠历的耳光打在了凤栖霜的脸上,凤栖霜被打的踉跄几步,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栖霞。 凤栖霞冷笑连连,上前一步,耀武扬威的道,“怎么?你以前没有挨过我的打吗?这一次只是给你长长记性,再有下一次,我打的你跟你那个太监老公一样,不人不鬼!” “说谁不人不鬼!”门口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接着是莫北推着轮椅,黑纱蒙面的姬筠寒坐在轮椅上,缓慢进来。 凤栖霞脸色一变,她是真的害怕这个不人不鬼的太监,据说,他要是杀一个人,连皇上都阻止不了。 凤栖霞后退几步,转身就想走,却被莫北悄无声息的上前拦住。 凤栖霜红肿着半边脸颊上前,微笑着看着姬筠寒,“寒,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你又要被人白白欺负吗?”姬筠寒瞪着凤栖霜,见她温婉的替他倒茶,然后走到他的身后,帮他推起了轮椅。 凤栖霞站在那里,想要走,却被莫北拦着不敢走。 她有些暗自后悔这次的鲁莽,爹爹曾经警告过她,姬筠寒这个人不简单,叫她收敛性子,少招惹姬筠寒。 但是这一次打凤栖霜的耳光,却被他刚好看见,现在整个寒王府都知道,姬筠寒这个不人不鬼的太监,最宠爱的人就是凤栖霜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硬撑下去吧,她实在没有那个胆量,求饶吧?实在太丢脸,只能讪讪的看着莫北,希望莫北大发慈悲,放过她一马。 莫北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心虚,毕竟夺走了人家闺女的第一次,他也不好意思太过为难,而且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 随即动了动身体,给凤栖霞让出了一条路,凤栖霞喜出望外,赶紧拔腿想要溜走,却被姬筠寒冷漠的声音喝住,“站住,打了人就想走,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 凤栖霞脸色一变,极度委屈的咬唇,看着凤栖霜,凤栖霜只当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只是站在姬筠寒的背后。 “小北,寒王府家法,第五十三条怎么说?”姬筠寒冷漠的问道。 “回王爷,寒王府家法第五十三条,以下犯上者,杖责五十!”莫北挺直脊背,看着姬筠寒道。 “很好,杖责五十!凤栖霞,你身为老四媳妇,应该叫栖霜一声三嫂,你身为皇子妃,应该叫寒王妃一声娘娘,哪一样你都没有做到,反而掌掴了栖霜,你说这五十大棍,你冤不冤?”姬筠寒不紧不慢,却威严十足的道。 “我,我……”凤栖霞结结巴巴,她怎么回答?若是冤,她就等于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若是不冤,她就得挨板子。 她现在怀着身孕,若是五十板子打下来,她和孩子,还能有气么? 她求救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也觉得,五十大板有些太重了,毕竟她又没有怎么样,再说,她从小挨她的打,受她的欺负,已经习惯了。 她蹙眉看着姬筠寒,“寒,不要打她好不好,她怀着四爷的孩子呢!” “对,对,对,不要打我,我怀着四爷的孩子,这可是皇长孙,皇上心疼的紧呢,前几日还派罗公公过来问候过了……”凤栖霞嗫嚅着道。 “好,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杖责就免了,出去自打三个耳光,算是对栖霜的赔礼道歉!”姬筠寒云淡风轻的道。 凤栖霞点头如啄米,只要不挨板子,自己打自己算什么?她慌忙应声,走了出去,外面响起她自打耳光的声音,凤栖霜“噗嗤”一声笑了。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看见凤栖霞这么吃瘪过? 她是相府的金凤凰,含着金汤匙出生,她说要吃东街的云糕,凤远漕险些将整个京城翻遍,将东街做云糕的老板请回相府,然后将做云糕老板的全家老小,都养在了相府。 她一句话,凤远漕即使是不要性命,也要给她做到。 她经常在想,凤远漕虽然对她很差,但是他对凤栖霞的宠爱,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她从来不怪凤远漕,从凤栖霞的身上看来,凤远漕这个人,还是很重感情的。 只不过,他重的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金凤凰凤栖霞罢了。 “笑什么?你是笨蛋吗?被人打了,不知道还手,还在一边偷笑!”姬筠寒白了凤栖霜一眼,没好声气的道。 “我哪里敢打她?”凤栖霜笑着,走到姬筠寒的身边,拿出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拭手。 他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握着她的手道,“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还有,我这些日子,可能要出去一趟,北方雪灾,我得带着小北去赈灾,你乖乖的呆在景阳轩,没事别出去,外面天冷……” “好,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去送你!”凤栖霜敛起笑意,正色道。 “你不用送了,老四会送我,还有这些日子,老四会在府中做主,我知道你不喜欢老四那个人,但是他除了嘴巴坏一些,没有别的毛病,你跟他好好相处!”姬筠寒握着凤栖霜的手,轻声道。 凤栖霜眉头一蹙,任由他拍着自己的手背,并不说话。 姬筠寒离开的那天,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雪,将整个京城都覆盖, 凤栖霜倚在栏杆上,目送着姬筠寒离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景阳轩走过。 队伍中并没有看见姬筠风,却看见雪地中,那轮椅上玄色衣衫的男子,削瘦挺拔,在队伍的领头,缓慢离开。 人已经走的无影无踪,凤栖霜依旧倚在栏杆上,看着众人留下的脚印,身后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接着是一根冰冷的手指勾上她的下巴,她回头,看见了姬筠风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 “三嫂,三哥走了,你似乎,恋恋不舍?”姬筠风笑着,看着凤栖霜,手指依旧勾着她滑腻的下巴,不停的抚摸。 第八十五章 被他轻薄 更新时间:2013-11-2 1:10:20 本章字数:6521 “三嫂,三哥走了,你似乎,恋恋不舍?”姬筠风笑着,看着凤栖霜,手指依旧勾着她滑腻的下巴,不停的抚摸。 “放肆!”凤栖霜脸色一红,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转身就朝着室内走去。 “三嫂,三哥走的时候,可交待了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呢……”姬筠风微微一笑,跟在她的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袖。 凤栖霜脸色微红,想要再次打开他的手,却发现这里四周都是围观姬筠寒离开的丫鬟,若是她跟他拉拉扯扯,实在不像话。 她便站在那里没有动,愠怒的道,“赶紧放手,我不需要你照顾!轹” “三嫂你大病初愈,怎么能不需要我的照顾,三嫂,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告诉我,我义不容辞!”姬筠风拍拍自己的胸膛,大义凛然的道。 “我需要你放手,赶紧走开!”凤栖霜嫌恶的道。 “三嫂,你不能,不拿这样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吗?三哥那不人不鬼的样子你都不嫌弃,做什么嫌弃风流倜傥的我?”姬筠风委屈的看着她,拽着她衣袖的手,不住摇晃,似乎一个撒娇的孩子豉。 凤栖霜一身鸡皮疙瘩,蹙起好看的眉头道,“我警告你,赶紧放手,不然我将你非礼我的事情告诉你三哥!” “呦,三哥居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行,我现在得去找三哥,然后跟他投案自首!”姬筠风放开了凤栖霜的衣袖,作势朝着姬筠寒离开的方向走去,却被凤栖霜一把抓住衣衫。 “不要,不要去!”凤栖霜脸色通红,压低了声音道。 “真的让我不要去?”姬筠风戏谑的看着她,凑近她通红的脸颊,他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丝,看上去暧昧无比。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只要你以后不再欺负我,以前的事情不要告诉你三哥!”凤栖霜放开手,微微转身,别过头去,不去看他邪肆的凤眸。 姬筠风微微一笑,当他的眸光落在朝着他这边奔来的凤栖霞和孙香香身上的时候,脸色徒然变得难堪,咒骂了一句,然后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随着姬筠风的消失,凤栖霜也想回房,却被凤栖霞和孙香香堵在了那里。 两人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气势凛然的道,“刚刚你跟四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见到我们就跑?” “我什么都没有跟他说,你们让开,我要回房休息!”凤栖霜瞥了两人一眼,不耐烦的道。 “还敢说什么都没有说,你自己的相公不能人道,却来勾-引四爷,你是不要脸,不要命了吗?”孙香香怒视着凤栖霜,出口伤人。 “你……”凤栖霜脸色一红,紧咬下唇,愤怒的看着孙香香,却无法跟她对骂。 “我什么我?刚刚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跟四爷拉拉扯扯,不要以为这是在寒王府,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孙香香咄咄逼人的靠近凤栖霜,她原本就比凤栖霜高一些,丰满一些,此刻更是将凤栖霜逼的退无可退。 凤栖霞站在一边,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只是拿着香巾,不停甩弄着。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凤栖霜觉得很陌生,可是凤栖霞一向臭美惯了,一天换三套衣服,三天换一种香料,所以空气中出现这样的香气,也不算奇怪。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想要找机会离开,孙香香却越骂越过瘾,开口道,“你们相府的女儿,一个两个,都是这么不要脸吗?” “姐姐勾-引人家相公,妹妹未婚先孕,你们当真是下作!”孙香香狠狠的瞪着凤栖霜,凤栖霜脸色由红转白,却紧咬下唇,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你相公……” “啪”一声,凤栖霞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孙香香的脸上,孙香香被打的一怔,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栖霞。 凤栖霞扶着自己纤细的腰肢,挺着肚子,其实怀孕三个月,她小腹依旧平坦,根本看不出有孕的样子,她这样,原本就是恃宠而骄而已。 孙香香想要还手,却在扬手的那一刻,被身后的丫鬟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放下了手,恨恨的道,“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姐妹两个,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凤栖霞嚣张的啐了孙香香一口,然后得意洋洋的道,“你给我记住,我们凤府只有一位千金大小姐,那就是我凤栖霞,至于这个,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纤细的手指,指指凤栖霜的脑袋,嫌恶的道。 凤栖霜脸色难看,睨了凤栖霞和孙香香一眼,只想清净一会儿,转身回房。 她刚刚抬步,却被凤栖霞拦住,凤栖霞挑刺儿的道,“怎么?那天见我自打耳光,你很爽吧?这两个月,你的太监相公不在,我倒是看看,你要怎么得意嚣张!” “我从来没有得意嚣张,得意嚣张的永远都是你,凤栖霞,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分,你打了孙香香,你以为孙家和睿王府是吃素的吗?这些日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凤栖霜心平气和的道,她看着她的眼神,始终带着几分冷意和疏离。 说完,她不顾她愤怒的眼神,只是提起裙摆,快速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雅正在打扫屋子,一见她进来,高兴的拍手道,“小姐,菊娘今天准我一天假,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 “不行,相公交待了,他走的期间,我必须乖乖呆在景阳轩,哪儿也不要去!”凤栖霜坐下来,将茶壶和茶杯摆放整齐,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拭起桌子。 “可是小姐,今天外面灯会呢,有灯谜大赛,第一名可以得到五百两银子,五百两呢,够我们细致的生活一辈子了……”小雅走来,拉住凤栖霜的手,祈求的道。 “你呆在寒王府,好吃好住,做什么还想要银子?”凤栖霜放下抹布,抬眸看着小雅,温和的道。 刚刚的不快,在看见小雅娇嗔的面容,和孩子气的声音之后,全部一扫而空。 “可是我不能一辈子呆在寒王府啊,我得给自己存嫁妆,寒王府每月三两银子的俸禄,我全部都交给我娘亲了,我必须想别的办法,去赚银子!”小雅撅着嘴巴,可怜兮兮的道。 凤栖霜“噗嗤”一笑,点点小雅的鼻子,“小雅这么快想要嫁人了!” “小姐尽取笑人家!”小雅脸色一红,低头跺脚道,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走吧,换衣服,给小雅去挣嫁妆!”凤栖霜起身,拍拍小雅的肩膀,径直走到里屋开始给自己找衣服。 小雅兴奋的跑过来,帮她梳妆打扮,絮絮叨叨说着京城近些日子的趣事。 梳妆完毕,只见她一袭粉蓝色的如水纱衣,外罩纯白的狐裘小麾,整个人的色彩,就如纯净的天空,不染一丝杂质。 她的全身没有过多的装饰,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 吹弹可破的皮肤,晶莹白皙。论相貌已是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灵气,仿佛那不小心坠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晶莹剔透,灵动脱俗。 小雅站在一边,由衷的赞赏,“小姐,你好美!难怪王爷虽然不能人道,但是依旧宠爱小姐的紧!” “以色示人,色必衰之!”凤栖霜微微一笑,淡然的道。 小雅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词语,随即附和的微笑,拉着凤栖霜的胳膊,就走了出去。 出了寒王府,凤栖霜这才发现,自己很多年没有在外面这样闲散的逛过了。 大街上,卖冰糖葫芦的,捏面人的,天桥杂耍的,还有跑来跑去堆雪人的,热闹非凡。 她微笑着看着街边一群调皮的孩子,顿住了脚步,看着他们正在打雪仗。 “小姐,你这么喜欢孩子,却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当真是可惜了!”小雅站在那里,神色怨愤的道。 “万般都是命,一点不由人,不是要参加灯会吗?我们走吧!”凤栖霜笑笑,苍凉的道。 她不再看那群可爱的孩子,只是缓慢的朝着河边走去。 灯会很简单,三人一组,猜出灯谜最多的那组胜利,胜利了可以得到五百两银子的赏钱。 每年的官府,都会组织这样的灯会,目的就是为了奖励京中才子的文雅之风。 去年的灯火,小雅捡了很多灯谜回来,凤栖霜猜了个十之八-九,小雅就嚷嚷着,明年的灯会,一定要偷溜出去参加,拿到那五百两的赏银。 今年,她们终于如愿以偿出来了,却物是人非。 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是寒王妃…… 站在那里,小雅蹙着眉头,惆怅的看着已经开始猜灯谜的人群,报名必须得三人一组,可是她们只有两个人,不能凑成一组。 凤栖霜漫步在人群中,一个灯谜一个灯谜的看,不能参加比赛,小雅就显得意兴阑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一块变九块,这是什么?哪有什么东西一块可以变成九块的?” “四分五裂。”凤栖霜淡然的回答,没有理会小雅,只是径直看着灯谜。 小雅却恍然大悟,“对,对,就是四分五裂,我拿纸笔记下来!” 凤栖霜笑笑,任由她张罗去了。 她拉开下一个灯谜,哑巴打手势,随即笑笑,已经明白了谜底,小雅却已经找来纸笔,好奇的道,“小姐,这个是什么?” “不言而喻……”凤栖霜笑着,将灯谜恢复原样。 小雅想要写下来,却为难的蹙起眉头,不言而喻,要怎么写? 凤栖霜没有察觉她的为难,只是缓慢的走到下一个谜底前面,拉开谜底,开口低吟道,“八十八……” 八十八是什么?她蹙起眉头,一时想不起来。 旁边一道优雅低醇的声音响起,只听那声音道,“入木三分——” 凤栖霜微微一笑,可不是,正是入木三分。她回头看着来人,只见姬玧澄带着随从站在那里,他今日穿着蓝色长袍,雪白色狐裘大麾,颜色竟然跟她的衣服出奇一致。 她微笑着看着姬玧澄,放开手中的灯谜,“太子殿下难得有闲情逸致,来看看这灯谜大赛……” “是啊,今天是冬天的第一场雪,按照风俗,都得出门祭拜谷神,但是祭拜谷神就不必了,看看这灯谜,还是觉得很是风雅!”姬玧澄微笑着,俊朗的容貌,让他鹤立鸡群,已经不少人注意到他了。 他一个灯谜一个灯谜的依次看下去,小雅已经眼冒星星,凑上前道,“太子殿下,不如你跟小姐组成一队,参加灯谜大赛,有五百两银子的赏银呢!” “是吗?”姬玧澄回头看了一眼龙三,似乎在确认一般。 龙三点头,“是有五百两银子的赏钱,不过是为了接济文人而设!” “我们小姐也是文人,她满腹才学,只是没有施展的机会,太子殿下拜托你,帮帮我们小姐拿下这赏银吧……”小雅苦着一张小脸,哀求的道。 “小雅,不得无礼!”凤栖霜在一边呵斥。 “那好,我们今日就看在这五百两赏银的份上,参加灯谜大赛!”姬玧澄笑笑,看了龙三一眼,龙三领命,立刻去办,小雅兴奋的惊呼起来,慌忙去报名筹备一切。 因为灯谜大赛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举办方不允许再有人中途加入,小雅好说歹说,最后是龙三拿出自己的腰牌,那主办方终于让几人参加。 凤栖霜和姬玧澄后来居上,转眼已经将大半的灯谜猜中,只是他们的时间不多,在众人的名次中,算不得最快的,要想拨得头筹,必须后发制人。 小雅识字不多,写字更是不能,龙三原本就是一介武夫,他们这组等于只有两人猜谜,其中一人还得将谜底写下来。 眼看着沙漏中的沙子快要流光,时间快要到了,他们还差第一名上百个灯谜,凤栖霜也蹙起眉头,加快了速度,边看边写。 最后姬玧澄施展奇才,两只手同时写谜底,而小雅和龙三,将所有灯谜都拿到他的眼前,他一边看灯谜,一边思量,两只手同时写出谜底。 很快的,谜底的数量被他们追平,不少人诧异的围观他们,有人猜出姬玧澄的身份,都只是惊呼一声,却不敢声张。 灯谜大会结束的时候,他们这组已经超过第二名两百个灯谜有余,众人齐齐鼓掌,姬玧澄也松了一口气,第一名众望所归。 璀璨的烟花绽放在姬玧澄和凤栖霜的头顶,两人笑容灿烂,看着天空的烟花,站在这光彩琉璃的焰火中,恍若一对璧人。 这和谐绝美的一幕,久久浮现在众人的脑中,不曾散去。 最后姬玧澄并没有收下五百两的赏银,凤栖霜只是微微一笑,同意姬玧澄的做法,而小雅则是不满的鼓起嘴巴。 五百两银子啊五百两银子,这要她在寒王府做多少年的丫鬟才能存够五百两? 太子殿下真大方,说不要就不要,这可是她的嫁妆呢…… “小雅姑娘,我这里有一个玉佩,是郴州的御史送给我的寿辰礼物,我看着太女气了一些,刚好跟姑娘衣服的颜色很配,如今就借花献佛,送给姑娘……”姬玧澄微笑着,从自己的腰间拉下一个玉佩,然后递给了小雅。 小雅看着那碧绿通透的玉佩,嘴巴依旧鼓着,她翻来覆去的看,根本看不出这玉佩的好处。 小雅有一个习惯,她就喜欢银子和金子,这些可以直接换东西的,你若是给她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她可能根本认不出这东西的宝贵。 拿着玉佩,小雅依旧意兴阑珊,施了一礼,福了福身子,“多谢太子殿下!” 姬玧澄有些尴尬,手指需握成拳,抵在唇瓣,咳嗽两声。 凤栖霜却无奈的看着小雅,解释道,“这玉佩,叫做云羽冷翠,寒冷的冬天可以发热,越是冷越是翠绿欲滴,而且玉佩里面有一道羽毛似的飘痕,就是因为这道瑕疵,这玉佩才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小雅的眸光顿时变得贼亮贼亮,慌忙将玉佩藏进怀里,宝贝儿似的捂在胸口,对着姬玧澄施了一个大礼,“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姬玧澄这才微笑,“小雅姑娘客气了,明日百花楼灯谜大会答谢宴,还望小雅能够带着栖霜,一起赏光……” “当然赏光,当然赏光!”小雅点头如啄米,拉着凤栖霜,“小姐一定会去的,哦?小姐?” 她看着凤栖霜,紧咬牙齿,大有凤栖霜不答应,她就一口咬上来的势头。 凤栖霜无奈的笑着,只能点头作答。 如果没有凤栖霞和孙香香的捣乱,这是相当完美的一天,凤栖霜回府的时候,脸颊上始终挂着愉悦的微笑,小雅兴奋的走路都一蹦一跳,不时的将那玉佩拿出来看看,生怕一不小心,玉佩飞走了。 还没有回到景阳轩卧房,小雅已经蹦蹦跳跳的去厨房准备吃的,凤栖霜微笑着推开-房门,一只强有力的胳膊,骤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她的嘴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捂住。 她挣扎着,看着缓慢靠近她的俊美脸颊,姬筠风沉冷的眸子,似乎燃烧着火焰,他一字一顿,愤怒的道,“你今天,跟姬玧澄玩的很开心?嗯?” 凤栖霜抓着他的手,狠狠一咬,他吃痛,将手缩了回去,另外一只大手依旧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狠狠的抵在墙壁上。 “我跟谁玩,关你什么事,让开!”凤栖霜怒道,捶打着他的胳膊,想要脱离他的钳制。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两只小手,横眉冷对,“对姬玧澄笑的那么开心,对着我,你就摆出这副脸孔,怎么,姬玧澄那臭小子很讨你欢心么?” 他另外一只抓着她肩膀的手,抚摸着她细嫩的小脸,看着手指上淡淡的脂粉,皱眉咂舌道,“啧啧,丑八怪还要涂胭脂,东施效颦!” “是不是东施,跟你没有关系,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凤栖霜愤怒的瞪着他,怒吼道。 “你喊啊,喊人都来看看,看看你是怎么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看看你是怎么的一副淫-荡样子!”姬筠风说着,修长的大手,隔着她的衣服,揉捏她胸前的浑圆。 她哭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三嫂,是你三哥的妻子!” “你也是姬玧澄的三嫂,跟他笑的那么开心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的身份?”姬筠风怒吼,捏着她胸部的力道加剧,看着她嫣红的小嘴,他惩罚似的,一口咬住了她柔媚的唇瓣。 第八十六章 栖霞流产 更新时间:2013-11-3 1:38:29 本章字数:6466 她被咬的措手不及,疼的蹙起眉头,惊呼出声。他就乘机,长舌窜入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汲取着她的芬芳。 她所有的呜咽全部被他吞入口中,她的挣扎在他眼中看来,也显得相当无力。 很快的,她的衣衫就被他拉扯下来,他腻味了她甜美的唇瓣,薄唇一路下滑,来到她纤细的颈项,她哭泣出声,嗓音凄凉,“我没有办法反抗你,但是我有办法反抗我的命运,若是你今日玷污了我,我绝不苟活……” 她的声音,恍若一击重锤,直击他的灵魂,他的动作慢下来,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带着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三哥可以,姬玧澄也可以,唯独我不可以?”姬筠风悲哀的皱起眉头,依旧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身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激起她肌肤上一阵战栗轹。 “寒是我相公,无论他怎么对我,都是理所当然,太子殿下是我朋友,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但是四爷,你从见我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伤害我,我难道应该任你摆平,由你欺负吗?”凤栖霜哽咽着,眼圈通红。 姬筠风叹息一声,仰头,离开她的身体,转身离去。 他也不知道,现在她和他的死结,要怎么打开,似乎他和她都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酤。 她没有办法接受姬筠风的身份,他也没有办法,用三哥的身份生活一辈子。 对于她,他究竟该怎么做? 离开景阳轩,是梨园,梨园原本是别院,给寒王府的客人居住,这里鲜少有人来往。 他走进梨园,只想图个清静,这里因为一个主子都没有,所以主事也没有派丫鬟来这边,静悄悄的梨园,几乎可以听见风吹落雪的声音。 他倚在窗户边的软榻上,看着外面的雪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下雪了。 他静静坐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看着外面的一切。 梨园外面,两个模样娇俏的丫鬟,打着灯笼走过,其中一个,手中拿着燃的正旺的暖炉。 “你说,她一个相府千金,怎么就甘心屈居妾位?”腊梅碰碰春雪的肩膀,挤吧眼睛道。 “主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嘴,再说,她也不是妾位,不是说了,跟孙主子不分大小,同为正妃么?”春雪不以为然的道。 “哎,说是不分大小,其实,分的可清楚了,你看看宫里面,所有的赏赐都下来了,全部是赏给正皇妃孙香香的,哪里有一件是她的?”腊梅微微一笑,不屑的道。 “就算她不是正妃,可是她跟了四爷,不说四爷的身份地位,但是他那完美的容貌,我觉得也值了!”春雪笑着道。 “呦,原来,你也喜欢四爷……”腊梅取笑道。 “喜欢又怎么了?你问问京城待字闺中的少女,哪一个不喜欢四爷。再说,我们这些奴婢,呆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不就图哪一天主子喝醉了,将你给办实了,起码有一个侍妾的身份,若是再生了一男半女,这辈子,可就不再是奴婢了!”春雪斜了腊梅一眼,微笑着道。 “瞧瞧你这嘴巴,心里的事情,也不能这样说出来,否则四爷的那两个皇妃,非将你拆骨扒皮了不可!”腊梅娇嗔的笑着,点了点春雪的头。 春雪却得意洋洋,不再说话,当她的眸光落在通往梨园那一排脚印的时候,笑容敛起,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 “看什么呢?”腊梅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梨园的方向。 “没看什么,你帮我拿着暖炉,先回静月轩复命,我去去就回!”春雪说着,将暖炉放在了腊梅的手上,独自提着灯笼往梨园走去。 入夜的梨园,显得格外冷清,姬筠风不知道在梨园做了多久,冷风夹着雪花,从窗棂飞进,他的眉头上,鼻子上,全部都是晶莹的雪花。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如一尊完美的塑像。 梨园的房门被春雪推开的时候,姬筠风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他看着门口走进的丫鬟,不自觉厌恶的皱起眉头。 那丫鬟提着灯笼,一见是姬筠风,吓的慌忙跪下,见姬筠风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起身,提着灯笼走近。 “四爷,四爷,你怎么坐在这里,吓死奴婢了!”春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裙摆。 姬筠风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缓慢的道,“什么时辰了?” “回四爷,酉时了!”春雪福身,脆生生的答道。 姬筠风扬起脑袋,叹息一声,看着窗户外面的灯火璀璨,抿着唇,不再说话。 那丫鬟就大着胆子上前,“四爷,你冷不冷,需不需要奴婢帮你捂捂?” “我已经,习惯了!”姬筠风淡漠的道,他拱起僵硬的左腿,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腿上,感受着外面彻骨的寒冷。 “四爷,你这样,会风寒入体的,不如,奴婢抱着你,你这样会暖和很多!”春雪上前,抱住了姬筠风,将自己胸前的柔软贴在他的胳膊上,让他感受自己女性的气息。 “走开!”姬筠风厌恶的抬头,一把推开春雪,春雪被推的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她扶住一边的桌子,这才稳住身体。 眼看着姬筠风起身想要走,春雪哪里肯放弃这样单独相处的好机会,随即扑上前来,一把抱住姬筠风。 “四爷,不要推开奴婢,奴婢爱慕你许久了……”春雪抱着他,死活不肯松开,她柔软的唇,贴上姬筠风的脸颊。 姬筠风如被点击一般,厌恶的看着她,眉头皱成一个好看的川字,他眸中森冷的视线,似乎在她眼中,根本不存在一般,她只是哀求着,将自己的唇再次贴上他的薄唇。 她的手紧紧的掰着他的俊脸,他想要一把打开她,却担心她抓掉自己脸上的面具,终于在她的唇瓣贴上他的薄唇的时候,他忍不住,狠狠的一掌推开了她。 脸颊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脱落,那张完美的面具,就这样被春雪拉了下来。他冷冷的盯着摔倒在地上的春雪,春雪被眼前的这张脸吓的傻掉。 她惊叫一声,“鬼啊……” 还来不及叫出更多的声音,姬筠风已经出手,右掌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她睁着眼睛,在窒息中惊恐的死去。 腊梅在春雪走后,并没有回去复命。她看着举止奇怪的春雪,又看了看延伸向梨园的那一排脚印,最后一咬牙,吹熄了手中的灯笼。 提着熄灭的灯笼,拿着暖炉,她悄无声息的跟在春雪后面,朝着梨园走去。 在看见春雪勾-引姬筠风的时候,她猫腰蹲在那里,以为自己会看一场活春宫,谁知道,最后事情竟然转变为,四爷杀了春雪。 可是四爷那张脸,在春雪提过去的灯笼映衬下,无比清晰,她认得清清楚楚,这是三爷。 王爷根本没有去赈灾,他戴着四爷的面具,悄悄的留在京城。 他到底想要干嘛?那个戴着黑纱斗笠离开京城的人,究竟是谁? 腊梅捂着自己的嘴巴,在姬筠风杀了春雪的那一刻,她已经起身,悄无声息的溜走。 在皇室,秘密知道的太多,不能长命,所以腊梅并没有回去复命,而是在离开梨园之后,逃出了寒王府。 前一段时间,众说纷纭,都说三爷和四爷根本就是一个人。后来,帝后在寒王府等着两人,两人同时出现,并且有太医验证,所以粉碎了谣言。 可是现在,她竟然看见了三爷带着四爷的面具,不,不,或许谣言是对的,三爷和四爷,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腊梅没命的在大街上狂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是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能够救她,这个人就是,皇后。 姬筠风从梨园出来,看着外面已经熄灭的灯笼,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春雪一眼。 他一言不发的走近灯笼和暖炉,暖炉正旺,灯笼也散发着热意,证明刚刚熄灭不久。 看着这些东西,他蹙紧眉头,刚刚有人来过这里,而且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落荒而逃。 他一言不发的朝着景阳轩书房走去,然后提笔开始写信。 景阳轩小厨房中,凤栖霜和菊娘学做甜点。她记得,姬筠寒一向胃口不大好,每次见他吃饭,都吃很少,比她吃的都要少。可是她房中的甜点,他都能吃一两块,以前不觉得什么,可是后来听丫鬟说,姬筠寒一向不吃零嘴,这才觉得他吃了两块甜点的难能可贵。 想来,是菊娘亲手做的,所以他喜欢吧。 菊娘做的甜点,一向是很好吃,连她这个不嘴馋的人都很喜欢。 甜点做了一半,小雅忽然跑进小厨房,神色紧张,大喊道,“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流产了……” “你说什么?”凤栖霜一时没有听清楚,手中沾着白白的面粉,看着小雅道。 “二小姐流产了,所有的御医都已经到了静月轩,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小雅上前,抓住凤栖霜的手,就要朝着静月轩跑。 菊娘在后面喊着,“嗳,慢一点,慢一点!” 跑了一半,凤栖霜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别这么快,我跑不动!” “小姐,他们现在正在排查下毒的凶手,我们要是不快点去,会被他们冤枉的!”小雅同样的气喘吁吁,小脸通红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凤栖霜喘息着,朝着静月轩走去。 她知道小雅在担心什么,以前在相府的时候,凤栖霞院子内丢了东西,所有人都过去围观,唯独她和小雅不爱看热闹,所以就被怀疑。 后来她们学聪明了,只要是凤栖霞院子里出事情,她们肯定飞快的,不先不后的去凤栖霞的院子,这样她就没有话可说,也不能将脏水泼在她们身上。 但是以前的事情是在相府发生,这里是寒王府,已经不是凤栖霞可以狐假虎威的地方了。 慢悠悠走到静月轩的时候,所有人围了一屋子,御医站在一边,束手无策,姬筠风皱眉坐在凤栖霞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凤栖霜看着凤栖霞身下那一滩红红的血迹,着实可怜,于是拨开人群上前,握住凤栖霞的手道,“怎么样?还是很疼吗?你腰部不要用力,不然会更难受!” “滚开!”凤栖霞哭泣起来,一把甩开凤栖霜的手,哭喊道,“都是你,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我知道爹疼爱我,你看不过去,但是你怎么可以下手害我的孩子,这是四爷的第一个孩子,是皇长孙……” 所有人将眸光看向凤栖霜,凤栖霜站在那里,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她双手紧握小腹前面,紧咬下唇道,“栖霞,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只从怀了孩子,我一向小心,在别人那里从不敢沾染别人一点东西,独独在你的景阳轩,我喝了茶,结果就出了事情,凤栖霜,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怎么下得去手?”凤栖霞哭着,梨花带露的看着凤栖霜,捂着自己的腹部,似乎随时想要起身,将凤栖霜拆骨扒皮。 “你胡说八道,小姐是不可能下毒害你的,再说那天,你喝的茶,小姐也喝了,她自己都好好的!”小雅愤怒的喊着,维护的将凤栖霜护在身后。 凤栖霞咬牙切齿,怒视着小雅,“就是你这个小蹄子,一定是你,那天的茶是你沏给我喝。我当时就觉得茶的味道有些怪异,只以为你们景阳轩没有好的东西,茶放久了所以生霉,可是你一个小小丫鬟都用的起云羽冷翠,你们景阳轩又怎么可能拿去年的陈茶招待客人?” 这一说不要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小雅腰间的玉佩上,所有人愕然,果然是千金难求的云羽冷翠。 看来这寒王妃主仆,果然有问题,众人不自觉远离了凤栖霜和小雅一些。 “你在寒王府嚣张已久,处处针对别人,早已经树敌良多,今日你流产,确实不是我景阳轩茶叶的问题,凤栖霞,我为人怎样,你应该很清楚,何必往我身上泼脏水?”凤栖霜凛然的看着凤栖霞,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 她清澈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凤栖霞的眼睛,凤栖霞有些恍惚,或许,真的不是她做的。 难道是孙香香?环视众人,只有孙香香没有来这里,她一定,一定是做贼心虚。 “孙香香呢?”凤栖霞似乎将第二个嫌疑人定在了孙香香身上,狠狠的盯着人群中的一个畏手畏脚的丫头。 那丫头战栗着走出,嗫嚅着道,“小,小姐,她,她不舒服,因为所有御医都被请来这里,所有她也没有请御医……” “哼,不舒服?”凤栖霞冷笑着看着那丫头,扶着姬筠风艰难的起身道,“我看她是做贼心虚!” “风,我的孩子才三个多月,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凤栖霞哭着,依偎在姬筠风的身上。 姬筠风漫不经心的叹息一声,拍拍她的手,“既然你怀疑孙香香,那我们就去找她理论,若凶手是她,我一定让孙阁老给我一个说法!” “风,我现在只有你了!”凤栖霞哭着,梨花带露,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在了姬筠风身上。 姬筠风扶着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了孙香香的院子。 孙香香的房间中,孙阁老正在发火,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停的走来走去,怒道,“混账,那凤栖霞是他的妻子,我女儿就不是了吗?我女儿病情这么严重,他竟然看都不来看一眼!” “爹,我,我……”孙香香躺在床上,脸色难看,嘴唇发紫,连起身都很困难。 “香香,你别动,实在不行,我恳求皇上,你们和离了吧,当初我就劝你,四爷实在不是你的良人,可是你偏偏不信,现在可好,你看看你,都被折磨的成什么样了!”孙阁老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不知道,那姬筠风有哪里好,京城一个个大家闺秀,挤破了脑袋想要嫁给他。 难道就是因为他生了一副好皮相? 可是男人光长得好,是没用的,男人还是得有担当,有志气,依他看,太子就比姬筠风好了不下百倍。 正在他不停走来走去的时候,孙香香忽然吐了一口血,然后昏死了过去。 那血迹落在大红的锦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恶臭,而且隐约透着黑色。 “香香,香香——”孙阁老大喊着,扶起已经昏死过去的孙香香,焦急的道,“御医,快去传御医——” 姬筠风带着凤栖霞来到孙香香这里的时候,孙香香正在昏迷当中,刚刚进门,孙阁老就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愣在那里,然后用冷厉的眸光看着孙阁老。 孙阁老自知有错,“扑通”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殿下,若是你不珍惜香香,请允许老臣,将香香带回孙府,她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却是老臣的心肝……” 凤栖霞看着床榻上的孙香香,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慌忙招呼了御医,“快,快给皇妃看看……” 御医把脉之后异口同声的道,“是中毒了!” 所有人诧异,连凤栖霞都疑惑不已,她流产,孙香香中毒?这背后使诡计的人,似乎不是孙香香,那究竟是谁呢? 再次将眸光环视四周,然后她一咬下唇道,“谁没在这里,谁就是下毒和害我的凶手,快,快去景阳轩卧室搜搜,一定有下毒的证据!” 姬筠风看了她一眼,随即眉头深锁。 孙阁老却跪着上前,“四爷,香香若是有个好歹,老臣也不活了,还求四爷给老臣一个公道!” “来人,包围景阳轩卧室!”姬筠风看着外面,皱眉道。 今日的事情,必须给凤家和孙家一个解释,尽管他知道,不可能是她下毒。 凤栖霜回到景阳轩卧房的时候,景阳轩已经被人团团围住,里面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甚至连床褥都没有放过,全部被人扔了出来。 她脸色煞白的看着那些侍卫,阻止着他们大肆破坏的动作,喊道,“你们做什么?你们要造反不成?” “报,搜出这个!”一个侍卫,拿着一个纸包,朝着侍卫首领走了过来,双手将纸包递在头上。 凤栖霜脸色顿时难看,那是以前,凤远漕让她下毒迫-害姬筠寒的时候,给她的毒药,她一时忘记,就留在了那里,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将这东西翻了出来。 难道又有谁中毒了吗?不会刚巧,中的就是这种毒吧? 第八十七章 休离王府 更新时间:2013-11-4 0:56:49 本章字数:6102 “抓住她!”那侍卫首领冷然吩咐,拿着纸包,转身就去找姬筠风。 静月轩中,凤栖霞脸色惨白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跪在那里,双手伏在那里,神情倔强。 旁边的御医,拿着药包闻了一下,又打开看了一看,点头道,“不错,孙娘娘中的就是这种毒,不过还好,她中毒尚浅,调理几天,不碍事的!” “你说,你为什么要下毒害香香,她平时跟你无冤无仇!”孙阁老坐在那里,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咬牙切齿。 “我没有,我没下毒!”凤栖霜摇头,看着坐在上方的所有人榛。 凤栖霞冷冷一笑,破口大骂道,“以前总是以为你胆小懦弱,断然做不出下毒害人这种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你真是坏透了,我的孩子你也害,孙香香你也敢害,凤栖霜,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的孩子,也没有害孙香香,总之,你们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这不公平,不公平!”凤栖霜喊着,愤怒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只是坐在上方,神色凝重,一言不发邑。 栖霜不会下毒,这他当然知道,只是背后下毒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同时对两人下毒,目的是什么? “还敢说你没有,毒药都在你的房间搜出来了,难道这毒药是别人放进去,然后栽赃给你的?”孙阁老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人陷害我,这毒药本来就在我的房间,可是我没有下毒,孙大人,如果你真想替孙香香讨回公道,那就应该找到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单凭一包毒药就定我的罪,这样真正的凶手会逍遥法外!”凤栖霜义正言辞,眸中虽然闪烁着隐忍的泪花,小脸却倔强的微微仰着。 总之,不是她做的,他们休想栽赃到她的身上。 “牙尖嘴利,四爷,老臣恳请暂时将寒王妃收押,等寒王回府,再给老臣一个交代!”孙阁老对着姬筠风抱歉,正义凛然的道。 姬筠风点头,看了凤栖霜一眼,淡漠的道,“来人,将寒王妃暂时押入大牢,一切听候指示!” “嗻!”那侍卫应声,押着凤栖霜,朝着寒王府大牢走去。 这是凤栖霜第一次来到寒王府大牢,其实就是一排地下室,里面处处散发着酸腐的味道,幽暗的光线中,她被推了进去,关在了中间的一个地牢中。 随着哐啷一声,地牢的光线随着大门的关闭,顿时阳光被隔绝在外。 地牢中不时传来犯人的哀嚎之声,还有自言自语的声音。她放眼望去,这才发现,这里关的都是女囚,右手隔壁的女囚,不时的将自己的头撞在墙壁上。 她觉得很奇怪,那女囚撞墙的力道之大,墙壁上的粉尘都簌簌落下,可是她的头却没事。 她一边撞墙,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像是神智不太清楚,呆在这样的地方,凤栖霜感觉到了一种害怕,比呆在刑部大牢还要让她害怕。 隔壁撞墙的女囚,突然之间凑近了她这边的栅栏,神神叨叨的用手指竖在嘴巴上面,“嘘”了一声,眼睛环视四周,诡异的笑着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那女囚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大笑起来,凤栖霜蹙眉,不想理会一个疯子的话,只是蜷缩在那里,一言不发。 “喂,我不是疯子,我真的不是疯子,三爷和四爷,其实就是一个人,他们真的是一个人……”那女囚絮絮叨叨,见凤栖霜不理会自己,随即自言自语。 “两年了,我被关在这里两年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三爷就是四爷,四爷就是三爷……”那女囚又开始用自己的头撞击墙壁,眼神涣散,边撞边神神叨叨的说话。 凤栖霜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是三爷和四爷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凤栖霜看着那女人,缓慢的问了一句。 “我没有名字,我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可能,有十年吧……”那女囚闭上眼睛,一直用自己的头撞着墙壁,每撞一下,她嘴巴里都念叨着一个词语,可是具体是什么,凤栖霜也不能听清楚。 凤栖霜叹息一声,她怎么能跟一个疯子对话,莫不是她自己也疯了不成。 凤栖霜也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被关了多久,这里没有白天黑夜,只能从送牢饭的人送饭的次数判断时间,她感觉自己呆在这里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已经忘记她了。 景阳轩书房中,姬筠风低着头,旁边是向左拿着一叠公文,当他说起小米饭的时候,姬筠风这才将头抬起来,向左递上来一个药瓶道,“四爷,这是岳空空让小米饭转交给你的药,涂在脸上,小米饭可以让你的脸恢复原样,甚至一点疤痕也无!” 姬筠风皱起眉头,接过药瓶,翻来覆去的看,“这是三哥的意思吧?” 向左随即沉默,不再说话。 “莫北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姬筠风放下药瓶,不紧不慢的问道。 “莫北来信回复,皇后已经派人刺探虚实,她似乎知道了,南方的三爷,是您派人假扮的!”向左一五一十的回答。 “看来那个丫鬟投奔她了!”姬筠风闭上眼睛,想起了那日在梨园外面,逃掉的一个丫鬟,叹息一声道。 “爷,要不要我派人,去将皇后的人做掉?”向左担忧的问道。 “不用,南边小北可以应付,既然皇后已经知道了那边是我找人假扮,她现在一定在怀疑我的身份,猜测我究竟是姬筠寒还是姬筠风……”姬筠风缓慢的道。 “爷,您若是再不恢复四爷的身份,这辈子,夺嫡就没有希望了!”向左担忧的看着他,忍不住提醒。 三爷的身份,已经对外宣布,双腿残废,并且是太监。这辈子夺嫡没有希望,所以若是四爷再用三爷的身份继续下去,那皇后只需要转头对付四爷,将四爷杀之,回头昭告天下四爷已死,那么她就无后顾之忧了。 开始四爷用三爷的身份行事,目的也是转移皇后的注意力,牵制她所有的力量。 现在基本上皇后的虚实他们已经探了个清清楚楚,没有必要再继续用三爷的身份下去了。 “传令给小北,三爷在南方遭遇刺杀,生死不明!”姬筠风睁开眼睛,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淡漠的道。 “是!”向左眼眸骤然变得闪亮无比,两年隐忍,四爷终于要崭露头角了吗? 姬筠寒遇刺,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皇后显得手足无措,姬筠寒早就应该死了,可是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她已经抓住了姬筠风的把柄,马上就可以拆穿他的把戏,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传来姬筠寒遇刺的消息,而且皇上一定以为,姬筠寒遇刺,是她在背后做了手脚。 她有些惶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 似乎一个逗弄着老虎的狐狸,却突然发现老虎醒来,正眼睁睁的看着老虎将要反扑一般。 她不安的坐在长秋宫,等着太子姬玧澄的觐见。 姬玧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母后,皇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该从哪里开口。 太子一定不会相信,他最敬重的三哥,和他最讨厌的四哥,竟然是一个人。 她也没有办法教他去恨一个人,恨一个人是痛苦的,而她不要她的孩子,痛苦一辈子。 “母后,你要是没有事情,孩儿就先回府了,府内一些事情,还等着孩儿回去处理呢!”姬玧澄不耐烦的道。 “澄儿,你多陪陪母后,不行吗?”皇后看着她的孩子,她有种感觉,他们能够这样安静相处的日子,不多了。 “当然行,只是母后,你也知道,还有半个月,我就要大婚了,很多事情,都等着我来处理,我没有办法在你这里呆太多时间!”姬玧澄无奈的道。 “澄儿,你喜欢你的太子妃吗?”皇后忽然想起那个没有规矩的曹晓鱼,问道。 “不喜欢!”姬玧澄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澄儿喜欢谁?凤栖霜?她绝对不可以!”皇后怒道。 “母后,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儿臣跪安了!”姬玧澄起身,不耐烦的看了自己母后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澄儿,澄儿……”皇后在后面喊着,姬玧澄却已经走远,头也不回。 皇后只感觉到了一股心酸的感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澄儿,儿臣要乘着你大婚之时,做一件事情,若是成功,你就能够君临天下,届时杀了老四,这辈子你都可以高枕无忧。 若是失败,澄儿,你也不要怪母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母后老了,竟然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若是让姬筠风得势,他势必不会让自己好过。 他母亲的血债,一定让自己血偿,还不如,孤注一掷。 凤栖霜在听见姬筠寒遇刺消息的时候,整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里,后来听见狱卒说,他只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心里又安心了一些。 以前她跟他一起坠崖,他都没有死,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她只要在牢中等着他,默默的等着他,每天为他祈祷,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可是她已经等了十天了,十天来,她每次都要问狱卒,王爷回来了没有。 开始狱卒还能心平气和的告诉她,没有,王爷没有回来。可是后来,狱卒已经开始不耐烦,她刚刚开口问话,他们就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 她呆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每天想着姬筠寒的安危,有时候,她会用打碎的瓷碗划伤自己的手腕,证明自己还活着,证明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寒,你究竟在哪里? 寒,你知道不知道,我在牢中等你。 寒,我可以一辈子呆在牢中,但是我求你,求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太子大婚的前三日,孙阁老再一次来到寒王府要求处决凤栖霜,可是被姬筠风打发了回去。 三哥只是下落不明,不是死了,你这么快要求处决了三嫂,是不是笃定三哥已经死了? 孙阁老一听这话,慌忙退了回去,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他可担待不起。 但是凤栖霜不死,他心里的气难平。 这凤栖霜也是凤远漕的女儿,若是能杀了凤栖霜,也算解了他心中的一口恶气。 太子大婚的前两天,地牢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一丝光线顺着门缝窜了进来,凤栖霜眯起眼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随着门哐啷一声被打开,凤栖霜被放了出去,她茫然的看着为首的狱卒,狱卒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善,有些不屑一顾的道,“还不走,是不是想一辈子呆在这里面白吃白喝?” “请问,是王爷回来了吗?是王爷回来,帮我洗刷了清白,所以我可以出去了,对吗?”凤栖霜微笑着,问道。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狱卒白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推着出了地牢外面。 很多天没有洗澡,她自己都闻到了自己身上一股酸臭的味道,她有些茫然的朝着景阳轩走去,景阳轩被侍卫层层包围,小雅哭着,被他们拖着押了下去。 小雅眼眶红肿,两边的脸颊,鼓的如吞下了两个鸡蛋,若不是认识她的衣服,凤栖霜压根忍不住小雅。 “小雅,小雅你怎么了?”凤栖霜察觉小雅的腿,一瘸一拐,慌忙上前,搀扶住了小雅。 旁边的人闻见凤栖霜身上的味道,全部捂住了鼻子,嫌恶的看着她。 “小姐……”小雅哭了起来,声音嘶哑模糊,她哽咽着握住凤栖霜的手,指着景阳轩室内,只见里面的人正在不停抬着东西,将所有属于凤栖霜的衣服全部扔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凤栖霜喊着,上前,想要阻止他们。 “这景阳轩卧房需要腾出来,以后给四爷做书房,你干什么?让开!”那侍卫推推搡搡,一把将凤栖霜推到在地,然后继续同另外一个侍卫一起抬东西。 “这是我的房间,你们没有资格这样做!”凤栖霜哭着,想要阻止他们,却根本无能为力。“寒王爷被刺杀,下落不明之后,四爷一改往日的作风,雷霆出手,将很多皇后和相国府的党羽,全部软禁,最后提出重审淳皇后病逝的案子,皇上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皇上病重,躺在龙榻上,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小雅哭泣着,说出了目前的局势。 “为什么会这样?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爹爹一把年纪,却晚节不保,他这个时候入狱,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堪……”凤栖霜呢喃,脸色煞白,依旧没有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所有人都说,寒王爷死了,他真的死了吗?我不希望他死,小姐……”小雅哭着,泪流满面。 寒王爷虽然面容狰狞,但是他对小姐是真心的,她看的出来,小姐被欺负的时候,寒王爷会生气,小姐生病受伤的时候,王爷也会心痛。 那个对小姐很好,很宠爱小姐的寒王爷,究竟去了哪里? 为什么他会休掉小姐,她不相信,不相信! 小雅哭着,如一个孩子般,嚎啕出声,她站在大街上,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凤栖霜牵着她,朝着京城郊外的一个破庙走去。 如今她被休弃,相国府已经被抄家,她和小雅无家可归,而且她身上没有银子,目前可以想到的地方,就是京城郊外的破庙。 破庙中,有不少乞丐窝在那里,所有人都用不坏好意的眸光看着凤栖霜和小雅,两人蜷缩在一起,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终于忍受不了这里的诡异气氛,朝着外面跑去。 在街头的屋檐下,两人呆了一宿,小雅发起了高烧,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凤栖霜为了照顾她,只好当掉了头上唯一的首饰,紫玉发簪一枚。 这紫玉发簪,是第一次姬筠寒送给她一堆礼物中的一样,她只是瞧了样式喜欢,就一直戴着,没有想到,现在会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只是上好的发簪,在当铺却不能当出好价钱,这种宫廷里出来的东西,所有当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收购,怕来路不明,最后只能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当了出去。 头上没有了发簪,凤栖霜只能用简单的白绶绾发,她模样本就秀绝无双,再加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麋鹿一般,惹人生怜。 悦来客栈中,她找了一间最便宜的人字号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榻,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别的再无其它。 除了交了半个月的房钱,再请大夫给小雅看病抓药,五十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她看着桌子上的碎银子,又看了一眼床榻上高烧昏迷的小雅,脑子依旧无法正常运转。 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菊娘死了,尸体被丢在乱葬岗,她不能让菊娘葬身荒野,她必须给她一个可以去拜祭的地方。 凤远漕被打入了刑部大牢,她不能看着他死,她必须想办法救他。 虽然他对自己并不好,虽然在自己出生的时候,他就想着,要将自己淹死。 可是自己依旧不能看着他在天牢受罪。 还有小雅,她还年轻,她的病不能拖,刚刚她仔细看过,她身上很多被毒打的痕迹,有些已经溃烂,她必须找很好的大夫,将小雅完全治好。 第八十九章 非分要求 更新时间:2013-11-5 1:26:19 本章字数:8479 还有小雅,她还年轻,她的病不能拖,刚刚她仔细看过,她身上很多被毒打的痕迹,有些已经溃烂,她必须找很好的大夫,将小雅完全治好。 至于自己的相公姬筠寒,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相信,他会休了自己。现在回头想想,或许这重头到尾就是一个诡计,寒自己的武功不弱,就算刺客真的很厉害,但是起码他能够自保。 最重要的是,南边根本没有传出他身亡的消息,这证明,他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回京城? 他刚刚遇刺,京城就发生这么多的变故,相府出事,皇上也出事,甚至连皇后都被软禁,这其中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姬筠风。 或许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甚至连寒,都是被他刺杀,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榛。 她可以不理会他的野心,但是他不能这样对她,伪造寒的休书,将她赶出王府,甚至将相府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凤栖霜笃定起来,这一切在姬筠风的阴谋下,似乎都顺理成章。 她咬牙切齿的坐在那里,都不明白,为什么姬筠寒可以这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不放过肄。 天明时分,小雅的高烧终于褪去,凤栖霜披着斗篷去了乱葬岗。 已经十天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菊娘的尸体,但是根据小雅清醒时候的叙述,菊娘的尸体,肯定是被仍在了这里。 一路上,阴气森森,尽管是白天,可是阳光依旧无法照到这阴暗的树林。 途中她不知道惊动了什么飞鸟,那凶恶的鸟嘶鸣着飞向她纤瘦的身体,她被撞的摔倒在地,手撑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具森森白骨。 她吓的哭泣起来,慌忙起身,哭着将自己手上的尸水蹭在手帕上。 环视四周,都是一些无名的尸体,还有嗡嗡飞着的尸蝇,不远处腐烂了一半的人,似乎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她吓的哭着,喊叫着菊娘。 “菊娘,菊娘你在哪里?”她哭着,想要得到菊娘的回答。 可是她知道,既然被仍在了这里,菊娘肯定是再也无法回答她了。 强忍住恶心,她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找,可是这么多的尸体,却没有菊娘的影子,她哭着,重新再找了一遍。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再次变暗,风呼啸着夹杂着雪花,她朗朗跄跄的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途中她绊到了一个枯藤,摔了一跤,手和膝盖都蹭破了皮,渗出一道道鲜血,她顾不得疼痛,只能满脸都是泪痕的朝着京城跑去。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子夜时分,她脸色惨白如纸,衣衫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甚至连手上都是鲜血。 那客栈的掌柜可怜兮兮的看了她一眼,关心的道,“凤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 “不用了,我没事,不需要大夫!”凤栖霜摇头,喘息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找了一天,没有找到菊娘的尸体,此刻她已经精疲力尽,刚刚走进房间,却发现小雅不见了,空荡荡的床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慌忙跑出去询问了小二,店小二告诉她,小雅姑娘醒来之后找不到她,就一个人出去了。 她担忧小雅,却又害怕她去了墓地找自己,因为她在小雅清醒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小雅,自己必须去将菊娘的尸体找回来。 这样的风雪天气,乱葬岗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小雅去,她必须去将小雅找回来。 还好走了一半的时候,她看见了小雅,小雅茫然的站在那里,望着乱葬岗的方向。 “小雅——”凤栖霜惊叫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小雅。 小雅哭泣起来,“小姐,我想去乱葬岗找你,可是我害怕,那里有好多恶鬼,我最怕鬼……” “小雅乖,我没事的,我就在这里,你看看,我好好的回来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凤栖霜安慰着小雅,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她发现,她穿的很少,一层又一层,全部都是夏天的衣服,而且被风一吹,她似乎又发起了烧,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小雅,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门?”凤栖霜在小雅的手上呵气,将自己的斗篷取下来,披在小雅的肩膀上。 “小姐,对不起,我将我冬天的衣服都扔了,因为前几天和太子出去游玩的时候,我以为我以后再也不用穿那些打补丁的衣服了,新做的衣服都还没有取回来,现在……”小雅说着,低下头,开始流泪。 晶莹的眼泪砸在凤栖霜的手背上,凤栖霜酸涩无比。 她拍拍小雅的手背,安慰着道,“不要紧,衣服没有了,我们再做新的,我要把小雅打扮的漂漂亮亮嫁出去,还要给小雅准备五百两的嫁妆!” “真的吗?小姐,我真的能够嫁出去,真的能够好起来吗?”小雅不信任的道。 “当然能,小雅不知道多漂亮,而且小雅最善解人意,这样的小雅,老天爷舍不得收呢!”凤栖霜笑笑,复杂的道。 她知道,小雅的病又开始反复,这一会儿,她的体温已经有些吓人,她只能这样安慰她。 回到客栈的时候,小雅再次陷入昏迷,不时说着胡话,凤栖霜只能拜托小二再次找来大夫,她无时不刻的守在小雅身边,只希望小雅能够好起来。 三天的时间,她们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银子,所有能当的东西,全部当了,凤栖霜收拾着行礼,想要找找,还有没有什么能够变钱的。 忽然,她想起了小雅还有一个姬玧澄赏赐的玉佩,或许她可以拿着玉佩请姬玧澄帮忙,再不济,她还可以当掉玉佩。 但是她翻遍了所有行礼,都没有那块玉佩,正在失望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推门走入。 她诧异的看着来人,来人放下包裹,眼睛泛白的看着她,“栖霜,他们告诉我,你投身在这个客栈,所以,我来找你了!” “大娘?”凤栖霜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正是凤栖霞的娘亲,凤远漕的妻子,自己刚出生就救了自己的大夫人韩元梅。 韩元梅似乎老了许多,没有往日金银首饰的点缀,此刻的她,比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还要不如,眼袋肥大,眼神呆滞,一看就是最近受了不少苦。 “大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凤栖霜扶着她坐下,然后赶紧打了洗脸水,帮她洗脸。 “栖霜,栖霞是个没良心的,凤府倒了之后,她就不认我这个娘亲,她亲爹被关在监狱,她也不管不问,我上,门投靠她,她竟然让人将我赶了出来,说是从今以后,跟凤府一刀两断……”韩元梅絮絮叨叨,握着凤栖霜的手,浑浊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大娘,栖霞她,也是身不由己!”凤栖霜为凤栖霞找借口,或许她真的是身不由己,相府出事情,肯定会连累她,这个时候她和孙香香斗的正欢,当然不能让自己功亏一篑。 凤栖霜这样为凤栖霞找着理由。 “栖霜,我很饿,有没有吃的,我很多天都没有吃东西了……”韩元梅看着凤栖霜,不住的吞咽口水。 凤栖霜点头,赶紧出去买了几个包子,进门递给韩元梅。 韩元梅拿着包子,显然有些嫌弃,不悦的皱了皱头,但是她还是没有说什么,依旧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吃饱了,她走过去看了看小雅,一把将小雅推到一边,然后倒头就“呼呼”的睡了下去。 看着熟睡的两人,凤栖霜蹙起秀眉,现在她必须多照顾一个人了,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娘,但是好歹,自己也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娘。 走出了客栈,正下着鹅毛大雪,她走在街上,有些无助,接下来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知道,她究竟应该先做哪一件。 菊娘的尸体,她没有办法找到,而且那个乱葬岗,她实在没有勇气去第二遍。 凤远漕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去见他,倒是小雅和大娘,她现在必须尽快赚钱养活她们。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寒王府,她站在寒王府的门口,脸色茫然。 站在那里,有一炷香的功夫,她黯然的转身。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现在是下堂妇,是弃妃,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虽然她很想进去,拿回以前姬筠寒给她的赏赐,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进这个地方。 刚刚想要离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向左站在那里,诧异的看着她一身朴素的装扮,“王妃?” 凤栖霜看着向左,面无表情的道,“你认错人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寒王妃……” 向左微微一笑,“凤姑娘,你来找四爷吗?” 凤栖霜看着紧闭的大门,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向左已经叩响了大门,“凤姑娘请吧,四爷碰巧在府里呢!” 凤栖霜抿唇,只能跟着向左一起走进了寒王府。 尊严在生存面前,真的一文不值,凤栖霜咬紧牙关,强忍住自己对那人的厌恶恶心,站在了姬筠风的面前。 向左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松了一口气,暗中给男子打气,然后转身离去。 “你找我有事吗?”姬筠风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道。 “我来,是要拿回寒赏赐给我的东西!”凤栖霜一字一顿的道。 “那些东西?”姬筠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那些东西是我三哥赏赐给寒王妃的,你现在不是寒王妃,所以,你不能拿走!” 凤栖霜咬牙切齿,“我曾经,是你三嫂,我知道你恨我厌我,就如我恨你厌你一般,但是我和你三哥鹣鲽情深,你能不能看在你三哥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和栖霞?” 姬筠风微微一笑,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他冷然的看着凤栖霜,薄唇轻启,只是吐出两个字,“不能!” 凤栖霜冷笑,后退几步,她来这里,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今天就不应该来。 赫然转身,凤栖霜想要离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他冷笑着看着她,“你求我啊,说不定你求我,如凤栖霞那般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我可能会重新赏赐给你一些更好的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凤栖霜已经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怔怔的看着她,被打的脸上浮起了五根指印,他冷笑连连,用力的将她的胳膊扭在身后,怒道,“凤栖霜,若是你想凤栖霞和你一样被休的下场,你就再动手试试看!” “卑鄙!”凤栖霜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看着姬筠风,似乎随时想要咬他一口。 姬筠风冷笑一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森冷的道,“这就叫卑鄙?我还有更卑鄙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刚想反抗,他就低头噙住了她的柔唇,他恶狠狠的咬,她几乎尝到了自己唇内血腥的味道,她推拒着他,想要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却被他搂的更紧。 他单手钳固住她纤细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逼迫着她张开嘴巴,迎接他的舌吻。 她被他逼的呼吸都不能,想要一口咬断他的舌头,却无奈下颚被他捏的很紧,她想要动动下巴都不能。 他的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滑到她挺翘的臀部,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游走。 她推拒着,所有的挣扎在他眼前都是徒劳,终于在他的一只手滑进她的衣衫,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游移到她胸前绵软的时候,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你做什么?”她气喘吁吁,脸色通红,眸中盈满泪光的看着他。 “做我女人,我给你荣华富贵,还有你想要的一切!”姬筠风喘息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想要用自己炽烈的眸光将她融化。 凤栖霜摇头,冷笑,“不可能,那些东西,你不愿还给我,就算了,当我今天没有来过,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寒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什么意思?”姬筠风眯起眼眸,深邃的眸子,如黑翟石般,定定的看着她。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寒在南方遇刺,皇上病重,皇后被软禁,这些事情,不正是你筹谋已久吗?”凤栖霜冷冷的道。 “你竟然怀疑是我杀了我三哥?”姬筠风咬牙,一把掐住凤栖霜的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轻易的挑起自己的怒火。 凤栖霜被掐的小脸微扬,泫然欲泣的看着他,那眼中的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未达目的不折手段。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婚姻都要算计,那她不明白,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算计。 姬筠风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辩解什么,他放开她,冷笑着道,“没错,是我害了我三哥,他现在在我手里,你不是很关心他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惹我不开心,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你……”凤栖霜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原本心底对他留了一丝希望,虽然他对自己穷凶极恶,但是她相信,他不会对他的亲哥哥怎样,可是没有想到。 “怎么?想见我三哥是不是?那好,今天晚上留下来侍候我,侍候好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我三哥!”姬筠风抚弄着她滑腻的小脸,咬牙冷笑。 凤栖霜看着他,眸光鄙夷冷冽,半响,她开口啐了他一句,冷冷的道,“不可能,想要我陪你,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姬筠风冷然,一个掌刀劈出,砍在她的脑后,看着她甚至瘫软,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凤栖霜再次醒来,是在寒王府的暗室之中,她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丫鬟,有一瞬间的迷惑。 或许,姬筠风不如他表面那么坏的,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起身穿鞋,旁边的丫鬟立刻走来,弯腰帮她,“王妃娘娘,奴婢是燕儿,你应该认识奴婢,上次在这里,就是奴婢侍候您!” “燕儿,他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我还有要事回客栈,小雅等着我,大娘也等着我,我不回去,她们会饿死的,你放了我好不好?”凤栖霜弯腰,扶着燕儿的肩膀,恳求的道。 “不行,王妃,您不能走,现在孙家正在想办法对付您了,四爷这样,也是为您好!”燕儿解释道。 “住口!”门口响起冷冷的声音,接着姬筠风冷着俊脸走近,他看着床榻上纤瘦的女人,怒道,“谁准你说那么多的?” “奴婢该死!”燕儿立刻低头,站在一边,唯唯诺诺。 “还有,她已经不是寒王妃了,从今以后,叫她小姐,不准再叫王妃!”姬筠风冷冷的道。 “是!”燕儿应声,垂首站在一边。 姬筠风一摆首,燕儿慌忙退了出去,将偌大的房间让给两个人。 凤栖霜静静的在床边坐着,柔唇抿起一个不悦的弧度,她坐在那里,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你可以选择继续绝食,但是你的相公,还有你的妹妹,可能会跟着你一起挨饿,所以你最好明白你现在自己的状况,不要做出惹怒我的举动!”姬筠风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凭什么要绝食?”凤栖霜起身,怒视着他,然后走到桌子边的食盒旁边,开始大口的吃着饭菜。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口热饭热菜了,万一他再让人把她赶出寒王府,她又得餐风露宿,还不如自己在这里吃饱,免得出去了又要花银子买馒头。 她现在的银子,实在不够三个人的口粮。 看着她大快朵颐,姬筠风微微一笑,眼眸中浮起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擦觉的暖意,他坐在她旁边,帮她盛了一碗汤,抵在她的唇边。 她放下吃空的碗筷,一把夺过汤碗,大口喝了起来。 吃喝完毕,她这才发现,连这饭菜是什么滋味,她都不清楚,她实在是太饿了。 “我能走了吗?”凤栖霜目不斜视,只是看着对面的墙壁,根本没有看姬筠风一眼。 姬筠风摇头,眯起眼睛邪肆一笑,“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这么快就想走?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凤栖霜脸色顿时一变,回头沉沉的盯着姬筠风,愤恨的道,“是你让我吃的,你还想怎样?” “很简单,留下来陪我,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姬筠风伸手,握住了凤栖霜的小手,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凤栖霜摇头,眼神变得冷漠,“不可能,姬筠风,你死了这条心,我发过誓,若是你再染指我一根指头,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不要拿你的生死威胁我,你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在乎,只是偶尔大鱼大肉吃惯了,我倒是迷恋你这种清粥小菜,一句话,若是你不答应,那么你就等着凤栖霞被休,凤远漕被砍头,还有你那个不人不鬼的相公被饿死吧!”姬筠风咬牙切齿的道。 凤栖霜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半响,才缓慢开口道,“寒他真的在你手中?” “你觉得呢?”姬筠风微微一笑,折扇轻摇。 凤栖霜远离了他一些,只是感觉彻骨的冷意,她坐在那里眉头蹙起,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我必须得见寒一眼,让我知道他平安无事,还有,我要当面问问他,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休了我……” “好,你乖乖的呆在这里,今天晚上,我让你见三哥一面!”姬筠风微笑着起身,还好,他有威胁她的很多东西,他不怕她恨他,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跟她慢慢解释,只要她呆在他的身边。 夜晚的时候,姬筠寒果真推着轮椅来到密室,门口响起轮椅“吱呀”声音的时候,凤栖霜跑了起来,她定定的站在姬筠寒的前面,看着这个黑衣斗笠的男子。 “寒,真的是你吗?”她有些怀疑眼前男子的身份,定定的看着他,眸中满是狐疑之色。 男子咳嗽两声,取了下斗笠,用那双深邃幽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凤栖霜,凤栖霜心头一震,眼泪已经弥漫在眸中,是寒,真的是他。 这双眼睛不会有错,跟姬筠风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眼神不同。 一个邪肆,一个冰冷,一个总是戏谑的看着别人,一个近乎真挚。 “寒,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凤栖霜哭了起来,蹲在姬筠寒的身前,握住了姬筠寒的手。 姬筠寒拍着她的肩膀,叹息,“栖霜,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栖霞,为什么要下毒害孙香香,你知道不知道,不管她们住在哪里,你永远都是寒王府的女主人!” “不,我没有下毒,是他们诬赖我,寒,我带着你走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理会这里的是是非非……”凤栖霜哭着,将他满是疤痕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泪眼迷离。 “不可能,我一个废人,还能去哪里,你以后安心的跟着老四吧,我拜托过老四好好照顾你,反正我是太监,你跟着我没有未来……”姬筠寒叹息着道。 “你撒谎,我知道你不是太监,不要以为我单纯,就可以随意的撒谎骗我,你骗的过虞美人,你骗的过皇后,你骗的过皇上,可是你骗不过我,姬筠寒,你以为你是太监,我就会不要你吗?你错了,不管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你都是我凤栖霜的相公,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凤栖霜嘶喊着,委屈的眼泪再一次落下。 她原本以为,他被姬筠风谋害了,可是没有想到,他好好的坐在这里,可是却不要他了。 “栖霜,若是你爱的人,你爱的姬筠寒,从来不曾真实的存在过呢?”姬筠寒皱紧了眉头,一字一顿的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就在我眼前,好好的坐在我眼前,怎么可能从来不曾存在过?”凤栖霜看着他,质问的道。 “栖霜,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来见你,你现在已经不是寒王妃,老四那个人,虽然平时没个正行,但是他是真心喜欢你,你好好的珍惜他,别遗憾一辈子!”姬筠寒说着,就转身,想要转动轮椅离去,却被凤栖霜一把抓住。 她满是泪水的眸子,谴责的看着他,哽咽着道,“寒,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你还要丢下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姬筠寒却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她的手,将黑色的斗笠再一次戴在自己的头上,面无表情的道,“你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改的,是我不好,我不该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对不起!” 说完,他掰开她的手,径直推着轮椅离开了密室,凤栖霜想要追赶,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最后成为这密室尽头的一个黑点,她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脸颊上还有刚刚哭过的零散泪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筠风出现,俊美的脸颊上,依旧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拿着折扇勾勾她的下巴,眼睛凑近她的眼睛,魅惑般的道,“怎么?我三哥说了什么?看你哭成这样?” “姬筠寒你混蛋,混蛋!”凤栖霜哭了起来,一把打开他拿着折扇的手,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将脸埋在被子里面,呜咽着哭了起来。 姬筠风坐在那里,有些不忍,只能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好了,不哭了,其实跟着我也不差,你想想,我长的比三哥好看,声音也比三哥的声音好听,以后对你也会很好很好,你就改名换姓,以后做我的女人,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 第九十章 凄凉光景 更新时间:2013-11-6 2:05:49 本章字数:6333 姬筠风坐在那里,有些不忍,只能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好了,不哭了,其实跟着我也不差,你想想,我长的比三哥好看,声音也比三哥的声音好听,以后对你也会很好很好,你就改名换姓,以后做我的女人,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凤栖霜倏然抬头,眸中满是泪痕,她摇头,笃定的道,“我不会改名改姓,我叫凤栖霜,是姬筠寒的弃妃,姬筠风,你要是不怕别人耻笑,就霸占我试试看……” 姬筠风脸色倏然一变,刚刚的好脸色,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他抿唇,“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生是姬筠寒的人,死是姬筠寒的鬼,想要我隐姓埋名的跟着你,不可能!”凤栖霜一字一顿,缓慢的道。 姬筠风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思考,如果破解眼前的这个死局,可是想了半天,依旧没有结果榛。 他冷笑连连,站起身指着外面道,“好,既然不愿意跟着我,那么立刻滚,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话音未落,凤栖霜已经起身走了出去,这一次外面的侍卫没有阻拦她,任凭她快速的离开密室,走出寒王府。 密室中,姬筠风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良久良久毅。 他会让她回来,回来跪着求他,让她留下…… 回到客栈,韩元梅正在骂骂咧咧,大意就是小雅不肯起床给她弄吃的。 小雅正在病重,刚刚醒来,浑身一丝力气也无,而且凤栖霜留下的吃的,全部被韩元梅消灭的一干二净。小雅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吃喝,此刻又被韩元梅怒骂,更是难受的哭出来。 “作死的小蹄子,这个时候装病,看不见本夫人已经很饿了吗?”韩元梅怒视着小雅,满屋子翻找值钱的东西,可是找了个底朝天,哪里有半点可以变换的物品。 “夫人,小姐已经出去两天了,我很担心她,你扶着我去找,小,姐,好不好?”小雅说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韩元梅再次怒骂。 “她凤栖霜哪里是小姐的命?克父克母,出嫁克夫,这话果然不错,相府现在家破人亡,就是她这个扫把星!”韩元梅吼着小雅,回头瞪着她,一见小雅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翠绿的玉佩,眼睛顿时放光,上前一把抓住小雅脖子上的玉坠子。 “夫人,你不能拿这个,这个是我和小姐最后值钱的东西了!”小雅哭喊着,挣扎,想要推开压在她身上解玉佩的韩元梅。 可是韩元梅哪里肯听,她人高马大,一个耳光打在了小雅的脸上,小雅被打的半天不能说话,耳朵“嗡嗡”作响,鼻息间流出鲜血,手却依旧抓着玉佩不肯放下。 “小蹄子,敢跟我抢,信不信老娘将你卖到妓院!”韩元梅怒道,一把拎起小雅,将她狠狠的朝着桌子推搡而去,小雅的头撞在桌子的棱角上,鲜血顺着她的头留下,刺眼的红披了一脸,她挣扎不过,被韩元梅抢走了玉佩。 凤栖霜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狼藉,她慌忙扶起地上的小雅,帮她处理伤口,小雅又发起了低烧,睁开迷蒙的眼睛,低喃着,“小姐,云羽冷翠被夫人抢走了……” “没有关系,小雅,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帮你请大夫!”凤栖霜将小雅搀扶到床上,安置下她,然后想要拜托店小二暂时照顾小雅,自己去京城最大的医馆,请最好的大夫。 小雅却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手,呢喃道,“小姐,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你留在客栈的碎银子,已经被夫人拿去买了烧鹅,不要再为了我浪费银子了……” “怎么会是浪费?你是我最重要的小雅,我一定要治好你!”凤栖霜抚摸着小雅的头发,出去买了一些吃的,然后喂给小雅,自己就离开了客栈。 太子府中,门禁森严,威严的狮子在大雪中,显得格外盛气凌人。 凤栖霜跺着脚,不停的对着自己的手呵气,看着太子府,希望能够见姬玧澄一面。 她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刚刚去过医馆,最好的大夫要十两银子才肯出诊,可是她现在的碎银子加起来,不超过一两,她必须想办法筹银子,不然她们目前吃饭都很困难。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看见了一顶明黄的软轿,从侧门进了太子府,她欣喜的跑着来到侧门,然后敲开了门。 侧门的人见一身寒酸的装束,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找谁?” “我找太子殿下,我刚刚看见,他从侧门回府了……”凤栖霜欣喜的说道。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希望了,她知道,姬玧澄一定会帮她,曾经她救过他,而且他们之间有些友情。 可是那看门的小厮去去又回,冷眸道,“太子说了,不想见你!” “为什么?你有没有跟太子说,我是凤栖霜,是以前的寒王妃,我现在有困难,想请他帮助我!”凤栖霜说着,着急的就差落下眼泪。 那小厮不耐烦的推着她,鄙夷的道,“每天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见太子,你以为,你一个弃妃,说见就能见到太子吗?做梦!” 随着门“嘭”一声关闭,凤栖霜的心,也随着手一起变冷,她看着紧闭的侧门,缓慢的朝着当铺走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变卖的,除了她脖子上这个指环。 这个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这么多年,无论有多少困难,无论生活有多么的穷困潦倒,她都没有想过将这个变卖,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这样做了。 小雅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而且她们需要银子买食物和租房子。 住在客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走近当铺的时候,那掌柜的似乎认识她,笑呵呵的看着她,“姑娘,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 想来上一次的紫玉发簪让他尝到了甜头。 凤栖霜缓慢的取下脖子上的红绳,将绳子上的指环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戴着眼镜看了一眼,皱眉道,“呦,这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指环,不是我们曼青国的样式!” “这个,能值多少钱?”凤栖霜缓慢的开口道。 “这个么,普通的翡翠,就值三两银子,拿出去卖,都不一定能卖到三两……”掌柜的掂量着那翡翠,漫不经心的道。 “三两?”凤栖霜蹙眉,她不太懂这种异国的翡翠,可是这东西究竟值多少,她心里也不明白,但是娘亲的遗物才当三两银子,她宁愿不当。 刚想将指环拿回来,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将翡翠接过,那手的主人笑容温暖,俊逸儒雅的脸上,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他看着凤栖霜,温和的道,“姑娘,这指环是上好的泪玉,也就是主人身体发生不适的时候,这玉贴着主子的身体,会流泪,所以这个玉,起码值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凤栖霜觉得难以置信,娘亲穷苦了一辈子,怎么可能手中有这么好的东西,她原本以为这个不起眼的东西,顶多能值三十两。 刚刚若是那掌柜的开价三十两银子,她肯定就当掉了,因为小雅请大夫只需要十两,有三十两,足够帮小雅看病了。 谁料这个东西,竟然值三千两银子。 “季世子,你不能这样搅和我的生意啊!”当铺里面,那掌柜的取下眼镜,不服气的道。 “你这样糊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觉得汗颜吗?”季扬瞥了那掌柜的一样,然后将眸光落在凤栖霜的身上,微微笑着道,“姑娘,这东西你要是想要变钱,起码开价五千两银子,因为这玩意儿是神女国皇族才有的东西……” “五千两?”凤栖霜拿着那指环,顿时觉得沉甸甸的,估计京城的当铺,没有人敢收这个指环吧? “姑娘,我给你一千两,你将这东西当给我,等你以后发达了,我等着你来赎回……”掌柜的巴望着那指环,嚷嚷着道。 “我才不要!”凤栖霜冷睨了掌柜的一眼,转头看着季扬,微微一笑,“多谢公子!” “不客气,姑娘,你是否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季扬笑着道。 “真的吗?”凤栖霜不信任的道。 季扬点头,“家父是平阳王季明贤,再下季扬!” “原来是季世子,失敬,失敬!”凤栖霜尴尬的笑着,季扬是平阳王在京城的质子,呆在京城已经很多年了。所有人都以为,平阳王放弃了这个儿子,可是后来,淳皇后病逝,季明芳为后统领六宫,众人这才想起,这个被豢养在京城的质子。 皇后是他的亲姑母,他真的会帮自己么?再说,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这个时候,连太子殿下都只能自保,别说是他了…… “姑娘这边请——”季扬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凤栖霜摇头,尴尬的笑着,“对不起,世子,我还有事情要忙,回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慌忙从客栈的后门回到房中,只留下季扬一脸诧异。 太子府中,姬玧澄坐在那里唉声叹息,他想不通,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怎么所有的事情全部变了。 母后毒杀父皇,人赃并获,父皇现在都卧病在床,人事不省,所有的大权全部落在了姬筠风手中。 姬筠风一改往日嘻哈的作风,雷霆手腕,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整个权力机关全部换血,甚至连兵符,全部收归囊下。 这样的姬筠风,倒是不像他认识的姬筠风,这种的果敢狠辣,很像是三哥的作风。 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三哥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姬筠寒,根本就是姬筠风扮的? 可是不可能,那天,所有人都看见,姬筠寒和姬筠风同时出现,御医已经验明正身,是他们不错。 还有,姬筠风竟然什么时候看上了栖霜,他一点消息也无。 在栖霜出事的第一天,他已经上寒王府找过栖霜,可是却被姬筠风打发走了。 而且他现在拿母后威胁他,若是敢靠近凤栖霜,或者敢给凤栖霜一丝一毫的帮助,那么母后性命危矣。 为了母后,他不得不避着凤栖霜,栖霜现在的日子,一定很艰难吧? 姬玧澄坐在那里,思绪万千,可是没有一个思绪是可以解现在困局的。 外面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龙三阻止来人的声音,只听龙三用粗哑的嗓音道,“太子妃,太子吩咐过,这个时候,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我没有要进去打扰他,只是这个东西,是我今天拜见母后的时候,她赏赐给我的,这东西我看着奇怪,所以来拿给太子看看,既然他不想见人,那就算了!”曹晓鱼看了龙三一眼,将衣袖中那个佛珠手链放在手中扔了一扔,然后转身就走。 “太子妃稍等……”龙三见状,慌忙阻拦,然后阔步走近书房,禀告了姬玧澄,姬玧澄这才颔首,应允一见。 曹晓鱼进姬玧澄书房的时候,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转,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姬玧澄的脸上,他长的很好看,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若不是为了不受欺负,她才不会嫁给他。 满不在乎的瞥了他一眼,她将手链丢在了姬玧澄的眼前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道,“我觉得皇后今天话中有话,所以我将这个东西拿给你看看,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你先等一等!”姬玧澄看着那手链,蹙眉道。 “做什么?”曹晓鱼一向痞气十足。她知道姬玧澄向来不喜欢他,大婚之夜他就让她独守空房,这么久更是没有见她一面。不过对这个婚姻,她一向没报太大的指望,这一刻,就原形毕露,坐在了姬玧澄面前的桌子上。 姬玧澄看着她晃悠的两条腿,眉头皱的更紧,将手链放在一边,不悦的道,“成何体统,你给我下来!” “下来就下来,有什么了不起!”曹晓鱼瞥了他一眼,然后大摇大摆的朝着外面走去。 “站住!”姬玧澄怒吼,起身看着她,“母后今天跟你说了些什么?” “母后说,她近些日子总是做噩梦,所以谴了宫女去求平安,那高僧送了这开光的手链给她,这手链还真起作用,现在她再也不做噩梦,所以打算明日让人去还愿,这手链就送给我,希望保佑我和你也平平安安!”曹晓鱼大致重复着皇后的话,模样漫不经心。 “就这些?没有一点遗漏?”姬玧澄严厉的问道。 “就这些,别的都是家长里短,没什么奇怪的了!”曹晓鱼不悦的道。 “近几天你不要再出太子府,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去做,还有母后送你手链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姬玧澄脸色一变,拿着手链就朝着外面走去。 母后是在跟他通风报信,明日在还愿的寺庙,会有宫女跟他接头,他现在必须查出,这手链是出自哪个寺庙。 曹晓鱼咧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叫她一个人闷在太子妃,她才不愿意呢。 不让她出去,她难道不会偷偷的溜出去吗? 悦来客栈中,小雅在一阵食物的清香中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凤栖霜,苍白的脸颊上露出笑意。 “小姐……”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凤栖霜摁下,她帮她掖好被子,手和小脸冻得通红。 “你别起来,你还在发烧,我熬了米粥,你尝一尝!”凤栖霜端过放在一边的米粥,舀了一勺,递在小雅的唇瓣,小雅张开干裂的嘴唇,缓慢的咽下。 “小姐,哪里来的米粥?很软很糯……”小雅似乎精神恢复了不少,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红润。 她不愿意躺在那里,随即撑着床沿起身,半靠在床榻上,眼眸泛着泪光,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我跟掌柜的借了厨房,亲手熬的米粥,喜欢就多喝一点,外面还有很多……”凤栖霜再次舀了一勺,喂在小雅的唇瓣,小雅咽下,睫毛有些湿润,“小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只是一个丫头,一个命不值钱的奴婢,小的时候,爹和娘将自己卖进相府的时候,她就病的差点死掉,后来是只比她大了一岁的小姐照顾她, 后来她们就在菊娘的照顾下,相依为命,可是现在菊娘死了,她们俩的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傻丫头,你现在只有我,我现在也只有你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凤栖霜苦涩一笑,一勺一勺,将一碗粥都喂给了小雅。 剩余的碎银子,她全部买了米,借用掌柜的厨房,还能撑一段时间,可是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小雅的病,是需要花钱的,现在她们已经身无分文,欠下了掌柜的好几天的房钱。 “小姐,若是你没有银子了,我在护城河边的第三棵柳树下,存下了大约十两银子的嫁妆,你去刨开那棵树三脚远的地方,可以找到那些银子!”小雅似乎知道凤栖霜的为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凤栖霜摇头,微微一笑,“傻丫头,那些是你的嫁妆,怎么能随意的拿出来!” “小姐,最近我的病总是反复,而且你看……”小雅伸出自己的胳膊,上面被虐打的伤痕,已经溃烂腐臭,她脸色似乎变得更加白了几分,凄迷的笑着看着凤栖霜,“我是撑不到嫁人时候了,这个时候,小姐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感激,那些银子算什么?” “可怜了小姐,以前得了小姐那么多赏银,一股脑全部拿给了家人,现在我和小姐出事,想要用一些银子,找人带信给家人,可是他们竟然,竟然……”小雅哭了起来,脸色灰败,浑身透着一股悲哀的气息。 凤栖霜的心一紧,她不知道,小雅竟然还有这样一层。 她竟然带信回家求助,可是她不知道,有钱万般好,没钱万般难么? 这个天真的小丫头…… “小姐,是我对不住你,我若是将那些银子都存着,将太子爷给的玉佩好好看管,我们也不会落的这般田地!”小雅抱住凤栖霜,肩膀不住抖动,哭的分外伤心。 ----- 第九十一章 十赌九骗 更新时间:2013-11-7 1:37:13 本章字数:6464 “小雅,不哭了,银子的事情,真的不是问题,连小雅你都存了这么多私房钱,别说小姐了,其实我也在很多地方埋了不少私房钱,足够将你的病治好,我现在就去拿钱请大夫!”凤栖霜笑着,安置好小雅,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风很大,雪也很大,这些年来,这是凤栖霜见过的最大一场雪,她站在风雪中,感觉到了无所适从。 街头上很少有人,就算有人,也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急冲冲的回家。 她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只是每经过一个人,她就上前,询问的道,“请问贵府需要佣人么?我会读书写字,作诗绘画,洗衣烧饭,劈材打水都可以……” 所有人都摇摇脑袋,这个时候年关快要近了,一般都不会需要新的佣人榛。 她站在那里一直到子夜时分,手脚冰凉,都没有找到一份可以带来收入的工作。 回到房间窝了不到两个时辰,发现刚刚退烧的小雅,再次开始高烧呓语,她着急的起身,想要去找大夫。 刚刚走到客栈的大厅,掌柜的站在那里等着她,为难的道,“凤姑娘,你已经欠下了五天的房费,若是再交不出房费,我也很难跟东家交代!溢” “刘掌柜,拜托你缓我几天,这几天我一定找到银子,我妹妹生病了,病的很严重,这个时候,你不能赶我们出去!”凤栖霜祈求的道。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将眸光落在她破了洞的布鞋上面,怜悯的点头,叹息道,“凤姑娘,我看你那妹妹,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你还是放弃她吧……” “不,她不是无底洞,她只是被人打伤,然后又染了风寒,我相信只要有大夫,她一定会没事!”凤栖霜说着,朝着外面跑去。 掌柜的在外面喊着,“两天,再宽限你两天,两天之后一定要将房费补齐!” “嗯!”凤栖霜点头,在风雪中,朝着医馆跑去。 空气中,一团团雾气,是她由于奔跑而呵出的白雾。到第一家医馆的时候,医馆的门刚刚打开,出诊的大夫一听她没有银子,根本不给诊治了,让小二将她赶了出来。 接着是第二家,第三家,没有人一个人愿意帮她,一听赊账,全部都摇手拒绝,有些甚至连门都不让她进。 她走在风雨中,感觉到了无比的冷,路边有卖热气腾腾的包子,她看着那雪白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没有银子可以买吃的了,昨天给小雅熬的粥,放在那里,叮嘱了小二哥,等小雅醒来,热了给小雅吃,所以她没有舍得吃一口。 小雅现在是病人,她能省就省吧。 日暮十分,已经跑遍了全京城所有的医馆,可是没有找到一家肯帮助她的,她站在那里,看着街边喧嚣的青楼赌坊,眉头紧蹙。 耳边传来一阵哭闹的声音,然后是推搡中有人摔倒在地上,凤栖霜回头,只见赌坊中有人被轰了出来,被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女人披头散发,身材臃肿,躺在雪中,不停的哭喊。 “黑心赌坊,将银子还给我,还给我……”那女人看着赌坊,眼泪汹涌落下,哭的撕心裂肺。 “大娘?”凤栖霜认出了韩元梅,赶紧上前,搀扶起她,蹙起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栖霜,你来的正好,她们欺负我年老无依,五百两银子,全部都给他们骗走了,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韩元梅哭着,就要朝着赌坊里面冲去。 凤栖霜被冻的僵硬,还没有反应过来,韩元梅已经冲进了赌坊,接着一阵拳打脚踢,她鼻青脸肿的被打了出来,四个黑衣大手站在门口,嘲笑的看着韩元梅。 韩元梅睡在地上,不停哭泣,“天杀的,你们设黑局,还我的银子,还我救命钱……” “死婆娘,再在门口挡我生意,我将你手脚都剁了,认赌服输,还敢跟爷唧唧歪歪,爷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想要耍赖?”门口出现一个黑色短衫的男子,嘴巴里面叼着跟烟袋,一看就不是好人。 凤栖霜上前,将韩元梅拦在了身后,蹙眉瞪着那黑衫的男子,不服的道,“十赌九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的什么伎俩,骗一些老弱妇孺,你们很得意么?” “呦,这丫头够味儿!”那黑色短衫的男子上前,围着凤栖霜转了一圈,然后挥手,“来人,将这肥婆娘抓起来,手脚全部剁掉!” “不,不要——”韩元梅哭了起来,拽着凤栖霜的裤脚,挣扎着被几个男子拖走。 “栖霜,救我,救我……”韩元梅哭着,朝着凤栖霜求救。 凤栖霜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黑色短衫衣服的男子,他抓了大娘,只是想要威胁她而已。 然威胁她,他对她必有所求,就看看,他求的是什么好了。 “你不担心么?大爷我要砍了这婆娘的双手!”那叼着眼袋的男子上前,痞里痞气的看着凤栖霜。 “你想怎样?”凤栖霜冷漠的道。 “栖霜,我欠下了他们一百两银子的赌债,栖霜,救救我,我是被他们骗了……”韩元梅哭着,眼睛红肿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站在风雪中,柔唇紧抿,她容貌清艳,眼神纯澈,漂亮的如同一个山涧仙子,尽管一身的狼狈打扮,可是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那短衫男子看她的眼神,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做我小老婆,我给你好吃好喝,还给你做新衣服,这婆娘欠下的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全免!”那短衫男子笑着,上前戏弄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冷睨了他一眼,淡漠的道,“不就是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吗?她怎么欠下你的,我怎么还回来!” “你怎么还?你有银子吗?看看你这鞋子,穿很久了吧……”那短衫男子看了凤栖霜一眼,吧嗒吧嗒吸着眼袋。 “她赌输的,我当然用赌还!”凤栖霜一字一顿,声音平静。 “好,有气魄,不知道你是要怎么个赌法?”那短衫男子鼓掌道。“我不会赌,但是我会猜色子的点数,你随便摇色子,只要我能说出点数,就算我赢,好不好?”凤栖霜看着那短衫男子,再次开口道,“一百两银子,就算十两一次好了,我猜十次,若是我赢了,你就放我们走,以后不要再追究那一百两银子!” 韩元梅脸色顿时一变,这可比押大押小难多了,万一她输了,又没有银子赔给人家,她不是要被剁手跺脚了吗? 想到这里,她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看着几人。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只有那短衫男子,还算镇定,他点头吧嗒烟袋,“今天爷兴致好,就陪着你玩玩儿,玩好了得跟爷回家,今天晚上就把洞房入了,啊哈哈……“ 所有人哄笑起来,嘲笑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却脸色冷漠,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我有我的原则,我娘写给我的家法,第一条就是戒赌,所以你们这赌坊,我不进,你们将桌子搬出来,我们就在这里掷色子,你看可好?” “好,听姑娘的!”那短衫男子将烟袋敲在旁边一个打手的头上,“去,将桌子搬出来,让你们都开开眼界!” 很快的,桌子搬了出来,度房内不少人已经走出围观,风雪中凤栖霜站在那里,指着桌子道,“开始吧,我只猜十把,十次之后,请你放我们走!” “放心吧!”那短衫男子笑着,抄起桌子上的色盅,摇了起来,他摇的花样十足,最后落定,指着那色盅道,“猜吧……” 凤栖霜平静的看着那色盅,摇头,“我可以猜,但是我有个要求,必须我亲自揭色盅盖子!” “呦,懂得还不少!”那短衫男子双手环胸,开始正色看凤栖霜。 凤栖霜苦笑,十赌九骗,这些技巧在书中都有,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实践过而已。 再说她一眼看出,他们在色盅的盖子上加了机关,揭盖子的那一刻,里面的点数随时都可以变,若是让他们揭盖子,她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好,爷就答应让你揭盖子,还有别的的要求没,一次提出来!”短衫男子大方的回答。他根本不会想到,凤栖霜年幼之后,唯一的玩具就是相府拾来的色子一枚,不然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第一轮开始,凤栖霜盯着他拿色盅的姿势,直到他落定,淡漠的回答,“二十八点——” 说完,她伸手,快速的揭开了盖子,五枚色子加在一起,刚好是二十八点,丝毫不差。 将盖子盖好,她将色盅推在了短衫男子的眼前,“第二轮,开始吧……” 短衫男子已经有些怀疑,自己遇见了高手,这一次他摇的没有任何花样,却笃定无比,将色盅放定在那里,凝视着凤栖霜,“猜——” “五个一点……”凤栖霜毫不犹豫,揭开了色盅,果然是五个一点。 十轮结束,她全部答对,周围先是鸦雀无声,最后是雷鸣般的掌声,所有赌徒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她一步一步走近韩元梅,所有人都让出了一条路。 韩元梅已经被吓傻,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伸手,搀扶住了她,小声道,“大娘,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带你回去包扎……” “栖霜,你真的是栖霜?”韩元梅不信任的道。 “大娘,你的脚还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凤栖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弯腰查看她的脚,发现她的脚上只是皮肉伤,这才直起腰身,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离去。 回到客栈,韩元梅依旧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醒来,她一把握住凤栖霜的手,激动的道,“栖霜,我们可以去赚银子救你爹了,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大娘?” “大娘!”凤栖霜怒视着她,不由得蹙眉,“十赌九骗,赌局中没有一个真正的赢家,赢的永远都是东家,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我怎么就不明白?栖霜,你只要站在那里,告诉大娘,买大还是买小,咱们以后的日子,就有着落了!”韩元梅瞪着双眼,兴奋的看着凤栖霜。 “我不会那么做,你已经将云烟冷翠输了出去,若是想赌,你就去找你的亲生女儿凤栖霞,我这里养不起你这个赌徒!”凤栖霜怒道。 “好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你就是心里怨恨着你爹,不肯救他,对不对,我就知道,栖霞是没有良心的,你也是个没有良心啊,老爷,我对不起你,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韩元梅说着,就朝着一边的柜子撞去,却被凤栖霜一把抓住。 她紧咬下唇,愤怒的道,“若是要寻死腻活,请去客栈外面,这个房间我们今晚还要继续住下去!” “老爷啊,你听听这是你的女儿啊,你听听她都说了一些什么,她要杀了我,她要我死啊,老爷……”韩元梅哭着,干嚎没有眼泪。 凤栖霜脸色难看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熬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必须吃点热乎的补充体力,明天她一定要找到工作,好给小雅找大夫看病。 熬好了粥,回到客房,韩元梅再一次将所有行礼翻找了一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她恹恹的坐在那里,看着凤栖霜手中的热粥,皱眉道,“这个是猪食吗?你不会要我晚上就吃这个吧?” “你可以不吃,我们粮食刚好不够!”凤栖霜冷漠的道,她先是自己吃了一碗,然后给小雅盛了一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她。 小雅依旧在昏迷中,有时候喂她下去,她不知道吞咽,那米粥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凤栖霜很担心,看着骨瘦如柴的小雅,漂亮的秀眉,蹙的更紧。 韩元梅在吃过热粥之后,就又出门了,至于去哪里,凤栖霜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守在小雅的身边,帮她溃烂的伤口换药,将她全身擦洗了一遍。 天明时分,韩元梅哭着跑了回来,她一进门就跌倒在地,脸色惨白,哭叫着,“栖霜,栖霜,怎么办?公文下来了,你爹他三个月之后午门斩首示众!”凤栖霜给小雅擦拭额头的手僵在那里,脸色瞬间惨白,她拧眉看着哭喊着进门的韩元梅,紧抿柔唇,一言不发。 “栖霜,你一定要救救你爹,一定要!”韩元梅哭着上前,紧紧的抓住了凤栖霜的手,声音嘶哑。 “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救?”凤栖霜捡起一边的毛巾,绝美的清眸中,泛起一抹苍凉之色,她坐在那里,如一尊塑像般,一丝表情也无。 “栖霜,小雅身上的那个玉佩,卖了整整一千两。五百两银子我给了军机处李大人的儿子,他答应我一定帮我疏通关系改判你爹的死刑。但是疏通关系要五千两银子,我没有五千两,只要去赌坊,我不是故意去赌的,栖霜,你一定要想想般,凑够五千两银子……”韩元梅哭着,眼睛通红,不住哽咽,眼泪鼻涕流了一把,模样甚为狼狈,丝毫没有当初相国夫人的气势威风。 凤栖霜见她说的不似有假话,微微动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大娘,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小雅看病都请不起大夫,我哪有五千两?” “栖霜,你是不会猜色子的点数吗?你去赌坊,你有这绝技,你一定能很快的赢够五千两……”韩元梅停止哭泣,拽着凤栖霜的手,说着就要将她朝着外面拖去。 凤栖霜蹙起眉头,挣脱开她道,“大娘,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去赢钱,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果然啊,你爹生了两个不孝的女儿,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怪我生不出儿子,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将你淹死,让你活到现在看我的笑话,看着你爹活活死去,天呐……”韩元梅哭天抢地,坐在地上,不住的拍着自己的两腿。 凤栖霜无奈,只能蹙眉看着她,“栖霞呢?她现在是皇子妃,连五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远漕啊,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两个女儿啊,你当初怎么不掐死她们,现在你有难,你两个女儿,一个都不肯管,远漕……”韩元梅哭着,如唱戏般,声音抑扬顿挫,眼泪鼻涕一起流下。 凤栖霜听的心烦,索性帮小雅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外面风雪已经停了,路面湿滑,她穿着鞋子,一步一滑的朝着城门走去。 城门上写着近期将要处决的几个死囚犯,其中一个就有凤远漕的名字,还有别的,都是一些江洋大盗打家劫舍的罪大恶极之人。 凤远漕为官一生,步步为营走到今日的地步,没有想到,老了之后,晚节不保,竟然跟这些江湖匪类一起被处死。 他虽然算不得是一个好官,可是在相府生活了十几年她知道,凤远漕没有做过好事,可是也没有做过坏事,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严重。 而且当初跟他一起被捕的几个贪官,府里查出的赃物,可是比他多多了,却没有被判处斩,偏偏他…… 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曼青国的天,似乎要变了。 她对着自己的手呵气,朝着京城闹市走去,她希望能够碰碰运气,找到救凤远漕的办法。 迎面走来一个人,却并不陌生,那人远远的对着他微笑,似乎也很意外在这里碰见她,她站在那里,尴尬的打着招呼,“季世子——” “姑娘,可真巧!”季扬笑着,站在凤栖霜的眼前,隔壁疾驰过一辆马车,凤栖霜还沉浸在尴尬之中,没有留意到身后,却被季扬一把拉过,她险些摔跤,他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她这才站稳。 推开他的胳膊,凤栖霜尴尬的神色消失,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多谢季世子……” “姑娘似乎很介意我的身份!”季扬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凤栖霜,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似乎很介意他世子的身份。 的确,他在京城,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皇上拿他威胁平阳王,可是父王却在平阳娶了十八房小妾,生下了九个儿子,他这个世子,就显得可有可无。 京城的达官贵人,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他这个有名无实的质子,也很少有人愿意与他结交,可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寒酸的姑娘,竟然也看不起他。 凤栖霜慌忙摆手,有些着急的道,“不,不是这样的,质子身份显赫,我只是,望而生畏而已……” --------------------------- PS:亲们,大家都只看书,从来不留言吗?表酱紫霸王赵菇凉,很桑心呢! 第九十二章 耻辱工作 更新时间:2013-11-8 1:39:08 本章字数:6446 凤栖霜慌忙摆手,有些着急的道,“不,不是这样的,质子身份显赫,我只是,望而生畏而已……” 季扬看着她微红的小脸,还有慌乱中,摇摆着的两只小手,温润的一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你可怕,只是你的身份很可怕!”凤栖霜歉意的看着他,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季扬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姑娘,你上次想要卖掉的指环,还在吗?” 凤栖霜诧异的看着他,缓慢的点头,季扬道,“我有一位朋友,听说姑娘有这么一个稀奇的玩意儿,所以想要买,他出价六千两,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介绍给姑娘认识……榛” “六千两?”凤栖霜提高了声音,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指环,竟然能值六千两。 可是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生下来娘亲就死了,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娘亲,若是将这个东西卖了,那以后该拿什么去想象娘亲的样子。 “姑娘似乎很为难?”季扬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她道忆。 “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不想卖掉它!”凤栖霜点头。 “姑娘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季扬点头,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缓慢离去。 翌日,刑部天牢中,凤栖霜和韩元梅跟在狱卒的后面,缓慢走着,那狱卒边走边吩咐,罗里吧嗦一堆,末了,看着韩元梅道,“你就是凤夫人吧?原本死囚是不准有人探望的,可是李公子有交待,对你特殊照顾,所以准许你进天牢看他一次,你可要好好感谢李公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韩元梅唯唯诺诺,竟然对一个狱卒卑躬屈膝,全然没有了往日相国夫人的威风。 凤栖霜只是跟在后面,蹙眉一言不发。 死囚房中,光线阴暗,凤远漕因为一时受不了打击,在牢房内疯疯癫癫。 他瘦的厉害,脸颊的颧骨,明显凸出,一直坐在那里,竟然唱起了秦琼卖马,连韩元梅和凤栖霜来看他,都认不出两人。 看着他身上累累的伤痕,凤栖霜一把抓住了狱卒,“为什么他身上有那么多伤痕?” “切!”狱卒白了凤栖霜一眼,甩开她的手,不屑的道,“凡是进这里来的,哪个不受一些皮肉之苦,他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若不是李公子照应着,他不用等三个月之后的斩首,直接被打死在这里了!” 狱卒说完,人已经阔步离去,临走喊了一句,“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赶紧走!” 凤栖霜扶着栅栏,看着里面瘦骨嶙嶙的凤远漕,一时间悲从中来,韩元梅拿出准备好的鸡腿,对着凤远漕喊道,“老爷,老爷,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你快过来……” 凤远漕停止唱秦琼卖马,定定的看着韩元梅,然后哭了起来,“夫人,夫人你怎么来了,你也被他们抓起来了吗?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老爷!”韩元梅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隔着栅栏,哭成一团。 凤栖霜上前,握住了凤远漕的手,“爹,你在狱中,要保护自己,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是啊,远漕,多亏了有栖霜,不然我早已经饿死街头了,栖霞是个没良心的,她没有良心啊……”韩元梅哭着,拍着凤远漕的手。 凤远漕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竟然恢复了一丝神智,“栖霜,你不好好的呆在寒王府,来这里做什么?爹不要紧,你赶紧走,别连累了你自己,你要好好的做你的寒王妃,不能被爹连累!” “爹,我没事,我已经被姬筠寒给休了,我现在不再是寒王妃,你不会连累我!”凤栖霜悲从中来,忽然之间明白了一些道理。 她懂得了姬筠寒为什么要休了她,因为她对于他,只是一个包袱,相府没了,她也不再是相府大小姐,虽然她从来都不是。 他休了她,是对的…… “他休了你?为什么?”凤远漕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不理解一般,可是须臾,他突然笑了起来,“墙倒众人推,众人推啊……” “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提起了此马来头大,兵部堂黄大人相赠与咱,遭不幸困至在天堂下……”凤远漕忽然之间又不清醒起来,一边唱着歌,一边比手画脚。 韩元梅哭着看着凤远漕,眼睛通红,凤栖霜只是定定的站着,悲凉的看着他。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韩元梅将吃的放在栅栏里面,然后拉着凤栖霜走了出去。 她哽咽着,“栖霜,我嫁给你爹二十余载,你爹从来没有亏待于我,这一次,我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我也要救你爹!” “大娘,谢谢你!”凤栖霜看着她,缓慢的走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郁的愁意。 回到客栈,韩元梅又一次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凤栖霜站在那里,背靠着门定定站着,任由她翻找,这个时候,她倒是也希望她能够找出一些值钱的东西。 小雅的病,实在不能拖下去了,她已经整日整日陷入了昏迷,一点食物都喂不下。 爹那边也需要五千两银子,虽然她不知道这五千两能不能救他,可是不管怎样,她都能凑够五千两,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她爹。 银子,她现在实在太需要银子了,以前在相府的时候,她就知道,银子是一样很好的东西,可是那个时候对银子的需要也不如现在这么迫切。 她该怎么办? 再去王府找姬筠寒么?可是他除了占她便宜,根本就不会将属于她的东西还给他。 卖掉娘亲留给她的指环么?但是她不想,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能这么做。 她该怎么办?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小雅,才能救凤远漕? 她背靠在那里,无奈的看着韩元梅的一举一动,最后见她将所有棉衣翻了出来,然后准备拿出去卖掉。 她没有阻止,因为除了棉衣,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了,她们已经没有米了,最后一点的米,给凤远漕煮了米饭,最后一点的碎银子,给凤远漕买了鸡腿。将门让开,看着韩元梅跑了出去,她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力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打击的她没有力气站起来。 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办? 傍晚时分,小雅醒了过来,吵着想要喝周记的八宝粥,难得看到小雅清醒,而且有了食欲,凤栖霜当然点头答应,抚摸着小雅的头发,“小雅乖乖的在床上躺好,给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我就回来,你就能吃到热气腾腾的八宝粥了……” “小姐,要是小姐没有银子,就算了,我知道,大夫人又回来过了……”小雅皱起鼻子,她闻见大夫人身上的味道了,而且屋里一片凌乱,四处狼藉,明显是大夫人在翻找值钱的东西。 “不要紧,我有钱,都告诉过你,我存了很多私房钱!”凤栖霜微笑,安置好小雅,然后出门。 她记得,小雅说过,护城河边的第三棵柳树,那里面埋有十两银子,她取了银子再去买粥,应该是一炷香来得及的。 可是刚刚走出客栈,迎面就跑来一个女人,女人披头散发,脸被打的红肿如猪头一般,她跑的很快,差点将凤栖霜撞了个仰面朝天。 看清女人面容的那一刻,她吓了一跳,竟然是大娘。 她身后一群人拿着棍棒正在追她,她撞在凤栖霜的身上,明显吃了一惊,迅速的将一个钱袋塞进凤栖霜的腰间,压低了声音,“别喊……” 凤栖霜硬生生将“大娘”两个字咽在唇间,然后看着韩元梅飞快的逃命。那后面的打手也追的很急,为首的一个同样撞在了凤栖霜的身上,凤栖霜捂着腰间的钱袋,心脏跳动的厉害,她抿唇看着黑衣打手,脸色煞白。 那黑衣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皱眉问道,“认识前面那个疯婆娘吗?” 凤栖霜抿着唇摇头,定定的看着打手,也不敢开口说话。 那打手审视了她一眼,随即往前跑去。 前面其余的打手已经围住了韩元梅,韩元梅被打倒在地上,被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殴打,惨叫连连。 凤栖霜忍住心里的难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只是抿唇静止自己出声,眼睁睁的看着韩元梅挨打。 她躺在地上,不住呻,吟,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米的形状,后面的打手陆续上前,不住的往她身上招呼棍棒,嘴里愤怒的骂着,“死婆娘,竟然敢偷钱,我打死你,打死你!” 一共六个人,打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韩元梅已经被打的动弹不得,躺在那里不停吐血,为首的黑衣人这才冷声道,“住手,搜搜她,把钱袋拿回来!” 那六个人就弯腰在她身上搜罗起来,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那几人当然也搜不到钱袋,只能再暴打她一顿,然后一口痰吐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六个人离开,凤栖霜这才上前,哭着扶起了韩元梅,韩元梅睁开肿成一条缝隙的眼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栖霜,凑钱,救你爹……” “大娘,我扶你去找大夫!”凤栖霜搀扶着她,想要朝着医馆走去。 韩元梅却推开她的手,一瘸一拐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不然他们会找到你,银子,一定不能被他们拿走,那是你爹的救命钱……” 她臃肿的身体,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地上留下她一瘸一拐的血红脚印。 凤栖霜紧咬下唇,强忍住眼泪,目送着她的背影,缓慢离开。 她没有去柳树下挖银子,而是直接哭着去买了八宝粥。 买了八宝粥,回到客栈,凤栖霜将钱袋中的银子拿了出来,细细的数了一数,加起来一共八十两,离五千两银子,还差很多很多。 小雅吃完八宝粥,眼睛笑的眯成一个月牙状,“小姐,你真的有私房钱?” 凤栖霜点头,眼泪全部咽在心里,只是看着银子,眼圈通红的发愣。 “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别一个人担着……”小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以失败告终。 她脸色苍白,形同枯槁,头发黯然没有光泽,瘦的皮包骨头,只有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散发着属于她年轻的光彩。 凤栖霜摇头,上前摁住她,“我没事,你刚刚吃完东西,躺一会儿养养精神!” “嗯!”小雅点头,顺从的躺在了那里,很快的,她闭上眼睛,脸色再次潮红起来。 凤栖霜一探她的额头,叹息一声,出门打水,然后给她擦拭脸颊,她又开始发烧了。 好不容易烧退了下来,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看着熟睡的小雅,凤栖霜有些担忧韩元梅,于是出门寻找。 夜风很凉,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凤栖霜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只是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这个时候人多的,无非都是青楼赌场,她站在这烟花柳巷,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刚想离开,旁边一只手拽住了她,那戴着帽子的青楼管事拉着她,“别走,帮我在街头将这单子都发出去,每晚给你五十文的赏钱……” 凤栖霜看着那管事,又看看他手中的单子,写的大致是,三个月之后,风月楼的花魁大赛,到时候竞标花魁初夜,价高者得。 管事见凤栖霜愣在那里,随即不耐烦的道,“你到底做不做?真是……” 凤栖霜点头,随即接过了纸张,朝着街头走去。 五十文,虽然对救凤远漕毫无帮助,但是足够她们一天的伙食了,而且只用晚上的时间,她白天还可以去做别的事情。 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她就让自己尽可能的开心笑起来,每走过一个行人,她都将传单奉上,介绍道,“三月之后,花魁大选,百花齐放,斗艳芬争,醉赏榜首何人,且看花落谁家……” 不少人都接过她手中的传单,相继交头接耳的离去,很快的,她手中传单发出去不少,那远远站着的青楼男子,笑着点头,很是欣赏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进门。半夜时分,行人少了起来,可是她手中还有一大叠没有发出去,她索性走到前面的路口,一个人一个人发了起来。 她的旧棉衣已经洗了,身上穿着单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刮起了寒风,雪花盘旋着,朝着她的颈项钻去,她冷的直哆嗦,站在那里,看着经过的每一个行人,认真的发着单子。 一只枯瘦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单子,然后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眸中全部都是泪光。 小雅蓬头垢面的站在那里,似乎不相信,她会半夜出来做这种事情,她看着传单,又看看站在风雪中衣衫单薄的凤栖霜,哭喊着,“你告诉我你有私房钱,这就是你的私房钱吗?” 凤栖霜低下头,捏着纸粗糙的纸张,抿唇并不说话。 小雅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手中的单子全部打落在地,哭喊着道,“你是凤府小姐,你告诉过我,我们可以穷,可以被人耻笑,但是我们要有自己的风骨,这种花街柳巷,是你这种大家闺秀来的地方吗?” 小雅哭着,眼泪簌簌落下,她扶着凤栖霜的肩膀,声嘶力竭的看着她。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了那些单子,小雅却再一次的将单子打落在地上,她看着她,哽咽着道,“小姐,菊娘若是看见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痛?” 提起菊娘,凤栖霜莫名心酸起来,菊娘就如同她的亲娘,可是她死的时候,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而且现在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 她所有的物品,都已经被寒王府的人扔了出去,她找不到她的衣服,她曾经用过的东西,连为她立一个衣冠冢都不能。 看着凤栖霜眸中簌簌落下的泪水,小雅顿时心痛起来,她抱着她,安慰着凤栖霜,“对不起,小姐,我不该提菊娘,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菊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小雅,我也很想有风骨的活着,但是我做不到,我要筹钱给你找大夫,我要给爹疏通关系,我还要找到菊娘的尸体,所以,我必须做这份工作!”凤栖霜看着她,脸颊上挂着眼泪,再一次捡起地上散落的单子,柔唇轻启,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是小姐,从来都不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弃妃,一个姬筠寒不要的弃妃!” 说完,她拿着单子开始发起来,每走过一个,她都笑着对行人道,“三月之后,花魁大选,百花齐放,斗艳芬争,醉赏榜首何人,且看花落谁家……” 小雅看着她,似乎明白什么了一般,接过凤栖霜手中的一半单子,开始站在另外一个路口发了起来,两人的声音,飘荡在清冷的空气中,良久良久。 皇明寺,已经三天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连走路都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住持为了迎接神秘的客人,差点发出通告封寺,可惜被神秘客人阻止。 那住持看着风姿卓越的客人,一直在猜测着客人的身份,可是猜测了三天,未果。 这皇明寺本不是什么皇家最热络去的寺庙,因为这座寺庙太破太破了,破到神秘客人来之前,那佛像上都结了蜘蛛网。 可是三天前,这神秘客栈带着一个宫中的腰牌,落榻在这里,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安静,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整整捐了五千两银子的香油钱。 这可是笔不小的树木,从此,这位神秘客人就是这种的佛,所有人将他供奉起来。 姬玧澄坐在佛像前面,静静等着,他打听过了,那个佛珠手链,确实是一个宫女几千天从这里求走,若是猜测没有错的话,母后会派那个宫女来到这里还愿。 可是他已经等了三天了,始终不见母后身边的宫女。 这一日,风雪很急,他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到这个破庙,正打算从蒲草上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寺庙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脸色微红的少女走了进来。 “无大师,请问无大师在吗?”那少女喊着,拉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 姬玧澄认出她头上的簪子,那是母后以前经常戴的那种,他站起身看着少女,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他,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太子殿下,我终于看见你了!” --------------- PS:亲们,看文快乐! 第九三章 小雅病重 更新时间:2013-11-9 0:54:43 本章字数:6354 姬玧澄认出她头上的簪子,那是母后以前经常戴的那种,他站起身看着少女,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他,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太子殿下,我终于看见你了!” 那少女哭了起来,眼泪簌簌落下,跪在那里委屈的不住用衣袖拭泪。 “起来再说,母后那边怎么样了?”姬玧澄扶起了少女,皱眉问道。 “殿下,这里安全吗?”少女环视四周,最后将眸光落在那佛像前面,戚戚然的道。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姬筠风绝对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姬玧澄看着少女,笃定的道榛。 他转身朝着里面的房间走去,边走便道,“你看着面生,以前不是在长秋宫当差的吧?” “奴婢以前是在寒王府当差,奴婢的名字叫做腊梅!”那少女边走边道。 “腊梅?”姬玧澄低吟她的名字,回头看了看她的容貌,她长的不算漂亮,甚至鼻尖还长有几粒雀斑,可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第一次,姬玧澄觉得自己老了义。 他微微一笑,想起了另外一个总是充满活力的女子,曹晓鱼。 那个曹晓鱼,简直是胡作非为,每天安排他太子府的下人,早上起来围绕着校场跑五十圈,然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太子府的下人叫苦连天。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这样也好,起码可以转移姬筠风的一些视线,现在,那曹晓鱼正戴着他的人皮面具,在太子府还不知道怎么胡来。 腊梅察觉到姬筠风对她的注意,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缓慢的道,“殿下,我可能今天见了你,明天就要死了,皇后娘娘真的很可怜,你一定要救她出来!” “里面详谈,放心吧,你即为母后的心腹,我一定护你周全!”姬玧澄温和的看着腊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腊梅便温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 从春雪被杀,到逃出王府,从投靠皇后,到皇后被软禁,她将故事描绘的活色生香,只是将春雪勾-引姬筠风的那一段隐去,将自己偷窥的那一段也隐去,变成了姬筠风和下人鬼混,自己无意撞破。 姬玧澄脸色难看,坐在那里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露,他竟然和三哥是同一人,难怪…… “太子殿下,现在外面四处都是寒王府的人,我不能再出去,也不能再回到皇后娘娘身边,娘娘身边四爷的眼线,一定会查出我的身份,然后杀了我……”腊梅求救的看着姬玧澄,抓住姬玧澄的手。 姬玧澄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的道,“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跟我回太子府,没有人敢动你!” “但是我乡下的父母还在四爷手上,他会杀了他们……”腊梅哭了起来。 “你父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先跟我回府,适当的时候,你再站出来,指证姬筠风!”姬玧澄皱眉,言辞道道。 “但是现在整个京城都被四爷控制了,连皇上都卧床不起,皇后娘娘整日被困在长秋宫,消息无法传递出去!”腊梅哭着,有些害怕目前的形式。 “困难只是暂时的,腊梅,我只问你一句,刑部那边有消息说,皇后对皇上下毒,事情真的是这样吗?”姬玧澄看着腊梅,眸光带着灼人的温度,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道。 腊梅咬唇,低头轻点了两下,“皇上是被皇后下毒,可是那么多的药量,竟然没有毒死皇上,反倒被姬筠风捡了便宜,他以护驾的名义不让任何人靠近皇上,连御医,都只能是他指派的几人……”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他是皇上,是我的父皇!”姬玧澄站起身,眼睛泛红的看着腊梅,忍不住咆哮起来。 “太子殿下息怒,皇后娘娘说,眼前这个皇上,根本不是真正的皇上,她怀疑真正的皇上已经被杀了,所以,所以……”腊梅结结巴巴,宫闱秘事,她真不想知道太多,可是偏偏让她知道了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让她飞黄腾达的机会? 姬玧澄眼眸瞠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腊梅,腊梅只是低着头,讪讪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姬玧澄握住她的肩膀,不住摇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殿下,你冷静一点,皇后娘娘和皇上这么多年夫妻,她不会看错的,还有四爷,他发现皇上中毒并不着急给他解毒,为什么?那也是他的父皇,事实证明,他也知道了,眼前的这个皇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上……”腊梅解释道。 “这些都是母后告诉你的?”姬玧澄皱眉看着腊梅。 腊梅点头,“皇后娘娘被软禁,我并不在长秋宫的名单中,所以才能躲过侍卫的监视,出来给你通风报信,殿下,皇后娘娘真的是一心只为你好!” “母后为我好,我自然知道,但是姬筠风害怕自己身份被拆穿,已经昭告天下,三哥遇刺,下落不明,他给自己留了很好的一步棋,退可高枕无忧,进可兄弟齐心,这步棋高啊,真是高,我以前太小看了那个纨绔子弟!”姬玧澄咬牙,恨恨的道。 “谁也不知道,寒王府的那个,究竟是三爷还是四爷,因为他的脸,是真正的被毁容了的,只是戴着三爷和四爷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皇后娘娘说,有可能他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恶徒!”腊梅补充道。 “不,我可以肯定,他是老四!”姬玧澄咬牙,从小他就对姬筠风看不顺眼,那是属于敌人的一种直觉,直觉他就是老四。 老四啊老四,接下来我们倒是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姬筠风坐在景阳轩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金镶玉,很普通的金镶玉,甚至显得俗气,但是他拿着足足看了三天。 不知道那个倔强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尽量控制自己,让自己不去想她,可是不行,该死的,他天天脑海中盘旋着都是她清瘦的小脸,还有泫然欲泣的眼神。 外面传来向左的声音,“四爷,孙小姐有恙在身,希望四爷能够去看看她……” “她有恙在身,不知道请大夫吗?”姬筠风不耐烦的起身,围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叹息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谁?”向左直觉的问道。 姬筠风一个冷厉的眼刀回扫,向左吓的哆嗦一声,低头道,“栖霜姑娘正在静月轩呢,她一大早就来求见二小姐……” 向左的话音刚落,姬筠风已经风一般跑了出去,朝着景阳轩奔去。 静月轩内,凤栖霞不安的走来走去,她的两只手拽着自己胸前的小辫子,眉头蹙的很紧。 “栖霞,你可以不管爹,也可以不管你的娘亲,但是你必须给我五千两银子,我只有有了银子,才能去救爹!”凤栖霜看着凤栖霞,恳切的道。 她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再次来到这个寒王府,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再来这里。 “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每月的开支,都必须登记在账房,若是我凭白的给你五千两银子,肯定会惹人怀疑,若是被人知道我给银子你,那么我就会被筠风休弃!”凤栖霞蹙眉,为难的道。 凤栖霜叹息,站起身,“凤远漕一生为官,老年光景凄惨,都怪他生了两个女儿,若是他有一个儿子,也不至于落的这般田地,至于你娘,我只能尽心的照顾她……” 说完,她想要离开,却被凤栖霞叫住,她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怜悯的捡起桌子上的一个糕点,递给她道,“你一定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吧,这个给你,虽然是午膳的时间,但是我不方便留下你用膳!” 凤栖霜看着那冰冷的糕点,摇头,缓慢的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去。 走出静月轩的时候,迎面走来姬筠风,他看见她,脚步明显慢了一拍,她似乎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径直走过他的身边,如一阵风般,快速离去。 姬筠风站在那里,定定的,姿势僵硬,他没有回头看她的背影,他也没有继续朝着静月轩的方向走,只是站在雪地中,半天,心痛的回不过神。 她瘦了好多,也黑了很多,这么久,她一定很辛苦吧? 可是她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不肯求他?只要她答应以后都留在他的身边,他会帮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凤栖霜回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发飙,欠下他的房钱,已经整整半个月了,可是她依旧没有钱给,掌柜的想要将她和小雅赶出来,却始终碍于她以前的身份,不敢做的太绝。 病床上,小雅脸色苍白,昨晚跟着她一起工作,她似乎病情又加重了不少,喘息着,气若游丝。 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凤栖霜蹙起眉头,她烧的很厉害,怎么办?再这样拖下去,小雅会死掉的。 她有些后悔,今天找凤栖霞要的太多,或许她找她要五十两一百两,她可能就给她了…… 抚摸自己颈项上的坠子,她蹙紧眉头,不得已,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外面传来一阵打闹声,接着是女子的哀嚎,然后门骤然被撞开,一群莽汉拎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他们一进门就将女人丢在地上,女人不住哭泣哀嚎。 “是不是这里,搜!”为首的汉子大吼一声,然后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凤栖霜不敢阻止他们,她知道,阻止也没有用,只会招来他们的毒打。 “你住手,住手!”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抓住了最近的一个莽汉的裤子,却被他一脚踢开。 她的额头撞在桌子上,顿时鲜血如注。 那莽汉见床榻上还有一个人,随即上前,想要将小雅从床上推下来,他好搜查床榻,却被凤栖霜阻止。 “你不能碰她,她有病在身,经不得任何移动……”凤栖霜摁住小雅的被子,蹙眉看着黑衣人道。 “呸,都这般光景了,还以为你是相府的千金小姐!”那黑衣人鄙夷的看着凤栖霜,一甩她的手,撩起被子,将小雅从床榻上提了起来。 小雅竟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一见凤栖霜被人欺负,顿时卯足了力气,一口咬在了黑衣人的手上,黑衣人吃痛,一手将小雅扔了出去,小雅撞在墙壁上,顿时七荤八素。 旁边不少人上前,对着小雅一阵拳打脚踢,凤栖霜赶紧护在了小雅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小雅。 小雅却推拒着她,“小姐,你让她们打,打死了才好!” “小雅……”凤栖霜挣扎着,将小雅护在怀中,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每一次都疼的她呼吸不能,不知道打了多久,整个屋子都已经被翻遍,依旧没有找到那黑衣人想找的东西。 他恨恨的看着地上的韩元梅,咬牙道,“找不到银子,老子认栽,但是不能轻易的放了这婆娘,来人,砍掉她的双手,看她以后还敢去爷的赌场偷钱!” 旁边立刻有人应声,拿着刀子上前,摁着韩元梅的双手就要砍,凤栖霜慌忙扑了上来,抱着韩元梅,哭着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求求你放过她,她只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那黑衣人冷笑,一把擒住凤栖霜的下巴,“这个世界上逼不得已的人多了,她逼不得已,怎么不去卖?她姿色不行,你可以去啊?嗯?” 他紧紧的捏住凤栖霜的下巴,凤栖霜几乎听见自己下颚脱臼的声音,她疼的脸色煞白,却挣扎不得。 “栖霜,栖霜……”韩元梅哭着,伤心欲绝。 “你们的银子,我还给你,但是你们要保证,以后不准再找她的麻烦!”凤栖霜吐词不清的道。 那黑衣人冷笑连连,一把放开了她的下巴,点头,“可以,银子拿出来,以后爷跟你两清……” 凤栖霜起身,啷呛着朝着墙角走去,韩元梅哭喊起来,“栖霜,不要,不要,那是你爹的救命钱——” 凤栖霜却如没有听见一般,从墙角的斗柜下面,摸出钱袋,然后递给了为首的黑衣人。 韩元梅哭着朝着钱袋扑去,却被黑衣人一把打倒在地上,她鼻息间,唇间溢出鲜血,悲苦绝望的看着那袋银子。 黑衣人点了点银子,冷哼一声看着地上的韩元梅,又再次踹了她一脚,这才带人离开。 凤栖霜见这些人离开,上前弯腰搀扶住韩元梅,韩元梅却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你个没出息的,将银子交给他们,这么久,我的打不是白挨了吗?” 凤栖霜咽下唇内的血腥,她白皙的脸颊上,满是刚刚挨打的淤青,一只眼睛红肿,模样甚至可怜,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韩元梅安置在椅子上,然后去一边搀扶小雅。 小雅已经完全昏迷,她轻轻动了动她,她的唇内就涌出大量的鲜血,怎么都止不住。 她惊慌起来,抱着小雅,不住的拍着她的脸颊,“小雅,小雅……” 可是小雅依旧昏迷不醒,那血越流越多,将她的衣衫全部打湿。 凤栖霜哭了起来,“小雅,小雅你不要吓我……” “遭了,看样子,是打断的肋骨戳伤内脏了……”韩元梅在一边皱眉,叹息的道。 “小雅,你坚持住,我帮你去请大夫,大夫……”凤栖霜哭着,将小雅放在地上,垫高了她的头,免得鲜血呛入她的鼻息。 她哭着跑了出去。 夜晚的医馆,早已经关门,她逐个的敲开,可是她没有钱,没有一个人肯同她出诊。 最后一家医馆,她几乎是哭着,拍开了那关闭的木门,开门的小厮一见她哭着站在门口,随即不耐烦的道,“看不见时辰吗?晚上我们林大夫不出诊……” “小哥,拜托你,我妹妹病的快要死掉了,拜托林大夫救救她……”凤栖霜哭着,拽住了那小厮的衣袖,生怕他如前几个医馆一般,“嘭”一声就将门关闭。 那小厮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道,“你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凤栖霜扶在门上,看着那小厮的背影,泪眼迷蒙,菊娘已经不在了,她只有小雅,小雅不可以再出事,不可以! 小厮去而复返,摇头道,“大夫说了,他身子欠安,不适合雪夜出诊,你还是去别的家看看吧……” 说完,他就推着凤栖霜,想要关门,凤栖霜却死死的撑住门板,哭着道,“求求你小哥,我等不及了,我妹妹就要死掉了,求求你救救她……” “你求我没用,你有银子吗?你要是能出十倍的诊金,我就进去再帮你问问,或许林大夫会出诊帮你……”那小厮伸手,看着凤栖霜,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凤栖霜无助的摇头,眼泪簌簌落下,那小厮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嘭”一声,将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无助的哭泣,银子,她没有银子。 凤远漕还在牢中,他需要五千两银子。 小雅在病中,她也需要银子。 可是她没有,她没有银子。 她没有五千两,也没有十倍的诊金,她只能站在这里哭泣。 娘,娘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她哭着,握住了颈项上的指环,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朝着京郊别院跑去。 半夜,季扬被下人吵醒,说是外面有一个哭着的姑娘求见,他起身的时候有些不悦。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京城,不是岭南,他作为一个质子的身份,有人肯上,门就已经不错,哪里敢挑选时间。 看见凤栖霜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只见凤栖霜披头散发,脸颊上满是淤青,其中一只眼睛红肿眯成一条缝,她站在那里,狼狈的哭着,手中拿着那枚价值六千两银子的指环。 “季公子,这个指环,我卖给你的朋友,求求你帮帮我,我妹妹快要死了,她病的快要死了……”凤栖霜哭着,拿着指环上前。 她出来这么久,不知道小雅怎么样,还能不能撑住,她必须快一点拿到银子,快一点请大夫。 “姑娘,你慢慢说,你妹妹怎么了……”季扬皱眉,扶着凤栖霜坐下,却被凤栖霜拒绝,她哭着,泪眼模糊,“季公子,我妹妹病了,又被人打,她不行了,她吐了好多血……” 凤栖霜哭着,急的差点跺脚,求救的看着季扬。 第九十四章 小雅死了 更新时间:2013-11-10 1:01:50 本章字数:6491 凤栖霜哭着,急的差点跺脚,求救的看着季扬。 “好,好,你别急,先带我去看看你的妹妹,美丫,去请大夫!”季扬安慰着凤栖霜,一边吩咐丫鬟,一边扶着凤栖霜就朝着外面走去。 “我妹妹在悦来客栈,人字号第三间房,季公子,大夫的十倍诊金,我先欠着你的,等你朋友买了我的指环,我一定还给你!”凤栖霜哽咽着,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紧紧的握住了季扬的手。 季扬点头,脸色温润,“不急,我们走吧,救人要紧!” 回到客栈的时候,小雅已经不再吐血,她竟然起身,行动自如,如一个没事的人般,站在门口望着凤栖霜和季扬辂。 看见季扬,她有些诧异,眼眸熠熠,“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想告诉你,我没事了……” “小雅……”凤栖霜难以置信的看着小雅。 她刚刚明明吐了好多血,一副要死掉的样子,怎么转眼,精神就恢复的这么快妩。 “我没事,被打了一顿,反而觉得轻松很多呢,只是胸口好疼,一碰,就钻心的疼……”小雅扶着门进门,微笑着看着季扬,“这位公子是?” “他叫季扬,是我朋友!”凤栖霜缓慢的道,她看着小雅的脸色,有些狐疑。 季扬点头,心中顿时有些温暖,他们见面屈指可数,可是她竟然解释说,他是她朋友。 她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季公子你好,我们小姐温柔可人,性子善良,公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我们家小姐,小雅在这里谢谢你了!”小雅屈身行礼,微笑着道。 凤栖霜看着小雅怪异的动作,并没有察觉季扬的脸色微微红了起来。 小雅刚刚直起腰身,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脸色顿时煞白,刚刚的血色全部褪尽,身体摇摇欲坠。 “小姐,我不行了……”她的身体软了下去,凤栖霜一把搀扶着她,喊了起来,“小雅,小雅你撑住,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小雅被她和季扬一起搀扶着躺在了床上,她气若游丝,眼神开始迷离,“小姐,来不及了,我有话,有话……跟你说……” “小雅,小雅你别说话,大夫马上就来了,真的快要来了!”凤栖霜哭着,握住了小雅的手。 小雅费力的睁开眼睛,睫毛颤抖了几下,眼皮逐渐睁开,她喘息着看着凤栖霜,一字一顿,喘息着,“小……姐……,菊……娘说过,小姐……你的父亲……不是……” “小雅,求求你不要说了,等你好起来,我们说个够,小雅!”凤栖霜哭着,捂住了小雅的嘴巴,她必须养足精神,大夫马上就要到了,她会好起来的。 “姑娘,先听她说完,不然会留下遗憾!”季扬拿开凤栖霜的手,看着小雅道,“小雅姑娘,你刚刚说,她的父亲怎么了……” “不,不是凤……”小雅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她睁着眼睛看着凤栖霜,却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双手重重落下,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人情冷暖的世间。 “小雅——”凤栖霜凄厉的哭喊,泪流满面的看着小雅苍白的面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才十三岁,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她还没有找到意中人,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小雅,可怜的小雅…… 她哭喊着,叫着小雅的名字,疯狂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可是小雅却再也没有反应。 “姑娘,你冷静一点……”季扬握着凤栖霜的手,看着她满是伤痕的小脸,皱眉劝解道。 “我要怎么冷静?她才十三岁,十三岁啊,就是因为我没有钱,所以她就必须这样死去,为什么,为什么?”凤栖霜哭着,挣扎着,想要再次跑到床边,抱起小雅。 “姑娘,你这样,小雅姑娘死都不能安息的!”季扬说着,皱起眉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美丫带着大夫已经过来,那大夫看了一眼季扬和凤栖霜,立刻跑上前,为床榻上的小雅诊脉,然后摇头,“已经没气了……” “大夫,她还有救,她刚刚还站在门口等我,求求你救救她,她不能死,她才十三岁!”凤栖霜哭着,冲上前,抓着大夫的手,凄厉的喊着。 “她已经死了……”大夫叹息着。 “她怎么会死?刚刚她还站在那里,就是门口的地方,她还笑着等我,大夫,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凤栖霜哭着,将大夫朝着小雅的身边拽去。 “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大夫低头。 “大夫,我有钱,我有六千两银子,我出十倍的诊金给你,求求你救救她……”凤栖霜哭着,将大夫朝着小雅身边拉去。 大夫为难的看着季扬,季扬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皱眉道,“你冷静一点,小雅姑娘已经走了,不要为难大夫!” “我没有为难他,是他看不起我,是他觉得我没有银子,季扬,求求你告诉他,我有银子,我有六千两……”凤栖霜哭着,揪着他的衣领,狠狠摇晃。 季扬无奈,握着她的手,叹息道,“现在不是银子的问题,是小雅姑娘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已经死了?”凤栖霜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季扬,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放开季扬的衣领,身体摇摇晃晃,如魔怔了一般,低喃,“小雅死了,死了……” “小雅,小雅……”她哭着转身,看着床榻上小雅的身体。 这样活泼的一个人,这样漂亮的小雅,怎么就死了?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写字,一起在后院种地瓜,一起被凤栖霞欺负,她只是生病然后被打了,怎么说死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小雅,小雅,不如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菊娘在那边等我,我跟着你们一起,我们三个人又可以团聚!”凤栖霜笑着,满是泪痕的摇晃着小雅的手,仿佛一个撒娇的孩子。 后面一个不轻不重的掌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她昏了过去,然后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季扬叹息一声,看着这家徒四壁的客栈,吩咐丫鬟道,“收拾一下,从今以后,她住世子府别院!” “可是公子,她来历不明,可能会为你惹来麻烦!”美丫蹙眉道。 “她没有来历不明,她是我的朋友!”季扬抱起凤栖霜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干净的大屋子里面,屋子里燃烧着暖炉,三重门各自挂着三层粉色纱幔。 她嗅着芳香的空气,看着不远处袅绕着熏香的香炉,再看看身上软和的锦被,一瞬间有置身天堂的感觉。 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的伤痕都已经被上药,而穿着的是白色夹棉中衣,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旁边伺候着的丫鬟一见她醒来,高兴的放下手中的毛巾道,“姑娘你可终于醒来了,我们公子担心的紧呢……” “季公子在哪里?”凤栖霜嘴唇颤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身体绵软,一丝力气也无,坐在那里,就感觉到了一股天旋地转。 丫鬟上前扶住她,在她背后垫上了软垫,微笑着道,“公子在门外跟大夫商量你的药方,你等着,我去告诉他你醒了……” 那丫鬟说完,就朝着外面走去,须臾,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季扬带着大夫一起走了进来。 坐在她的旁边,季扬握着她的手,然后交给大夫,“林大夫,你瞧瞧,她脉细很不稳……” “公子已经断出她虚弱的脉象,开的方子刚好对症,何须老夫把脉!”林大夫笑笑,捋了捋胡子,然后再一次帮凤栖霜把脉。 凤栖霜看着俊逸非凡的季扬,虚弱的道,“我没事,不用再把脉了!” “你都昏迷三天了,还说你没事?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季扬埋怨的看着她,如同一个久别的老朋友般。 凤栖霜低头,没有说话,季扬却起身端了一碗鸡汤坐在她的旁边,小声的道,“来,先喝汤,喝完了汤你再喝药……” 丫鬟和大夫互视了一眼,随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凤栖霜依言,将鸡汤喝完,她本不想让他一勺一勺喂,可是无奈体乏,一点力气也无,抬手都成问题,只能任由他喂着。 喝完鸡汤,她体力恢复一点,脸色却依旧难看,“谢谢你,季公子!” “叫我季扬!”季扬微微一笑,将空碗放在一边道。 “季扬,小雅的后事……”凤栖霜欲言又止。 季扬微微一笑,抬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道,“放心吧,小雅的后事我已经办妥,你随时可以去拜祭她,只是她的父母在这几日找上,门,要求将小雅的尸体带回,我料想你不同意,所以给了银子,将他们打发了……” “谢谢你!”凤栖霜低头,眸间全部都是哀怜之色。 “不要总是说谢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季扬伸手,拂开她额头上的发丝,看见了她头上那拇指大小,触目惊心的疤痕。 可惜了这样一幅好的容貌,白白的被这道疤痕破坏去了。 “我叫凤栖霜,我额头上的疤痕,是不是特别丑?我的过往就跟这疤痕一般,是去不掉的丑陋!”凤栖霜看着他的神色,淡漠的道。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泫然欲泣的哭音,他听的一颤,心中似乎有根筋,被拨的很痛一般。 抚摸她额头的手,僵硬在那里,季扬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疼惜的用手指刮着她细腻的肌肤,“对不起,或许我不该问你的名字……” 每个人,总是有那么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去,或许,他不该知道她的过往,他只要知道,她有个丫鬟,被她当做妹妹一般疼爱,就够了。 看着他怜惜的神色,凤栖霜眼泪滑落,哽咽着道,“不,我要你知道,我要你知道我的过去,我是凤栖霜,是寒王府扫地出门的弃妃,是那个太监的老婆,是那个不受清规,怀孕了的太监老婆……” 她哭了起来,眼泪纷纷坠落,委屈的看着她,脸颊上满是泪光。 季扬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摇头,“不许这么说自己,你被寒王休弃,那是他不识明珠!” “你不嫌弃我吗?不嫌弃我这样的一个朋友,依然想要帮我,照顾我?”凤栖霜哭着,拉下了他的手,眼眸满是泪光的看着他。 季扬摇头,“我为什么要嫌弃你,皇室里面,只有你,才能算真正的一个人,别的,都是才狼猛兽!” 凤栖霜哽咽着,不再说话。 季扬转身端来一碗药,温和的道,“霜儿,来,把药喝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谢谢你,季扬!”她哭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连在京郊的世子府呆了三天,凤栖霜身体好转了许多,这一日,她坐在小院里休息,摆弄着世子府的花花草草,外面响起了一阵哭声,听声音,是一个女人。 她放下剪刀,提起裙摆走了出去,外面的下人正在拦着一个疯女人,那疯女人哭着喊着,“叫凤栖霜出来,叫她出来,她勾搭上了世子,就可以不理老娘了吗,你告诉她,要是救不了她爹,老娘跟她同归于尽……” “大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凤栖霜蹙眉,不悦的看着门口的韩元梅,站在雪地中,一身粉色的狐裘披风,将她纤瘦的身体,包裹的纤侬有致。 只见她皮肤白若凝脂,肌肤吹弹可破,削瘦的脸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黑珍珠般,熠熠生辉,美的摄人心魄,她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的气质,如寒冷冬天的一抹枫叶,美的凌厉,一箭穿心。 韩元梅愣住了,这真的是凤栖霜吗?那个在相府的烧火丫头凤栖霜?她明明很美很美,比栖霞美了不下百倍,可是这么多年,她竟然明珠蒙尘,就这样在她和栖霞的眼皮底下,活了下来。 “栖霜?”韩元梅愣愣的,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凤栖霜上前,看着左右的下人的道,“拜托你们让她进来,她是我大娘……” 那左右的下人松开了韩元梅,韩元梅跑了过去,围绕着凤栖霜上上下下的打量道,“传言没错,岭南王世子,果然看上了你?” “大娘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他们赶你出去!”凤栖霜蹙眉,凛然的看着韩元梅。 韩元梅着急的道,“既然你发达了,为什么还不救你爹,你爹就要被斩首了,三天以后!” “不是三个月以后吗?”凤栖霜疑惑的看着她道。 “她在监狱里打伤了狱卒,所以刑期提前,栖霜,你要赶紧想办法,弄到那五千两银子!”韩元梅跺脚道。 “怎么会这样?”凤栖霜脸色瞬间惨白,怔怔的看着韩元梅,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一般,另外一边,季扬皱眉朝着她缓慢走来,诧异的看了韩元梅一眼,又将眸光落在凤栖霜的身上。 凤栖霜将视线移向季扬,上前几步道,“你也听说了?” 季扬点头,眸中满满的都是怜惜之色,自从知道了凤栖霜的身份之后,他就尽可能的多打听她家人的事情,可是谁料,今天刚刚出门,就听说了凤远漕刑期提前的事情。 他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凤远漕罪不至死,只是他一边得罪了皇后,一边没有受到姬筠风的庇佑,所以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季扬,官场的事情,你了解的很清楚,如果我拿五千两银子给李公子,他真的能够帮我爹改判么?”凤栖霜灼灼的看着他,征询着他的意见。 季扬皱着眉头,叹息一声道,“这个事情,没有人可以打包票,但是只要上面没有人干涉,李公子疏通关系改判的可能还是比较大!” “上面没有人干涉,是指什么?”凤栖霜蹙眉问道。 “这个时候,只要皇后和四爷不加干涉,改判是可行的!”季扬点头道。 毕竟当初审理这个案子的时候,大理寺推给刑部,刑部又推给地方衙门,最后衙门里的人为了讨好皇后,就将凤远漕给重判了。 其实只要皇上清醒,他这个死刑,完全是可以免除的,可惜的是,皇上这个时候,人事不省。 “那好,我将指环卖掉,季扬,拜托你让我见见你那个朋友!”凤栖霜恳求的看着季扬。 旁边的韩元梅尖酸的道,“指环?什么指环?你果然存有私房钱,看着我和你爹那么凄惨你都不肯拿出来,凤栖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大娘,你的亲生女儿是凤栖霞,这个时候,你应该去找她,慢走,不送!”凤栖霜说着,脸色微寒,转身就想朝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她是好脾气,可是好脾气不等于可以随便被她辱骂。 果然,她刚刚走一步,韩元梅立刻躺在地上翻滚起来,哭骂着,“凤远漕,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啊,她巴不得你和我早死啊凤远漕……” 凤栖霜看着地上泼妇一般的韩元梅,只觉得头痛,她扶着自己的额头站在那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季扬上前,扶住了她,“不舒服吗?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季扬,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在这儿住下去了!”凤栖霜睁开眼眸,扫视了一眼睡在地上打滚的韩元梅,叹息着道。 “你没有必要走,我派人将她轰出去就好!”季扬轻声道。 地上的韩元梅一听,哭的更加厉害,就差撞地撞墙。 凤栖霜摇头,无奈的道,“我呆在这里一天,你这儿就不能安生,若真的为了我好,你帮我将指环卖掉,然后帮我找一间屋子长租下来……” 季扬看着她半响,终于点头,应了一声,“好!” 下午的时候,季扬的属下就通知来说,已经找到了一处房子,凤栖霜带着不多的行礼搬了过去。 看着光线充足的小四合院,她很是满意,可是这么大的房子,交通便利,一年真的可以五十两银子租到么? 但是凤栖霜见到了房东,亲自跟房东签下了房契,这才相信,季扬没有骗她,这房子,果真是一年五十两。 当天晚上,她就将韩元梅从破庙中接来一起住,然后约好了李公子,将五千两的银子交给他,等待着凤远漕被改判。 一连等了两天,行刑的前一天,终于等到刑部下发的,死刑取消,案子发回去重审的通告,凤栖霜和韩元梅兴奋的跳起来,似乎看见了凤远漕出狱的希望。 第九十五章 季扬被抓 更新时间:2013-11-11 1:02:17 本章字数:6458 很快的,案子重审的结果下来,凤远漕无罪释放,凤栖霜觉得,自己的霉运已经走到头了,天似乎变得好了很多。 再也没有小雅死的那晚,那样凄厉的寒风,也没有那么大的雪,总之,一切都雨过天晴。 春雪消融的四合院,柳树抽出绿芽,在灰暗的院子里,那绿色越发鲜嫩,似乎要从树枝上滴下来一般。 凤栖霜站在院子里,心情大好,她将刚刚买回的米面放进厨房,然后将蔬菜水果全部浸泡在清水中,最后去烧火煮饭。 韩元梅去接凤远漕出狱了,大娘虽然对自己很差,时常有泼妇行为,但是总体来说,她对凤远漕很好,只要涉及到凤远漕的利益,她立马变得无比精明辂。 这样的一家人,让她很心酸,但是有家人总比没有家人好,除了他们,她已经再也找不到别的亲人了。 将饭煮好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韩元梅欣喜的声音,“慢一点,慢一点,这是我们的新家,虽然没有相府那么大,可是这里很温暖!” 凤栖霜微微一笑,新家?她喜欢这个词语姊。 放下手中的烧火棍,凤栖霜走了出去,看见门口那个鬓发苍苍的老人,她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就落了下来。 “爹……”她朝着凤远漕跑去。 “栖霞,栖霞,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爹的,栖霞,我的女儿,对不起是爹连累了你……”凤远漕哭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 凤栖霜站在那里,突然就觉得讽刺,她脸色难看,眼泪挂在脸颊,定定的看着凤远漕。 韩元梅有些尴尬,对着凤栖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他受不了刺激,所以这里有问题,别计较……” 凤栖霜不再说话,只是推开了凤远漕,朝着屋内走去,“你们洗手,准备吃饭了!” 一顿饭,韩元梅和凤远漕吃的很开心,凤远漕提起凤栖霞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而韩元梅跟他纠正,眼前这个是凤栖霜,而不是凤栖霞的时候,他有些茫然,甚至问韩元梅,他们除了栖霞,还有别的孩子吗? 凤栖霜有些尴尬,神色落寞的起身洗碗,而韩元梅则是跟凤远漕调笑着,恩爱无比。 夜晚的时候,季扬过来找凤栖霜,两人沿着护城河走着,凤栖霜将头垂的很低,浓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的心事,神色恍惚。 季扬顿住脚步,清朗的面容,浮起一抹疑惑,“霜儿,你爹放出来了,你不开心么?”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留在京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凤栖霜看着远方,淡漠的道。 “你想去哪儿?”季扬忍不住问道。 “去全国各地四处走走,也或者,去别的国家随便看看!”凤栖霜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天空飘渺的云彩一般,被风一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季扬有些着急,站在那里,“你要走了,你父亲该怎么办?他身体似乎不大好!” “他不能成为困住我一生的理由,何况,他还有大娘和凤栖霞!”凤栖霜睫毛微眨,看着远方的青山如黛,唇角泛起一个冰花般的微笑,绝美艳致。 季扬顿时感觉不能呼吸,他脸色难看的看着她,“可是,你还没有找到菊娘的尸体,小雅还在这里,每年的清明,你得扫墓!” “菊娘或许根本就没有死,因为没有人能证明她被丢在了乱葬岗,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至于小雅,我想她此刻一定在天上看着我,支持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凤栖霜微笑着,忽然觉得,春天来了,一切都释然了。 “那我呢,霜儿,你想过我没有,我被当做犯人必须留在京城,我哪里都不能去,你不能留下来陪陪我么?”季扬着急的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她定定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握住了她的手道,“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在这里,只有你肯跟我说话,跟我做朋友,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犯人!” “你不是犯人,早晚会有一天你会回到岭南,等你继承了岭南王的王位,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曼青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凤栖霜缓慢的道。 季扬摇头,悲哀的看着她,“你不肯留下来陪我,总之,你要走,你不肯留下来陪我……” 凤栖霜低头,没有说话,京城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实在是伤心之地,若是有机会离开,她会选择,一辈子都不再回到这里。 “霜儿,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季扬皱眉,着急的问道。 “我没有丢下你一个人,你身边还有很多朋友,我只是其中一个!”凤栖霜淡然,将两人的界限,划的很明显。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季扬喘息着道。 “明日清晨,我今日出来,主要是跟你告别!”凤栖霜眉眼清浅,漂亮的脸上,风轻云淡。 “明日清晨,好,那就明日清晨,你明日在这里等着我,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季扬微笑着,朝着自己的住宅方向跑去,远远的他对着她招手,“记住,一定要等我……” 凤栖霜看着他的背影,清眸中浮起一抹疑惑之色,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租来的四合院走去。 不远处的游船,歌舞曼妙。临近窗户的位置,一个白衣男子斜坐在那里,他手中端着酒杯,虽然没有坐姿,但是姿态却说不出邪肆风流,尊贵无比。 他倚在窗户上,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凤栖霜。 她瘦了很多,也淡漠了不少,完全没有了以前小女儿的娇媚,但是代替的,却是洗净铅华的淳纯和美好。 这样成熟,宠辱不惊的性子,无端的让他心动,他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的手,甚至有些激动的颤抖。 当他眸光落在欢快离开的季扬身上的时候,骤然变得阴沉起来,捏着酒杯的手也不住用力。 明日清晨,离开京城? 哼,她真当他已经死了吗? 若不是他想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想清楚,其实姬筠寒就是姬筠风的事实,他也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将她爹给放了出来。 既然放的太松,她就会飞走,那么还不如,收紧线,让她乖乖的自己回来。 四合院中,韩元梅笑着,跟凤远漕卿卿我我,凤栖霜看着桌子上的果品,秀眉一簇。 “栖霜,你快过来看看,这是吐蕃的蜜瓜呢,很甜……”韩元梅用牙签扎了一块蜜瓜,喂在凤远漕口中。 凤远漕吃着蜜瓜,不停点头,“栖霞,你跟太子的婚事,还是尽快办了吧,爹明天就给李尚书写信,让他在皇后面前提提这事!” “老爷,都跟您说了,她是凤栖霜,不是栖霞,我们栖霞现在是皇子妃……”韩元梅不满的道。 “大娘,吐蕃的蜜瓜,要五两银子一颗,这样昂贵的东西,不是我们小户人家可以吃的!”凤栖霜淡漠的道。 “你不是还剩下一千两银子吗?”韩元梅不解的道。 “那一千两银子,已经被你们挥霍的所剩无几了!”凤栖霜站在那里,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你去找季扬要一些啊,他是世子,肯定有很多银子!”韩元梅不以为然的道。 凤栖霜懒得跟她解释,她和她的思想,永远都不是一个世界,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继而又走了回来,将手绢中的银票递在韩元梅的身前道,“大娘,这是那五千两银子剩下的四百两,我留下一百两,剩余的三百两都给您,您和爹爹好好的安度晚年,明天我就要走了……” “哦,好!”韩元梅上前,接过了那三百两银子,揣在怀中,然后又开始跟凤远漕吃喝玩乐。 翌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凤栖霜收拾好自己的衣衫,帮韩元梅和凤远漕做了最后一顿饭,然后缓慢离开。 她走到护城河边,太阳刚刚升起,一轮通红的火球,如顽皮的孩子,将一池江水照耀的霞光万丈。 她站在那里,迎着晨风,发丝飞舞。银色的衣衫,裙裾飞扬,沿着河边,步履蹁跹,如一个随时都会乘风归去的仙子。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季扬的影子,她看着高挂的日头,打算放弃等他,包着包裹,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身后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她回头,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络腮胡子,面容有些熟悉,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霜儿,这样你都认不出来了?”季扬微笑,捋着自己那两屡假胡子,笑着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惊叫出声,“季扬?你做什么这样打扮?要去打劫么?” “没错,我要去打劫,以后天南海北的做个土匪,请问霜儿你愿意跟我这个土匪一起么?”季扬一本正经的道。 凤栖霜笑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脸色微红,“季扬你玩什么?别闹了,我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 “我没有要出去游山玩水,呆在京城的日子,我早就厌了腻了,刚好有此机会,我们一起,从此以后浪迹天涯,再也不回这里,好不好?”季扬正色道。 凤栖霜摇头,眸光落在他身后的包裹上,“你知道你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不能再叫季扬,我也不再是岭南王府的世子,我只能隐姓埋名一辈子,可是我愿意,栖霜,让我陪着你,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季扬迫切的看着她,上前几步,握住了凤栖霜的手,眸光灼灼。 凤栖霜紧咬下唇,眼泪却已经落下,“我已经不干净了,我是姬筠寒的弃妃,我根本配不上你!” “傻瓜,你怎么可能配不上我,呆在京城这么多年,你是我遇见最干净的姑娘!”季扬抬手,帮她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可是,可是……”凤栖霜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这么好的季扬,她怎么配拥有? 而且这一走,意味着他从此和岭南王位无关,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着。 “别哭了,我知道让你短时间接受我很难,但是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带着去蝶梦国看蝴蝶飞飞,带你去云水国看潮起潮落,带着你去神女国看冰封万里。总之从今以后,你不是凤栖霜,你也不是弃妃,我不是季扬,也不是岭南王质子,我们给彼此时间,慢慢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时光静好,好不好?” “好,当然好!”凤栖霜点头,哽咽着,落下眼泪。 季扬微微一笑,帮她擦拭眼泪,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指环,将指环重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诧异的看着他,蹙起眉头。 “这个,才是我真正送给你的礼物!”季扬笑着看着她,将指环放入她的领口,顺着她的肌肤坠下。 “季扬,你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凤栖霜忍住汹涌的眼泪,站在那里,神色凄迷的看着他。 “傻丫头,你不用怎么办,只要安安心心的享受我对你的好,以后看见什么想要的,只要对我说,季扬,我要那个,季扬,我要这个,然后我就立马乖乖的双手给你奉上!”季扬笑着,逗着她。 凤栖霜脸颊上挂着泪,却“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看着阳光的季扬,忽然觉得,心底的一大片阴霾被阳光驱散了不少,她站在那里,用手背试着眼泪,如一个孩子般,微笑纯真。 不远处响起一阵巴掌声,凤栖霜沿着巴掌声看去,只见姬筠风带着一队人马,押着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直觉脑袋“轰”一声,所有的东西在脑中炸开,顿时一片混沌。 季扬看着凤栖霜的脸色,察觉到不对,缓慢回头,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当他的视线落在向左押着的那人脸上的时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他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不停鼓掌,啧啧的看着两人,俊美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鄙夷的道,“当真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季扬皱眉,看着被他随从押着的,戴着他的人皮面具的下人,冷声道,“姬筠风,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倒是想问问你,季世子,你想怎么样?”姬筠风冷笑连连,一把揭开那下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冷厉的道,“身为质子,竟然想要私自离京,季扬,你当真以为,这京城没有人可以约束你了吗?” 他勃然大怒,将手中的人皮面具狠狠的掷在地上,用森冷的眸光看着凤栖霜,咬牙道,“还有你,身为寒王府的人,却和季扬私奔,你还要不要廉耻,要不要你这张脸?” 凤栖霜脸色惨白,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她不想和他狡辩什么,她是寒王妃也罢,是弃妃也好,总之,和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充其量,他只是一个欺辱了她的登徒浪子,而她,只是一个被强迫的嫂子。 现在是他的三哥不要她了,休书上写的很清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三哥都没有出来管她,他又凭什么管她? “她现在不是寒王府的人,她已经和姬筠寒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季扬上前,将凤栖霜护在后面。 凤栖霜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姬筠风冷笑连连,看着季扬,冷声道,“来人,将他拿下,修书岭南王府,季世子叛逃京城,论罪当诛!” 凤栖霜脸色顿时惨白如纸,慌忙跑到季扬的身前,展开胳膊拦在他身前,护住了季扬,“他没有要叛逃,你们不许抓他!” “有没有叛逃,不是你说了算,身为质子,竟然不安分守己,找人假扮自己呆在质子府,自己却跑来这里跟女人卿卿我我,季扬,呆在京城这么多年,你的好日子过的腻味了?”姬筠风警告性的看着季扬,一把抓开了凤栖霜,微微的颔首示意,让身边的侍卫抓走了季扬。 季扬回头,无奈的对着凤栖霜张嘴,他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她看的明白,他说的是,“对不起,你快走……” 凤栖霜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离开,清澈的眸子中盈满泪水,定定的看着姬筠风,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季扬?” “我要怎样,你很清楚!”姬筠风回头,捏住了凤栖霜的下巴,用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滑腻的下颚。 这样的触感很好,他很喜欢,总之,他迷恋她身上的一切。 这么久没见,原本以为,他对她的思念和喜欢减少,可是再一次见面他才发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她是他身上无人能够触及的一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样强烈的思念是从何而来,可是偏偏这个小女人,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屑。 他不懂,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样没有魅力,连她的眸光都不能吸引。 凤栖霜摇头,摆脱开他的手指,后退几步,冷笑道,“你休想,季扬是岭南王质子,关系到曼青国的和平,你若是杀了他,岭南王季明贤不会放过你,皇后季明芳也不会放过你,我不信你真的敢杀他……” “你不信?那我就杀给你看!”姬筠风冷笑,话语从牙缝中迸出,森冷无比,“传令下去,岭南王世子叛逃京城,杀无赦,刑期订在,明日午时!” 凤栖霜的脑袋,“轰”一声,她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摇摇欲坠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根本就不理会她,只是转身离开,身形坚定。 她如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般,摇摇晃晃走回城里的时候,城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议论,岭南王质子叛逃要被砍头的事情,所有人都用同情的口气议论质子。 这个质子,七岁来到京城,一直安分守己,可是没有想到,十二年之后,他竟然叛逃,而且被抓个现行。 想想也是,没有人愿意在监牢中生活一辈子,有机会逃,当然要逃。 可是他们都不懂,季扬不是要逃,季扬只是厌恶了这个地方,所以想要离开。 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为什么他们不懂?将话说的这么难听? 凤栖霜站在那里,神色凄迷的看着议论纷纷的人们,却没有办法反驳他们。 回到小四合院,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了韩元梅的哭声,推开屋门,韩元梅立刻从地上起来,哭喊着,“栖霜,你快救救你爹,你爹又被刑部的人给抓走了,说死刑继续执行,不能改判!” 第九十六章 祭天大事 更新时间:2013-11-12 1:39:09 本章字数:16240 “为什么会这样?改判的公文都已经下达,官府怎么可以朝令夕改?”凤栖霜着急的搀扶住韩元梅,蹙起眉头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冲出一堆衙役,将你爹抓走了,可怜你爹,走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他会被冻坏的,栖霜……”韩元梅哭着,紧紧的抓住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点头,“我会想办法的,大娘,你不是认识李公子吗?你快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找李公子,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韩元梅哭着跑进屋内换衣服,然后随着凤栖霜一起来到李府。 李府的大门紧闭,无论怎样敲门都没有人开门,后来路人告诉凤栖霜和韩元梅,李家出事了,现在一家人都被抓了,能不能洗清自己的清白,都还不一定…辂… 凤栖霜站在那里,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季扬被抓,爹也被抓了,背后似乎有人不愿意看见她好。 她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谁,姬筠风…… 混蛋,恶魔,他这样将她一步步逼上绝路,他以为她会屈服吗?她不会,若是季扬死了,她陪着他一起死就好,天堂地狱,她陪着他一起去闯妲。 耳边响起一阵人群的哄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去看啊,菜市场有人要被杀头了……” 是季扬,他们要杀了季扬,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他们连一刻也不愿多等。 “栖霜,怎么办?你爹也要被砍头了,也是今天的午时三刻——”韩元梅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凤栖霜吸吸鼻子,转身,朝着菜市场跑去。 菜市场早已经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季扬和凤远漕斩首,上方坐着今日的监斩官大理寺卿李岩和刑部尚书刘畅。 刘畅看了看人群,又看了一眼跪在斩头台上面的季扬和凤远漕,叹息一声,“真不知道四殿下怎么想的,竟然要杀季扬,杀了季扬万一老王爷发怒可怎么办?” “四殿下精明的狠,他不会真正的杀了季扬,放心吧!”李岩闭上眼睛,沐浴着午后的阳光。 “李大人,你看看那个女人,好生奇怪,她竟然拿着一把剪刀,一直在靠近季扬和凤远漕,莫不是想要劫囚不成?”刘畅奇怪的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人群中的凤栖霜。 李岩叹息,翘起了一条腿,依旧闭着眼睛,他嫌太阳太烈,索性拿了手帕盖在自己的脸上道,“这年头,哪有人敢劫囚,放心吧刘大人!” “不对,那个女人不是要劫囚,是要自杀,似乎只要将这两人斩首,她就会同他们一起去了一般!”刘畅自言自语的道。 “是吗?竟然有这等忠义的奇女子?”李岩拿下眼睛上的手帕,坐直了身体,看着下方的人。 只见凤栖霜随着人群,不断的靠近斩首台上的季扬,旁边的凤远漕疯疯癫癫,不时说着胡话。而季扬则是眉如远山,俊逸非凡,尽管跪在那里准备斩首,可是却丝毫没有狼狈和害怕的气势。 他只是淡漠的跪着,视一切如无物,这样喧闹的背景下,他如一只白莲,高洁典雅。 人群中响起凤栖霜的呼唤声,她手中拿着剪刀,旁边的人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远离她,生怕她手中的剪刀误伤了自己。 凤栖霜很轻易的靠近了季扬,她对着他喊道,“季扬,你别怕,黄泉路上,我来陪你……” 旁边的韩元梅哭着,“老爷啊,你死的好惨啊,老爷……” “住口,我爹还没有死!”凤栖霜蹙眉,凛然的看了韩元梅一眼。 韩元梅哭的更加伤心,“已经上断头台了,还能不死吗?” 凤栖霜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季扬,季扬看着她手中的剪刀,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不住的摇头,“栖霜,回去,快回去,别做傻事!” “不,季扬,你说你要陪着我去京城外面的世界,现在做不到了,那么就由我陪着你去地下的世界,季扬,你不要怕,黄泉路上有我,我伴着你……”凤栖霜微微一笑,对着季扬喊着。 季扬着急的挣扎,却被刽子手紧紧摁住,他看着那把对准凤栖霜心脏的剪刀,不住摇头,“霜儿,不要做傻事,不要!” 凤栖霜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叫,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等待着最后一刻,她同他共赴黄泉。 “大人,我冤屈,我冤枉——”最后一刻,季扬竟然开始喊冤,他死了不要紧,可是栖霜不能死, 他不能让栖霜陪着一起死。 “现在喊冤,太迟了,四爷都定下了,你是要被砍头的大罪!”刘畅看了季扬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篾青,笃定的仍在地上,“午时三刻已到,斩首!” 阳光刺眼,刽子手扬起了大刀,森寒的光线在刀刃上,逼迫的所有人不敢直视。 凤栖霜手中的剪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眼睛却看着季扬的位置,季扬,因为我,你才被抓来这样,我救不了你,那么就由我陪着你一起去死。 李岩紧紧的盯着凤栖霜,倏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过,他似乎看见了四爷那双阴鸷的双眸,在刽子手手起刀落的那一刻,他骤然大喊,“住手,刀下留人!” 刽子手的大刀,硬生生的停在那里,所有人不解的看着李岩。 李岩上前,一撩衣袍的下摆,看着季扬道,“你刚刚在喊冤?” “没错,大人,我没有要叛逃京城!”季扬正义凛然。 “此案疑惑重重,发回刑部重审!”李岩起身命令道。 “李大人,这是四爷的命令,跟刑部无关,你这样阻止行刑,是要惹怒四爷的!”刘畅皱眉道。 李岩回身,凑在刘畅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要是真的杀了季扬和凤远漕,那四爷会杀了你!” “为什么?”刘畅不解。 李岩对着凤栖霜的地方使了个眼色,“看见吗?她要是死了,估计我们俩都得遭殃,赶紧将此案发回去重审……” 刘畅不解,再一次看看卷宗,此案罪证确凿,判的工整的狠,哪里需要发回去重审。 更重要的是,卷宗斩立决下面,有四爷的名字,四爷亲自签下的,难道这样也能翻案? “就算季扬世子有冤在身,那么凤远漕,肯定没有冤屈了吧?李大人一家为了这个事情,现在还呆在天牢之中呢……”刘畅皱眉道。 “这个凤远漕,是凤栖霜的父亲,你要是想要将他斩首,那好,写个命令状出来,此事是你一人所为,跟我无关,然后你爱怎么杀就怎么杀!”李岩鄙夷的道。 刘畅眉头紧蹙,思索良久,低下头道,“那好,你也写个命令状,放了季扬世子和凤远漕,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跟我无关!” “谁说本大人要放了他们?本大人只是觉得此案有冤情,所以要发回去重审!”李岩忿忿不平的道。 “我也觉得此案判的很工整,没有冤情,所以斩立决必须现在实施!”刘畅正义凛然的道。 “刘大人?”李岩压低了声音,凑近他道,“我现在才发现,你丫就是一棒槌!” 刘畅脸色顿时难看,吹胡子瞪眼看着李岩,李岩起身收拾自己的官印,刘畅在后面大喊,“这里我管比你大,你竟然敢藐视上司!” 李岩没有说话,只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一溜烟离开。 刘畅顿时下不来台,坐在那里,保守的道,“季扬一案有冤,发回刑部重审,但是凤远漕,斩立决!” 李御史一家,已经呆在刑部大牢了,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跟李大人犯同样的错误,四皇子说要杀的人,一定得杀! 刽子手手起刀落,血光一闪,凤远漕来不及说一句话,头已经骨碌碌的滚了出去,并不完整的身体软软的倒下,鲜血如注。 韩元梅尖叫一声,然后昏了过去。 凤栖霜瞠大眸子,张着嘴巴,想要尖叫,却没有尖叫出声,她定定的看着那血光一闪,疯疯癫癫的凤远漕倒在了血泊中。 胸口的位置,钝痛钝痛,心脏似乎被重击一般,她定定的站着,脸色惨白如纸,三魂七魄都已经被抽干。 旁边似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的身体,如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嘭”一声倒地。 旁边的人尖叫起来,“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凤栖霜在梦中,总是出现凤远漕被砍头的那一幕,喷涌的血,溅了她一头,那样温热滑腻,她想要逃脱这样惊悚的红色,可是怎样都逃不掉。 她在梦中不住呓语,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额头上也出了薄薄一层汗,嘴巴里面呢喃着,“不要,不要……” “不要杀我爹,不要杀季扬,不要杀我,不要……” “好多血,走开,走开!” 她哭喊着,尖叫,躺在那里,如陷入一个梦靥一般,无论旁边的人怎么喊,她都没有办法醒来。 姬筠风不安的走来走去,这个白痴女人,竟然不来求自己,跑去刑场观刑,最后将自己吓成这个德行。 看着床榻上满是冷汗的女人,姬筠风抿起薄唇,“还是没有办法让她醒来么?” “回四爷,她现在被自己的意识缠住,也就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御医恭恭敬敬的回答。 姬筠风走到凤栖霜的身边,一把将她抓起,恶狠狠的摇晃她的肩膀,怒道,“凤栖霜,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季扬抓去菜市场,再砍一次头!” 可是凤栖霜脸色惨白,除了不停的呓语着,叫着季扬的名字,别的再无其他。 “四爷,这个季扬,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不如让季扬来试着唤她,或许会有作用!”御医建议着道。 姬筠风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一声,终于点了点头。 季扬来的时候,凤栖霜已经昏迷第四天,她呓语减少,脸色苍白如纸,躺在那里,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森冷的看了一眼姬筠风,季扬上前,坐在凤栖霜的床边,一只手扶起了凤栖霜,将凤栖霜扶起搂在自己的胸口。 “霜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霜儿,你快醒来,我不用再被砍头了,霜儿……” “霜儿,你怎么那么傻,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傻,若是有一天霜儿不在了,季扬也会如霜儿一般,去找霜儿……” “霜儿,你快醒醒吧,你看看你瘦的,皮包骨头了,我不喜欢你太瘦……” 季扬呢喃着,抱着凤栖霜,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用自己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触摸她的肌肤,虔诚的如一个面对神佛的信徒一般。 凤栖霜听见了季扬的声音,这样的音调好温暖,她睫毛颤抖,嘴巴里面呢喃着他的名字,“季扬,季扬,不要杀季扬……” “我没事的,栖霜,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季扬微笑,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季扬,“哇”一声哭出来,“季扬,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傻瓜,我当然不会死,我还没有陪着你一起浪迹天涯,我怎么可能会死?”季扬微笑着,安抚着凤栖霜,让她躺在床榻上。 凤栖霜不肯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哭着,“我爹死了,凤远漕死了,他被斩首,好多好多的血……” “栖霜……”季扬闭上眼睛,难受的抱着她,第一次痛恨自己这尴尬的身份,连正大光明的离开京城都不能。 “季扬,他们为什么要杀凤远漕,为什么?”凤栖霜哭着,泪眼迷离,纤瘦的身体不住颤抖,嗓音哽咽。 站在门外的姬筠风,脸色阴沉,他依在门框上,双手环胸,银牙紧咬咔嚓作响。阴鸷的眸光,更恍若地狱中的一点怒火,只有一簇,但是却足以毁掉整个世间。 里面凤栖霜和季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每听见一句,他的脸色就更加可怕。 当听见季扬告诉她,让她等着,早晚有一天,他会带着她远走高飞的时候,姬筠风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开了房门,脸色阴沉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凤栖霜看见他,身体不住瑟缩,眸中出现惊恐的神色,而季扬则是皱眉,冷厉的看了他一眼,将凤栖霜搂的更紧。 “季扬,你快走,不要管我,他是恶魔,他是疯子,他连自己的三哥都可以害,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会杀了你,你快走……”凤栖霜说着,不停颤抖,却将季扬推开。 她看着姬筠风,清眸流出眼泪,纤瘦单薄的身体,也如秋风中一片树叶。 姬筠风面无表情,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眸中可以焚烧一切的怒火,一挥手,他令人将季扬带了出去。 凤栖霜看着季扬无奈却悲哀的眼神,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不住的朝着床榻里面蜷缩,想要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他。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凤栖霜有种绝望的感觉,姬筠风饿狼一般,朝着她扑去,她没有办法闪躲,径直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无力的哭泣,任凭身上的衣衫被他撕的粉碎,她哭着想要逃,却根本没有办法逃。他粗粝的大手,已经抚摸上她温暖的肌肤,如被毒蛇缠在身上一般,她拼命的挣扎,可是没有用,她依旧被他进入。 他的粗大壮硕,让她很不适应,她疼痛的想要死去,身体似乎被撕裂成两瓣,她哭的撕心裂肺,身体深处传来的痛楚,让她沙哑的尖叫。 她被他压在身下,臀部被他的一只手抬起,他从后面撞击着她,她痛的不住摇头,眼泪纷落,伸出手,她想要抓住前方的纱幔,借力逃过他的肆虐。 可是没用,她刚刚伸出胳膊,那白皙的颜色,如莲藕一般,刺激的他兽欲大发,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身下撞击的动作加剧,她疼的险些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他翻过身体,从正面进入,她胸前的绵软,被撞击的不住颤动,如一只蹦跳的小白兔,他伸手握住吸引他的绵软,不住揉捏。 刚刚醒来,本就体力不支,又被他这样的强占,她已经用完所有的力气,在他耸动自己臀部,努力寻找快-感的时候,她已经再次昏迷。 姬筠风终于在她身体内发泄完毕,叹息一声抱着她,痛苦的纠结起剑眉,一遍一遍抚摸她漂亮的脸颊。 他记得,她很喜欢孩子,当初就是因为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一些,这一次若是他再怀上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她就能接受自己? 一连很多天,姬筠风都在凤栖霜的房间里面度过,凤栖霜发现这里是寒王府的景阳轩,看着这样熟悉的房子,身边躺着的却是不熟悉的人,凤栖霜觉得很可笑。 她曾经是他三嫂,却这样被他霸占,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廉耻,有没有一颗对他三哥尊重的心。 或许他的三哥,她曾经的相公,已经被她害死了。 凤远漕的案子,牵扯了一大批人,首先就是将他斩首的刘畅,然后是从相府搜出脏银,后来查证是被人陷害,所有刑部的大大小小官员人人自危。 大家都明白,其实这些,都只是姬筠风找的借口而已。 现在皇后被软禁,皇上昏迷不醒,整个朝堂上,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说被冤枉,有谁敢说不是? 帮凤远漕洗白之后,朝堂上的格局,有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当初打压凤远漕的,就是孙阁老。 当初凤远漕倒台,朝中大臣一边倒,全部站在了孙阁老这边,可是这一次凤远漕被洗白,所有人都迷惑了…… 难道孙阁老也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淳皇后的案子被翻案,查出孙阁老是谋害淳皇后的始作俑者,后面牵连一大片朝臣,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除了上朝,都不敢出门,都害怕牵连自己。 孙香香在寒王府内,整日以泪洗面。在凤远漕倒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甚为得意,甚至有人猜测,以后的国母,非她莫属,但是现在,风水轮流转。 她哭着,在寒王府寻死觅活,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她,倒是引来了姬筠风的厌恶。终于,一纸休书,孙香香成为了皇室的第二个下堂弃妃。 拿着包裹离开寒王府的那一日,难得的,凤栖霞竟然没有去嘲笑她,只是有种狐死兔悲的感觉站在那里,任凭孙香香怒骂,她没有还嘴。 凤栖霜看着孙香香凄凉的境遇,想起了被休弃的自己,当初自己的状况,比她凄惨百倍。 孙香香起码还有睿王府照应着,刚刚离开寒王府,睿王府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以后不用担心自己的衣食住行。 但是她从孙香香的眸中,看见了恨意,一个女人由爱生恨的深入灵魂的恨意。 她是应该恨的,爷爷是三朝元老,父亲也位高权重,可是最后,竟然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都是她可笑的爱情害了她。 那个男人,是没有爱的,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用,所有女人都只是他的棋子,他运筹帷幄,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 孙香香怀着一颗破碎仇恨的心,离开了寒王府,从此,少女的梦想,就此埋葬。 此后她的人生,只有复仇两个字。 寒王府中,凤栖霜每日打听着季扬的消息,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季扬究竟怎么样了。 韩元梅再一次来找过她,她没有权利收留她,只能拿了一些银子给她。 凤远漕死了之后,韩元梅憔悴了很多,也不再如以往般,动不动耍泼,整个人安静许多,有些唯唯诺诺。 她看着韩元梅臃肿的身影,总是有些心酸。 回到景阳轩卧房,姬筠寒已经在等她,他神色间明显不耐,起身帮她取下肩膀的披风道,“以后不要再见那个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人!”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走到里屋,坐下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这样忽视他,已经很多天了,每天他来,她总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对他的人视而不见。 随着她一起坐下,他冷笑,“你最好不要惹恼我,你的季扬,还在监狱中!” “你想怎样?”凤栖霜看着他,眸光凛然,放下茶杯。 “我想怎样,你很清楚!”姬筠风神色不动的道。 凤栖霜摇头,自嘲一笑,“我现在,已经被你当做禁脔,每日困在你这寒王府,除了我这具身子,我已经没有别的可以给你的了……” “栖霜……”姬筠风皱眉,其实他想告诉她,他想要她的心,为什么她不能如凤栖霞一般,每日翘首盼着他去她的静月轩。 可是他不能说,她会嘲笑他,嘲笑他这样一个卑鄙无耻下贱的人,竟然还想要奢求别人的感情。 他该怎么办?他似乎将自己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面,甚至他有些怀恋,她的身份是寒王妃,她是他三嫂的日子。 “栖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姬筠风皱起眉头,痛苦的看着她,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她躲掉。 “栖霜,如果我告诉你,我做的所有一切,只是想要你呆在我身边,你能不能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姬筠风再问,眉头深深的纠结在一起。 “不能!”凤栖霜斩钉截铁。 姬筠风闭上眼睛叹息道,“你当初说过,会一生一世陪着三哥,这么快,你就忘记了么?” “我没有忘记,但是,是你的三哥不要我,是他休了我!”凤栖霜淡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三哥是逼不得已!”姬筠风站起身,怒视着她,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若是他不以三哥的名义休掉她,他又怎么能以姬筠风的名义跟她在一起。 “你说寒是逼不得已?姬筠寒现在在哪里,你让他出来见我!”凤栖霜站起身,呆在寒王府这些日子,她第一次提起姬筠寒。 姬筠风摇头,“他以后,都不会出现见你,除非有一日,你肯原谅我!” 凤栖霜脸色一黯,坐下来不再说话。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流逝,凤栖霞对她一直呆在寒王府,很是不满,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这寒王府现在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姬筠风。 太子府中,曹晓鱼一身男装,晃来晃去,隔壁羊肠小道的下人窃窃私语。 “你说,太子妃是不是脑子有病,新婚才一个月,太子就纳了侍妾,每日待在侍妾房中,夜夜***,可是她却如没事人一般,整日的像个男人婆……” “我听说,太子当初娶她,也很不乐意呢,甚至被皇上和皇后罚跪!” “也是,这么一个男人婆,搁谁谁愿意娶……” “新来的那位良娣,可是千娇百媚的紧呐,每日太子殿下软玉温香在怀,如今恐怕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位正妃了吧……” “是啊,是啊,据说那位良娣,以前也是有背景的,皇后娘娘很是疼爱她……” 听着这些议论,曹晓鱼脸色难看,腰间的鞭子恶狠狠抽向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 周围的花草被打落一地,那些下人跪在那里,唯唯诺诺,却明显是对曹晓鱼的不服气。 “我警告你们,以后再乱嚼舌头被我听见,我将你们所有人全部毒哑,毒哑你们明白吗?”曹晓鱼比划着,恶狠狠的道。 所有人低头,却没有一个人相信曹晓鱼的威胁,自从她嫁到太子府,这种话,她们已经听得太多遍了。 芳华院中,姬玧澄坐在那里,腊梅依偎在他的怀中,捏了一颗剥皮的葡萄喂在他的嘴里。曹晓鱼拿着一根鞭子就冲了进去,两边准备阻拦的下人,被她一鞭子抽的闪躲开来,再也不敢上前阻拦。 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曹晓鱼脸色通红,指着姬玧澄骂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往日的伶牙俐齿,全部消失不见。 “腊梅参见太子妃!”腊梅起身,对着曹晓鱼恭恭敬敬的行礼。 “理她作甚,野人一个!”姬玧澄鄙夷的看着曹晓鱼,拉了一把腊梅,皱眉看着她手中的鞭子道,“立刻下去,以后不准再来芳华院!” 曹晓鱼脸色一白,腊梅却已经烟嘴偷笑起来,她看得见她柔唇轻启,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自取其辱……” 她紧咬牙关,手中的鞭子朝着她的嘴巴就狠狠抽去,姬玧澄却赫然起身,一把拽住了她手中的鞭子,看着她头上的黑色帽子,冷声道,“立刻给我滚,以后不准再来芳华院!” “为什么?我是太子妃,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曹晓鱼脸色通红,声音却已经明显带了哭腔,她手中的鞭子在姬玧澄手中,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 看着一边腊梅得意的笑脸,还有她凑近姬玧澄耀威扬威的样子,曹晓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骤然松开鞭子,朝着腊梅走去。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腊梅脸上,腊梅被打的淬不及防,看着曹晓鱼稚嫩的小脸,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了起来,“太子妃,奴婢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打奴婢?” 在自己的眼前,腊梅被打,姬玧澄已经觉得脸上无光,此刻听着腊梅的哭声,他更是怒火中烧,转身愤怒的看着曹晓鱼。 曹晓鱼指着腊梅赌气的道,“是她,是她先笑话我的……” “殿下,我没有……”腊梅哭着,捂着自己的脸颊,模样梨花带露。 姬筠风一把打开曹晓鱼指着腊梅的手,怒道,“够了,立刻跟腊梅道歉,否则禁足流云轩!” “姬玧澄,我才是你的正妃,你想要宠妾灭妻吗?”曹晓鱼的眼泪落了下来,不住的跺脚,哽咽着道。 “腊梅不是普通的良娣,你今天打了她,就是你的不对,立刻道歉!”姬玧澄怒道。 曹晓鱼哭了起来,委屈的看着姬玧澄,继而又将眸光转向腊梅,“你是个坏女人,你故意激怒我,想要引起我和太子的……” “矛盾”两个字咽在口中,还来不及说出,姬玧澄已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曹晓鱼的脸上,曹晓鱼脸上的血丝顿时褪尽,怔怔的看着姬玧澄,张着嘴巴,眼泪簌簌落下。 她从小在府中,总是被姨娘欺负。后来长大了,每日在市井厮混,学会了一些下三滥。比如下泻药,比如将虫子放在她们的被子里面,再比如将她们的胭脂水粉偷偷换成痒粉…… 总之,她是一个不肯吃亏的性格。以往在家的时候,谁要是敢打她一下,她势必要翻天将对方的房子给拆了,可是现在,打她的人是她的相公,她现在依仗着她,她不能拿他怎样。 捂着自己的脸,曹晓鱼哭着看着姬玧澄,眼圈通红。 姬玧澄皱起眉头,声音依旧冷漠,“道歉!” 曹晓鱼哭着,看着腊梅,颤抖着声音,“对不起……” “奴婢担当不起!”腊梅福了福身子,弯腰的瞬间,唇角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抬头的时候,微笑被泫然欲泣的眼神代替,在姬玧澄眼中,楚楚可怜。 曹晓鱼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知道,这个腊梅是从宫里来的,心计之深,不是她这个死心塌地的傻瓜可以相比,遇见她,她只能将自己的相公双手奉上。 相公?她冷笑,缓慢转身,打算离去。 他是自己的相公吗?成婚已经一个月有余,可是他从未和她同房,他嫌弃她的出生,嫌弃她的穿着,甚至嫌弃她的性格。 在他的眼里,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太子妃,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成为太子妃的野丫头。 甚至,自己在他眼中连一个女人都不是。 为什么要这么伤心,不是说过,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他的吗?这个婚姻,本来就是交易,他不碰自己,不来找自己,自己乐的清闲。 对,他有自己的良娣,自己也有弹弓和打狗棒,他喜欢腊梅,可是自己只喜欢丐帮的那群兄弟,总之以后,她再也不来这个芳华院自取其辱。 回到流云轩,曹晓鱼哭了很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汹涌的如同洪水泛滥,想起今天那挨的一巴掌,她就悲从中来,不住的用手绢擤着鼻涕。 旁边的丫鬟小主唉声叹气的道,“小姐,你别再糟蹋丝绢了,这可是上好的桑蚕丝,很贵的……” “你就知道心疼丝绢,我被人打了,你知道吗?再说,手绢脏了你不会洗吗?”曹晓鱼哭着,将脏掉的手绢丢在一边,随手又拿了一块新的。 “小姐!”丫鬟小主翻了翻白眼,“这白色丝绢很难洗的,再说,就算洗也不一定能洗干净,咦,不对,你说你被人打了?被谁?被谁?” “你现在才听到重点,呜呜……”曹晓鱼哭着,甚为伤心,最后将手绢用完了,就扯来小主的袖子擦鼻涕和眼泪。 小主也顾不上嫌弃她,摇晃着胳膊,“小姐,小姐,快说说,谁打了你,我替你去报仇!” “是姬玧澄,他混蛋!”曹晓鱼想起白日所受的委屈,又是一把辛酸泪,哭的如黄河泛滥一般。 “啊?太子殿下?他太酷了,竟然打了小姐你!”小主双手抱在下巴的地方,眼睛眨啊眨,想起俊美的主子打人的样子,眼冒星星。 “小主,你没有良心!”曹晓鱼大声哭泣,看着自己的丫头。 “好啦好啦,看在你被打的可怜份上,我就答应你,头上顶着苹果给你玩弹弓,好不好?”小主安慰着她,拍着她的肩膀道。 “真的吗?”曹晓鱼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眨眨,里面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 “真的!”小主点头,信誓旦旦。 曹晓鱼委屈的拉着小主,祈求的道,“可不可以顶着樱桃,这个季节,樱桃最好吃……” “曹晓鱼你不要太过分!”小主站起身,尖叫起来。 站在流云轩外面的姬玧澄,听着这主仆两人的对话,唇角竟然扬起一抹微笑。打算往里走的脚步,顿住那里,继而转身,改变方向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主子,不去见太子妃了吗?”龙三见姬玧澄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微笑,随即问道。 这么久以来,主子为了皇后娘娘,日夜操劳,很久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了,可是这一次,竟然为了太子妃的几句话,站在外面偷笑。 其实主子自己,是喜欢太子妃的吧?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太子妃真的很可爱,为人亲近,一点也不矫情,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子,更加重要的是,她心底善良纯真,是难得的好女子。 “不去见了,原本打算安慰安慰她,可是你听听她说话的口气,哪里需要安慰的样子!”姬玧澄唇角带着笑容的道。 “太子妃真的很可爱!”龙三由衷的赞叹。 姬玧澄警告性的睨了他一眼,他自知失言,随即将头垂的很低,姬玧澄笑笑,不介意的道,“她倒是个奇葩了,每日蹦蹦跳跳,哪有那么多精力,还有她的那个丫鬟,也是奇葩,竟然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小主,哪有丫鬟称呼自己是小主的!” 龙三赞同的点头,随即想起大婚的时候,太子妃带着自己的唯一嫁妆丫鬟一枚,进入王府。 按照规矩,陪嫁的丫鬟来到夫家,都要重新改名字,意味着从新开始,可是这个陪嫁的丫鬟一听改名字,首先提意见,名字她要自己取。 然后她就将名字定为小主,让曹晓鱼首先叫她一声小主,曹晓鱼唯唯诺诺,最后还是率先叫了她一声小主,当场笑坏了不少人。 从此以后,小主就叫小主,曹晓鱼却经常被小主连名带姓的称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主才是太子妃,而曹晓鱼只是一个丫鬟。 想起这些,姬玧澄再次笑了一笑,春寒末梢,这个冬天,似乎太久太久没有让他可以开怀的事情了,唯一曹晓鱼,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冬天已经结束,春天还会远吗? 他看着前面,凝重的皱起眉头,缓慢的道,“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龙三点头,随即敛起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的祭天,只要姬筠风出现,肯定能揭穿他的身份!” 姬玧澄点头微笑,老四,别怪我下手太狠,这是你逼我的。 皇宫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皇后对皇上下毒,被人赃并获。皇后被软禁了之后,开始变得疯疯癫癫,所有人都说,皇后被黄大仙附身,所以才做出毒害皇上的事情。 接着皇上病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钦天监说,皇上是冲撞了黄大仙,这是黄大仙对他的惩罚。 帝后接连着出事情,朝堂上一时间人心惶惶,钦天监就提出,由太子带领群臣祭天,求得帝后平安。 祭天那日,群臣站在金銮殿外,由太子点名,这次祭天的人选。 姬筠风站在那里,巍然不动,可是向左却已经冷了脸色,太子这哪里是祭天,分明就是鸿门宴。 一行五十人,没有一个是四爷门下,全部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们想要乘着这次祭天,除掉四爷吗? 向左心惊胆战,暗中对着姬筠风使了个眼色,这次祭天,无论如何,他不能去。 可是当太子朝着姬筠风走来的时候,姬筠风却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上前一步,“殿下可是需要筠风随行?” “四哥若是随行,必能孝心感动天地,让父皇和母后早日好起来!”姬玧澄微笑着道。 “那是自然!”姬筠风点头,冷笑连连。 孝心感动天地?一个是他的杀母仇人,一个更是跟父皇长了一张一模一样脸的乱臣贼子,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们,孝心从何而来? “既然如此,四哥先请……”姬玧澄谦恭有礼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姬筠风看了他一眼,凛然上前,走在群臣的前面,后面传来向左的声音,“四爷,四爷,带着奴才一起!” 姬筠风回头,冷漠的道,“想要随着爷一起去祭天,你还没有资格,回府好好呆在吧!” 向左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祭天开始的时候,太子在钦天监的带领下上了高香,接着是姬筠风。 姬筠风接过钦天监手中的香,一撩衣衫的下摆,准备跪下,却被钦天监阻止。 “四爷,自古祭天者,得心中空明,如太子这般,高香直烟。人在做事天在看,四爷若是心里有愧,这跪还是别下了,香也别烧了,免得坏了这祭天大事!”钦天监话中有话的道。 姬筠风冷笑连连,“你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四爷,当然,若是四爷心中无愧,就将这香插-入香炉之中,微臣料想,四爷也是干净爽直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那钦天监后退几步,冷笑着道。 姬筠风拿着那三炷香,微微一笑,这钦天监,官虽然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他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姬玧澄手下,居然也有这么胆大不怕死的人,竟然那话这样噎他。 他现在倒是骑虎难下,若是将这香插-进去,做不到姬玧澄那般直烟,就真的变成了钦天监口中,大逆不道之人。 若是他不上这柱香,倒是显得他心虚,而且姬玧澄就有借口,治他一个破坏祭天的大罪,到时候他百口莫辩。 看着手中燃烧着的香,他伸手,一点一点将香掐灭,回头看着姬玧澄道,“太子殿下,这祭天究竟是该拜祭谁,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我曾经发誓,淳皇后的案子一天不揪出幕后的主使者,我一天不给任何人上香,这香,还是留着你们上吧……” 他将熄灭的香丢给站在一边的钦天监,然后退下,姬玧澄却变了脸色。 不知道被抓的那群老臣,有没有供出母后,虽然他不相信母后会做出毒害淳皇后的事情,但是姬玧澄这招,明显是冲着母后去的。 万一有哪个该死的老臣禁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了母后,母后就算真的是黄大仙附身,他也救不了她了。 老四现在提出这些事情,难怪是他已经掌握了母后的罪证?所以在此时此刻威胁他? 姬玧澄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一边的钦天监,钦天监点头道,“既然四爷不方便上香,相信诸路神仙也不会怪罪,还请四爷沐浴斋戒……” 他的话刚刚说完,周围骤然出现了一批黄皮子,那黄皮子似乎发狂了一般,朝着姬筠风攻击而去。 姬筠风连忙后退,可是攻击他的黄皮子太多,他根本躲避不及,那黄皮子尖锐的爪子就抓在了他的身上和脸上。 他抬起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身后却传来一股强劲的掌风,他赫然转身,看着掌风的方向,只见姬玧澄的随从龙三已经出手,攻击向其中最肥硕的一个黄皮子,嘴巴里呐喊道,“四爷,奴才帮你一把!” 姬筠风皱起眉头,这黄皮子是群居动物,若是杀了其中一个,会引起祸患,剩下的黄皮子不死不休,所以对它们不能动手杀,只能驱逐。 他伸手,跟龙三对掌,想要阻止他杀黄皮子,可是这样一对掌,他俊美的脸就落下了空挡,所有的黄皮子如疯了一般,抓向他俊美的脸。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龙三不是想要帮他,就是想要他出手阻止他,然后让所有的黄皮子抓自己的脸。 一掌过后,他的脸已经鲜血淋漓,身体一个漂亮的飞旋,将一群黄皮子全部踢飞,那黄皮子却如认准了他一般,不死不休,再次起来攻击他。 他凤眸流转,看向前面的香炉,整个过程中,他就接触了一样,他们没有接触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他指尖的香灰,想必他们在香灰中做了什么手脚。 思及此处,他不再理会那疯了一般的黄皮子,旋身飞往香炉的位置,一脚踢翻香炉。 漫天飞舞的香灰,落在所有参加祭天的大臣身上,黄皮子不再攻击他一人,而是朝着众人抓去。 所有人的脸都被黄皮子挠了个鲜血淋漓,他站在上方,凛然的看着众人,隔着混乱的局面,他跟姬玧澄对视。 姬玧澄皱眉看着他的脸,鲜血淋漓,皮肉外翻,这根本不是一张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他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腊梅明明告诉他,他带着人皮面具,他的脸很丑很丑…… 在众人的鬼哭狼嚎中,姬筠风冷漠的看着姬玧澄道,“看够了吗?看够了,赶紧找人救你的臣子们,不然,他们可就被黄皮子抓死了……” 姬玧澄这才看着众人,发现所有人都狼狈无比,都在黄皮子的爪下挂了彩,最严重的一个人,整张脸都被抓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皱起眉头,冷厉的吩咐,“救人!” 排在后面整齐的御林军,这才动手,开始驱逐黄皮子。 黄皮子被赶走之后,祭天继续,姬筠风却没有了继续陪着他们玩下去的兴趣,抬步就想要离开。 前面的一排排御林军拦住了他,他只是淡漠的往前走,御林军不敢跟他动手,只能他每往前走一步,御林军就后退一步。 龙三有些着急,拉了拉太子的衣袖,“殿下,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姬玧澄皱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他走!” 龙三着急的看着他,“扑通”一声跪下,“殿下!” “本太子说放他走,你们听不懂吗?”姬玧澄怒吼,环视着众人,所有人唯唯诺诺,退在一边,姬筠风看了姬玧澄一眼,昂首阔步的离开。 所有人兴致恹恹,明明有机会一举拿下三爷,可是关键时刻,太子殿下竟然妇人之仁。 出了天坛,所有人目瞪口呆,只见姬筠风正在调兵遣将,大批的红领禁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手中武器森寒,正阔步离开天坛附近。 所有人大惊失色,姬筠风竟然在天坛附近埋伏了不下一万的禁军,他竟然有调动禁军的兵符? 这么久一来,不是他们包围了他,而是他带着人包围了他们,他们却一点都不知情,还好刚刚没有动手,还好…… 太子的决断,是英明的! 这些人对姬玧澄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姬玧澄看着有序撤退的禁军,深深的皱起眉头,他知道老四一直都留有一手,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一手。 禁军现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父皇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了他调动禁军的权利? 难道那个假父皇,一直都是老四在背后做的手脚?真正的父皇根本就在他的手中?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姬玧澄立刻否认了他的想法。 姬筠风远远的看着姬玧澄,眉头蹙了一簇,然后牵过禁军统领牵来的马,翻身上车,扬尘离去。 寒王府中,凤栖霜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丝线,正在不停纺纱。 她不想以后离开了寒王府,日子过的又如前些日子那般窘迫,她必须学一技之长,日后好照顾自己,照顾自己在乎的人。 远远的,姬筠风骑着马过来,他很少将马骑进景阳轩,可是这一次,他是迫不及待了,为了应付老六的这次祭天,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好好休息。 他想念她,想要见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安心的入睡。 他的脸上,很多伤口,都是被黄皮子抓出来,可是他却丝毫都不在意,只是远远的朝着她奔来。 看着阳光下,她温婉的小脸,还有并不熟练的纺纱手法,心里微微一暖,他翻身下马,朝着她奔去。 听见声音,她抬起头来,然后整个身体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捶打着他的胸膛,想要让他放下自己。 姬筠风却不肯,只是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低醇华丽的嗓音,魅惑般的道,“想不想我,我们三天没有见了……” “你怎么还没有死!”凤栖霜挣扎着,奋力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笑笑,对她的诅咒丝毫不以为然,看着身前的梭子道,“怎么想的起来弄这个,需要什么布料,跟主事说一声就好!” “不用!”凤栖霜蹙眉,不耐烦的推开他,然后弯腰收拾东西,将织布的机器搬进屋内。 他从她手中接过东西,然后随着她一起进屋。 她依旧没有好脸色给他,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将东西放下,他握住她的手道,“我好多天没有睡觉了,近些日子,一直不能安睡,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你躺在我身边,不要动,好不好?” 她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出去,进了小厨房,在里面忙活着什么。 他也不睡觉,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见她需要个什么瓢盆碗筷,他就帮帮她,将东西顺手递给她。 很快的,她就将食物熬好,是一锅淡紫色的的米粥,里面加了不少花粉,让人一见就食指大动。 她将米粥盛好,递在他的手中,脸色依旧难看无比。 他接过,心中已经有温暖在泛滥,清嗅里面的食材,他闻出,加了一些安神的药物。 放下碗,他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栖霜,你真好!”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她知道,拒绝了也没用,只要他不做出太过格的事情,一般的情况下,她懒得跟他计较。 第九十七章 季杨斩首 更新时间:2013-11-13 1:19:30 本章字数:6504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她知道,拒绝了也没用,只要他不做出太过格的事情,一般的情况下,她懒得跟他计较。 粥已经煮好,她弯腰去灶台后面熄火,他就蹲在一边帮她,她脸色难看,“粥乘热吃,不然药效都过了……” “好,吃完粥,你陪我去后山温泉洗浴,完了之后我们好好睡觉,这些天,真的累坏了……”他打着呵欠,然后端起碗,很快的就将一碗粥吃完。 屋外的丫鬟见小厨房有动静,一见她们最敬爱的四爷竟然在小厨房吃东西,吓了一跳,却也不敢进来打扰。 吃完了一碗,他又亲自给自己在锅中添了一碗,含糊的道,“很好吃,栖霜,你里面加了什么?辂” “荷花粉和地瓜片。”凤栖霜淡漠的道。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地瓜片,为什么?”姬筠风上前,斜倚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吃着粥,漫不经心的问道。 “因为地瓜便宜。”凤栖霜面无表情的拨弄着里面的柴火艴。 “等我有时间,带你去吃聚湘楼的芋头地瓜丸,味道跟你做的这个粥一模一样,不过比你的这个,还要好一些,因为加了芋头……”姬筠风用勺子搅拌着热乎乎的粥,微笑着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试探的道,“我听他们说,岭南王府来人了,说是,想接季扬回去……” “嗯,老王爷来了,胖的连寒王府的侧门都进不了,偏要从侧门进,害的向左派人将侧门给拆了……”姬筠风回答的漫不经心,依旧用勺子搅着那碗粥,并不时的用嘴吹着,希望它能够快速的冷却下来。 “那,那,你会放了他么?”凤栖霜小心翼翼的回答。 身后良久都没有声音,凤栖霜屏住呼吸回头,仰望着上方的姬筠风,只见他眉头深锁,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手中的那碗粥,也被他放在一边。 他的唇角抿起一个不悦的弧度,眸光也犀利无比,视线笃然的看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七上八下。 “你煮粥给我,就是为了,打听我会不会放他走,是吗?”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地面。 姬筠风见她默认,赫然弯腰一把抬起她的下颚,森冷的道,“你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们就自由了,可惜,我一直没有死,你只能这样虚与委蛇应付我,对吗?” 凤栖霜依旧沉默,将视线别过一边,不去看他怒气腾腾的脸。 他冷笑,放开她的下巴,负气的走了出去,“你放心,不会死,我会好好活着,看着季扬如何倒霉!” 凤栖霜脸色一变,丢下手中的木棍上前,拦在了姬筠风的身前,“你想对季扬做什么?” “老王爷这次来,对我威逼利诱,无非就是想拿一个不长进的子孙,换回季扬,可是你真当我瞎了眼睛吗?会放了季扬,我告诉你,想带走季扬可以,除非是他的尸体!”姬筠风咬牙,一字一顿。 凤栖霜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却根本不理会她苍白的脸色,只是转身离去。 凤栖霜怔怔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眉头紧紧蹙起。 入夜时分,静月轩的主子派粉墨过来,要求见凤栖霜一面。 凤栖霜自从住进寒王府,从来没有和凤栖霞见面,她知道,她们这个时候见面,势必尴尬。 每一次她们都有心躲避着对方,所以这么久,她们连巧遇都不曾有过。 而这一次,凤栖霞竟然主动要求见面,看来,她终于忍不住了。 将自己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凤栖霜随着粉墨一起出门,粉墨欲言又止。 凤栖霜倒是坦然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 粉墨点头,“大小姐,你千万不要怪二小姐在你落难的时候,不肯出手相助,那个时候,二小姐被孙香香压的死死的,自保都难,根本顾不上你和老爷夫人!” “现在孙香香已经离开寒王府了,她爹已经斩首,她依旧没有理会她的亲娘!”凤栖霜嘲讽着,淡漠的扫视了粉墨一眼。 粉墨有些讪讪的低头,“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小姐,若是二小姐将夫人接来寒王府,夫人那种性子,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情!” 姬筠风算起来,应该算凤栖霞的杀父仇人了,可是凤栖霞依旧隐忍的呆在他的身边,每天翘首企盼他的宠幸,难道凤栖霞真的那么喜欢姬筠风,喜欢到连家人也不要,连尊严也不要? 凤栖霜思考着,并没有说话,只是来到了静月轩。 静月轩中,凤栖霞不安的走来走去,一见凤栖霜缓慢迎了上来,看看她的背后没有陌生人跟踪,这才道,“姐姐,这么久以来,苦了你了……” 凤栖霜放下头上的斗篷,不冷不热的道,“苦的是凤远漕,你已经被人杀头了!” 凤栖霞的眼泪簌簌落下,握住了凤栖霜的手,“我知道,他是被姬筠寒害死的,眼前寒王府的这个,根本不是姬筠风,他是姬筠寒,姬筠寒的脸已经好了,他回来将风藏起来,然后又用风的名义做了很多坏事!” 凤栖霜脸色瞬间一白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姬筠寒,寒我知道,他们兄弟两个站在一起,我会一眼认出来的!” “你太傻了,其实外面早有传言,说是姬筠寒和姬筠风根本就是一个人,真正的三爷早在三年前的大火中死去,可是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又将真正的三爷给请了出来,现在,真正的三爷将风给杀了,代替了风……”凤栖霞哭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婆娑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脸色难看到极点,这说不通,寒王府的这个,她敢肯定,绝对是姬筠风。 可是如果他是姬筠风,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爱吃地瓜,只有寒才知道…… 凤栖霜打了一个哆嗦,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凤栖霞却再次握着凤栖霜的手道,“姐姐,我要留下来,查清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一天我无缘无故失踪了,就一定是被寒王府的这位主子杀了,你要记得替我报仇!” 凤栖霜摇头,脸色惨白无比,定定的看着凤栖霞,凤栖霞却再次道,“我已经暗中跟刑部的人联络好,他们也不赞成杀了季扬世子,季扬世子是要回去继承岭南王位的,他们同意放了季扬世子,明天晚上季扬世子会离开京城,你随着世子一起离开,如果有可能,替我照顾我的娘亲,虽然她以前对你并不好,可是她是我们俩最后的亲人了……” 凤栖霞哭着,如同交待遗言一般,凤栖霜反握住她的手,“这里这么危险,你跟我一起走,一起离开京城!” “不,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查清楚风究竟在哪里,我不能失去筠风!”凤栖霞哭着,眼泪模糊。 “可是他会杀了你的!”凤栖霜着急的道。 “我不怕,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要知道,那个跟我有一夜之情,让我怀了他第一个孩子的风,究竟在哪里……”凤栖霞泪流满面。 凤栖霜回去之后,终究不能平静,她躺在床上,凤栖霞的话一直在她脑中回荡。 姬筠寒毁容,她知道,那一晚沈兰达甚至亲自验证了,将他脸上累累的伤疤都给揭了下来,那一刻她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人真的是姬筠寒。 虽然沈兰达口口声声称呼他是姬筠风,但是她知道,他真的就是寒,那个会疼惜她,会照顾她,会为了她在大雨中跪了一夜求皇上放了她的姬筠寒。 姬筠寒杀了姬筠风,代替他的身份活下去,她死都不相信寒会那么做,很快的,她否认了凤栖霞的说法。 她只是鬼迷心窍,太相信姬筠风了,若是知道姬筠风对她做过的事情,她还会这么怀疑么? 景阳轩书房中,姬筠风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站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托腮,嘴巴里面一瘪一瘪吃着东西,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姬筠风,他的视线落在姬筠风俊美的脸上,肥胖的小脸上闪现出促狭的笑容。 姬筠风伸手,捏捏他白胖的小脸,面无表情的道,“我受伤,你很开心吗?” “我开心是因为你不开心!”小米饭煞有其事的点头,看着姬筠风俊脸上的伤口,眯起月牙般的眼睛。 姬筠风收回自己的手,垂下浓密的睫毛,扇形的阴影投在洁白的眼睑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情绪,他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浓浓的忧伤之中。 小米饭有些不忍心,眨巴眼睛道,“其实,你脸上的伤口,很浅很浅,我有办法帮你治好的,你不用难过!” 姬筠风抬起眼睑,看了小米饭一眼,“我不是为脸上的伤口难过!” “那你为了什么?”小米饭天真的道。 姬筠风揉揉眉心,低头道,“你似乎,很不喜欢寒王府,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师傅在一起!”米饭理所当然的道。 姬筠风于是沉默,不再说话,小米饭就上前摇晃他的胳膊,“哥哥你能不能帮我跟师傅说说,我不想留在京城,我要呆在他身边!” “为什么喜欢呆在他身边?”姬筠风依旧揉着眉心,漫不经心的道。 小米饭低头,放开了姬筠风的衣袖,“因为师傅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 姬筠风仰头,让自己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叹息一声,“好,要是你能帮我,让我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那我就写信给你师傅,让你回去……” “真的吗?”小米饭不可思议的道。 “当然!”姬筠风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失眠很多天了,每每闭上眼睛,都是凤栖霜那单薄的身影,还有苍白的脸颊,他不明白,他的这种焦躁的情绪从何而来。 似乎只要想起她,他胸口第三根肋骨的地方,就隐隐的作痛。甚至,他想要用三哥的身份,做一个不人不鬼的太监,就那么一辈子跟她厮守 可是不能,这么多年的隐忍,筹谋,他已经没有办法停下去。 那些跟了他很多年的兄弟,一直隐藏在暗处,隐藏在对手营中的兄弟,若是他不能一朝夺嫡,那么新皇登基,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 想到这里,姬筠风提笔,看着眼前的刑部诉状,在季杨的名字下面,打了一个血红的叉,写下了斩立决三个大字。 猩红的字,力透纸背,棱角分明,带着一股王者气势,毓秀灵逸间就决定了人的生死。 他看着宣纸上季杨的名字,叹息一声,放下了朱笔。 太子府中,曹小鱼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手中的花瓣被她一片一片掰开,撒了一地。 门口传来小主的声音,“小姐,小姐,大事不好,那个腊梅她怀孕了……” 曹小鱼惊讶的起身,看着小主,宫廷里的事情,她不懂,可是这个时候太子府良娣怀孕,明显不是好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实权都掌握在四爷姬筠风手中,而太子若是有了继承人,很可能四爷会做出逼宫的事情,这对太子殿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毕竟皇上册立太子没有多久,太子羽翼未丰,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后又做出了弑君的傻事。 曹小鱼无神的看着小主,怔怔的站着,想起姬筠澄对腊梅在乎的样子,随即脸色一黯,然后坐下。 “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小主摇晃着曹小鱼的手,鼻尖上都是汗珠,嚷嚷着看着曹小鱼。 曹小鱼摇头,脸色难看,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我的傻小姐,你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腊梅生下孩子,万一是儿子,那可能会为太子妃带来灭顶之灾!”小主大声道。 “住口,他自己的事情,我相信他自有主张!”曹小鱼开口,却是训斥小主,然后失神的坐下,脸色难看到极点。 书房中,龙三和龙四站在那里,怀中抱着剑,脸色凝重。 姬筠澄的前方站着舒怀,他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模样俊秀,而另外一边则是端木凌,端木凌脸色黝黑,却自有一股男子的阳刚气息。 “腊梅有孕在身,这个孩子必须得生下来,你们安排下去,侍卫轮流排班,保护好腊梅母子的安危!”姬筠澄蹙眉吩咐,这个孩子,太关键了,他必须乘着这个时机,反败为胜,不然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殿下,恕我直言,太子有后的事情,暂时不能张扬,否则会为太子府招来横祸!”舒怀上前,抱拳谏言道。 “不必多言,虎毒不食子,况且这是父皇第一个孙子,嫡长孙一定要出生在太子府!”姬筠澄笃定的道。 舒怀皱了皱眉,退在一边,并不说话,倒是端木凌上前叹息,“殿下,舒怀说的对,万一小四狗急跳墙,整个太子府都很危险!” “我不信他敢这么做,再说,他真当岭南王府怕了他么?”姬筠澄眸中露出狠历的光泽,手中拿着的狼嚎笔也不住握紧,最后“碰”一声断裂开来,众人站在一边,皆沉默不语。 所有人退下,屋内只剩下龙三龙四,龙三龙四看着忧心忡忡的太子,信誓旦旦的抱拳,“殿下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保护良娣安危!” “不,不用保护她,她这个孩子,第一是为了逼迫我那个处心积虑的四哥,第二个,是为了查出太子府谁四哥的眼线!”姬筠澄抬手,眸中光线凌厉,平静的说道。 龙三和龙四讶异,看着姬筠澄,显然露出吃惊的神色。 太子府有四爷眼线,这个他们相信,可是这竟然严重到让殿下亲自查证,难道这个眼线已经渗入刚刚那些人之中、 要知道,这些都是殿下的心腹,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对殿下的未来影响极重,若是他们之中真的有细作,那以前他们的种种,不都是在那人的掌握之下? 两人心惊胆战,张大嘴巴看着姬筠澄。 姬筠澄点头,“不错,奸细就藏在刚刚那些人之中,若是三日之内,谁见了曹小鱼,谁就是老四放在本太子身边的奸细!” 龙三张了张嘴巴,想要问为什么,可是却忍住了,只能迷惑的看着太子。 龙四却突然想起,殿下这个时候逼迫四爷,四爷是断断不会做出逼宫的事情,那不是明着做了窃臣贼子…… 可是若能悄无声息做掉这个孩子,殿下就没有了皇长孙这个筹码,而四爷就能解决了目前这个危机。 但是四爷的聪明,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人亲自动手,很有可能将目光放在傻兮兮的曹小鱼身上,这个时候曹小鱼就成了替死鬼,但是曹小鱼背后的人,也就是四爷放在殿下身边的奸细。、 这个计,简直太高了,一石二鸟…… 他们就等着看看,究竟谁是寒王府放在殿下身边的奸细,是舒怀呢,还是端木凌,或者根本就是其他人。 但是殿下让两人负责这个事情,明显是给他们监守自盗的机会,也就是说,殿下怀疑两人其中的一个。 龙四想到这些,皱起了眉头,希望不要是端木凌,因为端木凌背后,还有睿王府,端木晴可是睿王府名正言顺的睿王妃。 京郊别苑,所有人焦急的走来走去,老王爷肥硕的身子,如皮球般挡在那里,众人唉声叹气。 “你们,都得把季杨给我换回来了,我不管……”老王爷拍着自己肥肥胖胖的肚子,喘息着。 他太胖了,每说一句话,都要喘息很久。 众人看着胖胖的老王爷,惆怅的皱起眉头。 他们都是岭南王府的人,这次进京的目的,就是要救回世子,可是偏偏,世子被判下了斩立决,三天之后就要行刑了。 这一次是真的,姬筠风要杀世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姬筠风似乎看出了,当年送季杨来京城,只是为了锻炼世子,其实岭南王府的王位,一直都为世子留着。 这些年,他们岭南王府装作漠不关心世子,目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们能够救回世子。 可是姬筠风却比他父皇狡猾多了,竟然抓住世子的把柄,要杀了世子。 这怎么行?他们万一杀了世子,岭南王府的王位,谁能继承、 现在岭南王府中,季杨的那群兄弟,全部都是酒囊饭袋,没有一个成气的主。季杨虽然众望所归,但是却深陷囫囵,马上要被杀头了。 世子怎么这么糊涂,竟然叛逃京城…… 第九十八章 成亲之夜(一) 更新时间:2013-11-14 1:35:48 本章字数:7976 世子怎么这么糊涂,竟然叛逃京城…… 要知道,就算这个时候,姬筠风杀了他,也丝毫不为过,岭南王府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是他们若是背后救了他,也不能给他洗白罪名,最后他也只能隐姓埋名的生活,他的前程,全毁了…… 世子真是糊涂,糊涂啊! 所有人紧皱眉头,老王爷更是孩子气的跺脚,蹦来跳去。屋子里的房梁被他肥硕的身子震的一颤一颤,灰尘落了一地。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不敢出声,生怕老王爷又使孩子性子辂。 终于,不知道谁说了句,“送世子走吧,隐姓埋名总比送命的好,或许岭南王府命该如此!”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老王爷哭了起来,坐在地上放声嚎叫,无论谁劝,他都不肯起来。 寒王府中,姬筠风看着小米饭送来的一碗汤药,揉了揉眉心,小米饭催促着他,“快一点,快一点喝下,等你好好睡觉之后,一定要给师傅写信,让师傅将我接走……妃” 姬筠风抬眸看着小米饭,又看了看那碗汤药,端起汤药道,“这药能让我睡多久?” “一碗喝下去,能睡五个时辰!”小米饭伸出五根手指。 姬筠风摇头,“时间太长了,我不能睡这么久!” “如果你要睡三个时辰,只需要喝下一半!”小米饭上前,眨巴眼睛看着他。 “如果一个时辰呢?”姬筠风看着泛着苦涩味道的药汁,抿起薄唇道。 “大概,三口吧!”小米饭不确定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催促着他,“要是你不相信我,那让我先试试吧,若是我长睡不起,记得带信给师傅,让师傅回来救我……” 旁边的向左皱起了眉头,这个小米饭,自己都不确定药效,竟然煎药给四爷,他刚想上前阻止,姬筠风已经一口气将一碗药全部喝了下去,然后叹息一声将空碗放在一边。 “爷……”向左担忧的叫他。 他闭上眼睛,揉着自己的眉心,“我很累,有什么事情,你和向右商量着决定,我没有醒来,就不要叫我!” 小米饭看着他,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眨巴眼睛,眼神飘忽不定。 向左不信任的看着逐渐昏睡的姬筠风,上前摇晃着他道,“爷,爷,不能睡,季扬世子还没有处死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姬筠风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看样子,没有五个时辰不可能醒来。 向左着急的站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米饭,小米饭耷拉着脑袋,对着自己的手指,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向左上前,提起小米饭的耳朵,“说,你给爷喝了什么,爷究竟要睡多久?” 小米饭尖叫起来,护着自己的耳朵,却不肯开口说话。 另外一边,凤栖霜肩膀上挂着包裹,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她已经在屋内等了半个时辰了,可是丝毫没有凤栖霞的影子。 东屋那边着火,所有下人都被调走,现在整个空荡荡的屋子,就剩下一个人。 她寻思着,或许不用等凤栖霞,她就乘着这个机会逃走,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看守她。 而姬筠风,已经喝下了小米饭端给他的药,没有五天,他不可能醒来。 终于在等到没有耐心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季扬那削瘦的俊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怔了一怔,被季扬一把搂在了怀中。 季扬穿着衙役的衣服,紧紧的搂着她,她有些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传来了凤栖霞的声音,“快走,乘着天黑,赶紧逃出京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凤栖霜屏住呼吸,出门想要寻凤栖霞,却见凤栖霞已经离开。 另外两个下人打扮的随从,拉住了季扬,着急的道,“世子,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季扬点头,拉住凤栖霜的手,两人在随从的掩护下,离开了寒王府。 一路上逃跑的十分顺利,来到京城郊外的一个山村的时候,天色大明,两人找了家农户住了下来。 季扬看着不远的京城,眉头紧锁,深邃的眸子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凤栖霜站在那里,提醒着道,“姬筠风要睡五天之久,我们应该乘着这五天,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不,经过昨晚,所有人一定都以为我们逃出了京城,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逃!”季扬摇头,思索着,决定的道,“我们回京,就藏在京城,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于是,季扬带来的两个随从,一个穿着凤栖霜的衣服扮成女子,一个扮成季扬,两人乘着马车朝着远离京城的地方奔去。 而季扬则带着凤栖霞,再一次回到了京城。 寒王府,景阳轩卧室,姬筠风缓慢醒来。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看着一边愁眉的向左,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睡了多久?” “五天……”向左实在不忍心回答他这个问题。 “五天?”姬筠风竟然笑了笑,然后在向左的搀扶下起身,将眸光投向站在一边,低着头的小米饭。 小米饭被戴着枷锁,鼓着嘴巴,眼睛红红的,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哭过不少时间。 “对不起……”小米饭再次哭了起来,哽咽着,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仰靠在床榻上,向右递上来一杯茶水,他抿了一口,才缓慢的道,“你为什么要帮她?” “因为姐姐好可怜,她被三爷休弃,又被你关在寒王府,她只是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三爷,我不知道季扬世子会跟着一起逃跑!”小米饭辩解着,不停哭泣。 “你不知道?我看你明明就是岭南王府的内线!”向右咬牙切齿的看着小米饭,瞪着他道。 “我就是不知道,我是师傅派来帮四爷的!”小米饭哽咽,嚷嚷着。 “行了,别吵了,发通缉令下去!”姬筠风抬手,不耐烦的道。 “通缉令在第二日已经发了,这个小胖子怎么处理?”向左指了指小米饭,不解的问道。 四爷难道不知道,凤栖霜和季扬世子一起逃了?还是被迷了五天,他脑子傻掉了……“押着他,给他师傅送回去!”姬筠风不耐烦的皱眉,看着小胖子被哽咽着推了出去,再次叹息道,“把栖霜的通缉令撤掉,还有,一旦有他们的消息立刻回来禀告我,不许打草惊蛇!” 向左领命,不解的转身离去。 向右站在那里,浓眉不展的看着他,他抬头道,“弄点吃的过来,只要是热的就好……” 向右点头,旋身离开。 姬筠风静静的坐着,看着地面上水纹的大理石花纹,惆怅的皱起眉头。 凤栖霜,这是第二次,我放过你…… 我给你机会,让小米饭下药,我给你机会,让你逃出王府,我同样的给你机会,让你和季扬私奔。 但是,永远不会有第三次,永远不会! 京城除了偶有官兵搜查以外,别的再无大事发生。甚至凤栖霜怀疑,姬筠风是不是被药迷坏了脑袋,竟然连她的通缉令都撤除了,她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出门。 据说,城外的官兵,搜查的还是很厉害,每一个适龄男女都不放过,全部仔细盘查。 凤栖霜听说这些消息,很是佩服季扬,毕竟他们在城中要安全很多。 这一日,是他们逃跑的第十五日,凤栖霜泡了很多白菜,等冬天的时候,蔬菜涨价,他们就不用买菜,可以用泡白菜将就着过冬。 季扬站在一边帮她,很是好奇,她泡这么多白菜做什么。 凤栖霜一本正经的告诉他,等冬天没有菜吃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季扬偷笑,知道这丫头是穷怕了,以为他们偷跑出来没有银子,所以处处才这么省。 不过能够娶妻如此,真的是三生有幸。 可是目前为止,她还不是他的妻,每每谈婚论嫁的时候,她都闪闪躲躲。 思及此处,季扬一把抓过凤栖霜的手道,“霜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凤栖霜手上全部都是泡白菜的雪花盐,她诧异的看着季扬,这个时候,他们能去哪里? 季扬却拉着她回房换衣服,等她站在门口,惊愕的看着他出来的时候,眼前站着的,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胡子垂胸约莫五十岁的老者。 季扬抚摸着胸前的胡子,咳嗽着,“老伴儿,快换衣服化妆吧,我们许久没有出去溜达过了……” “老伴儿?”凤栖霜听着他的称呼,笑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衣物和假发,走进了屋内,出门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妪。 “我这个样子,像不像?”凤栖霜满脸通红,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季扬直起佝偻着的背,咳嗽着道,“声音不像,来,学我,就像喉咙里含着一块糖,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凤栖霜说了几嗓子,终于学了七八分像了,两人这才一起出门。 人群中,两人模仿年过半百的老妪和老翁,惟妙惟肖,丝毫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一路上,凤栖霜很兴奋,看见什么都想要买些回家,可是却想到两人的处境,最终忍了下来。 虽然季扬已经给了她一千两银子的家用,但是有钱也不能乱用,她已经体会到了没有钱的辛苦,于是将银票揣的更紧。 “老伴儿,买斤酥糖回家吧,我们很久没有吃这个了……”季扬指着路边卖酥糖的小摊,咳嗽着道。 凤栖霜摇头,“老头子,你牙口不好,还是不要吃糖了!” “老伴儿,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酥糖,买一些吧!”季扬拍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买。 凤栖霜只是摇头,拉着季扬走开,“我们省些钱吧,你看看,只剩下两个铜板了……” 她说着,掏出衣袖中刚刚买热馒头剩下的铜板,然后摇晃了一些。 旁边卖酥糖的老板目瞪口呆,一见是一对华发夫妻,而且相互搀扶着如此恩爱,顿时有了羡慕之心,上前拉住凤栖霜道,“大娘,您留步!” 说着,他拿起纸包,包了几斤酥糖放在凤栖霜手上,“酥糖两个铜板卖给您,祝您和大爷福寿安康!” 凤栖霜拿着酥糖,脸忽然就红了,她一定是演的太过火了…… 季扬却拿起她手中的酥糖,对着老板道,“小,小伙子,谢谢你……” “不客气,大爷,您和大娘感情真好!”老板笑着看着两人,目送两人走开。 凤栖霜的脸却红了一路。 回到两人买来的四合院,凤栖霜依旧红着脸,躲在自己的房间不肯出来。 季扬不停的在外面敲门,“霜儿,你开门……” 凤栖霜坐在那里,将头垂的很低,不肯说话。 季扬再次敲门,“霜儿,我有话对你说,你先把门打开……” “霜儿,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给不了你幸福,但是我保证,一生一世,我都会陪着你……” “霜儿,我们成亲好不好,今天出去,你也听见了,别人羡慕我们感情好……” “我知道短时间,让你接受我很难,但是我是死了心,这辈子都要跟你磕下去,除非你嫌弃我,赶我走……” “我不会嫌弃你!”门倏然一声打开,门口站着一脸平静的凤栖霜,她看着季扬,淡淡的道,“开始的时候,我觉得皇亲贵族都是一样,我再也不想涉入到你们的争斗中,所以不想跟你有过多交集!” “后来呢?”季扬微笑,挑眉看着她。 他知道,既然她肯跟他开诚布公,就证明他有希望。 “后来……”凤栖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觉得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要离开,你就不会被安上叛逃的罪名,然后被抓起来!” “现在呢?”季扬再问,唇角的弧度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灿烂,他害怕她的拒绝,甚至有些紧张,若是她拒绝了他,他死缠烂打,她会讨厌他么? “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愧疚之心,我们两人,就如同命鸳鸯,若是你被抓了,我是万万不可能独自离开,若是你被杀头,我也不会苟活……”凤栖霜一字一顿,字字千钧的说道。 她眼神清澈,眸子如一汪秋水般,盈盈的看着他,他的心顿时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灼热。他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几乎要勒断她纤细的腰肢,他喘息着,深深的吐纳着自己炽烈的感情,“栖霜,栖霜,这是真的吗?” 凤栖霜点头,纤细的手臂反抱住了他,倒映在铜镜中的小脸,却除了一丝迷茫,再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成亲,我们三日之后立刻成亲,我现在就去准备……”季扬说着,离开了凤栖霜,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骤然回头,指着凤栖霜道,“可能婚礼会很简单,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让你一步步见证我对你的爱!” 凤栖霜终于露出了晚上的第一个笑容,缓慢的点头,给与了季扬笃定的表情。 她看着屋外的月明星稀,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幸福,终于要来临了么? 她会和季扬成亲,然后,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 * 长秋宫中,季明芳扶额坐在那里,熏香袅绕,整个屋子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旁边的李嬷嬷推了推她道,“娘娘,您已经这样将近十天了,再这样下去,太子危险!” 季明芳骤然抬头,定定的看着李嬷嬷,起身道,“明明在想对策,怎么又睡着了……” “香有问题!”李嬷嬷颔首示意,对着香炉点了点下巴。 季明芳起身,想要上前将香炉打翻,却是咬牙忍了,这个时候,她不能冲动。 那个人给她什么,她就得用什么,哪怕这香炉里面有毒。 “娘娘,奴婢这儿倒是有个办法,您不妨听听……”李嬷嬷诡异的一笑,附身在皇后的耳边,絮絮叨叨道。 季明芳脸色一变,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季扬是我侄儿,这一次我出事不能保他,已经心中有愧,怎么还能派人刺杀他?” “娘娘,若是季扬有用,自然会有人出来救他,若是没用,杀一个季扬可以嫁祸给寒王府,何乐不为?”李嬷嬷眯眼,唆使道。 季明芳抚着胸口,喘息,眸光落在那燃烧着熏香的香炉上,半响,终于点头,“去做吧,但是记住,连凤栖霜一起杀了,既然季扬喜欢,那么就让他带着凤栖霜一起,黄泉路上有伴儿!” “嗻!”李嬷嬷领命,眸中寒光一闪,随即躬身离开。 四合院中,张灯结彩,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大红的绸布,依旧热闹无比。 季扬一身大红的新郎装,一步一步朝着凤栖霜走来,凤栖霜则是大红的新娘妆,手中拿着红绸花,没有盖头,缓慢走向季扬。 季扬笑着,眼眸中如盛了一弯明月,晴朗儒雅。 而凤栖霜,身体纤瘦,脸色白皙,额头上的疤痕用头发遮住,眼眸如一汪清泉,迈着盈盈的步子,缓慢走来。 季扬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幸福,看着纤瘦羸弱的凤栖霜,顿住了脚步,“霜儿,没有人祝福,没有人见证的婚礼,你会喜欢吗?” 凤栖霜点头,缓慢走近他,将红绸递在了他的手中,他握着红绸,连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你放心,等安定下来,我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不用,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凤栖霜微笑。 他们现在在逃难,婚礼能够布置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屋子这些红绸鲜花,他只用了三天时间,一定花了不少心血。 “一拜天地!”季扬喊着,拉着凤栖霜的手,一起跪下,对着外面月亮的方向,遥遥跪拜。 “二拜高堂!”季扬朗声,随即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屋子里面高堂的位置,开始叩拜。 凤栖霜随着一起,她拜的很深,头几乎磕在地上,模样虔诚。 季扬已经起身,看着叩拜的凤栖霜。只见她脸颊上的青丝掠过白皙的肌肤,犹如细细的发丝掠过他的心底。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将这一刻铭记在心,后来的很多年,他再也无法忘记。他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几乎要勒断她纤细的腰肢,他喘息着,深深的吐纳着自己炽烈的感情,“栖霜,栖霜,这是真的吗?” 凤栖霜点头,纤细的手臂反抱住了他,倒映在铜镜中的小脸,却除了一丝迷茫,再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成亲,我们三日之后立刻成亲,我现在就去准备……”季扬说着,离开了凤栖霜,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骤然回头,指着凤栖霜道,“可能婚礼会很简单,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让你一步步见证我对你的爱!” 凤栖霜终于露出了晚上的第一个笑容,缓慢的点头,给与了季扬笃定的表情。 她看着屋外的月明星稀,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幸福,终于要来临了么? 她会和季扬成亲,然后,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 * 长秋宫中,季明芳扶额坐在那里,熏香袅绕,整个屋子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旁边的李嬷嬷推了推她道,“娘娘,您已经这样将近十天了,再这样下去,太子危险!” 季明芳骤然抬头,定定的看着李嬷嬷,起身道,“明明在想对策,怎么又睡着了……” “香有问题!”李嬷嬷颔首示意,对着香炉点了点下巴。 季明芳起身,想要上前将香炉打翻,却是咬牙忍了,这个时候,她不能冲动。 那个人给她什么,她就得用什么,哪怕这香炉里面有毒。 “娘娘,奴婢这儿倒是有个办法,您不妨听听……”李嬷嬷诡异的一笑,附身在皇后的耳边,絮絮叨叨道。 季明芳脸色一变,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季扬是我侄儿,这一次我出事不能保他,已经心中有愧,怎么还能派人刺杀他?” “娘娘,若是季扬有用,自然会有人出来救他,若是没用,杀一个季扬可以嫁祸给寒王府,何乐不为?”李嬷嬷眯眼,唆使道。 季明芳抚着胸口,喘息,眸光落在那燃烧着熏香的香炉上,半响,终于点头,“去做吧,但是记住,连凤栖霜一起杀了,既然季扬喜欢,那么就让他带着凤栖霜一起,黄泉路上有伴儿!” “嗻!”李嬷嬷领命,眸中寒光一闪,随即躬身离开。 四合院中,张灯结彩,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大红的绸布,依旧热闹无比。 季扬一身大红的新郎装,一步一步朝着凤栖霜走来,凤栖霜则是大红的新娘妆,手中拿着红绸花,没有盖头,缓慢走向季扬。 季扬笑着,眼眸中如盛了一弯明月,晴朗儒雅。 而凤栖霜,身体纤瘦,脸色白皙,额头上的疤痕用头发遮住,眼眸如一汪清泉,迈着盈盈的步子,缓慢走来。 季扬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幸福,看着纤瘦羸弱的凤栖霜,顿住了脚步,“霜儿,没有人祝福,没有人见证的婚礼,你会喜欢吗?” 凤栖霜点头,缓慢走近他,将红绸递在了他的手中,他握着红绸,连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你放心,等安定下来,我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不用,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凤栖霜微笑。 他们现在在逃难,婚礼能够布置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屋子这些红绸鲜花,他只用了三天时间,一定花了不少心血。 “一拜天地!”季扬喊着,拉着凤栖霜的手,一起跪下,对着外面月亮的方向,遥遥跪拜。 “二拜高堂!”季扬朗声,随即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屋子里面高堂的位置,开始叩拜。 凤栖霜随着一起,她拜的很深,头几乎磕在地上,模样虔诚。 季扬已经起身,看着叩拜的凤栖霜。只见她脸颊上的青丝掠过白皙的肌肤,犹如细细的发丝掠过他的心底。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将这一刻铭记在心,后来的很多年,他再也无法忘记。 第九十九章 成亲之夜(二) 更新时间:2013-11-15 8:59:00 本章字数:6509 季扬已经起身,看着叩拜的凤栖霜。只见她脸颊上的青丝掠过白皙的肌肤,犹如细细的发丝掠过他的心底。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将这一刻铭记在心,后来的很多年,他再也无法忘记。 “夫妻对拜!”季扬微笑,一撩喜袍的下摆,郑重的对着凤栖霜跪下,双手放在地上,准备行完最后一道礼。 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木门被撞开,一群穿着寒王府侍卫衣衫的官兵,出现在门口。 为首的一个,凤栖霜很陌生,她的心随着紧了一紧,小手紧紧攥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季扬起身,将凤栖霜拦在身后,随手从旁边的杂物中抽出一把长剑,气势凛然的看着进门的官兵辂。 “四爷有令,杀无赦!”为首的人说了一句,然后所有人冲上前来,顿时刀光剑影,季扬一身红色衣衫,跟所有人混战。 这么多年,季扬被养在京城,时时刻刻被人监视,他根本没有时间练武。这一些皮毛武功,也是偷偷学来防身,面对着训练有素的侍卫,他自然不是对手。很快的,他落入了下风。 凤栖霜很着急,躲在季扬的身后,拽着季扬的衣衫,“你快走,不要管我,要是以后有机会再来救我……娈” 季扬回头,险险的躲过眼前的剑影,“不,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侍卫的刀已经掠过他的腰间,随着一道血线,他的脸色瞬间惨白,鲜艳的血染湿了他的衣衫,他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另外一只手且战且退。 正在两人就要束手就擒的时候,门口再次冲进另外一队人马,为首的人身材肥硕,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卡在了门口,他挥舞着双手,后面的人使劲推他,他才拿着武器啷呛着进来。 “季扬,我来了……”老王爷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流星锤。 可是锤子太重,他挥舞起头顶的时候,锤子从他手中脱落,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所有人愣在那里,随着他一起冲进房屋的岭南王府的官兵,慌忙捡起锤子递给他,他接过,尴尬的道,“手有些滑……” “爷爷,你怎么来了?”季扬皱眉,用捂着伤口的手揽入凤栖霜的肩膀,朝着老王爷走去。 愣在那里的官兵瞬间反应过来,拿起武器再次杀向季扬,季扬反手刺出长剑,隔开他们的攻势,战斗再一次打响。 岭南王府的人出手的时候,围墙边再次杀出一队黑衣人,凤栖霜脸色一变,她认识这些黑衣人,当初她和姬筠寒南巡的时候,这些黑衣人露过面。 黑衣人目的明确,手中的剑直指凤栖霜和季扬,似乎和这些官兵是一伙儿。 有了这些黑衣人的加入,岭南王府的势力顿时落入下风,就在老王爷险些被杀的时候,季扬怒吼,“住手,住手!不准伤害我爷爷,你们想要抓我,我随着你们一起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季扬,爷爷救你!”老王爷看着季扬丢下了长剑,抡着流星锤朝着季扬身边的黑衣人砸去,可是还没有靠近,流星锤再次从他手中脱落,砸到了他自己的脚。 他抱着自己的脚,不停哀嚎,旁边立刻有人上前照应他。 眼看着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刺进季扬的胸口,凤栖霜展开胳膊上前,护在季扬的身前,季扬想要拉开她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她纤瘦的身体撞的退后几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长剑刺入她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股凉意要刺破她鲜红衣衫的时候,一柄飞刀凌空飞来,旋转着剁下了拿着长剑的手,那拿着长剑的黑衣人捂着断手哀嚎哭喊。 半空中飞来一道修长的身影,白衣如画,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姬筠风……”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然后全场鸦雀无声,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俊美如谪仙般的男子。 男子薄唇紧抿,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然后将眸光转向了季扬的身上。 老王爷哀嚎起来,不顾脚上的疼痛,上前搀住了姬筠风的胳膊,“小四啊,你带了多少人马?这些人心底坏啊,想要杀了我们,然后嫁祸给你……” 姬筠风不肯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穿着大红衣衫的两人,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老王爷于是摇晃着他更厉害,“小四,你带了多少人马?够不够将他们都抓回寒王府?” “我就一个人!”姬筠风淡漠的道,他看着凤栖霜,缓慢的,一步一步上前,对着凤栖霜伸出手,“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我的女人,跟我走!”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眼神清澈冷冽,修长的手,伸在凤栖霜的眼前。 凤栖霜不住喘息,回头看了季扬一眼,然后摇头,“不,我不会跟你走……” 姬筠风冷笑,收回自己的手,点头,“好,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打算离开,黑衣人见他根本没有多管闲事的样子,瞬间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拿着兵器上前。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全部转向了岭南王府的人,凤栖霜站在一边,他们如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全力的攻杀季扬和老王爷。 刀光剑影中,姬筠风背对着他们,削瘦的背影,似乎如这银光寒幕中的一道风景,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这尊杀神,只是想在短时间内杀掉季扬。 岭南王府的人已经倒下的七七八八,连老王爷都受伤倒地,季扬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冲过去救老王爷,却被刀剑搁在那里。 凤栖霜冲上前想要帮他,黑衣人顾及着姬筠风,倒是也不敢碰她一丝一毫,季扬竟然在凤栖霜的帮助下,冲破了包围,抱起了地上的老王爷。 就在凤栖霜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柄暗箭从人群中射出,径直射向季扬的后背。 老王爷瞪大眼睛看着那暗箭,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季扬挡在了身后,用自己肥硕的身体挡下了这一箭。 箭划破皮肉,刺入了老王爷的胸口,他喘息着,想要说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爷爷,爷爷——”季扬大叫,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他摇晃着老王爷肥硕的身体,眼眸泛红的看着再一次冲上来的黑衣人。 凤栖霜愣在一旁,看着如泉水般蜂拥而上的黑衣人,她身体颤抖,然后哭着走向姬筠风。 毫不犹豫的,她握住了他的手,如在大海中握住最后一根救命浮木,“求求你,救救你季扬,救救他……” 姬筠风看着她,眸光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求求你,救救季扬,若是他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凤栖霜哭着,看着旁边那蜂拥而上的黑衣人,他们被剩下的最后几个岭南王府的人拦在那里,可是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所有岭南王府的人都已经被杀,血流成河。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姬筠风冷漠的看着她,眸光带着一丝丝恨意,双手紧握成拳,推开了凤栖霜。 凤栖霜再次握住他的胳膊,不住哽咽,“我知道,你想要将我豢养在寒王府,我答应你,做你的女人,以后再也不逃跑,求求你救救季扬……” 姬筠风眸光嘲讽的看着她,冷笑一记,点头,“好,这个条件开的不错!” “你快救救他,再晚就来不及了!”凤栖霜不住的摇晃着他的手,泪流满面。 姬筠风看了她一眼,旋身加入战斗,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每每掠过,都有人倒在血泊中,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他鬼魅般的身影在人群中飘忽不定。 等他站定的时候,所有实力派的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只留下一些穿着寒王府侍卫衣衫的人,为首的那个汉子,脸上的肥肉抖动,退后着,想要逃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姬筠风已经上前,手中的寒光一闪,薄刀割下了他的脑袋,所有人愣在当地,逃也不敢逃。 甚至有人吓的尿了裤子,只是瑟缩着站着,张大嘴巴不敢说话。 姬筠风捡起地上的头颅,冷眸看着愣在当场的黑衣人和假侍卫,淡漠的道,“还不快滚——” 所有人立刻夹着尾巴逃走,老王爷瞪大眼睛,要不是身上有伤疼痛,险些站起来给姬筠风鼓掌。 这气魄,这华度,简直跟当年的先帝一模一样啊。 姬家后继有人,季扬比起姬筠风,终究是差了很多很多,哪怕他从小在狼窝中练出来,也不能跟姬筠风相比。 看着浑身是血的老王爷,姬筠风伸手,吹了一个响哨,周围立刻出现红衣的血煞,将老王爷和季扬团团围了起来。 凤栖霜着急的上前,站在姬筠风的对面道,“你答应过我,要救他们的……” 姬筠风冷厉的扫视了她一眼,冷声吩咐,“先带回寒王府,让御医好好医治……” 凤栖霜这才松了一口气,随着季扬一起回到了寒王府。 她看着熟悉的寒王府,提起这么多天的心,忽然放下,再也不用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夜晚,她从季扬的住处回来,了解了一些老王爷的伤势,季扬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等他和老王爷的伤好一些,姬筠风就要遣送他们回岭南王府,他这一走,他们或许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纵使是相见,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了。 她的身份将会做一个新的改变,不是寒王妃,也不是弃妃,更不是三嫂…… 而只是,他的禁脔。 她回到景阳轩,茫然的看着不再熟悉的环境和摆设,心头失落无比。 幸福,终究是不属于她啊。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凤栖霞出现在门口,她愤怒的看着她,眸中似乎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凤栖霞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她道。 “栖霞,我……”凤栖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啊,她怎么又回来了。 可是她也不想…… “你是不是故意的?”凤栖霞上前,揪住了凤栖霜的衣领,冷声威胁,“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跟我抢四爷,孙香香不行,你也不行!” 她怒视着凤栖霜,似乎想要在她白皙的脸上,用视线灼出一个窟窿。 “栖霞,你,你……”凤栖霜结结巴巴,她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姬筠风被杀了,她要查出真相,怎么现在…… “我若是不那么说,你会死心塌地的离开么?”凤栖霞松开她的衣领,蹙眉冷笑。 凤栖霜摇头,脸色茫然,“我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傻,三爷早在两年前的大火中已经被烧死了,你嫁的那个面目全非的人,根本就是四爷伪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凤栖霞冷嗤。 “栖霞,我不会跟你抢四爷,你不要再拿这些话诓我,若是你能说服四爷放了我,我会很感激你!”凤栖霜抿唇,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凤栖霞转身,紧咬下唇,习惯性的拽着自己胸前的辫子,定定的看着凤栖霜道,“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以四爷的权势,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给他,总之,你立刻想办法跟你的季扬滚出寒王府,这里不欢迎你!” 凤栖霞说完,转身就走,凤栖霜只是蹙眉看着她的背影,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长秋宫中,季明芳精神恍惚的坐在那里,随着门口的脚步声,她忽然站起来,暗自提了一口气。 姬筠风踏着夜光走近,看了看长秋宫中的用度,面无表情。 半响,他背负着的双手伸出,将一个黑色的布包仍在地上,包裹滚了几下,然后露出一颗血淋漓的脑袋。 “母后,不用等了,你派出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姬筠风淡漠的道。 “你,你……”季明芳脸色难看,胸口不住起伏,指着姬筠风,手指颤抖。 “母后这招,真不高明,不知道是哪个作死的奴才跟你出的主意,我要是你,第一个杀了这个奴才!”姬筠风漫不经心的道。 皇后身边的李嬷嬷,瑟缩了一下,躲在一边,并不说话。 姬筠风上前几步,皇后和李嬷嬷不住退后,最后退无可退,两人才颤抖着抱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站在那里,面容冷漠,吐出的字更是一字一顿,冰寒入骨,“母后想必是安逸久了,所以忘记你还有一个尊贵的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忽然暴毙,我想你一定会随着你那可怜的孩儿一起去了……” 皇后瑟瑟发抖,脸色难看到极点,看着姬筠风的眸子,也溢出泪水,她摇头,“不要杀我的澄儿……” 姬筠风冷笑,站在那里直起身体,“我不杀他可以,但是皇上必须下诏,废掉太子!”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昏迷不醒,要怎么下诏?”皇后满脸都是泪痕,站起身道。 “这个,我不管!”姬筠风冷然,说完,背负着双手转身离开,只留下凄迷的皇后和被吓的脸色惨白的李嬷嬷。 寒王府中,姬筠风半躺在那里,对面是对镜梳着头发的凤栖霜。 她将刘海梳起,露出额头上那丑陋的疤痕,然后放下梳子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脸色白皙,眉眼清浅,美貌终究被额头上的疤痕破坏。 她坐在那里良久,直到镜中出现一个男子绝美的脸,她这才站起身,却被男子摁下。 姬筠风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铜镜前面,用手指抚摸她额头上的黑色疤痕,一字一句的道,“你故意在我眼前露出这个疤痕,是为了让我愧疚吗?为了我们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凤栖霜的心,紧紧揪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那个可怜的孩子了,甚至她就要忘记,身后这个恶魔般的男子,就是孩子的父亲。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有摩擦自己额头的男子,她摇头,顺势摆脱他的手,“没有,我只是不习惯掩饰自己的过去!” “过去?”姬筠风冷笑,倏然扳起她清秀的小脸,让她仰视着他。 他冷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看懂他的怒气,他捏着她的下颚,缓慢的道,“你的过去,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你心心念念的姬筠寒,其实就是我,你知道吗?” 她惊愕了一下,瞬间平静,看着他的眼睛,她却没有说话。 他的薄唇覆上她的唇瓣,捏着她下颚的手顺势滑下她的衣衫,她想要挣扎,却终究放弃,只是任凭他探索。 终于在他的手,握住她胸前饱满的时候,她开始拒绝,他狠狠的压住了她,邪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威胁,“你忘记季扬了吗?” 她的拒绝开始变得无力,他的动作就越发肆无忌惮。 终于,他不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而是一把抱起了她,让她躺在他的臂弯中,朝着床榻走去。 当她被重重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天旋地转中,她有种被宠爱的错觉。 墨染的青丝,放射性的散在大红的锦被上,她白皙的小脸,茫然的看着他,眼神无助。 这样的眼神,瞬间就要了他的命,他忍住想要贯穿她的冲动,温柔的低头,亲吻她的脸颊,眉眼。 “霜儿,不要怕,其实,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放松把你自己交给我……”他低醇沙哑的声音,蛊惑着她,粗粝的大手,也一点一点抚摸上她滑腻的肌肤,在她身上挑起层层战栗。 她颤抖着,却依旧无法接受他的触碰,终于在他分开她的双腿,粗粝的中指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害怕的尖叫起来。 他亲吻住她的唇瓣,堵住了她所有的尖叫,停留在她紧窒干涸甬道内的手指,停止动作,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 另外一只手,抚摸上她胸前的绵软,动作由细腻变为急迫,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将她揉成碎片然后吞入腹中。 她颤抖着,在他退出手指的时候放松了身体,他修长的手指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上面已经有了粘腻的水泽。 他暧昧的声音想起,暖暖的风吹在她的耳边,缓慢的道,“霜儿你看,你不像你想的那样讨厌我,你已经,动情了……” --------------------------------------- PS:栖霜和季扬,都是由弱变强的逆袭类型,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亲们表着急,后面会强大起来滴! 第一百章 回到王府 更新时间:2013-11-16 1:47:37 本章字数:6478 凤栖霜脸色难看,紧咬下唇,眸中含着泪光,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纤瘦的身体,在他身下不住发抖。 他吻住她紧咬的唇瓣,缓慢进入,她在他的冲刺下,纤瘦的身体如一条岸边脱离水源的小鱼,无力挣扎。 墨染的青丝,被撞击出淫霏的的波纹,她眸中的泪,终于无声滑落,隐入云鬓,只留下点点泪渍。 激情过后,他搂着她纤瘦的身体沉睡,他的肌肤并不白皙,是常年练武的小麦色,缠绵在她白皙的身体上,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她躺在那里,宛如木偶一般,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床榻上那繁纹纱幔,呼吸困难辂。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旁边已经没有姬筠风的身影,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他走的时候,印在她脸颊上的一吻。 起身洗浴之后,丫鬟送来了丰盛的早膳,她没有任何胃口,只是吩咐丫鬟将早膳撤下,然后一个人来到了季扬和老王爷养伤的别院。 别院中,两人相对无言。季扬身上的伤口没有好利索,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羸弱。他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眸光落在了她颈项间的红痕上,忽然之间,胸口就如被剜了心脏一般的疼痛娉。 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削瘦的身体,在风中显得有些站立不稳。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他已经答应我,明天就送你和老王爷回岭南,你们一路保重!”凤栖霜清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她看着他焦灼却失落的眸光,垂下了头,然后缓慢转身,打算离去。 季扬开口,几次都想要留住她,却屡屡的无言,他只能跑着上前,气喘吁吁的拦住了她的路,仿佛发誓一般道,“霜儿,我保证,我会回来,会让他亲手将你送回我身边!” 凤栖霜沉默,看着他半响,眸光复杂无比,只是握着自己的手,缓慢从他身边走过。 季扬站在那里,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靠一个女人,他才能活命,这样的耻辱,他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他要权利,他要无上的权利,只有权利才能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权利的***在他胸口无限膨胀,他眸光熠熠生辉,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他才紧咬银牙,然后转身进入屋内。 回到景阳轩的时候,姬筠风已经在屋内等她,见她失魂落魄的回来,很是不满的道,“怎么不吃早膳,看你瘦的……” 他伸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她来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坐在自己怀中。 她就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坐在那里,旁边的丫鬟递来茶水,姬筠风顺手接过,喝了一口,点头,“嗯,这雨后的花茶不错,你尝尝……” 他看着她白皙的小脸,随即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自己喝下一口茶,然后低头凑近她的唇瓣,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没有办法逃避,舌尖撬开了她的柔唇。 温热的带着花香的茶水,就汩汩的流入她的唇内,她被迫接纳。 一股恶心的感觉翻天覆地涌来,她身体一个战栗,然后一把推开了他,弯腰开始大吐特吐。 原本早上就没有吃任何东西,这次吐的连胆汁都呕了出来,她弯着腰,脸色苍白。 丫鬟慌忙上前,搀扶住她,焦急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眼神阴鸷,一只手还拿着茶杯,森冷的视线看着凤栖霜,眸中满是冷冷的自嘲。 凤栖霜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 “嫌我恶心是吗?我也确实够恶心的,你妹妹那个破鞋我也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也不嫌弃,你们姐妹俩怎么就这么下贱,一个休都休不掉,一个刚刚被休就黏上了季扬……”他生气的看着她,不住的喘息,显然气的不轻。 凤栖霜站在那里没有动,犹如怯生生的孩子,清澈的眸光,带着些许惊恐的意味,稍稍的看了他一眼。 他气的更加厉害,紧咬牙齿,然后阔步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长廊柱子旁边,他一掌挥去,柱子被打出一个豁口,他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守在外面的向左着急上前,看着他受伤的手道,“四爷,您的手……” “她嫌弃我,她竟然嫌弃我……”姬筠风深吸一口气,忍住胸口汹涌的血气,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拔步走开。 向左站在那里,莫名其妙,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屋内,丫鬟收拾着地面,欲言又止的看着凤栖霜,见凤栖霜回过神来,帮她收拾地面,这才壮着胆子道,“姑娘,您还是不要气着四爷了,您不知道,四爷为了让你开心,已经写休书想要休掉栖霞侧妃了……” 凤栖霜的手顿住,他要休掉栖霞?栖霞一心一意待他,果然是这个结果。 何况,她哪里气他了?他口吐脏言,将她们姐妹俩骂成这样,她都没有生气,她不知道,他究竟生哪门子的气。 难道就为了她当着他的面吐了出来吗?这虽然不雅观,弄脏了屋子,可是她自己打扫就好,他干嘛气成这样? 丫鬟絮絮叨叨,说的无非都是四爷如何辛苦,如何隐忍,对于凤栖霜所受的苦,根本不提,似乎他们之中,不对的那个人是凤栖霜一般。 凤栖霜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 入夜时分,凤栖霞竟然来到景阳轩找凤栖霜,一见凤栖霜,她就咄咄逼人的道,“凤栖霜,你长出息了,竟然敢在四爷耳边吹风,让他休了我……” 凤栖霜摇头,呐呐的道,“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凤栖霞打断她的话,怒吼道,“以前你不在的时候,四爷虽然对我也不爱搭理,但是起码从没有说过要休了我,可是你来了之后,四爷已经连续两次想要休了我了!” 凤栖霜站起身,想要解释,却被凤栖霞一个冰冷的耳光打在脸上。 她被打的一怔,捂着自己的脸,失望的看着凤栖霞。凤栖霞伸出手指,指着凤栖霜,怒吼道,“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没有想过要跟你抢四爷,栖霞,我们姐妹俩一定要这样么?”凤栖霜咬唇,捂着自己的脸,眸中含着泪光。 “我也不想这样,凤栖霜,凤家的大小姐是我,爹爹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凤栖霞魔怔了一般,抓狂的看着凤栖霜,眼眸中竟然也流出了泪,“你知道我有多爱四爷吗?太子妃我不做,爹爹我也不要,甚至连从小疼我的娘亲,我都不管,我只是不想四爷认为我有二心,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他还是不肯要我,为什么?” 凤栖霞哭了起来,恨恨的看着凤栖霜,声音嘶哑。 “栖霞,姬筠风,不是你我这种死心塌地的傻瓜可以爱的……”凤栖霜哭着,深吸一口气,放下自己的手别过身去。 “姐姐,我没有办法不爱他,打小我见他的第一次,我就爱上他了,十年,我认识他十年,也默默的等着自己长大,就为了能够嫁给他,姐姐,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凤栖霞哭着,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眼眸通红,眼泪不住落下。 “我要怎么让给你?我现在只是他的禁脔,禁脔你懂不懂?”凤栖霜哭着,看着凤栖霞,声音哽咽。 “你可以的,只要你离开,筠风就是我的,姐姐,你走吧,求求你走吧……”凤栖霞哭着摇晃着她的身体,眼泪打湿了整张姣好的小脸,精致的妆容也晕染开来。 凤栖霜摇头,哽咽着没有说话。 她也想走,可是她能走去哪里?季扬还在养伤,她没有办法走,她也根本走不掉…… “姐姐,你知道吗?很多次我想杀了你,只要你死了,筠风他就是我的了,可是我没有,我下不了手,你是我的姐姐,我下不了手……”凤栖霞哭着,泪流满面,近乎是魔怔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讶异的张大嘴巴,眼泪挂在脸颊,却说不出话。 “姐姐,你死吧,好不好?反正你会克死身边所有人,当年若不是我娘亲,你早就死了,姐姐,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幸福了……”凤栖霞脸上挂着泪水,竟然笑了起来,摇晃着凤栖霜的手,魔怔的看着她。 凤栖霜摇头,身体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彻底的寒冷,她颤抖着,将自己的手从凤栖霞手中抽出。 “姐姐,求求你,你自裁吧,把筠风还给我,还给我……”凤栖霞魔怔的站起身,看着凤栖霜,凤栖霜却逃似的离开景阳轩,远离了凤栖霞。 栖霞疯了,她真的疯了,她竟然求自己自裁。 她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凤栖霜哭着,朝着外面跑去。 外面的丫鬟,提着灯笼三五成群的走过,只听其中一个道,“你听说了吗?四爷已经给了栖霞侧妃休书,她自己赖着不肯走……” “对啊,据说她拿到休书,整个人都疯了,先是拿着刀将粉墨吓的逃走,然后用刀自戕呢,她整个胳膊上都是伤口……” “哎,真可怜……” 凤栖霜吓的一个激灵,然后想起了凤栖霞近乎魔怔的样子,栖霞她,竟然这样伤害自己。 想到这里,她朝着景阳轩卧房跑去。 屋内,一个下人也没有,只有凤栖霞对着灯光,拿出了一把小刀,她看着刀锋,凄厉的笑着,然后挽起自己的衣袖,在伤痕累累的胳膊上,一道一道的划出伤口。 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下,她似乎根本不知道疼痛一般,看着那妖艳的红色,笑的妩媚。 “栖霞,栖霞——”凤栖霜叫着她的名字,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凤栖霞的力气原本就没有她大,她很轻易的就制住了她,匕首被她一把抢过,丢在地下。 凤栖霞哭了起来,“姐姐,姐姐对不起,我竟然想要杀了你,可是我求求你,把姬筠风让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我把他让给你!”凤栖霜点头,眸中满是泪光,抱着凤栖霞,安慰着她。 “可是姐姐,你根本逃不掉,除非你死,你死好不好?”凤栖霞笑着,看着地上染血的匕首,弯腰就想捡那把刀。 凤栖霜一把阻止她,“姐姐怕血,所以姐姐不用这种方法死,好不好?” “那你服毒,我这里有毒药,你一定可以死的!”凤栖霞眼眸出奇的亮,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包,递在了凤栖霜的手中。 凤栖霜接着药包,竟然感觉有千万斤重,她看着凤栖霞的眼睛,分不出她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你死不死?你究竟死不死?”凤栖霞着急起来,狠狠跺脚。 “我死,我死!”凤栖霜点头,哭着眼泪流出。 “你早该死了,爹死的时候,你就应该一起死,是你没有保护好爹,是你克死了爹!”凤栖霞恶狠狠的道。 凤栖霜点头,眼泪纷纷坠落,“我该死,是我克死了爹……” “那你快点死……”凤栖霞摇晃着她,催促道。 “好,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得,跟很多人告别……”凤栖霜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只能哭着应付。 “好,我等你,你快去告别!”凤栖霞挥手,微笑着道,“不要告诉菊娘和小雅,不然她们一定要阻止你服毒……” 凤栖霜站在那里,眸中满是泪花的看着凤栖霞,栖霞真的疯了,小雅和菊娘,都已经不在了。 她脚步迟缓的走出景阳轩卧房,然后吩咐了丫鬟看着凤栖霞,自己却一步一步朝着景阳轩书房走去。 她要求求姬筠风,这个时候,不能休了栖霞,栖霞受不了这个刺激,还有栖霞必须得一个很好的大夫照顾她,她这个样子下去,非折磨死她自己不可。 景阳轩书房外面,向左守在那里,他见凤栖霜脸色难看的走来,眼眸红肿,似乎哭过的样子,随即皱起眉头。 四爷白日才被王妃气的差点吐血,这一会儿,王妃又眼泪迷离的来找四爷。她是要跟四爷求原谅的吗?他相信,不用她求,只要冷落四爷几天,四爷保准屁颠屁颠的去求她。 不过王妃娘娘是个好姑娘,他相信,她是不会这样折磨四爷的。 这样想着,凤栖霜已经走到了向左的身前,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道,“我找姬筠风……” “四爷出府了,王妃若是有事,可以在书房内等着四爷!”向左让出一条路道。 凤栖霜犹豫片刻,抬步,朝着书房内走去。 书房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没有女人进来这里。 向左点燃了蜡烛,屋内被橘色的光芒充满,吩咐侍卫送来了茶水,向左离开,只留下凤栖霜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里。 他希望王妃可以看看四爷的生活究竟多么苦闷,以后少气气四爷,他们这做属下的,以后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凤栖霜坐在那里,随手帮他收拾着一些东西,折子和书籍都分类整理好,可是在她拿开一本厚厚书本的时候,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掉在地上,金色的光芒照耀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蹙眉看着地上的那东西,最后在看清楚地上金镶玉的时候,脸色瞬间惨白。 这是她的东西,是大婚之夜,那陌生男子用一根手指破了她的身体之后,她拿着这东西砸他,然后他拿着金镶玉逃之夭夭。 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在这里,也就是说,大婚之夜根本就是姬筠风坏了自己的贞洁。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凤栖霜脸色惨白,捡起地面上的金镶玉,身体摇摇晃晃站在那里,攥着金镶玉的手,因为用力,手指泛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门被推开,姬筠风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一脸轻松,微笑着看着凤栖霜,“霜儿,向左说,你等了我一个时辰了……” “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姬筠风发现凤栖霜脸色不对,随即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然后发现了她手中握着的一块硬邦邦的金镶玉。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张着嘴巴,想要解释,却看见她惨白的小脸,解释的话无法说出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凤栖霜开口,声音似乎穿透他的灵魂,直击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他没有办法看着她的眼睛,只能别过头去。 “为什么?”凤栖霜再问,已经是咆哮出声,声音撕心裂肺。 “那个时候,我不想娶你,因为娶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姬筠风冷漠的开口,却不敢回头看她的眼睛。 “那么现在呢?现在为什么要将我禁锢在你身边?”凤栖霜开口,竟然兀自的笑了一笑,没有等他答话,她接着道,“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了我,姬筠风,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坏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姬筠风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一向是温婉的,就算伤害她,她也不可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如幽泉一般,漂亮的不可思议,可是这样漂亮的眼睛中,他丝毫看不见自己的位置。 冷漠的一笑,姬筠风嘲讽的开口,“我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杀人掳掠,我无恶不作,怎么,你让天打我,雷轰我啊!” 他嚣张的开口,怒气燃烧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里面充满了冷冽之意。 她笑着后退,眸中已经有了泪水,缓慢离开,身形踉跄。 姬筠风开口想要叫住她,却只是动了动薄唇,腥甜的味道在喉头百转千回,一道鲜红的血雾喷薄而出,他站在那里身形不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绝望离去。 是啊,就算知道,大婚之夜,他夺走了她的清白,她又能怎么样? 她和凤栖霞,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上。 她能拿他怎样?他是权势倾天的四爷,是寒王府唯一的主子,不管是姬筠风还是姬筠寒,他都可以随意的变幻身份。 她一直不相信,那个对她温和宠爱的寒会是姬筠风,她也不相信,大雨中跪在皇宫外面,只为求得她活命的姬筠寒也是姬筠风…… 不过都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是姬筠寒还是姬筠风,都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她不恨他,也不恨自己的命运,只是若有来世,她再也不要跟皇室的人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第一百零一章 但求一死 更新时间:2013-11-17 12:14:41 本章字数:4771 回到景阳轩卧房,凤栖霞已经不在,地面上留着她自残的那把匕首。匕首的刀刃上,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那样暗的红,仿佛绝望的蔓珠华沙。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脸颊上挂着泪水,一步一步走向匕首。 弯腰捡起匕首,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姑娘,四爷已经派人将二小姐接走了,您放心,她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凤栖霜脸色惨白,起身看着丫鬟,“她去了哪里,姬筠风将她怎样了?” 丫鬟不解的看着她,茫然的摇头。 不是传闻,凤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素来不和吗辂? 凤栖霜上前,抓住了丫鬟的衣领,着急的道,“你告诉我,你们的四爷将栖霞怎样了?” “不知道,但是四爷说,以后二小姐不会在寒王府出现了……”丫鬟支支吾吾,诚惶诚恐的看着凤栖霜。 现在寒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曾经的寒王妃,似乎牵动着四爷的喜怒哀乐,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得罪这位正主娓。 凤栖霜脸色惨白,失神的松开了丫鬟,恍若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无力的坐下。 丫鬟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多言,只是垂首退了出去。 不知道过多久,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一切,景阳轩卧房,万赖俱静,地上掉一根针,落地可闻。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姬筠风愤怒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怎么不点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惶恐的声音,接着是“扑通”一声跪下,姬筠风并没有搭理,只是径直朝着卧房内走了进来。 拿出火折子,将灯点燃,凤栖霜苍白的脸色就出现在眼前,她眼眸通红,似乎哭过很长时间,静静的坐着,她似乎不知道已经有人进来。 灯点燃的那一刻,凤栖霜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上前几步,坐在她的身边。 “霜儿,以前的事情,让它过去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他看着她,皱着眉头,眸光诚挚,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 她却低下头,眸光无波无澜的看着他那双普通的黑色鹿皮靴子,其实,在看见他这双靴子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大婚之夜的那人是他。 只是,她一向愚笨,不善于心计,她哪里能想到,姬筠寒和姬筠风根本就是一个人。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坏,都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茫然的摇头,凤栖霜缓慢开口,声音却飘渺的如同天空将要飘散的云彩,“过不去了,姬筠风,若是你真的对我有一丝愧疚之心,那么,你就放了我……” “不可能!”姬筠风赫然站起身,眸光灼灼的看着凤栖霜,“你是不是,还想着和季扬私奔?” 凤栖霜看着他的神色,带着一股茫然,仿佛这种虚幻的眼光,虽然落在他的身上,看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他生气的走来走去,静寂的屋内,只有他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半响,他终于停下脚步,再次坐在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你不就是想要嫁人吗?你嫁给我,我娶你好了,做皇子妃,怎么也比做季扬的妃子要好……” 凤栖霜摇头,神色带着淡淡的嘲讽,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以为,当初嫁给那个面容尽毁,不能人道的寒王,是为了他的权势么? 缓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她决定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非要我杀了季扬,你才能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姬筠风咬牙切齿,抓住她纤瘦的肩膀,不停摇晃着,似乎想要将她从她自己的世界中摇晃出来。 凤栖霜脸色一白,缓慢开口,“你可以杀了季扬,但是我会陪着他一起,黄泉路上,他也不会寂寞……” 姬筠风气的七窍生烟,他再次起身,不停的走着,他究竟要怎么做,究竟要怎么做,他们之间才能恢复到以前那样? 她以前不是说过,要生生死死陪着他,不离不弃么? 为什么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变成了这样?难道她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为自己的想法,气的五脏六腑都疼痛,他站在那里,不住喘息,继而,他回头冷笑着看着她,“你不要拿死威胁我,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释然了,从此以后也不用这样日日夜夜的缠着你,这倒遂了你的心意……” “我死了,你会对栖霞好么?”凤栖霜缓慢开口,表情依旧茫然的道,“栖霞很可怜,她只是爱错了人,女人这辈子,也只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傻,所以,好好待她,不要休了她,好不好?” 姬筠风胸口起伏,感觉再次被气到内伤,他咬牙,几次将胸口汹涌的血腥味咽下,缓慢的点头,“栖霞比你可爱多了,起码她为了我,放弃相府的一切,你放心,我会待栖霞好,她现在已经被送到郴州去找岳空空,等治好了她的病,我会接她回来……” “那就好!”凤栖霜点头,疲惫的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如蒲扇般,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淡淡的扇形阴影。 姬筠风回头看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阴鸷的眸光,上上下下将她凌迟了无数遍,最终咬牙,他阔步走了出去。 外面清冷的空气,似乎让他的焦灼好了一些,他站在那里,细细的回想着她的话。 “你可以杀了季扬,但是我会陪着他一起,黄泉路上,他也不会寂寞……” “我死了,你会对栖霞好么?栖霞很可怜,她只是爱错了人,女人这辈子,也只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傻,所以,好好待她,不要休了她,好不好?” 他的手紧握成拳,狠狠的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树叶婆娑声响,无数的叶子,纷纷落下,他的心口痛的无以复加。 骤然,有什么念头在胸口一闪而逝,他转身朝着卧房内跑去。 他的脚步很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的离他而去。 冲进卧房的那一刻,他的心,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眼眸迸发出阴鸷的沉冷光芒,看着床榻上那浑身是血的女子,他再也无法呼吸。 只见凤栖霜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到极点,她的手腕无力的放在自己的胸口,而从手腕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如山泉一般,逐渐打湿她的身体。 恍若晴天霹雳,他站在那里,三魂失了七魄,耳边再次响起了她的话,“我死了,你会对栖霞好么?栖霞很可怜,她只是爱错了人,女人这辈子,也只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傻,所以,好好待她,不要休了她,好不好?” 看着那鲜艳的血,他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咆哮着上前,“凤栖霜,凤栖霜……” 他一把抱起了她,摁住她手腕上汩汩流血的伤口,撕心裂肺的喊道,“我骗你的,我骗你的,你不要死,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对凤栖霞好,凤栖霞再也不会回到寒王府,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身边只有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他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脸色,疯狂的抱紧她,凤眸中溢出泪水,他嘶喊着外面的丫鬟,“来人,快来人,传御医,御医——” “凤栖霜,不要死,不要死!”他抱着她的身体,叫着她的名字,胳膊却忍不住颤抖。 你死了,我怎么办? 除了母妃,你是我这二十年来,唯一在意的女人…… 我不知道这感情是什么,或许这就是爱,可是我不敢告诉你,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害怕你的嘲笑,害怕别人诧异的眼神。 栖霜,霜儿,不要死,不要…… 他抱着她,仿佛身体流逝的,是他的鲜血,俊美的脸庞贴在她满是鲜血的身体上,他喊着她名字的声音,撕心裂肺。 御医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血淋漓的场面,姬筠风似乎被收走了魂魄一般,任凭御医将他推在一边,帮凤栖霜处理止血包扎。 他从始至终,都是失魂落魄的看着她,最后所有人走尽,他才上前,伏在凤栖霜的身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凤栖霜醒来,是三天以后的事情,因为躺的时间太久,所以她浑身僵硬。 睁开眼眸,看着守在她身边的男子,一时间,她有些恍惚。 姬筠风侧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张俊美的脸逆着光线,棱角分明的鼻子被光线打上了明暗交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美的不可思议。 挣扎着坐起身来,凤栖霜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三年,陪着我三年,三年以后我登上帝位的那一天,我放你离去!”姬筠风的声音,从明暗不定的光线中传来,他没有回头,只是用薄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 “季扬……”凤栖霜嘴唇颤抖,她没有忘记,季扬还在他的手中,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自尽,他有没有拿季扬出气。 “季扬和老王爷已经离开京城,我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回到岭南!”姬筠风紧声解释,他缓慢的转身,用冷厉的眼神看着眼前这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女子。 凤栖霜没有说话,眼眸的茫然光线,落在身下的锦被之上。 姬筠风再次开口,“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会接凤栖霞回来,还有韩元梅,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呆在寒王府,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们!” 凤栖霜抬眸,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抖,这样的神色,让他的心忍不住又动了一下,强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中,狠狠的亲吻的冲动,他握紧手心。 “真的,三年吗?”凤栖霜缓慢的,试探性的问道。 “对,三年,三年之后,你就自由了!”姬筠风眯起眼眸,复杂的看着她。 凤栖霜摇头,“我不要再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没有三年,也没有委曲求全,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姬筠风,你死心吧!” “如果说,这三年,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呢!”姬筠风呼吸急促的道。 凤栖霜躺下身子,茫然的看着窗幔上的繁琐花纹,没有意识的重复他的话,“任何事情?” “对,任何事情,只要你不愿意的,我都不会强迫你,你可以自由出入寒王府,你可以拒绝我的一切无理要求,只要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别的一切,我都不会强迫你!”姬筠风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在触碰到她手腕上纱布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缓慢的缩回自己的手,只是笃定焦灼的看着她。 忽然发现,他对她,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无。 当他快要失去她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心里的人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她为了什么留下来,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活着,好好活着。 “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强迫你,明天我就送你走,但是凤栖霞的病还没有完全治好,韩元梅似乎也得了重病……”姬筠风站起身道。 “我答应你!”凤栖霜闭上眼睛。 不是为了栖霞,也不是为了韩元梅,而是为了自己。 上一次被休离寒王府,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弱,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她必须用这三年的时间,强大起来。 半个月以后,凤栖霜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手腕上的纱布也拆掉,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 她寻了一条腕带,挽成了一个蝴蝶结,戴在手腕上,额头上拇指大小的黑色伤疤,也被她用刘海梳了起来,经过这些天的磨难,她似乎,更加漂亮了一些。 藏书阁经常看见她的身影,她总是一言不发,将整个藏书阁的书全部看完。 凤栖霞果然神智恢复被送回了寒王府,随着一起的,还有韩元梅。 韩元梅对她客气了很多,经常会亲自下厨,做一些点心给她送来。 但是她却不爱搭理。 为凤远漕和她做的一些事情,原本也没有打算得到回报,更何况以前的种种,她也算看清楚了韩元梅和凤远漕的本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凤栖霜原本就淡漠的性子,似乎变得更加冷了。 第一百零二章 生个孩子 更新时间:2013-11-18 10:43:13 本章字数:6496 凤栖霞似乎看不明白姬筠风的厌恶之色,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如孩子般乞怜的摇晃着,“风,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们都说,以前我怀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他们都笑话我,你杀了他们,杀光笑话我的人,好不好?” 姬筠风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阔步离去。 凤栖霞被甩的一个愣怔,纤瘦的身体,踉跄了几步,在韩元梅的搀扶下才站稳身体。 韩元梅看着姬筠风远去的身体,叹息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凤栖霜缓慢上前,握住凤栖霞的手腕,暗自帮她把脉辂。 韩元梅知道,凤栖霜是会一些药理的,随即问道,“栖霞怎么样了?我看她最近,病情又有反复的迹象……” 凤栖霜点头,“要是大娘信得过我,明日我开副药方,给栖霞试试!”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现在王府的御医,一听说静月轩,全部都推脱着不来,哎,目前我们母女俩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栖霜……”韩元梅感叹着,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许多婊。 回到景阳轩卧房,凤栖霜按照书本开了方子,又自己添加了几味安神的药物,拿给王府的御医看过了之后,她打算自己去郊外采药。 带着药锄,背着药篓,她离开寒王府的时候,韩元梅站在一边等着她。她同她一样,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见她过来,随即上前道,“栖霜,我陪你一起去采药……” “不用了,大娘,这味药我曾经在郊外见过,很容易采到!”凤栖霜摇头,拒绝的道。 “你还是让我去吧,这些日子,在寒王府憋坏了,虽然是主子的身份,可是过的日子,比下人还不如!”韩元梅叹息,从凤栖霜背上接过药篓,背在自己身上,就打算离开。 “大娘,不习惯这里的日子吗?”凤栖霜缓慢的道。 “哪里可能习惯,若不是为了栖霞,我是断然不会留在寒王府,栖霞现在和小孩子没有两样,成日的缠着我,嗳,说栖霞,栖霞就来了……”韩元梅站在那里,蹙眉看着不远处。 不远处,凤栖霞穿着一身枚红色纱裙,远远的,如一只蝴蝶般,翩然飞来。 “娘,娘你去哪里?为什么不带着我……”凤栖霞埋怨的,鼓起嘴巴。 “霞儿,你快回去,娘亲陪霜儿去采药,霜儿可是为了你,才不辞劳苦的去郊外山里呢!”韩元梅推拒着凤栖霞,将她朝着静月轩的方向推去。 “娘,我也要去,你不在,他们会欺负我……”凤栖霞嘟着嘴巴,孩子般可怜兮兮的看着韩元梅。 韩元梅为难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点头,“一起去吧,多出去走走,也对栖霞的病有好处……” “姐姐,姐姐你原谅我了吗?”凤栖霞上前,挽住凤栖霜的胳膊,亲密的朝着外面走去。 “原谅你什么?”凤栖霜漫不经心的道。 “她们都说,是我逼的姐姐自杀,可是我不信,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可是有时候我自己做事,自己都记不清,小满经常骂我是个疯子,姐姐,我真的疯了么?”凤栖霞天真的道。 “没有,你很好!”凤栖霜摇头,安慰的道。 “可是如果我没有疯,我为什么总是喜欢拿刀划自己,我总觉得,我自己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凤栖霞撩起自己的衣袖,上面伤痕累累的肌肤,又增添了不少新的疤痕,甚至有些没有经过处理,鲜血还干涸在伤口上面。 凤栖霜吸了一口气,站在那里,看着凤栖霞的手臂,韩元梅则是尖叫起来,“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你告诉我,我究竟什么事情做错了,为什么风不喜欢我,为什么他都不来看我一眼……”凤栖霞迷茫的摇晃着凤栖霜的胳膊,大眼睛满是迷惑之色。 凤栖霜摇头,“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姬筠风,只是很忙,他没有时间去看你!” “你骗我,他今天明明都带蝶衣来王府了,而且他还要搬出寒王府,回他的四皇子府,四皇子府已经建好了……”凤栖霞落寞的道。 凤栖霜一时无言,只能站在那里,蹙眉怜悯的看着凤栖霞。 栖霞只是,爱的太深了,深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或许,她潜意识里,做错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爱上了姬筠风。 韩元梅拉着凤栖霞哭着,凤栖霞则是疯疯癫癫,每走过一个丫鬟,她就嚷嚷着上前,叫嚣着要刮花别人的脸。 看这样的情况,今天算是不可能去采药了,她只能同韩元梅一起,扶着凤栖霞回到静月轩。 凤栖霜亲自出面,终于叫来了御医,御医看过之后,也没有多说,只是留下一副药方。 凤栖霜看过药方,则是叹息。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药方,于事无补。 韩元梅在一边殷殷哭泣,而凤栖霞则是笑着看着门口的地方,每走过一个人,她都殷切的上前,看看是不是姬筠风,可是每一次,都让她失望。 “大娘,栖霞在寒王府,只会被刺激的越来越差,你有没有想过,带着栖霞离开?”凤栖霜建议的道。 韩元梅哭着点头,不住的抬起衣袖拭泪,“我想过,我怎么没有想过,可是凤府被抄家,你爹被斩首,罪魁祸首都是霞儿心心念念的四爷,我恨呐,却一边恨,一边吃着那人提供的东西,霜儿,你说我和栖霞是不是就该随着你爹一起去了……” “大娘……”凤栖霜蹙眉,叹息一声,原来不管谁,都有这么多的无奈。 “霜儿,要不你开副药方给我们娘俩,让我们娘俩一起去找你爹!”韩元梅看着疯疯癫癫的凤栖霞,哭着摇晃着凤栖霜的胳膊。 凤栖霜摇头,“不,天无绝人之路,其实只要离开寒王府,让栖霞少受一些刺激,她真的会好起来的……” “真的可以吗?”韩元梅哭着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点头,“嗯,上一次栖霞犯病,是神医岳空空治好了她,我们可以离开寒王府,一边帮栖霞疗养,一边去找神医岳空空!” “栖霜你肯和我们一起离开?”韩元梅感激的看着凤栖霜,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凤栖霜为难的点头,她很愿意随着她们一起离开,可是那人,会愿意么? 去景阳轩书房的时候,凤栖霜始终在犹豫,她已经答应,留下来三年,可是现在,连三个月都不到,她要怎么开口离开? 但是栖霞的病,越拖只会越严重。 现在寒王府处处闲言碎语,栖霞根本不能受任何刺激。 她缓慢的上前,站在景阳轩书房不远的地方,蹙眉犹豫。 向左看着站在一边的凤栖霜,看了一眼书房内意味着的男女,皱眉上前,“大小姐,你找四爷么?” 凤栖霜缓慢点头,将视线投向书房内。 只见透过书房的窗户,屋内一男一女相拥而卧,两人时不时的低声谈笑,时而有暧昧的动作,投影在窗户上。 凤栖霜犹豫片刻,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向左拦住,向左提醒的道,“大小姐,错过了今晚,四爷明天就要启程去郴州,你可能三个月之内,都见不到他了……” 凤栖霜顿时脚步,只能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大小姐去敲门吧,四爷这些日子……”向左叹息,连他这个四爷肚子里的蛔虫都不明白,四爷最近是怎么了?频繁的出入青楼,身边不断的更换着女人,又恢复了以前花名远扬的日子。 但是以前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脚步缓慢的上前,凤栖霜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女子的婉转低吟,还有男子的喘息声,她几次抬起手打算敲门,却都没有勇气,将手放下。 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向左焦急的眼神传来,她又站在那里抬起了小手,小手刚刚触及朱红的门扉,门就自动打开。 原来这门一直都是虚掩着,并没有真正关的严实,她抬着手,脸色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屋内衣衫不整的男女。 女子就是白日见到的蝶衣,她小脸绯红,肚兜被拉下一半,白皙的身体一大半都曝露人前。 而姬筠风则是衣衫完整,只是那只手却托着蝶衣的臀部,看样子蓄势待发。 蝶衣惊讶的看着凤栖霜,脸色红的厉害,推拒着姬筠风,娇羞的道,“爷,有人……” “哪里有人,心中无人则空明,难道是,蝶儿心中有人?”姬筠风调侃的笑着,将手握住蝶衣胸前露了一半的白皙圆润,用力的拿捏着。 “四爷你真坏!”蝶衣笑着,顺势搂住了姬筠风。 凤栖霜脸红的厉害,耳朵随着脸一起发烧,她转身想要走,却被身后冰冷的声音打断,“把门关好!” 凤栖霜的脚步顿住,紧咬下唇,气愤和羞怒让她一时间失去理智。 她转身,没有帮他们关好门,而是直接走了进去,看着眼前不知廉耻的男女,她拿起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扬手泼在了两人的脸上。 蝶衣尖叫起来,狼狈的躲在姬筠风的怀中,而姬筠风则是愣了一下,阴鸷的眸光,定定的落在凤栖霜的身上,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拿水泼他?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其实,我来只是告诉你,你被栖霞休了,明天我和大娘,会带着栖霞一起离开寒王府,休书我等下会让丫鬟拿给你,后会无期!”凤栖霜冷漠的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她身材挺直纤瘦,走起路来,自有一番凛然的气势,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特别是门口一直守着的向左,眼睛几乎掉在地上。 这真的是凤家大小姐么?这真的是么? 等到凤栖霜身影消失,向左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屋内气的七窍生烟的主子,然后低下了头。 “混账,谁让你放她进来的?谁?”姬筠风咆哮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向左只能躬身低头去领罪。 回到景阳轩卧房,凤栖霜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这样不受欺负的日子,真的太好了。 收拾完自己的包裹,她朝着静月轩走去,不知道要怎么跟栖霞解释,离开寒王府的事情。 希望栖霞这一刻是清醒的,能够明白离开寒王府的苦衷,可是还没有走到静月轩,自己的希望就被打破。 只见凤栖霞尖叫着,拿着一把匕首,不住的追赶韩元梅,她哭喊着,“不许抢走四爷,谁都不许抢……” “霞儿,是娘亲,你不能伤害娘亲!”韩元梅哭着,被凤栖霞追的狼狈,可是又不敢停下来。 “你不是我娘亲,你是狐狸精,狐狸精,是你们抢走了四爷,四爷……”凤栖霞魔怔的喊着,如看着敌人般,定定的看着韩元梅,似乎正在找机会上前,给她一刀。 “大娘……”凤栖霜叫着韩元梅,看着疯癫的凤栖霞,蹙起了眉头。 “栖霜,快,救救栖霞,她一听说我们要带着她离开,她就犯病了!”韩元梅哭着,想要上前抢走凤栖霞手中的匕首,可是又忌惮着,只能跃跃欲试的站在一边,任凭凤栖霞发疯。 凤栖霜站在那里,试图安慰凤栖霞,“栖霞,你认得姐姐吗?” “姐姐?”凤栖霞迷惑的歪着脑袋,拿着匕首的手,也没有那么紧张。 “对,我是姐姐,你忘记了吗?你白天的时候,还问过姐姐,是不是原谅你了,其实,姐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凤栖霜柔声说着,一步一步,缓慢靠近凤栖霞。 凤栖霞只是迷惑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摇摇晃晃,嘴巴里面不住的低喃,“姐姐,姐姐……” “你骗我,我没有姐姐,我才是凤家大小姐!”凤栖霞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拿着匕首朝着凤栖霜冲来,凤栖霜想要夺走她的匕首,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削掉她的手腕。 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去抓凤栖霞的手,可是这只能减缓她的力道,根本就不能让自己的手逃过被削掉的命运。 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割破自己的肌肤,一只小麦色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凤栖霞的小手,她手中的匕首无力坠落在地。 凤栖霞尖叫起来,欣喜的抱住姬筠风,如一个短尾猴般紧紧的挂在姬筠风的身上,“风,风,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傻丫头,好好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姬筠风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奈的皱起眉头。 “风,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他们说你迷上了一个叫做蝶衣的,是不是?”凤栖霞哭喊着,将姬筠风搂的很紧很紧,似乎想要将自己贴在他的身上。 “你快下来!”姬筠风拉扯着她,刚刚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凤栖霞又再次贴了上去。 姬筠风只能由着她,冷冷的看着凤栖霜,“这就是你说的,栖霞要休了我,然后离开寒王府?” 凤栖霜别过头去,并不说话。 “四爷,你好么好好的待栖霞,要么,放我们娘俩离开吧,栖霞受不了你这样的刺激……”韩元梅抹着眼泪。 凤栖霜上前,看着凤栖霞道,“栖霞,你认识我吗?还有她……” 凤栖霜一把拉过韩元梅,指着韩元梅道,“你认识她么?” “姐姐,你疯了么?她是我娘,我能不认识她么?”凤栖霞鄙夷的道。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栖霞又恢复正常了。 “四爷,你手怎么了?”凤栖霞眼尖,看着姬筠风的手,被匕首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不住的渗出血珠。 “我没事,你快回屋去吧!”姬筠风推着她,随即转头看着一边的向左,“向左,送她回屋……” “四爷!”向左有些尴尬,低头上前,呐呐的道,“请夫人回屋——” 凤栖霞不愿意,向左就一个掌刀砍在凤栖霞的后脑上,凤栖霞昏了过去。 看着向左抱起凤栖霞,凤栖霜上前阻止,“你做什么?放开她!” 姬筠风一把捂住了凤栖霜的嘴巴,拉着她离开。 景阳轩卧房内,凤栖霜警惕的坐着,眉眼愤怒的瞪着姬筠风。 她被点了穴道,所以不能动弹,只能拿眼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姬筠风嘲讽的看着她,冷哼道,“居然想让凤栖霞休了我,你觉得,凤栖霞离了我,她还能活吗?” 凤栖霜咬着唇,并不说话,她也没有办法说话,因为刚刚一路被扛回来的途中,她的哑穴也被点了。 姬筠风伸手,解开她的穴道,眯着凤眸道,“你说,我将凤栖霞赏给向左,这主意怎么样?” “你这个混蛋,疯子,栖霞这样待你,你竟然想要将她送人,你活该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再次被点上了穴道,她坐在那里,脸色涨的通红,因为生气,胸口不住起伏。 “我混蛋?若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对栖霞?还是,你们姐妹俩共伺一夫,你觉得无所谓?”姬筠风看着她,眸光灼热。 凤栖霜脸色一白,别过头去,根本不理会他。 他再次伸手解开她的穴道,她张口又欲骂,却被他吻住了嘴巴,她不能动弹,只能任凭他堵住她的嘴巴,长舌在她唇内施虐。 他吻到腻味了,终于将唇移向她的颈项耳畔,然后发现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泪水,缓慢的离开她。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拭去脸颊上晶莹泪珠,安慰的道,“别哭了,其实,我也很自责,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哽咽着没有说话,他就抱着她来到床边,将她平放在床上,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深深的叹息,“霜儿,我该怎么办?” 她哭泣声平息下来,他就转身解开她的穴道,她终于可以动了,扬手想要打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小手。 他诚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霜儿,给我生个孩子,可好?” ------------------------------------------------------------------------------------------------------------------------------------------------------------ PS:亲们,无力啊,订阅每天都在掉,留言一个都没有,亲们不能酱紫欺负人,要多鼓励鼓励作者啊…… 第一百零三章 你死我亡 更新时间:2013-11-19 11:48:34 本章字数:6740 她刚想拒绝,他就吻住了她,他的舌霸道的占满她整个口腔,一点一点细致的扫过她唇内的每一个地方,她使劲捶打着他的身体,他根本不管不顾,只是将她压在身下。 当他温热的大手,来到她纤细的腰间的时候,她终于攒足了力气,一把将他推开,却也只是脱离了他的吻而已。 两人喘息着,定定的看着对方。 姬筠风的眼神,是灼热,迫不及待的,而凤栖霜,则是警惕愤恨,她负气的用衣袖擦着自己的嘴巴,一字一顿的道,“你敢再欺负我,我就杀了你!” 她说的斩钉截铁,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辂。 这一回威胁他,不再是杀了自己了?他倒是要看看,她要怎么杀了他…… 于是,他的动作反而越发大胆起来,温热的手,逐渐从她纤细的腰肢,抚摸向她饱满的双峰,带着撩人热度的手指,缓慢的在她双峰的位置划着圈。 她的身体战栗了一下,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小手缓慢后移,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双邪肆的凤眸,最后小手在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娼。 这把匕首,是当初凤栖霞用来自残,她用来自杀未遂的匕首,此刻用来杀了这个混账正好。 他对不起她们姐妹俩,栖霞为了他,变得疯疯癫癫,而自己,这一辈子都被他毁了。 她恨他,前所未有的恨…… 想到这里,那把匕首,狠狠的刺向姬筠风的胸口,匕首的力道,夹带着冷风,这冷风似乎寒若玄冰,深入他的五脏六腑,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在枕头下面藏着匕首。 他以为她说,杀了他,只是说说而已…… 他以为她这样善良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将匕首对准别人…… 他以为,她待他,起码有两分感情的…… 他以为,无论情势怎样艰辛,他都可以唤回她的心…… 匕首刺入胸口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破碎成梦幻的泡影,他皱眉看着她,眸光是痛彻心扉的难以置信。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手中的匕首,就再也无法朝着他的胸口多刺入一分,那样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她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眸光愤恨。 “你真的想杀了我?”他缓慢开口,握着她拿着匕首的手,一字一顿道。 “是的,我想杀了你,是你,毁了我一辈子……”凤栖霜缓慢的,一字一顿,冰冷的道。 姬筠风松手,她手中的匕首,更加深入的刺进了几分。 他脸色煞白,因为隐忍,舌头被他咬破,唇角渗出血丝,凄凉的看着凤栖霜。 那把染血的匕首被她随手抽了出去,血液喷涌,因为害怕,她拿着匕首赤脚就朝着外面跑去。 刚刚跑了一半,身后突然有动静,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然后将她狠狠的掼在床上。 “如你所看,我已经身在地狱,既然不能让你爱我,那么,就让你恨我吧,一辈子都恨我!”他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止血,然后俯身压住了她。 此刻她才发现,开始他对自己,那根本算不上强迫,因为现在的反抗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他紧紧的摁着她,一把撕碎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衫,她尖叫着双腿拼命的蹬着他,他一把拽住了她的腿,然后轻轻一掰,随着一声“咔嚓”,她的小腿脱臼,她再也动弹不得。 “放开我,混蛋!”凤栖霜哭了起来,疼痛让她顾不上反抗,只是想要挪动自己的腿,让他不再压在她脱臼的腿上。 他冷冷的威胁传来,“要是再乱动,我不介意让你另外一条腿一起脱臼……” 果然,他的话起到了威慑作用,她不敢再乱动,只能哭泣着看着他,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只是冷漠的进入了她。 她疼的尖叫起来,身体仿佛被一个硕大的肉刃劈成两瓣,她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尖叫声穿透屋顶,撕心裂肺。 他根本不给她适应的时间,她的紧窒层层叠叠的包裹着他,他不住的抽撤,在她柔软的身体内部宣泄。 刚刚那条脱臼的腿,疼痛比起被贯穿的痛楚,已经不值得一提,她凄厉的哭着,泪流满面,定定的看着姬筠风,眸光盈满恨意。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眼神,只是冲撞的幅度越来越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他折磨的昏了过去,看着她柔软纤细,却倔强无比的身体,他抱起她,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发泄。 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制高点,他搂紧她的身体,将自己的灼热喷洒给了她,依靠着她的身体喘息,他躺在她的身边,嗅着她的气息沉沉睡去。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如被碾压过一般,疼的她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 周围的一切,已经换了新的,纱幔,床单,包括锦被,还有她身上穿戴整齐的衣衫。 外面传来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昨晚景阳轩发生了什么事情,遇见刺客了吗?” “不知道,是里面的那位大小姐吧……” “四爷可真惨,你都没有看见他的伤口,那是要他的命啊……” “凤家的两位小姐是怎么了?一个疯了,另外一个也疯了么,竟然把四爷伤成这样!” “哎,是啊,早上我去换床单的时候,吓死我了,到处都是血,四爷还不让张扬!” “这能张扬吗?要是有人知道四爷受伤,还指不定会怎样对付四爷呢……” …… 听着这些声音,凤栖霜疲惫的闭上眼睛,小腿脱臼的地方,已经被接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管她离开寒王府,有没有生存的能力,她都必须离开。 哪怕是饿死冻死在外面,她都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再继续呆下去,不是他杀了她,就是她杀了他。 不过,他杀了她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她闭着眼睛,假装熟睡,思考逃出寒王府的一切细节。 在离开寒王府之前,必须先把凤栖霞和韩元梅送出王府,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还是以后再说,但是现在,她实在不能呆在这里了。 躺在床上足足呆了三天,凤栖霜终于决定下床走走,盛夏的天气,处处透着一股闷热的气息,出了门才知道,卧房里面摆放了冰块,所以才没有外面那么热。 她朝着静月轩走去,路上的丫鬟,都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她也不理会,只是径直进了静月轩的大门。 屋内传来一阵哭声,接着是韩元梅的怒骂之声,“你们这群小蹄子,巴不得你们主子死了,栖霞,我可怜的霞儿……” “大娘,怎么了?”凤栖霜抿唇,撩开帘子上前道。 “霜儿,霜儿你来的正好,霞儿她落水,可是她们都不肯救她,可怜的霞儿……”韩元梅哭着,仿佛看见了救星般,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手。 “栖霞落水?”凤栖霜蹙眉,弯腰查看地上水淋淋的凤栖霞。 凤栖霞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脸色泛着青白,因为呛水,所以胸口鼓的很高。 “还愣着干嘛,去请大夫!”旁边一个悦耳的男音,呵斥着站在一边的丫鬟们。 凤栖霜这才抬眸,看着那出声的男子。 是向左,向左同样也湿漉漉的站在那里,横眉对着一边的丫鬟。 丫鬟点头,唯唯诺诺的下去请大夫,却被凤栖霜阻止,“不用了,她已经不行了……” “霞儿,霞儿——”这话一出,韩元梅又开始哭天抢地起来,倒是向左,不解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起身,“栖霞原本就神志不清,她溺水而亡,也不是什么坏事,免得活在这个世上,被你们欺负!” 所有人沉默,包括站在一边的向左,也低下了头。 韩元梅哭着拉着凤栖霜的手,“霜儿,不能啊,不能让栖霞就这么去了,她是你的妹妹啊……” “大娘,你冷静一点,你看看现在的这种情形,栖霞活着真的是对她好么?”凤栖霜咬牙,握住了韩元梅的手,指着一边的丫鬟道,“她们成日在背后指指点点,栖霞就算正常,也被她们指点的要疯掉,还有她……” 凤栖霜上前,拉住了一个膘肥腰宽的丫鬟,看着韩元梅道,“大娘,每次都是她欺负神志不清的栖霞,你不记得吗?是她将蟑螂加在栖霞的饭中,她还将栖霞的衣服全部撕碎,你们在寒王府的日子,还没有过够吗?” 她看着韩元梅,松开了那猥琐的丫鬟,然后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那狰狞的疤痕,“大娘,我早就厌烦这里了,只是,我没有栖霞幸运,想走,却走不了而已……” 韩元梅哭着,抱起了地上的凤栖霞,再也没有嚷嚷着要请大夫。 凤栖霜弯腰,抱起了韩元梅,“大娘,栖霞走了之后,会回来找你的,她还会孝顺你,会找所有害过她的人算账……” 凤栖霜的眸光环视四周,不少丫鬟都逃避着她的眸光,瑟瑟的抱作一团。 向左看不下去了,想要出门亲自去请大夫,却被凤栖霜叫住,她站起身,面容冷漠的道,“向大人,您是四爷身边的大红人,栖霞经历过什么,您应该知道的最清楚,今日就算我代替栖霞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栖霞一马,让她走吧……” 向左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冷静的跟他对视,纤瘦的身体,恍若一支绿竹,葱郁削瘦。 向左于是顿住脚步,站在那里,开始犹豫。 旁边的韩元梅尖叫起来,“栖霞,霞儿,栖霜,霞儿快不行了!” “不行了,才是真正的开始,栖霞,下辈子擦亮眼睛,挑中一个好男人,不要再如这生般凄惨!”凤栖霜弯腰,掰开凤栖霞的唇瓣,塞进去一样东西。 她的动作很快,没有人看清她塞的什么,只有韩元梅诧异的看着她道,“栖霜,你给霞儿喂的什么?” “灵香丹,可以让她保留这一世的记忆,所有害过她的人,她死后,都会回来,一一的找他们报仇!”凤栖霜斩钉截铁的道。 “霞儿,霞儿……”韩元梅尖叫起来,抱着凤栖霞不住摇晃。 “凤大小姐,你可知,你这样是间接的谋害人命!”向左上前,皱眉道。 “向大人,有些人活着,是生不如死,何必这样折磨一个弱女子,不如,就此归去!”凤栖霜平静的道。 向左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凤栖霜,半响冷声吩咐,“今日的事情,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杀无赦!” 说完,他阔步离开,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只有韩元梅,不住的哭泣。 凤栖霞的后事,是向左料理的,也就找了个不错的风水宝地,草草将她下葬,甚至连丧礼都没有一个。 韩元梅拿着寒王府打发的五百两银子离开,走的时候,眼睛哭的红肿,她要求凤栖霜随着她一起走,可是却被凤栖霜拒绝了。 她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只是哭着离开。 凤栖霜看着韩元梅的背影,微微的蹙起眉头,这个时候,她不能走。 她必须找个机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不要在背着弃妃的名声,苟且的活着。 一连很多天,凤栖霜都没有看见姬筠风,或许是那一刀,她刺的很重,总之,他不来打扰她,总是好事。 每日的进出藏书楼,跟王府的御医交流,开方配药,帮王府的下人看病,她似乎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处寒王府的这个事实。 直到一个月以后,朝中忽然传来消息,皇上醒来,整肃朝纲,很多官员被牵扯,入狱的入狱,抄家的抄家,刑部换血,官员大批罢免,朝纲动荡。 姬筠风忙的焦头烂额,漆黑的书房中,他没有点灯,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奏折。 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女音,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叹息,纤细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胳膊,“风,是我不好,呆在他身边这么久,依旧查不到叔皇的下落……“ “跟你没有关系,既然他掳走了父皇,自己假扮父皇,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查到父皇的下落!”姬筠风淡漠的道。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将你的势力全部剪除,就算真的查出叔皇的下落,也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女声着急的道。 “茹素,你回去吧,别再呆在皇宫,我担心你的安危!”姬筠风握住颜茹素的手,皱眉担忧的道。 “我不回,一日不救回叔皇,帮助你早日登基,我一日不回!”颜茹素搂着他的胳膊,将脸颊贴在他温暖的手臂上,固执的道。 姬筠风叹息一声,仰头看着黑暗的楼顶,脑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削瘦苍白的脸。 他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还如那天那般,痛恨他,想要将他杀之后快吗? “风,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凤栖霜?”颜茹素试探性的问道。 姬筠风嘲讽一笑,握住她的手,“没有。” 就算有,那也只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一个不珍惜他,根本不在乎他感觉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喜欢? “你喜欢她也不要紧,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介意!”颜茹素微笑着道。 黑暗中,姬筠风看见了她明亮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漫不经心的道,“茹素,这么多年,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不喜欢我,你能改么?你要是改了,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颜茹素调皮的道。 姬筠风再次勾唇一笑,不再说话。 颜茹素埋怨的摇晃着他的胳膊,“风,你真的不能改么?真的不能么?” “不能,我改了,茹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姬筠风勾唇笑着道。 颜茹素就皱皱鼻子,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两人在静谧的黑暗下,沉默到天明。 天明时分,颜茹素在向左的掩护下离开,门口站着凤栖霜,两个绝色的女子,遥遥相望,却都各自沉默。 颜茹素一身玄色大麾,经过凤栖霜身边的时候,凤栖霜分明嗅见了姬筠风身上的味道。 昨晚,他们呆在一起,一个晚上。 凤栖霜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目送着绝美的颜茹素离开。 书房门打开的时候,姬筠风正在收拾桌面上的折子,看见凤栖霜端着一碗热汤走来,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远远的,他已经嗅见了热汤中的药味,常年生活在皇宫,他早就懂得分辨食物中有无毒药。 这汤中,她下了毒。 上一次没有杀死自己,所以她心不甘情不愿,这一次又卷土重来么? 她对自己的恨,究竟有多重,竟然这样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杀了自己。 见她进门的时候,他放下手中最后一叠折子,然后想要离开,“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吵架!” 凤栖霜放下汤碗,“我不是来跟你吵架,也不是来刺杀你的,我只是想要跟你了结一切!” 姬筠风顿住脚步,俊美的脸,满是冷厉之色,他们之间,已经纠缠至此,他不懂,还能怎样了结。 非要她杀了他,或者他杀了她么? 他的心,痛的似乎被人狠狠攥紧,抿着薄唇,他无法开口说话。 “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凤栖霜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躺椅的正对面,她关好房门,然后在属于他的正位上坐了下来。 “其实,按照身份,你应该叫我一声三嫂,毕竟当初,你顶着你三哥的身份娶了我……”她将汤碗摆正,双手捂着那碗汤,似乎担心它会凉掉。 姬筠风不说话,依旧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眼神复杂无比。 “你一定是,假装你三哥的时候,觉得我这个傻子可笑可怜,所以舍不得我成为一个弃妃离开,就变着法的想要将我囚禁在你身边……”凤栖霜微微一笑,打开了汤碗的盖子,用盖子闪动着氤氲着汤碗上面的热气,眼神落在那碗汤上,珍惜无比。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因为我竟然喜欢上了你,我幻想着,你或许可以放弃身份,带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离开……” “可是后来,孩子没有了,是你亲自杀死了我的孩子,所有的幻想,也没有了,我只是觉得愧对你三哥,因为我给他戴了绿帽子,我是个无耻下贱的女人,我竟然对你心存幻想……” “姬筠风,是你,是你打破了我的幻想,是你毁了我的生活,所有的一切,你都是幕后的指引者,我恨你,恨你……”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眼眸通红,然后端起那碗汤,仰头想要喝下去。 他一把摁住了那碗汤,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痛苦的道,“不要喝,你原本是端来给我喝的,不是吗?” 他接过她手中的汤,眼眸中含了一层雾气,笃定的道,“我喝,这碗汤,我来喝……” 第一百零四章 前尘尽忘 更新时间:2013-11-20 12:18:56 本章字数:6525 她喘息着看着他,迷惑的眼神,还有无助的神色,瞬间就将他致于死地,他从她手中接过那碗汤,看着那汤中被她眼泪激起的涟漪,心情无法平静。 明知道,她只是激自己,可是自己依旧心甘情愿的饮下这爱的毒药,他薄唇凑近了碗,一口一口,很缓慢的,将整碗汤都喝下。 凤栖霜定定的看着他,含着泪光的眸子,闪烁出一种迷离的光彩,似乎看着的不是姬筠风,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栖霞甘愿抛弃一切的爱着他,他这样的男人,确实有一种魅力,让人不得不爱的魅力,可是她不是栖霞,她无法抛开一切的去爱他。 姬筠风,再见辂! 她静静的看着他,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平静的流逝。 他的唇角溢出血丝,黑色的,带着颓糜的味道,这样的男人,尽管在中毒的狼狈之下,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她笑着,眼泪又一次从清澈的眼眸中流出,勾起唇角,她轻笑出声,“姬筠风,我们终于,不用再纠缠下去了……孳” 姬筠风自嘲一笑,捂住自己的胸口,神色落寞的看着她,他的笑容嘲讽无比,让她的心,痛了一痛,她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看着他逐渐毒发。 “姬筠风,这里有一张方子,可以帮你解毒,你知道,我一向不会对任何人下毒手……”凤栖霜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写好的药方,递在姬筠风身前。 姬筠风没有去接,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她就将药方放在了桌面上,用戒尺压好。 姬筠风没有理会那药方,只是起身上前,坐在凤栖霜的身边,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道,“你要走了,这一次,不管怎样,我都再也不能留下你了,是吗?” 凤栖霜没有挣扎,只是缓慢点头。 姬筠风咽下了口中溢出的血,他弧度优美的唇角,染上了毒血的妖治黑色,如一株罂粟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压着她在躺椅上躺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躺着,听着她胸口的心跳。 “姬筠风,你该去服下解药了,不然,你会毒发身亡!”凤栖霜缓慢的推着他,提醒的道。 “毒发身亡不是刚好,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纠缠你了!”筠风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平静的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纤瘦的身体道。 “你要是毒发身亡,你的那群下属,会杀了我陪葬,我不怕死,但是我怕跟你一起死……”她低声道。 “栖霜,你说,你曾经对我动心过,是真的吗?”姬筠风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道。 凤栖霜缓慢点头,姬筠风就笑了起来,他握着她的手,低声,“你已经杀了我两次,霜儿,这算我们已经了结了前尘的一切,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凤栖霜依旧缓慢点头,原本,一切就要重新开始,她柔唇吐出一个字,这个字却重逾千斤,“好……“ “栖霜,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姬筠风高兴起来,握着凤栖霜的手,俊美的脸上,如孩子般,满满的,都是欣喜之情。 “姬筠风,我还要送给你一个礼物!”凤栖霜从衣袖中摸出一张纸,上面满满的,都是药材的名字,她抖动着这张纸,缓慢的开口道,“这个药方,名字叫做前尘俱忘,是一个古老残缺的药方,是我将这药方补齐,现在,我将这个药方送给你,你从此以后,可以忘记你应该忘记的一切……” 姬筠风不解的看着她,警惕的盯着她手中的药方,然后一把夺过,用力的撕的粉碎,最后放入口中,赌气的嚼着,想要断掉她忘了自己的可能。 凤栖霜微微一笑,这笑容,竟然算得上妖娆,她掏出一方手帕,手帕上满满的也是这种药方。 他孩子气的瞪着她,顿时不明白该怎么办,她有第一个药方,自然有第二个药方,他毁的了一个,却无法毁掉全部。 “栖霜,你答应过要跟我从新开始,不准忘记我,听见没有,我好的,坏的,你都要牢牢记住!”姬筠风摇晃着她的肩膀,紧张的道。 凤栖霜摇头,“我忘记你,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种药,只是我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够彻底的忘记我,然后彻底放手……” 姬筠风勾唇冷笑,不住的摇头,“不可能,我不会喝这种药的,永远都不会!” “你当然不会!”凤栖霜伸出一根手指,抚摸他薄削的唇瓣,上面还有黑色的干涸血液,她凝视着他的唇瓣,声音飘渺,如梦似幻,“你已经喝下那种药了,其实,那药里面下的除了毒,还有前尘俱忘,我不是要毒杀你,我只是要让你喝下那种前尘俱忘,毒药,只是幌子而已……” 他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却在她笑着推开他的时候,他骤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你疯了么?竟然给我下这种药!” 她推着他的手,让他不能太过用力,依旧面容带着微笑,“我没有疯,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姬筠风,再见——” 她的话音刚落,他的手就无力坠下,她知道,他的前尘俱忘就要发挥药效了。 她看着他,缓慢起身,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身体无力滑落,瘫软在躺椅上,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他无力的伸出手,薄唇颤抖着喊着,“别走,栖霜,栖霜……” 凤栖霜站在那里,没有回身,脸色迷茫,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只见姬筠风挣扎着想要抓住她,可是却落在地上。 他唇间溢出大量的黑血,甚至鼻息间,都流出毒血,他不管不顾,只是挣扎着往前,想要抓住凤栖霜。 凤栖霜淡漠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缓慢转身,莲步轻移,离开了书房。 一个月后,姬筠风在床榻上,缓慢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顶的繁纹罗帐,然后是一边女子嘤嘤的哭泣之声,接着是向左担忧的眼眸和向右皱起的眉头。 “主子,主子……”向左着急的喊着,想要伸手摇晃主子的肩膀,却被御医阻止。 “醒了,四皇子醒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然后一个穿着明黄龙袍,英伟不凡的男子走近了床榻,看着幽幽转醒的姬筠风,叹息一声。 “父皇,儿臣就知道,四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这么快英年早逝!”姬玧澄看着床榻上的男子,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颇有深意的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皇帝点头,神态明显跟以前不一样,拍了拍太子的手,再次长叹。 颜茹素眸含泪光,复杂的看了姬玧澄一眼,抿了抿柔唇,却不肯说话。 “茹素,你有什么话要讲?”老皇帝上前,搀扶起颜茹素道。 “皇上……”颜茹素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刚刚醒来,还没有恢复神智的姬筠风,最后选择沉默。 “茹素,婚书朕已经给你父王送去,等老四好起来,你和澄儿就可以完婚!”皇帝温和的看着颜茹素,对这个素净的女子,很有好感。 颜茹素摇头,眼泪咽在心底,她想要告诉皇帝,筹谋这么久,救了他的,不是他的太子,而是他的四皇子啊…… 可是她没有证据,甚至连她潜伏在假皇帝身边,都成了太子的功劳,这个时候,她要怎么开口? 看着颜茹素眼泪流出,皇帝担忧的道,“茹素,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澄儿?” “父皇,茹素只是担心嫁给孩儿之后,孩儿会待她不好!”姬玧澄微笑,歉意的看着自己的父皇,想起了那个成日活蹦乱跳,将太子府搅的人仰马翻的曹晓鱼。 “澄儿的人品,有目共睹,怎么会待茹素不好?”皇帝看着颜茹素,皱起眉头,“莫不是茹素听信了什么谣言?那曹晓鱼匹夫之女,跟澄儿根本不配,何况澄儿已经休了她,茹素你放心,澄儿绝对会对你很好很好……” “是的,茹素姑姑,澄儿会对你很好的!”姬玧澄跟着一起保证,看着颜茹素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他怎么不知道,颜茹素为何不想嫁他,但是他偏偏要娶,凡是床上那人的东西,他都要一点一点的抢过来。 颜茹素摇头,眼泪纷纷坠落,只是凄迷的看着床榻上刚刚醒来,行动有些迟缓的姬筠风,并不说话。 皇帝带着太子一起走的时候,众人都跟着一起退下,只留下担忧的向左和向右,还有捂着嘴巴无声哭泣,同样不肯离开的颜茹素。 姬筠风坐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头很痛,似乎有支离破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撑着床沿,另外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始终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 “四爷,您能说话吗?”向左试探性的问道。 姬筠风不耐烦的皱眉,“我又没有哑巴,当然能说话!” 向左吃了一惊,四爷没事,四爷竟然没事…… 御医说,四爷的大脑受损,很可能会失去记忆,或者会变成傻瓜,可是现在,四爷竟然没事。 “主子,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向左着急的上前,抓住姬筠风的手,定定的打量着他的眼睛。 姬筠风看见向左放大的脸,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一把甩开他,让他离自己远一些道,“究竟怎么了?我为什么浑身都疼?” “主子你昏迷了一个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当然浑身都疼!”向左担忧的看着他道。 “我为什么会昏迷一个月?”姬筠风不解的道。 “主子你不记得?”向左诧异的看着他。 姬筠风挑眉,疑惑的看着向左,颜茹素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上前道,“阿风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姬筠风看着颜茹素,神色凝重。 颜茹素深吸了一口气,缓慢摇头,“没有,你只是中毒了,所以昏迷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姬筠风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是姬玧澄下的毒?” 向左想要否认,却被颜茹素打断,“对,是他,就是他派人在你汤中下药,然后你中毒,足足昏迷了一个月!” 姬筠风冷笑,暗自咬牙,这一个月,他一定做足功课了吧? “主子,假皇上是真皇上的胞弟,他已经被软禁起来,真皇上被太子救出来了,这一次,太子立了大功!”向左小声,抱怨着道。 “主子,那些消息,明明是我们掌握的,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竟然被太子捡了便宜,寒王府,一定有太子的内奸!”向右上前,义愤填膺,笃定的道。 姬筠风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抿着薄唇,并没有说话。 “阿风,皇后也被放出来了,她这些日子,克勤克俭,每日吃斋念佛,很得皇上宠爱,我们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颜茹素咬唇,眸光含着泪,泫然欲泣的道。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闭上了眼睛道,“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有!”颜茹素点头,捧着他的手,“你已经被皇上封了忠义仁王,意味着,你和瑞王殿下一样,永远的失去了继承大统的机会!” 姬筠风倏然睁开眼睛,眸光湛亮,他握紧了颜茹素的手,神色冷厉,整个人也直起了身体。 “主子,你这一个月的昏迷,误了很多事情!”向左小声,皱眉道。 姬筠风沉默,眯起狭长的凤眸,眸内寒光乍现,危险的神色一闪而逝。 “风,姬玧澄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却向皇上请旨娶我,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你要小心……”颜茹素提醒着道。 姬筠风看着颜茹素,握紧她的双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娶你,京城,我们已经呆不下去了,我手中的兵符,也必须交还给父皇!” “你手中的兵符,皇上在正位的第一天,已经全部收走,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实权了……”颜茹素缓慢的道。 姬筠风微微一怔,继而勾唇冷笑,看来姬玧澄在父皇面前,做足了功课。 “茹素,父皇虽然偏袒姬玧澄,但是绝对不会狠心杀害自己的儿子,所以,你答应姬玧澄的婚事,顺便准备一下,两个月之后,我们彻底离开京城!”姬筠风笃定的道。 颜茹素不解,只能蹙眉点头。 答应姬玧澄的婚事吗?若是她真的被安上太子妃的身份,那么她就再也不能名正言顺做他的妻子了…… “主子,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皇上,告诉他,营救他的事情,是我们在背后安排的,那个姬玧澄只是乘着你昏迷,捡了现成而已!”向右不服的道。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伪装三爷时候的小心翼翼,将三爷权势往自己手中的过渡,哪一样不是血和泪的历史,可是现在,却要将自己手中的一切,交给姬玧澄。 他不服! “现在找皇上,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姬玧澄将事情做的很利落,连茹素姑姑都没有办法挑出漏洞,你觉得,皇上会相信我们吗?”向左反驳道。 颜茹素咬唇,保持沉默,姬玧澄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很高,他们一点退路都没有,只能双手捧上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 “向左说的对,而且父皇经历了被假扮羁押的日子,一定性情大变,他这么快着急的将我封王,目的就是怕我有夺嫡之心,我若这个时候显山露水,恐怕父皇会狠心杀手!”姬筠风认真的分析道。 “真的会吗?”颜茹素觉得难以置信,自己的亲生父皇,也会杀害自己?虎毒尚且不食子。 “会!”向左点头,“消息传来,假扮皇上的胞弟,已经暗中被凌迟处死……” 所有人不再说话,随即保持沉默。 另外一边,京城一个不起眼的胡同中,小小的四合院内,韩元梅骂骂咧咧,无非就是邻居的孩子,又来偷树上的柿子。 她头上包裹着蓝色的布,将花白的头发紧紧缠在里面,手中拿着簸箕,颠着买来的质地并不好的大米。 旁边的凤栖霞,疯疯癫癫,拿着风车跑来跑去。 凤栖霜则是捂着嘴巴,弯腰不住呕吐,韩元梅簸箕中的灰尘飘了过来,她咳嗽两声,然后又翻天覆地的吐了起来。 “人家说,怀孕的时候,反应越大,孩子就越聪明,真不知道,你这肚子里的崽子,以后要聪明成什么样!”韩元梅看了她一眼,放下簸箕,回到屋子端了一杯白水,给凤栖霜嗽口。 凤栖霜并不说话,只是接过水,然后漱口。 刚刚漱口完毕,凤栖霞拿着一个地上捡来的柿子凑近她,“姐姐,姐姐,这个给你吃……” 闻着柿子涩涩的味道,她忍不住,又弯腰惊天动地的吐了起来。 凤栖霞诧异的站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凤栖霜,然后弯腰想要去捡她吐出的秽物。 韩元梅尖叫起来,“栖霞,真是作孽啊,你究竟要疯到什么程度?” 她喊着,跑过去拉起凤栖霞,带着她去一边洗手。 凤栖霞哭喊起来,“风,我的风——” 她总是将风车唤作风,不知道是不是对姬筠风的留恋,挥舞着她,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地上的风车。 凤栖霜收拾好地上吐的秽物,这才洗手捡起地上风车,递给了凤栖霞。 凤栖霞拿着风车,这才高兴起来。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凤栖霜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却见门口放着一个布包,布包沉甸甸的,里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数了数,足足有五十两之多。 这已经是一个月来,第三次有人用这种方式送银子了,究竟是谁?她很疑惑。 将门关好,她拿着银子进门,韩元梅看着她手中的银子,欣喜的大叫起来,“菩萨又来送银子了?栖霜,你真是好命,连菩萨都这么关照你……” “不是菩萨,可能是……”凤栖霜蹙眉想着,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会给她送银子。 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将银子往韩元梅手上一放,然后跑着出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男子让她一怔,她蹙眉看着他,提高了音量道,“是你?前几次都是你在送银子吗?” ------------------------- PS:今天我生日,多么不想更文啊,可是还是勉强码字更了上来,亲们看文愉快! 第一百零五章 途中抢亲 更新时间:2013-11-21 12:18:52 本章字数:6518 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将银子往韩元梅手上一放,然后跑着出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男子让她一怔,她蹙眉看着他,提高了音量道,“是你?前几次都是你在送银子吗?” 向左脸色微红,看见凤栖霜忽然打开-房门,有些手足无措,他低着头,讪讪的道,“大小姐,我只是,想要弥补二小姐一些……” “栖霞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弥补她,倒是你放了我们一马,我和栖霞应该感谢你!”凤栖霜淡淡的道。 向左摇头,伸长脖子,想要从门缝中看凤栖霞一眼,却被凤栖霜挡住,她缓慢的道,“向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请离开吧,我和栖霞最迟下个月,会离开曼青国京城!” “四爷也打算,最近设计离开京城了,大小姐,我能不能在走之前,见栖霞一面?”向左看着凤栖霜,惆怅的道辂。 凤栖霜沉默须臾,看向左的脸色真诚,随即点头,将门推开,门内一切陈设尽入眼底,只见凤栖霜拿着风车跑来跑去,后面跟着韩元梅,不住嚷嚷。 凤栖霜跑着,绊在了一根树枝上,摔了一跤,她的手蹭破了一些皮,鲜血溢了出来,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呜呜的哭着,宛如孩子一般。 韩元梅想要上前查看她的手,却见向左已经将她破了皮的手握在手中,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膏,帮她涂抹,凤栖霞顿时不哭了,只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向左媪。 “二小姐,我带你出去逛逛,买很多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向左开口道。 韩元梅想要阻止,却见凤栖霞已经点头,孩子般欣喜的道,“好啊,好啊,每日娘亲都将我关在屋里,我都要闷死了……” 向左微微一笑,拉着凤栖霞的手,朝着外面,凤栖霜则是阻止想要拦着他们离开的韩元梅,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 目送着向左带着凤栖霞离开,韩元梅深深的叹息一声,随即系了围裙去做家务。 凤栖霜则是自己回到屋内,拿着针线,开始给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做一些冬衣。 算算时间,这个孩子是在年关前后出生,那个时候,应该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冻着饿着,她会给他最温暖的母爱,让他从小如普通孩子那般,快乐长大。 尽管,他一出生,就可能没有父亲。 想起这个,凤栖霜手中的针线顿在那里,前尘俱忘,似乎真的起了作用,他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也没有再寻找过她,这对她来说,是好事,不是么? 京城府前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摆摊的各种小贩,卖艺杂耍的人员,都在府前街聚集。 凤栖霞怀中抱着满满的珠翠珍宝,笑着在大街上跑着,向左拿着她的风车,跟在她的后面,微笑着看着她。 她不时的回头,给向左一个璀璨的微笑,向左就回之一一个微笑,笑容温和。 凤栖霞就大胆了许多,跑的更快,然后看见了一个卖高点的小铺,她上前想要糕点。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凤栖霞指着花花绿绿的糕点,怀中的珠翠珍宝掉了一地。 掌柜的见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随即不想理会,后面向左上前,皱起眉头,“给她想要的东西……” 那掌柜的就将凤栖霞指的糕点,一样的包了一些,递给向左,向左付了银子,帮凤栖霞捡起珠翠,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吃着糕点,自己则是抱着她的东西,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向左,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凤栖霞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向左,嘴巴沾满糕点。 向左沉默,没有回答她,只是转头指着一边的面人,“二小姐要不要面人,以后向左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买一个面人,天天陪着二小姐,好不好?” “好,好!”凤栖霞忙不可迭的点头,凑上去看着摊主捏面人。 面人很快捏好,凤栖霞拿着属于向左的那只,丢了糕点在一边,满大街的笑着跑着。 而向左则是将属于凤栖霞的那只面人,小心的收好。 一个月后的十五,京城中最热闹的一天,这天是太子重新娶太子妃的日子。 据说这位新娘,跟无权无势的曹晓鱼成鲜明对比。 京中相传,天下第一美人,颜茹素,在深宫中被养多年,就是为了嫁给太子。 还有人说,颜茹素所处的镇北王府,光嫁妆就给了千万两黄金。 还有人说,颜茹素和太子从小青梅竹马,太子休掉曹晓鱼,就是为了颜茹素。 还有人说…… 总之,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 这一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送亲和迎亲的队伍,从太子府一直蜿蜒到皇宫,热闹非凡。 姬玧澄骑在高头大马上,整个人如沐春风,他想起姬筠风的脸色,心里就感觉一阵爽快。 自从母后出事,被他欺压了这么久,终于翻身扬眉吐气了一把。 身后的花轿上,他隔着盖头,都能看见颜茹素脸色苍白,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一紧,他在心里冷哼,姬筠风,你所拥有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给你夺回来。 迎亲的队伍行至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了***动,所有穿着大红衣服的官兵,不住后退,似乎被什么逼近一半。 原本喧嚣的场面,也顿时静寂无比,姬玧澄明显感觉不对,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骑着马上前,却见姬筠风一身玄色衣衫,仗剑而行,立在那里。 “老四,你想做什么?”姬玧澄脸色一变,紧咬银牙道。 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这个时候,站在这里抢亲吗? 而且他居然一个人,孤身犯险,他不怕,他乘着这个机会杀了他? “将茹素还给我,你明知道,她不想嫁给你!”姬筠风冷漠的道。 姬玧澄皱眉,冷然,“来人,将他拿下!” 所有人一哄而上,姬筠风出手如风,目的很明确,就是花轿中的颜茹素。 颜茹素掀开盖头,在花轿上尖叫起来,“风,风你快回去……” 姬筠风根本不管不顾,长剑饮血,凡是靠近他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不知道多少人冲上来,也不知道多少人倒下去,姬筠风的身上,已经血迹斑驳,他依旧不肯放弃,只是拼命的朝着颜茹素厮杀。 颜茹素被旁边的宫女拉住,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泪流满面,挣扎着上前,她想要靠近姬筠风。 周围已经混乱,原本拦着看热闹平静的官兵,都加入了这场厮杀。 有人叹息,有人兴奋,还有人想要上前加入这场战斗。 总之,这样的场面,再也不是姬玧澄可以控制。 旁边的李岩一身平民打扮,他看了一眼浴血奋战的姬筠风,摇头叹息,四皇子这一招,虽然高明,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固然可以留给皇上任性无害的形象,但是恐怕从此以后,他就要被驱逐,远离京城。 远离京城?李岩一个机灵,或许四殿下的目的正是在此,若是能远离京城休养生息,也是一个很好的策略。 他看着大街上厮杀的姬筠风,顿时又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凤栖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旁边的人熙熙攘攘,她是听见消息,所以出来看热闹的。 她不是看姬玧澄如何风光娶亲,她是要看,姬筠风如何深情抢亲。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没有心的的坏蛋,可是没有想到,他有心,只是心不在她的身上,也不在凤栖霞的身上,而是在今天的主角,颜茹素的身上。 远远的,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纤瘦的身体摇来摇去,她费力的支撑着自己,护住自己的腹部,让拥挤暴动的人群,不至于伤害自己的胎儿。 看见场中那人浴血奋战的时候,她的心,随着群众一起动了一下。 她有些为他的深情感动了,当着天下人的面,去抢太子的妻子,这份执着,有几个女人能够免疫。 她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啷呛着上前,却是摔倒在地,还好摔的不重,她很容易的爬起来,脚边一只染血的手,却让她一怔。 她反应过来,是姬筠风敌不过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所以摔倒在了地上,他浑身都是血,特别是拿着长剑的手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 那些御林军虽然领命,要将他拿下,可是都不敢重创他,只能让他受一些皮外伤。 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一个不小心,他们可是要被抄家灭九族的。 姬筠风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鲜血,一时间,竟然无法站起来。 凤栖霜愣在那里,看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颊,她微微的弯腰,将姬筠风扶起。 姬筠风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凛冽之意,似乎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他不是似乎看着一个陌生人,他原本就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他,不认识她了…… 想过无数次他和她再次相见的结果,没有想到,当他真正不认识自己的时候,竟然这样伤人。 凤栖霜感觉胸口一窒,心脏似乎被狠狠攥紧一般,她心痛的无以复加,只能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 颜茹素见姬筠风重伤,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没命的哭着朝着姬筠风冲来。 旁边阻拦她的宫女,已经无法拦着她,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朝着姬筠风奔来。 姬玧澄眉头紧蹙,上前想要拦住颜茹素,颜茹素却一个旋身,漂亮的躲过了他,泪流满面的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长剑没有对准姬玧澄,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她满面都是泪珠,眼眸熠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森冷的道,“姬玧澄,若是你今日非要强娶我,我就死在这里!” 所有人静寂下来,原本喧嚣的送亲队伍也停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中央中美的新娘。 姬玧澄不悦的抿唇,定定的看着颜茹素,颜茹素却将长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步一步朝着姬筠风走去。 她靠近姬筠风的时候,大声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姬筠风,“风,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茹素!”姬筠风搂住颜茹素,抚摸她的头发,浓密的睫毛,恍若蝶翼一般,沾染着血滴,然后重重的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 金銮殿上,皇帝不安的走来走去,旁边是手中拿着佛珠的皇后,皇后面无表情。 姬筠风和姬玧澄并排跪在那里,姬筠风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手上都是累累伤痕。 颜茹素哭哭啼啼的站在那里,身上大红的嫁衣,已经被换下,她眼睛哭的通红,不时的抬起衣袖拭泪。 “你们这是要气死朕吗?”皇帝大怒,吼着两个跪地的兄弟。 “父皇请勿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姬玧瑞上前,想要搀扶自己的父皇道。 皇帝一向不喜自己这个大儿子,随即一把推开了他,怒道,“朕气死了,不正好如了你的意?你这两兄弟自相残杀,你就可以渔翁得利!” 姬玧瑞脸色一白,随即退在一边,不再说话。 姬筠风不服的吼道,“每次有事,你总是拿二哥出气,他才是兄弟几个中最无辜的那个,难道就是因为他的出生,和你被擒时候的他一时疏忽,你就要恨他……” 他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皇帝狠历的扇了一巴掌,皇帝气的瑟瑟发抖,所有人默不作声。 姬筠风冷笑连连,唇角被打的开裂,却并不说话。 “不要仗着你是前皇后嫡子,朕就舍不得杀了你,朕告诉你,朕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以后给朕滚的远远的!”皇帝怒道。 有些事情,是他的心病,他是皇帝,所以他能做,可是别人却不能说。 唯独他这个老四,似乎一身倔骨头,专门挑他的心刺。 “我没有仗着任何东西,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嫡子,你不想看见我,刚好,我以后也不想看见你,明日我就离开京城,去边城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忠义仁王,但是走之前,我要带走一个人,茹素——”他站起身,对着颜茹素伸手,颜茹素就停止哭泣,哽咽着朝着他走来。 “这么多年,茹素一直为了我呆在皇宫,潜伏在你那个胞弟的旁边,现在,该是我带走她的时候了……”姬筠风抚摸颜茹素清秀的脸颊,眸光怜惜的道。 “你,你们……”皇帝气的脸色煞白,指着姬筠风,身体不住发抖。 “叔皇,求你成全我们,茹素自幼看见筠风,已经芳心暗许,为了筠风,茹素已经抛弃了镇北王府的荣华富贵,只求和筠风相知相守,原本打算和筠风一起救出叔皇,然后远走高飞,可是现在,叔皇却棒打鸳鸯,叔皇,求求你看在我们爱的多苦多难的份上,放了我们!”颜茹素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姬筠风只是站在那里,倔强的拉着颜茹素,“起来,不要求他,大不了,一起共赴黄泉,就遂了他的意了!” 颜茹素哭着,不肯起来,姬玧瑞再也看不下去,上前,跪在了皇帝的前面。 “父皇,我们都是你的儿子,你何必如此,儿臣愿意抛却瑞王头衔,请父皇将儿臣贬为庶民,成全了四弟和茹素!”姬玧瑞跪在那里,低头,痛哭道。 旁边的姬玧澄,心中暗自冷笑,微微勾了勾唇角,他的哥哥们,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这张亲情牌,老四打的不错,不过不管他怎么演戏,都扭转不了这一败局。 他,在昏迷一个月的时候,错失了最佳的亲近父皇的机会,所以他,输定了。 “老六,你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转身,冷厉的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磕了一记响头,神色忽然变得悲戚无比,“父皇,请饶恕孩儿,孩儿只是喜欢茹素,想要娶她……” “你明明告诉朕,你和茹素,情投意合,茹素为了你,潜伏在那个人的身边!”皇帝色厉内荏。 “父皇,儿臣只是陷入情网难以自拔,除了茹素,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娶任何女人!”姬玧澄摇头,一副深情固执的模样,他跪着上前,抓住了皇帝的裤脚,“父皇,不要让茹素走,茹素是我的妻子……” “你住口!”皇帝怒吼,一把甩开了姬玧澄,“传令下去,取消太子和颜茹素的婚事,将忠义仁王驱逐出京,立刻赶往边城上任,以后没有朕的传召,忠义仁王不得入京!” “父皇!”旁边的太监准备领命,姬筠风却骤然上前,打断了他,“三哥,若是父皇还念着母后一些情义,请帮儿臣将三哥找回来,告诉三哥,儿臣在边城等着他,好让我们兄弟团聚!” 这话一出,所有人沉默。 是啊,他们怎么能忘记,姬筠风还有姬筠寒这张王牌。 不管姬筠寒失踪的消息,是真是假,但是随时姬筠风都能变身姬筠寒。 皇帝皱眉,回来的第一时间,听见的就是姬筠风和姬筠寒的风风雨雨,自从出了被自己的胞弟假扮的事情,他很是反感自己有个双胞胎的兄弟,所以也就对姬筠寒的事情不在上心。 可是现在被姬筠风提醒,他才明白,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 若是姬筠寒真的回来,会不会又多了一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他会不会帮着老四争夺老六的天下? 难道要为了老六,他得把所有儿子全部杀光? 不,不,他立刻否认了自己的这一想法,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这样做? “父皇,寻找三哥的事情,请交给儿臣,儿臣愿意将功赎罪!”太子重重的一拜,凝重的说道。 “是啊,父皇,太子殿下对于寻人最有一套,可以不闻不问,千里之外寻摸人的踪迹,父皇大可以将寻找三哥的事情交给太子殿下,不过殿下,我忘记提醒你,三哥前些日子,据说在蝶梦国出现,若是殿下不辞劳苦,可以去蝶梦国寻找……”姬筠风淡漠的嘲讽,话中带刺。 姬玧澄脸色顿时难看,他是在讽刺自己抢走了寻找父皇的功劳,而是在提醒父皇,姬筠寒没有死,若是他随便找具尸体糊弄皇上,是不可能的。 皇帝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眸光微闪道,“此事就交给澄儿去办,你们都下去吧……” ------------------ PS:亲们,看文都要留言啊! 第一百零六章 边城相遇 更新时间:2013-11-22 10:53:47 本章字数:6604 姬筠风离开京城的那天,天气炎热,整个天地,都如混沌初开,热的一片朦胧,树上的知鸟,偶尔发出一两声蝉鸣之声,打破这沉闷的静寂。 马车上,颜茹素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男子,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袍,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握着缰绳,时不时的甩动缰绳,让马儿走的更快一些。 她看着那挽起衣袖,露出麦色胳膊的男子,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放下帘子。 能够这样的和他一起离开京城,她觉得是一件好事,京城那种地方,她早就已经呆腻了。 此去边城,路途遥远,却也天高海阔,她几乎看见了他们两人之间,和和美美的日子辂。 姬筠风似乎察觉到背后的眸光,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绝美的男子,五官轮廓分明,在这样的眼光下,美的让人无法呼吸。 看着颜茹素白净的小脸,他笑着跳下马背,然后走了过来,阔步上了马车。 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她拿起丝帕,帮他擦拭脸颊,他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自顾自的擦汗嫠。 属于女子独特的香气,幽幽的钻入鼻尖,沁人心脾。 他看了一眼颜茹素,敛起笑意道,“茹素,我先送你回镇北王府,边城离镇北王府并不远,若是颜伯父知道你回了北方,却不回王府,他会生气的……” 颜茹素抿起唇,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虽然不想回家,但是依旧点了点头。 回到镇北王府,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颜青远远的站在王府的大门口迎着姬筠风的队伍。 看着姬筠风带着颜茹素一起迎面走来,颜青跪地叩拜,“颜青拜见仁王——” “青儿快起来,许久不见,青儿长大了!”颜茹素上前,搀扶起颜青,姬筠风随着一起,一左一右扶着他。 颜青看着颜茹素,皱了皱眉,抱怨的道,“姐姐,你知不知道,青儿在家很担心你,特别是爹爹,好多天都合不上眼睛……” “对不起!”颜茹素歉意的道。 这件事情,她确实太任性了,两年前不管不顾的跑去京城寻找姬筠风,家里派过无数人接她回来,可是都被她打发走了。 北方的宅子,没有南方那么蜿蜒曲折,湍湍勾立,但是却面积颇大,自有一番气派。 姬筠风进门的时候,颜立连等待不急,迎了出来,姬筠风一见颜立连,立刻行礼,却被颜立连一把拉住。 “孩子,在京城苦了你们,这次回来,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镇北王府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为了素素,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颜立连一只手拉着姬筠风,一只手拉着颜茹素道。 “爹,看看你说什么话,我和筠风这次回来,还要好好孝顺你呢……”颜茹素拉着颜立连的手,娇嗔的道。 姬筠风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颜立连拉着姬筠风的手,叹息,“阿风,我只有茹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好好待她,还有,你们的婚事,定下日子了没有?” 北方民风开放,一向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小年轻自己看的顺眼,就能禀告父母,将婚事给办了。 颜茹素听了,娇羞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不说话。 倒是姬筠风,皱起了眉头,“伯父,我被驱逐离京,并没有打算娶亲!” “你没打算娶亲?那茹素怎么办?她已经等了你五年,你难道还要她继续等你五年?”颜立连看着姬筠风,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 “我……”姬筠风想要说话,却被颜茹素打断,“爹,你这是做什么?风这一次是被赶出京城,若是他不能回到京城为母报仇,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不能嫁给他!” “姐姐,你说什么胡话,你这样不是逼着爹爹参与京城里的斗争么?你忘记老祖宗封王的时候,跟元帝的保证么?”颜青不悦,插嘴的道。 众人沉默须臾,姬筠风开口,“伯父,京城的事情,你观看就好,照顾好茹素,我不便在此久留,所以就此拜别!”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阿风——”颜茹素叫住他,眸中已经有了泪水,殷殷的眼神,欲语还休。 姬筠风回头,却并没有停住脚步,他阔步离去,随着外面的队伍一起,朝着边城的方向走去。 “颜青,以后我和阿风的事情,你不要插嘴!”颜茹素心里有气,对着颜青怒吼道。 “你和姬筠风的事情,我的确不想插嘴,但是姐姐,你不觉得,姬筠风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么?这么多年了,他若是喜欢你,为何根本不想娶你?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他对你的好,根本就是感激而已……”颜青皱眉,对着颜茹素喊道。 颜茹素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眸中的泪已经滑落,姬筠风不喜欢她,她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第一天知道,只是她喜欢他,就算他不喜欢她,那又怎样。 何况她相信,总有一天,姬筠风会喜欢上她的。 “我不听,颜青你混账!”颜茹素哭着喊道。 “我不混账,混账的是姬筠风,他根本不喜欢你,却这样拖着你,姐姐,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欢,镇北王府也坚决不会站在他这边,也不会帮他重新回到京城掌握大权!”颜青噼里啪啦的说道。 “爹——”颜茹素哭的更加厉害,求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颜立连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颜青,“镇北王府的主子,是我,不是你,以后不许这样跟你姐姐说话,听见了没有!” 颜青冷哼一声,不悦的道,“天下人都看的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要自欺欺人,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 说完,颜青自顾自的离开,只留下颜茹素抱着颜立连不住哭泣。 “素素不哭了,爹爹一定会帮姬筠风回到京城,他会娶你,一定会的……”颜立连安慰着道。 “爹,可是阿风他不喜欢我……”颜茹素哭着,泪流满面。 颜立连顿时心痛,他可怜的女儿,从小性子乖巧,可是偏偏遇见了姬筠风的事情,特别固执,她这一次去京城,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来,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平日在王府中娇气的大小姐,竟然在皇宫为奴为婢,这样的女儿,让他如何不心痛? 想到这里,颜立连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划成了水,拍着颜茹素的手背道,“素素,姬筠风不喜欢你,没有关系,爹爹一定会帮你,让他娶你,看着素素你幸福快乐,好不好?” “爹,真的吗?”颜茹素抬眸,眼泪迷离的看着颜立连。 颜立连点头,叹息一声,忧心忡忡。 边城,这个小小的县城在这一日热闹起来,许多百姓早早的穿上最好的衣服,来到街头翘首期盼。 因为今天会迎来边城历史中,最大的一名朝廷命官。 他就是皇四子姬筠风,如今被皇帝封为忠义仁王。 比过年还热闹的街头,拥挤的都是衣衫褴褛的人们,小孩子在街头踢着瘪掉的皮球,高兴的跑来跑去。 远远的,马队驶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袍,袍子被他卷在腰间,露出黑色的裤子,他腰间系着一柄长剑,整个人英姿勃发,俊美的恍若天神。 大街上的人们欢呼起来,不停的喊着,“忠义仁王,忠义仁王——” 这些年,皇帝昏迷,姬筠风减免赋税,名声很是不错。 他看见了这里的人民对他的爱戴。 可是这里太穷了,尽管是最热闹的大街,房屋依旧稀稀拉拉,拥挤在一起的人群中,他可以看见他们呆滞的眼神,以及困苦的生活。 皱起眉头,姬筠风有些惆怅。 被发配到这里,他除了带着皇帝应允,修建王府的三万两银子,以及别的日常开销一万两,别的再也没有多余的,他不能为这里的百姓带来什么。 回到当地的县衙,县令忙前忙后,杀鸡宰羊,姬筠风看着外面围观的百姓,一时感慨,竟然打开了县衙的大门,让虽有百姓进来一起用膳。 顿时,县衙几乎被挤破,县衙里的食物被洗劫一空,县令几乎要哭出来。 这些牛羊鸡鸭,可是他为了款待四爷,借了不少的银子。 这个地方太穷了,百姓穷,当官的也穷,甚至连一个士绅土豪也没有。 当官的没有油水可捞,都不愿来这里。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县令,若不是他在京城犯了事,被贬往这里,也不至于落魄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县令多年。 那天晚上,姬筠风只是吃着自己在路上带的干粮,坐在一片狼藉的衙门,静默了一个晚上。 翌日,县令温怀准备跟他商议建造王府的事情,却被他拒绝,他表示,以后就会住在县衙门,只要给他和他的下属僻出几个房间就好。 温怀顿时想要哭了,这衙门房间多的是,但是全部都是下雨漏水的屋子。 姬筠风倒是不介意,自己挽起袖子,带着向左和向右,上房顶就开始修房子。 温怀看的目瞪口呆,皇子自己去修缮房屋,这要是传入京城,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可是偏偏,姬筠风就这么做了,而且不仅修缮了自己要住的屋子,用了七天的时间,将整个衙门的房子全部修缮了一遍。 虽然没有到焕然一新的地步,但是勉强也能自己住了。 姬筠风站在扶梯上,汗如雨下,他对着下面的向右喊着, “再来一些稻草,屋顶铺上稻草,不然夏天太热,冬天太冷了……” 向左和向右,就开始一捆一捆的将稻草给他递上去,他就爬上屋顶,开始铺稻草。 温怀看了,又想哭,这衙门却是稻草铺房,传出去,不是贻笑大方? 但是姬筠风浑然不惧,他原本就没有什么架子,从小练武吃的苦,比这个不知道难多少倍,这个小小的稻草屋,自然难不倒他。 经过了一个月的修整,房子总算修缮完毕,他安心的住了下来。 手头上四万两银子,一万两他散出去帮助一些鳏寡孤独。另外两万两他要修建这里最大的贸易市场,让附近城镇的商人都来这里交易。因为这里临近云水国,所以异国的商贩格外多一些。 这里土地贫瘠,根本不适合农作物生长,只能用鼓起经商的办法,让所有人都富起来。 可是这跟父皇的重农抑商背向而驰,还好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管的了这么多。 集贸市场果然带动了很多商人来到这里,来这里的人多了,吃饭住宿逐渐成了产业,当地不少人开起了客栈和酒楼饭店,最后凡是云水国来的商人,几乎都要在边城聚集。 边城逐渐声名远扬起来,这里的百姓,也再也不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个个都很富足。 姬筠风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因为身为皇子,被封为忠义仁王,他来边城这么多年,几乎没有给自己添过一件衣服,吃的和普通百姓无异,甚至这些年,百姓的生活提高了,可是他的却没有。 时光如屋角的沙漏,悄无声息中,已经溜走。转眼五年过去了,边城日新月异,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个中心城市,南来北往的商人,都会在边城驻足。 一日,他坐在衙门的后院,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翻着边城的日志,后门被打开,同福客栈的李掌柜送来鸡蛋的时候,他头也没有抬。 看着这个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的王爷,李掌柜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和王爷一般大,不过二十出头,可是他成天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而这个皇帝的儿子,却被贬黜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了这么多罪。 “王爷,这些鸡蛋是我们攒了一个月的,现在送给王爷,给王爷补补身子……”李掌柜上前,靠近王爷,也没有跪下行礼。 边城所有人都知道,看见王爷,是不用行礼的,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要是你跪下行礼,他反而要上前拉你一把,可是王爷的腿不好,下雨天都会酸痛。 有一次东村的寡妇不知道,硬是在下雨天给王爷跪下,结果王爷上前拉她,硬生生腿部抽筋,然后被侍卫抬着回了王府。 王爷的腿,来边城的时候,好好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见,那骑在高头大马上,俊美的男子,还有他藏青色衣袍下,双腿修长。 可是在剿匪的时候,王爷为了不让那些土匪下山,祸害百姓,将土匪逼至悬崖,在悬崖边大战,最后其中的土匪头子拉着王爷一起同归于尽。 还好上天有眼,土匪头子从悬崖上坠下摔死,而王爷只是双腿摔的骨折而已。 当时很多人都看着,王爷的双腿,血肉模糊,大夫几乎是用拼凑的,将他的骨头拼在一起。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 这么好的王爷,他们要上哪儿找? 这么好的儿子,皇上为什么不要? 他们忽然觉得,王爷不仅仅是皇上的儿子,也是他们的儿子,这么好的孩子,他们从今以后,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 所以边城大街小巷,你可以说这个年代不好,你也可以说当今皇上昏庸,但是你绝对不能说四爷的坏话。 李掌柜的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姬筠风,挽着篮子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姬筠风发现李掌柜没有走,随即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李伯,还有什么事吗?” “王爷,这鸡蛋,你可千万不能再送给别人,这是我和我老伴儿的心意……”李掌柜始终舍不得放下篮子。 每一次将东西前脚送给王爷,王爷后脚就送给了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老人,弄的他们很是尴尬。 “我知道了,放心吧……”姬筠风放下书本,拍拍手,然后站起身,“李掌柜你请便,我要去东村看看,东村闹猪瘟,很多家的猪都病了……” “嗳,王爷,这个鸡蛋是已经煮熟的,你拿着赶紧吃了!”李掌柜从篮子中拿出两个熟的鸡蛋,塞在姬筠风的手中。 姬筠风接过,开心的一笑,一边走一边回头的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李伯,回去晚了李婶又要罚你跪!” “来你这里,你李婶是不会罚我跪的!”李掌柜笑笑,目送着姬筠风离开,然后找了个地方将鸡蛋放下,这才离开衙门。 出了衙门,姬筠风没有骑马,只是信步朝着东村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很是无礼,“喂——” 姬筠风回头,看着背后的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瘦瘦小小,只有一双大眼睛,漂亮无比。 “你叫我吗?”姬筠风上前,弯腰看着那个孩子,约莫四岁,身材很瘦很小,而且这感觉,很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一般。 “嗯!”小乞丐点头,眼睛闪亮,“你真的是皇上的儿子吗?” 姬筠风失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既然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穿的比我还差?”小乞丐看着他衣衫撕开的一道口子,皱眉问道。 姬筠风抿唇,将鸡蛋塞在小乞丐的手中,“因为我没有娘亲,若是我有娘亲,她就不会让我穿着破衣服出来!” 他笑着站起身,然后想要离开,却被小乞丐拉住了衣角,他仰头看着他,“我有娘亲,我将我的娘亲借给你,好不好?” 姬筠风一怔,抚摸小乞丐的头发,语重心长的道,“娘亲是不能借人的,只能独享,明白么?” “对,你这么老,做我娘亲的孩子,她可能不愿意,不如,你做我娘亲的相公吧,我勉强认你做爹爹,怎么样?”小乞丐仰着头,骄傲的道。 姬筠风摇头,弯下腰来一本正经的道,“我娶媳妇儿可是很挑的,不漂亮的我不——” 他的话顿在那里,手僵滞在小乞丐的肩膀,眼睛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个女子,女子风尘仆仆,一身素色衣衫,漂亮的恍若画卷中走出。 她肩头挂着一个包裹,身上淡蓝色的纱衣,宛如天女织成,脚下轻移莲步,蹙着秀眉,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姬筠风觉得自己呼吸停顿,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膨胀,他定定的看着淡蓝色纱衣的女子,眉头紧皱。 “冬冬,你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凤栖霜脸色难看,抿唇看着背对着她的冬冬,上前一把抓住小乞丐的肩膀。 小乞丐回头看着她,鼓着嘴巴,“娘,你越来越厉害了,这次找到我,竟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冬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天下之大,哪里你都可以去,但是唯独边城,不准来!”凤栖霜眯起眼眸,警告性的盯着冬冬。 第一百零七章 神童冬冬 更新时间:2013-11-23 15:12:36 本章字数:6717 “为什么天下之大,他哪里都可以去,偏偏边城不能来?”姬筠风眯起眼眸,看着眼前这漂亮的女人,直起身体道。 “因为这里乱!”凤栖霜冷然,拿过冬冬手中的鸡蛋,全部还给姬筠风,然后拉着冬冬转身就走。 冬冬回头看了一眼姬筠风,亮晶晶的大眼睛,不住眨啊眨,然后随着凤栖霜一起离开。 向左看见凤栖霞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他站在那里,手中抱着两桶青草汁,定定的看着不远处蹦蹦跳跳的凤栖霞,忘记了怎么走路。 直到凤栖霞拉住了凤栖霜的胳膊,两人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止凤栖霞,连凤栖霜也来到了边城辂。 他茫然的跟着两人,来到了一家客栈,站在门口,掌柜的热情招呼。 “向侍卫,您又是来要几个馒头和烧饼吗?你回去告诉王爷,总是吃这个,身体会扛不住,以后让他来我这吃热饭热菜,我都给他免费!”掌柜的上前,看着他手中的青草汁道,“哎呦,这不是艾蒿水吗?哪家的猪生病了?” 向左眼睛愣愣的看着凤栖霞,开口道,“东村闹猪瘟,看过了很多大夫,都不起作用,所以王爷让我那艾蒿水去试试……尕” “那您赶紧去,猪瘟万一传染开来,可就不好了!”掌柜的甩动毛巾,搭在肩膀上。 “嗳——”向左应声,眼睛依旧呆呆的在凤栖霞的身上,凤栖霞始终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逗弄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儿。 凤栖霜在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只是瞟了他一眼,如不认识般,默不作声。 他疑惑的转身离开,朝着东村的方向走去。 五年了,这五年来,他经常在想,她过的好不好,病好些了没有,有没有人欺负她。 可是现在相见,他却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星半点。 纵使她将第一次给了他,纵使她曾经怀过他的孩子,纵使他是王爷的弃妃。 可是依旧,他不能靠近她半分。他们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她是金灿灿的凤凰,是京城出名的千金小姐。纵然落难,昔日的贵族气息犹在,他们之间是不般配的。 将艾蒿水放在一边,向左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青草,漫无目的的晃着草,脸色黯然。 “向左,去张贴官榜,寻访民间名医,若是有人能治的好这猪瘟,赏银百两——”远远的,姬筠风的话传来,向左却如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坐在那里,拿着手中的草,晃来晃去。 向右对着向左的方向点了点下巴,“他从打艾蒿水回来,就这样了,跟失了魂一般!” 姬筠风皱眉,撩起衣衫起身,朝着向左的方向走去。 向左坐在那里,依旧没有反应,他用脚踢了踢向左,向左弹跳起来,脸色“唰”一下就红了,木讷的道,“爷,怎么了?” “你怎么了?”姬筠风反问道。 向左摇头,脸色难看,“没事!” “真的没事?”姬筠风重复了一遍,神情疑惑,“没事就去张贴官榜吧,现在全村的猪死了一半,若是再蔓延下去,就要传染到别的村了……” “哦!”向左点头,朝着后方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然后另外一个方向推道,“这边——” 向左木然的转身,离开。 姬筠风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 回到衙门的时候,据说官榜已经被揭了,姬筠风有些诧异向左行动的神速。 揭官榜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四岁左右,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他手中拿着刚刚张贴出去的官榜,一见姬筠风跑来,他跳起来,整个人差点挂在姬筠风的脖子上。 “下来,下来……”向右上前,扒拉下这个可爱的孩子,将姬筠风护在身边。 “好了,向右,没事的,我认识他!”姬筠风微笑,推开向右,将小男孩儿抱在膝盖上,坐在一边。 小男孩儿嬉笑着搂住姬筠风的脖子:“我可以帮你,把猪瘟治好,但是我治好了猪瘟,你得答应我,让我以后跟在你身边,做你的师爷——” “我不需要师爷!”姬筠风伸手,点点小男孩儿的鼻子,“冬冬是吗?你来我这里,你娘亲知道吗?” “她不知道,她若是知道,肯定不会让我来找你!”冬冬摇头,抿唇笑着,他的嘴唇是菱形,笑起来的时候,唇瓣中央嘟起一块儿,特别漂亮。 姬筠风没来由的喜欢这个孩子,他搂着他:“可是不让你娘亲知道,娘亲会担心,冬冬这样做,是不对的,知道吗?” “那你究竟要不要我帮你治猪瘟?”冬冬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摇晃着姬筠风的手,坐在他的膝盖上,十分不安分。 “冬冬真的有办法治好猪瘟?”姬筠风挑眉问道。 “当然,我娘亲得到鬼医嫡传,我也学了一些皮毛,治人有问题,但是治猪肯定保准有效!”冬冬点头,笃定的道。 姬筠风扶额失笑,随即答应了冬冬的请求,带着他一起去东村看看那些生病的猪。 冬冬看了之后,竟然真的像模像样开了方子,并且叮嘱,按照方子里抓药,三碗水煎一碗,然后给猪灌下去。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姬筠风依旧吩咐下去,先拿一头病猪试验,然后带着冬冬离开。 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路的姿势,出奇相似,远远的,两人手牵手,笑的甚为开心。 凤栖霜站在那里,眉头紧蹙,她没有打扰两人,只是独自走回了客栈。 客栈中,更深露重,打更的在外面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凤栖霜拨了拨灯芯,将火调的更大一些,撑着额头,静静的等着冬冬回来。 天明时分,冬冬终于打着呵欠回来,四岁的孩子,脸上透着跟他年纪不搭的成熟之感。 “娘,我回来了……”冬冬进门,发现凤栖霜坐在那里,走到她身边,依偎着她坐下。 “冬冬,为什么要接近他?”凤栖霜蹙眉,严厉的道。 她是一个开明的母亲,从冬冬出生开始,她就想办法,给他无尽的爱,弥补他没有父亲的遗憾。 可是冬冬不这么想,他似乎比一般的孩子,都要聪明,聪明到可怕。 断断续续,从韩元梅的口中,他知道了凤栖霜的过去,甚至猜测出了,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凤栖霜原本以为,冬冬第一次离家出走,是为了找姬筠风,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去京城,将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全部都走了一遍。 她实在看不出这个孩子的想法。 冬冬依偎着凤栖霜,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凤栖霜的胳膊上,嘟囔的道,“娘,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他为什么抛弃你,如果真的是他对不起你,我会替你,惩罚他……” “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冬冬,明天跟我和小姨离开这里!”凤栖霜一把抓住冬冬的手,色厉内荏。 冬冬摇头:“娘,我已经看到他有威胁,我必须在他身边保护他,还有,小姨和向左叔叔出去了,你可能,再也带不走小姨了……” 凤栖霜沉默,定定的看着冬冬,她知道,冬冬天生有阴阳眼,他能够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可以看见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说姬筠风有危险,那么姬筠风,就真的是有危险了。 虽然她不想跟姬筠风有任何交集,但是也不想看着他死,毕竟,冬冬需要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兄弟,来延绵他的福泽。 她坐在那里,柔唇紧抿,神色严肃。 冬冬却握住了她的手,“娘,你不用担心,娘亲若是不愿意,冬冬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只是冬冬陪了娘亲四年,也让冬冬为自己的父亲,做一些什么,可好?” 冬冬声音清脆,带着稚嫩的童音,神色却如成人般稳重,让人忍不住生怜。 凤栖霜伸手抚摸冬冬的脑袋,缓慢点头。 向左带着凤栖霞在大街上,将街边的一切指点给她点。 “这边,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全部是民房,后来为了建集市,四爷在西村盖了方子,全部让他们移了过去……” “还有这里,这里原本是没有客栈酒楼的,但是集市盖起来之后,这里就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酒楼……” “你看那边,那边你知道以前是什么吗?说出来吓你一跳,那边以前都是乱葬岗,但是四爷来了之后,那边也变成了市井繁华之所!” “向左,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四爷,虽然四爷不要我了,但是我也不可能再嫁给你!”凤栖霞看着向左,突然道。 向左放下指着前面的右手,一时沉默起来。 凤栖霞再次道,“你知道四爷跟我姐姐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他喜欢的人,是姐姐?” “我不知道,主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够过问的!”向左突然就觉得失了力气,想要再带着她逛逛,已经没有了兴致。 他转身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我先衙门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 “哦,好,记得不要告诉四爷,我来边城了,虽然他可能不会在意!”凤栖霞点头,看着向左的背影道。 回到客栈,冬冬已经睡着,凤栖霜坐在旁边,神色落寞的看着熟睡的冬冬。 推开虚掩的房门,凤栖霞走了进来,坐在凤栖霜的身边道,“姐姐,又在担心冬冬的身体?” 凤栖霜点头,“冬冬看见了姬筠风有危险,我担心他会为了姬筠风,折了自己的身体!” “冬冬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放心吧,没事的,等我看看姬筠风之后,我们就带着冬冬离开!”凤栖霞托着腮,无奈的叹息。 其实前些年,她根本就不是生病,只是暗中被人下了降头,掳走了一魄,所以神志不清,现在那一魄已经被鬼医找回,她已经没事了。 但是曾经的心结,依旧在心里,抑郁不散。 她喜欢姬筠风,那么深的喜欢,连她自己的家人性命,都不管不顾,那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心狠? “栖霞,你还恨姬筠风么?”凤栖霜淡漠的轻声问道。 “我不恨,只是,我不会这么快嫁人的!”凤栖霞小声的道。 凤栖霜笑笑,“可是恐怕由不得你,冬冬说,你不会走了,你就要呆在这边城,恐怕向左,会娶了你……” “见鬼!”凤栖霞站起身,“冬冬真的这么说?” 凤栖霜点头,微笑浮上唇角,其实若是栖霞能和向左成了好事,也算一个不错的结局。 凤栖霞恨恨的道,“我才不要认命,嫁给向左,门儿都没有!” 凤栖霜摇头微笑,不予评价。 冬冬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他坐在那里,睁开眼睛,迷茫的道,“娘亲,今天晚上子时,姬筠风会遇见刺客,碰巧他腿部不适,颜茹素会出现,帮他挡箭,他从此就会对颜茹素死心塌地,娘,娘你要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凤栖霜更加迷茫,握着冬冬的手。 冬冬着急的摇头:“娘,我不要姬筠风娶别人,等我查清楚五年前他抛弃你的原因,让他跟你道歉,你再嫁给他,好不好?” “不好!”凤栖霜摇头,看了一眼冬冬,“我说过,他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姬筠寒……” “娘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已经查过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姬筠风和姬筠寒,根本就是一个人!”冬冬摇晃着凤栖霜的手,神色焦虑。 凤栖霜却根本不为所动,冬冬只得拉了她的手,逼着她换衣服化妆,然后朝着衙门的方向跑去。 衙门里面,向右正要出门,一见冬冬拉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过来,赶紧上前道,“冬冬少爷,我正要找你,你给的方子,真的起作用了,但是其中有一味药,整个边城都很少,所以四爷问问你,那位药能不能换一种代替?” “什么药?”冬冬抬头,问道。 “鱼榴……”向右回答。 冬冬点头,“那就用清明草代替,记得,二两清明草,代替一两鱼榴!” 向右应声,随即去准备药材。 冬冬来到姬筠风房间的时候,姬筠风的房里正好有客人,颜茹素拿着一件灰色的衣衫,手中针线,缝缝补补。 而姬筠风手中拿着书本,不时的用笔,将重要的地方标记下来。 看见凤栖霜的那一刹那,颜茹素停止呼吸,凤栖霜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神色淡漠。 “冬冬,你来了……”姬筠风放下书本,上前,抱起了冬冬。 冬冬搂住姬筠风的脖子,“皇子叔叔,我今天晚上想要和你睡,可不可以?” “为什么?”姬筠风觉得好笑,看向一边的凤栖霜,点头示意。 凤栖霜颔首,回了一礼。 “因为客栈闹鬼,我和娘亲都很害怕,想要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冬冬回答。 姬筠风点点他的鼻尖,“你现在是整个边城的小功臣,当然可以,你以后不要住在客栈,搬来跟叔叔一起住吧!” “凤栖霜,别来无恙!”正在所有人以为,颜茹素不认识凤栖霜的时候,她却放下手中的衣物,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凤栖霜,和姬筠风怀中的冬冬。 “素素你认识他们?”姬筠风诧异的道。 “当然,阿风你应该也认识她,她是……”颜茹素想要解释,却被凤栖霜一口打断,“大姨子,我曾经是的大姨子,你应该记得凤栖霞——” “你是栖霞的姐姐……”姬筠风有些疑惑,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这种熟悉,不是属于亲戚之间的熟悉,而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的熟悉。 他站在那里有些迷茫,看着凤栖霜的神色,显然心不在焉。 “冬冬,不准调皮,跟娘亲离开!”凤栖霜伸手,想要抱过冬冬,却被冬冬阻止,他将姬筠风搂的更紧,“不要,我要跟皇子叔叔一起住!” “那好,你呆在这里吧,娘亲回客栈找你小姨!”凤栖霜有些生气,收回手,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娘!”冬冬叫住了她,攀在姬筠风的脖子上,他左摇右晃,“你忘记我们在客栈说的事情了吗?” 凤栖霜顿住脚步,是啊,不管怎样,她都必须救冬冬。 而唯一能救冬冬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他的亲生父亲。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颜茹素已经吩咐,帮两人打扫房间,安排两人住下。 她没有办法,只能在衙门住了下来。 夜幕十分,颜茹素来找她,她一点也不意外,大概是生下冬冬之后,遇见了太多的意外,所以她的生命中,就再也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称得上意外。 “你这次回来,究竟想要做什么?”颜茹素握着自己的手,敌意的打量凤栖霜,清冷的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回来是为了抢回姬筠风,你打算怎么做?”凤栖霜嘲讽的看着她,这么多年,她已经喜欢了,这样带刺的生活,她发现这样生活,可以让自己少受很多伤害。 以前的自己,太弱太弱了…… 颜茹素果然瞬间就变了脸色,她紧咬下唇,一字一顿道,“是你给风下了药,让风整整昏迷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失去了很多,凤栖霜,你是姬玧澄的人对吗?你走了之后,姬玧澄一直在找你……” “找我的人,太多了!”凤栖霜冷笑,她当年并不想离开京城,可是被他们逼的,栖霞落水,韩元梅病重,她不得已,只能带着她们离开。 这其中,不乏有人想要杀了自己。 要知道,当年她只是一个身怀有孕的弱女子,医术懂些皮毛,可是根本不精湛,就连冬冬,也在腹中受到了伤害。 要不是遇见鬼医,她和冬冬,很可能一尸两命。 “你这次回来,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为了银子,我可以给你!”颜茹素怒道。 凤栖霜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笑,“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你要多少?”颜茹素似乎如豁出去一般。 “你能给多少?”凤栖霜再次道。 “我给你十万两,黄金!”颜茹素声音笃定。 “哼,那好,我给你二十万两黄金,换你离开姬筠风!”凤栖霜冷然,清澈的眸子,嘲讽之意尽显。 “你……”颜茹素哑口失言,小脸上花容失色。 “当年栖霞掉入护城河,我也被推入枯井之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颜茹素,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报应,就要到了……”凤栖霜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 -------------------------- PS:矮油,女主终于勃起了,握拳,前面向左和莫北,竟然写茬了,不好意思,原谅作者的精分,我想想办法怎么补救! 第一百零八章 夜晚冲突 更新时间:2013-11-24 13:01:17 本章字数:6542 “当年栖霞掉入护城河,我也被推入枯井之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颜茹素,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报应,就要到了……”凤栖霜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 颜茹素紧咬下唇,定定的看着凤栖霜,似乎决定什么一般,起身离去。 凤栖霜看着她的背影,蹙起秀眉。 颜茹素,太聪明,也太喜欢几姬筠风了,她没有把握,这一次,真的能够带着冬冬平安离开么? 离开了凤栖霜的房间,颜茹素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她朝着姬筠风的房间走去辂。 屋内灯光朦胧,橘色的光线照耀在姬筠风挺拔的身材上,在墙壁上投下硕长的影子。 他抱着冬冬,两人似乎玩着什么游戏,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推开-房门的时候,两人的眸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她勉强一笑,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尜。 “阿风,我今晚就回岭南王府了,你不用送我,我带来的有随从!”颜茹素淡淡的道。 “素素,怎么刚来就要走?”姬筠风放下冬冬,站起身看着她,“怎么了?你不高兴?” “我没事!”颜茹素说着,竟然红了眼睛,眼眸中的泪珠,扑闪着,就要落下来。 她转过身,强忍住哭泣,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姬筠风上前,握住颜茹素的手,将眸光投在冬冬的身上,冬冬是个懂得看人眼色的孩子,他立刻站起身道,“叔叔,我去找娘亲,晚上我和娘亲睡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 “嗯!”姬筠风点头,目送着冬冬出去。 冬冬刚离开,颜茹素的眼泪,就泛滥起来,她扑倒在姬筠风的怀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哽咽着,“阿风,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姬筠风皱起眉头,扳过颜茹素的小脸,用拇指抚摸她小脸上的泪痕道,“为什么?又是谁闲言碎语了?茹素你告诉我,我让向左去教训她……” “是冬冬的娘亲,阿风,你为什么要休了凤栖霞,为什么要让我背负勾-引别人夫婿的罪名,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出门,我怕别人的指指点点!”颜茹素哭着,眼泪通红,委屈的泪水,如洪水般泛滥开来。 姬筠风伸手,抚摸颜茹素的眼睑,摇头道,“不管是孙香香,还是凤栖霞,我娶他们,都是迫不得已,茹素,你放心,等最近的事情忙完,我一定去岭南王府提亲!” “可是,你还没有回京城……”颜茹素哭着道。 “回不回京城,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娘亲的仇,我已经报了,只有季明芳没有得到惩罚,不过看在姬玧澄的面子上,算了,我不想再计较,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兄弟!”姬筠风转身,看着一边的家徒四壁,蹙眉叹息。 “不,筠风,你不能放弃,父王在京城,为了铺垫了这么多年,你一定不能辜负了他,你要回到京城,你要打败姬玧澄,你要坐上龙椅,你要让所有人看着,跟着你,是没有错的——”颜茹素眸光灼灼,笃定的道。 姬筠风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姬筠风送颜茹素回房的时候,凤栖霜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神情,落在了她的眼中,她神色冷漠,抿着唇一言不发。 “娘,你心里,是不是有些心酸?”冬冬在一边,小声问道。 凤栖霜转身,“嘭”一声将门关好,冬冬吓了一条,抚着自己的胸口,“娘你做什么?这门很不结实的……” “冬冬,你能看见,颜茹素和姬筠风的结局吗?”凤栖霜看着冬冬,低声问道。 冬冬摇头,“我只是天生阴阳眼,又不是天眼,阴眼可以看到另外一面世界的事情,另外一面的世界比这个世界,早了十二个时辰而已,所以,我只能知道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明天,要发生什么事情?”凤栖霜弯腰,扶着冬冬的肩膀,低声问道。 “娘,如果你今天不阻止颜茹素救了皇子叔叔,明天,我就要彻底的失去爹爹了,因为爹爹会在明天去岭南王府提亲——”冬冬语重心长的道。 凤栖霜沉默,只是定定的看着地面。 她没有想过要跟颜茹素抢他,他跟谁成亲,她一点也不在乎,但是,她必须怀上他的另外一个孩子。 冬冬天生阴阳眼,却被鬼医断言,活不过八岁,冬冬如今已经四岁了,她必须用她和他的另外一个孩子的胎盘,交给鬼医,帮冬冬挡劫。 所以她这次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个孩子。 “娘,不要总是为我担心,该来的躲不掉,就算真的我有弟弟妹妹出生,那也绝对不应该是为了我!”冬冬伸手,抚摸凤栖霜的脸颊,眸光澄净的看着凤栖霜。 他如何不懂娘亲的心思,但是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在乎娘亲的幸福。 能不能活过八岁,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娘亲。 娘亲真的太苦了,在他三岁的时候,韩元梅病逝,她几乎要用自己的心脏去救韩元梅。 还好鬼医那个老东西及时阻止,不然现在,娘亲不一定还活着。 * 深夜时分,姬筠风感觉到了腿部一阵痉-挛,他坐起身,拱起自己僵硬的右腿。 腿部的肌肉,明显呈现紧张状态,他坐在那里,不能替自己拿捏着。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冷风拍打着窗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迷。 他挣扎着想要去关窗户,却无法起身,腿部的疼痛,让他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看了一眼身边的日志,他随手捡起,然后朝着窗户的方向打去,他希望借力,能够将窗户关上。 他的力道拿捏的十分到位,准头也没得说,窗户在书本的撞击上,关闭。 骤然,冷风袭过,窗户又一次打开,这次随着打开的窗户,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手持森寒长剑,翻身跃进窗户,就朝着他攻击而来。 他脸色瞬间一变,看来这些黑衣人,对他的房间很熟悉,他们竟然不从门口走。 门口他布下了阵法,若是有人贸然闯入,势必被困在阵法里面。 这也是因为衙门人手不足,根本拨不出侍卫保护他的安全,他不得已之计。 可是现在看来,对方将这衙门的一切,已经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反手从枕头下面抽出桃木剑,这桃木剑也是这里的县令为了让他辟邪,所以压在枕头下面的,可是此刻顾不了那么多,这么多年的懈怠,他早已经没有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 拿着桃木剑,就和对面冲进来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他坐在床榻上,无法动弹,腿部的疼痛,或许由于他注意力的转移,已经没有那么明显。 可是想要移动一下,依旧很困难。 索性他身手不错,这么多年,在练武方面,他丝毫没有懈怠,对面冲进来的四个黑衣杀手,一时间竟然无法将他怎样。 看着他们的招式,他心里顿时明白,这些人,是太子府的人。 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或许是父皇那边有变数,所以他等不及了。 可是很快的,他就错了,这四个黑衣杀手的目的,只是缠住他,他们的真正目的,是隔壁房间的颜茹素。 颜茹素听见这边打斗的时候,慌忙起身,穿着一身中衣,就朝着这边奔来。 刚刚推开姬筠风的房门,一柄森寒的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身后的暗卫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郡主!”暗处的人,叫着颜茹素,然后现出身来。 是两个黑色衣衫的隐卫,他们早就听见这边的打斗声,可是没有危及郡主的安危,所以并没有现身,可是现在现身,已经来不及了。 “放开郡主!”两人同时呵斥。 “不要管我,快去救仁王——”颜茹素喊着,看着那四个黑衣杀手,已经开始边站边退。 隐卫上前,加入战斗,姬筠风腾出手来,冲上挟持了颜茹素的两个黑衣人。 他的腿行动不便,可是在黑衣人长剑刺入颜茹素胸口的那一刻,他似乎被刺激了一般,桃木剑横扫,钝剑拍上为首黑衣人的脑袋,顿时鲜血横流,脑浆迸了一地。 想要杀了颜茹素的黑衣人,显然一愣,手中扔出一枚烟雾弹,再也顾不上当场杀死颜茹素,携着她逃遁的无影无踪。 姬筠风脸色难看,弯腰查看地上黑衣人的尸体,薄唇紧抿,一定是岭南王在京城暗中的行动,惹恼了某些人,所以这些人,要挟持颜茹素威胁岭南王府。 从边城去京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天亮时分,若是他们离开了边城,那么就不好找人了。 他拖着痉-挛的右腿,挨次序拍向左和向右的房门,向左不知道去哪里滚混,竟然不在房间,倒是向右睡的迷迷糊糊,随着他带领了衙门的一群官兵,打算找人。 出门的时候,火光通明,他们手中的火把,将黑暗的衙门照耀的如同白昼。 姬筠风站在那里,看着门口拦着的女子,她一身素色衣衫,长发在脑后飞舞,美丽的恍若暗夜精灵。 “凤栖霜……”姬筠风淡漠的,吐出这个名字。 “姬筠风,不要出去找她,你今天晚上为了她,会失去你的右腿!”凤栖霜缓慢的道。 姬筠风低头,看了自己痉-挛的右腿一眼,有些不耐烦,“让开,跟你无关!” “我是大夫,你留下来,我帮你治好你的右腿,从今以后,你可以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凤栖霜一步一步靠近姬筠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让开,我主子若是出了事情,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那两个暗卫,其中一名上前,长剑凛然的指着凤栖霜,怒吼道。 在他们看来,凤栖霜就是一个疯子,主子出事,仁王怎么可能不出去救? 姬筠风皱眉,有些不悦这些暗卫如此口气对凤栖霜说话,不知道为何,他对他这个曾经的大姨子,很有好感。 他很想,多靠近她一些,多看着她一些,甚至她现在这样拦在这里,他也觉得,她一定有什么理由。 “凤栖霜,我的腿可以以后再治,你先让开,等我救回茹素,我再去找你……”姬筠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一字一顿道,“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姬筠风皱眉,却依旧上前,靠近了凤栖霜。 凤栖霜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手指中的两根银针,却悄无声息的刺入了他腰间的穴道,他眉头再次一皱,却整个人都开始木讷。 “跟我回去,我帮你治好你的右腿!”凤栖霜轻声,似乎低喃般的道。 姬筠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凤栖霜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向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站住!”其中的一个暗卫上前,拦住了凤栖霜,长剑指着她道,“他必须跟我去救郡主,郡主是因为他,才被人掳走!” “你们郡主自己死皮赖脸缠着姬筠风,现在被人掳走怪谁?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若是天亮时分再不救回你们的郡主,她可就危险了……”凤栖霜淡漠的道。 她搀扶着的姬筠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众人就看着她,将姬筠风缓慢的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先是用银针,打通了姬筠风的筋脉,然后让冬冬用阴阳眼看他的腿,有哪里不妥,最后用刀拨通他黏在一起的骨头,随即安置他歇下。 冬冬自从看了他的腿之后,一直愁眉不展,凤栖霜不知道为何,问了才明白,原来就算他们帮了他,他的腿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凤栖霜再问他为什么,冬冬就一直摇头,说看不见原因。 可是这种治疗的方法是没有错的,她不知道用这种方法,治好了多少人。 有时候人的阳体生病,是因为阴体在另外一边出了问题,只要解决了问题,自然不会有事…… 可是若是自己的阳体恣意妄为,那么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姬筠风醒来,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他看着坐在一边,不紧不慢捣药的凤栖霜,眉头微皱。 “你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凤栖霜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他的右腿道。 “平时也没有什么毛病,就是下雨天,疼的紧!”姬筠风活动着自己的右腿,发现一点都不痛了,他站起身走路,虎步生风,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的腿没事了!”姬筠风舒展开眉头,捶打着自己的腿,所有反应正常,往日酸痛迟钝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力气。 “嗯,因为你的腿摔折的时候,包扎的大夫医术不精,所以有两根骨头黏在了一起,才会下雨天就会牵扯着痛!”凤栖霜平淡的道。 “谢谢你,为什么我觉得,你会医术,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姬筠风皱眉,打量的看着凤栖霜,他喜欢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光,可是又觉得,这样的她,很怪异。 究竟哪里怪异,他也想不起来。 “娘,娘不好了……”外面传来冬冬的声音,接着小家伙莽撞的冲了进来,一见姬筠风皱眉打量着自己的娘亲,随即闭嘴。 倒是凤栖霜平静的道,“是不是,找到颜茹素尸体了?” 这话一出,姬筠风脸色大变,怔怔的看着冬冬,冬冬摇头,“颜茹素回去了,一点事也没事!” “那是好事,怎么会不好?”凤栖霜不解,看了冬冬一眼,再看这边的姬筠风,他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娘,你忘记,我看见皇子叔叔坐在轮椅上的事情了么?”冬冬小声的道。 凤栖霜沉默,却并没有说话。 他坐在轮椅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当年他假扮姬筠寒的时候,一样坐在轮椅上。 “对了,我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颜茹素好好的回来,你说不好了……”凤栖霜回头看着冬冬,眉眼清浅的问道。 冬冬摇头,和娘亲沟通这样的问题,费力。 若是颜茹素平安回来,知道了她阻拦皇子叔叔去救自己,颜茹素会怎么样? 岭南王府中,颜茹素的闺房,房门紧闭。 姬筠风不住的拍打着她的房门,皱眉道,“茹素,你开门,我跟你解释……” 里面是沉默的呼吸声,姬筠风更加着急,拍门的声音更大,“素素,我当时被凤栖霜控制,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素素,素素……”姬筠风着急的拍门,修长的手掌,拍的通红。 旁边的颜青皱眉,“别拍了,门都要被你拍烂了!” “素素受伤了,她不能这样闷在房里,最少得让大夫看看!”姬筠风回头,看着一边的颜青,叹息一声。 “我姐姐说,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你还是走吧,你走了,她自然就肯出来看大夫了!”颜青幸灾乐祸。 姬筠风皱眉,索性坐在了颜茹素闺房的门口,旁边的颜青拍拍他的肩膀,“回去找你的凤栖霜吧,你看看,她对你多好,这么多年的顽疾,都给你治好了,还给你带着一个免费的儿子回来,多好……” 姬筠风怒视着颜青,颜青却笑,“回去吧,回去吧,像我姐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根本不适合你,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 姬筠风沉默,根本不理会一边的颜青,背后的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颜茹素苍白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 颜青吓了一跳,“姐,你干什么?大白天扮什么女鬼?” 颜茹素脸色难看,说了一个字,“滚!” 颜青灰溜溜离开,姬筠风站起身,看着颜茹素,缓慢的道,“对不起,我真的是要去救你……” “你的腿,是她治好的?”颜茹素的眸光,落在他完好的腿上,那样的神色,似乎带着绵绵的毒针,看的姬筠风心里一阵发凉。 姬筠风点头,颜茹素就哽咽着哭了起来,她恨恨的拿出匕首的,对着自己的脖子,“为什么我要活着回来,为什么我没有死,为什么我要看见她治好了你的腿……” “素素……”姬筠风不解,凤栖霜治好了他的腿,她不应该高兴吗?虽然耽误了救她的时间,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 骤然,他神情一冷,她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帮他治腿,而且冬冬说,不好了,颜茹素活着回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弃妃撩人 更新时间:2013-11-25 12:31:52 本章字数:8890 骤然,他神情一冷,她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帮他治腿,而且冬冬说,不好了,颜茹素活着回来了…… 难道她,真的是故意的?她想要拆散自己和素素,为什么? “姬筠风,你对得起我吗?她只是一个弃妃,一个你三哥不要的女人,为什么你要帮着她如此欺负我?”颜茹素哭着,不住哽咽,眼圈通红。 “茹素,对不起……”姬筠风在心里,顿时将凤栖霜分成了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那一类人,连带着对冬冬的喜爱,也下降了很多,他握住颜茹素的手,“别伤心了,我现在就去跟颜伯父商量,我们的婚事!” “可是,你为了凤栖霜不救我的事情,爹爹很生气,他是不会答应让我嫁给你的!”颜茹素哭着,委屈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坠落辂。 “我会说服颜伯父!”姬筠风云淡风轻的道。 * 边城衙门的屋内,冬冬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梦境中,似乎看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不住的呓语,有时候想要伸手,抓住什么骅。 他确实抓住了什么,那是一双手,温暖的,白皙的手,他着急的喊着,“娘,娘,快让开,让开……” “冬冬,冬冬——”凤栖霜喊着冬冬的名字,摇晃着他,想要让他从梦中醒来。 可是冬冬却始终未能醒来,喊声越来越尖锐,最后是凄厉的大叫,他张牙舞爪,骤然坐起身体,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不要,不要……” “冬冬,你看见了什么?”凤栖霜着急的握着他的手,想要让他从睡梦中醒来。 冬冬睁开眼睛,人显得有些虚弱,他喘息着看着凤栖霜,神情落寞,“娘,我看见皇子叔叔还是娶了颜茹素,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拦下了皇子叔叔,为什么他还是要娶颜茹素……” “冬冬,有些事情,是人力无法改变的!”凤栖霜叹息着道。 “可是娘,我只是希望,跟周周一样,有一个爹,开心的时候,爹爹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不开心的时候,他会拿着鞭子教训我,哪怕我满身都是泥土,他也不会嫌弃我,娘,这个希望,真的很奢侈么?”冬冬苦着小脸,僵直身体坐在那里,小脸上都是梦靥之中流下的汗珠。 凤栖霜抚摸冬冬的小脸,“冬冬,对不起……” “娘,不要说对不起,你最近小心自己,小心颜茹素,我在梦里面看见,你被她绑在一个柱子上面,她拿着刀,一片一片的将你歌成碎片!”冬冬抚摸自己脸颊上那双柔弱的手,皱着眉头,担忧的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凤栖霜凝重起来,她知道,冬冬有阴阳眼,他可以看见未来不远的事情,若是冬冬看见的,那么就一定是要发生的了。 冬冬摇头,惆怅起来,“不是我看见的,只是一个梦,梦而已……”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握住冬冬的手,“冬冬不用担心,娘亲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若是冬冬不想他娶颜茹素,那么娘亲会阻止!” “娘,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冬冬低下头,黯然的道。 凤栖霜摇头,“没有,以前的因,是该到了收果的时候了!” 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霞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走来,碰巧迎面走来凤栖霜,她顿住脚步道,“姐姐,童童开的方子,把东村所有的猪,全部治死了!” 凤栖霜眉头一簇,定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凤栖霞,凤栖霞上前,着急的道,“你快带着冬冬躲躲风头吧,东村的那些人,对你和冬冬很不满呢,现在正在到处找你们!” “冬冬开的方子,他们不是试过吗?”凤栖霜不解的问道。 “是啊,向左拿方子去试的时候,明明那猪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可是这一会儿的时间,所有的猪都死了,第一个拿着方子试的,也死了……”凤栖霞叹息着道,“冬冬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现在好了,被人家当做神棍……” “带我去看看那些猪!”凤栖霜抬步往前走,凤栖霞跟在后面,“姐姐,你行不行?跟着鬼医学医,学的可是治人的本事……” 凤栖霜没有理会她,只是赶往东村,看了一眼猪的尸体。 当地的村民正要将所有的猪全部烧掉,病猪是不能杀了吃肉的,看着举着火把的村民,凤栖霜没来由的,心突突直跳。 这些猪,已经不是死于猪瘟了,看样子,是暗中有人动了手脚,目的是针对冬冬。 他们刚来边城,究竟会是谁,将矛头对准她和冬冬呢?她站在那里,思索良久。 回到衙门的时候,整个衙门已经被东村的人包围,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刚刚去东村,东村人那么少了,原来他们都来这里,堵她和冬冬了。 姬筠风没有回来,向右复杂控制局面,很显然,他控制的很吃力,站在那里,又不能动手,只能拦着村民,不让他们往里面冲。 向右不断的解释着,“等主子回来,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满意的交待!” 安抚了半天,终于那些人肯退下,向右倒是一头冷汗。 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若是在京城,他们敢这样聚众攻击衙门,早就被抓起来满门抄斩了。 主子这些年,对他们太和蔼了,他们几乎要忘了主子的身份。 冬冬躲在屋内,怎么都想不通,那个药方,没有出一点错误,熬的药也是向左亲自监督,怎么可能就将所有的猪全部吃死了呢? 他盘腿坐在那里,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粉雕玉琢的脸上,显现出和这个年纪不符的深沉。 凤栖霜回来的时候,冬冬还在冥思苦想,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别想了,有人若是要针对你,对付那些猪简直太容易了,这脏水肯定泼在你的身上!” “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抓到凶手,洗刷我们的清白!”冬冬站起身,笃定的道。 “清不清白,自在人心,猪已经死了,凶手是谁根本不重要,只是下次做事小心一点,别再让人扣了屎盆子!”凤栖霜放下杯子,清漠的道。 冬冬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不再说话。 姬筠风回到衙门,每一家死了猪的农户,补偿纹银十两,这事算是翻过,他和颜茹素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初八,时间很紧迫,这些日子忙的底朝天,也没有空理会冬冬和凤栖霜,两人就这么在衙门的后院,闲了下来。 婚事将近的时候,太子姬玧澄和瑞王姬玧瑞居然都从京城赶到,并且带来了皇帝的贺礼,兄弟三个,表面上也算和睦。 但是三人都知道,京城的风波平息了这么多年,恐怕最后的战争就要打响了。 因为皇帝年事已大,虽然用上好的人参鹿茸将补着,但是也就是近一两年的事情了。 而且这些年的修养,镇北王府和岭南王府都已经成了气候,颜家因为颜茹素的缘故,自然是明着站在姬筠风这一边,而季家却韬光养晦,谁也不知道,季家的实力究竟几何。 清风楼中,姬筠风,姬玧澄和姬玧瑞把酒言欢,三人都没有说一些尴尬的事情,只是说了近些年宫中的趣事,各自心中有个小算盘,所以这顿酒,算不得畅快。 姬玧澄和姬玧瑞住在行宫之中,而姬筠风回到了衙门,大概了喝酒的缘故,他站在不远处进后院的圆门旁边,看见不远处葬花的女子,竟然觉得,美的惊心动魄。 她素颜白衣,一头黑瀑布般的秀发,没有绾任何发髻,松散的垂在腰间。 额头上几缕青丝,遮住了眉心那一块黑色的疤痕,在这里清冷的月里,她手中拿着花锄,将地上刨出一个不大一小的坑,然后将旁边的花一起葬在了里面。 她的手纤细修长,白皙的仿佛上好玉石雕刻而成,她弯腰蹲在那里,用自己的手,捧着一边枯落的花瓣,将花全部洒在了土坑之中。 虽然茹素告诉过自己,不要接近这个女人,自己也无数次的提醒自己,凤栖霜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来到边城,接近自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他忍不住心里的蛊惑,依旧缓慢上前,站在了凤栖霜的身边。 凤栖霜抬眸看着他,眸底光华无限,犹如白月光般,将一切都照耀的莹润无比。 她直起腰身,没有说话,只是受伤沾染泥土的站在那里。 鬼使神差的,姬筠风握住了她的手,缓慢开口,“霜儿……”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吓了自己一跳,他叫她什么?他竟然叫她霜儿? 他和她不熟,甚至,他完全不认识她。 落荒而逃般,他松开她的手,转身想要离开。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从后面搂住他柔韧的腰肢,用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不要走……” 姬筠风站在那里,心“突突”的跳着,他脸色微红,大概是喝酒了缘故,他口干舌燥,莫名其妙的伸手,他握住了腰间的那只略微冰冷的手,让她紧紧的贴近自己。 “不要走,不要娶颜茹素,也不要讨厌冬冬……”凤栖霜缓慢的,仿佛魅惑般的开口,她上前,搂住他的腰身,然后贴近他,让自己的脸正对着他。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混沌,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她的唇瓣,有一种磁性的魅力,他看着她粉色的,一张一合的唇瓣,竟然无法自拔。 没有办法思考,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略微拒绝了一下,就迎合上了他。 她的舌尖试探性的触碰他的唇瓣,他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身体一个瑟缩,狂风暴雨般吮住了她桃花瓣的唇。 强壮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搂住她的身体,他抱着她,一路吻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凤栖霜低吟,睁开迷茫的眼睛,顺着他,让他将自己一路推到他的房间。 将她压在床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就开始揉捏起来,薄唇更是施虐着她的唇瓣,她被吻的气喘吁吁。 门口大开,屋外的凉风,却没有能吹凉这炽烈的情-欲,他压着她,想要撕开她的衣服。 她却不愿意,只是握着他的手,他想要移开唇瓣,专心的解开她的衣衫,她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唇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门外传来一个冷哼之声,接着是女子低低的哭泣,凤栖霜微微一笑,松开了姬筠风的手,他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只见凤栖霜已经一把推开了他。 她整理着衣服,起身,拍拍姬筠风通红的脸颊,弯腰亲了他一口,“我先回房了,记得睡觉把门关好!” 她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视站在一边的颜青和颜茹素为空气。 颜青气的跳脚,指着屋内依旧迷糊的男子咆哮,“姐,你看看,这就是你自己挑的夫婿,你确定真的要嫁给他吗?” 颜茹素哭的更加大声,姬筠风骤然醒来,像是被凉水兜头泼下一般,他不解的看了一眼跳脚的颜青和哭泣的颜茹素,颜茹素哭着跑开,他赶紧上前去追。 忽然之间,他明白了什么,这个该死的凤栖霜,她是故意的。 她竟然真的安了破坏自己和颜茹素的心思,这个人,不能再留在衙门了。 凤栖霜坐在屋内,看着小不点冬冬正在收拾包裹,冬冬埋怨的道,“娘,你说你这事办的,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个不用交钱就住宿的地方,可是现在……” “你不是不希望颜茹素嫁给你的皇子叔叔吗?娘亲都是为了你!”凤栖霜不紧不慢的道。 “可是你这样,皇子叔叔会讨厌你的!”冬冬恨铁不成钢的道。 他是不希望颜茹素嫁给姬筠风,可是这因为,他想要自己的娘亲嫁给自己的爹爹,谁知道,娘亲这么不争气。 “好了,知道你想住在衙门陪着姬筠风,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姬筠风会求着我们回来!”凤栖霜拍拍小冬瓜的头,微笑着道。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存心想要气走茹素,我告诉你们,有我在的一天,不可能!”门被一脚踢开,颜青走了进来,跋扈的看着小冬瓜和凤栖霜,冷声说道。 “冬冬,你什么时候招惹疯狗了?”凤栖霜回头看着收拾东西的冬冬,扬声问道。 “没有啊娘!”冬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顺便看了一眼门口的颜青,这没头没脑的愣头青,他懒得收拾他,不过他千万不要太过分的好。 “没有怎么跑我们门口来咬人了……”凤栖霜淡漠的站起身,帮冬冬一起收拾东西。 颜青气的跳脚,说谁是狗呢?他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早就进门打她个万紫千红了。 冬冬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凤栖霜一起飘然离去,将半夜还在睡梦中的凤栖霞从床上捞了起来。 三人还没有安置,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门被撞开,姬筠风冷着一张俊脸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帮冬冬盖好被子的凤栖霜。 凤栖霜知道,他会找自己,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她微微一笑,走了出去,凤栖霞则是目瞪口呆,这么多年过去了,姬筠风还是那么好看,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美更加朴实震撼。 皮肤黑了一些,整个人瘦了一些,没有了在京城中浮夸,他似乎沉淀下来,从外形到气质,都美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凤栖霞就那样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随着凤栖霜一起消失不见。 向左只是皱眉,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屋外,凤栖霜站在那里,看着身后的一排官兵,冷漠的一笑,“四爷好大的排场……” “你究竟看中了我哪里,为什么这样算计我和茹素?”姬筠风开口,冷漠的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见不得别人好,你就当我神经病好了!”凤栖霜淡漠的回答。 姬筠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咬牙切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茹素唤醒,然后彻底滚出我们的视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凤栖霜沉默,定定的看着他半响,忽而一笑,这笑容苍凉,带着讥诮的味道。 她点头,“下个月初九,初九之后,我会将她唤醒,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姬筠风冷笑连连,现在她在他手中,却还敢威胁他答应她的条件,不过他倒是想知道,她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什么条件?”他咬牙,眯起狭长的凤眸。 凤栖霜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姬筠风的下巴,宛如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一般道,“跟我春风一度!” 姬筠风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咬牙冷笑,邪魅的凤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后停留在胸前并不丰满的地方,吐出的话,让凤栖霜气绝。 “想的美!”他冷然,随即打掉凤栖霜的手指,然后转身离开。 凤栖霜咬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息,姬筠风,我只是想要救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果然,姬筠风还是做了傻事,他请了一个很是高明的玄术师,在衙门的后院挖出了一包尚未腐烂的花瓣,里面包裹着指头大的草人,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赫然,正是颜茹素的生辰八字,毁掉草人,颜茹素醒了过来,下个月初八的婚礼,依旧继续。 冬冬惆怅的坐在客栈,看着凤栖霜一针一线的缝着他过冬的衣服,他上前,一把夺过凤栖霜的衣服,“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封衣服!” “他自己一心要娶颜茹素,我能怎么办?”凤栖霜将针线放在一边,叹息道。 “你不能施展你的魅力,让他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吗?”小冬瓜异想天开的道。 凤栖霜凝重起来,“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不然你会被绑起来毁容毒打,最后被囚禁杀害!” “为什么?”小冬瓜仰着脸,天真的问道。 “因为娘亲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凤栖霜说完,拿起针线,依旧开始缝衣服。 冬冬生气了,跺脚跑出去,“娘,我自己去找他,我不能看着他倒霉!” “去吧,早点回来!”凤栖霜叮嘱的时候,冬冬已经跑的没影。 郊外,冬冬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对面站着玄色衣衫的姬筠风,他长袖迎风,飘然鼓起,看着冬冬,眉头不悦的皱起。 大概是因为凤栖霜的原因,他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接近他的目的,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叔叔,你能不能,不娶颜茹素?”冬冬天真的问道。 姬筠风摇头,他觉得,他今天压根就不该同这个孩子一起出来。 茹素刚刚醒来,一会儿看不见他,就哭的厉害,他必须时时刻刻守在茹素身边。 这么多年,茹素待他一心一意,甚至为了他背井离乡,他不能对不起茹素。 “叔叔,如果你娶颜茹素会倒霉入狱,你也要娶她么?”冬冬上前,握住了姬筠风的手。 姬筠风弯下腰,抚摸冬冬的头发,“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找叔叔,叔叔很忙!” 说完,他转身离开,心里觉得惋惜,这么可爱的一个好孩子,却被他娘教的…… 冬冬失落的回到客栈,凤栖霜的衣服刚好缝完,她站起身,抖抖衣服,招呼冬冬,“快过来试试,我觉得这颜色很漂亮呢!” 冬冬看着自己的娘亲,鼓起嘴巴,“娘,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凤栖霜弯腰,将衣服套在冬冬的身上,“他们不相信没有关系,娘亲相信冬冬!” “可是没用,他要娶颜茹素,就算我告诉他,他会为了初八的那个婚礼倒霉入狱,他依旧要娶颜茹素!”冬冬不服气的道。 “冬冬很想帮他吗?”凤栖霜小声问道。 冬冬点头,“他是我爹,我必须帮他!” 凤栖霜沉默起来,下个月初八,他和颜茹素大婚,却在礼成的那一刻,皇帝病逝,他会被皇后以喜煞冲撞皇上为由,抓起来入狱。 后面的事情,冬冬没有告诉她,但是她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皇帝病逝,面临着的,是新皇登基。 最有威胁的皇四子被抓起来,登基的毫无疑问,会是姬玧澄,姬玧澄会怎样对她?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 “娘,帮帮爹爹……”小冬瓜抓着她的手,不住摇晃。 “我已经用离魂咒让颜茹素昏迷过去,打算过了初八再让她醒来,可是他自己不相信我……”凤栖霜惆怅的道。 “不如,我去梦里,杀了颜茹素!”冬冬闪烁着眼睛,兴奋的道。 凤栖霜一连严肃,“不行!” 她忽然感觉到了冷,哆嗦一下,回头冷厉的看着冬冬。 冬冬可以在梦里杀人,这点毫无疑问,她记得第一次发现冬冬在梦里杀人的时候,她吓的差点惊叫起来。 那个时候,蜗古山下住了一群闲言碎语的村民,他们没事总是喜欢对着冬冬指指点点,因为冬冬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有一次胖大婶竟然将冬冬推进了河里,只因为冬冬和她儿子抢玩具,她儿子抢输了。 冬冬回家哭了很久,胖大婶却带着她的儿子找上-门来,非要冬冬的娘亲赔礼道歉,凤栖霜不想惹事,只能赔礼道歉。那个时候,凤栖霜分明看见了冬冬眸中仇恨的眸光。 晚上,她听见冬冬呓语的声音,残忍的可怕,她听着他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冬冬在梦里面把胖大婶杀掉了,可是翌日,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胖大婶的死。 她死的很惨,几乎被割成了碎片,浑身都是血,她的相公儿子在旁边哭着。 众人都觉得奇怪,因为她睡在儿子和相公的身边,她相公晚上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连她的惨叫都没有听见。 按理说,一个人被凌迟成这样,不可能惨叫一声都没有,可是偏偏,她就这样被割成碎片死了。 众人都道,她平时作恶太多,因为她在山下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报了官,可是官府也没有办法。 回到家里,冬冬脸色惨白的缩成一团,凤栖霜只当他是害怕,便安慰他,然后哄着他睡觉,让他看看谁是凶手。 他死活不肯,只是缩在凤栖霜的怀里,瑟瑟发抖。 后来鬼医看了胖大婶的尸体,这才找到了冬冬,将冬冬胖揍了一顿,凤栖霜不明所以,一直护着孩子,鬼医才不得不说,冬冬离魂,杀了胖大婶。 凤栖霜这一刻,才觉得这个孩子的可怕,他竟然在,梦中杀人。 鬼医收冬冬为徒,顺便教凤栖霜的医术,后面冬冬在鬼医的督促下,再也没有离魂,阴眼虽然经常开,可是并不影响他。 鬼医告诉凤栖霜,梦中杀人的事情做得多了,是要影响冬冬的寿命的。 他原本就只有八年的寿命,经过这一次折腾,可能只有七年了…… 冬冬今年四岁,也就是说,还有三年,她必须生下另外一个孩子,拿胎盘做伪,骗过冬冬的天劫,看看冬冬能不能平安活到六十岁。 天道是六十岁一结算,所以冬冬最大的寿命,就是六十四岁。 可是只要冬冬能活到六十岁,她这个做娘亲的,也心满意足了。 “娘,我没事的,上次岳止延说我会折寿,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冬冬摇晃着凤栖霜的胳膊,撒娇似的道。 “我说不行!”凤栖霜冷着脸,怒视着冬冬,“你若是再敢梦中杀人,行不义之事,我定将你赶出家门,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儿子!” 冬冬吓了一跳,娘亲平日里待他温和无比,哪里曾说出这种严厉的话,他站在那里,顿时眼泪就打湿了眸子。 他因为,只要杀了颜茹素,爹爹就能回到娘亲的身份,他真的真的很想试试有爹爹的感觉…… “娘,我要爹爹,哪怕只有一天,哪怕用我剩余四年的寿命交换,我也不后悔!”冬冬眼眸噙着泪水的道。 凤栖霜抿唇,“我们有别的办法,既然改不了他娶颜茹素的时间,那么就改皇帝病逝的时间!” --------------------------- PS:哎呀,我精分了,总是写错,颜茹素应该是镇北王府郡主,季扬才是岭南王府质子,我靠,我该咋办,VIP章节不能修改,亲们看见错误表奇怪,我这就赶紧去联系编辑,顺便问问,谁有治精分的药物啊?跪求! 第一百一十章 皇宫之行 更新时间:2013-11-26 22:03:15 本章字数:6582 “娘,我要爹爹,哪怕只有一天,哪怕用我剩余四年的寿命交换,我也不后悔!”冬冬眼眸噙着泪水的道。 凤栖霜抿唇,“我们有别的办法,既然改不了他娶颜茹素的时间,那么就改皇帝病逝的时间!” “可是,皇帝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冬冬仰着小脸,稚嫩的脸上,是一抹惆怅之色。 他从凤栖霞口中听闻了不少京城旧事,所以对皇帝的感情并不太好,尽管那个人和他有血缘的关系。 凤栖霜蹲下身子,抚摸冬冬的小脸,“娘亲自有办法,可是冬冬你答应我,帮他躲过了这一次牢狱之灾,你一定要跟娘亲离开,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辂” 冬冬点头,纯净的小脸,浮起一抹黯然之色,随即转身收拾东西。 不管怎样,这总算娘亲的一大进步,她现在起码肯进京城,面对故人了。 凤栖霞不愿离开边城,可是冬冬和凤栖霜必须得走,她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离开驽。 到京城的那日,已经是次月的五号,离姬筠风大婚,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凤栖霜站在昔日的相国府门口,思绪万千。 身后的凤栖霜上前,握住她的手:“姐姐,这些年,还好有你陪着我和娘亲!” “可是依旧没有照顾好大娘,让她就那么去了!”凤栖霜自嘲一笑,看着相国府大门,斑驳的烘漆。 昔日的相国府,多威风,凤栖霞是京城的金凤凰,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要做皇后的,可是现在…… 究竟是她的任性,毁了她自己,还是她的任性,拯救了她自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凤栖霜看着相国府门口的封条,伸手想要揭开,却被凤栖霞阻拦,“姐姐,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纠结这张封条?” “是啊,都过去了!”凤栖霜眼神迷离,她究竟还在纠结什么呢?姬筠寒也好,姬筠风也罢,或者是季扬,一切都过去了。 她现在,是懂得玄门之术的名医,她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 回到客栈,冬冬坐在那里,用泥巴捏着一个玩具,他捏的很是用心,泥巴沾染上他的下巴,他都浑然不觉,只是用心的捏着。 捏泥巴这种游戏,冬冬早在两岁的时候,已经不玩了,可是这个时候,却又感起兴趣,凤栖霜甚为好奇。 她上前一看,只见冬冬捏的,居然是一个千手观音,那观音的模样很朦胧,从背后伸出的手,却栩栩如生。 “冬冬,你做什么?”凤栖霜坐在他旁边,想要帮他,却发现自己不够手巧,她根本什么也不会做。 冬冬头也没有抬,“马上就要见到爷爷了,我要送给爷爷一样礼物!” 凤栖霜摇头微笑,这孩子,你的爷爷,可不是普通的人,你这样送他礼物,他会接受么? 更何况,这佛门圣物,皇宫多的是,他哪里会看得上你这个泥巴菩萨? “娘,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喜欢漂亮的皇子叔叔,会不会他也不喜欢我?”冬冬抬起头,看着自己温和的娘亲,在这样的月光下,凤栖霜显得贤淑,漂亮的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她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般,安静文雅。 这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不管她怎么落魄,这种气质一直存在。 冬冬不明白,小姨也是大家闺秀,据说,受到的训练,比娘亲多多了,她为什么没有这种气质? 凤栖霜伸手,揉揉冬冬的头发,“我也不了解他,但是冬冬,看见他,一定要少说话,该行的礼数,一个都不能少,不该说的和做的,千万不要说和做……” “那我这个菩萨怎么办?”冬冬举起,那已经做了一半的千手观音,委屈的道。 “你有这个心思,就已经是个孝顺的孩子了,他不需要任何礼物!”凤栖霜耐心的教导。 冬冬果然垂下睫毛,他很不开心,小时候经常看见周周收到爷爷送的礼物,他经常在想,他什么时候能看见自己的爷爷,然后收到爷爷的礼物呢? 就算爷爷不能送给他礼物,他可以自己做礼物送给爷爷啊…… 可是后来,小姨说了很多爷爷的坏话,他知道,爷爷是不喜欢自己的父亲的,原本对远在京城的爷爷,有了抵触感,可是后来他想明白了。 他喜不喜欢父亲,喜不喜欢他,这一切根本就不打紧。 因为他不会知道,自己是他的孙子,自己原本就没有打算博得他的喜欢,只要他肯对着自己笑笑,抱抱自己,然后接受自己的礼物,抚摸自己的头发,说一声乖孩子,一切都足够了。 他好想有个爹爹,也好想有个爷爷奶奶,可是奶奶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个理想不可能再实现,唯一能实现的,就只有爷爷和爹爹了…… 看着发呆的冬冬,凤栖霜忽然不忍,她正想说点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她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的,是大理寺卿李岩。 这些年,李岩一直深居简出,不做任何出头的事情,也不做任何错的事情,所以太-子党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他这一次应邀来看凤栖霜,已经算是破例了。 “李大人——”凤栖霜弯腰,行了一礼。 “寒王妃莫折煞了下官!”李岩回了一礼,对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很有好感。 “李大人叫我栖霜就好,放眼天下,李大人这种清官,已经很难遇见,所以栖霜有事,有事相求……”凤栖霜文绉绉的,将李岩迎了进去。 平常这个时候,冬冬一定会站起来,脆生生的叫声叔叔好,可是偏偏,这会儿他不开心,所以整张小脸都皱着,坐在那里没有动。 “这位小公子是?”李岩诧异的看着冬冬,这孩儿,五官轮廓,简直太像四爷了,从眉眼到嘴巴,甚至连低头皱眉的气势,都跟四爷如出一辙。 难道他是四爷的孩子? 凤栖霜拉起冬冬,提醒冬冬叫人,微微一笑道,“他叫冬冬,是我的孩子,这一会儿正在跟我闹脾气呢,李大人切勿见怪!” “不怪,不怪!”李岩坐下来,拉着冬冬的手,“冬冬,能告诉我,你今年几岁了吗?”冬冬抬头,刚要开口,却被凤栖霜抢了先,“他今年三岁了……” 冬冬撇起嘴巴,娘亲骗人。 李岩温和的点头,“哦,三岁大的孩子,长的却跟五岁一样……” “我哪有?”冬冬不服气,瞪着李岩,明明他身材瘦小,四岁大的孩子像三岁,可是这个叔叔却说自己像五岁。 凤栖霜红了脸,“李大人,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李岩却不肯切入正题,拿着那尊观音像,看的啧啧称奇,“这是冬冬自己做的吗?好灵巧的一双手,我小时候也有这么一尊观音,可惜打碎了……” 冬冬想要开口安慰,却听李岩道,“冬冬将观音像送给叔叔好不好?” “不好,这是我要送给爷爷的见面礼!”冬冬拿起捏了一半的半成品,抱在怀中。 “冬冬的爷爷,可不需要这个东西,他观音像起码十尊,都是开光的……”李岩开始套孩子的话。 凤栖霜急的蹙眉,想要插话,却再次被李岩堵住了嘴,“王妃,李某有些口渴,不知道能否沏杯热茶?” 凤栖霜无奈,只得提起茶壶走出,出门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冬冬一眼。 冬冬依旧抱着那尊观音像黯然,神色很是伤心。 李岩伸手抚摸冬冬的头发,却被冬冬躲过,冬冬抬眸,用孩童般真诚的眼神看着李岩,“叔叔,如果我想送礼物给爷爷,又不让爷爷知道我的身份,还要让他接受我的礼物,叔叔有办法吗?” 李岩心里顿时明朗,这个孩子,果然是四爷的孩子,刹那间,他看见了希望。 四爷手上的筹码,似乎又多了一个,只要能够帮这个孩子,得到皇上的喜爱,最后再拆穿这个孩子的身份…… 李岩点头,笃定的道,“冬冬,能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吗?” “甲亥年,冬月初一辰时……”冬冬清脆的道。 李岩点头,脸色随即一变,这个时辰出生的孩子,有早夭之像,可惜了这个孩子。 “冬冬,去见皇上的时候,你带着你的礼物,叔叔保证,皇上一定喜欢!”李岩保证道。 冬冬笑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送礼物给爷爷吗?” “嗯,当然可以!”李岩点头,一个主意在心里,已经形成。 看见皇上的那日,凤栖霜穿着一身正式的宫装,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也算半个宫里人,对皇宫的熟悉,还是了如指掌。 带着冬冬一起进宫,她看着雀跃的孩子,还有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有些心痛。 他昨晚一夜没睡,就为了捏好塑像,然后送给他心中的爷爷。 冬冬,当你发现,一切都跟你想象不符的时候,你该怎么办?还是要这么执着的完成认亲的心愿吗? 我可怜的孩子,皇宫中的那个,不仅是你身体上的爷爷,也是天子,一句话就能致人死地的天子。 通过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一道是搜身,凤栖霜终于在李岩的带领下进去,看见了龙椅上,那已经精神萎靡的皇帝。 皇帝这些年,过的很不好,他总是做噩梦,梦见老四将太子杀了,最后老四做了皇帝。 可是登基的时候,老四竟然又变成了老三,他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老四做了皇帝,还是老三。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中,五年前,是太子救了他,所以皇帝的位置,必须是太子的。 任何人跟太子抢,都是跟他过不去,就算是他最疼爱的老四,也不行—— 他坐在那里,以手支着额头,神色恹恹的看着下方。 桂公公过来禀告,大理寺李岩带着神医给皇上诊脉的时候,皇帝有瞬间的恍惚。 李岩?那个传说中,断案从来没有人喊冤的大理寺卿李岩? 皇帝点头,“传——” 任何能够治好他的机会,他都不会错过,皇宫里的御医基本上对他的病,已经束手无策了。 派太子和姬玧瑞去给老四贺寿,也是想试探几个孩子,看看他仙逝以后,谁会第一个对自己的兄弟动手。 凤栖霜碎步走近大殿的时候,皇帝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缓慢走来的女子,好熟悉,她是谁呢?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民女凤栖霜,拜见皇上!”凤栖霜磕头,盈盈一拜。 旁边的冬冬也跪下来,清脆的叫道,“草民冬冬,拜见皇上!” “冬冬?”皇帝皱眉,他是哪家的孩子?没有姓么?他招手,“过来,过来让朕看看!” “是!”冬冬再次磕头,站起身,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皇帝枯瘦的手,抚摸冬冬的小脸,“真是个俊俏的孩子,很像,很像当年的,老三和老四……” 冬冬没有说话,凤栖霜屏息,明显有些紧张。 “皇上,凤栖霜乃是当年的寒王妃,您忘记了吗?”桂公公在一边提醒,李岩跪在下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 “寒王妃?”皇帝眯起眸子,将眸光转向一边的凤栖霜,他再次招手,“快来让朕看看……” 凤栖霜起身上前,离他不远的地方,拜了一拜。 “栖霜,这个孩子……”皇帝拉着冬冬的手,轻声问道。 “孩子,是民女收养来的,当年他被人丢在雪地里,所以民女收养了他!”凤栖霜不紧不慢,说着自己早已经想好的说辞。 李岩看了她一眼,暗中警告,这可是欺君大罪。 凤栖霜却如没有看见他的眼神一般,反正眼前的这个皇帝,马上就要死了,欺不欺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帮他改命,顶多改到这个月的九号死掉,别的,她不会再插手。 皇帝的眸中,明显呈现失落的神色,这么多孩子中,除了太子有两个丫头,别的再无所出,眼看着他抱孙子的梦想,就要这么破灭了。 “栖霜,你能治好朕的病?”皇帝看向凤栖霜,皱眉问道。 他并不记得,当年的寒王妃,会治病这一手,当年她给自己的映像,总是哭哭啼啼,然后怯生生的躲在一边。凤栖霜点头,“皇上,能否让栖霜把脉?” 皇帝伸出了手,凤栖霜闭上眼睛把脉,旁边的冬冬一起闭上眼睛。 冬冬瞬间已经走入了凤栖霜的梦中,只见一片迷茫之中,有三只龙,咬的浑身是伤,其中一条龙从木头中咆哮而出,一口咬死了其余的几条,鲜血淋漓…… 冬冬睁开眼睛,蹙起眉头,凤栖霜同样的睁开眼睛,眸中满是迷茫之色。 皇帝见凤栖霜收回手,随即问道,“怎样?朕的身体,可有大碍?” 凤栖霜摇头,“恕草民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皇上有任何病症……” 皇帝笑笑,“你学医年数尚浅,看不出也是正常,以后就留在太医院,随着王御医好好学习吧……” “嗻!”凤栖霜应声。 李岩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从民间请了多少名医,可是都被皇上杀了,反而眼前的凤栖霜,竟然能博龙颜一笑。 走出金銮殿,凤栖霜一直低着头,李岩看着四周,忍不住道,“王妃真的看不出皇上究竟是什么病,还是,王妃心里清楚,但是不敢直言?” “冬冬,你看出什么了吗?”凤栖霜转身,看着一边愁眉不展的冬冬。 冬冬摇头,“爷爷的气场太强,我根本进不了他的阴面,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可是我却看见……” “看见什么?”凤栖霜蹙眉问道。 冬冬看了一眼李岩,终究是没有开口。 李岩叹息,“看来真的很严重了……” “不!”凤栖霜摇头,笃定的道,“一点也不严重,我看,皇上一点病都没有……” 李岩一怔,定定的看着离去的凤栖霜的背影,并没有说话。 冬冬拉着凤栖霜的手,心事重重。 回到宫人安排的客房,冬冬依旧心事重重,凤栖霜关好门窗道,“冬冬,你看见了什么?” “娘,皇子叔叔,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兄弟?”冬冬开口问道。 凤栖霜点头,冬冬道,“他就要回来,杀掉他所有的兄弟,然后,登基皇位了……” 凤栖霜一震,看着冬冬,冬冬上前拉住凤栖霜的手,“娘,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很多事情,尽管我们知道结果,可是却改变不了!” “上一次你拦着皇子叔叔去救颜茹素,虽然他没有去救,可是结果一样,他依旧要娶颜茹素了!”冬冬着急的道,“你接着又用巫蛊之术弄晕了颜茹素,可是颜茹素一样要醒来,他们就要大婚了……” “娘!”冬冬跺脚,皱起好看的眉头,“我们改变不了,爹爹要受的罪,我们根本就改不了……” 凤栖霜沉默,真的,改变不了吗?可是她不信,现在她已经进宫了,只要初八那天,她呆在皇上身边,她相信,皇上一定不会死。 很快到了初八那日,皇帝一大早在凉亭中,摆下了棋盘,然后宣了冬冬去陪他下棋。 大概是隔代亲的缘故,他很喜欢冬冬。东东住在太医院的当天晚上,他就带着桂公公过来看了冬冬。冬冬礼貌又单纯,很得他的欢心。一直逗的他直笑,最后他发现冬冬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最后跟冬冬下棋。冬冬竟然连赢了他三盘,一个晚上,就在他和冬冬的欢声笑语中度过。 远远的,皇帝看见冬冬在自己娘亲的带领下走来,他笑着招呼冬冬,“你说要送给朕的礼物呢?” 冬冬一路小跑,然后拿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他亲手捏的千手观音,递给了皇帝,“这是我亲手做的,皇上,您看喜欢吗?” 皇帝打开布包,然后竟然笑了,“这观音,手工很精细呢……” “皇上你要找地方供起来,不能亵渎了佛像!”冬冬爬上凉亭的凳子,开始看着棋盘。 “好,朕让桂公公拿去皇觉寺开光,然后供起来!”皇帝笑着,将佛像递给一边的桂公公,桂公公立马收好佛像,立在一边候命。 “皇上今日可觉得,身体好了一些?”凤栖霜上前行礼,轻声问道。 “好多了,今日老四大婚,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来人,朕要赏赐一些东西给老四……”皇帝站起身,然后脸色骤然一变,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嘴唇变得乌紫,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上之死 更新时间:2013-11-27 11:58:02 本章字数:6489 “皇上,皇上——”凤栖霜大惊,上前,想要扶起皇上,可是桂公公的动作更快,他大步上前,扶起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皇帝。 “传御医——”桂公公的脸色难看,对着不远处守在一边的侍卫喊了一句。 凤栖霜伸手,想要帮昏迷的皇帝把脉,却被桂公公一把推开,他皱眉看着她,怒斥道,“你对皇上做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晕倒了?” “不关我娘亲的事情,桂公公,让娘亲给皇上把脉吧,娘亲她医术很好的……”冬冬站在一边,着急的抓着桂公公的手。 另外一边,皇后听闻皇上晕倒,已经带着御医匆匆赶来,凤栖霜自然没有机会再靠近皇上,她和冬冬被挤到很远的地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慌乱的人群辂。 “娘,皇上他到底怎么了?”冬冬伸手,拉住凤栖霜的胳膊,仰着头,小声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浅显的看,他的样子像是中毒,但是从深层探究,他不可能中毒,倒是像,窒息……”凤栖霜蹙眉,看着人群。他们将皇上的身体很快挪回了长秋宫,那几个御医也很无语。因为他们看不出皇上的病因,皇后没有问责他们,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他们哪里还有资格建议,不要挪动皇上。 凤栖霜知道,这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可能已经用不上自己了,随即拉着冬冬回到了太医院的小屋骘。 刚刚回到小屋,冬冬就躺了下来,凤栖霜知道,他是想查后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阻止,只是站在那里,帮他守着门口。 很快的,冬冬醒来,他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支起自己的身体道,“娘,我看见你被囚禁在一个有假山花园的后院里,然后你拿着花瓣,不停的将花瓣掰成一片一片……” 凤栖霜抿唇,疑惑的看着冬冬,她会被皇上突然昏迷的事情牵涉吗?可是如果这样,冬冬前些日子,为什么看见了姬筠风有牢狱之灾,为什么没有看见自己有事? 究竟是自己多管闲事,所以牵扯上了自己?还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凤栖霜站在那里,想起接下来的事情,蹙起眉头。 她仰头看着外面的天色,这一刻是阴阳先生口中的吉时,那个人,就要和颜茹素拜堂了吧?可惜,注定了,他们今日不能成婚。 果然,长秋宫方向的丧钟响起,所有的宫人,全部小跑起来,他们换上了一色素色丧服,跪在长秋宫的外面。 皇上甍逝的消息,所有人奔走相告,皇宫中飞出几只白鸽,目的地都是朝着北方的边城。 太子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皇宫中,稳住了宫中的局面,凤栖霜看着姬玧澄那熟悉的面庞,忽然觉得,她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那纯净的外表之下,究竟藏了一颗怎样千回百转的心脏?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边城,参加姬筠风的婚礼,可是现在,他却在京城出现。 他或许早就猜到这么一天,所以一直潜伏在京城,等待着最后的时机,将姬筠风一网打尽。 姬筠风带着新婚妻子,赶往京城的时候,京城的一切,已经被姬玧澄控制,他走在清晨苍凉的大街,忽然就感觉到了,世事无常。 时隔五年,他又回来了,可是这一次的回来,再也看不见那个对他总是很严厉的人。 他的父亲…… 他不相信父皇就是这么病逝,因为一切都太巧了,父皇刚刚病逝,就传说皇宫被姬玧澄掌控的消息,还有边城那个参加他婚礼的姬玧澄,赫然只是一个替身。 这像是一个局,而他和姬玧瑞,就是这居中之人。 长秋宫,宁静的夜晚,宫中隐隐听见宫人的哭泣之身。 凤栖霜和冬冬潜伏在那里,他们看着宫殿中,那停放着的奢华楠木棺,莫名的有些害怕。 “冬冬,我们回去吧,皇上究竟怎样死的,根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凤栖霜压低了声音道。 “娘,如果不查清楚,他们会将毒害皇上的罪名,强加在我们俩的身上……”冬冬拉了拉他的手,看着前方道,“我去他们的梦里,找他们玩耍,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娘你一定要乘着这一刻钟,检查皇上的尸体!” 凤栖霜点头,只能咬唇走了出去。 宫人嘤嘤的哭泣声,变的小了很多,眼看着他们低着头都已经睡着,整个大殿发出一片沉默的死寂。 她碎步走到棺材旁边,从摆放贡品的桌子爬上了棺材,棺材并没有钉死,可是推了半天,那楠木的棺材实在太重,她根本就推不开。 黑暗中,有一个影子飘忽而下,在这样的夜晚,仿佛鬼魅一般,站在了她的旁边。 她吓的一个哆嗦,刚想出言呵斥,那黑色的影子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万分熟悉的脸,是莫北…… 莫北看了她一眼,似乎来的目的跟她一样,掌心凝聚内力,推开了棺盖,然后伸出手指,试探在皇帝的鼻息间。 确实,已经死透,而且嘴唇发紫,是中毒之像。 凤栖霜看的,则是专业很多,她翻开皇帝的眼皮,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细微的,她竟然听见了脉搏跳动的声音,虽然很是轻微,可是依旧被她发现了。 她脸色一变,收回了手。 莫北则是盖上棺盖,将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拽了一把凤栖霜的衣袖,然后朝着皇宫外面飞逝而去。 凤栖霜想着冬冬,自然不肯跟他同去,刚要挣扎,却被他点住了穴道,然后直直的带回了门口罗雀的寒王府。 寒王府内,姬筠风着急的走来走去,旁边站着已经绾了妇人发髻的颜茹素,颜茹素捧着一杯茶,看样子是想递给姬筠风,可是姬筠风根本没有接。 颜茹素脸色有些黯然,他们大婚之日,出了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是该忧还是该喜。 忧的是,他们连洞房都没有,就急冲冲的赶来京城,未来是吉是凶,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喜的是,还好他们将婚事办了,不然皇帝甍逝,皇子得守孝,起码三年内,不能办任何喜事了。而且一切的矛盾都将浮上水面,未来,正在逐渐清晰。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他们乐观,他们只能呆在这门可罗雀的寒王府,等着莫北回来。 莫北回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一个人,他将人放在书桌后面的榻椅上,颜茹素的眸光,顿时变得阴沉。 “你带她回来干嘛?”颜茹素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她是真的不喜欢凤栖霜,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可是她太聪明,知道的事情太多。 “主子,我在长秋宫看见,她也在为皇上检查,所以就将她带回来了……”莫北小声道。 姬筠风点头,坐在凤栖霜的身边,很自然的伸手为她把脉,除了身子虚弱一点,别的没有什么。 他的动作很熟稔,似乎多年的夫妻一般,察觉凤栖霜的身体并无大碍,这才将被子给她盖好,叹息一声看着她素净的小脸。 “风,这个女人别有用心,她竟然跟着我们,又来到京城!”颜茹素咬牙切齿的道。 姬筠风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比我们先到京城,这几天一直呆在父皇身边,替父皇诊病,等她醒来,我有很多话要问她,莫北,送素素回房休息……” “王妃,这边请——”莫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半是恭敬,半是胁迫的送颜茹素离开。 颜茹素咬牙,眸中的水珠泫然欲泣,看了姬筠风一眼,随即哭着离开。 姬筠风只是叹息,女人,真是这世上最奇怪的动物…… 凤栖霜醒来,看见身边的姬筠风,吓的几乎跳起来,她看着四周,发现这里是寒王府书房,随即蹙眉,“冬冬呢,我的冬冬……” “他还在皇宫,我已经派莫南去接他,你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很快的就可以看见他!”姬筠风淡漠的道。 凤栖霜侧身看着他,眸中满是凌厉之色,“你居然敢拿冬冬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姬筠风不耐,开口道,“第一个问题,我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凤栖霜不假思索。 “我父皇死之前,可有说过什么?”姬筠风根本不理会她的态度,接着问道。 “没有!”凤栖霜冷然,毫不犹豫。 “第三个问题,你接近我父皇,究竟有什么目的?”姬筠风的眸光,变得阴沉,狠历无比,他定定的看着凤栖霜,似乎打量着一只猎物。 凤栖霜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她坐在那里,紧紧的拧着身下的绒布,不停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凤栖霜,若是被我查出,父皇的死跟你有关系,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历背景,总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姬筠风说完,已经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清冷的大街上,凤栖霜不断的在奔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出寒王府,那个地方现在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而且如果姬筠风没有说谎,冬冬马上就要去寒王府跟她汇合。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几年前傻傻相信别人的凤栖霜了,现在除了她自己,她谁也不会相信。 皇上没有死的消息,她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想不通这件事情,皇上忽然暴毙,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有人真的要暗杀皇上? 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知不觉,她竟然又搅入皇室的纷争。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她必须带着冬冬离开这里,当然,还必须带着姬筠风留下的种子。 靠近皇宫的时候,她站在那里,气喘吁吁,身后没有追兵,可是她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不远的地方,无时不刻的盯着她。 她刚刚靠近宫门口,想要拿出太医院给她配备的腰牌,一辆马车疾驰的声音打断了她,她怔怔的看着不远的地方。 只见姬玧澄撩起帘子,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颊,他看见凤栖霜明显一怔,靠近她的时候,他跳下马车:“栖霜,我找了你很多年,他们说父皇出事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我一直不相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栖霜脸色苍白,她抿唇摇头,对于姬玧澄,她实在不能将他当做朋友。 她记得,当年她落魄的时候,想要上,门找他帮忙,可是小厮拦着她,她根本就见不到他。 姬玧澄似乎发现了凤栖霜的生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栖霜,跟我回太子府,你呆在皇宫,太危险了……” “我要找冬冬,我的儿子,他四岁大,大概这么高……”凤栖霜比划着,看着姬玧澄的脸,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帮自己找到冬冬。 “那个孩子,已经被四哥的人带走了,不过没有关系,四哥现在自身难保,明日我就去寒王府,亲自将冬冬接来……”姬玧澄拉着她的手,想要扶她上车,却被她拒绝。 “太子殿下,我是皇上甍逝的目击者,我必须呆在皇宫,皇后娘娘随时要问话,还有一些大臣,也时时刻刻盯着我,我这个时候去太子府,会为你带来麻烦!”凤栖霜的话,情真意切。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皇上的死和她有关,可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若是这个时候,她去了太子府,很可能让姬玧澄引火烧身。 姬玧澄摇头,“放心吧,你呆在太子府,没有人敢说任何一个字!” 看着姬玧澄笃定的样子,凤栖霜不好拒绝,现在他和姬筠风,究竟谁在优势,谁在劣势,根本说不清楚。 姬玧澄掌握了皇宫中所有的御林军,但是禁军究竟站在哪一方,还很不好说。 况且姬筠风这些年,虽然名义上没有任何兵权,但是实际上,以边城为据点的附近八千里封地,他可以随意的调兵遣将。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镇北王府,还有一个拥有数十万军队的镇北王。 姬玧澄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温和的笑笑,揉揉她的头发,一如五年前一般的道,“你什么都不用理会,走吧,很多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 他拉着她上了马车,朝着太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太子府内,两个孩子跑来跑去,其中一个撞在了凤栖霜的身上,凤栖霜被撞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孩子已经骂开,“哪个不长眼的***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撞本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凤栖霜慌忙道歉,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红衣,娇美无双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冬冬差不多大,可是明显比冬冬高出一个个头,她手中拿着鞭子,铺天盖地的就朝着凤栖霜抽来。 凤栖霜想躲,可是根本躲不掉,这姑娘一看就是练过武功。 身后有一只手及时的抓住了鞭子,狠狠的拽过鞭子,姬玧澄冷漠的道,“青燕,你疯了不成,整日拿着鞭子,成何体统?” “爹爹,姐姐打我……”小姑娘身后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上前,对着姬玧澄告状。 姬玧澄松开小姑娘的鞭子,弯腰抱起小小姑娘,他抚摸着小小姑娘的脸颊,心疼的道,“青燕,我警告你多少遍,以后不许欺负任何人,你听不懂吗?” “哼,是她自己找打!”姬青燕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姬玧澄气的脸色发青,却无可奈何。 他抱着怀中的小小孩子,回头看着凤栖霜,微微一笑,歉意的道,“刚刚那个叫做青燕,她娘亲是窦贵妃的亲侄女儿,我怀中的这个,叫做青痕,娘亲是……” 他低头,吻了吻青痕,青痕小巧的脸上,还有鞭痕,泪珠挂在睫毛上,模样十分可爱。 “我娘亲叫做曹晓鱼,她没有死,她只是给青痕找最美丽的头巾去了……”青痕脆生生的道。 姬玧澄眸光黯淡下来,可是很快的掩去,他放下青痕,拍了拍青痕的头,“怪孩子,去玩自己的吧,以后躲着青燕一点,别让她欺负你……” “嗯!”青痕乖巧的点头,拿着手中的玩具,就朝着另外一边跑去。 “青痕……”凤栖霜看着青痕小小的背影,蹙起眉头。 两岁的孩子,走路还不是很稳,可是看着那蹒跚的背影,却十分欢喜,这孩子,很可怜,从小没有娘亲,怕是也要受很多欺负吧? “青痕的娘亲,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她一直以为她的娘亲没有死,其实,已经死了……”姬玧澄悲哀的道。 “或许,真的没有死……”凤栖霜小声的建议,她也从悬崖掉下去过两次,可是两次都没有死。 “不!”姬玧澄摇头,动了动嘴唇,忽然就情绪低落,“我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 凤栖霜不再说话,心情随着一起,开始低落。 “霜儿,我现在要怎样做,才是对青痕好?”姬玧澄转身看着凤栖霜,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是善良的女子,或许她可以给他一个很好的建议。 “青痕的娘亲已经不在了,不管怎样,你都给不了她一个亲娘,你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好父亲,每日关心她,爱护她的父亲!”凤栖霜看着青痕消失的方向,淡漠的道。 “是啊,目前的形式,我能给她的,就只有自己的温暖,父皇的死,实在太诡异了,我担心一切都是姬玧澄的圈套,他留有后招,只是等着我露出马脚而已……”姬玧澄小声的道。 他蹙起眉头,看着不远处的假山凉亭,眸光深邃。 凤栖霜身心一震,姬玧澄,这是在套她的话…… 他以为自己是姬筠风派去,呆在皇上身边的卧底,所以拿这话套自己,现在皇上刚刚甍逝,他确实不敢有任何动作。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意外,他一定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任皇帝,只要他按兵不动。 “前朝的事情,我实在不懂,栖霜累了,想要下去休息……”凤栖霜微微低头,眉头微蹙,她不能告诉他,皇上根本没有死的消息,不然万一他暗中动手,皇上从假死变成真死,那么姬筠风,就真的危险了…… ---------------------------------------------------------------------------------- PS:这两天感冒严重,昨天终于在晚上把文弄上去了,总算没有断更,更新时间不稳定,亲们见谅!还有,关于女主,我要大开金手指,哇咔咔! 第一百一十二章 废黜太子 更新时间:2013-11-28 13:27:38 本章字数:6449 “前朝的事情,我实在不懂,栖霜累了,想要下去休息……”凤栖霜微微低头,眉头微蹙,她不能告诉他,皇上根本没有死的消息,不然万一他暗中动手,皇上从假死变成真死,那么姬筠风,就真的危险了…… “栖霜……”姬玧澄伸手,忽然抓住了凤栖霜,她微微侧着身子看着他,他动动了嘴唇,有些话想说,却咽在心里,看着这双一如既往澄净的眼睛,他松开了手。 “我让下人带你回房,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姬玧澄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 凤栖霜点头,随即离去。 这样的凤栖霞,他怎么能怀疑,她是姬筠风派来的呢塍? 何况,姬筠风似乎忘记凤栖霜了,他派人三番两次的试探,姬筠风对凤栖霜,没有丝毫记忆。 忘记了,最好,免得以后,兵戎相见。 凤栖霜呆在太子府,足足闲了三天,这三天,她将太子府逛了个遍,心里担忧着冬冬,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不知道姬玧澄究竟是什么态度,在这个皇室的圈子里,只有利益,没有是非对错亲朋好友漓。 想要离开太子府,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去,她站在那里,不得已接受一个事实,她被软禁了。 第二天,消息传来,姬筠风被捕入狱,原因是钦天监算出,姬筠风大婚的时辰,冲撞了皇上,致使皇上心脏骤停猝死。 再加上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召见,忠义仁王不得入京,可是现在皇帝尸骨未寒,姬筠风就带着自己人进京,并且边城的官兵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只有皇后出来主持大局,一边将姬筠风打入大牢,一边牵制瑞王的势力,而另外一边则是着手准备太子登基的事情。 这几天,太子府可谓人山人海,所有的墙边草,都站在了太子这边,连大理寺卿李岩,都准备好了辞呈,打算告老还乡,虽然他还不老。 监牢中,姬筠风没有戴枷锁,他站在那里,斜斜的依在墙壁上,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他们是在准备新帝登基的事宜,这么做,根本不符合事宜。 先帝头七未过,甚至连后事都没有准备充足,他们竟然就要迫不及待的登基了。 虽然对那人,有很多的怨恨,但是终究血浓于水,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之中。 蜷缩在他脚边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伸展着胳膊醒来,看了一眼姬筠风,随即眯起眼睛笑道,“皇子叔叔,所有人中,只有你是真的在为老皇上伤心!” 姬筠风微微一笑,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巍然不动,面容上依旧是数不清道不明的悲伤,那人死了,他竟然连亲眼见他一面,都不被允许。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他们设计害死了那个人,毕竟一切都太巧合了…… 脚下有只胖乎乎的小手,正在拽自己的裤腿,他低下头看着下面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怎么了?” “皇子叔叔,我看见你被他们敲断了双腿,然后浑身是伤的丢在乱葬岗,你不要死好不好?”冬冬仰头,一张粉嫩的小脸,满是祈盼之色,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担忧。 姬筠风嘲讽一笑,弯腰抱起冬冬,“没事的,叔叔不会死,叔叔会带着你一起出去,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为什么叔叔这么有信心?”冬冬搂住他的脖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喜欢死了这样的爹爹,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儿子,可是在自己的眼里,他就是神。 “自古邪不能胜正,何况以叔叔的身份,他们想用这种罪名杀了叔叔,会被天下诟病……”姬筠风捏捏冬冬粉嫩的小脸,叹息道,“冬冬写封信给你娘亲吧,不然她会担心!” “好!”冬冬点头,姬筠风就放下冬冬,看着他走到墙边,拿着狱卒给他准备,让他招供的纸笔,写了起来。 冬冬写了很多,姬筠风很君子的将头别过去,没有看,直到写完了,他才转身,将纸折好放在信封里面,交给狱卒送出去。 凤栖霜听说冬冬随着寒王府的人,一起入狱的时候,已经心急如焚,她第一时间找到了姬玧澄。 姬玧澄几番保证,一定将冬冬给弄出来,可是连着三天,都不见冬冬的影子。 凤栖霜明白,他这是害怕姬筠风让冬冬给外面的人传递消息,恐怕只有等姬筠风被处决了,他们才会放出冬冬。 但是她不能让冬冬在监狱里呆那么久,要解决现在的困境,就必须一个人出面了,那就是根本没有死的老皇帝。 她要求进宫面见皇后,皇后马上就要成为太后,自然有一番架子,可是听说是凤栖霜求见,却也觉得有意思,也就让她见了。 长乐宫中,凤栖霜遥遥的跪在那里,皇后珠光宝气的坐在上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凤栖霜。 “皇后,请你放了姬筠风和冬冬,阻止明天的新帝登基仪式!”凤栖霜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 皇后挑眉,明天的日子,是她盼了一辈子的,她为什么要阻止? 凤栖霜知道皇后不信,随即遥遥一拜,“皇上根本没有死,他躺在棺木里面,只是为了看清世间百态,皇后,乘着现在大错没有铸成,请放了姬筠风和冬冬!” “放肆!”皇后怒不可遏,一拂衣袖,想要将凤栖霜打入大牢。 姬玧澄在外面听着,他一直觉得,这次栖霜回来,带着很多秘密,他想窥破这些秘密,可是没有想到,这秘密让他如此难过。 他的性子和皇后不同,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一种沉稳内敛的性格,杀伐果断中,只有一股狠辣的劲头,他早已经不是昔日的老六了。 凤栖霜被下人拖着拉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了姬玧澄决绝的背影。 对不起,姬玧澄,我不能忍受冬冬在监狱里多呆一天,我必须用这种方法逼着你出手,然后,让老皇帝现身。 果然,姬玧澄这晚没有回太子府,空旷的灵堂下面,一屋子宫女后妃不停的嘤嘤哭泣,姬玧澄要求守灵,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 夜半的时候,他谴退了一屋子的人,围着棺木走了几圈,果然那棺木并没有封死,四个角落,用纸钱垫着。 他站在那里,皱起眉头。 父皇,不是儿子狠心,而是你这一招,太过阴险,竟然诈死…… 你活了太久,是该让位了…… 他低喃,伸手抚摸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棺木,然后将垫着棺木的纸钱拿掉的时候,他听见“嘭”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他抬眸,看见了不远处走来的桂公公,桂公公拿着佛尘,满头白花,传说这位公公,跟着先皇很多年,接着又跟着父皇,算是辅佐了两代君王。 他的步伐有些蹒跚,看着姬玧澄的眸光也有些冷。 “太子殿下,头七未过,若是将棺木完全合闭,先皇的魂魄离不了尸身,那么先皇将永世不得超生!”桂公公上前,冷然的道。 姬玧澄冷笑,“桂公公,你应该有一百岁了吧?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还是跟父皇一起,去死吧……” 姬玧澄已经红了眼睛,他既然做到这么一步,断然是有所准备,只见他揭开第二枚纸钱,棺木“嘭”一声合闭了一头的时候,两边杀出身着黑衣的杀手,个个武功绝顶,隐藏在黑夜里,丝毫没有存在感。 桂公公眉头一皱,太子竟然招募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他这是,要反了么? 可是他顾不得想太多,那黑衣杀手已经袭来,他以一抵十,很快败下阵来。 姬玧澄已经揭掉了另外两个垫着棺材的纸钱,棺木完美的合在一起,若是里面有活人,恐怕只需一刻钟的时间,就会闷死。 他看着跪地的桂公公,忽然觉得有哪些环节不对,这一切都太容易了,似乎像,一个陷阱。 他骤然回身,指挥那些黑衣人,“快,快将棺木打开!” 已经合起的棺木,很难打开,八个黑衣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楠木棺材移开一条小缝。 姬筠风透过缝隙,看着里面的人,只见脸色青白,身体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丝毫易容的迹象,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冰冷已久…… 从容貌上看,这绝对是他的父亲无疑,可是他真的不敢保证,他是不是死透了,凤栖霜既然说他没有死,他就一定没有死的,凤栖霜从来不骗人。 他缓慢的,从身后黑衣人手中抽出剑,咬牙,狠狠的刺向棺木中那人的心脏。 不管如何,保险起见,还是让他死个透彻的好,明日就是他的登基大典,他不许任何人出手破坏。 冰冷的长剑,刺入人的身体,没有鲜血,没有狰狞的表情,有的只是尸体的安详之色,仿佛那长剑刺入的只是一具木头。 终于,那尸体上上下下都被刺了几十个窟窿,姬玧澄这才罢手,站在那里丢开长剑,用手绢擦了擦手,淡漠的道,“传令下去,瑞王和忠义仁王,杀无赦!” 回到太子府,已经是天明时分,姬玧澄在丫鬟的伺候下换好衣服,整理头冠,今日,是他的登基大典。 整个皇宫,都已经被他的人掌控,连桂公公那个老不死的,都被打入了监狱,他不信还有谁,能够阻止他。 可惜进入皇宫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算错了一件事情。宫里的人既然能被他收买,也能被别人收买,他感觉,一路上宫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嘲笑,这让他很愤怒。 第一场仪式,是在金銮殿举行,百官朝拜,他穿着龙袍,信步走入金銮殿的时候,发现上方坐着一个真正的皇帝。 老皇帝胡须花白,在桂公公的搀扶下坐在那里,下方跪着一群他的臣子,在这几天,已经被他赋闲的臣子,他吓的腿哆嗦了一下,推了推身边下人。 那下人立刻得了眼色,朝着外面跑去,可惜出去的路已经被禁军封死,他只能站在那里,双腿打哆嗦。 姬玧澄立刻演戏,“父皇,父皇您没死,上天保佑父皇您没事,不然儿子就要随着你一起去陪你……” 他刚刚上前想要靠近皇帝,桂公公已经横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站在那里,脸色变幻莫测,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你这个逆子!”老皇帝起身,气的直哆嗦,若不是他提前将自己那个孪生兄弟的尸体放在棺材里面,现在他就从假死变成了真死。 “父皇,逆子也好,孝子也罢,都是你的儿子,你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说说,这样的算计儿臣,你用意何在?”姬玧澄摇头,啧啧出声的道。 “杀了他,杀了这个不孝的逆子!”老皇帝气的不断发抖,他诈死,只是想看看,他死了之后,老四的结局,可是没有想到,这个逆子,竟然连自己都想杀死。 错了,真的是大错特错,将曼青国交付在这个逆子的手上,真的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错事。 “父皇!”姬玧澄阻止了桂公公,冷然的道,“你以为你派出去的人,真的能救的了你另外两个儿子么?” 皇帝横眉怒视着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姬玧澄拍手,外面却没有出现任何声音,他回头诧异的看着门外,原来,他的人已经被皇帝的人制服了。 他啧啧的笑着摇头,然后立刻有禁军禀告,外面发现了两具尸体。 皇帝起身,气愤的双目圆睁,等到那禁军将尸体拖上来,老皇帝险些昏死过去。 是姬玧瑞和姬筠风…… 他的儿子,瑞儿和风儿…… 那是他亲兄弟啊,他怎么可以下的了手?当初他被自己的亲弟弟掳走,那人坐了他的位置,也没有将他杀掉,可是现在。 “父皇,棺木中那个,一定是姬落的尸体,他的下场告诉我,斩草要除根,若是当初他杀了父皇你,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就不一定是谁了,但是绝对不会现在这种状态,所以父皇,你叫我,怎么能有兄弟之间的仁义?”姬玧澄凑近老皇帝,近乎神经质的道。 老皇帝哭了起来,纵使他这个圈套,将他的狼子野心都套了出来,那又能怎样,他的孩子,他的瑞儿和风儿…… “父皇,叫你的人都退下吧,你现在,只有我一个儿子了,所以这天下——”姬玧澄弯腰,将阴鸷的脸凑近老皇帝,让他看清自己眸中的寒意。 老皇帝失声痛哭,面对两个死去的儿子,他满目苍夷,坐在那里,浑身发抖。 姬玧澄直起腰身,姜是老的辣,确实。这场心计争斗中,他输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断了他的后路,杀了姬玧澄和姬玧瑞,他再也没有别的子嗣可以继承皇位,他依旧是最后的赢家。 他站在那里,风撩起他的头发,他整个人,显得阴沉无比。 皇室中,哪有什么兄弟之情?一时仁慈,只能一辈子悔恨。 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其实他就是做了一件坏事的好人而已。 而姬筠风则不同,姬筠风从小就没有给自己安上好人的名声,他吃喝嫖赌,无所不来,几乎所有大臣提起他,都只是皱眉摇头。 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众望所归吧,他终于,要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了。 “你休想,朕不会将皇位禅让给你,朕要将你和季明芳那个贱人,打入天牢!”老皇帝气喘吁吁,挣扎着要站起身,可是却屡次失败。 桂公公上前,扶了他一把,他颤颤巍巍的走近姬玧澄,扬起手,一个巴掌摔在姬玧澄的脸上,姬玧澄巍然不动,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然后缓慢走了出去。 太子府中,议论纷纷,今儿原本是太子爷要登基的日子,不知怎的,老皇帝突然冒出来了,然后昭告天下,废除太子,全力搜寻三皇子的下落。 这个时候,人们才想起,老皇帝还有一个儿子姬筠寒,多年前他在南方赈灾,最后遇见刺客,下落不明。 他还有一个弃妃,凤栖霜。 姬筠风和姬玧瑞的消息,一直被老皇帝隐瞒,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两位皇子怎么了,只是暗中揣测。 眼看着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所有人心急如焚,皇帝一句话不说,就把太子废了,可是现在又找不到另外几位皇子,皇上这是想要引起动-乱吗? 京城别院,颜茹素着急的走来走去,旁边的安慰着她的丫鬟,“小姐,老爷说了,你和四皇子的婚礼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所以根本不算,小姐不用担心,四皇子真的死了的话,老爷一定给小姐觅一户好的人家!” 颜茹素紧咬下唇,上前阴鸷的看着那丫鬟,丫鬟不明所以,颜茹素伸手,就打了那个丫鬟一巴掌,丫鬟捂着脸颊,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哭出来。 “若是筠风真的死了,我就让你们一家人给他陪葬!”颜茹素阴狠的说道。 外面,颜青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他站在屋内,看了一眼颜茹素,皱起眉头不悦的道,“姐,你不要总是打丫鬟出气,我已经查过了,姬筠风真的死了……” “不可能,风他不会死的,他不会!”颜茹素哭着,泪流满面。 “姐,当日陪着皇上的臣子,都看的清清楚楚,姬筠风的尸体和姬玧瑞的尸体放在一起,是他们两个没错!”颜青笃定的道。 “不可能,风不可能会死,你们并没有验明正身,为什么说那个就是风的尸体,为什么?”颜茹素哭着,咆哮着看着颜青,全然没有了昔日大家闺秀的作风。 颜青也不计较,只是叹息着,“姐,姬玧瑞的尸体,验过正身,是他没有错,至于姬筠风的,被折磨的惨不忍睹,验尸官根本就没法再验,不过从他的身高衣着和随身的饰品来看,就是他没有错!”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颜茹素捂着自己的耳朵,哭着看着天空,为什么,为什么她苦苦守候了十年,等着他和她都长大,最后依然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 老天,你不公,不公啊…… 颜茹素哭着,伤心欲绝。 ----------------------------------------------------------------------------------------- PS:最近卡文卡的紧,宝贝儿们也不冒泡支持一下,而且感冒赶稿,真的很苦逼,谁理解一下,安慰一下啊,狼吻一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太子受伤 更新时间:2013-11-29 12:56:18 本章字数:8692 太子府中,凤栖霜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朵摘来的牡丹,一片一片,将牡丹的花瓣摘掉仍在水中。她不知道这水是不是活水,如果这水是活水,她倒是可以顺着这水,逃出太子府。 骤然,她想起了冬冬的话,他看见她坐在一个有假山凉亭的地方,一片一片的摘着花瓣,她被囚禁起来了。 可是冬冬没有告诉她结局,她究竟有没有逃出去,还是,她根本就没有逃。 她现在该怎么办?皇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姬玧瑞和姬玧风死了,皇帝暂时不敢拿太子怎么样,若是再找不回姬筠寒,那么姬玧澄就是他唯一的皇子。 他最后的权利,依旧会落在太子手中…塍… 她看着飘零的花瓣,将手中剩余的花-蕊揉成花汁,看着自己的手,被鲜花染成红色,她站在那里,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一筹莫展。 远远的,传来孩子的尖叫声,接着是哭泣的声音。只见一身红色衣服的青燕,手中拿着一根藤条,不断的打着青痕。青痕哭着,每走过一个下人,她都想寻求保护,可是失败了。 根本没有人敢救她,也根本没有人敢多管闲事,她哀求的哭着,被打的浑身都是血痕,远远的,用一双灵动的眸子,看着凤栖霜鲤。 凤栖霜蹙眉,快速的走向青痕,一把拉过青痕,抓住了青燕手中的鞭子,她将青痕护在身后,看着青燕道,“不管怎样,你都不能打人,何况,她是你的姐姐……” “她这是一个贱人所生,她不是我的姐姐!”青燕跋扈的道,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继续殴打青痕。 青痕只是躲在凤栖霜的背后哭泣,小小的身体,如麋鹿般,瑟瑟发抖。 凤栖霜拉着青燕的藤条不肯放,青燕就上前,一脚踹在了凤栖霜的腹部,凤栖霜淬不及防,被踹的脸色一白,退后几步,但是手中的藤条依旧没有放。 “我娘亲说,你也是个贱人,当年勾-引我爹爹,还想跟他私奔,明明自己的相公是太监,可是居然生了个野种!”青燕拽着藤条,嚣张的喊道。 凤栖霜脸色难看,抿唇,有这样的娘亲,难怪会教出这么跋扈的孩子,就算她是个孩子,可是也不能这样的骂冬冬是野种。 她随即不再躲避,上前劈手就是一个狠历的耳光,打在青燕的脸上,“没有人教训我,我来教训你……” 一个耳光打完,她躲过藤条,又是一藤条抽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她“哇”一声大哭起来,旁边路过的下人,都驻足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毕竟凤栖霜也是太子爷交代下来,要好好照顾的贵客,他们没有人敢得罪。 凤栖霜拿着那藤条,噼里啪啦打了十几藤条,看着那小姑娘已经被打的倒在地上,不住打滚,这才扔了疼痛道,“这顿打教育你,武力只会加深仇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以后若是再敢欺负青痕,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凤栖霜冷漠的道,青痕站在后面,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她拉着凤栖霜的手,瑟瑟的道,“太子妃,太子妃……” “现在太子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太子妃?”凤栖霜冷然,拉着青痕,就离开这里。 回到房间,她卷起青痕的衣衫,帮她清洗伤口,当她看见她浑身都是伤痕,新伤旧伤加一起,触目惊心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嚣张的丫头,她刚刚下手,留了几分力道,看来真是便宜了她,应该将她往死里揍。 “婶婶,万一太子妃娘娘来找你麻烦,怎么办?”青痕担忧的看着凤栖霜,怯生生的道。 她担心凤栖霜将她交出去,那样她会被太子妃打死的。 “不怕她,她若是来的话,我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欺负青痕!”凤栖霜帮她处理完伤口,用上好的药膏涂抹均匀,免得留下伤疤。 她还小,人生还长,不能让这段经历,在她生活中留下任何阴影。 “对了,青痕,你叫我什么?”凤栖霜这才想起,青痕叫她婶婶,而不是阿姨。 “婶婶!”青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坚定的道。 凤栖霜微微一笑,她已经是弃妃,哪里还当得起她的婶婶? 不过和小孩子说这些,似乎不妥,也就随她去了,只是握着她的手,问了太子府的一些近况。 太子府密室中,姬筠风被绑在那里,他的手腕和脚腕,被绳索勒出血色的沟壑,他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屈之色,面对着带着倒刺的鞭子,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随着一阵脚步声,姬玧澄缓慢走来,看着被打的浑身都是血痕的姬筠风,他面无表情,冷漠的道,“还是不肯说吗?” “已经打了三天了,一个字都不肯说!”旁边的下人,摇头叹息道。 姬玧澄走到姬筠风的旁边,打他的那人,立刻住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姬筠风不知道这些天外面的形式,一直以为,老皇帝真的死了,姬玧澄已经登基为帝。 他看着姬玧澄,眸光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也看不出恨意。 生长在皇家,兄弟之情原本就单薄,从出生开始,他们就注定是对手,这些年,这些事,他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他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对姬玧瑞下手,虽然母亲不同,可是他们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啊。 对了,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手,还有什么是不能下手的。 “四哥,你还是告诉我,三哥的位置,我给你一个痛快!”姬玧澄淡漠的道。 不远处的冬冬,看见这一切,大叫起来,“不要告诉他,叔叔,不要告诉他三皇子的下落……” 随着“啪”一声鞭子的响声,冬冬被打的呻-吟,捂着自己的嘴巴,泪眼迷离的看着这边的施刑台。 冬冬眼中的泪,扑簌扑簌落下,身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却不敢哭泣出声。 娘,娘你在哪里,为什么你还不来救我…… 为什么我进不了你的梦,为什么? 冬冬哭着,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往日里,他都可以随意的出入别人的梦境,甚至可以在梦中,将人杀死,可是现在,他似乎失去了那种能力,只能住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受折磨。 姬筠风自然听见了冬冬挨打的声音,可是这个孩子,一向懂事,他是不会让自己听见他哭泣的声音。 姬筠风皱眉,“老六,你已经得到了天下,何苦还要寻找三哥,他是不可能回来,跟你夺天下的……” “你知道,我相信的,一直都只有自己,和死人!”姬玧澄面无表情的道。 他抬眸,看向监狱里的孩子,“不如,你告诉我姬筠寒的下落,我放了监狱里的孩子?” 姬筠风冷笑,他自然不会觉得,姬玧澄那么好心,会放了冬冬,他摇头,“你给我时间考虑,我必须得想想,三哥能去的地方,有哪些……” 姬玧澄点头,“你能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将他跟那个孩子关在一起,每过一天,就砍下那个孩子的一根手指……” 姬筠风皱起眉头,看着姬玧澄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监狱中,冬冬一见姬筠风被血淋漓的送来,顿时大哭起来,“叔叔,叔叔他们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你是皇子,你是皇上的儿子啊……” “傻孩子,现在的皇帝,已经是姬玧澄了!“姬筠风抚摸冬冬的头发,查看他身上的伤痕,温和的道。 “不,叔叔,他现在不是皇帝,我虽然进不了别人的梦,但是我看见了他的未来,他被老皇帝关在一个院子里面,没有吃的喝的,最后被冻死在了一个冬天,他死了之后,老皇帝才笑着死去……”冬冬握着姬筠风的手,急促的道。 他很害怕姬筠风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很多人,都不相信,只有娘亲会相信。 但是他看见的未来,从来都不会有错,并且他看见的未来,通常都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姬筠风沉默,看着冬冬道,“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没有死?” “我不知道!”冬冬低下头,他很想看的仔细,但是每次想要窥探有关老皇帝事情的时候,他就会突然觉得眼睛很疼,最后从梦中醒来。 姬筠风叹息一声,“明天我必须得告诉他们,三哥的位置,不然,他们就要砍掉你的一根手指,冬冬怕不怕?” “不怕,叔叔不能告诉他们,若是你告诉了他们,就不止砍掉我手指这么简单了,他们会杀了我们!”冬冬凝重的道。 姬筠风靠在墙壁上,缓慢摇头,“就算我不告诉他们,等到他们耐心磨光的时候,一样会杀了我们,只是冬冬,跟着我一起,竟然害了你……” “冬冬只要跟叔叔在一起,经历这些血腥恐怖的事情,也觉得很幸福!”冬冬靠近姬筠风,将头靠在姬筠风的肩膀上。 姬筠风欣慰的看着冬冬,用手抚摸他的小脸,“冬冬,以后叫我爹爹,好不好?” “爹爹!”冬冬甜蜜的叫着,姬筠风点头,开始在边城对这对母子升起的不好印象,在这一刻全部消弭殆尽,他握着冬冬的手,让他坐的靠近自己一些,两人浑身是血的依偎在一起,相互依靠。 “爹爹,若是能出去,你娶了娘亲好不好?”冬冬脆生生的道。 “能出去再说吧……”姬筠风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假寐。 他在想,究竟要怎样,才能将冬冬送出去。 这么久,他一直不敢表现出对冬冬的过多关心,原因就是怕,他们盯上冬冬,拿冬冬威胁他,那样他们会将折磨的对象,转移到冬冬身上。 可是现在,他们依旧盯上了冬冬。 “爹爹,靠近你,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强大了许多,我可以去杀了姬玧澄,若是杀了姬玧澄,我们能出去么?”冬冬抱住姬筠风的身体,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能吧……”姬筠风漫不经心的道。 他根本没有拿冬冬的话当做一回事,一个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被囚禁在地牢中,他不相信,他能杀了姬玧澄,回答他也只是信口拈来。 冬冬却听见耳里,记在心里。 但是他没有仔细想想,姬玧澄的未来,既然是被冻死在院子里,又怎么可能被他杀死呢? 当天晚上,他就进入了姬玧澄的梦中,那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姬玧澄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他缓慢上前,心中有了杀意,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匕首,看着床榻上休息的男子,他扬起匕首,猛然刺向姬玧澄的胸口。 姬玧澄骤然睁开眼睛,看见了刺杀他的冬冬,他一把抓住冬冬拿着匕首的手,起身站在那里,劈手就是一个掌刀,砍在了冬冬的后颈。 冬冬既然能够入梦,灵魂的强度,也不是他一个掌刀可以砍晕,随即左手捅出另外一把刀,刺入了姬玧澄的腹部。 姬玧澄退后几步,目瞪口呆,这孩子,手中明明没有刀,可是竟然会凭空幻化出刀。 冬冬拿着匕首还预上前,却被姬玧澄一脚踹出,他捂着自己的腹部,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然后醒来。 梦中受伤,要比现实中肉体受伤严重许多,从此姬玧澄就得了怪病,总是肚子疼,而且疼起来,如匕首刺入一般,寻了很多名义大夫,都不起任何作用。 冬冬也因此,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姬筠风很着急,可是在牢中,也无计可施。 姬玧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腹部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起身,只能躺在那里,脸色煞白。 他握紧身下的床单,疼痛一波一波袭来,他咬牙吩咐,“去地牢,杀了那个孩子——” 他看的清清楚楚,是那个叫做冬冬的孩子,刺了他一刀,所以他的肚子就奇怪的疼痛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凤栖霜在外面听着,她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下人匆忙离开。 进了姬玧澄的房间,她环视四周,敏感的察觉,冬冬入梦来过这里。 果然,冬冬的失踪,跟姬玧澄有关。 看着他坐在那里,疼痛折磨的他脸色煞白,她缓慢上前,坐在床边替他把脉。 姬玧澄知道,凤栖霜也是会一些医术的,只是不知道,她医术究竟怎样,只能任她把脉。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症状,只能奇怪的将他手放下,“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病症……” “所有御医都这么说!”姬玧澄疼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到极点。 “可能是你做了有损阴德的事情,所以有人在阴面伤害了你,除非解决事情的根源,找到那个伤害你的人,让他再一次去阴面解决所有问题,不然,你这病好不了……”凤栖霜帮他掖好被子,缓慢的道。 姬玧澄皱眉,对于这些,当然不信,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惶恐。 那个孩子,太奇怪了,竟然在梦中伤人,而且醒来,他疼痛的无以复加,似乎真的被刺了一刀一般。 可是小腹上完好,根本没有任何伤口。 他随即想起,自己刚刚吩咐,要去杀了那个孩子,立刻起身道,“来人,去阻止天鹰,吩咐他回来!” “是!”守在一边的随从,立刻转身出去。 凤栖霜走出姬玧澄的房间以后,姬玧澄立刻吩咐,找了两个阴阳先生,得出的结论,都跟凤栖霜一样。 只有找到那个梦中伤害他的孩子,才能治好他肚子疼的毛病。 可是这个时候,冬冬在昏迷状态,已经三天了,不管姬筠风怎么唤他,他都没有醒来。 姬玧澄来到地牢,看见冬冬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绿的,这个混蛋孩子,在梦中伤害了他,竟然自己装起了伤者,昏迷了过去。 自己充其量只是踹了他一脚而已,那一脚有那么严重吗?竟然让他一直昏迷。 他不知道的是,冬冬进入他的梦境,本身就是一件耗力的事情,就算不挨他那一脚,都要昏迷个三天三夜才能醒来,这次挨了他一脚,起码得睡五天五夜。 他的灵魂的强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冬冬进来,就已经很吃力了。 看着拥着冬冬,用敌意眼光看着他的姬筠风,他忽然发现,冬冬长的跟他这个四哥很像。 眉目,鼻子,还有嘴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知道他这个四哥,发现了没有。 “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姬玧澄看着冬冬,忍住腹部的疼痛,仔细的打量,这个浑身都是血迹的孩子。 “你别想打他的主意,他是栖霜的儿子,若是伤害了他,姬玧澄,你天理不容!”姬筠风冷漠的看着姬玧澄,一字一顿道。 “我倒是想伤害他,可是,他却抓住了我的痛处!”姬玧澄冷然,回头看着外面的御医,“将他救醒,不计任何代价!” 立刻有御医上前,帮冬冬把脉,然后开出了一些大补的方子,人参鹿茸的滋润着。 大概是那些东西,真的起了作用,冬冬在第四天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冬冬微微一笑,绝美的小脸上,如百花盛开,姬筠风叹息一声,将冬冬抱在怀中。 被一起关在地牢中的御医,兴奋的叫起来,“醒了,快去告诉太子爷,这个孩子醒了……” 姬玧澄第一时间,走出房间,捂着疼了四天四夜的肚子,朝着地牢赶去。 门口站着一个素净的女子,女子一身藕色罗裙,长发蓬松绾了一个发髻,余下的青色垂在腰间,整个人如画卷一般,美丽娴静。 “栖霜……”姬玧澄上前,看着凤栖霜,眉目间少了许多戾气。 她总是能给人平静的感觉,就算是再多的腥风血雨,在她身前,他就忍不住收敛了起来,展示给她的,永远是温暖的笑意。 一如那年的河边猜灯谜,他只是一个澄净的大男孩儿,而她却是他的三嫂。 “我来看看你,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凤栖霜低头,看着他小腹的部分,眉目恬静,站在那里,如弱柳迎风。 姬玧澄点头,微微一笑,“好些了,我正在努力帮你寻找冬冬的下落,你在太子府好好将养身子,不久之后,就能看见冬冬……” “好,谢谢你!”凤栖霜点头微笑,抬手帮他摘去衣服上的落叶,叹息道,“秋天了呢……” “是啊,秋天了!”姬玧澄感叹,看着一边的随从,他接着道,“我有事外出一趟,你呆在府里,有什么需要,就找管家!” “好!”凤栖霜点头,目送着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打开一个瓶子,瓶子里面飞出一只蜜蜂,“嗡嗡”的追着姬玧澄的背影离开。 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她遇见了一群人,拦着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儿,她记得她,是青燕,太子府的嫡女,如今太子妃的女儿。 她站在那里,看着四周的奴才,包围住了她,站在不远处的,是一位衣衫华美的女子。她眼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用不坏好意的眸光,打量着她。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青燕。 青燕冷笑,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已经带了煞气。 凤栖霜弯下腰,同青燕一般高,“你想做什么?” “贱女人,不仅勾-引我爹爹,还敢打我,这一回,我要杀了你!”青燕说着,手中论起棍子,朝着凤栖霜的头打去。 凤栖霜没有动,只是她手中的棍子,在靠近凤栖霜之后,再也落不下去,她看着凤栖霜的眼睛,竟然怯怯的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孩子,告诉阿姨,你想做什么?”凤栖霜盯着她的眼睛,用全部的念力,注视着她的瞳孔。 “阿姨,对不起……”那孩子,竟然小声的说道。 “乖,以后不要再伤害别人……”凤栖霜轻声,嘴巴一张一合,如果会唇语的人就会看出,她说出的绝对不是这几个字,可是发出的声音,就是这么几个劝慰孩子的话语。 青燕如同被摄去魂魄一般,茫然的看着凤栖霜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木然。 所有人都发现了青燕的不对,上前扶着青燕,不住摇晃,“小姐,小姐……” 青燕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凤栖霜离开的背影。 太子妃沐烟尖叫起来,青燕不说话,也不会思考,她傻掉了…… 没有人知道,凤栖霜用了什么邪术,她只是蹲下来,和青燕对视了一眼,青燕就成这样一个木偶般的人物了。 其实,凤栖霜用的不是邪术,也是灵魂之术,眼睛是魂魄的窗口,所以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要闭眼。 灵魂在离开身体的那一刹那,身体死亡,眼睛闭上。有些冤死的人,不肯离开自己的身体,所以眼睛一直睁着,等着灵魂的离开。 而青燕年纪还小,灵魂强度不够,在凤栖霜眼前,她自然就能用自己的念力,冲散青燕的一魂一魄,失去了一魂一魄的青燕,自然就傻掉了。 沐烟坚持说,凤栖霜是个妖女,可是请来的阴阳先生,都对青燕的傻掉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求凤栖霜。 凤栖霜坐在那里,帮青痕缝补着衣服,青痕一见沐烟过来,吓的跳起来,躲在凤栖霜的身后,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沐烟将一包银子仍在桌子上,开门见山的道,“帮青燕治好病,带着银子,离开太子府!” 凤栖霜冷笑连连,她的儿子,被姬玧澄扣留在太子府,她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离开。 放下衣服,凤栖霜推开那包银子,“我可以治好青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沐烟凝神,想要听清楚这个条件是什么?可是她等了半天,凤栖霜并没有说出来。 对啊,她能提什么条件呢?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姬玧澄为了自己的帝路,娶了一个又一个,她只不过是众多女子中,可怜的一个。 拿她的女儿,交换自己的儿子? 这等于是跟姬玧澄撕破了脸面,何况,姬玧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两个女儿,自己这样做,等于与虎谋皮。 逼迫她,救出自己的儿子? 这么久呆在太子府,她已经看的很清楚,沐烟只是一个毫无权利的太子妃,她只是姬玧澄的一个摆设,太子府的人,除了她娘家带来的陪嫁,别的,没有一个会听她的吩咐。 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你究竟想怎样?我只有青燕一个女儿,拜托你救救她!”沐烟怒吼着,看着凤栖霜。 她不明白,当初和她一样,待字闺中的凤栖霜,柔弱的如同面团,被凤栖霞欺负的,几乎死去,可是现在,怎么学会了一身邪术回来。 她真的,还是凤栖霜吗? 如果不是一起长大,她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几乎要以为,凤栖霜被妖怪上身了。 凤栖霜摇头,拿起青痕的衣衫,继续缝补,“算了,你将青燕带到白日围攻我的地方,我帮她治好……” “那你要什么?”沐烟瞪大眼睛。 凤栖霜摇头,“我不要你做任何事情,但是请你以后,善待青痕!” 青痕恍若握住了凤栖霜的手,“婶婶,我不要离开婶婶,以后婶婶去哪里,青痕都去哪里!” 凤栖霜微微一笑,抚摸着青痕的头发,并不说话。 地牢中,姬玧澄站在那里,目视着冬冬,冬冬在姬筠风的怀中,不断蹭着,如同小狗一般。 姬玧澄忽然有些嫉妒,嫉妒这样的姬筠风,他深陷牢狱,还能笑的这么开怀,他怀中的孩子,还能这样依恋他。 而他不同,他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平日里太忙,他根本抽不出时间陪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很怕他,不过青燕被骄纵惯了,所以对他很没有礼貌,也不够亲昵。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双腿残废 更新时间:2013-11-30 11:57:16 本章字数:6487 平日里太忙,他根本抽不出时间陪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很怕他,不过青燕被骄纵惯了,所以对他很没有礼貌,也不够亲昵。 而青痕那个孩子,总是怯生生的,就算看他,也是远远的偷看,哪里像冬冬这样,整个身子都依偎在姬筠风的怀里。 他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一阵酸涩,今天忙完所有的事情,他要去陪陪青痕了,不知道青痕,有没有再被青燕欺负。 “冬冬,你已经醒了,现在我让你再入一次梦,治好我梦里的刀伤……”姬玧澄看着冬冬,斩钉截铁的道。 他肩膀旁边,“嗡嗡”飞着一只小蜜蜂,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谁也没有注意塍。 就算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想到,这只蜜蜂,暗含玄机。 见姬玧澄不再走动,那蜜蜂绕着黑暗的牢房飞了一周,然后振动翅膀,飞离了牢房。 冬冬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姬筠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姬玧澄,他伸手搂住姬筠风的脖子,害怕的道,“叔叔,我觉得浑身都疼……鲤” “你睡了四天,当然浑身都疼了!”姬筠风帮他揉着细细的胳膊和小腿儿,帮助他站起来,冬冬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摇摇晃晃。 姬玧澄站在一边,也不催促,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冬冬。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打算杀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竟然拥有一些特殊的力量,他要养着这个孩子,让他帮他做事情。 想到这里,他对着冬冬伸出手,“冬冬,过来,帮叔叔治好梦里的刀伤,好吗?” 冬冬摇头,戒备的看着姬玧澄,“你是坏人,我不要帮你!” 姬玧澄的脸色难看几分,他放下手,眯起眼眸,看着冬冬。 冬冬瑟缩着退在姬筠风的身后,姬筠风拉着孩子,皱眉道,“老六,我们之间的争斗,何苦牵扯上一个四岁的孩子?” “老四,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姬玧澄冷然,定定的看着冬冬。冬冬从姬玧澄的身后,探出了一颗小巧的脑袋,用怯生生的眼睛盯着他。一见他正盯着自己看,随即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冬冬,你娘亲如今也在太子府,你明白么?”姬玧澄不轻不重的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冬冬却如被踩了尾巴一般跳出来,他指着姬玧澄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你软禁了我娘亲!” “冬冬,有句话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姬玧澄上前,想要靠近冬冬,却被姬筠风拉着后退,姬筠风用警惕的眸光看着他,眼神冷漠。 “我最后说一遍,姬筠风,将冬冬给我!”姬玧澄伸出手,敌意的眸光,带着森寒的芒刺,定定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冷笑不已,只是站在那里,如刺猬般,展开浑身所有的刺,凛然的回视着姬玧澄。 姬玧澄气极反笑,他推出牢房,轻轻的挥手,随从的几个侍卫,立即上前,想要抓住冬冬。 冬冬尖叫起来,姬筠风也拼命反抗,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父亲病逝,他被捕入狱,竟然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他当时只是想着,父亲尸骨未寒,他不想兄弟残杀,可是没有想到…… 他戴着厚重的铁链,身体原本就有外伤,此刻动作已经是十分不便。冬冬很快就被抓住,他嘶喊着攻击抓着他的人,尖锐的牙齿,撕咬控制他的侍卫。那侍卫不敢伤他,竟然就这样被他逃开。 姬玧澄皱起眉头,缓慢上前,他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凛然一剑刺向冬冬。 冬冬浑然不觉,根本不能逃避。姬筠风却红了一双凤眸,上前单手截住了长剑。长剑落在他的手中,猩红的血,从他握着长剑的手中溢出。他站在那里,脸色微变,只是皱眉阴冷的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脚踹在姬筠风肚子上,姬筠风被踹的后退几步,可是修长的大手,依旧没有松开那柄劈向冬冬的长剑。 姬玧澄已经抓住了冬冬,点了冬冬穴道,冬冬站在那里,不住动弹,嘴巴里面却尖叫起来,“坏人,我不会帮你的,不会!” “是吗?据说,老四收了你做义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父子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姬玧澄冷漠的笑,一手挟着冬冬,走出了牢房。 姬筠风被抓住,摁在了地上,他的手汩汩流血,整个长剑,几乎都嵌进了他的手掌之中,俊美的脸上,满是血雾,只是一双狭长的凤眸,依旧崭亮却充满恨意。 姬玧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姬筠风,冷漠的道,“孩子,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治好我梦里刀伤,不然你这个义父,可就要被砍断双腿了……” 侍卫的刀,已经架在了姬筠风的腿上,姬筠风咬牙切齿,看着丧心病狂的姬玧澄,他屏住呼吸,看着冬冬,“冬冬,不要受他威胁,叔叔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怕!叔叔,叔叔……”冬冬哭了起来,泪眼模糊的看着姬筠风,他哽咽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住落下。 那侍卫已经扬起大刀,只等着姬玧澄的一声令下,就要砍断姬筠风的双腿。 姬筠风躺在那里,被两个侍卫摁住,根本无法动弹,他只是看着冬冬,眉目间一股凛然正气。 旁边的侍卫,已经点起了一炷香,袅袅升起的香烟,预示着时间越来越少。 冬冬哭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看着那一炷香,绝望的闭上眼睛,希望自己尽快入梦。 可是半响,他哭着醒来,姬玧澄没有睡着,他没有办法入梦,他看着姬玧澄,哀求的道,“你没有梦,我没有办法入梦……” “我不管,总之,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姬玧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炷香,一炷香已经烧了一半,燃尽的香灰,缓慢落下,坠在地上,如一朵散落的灰色花瓣。 冬冬哭着,求救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摇头,不以为然。 冬冬哭的更加大声,娘,娘你在哪里,救救我,救救爹爹…… 凤栖霜在自己的房间中,无缘无故的,心骤然疼了一下,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不远处,小蜜蜂“嗡嗡”的飞了回来,落在她的指尖。 监牢中,姬玧澄见冬冬实在无法入梦,随即闭上眼睛。冬冬见姬玧澄开始配合,也闭上了眼睛入定。 迷雾中,冬冬走近了一个孤寒的宅子,姬玧澄坐在那里,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煞气,冬冬瑟缩一下,鼻息间流出险些,缓慢的靠近了姬玧澄。 姬玧澄睁开眼睛,看见了冬冬,冬冬也不说话,只是撩起他的衣衫。 他小腹上的伤口,没有结痂,但是也没有流血恶化,可见这个人的寿命未到。 “说到做到,你说我治好了你的伤口,你就不动我爹爹!”冬冬哽咽着,抚摸着姬玧澄的伤口。 姬玧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冬冬很为难,平日里,都是带着娘亲一起入梦,然后由他看清伤势,由娘亲动手,可是现在,娘亲不在…… 他看着那皮肉外翻的伤口,随即手中出现了一根针线,在梦中,他替他缝合伤口,帮他涂抹清凉止血的药物。 姬玧澄感觉到了疼痛,可是这种疼痛,让他舒坦,他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细细的看着冬冬的动作。 这很神奇,这孩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竟然随手就变出了针线,还有药物…… 他记得,他刺杀他的时候,手里也同样没有匕首的,只是杀念起的一瞬间,他手里就有了刀。 “你这个能力,是生来就有的吗?”姬玧澄漫不经心的问道。 冬冬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线打了一个结,然后收了针线,“你很快就会好,说话算话,不要再动我爹爹了……” 姬玧澄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冬冬醒来,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虚弱无比,他看了一眼香,还好,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过。 姬玧澄睁开眼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小腹的位置,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走动的时候,会牵扯疼一下下,但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对着侍卫摆首,侍卫收回了大刀,冬冬上前,自告奋勇的道,“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话,帮你,但是你放了我爹爹,不准再伤害他和我娘亲!” “乖孩子!”姬玧澄伸手,抚摸冬冬的脑袋,随即微微一笑,“可是你不知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他扬手,“敲碎他的腿骨,让他以后再也不要站起来!” 冬冬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砍断他的双腿了吗?” “没错,我答应了你,可是我没有答应你,不敲碎他的双腿!”姬玧澄冷然,拉着冬冬,离开牢房。 冬冬尖叫,不住的回头,眼眸中泪珠落下。他看着那侍卫拿起一个钝锤,一下一下敲在姬筠风的腿上。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牢房响起他撕心裂肺的哭喊,最后他昏了过去。 姬筠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这种痛,不是从身体上延伸而来,而是从心理上,姬玧澄竟然这样对他。 不管是小的时候他和三哥得宠,还是后来他大权在握,他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他和皇后。在他的心里,姬玧澄虽然讨厌,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可是他总是他的六弟。 六弟,六弟…… 他竟然这样对他,这样对一个孩子,这样对一个一直对他手下留情的兄弟……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额头上青筋暴发,只是伏在地上,一下一下受着酷刑,最后随着腿骨一起碎掉的,还有他的心,一颗容忍、信守最后一点亲情的心。 深夜的时候,凤栖霜盘膝坐在那里,前面燃烧着三炷香,摆放着一碗香油。 门外贴着两个门神,门神杀气腾腾,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活物一般,镇守在外面。 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香油中,血并没有溶于香油,在油中不断沉浮。 拿出三枚铜钱,分别放于染血的油中,她闭上眼睛,双手猛然合起,指尖已经多了一道符咒,符咒燃烧,弃与碗中,铜钱骤然浮了起来。 口中念念有词,她睁开眼睛,太子府的角落,升起一团团雾霾,雾霾随着一只蜜蜂,“嗡嗡”的飞向太子府地牢。 狱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只蜜蜂朝着地牢飞去,接着是成千上万的阴影,他们被践踏在地,想要起身,却似乎被什么压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们身上的钥匙,被一团黑影拿走,接着打开了牢房的门,那团黑影围住姬筠风,接着姬筠风的身体,就在一团黑影的拥簇下,离开了牢房。 所有的狱卒躺在地上,想要开口说话,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他们想要动,却更是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 这是常见的鬼压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他们醒着的时候发生,明明,他们在值班,没有睡觉。 姬筠风的身体,就这么在黑色阴影的拥簇下,来到了皇宫门口。 那黑色的阴影,一见皇宫巍峨的大楼和金色的光芒,顿时散去,只留下姬筠风的身体,血淋漓的躺在地上。 很快有侍卫发现了他的身体,然后禀告了皇帝,老皇帝看见姬筠风血淋漓的身体之后,吓的瞠目结舌。 风儿,他的风儿,究竟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老皇帝纵使年过半百,见过了太多血腥场面,可是看见姬筠风的这一刻,也落下了浑浊的眼泪。 御医束手无策,外伤好治,可是骨伤…… 一时间,皇宫轰动起来,这样的伤不用问,也知道是何人下手,老皇帝悲从中来,站在先祖的画像前面,黯然流泪到天明。 他错了吗?他诈死想要看见死后的结局,他错了吗? 他的风儿,谁能还给他一个完好无缺的风儿。 他想起了夭折的大皇子,他想起了失去的姬玧瑞,他想起了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寒儿,他想起了他的风儿,风儿,风儿…… 他跌坐在蒲团上,泪流满面。 谁能给他一个完好无缺的风儿啊,谁能? 千帆过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最疼爱的,是他平日里最讨厌的总是和他顶嘴的风儿…… 那是一个最最真实的风儿,他不会如姬玧澄那般虚与委蛇,他在他面前,总是将最真实的自己,表现给自己看,那是因为他信任自己,信任啊…… 怎么办?他究竟该怎么办? 老皇帝痛哭流涕,第一次用眼泪宣泄自己的情绪。 凤栖霜收了阴兵,脸色凝重,她坐在那里,眼神凄凉。 没有冬冬,竟然没有冬冬。 冬冬明明跟姬筠风一起被抓走,为什么他没有被关在监牢。 难道冬冬已经遭遇不测?不,不会的,冬冬不会的…… 她感觉有些冷,原本借阴兵之力,已经是件极为损阴德的事情,更何况她白日刚刚帮青燕解除了摄魂之术。 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接着是整个太子府都轰动起来,地牢中的狱卒,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部晕倒,牢中的犯人姬筠风不翼而飞。 姬玧澄大怒,将狱卒斩杀了个干净,下令全城搜捕姬筠风。可是随即传来消息,皇宫外面发现了姬筠风的身体,老皇帝悲痛无比,让御医立下生死状,一定要治好姬筠风。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姬玧澄眼神阴鸷,看着这奇怪的种种,恰巧太子妃哭诉凤栖霜摄走青燕魂魄的事情,于是信步朝着凤栖霜的别院走去。 凤栖霜还沉浸在,没有救出冬冬的悲痛中,她坐在那里,前面还摆着请阴兵的阵势,外面的门神,早在阴兵回归的时候,已经化为一片图画。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唇角溢出血丝,冬冬,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娘亲为了你,已经豁出性命了。 她看着碗底已经沉下去的铜钱,眉头紧蹙,门被“咚”一声撞开,姬玧澄一脸愤怒的站在那里。 凤栖霜抬眸,清澈的眸光,落在了姬玧澄的身上。 姬玧澄咬牙切齿,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他,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走投无路,甚至连小雅病重都没有银子找大夫,都是他逼的,他逼着我不许帮你,他逼着你回去找他,他逼的你家破人亡,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帮他?” 姬玧澄一口气的咆哮出来,定定的瞪着凤栖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的怒气,只是缓慢抬眸,淡漠的道,“冬冬呢?把冬冬还给我……” “冬冬?”姬玧澄冷笑,上前靠近凤栖霜,他抬起她的下巴,“你嫁给我,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告诉你,冬冬的下落……”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她虚弱的连抬手打掉他的手都不能了。 “凤栖霜,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七年前,你嫁给我三哥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用了心思,为什么七年后,你还是这副不搭理我的样子,究竟我哪里比不上姬筠风,哪里入不了你的眼?”姬玧澄怒吼,钳住凤栖霜的肩膀,不住摇晃。 凤栖霜被摇晃的头晕目眩,几欲作呕,她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又问了一句,“冬冬呢?把冬冬还给我!” “好啊,三日之后,我们举行婚礼,洞房之后,我自然将冬冬还给你,那个时候,冬冬就该叫我爹爹了,凤栖霜,我终于要拥有你了!”他魔怔似的伸手,抚摸凤栖霜的脸,帮她拭去唇角的血丝,然后用沾染了她血丝的手指,放进自己唇内吮-吸,啧啧有声。 看着他神经质的脸孔,凤栖霜脸色雪白,她清冷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坐在那里,身体如一团蒲草,纤细却坚韧,不管怎么折辱蹂躏,巍然不动。 姬玧澄直起腰身,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冷漠的道,“传令下去,准备婚礼,三日之后宴请宾客,太子纳妃……” “殿下,您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旁边的下人,小声提醒道。 --------------------------------------------------------------------------- PS:亲们,再不留言,我就把姬筠风虐的体无完肤!好吧,我承认,我变态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撕破脸面 更新时间:2013-12-1 22:59:34 本章字数:3311 “殿下,您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旁边的下人,小声提醒道。 姬玧澄顿住脚步,是啊,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姬筠风的双腿已经被他敲断。他不信,御医真的能用胶水给他黏起来,让他走路。 “那就以,皇子的身份!”姬玧澄冷漠的道。 皇宫中,姬筠风躺在床榻上,缓慢醒来,旁边的宫女,兴奋的叫起来,“王爷醒了,快去禀告皇上,王爷醒了……” 宫人欢天喜地,这些天,服侍昏迷中的姬筠风,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因为皇上已经杀了几个御医,原因就是不能将姬筠风的双腿治好膈。 这一会儿见他醒来,伺候他的宫人,自然松了一口气。 姬筠风感觉头昏昏沉沉,他支撑着床榻,让自己坐起身,看着眼前的人影,剑眉深深皱起。 “王爷,你有没有感觉不适,御医在就外面,奴婢帮您传御医……”离他最近的宫女小桃,弯腰搀扶住他,细声细气的说道脂。 姬筠风摇头,推开宫女,想要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蚀骨的疼痛。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 他想起来了,姬玧澄敲断了他的双腿,冬冬,冬冬在哪儿? 他被救出来了,可是冬冬呢? 想起冬冬,他一阵焦急,更是慌忙的要下床,身体移动的时候,腿部却无法动弹,整个人就直接从床上滚落在地。 他痛的咬牙切齿,额头上冷汗涔涔,随着一阵脚步声,他伏在地上的手边,出现了一双脚,随着脚看上去,上面是明黄的龙袍。 姬筠风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明明已经死了…… “风儿,你怎么样?”老皇帝弯腰,扶起姬筠风,搀着他回到床榻上,拉起锦被,盖住他不能动弹的双腿。 回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宫女,老皇帝大怒,“混账,看着四皇子落床,也不上来扶着一把,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那宫女战战兢兢,只是跪在地上,口口声声“奴婢该死。” 老皇帝更加生气,站起身怒道,“来人,将这几个该死的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刻上前,想要拉起屋子里面的四个宫女。所有的宫女哭了起来,大声的求情,皇帝无动于衷,眼看着那四个宫女就要被拉下去处死,姬筠风终于出声了。 他看着皇帝,眸光带着薄凉的怒意,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你够了没有?总是拿几个下人出气,你算什么皇帝?” 老皇帝一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的风儿,一如既往的坦率永远。 那拉着宫女的侍卫,已经顿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姬筠风,大概是被他的口气吓住。 姬筠风只是冷眸看着那几个抓着宫女的侍卫,冷声道,“放了他们,听见没有?” 侍卫看着皇帝,皇帝的脸色,由白转青,接着是可疑的红色,他觉得在侍卫面前挂不住脸面,可是这个时候,也不能驳了姬筠风的面子。 他双腿被那个孽子废掉,整个人浑身都是伤,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一向脾气不好。 “四皇子让你们放了她们?没有听见吗?”皇帝转头,怒斥着那几个侍卫,侍卫这才松了手,那几个宫女跪在那里,千恩万谢。 老皇帝挥手,所有人一起退了出去,姬筠风坐在那里,只是别着头,不肯说话。 “风儿,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御医,不要强撑着……”老皇帝伸手,抚摸姬筠风修长的大手,他的手上伤痕累累,都是被绳索勒出来的。 老皇帝心疼,看着他的手,欲言又止,姬筠风却只是一把甩开了他,面无表情的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藏!” 老皇帝点头,再次握住了姬筠风的手,姬筠风不理会,只是看着床榻上的纱幔,面无表情的道,“母后的死,根本不是意外,你知道吗?” 老皇帝低下头,继而点头,缓慢的解释道,“风儿,其实你的母后淳儿,一直都是我……” “够了!”姬筠风怒吼,打断他的声音,转头森冷的看着他,嘲讽的一笑,“第二个问题,三哥遭遇的大火,背后真正的纵火人,是你,对不对?” 老皇帝的脸色瞬间雪白,坐在姬筠风的床榻上,嘴唇颤抖,他想要说什么,可是看见姬筠风的脸色,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以为罗公公是你那个孪生弟弟的人,所以真正的纵火者,不是皇后,而是那个伪装你做了皇帝的孪生弟弟,可是后来假皇帝被抓,罗公公被灭口,我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你,我的父皇——”姬筠风悲痛的看着他,眸光中闪烁着一种绝望的神色。 老皇帝摇头,“我没有想过,寒儿会被烧的面目全非,毕竟寒儿的武功,在你们兄弟之上,我只是想要激起寒儿的斗志,让他牵制皇后!” “牵制皇后?”姬筠风冷冷一笑,坐在那里,不再看老皇帝,“最后一个问题,你诈死,只是为了看清楚我最后的结局,对吗?” 老皇帝不说话,保持沉默,他也没有想到姬玧澄竟然丧心病狂,连他都想要杀,他们母子,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他不会将皇位交在姬玧澄手中,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老皇帝的眼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泽,紧紧的握住姬筠风的手,“风儿,你快些养好自己的腿,等你腿好了,我立你为太子,不,直接将皇位,禅让给你……” “不必!”姬筠风抽回自己的手,缓慢的道,“父皇,前些年,我为皇位算计,只是想要为我们兄弟谋一个平安之所,为我母后的死讨一个说法,可是现在,不必了……” “风儿,你的腿一定可以治好的,我已经遍寻民间名医,各个郡辖陆续有人皆皇榜,一定有人能够治好你!”老皇帝情真意切的道。姬筠风摇头,只是缓慢的道,“我要去见姬玧澄!” “好,父皇陪你,不管你要做什么,父皇都会陪着你!”老皇帝视线灼灼。 太子府中,张灯结彩,明日就是太子迎娶侧妃的日子,所有的下人忙成一团。 远远的,大红灯笼刺痛了姬筠风的眼,他坐在轮椅上,面容清瘦的看着端庄威严的太子府。 马车徐徐的靠近太子府,皇帝看着太子府那三个金字招牌,怒从中来,“放肆,他已经不是太子,竟然还敢延用太子的阵势,来人,将他的招牌给朕拆下来!” 面对皇帝的怒火,整个御林军包围了太子府,有人将太子府的招牌拆下,可是面对这一切,姬筠风只是面无表情。 姬玧澄并没有出来迎接皇帝,他懒懒散散的靠在那里,看着皇帝的依仗靠近,现在岭南季家,已经今非昔比,季扬掌握了所有的权利,只等着他这边登高一呼。 季家被皇室打压的时日够长了,从季扬来京城做质子开始,他们心中已经压了一口恶气。 是该到了拥立新主,扬眉吐气的时候。 看着不紧不慢行礼的姬玧澄,老皇帝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拉下去斩了,可是他摸不准,姬玧澄和季明芳究竟有多少实力,他太子府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武器。 他只能站在那里,生气自己的养虎为患,可是这个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四哥,前些日子听闻你死了,怎么,竟然没有死透,跟父皇一样,玩起了诈尸?”姬玧澄挑眉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姬筠风,笑着开口道。 姬筠风眉目间没有任何神色,只是坐在轮椅上,神情冰冷,“冬冬呢?将冬冬交给我,我立刻带着她们母子,离开京城!” “风儿!”老皇帝诧异,回头瞪着姬筠风,姬筠风却根本不理会,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冷笑连连,“我也很想成全你,可是那个冬冬,简直是个宝贝,我哪里舍得将他给你,还有,他马上就要叫我爹爹了,因为他的娘亲,明天就要嫁给我,做侧妃!” “你说什么?不可能,她不可能答应嫁给你!”姬筠风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钝痛,凤眸猩红,定定的看着姬玧澄,着急的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爆出。 第一百一十六章 站起来了 更新时间:2013-12-2 12:06:38 本章字数:5467 “你说什么?不可能,她不可能答应嫁给你!”姬筠风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钝痛,凤眸猩红,定定的看着姬玧澄,着急的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爆出。 姬玧澄冷冷一笑,脚步缓慢的上前,他双手撑在姬筠风的轮椅之上,弯着腰,看着姬筠风那双狭长却充满怒气的眸子,唇角弯起一个促狭的弧度。 姬筠风看着他的眼睛,同他对视着,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玩味。 姬玧澄缓慢开口:“四哥,明天,记得来喝我和栖霜的喜酒,当然,你这双腿可能行动不便,不过,我会等着你的……” 他伸手,不轻不重的拍打着姬筠风的双腿,姬筠风脸色顿时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中想着的,就是栖霜要嫁给姬玧澄的事情膈。 不,怎么可能?她那样执拗清冷的个性,怎么可能就答应嫁给姬玧澄做妾? 老皇帝看着姬筠风难看的脸色,又将视线落在姬玧澄那拍打着姬筠风双腿的手上,顿时眸光如匕,恨不得将姬玧澄的双手剁掉。可是他却忍住,站在那里背负双手,冷漠的环视着一切。 半响,姬筠风脸色恢复如初,只是眸光阴鸷了很多,他看着玩味的看着他的姬玧澄,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要见凤栖霜——政” “不能,她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这个时候,哪能随随便便的见其他男人!”姬玧澄淡漠的道。 姬筠风冷笑,“怕是她根本不想嫁给你,只是你拿冬冬逼她……” 一句话踩住了姬玧澄的痛楚,他脸色顿时一变,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显得阴沉,他站在那里道,“我和霜儿,一向交往甚密,若不是你从中阻拦,我和霜儿早已经双宿双栖,这种感情,又岂是你这个废人能理解的?” 他的话,半真半假,却让姬筠风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他伸手,摁住自己的太阳穴,眉头深深皱起。 霜儿,霜儿,为什么觉得这个称呼这么熟悉,还有以前有关她的所有事情,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和姬玧澄很熟吗?难道嫁给姬玧澄,真的是她心甘情愿? 不,他要阻止她,他不能让她嫁给姬玧澄,不能让冬冬叫这个衣冠禽兽一声爹爹…… 扶着轮椅,姬筠风朝着后院驶去。 姬玧澄使了个眼神,周围的下人上前,拦住了姬筠风,姬筠风脸色难看到极点,只是森冷的道,“老六,别逼我动手,我只是要见她一眼!” “来人,为四皇子护驾!”皇帝冷声,微微的摆头,示意一边的侍卫上前。 那穿着黄马褂的侍卫立刻抽出刀剑,站在姬筠风的身后,同太子府的下人对峙了起来。 姬玧澄冷冷一笑,点头,“好,就让你见凤栖霜一面,也让你对霜儿死了这条心!” 他对着太子府的下人示意,那拦着姬筠风的下人,立刻收回了武器,黄马褂的侍卫也收起兵器,只是推着姬筠风朝着后院走去。 老皇帝看着姬筠风的背影,沉眉思索,他们兄弟两个似乎都会对老三的那个弃妃,有一些情愫。 这究竟是为什么? 后院的别苑中,凤栖霜站在那里,将所有即将干枯的花瓣,全部收集起来,放在簸箕中,搁在太阳底下晾晒。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衫,齐腰的长发,没有绾任何发髻,瀑布般垂在后背,微风过,发丝飞舞,她美的不似凡人。 站在那里,拨弄着花瓣,她秀眉紧紧蹙起,手指捻起一朵湿掉水分的花朵,她看着不再娇艳的花瓣,柔唇抿起。 阳光下,她的手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色,越发衬托的花瓣,不如她的手指美丽。 她将花朵一瓣一瓣拽下,放在簸箕中,神色淡漠,心中似乎装着无尽的心事,愁绪尽在一双秋水盈盈的眸中。 远远的,随着轮椅的转动,姬筠风朝着这边驶来。他看着阳光下,美丽的恍若仙子般的女人,一时间,竟然忘记让下人通传。 听着声响,凤栖霜这才转头,看见了轮椅上的姬筠风。 他瘦了好多,比在边城的时候,也苍白了很多,整个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翩翩风采,浑身上下,都被阴沉的气息淹没。 “凤栖霜——”他坐在轮椅上靠近她,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缓慢上前,眉目淡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 “凤栖霜,不管你为了什么,都不要嫁给姬玧澄!”姬筠风开口,看着凤栖霜的眸光,有些灼热。 凤栖霜别过视线,没有开口,脸上柔和的线条,在阳光下犹如婴儿的皮肤一般,让他看的心驰神往。 他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可是他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身。她比他高了好多,他根本触碰不了她,况且她和他的距离,有三步之遥,就算他站在那里,也根本够不着她。 心里荡漾起酸涩的情绪,姬筠风落寞的收回手,转动轮椅上前,靠近她,近乎哀求的道,“不要嫁给姬玧澄,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原本就跟我没有关系,姬筠风,今日你不该来这里!”凤栖霜神色冷然,站在那里,如弱柳迎风,视线却落在不远处守着的那群侍卫身上。 他们都是姬玧澄派来监视他们的,看来,姬玧澄对她,势在必得。 只是她想不清楚,往日里温文尔雅的姬玧澄,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权利的诱惑,真的那么大,可以让一个人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坏人? 姬筠风伸出手,拉住了凤栖霜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冬冬曾经问我,愿不愿意娶了他的娘亲,做他的爹爹,我当时没有回答他,现在,我回答你们,我愿意,我愿意娶你,凤栖霜——” 凤栖霜垂眸,看着轮椅上的姬筠风,不紧不慢的道,“颜茹素呢?她也是你的妻子……” “我们还没有成亲,最后一刻,婚礼被破坏,所以栖霜,我现在依旧是自由身,嫁给我,我带着你和冬冬,一起离开京城,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好不好?”他近乎哀求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也不敢用力。 她的手好软好软,似乎他只要用力一些,她的手就会被折断,他珍惜的看着她,心绪起伏不定。 凤栖霜缓慢的笑,笑容嘲讽,当年她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若那个时候,他肯对她说这些话,她自然是千恩万谢,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对不起,不能,明日我就要嫁给姬玧澄了……”凤栖霜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远方,清秀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为什么?你若是因为冬冬被要挟,大可不必,现在京城的范围,都是父皇的人,就算岭南王府的人想要赶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栖霜,跟着我,我带你走,好不好?”姬筠风再次伸手,想要握住凤栖霜的手,可是却犹豫了,他的手伸在半空,半响缩回。 凤栖霜摇头,“姬筠风,你走吧,我不会再和你有半分牵连……” 她说着,就要朝着屋内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了手,她的脚步顿在那里,眉头紧紧蹙起。 “为什么?”姬筠风一只手转动轮椅上前,皱眉看着她清秀却苍白的脸色,“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难道真如他所说,你们早就有往来,一直郎情妾意?” 凤栖霜面无表情,只是冷漠的道,“你走吧,多说无益!” “如何是多说无益?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绝不!”姬筠风冷然,拽着凤栖霜的手,越发用力。 她眉头皱起,疼痛从手上传来,却只是抿着唇,不发一言。 “凤栖霜,我不管你以前怎样,总之以后,冬冬的父亲,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我!”姬筠风眉目凛然,笃定的道。 凤栖霜一听,顿时气从中来,冷冷的转身道,“为什么?为什么冬冬的父亲,一定要是你?” “冬冬已经认我做义父,你不知道吗?”姬筠风斜挑起眉头,眸中却含着薄如初雪的光芒,带着淡淡的刺,看的凤栖霜浑身不舒服。 凤栖霜冷然,开口嘲讽,“义父?义父算什么?你知道冬冬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姬筠风脸色顿时一变,冬冬有亲生父亲?他一直以为,冬冬的亲生父亲不在了。 或者冬冬的亲生父亲,就是三哥…… 不,不可能是三哥,三哥是真的被烧成了太监,而且那些日子,是自己代替三哥活着。 那么冬冬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他有些害怕知道答案,垂下眸光,他剑眉隆起,送来了拉着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看着他的神色,冷笑着弯腰,她看着他的眼睛,残忍的,一字一顿的道,“冬冬的父亲,就是姬玧澄,你告诉我,我如何能不嫁给他,反而要跟你走?” 姬筠风脸色难看,眼神阴鸷的看着凤栖霜,他缓慢摇头,“不,不可能,冬冬的父亲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是姬玧澄的儿子!” “看看,你自己都接受不了,你以为你自己很喜欢冬冬,可是不是,你只是喜欢那个孩子带给你的亲切感,姬筠风,放弃吧,冬冬是不会跟在你身边的,他是我的儿子,永远都不会跟你有一丝半缕的关系!”凤栖霜斩钉截铁的道。 “你撒谎!”姬筠风怒吼,双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恶狠狠的道,“我喜欢冬冬,跟他是谁的儿子无关,还有,他不可能是姬玧澄的孩子,凤栖霜,你休想骗我!” 凤栖霜冷笑着起身,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冷漠的道,“没错,他现在还不是姬玧澄的儿子,可是明天,他就是了!” 姬筠风坐在那里,浑身如置冰窟,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轮椅,紧咬银牙,看着凤栖霜缓慢走近屋内,关起房门。 凤栖霜脸色疲惫,她感觉头重脚轻,捂着胸口朝着床榻走去。 那天晚上为了救姬筠风和冬冬,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多说一些话,都感觉底气不足。 她必须养足力气,在今天晚上之前,再请一次阴兵,然后救出冬冬,带着冬冬离开太子府。 身后门的被突然被撞开,凤栖霜回头,看不清撞开门扉的是什么,只见一团白色的影子,然后一阵疾风,她似乎被一双胳膊挟持,压在了床上。 回过神来,她看见了压在她身上的姬筠风,他的腿不能动,只能从轮椅上用轻功飞来,此刻他全身的重量都在她的身上,她被压的不能喘息。 “姬筠风,你让开!”凤栖霜推拒着他,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他虽然移动了一些自己身体的重量,可是依旧禁锢着她,使他不能动弹。 “冬冬是我的孩子,对不对?”姬筠风开口,却让凤栖霜一震,她脸色瞬间雪白,眼神沉冷的看着他。 姬筠风笑了起来,他钳固住凤栖霜的双手,“你嫁给三哥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假扮三哥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冬冬是我的孩子,这不会错的,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接近我的原因,对不对?” 凤栖霜看着他湛亮的眼睛,还有他笑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顿时冷笑一记,“你想的很好,可是我告诉你,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都不准嫁给姬玧澄!”姬筠风咬牙,将她压在身下,气喘吁吁的看着她那双清秀的眼睛,还有她樱桃似的小口。 那鲜嫩的色泽,如雨后的花瓣一般,细腻的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他这么想着,身下已经有了反应,某一处昂起头,灼热抵着她的大腿。 她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脸色酡红,拼命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混蛋!” 姬筠风的双腿无法动弹,只能任凭她踢打自己,他脸色煞白,疼痛从双腿处蔓延开来。 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不肯放开,她挣扎的力气就变的更大,一脚踹在他的腿根出,他脸色煞白,整个人都从她的身下摔落。 她慌忙逃离了他,坐在那里,喘息着警惕的看着他。 姬筠风的神色却不对,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整个人被疼痛折磨的脸色铁青,刚刚被太医校正好的双腿,此刻以一种不可能的弧度,完全的盘在那里。 凤栖霜看着他的神色,眉头蹙起,冷漠的道,“喂,姬筠风,你不要装了,明明是你想要非礼我……” 姬筠风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再看见她警惕表情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扶着地上,想要纠正自己的姿势。 凤栖霜这才发现,他的双腿,似乎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而且左边小腿的位置,竟然别开的厉害,似乎骨折一般。 她慌忙从床上跑下,靠近他帮他查看他的双腿,这一看,她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的腿骨,没有一点是完好的,竟然完完全全被敲碎,而且这样的状况下,他竟然不好好坐在轮椅上,硬是撑着用轻功飞过来。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凤栖霜帮他掰正双腿,扶着他坐在地上,然后找来木板,帮他固定双腿。 他却不肯,只是推开了她,抓着她的手道,“扶我站起来……” 凤栖霜瞪大眼睛,他这个样子,竟然想要站起来?他疯了不成? “扶我站起来!”姬筠风咬牙,又说了一句,他抓着凤栖霜的手,就开始用力,摇摇晃晃,竟然真的有站起来的迹象。 凤栖霜摇头,“你疯了,你这个样子,根本站不起来,你的双腿,已经废了……” 他软绵绵的双腿,竟然奇迹般的立了起来,扶着她,他摇摇晃晃的朝着轮椅走去。 她知道,这全凭一股意志力,只要意志力散掉了,他就可能倒下。 可是他坚毅的脸上,浮起汗珠,承受着常人不能理解的痛苦,缓慢的朝着外面轮椅的方向移动。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爱的春-药 更新时间:2013-12-3 12:10:52 本章字数:10974 花厅中,姬玧澄听着侍卫的低声禀告,咬牙切齿,眼眸中闪烁着狠历的光泽。 皇帝坐在一边,神色冷漠,瞟了姬玧澄一眼,不悦写在脸上。 有穿着黄马褂的侍卫上前,凑近他的耳朵,低低的讲了几句,他神色间露出喜色,站起身,想要去后院亲自看望姬筠风。 可是想了想,他忍住了,只是点头,“快,快带着四皇子回来,让御医好好看看,是不是以后都可以站起来了……” 姬筠风很快就回来了,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只是脸色难看了很多膈。 御医在皇帝的眼色下,慌忙上前,为姬筠风查看双腿,然后双手作掬跪下,“恭喜皇上,恭喜王爷,王爷的腿虽然没有痊愈,可是腿骨已经有愈合的迹象,相信不出十日,王爷定能站起来,行动自如……” 这话太假,让姬筠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他的腿能不能痊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果一个人的腿骨,被敲成了碎渣,还能愈合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病,御医不能治的枝? 不过想虽然如此想,可是他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老皇帝喜色连连,上前握住姬筠风的手,“风儿,这些天千万不要再随便离开皇宫,免得再给狼子野心的人有机可乘!” 老皇帝将眸光投向一边的姬玧澄,姬玧澄脸色一变,却并不说话。 老皇帝亲自推着姬筠风离开,姬筠风只是保持沉默,离开了太子府,他看着一边的老皇帝,横眉道,“你故意透露我痊愈的消息给他,究竟想做什么?” “风儿,你都看出来了?”老皇帝微微一笑,慈爱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冷哼一声,“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次还玩这一招!” “朕就是要打草惊蛇,让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让天下人看看他伪善的嘴脸!”老皇帝愤怒的道。 “狼子野心也好,伪善也罢,都是你给了他这些权利和***,父皇,为什么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你依旧不肯收手?”姬筠风沉痛的看着老皇帝,皱眉沉思道。 老皇帝叹息一声,他也想要收手,这些年,他也累了。 当年他是皇子的时候,步步算计,后来成为太子、皇帝,依旧算计,直到今日,对着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得算计,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可是他若不算计,这天下就要落在姬玧澄和季扬手中,这一辈子,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一边打压季家,一边扶持太子。 原本季明芳和姬玧澄,和季家并没有怎么往来的,没有想到…… 老皇帝满是沟壑的脸上,写满沉思,他看着一边的姬筠风,姬筠风已经闭上眼睛,思索着晚上如何将凤栖霜救出太子府。 他不能让她嫁给姬玧澄,绝对不能。 子夜时分的太子府,静悄悄的,处处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氛,薄薄的雾霭,袅绕在上空,带给人一种森冷的冷肃之感。 凤栖霜坐在那里,双腿盘膝,前面放着一碗香油,三枚铜钱,还有正燃烧着的三炷香。 她今天晚上,必须借阴兵之力,找到冬冬,然后带着冬冬离开。 可是这些天,她的身体并未恢复,而且她也不知道冬冬在哪里,首先她得用冬冬以前的衣物,在阴兵的帮助下,找到冬冬。 看着前面的香燃了一般,她敛起心思,开始召唤太子府的冤魂。 这太子府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处处冤魂,她也没有力气再召唤最厉害的那个,只能就近,选了一个附在蜡烛旁边的蛾子身上。 蛾子围绕着冬冬贴身的衣衫,飞了几周,然后再振动翅膀飞了出去。 凤栖霜脸色煞白,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可是冬冬就是她的命,她除了冬冬,谁也不在乎了,她必须在今天晚上救出冬冬,就算耗尽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了。 蛾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飞着,发现没有冬冬,它就朝着下一个目标飞去,凤栖霜坐在那里,用灵智看着蛾子的动向。 正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丫鬟婆子的声音,“姑娘,是该时候你换衣服了,姑娘,姑娘你起床了没有?” 过了子时,就算第二天,那丫鬟婆子,自然要给给她梳妆打扮,她一时间竟然忘记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收手,已经不能,不收手的话,那丫鬟婆子很轻易的就能闯进来。 她太过虚弱,所以根本没有请门神,只是想攒足力气救冬冬…… 心思一分,她就感觉胸口似乎被重锤痛击一般疼痛,随着丫鬟破门而入的声音,她张口吐出鲜血,眼前的香熄灭,剪纸也随着落下,功破了,她依旧没有找到冬冬。 进门的丫鬟,一见这阵势,吓了一跳,她们自然不认得,凤栖霜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絮絮叨叨,将凤栖霜拉过来,帮她更衣梳妆打扮。 凤栖霜脸色惨白如纸,唇角还有溢出的血迹,坐在铜镜前面,她如一个木偶般,任凭丫鬟婆子摆弄。 半个时辰之后,镜中出现的,就是一个红色衣衫的美人儿,额前一点梅花雪,腮边两颊梨花妆,端的是,绝美无比。 她不知道为何,丫鬟婆子拉着她换地方,她不能反抗,只能随着她们一起离开。 脚步虚浮,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刀尖上。 那丫鬟婆子也不催她,只是跟在她后面,慢慢走着。 约莫走了一刻钟,来到一个长廊的时候,凤栖霜脚步顿住,看着不远处假山旁边的一个蛾子。 那蛾子死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异动,只是孤零零的躺着。 她站在那里,蹙眉看着假山旁边的蛾子。 “姑娘,前面就到了姑娘的新房间,已经收拾妥当,姑娘还是快点过去,不然受了风寒可不好!”婆子催促着,却也不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毕竟若是凤栖霜真的嫁给了姬玧澄,那么她以后就是主子,见面的机会很多,她们哪里敢对她不敬? 凤栖霜站在那里,依旧看着蛾子的方向,喃喃自语的道,“现在哪里有风?没有风,怎么可能受风寒?” 没有风,蛾子的尸体就不能被风吹动,也就是说,它自己停在这里,然后死了。 可是从丫鬟婆子敲门,到她们破门而入,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这一刻钟,凤栖霜分心,无暇照看它,它不应该停在假山旁边才对…… 如果它停在假山旁边,一直不肯走,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冬冬被藏在了假山里面。 凤栖霜为自己的想法,镇定起来,一定是这样的,冬冬一定被囚禁在假山里面。 仔细看那假山,其实是一个阵法,专门针对离魂之人的阵法,凤栖霜这一次更加肯定,冬冬是被囚禁在假山里面了。 她最后看了假山一眼,漫不经心的问着婆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景致如此秀美……” “太子府!”婆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凤栖霜微微一笑,缓慢的随着婆子一起走着,“太子府风雅亭么?” 她已经看见了前方的亭子,上书风雅亭三个字。 婆子点头,“对,落霞居的风雅亭,落霞居可是青燕小姐做的地方,精致当然不错!” 凤栖霜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即闭嘴,不再说话,只是缓慢的走着。 冬冬被关押在落霞居风雅亭旁边的假山下面,她心里想着的,就是这么一个消息。 太子府正殿,姬玧澄听着下人的禀报,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他计算错误?姬筠风根本不会来救凤栖霜,而是去会见颜茹素? 这也极有可能,他离开京城五年,京城的所有势力,全部被自己和皇帝瓜分,如今的他,只有镇北王府一个靠山。 这个时候,他不去见颜茹素,还能去见谁? 他坐在那里,想着老皇帝白日的话,再过十天,姬筠风就能行动自如。 不,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只要姬筠风的双腿痊愈,他对老皇帝来说,再也没有任何价值,恐怕到时候,他的处境就很危险。 毕竟季家就算真的杀来京城,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姬筠风站起来,只要十天,十天…… 他坐在那里,眉头紧皱。 “你确定,他是一个人出去的么?”姬玧澄冷漠的看着一边的侍卫,神色森寒。 那侍卫点头,躬身抱拳道,“四爷身后就带了两个贴身侍卫,一个名唤莫南,一个名唤莫北,是当三爷的身边人……” 姬玧澄点头,思索着并不说话。 带着两个人就敢出宫,这也是他四哥的作风,那人就算双腿残废,也不会废掉一身傲骨,看来这一次,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他必须得杀了姬筠风,短时间内控制老皇帝…… 想到这里,姬玧澄站起身,“带足人数,去镇北王府在京城的别院,行事低调一点,切莫走漏风声!” 那侍卫应声,随即出去点足人数,姬玧澄眯起眼睛,老四啊老四,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 镇北王府的行宫中,颜茹素紧张的走来走去,风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她不用为他守寡了。 刚刚接到消息,姬筠风马上赶来跟自己汇合,她的风,还是想着她的,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这么多年,她苦苦守候,他终于肯喜欢她了么? 远远的,看见一辆银色轮椅的时候,颜茹素欢喜的迎了出去,颜青却是不满,“姐姐,那个姬筠风这个时候找你,分明就是包藏祸心,想把战火往我们镇北王府上引,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颜茹素哪里肯听,远远的看着姬筠风坐在轮椅上,飞奔起来,大声叫着,“风——” “姐姐!”颜青无奈的跺脚,恨恨的看着自己姐姐的背影。 这个傻女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姬筠风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她为什么总是要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在靠近姬筠风的那一刻,她顿住了脚步,看着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男子。 虽然他有一张跟姬筠风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根本不是姬筠风,他只是戴着姬筠风的面具而已。 她站在那里,迷茫的看着轮椅上的男子。 倏然,一道冷箭破风的声音,朝着轮椅上的男子射来,随着周围响起的兵器碰撞之声,混乱骤然开始。 太子府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镇北王府的人弄不清楚局面,一时陷入弱势。 颜青冷声大喊,“别慌,别慌,有擅入者,杀无赦!” 有了他这句话,镇北王府的人,一时间杀气腾腾,所有人拼个你死我活。 轮椅上的男子,皱眉看着周围的一切,已经有不少太子府的人冲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是他,自然会朝着他攻击而来。 颜茹素缓慢上前靠近他,一字一顿的道,“你究竟是谁?四爷在哪里?” 轮椅上的男子不说话,信手捏住一柄横刺过来的长剑,守在他旁边的莫南和莫北开口,“郡主,是主子吩咐我们这么做的,抱歉!” 颜茹素看着椅子上的男子,顿时明白。 姬筠风这么做,是调虎离山,恐怕他在背后,真正的有要事要做。 想到这里,她随即安心,后退到安全的范围,看着太子府的人和镇北王府的人厮杀成一片。 毕竟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瞬间的功夫,镇北王府的人已经陷入胶着状态,轻易的被姬玧澄控制。 人群中,走出黑衣斗笠的男子,他缓慢的靠近轮椅上的姬筠风,莫南和莫北守在那里,互视一眼,然后转身飞遁而去。 姬玧澄眉头紧皱,看着轮椅上的男子站起身,然后揭下了脸上的面具,心中大呼上当,可是这个时候回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太子府的人手,被他调出来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一些没有胆识的,恐怕这会儿,姬筠风已经得手了。 * 姬筠风对轮椅并不陌生,所以他没有在皇宫等着,而是亲自参与了这次行动。 他的人冲进太子府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轮椅的扶手,迸射出数十道寒芒,冷箭如流星般,射在守卫的身上,顿时倒下一片。 那些侍卫,似乎明白姬筠风的重要性,全部朝着姬筠风杀来,可是他们还没有靠近姬筠风,就被守在旁边的向右干掉,一行人很轻易的来到凤栖霜的别院。 夜凉如水,静谧的院子,仿佛覆了一道薄纱,朦朦胧胧,看什么都不太清晰。 隔着窗纸,看见里面红衣纤瘦女子的时候,姬筠风有些激动起来,他对着窗户内的女子喊着,“栖霜,栖霜——” “快,推我进去!”姬筠风有些着急,看着屋内那瘦弱的身影,有种想要将她搂进怀中的冲动。 向右推着轮椅,打开了房门,站在窗户前面的女子没有回头,姬筠风就自己转动轮椅,朝着她驶去。 “霜儿,跟我走,不要嫁给姬玧澄!”姬筠风上前,拉住了红衣女子的小手,他想要站起身,可是这一次,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四爷,您仔细看看,奴婢是谁……”那红衣女子竟然弯下腰,看着姬筠风,姬筠风这才看清她的脸,她根本不是凤栖霜,而是和凤栖霜身段很像,一名双十年华的少女。 姬筠风来不及反应,那少女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姬筠风的胸口,他张大嘴巴,一掌拍出,少女来不及抽出匕首,身体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听着这边的响声,向右冲进房间,少女还想上前刺杀,却被向右一刀砍掉脑袋。 姬筠风捂着胸口受伤的位置,脸色煞白。 “爷,爷你怎么了?”向右上前,想要抱起姬筠风,却被姬筠风阻止。 “继续搜救凤栖霜,不用管我!”姬筠风看着胸口的匕首,匕首刺进去很深,整个刀身都没入在身体里面,他喘息着,扯过一边的黑色桌布,然后盖在身上,掩饰住了伤口。 向右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只能着急的皱起眉头,推着姬筠风,继续寻找凤栖霜。 找到凤栖霜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雾气笼罩在太子府,天色阴霾,太阳被挡在云层中,无法破云。 太子府的大小姐青痕,带着姬筠风等人,来到凤栖霜新安置的别院,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有些不相信姬筠风会带着人来救他。 她站起身,皱眉靠近姬筠风,“冬冬在落霞居风雅亭的假山里面,他被姬玧澄关押起来……” 姬筠风一听,顿时明白,令向右带人去救冬冬,他则是带着凤栖霜,先要撤离太子府。 凤栖霜不愿意,没有看见冬冬,她不放心,若是救不出冬冬,她必须得嫁给姬玧澄,不然冬冬会有危险。 姬筠风看着她坚定的小脸,知道自己劝不了她,握住她的手点头,“我跟你一起等,若是救不出冬冬,我也没有脸活着!” 凤栖霜看着他坚毅的神色,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祈祷着,他们快些救出冬冬,姬玧澄晚些回来。 姬玧澄天未明,就已经进城,可是在途中,遇见阻挠,老皇帝的禁军三千。 三千禁军站在那里,他纵使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一时无法脱困,更何况现在,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造反。 只能焦急的走来走去,看着天明,看着云破日出,看着天地间光芒万丈。 禁军退走的时候,他明白,那人一定是救走了凤栖霜,这一次,他败了…… 该死的,他竟然相信了昨日老皇帝的话,相信了他只要十天,就能站起来,仔细想想,他的腿被自己敲成那个样子,怎么还可能站的起来? 看来,老皇帝跟他,真的已经达成了同盟,他们二人,倒是父子连心起来。 回到太子府,果然一片狼藉,太子府的人,死伤无数,隐藏在暗处的隐卫,没有他的吩咐,也没有出现。 那些隐卫,是培训出来,保护他的安全的,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现身。 还好他们没有现身,不然更是给了老皇帝一网打尽的机会,他相信姬筠风身后,肯定跟着老皇帝的军队。 父皇啊父皇,果然姜是老的辣,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机关算尽,运筹帷幄,只是这盘棋,希望您能坚持到最后,坚持到你再生下个皇子为止…… 远远的,有侍卫来报,“殿下,殿下不好了,凤栖霜被四爷救走了,还有那个小少爷,冬冬……” 姬玧澄冷笑,救走了才好,他若是不想凤栖霜和冬冬被救走,这个时候肯定会将他们转移地方,救走了,老四才会带着凤栖霜和冬冬一起离开。 救走了,才会激发镇北王府和老四的矛盾。 救走了,父皇才真正的少了最后一个儿子。 老四,我们的游戏,开始了,游戏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能中途退出。 皇宫中,御医帮冬冬把脉,所有人眉头紧皱。 冬冬这孩子的体质,实在太特殊了,看样子,他昏迷已经很多天,现在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凤栖霜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御医把脉开方,她摇头看着那方子,大声的道,“不,不行,不能给冬冬用当归,他会死的……” 御医奇怪的看着她,不理解她的话,当归是温补的很平常的药物,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能用当归。 凤栖霜神色焦虑,她怎么能告诉他们,冬冬的魂魄特殊,当归寓意不好,所以她不敢冒险。 凡是药名不好的,她一律不敢给冬冬食用,因为她不能冒半分失去冬冬的危险。 “当归不能用,那用丹参吧……”御医建议着道。 凤栖霜脸色一白,大叫起来,“不,不行,丹参虽然温补,可是却是根茎植物,这种东西阴气太重,不能给冬冬用!” 御医为难起来,全部将视线投向一边的姬筠风。 姬筠风坐在轮椅上,脸色难看,他薄唇紧抿,缓慢上前,拉住凤栖霜,“霜儿,跟我出去,我有话对你讲!” “不,不要,我要看着冬冬!”凤栖霜摇头,紧张的看着床榻上的冬冬,神色焦灼,似乎随时会昏迷一般。 “听话,冬冬有御医照顾,你这样只会耽误冬冬的治疗!”姬筠风拉住凤栖霜,不由分说,带着她推动轮椅离开。 阳春殿外面,光线明亮,温暖的太阳照耀在身上,似乎可以驱散所有寒冷。 不知不觉,秋季已过,竟然是冬天了。 冬天这样的太阳,着实是温暖,在太阳底下,凤栖霜平静了不少,她坐在台阶上,神色紧张。 姬筠风坐在她的对面,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她骤然抬头,握住了姬筠风的手,姬筠风这才感觉,她手冰凉的厉害。 “冬冬会没事的,是吗?他会醒来的!”凤栖霜希冀的看着姬筠风,似乎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姬筠风的身上。 姬筠风点头,笃定的道,“冬冬会没事,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治好冬冬……” 凤栖霜收回自己的手,瑟缩的坐在那里,神色茫然,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 姬筠风吩咐宫女,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凤栖霜,凤栖霜就抱着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 姬筠风看着这样的凤栖霜,心中一痛,大脑混沌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以前有关凤栖霜的事情,他的心和大脑,都会痛,痛的似乎要开裂一般。 他脸色惨白的伸手,想要抓住凤栖霜的手,可是凤栖霜没有动,只是忧心忡忡的想着冬冬,看不见姬筠风的异色。 往日的片段,似乎大海中的薄冰,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他看见了他和她缠绵悱恻的日子…… 他看见了他用手掌贴在她的腹部,亲手打掉了她孩子的日子…… 他看着她哭着,一头撞向旁边柱子的日子…… 他还看见了,她用计让他喝下毒酒,然后逼着他忘掉她的日子。 姬筠风脸色惨白如纸,里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醒了,他醒了……” 凤栖霜丢下茶杯,慌忙起身,朝着屋里面跑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姬筠风坐在轮椅上,摇摇欲坠的身体。 冬冬醒来,姬筠风却昏了过去,这一昏,就是三天。 他胸口的伤势太重,那匕首一直留在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冬冬身上,根本没有人发现,姬筠风的异常脸色。 凤栖霜看着他胸口的匕首,顿时震撼无比,那样尖锐的东西,留在他的胸口,他竟然一直不说,她也没有发现,他就一直忍到冬冬醒来为止。 老皇帝除了震怒,还有担忧,这样的老四,真的能够狠下心来,跟老六角逐天下么? 他没有忘记老四说过,想要带着凤栖霜母子离开,不,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不允许他离开! 可是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老皇帝陷入沉思,看着恬静的凤栖霜母子,眉头紧紧皱起。 冬冬虽然醒来,但是很虚弱,一连好多天,他都无法下床,只能躺在那里修养。 第五天的时候,他终于躺不住,偷偷的起身,拿了一些糕点,朝着姬筠风的阳春殿跑去。 姬筠风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旁边的宫女下去拿药,屋子外面除了侍卫,没有任何人。 小家伙偷偷的跑上姬筠风的床,看着昏迷不醒的姬筠风,眉头微微皱起。 “皇子叔叔,你快醒来,我给你拿了好吃的糕点,你尝尝看,这是娘亲亲手做的,很甜很糯,最适合病人吃了……” 姬筠风脸色苍白到极点,虚弱的恍若大海中一捧泡沫,他似乎听见了冬冬的声音,睫毛微颤,挣扎着,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皇子叔叔,那个坏人说,娘亲就要嫁给他了,我不想娘亲嫁给他,娘亲除了你,谁都不能嫁,好看的皇子叔叔,你能不能快点醒来,然后娶了娘亲?”冬冬放下糕点,摇晃着姬筠风。 “叔叔,为什么你长的这么好看,娘亲不喜欢你?可是我很喜欢你,要是你能醒来,带着我和娘亲一起回乡下找我鬼叔叔,那就好了……” “叔叔,我不要你娶颜茹素,也不要娘亲嫁给那个坏蛋,叔叔你快醒来……” “叫爹爹——”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让自言自语的冬冬愣在那里,冬冬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姬筠风,双手抓着他的大手,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床榻上刚刚苏醒的人。 “叫爹爹,听见没有?”姬筠风抬手,捏捏冬冬粉嫩的小脸,戏谑的笑着。 “爹爹,你醒了?”冬冬兴奋起来,站在床上蹦来跳去。 姬筠风无奈的笑,他虽然醒了,可是行动还很困难,这小家伙在床上蹦跳,牵动他的伤口,很痛很痛。 不过不要紧,这种疼痛,让他很幸福。 这些年,他终于知道,他要追逐的是什么东西,就是眼前的人儿,还有那个没有良心的凤栖霜。 上一次,他被她设计,害他整整遗忘了她五年。害的他的儿子,在五年的时光里,没有父亲。这一些,每一笔账,他都会一点一点的跟她算清楚。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姬筠风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 阳春殿外面,经常看见父子两人在轮椅上笑闹的场面,这让凤栖霜觉得心里安慰。 她的身体也好了许多,足够再请一次阴兵了。 不过皇宫是真龙天子的所在,她不敢在天子眼皮下请小鬼,只能观察皇宫地形,以便逃走。 将皇宫的路径摸了个熟悉,凤栖霜回到自己和冬冬所在了流云殿,出乎意外的,老皇帝竟然坐在上方等她。 她行了礼,老皇帝话中有话,“栖霜,你也算朕的半个儿媳妇,你说说,现在的局势,朕该拿朕的老四怎么办?” “栖霜不懂现在的局势,更是不懂皇上的意思!”凤栖霜低头,神色淡漠的道。 她对老皇帝印象并不好,他最近,似乎总是有目的的接近冬冬,冬冬那个孩子,太过纯真,竟然说,姬筠风的双腿,他有治愈的办法。 他能有什么治愈的办法?无非就是在阴面用转移的手段,就是将他已经残废掉的腿骨转移在别人身上,然后给姬筠风换一双好的腿骨。 可是这么做,是大逆不道,会遭天谴。 鬼面神医帮别人换了一次皮,最后就变成了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这等于他牺牲掉了另外一个无辜姑娘的皮肤,和他自己的容貌,让原本毁容的少女恢复了青春靓丽。 这样的结局,太过沉重,根本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可以玩的,她现在只想带着冬冬,离开皇宫,离开京城,离开一切的是是非非。 “栖霜聪慧,怎么可能不懂现在的局势,不瞒你说,现在朕不怕老六,就怕老六对老四下手,然后朕唯一的儿子,恐遭不测!”老皇帝悲痛的道。 凤栖霜面无表情的道,“四爷好好的呆在皇宫,哪里都不去,皇上一定会保得住他的安危……” “可是他的双腿,始终是朕的心头大患,未来的一国之君,不能总是呆在轮椅上……”老皇帝叹息道。 “四爷吉人自有天相,再说民间高人无数,四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凤栖霜淡漠的道。 “栖霜说的也对,纵使为了风儿牺牲掉一两个人,那被牺牲掉的人,也是与有荣焉!”老皇帝话尽于此,站起身,不顾凤栖霜惨白的神色,只是走了出去。 凤栖霜心口没有规则的乱跳,她抿着柔唇,看着老皇帝的背影施礼,神情恍惚。 夜晚,阳春殿,姬筠风刚刚打发走了冬冬,开始在御医的搀扶下,尝试着起来。 大概是近日的幸福,削弱了他的意志,不管怎样,他都站不起来。 有些着急的坐在轮椅上,鼻尖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御医安慰着他慢慢来。 门口出现了一个纤瘦的素净身影,姬筠风推开御医,开心的道,“霜儿,你快过来扶着我,上次也是你扶着我起来,这一次也可以的……” “嗯!”凤栖霜点头,上前扶起姬筠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姬筠风打发走了御医,握着她的手,“怎么了?你有心事?” 凤栖霜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就有些着急,握着她的手道,“是不是父皇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我一定会带着你和冬冬离开!” “不,皇上没有说什么!”凤栖霜摇头,勉强一笑,扶着姬筠风,让他移动到床榻上。 她放开他,想要离开,却被他紧紧攥住了双手,他祈求的看着她,如孩子般道,“霜儿,陪陪我,你已经很多天没有过来看我了……” “不是有冬冬陪着你吗?”凤栖霜往回走去,眉目清浅的看着姬筠风。 “那根本不一样!”姬筠风拉着凤栖霜坐下,抬手帮她撩开额头间的发丝,当他看见她眉心那小指头大小疤痕的时候,眉头一皱。 这块疤怎么还没有掉? “我去帮你倒水……”凤栖霜别过他的手,站起身,朝着桌子边走去。 她背对着他站着,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的将衣袖中的药粉洒在了茶水之中。 端着茶水上前,她喂给他,他神情疑惑的接过茶水。 里面下了媚药,她究竟想做什么?竟然对他下这种东西,难道她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这个,她只要一个眼神,他已经神魂颠倒吗? 缓慢的喝下茶水,他甘之如饴,她给他的别说是春药,就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饮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爱的高-潮 更新时间:2013-12-4 12:18:21 本章字数:5446 里面下了媚药,她究竟想做什么?竟然对他下这种东西,难道她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这个,她只要一个眼神,他已经神魂颠倒吗? 缓慢的喝下茶水,他甘之如饴,她给他的别说是春药,就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饮下…… 看着他喝空的杯子,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那青花瓷碗,缓慢的搁在一边。 他伸手,拉住她柔软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是茶里的媚药起了作用,还是她今天经过细心的打扮,绝美的外貌让他心痒难耐。 从后面拥住她纤细的腰肢,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吐出的热气,呼在她的耳边,让她白皙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膈。 她回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恍若盛了一汪秋水,盈盈中带着波光,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俊美削瘦的脸颊。 “你也喜欢冬冬是吗?”她轻声问道,婉转绵软的声音,犹如一道漂亮的薄云,让他顿感销-魂入骨。 他闭上眼睛,下巴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探入她的衣裙,从她纤细的腰肢,一直游移上她滑腻的背部枝。 她被撩拨的酥麻,身体往前倾,想要逃离他大手的***扰,他却不管不顾,只是揽紧她的腰肢,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靠近她一些。 “姬筠风,我问你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冬冬?”凤栖霜气喘吁吁,一边说着,一边去抓他的手,想要让他灼热的大手,老实一些。 他睁开眼睛,任凭她抓住自己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狭长的凤眸,染上欲-望的光泽,不紧不慢的道,“冬冬是我儿子,我自然喜欢他!” “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就不要让他搀和进你们皇室中的纷争,还给他一个安静的生活,你明白吗?”她握着他的手,回头看着,漂亮的眉头,微微蹙着,眸子中也带着星星点点的祈求之色,看的他顿时血脉喷张。 “好!”他回答,再也不顾她的拒绝,一把将她摁在床上,欺身压了下去。 她以为,他只是收了冬冬做义子,所以才说冬冬是他的儿子。 其实,她是不阻止冬冬做他的义子的,毕竟冬冬最大的愿望,就是父子相认,这样也算圆了冬冬的一个梦想。 还在想着这些事情,胸口的地方传来一阵冰冷的疼痛,她闷哼一声,低头,只见自己的衣衫,已经被他解开,胸口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粉色肚兜。 他正隔着轻薄的布料,啃咬着自己胸前的那一点点凸起,她脸色红了起来,想要拒绝,但是终究忍住了。 “这么不专心,我要惩罚你了!”他戏谑的微笑,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上前,俯视着她通红的脸庞,还有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神色。 他覆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硬实的胸膛,挤压她绵软的胸部,坏心眼的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想谁?” 她抿着唇,不回答他,他就加大了力气挤压她,她疼的蹙起眉头,不由得说道,“没有,没有想谁……” “这才乖,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我有时间,让你一点一点明白我的真心,除了我,你不要再相信任何人,明白吗?”他忽然之间,凝重的道。 她扭过头来看他,还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已经低头,擒住了她的樱桃小口。 他闭上眼睛,专注这一记深长的吻。舌尖先是细细描绘她的唇瓣,诱导着她张开嘴巴。她脸色红润,眸光迷离,眼前放大的俊脸,让她感觉不适,只能闭上眼睛。 他呼出的灼热空气,让她觉得难受,终于,她张开嘴巴喘息,他就乘机而入,灵巧的长舌瞬间占据了她的口腔,她睁开眼睛瞠大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他却始终闭着眼睛,全身心的投入这深入灵魂的一吻,他想要吻她,很久很久了,他对她的感情,那样浓烈蚀骨,可是她回应他的,始终是淡然。 他不喜欢强迫她,可是有时候,她逼着他强迫她,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 这一次,她带着儿子回到他的身边,他不会再放手,也不会再忘记她,永远不会…… 察觉到她的窒息,他放开了她的唇瓣,两人睁开眼睛对望,一起气喘吁吁。 这一次,他不再下手留情,修长粗粝的大手,伸进肚兜里面,揉捏着她绵软的浑圆,她低低的吟了一声,痛苦的蹙起眉头。 他的力道太大,弄疼她了,她如小白兔般隐忍的拽起棉被,眸光控诉的看着她。 他受不了她这种眼神,若不是害怕再一次吓跑她,他一定贯穿她,狠狠冲刺。 扯开她的肚兜,她白皙的身上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满是***的凤眸,染上了一层迷离的红色,手中揉捏的动作,也越发粗鲁。 他一只手扶起她,让她坐起身,然后亲吻着她白皙的颈项,将她碍事的衣衫全部拉开丢在一边,包括那件粉色肚兜。 她很瘦,可是凸凹有致。那并不丰满的胸部,似乎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低头埋在她的胸口,含着其中的一枚粉色小果,啧啧有声的吮-吸起来。 她想要推开他的头,可是浑身无力,只能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求饶。 他抬起头,眸子已经猩红无比,她有些后悔给他下药,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害怕。 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衫,如拽着波浪起伏的大海中,最后一根浮木,可是这最后一根浮木,他都不愿给她,他很快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和她一样,光裸着上半身。 他看着她的眼睛,虽然充满欲-望,可是却冷静无比,飞快的脱下自己的裤子,他再一次压在她的身上。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似乎生怕会弄疼她。她的身体在倒向床榻的时候,他拿掉她头上的发簪,乌黑的发丝顿时在脑后倾泻而下,柔顺的披在柔软的绸缎上。 他一只手褪着她的长裤,一只手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红晕。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最后一件亵裤的时候,她害怕起来,用手护住了那最后的底线,眼眸中带着泪水,低低的祈求,“不,不要……” “乖,闭上眼睛好好享受,我不会弄疼你,保证不会!”姬筠风低声,诱哄着她,她不肯让他拉下她的亵裤,他也不着急,修长的大手转移阵地,来到她纤细的腰间。 他发现她的腰部很是敏感,只要他轻轻触碰,她就战栗起来。 果然看着她开始紧咬下唇,身体瑟缩,他赫然低头,舌尖在她的腰部画着爱的曲线。 她的反应就更加剧烈,再也顾不上可怜的亵裤,双手去推他的头。 他的手得到空闲,就去拉她的亵裤,终于最后一点遮羞布被彻底退下,她用哭泣的声音叫了一声,紧紧的并拢双腿。 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卖力的在她身上亲吻舔吸,当她的身体不再紧绷的时候,他终于放弃她腰间的阵地,来到她被忽视的胸前。 一只手包裹住那白皙的软绵,另外一只手在她身上不住的游移撩拨,她的手不再阻止他,只能紧紧的攥紧身下的床单。 他游移的大手,来到她平坦的小腹,这里,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 缓慢的,那手就来到她私密的幽谷,用一个手指,不断的试探来回。 她不知道他碰在她什么地方,她的身体战栗起来,想要更紧的并拢双腿,却被他用力掰开。 他放弃她满是口水和吻痕的上半身,来到她的腿间,那私密的地方被他一览无遗。 她羞愧难当,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也不再挣扎,只是任凭他打量。 他打量良久,她都已经他放弃接下来事情的时候,他突然低头,含住了她腿间的那一点敏感,她尖叫起来。 他灵活的舌头不住上下来回,她想要挣扎,却根本抵不住身体深处传来的触电之感,只能无力低吟。 她的花缝张开,开始有迎接他的趋势,他也不着急,只是用手指试探着,缓慢的探入一个指节。 她由低低的呻-吟,变为无力的哭泣,她这样生涩的身体,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调教,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姬筠风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可惜他的可人儿,依旧没有做好接纳他的准备。 终于忍不住,他的手指一探到底,她哭泣着,弓起身体。 太久没有进入,她已经紧的让他一根手指都很困难。 逐渐的,她适应了他,他才探入第二指,接着是他早已经肿胀的灼热。 她脸色酡红,在他的撞击下,犹如大海中飘落的一片树叶,起起伏伏。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稳住自己的身体,长发铺在红色的锦被上,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一层层淫霏的波浪。 不知道做了多久,她昏了过去,他接着换了两个姿势,最后才将自己灼热的种子,喷洒给她。 他拥着她的身体,疲惫的闭上眼睛。 天明时分,有宫女进来伺候他起床,一见他怀中抱着的一个全裸女子,吓的花容失色,立刻跪下。 姬筠风拉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遮住全部的春光,威胁的看着那宫女,“若是本王听见任何有关不利霜儿的传言,你就小心你的脑袋,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那宫女不住磕头,将一切衣物收拾妥当,退了下去。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姬筠风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着一卷兵法,倚在床头看书。 而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小脸全部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看着她睁开眼睛,他勾唇微笑,“醒了?” 凤栖霜脸色酡红,转身去寻自己的衣衫,可是在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险些跌倒。 他伸手捞住她,将他一把抱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宝贝儿,你推我去浴池洗个澡,怎么样?” 凤栖霜脸色红的可以滴血,她咬唇,用衣衫遮住自己的身体,他却笑了起来,大手再次滑进她的衣衫内,开始撩拨。 “混蛋,放开我!”凤栖霜羞愤的大骂,一把推开他,躲在屏风后面,开始飞快的穿衣。 姬筠风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隔着屏风喊,“霜儿,推我去后面的浴池洗浴吧……” 她才不要上当,若是推他去浴池,难不保他又将自己拉下水,然后被他吃干抹净。 红着脸跑出阳春殿,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冬冬已经在等她。 他见她头发凌乱的样子,诧异的站起身,“娘亲,有谁欺负你了吗?” “嗯,姬筠风欺负我了!”凤栖霜一本正经的回答,然后回到内殿,吩咐丫鬟打水。 冬冬想要进去,却走到屏风的时候,顿住了脚步,隔着屏风道,“娘,爹爹为什么欺负你?” “他是坏人,欺负别人哪里需要理由?”凤栖霜没好声气的回答,将自己泡在浴桶中,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上。 “爹爹不是坏人!”冬冬不服气的撅起嘴巴,“娘亲只是以前和爹爹有过节,所以不管爹爹做什么,娘亲都不高兴!” “我和他原本就有仇,冬冬,今天是你最后一天陪着他的日子,去找他吧!”凤栖霜放下毛巾,蹙起眉头,凝重的道。 这皇宫是虎狼之地,她和冬冬,一刻都不能多呆,老皇帝总是打着冬冬的主意,她必须带着冬冬离开这里。 希望冬冬和姬筠风,最后一天的相处,能够愉快吧。 冬冬跑到阳春殿的时候,姬筠风正在木桶中沐浴,没有凤栖霜陪着,他也不想去浴池,就在这里凑合着洗洗吧。 冬冬就这样没有经过通传,冒冒失失的跑了出来,看着浴桶中的姬筠风,还有旁边伺候着的宫女,他不悦的鼓起嘴巴,“你和娘亲真奇怪,娘亲一大早跑回去就开始洗澡,你也是这样!” 姬筠风勾起唇瓣微笑,仰靠在木桶上,任凭宫女帮他搓着身体,“那当然,我跟你娘,心有灵犀!” “算了吧,娘亲才不喜欢你呢!”冬冬看了姬筠风一眼,不悦的坐在那里,他不喜欢这么多女人靠近他的爹爹,他的爹爹只能是他娘亲的。 看着小家伙生气,姬筠风挥开了宫女道,“冬冬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过来告诉爹爹……” “爹爹,你究竟什么时候娶我娘亲!”冬冬皱着眉头,生气的问道。 “怎么了?”姬筠风觉得诧异,冬冬是很有礼貌的孩子,他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他从旁边拽过衣衫,披在自己的身上,宫女立刻上前,帮他擦拭身体起身,然后将他扶在轮椅上。 他转动轮椅,来到冬冬的身边,搂着冬冬讨好的道,“冬冬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爹爹……” 冬冬的眼中,出现泪花,他哽咽着看着姬筠风,“爹爹,我想要你娶娘亲,娘亲真的很可怜,她最开始去牛头村的时候,所有人都欺负她,她一个人带着我长大,还要照顾疯疯癫癫的小姨,她很辛苦……” 姬筠风有些动容,霜儿一个人带着孩子长大,很不容易,他很想娶她,给她一个名分,可是他不想操之过急,吓走了她。 “冬冬,娶她这件事情,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实现的,可是我们得等一个好的时机,让她慢慢看见爹爹的好……”姬筠风伸手,抚摸冬冬的头发,怜爱的道。 “可是爹爹……”冬冬哭泣起来,眼泪簌簌落下,他卷起自己的袖子,“我怕我等不了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就快要死了……” 只见他的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点,有些已经延伸到他的胸口。 姬筠风深吸一口气,握着他的胳膊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的情变 更新时间:2013-12-5 12:30:14 本章字数:6485 “可是爹爹……”冬冬哭泣起来,眼泪簌簌落下,他卷起自己的袖子,“我怕我等不了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就快要死了……” 只见他的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点,有些已经延伸到他的胸口。 姬筠风深吸一口气,握着他的胳膊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鬼医叔叔说,我最多只能活过八岁,可是我屡次的入梦伤人,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或许,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冬冬哽咽着看着姬筠风,强忍住眼泪。 娘亲说,好孩子不能哭泣,所以他不哭,也不能告诉娘亲,娘亲会担心…膈… 姬筠风眉头紧紧皱起,握住冬冬的小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宫里有最好的大夫!” “不,爹爹,不会传御医,不然娘亲会知道,我的病御医没有办法的,连鬼医叔叔都没有办法!”冬冬着急的反握住姬筠风的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着急的通红,里面的眼泪忍了又忍,最后被他强咽回去。 “可是冬冬……”姬筠风还想劝他,却被他阻止,他着急的跺脚,“爹爹,我不要紧,我能够活着的时候看见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我担心娘亲,若是我死了之后,娘亲该怎么办?她一定会受不了的,爹爹,你赶紧娶她,好不好?蜘” “好,爹爹答应你,一定尽快准备婚礼,但是冬冬也要答应爹爹,要让御医看看,最起码让爹爹知道,冬冬得的是什么病,爹爹会想办法,治好冬冬!”姬筠风紧紧握着冬冬的手,俊美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对这个孩子的担忧和心疼。 冬冬点头,低声嘱咐,“不能让娘亲知道!” “当然,不会让她知道!”姬筠风拍拍冬冬削瘦苍白的小脸,然后转动轮椅,吩咐宫女去找御医。 太医院的御医,在听见宫女的吩咐的时候,以为四爷的身体怎么了,全部急冲冲的收拾药箱,然后随着宫女转了大半个皇宫,最后来到阳春殿。 阳春殿内,小冬冬躺在床上,姬筠风坐在轮椅上,他拿着一块糕点喂着冬冬,冬冬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进了阳春殿的大门,御医还没有行礼,已经被姬筠风阻止,他看着众人,眉头紧皱的道,“快些过来看看,冬冬很不舒服……” 领头的王御医立刻上前,由侍从接过药箱,他站在那里为冬冬把脉,当他看见冬冬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还有一些斑纹的时候,吓的魂飞魄散,立马收回了手。 姬筠风不明白,色厉内荏的道,“怎么了?” “回王爷,恕卑职无能!”王御医跪地,吓的脸色大变,后面的御医一见资深的王御医都这样,随即一起跪下,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冬冬得的是什么病?”姬筠风坐在轮椅上,转动轮椅,来到王御医的身边,皱起眉头道。 王御医欲言又止,姬筠风不耐烦,咆哮起来,“说,你想死是不是?” “王爷!”王御医如豁出去一般,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小公子没有任何病,但是他的身体,正在衰竭,目前他的胳膊上,已经起了尸斑,这,这实为前所未见!” 姬筠风看着王御医,皱眉沉默,旁边的冬冬已经起身,“爹爹,我不要紧的,不要为难王御医,你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是王御医为你诊脉,他是一位很负责任的老爷爷!” 听着冬冬清脆的声音,姬筠风这才转头,看着冬冬,见冬冬真诚的脸上,是独属于孩子的纯真,他叹息一声,吩咐所有的御医退下。 来到床榻上,他抱起冬冬,让冬冬坐在他的怀中,自己的俊脸,贴在冬冬的小脸上,低声劝慰道,“冬冬,你告诉我,你鬼医叔叔的地址,我派人去找他,说不定,他有办法……” “爹爹……”冬冬撒娇的在他怀中轻蹭,鬼医叔叔隐居乡野,他是不会来这纷纷扰扰的皇宫的。再说,鬼医叔叔根本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和娘亲再生一个孩子,他们会用胎盘重塑自己的命理。 可是这不现实,先不说,他们生一个孩子还来不来得及。就说,新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他不愿意。 弟弟妹妹就算真正的要出生,也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不该担负着拯救他的责任。 他只要能够看见,爹爹和娘亲,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一切都足够了。 “冬冬,乖孩子,快点告诉爹爹,你鬼医叔叔究竟住在哪里,不要让爹爹派人去查,那会浪费很多时间……”姬筠风诱哄着他,抚摸着他的小脸。 冬冬羞涩的一笑,“要是爹爹真的去查,那会查到冬冬童年时候的很多丑事,还是冬冬自己告诉爹爹吧!” “冬冬你现在也还是个孩子!”姬筠风怜爱的看着他,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冬冬搂着他的脖子道,“在烟霞郡的落山牛头村!” 姬筠风点头,吩咐宫女叫来了向左,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向左,由向左拿着他的亲笔信去找鬼医。 一番折腾之后,已经是日暮十分,小家伙冬冬躺在一边已经熟睡。他白皙的小脸,依偎在他的腿上,虽然他双腿没有知觉,可是也感受到了这种温暖。 冬冬对他,很依恋,他对冬冬,也是前所未有的投缘,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渐渐变老,冬冬日渐长大,将来,他还要给他讨几房媳妇。 不,一房就够了,但是前提是,冬冬自己喜欢。 他坐在那里,思绪万千,抚摸着冬冬的头发,心里有个地方,似乎被亲情浸蚀。 凤栖霜来到阳春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冬冬意味着姬筠风的双腿睡觉,姬筠风抚摸着冬冬的头发,脸上满是宠溺的温柔。 她上前,想要抱起熟睡的冬冬离开,却被姬筠风阻拦。 “晚上留在这里吧,冬冬一定不想跟我分开!”姬筠风拉着凤栖霜的手,祈盼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脸色冷漠,似乎昨日的温存,已经不在,她一言不发的掰开他的手,然后抱起冬冬起身。 “霜儿!”姬筠风叫着她,轮椅在离他有些远的位置,他没有办法追上前去拉住她。 她听着他的声音,脚步顿住,怀中的冬冬,依旧熟睡。 姬筠风用诚挚的眼神看她,“嫁给我,好不好?”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想要离开。 这个时候宫女小桃慌忙走进,跪在那里道,“殿下,颜茹素郡主求见!” 姬筠风脸色微微一变,凤栖霜冷嗤一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已经转身离开。 颜茹素进门的时候,碰巧看见凤栖霜抱着孩子离开,她对凤栖霜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直觉告诉她,凤栖霜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看见坐在案几前面的姬筠风,颜茹素上前坐在他的对面,握住了他的手,“阿风,这么多天,你怎么不来找我!” “现在老六对我虎视眈眈,我若是出去找你,怕会连累了岭南王府,这些天,你还好吗?”姬筠风伸手,握住颜茹素的手。 原本对她来找自己的不悦,在看见她柔美的小脸的刹那,消失不见。 颜茹素担忧的摇头,“我不好,我很想你,我整个人都要疯掉了,我怎么这么倒霉,盼了十年的婚礼,可是婚礼的当晚,你就出事——” 看着她埋怨的样子,姬筠风微笑出声,他拍拍颜茹素的手,“回去吧,没事别来皇宫,这里比外面还要危险!” “可是,你在这里,我必须来,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离开京城,回边城,不,回岭南,好不好?”颜茹素着急的道。 姬筠风摇头,“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哪里都不能去,还有,茹素,我可能要负了你,我们之间的婚礼……” “阿风!”颜茹素打断她的话,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她缓慢摇头,“若是有一日,我不能嫁给你,或者你不承认这个婚礼,那么我会死……” 姬筠风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开始思索着颜茹素这话的真假,最终,他叹息一声,拍拍她的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是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我不会再做夺嫡之斗,事情结束以后,我会离开京城,同三哥一般逍遥江湖,再也不会回来!” “我跟着你一起,不要皇位没有关系,反正皇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颜茹素妆容精致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反握住姬筠风的手道。 姬筠风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再一次催促,“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颜茹素点头,在宫女的相送下,离开了阳春殿。 姬筠风一人孤坐在案几旁边,很久很久。 他该怎么跟茹素解释,他的心,一直都在栖霜身上,现在霜儿带着他的孩子回来找他,他不能负了栖霜。 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五年了…… * 流云殿内,凤栖霜一身太监打扮,她身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也是一副太监的衣衫,不满的鼓着嘴巴看着她。 她肩头挂着包裹,拉着冬冬就打算走,冬冬却不肯,别扭着道,“娘,我们要走,起码要跟爹爹告别!” “他不是你爹爹!”凤栖霜色厉内荏,拉着冬冬就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娘——”冬冬朝着后面曳着身子,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阳春殿的方向。 他才刚刚跟爹爹培养起感情,他不想离开。 “冬冬,你听话,这皇宫,不是我们呆的地方!”凤栖霜蹲下身子,扶住冬冬的肩膀,温和的道,“若是你真的喜欢爹爹,那么就要为他着想,他是要君临天下的人物,不可能陪着我们母子去过乡野生活,他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生活,你忍心留在这里,让他为难吗?” “可是娘亲没有问过爹爹的想法,怎么会知道,爹爹不愿意和我们走?”冬冬小声的道。 “冬冬!”凤栖霜伸手,抚摸冬冬的脑袋,“就算他想走,目前的局势,他也走不了了!” “是皇帝爷爷不允许他走,对吗?”冬冬脆生生的道。 凤栖霜点头,无奈的道,“若是我们留下来,就会是他最大的弱点,冬冬你知道吗?想要在夺嫡的战争中活下来,是不能有任何弱点的!” “我知道,坏人会抓了我们,要挟爹爹!”冬冬点头,抿了抿唇,握紧凤栖霜的手,“娘,我们走吧!” 凤栖霜欣慰的直起腰身,冬冬这孩子,只要提起给别人找麻烦,他绝对会答应离开,可是自己这样,会不会有些残忍? 不,她没有时间了,她必须回去找到鬼医,让他帮冬冬改命。 而且如果幸运的话,她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他的第二个孩子,这个孩子,会是冬冬活下来的关键。 两人拿着腰牌,很轻易的混了出去,守卫的侍卫有些诧异,竟然宫里来了这么小的太监吗? 出了皇宫,外面是凤栖霞守在一个马车上,一见两人出来,赶紧上前埋怨道,“你们搞什么?现在才出来,我在这儿等了好久,手臂上全部都是被蚊子咬的红包!” 她伸手给冬冬看,只见手臂上,果然大大小小的红疙瘩,冬冬有些歉意,要不是他故意磨蹭不想走,小姨也不会这样。 他低头,歉意的道,“小姨对不起!” “好了,别说对不起,赶紧走吧,我已经打听过了,从东城离开,那边守卫最松懈!”凤栖霞抱着冬冬上了马车,然后拉着凤栖霜,一行人驾车,朝着东城驶去。 太子府中,姬玧澄坐在那里,听着侍卫的汇报,微微的皱起眉头。 凤栖霜带着冬冬,私自逃出了皇宫? 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不用灵魂之术的逃走,父皇的性格他最清楚,这一定是,他在背后使的计。 不过就算他真的使出了什么计谋,自己也不怕,因为季扬已经带着十万兵马,驻扎在了郴州,从郴州到京城,只要两天的路程。 想到这里,姬玧澄扬手,“来人,点足人数,随着我去东城!” 长秋宫中,老皇帝捋着胡须,走来走去,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听着侍卫的禀告,微微眯起了眼睛。 凤栖霜真的带着那个孩子逃走了,现在,是他最好的机会了,他只要在他们逃走的途中带走那个孩子,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他缓慢点头,细细的吩咐了侍卫,然后坐下来等着结局。 风儿,马上,你就可以站起来了。 他相信,那个孩子,一定可以让他的风儿恢复完好如初。 凤栖霜三人来到东城的时候,突然发现气氛变了,寂寥的人行道上,来来往往很多官兵,她撩开帘子,眉头深深蹙起。 天空中一道绚烂的烟花绽放,骤然之间,四周的屋顶上,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个个手持弓箭,对准了他们的马车。 马儿嘶鸣着扬起前蹄,不安的停在那里,不再前进。 凤栖霜脸色煞白,走出了车厢,冬冬随着想要一起出来,却被凤栖霞拉住,他只能蜷缩在凤栖霞的怀中,看着外面自己的娘亲。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凤栖霜镇定的站在那里,环视四周,约莫着墙壁上的黑衣人数,脑中想着的却是,怎么可以逃走。 这京城里的人,如狼似虎,她分不清,哪一个是好,哪一个是坏。 她站在那里脸色煞白,黑衣人手中的弓箭,已经凛然的射向了凤栖霜。 骤然之间,有太子府的人杀到,为首的男子,长剑舞出银光寒幕,挡开了那些箭翎,一把将凤栖霜拉出了箭雨之中。 黑衣人呼啸着杀来,可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凤栖霜,而是那辆天蓝色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掀起的时候,冬冬尖叫一声,然后被为首的黑衣人掳走。 凤栖霞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黑衣人一掌劈晕在马车上。 凤栖霜在侍卫的手中尖叫起来,“冬冬,快,帮我救冬冬……” 那侍卫哪里肯听她的话,只是抓着她,边战边退,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凤栖霜看着那黑衣人矫捷的身手,脸色煞白。冬冬只是一个孩子,她想不通,有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挟持一个孩子。 太子府中,姬玧澄半躺在那里,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看着侍卫将凤栖霜押了进来,他这才站起身,直起身体。 凤栖霜脸色雪白,喘息着看着他,一见他慌忙上前,“冬冬,冬冬被另外一拨人抓走了,你说,是不是你?” 姬玧澄眯起眼睛,“若不是我,你今天就被抓走冬冬的黑衣人杀死了……” 凤栖霜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站在那里,始终反应不过来,究竟是谁要杀她挟持冬冬。 “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的逃出皇宫,以父皇的性格,他是不会允许一个没用的女人,留在老四的身边!”姬玧澄毫不留情的道。 凤栖霜紧咬下唇,“为什么他要抓走冬冬?” “这就要问你,你的宝贝儿子,对他有什么作用!”姬玧澄不紧不慢的道,他看她一眼,伸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栖霜,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般,对你好,不求回报的!” “我要去找冬冬,你放了我,我求求你放了我!”凤栖霜眼眸中满是泪水,祈求的看着姬玧澄,她怎么没有想到,其实她和冬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老皇帝手中,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带着冬冬离开。 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她一直都想要逃避这个是是非非的圈子,可是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她怎么可能逃的掉? “放了你,不可能,倒是你可以告诉我,老家伙抓冬冬,究竟是为了什么?”姬玧澄的眼眸中,迸发出一道冷厉的视线,捏着凤栖霜下巴的手不断用力,看着她美眸中的泪不断落下。 凤栖霜摇头,想要摆脱他的手,他的手却顺着她的下颚来到她削瘦的肩膀,“霜儿,其实你被姬筠风救走,我最后悔的不是没有早些娶你,而是,我竟然没有将洞房的日子提前,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你又一次,落在我手中了……” -------------------------------------------------------------- PS:亲们,大家都踊跃留言催更啊,赵姑娘需要鞭策! 第一百二十章 惨遭欺辱 更新时间:2013-12-6 12:03:34 本章字数:5438 凤栖霜摇头,想要摆脱他的手,他的手却顺着她的下颚来到她削瘦的肩膀,“霜儿,其实你被姬筠风救走,我最后悔的不是没有早些娶你,而是,我竟然没有将洞房的日子提前,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你又一次,落在我手中了……” 姬玧澄微微的笑,那笑容显得阴沉无比,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最后来到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的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紧紧咬紧唇瓣,冰冷的道,“姬玧澄,你信么?我真的是孤命,凡是和我有关的人,都会倒霉,你若是碰了我,你会死……” “我不信!”姬玧澄摇头,笑着凑近她的脸颊。 他的距离,离她很近很近,他只要低头,就能吻住她鲜嫩欲滴的唇瓣,可是他却在离她唇瓣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住了攴。 看着她苍白的容颜,浓密卷翘的睫毛,他的心没来由软了一下,拽着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她。 她挣扎起来,他就将她拦腰横抱而起,大步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宽大的寝宫,奢华无比,明亮的夜明珠照耀的室内璀璨一片,屋里的一切陈设和装潢,美轮美奂寰。 姬玧澄将凤栖霜仍在床上,她刚刚想要起身,就被他点住了穴道,他看着她,唇角泛着温和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森冷无比。 “我在床上,一向不喜欢强迫女人,凤栖霜,你是例外!”姬玧澄说着,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伏在她的身上,身体甭成一个蓄势待发的弓形,凤栖霜脸色难看,一字一顿的道,“姬玧澄,别逼我恨我……” “无所谓,你现在已经恨我了!”姬玧澄伸手,开始解她的衣衫,轻松的拉开她衣服的丝带,露出她白皙削瘦的肩膀,还有那粉色绣着百合花的肚兜。 他看着她白皙的肌肤,脑袋“嗡”一声,似乎有千万朵烟花绽放,白皙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了她光裸的肩头。 凤栖霜羞愤难当,深吸一口气,她发誓,若是他真的敢碰她,纵使是她拼劲了自己的灵魂之力,也要致他与死地。 可是姬玧澄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在她脑袋上点住了两个穴道,她顿时变得浑浑噩噩,无法思考。 “对不起,栖霜,我不得不防着你的灵魂之术!”姬玧澄微笑,开始继续拉扯她的衣服。 凤栖霜顿时连想死的心有了,混账,她躺在那里,眼珠不能随意转动,只能嘴巴不停喊着,“姬玧澄,放开我,放开我……” “你知道,不可能的!”姬玧澄的手,已经解开她的上衣,眸光毫无保留的落在她粉色肚兜上面。 他没有接下来继续褪掉她的肚兜,只是低头,想要吻住她胸前的蓓蕾,她大叫起来,“混蛋,放开我!” 她的眸子流出泪水,因为被点了穴道,身体不能挣扎,只能不断尖叫。 姬玧澄的手,冰冷的如毒蛇般,探向她的背部,她尖叫的厉害,最后骤然咬住自己的舌头,想要咬舌自尽。 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颚,逼着她松开自己的舌头,看着她宁死不屈的眼神,他愤怒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将自己交给我?” 凤栖霜没有回答他,只是大口喘息,唇角溢出鲜艳的血丝,顺着下颚流淌在白皙的颈项上,触目惊心。 姬玧澄愤怒的捏着她的下颚,狠狠的低头,吻住她的脸颊,唇瓣移动着,吻去那一路鲜艳的红。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喊声,“走水了,快来人啊,太子殿下的寝宫走水了……” 姬玧澄眉头紧皱,外面顺着风,果然一阵浓烟飘来,顷刻的时间,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他披上衣衫,冷冷的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去看看……”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被他摸过和吻过的地方,似乎千百条蚂蝗游过,她浑身不舒服。 可是被点了穴道的她,根本动弹不得,不然这个时候,倒是逃跑的好时机。 神啊,究竟谁来救救她啊……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姬筠风,那个混蛋虽然坏,可是也比姬玧澄这阴险小人好了千万倍,他这个时候,一定在全城的搜捕自己吧? 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姬玧澄抓来太子府了呢? 还有冬冬,冬冬被老皇帝抓走了,她必须得尽快逃出去,然后去救冬冬。 她正在胡思乱想,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她不能转头,所以不知道进门的是谁,但是听着这脚步声,绝对不是姬玧澄。 “婶婶,我来救你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双柔嫩的小手,想要将自己从床榻上扶起来。 凤栖霜喜出望外,躺在那里道,“青痕,我被你爹点了穴道,你先帮我解开穴道!” “可是我不会……”青痕怯生生的道。 “我教你……”凤栖霜抿唇,开始思索,姬玧澄刚刚点的位置,“迎香穴和晴明穴,还有天池穴和建里穴……” 青痕在她的身体上寻找着这几个穴道,凤栖霜不断的指点,最后青痕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凤栖霜道,“用六分的力气点下去,下手要快,不能犹豫……” 随着青痕解开她的穴道,她坐了起来,穿好自己的衣衫,拉着青痕就朝着外面跑去。 看着门口倒下的侍卫,青痕解释,“我看着爹爹出来,就将他们药翻了——” “乖孩子,那寝宫的大火,也是你放的吗?”凤栖霜伸手,抚摸青痕的脸颊,细声问道。 青痕点头,大眼睛水汪汪的道,“婶婶,你带着我一起离开好不好?爹爹若是知道我放走了你,他会杀了我的……” “放心吧,婶婶不能让任何人动你!”凤栖霜低头,亲吻青痕的脸颊,然后拉着她,朝着外面跑去。 此刻的太子府,一片混乱,姬玧澄站在大火旁边,脸色阴霾。 大火还没有灭,太子府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姬筠风。 姬筠风在罗公公的陪同下,坐在太子府花厅等着姬玧澄,看着东南方向的熊熊大火,姬筠风皱起眉头。 不多时,姬玧澄来到花厅,看着轮椅上的姬筠风,冷漠的道,“这大火跟你逃不了干系吧?” “人在做事天在看,姬玧澄,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蹉!”姬筠风冷然,笃定的道,“把凤栖霜还给我……” “凭什么?”姬玧澄冷冷一笑,嘲讽的道,“霜儿自己从你身边逃走,姬筠风,看来霜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你!” 姬筠风冷笑一记,眯眸看着姬玧澄,“恐怕她对你,也喜欢不到哪里去,我劝你最好将霜儿交出来,不然皇后在宫里的日子,可是更加难过了!” 姬玧澄脸色难看,眸光阴鸷的看着姬筠风,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不要拿我母后威胁我,母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猜季家会怎么做?”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个江山,季家会怎么做,根我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姬玧澄,我要提醒你,养虎为患,说的就是你!”姬筠风冷然,狭长的凤眸,寒光闪烁,一字一顿的道,“我再问一句,霜儿在哪里?” 姬玧澄气结,目前的状况,确实是养虎为患,但是他能怎么办?他必须得借助季家的势力,不然老头子第一个会杀了他,他得,自保…… “季扬现在,巴不得有个理由出兵,姬玧澄,若是三天之后我看不见霜儿,那么,我会给季扬这个理由,皇后的尸体,会出现在季家军营!”姬筠风冷然,转动轮椅,打算离开。 罗公公随着一起,一言不发,倒是姬玧澄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凤栖霜在后院,我的寝宫……” 姬筠风眉头一皱,他的寝宫?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莫不是对霜儿…… 想到这里,他一阵心痛,他的霜儿,怎么受得了? 转动轮椅,他朝着姬玧澄的后院驶去。 凤栖霜带着青痕逃出了太子府,她琢磨着,怎么进宫去找姬筠风,借助姬筠风的力量找老皇帝施压,他一定会将冬冬还给自己的。 打定主意,凤栖霜就带着青痕,朝着皇宫走去。 门口的侍卫,拦着她,没有腰牌不能进宫,她拿着的太监的腰牌,早就已经丢掉了,自己的太医院的腰牌,也被丢在宫内,她心急如焚,究竟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青痕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脆生生的上前,对着侍卫道,“你们大胆,我和婶婶进宫去看皇爷爷,你们竟然阻止,小心我跟皇爷爷禀报,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侍卫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青痕,终于有眼尖的认了出来,“是六皇子府的大小姐,奴才参见大小姐!” “现在我能带着我婶婶进宫了吗?”青痕气势十足的道。 “大小姐稍等,奴才这就进宫禀报皇上!”那侍卫卑躬屈膝的道。 “等一下!”凤栖霜上前蹙眉道,“不用麻烦皇上了,你只要去禀报仁王就行!” “嗻,还请大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那侍卫眼里只有青痕这位太子府的大小姐,根本不理会凤栖霜,转身朝着九重宫阙内跑去。 凤栖霜等的焦急,也没有侍卫告诉她,姬筠风已经出宫了,她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这个晚上,能够见到姬筠风。 那侍卫去禀告了老皇帝,去而复返,恭敬的将凤栖霜和青痕,带去了长秋宫。 长秋宫中,老皇帝眯着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 凤栖霜进来的时候,他站起身,不停的捋着胡须。 看着皇宫内,一身明黄色衣衫的老皇帝,凤栖霜打了退堂鼓,想要转身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门口两个侍卫,两个太监,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 再说,就算她真的能走,可是这皇宫之内,她能走到哪里去? “草民参见皇上!”凤栖霜恭恭敬敬的行礼,根本没有提冬冬的事情。 她不打算跟老皇帝撕破脸,只能等姬筠风过来见她,刚刚她已经吩咐青痕,立刻去阳春殿请姬筠风了。 老皇帝点头,“栖霜你起身吧,自家人,不必多礼!” 凤栖霜起身,低着头,始终不敢去看老皇帝。 “冬冬吵着要见你,已经一整宿了,这个孩子,真是一刻都不让朕清净!”老皇帝无奈的笑着,对着凤栖霜招手,“朕带着你去见他!” 凤栖霜颇感意外,蹙起眉头,随着老皇帝一起,朝着内殿走去。 内殿中,除了一张宽大的床,别的什么也没有。 老皇帝走到床边,转动床头的一角,龙床旋转,出现一个通道,里面光线昏黄。 “皇上,这是何意?”凤栖霜脸色难看,站在那里,不肯随着老皇帝一起下去,她害怕有陷阱。 老皇帝笑着回头看她,“冬冬就在这里面,朕相信,进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 凤栖霜眉头蹙的更紧,随着老皇帝一起拾阶而下,台阶的终点,是一个斗型的密室,另外一边传来孩子的笑声,是冬冬…… 凤栖霜跑了起来,不停的喊着,“冬冬,冬冬——” “娘亲!”冬冬听见凤栖霜的声音,从石床上跑了下来,迎着凤栖霜跑去,一头扎在她的怀中。 凤栖霜抱着冬冬,放眼望去,只见石床上很多玩具,还有一个同他一样大的孩子,两人玩着弹珠子的游戏,刚刚就是冬冬玩游戏,发出的欢快笑声。 “爷爷,你也来了!”冬冬笑着上前,搂住了老皇帝的腿,老皇帝就弯腰抱起他,慈爱的笑着,“嗳,好孩子,今天想爷爷了没有?” “想了,爷爷你跟我下的那盘棋,还没有结束呢!”冬冬眯起眼睛,笑着道。 “爷爷等一下就陪你下!”老皇帝捏着冬冬的鼻子,笑容和蔼。 凤栖霜看着周围的摆设,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的阴气好重,而且那石床也是滋养阴魂的地方,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将冬冬,作为一味药,养了起来? “娘,我一直想要入梦告诉你我很好,可是在这里,我没有办法睡觉,而且精神特别好,你看看,连我的疹子,都少了很多!”冬冬伸出粉嫩的胳膊,上面红色的疹子,果然好了很多。 凤栖霜将疑惑的眸光投向老皇帝,老皇帝放下冬冬,指着里面的屋子道,“进去吧,我们好好聊聊!” 凤栖霜随着他一起进去,冬冬就同那个小孩儿一起玩起了弹珠子。 里面的屋子,坐着八个阴阳先生,全部对着中间的影子念念有词。 凤栖霜靠近一看,那影子,竟然是冬冬的翦影,上面滴溅了冬冬的鲜血,隐隐约约有活过来的架势。 “你这是要做什么?”凤栖霜脸色惨白,看着老皇帝,不明白他究竟想要怎么样。 “冬冬这孩子,活不过今年冬天了,御医和阴阳先生都看过,所以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尽量让他快乐一些吧!”老皇帝看着那翦影,叹息着。 “不,冬冬还有救,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是在耗尽他的生命,你会让他提前去死……”凤栖霜明白过来,这在阴阳术里面,叫做引魂。 她上前,想要撕碎上面的剪纸,却被旁边的阴阳先生阻止。 老皇帝摇着头,“栖霜,今日我找你来,是让你帮助冬冬,治好筠风的双腿,你看看旁边的这些人,他们都是举世闻名的阴阳先生,他们在阿风的双腿好了之后,合力的帮助冬冬,活下来!” ------------------------- PS:最近我奋斗奋斗,礼拜一和礼拜二,每天更新一万五千字,宝贝儿们,快快鼓励一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等价交换 更新时间:2013-12-7 12:01:19 本章字数:5472 老皇帝摇着头,“栖霜,今日我找你来,是让你帮助冬冬,治好筠风的双腿,你看看旁边的这些人,他们都是举世闻名的阴阳先生,他们在阿风的双腿好了之后,合力的帮助冬冬,活下来!” “不,不可能,我不会帮你们这么做的,你想要拿冬冬的性命去换姬筠风的双腿,我不会答应的!”凤栖霜笑着,眼泪流出,她走出石室,抱起冬冬想要离开,却被冬冬阻止。 冬冬拉着她的手,怯怯的看着她,“娘,我不想走,我想要和爷爷一起下棋,我想要爹爹的双腿好起来!” “他们不是你的亲人,若是他们真的当你是亲人,怎么会忍心让你这么做?”凤栖霜抱着冬冬,吼着怀中这个漂亮的孩子。 “娘……”冬冬低下头攴。 老皇帝跟着一起走了出来,“冬冬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阿风肩负的重任,栖霜,朕明白你一个做母亲的心思,但是既然他是阿风的义子,就有义务帮阿风站起来,冬冬你说是吗?” “嗯!”冬冬点头,纯净的脸上,满是孩童的无辜和干净,他搂着凤栖霜的脖子,“娘,你让我去救爹爹好不好?冬冬自幼没有爹爹和爷爷奶奶,现在冬冬有了,冬冬不想失去他们!” “冬冬——”凤栖霜哭着,看着冬冬,她要怎么跟这个纯洁的孩子解释,他的爷爷是个居心叵测的坏人,他所有的算计,都只是为了他的江山蹇。 他根本没有拿他当做亲孙儿……他只是想要利用他…… “娘,不哭,冬冬为了爹爹和娘亲,什么都可以不要!”冬冬抬手,帮凤栖霜拭去眼角的泪水,乖巧的看着凤栖霜。 老皇帝上前,对着冬冬伸出手,“冬冬,来,爷爷抱抱……” 冬冬伸手,想要去老皇帝怀中,却被凤栖霜一把抱紧,她警惕的看着老皇帝,后退几步,不住的摇头,“我不会让孩子这么做的,你离我们远一点!” 老皇帝叹息一声,颇有深意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搂着凤栖霜颈项的冬冬。 冬冬似乎明白什么一般,从凤栖霜的怀中下来,然后拉着她的手,不停摇晃,“娘,爷爷待我很好,他很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你不要这样对爷爷!” 凤栖霜沉默,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老皇帝。 老皇帝上前,抱起冬冬,和蔼的低头问道,“冬冬,我们现在能开始了吗?你干爹的双腿,就靠冬冬了……” “爷爷,我治好了爹爹的双腿,你能放爹爹和娘亲走吗?”冬冬稚嫩的声音,宛如清泉上方坠落的一枚玉石,叮咚悦耳,他纯洁的眼神,让所有人自愧不如,连老皇帝都低下了头,“当然,治好了阿风的双腿,他就是曼青国的皇帝,他当然可以先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把冬冬还给我,冬冬,冬冬……”凤栖霜上前,对着冬冬伸手,旁边却立刻走出两个阴阳先生,搀住了凤栖霜,“夫人,你先在一边休息吧……” “放开我,把冬冬还给我!”凤栖霜挣扎起来,可是却被两个阴阳先生拉着,走进了隔壁的密室,她不知道这两人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她忽然觉得,浑身绵软无力,甚至走路都成问题。 冬冬回头看着她,对着她招手示意,老皇帝将冬冬放了下来,拉着他走进了先前布置好的密室中。 凤栖霜不知道这密室的结构,她站在这石室中,竟然能将冬冬所出的地方一览无遗,她知道他们就要开始了,挣扎着想要上前。 那阴阳先生也不理会她,只是走到冬冬所处的密室,开始点燃一炷香,冬冬盘膝而坐,老皇帝坐在一边,品茶看着这一切。 凤栖霜哭着,朝着这边移动,冬冬,傻孩子,不要入梦,不要……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阴阳先生,将一滴水洒在地上冬冬的剪纸上,冬冬赫然之间,沉睡过去,他神色平静,脸色红润的可怕。 凤栖霜感觉到这样的冬冬,似乎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垂着脑袋,脸色缓慢的由红润变成了苍白,最后是惨白。 她对着冬冬拼命的喊着,“冬冬,孩子,孩子回来……” 可是冬冬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般,静静的坐在那里。 凤栖霜哭着,站在石室外面,想要进去阻止,可是她的身体好软好软,根本没有力气靠近冬冬,她哭的撕心裂肺。 看着冬冬周围燃起的纸符,凤栖霜咬破自己的手指,用疼痛来刺激自己,她哭着朝着冬冬移动过去。 密室中,竟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冷风,香灰飘着来到了凤栖霜的身边,随着一起的,还有冬冬的剪纸。 凤栖霜摔倒在地,鲜血滴溅在剪纸上,她昏迷了过去。 周围一阵白色的雾霭,她竟然置身一处荒凉之地,站在那里,她不停的喊着,“冬冬,冬冬……” 她感觉很冷很冷,环视四周,她知道,自己随着冬冬一起,离魂了。 可是自己的这次离魂,没有任何法式,一个不好,自己就会成为这样的孤魂野鬼。 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冬冬若是死了,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一定要救回冬冬,走在迷茫的路上,她不停的喊着,“冬冬,冬冬……” 可是凄凉的路,哪里有冬冬的影子,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能漫无目的的喊着冬冬的名字。 前方出现了一个界碑,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前面就是阴阳界。 她若是踏进了阴界,就会被阴差抓住,彻底的死去。 她还没有找到冬冬,她不能死…… 站在界碑的旁边,她孤零零的等着,嘴巴里面不停的喊着冬冬的名字。 等了很久很久,她终于看见了冬冬,冬冬粉嫩的脸上,挂着一抹优雅迷人的微笑,他的脖子上,脚腕上,绑着铁链,后面跟着两个阴差。 “娘,娘亲……”冬冬看见她,欢快的朝着她跑来。 她朝着冬冬迎了上去,“冬冬,冬冬……” 可是那阴差不肯让冬冬靠近自己,拉紧了冬冬脖子上的链子,冬冬挣扎起来,“娘,你快回去,不要来这里,这里好冷好冷……” “冬冬,不要抓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凤栖霜哭着上前。可是她只是一缕魂魄,根本没有眼泪。她冲着上前,那鬼差就抖出一条打魂鞭,她被的凄厉的惨叫,依旧不肯退却,只是朝着冬冬靠近。 “娘,不要打我娘亲,娘亲你快回去,冬冬没事,冬冬在阴间会保佑你的,娘……”冬冬叫着,握住了那鬼差手中的打魂鞭,可是那打魂鞭根本不是一个鬼魂能够握住,冬冬的手被灼出黑烟,他不肯松开,只是对着凤栖霜叫着,“娘亲快走,快走啊……” 凤栖霜哪里肯离开,只是跑着靠近了冬冬,她伸手想要抓住冬冬的手,却被鬼差狠狠一脚踹在了旁边,她咳嗽着,胸口的地方觉得闷闷的痛。 鬼差终于将打魂鞭从冬冬手中抽了出来,她清清楚楚的看着,冬冬的右手上,一条黑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打魂鞭如毒蛇一般,鞭打在凤栖霜的身上,凤栖霜疼的撕心裂肺,却根本躲避不掉,冬冬挣扎着上前,抱住了凤栖霜,打魂鞭就准确无误的抽在了冬冬身上。 凤栖霜哭着反抱住冬冬,两人哭作一团,可是都没有眼泪。 冬冬哽咽着,“娘亲,你快回去,回去跟爹爹一定要幸福……” “不,冬冬,没有你,娘亲也不活了!”凤栖霜哭着,摇头,又挨了两鞭,她疼的瑟瑟发抖,可是依旧将冬冬护在怀中。 “娘,你听我说,我原本就寿命无多,能够帮到爹爹,我很开心,你不要怪爹爹,回去和爹爹好好在一起,娘亲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冬冬护住凤栖霜,却被鬼差狠狠的拽住了铁链,他不得不脱离凤栖霜的怀中。 那鬼差也不再打,只是拽着他,朝着界碑里面走去。 凤栖霜哭着尖叫,“冬冬,回来,冬冬,冬冬……” 可是根本没用,那鬼差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拉着冬冬,消失在了界碑里面。 凤栖霜茫然的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界碑里面走去。 她要去找冬冬,冬冬死了,她也不要活了,生生死死,她都要和冬冬在一起。 冬冬那么瘦弱,她要是不在他的身边,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别人做的饭菜,冬冬会吃不习惯,这孩子挑食,她必须得跟着他一起,煮饭给他。 冬冬也太善良了,他不懂事世间险恶,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若是再被人利用怎么办? 她必须跟着他一起,跟着他,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 冬冬,她的冬冬…… 孩子,不要怕,黄泉路上,有娘亲作伴,娘亲帮你挡掉所有风风雨雨…… 冬冬,冬冬我来了…… 凤栖霜茫然的走进界碑,可是当她一只脚踏进界碑里面的时候,身后骤然亮起了一道白光,那白光仿佛有强大的磁力,将她吸引着退了出去。 然后身体一轻,她脑子如被五雷轰顶般的疼痛一般,再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焦灼的俊脸,看见她醒来,那俊脸长吁了一口气,一把搂住她,“霜儿,霜儿你吓死我了……” “冬冬,我的冬冬……”凤栖霜呢喃着,浑身疼痛的,仿佛置身炼狱,她脸色惨白无比,靠在姬筠风的怀中,根本动弹不得。 “冬冬怎么了?还有我的双腿,竟然奇迹的好了!”姬筠风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凤栖霜,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 他从太子府回来的路上,坐在轮椅上竟然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冬冬拿着一把刀靠近他,然后将他的腿刨开,将里面碎掉的骨头拿掉,换了一副完好的骨骼。醒来,他就可以站起来,行动自如了。 冬冬这孩子,简直太奇怪了,他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栖霜,你告诉我,冬冬究竟是怎么回事?”姬筠风握着凤栖霜的肩膀,皱眉问道。 凤栖霜脸色苍白,目光茫然,她抬眸看着姬筠风,缓慢的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父皇,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父皇冬冬在哪儿……” “我问过了,父皇说,冬冬身体不适,所以他送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养病。”姬筠风看着她,灼热的眸带,带着一些疑惑。 凤栖霜笑了起来,她眼神凄厉,“我要去见皇上,我要见他,我要告诉他,冬冬是他的孙子,是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嫡孙,他杀死了他的亲孙子……” 凤栖霜笑着,又哭了起来,她伏在被子上,眼泪大滴的坠落在锦被上,打湿一片。 她瘦弱的肩膀,不住抖动,哽咽着哭出声。 姬筠风一时间手足无措,拥着她的肩膀,“霜儿你告诉我,冬冬怎么了?我的腿和冬冬有什么关系?” 凤栖霜抬头,眼睛红肿,“有一个人好起来,就有一个人倒下去,姬筠风,冬冬拿别人的双腿给你换上,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未来的日子,你不会幸福……” “我幸福不幸福,根本不重要,霜儿,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吗?”姬筠风握住凤栖霜的手,眼神火热的看着她。 凤栖霜冷笑,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掀开锦被走了下去。 姬筠风不明白她要去哪里,只是跟着她一起,她没有穿鞋,光着脚,粉色的脚趾,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恍若盛开的花瓣。 看着她去的方向,是长秋宫,姬筠风知道,她或许是找老皇帝算账去了。 提着她的鞋,他慌忙上前,阻止她的脚步,他弯腰帮她穿鞋,将披风系在她的肩膀上,缓慢的道,“我跟你一起去,不管未来怎样,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姬筠风……”凤栖霜缓慢开口,看着他的神色,有些迷茫。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抚摸她苍白消瘦的脸颊,他的眼神深深的注视着她,她第一次没有回避,只是缓慢的道,“若是我告诉你,冬冬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会相信吗?” 姬筠风微笑着摇头,“我为什么需要你告诉我?栖霜,往日的事情,我都已经想起来了,你让我失去了五年的记忆,五年中,我错失了最美好的东西,现在,我再也不会松手!”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凤栖霜的手,拉着她一起,朝着长秋宫走去。 老皇帝看着姬筠风的双腿,还有凤栖霜苍白的脸色,缓慢点头,“嗯,何先生果真不错,阿风你站起来了,霜儿你也醒过来了……” “皇上,姬筠风他现在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不敢说,他的双腿,是冬冬治好的?”凤栖霜定定的看着皇帝,眸光似乎带着芒刺,她缓慢上前,逼近了老皇帝几分。 “父皇,霜儿说的是真的吗?你拿冬冬,换了我的双腿!”姬筠风皱眉上前,同凤栖霜一起,逼近了老皇帝。 老皇帝背过身去,捋着胡须,“阿风,你看看这个,是禅位的诏书,只要你在上面盖上你的玺印,以后这曼青国的皇帝,就是你了……” “我再跟你说冬冬的事情!”姬筠风忽然怒吼,眼神阴霾,迸发出狠历的视线,定定的看着老皇帝。 “冬冬是个懂事的孩子,朕已经下旨,封他为昭义王,赐皇姓姬,从此以后,他就叫姬冬冬!”老皇帝背过身,拿出一本黄色的诏书,对着两人晃着。 姬筠风上前,一把拽过诏书,狠狠的撕着,“冬冬在哪里,我问你冬冬在哪里?” 老皇帝回身,无奈的看着姬筠风,“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不知道?” “你做的一切,是为了我,所以,你让我的亲生儿子,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我的双腿,是吗?”姬筠风冷笑着,将诏书撕的粉碎,然后一把洒向天空。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父子博弈 更新时间:2013-12-8 10:33:08 本章字数:5425 “你做的一切,是为了我,所以,你让我的亲生儿子,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我的双腿,是吗?”姬筠风冷笑着,将诏书撕的粉碎,然后一把洒向天空。 黄色的诏书,恍若黄金般,洋洋洒洒,老皇帝却脸色难看,“冬冬是你的亲生儿子?” “对,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是你,杀了我的孩子,父皇,我可敬的父皇,你要我以后,还要怎么呆在这个皇宫?”姬筠风冷笑着后退,他抓着凤栖霜的手,咬牙切齿。 凤栖霜被他抓的生疼,可是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随着他一起转身,两人还没有走出宫殿,老皇帝的声音颤抖着响起,“风儿,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算冬冬是你的亲生儿子,可是跟这个天下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老皇帝双手颤抖着,胡须抖动,眼睛睁的老大,定定的看着姬筠风攴。 姬筠风转身,脸上冷漠的表情仍在,他森冷的看了老皇帝一眼,冷冷一笑,“在你心里,一个儿子,确实算不了什么,你可以为了天下,牺牲掉任何一个儿子,但是我不行,父皇,我只要冬冬这一个孩子!” 说完,他不顾老皇帝的喊声,只是朝着外面走去。 他走的很快,凤栖霜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走了半响,他已经离她很远,她的脚步就顿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黯然寮。 冬冬,她的冬冬真的已经死了吗?她现在该怎么办? 茫然的朝着自己和冬冬的宫殿走着,她脚步迟缓。 回到流云殿,空荡荡的殿内,一个人也没有,昔日的太监丫鬟,自从她和冬冬逃走,就已经被遣送到别的地方。 她茫然的走近,看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冬冬欢快的笑声,似乎还响彻在耳边,她走到角落的纱幔旁边,缓慢的撩起纱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冬冬还在,冬冬没有死,他以前最细化藏在纱幔后面,跟她玩捉迷藏。 对,冬冬一定是在跟她做游戏,他不会死的,那么懂事可怜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他死? “冬冬,娘亲跟你玩游戏好不好?这一次换娘亲藏起来,冬冬来找娘亲!”凤栖霜笑着,然后坐下来,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孔,还有虚弱的如同泡沫一般的微笑。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想着有关冬冬的一切,那样漂亮的孩子,在牛头村的时候,已经远近闻名了。 他的眉毛,不浓不淡,有些像她。所以性格很弱,平常的时候,就算被别人欺负,他也绝对不肯告诉她,只是将眼泪鼓鼓的掩饰在眸中。 被别的孩子推倒的时候,他会站起来,然后远远的看着别人,最后默默走开。 被别的孩子骂野种的时候,他不会还嘴,只是低着头咬唇,然后伤心的回家。 开始的时候,他总是会问关于姬筠风的所有事情。可是后来,他懂的了很多,也就不再问了。小小年纪的他,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冬冬,冬冬,可怜的冬冬,为什么你一定要有一个爹爹,若是你不来找那个人,是不是今日,你就不会死了…… 凤栖霜为自己的想法难过起来,冬冬死了,他真的死了,她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了四年的孩子…… 他还那么小,稚嫩的生命,刚刚开始,甚至他还不明白人心险恶,他就去了。 冬冬…… 冬冬……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眼泪汹涌的落在膝盖上,打湿了一片衣襟。 冬冬,娘亲在这里,你快些过来找娘亲…… 冬冬,你将娘亲一起带走,好不好? 娘亲在你饿的时候,会给你做米糕,在你冷的时候,会给你缝衣裳,冬冬,不要抛下娘亲! 凤栖霜哭的撕心裂肺,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眼泪满面,她仰着头,看着这奢华却肮脏的皇宫,看着这富丽堂皇却冰冷森寒的皇宫……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带他来京城,她的孩子,谁能把孩子还给她…… 她哭的嗓音嘶哑,暗无天日。 不知道她在纱幔后面坐了多久,最后竟然哭着睡着了,醒来,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等着冬冬。 等不到冬冬,她再次哭了起来,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只是茫然的坐着,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冬冬能够撩开纱幔,看她最后一眼。 殿外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凤栖霜已经坐在那里,整整呆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她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动作,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 宫女撩起了纱幔,看见她,吃惊的大叫一声,“啊,是夫人,我早就说了,夫人可能在流云殿,你们竟然不信,看吧,最近几天,都是夫人在这里哭泣呢……” 旁边的宫女,小声埋怨,这流云殿已经被皇上下令封死,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过来? 再说,流云殿刚刚死了人呢?一般人听见这里的哭声,肯定以为这儿闹鬼了…… “夫人,四爷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腿突然又站不起来了,最近几天,他不吃不喝,整个人瘦的厉害,皇上让我们到处寻你呢……”那宫女搀扶起凤栖霜,焦急的道。 凤栖霜没有动,她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宫女身上,她茫然的看着外面,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 那离她最近的宫女低头,问了一句,“夫人说什么?” 凤栖霜嗓音嘶哑,“现在什么时辰,还有多久天亮?” 旁边的宫女一震,抬头看了看外面,外面天色明亮,正是一天中日头最高的时候。 她们不解的看着凤栖霜,其中一个胆大的,拿着手在凤栖霜眼前晃悠,可是凤栖霜表情茫然,清澈的眸子,恍若覆了一层薄雾。 她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了,她成了瞎子。 宫女不敢乱说话,只是扶着她,朝着阳春殿走去,走了几步,她的脚实在抬不动,那宫女就背着她走。 她的重量实在太轻了,犹如羽毛一般,那宫女感觉不出她的重量,就回头看看她。 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厉害,脚下的动作就快了一些。 轮椅上,姬筠风脸色难看,他看着被宫女背进来的凤栖霜,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那双腿,怎么样都无法动弹。 “霜儿,霜儿……”姬筠风对着凤栖霜伸出手,凤栖霜听见姬筠风的声音,抬头,微笑起来,“姬筠风,是你吗?” “是我!”那宫女已经将凤栖霜背在姬筠风的身后,姬筠风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凤栖霜看不见他的脸,就伸出手,抚摸他削瘦的轮廓,她微微一笑,眼眸中还有泪珠转动,“冬冬没有死,我藏在帘子后面很久很久,冬冬都没有来找我,冬冬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不会让我藏在那里很久的,所以他根本没死,对不对?”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哽咽了一下,伸手握住自己脸颊上游移的小手。 “冬冬一定是被关起来了,他现在动不了,也没有办法入梦,他很痛苦,很难受,我们赶紧去救冬冬,好不好?”凤栖霜笑着,眼眸中弥漫起泪水。 “好,好!”姬筠风点头,却发现,削瘦的脸颊上,有泪水滑过。 凤栖霜摸到了一些湿意,她离开他的脸颊,用手指捻着那湿润的泪珠,蹙起眉头道,“姬筠风,你哭了……” “没有……”姬筠风低头,将自己的俊脸埋在她的衣衫上,屏蔽住自己所有的气息。 没有了冬冬,她一定受不了,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坚强,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他要带着她离开,让她忘记所有痛苦的日子。 从此以后,她的日子,只有他。 他的日子,也只有她…… “姬筠风,你让她们把蜡烛点燃好不好?”凤栖霜不满的蹙眉,埋怨的握住姬筠风的手,他的手好温暖,是她现在,唯一能牵住的东西了。 姬筠风赫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看着她清瘦绝美的容颜,还有那双因为削瘦,所以显得格外的大的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张大嘴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身体很凉,四肢有些僵硬,瑟缩了一下,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她们说,你的双腿又不能动了,为什么?” 姬筠风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手扳过她削瘦的脸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双眸。 这样清澈美丽的眼睛,漂亮的瞳仁中,似乎住着一个仙子,完美的让人不忍心直视,可是她竟然,看不见了…… “霜儿,你能看见,我手上是什么吗?”姬筠风伸手,拿了一个茶盏,放在她眼前。 她缓慢摇头,表情茫然,又有些惊慌失措,宛如受惊的白兔,她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服,干裂泛着白色的唇瓣,无助的抿着。 姬筠风放下茶盏,紧紧的抱住她,深呼吸。 凤栖霜意料到什么,小心的试探,“姬筠风,是不是,我的报应来了……” 姬筠风抬头,不解的看她,她小心的道,“五年前我给你下药,让你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害冬冬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父亲,所以,眼睛看不见,是我的报应!” “不,这不是报应,是我不好,五年前,是我不该强迫你!”姬筠风摇头,笃定的看着她,眸光灼热的道,“五年前我不懂爱,所以伤害了你,如果真的有报应,就让报应在我身上!” 他还想说什么,嘴巴却被凤栖霜捂住,她缓慢摇头,脸色茫然,“不要再报应你身上,冬冬会不开心,冬冬最喜欢的人是你,我要你好好的……” “霜儿……”姬筠风闭上眼睛,心里五味陈杂,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两人相拥到天明。 翌日的阳春殿,御医齐聚一堂,所有人看过姬筠风的双腿,和凤栖霜的眼睛之后,全部摇头。 两人明明都是好好的,可是偏偏,一个人又残废掉了,另外一个人,眼睛瞎掉了。 如果说凤栖霜的眼睛,是哭的太多所致,那么姬筠风的双腿,就毫无理由。 因为连阴阳先生看过之后,都说他的双腿完好,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突然之间,他就站不起来了。 老皇帝悲哀的站在那里,看着天边最后一朵浮云,不住叹息,或许天意如此吧? 半响,他缓慢转身,看了身后的罗公公一眼,“宣太子觐见!” 罗公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姬玧澄,或许要重新得宠了。 皇上这是无可奈何啊…… 姬玧澄进宫的时候,身上披着玄色的大麾,整个人英武不凡,他走过一路的美景,脚下丝毫没有停留。 远远的,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然后看见他走近,仿佛小白兔一般,钻入旁边的灌木丛,然后消失不见。 姬玧澄皱眉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脚步顿住,迟疑片刻,朝着皇帝所处的长秋宫走去。 长秋宫中,老皇帝站在那里,缓慢的踱着步子,见姬玧澄进门行礼,也不搭理,只是任由他跪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坐在那里,让姬玧澄起身,端了茶盏,缓慢品着道,“知道朕今日让你来,所为何事吗?” “父皇请恕儿臣愚昧!”姬玧澄低头,站在那里,声色不动。 老皇帝嘲讽一笑,放下茶盏,“交出姬玧瑞,朕饶你和季明芳不死!” 姬玧澄脸色一变,老皇帝刚刚跟罗公公吩咐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他安排在宫中的眼线,已经告诉他,老皇帝说的是,宣太子觐见。 宫里早就传来消息,姬筠风的双腿,再次没有知觉,他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以为,老皇帝放弃了,甚至他这次进宫,所有人都以为,他太子府,重新要挂上太子的匾额了。 可是父皇竟然…… “不要告诉朕姬玧瑞已经死了,朕查过,那日帮瑞儿验明正身的几个官员和仵作,都是你太子府的人!”老皇帝眸中精光毕露,冷厉的说道。 姬玧澄冷冷一笑,抬起头道,“父皇,你一定是做噩梦了,儿臣看你需要御医好好看看,若是有任何需要,父皇再宣儿臣进宫吧!” 说完,姬玧澄转身想走,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罗公公已经拿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立在一旁,老皇帝悠悠的道,“写密诏吧,不然今日,你走不出朕的长秋宫!” “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姬玧澄冷然,回头看着老皇帝,他身上没有武器,不过皇宫外面守着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驻扎在郴州的季家军队,就会里应外合。 “不懂就仔细看看!”老皇帝挥手,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待到靠近姬玧澄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地上躺着的,是几具尸体,分别是罗公公身边的小太监,还有皇帝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李公公,以及一些皇帝的近卫。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全部都是太子府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他一直以为,皇帝虽然明白其中一些,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现在…… “没有人可以出宫帮你通风报信了,老六,跟朕玩阴谋,你太嫩了,朕劝你乖乖的将瑞儿给朕交出来,不然……”老皇帝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只是伸手,拂下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杯“嘭”一声摔落,隔壁的帘子后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姬玧澄脸色更加难看,嗫嚅道,“母后,你将母后怎样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激情之夜 更新时间:2013-12-9 10:59:57 本章字数:16245 姬玧澄脸色更加难看,嗫嚅道,“母后,你将母后怎样了?” “那个贱人能够活到现在,原本就是朕法外开恩,老六,朕知道你一向无情,但是今天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无情!”老皇帝站起身,击掌三声道,“来人,将皇后拖出来,给她出息的儿子看看……” 旁边立刻走出两个侍卫,那侍卫手中牵着一条狗链,狗链的另外一端,赫然就是皇后季明芳。 季明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浑身血迹斑驳,她脸颊红肿,双眸浑浊无光,看见姬玧澄的第一眼,她尖叫起来,想要朝着姬玧澄冲去,却被侍卫狠狠的拽回。 “澄儿,澄儿你快走……”季明芳哭了起来攴。 一国之母,落到今日的下场,不可谓不是一国的悲哀。 姬玧澄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母后,狠毒的眸光,投向自己的父亲,那森冷的视线,带着刻骨的恨意。 她是他的妻啊?是为他生育了一个孩子的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逑? 姬玧澄无助的跪下,脸色难看的盯着自己的母后。 季明芳叫骂着皇帝,刚刚出声,就被旁边的侍卫拿着玉尺掌嘴。她的嘴巴顿时鲜血横流,红肿不堪,隐忍着,她没有哭泣,没有因为疼痛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落下一滴泪水。 “好,我答应你,拿姬玧瑞换母后,但是你不许再虐打母后!”姬玧澄站起身,凛然的说道。 “不,澄儿,不要相信他……”季明芳摇头,疯狂的想要靠近姬玧澄,却都被侍卫拉了回去。 姬玧澄脸色苍白,直起腰身,看了季明芳一眼,季明芳想要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柱子上,却被侍卫拉了回去,她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她不能给自己的孩子找麻烦,她不能让老皇帝拿自己威胁澄儿。 “澄儿,你快走,离开皇宫,去找季扬汇合!他不会杀我,他不会……”季明芳嚎叫着,蓬头垢面,丝毫不再有国母的风范。 老皇帝颔首示意,那侍卫就将季明芳拉了下去,空荡荡的大殿上,顿时只有姬玧澄和老皇帝两人。 姬玧澄脸色难看到极点,一字一顿的道,“青痕呢?你不会将青痕留在皇宫,也是为了威胁我吧?” 老皇帝摇头,“青痕那孩子,朕甚为喜欢,再说她是朕的亲孙女,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将青痕和母后还给我,我现在就下令,放了姬玧瑞!”姬玧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道。 老皇帝摇头,“老六,你还是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连你,都在朕的手掌之中,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朕讨价还价吗?” 姬玧澄冷笑,“既然这样,那你就杀了我,杀了母后,杀了青痕!” 老皇帝沉默不语,只是拿起茶杯,用茶杯掀着里面的茶末,姬玧澄冷冷的道,“父皇你赌不起,因为我若是死了,姬玧瑞也死定了,现在老四残废,老三就算找回来,也是一个太监,他是太监,哈哈哈……” 姬玧澄狂肆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流出,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狠狠的咬牙,“父皇,就算我今日不答应你放了姬玧瑞,您又能怎样?杀了母后,杀了青痕?” “你杀啊,你去杀啊,她们一个是你的结发妻子,一个是你的亲孙女,反正你已经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了,根本不在乎她们两个……”姬玧澄笑着,指着季明芳离开的方向,手指颤抖。 老皇帝放下茶杯,瞥了姬玧澄一眼,“不要以为,朕除了你和姬玧瑞,就再也没有别的儿子!” 姬玧澄一震,脸色难看,他本来就不相信。 但是老皇帝一生,子息本就薄弱,老大夭折。老二姬玧瑞是个草包。老三现在流落在外,老四成了残废。老五同他母妃一起不受宠爱,早些年被皇帝赐死…… 难道,老五根本没有死?只是老皇帝将他藏了起来? 不,不可能,老五跟后妃有染,是皇室的丑闻,他不可能还活着。 “老六,你最好想清楚,真的要试试,朕是不是真的会杀了你……”老皇帝漫不经心的将眸光掠向姬玧澄,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淡漠的道。 姬玧澄摇头冷笑,他不相信,若老五真的还在世界上,老皇帝岂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想要救回老二? “你没有时间考虑了,朕数三下,若是你再不下令放了瑞儿,那么季明芳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季家军营!”老皇帝淡漠的道。 姬玧澄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老皇帝,季家一直等着一个机会出兵,可是这个机会,始终没有到来,老皇帝现在要给季家这个机会了吗? 万一季家和老皇帝真的动起干戈,那么自己在这场博弈中,就失去了意义。 不,他们不能打起来。 老皇帝数到“二”的时候,姬玧澄已经弯腰,“刷刷”的在纸上写着什么,最后在纸的后面,盖上自己的玺印。 老皇帝看着他写好的密诏,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吩咐罗公公拿着密诏,传给皇宫外面守候着的太子府的人。 “等朕见到瑞儿,你就可以走了!”老皇帝挥手,疲惫的闭上眼睛,立刻有人上前,将姬玧澄带了下去。 阳春殿中,姬筠风静静的坐在那里,他身前蹲着脸色平静的凤栖霜,她正伸手,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双腿,他的双腿确实没有任何反应,比当初骨头断掉还要严重。 因为现在,他的双腿没有知觉了,不管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失落的蹲在那里,抿着柔唇,并不说话。 难道冬冬的牺牲,就要白费了吗? 看着她黯然的样子,姬筠风伸手,拉起了她,“你告诉过我,冬冬没有死……” 凤栖霜点头,“冬冬不可能死,他不会死的!” “我也觉得冬冬不会死,这么可爱懂事的孩子,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乖乖的等着我们去救他,霜儿,我答应你让自己的双腿尽快好起来,你的眼睛,也要尽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救冬冬,好不好?”姬筠风伸手抚摸凤栖霜的眼睛,皱着眉头,温和的道。 凤栖霜点头,“冬冬才四岁,鬼医说过,他会活到八岁的,八岁之前,他不会死,不会的!” “八岁之后,他也不会死,霜儿,我们给冬冬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姬筠风试探的道,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头,吻住了她迷离的眸子。 她没有退却,只是任凭他吻着她,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颜茹素出现在了殿内。 姬筠风搂着凤栖霜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脸色瞬间一变,抱着凤栖霜却没有松开。 凤栖霜看不见,但是也知道,殿内进人了。 她扭头,绝美的脸颊,在阳光下,呈现一种透明的白色,缓慢的开口,她轻声道,“是谁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颜茹素缓慢走近,身上红色斗篷,被她伸手解下,仿佛没有看见姬筠风和凤栖霜之间的暧昧动作,颜茹素跪坐在两人前面的案几上,展开一幅地图,“阿风,你看这是季家军营的布阵图,若是能够从这边包抄过去,他们就根本没有退路,我们颜家军可以一举将他们拿下!” 颜茹素脸色平静,在地图上指点着。 姬筠风看着颜茹素,没有说话,倒是他怀中的凤栖霜站了起来,摸索着朝着外面走着,“你们聊,我先出去……” “桃红,照顾夫人,她若是摔倒了,拿你们是问!”姬筠风皱眉,威胁的吩咐外面的宫女。 她们竟然敢私放颜茹素进来,不要命了吗? 外面守着的宫女立刻上前,扶起了凤栖霜,凤栖霜大概知道姬筠风的怒气从何而来,她回头对着姬筠风微微一笑,“阿风,不要紧的,颜姑娘只是担心你,你不要怪桃红她们!” 姬筠风笑着点头,随即想起凤栖霜看不见,于是扬声道,“你先回流云殿,等一下我去找你,在你那边儿用午膳!” “嗯!”凤栖霜点头,在桃红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颜茹素咬牙切齿,现在他们俨然是夫妻了,可是自己呢?自己怎么办? 他们已经举行了婚礼,她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啊,他难道不想承认这个婚姻,要同他的凤栖霜,双宿双栖了吗? “素素,我已经告诉过你,皇权的争斗,到此为止,曼青国发生战乱,绝对不是幸事,为什么你总是不听?”姬筠风埋怨的开口,皱起好看的剑眉。 颜茹素抬头,眸中已经有了水光,“是为了凤栖霜吗?为了凤栖霜,你想要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是吗?” 姬筠风闭上眼睛,无奈的道,“就算不为了栖霜,我也不会再做这个皇帝,我的双腿已经废掉,你见过在轮椅上治理天下的天子吗?” “我不相信你的双腿会废掉,明明你已经站起来了,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只是想要拒绝这个皇位,所以你一直让自己坐在轮椅上,对不对?”颜茹素哭着上前,紧紧的揪住姬筠风的衣领,不住摇晃。 姬筠风无奈的睁开眼睛,掰开她的手,“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位置,茹素,放手吧!” “不,我不放手!”颜茹素咆哮起来,她哭着站起身,“你若是给我一纸休书,我就死在你眼前,总之你的妻子是我,不是凤栖霜!” 颜茹素说着,拿起一把匕首,紧紧的抵在自己的颈项上,那匕首将她白皙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不断渗出。 姬筠风脸色难看,拿了茶杯,凛然的打向颜茹素手臂上的麻穴,颜茹素手一软,匕首从手中跌落,她凄迷的看着姬筠风,眼泪不住落下。 “素素,你这又是何必?”姬筠风皱眉,不悦的道。 “我已经坚持了十年,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是我喜欢你,姬筠风,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你,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为什么?”颜茹素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茫然的朝着匕首走去,想要再次捡起地上的匕首。 姬筠风拿起桌面上的戒尺,再次砸向颜茹素,颜茹素茫然的抬头,看着阻止她的姬筠风。 “你不肯要我,也不肯让我死,姬筠风,你究竟想怎样?”颜茹素笑了起来,眼泪簌簌落下。 姬筠风叹息,“我给不了你天下,也给不了你荣华富贵,我只是一个双腿残废的废人,你究竟图我什么?” “我图你这个人,我爱你,无法控制自己的爱你,我已经疯了,姬筠风,你若是不要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死在你的手上,我心甘情愿!”颜茹素哭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姬筠风。 姬筠风闭上眼睛,搂住她纤瘦的身体,抚摸她绸缎般光滑的头发。 “阿风,我守着你十年,为了你甚至在皇宫为奴为婢,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颜茹素哭着,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他的怀中。 姬筠风叹息,只是抚摸着她的脑袋,并不说话。 夜晚的流云殿,寂静无比,这里被皇宫下旨封了起来,能够来这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凤栖霜,一个是姬筠风。 凤栖霜是经过皇上的特许,可以来这里凭吊冬冬,而姬筠风,原本就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皇宫的一切繁文缛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废话。 他自己转动轮椅,来到这流云殿,看着殿内,走来走去的凤栖霜,他有些心疼,对着凤栖霜伸出手,“霜儿……” 凤栖霜听见他的声音,朝着他走来。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你说要过来用午膳的!”凤栖霜摸索着,朝着他走去,她远远的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些埋怨。 “打发颜茹素颇用了一些时间,她走之后,父皇又来了!”姬筠风转动轮椅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那些宫女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这儿是我和冬冬住的地方,我不想她们在这儿打扰,说不定冬冬知道我在这里,会回来找我!”凤栖霜微微一笑,环视四周,尽管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依旧用眸光,将所有的角落,扫了一遍。 “你今天一直都没有用膳吧,阳春殿已经准备好了冬冬爱吃的膳食,我们回去吧!”姬筠风抱着凤栖霜,让她坐在他的双腿上,吩咐了宫女,推着两个回到阳春殿。 凤栖霜身上独属的清幽香气,让他觉得沉迷,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 凤栖霜有所察觉,用纤细的小手,揉捏他的双腿,秀眉微微蹙起,“真的没有知觉么?为什么你别的地方,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姬筠风脸色微红,拿起凤栖霜的双手,轻轻啃咬,“真的没有知觉,或许等你眼睛痊愈,我们离开皇宫,我的腿就会好起来吧!” “嗯!”凤栖霜点头,惆怅的垂下脑袋,小声的道,“我的眼睛,可能再也好不起来了……” “不会的,天下这么多名医,我们一个一个的去找,总有一日,你的眼睛会好起来!”姬筠风伸手,抚摸凤栖霜的小脸。 “那我们不要呆在皇宫了好不好?我们明天就走!”凤栖霜抓住姬筠风的手,祈盼的道。 “好!”姬筠风点头,若不是为了她的眼睛,他早就带着她离开皇宫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我一刻也不要在这里多呆!”凤栖霜着急起来,握着姬筠风的手,小脸满是恳求之色。 姬筠风微微一笑,抚摸她滑腻的脸颊,“今天晚上不行,我们没有收拾好行礼,再说,姬玧澄跟父皇正僵持着,万一老六晚上找人把我们抓了,我们岂不是刚离虎穴,又入狼窝?” “那明天行吗?明天真的能够离开吗?”凤栖霜小心翼翼的问道。 姬筠风点头,“当然可以,今天晚上我好好安排,只要我们能够顺利的离开京城,就安全了!” 凤栖霜随即微笑,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安心的回到阳春殿。 阳春殿,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入,将各式的菜品,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凤栖霜看不见,只能凭着香气判断,桌子上面有什么膳食。 姬筠风拿着筷子,一点点的喂她,“能吃出这个是什么吗?” 凤栖霜点头,“冬冬最爱吃的,燕麦鱼冻……” “嗯,没错,冬冬的口味,跟我小时候差别很大呢,我小时候不爱吃这些!”姬筠风缓慢的道,他又夹了一些鱼肉,剃好刺,喂在凤栖霜的口中。 凤栖霜咀嚼完口中的东西,漫不经心的道,“冬冬跟着我,一直都很苦,没有什么好吃的,在皇宫,自然会喜欢宫里的膳食!” “找到冬冬,我每天都给他煮宫里的东西吃!”姬筠风舀了一勺蘑菇粥,喂在凤栖霜的嘴里,他记得,蘑菇是她的最爱,还有地瓜。 当时他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蘑菇和地瓜,后来他知道,原来她小时候,竟然靠着自己去后山挖地瓜和采蘑菇度过了最难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的心思是,以后一定要给她最好的日子,可是现在他明白,她要的,不是最好的日子,而是平静的日子。 她咽下了蘑菇粥,提起冬冬的时候,她的眼睛特别亮,仿佛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削瘦的脸颊,也有了一些光泽,带着淡淡的粉色,漂亮的宛如初春玫瑰。 她微笑着,沉浸在冬冬的回忆里,冬冬,她的冬冬,为么这么可爱的孩子,却得不到老天爷的疼爱? 安置好了凤栖霜,姬筠风起身,坐着轮椅,来到了长秋宫。 长秋宫中,老皇帝对着痴痴傻傻的姬玧瑞,悲痛无比,旁边坐着气定神闲的姬玧澄。 姬玧澄眸中带着淡淡的讥诮,看着老皇帝,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茶杯是老皇帝用过的,他在长秋宫,已经很多天滴水未进。不是老皇帝苛待他,而是他自己不敢食用这长秋宫的东西,谁知道,他的父皇有没有在食物中下药? 用自己父皇用剩的茶水,这让他很放心,于是姬玧澄就大口的饮下茶水,将空的茶碗放在一边。 门口出现姬筠风身影的时候,姬玧澄唇角的笑意,更加的得意,姬筠风坐在轮椅上,后面站着向右。 老皇帝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阴鸷的眸光,投向一边的姬玧瑞,姬玧瑞似乎看不见一般,只是笑着,得意的坐在那里。 “二哥?”姬筠风看着站在一边,痴痴傻傻笑着的姬玧瑞,眉头深深皱起。 “风儿,这个孽畜,他,他……”老皇帝指着姬玧澄,脸色煞白,手指不住发抖,站在那里,有种随时会倒下的错觉。 姬筠风顿时明白,深深的叹息,扭过头瞥了姬玧澄一眼,淡漠的道,“你们都在,刚刚好,我来是跟你们辞行,明天我会带着霜儿离开皇宫,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恭喜四哥,终于看破一切!”姬玧澄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姬筠风,口气轻松。 老皇帝却着急起来,上前道,“阿风,为什么着急走,凤栖霜的眼睛还没有好,你的双腿也没有好,最近朕从民间私访了几个名医,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姬筠风摇头,“没用的,从你用冬冬的性命,换取我双腿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他说完,转身想走,老皇帝却叫住他,嘴唇的胡须颤抖,脸色难看,“冬冬没有死……” 姬筠风身体微微一震,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皇帝,老皇帝上前,凝重的道,“你们不是一直问我,冬冬的遗体在哪里吗?我现在告诉你,冬冬确实没有死,他只是陷入了昏迷,所以身体被朕送往一处极阴的地方滋养,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醒来……“ 姬筠风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转身,转动轮椅道,“你没有骗我?冬冬真的没死?” “没错,冬冬没死,他虽然醒来的机会很小,但是朕相信,只要朕用玄冰玉保住他的身体,总有一日,他会醒来!”老皇帝笃定的道。 “父皇,你告诉我,冬冬在哪里,他究竟在哪里!”姬筠风上前,握住了老皇帝的手,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泽。 霜儿一直告诉他,冬冬没死,他以为,她只是在欺骗她自己,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阿风,只要你肯留下来,父皇跟你保证,一定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冬冬!”老皇帝握着姬筠风的手,精明的细眸中,满是算计。 姬玧澄冷笑,“他若是想告诉你冬冬的下落,就不会等到现在,他之所以留着冬冬的身体,只是为了操控你而已,老四,你对我们的父皇,竟然还抱着一丝希望……” 姬玧澄摇头冷笑,老皇帝却愤怒无比,手中拿着一方砚台,狠狠的朝着姬玧澄砸去。 姬玧澄的头微微一偏,那砚台擦过他的额角,落在地上,黑色的墨汁染了他一脸,他皱眉抿唇,一言不发。 “孽畜,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老皇帝愤怒的道。 姬玧澄抹了一把脸,冷笑着点头,“信,我当然信,老四,我若是死了,只求你一件事!”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眯眸看着姬玧澄,姬玧澄缓慢的道,“若是你跟霜儿打定主意要离开,那么就带着青痕一起,这个丫头,也是可怜的孩子!” 他看着染血的墨汁,嘲讽一笑的道,“生在皇家,不管是老二,老三还是你和我,哪一个不是可怜的孩子呢?” 他笑着站起身,将鄙夷的视线投向老皇帝,“姬玧瑞我已经给你送过来了,我母后呢,你是不是该信守承诺,放了我母后?” 老皇帝冷然,森冷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姬玧澄,未等姬玧澄开口,姬筠风皱眉道,“父皇,若您还当我是您的儿子,那么你就告诉我,冬冬究竟在哪里……” 老皇帝将视线转向姬筠风,眸光变得和蔼,“阿风,你若是肯留下来……” “够了!”姬筠风骤然大怒,“你不告诉我冬冬在哪里,我也会自己找到他,总之以后这皇宫的是是非非,我不会再过问!” 说完,他转动轮椅想要离开,守在门口的向右一见主子发火,赶紧上前,扶着轮椅一起离去。 老皇帝在身后,不住的唤着阿风,可是姬筠风始终没有回头。 姬玧澄看着这一切,只是冷笑连连。 回到阳春殿的时候,凤栖霜刚刚醒来,她坐在那里,身着一袭雪白的中衣,齐腰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腰间。 她迷茫的大眼睛,满是无助,朦胧的月光,透着淡蓝色纱幔照耀进来,将她苍白的脸色,染上了冷冷的蓝。 她摸索着,想要起床,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龙涎香气,她知道,这是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她眼睛看不见,这么久习惯了他的照顾,忽然之间,他不在身边,她害怕。 摸索着,站了起来,她光着小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向前,一步一步摸索着走了起来。 她的步子很急,脚下绊倒了椅子,随着椅子的摔倒,她磕在地上,疼痛从胸口的地方袭来。 她捂着胸口,眉头微微蹙起,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谁能帮她。 她坐在地上,听着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慌忙瑟缩在一边,躲入一边的帘子里面。 “你确定四爷去了皇上那边?”是一个很陌生的宫女声音。 “没错,桃红告诉我的,四爷吩咐桃红,照顾好那个瞎眼的女人!”这是宫女桃秀的声音。 “我们现在动手,会不会被抓个现行?” “怕什么,有主子顶着呢……” “怕就怕,到时候主子翻脸不认,将我们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怕也没有办法,颜家现在的势力,皇上都要忌惮几分,别说一个小小的王爷了,话说,主子跟四爷的婚事,作数吗?” “这事儿,我们一个小小的奴婢,哪里有胆打听……” “糟糕,那个女人跑了——” 桃秀看着空荡荡的床榻,眸光倏然变得狠历,她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躲在纱幔后面的那双白皙小脚上面。 缓慢的靠近那双脚的主人,桃秀身边的宫女,抽出怀中的匕首,撩开了纱幔。 凤栖霜瑟瑟发抖,在纱幔被撩起的那一瞬间,尖叫着朝着外面逃去。 可是她的眼睛看不见,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冰冷的匕首朝着她刺去,她凭着直觉,握住了那锋利的匕首。 “为什么,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凤栖霜嘶喊着,眼泪涌出。 “怪只怪,你抢了我们主子的男人!”桃秀说着,捡起一边的椅子,朝着凤栖霜狠狠砸去。 凤栖霜抬脚,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虽然没有踹中那拿着匕首的宫女,可是却吓的她松开了匕首,凤栖霜拿着匕首,着着实实的挨了桃秀的一下。 在桃秀再次举起椅子的时候,凤栖霜已经起身跑了起来,前面的宫女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她尖叫着,翻转匕首,狠狠的朝着那宫女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刺中了哪里,但是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她听的清清楚楚,粘腻的血液,沾满了她的小手,她只是哭喊着,一刀一刀的刺着。 桃秀的椅子,正要劈在她脑袋上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轮椅滑动的声音,桃秀慌忙放下椅子,将自己的头发弄散,跪在那里磕头起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姬筠风进门,看见的就是凤栖霜不住的刺着宫女的样子,她哭着,嘶吼着,手中的利刃,一下又一下的刺中抱着她的宫女。 她迷离的眸中,染上了一层猩红,暴怒的状态,似乎正在发疯。 姬筠风皱起,上前扬声道,“霜儿,霜儿你怎么了?” 凤栖霜听见姬筠风的声音,停下动作,整个人如瘫软了一般,瑟瑟发抖,她手中的匕首无力落下,浑身上下都染上了鲜血,上下牙齿不住打架。 “霜儿……”姬筠风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让她蜷缩在怀中,疑惑的眸光,投向跪在那里的宫女桃秀。 “王爷救命啊,夫人发疯,醒来忽然就拿了匕首,杀了桃云姑姑!”桃秀不住磕头,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很是害怕。 凤栖霜抬眸,视线投向桃秀的方向,尽管她看不见,可是也猜到,她现在一定很得意…… 染满鲜血的手搂住姬筠风的脖子,凤栖霜摇头,“阿风,杀了她,杀了她……” “为什么?”姬筠风皱眉,不解的看着凤栖霜,帮她擦拭掉脸上的鲜血。 “我要你帮我杀了她啊!”凤栖霜着急起来,搂着姬筠风的脖子,整个纤瘦的身体,不住颤抖,眼泪也随着一起流出。 “好,好你别哭,你不喜欢她,我就杀了她,只是你得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姬筠风安慰着她,轻声道。 “刚刚……”凤栖霜刚要说话,宫外面响起一个娇斥的声音,“放肆,连我也不让进吗?” 这是颜茹素的声音,凤栖霜记得清清楚楚,她竟然,也来了…… “进来!”姬筠风扬声,对着外面道。 颜茹素背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她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微微诧异,最后将视线落在跪地的桃秀身上,脸色微微一变,轻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只是处置了一个不听话的宫女罢了!”姬筠风叹了一口气,拉着凤栖霜的手,对着颜茹素伸出另外一只手道,“素素你过来……” 颜茹素缓慢走了过去,姬筠风握住她一只手,将凤栖霜的手和颜茹素的交叠,凤栖霜明显瑟缩一下,收回自己的手,紧紧的攥住姬筠风的衣服。 姬筠风无奈的笑,“霜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颜茹素,她以后会随着我们一起……” 凤栖霜的脸色顿时一变,从姬筠风的身上起身,“不要,我不要她跟着我们一起!” 所有人的脸色顿时难看,向右偷偷的收拾地上的尸体,然后对着桃秀使了一个眼色,桃秀退下,奢华的殿内,只剩下姬筠风、凤栖霜和颜茹素。 颜茹素低着头,紧咬下唇,眸中含着泪,模样泫然欲泣。 姬筠风皱眉,握着凤栖霜的手,“霜儿,如果你想找到冬冬,素素就必须跟着我们一起……” “冬冬?”凤栖霜疑惑的转向姬筠风的地方,“冬冬在哪里?” “冬冬,或许在岭南……”姬筠风缓慢的道。 “姐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我,可是这一次,我真心求你,求你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岭南,岭南我熟悉,我一定会带着你们,找到冬冬!”颜茹素跪了下来,她眸中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脸色苍白,只是站着,脸上衣服上,全部都是鲜血,她没有说话,似乎想着什么问题。 颜茹素跪着上前,拉住了凤栖霜的手,“姐姐,我不和你争什么,只是求你,求你让我留在阿风的身边,我喜欢了他十年,整整十年……” 凤栖霜脸色难看,缓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她知道,姬筠风现在,一定看着她的脸色,他希望,自己答应,然后他可以坐享齐人之福吧? 男人,终究都是一个德行…… 她摇头,一字一顿的道,“你弄错了,我和姬筠风,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三爷姬筠寒的弃妃,你喜不喜欢他,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说完,缓慢的朝着外面走去。 她走的很慢很慢,原本就是一个瞎子,除了磕磕绊绊的走着,她能怎么样了? 姬筠风看着她的背影,皱眉,对着颜茹素伸手,扶着她起身,“素素,起来吧,以后不要给任何人跪下,没有人值得你这样……” 说完,他转动轮椅离开,方向是凤栖霜离开的地方。 颜茹素起身,紧咬下唇,清眸中,却闪现狠历的光泽。 阿风是她的,谁也不能夺走,十年,她等了十年的男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留香亭中,凤栖霜瑟瑟发抖,她摸索了一条长椅,然后坐下,搂着自己的肩膀,她孱弱的如同秋天的一枚树叶,可怜无助。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从阳春殿出来,就摸索着来到了这里。 她没有穿鞋,路上踩了很多枯枝,脚上累累的全部都是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手上是匕首划出的口子,汩汩的,正在流血。 她将脚放在长椅上面,坐在那里,搂着自己的肩膀,双腿拱起,给自己唯一的温暖。 明天,她会独自离开,一个人去找冬冬…… 她知道,冬冬不会抛下她一个人的,冬冬是那么乖那么懂事的孩子。 等找到了冬冬,她会带着他回到牛头村,不管是三年寿命,或者是五年寿命,她都陪着他。 她不折腾了,就算怀上他另外一个孩子又怎样,只是另外一个悲剧的开始而已。 冬冬说的对,她不能为了冬冬,不负责的将另外一个可怜的生命,带来这个世上。 不爱,终究是不爱啊……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若是他爱她,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伺一夫? 若是她爱他,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甚至放弃冬冬八年以后的生命。 心好痛,似乎被针扎一般,她蜷缩在那里,如一个鸵鸟般,将自己尽可能的埋在沙子里面。 她闭上眼睛,有眼泪滑过,冬冬,怎么办?娘不幸福,就算你将他推到娘的身边,娘也不幸福…… “冬冬,从此以后,你不再要爹,好不好?”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将这句话说出,眼泪滑落,随着身体一起冰冷的,还有她的心。 “冬冬最大的愿望,就是认爹,他怎么可能不要我这个爹!”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划过,接着是轮椅的声音,凤栖霜抬头,神色茫然,尽管看不见,可是她知道,他来了。 她起身想走,却被他快速追上,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想去哪儿?” “放手!”凤栖霜神色冷然,脸颊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眉头深深皱起,上前拉着她僵硬的身体,逼着她坐在自己的怀中,禁锢着她,低沉的道,“为什么你一如既往的倔强?”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抿唇,在他眼前,她连一滴眼泪,都不再落下。 “霜儿,如果我告诉你,这辈子除了你,我不想再要任何女人,你会不会相信我?”他握着她的手,抚摸着她光滑白皙的柔荑,将俊美的脸颊,贴在她的胸前,嗅着独属于她的清幽香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坐着,脸颊上还没有没有干涸的泪痕。 他粗粝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看着她苍白瘦弱的小脸,捏着她的下颚,扳着她的小脸面对他。 轻轻的吻住她苍白的唇瓣,他试探性的用舌头撬开她的柔唇,她没有拒绝,可是也没有迎合,只是拿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姬筠风……”她缓慢开口,迷离的眸光,落在他完美的脸上,可是从她清澈的眸子,他看不见自己的倒映。 “霜儿……”离开她的唇瓣,他缓慢开口,怜爱的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小手。 “我答应你,以后陪着你度过所有风风雨雨,也答应你,颜茹素可以跟着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保护我和冬冬,保护我们再也不受伤害?”凤栖霜柔唇轻启,苍白的唇瓣,因为他的亲吻,晕染了一丝丝红晕,在苍凉的月光下,宛如盛放的粉色玫瑰。 姬筠风紧握住她的手,喜出望外,“真的吗?你真的答应我,以后都陪着我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我答应你,以后都陪着你,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在一起!”凤栖霜反握住姬筠风的手,笃定的道。 她已经想通了,分开五年,冬冬缺失了四年的幸福。她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过的也不见有多好,既然这样,为何不成全冬冬,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 “霜儿……”姬筠风低喃,叫着她的名字,不住的亲吻她的唇瓣。 他喘息着,伸手抚摸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搂的更紧一些。 她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了他灼热的体温,冰冷的小手,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她的脸埋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他只是不住的低喃着她的名字,唇角始终带着一抹开心的笑意,他亲吻她的脸颊,舌尖一路下滑,来到她小巧的耳珠。 将她整个耳珠都含在口中,她的身体战栗一下,抵着他胸膛的两只手,来到他的腰间,她搂住他柔韧的腰肢,她不再抗拒他给与的一切。 他的大手,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从她的腰肢,游移到她纤瘦的脊背,最后顺着她的衣衫,来到她光裸的后背肌肤。 她的肌肤很滑很腻,犹如出生的婴儿一般,这样美好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流连忘返。 不住的吮-吸舔抵她的耳廓,啃咬她敏感的耳珠,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后背,来到她胸前的浑圆。 隔着薄薄的肚兜,他用粗粝的手指,挑-逗着那绵软上玫红的一点。 时而轻轻揉捻,时而抠弄挑拨,她整个人如一汪春水,伏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 终于不在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他扳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整个人都躺在他的腿上。 他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柔唇,暴风骤雨般的吻,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她的双手忍不住胡乱挥舞,在他的教导下,她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有力的大手,就顺着她的衣领往下,探入肚兜,握住了她饱满白皙的绵软之处。 粗粝的手指,撩拨着上面细腻的一点,直到它变得挺拔凸起,他一把撕碎她的衣衫,咆哮一声含住那充满诱惑的红色。 她衣衫褴褛,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半个椒-乳都被他掌握在手中,另外半个,却被他的口舌逗弄。 她脸色酡红,睁开眼睛,却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上,恣意妄为。 扶起她纤瘦的身体,他让她再次坐在自己的身上,她感觉有一个硬实粗大的东西正凶狠的顶着她,她害怕起来,开始躲避。 姬筠风却沙哑了声音,搂着她的腰肢,不准她逃离,“霜儿,乖,放松一点……” “不,不要在这里!”凤栖霜搂着自己的身体,被冷风一吹,清醒过来。 “这里不会有人,霜儿你好美!”姬筠风拉住她的小手,让她的右手,来到自己的腿间。那里已经顶起一个帐篷,他用她柔软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昂起,来回滑动。 她脸红的厉害,想要拒绝,却根本拒绝不了,他的力气太大,哪里是她能够逃避? “我好冷……”凤栖霜低低的埋怨,声音带着哭泣之意,这样羞怯,却又柔软的音色,瞬间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再也忍受不住,粗暴的拉下她所有的衣衫,看着她白皙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圣洁的美丽,吻住了她胸前的浑圆。 他的手也不在闲着,顺着她滑腻的后背,来到她的股沟,从后面,进攻着她紧窒的甬道。 她的身体,又冷又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这里的凉亭中,她似乎格外敏感,他只是轻轻的一个撩拨,她已经受不住,紧紧的夹紧了双腿。 他睁开迷蒙的凤眸,狭长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猩红,狠狠的啃咬她的蓓蕾,因为疼痛,她的下身缩了一下,不再那么紧张,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他的嘴上。 他的手指就乘虚而入,势如破竹般捅进,她低低的哭泣,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衣衫。 在她的身体里面,滑动了几个回合,他已经大汗淋漓,修长的手指脱离她的身体,他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将自己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避免她滑腻的肌肤,被人偷窥而去,他的大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抬起她的身体。 她发现自己坐在了他灼热的昂起上面,她不敢用力,只是呷泣着摇头,“不要,不要……” “霜儿,坐下来,让我进去!”他催促着她,摁着她往下,可是她根本不配合,他的昂起根本无法进入她的紧窒甬道。 他额头上全部都是汗珠,只能用两根手指,再次进去扩张,她哭泣着将头埋在他的身体里面,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胛。 他刺激她的动作,就越发用力,终于感受到了她的湿润,他退出了手指,让她的穴道对准自己,狠狠坐下。 终于,他贯穿了她。她柔媚细致的嫩肉,紧紧的包裹着他的粗大灼热。他舒服的叹息一声,情愿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被她绞紧包裹。 他从下往上的动起来,腰肢不断挺动,她就被他甩动的险些脱离他的身体,因为重力,又从新落回他的昂起上面,汹涌的欢愉,让她的身体有些筋挛。 她无法解释身体和他的契合程度,他那么粗那么大,甚至在她的身体里面,还在不住的膨胀。她感受到了他昂起上面,脉搏的跳动,随着她扩张一分,他的昂起又粗大一分,紧紧的充满她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终于在他顶撞到她身体里面,一块突起的时候,她尖叫一声,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粉色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她瑟缩着,身下溢出大片的水泽。 感受到了她的潮起,他就顶撞的越发用力,目标都是她身体的那一块突起的点,她已经被高-潮折磨的受不了,紧紧的缩紧身体,想要将他挤出去。 他却根本不依,手指揉弄着她的粉色小菊,她不知道,他玩弄那里,她竟然也产生了感觉,只能不断的摇头,想要逃避这铺天盖地的快-感。 他低吼一声,吻住她的唇瓣,狂乱的吻,让她瞬间沉沦,只能在情-欲的大海中,浮浮沉沉。最后依顺着他,同他一起,翩翩起舞。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高-潮了多少次,最后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大脑中的空白,让她如感烟花绽放,纤瘦的身体,不断瑟缩。 他却丝毫不肯停歇,只是用着从下往上的姿势,让她在他制造出的欲海之中,起起伏伏,给她和他最大的欢愉。 最后看着她绵软的身体,和无力的神色,他终于不忍心在折磨她,几个快速冲刺,接着是他强有力的顶撞,几百个回合之后,他终于迸发而出。 喷涌的热流,烫的她身体再次瑟缩一下,酥麻的感觉,让她随着他一起,再如高-潮。 她和他一起,流下了滚烫的液体,她第一次在他的调教下,泄了身子。 此刻的她,已经如一条美人鱼般,浑身湿漉漉的,从上到下,一点力气也无,只能软绵绵的倒在他的身上,任凭他的伺弄打理。 捡起她撕裂的衣衫,他随意的帮她擦拭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衣衫包裹住她,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转动轮椅,来到阳春殿后方的温泉。 两人光裸的身体,沐浴在流动的泉水之中,舒服的言语难以形容。 他拉着她的胳膊,环住自己的颈项,他的脊背,就靠在后面光滑的大理石岩壁上。 她闭着眼睛,只是享受这难得的一刻静谧。 他的双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时不时的啃咬她的锁骨,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留下玫红色的吻痕。 修长的大手,一点也不老实,从她的后背,再次来到她的腿间。 她蹙眉求饶,拉着他的手,用神色谴责他,他这才老实。 两人泡了约莫半个时辰,凤栖霜都已经在水中睡着,他这才起身,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寝宫。 看着熟睡中的她,姬筠风始终没有打扰。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马车上,颠簸的路程,让凤栖霜感觉,他们可能走在一个小路上。 旁边的姬筠风见她睁开双眸,微微一笑,扶起她道,“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只是,我睡了很久吗?”凤栖霜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这是睡的太久的缘故,她捶打着自己的胳膊,眉头微微蹙起。 “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原本想要叫醒你的,但是见你太累,所以就抱着你直接离开皇宫了,你怎么样了,饿不饿?”姬筠风搂着凤栖霜,帮她揉捏着她的肩膀。 “我好饿,只是四爷,我们真的要去岭南吗?你怎么确定,冬冬在岭南?”凤栖霜躺在姬筠风的怀中,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掀起,颜茹素的脸出现在马车的门口,“阿风,前面是云来客栈,要不要进去休息明天再出发?” 凤栖霜这才想起,她答应过姬筠风,同意颜茹素跟着一起的。 脸色微微黯然,凤栖霜想要从姬筠风怀中起身,却被他一把摁住。 -------------------------------------------------------- PS:一万五千字的大更新,亲们,赶紧留言鼓励一下,明天再来一个一万五,要不要?要不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往下一点 更新时间:2013-12-10 12:53:57 本章字数:16317 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掀起,颜茹素的脸出现在马车的门口,“阿风,前面是云来客栈,要不要进去休息明天再出发?” 凤栖霜这才想起,她答应过姬筠风,同意颜茹素跟着一起的。 脸色微微黯然,凤栖霜想要从姬筠风怀中起身,却被他一把摁住。 他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亲吻了凤栖霜的脸颊一下,低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洗漱完毕,吃点东西再走?” 凤栖霜知道,颜茹素一定在旁边看着,脸颊微红,点头道,“好,我睡了这么久,倒是大家辛苦了,不如明天再赶路吧!攴” 旁边帘子被重重放下,凤栖霜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她脸色微微一变,姬筠风似乎察觉什么,抚摸着她的小脸,“不用担心,等找到冬冬,我会打发走素素……” “你不收她了么?”凤栖霜好奇的问道。 “哎,老了,一个老婆晚上应付起来,已经很吃力了,再多一个,不是要我的命么?”姬筠风愉悦的笑着,调侃的道逖。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凤栖霜鼓起嘴巴,脸色酡红。 “好了,不逗你了,总之你记住,不管素素跟你说了什么,我的心都是在你这里的,但是素素跟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为了我,你也多包容一下素素,好吗?”姬筠风正色的道。 凤栖霜点头,旁边向右已经推来了轮椅,姬筠风抱着凤栖霜上了轮椅,凤栖霜挣扎着要下来,他却不肯,只好两人坐在轮椅上,进了客栈。 凤栖霜洗漱完毕,姬筠风已经坐在一边等她,她闻着外面饭菜的香气,想要出去用饭,却被姬筠风一把拉住。 她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桌子上已经帮她备好了汤。 “你胃口不好,吃饭之前,先喝汤吧……”姬筠风端过一边的汤,递在凤栖霜手中。 凤栖霜点头,乖巧的将汤喝了下去,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颜茹素惊喜的声音,“阿青,你怎么来了?” “姐,我奉父王的命令,来抓你和姬筠风回去!”颜青拿着长剑,风风火火的进门,发现二楼站着向右,随即明白姬筠风在二楼,于是带着人朝着二楼冲去。 向右拦在门口,一见颜青气势汹汹的样子,随即阻拦,可是他哪里敢跟颜青真正动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逼退在一边,颜青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凤栖霜将汤碗放下,已经明白了来人是谁,她脸色瞬间难看,站在那里,神情紧绷。 “果然,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姐姐,姬筠风,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姐姐吗?她为了你背井离乡,连尊严都不要了,你现在却跟着这个女人,卿卿我我!”颜青的长剑,指向姬筠风,怒吼着道。 凤栖霜摸索着上前,想要阻止颜青,她知道,若是颜青动手,姬筠风不会还手的。 可是她还没有靠近,颜青的长剑,徒然之间转变方向,朝着凤栖霜刺来。 姬筠风想要相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长剑就要刺进凤栖霜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赶来的颜茹素跑着上前,一把将凤栖霜扑倒在地。 长剑在离颜茹素一根发丝距离的时候,湛湛的挺了下来,颜青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指着颜茹素道,“起来,让我杀了这个女人!” “不,你不能杀她,她是阿风喜欢的女人,你杀了她,阿风会伤心!”颜茹素摇头,茫然的道。 凤栖霜蹙眉,冷漠的推开颜茹素,冷冷的道,“不用你救我,虽然你喜欢姬筠风整整十年,但是他娶的人,却不是你,而是我,我们之间,你才是第三者!” 颜茹素脸色瞬间苍白,她匍匐在地上,娇躯瑟瑟发抖,眼眸中噙着泪水。 颜青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听见了吗?你救了这个女人,可是她竟然这样说你,这样的女人和这样的男人,你值得吗?” 颜茹素脸色难看到极点,她被颜青搀扶着起身,嘴唇颤抖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只是皱眉,不悦的看着颜青,没有说话。 他上前,拉住了凤栖霜的手,“我带你出去用饭,这旁边我知道有一家菜馆不错……” “好!”凤栖霜点头,推着轮椅开始往外面走去。 颜青却不打算放过她,长剑森寒的上前,指着姬筠风道,“今日若是你不肯跟我姐姐在一起,我就杀了你!” “你姐姐嫁不出去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缠着阿风!”凤栖霜冷然,咬牙切齿的道。 姬筠风伸手,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缓慢的道,“阿青,我和素素之间的事情,你们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她是我姐姐,你这样欺负她,难道让我看着不管吗?”颜青恨恨的走过,一把拉着颜茹素,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恶狠狠的道,“看看你喜欢的男人,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只是一直在利用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他?为什么?” 颜茹素哭的更加厉害,所有人怔怔的看着她,她转身逃开眼前的控制,哭着朝着外面跑去。 颜青着急的去追赶,“姐,姐你听我解释!” 姬筠风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凤栖霜只是咬唇,“一定要带着她一起吗?” “霜儿……”姬筠风闭上眼睛,“我不能对素素做的太过分,而且岭南她很熟悉,有她带路,我们会事半功倍!” 凤栖霜用力的推动轮椅,朝着前面走,姬筠风始终闭着眼睛,皱眉思索这混乱的关系。 后面传来向右的声音,“主子,王妃……” 后面凤栖霜听不见向右说了什么,她的手上一松,根本拉不住滚动的轮椅,轮椅翻滚了下去。 她站着那里,张着嘴巴,惊愕的脸色煞白。 下面竟然是台阶,她看不到…… “凤栖霜,就算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也用不着这么狠吧……”下面,姬筠风痛苦的叫着,然后扶起一边的栏杆,将轮椅扶正。 向右慌忙下楼,将姬筠风扶好,这才上楼,扶着凤栖霜。 “主子,对不起,我提醒完了!”向右讪讪的道,他看着姬筠风呲牙咧嘴的样子,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 恐怕只有旁边这个柔弱的女人,才能让主子这么吃瘪,若是他和向左将主子这么推下去,恐怕主子早就发飙,将他和向左爆揍一顿。 “对不起……”凤栖霜脸色微红,歉意的道。 “说对不起有用吗?”姬筠风生气的道,他的腰好痛,恐怕是闪掉了,双腿原本就不能动弹,若是再把腰闪了,他最近的日子怎么过? 凤栖霜咬唇,难过的道,“我帮你揉揉吧,或者去找个大夫开几贴药膏……” “不用,还是,你帮我揉揉吧……”姬筠风的脸上,竟然出现可疑的红晕,他对着向右使眼色,向右顿时明白,抬着轮椅上楼。 凤栖霜自己摸索着朝楼上走,回到房间,姬筠风躺下吩咐向右,将饭菜买来送到房间,向右随即离去,屋内只剩下姬筠风和凤栖霜两人。 姬筠风躺在那里,趴在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帮我揉揉……” “哦……”凤栖霜应声,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前走着。 姬筠风不住提醒,“小心,前面有椅子……” 凤栖霜终于摸到他的旁边,坐下,姬筠风咳嗽几声,佯装淡定的道,“其实,我的腰没事,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哦!”凤栖霜淡淡应声,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伸手,帮他揉着腰。 “你喜欢什么姿势?”姬筠风看着枕套上的鸳鸯戏水,贱贱的偷笑。 “我随便,关键是看你什么姿势舒服……”凤栖霜的心思,还在他的腰上面,根本不明白他的坏心眼。 “是吗?我喜欢从后面,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姬筠风的唇角,已经裂开,偷偷的瞟了凤栖霜一眼,随即又贱贱的偷笑。 “哦,好,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凤栖霜停止动作,神情怯怯的,眼神迷离。 姬筠风回头看着这样的凤栖霜,觉得心都软了,他低头,“先帮我把衣服脱掉。” 为什么揉腰还要脱衣服?凤栖霜不解,但是她依旧照做了。 或许是他穿着衣服不舒服,她的手,就缓慢的摸索着他的衣带,将外衫脱掉。 “然后呢?”将外衫放在一边,凤栖霜问道。 “把你自己衣服脱掉,然后背对着我趴下……”姬筠风小声,希望向右别这么快回来,回来也别端着饭菜突然冲进来,坏了他的好事。 若是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他绝对阉了他做太监。 “帮你揉腰,为什么要脱衣服?”凤栖霜不解的蹙眉。 “呃,采阴补阳!”姬筠风信口胡诌。 凤栖霜眉头蹙的更紧,阴阳里面,确实有这么一说,可是一半都是妖精才要采阴补阳,姬筠风是人,为什么也需要? “你不想脱,也没有关系,只是我有点冷,需要有人帮我捂捂……”姬筠风看着她的脸色,见风使舵。 凤栖霜无奈,只能脱了自己的外衫上-床,他一把将她抱住,她被他压在身下,“你不是需要揉腰的么?” “嗯,对,可是有个地方,现在肿的厉害,更需要你揉一揉!”姬筠风点头,一本正经的道。 凤栖霜将眉头蹙的更紧,伸手去揉他的腰部,“是这里吗?为什么会摔这么厉害,让向右去请个大夫吧……” “你就是我的大夫!”姬筠风喘息着,看着她的脸,很想亲一下她红扑扑的脸蛋,可是却忍住了,他怕她生气。 “我虽然是大夫,可是眼睛看不见,你还疼的厉害么?我还是去帮你叫大夫吧!”凤栖霜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姬筠风重重压下。 “别走,帮我揉揉!”他祈求的道,她无奈,只能伸手帮他揉腰,他却不满足的道,“往下一点,再往前一点……” 她就随着他的吩咐,往下,再往前,然后到一个倒三角的地方,她摸到了一根灼热的巨大,她吓的瑟缩一下,然后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摁住。 “你说过,只要我舒服,什么姿势都可以的……”姬筠风摁住了她,喘息着,让她跪着趴下,动手开始解她的衣带。 她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开始剧烈挣扎,“姬筠风,你别发疯了,现在是白天!” “白天又怎样,白天就不允许人运动了吗?”姬筠风阻止她的挣扎,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襟,来到她的腿间,在她想要逃离的时候,重重刺入。 他很久没有这样粗暴的对她了,她想不到他竟然这样直接,尖叫一声,羞愤的踹着他,他索性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压住她反抗的动作。 低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他凑近她,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面,“霜儿,给我,我想你……” “走开,姬筠风你混蛋……”凤栖霜想要推开他,他却不依,整个人都缠着她,修长的大手已经来到她一边的浑圆,不住的把玩揉捏。 “放开我,向右等一下会回来送饭,你想被他看见么?”凤栖霜着急的挣扎,可是无奈被他的重量压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 忽然她发现,他的腿似乎动了,他不是不能站起来吗?那他究竟是拿什么,支撑着他身体一半的重量,毕竟若是他整个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非压死她不可。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很快的,姬筠风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他竟然拉开她的衣衫,揉着她胸前的一点,伸出舌头舔着她裸-露出来的后背。 “放开我,放开我——”凤栖霜挣扎着,可是又不能太用力,她这个姿势弄不好会再次伤了他的腰。 他笑着摁住她,拉下她的亵裤,揉捏着她敏感的身下那点小珠,在她想要逃跑的时候,他就重重的沉身进入。 她尖叫起来,手胡乱的挥舞着,抓着前面床榻上的纱幔,纱幔被她扯了下来,身后姬筠风冲刺的动作,越来越重,她几乎不能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体力已经承受不住,整个人都倒在床上,他却拉着她,调整姿势,从后面再度进入。 两人衣衫虽然没有完全褪掉,凌乱的挂在身上,可是气氛却热烈无比,他伸手撩开她脸颊上凌乱的长发,一边冲刺,一边亲吻她的颈项。 她如一条脱水的鱼,不住的喘息挣扎,可是力量微弱,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物体借力逃离,可是小手去被他捉住,放在嘴巴里面,狠狠一咬。 她受到惩罚,疼的呜咽一声,鼓起嘴巴泫然欲泣。 他身下的动作就越发用力,她被撞击的几近昏迷,可是在她想要不行的时候,他又再次温柔起来,伸手撩拨她的敏感,修长的手指,来来回回摩擦着她的沟壑。 她摇着头,脸颊酡红,眸光迷离。 他就找准她甬道内突起的一点,狠狠冲刺,她尖叫起来,近乎痛苦的快-感,折磨的她快要崩溃。 她转身想要打他,却被他找准机会,狠狠的吻住了唇瓣。 她的腰肢,被他一只手紧紧握住,两人的唇瓣胶合在一起,床榻发出“吱呀吱呀”的暧昧声响。 门外,向右站在那里,旁边的栏杆上,放着热乎乎的饭菜,他用手指抵着唇瓣,掩饰自己的笑意。 主子简直,太能干了,这都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结束…… 难怪每次,凤栖霜都要昏睡那么久,他这体力,哪个姑娘能受得了。 不过主子似乎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从遇见凤栖霜,他改变很多,以前的浪子形象,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竟然连皇位也不要了。 不管怎么说,希望主子和凤栖霜能够幸福吧,皇宫的是是非非太多,皇宫那个地方,着实不适合凤栖霜这种单纯的人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响消失,然后门“嘭”一声打开,姬筠风松松垮垮的穿着衣服站在那里,向右看着他的双腿,瞪大了眼睛。 “听够了没有?听够了就把饭菜送进来!”姬筠风漫不经心的道。 “主子,你的腿……”向右吃惊的道。 “我的腿本来就没事,若是不装出残废的样子,老家伙能放我走吗?”姬筠风白了向右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食盒,然后转身进门,将门“嘭”一声关上。 向右站在门外,目瞪口呆。 主子简直太奸诈了,这一招瞒天过海,既瞒过了老皇帝,又瞒过了姬玧澄。 不过若是被老皇帝知道,他一定会派人将主子抓回去吧,还有姬玧澄,姬玧澄是不会放心主子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姬筠风提着食盒,走到床榻旁边,凤栖霜正在熟睡,脸色潮红,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方,投下扇形阴影。 他伸手抚摸她细腻的脸颊,直到她不耐烦的蹙起眉头,缓慢的睁开眼睛,他才将食盒打开,“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东西,我陪着你一起睡……” “不要!”她嘀咕一声,翻身将脸埋入绣花枕头上。 姬筠风继续摇晃着她,“你这样会饿坏身体,乖乖的,吃点东西之后,我绝不打扰你!” 凤栖霜抬起头,皱着一张小脸,“我原本就不困,我若是吃饱了,你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还是不吃了!” 姬筠风哭笑不得,将饭菜摆好道,“我不诓你,你吃饱了,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强迫你,好不好?” 凤栖霜摇头,“我不相信你!” 姬筠风举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我若是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 没等他说完,凤栖霜就摸索着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姬筠风斜卧在床上,搂着她的腰肢,看着她吃饭,他吃豆腐。 她时不时的瞪他一眼,他立刻老实很多,她专注吃饭的时候,他就又开始毛手毛脚,直到后来,她有些生气,他这才正经了许多。 见她将饭菜吃饭,他拿起手帕,将她的嘴巴擦拭干净,然后帮她找来了衣服,开始伺候她更衣。 “我们这么晚了,要出去吗?外面会不会不安全?”凤栖霜坐在那里,她不知道姬筠风帮她穿了什么衣服,她只是觉得,这衣服的质地,太轻薄了,穿在身上,没有一点分量。 而且这样出去的话,会冷吧?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姬筠风坐在轮椅上,帮她穿鞋,不紧不慢的道,“你不是睡不着吗?我带着你出去转转。” “可是,我有些累……”凤栖霜鼓起嘴巴,她睡了很久,的确不困,但是经过刚刚的体力消耗,她没有那么快复原。 “不要紧,不会去的太远,明天白天赶路,有你睡的时间!”姬筠风微笑,看着被自己打扮得体的凤栖霜,这才转动轮椅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件纯白的披风。 披风是用雪狐的皮毛织成,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根根晶莹剔透,似乎带着生命力一般,就算不识货的乡野村夫,也能一眼看得出是珍品。 他拉着凤栖霜的手,细心的问着她,“怎么样?冷不冷?” “不会冷!”凤栖霜摇头,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披风,发现质地柔和保暖,也不多问,只是推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向右,看着走出门的凤栖霜,惊讶的张大嘴巴,一时看的呆掉了,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这样的凤栖霜,简直太美了。 只见她蓬松挽起一个垂鬓近香髻,脑后的青丝,全部柔顺的垂在左胸,脸颊上两缕零碎的头发,娇俏可爱。 上面一袭粉红烟霞香紧身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而她整个人这样惹眼的打扮,却又掩饰在白色狐裘下方,看似低调的纯白披风,却内有乾坤。 这样的雪狐狐裘披风,恐怕整个曼青国,只有这么一件。 雪狐原本就十分难得,而且体态娇小,若是猎的雪狐,一般都拿雪狐的皮毛作为装饰,根本没有办法这样大面具的拼接成披风。 而凤栖霜穿着,却着着实实是一件雪狐狐裘披风,向右尽管跟着姬筠风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来这样一件宝贝。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差点失去魂魄,直到姬筠风拿森冷的眼神狠狠剐着他,他这才收回眼神,红着脸将头低下。 凤栖霜推着他来到楼梯的时候,顿了下来,姬筠风回头看着向右,向右这才上前,帮忙将轮椅搬了下去,当然轮椅里面坐着姬筠风。 两人出了门,姬筠风这才后悔,不该将凤栖霜打扮的这般引人注目。 所有人的视线,不管男女老少,全部将眸光投向凤栖霜,她一路走过,原本喧嚣的街道,顿时鸦雀无声。 她的美,惊呆了所有人,只有她自己茫然无知,推着姬筠风的轮椅,在姬筠风的指挥下走着。 两人从街头,走过两个店铺,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两人走过的路上,盯着两人,不停的窃窃私语。 他们长的,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先不说凤栖霜的绝色,只说姬筠风。 他刀削斧凿的俊脸,仿佛最精巧的工匠大师,用鬼斧神工般的技艺,细心雕刻而成。 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弧度,都充满了极度的诱惑。 那浓密的剑眉,隐隐中,带着无形的杀气,美丽绝伦。 狭长的凤眸,眼稍微微挑起,眸光带着一抹嘲弄,宛如漂亮的罂粟般,让人忍不住沉沦上瘾,却又极度危险。 挺直的鼻梁,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都漂亮的无法挑剔。 薄削的唇瓣,唇角习惯性的翘起,邪肆的表情,风靡万千少女。 他坐在轮椅上,只是沉默的坐着,已经勾走了所有人的魂魄。 所有人静静的看着两人,连呼吸都差点忘记。 向右只是远远的跟着,看着自己的主子,竟然有了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样的主子,确实值得他拿命追随。 随意的一件白衣,冰冷刺目的轮椅,放在他的身上,却都出奇的美丽,宛如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 姬玧风阻止凤栖霜继续推轮椅,他握住她的手,环视四周的人群,冷漠的道,“霜儿,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凤栖霜不解,她眼睛看不见,自然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遭人围观。 姬筠风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身后的向右使了个眼色,向右上前,帮忙推动轮椅,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凤栖霜走在一边,拉着姬筠风的手,姬筠风就小心提醒着她,“小心,脚下有石头……” “天啦,那女人竟然是瞎子……”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凤栖霜抿着唇,并不说话,只是脸色黯然了许多。 姬筠风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几分,冷着眸光,扫视了一眼众人。 众人噤声,在他走后,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三人还没有回到客栈,就遇见一群难民,难民朝着他们冲来,口里嚷嚷着,“他们有银子,抢啊,快抢啊……” 围观的群众,顿时开始慌乱,拥挤着想要逃跑。 涌出来的难民,竟然来自四面八方,场面更加混乱,人山人海中,不断的有人摔倒被践踏。 凤栖霜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拥挤的人群将她和姬筠风冲散。 她茫然的站着,无助的喊着姬筠风的名字,旁边一个小乞丐上前,一把推倒了她,她尖叫着摔倒在地。 不知道是谁从她身上踩过,她叫着姬筠风的名字想要站起来,可是没用,有人拥挤着摔倒在了她的身上。混乱的现场,她和姬筠风已经越来越远。 向右推着轮椅,保护着姬筠风的安全,姬筠风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得伪装,站起身,环视四周,想要找出被人群冲散的凤栖霜。 可是很快的来了官兵,控制住现场,这场混乱,踩死老弱病残无数,被抓住的难民,也羁押在牢房。 姬筠风黑着俊脸,一个一个审问难民,可是根本问不出所以然。 他们是难民不错,这是一场蓄意谋划的混乱也不错,可是没有人知道,背后的主谋是谁。 总之,凤栖霜不见了。 她如消失了一般,人群中没有她,整个云来镇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姬筠风如发疯一般,将难民挨个严刑拷打,每日奔走在云来镇的街头巷尾,却丝毫不见凤栖霜的影子。 此刻的凤栖霜,已经被关在了三里之外的枫林镇,她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屋内阴气森森,周围都是染血的刑具。 当然,她眼睛看不见,自然是不知道这里环境的。 睁开眼睛,她感觉到了一阵头痛欲裂,胸口的钝痛让她有些恶心,腥味不住上涌。 旁边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 “凤栖霜,你醒了?”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却又有一些陌生。 她蜷缩起身体,瑟瑟发抖。 “你是谁?”她冷声,问了一句。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看来,桃云死的很冤!”那声音的主人上前,拿了一把匕首,在凤栖霜的脸上,不住比划。 凤栖霜顿时心凉,镇定的道,“你是桃秀,你想杀我?” 桃秀冷冷一笑,用缝隙的匕首,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伸出殷红的鲜血,她诡异的笑。 “长的可真好,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皮肤就是不一样,跟我们这些下人,没法比!”桃红啧啧出声,摇头笑着。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忍住脸颊上的疼痛,“颜茹素究竟想怎样?” “小姐想让我杀了你,你说说,你除了这张脸能看,还有哪里比小姐好,竟然被四爷如此看重!”桃秀森森的笑着,拿着匕首,不停的在凤栖霜脸颊上比划。 “你小姐若是真的只是让你杀了我这么简单,你就不会跟我废话这么久,你说,颜茹素究竟想怎样?”凤栖霜平静的道。 桃秀笑了起来,她直起身体,“没错,小姐确实不只是想让你死这么简单,她要你,抹去姬筠风的记忆,还有关于你那个死鬼儿子!” 凤栖霜冷笑,摇头,“不可能,阿风已经喝过一次前尘尽忘,就算再给他喝,也不会再有任何作用!” “是吗?你确定,要让你的死鬼儿子,再死一次吗?”桃秀咬牙,匕首再一次抵上凤栖霜的脸。 凤栖霜一震,脸色苍白道,“你们找到冬冬了?他在哪里?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四爷原本是要做皇帝,我们小姐是要做皇后的,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快点告诉我,前尘尽忘的配方,不然,我让你和冬冬,死无葬身之地!”桃秀咬牙切齿,眸光狠毒无比。 长期在皇宫的生活,长期作为一个奴婢被虐打,她已经性格扭曲。 “不,我不会再让阿风忘了我,就算我给了你们配方,他也不会忘了我!”凤栖霜固执的摇头,桃秀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肩胛,她疼的尖叫起来,粉色的衣衫上,鲜血顿时晕染开来。 “快说,前尘尽忘的秘方,究竟是什么?”桃秀抽出匕首,恶狠狠的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不会!”凤栖霜脸色惨白,脸颊上满是鲜血,额头上渗出大滴的冷汗,她坐在那里不能动弹,只能承受着这蚀骨的疼痛。 桃秀手中的匕首,一次次刺入她的身体,全部都是一些不致命的地方,疼痛让她逐渐失去意识,缓慢的倒了下去。 桃秀站在那里,狰狞的看着凤栖霜,手中染血的匕首,照耀的她的脸,极度丑恶。 她丢下匕首,外面进入两个大夫,帮凤栖霜处理伤口,等着凤栖霜醒来。 可是凤栖霜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体孱弱,昏迷了足足三天,都没有转醒的迹象,那大夫焦虑起来。 他们还没有问到前尘尽忘的配方,不能让她这么死去。可是桃秀不以为然,反正小姐的意思,只是要姬筠风忘记凤栖霜,然后回到皇宫,继承皇位。 凤栖霜死了,姬筠风自然只能接受小姐,只要老皇帝知道,姬筠风的双腿伪装残废,自然会回来找他。 这曼青国的江山,唾手可得。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相信,老皇帝一定收到消息,姬筠风的双腿,根本没事。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凤栖霜的死活,只是任凭她躺在冰冷的密室中,不闻不问。 云来镇中,大批的官兵来来往往,这都是从附近的郡县,借来的兵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忙找凤栖霜。 可是已经三天过去了,翻遍了云来镇的所有地方,甚至连地窖都没有放过,根本不见凤栖霜的影子。 姬筠风很是暴躁,他双眸猩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有种杀人的冲动。 向右守在外面,整个人都耷拉着脑袋,手中端着饭菜,却不敢走进。 最近几天,主子看他很不顺眼,都怪他,弄丢了凤家大小姐,可是这事能怪他吗? 当时情况那么复杂,他当然第一选择,是保护主子。 向右看着屋内,单薄的身影,屡次硬着头皮想要进去,却都不敢,他被主子冰冷的眼神,看的怕了。 正在挣扎之极,旁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他如蒙大赦。 “饭菜给我吧……”颜茹素伸出手,接过向右手中的饭菜,缓慢走近。 向右松了一口气,远离了门口一些,守在一边,摸了一把虚汗。 颜茹素靠近姬筠风,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拉着他的手,柔声道,“阿风,你这样不吃不喝,就算找到了姐姐,她也会担心你的……”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她拉着自己,来到桌边坐下。 颜茹素端起饭碗,递在姬筠风的手边,姬筠风接过,脸色冷漠,缓慢的吃着饭菜,一句话也不肯说。 “阿风,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只是我们已经在这云来镇住了三天,若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颜茹素蹙眉,双手交握,惆怅的道。 姬筠风抬眸,淡漠的扫视了颜茹素一眼,他自然明白她什么意思。 这些天,他为了找凤栖霜,再也没有伪装自己的双腿,所以父皇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双腿的事情。 这一会儿,他恐怕正在派人千里迢迢的追捕自己,自己断然不能被他抓到,不然那个皇宫,他很难逃出来。 “阿风,我们走吧,回到岭南,若是栖霜姐姐能够平安,她会去岭南找你!”颜茹素握住了姬筠风的手,轻声劝慰道。 姬筠风挣扎开来,放下碗筷,摇头道,“找不到她,我不会走,明日开始,从云来镇开始为中心,周围的各个镇子,全部搜索!” “阿风!”颜茹素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怒气,“若是被姬玧澄先找到你,你就危险了,他背后的季家,有十万铁骑军队!” “明日你带着颜青先走,不要再管我的事情!”姬筠风有些生气,推开椅子,转身出门道。 “不要!”颜茹素上前,一把抱住了姬筠风,她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后背上,摇头道,“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没有家了,为了你,我已经离家出走,阿风,不要赶我走……” 姬筠风叹息,深深的皱起眉头,他转身看着颜茹素,“素素,我究竟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我?” “你哪里都好,你不爱我,也是好的,总之阿风,不要让我离开你,那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颜茹素哭了起来,抱着姬筠风,妆容精致的脸颊,梨花带露。 姬筠风闭上眼睛,无奈的靠在墙壁上,任由颜茹素抱着他,不住的哭泣。 霜儿,霜儿你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枫林镇最近来了很多人,有江湖侠士,还有白衣公子,连朝廷的官兵都来搀和一脚。 当地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几天,一直都闭门不出。 每天都有衙门里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也不知道要搜查什么,但是据说,附近的几个镇子,都要搜查。 这样闭塞的地方,若是有人穿一身白衣,那是相当招摇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穿白衣服的人,一般都不用干活,身边跟着一众下人,非富即贵。 沈兰达就是这样一种人。 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当年在曼青国京城,他穿白衣服的时候,没有这么惹眼,可是在这个小地方,他一身白衣走过,总是引来目光无数。 只见他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挺拔的身影,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谪仙,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他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后面跟着拿着长剑的随从和丫鬟,眉头轻轻皱起。 这些年,他已经掌握了边国的大权,可是心中,始终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凤栖霜。 他一路上随着姬筠风等人一起,隐藏在暗中,打算在适时的时候,带走凤栖霜。 可是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机会,姬筠风将凤栖霜看的太紧,他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不过希望他找到凤栖霜的时候,她还活着。 因为他亲眼看见,最近的秋风镇,来了很多大夫。 他追随着那些大夫后面,发现了一个普通的农庄,农庄里面守满了黑衣杀手,他带的人数不多,不敢贸然闯入。 不过现在看见秋风镇多出的这么多官兵,他忽然之间,就有了主意。 穿着一身招摇的白色衣服,他缓慢走着,然后来到了农庄前面,吩咐随从敲门。 门打开了,露出一张黝黑的脸,里面那人警惕的看着他,用目光询问他敲门的目的。 他微微作了一鞠,“这位大哥,小弟有一个妹子,在这里做丫鬟,大哥能否开门,让小弟进去找找我那妹子!” “你找错地方了!”那人冷然,“嘭”一声将门关好。 沈兰达皱眉,开始拢着嘴巴大叫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家主人好生无礼,竟然将客人拒之门外,扣留虐打一个小小的丫鬟……” 门再次打开,露出先前那黝黑汉子的脸,他站在那里,凛然的看着沈兰达,威胁的道,“再不走,我让你以后再也开不了口!” 旁边凑巧一队巡逻的人走过,沈兰达拉了其中领头的,就喊,“这位管爷,你来评评理,他们将我妹子扣押在里面,不允许我们兄妹相见,有这么霸道的么?” 那领头的一看开了一半的门,上前道,“开门,我们要搜查这里!” “对,赶紧开门,管爷要搜查这里!”沈兰达跟着一起吆喝,目光却透过门缝,扫视着里面。 他偷偷的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随从,那随从随即领命,悄无声息的溜到后面,在那里静静守着。 守在门口的黑衣男子一见领头的官兵,随即眉头皱起,打开-房门道,“搜吧,不过若是惹恼了我的主子,你们自己担待!” 领头的官兵也不客气,随即带人进去搜查,沈兰达乘着混乱一起进入,不住的在里面吆喝,“妹子,妹子你在哪里?” 守在里面的黑衣打手,约莫有七八个人,分别站在院子的几个角落,冷冷的看着众人。 等到官兵搜查完毕,一无所获,沈兰达指着那口枯井道,“这里,这里还没有搜查,我那可怜的妹子一定被你们杀死丢在枯井里面了……” 说着,他准备跳下去,却被附近的一个黑衣打手拦住,他冷冷的看着他,眸光恍若毒蛇一般,阴毒狠辣。 沈兰达没有说话,只是冷漠一笑,暗中开始跟黑衣打手较劲儿。 那领头的官兵,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上前道,“让开,我们要进入井里搜查!” “这位管爷还是不要了,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那脸色黝黑的汉子,冷冷的道。 “让开!”领头的官兵,当然不肯买账,双方对峙着。 恰时,屋内传来一个严厉的女声,只听那声音道,“你们不要命了吗?竟然搜查本姑姑的屋子……” 接着,从屋内丢出一个金牌,那金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穿着官服的人,全部跪下。 毕竟从皇宫来的,谁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派系,但是得罪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黑衣人拿着金牌,冷冷的扫视众人,“我们是岭南王府在这里的暗桩,你们还要继续搜查么?” “不,不敢!”那官兵唯唯诺诺,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有两个派系不能招惹,一个是镇北王府,另外一个就是岭南王府。 现在两个派系,各支持一个皇子,将来这天下究竟是谁的,根本无从探究。 官兵很利落的退了出去,可是沈兰达想要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 他被堵在了院子里面。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吩咐,“杀了他!” 立刻有人上前,可是沈兰达哪里肯束手就擒,顿时打斗起来。 他带来的隐卫,也不再隐藏,从围墙的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屋内顿时一片狼藉。 密室中,凤栖霜缓慢醒来,她嘴唇干裂,脸颊上满是干涸的鲜血,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她张了张嘴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很多天没有喝水,也没有吃东西,这一刻,竟然连说话都显得吃力。 旁边的大夫一见她睁开眼睛,慌忙上前,“快,快告诉我们,前尘尽忘的配方究竟是什么?” 凤栖霜摇头,不肯说话,那大夫就威胁起来,“桃秀姑姑已经说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不肯告诉我们配方是什么,你的死鬼儿子,就要被碎尸万段了!” “不,不要动冬冬……”凤栖霜嘴唇颤抖,身体瑟缩。 那大夫听着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有些着急,拿着银针,就朝着凤栖霜的手指扎去,“快说,前尘尽忘的配方究竟是什么?” 凤栖霜疼的脸色煞白,她想要挣扎,却根本没有力气,只是张了张嘴巴,连哭泣都没有。 她满头都是冷汗,秀发濡湿了贴在她小巧的脸颊上,这一刻的她,显得楚楚可怜。 但是那大夫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抓着她的手指,只是一根一根的扎了过去。 她疼的不住颤抖,险些又晕死过去。 “凤栖霜,你最好告诉我前尘尽忘的配方,岭南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在一处极阴之地找到了你的宝贝儿子,你看看这是什么……”桃秀上前,手中拿着一枚穿着红绳的野核桃。 传说野核桃是驱邪用的,冬冬周岁的时候,鬼医就送了这个野核桃给他当做礼物。 冬冬一直戴在手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她摸索着野核桃,眼泪瞬间流出,“他还是一个孩子,不要动他,不要……” “他的身体能不能保存下来,就要看你!”桃秀拿着长剑,冷冷的说道。 “我告诉你们前尘尽忘,但是你们不能动冬冬一根汗毛,不然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凤栖霜停止哭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前尘尽忘的配方。 配方说完,那大夫看着方子,喜形于色。 残缺的上古药方,竟然真的有完整版本。 桃秀看着凄凉的凤栖霜,长剑挑起药方,将药方收入怀中,冷声,“来不及了,赶紧杀了她,然后转移!” 说完,她披着红色披风,率先离开。 那大夫看着羸弱的凤栖霜,随即有了奸邪之意,他收好药方上前,“姑娘,你身上的伤,疼不疼?不如,我帮你揉一揉……” 凤栖霜摇头,不住后退,可是她眼睛看不见,只能被拿大夫摁在石床上,撕扯着衣服。 周围的几名大夫笑着,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可是他们下一刻就笑不出来,长剑已经贯穿了他们的身体,他们回头,看着身后如鬼魅般的人影。 沈兰达一脚踢开趴在凤栖霜身上的男子,周围的隐卫,立刻上前补刀,那大夫躺在那里,抽搐着死去。 凤栖霜脸色苍白,不住的挥舞双手挣扎,“滚开,滚开不要碰我……” “凤栖霜,是我,是我沈兰达!”沈兰达上前,抓住凤栖霜的手,将她搂在怀中。 “沈兰达?”凤栖霜眼光迷离,小声的念着这个名字。 “对是我,沈兰达,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要讨你做老婆!”沈兰达看着她手指上,细密的全部都是针孔,随即眸光一变,回头冷然的环视四周,“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沈兰达,你帮帮我,帮帮我救救冬冬,他才四岁,他还没有死,他不能被他们碎尸万段!”凤栖霜哭着,摇晃着沈兰达的手,祈求的“看”着他。 “好,好你慢慢说,我一定会帮你,所有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沈兰达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包裹在凤栖霜的身上,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怨愤。 这个倔强的死丫头,当年若是她肯跟自己离开,又何至于落得如斯下场。 “你先帮我找到阿风好不好?我要告诉他,冬冬在颜茹素的手中,他不能再被颜茹素骗了……”凤栖霜摇晃着沈兰达的手臂,哽咽着。 沈兰达皱起眉头,帮她是没有问题,可是找姬筠风,那就算了。 他巴不得姬筠风以后再也找不到凤栖霜,哪里会带凤栖霜去见她。 但是他自然不会这样回答凤栖霜,看着凤栖霜激动的样子,只能点头应是。 离开了枫林镇,沈兰达带着她朝北走去,凤栖霜感觉出,这不是去云来镇的路,只能沉默。 沈兰达根本不想帮她,若是帮她救冬冬,应该是朝着南方去。 姬筠风和冬冬,都在南方的方向,而他,带着她朝着北方走。 夜深人静的时候,凤栖霜再一次逃跑,她没有走很远,就在附近的地方蹲着,等到沈兰达发现她逃跑,往南方的方向追去的时候,她这才跟在他们的后面,往云来镇的方向摸索着走。 路上她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添了多少伤口,总之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运来客栈找到姬筠风。 他一定在等自己,他一定不知道,冬冬落在了颜茹素手中。 --------------------------------------------------------------------- PS:今天的更新晚了,对不起宝贝儿们,不过今天又是一万五的更新哦,快快鼓励一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个味道 更新时间:2013-12-11 10:37:23 本章字数:5448 路上她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添了多少伤口,总之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云来客栈找到姬筠风。 他一定在等自己,他一定不知道,冬冬落在了颜茹素手中。 云来客栈中,姬筠风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玄色大麾,深秋的天气,空气中透着丝丝的凉意,他伸手扶在窗户上面,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眉头紧紧皱起。 已经五天了,凤栖霜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将搜索的范围,已经扩散到方圆百里的村庄,可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他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直直的看着外面,身后颜茹素缓慢走过,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削瘦却不羸弱的后背,小脸轻蹭攴。 “阿风,你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话了,是不是找不到凤栖霜,你以后就站在那里,哪里也不去?”颜茹素痛苦的道。 姬筠风伸手,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抱的更紧,他声音冷漠,“素素,我想不通,究竟是谁掳走了霜儿,那么短的时间,故意制造混乱,将霜儿掳走然后逃离,除非这个人对我非常了解,不然,我不可能找不到她……” 颜茹素蹙眉,不解的道,“难道是皇上,或者姬玧澄?逡” “不,不可能是他们,他们两人现在正在对峙,根本分心无暇……”姬筠风眯起眼眸,深深的看着颜茹素,心中有一个想法,可是却始终不愿说出。 颜茹素低头,缓慢的道,“如果不是皇上和姬玧澄,那么有可能是季扬或者边国的沈兰达,毕竟凤栖霜和这两人,也有一些渊源!” 姬筠风点头,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季扬和沈兰达都是极为可能的,两人在这个世道中,都算的是一号人物,他们对凤栖霜有觊觎之心,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现在,他也希望是两人中的一人,掳走了凤栖霜,这样起码凤栖霜还有一条活路。 若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素素在其中动了手脚,恐怕现在霜儿已经遭遇不测。 他闭上眼睛,有些头疼。 若真的是素素动手,那么她只需要暗中杀了她就好,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掳走霜儿? 他想不明白。 “阿风,你是不是怀疑我?”颜茹素似乎明白了姬筠风的心思,脸色煞白的上前,她站在姬筠风的身前,定定的看着他,眸中已经有了泪花。 姬筠风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你说啊,你是不是怀疑我?”颜茹素靠近他,揪起他的衣服,摇晃起来。 姬筠风面无表情,他握着颜茹素的手,缓慢松开,“你想多了……” 说完,他转身想走,却被颜茹素再次抓住。 她红着眼睛上前,眸中有泪水不停流转,哽咽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们认识十年了,这十年来,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心里最清楚。可是现在,颜青刚刚出现,凤栖霜就出了事情,没错,我是有最大的嫌疑,我喜欢你所以希望凤栖霜消失。可是姬筠风,你仔细想想,我是这样的人,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她怒吼起来,红着眼睛喘息着看着他,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她就哭着一头朝着旁边的柜子撞去。 他慌忙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她抬起眼泪,眸中带着恨意,“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姬筠风皱眉,“素素,你这是做什么?” “你喜欢那个女人,你以为是我掳走了她,你以为是我要破坏你们的幸福,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她哭着嘶吼,质问的看着他。 他叹息一声,搂着她并不说话。 “姬筠风,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知道我贱,我不该喜欢你,我罪该万死,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她哭着,声嘶力竭,将多日来,姬筠风对她不理不睬的怨气,全部化为眼泪,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姬筠风抬手,帮她擦拭泪水,“别说傻话了,我只是最近急疯了,霜儿眼睛看不见,她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我离开了你,该怎么办?”颜茹素依旧哭着,嗓音嘶哑。 他扶起她,凤眸中满是惆怅之色。 外面传来颜青的声音,“姐姐,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门被推开,颜青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见颜茹素正在哭泣,随即对着姬筠风怒道,“你又欺负我姐姐了?”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好!”颜茹素依旧在哭,拦在姬筠风的前面,护着姬筠风道。 姬筠风眉头紧皱,根本不理会一边瞪着他的颜青,只是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颜青冷哼一声,拉着颜茹素道,“你看看,这个地图就是岭南极阴之地,里面真的多了一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且这孩子若是离开了这个地方的滋养,会立刻死掉!” 姬筠风眸光阴鸷,骤然看着颜青,颜青却只是拿着地图指给颜茹素看,他站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拽过地图:“冬冬在哪儿?” 颜青却装作没有听见,只是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了起来。 姬筠风拿着地图,上面圈圈点点,他根本看不明白,只能对着一边的颜茹素道,“冬冬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阿青说在这个位置!”颜茹素无奈,只能在地图的中心,指给姬筠风看。 姬筠风看了半响,根本辨不出这儿是什么地方,只得拿着地图上前,坐在颜青的身边,正色道,“你快告诉我,冬冬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颜青挑眉,不悦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叹息,将眸光投向一边的颜茹素,颜茹素蹙着眉头上前,劝解道,“阿青,不要闹了,快告诉阿风冬冬在哪儿……” “姐,他一直欺负你,你还这么帮他,你知道这次为了找这个极阴之地,我们死了多少个弟兄吗?”颜青不满的说道。 “阿青,对不起……”颜茹素讪讪的道歉,握住了颜青的手,“你快告诉我们,冬冬究竟在哪儿!” 颜青无奈,只能拿着地图道,“看到了吗?这是一个阵法,普通人根本走不进去,这个地方是岭南雪山,极寒极阴,一般人进去就得死!” “冬冬一个人躺在那里,没有人照顾他吗?”姬筠风看着地图的中心,缓慢的问道。 “当然不是,除了那个孩子,还有几个阴阳先生,老皇帝待那个孩子不错,那个地方可是风水宝地呢……”颜青漫不经心的说道。 姬筠风点头,这才微微放心。 颜茹素转头道,“阿风,你要不要去找冬冬,向左已经带着鬼医,在岭南王府等了你半个月。” “好,我先去岭南王府跟向左汇合!”姬筠风点头,神色凝重的道。 “云来客栈这边,我会留下一些人手,在这里等着栖霜姐姐的下落,若是她有幸逃脱,来这儿找你,也会有个照应!”颜茹素小声的道。 姬筠风点头,看了颜茹素一眼,由衷的道,“谢谢你!” 颜茹素微笑着摇头。 沈兰达一行人,在云来镇找了很久,始终没有凤栖霜的下落,不得已,只好朝着南方走去。 凤栖霜这个时候,才敢现身,她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见一个人就问,“你好,请问你知道云来客栈怎么走么?” 有人告诉她,往前走,第三个岔路左转就是运来客栈,可是她看不见第三个岔路在哪里,只能走几步,就继续问。 这样好不容易到了云来客栈,她进门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气氛的阴沉,她站在那里,神色茫然。 守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一见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女人,随即摆手道,“要饭去隔壁,这儿没有剩饭剩菜!” “我不是乞丐,我叫凤栖霜,我找姬筠风,请问他还住在这里吗?”凤栖霜缓慢的,小心的问道。 掌柜的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灰土土的女人,竟然是那日从这里出去的绝色女子凤栖霜?他慌忙上前,仔细分辨。可不是,她除了穿的脏一些破一些,容貌清丽依旧,只是脸颊上多了几道细细的伤口。 “凤姑娘,姬公子找了你好久,不过昨日他已经同另外一位姑娘走了,朝着南方去的……”掌柜的热心的道。 凤栖霜脸色略微的失望,点头,“能麻烦您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辆马车么?我虽然没有钱,可是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当然没问题,不过他们的房间并没有退,而且这里留下了一位姑娘等着你,你要见见那位姑娘吗?”掌柜的道。 凤栖霜点头,随意的问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桃秀,我听他们都叫她桃秀姑姑!”掌柜的皱眉,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了桃秀的名字。 凤栖霜脸色一变,慌忙转身,掌柜的上前,“凤姑娘,你不见她了吗?”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凤栖霜说着,就摸索着朝着外面走去,掌柜的觉得奇怪,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她刚刚踏出客栈的大门,迎面就来了一个女人,她嗅见了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是一种独属于皇宫,奢靡而又森冷的香气。 她打个寒战,后退着哆嗦,脸色顿时煞白无比。 桃秀站在那里,冷冷一笑,“主子料想的果然不错,凤栖霜,你自投罗网来了……” 凤栖霜转身,想要求救掌柜的,“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掌柜的哀嚎一声,长剑已经从他身后,将他贯穿,他扭身,看见了站在他后面的黑衣杀手。 无辜的掌柜,睁着眼睛倒下,凤栖霜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嗅见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她不住后退,却绊倒了一把椅子,摔倒在地。 伏在地上,她脸色苍白,不住的摇头,可是依旧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长剑刺穿她胸口的时候,她伏在地上,没有动,只是冷声道,“你们若是杀了我,姬筠风会记住我一辈子,早晚有一日,他会查出杀我的幕后凶手,你们的主子,恐怕会真正的失去他!” “住手!”桃秀阻止了那拿着长剑的黑衣杀手,冷然上前,蹲下身子道,“你说什么?” “我给你们的前尘尽忘,只是一个药方,可是还有一味重要的药引,你们不知道,所以那个药方,根本不能让姬筠风再一次的忘掉我!”凤栖霜清冷的道。 “你敢耍我?”桃秀眯起眼睛,捏住凤栖霜的下巴道。 凤栖霜被迫抬起头,她冷然,“我没有耍你,只是当时时间紧迫,我还没有写出最后一味药引,你们已经等不及了!” “说,药引是什么?”桃秀狠狠的朝着凤栖霜的胸口撞去,凤栖霜被打的口吐鲜血,却始终不肯开口。 桃秀无奈,只得转身看着那黑衣杀手,“去,通知主子,药方有变故,让她暂时等等……” “是!”黑衣杀手应声,拖着地上掌柜的尸体,转身离去。 凤栖霜再一次被囚禁起来,每日受尽虐打,被桃秀逼问药引,可是她始终不发一言。 她知道,若是说出药引,她就没命了。 桃秀再一次拿冬冬的身体逼迫凤栖霜。这次出现在凤栖霜手中的,是冬冬的一缕头发,柔柔软软,带着孩童的特地质感。她没有办法再隐瞒,只能说出了最后那味药。 颜茹素端着那碗前尘尽忘来到姬筠风房间的时候,心里始终有些忐忑,药方她已经放在别人身上试过,确实是真正的前尘尽忘不过。 可是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今晚会出事一般。 站在姬筠风的房间外面,犹豫良久,她最终还是端着那碗前尘尽忘走近了他的房间。 姬筠风正在整理各个地方送来的情报,始终没有凤栖霜的消息,他有些疲惫,将文件放在一边,叹息道,“素素,这么晚了,又煮东西给我?” “我见你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特地煮了安神的汤给你。”颜茹素微笑着上前,将汤碗放在桌子上面。 姬筠风微微一笑,端过汤碗,用勺子搅动着里面的汤汁,叹息道,“多谢你了,最近你辛苦了,跟着我一起,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不要紧,你快尝尝安神汤,大夫给的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颜茹素微微一笑,坐在那里,神色温婉。 姬筠风端着汤碗,轻嗅了一下,顿时皱起眉头,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怎么了?汤的味道不好吗?”颜茹素睫毛微抬,神色淡然的道。 “这个味道,好熟悉……”姬筠风别有深意,深深的看了颜茹素一眼。 颜茹素只是微笑,“或者安神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吧,你若是不想喝,我拿去倒掉……” 颜茹素说着伸手,想要拿过他手中的汤碗,却被姬筠风一把夺过,他深深的看着她,眸光复杂。 “素素,为什么要这么做?”姬筠风缓慢的道。 颜茹素有些紧张,低着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吗?”姬筠风将汤碗递在她的眼前,“这碗汤出卖了你,你究竟将霜儿藏在哪里?还是,你已经杀了她?” 颜茹素的脸色瞬间难看,她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筠风,“阿风,你说过,你相信我的?” “我的确相信你,不然,我和霜儿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可是你拿给我的这碗,是什么?素素,不要告诉我这是安神汤,这是前尘尽忘,是霜儿自己配置出的前尘尽忘!”姬筠风赫然起身,愤怒的看着颜茹素,冷漠的道,“将霜儿交出来,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因为她爱我 更新时间:2013-12-12 1:17:38 本章字数:5484 “我的确相信你,不然,我和霜儿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可是你拿给我的这碗,是什么?素素,不要告诉我这是安神汤,这是前尘尽忘,是霜儿自己配置出的前尘尽忘!”姬筠风赫然起身,愤怒的看着颜茹素,冷漠的道,“将霜儿交出来,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不,阿风,你不能这样对我!”颜茹素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起身,颤抖着嘴唇道。 “将霜儿交出来!”姬筠风骤然大怒,汤碗被他“嘭”一声摔在桌子上,氤氲着热气的药汁,流的满地都是。 颜茹素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上前想要拉住姬筠风的手,却被他如躲避蛇蝎一般躲了过去。 他冷漠的看着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道,“霜儿已经被你杀了,对不对?攴” 她脸色惨白,镇定起来,只是脸颊上的泪水,滴滴坠落,“阿风,就算是我杀了凤栖霜,你要杀了我吗?” 姬筠风冷笑着后退,“颜茹素,你明知道,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不会杀你,只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决绝的背影,恍若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她的心,割成碎片逦。 在他的背影,将要消失的时候,她终于出声,叫住了他,“凤栖霜没有死,她没死!” 姬筠风回头看她,只见颜茹素哭着上前,掠过他的身边,她捂着嘴巴,牵来了马匹,朝着云来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凤栖霜不知道自己被虐打了多久,她浑身是伤,脸颊红肿,原本已经瞎掉的眼睛,火灼般疼痛。 她纤细的食指,撑住身边的墙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桃秀手中的鞭子,“啪”一声抽打在她的手指上,她疼的松开了墙壁,整个身子都摔倒在地。 “怎么样?这鞭子的滋味,可还好受?”桃秀冷笑着上前,用鞭子的把手,抬起凤栖霜的脸颊。 她最恨的就是长的漂亮又有背景的女人,凭什么上天这么眷顾她们?给了她们骄傲的的资本,又给了她们骄傲的后盾? 她看着凤栖霜那清秀绝色的脸,唇角浮起一抹狞笑,凤栖霜气若游丝,鼻息间有鲜血流出,她缓慢的道,“桃秀,你虐杀的,是你的阳寿……” 她的话音未落,桃秀又是一个狠历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她被打的摔倒在墙壁上,一时间头晕目眩,没有办法起身。 桃秀上前,冷冷的道,“要不是主子还留着你有用,你早死了八百遍了,凤栖霜,你还是祈求主子早些下令杀了你吧,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凤栖霜没有说话,浓密的睫毛上,挂着血珠,她脸色惨白,如一朵凋谢的白玫瑰,沾染了萎靡的血液,美的惊人。 看着一条命已经去了一大半的凤栖霜,桃秀收了鞭子,回头看着外面,“秦大夫,过来看看,别让她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被“嘭”一声撞开,姬筠风一脸阴霾的撞了进来,他的后面跟着风尘仆仆的颜茹素。 颜茹素一见地上被折磨的不成样的凤栖霜,顿时脸色一白,回头怒视着桃秀,“谁让你打她的?” 桃秀跪下来,不住磕头,刚刚嚣张的气焰,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泫然欲泣,“主子,主子饶命啊,我只是为了给主子出气!” “小蹄子,休要胡说!”颜茹素脸色难看,一脚踹在了桃秀的身上,桃秀被踹倒在地,匍匐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 姬筠风一把抱过凤栖霜,见她浑身都是伤痕,阴鸷的眸光看着一边的桃秀,桃秀瑟瑟发抖。 他想起了在阳春殿,凤栖霜说过的话,让他杀了她…… 伸手点了凤栖霜身上的几个止血的穴道,他捡起地上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朝着桃秀身上抽去。 颜茹素站在一边,只是蹙眉,并没有说话。 桃秀被打的凄厉惨叫,不住闪躲,可是不管她怎么躲,那鞭子都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终于,姬筠风觉得厌恶了,他丢下鞭子,抱着凤栖霜起身离开,颜茹素上前想要跟随,却被向右拦下。 她站在那里,紧咬着唇瓣,看着姬筠风远去的背影,神色凄凉。 “主子,主子救救我……”桃秀上前,抓住颜茹素的手,祈求的道。 颜茹素却根本不理她,只是转身离开,她跟着想要出去,却被向右拦住。 向右手中的长剑出鞘,利刃划破皮肤,一条红色的血线飞过,桃秀的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 颜茹素回头看着被杀的桃秀,脸色惨白,向右却如根本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阔步随着姬筠风的背影离去。 客栈中,凤栖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身上大大小小全部都是伤,但是没有一处是致命的。 看来,这些天,她受了很多的折磨。 姬筠风闭上眼睛,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将凤栖霜涂满药膏的手护在手心。 不知道坐了多久,凤栖霜终于呻-吟一声,缓慢醒来。姬筠风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她吓的瑟缩一下,往后退去。 姬筠风嘴唇颤抖,看着眼前睁大眼睛,却神色无助的凤栖霜,酸涩的感觉,让他喉头发堵,一句话都说不出。 凤栖霜瑟缩在那里,感觉到了浑身已经打理干净,伤口都被上药包扎,对面的人也没有恶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眸光自责无比。 她看不见他的眼神,只是试探的问道,“沈兰达对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我已经有了姬筠风,虽然他弄丢了我,让我受尽折磨,可是我也不能抛弃他……” 对面的男子,似乎在哽咽,她伸手,想要试探一下什么情况。 对面的人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害怕的躲过,那涂满药膏的小手却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有滚烫的水珠坠落在她的手上,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挣扎着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你不要碰我……”凤栖霜惊恐的叫着,害怕的蜷缩起来,可是她看不见,也躲不掉,那人的手,只是紧紧的攥着她,她无处可逃。终于,对面的人发现了她的惶恐,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霜儿……” 凤栖霜重重一震,这磁性的声音,这苍凉的口气,除了姬筠风,还能有谁? 她哭了起来,扑着上前,将自己埋入姬筠风的胸膛,颤抖着,她用眼泪控诉,“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找我,我好怕,我好怕还没有找到冬冬,我就不在了……” “呜呜,呜呜……”凤栖霜哭着,眼睛红肿,声音嘶哑。 这么多天,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疼痛,再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泪如泉涌。 姬筠风安慰着她,收起眼眸中的酸涩,他抚摸她的脸颊,亲吻她的眼睛,“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我会时时刻刻陪着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眼前一步!” “阿风,冬冬,冬冬在颜茹素的手中……”凤栖霜哭着,哽咽着说道。 “我知道,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痛苦!”姬筠风抬手,抚摸凤栖霜的小脸,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脸上,感受她的痛苦。 她伸手,抚摸他削瘦的俊脸,满是泪水的眸子,泪眼涟漪的看着他,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还是喜欢,这样盯着他。 她知道,从她的眼睛中,他可以看出她的情绪。 她的唇角微弯,勾出一个上挑的弧度,眼泪却簌簌落下,“阿风,我们找到冬冬,就回到牛头山,做一对平凡夫妻,以后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好!”姬筠风笃定的回答,他低头,吻住她苍白的柔唇,狭长的凤眸,第一次在跟她接吻的时候,没有闭上,只是细心的用眼光描绘她的轮廓。 他的手指,带着怜爱的温度,一点一点,抚摸上她的后颈项,随着她纤细白皙,却布满疤痕的颈项,来到她的后背。 轻柔的抚摸着她并不光滑的脊背,他的眸中,满是心疼之色。 “疼吗?”他轻声问道,明知道,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会不疼,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凤栖霜摇头,苍白的脸颊,已经染上了一丝红晕,“不疼……” “傻瓜……”姬筠风低叹,缓慢的闭上眼睛,用自己浓密的睫毛,在她脸上轻轻蹭动,她被这酥麻的感觉,撩拨的心痒难耐,一手摁住了他的手,她轻声说道,“风,颜茹素会不会放了冬冬?” “她会的!”姬筠风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的手,已经顺着她受伤的背部,来到她后背股沟的地方,来来回回试探。 她喘息着,摁住他的手,他不反抗,任凭她摁着,嘴巴上却丝毫没有闲着,一点一点舔着她受伤的肌肤。 她脸色潮红,身体不安的扭动,可是疼痛让她蹙起眉头,“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放了冬冬?” 她不解的问道。 姬筠风的大手,脱离了她的禁锢,来到她胸前饱满的浑圆,这么几天,她瘦的恍若一阵风都能吹倒,可是这里,也缩水了很多。 “不要闹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放了冬冬……”凤栖霜捂着胸口,让他的手在里面不能乱动,他就顺势将手拿出,叹息道,“因为她爱我……” 凤栖霜不解,只是怔怔的呆在那里,他不给她时间反应,顺势压住了她,她疼的尖叫起来,不住推拒,他只能从她身上移开。 “不要碰我,不要……”她捂着自己,刚刚脸上升起的一抹潮红,瞬间褪去。 他安抚着她,拍着她的手背,“好,我不碰你,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就去岭南接回冬冬!” 凤栖霜在姬筠风的帮助下躺好,她闭上眼睛,他就拉着她的双手,轻轻吹拂,想要减轻上面鞭伤的疼痛。 她逐渐安定下来,喝了药之后,陷入沉睡之中。 客房外面,颜茹素站在那里,脸色难看,紧咬下唇。 向右守着门口,她根本无法进去,只能怯怯的站着,脸上的神色,楚楚可怜。 向右丝毫没有觉得她可怜,只是面无表情的守着,不让她靠近自己的主子。 房门打开的时候,颜茹素的眸中升起一丝希望,她赶紧上前,迎了上去,手中端着一碗冷却的甜汤,“阿风,这是我亲手做的甜汤,你尝一尝……” “不用!”姬筠风面无表情,冷漠的道,“茹素,将冬冬还给我,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颜茹素摇头,魔怔般的看着姬筠风,“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阿风,你也不能待我这样绝情!” 姬筠风冷笑着回头,“我绝情吗?我若是绝情,早就在看见霜儿的那刻,将你千刀万剐,最后再说一遍,将冬冬交出来!” 颜茹素看着他冷厉的凤眸,颤抖着后退,手中的那碗冷却的甜汤,“嘭”一声落在地面。 姬筠风逼迫着上前,怒吼道,“将冬冬还给我!” “冬冬在雪山极阴之地,他一旦离开那个地方,就会真正的死亡,阿风,不要这么对我,求你!”颜茹素哭了起来,漂亮的脸上,梨花带露。 “好,三天之后,我带着霜儿出发,若是你再敢耍什么花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姬筠风冷然,咬牙切齿。 颜茹素脸色惨白,眼泪忘记流下,只是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看着姬筠风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神色清醒过来,看着守在门口,巍然不动的向右,她“扑通”一声跪下,“向右,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见凤栖霜,阿风不能不要我,不能!” 向右皱眉,想要上前拉起颜茹素,却又不敢擅离职守,只能为难的看着她,“郡主,你还是起来吧,别为难属下!” “向右,我只是进去看看她,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只想进去求得她的原谅,向右……”颜茹素哭着,跪在地上,朝着向右走去。 向右为难的扶着她,她却根本不管,径直跪在那里,“向右,你守在门口,我保证不会怎样,我只是跟她道歉,求求她让我留在阿风身边,向右,整个岭南王府都会感谢你的……”“郡主,你快起来啊,你这样我担当不起!”向右着急起来,想要扶起颜茹素,却又不敢触碰她,她毕竟是主子拜过堂的媳妇。 “姐姐,你在做什么?”旁边响起一道怒吼,接着颜青出现在门口,一把拉起了颜茹素,愤怒的瞪着向右。 向右为难的站在那里,讪讪的别过脸去。 颜茹素哭了起来,拉着颜青的手不停摇晃,“阿青,你帮我求求向右,我要见凤栖霜一面,我要求求她,求求她让我留在阿风身边……” “姐姐你疯了不成?”颜青咬牙切齿,“你是岭南王府的千金大小姐,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可是现在却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下堂弃妃?你还要脸吗?” “阿青,如果没有阿风,我会死!”颜茹素哭着,声嘶力竭。 “那你就去死吧!”颜青气的脸色煞白,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走了几步的时候,赫然回头。 只见颜茹素红着眼睛看着他,眸光无助而又绝望,她嘤嘤的哭着,似乎生命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她站在那里,恍若一张没有生命的纸人,被风一吹,就会消逝不见。 她哭着,嗓音嘶哑,身体摇摇晃晃。 颜青无奈,只得转身,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他手中长剑对着颜茹素,咬牙切齿的道,“颜茹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最后一次……” 说完,长剑赫然转向了向右,冷漠的道,“让我姐姐去见那个女人,不然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冲进去杀了她!” “你……”向右无奈,想要动手反抗已经晚了,只见颜茹素红着眼睛,冲了进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跪地相求 更新时间:2013-12-13 1:40:27 本章字数:5439 颜茹素看着床榻上,苍白的女子,眸中满是泪光,她上前,摇晃着睡梦中的女子。 凤栖霜缓慢醒来,睁开眼睛,她看不见身边的人是谁,一时间有些迷茫。 “阿风,是你吗?”她柔唇轻启,开口问道。 颜茹素摇头,忽然想起,她是瞎子,看不见她摇头,于是开口道,“我不是姬筠风,我是颜茹素!” 凤栖霜一听见颜茹素三个字,忽然害怕起来,她瑟缩着抓紧锦被,想要尖叫,却听见“扑通”一声,颜茹素跪了下去攴。 站在外面,被颜青挟持的向右,准备拼命上前救驾,看见颜茹素这一跪下,也顿时停住,只是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颜茹素。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伤害你!”颜茹素缓慢的说道。 凤栖霜这才镇定下来,脸色苍白,捂着锦被,依旧怯怯的看着颜茹素的方向,只听外面颜青喊道,“姐,你给我起来,你是岭南王府的郡主,这个世界上除了爹,没有人值得你跪!遘” 颜茹素回头,看了颜青一眼,不住摇头,“不,阿青你不明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 她跪着上前,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手,凤栖霜想要逃避,却根本无法摆脱她的手。 她只是抓着她,急切的道,“栖霜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让阿风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动你了……” 她哭了起来,眼泪哽咽着落下。 凤栖霜这才明白过来,只是淡漠的想要抽回手,“你不用演戏,我不会相信你,颜茹素,你加给我的痛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不,不是的,我不是坏人!”颜茹素哭着,拿着她的手,狠狠朝着自己的脸上抽去,凤栖霜着急的想要收回手,可是她却不依,只是拉着。 她用力过猛,将孱弱的凤栖霜从床榻上拽了下来,凤栖霜摔倒在地上,颜茹素哭着上前,想要扶起凤栖霜,却被门口的冷厉声音呵斥,“颜茹素,你想做什么?” 颜茹素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只见姬筠风点住了颜青的穴道,朝着屋内走来。 她伸向凤栖霜的手愣在那里,凤栖霜浑身都是伤,摔在地上,疼的脸色煞白。 她支撑着自己,勉强想要站起来,姬筠风上前,一把将凤栖霜抱在怀中,警惕的盯着颜茹素。 颜茹素愣在当地,摇头解释道,“不是的,阿风,我只是想要求她原谅……” “住口,颜茹素,我没有杀你,已经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若是你敢伤害霜儿,我会让你碎尸万段!”姬筠风怒气腾腾的看着她,阴沉的凤眸,迸发出冷厉的杀意。 颜茹素瑟缩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了姬筠风和凤栖霜一眼,哭着跑了出去。 颜青被点了穴道,站在那里呲牙咧嘴,却根本动弹不得。 凤栖霜握着姬筠风的手,缓慢摇头,“阿风你错怪她了,她这一次没有想要伤害我!” “她若是不想伤害你,为什么将你从床上拉了下来?”姬筠风抚摸着凤栖霜白皙的小脸,看着她如玉雕刻般的小脚,一时心生怜惜,弯腰将凤栖霜懒腰横抱而起。 颜青早已经被向右提着,一把扔了出去。 房门关上,凤栖霜被姬筠风放在了床榻上,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松开,他就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在床榻上,正对着她的脸,静静的看着她。 “阿风,你还是,好好跟颜茹素谈谈,让她先放了冬冬……”凤栖霜平静的道。 “不用,我了解素素,她本性不坏,只是有时候,被身边的坏人蒙蔽了眼睛,她不会拿冬冬怎么样的……”姬筠风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凤栖霜白皙的小脸,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火焰,可是在看见她颈项上伤痕的时候,生生的将欲-望忍下。 凤栖霜脸色微微一黯,他果然,还是相信颜茹素的…… 虽然颜茹素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那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儿。 看着她的神色,变得黯然,他放柔了声音,“霜儿,我以后,不会在私下跟素素见面!” “你和她多年感情,就算私下见面,也算不了什么。”凤栖霜苦涩一笑,收回了手,躺在那里,表情茫然。 看着她似乎,如乌龟一般,将自己缩回壳里,他有些无奈。 脱下了自己的靴子,他躺在她的身边,拉过棉被,分了一半盖在自己的身上。 他缓慢的开口,“母后死后,我和哥哥受到冷落。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子。皇后想要弄死我和哥哥,简直易如反掌。可是每三个月,素素都会来皇宫一趟,若是发现我受伤或者瘦了,都会大哭小叫的闹到父皇那里,弄得皇后也不能怎样……” 凤栖霜听着他的话,只是保持沉默。 “素素小的时候,特别害怕蟑螂蚂蚁,看见了都要哭,但是我和哥哥顽皮,每次都将蟑螂蚂蚁丢在她的身上。她却忍气吞声,有一次我们又把她弄哭了,父皇凑巧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竟然告诉父皇,是姬玧澄害她哭……”姬筠风笑了起来,想起小时候顽皮的事情,脸颊上竟然是一脸放松。 他摇头微笑,“那个时候,她已经懂得帮我了,十二岁的时候,更是放弃了王府中锦衣玉食的生活,甘愿在皇宫做一名婢女,霜儿,你懂我的感受么?” 凤栖霜依旧躺着没有动,只是脸上的茫然,变成了凄苦。 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胸口,“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跟素素之间有什么,从今以后,我跟她往日的情谊也不会再,但是我不能将她赶尽杀绝,你明白吗?” 凤栖霜点头,她当然明白,只是姬筠风,若是你不赶尽杀绝,颜茹素会放弃你,会放过我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任凭他拉着她的手,靠近了她一些,凑近她的小脸,嗅着她呼出的馨香空气。 一连很多天,颜茹素仿佛消失了一般,凤栖霜再也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此去岭南的路,顺利无比。七天以后的岭南地界,刚刚踏入高耸入云的岭南山脉,路上就冲出一队官兵,将姬筠风的马队,层层包围了起来。 “放肆,王爷的马车你也敢拦?”向右抽出长剑,呵斥道。 “请问哪个王爷,何名何姓?”为首的统领,漫不经心的看着向右,冷声说道。 “再下姬筠风!”马车上的帘子被姬筠风撩起,露出了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 为首的统领冷笑,“对不起,姓姬的人,一律不许踏入岭南地界!” “你——”向右脸色一红,眼看着就要动手。 姬筠风却用手势阻止了他,上前道,“我是边城仁王,若是要回边城,也必须从岭南路过!” “王爷说过,若是仁王要回边城,可以去镇北绕道而行,不一定非得走岭南!”那首领不卑不亢的道。 姬筠风皱眉,这才明白,恐怕岭南王这一回是为了颜茹素的事情生气,所以要故意给他难堪了。 他脸色随即一沉,不悦的道,“我有一位亲人在岭南王府,今日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那属下只有得罪了!”统领冷声,扬手吩咐手下准备上前开打,却见姬筠风的马车后面,缓慢走出一匹棕红色的骏马。马背上坐着脸色惨白的颜茹素,后面跟着恨恨的颜青。 “住手!”颜茹素上前,跳下了马背,冷漠的看着拦在路中间的统领,“秦统领好久不见,威风见涨!” “小姐!”秦统领单膝跪下行礼。 “爹爹是不是下令,让我这个女儿,以后都不准再回岭南?”颜茹素冷声质问。 秦统领慌忙称“不,”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既然是这样,为何拦着四爷?”颜茹素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大家闺秀独有的威严。 那秦统领一头冷汗,求救的看向不远处的颜青,颜青叹息一声,不住摇头,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秦统领没有办法,只能放行。 颜茹素仿佛没有看见身后,姬筠风复杂的眼光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到后面,棕色骏马的地方,率先上马,扬尘离去。 颜青却冷笑着上前,吊儿郎当的看了姬筠风一眼,颇有深意的道,“我要是你,就立刻回去,这岭南王府就算你进去,恐怕也不好出来!” 他说完,翻身上马,朝着岭南王府的方向奔去。 姬筠风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眯了眯眸子。 岭南王府中,岭南王气愤的吹胡子瞪眼,这姬筠风实在欺人太甚,明明已经娶了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弃妃,不愿承认这门婚事。 他岭南王府的郡主,当真是嫁不出去了吗? 看着坐在一边的颜茹素,颜立连皱起眉头,狠狠的站起身道,“你一个月之后,嫁给季家季云,此事不容犹疑,听见了没有?” “爹,你答应过娘亲,不会拿我的婚姻,作为你的政治牺牲品!”颜茹素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道。 “我是答应过娘亲,可是我没有答应她,能够看着你半死不活的下去!”颜立连走来走去,愤怒的道。 “爹,若是你真的心疼我,就帮我想想办法,让阿风将我留在他的身边,不要让他赶我走!”颜茹素站起身,拉着颜立连的手道。 颜立连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姬筠风根本不喜欢你,在他的眼里,你连一个丫鬟下人都比不过,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不要脸面的跟着他?”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天生犯贱,总之,除了阿风,我谁也不嫁!”颜茹素面无表情,仿佛一具失去魂魄的木偶,幽魂般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来人,看着小姐,从现在到她出嫁为止,不允许她在踏出闺房半步!”颜立连气的胡须颤抖,愤怒的吼道。 立刻有人上前,随着颜茹素一起,朝着她的闺房走去。 半夜,岭南同福客栈,姬筠风和凤栖霜躺在一起,两人相互依偎着,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京城还是深秋的天气,岭南就已经是寒冬了,若是北方,恐怕更冷一些吧。 不过北方虽然够冷,可是风水不好,老皇帝将冬冬安置在岭南,还是颇费了一些心思。 “霜儿,能说一些,冬冬小时候的故事,给我听吗?”姬筠风枕着自己的手臂,让凤栖霜躺在他的怀中,轻声道。 “好,冬冬小时候,长的很胖很胖,他吃东西从来不挑食,可是有一次,我在村头洗衣服,他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救起来之后,人发了高烧,整个人就瘦了好几圈,也从此有了入梦的能力……”凤栖霜缓慢的说道。 “入梦?”姬筠风皱起眉头,不懂得这玄乎的阴阳学。 “嗯,以前我也不相信这些,可是有些事情,让你不得不信!”凤栖霜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觉得很累,似乎怎么也睡不够一般。 看着她兴致乏乏的样子,姬筠风不依,摇晃着她的胳膊,“霜儿,你继续说,后来呢,后来冬冬发生了什么事情?” “冬冬很乖,也很可爱,他烧的一手好菜……”凤栖霜闭着眼睛,声音断断续续。 姬筠风见她实在太困,也不忍再打扰她,只是搂着她,想着事情。 半夜的时候,凤栖霜醒来,她这个时候饥肠辘辘。 旁边的姬筠风已经熟睡,他睡着了,手臂还霸道的搂着她。 她轻轻的移开他的胳膊,然后披上衣服,想要出去找点吃的。 客栈外面,寂静一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雪色倒映着月光,倒是通透一片。 她摸索着,凭着记忆来到厨房,手还没有碰到厨房的门,门就应声打开。 里面站着一个白色衣衫的女子,女子容貌华丽,只是那张脸太过惨白,仿佛死人的神色。 她手中端着一盆窝窝头,眼神呆滞。 凤栖霜没有察觉有任何异样,只是缓慢进门,“请问,这里还有吃的吗?”那女子伸出手,将窝窝头端在了凤栖霜的眼前,凤栖霜顿时吓的魂飞魄散,那哪里是窝窝头,明明是一锅血淋漓的人头。 她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清晨,姬筠风在一阵冷风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他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关门,回到床榻上的时候,凤栖霜还没有醒。 她睡的太过安详,表情平静,姬筠风竟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伸手探她的鼻息,温热的,气息平稳。 他松了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大惊小怪。 可是摇晃了凤栖霜半天,她竟然无法醒来。 这个时候,他有些着急了,扶起她的身体,不住摇晃,“霜儿,霜儿你快醒醒……” 可是她依旧平静的睡着,一动不动。 岭南全城的大夫,都被请进了同福客栈,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凤栖霜得了什么病,反而有人看出,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所有人都劝姬筠风,先打掉这个孩子,因为以凤栖霜的身体来看,是不适合要这个孩子的。 可是姬筠风拒绝了,这个孩子是冬冬健康活下来的希望,他不能拿掉这个希望,而且霜儿也不会同意。 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会跟霜儿一起面对。 鬼医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向左和凤栖霞,凤栖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岭南,总之两人似乎形影不离,十分甜蜜。 鬼医刚刚进门,向左着急的进去跟主子打招呼,可是却想起身后的凤栖霞,随即退出,让老婆先进门。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二身份 更新时间:2013-12-14 0:58:46 本章字数:8732 鬼医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向左和凤栖霞,凤栖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岭南,总之两人似乎形影不离,十分甜蜜。 鬼医刚刚进门,向左着急的进去跟主子打招呼,可是却想起身后的凤栖霞,随即退出,让老婆先进门。 凤栖霞睨了他一眼,然后高傲的进入,一见床榻上苍白的凤栖霜,她尖叫起来,“姐姐,姐姐……” 她上前,拉着凤栖霜冰凉的小手,瞪着姬筠风道,“是你,又是你伤害了我姐姐,是不是?” “栖霞!”向左开口,有些不满栖霞这样咆哮自己的主子攴。 凤栖霞却根本不理会,只是扭头狠狠的瞪了向左一眼,向左无奈的低头,虽然不满,但是却也不再出声。 姬筠风看了两人一眼,只见凤栖霞将凤栖霜抱起来,朝着她的人中穴狠狠掐去。 姬筠风见凤栖霞很用力,凤栖霜都已经被她掐出了血痕,他慌忙阻止,怒视着凤栖霞遢。 “你做什么?把姐姐还给我!”凤栖霞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怒吼着道。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再敢欺负霜儿,我就杀了你!”姬筠风冷然,咬牙切齿,凤眸中迸发出的寒光,带着凛冽的杀气。 凤栖霞没有见过这样暴戾的姬筠风,哆嗦了一下,后退几步站在那里。 向左上前,拉了拉凤栖霞,示意她冷静。 鬼医这个时候上前,蹲在床边,拉起凤栖霜的手,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眉头,深深皱起。 “先生,霜儿究竟怎么了?”姬筠风放低了姿态,看着鬼医道。 鬼医戴着面具,一身灰色的衣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只有那双透过面具锋芒毕露的眼睛表明,他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 把脉完毕,鬼医站起身,缓慢摇头。 凤栖霞上前,解释道,“鬼医大哥说,姐姐没事……” 众人松了一口气,倒是姬筠风,将蹙眉皱的更紧。 凤栖霞接着道,“不对啊,姐姐要是没事,她怎么昏迷不醒?” 鬼医点头,拿起纸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了一个药方,然后交给凤栖霞,当凤栖霞看见纸上那血参两个字的时候,眼眸瞠大。 虽然她不懂阴阳,但是跟着鬼医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大概知道一些,血参是用来招魂的。 有些人假死了之后,魂魄附身在别的死去的人身上,也就是俗称借尸还魂,这个时候就需要血参招魂,失去魂魄的人才能醒来。 难道姐姐的魂魄,是附身在别人身上了? 可是不可能,魂魄这个东西,对身体的要求极高。 就好像一个方形魂魄,不能放在圆形容器里面一样,不然这个世界上,借尸还魂的事情,比比皆是了。 而且每个人的魂魄,所适应的身体都是不同的,就好比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一般,每个人的魂魄,也只能适合自己唯一的身体。 若是鬼医用了这血参,是不是代表,姐姐的魂魄…… 凤栖霞不敢想,再说,凭着她这半吊子都不算的水平想要揣测透鬼医的做法,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血参,只有岭南王府有……”凤栖霞想要出去找血参,向右却突然开口,讪讪的道。 姬筠风重重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向右,向右见无法隐瞒,只好开口道,“王妃娘娘昏过去之前,岭南王府已经送信过来,要是想要血参和冬冬少爷,主子你必须自断一臂!”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姬筠风站起身,愤怒的看着向右。 “属下一直想说,只是主子你和娘娘呆在房间,属下不敢打扰,想要等天明就告诉主子,可是未料到……”向右有些自责,低着头道。 姬筠风抿唇,抱着凤栖霜道,“不怪你,我这就去岭南王府走一趟!” 说完,他交待了几句,将凤栖霜放在床榻上,阔步走了出去。 岭南王府中,颜立连坐在那里,手中端着茶杯,旁边的颜青,站在一边,絮絮叨叨。 “爹你就是把姐姐宠坏了,这些年,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要我看,人家姬筠风根本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颜青不满的嘟囔。 “住口!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颜立连放下茶杯,站起身,严厉的看着颜青。 颜青冷哼,“我为什么不能说,同为男人,我觉得姬筠风很可怜,他只是喜欢自己的妻子,有错吗?为什么你和姐姐,总是要拆散人家?” “放肆!”颜立连上前,怒吼着打了颜青一个耳光,颜青捂着脸颊,不服气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然后愤愤的退下。 走出房门的时候,刚好有下人来禀告,姬筠风求见。 颜青顿住脚步,看了看屋内还在生气的颜立连,冷声,“让他带着他的凤栖霜,赶紧滚出岭南地界!” “混账!”屋内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颜立连瞪着眼睛走出,“你当我死了吗?这岭南王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颜青越发生气,铁青着一张脸,恨恨的离开。 姬筠风走进岭南王府大门的时候,门口站着一排侍卫,个个拿着兵器,威风凛凛的看着他,似乎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可是这样的气势,并没有影响姬筠风,他只是信步走着,连不安的神色,都没有展现出来。 走进颜立连书房的时候,颜立连站在那里擦拭兵器,他是武将出生,书房没有书,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有刀有剑,有长戟有矛。 “晚辈姬筠风,拜见颜叔叔!”姬筠风低头,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 他是皇子,这一声叔叔,已经给了颜立连极大的面子,可是显然,颜立连不想领这份情,只是径直的擦拭着兵器,似乎没有看见门口的姬筠风一般。 “颜叔叔,我知道霜儿昏迷跟你有关,我今日来,只是想要带走冬冬,至于血参,你想不想给,我都无所谓,但是冬冬,你一定要还给我!”姬筠风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 他欠颜茹素的,所以他们设计让霜儿昏迷,他不会怪他,但是他会找到别的办法,让霜儿醒来。可是冬冬,他今日必须讨回去,哪怕拼了他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颜立连依旧装作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既然颜叔叔没有空搭理侄儿,那么就恕侄儿失礼,自行去找冬冬!”姬筠风说完,就朝着旁边的院子走去,颜立连这才冷声呵斥,“放肆,你当我这岭南王府是你想找就找的吗?” “原来颜叔叔能听见侄儿的话?”姬筠风嘲讽一笑,站在那里道。 “姬筠风,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娶不娶素素?”颜立连拿着长剑上前,冷漠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冷笑,“不娶!” “我曾经答应过你母后,要照顾你们兄弟,最少保你们兄弟性命无忧,所以今日,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若让素素受这种伤害,我势必要了你一支胳膊!”颜立连上前,长剑指着姬筠风,怒目圆睁。 姬筠风冷笑连连,鄙夷的道,“颜叔叔你太久没有离开岭南,所以不懂外面的格局了吧?” 颜立连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上次颜叔叔带兵剿匪,湘西的流寇,可是以德报怨救了叔叔一命,叔叔这么快就忘记了?”姬筠风回身,凤眸中带着寒凉之意,连俊美脸颊上的笑容,都是簌簌的凉意。 颜立连退后几步,难以置信的道,“湘西的流寇?你,你……” “叔叔还想说什么?”姬筠风鄙夷的道。 “你怎么知道流寇救了我的事情,莫不是……”颜立连不敢想象,脸色煞白的看着姬筠风,想起了往事。 湘西流寇,自从曼青国开国以来,屡剿不清,历代的皇帝,不知道派了多少武官前去剿匪,可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 七年前,姬筠风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皇子,皇后为了除去姬筠风,竟然暗中找人说服皇上,让姬筠风带兵剿匪。 众人都以为,四皇子这回将要一去不复返,后来,四皇子果然兵败,带去的五万兵马,全军覆没,他自己灰溜溜的逃回京城。 那个时候,他是京城所有人的笑话对象,但是碍于他皇子的身份,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后来皇帝派岭南王亲自剿匪,颜立连带了三万的队伍。刚入湘西地界,就遇见雾霾天气,丛林中遭遇了毒蛇,他危在旦夕。 结果当地的流寇,竟然没有乘乱偷袭,反而将蛇毒的解药,用弓箭射了过来。 军医看着那难能可贵的解药,感动的泪流满面,因为若是王爷在这次行动中有事,恐怕他们也活不了了。 颜立连因为那及时射来的解药,活了下来,几天之后再次行军剿匪,流寇早已经逃之夭夭,这次剿匪,无功而返。 从此他向皇帝觐言,流寇虽多,可是没有霍乱百姓,不值得这样穷兵黩武,于是流寇的事情,从此放下。 他自以为,自己欠那流寇的情,已经还掉了。可是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再次提起。而且这个人,竟然是当年兵败的废物皇子,姬筠风。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着叔叔,七年前我带兵剿匪,五万兵马全军覆没。其实,我只是跟他们土匪头子做了一个交易而已……”姬筠风淡漠的道。 “什么交易?”颜立连瞪大眼睛,不想听见最坏的结果。 “我将五万兵马交给他们老大东风,他们老大放我离开,并且允诺,有朝一日,定会助我一臂之力,叔叔,你觉得,若是你这岭南突然来了十万的土匪,你挡得住么?”姬筠风微笑着,面无表情的道。 颜立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你,你竟然勾结土匪?” “有时候,土匪比你们这些画地为王的前朝功臣,可爱的多!”姬筠风淡漠的嘲讽。 颜立连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姬筠风却继续开口,“我只要冬冬,叔叔,别逼急了我,我一点也不想岭南这富足的地方,忽然之间,血流成河!” “好,你给我时间,一个月之后,我找到玄冰玉,让冬冬醒来,然后送你们一家三口离开!”颜立连笃定的说道。 “那样最好,希望叔叔你,说话算话,若是一个月之后冬冬无法醒来,那么就别怪侄儿不顾岭南百姓的死活……”姬筠风瞟了一眼颜立连,转身离开。 回到客栈的时候,凤栖霞和向左不知道为了什么,吵了起来,凤栖霞站在那里,鼓着嘴巴瞪着眼睛,向左哄了半天,她依旧生气,向左脸憋的通红。 姬筠风白了两人一眼,淡漠的走过,凤栖霞叫了起来,“姬筠风你给我站住!” “栖霞,你答应过我的……”向左上前,为难的道。 “你给我闭嘴!”凤栖霞咆哮着,怒视着向左,向左讪讪的低头,姬筠风顿住了脚步,眯眼看着凤栖霞。 凤栖霞双手掐腰,怒道,“等凤栖霜好了之后,我要带着她和向左离开,从今以后,他们都不会再跟着你了!” “好!”姬筠风点头,很是爽快的答应。 “呃?”凤栖霞诧异,这么快就答应了?她还以为,她要搬出很多理由呢。 比如,凤栖霜跟着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原本好好的,可是跟着他,就受了这么多苦难,如今还昏迷不醒,这证明他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还有向左,看看向左,都被他奴役成什么样了,连老婆的话都敢不听,叫他抛弃他那个冷血的主子,他却打死不肯。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失势的王爷么?想当年,她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有他这么嚣张。 “你真的答应了?”凤栖霞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我答应了,以后他们都不用跟着我,我跟着他们就好!”姬筠风面无表情,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鬼医正坐在那里,用银针对着烛火消毒,见他进门,他一边起身,一边行礼。 似乎对着姬筠风的时候,他从来不开口说话,只是将所有该行的礼数,一一行的周到。看着他灰色的身影,姬筠风总是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但是究竟哪里熟悉,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缓慢的坐着,姬筠风伸手,握住了凤栖霜温暖的小手。 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看来这两天鬼医开的方子,多少起了作用,虽然霜儿还没有醒来。 “先生,若是找不到血参,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吗?”姬筠风一手握着凤栖霜的手,一边回头看着鬼医,只见鬼医朝着凤栖霜走来,在她天池穴上扎了一下。 凤栖霜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他拔出银针,凤栖霜依旧没有反应。 鬼医放下银针,在纸上写了六个字,“神女国,凤晴雨……” 凤晴雨是这片大陆的名人之一,传说,她会一些巫蛊之术,能够用诵经的方式,让人的病好起来。 她是神女国的圣女,当然想要请她治病,不是那么容易,这些年关于她的传闻,越来越少,几乎要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可是这些年并没有传出,神女国重选圣女的消息,说明凤晴雨这个人,依旧以圣女的方式存在。 这片漫川大陆,分为蝶梦国、曼青国、云水国和神女国。 前三个国家,都是世袭制,而只有神女国,是选举制。 也就是由当朝的臣子选举出一些容貌绝色,德行兼优的女子,最后由女帝决定,下一届的女皇,也就是圣女。 还有,神女国是女尊的世界,这里女性极为尊贵,可以一妻多夫,但是这个国家也极为神秘。 姬筠风看着鬼医写的字,字迹歪歪扭扭,仿佛一个初学者,大概学医画符的,写出的字都这样,他也没有多想。 看着凤晴雨三个字,他微微笑了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恐怕找凤晴雨治好霜儿,比找到血参还要难,他还是仔细想想,如何找到第二支血参吧。 三日之后,向左带来了一个刀疤脸的男人,男人嗓门粗大,整个人大大咧咧,刚一进客栈的门,房顶上的灰尘,就抖了三抖。 他人未到,声先至,“老风,老风……” 姬筠风从屋内走出,还没有走下台阶,刀疤脸已经上楼,一把推开了他,朝着一个明显宽大漂亮的房间走去。 姬筠风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推开了房门,自顾自的拿起茶壶对着嘴巴灌茶,“哎,渴死我了,跟着岭南王颜立连那老爷们说了半天,一口水都不让人喝……” “强疤,你就这样过来了?”姬筠风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拿着上好的龙舌茶猛灌的男子,眸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当然……”那男子转身,一看屏风后面是一张雕花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白皙绝美的少女,顿时好奇,上前想要摸那少女一把,手还没有碰到少女,就被姬筠风一把抓住。 “你做什么?”姬筠风银牙紧咬,若不是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凭着他看着霜儿的那种眼神,都足够他死千百次了。 “好漂亮的妹子,老风你从哪里弄来的?”强疤明显没有发现姬筠风脸色的不对,眸光游移在凤栖霜的脸上。 “她是我妻子,你说我从哪里弄来的!”姬筠风咬牙切齿,恨恨的扔到他的手。 刀疤强嘿嘿的笑着,讪讪的收回手,“你早说嘛!” 姬筠风冷睨了他一眼,做了请的手势,那男子就讪讪的走开,推门出去。 “你这样过来找我,后面有人跟踪吗?”姬筠风站在二楼,环视四周道。 “当然有,不过被我甩掉了,我老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刀疤强挠挠头发,嘿嘿的笑着。 “颜立连怎么说?”姬筠风面无表情。 “他说,只要我们肯跟他合作,他就每年送十万两银子给我们湘西军!”刀疤强道。 “十万两银子吗?”姬筠风冷笑。 他早就料到,只要他爆出湘西流寇这一招,颜立连是不会老实,会来釜底抽薪,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行动的这么快。 “你告诉他,银子要一百万两,而且还要,他手中的血参……”姬筠风缓慢的道。 “一百万两?”刀疤强不明白,继续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没错,在他考虑的时候,顺便在岭南边界的地方,打劫放火,做出一些流寇该做的事情!”姬筠风紧握二楼扶手的栏杆,眯了眯眼睛。 “行,都听你的!还有老猫叫我问问你,啥时候回湘西看看,兄弟们都很盼着你!”刀疤强憨厚的道。 “等这边事情了结,京城局势稳定下来,我会回去!”姬筠风不紧不慢的道。 “好,兄弟们等着你!”刀疤强拍了拍姬筠风的肩膀,转身离开。 姬筠风看着远处的地方,沉默不语。 颜立连想要跟土匪头子合作,可是他想没有想到,其实真正的土匪头子,就是他呢? 想来觉得可笑,堂堂的一国皇子,竟然沦落到占山为寇的地步。 十年前,他十七岁的时候,屡遭皇后暗杀,最后不得不躲避在岭南避难。 那是血雨腥风的日子,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刀口舔血,多少次绝地逢生,最后遇见了江洋大盗老猫,跟着老猫一起,加入了土匪的队伍。 后来,他仗着身份的便利和老猫的帮助,还有过硬的功夫,很快的做了土匪的一把手。直到七年前,他带回了一批五万的队伍,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真正服了他。 他是曼青国的四皇子姬筠风,他也是湘西流寇的头子姬筠风。 季家每年给湘西流寇进贡,才避免了流寇的***扰。 而颜家安静这么多年,不是因为湘西流寇害怕季家的威武,而是因为有姬筠风的这层关系在。 如今,既然脸面已经撕破了,他也没有必要再手下留情。 毕竟湘西流寇,被他训练成了军队,需要很大一笔军费开支。 现在他远离京城,已经不可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套出银子,只能从季家和颜家身上榨取。 颜立连听说土匪头子的要求之后,气的吹胡子瞪眼,一百万两银子?那是颜家军一年的开支,这土匪头子口气也太大了,竟然还要血参……不过他们要血参做什么?难道是给姬筠风? 颜立连有些忐忑,忽然发现,跟姬筠风撕破脸皮,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岭南的茅家岭发生了打砸抢劫衙门的事件,当地的百姓,人心惶惶,全部忙着搬家。 他还在犹豫是剿匪还是给银子,另外一处又发生了打砸事件,百姓怨声载道,骂马贼之余,连带着衙门一起骂了。 颜立连无奈,只好交出银子和血参,这一个回合,他算是残败了。 而且当初为了拖延时间,他答应了姬筠风,找到玄冰玉治好冬冬。 可是老皇帝都没有办法找到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找到? 姬筠风再一次来到岭南王府的时候,颜立连已经改变了态度。可是无论他怎么谄媚,姬筠风都不理不睬,只是要求,一个月之期的时候,他必须接走一个活蹦乱跳的冬冬。 颜立连无奈叹息,看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真的斗不过这些年轻人了。 离开了岭南王府,姬筠风忽然有一种,想要去后山看看的想法。 他记得,后山长着很多野生的地瓜,十年前他在岭南王府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那是霜儿最爱吃的东西。 穷酸的丫头,竟然喜欢吃这个。 姬筠风笑笑,转身朝着后山走去。 向右看的几乎呆掉。 主子竟然会这样会心的笑? 自从凤栖霜昏迷不醒,主子几乎处于暴怒状态,时时刻刻都想杀人,更别提笑了。 可是刚刚,他确实看见主子笑了…… 向右亦步亦趋的跟着,姬筠风心情难得的放松,竟然开起了向右的笑话,“向右,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儿?” “啊?主子,我没有打算,我会一辈子跟着主子,效忠主子!”向右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主子,用自己的手刨着地上的地瓜。 “等岭南这边事情结束之后,你也去讨个媳妇儿好好生活吧,没有人规定,娶媳妇儿就不能效忠主子!”姬筠风刨起地上的一个地瓜,丢在了向右的手上,然后继续刨。 向右愣住,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口。 他觉得,效忠主子和娶媳妇,就是相悖的,不然向左怎么现在不天天跟着主子,反而天天跟着凤栖霞屁股后面跑呢? 再说,他们俩还没有成亲呢…… 正在想着,周围的气氛骤变,树林的叶子,没有风却簌簌落下,姬筠风直起身体,迎面刺来一柄森寒的长剑。 他退后几步,眸子微眯,向右已经加入了战斗。 他站在那里,看着对手的招式,眉头微微皱起。 是岭南王府的人,看来,他激怒了颜立连那个老狐狸,所以他派人杀他来了。 可是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可是他还安好的站着。 将手中的地瓜,塞入怀中,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凛然的上前打了起来。 向右的功夫很好,但是在众人的夹击下,勉强打个平手,姬筠风加入战斗,顿时情势大变。 所有的黑衣杀手,瞬间溃不成军。 他们倒退着打,向右追的很急,姬筠风想要阻止向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向右竟然中了埋伏。 约莫十个黑衣杀手排列成一个杀阵,瞬间就将向右置于死地。 姬筠风一掠而起,跃入阵法中,将向右拉在背后,伸出枯枝抵挡对手的杀招。 可是他的枯枝被长剑砍断,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姬筠风已经将要带着向右将要逃出杀阵。 第一百二十九章 舍命相救 更新时间:2013-12-15 12:03:26 本章字数:5562 可是他的枯枝被长剑砍断,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姬筠风已经带着向右将要逃出杀阵。 对方像是算好了他的逃走方位一般,淬着剧毒的冷箭,朝着他的后背射来。 这个时候,他要么放弃向右,让向右处于敌人的杀阵之中,然后他可以腾出手应付身后的暗箭。 要么,他只能生生的受下这一箭。 向右听见了背后破风的声音,大声喊道,“主子,放开我!攴” 姬筠风哪里肯放开向右,手中没有兵器的他,只能选择不住后退。 暗箭刺入肌肤,他听见了身后痛苦的吟叫之声,回头的时候,他看见了倒在他身后的颜茹素。 颜茹素脸色苍白,唇角溢出黑色的血液,气若游丝的倒下遑。 姬筠风一把抱住了她,疯狂的叫着她的名字,“素素,素素……” “阿风,不要怪我爹……”她的身体不住抽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素素,素素你不要死!”姬筠风脸色难看,抱起颜茹素,运行轻功,脚尖点地朝着岭南王府飞掠而去。 岭南王府中,颜立连脸色难看,颜茹素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奄奄一息。 旁边的大夫,不住的帮她把脉,用银针延续她的性命。 颜青坐在那里,皱眉看着这一切。 颜立连见那些大夫,实在束手无策,随即阔步离开,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一个白色的瓷瓶。 他打开瓷瓶,将瓷瓶递给旁边的大夫,“给她灌下去!” 那大夫拿着瓶子闻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这是解药…… 王爷竟然有解药,这是不是代表,刺杀他们的人,是王爷派过去的?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只是扶起颜茹素,将瓷瓶里碧绿色的药汁,给她灌了下去。 颜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道,“爹,你竟然派人刺杀姬筠风?” 颜立连原本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狠狠的瞪了姬筠风一眼,背负着双手,不住走来走去。 姬筠风只是站在一边,抿着薄唇,沉默的不发一眼。 看着颜茹素的脸色,开始逐渐恢复红晕,睫毛颤抖着睁开,他转身离去,一言不发。 “阿风……”背后一个柔弱的声音叫住了他,他缓慢回身,只见颜茹素撑着床榻,吃力的坐起身,神色凄迷。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面无表情。 “阿风,我还能再看见你吗?”她苦涩的问道。 她知道,现在颜家和姬筠风,已经真正的撕破了脸,他们之间连最后一丝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断掉了…… 而且季家已经派人来颜家提亲,她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嫁到镇北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反抗这一段她不甘不愿的婚姻,也不知道,以后看不见他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姬筠风顿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转身,阔步离开。 颜立连见姬筠风毫无眷恋的身影,朝着身边的侍从,递了一个眼色,那侍从领命,赶紧随着姬筠风的背影出门。 姬筠风刚刚离开岭南王府,就有大批的侍卫包围住了他,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都是颜立连的人。 看来,他没有杀了自己,誓不罢休。 他站在那里,神色冷漠。 双方对峙的时候,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出现在人间的是,一身银色铠甲的颜立连。 他手中是代表着权利的龙吟剑,这是先帝当年赐给岭南颜家的圣物。 看着姬筠风,颜立连神色冷漠,“姬筠风,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一定要跟颜家对着干么?” “我只要冬冬!”姬筠风缓慢的,吐出这五个字。 颜立连冷笑,“冬冬我可以给你,包括玄冰玉,我都能尽最大的能力给你找来,可是那一年五百两银子……” 他顿住没有说话,言下之意很清楚。 姬筠风却是冷笑不已。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他不私下跟湘西流寇联络,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么? 看着颜立连,他淡漠的道,“什么一年五百两银子,我不清楚!” “你……”颜立连气结。 没有想到,平日里打鹰,这次反被鹰啄了眼睛。 他不住退后,冷声道,“这么说,你就打定主意,跟岭南王府和镇北王府过不起了!” 姬筠风冷漠一笑,鄙夷的看了颜立连一眼,没有说话。 颜立连挥舞长剑,“杀了他!” 包围着他的侍卫,蜂拥而上。 姬筠风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有种疲惫的感觉。 他们之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杀他们,就跟砍白菜似的,为什么他们还要为了颜立连这个愚蠢的决定白白断送性命。 在第一个侍卫接近他的时候,人群后面,突然爆发出一声娇弱的喝声,“住手!” 姬筠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被人群包围,自然看不见后方,可是颜立连却瞪大了眼睛。 只见颜茹素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脑后。 她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长剑抵着她白皙的颈项,锋利的长剑,已经割破了她细腻的肌肤,隐隐的渗出鲜血。 “住手!”颜茹素再一次大喝了一句。 “素素,你做什么?”颜立连不理解,想要上前阻拦她。 她手中的长剑,却更加欺进了自己的颈项几分,怒吼着道,“放了阿风,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住手!”颜立连大吼,飞身上前,替姬筠风打落了为首几个为首的武器。 所有人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这一变故。 姬筠风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颜茹素。 颜茹素缓慢上前,手中拿着长剑威胁着自己的性命,逐渐的靠近他。 她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眸中噙着泪水,“爹,对不起,我不能看着阿风被你杀死……” “素素,你糊涂了么?姬筠风根本不喜欢你,他根本不肯承认你们的亲事!”颜立连大吼道。 “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情,爹——”颜茹素哭了起来,拿着长剑的手,不住颤抖,她白皙的颈项上,就被她划出一道一道伤口。 “素素,把剑放下!”姬筠风温柔的看着她,伸出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长剑。 颜茹素摇头,转身看着颜立连道,“爹,让他们撤退,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的眼前!” “好,好,你不要激动……”颜立连点头,吩咐那些侍卫退下,所有的侍卫,果然撤退到很远的地方。 颜茹素苦涩一笑,看着颜立连道,“爹,我对不起你,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可是我真的不想嫁去季家,你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女儿,爹,再见!” 说完,她长剑朝着自己的颈项上划过,血液喷涌而出,她微笑着闭上自己的眼睛,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姬筠风一脚踢飞她手中的长剑,已经太晚了,她身体在倒下的时候,他将她接在了怀中。 她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阿风,替我跟凤栖霜说,对不起……” “素素,素素——”姬筠风大叫起来,抱着颜茹素的身体,慌忙的喊着,“大夫,快找大夫!” 颜茹素最终,在大夫及时的诊治下,活了下来,她的脖子上,缝了八针,留下了丑陋的伤疤。 姬筠风和颜立连,也因为颜茹素的自尽,对峙的关系,随之瓦解。 两人虽然没有到以前那种同心用力的地步,可是起码,不再相互为难对方。 冬冬和凤栖霜,一个月之后醒了过来。 凤栖霜仿佛做了一个沉长的梦,梦中,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每日吃饭睡着,所有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她觉得奇怪,问了鬼医,鬼医只是告诉她,可能她离魂的时候,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生活了一段时间。 因为若是生魂离开身子太久,就会变成死魂。 她有些不解,想起了那迷迷糊糊的日子,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梦中,那个人的长相,跟她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梦中的事情,她记的并不是很清楚,甚至连那人的名字,她都不记得。只是依稀觉得,那人的身份,似乎很尊贵。 这些疑惑,被冬冬醒来的惊喜,全部冲散。 当冬冬软软糯糯的叫她一句“娘亲”的时候,她什么都顾不上不了,只是狠狠的将冬冬搂在怀中。 冬冬虽然靠着玄冰玉继续生活,可是他的身体并不好,有可能咳嗽两声,就会昏迷过去,然后就要沉睡三天。 凤栖霜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没有时间考虑,那做了一个月的沉长的奇怪的梦。 转眼之间,到了冬天,岭南的大雪,将整个城市全部覆盖,远远望去,如一条盘旋在山岭下面的龙,姿态神武。 凤栖霜披着厚厚的狐裘披肩,走在雪后的街道上,小手冻的通红。 旁边的丫鬟小离搀扶着她,缓慢的走着,不时的提醒她,前面结冰了,路滑,小心一点。 旁边的向右为了配合两人,也走的很慢,每走两步,都会停下来,等他们一下。 姬筠风为了有人方便照顾凤栖霜,就买了两个丫头,一个叫小离,一个叫小暖,两人每日陪在凤栖霜左右。 “夫人,前面是知糕味,里面的糕点很有名,夫人要不要买了带回去给小少爷尝尝?”小离看着前面的糕点店,建议着道。 “好!”凤栖霜点头微笑,小离就跑着过去,买了一包糕点,然后解释给凤栖霜听,“夫人,这糕点有红豆糕,黑米糕,不过我觉得最好吃的还是糯米糕,甜而不腻,我小时候最爱吃了……” 凤栖霜笑着,用手摸索着那厚厚的糕点,“冬冬最爱吃的,是梅花糕,可惜我眼睛看不见,不然可以摘来梅花,做给你们吃!” “我会做!”小离举起手,天真的道,“我小时候跟我娘亲学过,菊花糕和梅花糕,我都会做!” “真的吗?”凤栖霜微笑,拉着小离的手道,“小离可真能干!” 小离讪讪的笑着低下头,越发的不好意思。 走到客栈方向的时候,一棵争相怒放的梅花树,吸引了凤栖霜的注意。 她看不见梅花,可是却嗅见了梅花浓郁的芬芳,她顿住脚步,微微一笑,“这里的梅花,开的可真好!” “夫人怎么知道这里有梅花盛开?”小离觉得奇怪,松开了凤栖霜的手,走到梅树下。 可惜这梅花开的太高,她根本够不着,不然,倒是可以采一些回来,做上好的梅花糕。 “我闻见了!”凤栖霜笑着,朝着梅花香气的方向走去,随着小离一起站在那里。 “向右,你能不能,帮我们采一些梅花下来,晚上我们能干的小离姑娘,可以做梅花糕给我们尝尝……”凤栖霜温和的笑着道。 “是,王妃娘娘!”向右应声,身体一掠,拔起而起,朝着开的最繁茂的树枝掠去,小离在下面大喊大叫,“不要那支,要开的比较新鲜的那支,哎呀,你手中的那支,虽然很好看,但是花瓣都太老了……” 凤栖霜听着小离叽叽喳喳的声音,忍不住莞尔,身后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在怀中,她听见了姬筠风低醇华丽的嗓音,“你们在做什么?” “小离晚上给我们做梅花糕……”凤栖霜缓慢解释。 “嗯,今天晚上过了,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去边城!”姬筠风淡淡的道。 他伸手,摘下凤栖霜头发上一粒梅花花瓣,因为向右在梅花树上的摇晃,很多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殷红的花瓣,仿佛火一般燃烧,配着洁白的雪还有凤栖霜那绝美的容貌,宛如这世界,最美的一副画。 他站在那里,细心的帮她摘除头上的花瓣,她嗅见了他衣袖上,属于另外一个女子的芬芳。 她的脸色,微微一黯,头自然的躲避过了他的手。 他有些不解,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素净的容颜道,“霜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嗯?”凤栖霜沉默,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素素她……”姬筠风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是岭南王府的郡主,在岭南,一定受尽万千宠爱!”凤栖霜打断他的话,缓慢的道,她转身,朝着向右和小离的方向,微微笑着道,“阿风,你帮我折一支最漂亮的梅花,插在屋里,好不好?” 姬筠风看着她秀美的脸,缓慢点头,一个鹞子翻身折了一支花枝,漂亮的落地,将花枝递在她的头上。 她低头嗅着花枝的香气,心满意足的微笑着站在那里。 姬筠风看着她漂亮的容颜,只是沉默。 回到房间,冬冬第一个跑过来,如小狗般,抱住了凤栖霜的腿,“娘亲你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好担心!” “冬冬,娘亲去给你买糕点,你尝尝,喜不喜欢……”凤栖霜拿出糕点,递在冬冬的手中,冬冬看着糕点,只是摇头,不肯接。 姬筠风抱起冬冬,轻声问道,“冬冬有什么心事吗?” “爹爹,你和娘亲,再也不会分开了是吗?”冬冬搂着姬筠风的脖子,脆生生的问道。 姬筠风点头,应了一声,拉住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扭头,虽然看不见,也是也能感受到,姬筠风灼热的眸光,她微笑着,点头。 冬冬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看见,爹爹登基做了皇帝,可是身边的皇后,却不是娘亲……” “冬冬你又用阴阳眼了?”凤栖霜不满的蹙眉。 姬筠风却捏捏冬冬的鼻子,“冬冬你看的都不准哦,你告诉我,姬玧澄的下场很凄惨,可是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两虎相争 更新时间:2013-12-16 1:34:25 本章字数:5452 姬筠风却捏捏冬冬的鼻子,“冬冬你看的都不准哦,你告诉我,姬玧澄的下场很凄惨,可是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冬冬摇头,“爹爹,你相信我,我看见的都是以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具体会在哪一天发生,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说的,是不会错的!”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爹爹跟你保证,这辈子除了你娘亲,谁也不娶,好不好!”姬筠风微微一笑,将眸光投向凤栖霜,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凤栖霜只是低下头,抿着柔唇,并不说话。 岭南王府占地几千里,背靠着岭南山脉,山中树木参天,多珍禽异兽攴。 若是一个人来这里,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野兽。 颜茹素茫然的走着,来到了断崖的前面,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衫,她站在那里,步履缓慢。 一个人站在断崖上面,不知道站了多久,背后终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彘。 她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之声,缓慢回身,只见站在后面的,不是姬筠风,而是向右。 向右面无表情,快速的道,“郡主,主子说了,他没有时间过来赴约,您不用等她了,还有纳妾的事情,主子不同意,明日他就会带着王妃娘娘和小主子一起回到边城……” 颜茹素重重一震,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她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向右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颜茹素却叫住了他,他转身看着颜茹素,只见颜茹素眸中泪水潋滟,晶莹的眼泪挂在睫毛上,恍若破碎的钻石。 “向右,阿风真的不愿意,让我为妾吗?”颜茹素哭了起来。 她是岭南王府的郡主啊,从小锦衣玉食,父亲从不肯给她半点委屈,可是现在,她竟然沦落到,做妾…… 而且她主动提出给他做妾,他竟然,不同意。 为什么,为什么十年的感情,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她蹲下来,呜呜的哭着,双手捂着脸颊,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郡主,您多保重!”向右说完,转身离去。 颜茹素只是哭着,泪流满面。 半响,她哭够了,站起身,朝着断崖走去。 他不要她,既然他不要她,她还活着做什么? 阿风,十年,我喜欢了你整整十年,为什么你不肯喜欢我? 为什么? 颜茹素站在悬崖边,两只脚,已经有一半踏了出去。 若是有来世,她再也不要成为一个女人……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她展开胳膊,想要纵身跃下。 可是脚刚刚踏出了一半,她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冰冷的手,那手拽住了她的衣衫,她被生生的拉了回去。 转过头,她看见了一张素净的脸,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是气质如霜如华。 她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素素,不要死,阿风一定会娶你!”那中年女子轻声的说道。 颜茹素茫然的摇头,眼泪簌簌落下。 那中年女子继续道,“素素,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淳姨……” “淳姨?”颜茹素不解的重复着,已经由这个中年女子拉着手,缓慢的走到了悬崖的这边。 颜茹素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脸色瞬间苍白,握紧了女子的手,一把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淳姨,淳姨你没有死,为什么?”颜茹素哭着,泪流满面。 “孩子,不哭,淳姨只是迫不得已!”中年美妇抚摸着颜茹素的头发,温和的道。 不知道多了多久,颜茹素终于不再哭泣,只是由中年美妇拉着她的手,缓慢的走回了岭南王府。 岭南王府中,大大小小的门客齐聚一堂,颜立连坐在正上方,眉头紧皱。 下方所有人,议论纷纷,围绕的话题无非都是,姬玧澄登基为帝的事情。 目前老皇帝退位,姬玧澄顺其自然的登基为帝,而季家也退回了镇北,算是功成身退。 如今的季家,势力如日中天。 可是新皇帝,又能容忍季家到什么时候呢? 要知道,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 新帝接下来第一个收拾的,恐怕就是季家。 * 姬筠风带着凤栖霜回到边城的时候,新帝刚好下了诏书在边城,要求姬筠风回到京城,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 姬筠风以双腿不适合远涉为由,婉转拒绝。 冬冬坐在矮小的板凳上,手中抱着一叠军中的札记,姬筠风好不容易终于把公务处理完毕,这才抱起冬冬回到凤栖霜的营帐。 军营中不能有女人,所以凤栖霞没有一起跟来,只是在军营不远的地方找了间房子,住了下来。 凤栖霜原本想要跟栖霞住在一起,可是姬筠风担心她的安危,她只能随着他一起住到军营。 抱着冬冬来到凤栖霜的营帐,进门就被一股浓郁的花香吸引,只见凤栖霜卷着衣袖,竟然搁在桌子上做起了梅花糕。 小离和小暖陪在旁边,不停的提醒着她,“王妃,您将糕点捏扁了一些,左边,左边一点凸出来了……” “哦!”凤栖霜虚心的接受意见,“那这样呢,这样好一些没有!” 小离和小暖见姬筠风进门,随即乖巧的退了出去,凤栖霜问了半响没有得到回答,随即放下糕点,“小离小暖,你们还在吗?” “她们在外面守着呢……”姬筠风放下冬冬,让冬冬出去跟小暖玩耍,自己则是拉住了凤栖霜的手。 “阿风,你怎么回来了?”凤栖霜眼神澄澈,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眸,没有丝毫光彩。 姬筠风伸手,抚摸她漂亮的眼睛,叹息道,“我想回来多陪陪你,霜儿,等回到湘西,我一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我没有关系,只是我们才来边城,又要这么快去湘西了吗?”凤栖霜轻声问道。 姬筠风点头,“嗯”了一声,“老六不会让我在边城呆的太舒服,只是将边城这三万兵马,就这样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我不甘心!” 凤栖霜微笑,没有说话。她对他的这些事情,一向不感兴趣,她只是很感谢他,没有将颜茹素带着一起来边城。 不然,她会带着冬冬离开。她绝对忍受不了,他有第二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蛇蝎心肠的颜茹素。 “霜儿,最近几天,我担心边城这边有兵变,你出入小心一点,若是没事,最好呆在军营,不要离开!”姬筠风握着凤栖霜的手,小心叮嘱。 凤栖霜只是点头应下。 外面传来冬冬哭声的时候,姬筠风慌忙出去查看,凤栖霜想要随着一起,却被姬筠风阻止。 外面的士兵来来往往,他不想太多人看见凤栖霜的真面目。 毕竟这军营,哪一个是边国细作,哪一个是老六心腹,或者哪一个是镇北王或者岭南王的心腹,他都不清楚。 只能保险一点,让凤栖霜呆在营帐内。 凤栖霜听着外面姬筠风的呵斥声,微微的安心。 听他呵斥的内容,大概是小暖不小心,让冬冬摔倒了,冬冬的膝盖蹭破了一点皮。 小暖委屈的哭泣起来,哽咽着抽抽噎噎。 凤栖霜想要出门阻止姬筠风骂人,还是忍住了。 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有些奇怪,回头朝着悉悉索索的方向走去。 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那大手的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她震惊的抽了一口气,这军营中,怎么有陌生人出现,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 她想要叫人,嘴巴却被捂了起来。 对面那人压低了声音,“霜儿不要叫,是我……” “……”凤栖霜吃惊的张大嘴巴,震惊的身体摇摇晃晃。 若是开始摸到这只手的时候,只是感觉巧合的话,那么这一刻,她已经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 “霜儿,我是菊娘,我没有死,这些年,我一直在辗转的找你!”菊娘凝重的看着凤栖霜,她的身后,营帐的帆布,被划出了一人高的口中,想来,她就是从那口子中钻出来。 “菊娘,你怎么会,怎么会?”凤栖霜说不出话,站在那里,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晃晃。 “霜儿,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根本不是凤远漕的亲生女儿,你真正的身份……”菊娘握着她的手,着急的道。 菊娘说了一半,忽然停住,凤栖霜蹙起眉头,想要继续问,菊娘却已经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那营帐划出的口子旁边。 “霜儿,先跟着我离开,所有的事情,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总之,姬筠风这个人根本不可信,他不是你的最终依靠!”说完,她拉着凤栖霜就朝着营帐的外面钻去。 凤栖霜却根本不配合,只是着急的道,“菊娘,我不想离开,我的孩子冬冬还在这里!” “霜儿,只有你先离开,才能救冬冬!”菊娘拉着她道,不等她回答,她扬手就是一个厉害的掌刀,砍在了凤栖霜的脖子上。 凤栖霜从来不知道,菊娘竟然会武功,或者,她根本就不是菊娘。 姬筠风带着冬冬去找军医上药,冬冬的腿包扎好了之后,他抱着冬冬回到营帐,可是营帐内空空如也,除了帐篷上面被划出的一个口子,别的再无其他。 他脸色难看,神色凝重的盯着那口子,吩咐军营中将士出动,封锁住了边城的出口。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她的脸颊奇痒无比,手和脚都被反绑着在一起,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有一名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端着茶碗喂她喝水。 她乘着丫鬟帮她解开绳索的机会,抚摸自己的脸,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皱纹,而且原本光滑的头发,也变得枯乱无比。 她深深的蹙起眉头,对面的丫鬟,从她行事间就能感觉出,她是一个会武功的主,她想要逃走,根本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可是那丫鬟只是淡漠的喂她喝水,然后又喂她吃东西。 看来,掳走她的人,为了逃避姬筠风的耳目,所以将她易容改妆。 拿着茶碗的丫鬟走了出去,接着菊娘走了进来。 菊娘再一次握住了凤栖霜的手,凤栖霜感受到了菊娘。不住摇头,可是呜呜咽咽的,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菊娘看着她的样子,眼泪流出,她擦拭了一把自己的泪水,拍了拍凤栖霜的肩膀,“孩子,对不起,菊娘一直都骗了你!” 凤栖霜摇头,不明白菊娘说什么。 菊娘只是拍着她的肩膀,抹眼泪,“霜儿,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其实原本,你应该是神女国最有地位的女人,可是现在……” 凤栖霜眼睛瞠大,难以置信的听着菊娘说话。 她究竟在说什么?她跟神女国有什么关系? “神女国历届圣女,是有一些特殊法力的,不然冬冬,也不会天生就有阴阳眼,可惜了那个孩子,只能为姬筠风的权势牺牲!”菊娘叹息着,满是皱纹的脸上,神色复杂。 她很想放了这对可怜的母子,无奈…… “霜儿,等菊娘将你送到京城,自会解开你的哑穴,你不要怪菊娘,菊娘也是无可奈何,我潜伏在相府那么多年,都只是为了今日!”菊娘叹息,再次拍了拍凤栖霜的肩膀,然后跳下马车离去。 大概过了一个月之久,马车终于在颠簸下来到了京城,途中不少人搜索马车,可是没有人认出凤栖霜的身份,她的容貌改变实在太大了。 靠近京城的时候,不知道那丫鬟给凤栖霜喝了什么,凤栖霜变得昏昏沉沉,最后怎么变回自己的容貌,怎么解了哑穴,她都一无所知。 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宽大的床上,薄薄的丝被盖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凉意。 她蜷缩了一下,抚摸自己的胳膊,自己竟然光裸着躺在这里,身上一丝不挂。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然后缩回了被子里面。 门外传来太监谄媚的声音,“皇上,晚膳您是要在寝宫用,还是去后宫各个嫔妃那边?” “滚开!”姬玧澄的声音愤怒,白日受了一肚子气,此刻当然不会给这奴才好脸色。皇上,镇北王在御书房等了您两个时辰,您看看,要不先去书房……”那老太监接着上前,好意的提醒姬玧澄。 “放肆!”姬玧澄咆哮着回身,一脚将老太监踹开,怒吼道,“季扬这个混账,今天要银子,明天要女人,他真以为,朕是无所不能的吗?” “皇上,镇北王只是要凤栖霜而已……”老太监委屈的道。 姬玧澄冷笑着上前,看着这个不怕死的太监,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老太监的胸口,“若朕能找回凤栖霜,朕会将凤栖霜让给他吗?真是好笑!” “皇上这话,真是奇怪,你后宫佳丽三千,竟然独独的看上一个弃妃,况且当年皇上答应过属下什么,皇上该不会是忘记了吧?”门外,一道冷漠的嘲讽传来,接着是黑色的鹿底靴子,季扬一阵绛紫色衣衫,紫衣潋滟,缓慢走来。 姬玧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身边,究竟被季扬安插了多少人?他改天,要一个一个清查出来。 “镇北王,朕再说一遍,想要凤栖霜,自己去找老四抢,朕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女人!”姬玧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衣冠禽兽 更新时间:2013-12-17 1:22:52 本章字数:5506 镇北王,朕再说一遍,想要凤栖霜,自己去找老四抢,朕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女人!”姬玧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 “皇上,微臣只是提醒你,当年答应过我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忘了!”季扬微微一扬,意气风发的道。 他现在整个人的气势,沉敛犀利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年留在京城的质子。 “朕没有忘记!”姬玧澄咬牙,脸色铁青。 他这个皇帝,做的可真窝囊,前有狼后有虎,旁边还有自己的同伴虎视眈眈攴。 突然之间,他有些羡慕姬筠风。 他设计逃离京城,真的是最明智的选择,不知道这个皇帝的位置,他还能坚持多久。 “皇上当然没有忘记,可是我可听说,当年皇上被太上皇废除太子之位的时候,一心想要娶凤栖霜,为侧妃!”季扬微笑,讥诮的道咫。 姬玧澄脸色顿时一白,要紧牙齿,并不说话。 “微臣一把年纪,却始终等不到自己想要的人,还请皇上看在,微臣孤苦伶仃的份上,不要打凤栖霜的主意!”季扬接着道。 姬玧澄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可是却不敢发作。 他现在必须靠季家支撑着,父皇被逼退位,正在永和宫等着看他的笑话。 老六在边城,手持三万军队。 岭南的颜立连,敌友不明…… 他现在,可谓是孤掌难鸣。 他有些后悔,当年只顾得对付老六,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岭南王府和镇北王府一天天做大。 而湘西的流寇,也是历史的顽疾。边国在一边虎视眈眈,就等着内乱的时候,举兵兴伐。 他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累了…… “皇上若是无话可说,微臣就先告退,但是微臣的耐心有限,一个月之内,若是看不见凤栖霜,那么,微臣会私下跟四爷联络联络……”季扬微笑,清澈的眸子中,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他一撩身后的玄色大麾,走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树枝上地上,很快的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他站在那里,看着这银装素裹的世界,眉头微微皱起。 能有今天的位及权臣,有一个人,功不可没。 那人就是凤栖霜。 这么多年来,他时时刻刻都想着她。可惜,他只是一个呆在京城多年的质子,就算回到镇北王府,无权无势,他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但是处处筹谋,步步算计,他终于从一个被牺牲的质子,到达了世子,接着是继承为王。 镇北王府如今,也算曼青国独霸一方的势力,别说姬玧澄,就算是老皇帝,也不敢对他小窥。 他终于有了,保护她的能力,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以前,那个甘愿嫁给他的她。 他从栏杆上,掬了一捧雪,看着雪花,在他手中缓慢融化。最后化为清水,从他指缝中溢下。 抓不住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抓不住。 一如他逝去的青春年华,一如他纯洁又无辜的美好初恋,所有的一切,都抓不住啊。 栖霜,如果再次看见你,我发誓,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来保护你。 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手中带走,没有人。 姬筠风,五年之前的夺妻之恨,今日,是该到了结算的时候。 季扬拍了拍手,将手上最后一点雪沫拍下,然后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 寝宫内,姬玧澄脸色铁青,他紧紧的握紧了拳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宫外,小太监慌张的跑来,还没有进门,就慌忙的喊着,“皇上,皇上不好了,青痕公主不见了……” 姬玧澄拧眉转身,只见那小太监手中拿了一封信,他接过信看了起来。 原来是青痕去边城,寻找凤栖霜了。 青痕这丫头,倒是跟凤栖霜感情很好,当年若不是青痕放走了凤栖霜,凤栖霜现在,已经是他的妃子了。 他心里为自己感到惋惜,将信纸揉成一团。 小太监跪在那里,细声问道,“皇上,需不需奴婢派人出宫寻找公主?” “不用!”姬玧澄冷漠的道。 长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终究是不能经历风雨,青痕,就让她出去见识一番吧,也算圆了她娘亲想要自由的遗愿。 小太监领命出去,大太监站在一边,准备打水侍候姬玧澄沐浴更衣。 姬玧澄觉得疲惫无比,挥了挥手,吩咐所有人退下。 他扶着额头,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金黄的纱幔,影影绰绰,里面似乎有影子在动。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累了,竟然产生了幻觉,他好像看见了凤栖霜。 凤栖霜缩在锦被里面,感觉姬玧澄躺到床上,她尖叫起来。捂着锦被远远的离开他,瑟缩在床榻上,眼眸如麋鹿般,怯怯的带着惊恐之意。 “栖霜?”姬玧澄难以置信,他坐起身,瞠大眸子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点头,环视四周,双手紧紧的揪着锦被,“是你派人将我抓来的?姬玧澄,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会嫁给你的,永远都不会!” 姬玧澄疑惑的皱起眉头,他上上下下扫视凤栖霜,确认她是真的凤栖霜无疑之后,随即不悦的抿唇。 他哪里比不过老四,为什么她心心念念,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四。 尽管老四现在是他的手下败将,他装双腿残废逃出京城,他相信他,就真的放了他一马。 可是没有想到,他在边城,立刻将他派去接管边城那三万人马的将军,斩杀了个干净。 他这个四哥,心计可深沉的狠。 凤栖霜这样死心塌地的傻瓜,以为跟着老四就会一辈子幸福吗?简直可笑。 感受着姬玧澄瞬间变得冷冽的情绪,凤栖霜有些害怕,她不住后退,迷离的眸子,散发着不解的怯意。 “栖霜,五年前我就后悔,对你,我太过君子,一直没有将你真正的占有,可是这一次,机会来了!”姬玧澄冷然,猿臂一伸,将凤栖霜捉了过来。 凤栖霜挣扎着,捂着她身体的锦被从她身上滑落,她捶打着姬玧澄,姬玧澄的眸子,却变得幽晦起来。 她的身材偏瘦,甚至该饱满的地方,都不够丰满。可是偏偏骨肉均匀,光滑细腻的肌肤,没有丝毫瑕疵,在夜明珠的掩映下,宛如质地绝好的绸缎,让人只需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她光滑的手臂,然后是她光裸的肩膀,她尖叫起来,哭泣着捶打他。 她的反抗,激发了他的欲-望,大手扯开她身上遮掩了一半的锦被,翻身将她压下。 她放声尖叫,拼命的厮打。 姬玧澄两只手握住了她反抗的胳膊,用自己的双腿压住她挣扎的白皙长腿,压低了声音,凑在她的耳边。 “栖霜,如果五年前,先占有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姬玧澄的声音,带着一股阴霾的恨意,他的嘴唇已经吻住了她的耳珠,不住的吮-吸啃咬。 凤栖霜大哭起来,眼泪从眼眸中溢出,顺着眼角,快速的隐入云鬓,消失不见。 她哭着,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反抗,可是她挣扎的越厉害,他就越加兴奋。 想起身下这人,是自己五年前就该得到的人,他突然之间,就有种想要凌虐她的快感。 他的唇顺着她的耳朵,来到她的颈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一朵朵暗红色的梅花。 她泛着清香的体温,刺激了他,他低吼一声,放开了她的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她的手挥舞起来,声嘶力竭的哭喊…… 宫殿外面,季扬在走廊的尽头,捡到了一根奇怪的饰品。 那是一枚碧玉指环,用细长的红绳系住,他拿着那指环,里里外外反复查看。 当他看见指环里面,写着一个凤字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栖霜的指环。他记得当年,她拿着这个指环,想要变卖。后来,是他将指环赎回来给她。 霜儿的指环,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不到万不得已,她一定不会遗失。 季扬拿着指环,转身,看着姬玧澄的宫殿方向。 似乎想起什么一般,他朝着姬玧澄的宫殿里面跑去。 一脚踹开拦路的太监,他跑向里面,还没有进入内殿,他已经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 霜儿,真的是霜儿…… 她在这里,他就要看见她了。 季扬跑着,几乎是殴打似的,将姬玧澄从凤栖霜的身上拉起。 他看着浑身光裸,哭泣着蜷缩一团的凤栖霜,手中的拳头全力的打向姬玧澄。 姬玧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的眼睛挨了一拳,只觉得眼冒金光。 还没有站稳,季扬的第二拳又打了过来。 他的鼻梁被打歪,鼻血汹涌而出,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晃晃。 季扬打出第三拳,姬玧澄接住,冷然看着季扬,咬牙切齿的道,“你活腻了吗?” “姬玧澄,你个衣冠禽兽,不要以为你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敢这样的对待霜儿,我会让你后悔活着!”季扬咬牙,冷笑一记,弯腰用棉被包裹起凤栖霜,抱着她快速离开。 凤栖霜一直在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带走她的人是谁,她只是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回到京城别院的时候,凤栖霜已经哭的昏迷过去,她昏迷中不住呓语,叫着冬冬和姬筠风的名字。 季扬皱起眉头,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一如既往美丽的小脸。 时光待霜儿可真好,没有在她脸上,刻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尽管她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尽管她的肚子里面,孕育着另外一个小生命,可是她依旧如少女般,青春貌美。 甚至她的身上,多出了比少女更加有韵致的气息,那是一种温和的与世无争的气质,纯美的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的霜儿啊,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经过了那么多的坎坷,她还是能保持着一颗,一如既往善良纯洁的心。 这样的人,让人怎么忍得住不爱? 霜儿…… 季扬伸手,想要抚摸凤栖霜的睡颜。 可是她很不安,只要他靠近她,她就会在睡梦中尖叫。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再一次扬手挥舞起来,尖叫着哭泣。 季扬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想要挣扎,他却牢牢的不肯放开。 凤栖霜尖叫起来,闭着眼眸,也有泪水流出。 季扬低头,凑近她的耳朵,温柔的低唤,“霜儿,别紧张,是我,我是季扬……” “季扬,季扬……”凤栖霜闭着眼睛,低喃,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 “想起来了吗?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我不知道你这个承诺还算不算数,但是我会保护你的承诺,会一直算数,直到你嫌我烦,再也不需要我保护为止!”季扬轻声,凑在她的耳边,温柔的道。 凤栖霜安静下来,眼泪也止住了,整个人陷入平静的睡眠之中。 她牢牢的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他就任由她拉着,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她的旁边。 这京郊别院,所有人都觉得,是他镇北王的耻辱,因为当年,他在这里,足足做了十多年的质子。 可是再次回到京城,他没有住行宫,而是依旧住在这别院里面。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她和他共同的家。 一个不太豪华,可是却充满回忆,特别温馨的家。 这么多年,腥风血雨,步步惊心,她是他的心里,唯一美好的回忆。 他可以对着敌人杀伐果断,他可以对着亲人步步算计,他也可以对着朋友笑里藏刀,但是独独,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她已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净土了。 霜儿,若是你醒来,看见今日的季扬,会不会失望? 霜儿,不要怪我,我只是,被情势所逼。 季扬握着凤栖霜的手,沉默到天明。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天明。季扬的手,被她牢牢握着,她的身上也穿好了干净整洁的衣服。 她松开他的手,慌忙的抚摸着自己的衣服,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被侵犯的样子。 她松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依旧如麋鹿般,怯怯的“看”着季扬的方向。季扬拧眉,往日带给她青涩的感觉,已经不在。 他现在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臂弯可以撑起整个天空的男人。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季扬。 “姬筠风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季扬开口,口气充满了嘲讽,眼神中也带着薄薄的鄙夷之色。 “不关阿风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好!”凤栖霜缓慢的回答道。 “你眼睛看不见了,他就这样,任由你瞎着?”季扬皱眉,深沉的看着凤栖霜。 “他说过,等边城的事情结束,就带着我去湘西,一定会治好我的眼睛!”凤栖霜鼓着嘴巴,不喜欢季扬这样的质问。 姬筠风以前,或许是对她很不好,可是现在,他已经改了。 他为了她和冬冬,连皇位都可以不要,天下哪个男人,能够做到如此。 “眼睛是怎么瞎的?”季扬强迫自己不生气,坐在那里,定定的道。 “当初以为冬冬死了,所以哭的太多……”凤栖霜蜷缩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怯生生的道。 “哭的太多?”季扬嘲讽的开口。 忽然之间,他觉得,姬筠风比姬玧澄更加可恶。 恢复光明 更新时间:2013-12-18 12:40:02 本章字数:10962 忽然之间,他觉得,姬筠风比姬玧澄更加可恶。 就仿佛,他一直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他当成了一件可有可无摆设放在那里。 有一日他看见那摆设,已经伤痕累累,锈迹斑驳。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着道,“那你身上的伤呢?也是以为冬冬死了,所以自己摔的?” 凤栖霜听出了季扬的不满,只是低着头,小声的道,“被颜茹素的人打的,她不想我跟阿风在一起,所以想派人杀了我……攴” 季扬着急的起身,喘息着来回走动,他紧咬牙齿,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凤栖霜自然是看不见季扬的冲动,她蜷缩在那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原本漂亮却迷离的眸子。 她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彗。 “霜儿,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是决定要跟姬筠风在一起吗?”季扬忽然站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她道。 她缓慢点头,忽然发现,姬筠风对她,再也不是以前那般可有可无。 从她带着冬冬再次出现,到现在的生离死别,她和他之间,已经无法单纯的用一个爱或者恨来慨括。 五年前怀着一颗仇恨的心离开,然后生下了冬冬,五年后再次出现,她只是想要挽救这个可怜孩子的性命。 但是她和他,一再纠缠,她现在的腹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无辜的生命。 这个孩子,不再如冬冬般,那么可怜,只是一个无意间遗落人间的小生命。 现在,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她和姬筠风爱的结晶,是众望所归。 她的唇角,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纵使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下,她想起他和孩子,心里都被幸福的感觉充满。 季扬看着她甜美的微笑,还有她抚摸着腹部的动作,眉头深深皱起。 凤栖霜,跟皇帝的儿子谈爱情,你确定你真的玩的起么? 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一轮月芽。 为什么明明是圆满的日子,可是月亮,却这么的不近人情? 边城中,姬筠风如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凤栖霜。 他将整个边城的出口,严防死守,连苍蝇都不可能飞出一个,可是偏偏,凤栖霜就不见了。 她似乎从边城凭空蒸发了一般,连一丝线索,都不曾留下。 站在边城的城门上,姬筠风肩膀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他的双手撑在城门口,身后是冬冬的哭声,“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呜呜,你是个坏女人,你把娘亲还给我!”冬冬捶打着颜茹素的肩膀,哭着挣扎,不肯让颜茹素抱他。 颜茹素抿唇,抱起冬冬,抚摸着冬冬的头发,“乖孩子,你娘亲会回来的,你没有看见吗?阿风正在全城戒严,搜寻你娘亲的下落,你娘亲吉日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你是个坏女人!”冬冬哭着,踢打着颜茹素,泪流满面。 “冬冬,在你娘亲回来之前,暂时由阿姨照顾你,好不好,你看看你,哭的跟小花猫一样……”颜茹素温和的抚摸冬冬的小脸,帮他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 冬冬哭的撕心裂肺,小眼通红。 姬筠风听的心烦,转身一把接过了冬冬,抱着他阔步走下了城门。 “爹爹,我要娘亲,你把娘亲还给我!”冬冬哭着,声音已经哭的有些嘶哑。 这个孩子,自从知道凤栖霜失踪了以后,就成天的哭,有时候他半夜醒来,冬冬竟然一个人站在外面,仿佛梦游般,寻找着自己的娘亲。 姬筠风心里难受,伸手擦拭了冬冬的小脸,冬冬躲避过去。只见后面,颜茹素再次出现,她撩着自己的裙摆,寒风将她的头发,吹的飘然飞去。 她站在那里,忧愁的看着冬冬。 冬冬哭的更加大声,对着姬筠风拳打脚踢,“就是她掳走了娘亲,爹爹,你杀了她,杀了她……” 颜茹素低头,眼眸中有泪水溢出。 姬筠风无奈,叹息一声,将冬冬放在地上,搂住冬冬的肩膀安慰,“冬冬,娘亲不是素素阿姨掳走,爹爹可以保证!” “你骗人,就是她,就是她想要害死娘亲!”冬冬哭着,愤怒的看着站在一边的颜茹素。 颜茹素低下头,抬眸的时候,眼泪已经被她咽了回去。 姬筠风揽着冬冬,抬头用歉意的眸光看向颜茹素,冬冬却乘机逃脱了他的大手,朝着颜茹素跑去。 他一阵拳打脚踢,小孩子力气小,也没有将颜茹素打伤。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颜茹素毕竟面子上挂不住,捂着嘴巴哭泣起来。 “冬冬,放肆!”姬筠风冷着眸光,朝着冬冬走去,冬冬还在继续打颜茹素,姬筠风已经一把将他拉住,抱了起来。 冬冬无法再打颜茹素,就哭了起来,“她杀了娘亲,是她杀了娘亲,我看见了娘亲被火烧死,她取代了娘亲,她是个坏女人!” “冬冬,住口!”姬筠风冷喝,颜茹素已经哭着跑开,他放下冬冬,朝着颜茹素追去。 颜茹素在边城的街道旁边,被姬筠风追上,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 “素素,对不起,冬冬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姬筠风想要解释,却被颜茹素打断。 “我知道,在你心里,也在怀疑我,是我掳走了凤栖霜,对不对?”颜茹素哭着,声嘶力竭的质问着他。 姬筠风皱眉,抿起唇角,不悦的看着颜茹素。 颜茹素摇头后退,“如果你怀疑我,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许你对严刑逼供,我就会告诉你,凤栖霜究竟在哪里……” 姬筠风只是长叹一声,“素素,我已经证实,霜儿是被江湖上一股潜伏势力掳走,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可是我曾经想要杀了她,我派桃秀逼着她写出前尘尽忘,我还想要将她杀人灭口,阿风,我是个坏女人,冬冬说的没错,我是个坏女人!”颜茹素哭着,不住咆哮。 姬筠风将眉头皱的更紧,沉默的看了颜茹素一眼,转身离开。 颜茹素上前,一把拉住了姬筠风的胳膊,“阿风,不要走,我会死的,若是连你都这样对我,我真的会死……” 姬筠风顿住脚步,头疼的闭上眼睛。 颜茹素就将他的胳膊拉的更紧,哽咽着道,“阿风,人这一辈子,真的不能犯感情错误么?我错误的爱上了你,我错误的等了你十年,我错误的想要杀了凤栖霜,我错误的想要独占你……” “呵呵……”她笑了起来,松开了姬筠风的手,摇头着眼泪落下,她掰着指头,“原来,我犯了这么多错误,难怪你不肯原谅我,难怪冬冬不肯放过我,难怪你们所有人都怀疑我……” 她啷呛着后退,朝着旁边的围墙,狠狠的一头撞去。 姬筠风却一把拦住了她,怒吼道,“你做什么?嫌现在的情况还不够乱吗?” 颜茹素的身体,摇摇晃晃,表情也迷离无比,“乱吗?为什么我觉得,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没有人在乎……” “别傻了,你是岭南王府的郡主,你是颜青的姐姐,是颜立连的女儿,有很多人都在乎你,你不能这样轻松自己的性命!”姬筠风咆哮着道。 他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狠狠摇醒,她只是茫然的站着,似乎听不见他说的话。 他就拉着她来到湖边,摁着她看着湖中的自己,他脸色铁青,“颜茹素,你仔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以前的颜茹素吗?你还是那个温柔可人的素素吗?” 颜茹素看着湖泊中的自己,脸色煞白,苍白的唇瓣,一丝血色也无。 “不是我不肯喜欢你,是你自己,连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爱?”姬筠风怒吼,一把推开了她。 他指着平静的湖面,“想要死的话,现在就跳进去,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你这个狼狈的要死要活的女人!” 颜茹素看着湖面中的自己,看着姬筠风那张俊美,却怒气冲冲的脸,尖叫一声,纵身跃入了湖中。 姬筠风瞠大眼睛,难以置信,她就真的这么跳下去了。 她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然后呛水着沉入湖底。 姬筠风跃入湖中,抓住了她那纤瘦的身体,然后拎着她的衣服,拖着上岸。 颜茹素咳嗽着,吐出了大量的湖水,姬筠风也坐在一边,气喘吁吁,狼狈不已。 颜茹素抬头,看着坐在一边俊美无俦的姬筠风,骤然上前,紧紧的一把搂住了他。 “你救我了,你救我了,阿风,你不希望我死,你还是喜欢我的,是吗?”颜茹素激动的抱着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冻的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姬筠风却只是冷哼,咬牙一把推开了她。 果然,陷入情网中的女人,都是疯子。 京城的别院之中,凤栖霜静静的坐在太阳底下,旁边站着一个丫鬟一个嬷嬷,季扬进门的时候,那默默正拿着茶水递给凤栖霜。 凤栖霜原本要接茶水的手顿住,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她慌忙从凳子上起身,朝着季扬走去。 “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阿风的消息?”凤栖霜希冀的上前,雪白的狐裘,将她的肤色映衬的吹弹可破。 他站在那里,眉头紧皱。 凤栖霜再次催促,“有没有阿风的消息?” “有,你失踪的第一天,颜茹素就去了边城,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俩搂搂抱抱,你确定,真的要回到他的身边吗?”季扬轻声,面无表情的道。 凤栖霜脸色瞬间一变,她要紧唇瓣,缓慢摇头,“是颜茹素自己缠着阿风,跟阿风没有关系!” “既然你这么相信她,我就带你回去找她,但是回去之前,我得先带你去镇北,将你眼睛治好!”季扬斩钉截铁的道。 凤栖霜点头,“季扬,谢谢你!” 回到镇北的路,走的格外缓慢,他们不像是在赶路,倒是像是游山玩水。 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停下来,在当地寻访名医,然后季扬会带着她,吃遍当地的美食。 他总是绘声绘色的跟她讲,这里有什么好玩的,附近有什么奇人异事。 凤栖霜心里担忧着姬筠风和冬冬,一路上,总是郁郁寡欢。 不过还好,她并没有再提起姬筠风。 季扬也没有送信告诉姬筠风,凤栖霜的下落,他只是暗中派人,监视着姬筠风。 姬玧澄对他的不满,越来越大,路上曾遇见很多人想要拦截他,可是都被他的镇北军夷为平地。 到达镇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两个月,南方的边城,应该已经进入暖春,而京城也应该冰雪初融,可是北方,依旧万里冰封。 凤栖霜站在雪地中,洋洋洒洒的大雪,将她的头发染成白色。她站在那里,伸出手,雪花从指缝中滑落,留下冰凉的湿意。 身后伸出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厚重的狐裘披风系在她的肩膀,埋怨的道,“怎么不穿披肩就出来了,你眼睛正在治疗的关键时候,这个时候若是再着凉,会对你腹中的胎儿不好!” 凤栖霜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已经鼓起的小腹,她怀孕已经五个月了,肚子中的孩子,正在健康成长。 她已经可以听见孩子的动静,每当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肚皮的时候,孩子似乎感应到她,伸出小手跟她对抚。 她微微一笑,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她的小脸圆润了不少,连带着起色,都是白里透红。 在季扬的搀扶下走进了屋内,屋里通红的火炉,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旁边的丫鬟忙着添茶倒水,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她在火炉边坐了下来,丫鬟慌忙递上了安神茶,她缓慢接过,细细品着。 肚子里的孩子,恰时的踢了她一脚,她的手一晃,安神茶差点洒了出来。 季扬见她脸色一变,随即将拿着的差点放在一边,担忧的道,“怎么了?是不是用的药,让你眼睛又疼了?” “不是,是孩子踢我!”凤栖霜蹙眉,幸福中带着苦涩的道。 “他会踢你了?让我听听,可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季扬笑着,兴奋的道。 他将脸颊贴近凤栖霜的肚皮,果然,适时的她肚子凸起一块儿,似乎孩子不满他的靠近,他吓的后退几步,指着凤栖霜的肚子道,“真是个健康的小家伙,踢人这么用力……” 凤栖霜抿嘴微笑,点头道,“以前怀冬冬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他动的这么厉害,这个孩子,一定比冬冬更要调皮!” 季扬蹲在那里,指着凤栖霜的腹部,故作严肃的道,“我警告你哦,小家伙,不许欺负你娘亲,听见没有,不然等你出来,我第一个抽你屁股……” 孩子似乎听见了他的话,抗议起来,在凤栖霜的肚子里面,又踢了一脚。 季扬挑眉,“呦呵,还敢犟嘴?” 凤栖霜笑着出声,她神情愉悦,打着季扬的手指,“你别吓着他呢,你看看你的表情,竟然跟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较真……” 季扬愣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的眼睛。 凤栖霜不解,蹙起眉头,“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霜儿,你眼睛能看见了……”季扬轻声,兴奋的道。 凤栖霜这才反应过来,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季扬道,“季扬,你穿神色的衣服,不好,我喜欢你穿白色……” “霜儿!”季扬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搂着凤栖霜就在屋里穿着圈圈。 凤栖霜大叫,她笑着挣扎,“快放下我,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怎么办!” 季扬如她所愿,将她放在地上,她笑着站在那里,季扬搂着她的手,依旧不愿放开。 “季扬,我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将我眼睛治好,没有想到,在镇北只是半个月,我就能看见了!”凤栖霜开心的道。 季扬敛起微笑的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搂着她的腰肢,“大夫说,你的眼睛是因为郁结在心而至,你告诉我,是不是跟姬筠风呆在一起,你不快乐?” 凤栖霜的神色顿时变得黯淡,她跟姬筠风在一起,每日都提心吊胆,谈不上不快乐,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大笑的时候。 但是爱情不就是如此么? 若是爱情一味充满了甜蜜,那么生活中甜蜜之中,也就感受不到甜蜜。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季扬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提起姬筠风,只是叹息道,“既然眼睛能看见了,我们去找大夫再确诊一下,等你完全没事的时候,我送你回变成,好吗?” 凤栖霜点头,只是随着他一起,朝着大夫住的地方走去。 这些日子以来,几乎全曼青国有名气的大夫,都被请往了镇北王府,目的只是为了帮凤栖霜治好眼睛。 聚贤堂中,所有的大夫,一一的帮凤栖霜诊脉,全部都很惊奇,因为前些日子,不管他们用什么药,她的眼睛一点起色都没有。 可是现在,瞬间就能看见东西了…… 门外跑来一个抱着盒子的小厮,小厮刚刚进门,就跪了下来,将盒子呈上头顶,“主子,天山雪莲已经从京城送回来了,皇上说,说……” “说什么?”季扬不悦,上前接过天山雪莲。 “皇上说,凤栖霜有一些特别的能力,等她眼睛恢复好了之后,让你将她送往京城,对大计有用!”小厮重复着姬玧澄的话。 季扬微微眯起眼睛,凤栖霜会请阴魂术法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但是他并不打算,依靠一个女人打败姬筠风。 况且现在,凤栖霜一心一意跟着姬筠风,他的心思,有些动摇了。 凤栖霜看出季扬的为难,上前几步道,“季扬,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 “没事,你好好休息!”季扬微微一笑,安慰着道。 凤栖霜摇头,“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确实用不了阴阳之术,可是现在,我眼睛恢复,肚子里有了孩子,更加增加了我的灵魂之力,所以,我能办到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比如?”季扬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凤栖霜抿唇,“比如,帮你请个小鬼,摄个魂魄,还是可以的……” 季扬摇头,“这些都是歪门邪道,霜儿以后少用,会折损你的阳寿!” 凤栖霜点头微笑。 这一些,都是鬼医教她的。当年鬼医发现了冬冬的特别之处,然后查看她的体质,竟然发现她的灵魂,韧性竟然出奇的好。 就好比普通人,普通人的灵魂,只能使用自己的身体,可是她的不同。 她的灵魂在任何身体里面,都可以进入,并且快速适应。 如果说,别人的灵魂都十分脆弱,只能适应自己的身体的话,那么她的灵魂,就十分强大,能够在离开自己身体的很长时间不散。 这也是冬冬能够离魂,在另外一面,看见将要发生的事情原因。 她记得她小的时候,曾经恍惚梦见自己在挖地瓜,后来,她就发现,自己真的去挖地瓜。 当她真正的在挖地瓜的时候才想起,她的动作,还有表情,以及周围的环境,甚至连枯叶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她一直以为这是心理暗示。 可是现在,她知道不是…… 或许当时她已经离魂了,看见了未来的自己正在做什么事情,而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季扬发现凤栖霜开始发呆,上前在她眼前摇晃着手指,“放心吧,我不会将你交给姬玧澄,他狼子野心,只是想利用你对付姬筠风而已!” 凤栖霜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季扬笑着露出灿烂的牙齿,拉着她的手,“眼睛好不容易能看见了,走,我带你出去转转,外面的这个时候,正是漠北最美的时候!” 凤栖霜就随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河边,河面上已经结冰,不少的大人孩子,在冰上嬉戏。 季扬率先踏上了厚厚的冰层,对着凤栖霜道,“来,过来……” 凤栖霜摇头,她有些害怕,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她后退几步,“你自己玩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那怎么行,你在南方,看不进这么多的冰吧?”季扬微笑着后退,将凤栖霜拉上了河面,凤栖霜尖叫起来。 这感觉真的很奇怪,明知道自己站在河面上,却没有掉下去。 她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腹部,不敢乱动。 “过来,我们这儿有一个游戏,叫做冰嘻,我教给你!”季扬扬声,拉着凤栖霜,开始左右的滑动起来。 凤栖霜不住尖叫,“不行,我不行的季扬,我会摔倒!” “有我,我不会让你摔倒!”季扬大叫,拉着她在厚厚的冰层上走了一圈,然后吩咐左右侍卫,找来冰鞋。 凤栖霜更加害怕,她摆手不愿换鞋,却被季扬强硬的拉着换鞋。 他拉着她在冰层上滑动,时而转圈,时而小跑,凤栖霜逐渐的放开,笑着在冰上玩耍。 不远处一个孩子朝着凤栖霜冲来,凤栖霜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躲避不及,只能硬生生的站在那里,护住自己的腹部,暗自后悔。 季扬却上前,一把将她揽入,那小孩儿就撞入了季扬的怀中。 季扬一手揽着凤栖霜,一手拉着小孩儿,皱起眉头,严厉的道,“看不见阿姨有孕在身吗?竟然这么冒失!” “叔叔,阿姨是不是有宝宝了?”小孩子眨巴眼睛,伸手,抚摸凤栖霜微隆的腹部。 凤栖霜点头,蹲下身子,拂去小孩儿脸颊上的雪粒,“小心一点,若是摔倒了,会很疼的!” “谢谢阿姨!”小孩子微笑着,离开两人,朝着远处滑去。 凤栖霜直起身体,松了一口气,季扬依旧揽着她的腰肢,低头将她头发上的雪花拂掉。 “怎么样,好不好玩?”季扬轻声问道。 凤栖霜点头,“嗯,很好玩,可是太危险了,实在不适合我!” “等你生完孩子,明年冬天,我们再来!”季扬说着,搂着凤栖霜,朝着岸边走去。 凤栖霜微微侧身,看着身边的季扬,唇角扬起一抹纯美的笑意。 她没有提醒他,她马上就要回边城去找姬筠风了,他们之间,可能不会再见面。 “霜儿,你站在这里等等,那边有很好看的花灯,我去买一盏!”季扬看向远处,一边换鞋,一边微笑着道。 “好!”凤栖霜点头,坐在侍卫带来的板凳上,在他们临时拉起的屏障内,开始换鞋。 等她换好自己的绣花棉鞋的时候,季扬已经拿着一盏花灯跑了过来,他跑的很快,鼻尖上都是汗珠,他提着花灯,不停的笑。 凤栖霜看清他手中的花灯的时候,也忍俊不禁。 上面,竟然画着她自己,脸是她的脸,可是那衣衫还有发鬓,却完完全全不是她的。 因为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轻薄的衣服,而且头发还梳了那么华丽的发髻。 花灯上面,她正提着一篮花盏,体态轻盈,裙裾蹁跹。 她提着花灯,眼眸湛亮,“怎么会有这样的花灯?这是你刚刚画上去的吗?” “我可没有这样快速作画的本事,只是这是我很久以前作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到了坊间,他们竟然觉得这画中女子好看,就作出了花灯的式样……”季扬解释着道。 凤栖霜听着,脸色微红,将花灯递给季扬,“我们回去吧!” 季扬提着花灯看着她,“霜儿……” 凤栖霜抬眸,唇角带着一抹明艳的笑意,“嗯?” “我能亲你一下吗?”季扬轻声,不等她回答,他就低头,轻轻的吻住了她。 她的呼吸顿时停止,瞠大了眸子,看着季扬。 季扬仿佛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试探一般,吻完之后看着她的眼睛。 她脸色顿时通红,鼓着嘴巴,生气的表情,让她柔弱的样子生动起来。 他笑着出声,凑近她,还想要吻,她却一把护住自己的嘴巴。 “你够了啊,不要以为我没有拒绝,就是容忍你的暴行!”凤栖霜蹙眉说道。 她一向很少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他就笑着直不起腰,然后快速的说了一句,“霜儿其实很可爱……” 凤栖霜红了脸颊,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放下,害怕他又偷袭。 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然后是“着火了”的喊声。 季扬转身,看着不远处,那是镇北衙门,熊熊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 “送凤姑娘回去,我去衙门看看怎么回事!”季扬凝重的道。 左右侍卫立刻应声,护送凤栖霜朝着镇北王府走去。 凤栖霜看着季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是该但又能还是该高兴。 还好衙门有事,他必须得离开,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季扬这突如其来的玩笑。 她低着头朝着镇北王府走着。 希望季扬没事,快点救火回来。 还没有走到镇北王府,她发现不对,身后随着她一起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回头,蹙眉看着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有些着急,想着是站在原地等那些侍卫呢,还是先回王府。 可是下一刻,她就再也无法思考。 姬筠风迎着风雪站在那里,眼神阴鸷的看着她,他一身玄色大衣,肩披黑色披风,风雪中,他俊美如天神一般。 她来不及反应,姬筠风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他将她紧紧揉入怀中,低声叫着她的名字,“霜儿,霜儿……” 凤栖霜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他低头吻上她的眼睛,“霜儿,是我,我是阿风!” 对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能够看见的事情。 “霜儿,我整整找了你三个月,跟我回家,好不好?”姬筠风压低了声音,抚摸着凤栖霜的小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季扬没有派人告诉你,我一直在镇北王府吗?” “没有,他不仅没有派人告诉我,反而屡次的阻拦我来镇北王府,霜儿,季扬对你,心怀不轨!”姬筠风咬牙切齿的道。 凤栖霜微微一笑,“没有,季扬对我很好,他只是……” “他曾经想要娶你,并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尽办法打听你的消息,若不是我防备的他厉害,现在的你,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姬筠风怒斥着道。 凤栖霜摇头,“季扬对我很好,他帮我治好……” “你对他动心了是不是?”姬筠风打断她的话,捏着她的肩膀,不住用力,“五年前你就想要嫁给他,现在,他讨的你欢心,所以你就不要我和冬冬了是吗?” 凤栖霜沉默,只是脸色瞬间惨白。 五年前,若不是他设计,她和季扬,或许现在已经儿女成群,可是现在…… “对不起,霜儿,我只是,三个月没有看见你,我要疯了……”他紧紧的搂住她,将她揽在胸口,深深叹息道。 “冬冬还好吗?”凤栖霜轻声的道。 “冬冬很好,素素照顾着他,他在边城,等着你回去!”姬筠风轻声道。 凤栖霜的脸色,瞬间难看,颜茹素,又是颜茹素,冬冬交给颜茹素,才是最不安全的吧? 姬筠风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霜儿,我已经派了不少人看着冬冬,颜茹素这次过来,想要代表岭南王府跟我结盟,这个时候她更是不敢伤害冬冬!” “我跟季扬告别,然后随着你一起回边城,可是我不想再看见颜茹素!”凤栖霜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 “好,只要你开口,我的未来,任你调配!”姬筠风握着凤栖霜的手,笃定的道。 凤栖霜没有亲自跟季扬告别,只是留了一封信。她也没有告诉姬筠风,自己的眼睛已经能看见的事情,因为她发现,在姬筠风身边,做一个瞎子,远远比做正常人幸福的多。 夜晚的镇北客栈,姬筠风奋笔疾书,批着发往各地的公文。 凤栖霜坐在那里,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阿风,不要太辛苦,等我们回到边城,我就带着你和冬冬回到牛头村,那里有很好看的木槿花!” “好……”姬筠风头也不抬。 “你说,你的人生,任由我调配,是真的吗?”凤栖霜缓慢的开口道。 “是真的,若是你不喜欢边城,我们就去湘西,若是你不喜欢湘西,我就陪着你一辈子住在牛头村!”姬筠风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你能,将边城的三万人马,还给姬玧澄吗?不然他总是惦记着你,找我们麻烦……”凤栖霜轻声分析。 她只是想,让他放弃权利的担子,她喜欢的是,当初在皇宫,誓死不肯做皇帝的姬筠风。 可是季扬告诉她,姬筠风这么做,是因为要囤积力量做最后一击。 若是他当初应了老皇帝直接登基为帝,那么现在,举步维艰的就不是姬玧澄,而是姬筠风了。 他这么做,其实是韬光养晦…… “好!”姬筠风想也不想的回答,他回头看着凤栖霜,凤栖霜的眼睛弯起一个月牙,笑容却勉强无比。 她看见,他批示的公文上面写着,凡是京城派往边城的官员,路上格杀之—— 弑君之罪 更新时间:2013-12-19 10:00:39 本章字数:5501 她坐在床边,静静的没有动。烛光打在她静谧的小脸上,给她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橘色,看上去漂亮的恍若一副橘色为底的画卷。 姬筠风放下毛笔回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他缓慢的走到她的身边,在她旁边坐下,修长的大手,抚摸上她略微圆润了一些的小脸。 “霜儿……”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凤栖霜微微一笑,伸手抚摸上他的大手,他搂着她躺了起来,亲吻她白皙的脸颊攴。 “小家伙在你肚子里,有没有调皮?”姬筠风抚摸着她的小腹。 她只是摇头微笑,一言不发,他和衣躺下,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睁着眼睛到天明。 离开了漠北,行走在一片接一片的村落,约莫半个月之后,终于到达了岭南的地界彖。 看着连绵起伏的青山,枯枝抽出的嫩芽,凤栖霜站在那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春天,似乎不远了…… * 皇宫中,姬玧澄脸色阴霾,他刚刚从老皇帝的永和宫出来,受到了一番冷嘲热讽,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北边的季扬,胃口越来越大。 南方的颜立连,是敌非友。 边城的姬筠风,正等着看他的笑话。 皇宫中的老皇帝,迟迟的不肯将禁军的兵权交出。 他这个皇帝,其实是有名无实。 一路回到了长秋宫,小太监已经守在那里,看着他远远走来,急冲冲的道,“皇上,不好了,太后病危,御医说,说……” “说什么?”姬玧澄顿住脚步,冷厉的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低下头,为难的道,“说太后活不过今天晚上,让今早准备后事!” 姬玧澄脸色一变,脚步不停的朝着永寿宫走去。 季明芳的头发,已经花白,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却爬满皱纹。 他想不通,只是这么短短几年的时间,母后像是突然之间老了二十岁一般。 “澄儿,澄儿……”季明芳看着一袭明黄的身影走来,远远的对着姬玧澄伸出手。 姬玧澄上前,御医自动的让开一条路,他跪在季明芳的身前,握住了季明芳的手,“母后,母后你怎么样?” “澄儿,母后有话要对你讲……”季明芳双手颤抖,浑浊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 “你们退下!”姬玧澄环视四周,屏退了身边所有的御医和太监宫女,空荡荡的大殿,顿时只剩下季明芳母子两人。 她握着姬玧澄的手,颤抖着,“澄儿,母后对不起你,将你置于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母后,是澄儿不孝,没有让母后过上好日子!”姬玧澄哭了起来,抱着季明芳的手,跪在那里,眼泪坠落。 “澄儿,不怪你,身为一个帝王,你不能养虎为患,季扬那边,你该下手了……”季明芳喘息着,说话断断续续。 姬玧澄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明芳阻止,她看着他,费力的道,“先杀季扬,再杀姬筠风……” “可是母后,季扬有十万的人马,边城的三万人手,也掌握在姬筠风手中……”姬玧澄伏在那里,悲哀的道。 “你有十万……”季明芳挣扎着起身,紧紧握住了季扬的手,“禁军!” 季扬不解,只是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季明芳将一包药粉塞在了季扬手中。 “下次再去永和宫见他,就将这个带在自己的身上,他自己早就身中剧毒,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嗅见这个花粉的味道,就会毒发,到时候,你再将解药给他……”季明芳眸光变得阴狠起来,从枕头下,摸出另外一个药包,再次塞在姬玧澄的手中。 “左手毒药的引子,右手解药,记住,他若是不肯给你禁军的军权,就不要将解药给他……”季明芳哆嗦着,忽然之间,她觉得很冷。 她自知时日无多,可是澄儿内忧外患,临死之前,她能解决的,都帮他解决了吧。 姬玧澄脸色瞬间惨白,看着手中的药包,觉得这些东西,千万斤重。 “母后,你,你……”他想问,究竟什么时候,母后给父皇下的毒药? 季明芳却冷笑起来,她狰狞的看着头顶的蚊帐,“三十年了,从我嫁给他起,已经三十年了,他宠幸我的第一晚,我就给他下了毒药,目的就是害怕有这么一天,可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来了……” 她笑着哭了起来,看着冰冷的蚊帐,凄凉却又无奈。 她不求自己苟延残喘,只求为儿子谋得一个好的前程。 “母后……”姬玧澄觉得不可思议,母后竟然从三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今天。 “澄儿,你以为母后有今日的下场,真的是病痛折磨吗?”季明芳满是泪光的眼眸,出现仇恨的神色,她悲伤的哭着,为自己坎坷的一生。 “母后的意思……”姬玧澄喉头哽咽。他一直知道,皇宫里面,没有夫妻之情,更没有兄弟之情,有的只是百般算计。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母后的病,不是意外…… “永和宫的那个人,也给我下毒,他希望控制我,然后达到控制你的目的,可是我不允许,我宁愿死,我的澄儿!”季明芳哭的甚为伤心,她瞪大眼睛,似乎死死的瞪着自己的仇敌。 “母后,不,我不要母后死,我去找他换解药!”姬玧澄哭着站起身,想要朝外面走去,却被季明芳死死的拉住了胳膊。 “澄儿,不要去,去了,我们就输了,只要澄儿你拿到禁军的兵权,杀了季扬和姬筠风,输的人,就是永和宫!”季明芳忽而笑了起来,她不住颤抖着抽蓄,脸色铁青。 “母后,母后——”季扬看着季明芳铁青的脸,还有她抓着他不肯放开的手,慌忙的大叫起来,“御医,快,穿御医——” 御医进来的时候,季明芳已经断气。她依旧紧紧的攥着姬玧澄的衣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姬玧澄呆在她的尸体前,整整守候了三天,三天之后,季明芳以国礼下葬。 看着满朝披麻戴孝的文武百官,姬玧澄神色麻木。 这些人里面,究竟有多少,真正的为母后的死而伤心,又有几个,只是为了痛惜一条逝去的生命,无关权势,无关其他。 他坐在那里,感觉到了冷。 母后从嫁给父皇的第一天,就给他下毒。 父皇也在母后刚刚成为皇后的时候,给她下毒。 这样的夫妻,这样坐在权利顶峰的夫妻…… 他感觉到了一股刻骨的冷意。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除了做过错事,却没有做过坏事…… 当然,永和宫的那人除外。 可是这样的自己,得到了什么下场? 除了空空的权势,还有身下这冰冷的龙椅,他决定,他以后不要做好人了,他要做个坏人,坏的彻底的人。 季明芳下葬之后,姬玧澄第一次主动的,来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那人,头发花白,手中拿着两个铁球,转来转去。佝偻的身体,让他显得孱弱无比,再也没有了昔日皇帝的威严气势。 看见姬玧澄进门,老皇帝如往常那般,冷冷的嘲讽,“呦,皇上今儿不用烦恼岭南和漠北的事情了吗?不用想着,怎么杀了老四了吗?” 姬玧澄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只是皱眉坐在那里。 他坐的很不成规矩,一条腿搁在椅子上面,双手闲散的搭在扶手上。 老皇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中铁球转动,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父皇,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外面的雪已经化了……”姬玧澄仰起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皇帝只是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佝偻着背不停走动。 他不时的拿自己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背部,缓解背部的疼痛。 他如今,也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父皇,你闻见花香了吗?很好闻,很好闻……”姬玧澄闭上眼睛,陶醉的道。 老皇帝果然嗅见了一阵浓郁的花香,他不知道这花香从何而来,警惕的屏住呼吸,可是还是晚了,他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父皇,母后死了,她死之前告诉我,是你杀了她,是你对她下毒,为什么?父皇?”姬玧澄皱眉,质问的看着老皇帝,眸光悲凉。 老皇帝咳嗽几声,嗅出这种花香,是没有毒的。 做为一个皇帝,对这些东西,自然很敏感。 可是他感觉嗓子不舒服,不停的咳嗽。 “是她告诉你,朕杀了她?”老皇帝感觉有些气喘,大概是咳嗽的太厉害,他转身吩咐守在外面的人,让倒茶进来。 可是他喊了半天,守在外面的罗公公,都不见出现。 他索性缓慢的上前,想要自己给自己倒茶。 一双手,却摁住了茶壶,姬玧澄淡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父皇,你这样孤零零的一辈子,有没有觉得孤单?” 老皇帝疑惑的看着他,拿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他意识到不对,大喊起来,“来人,来人——” “不用喊了,没有人会来!”姬玧澄松开了手,老皇帝就提起茶壶,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茶水顺着喉头流下,却刺激的喉头痒痒的,有什么东西正要呼之欲出。 他大声咳嗽,却咳出一滩鲜血。 看着鲜血,他不理解的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摇头微笑,“父皇,你老了,咳嗽一下,就流这么多的血,看来母后在黄泉路上,有伴了!” “你,你对朕做了什么?”老皇帝不住后退,咳嗽着,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摇头,“朝朝暮暮,传闻,是相辅相成的毒药,父皇你在三十年前,就中了朝朝的毒,目前,又嗅了暮暮的花香,怎么样,中毒的感觉,好受吗?” 老皇帝后退着,想要朝门口跑去,可是他刚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姬玧澄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摇头咂舌,“真想让你现在就去陪着母后,可是母后交待了,让我把解药给你……” 老皇帝脸色煞白,不住的喘息,“你想怎样?” “很简单,将禁军的兵符给我,我给你解药!”姬玧澄坐在那里,冷漠的道。 “你休想!”老皇帝怒吼,看着姬玧澄咬牙切齿。 姬玧澄冷笑着起身,“我不想,所以父皇,你还是好好的下去陪母后吧,她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 说着,他朝着门口走去。 老皇帝大怒,想要上前阻止,却根本动弹不得,“朕若是死了,裴玉会将你千刀万剐!” “父皇若是死了,禁军就要重组,千刀万剐曼青国的皇帝,你的裴玉,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姬玧澄笑着,准备出门,老皇帝却仰头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颤抖着道,“好,我答应你,将禁军的兵符给你……” “可是你的裴玉,只衷心你一个人。父皇,别怪儿子不孝,你要是想活命,就先下一道懿旨,赐死裴玉,否则,我就守着你的尸体,等着裴玉过来,然后再乘机杀了他!”姬玧澄冷冷的道。 老皇帝险些气绝,躺在地上,不住发抖。 他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儿子? “看来父皇是舍不得那个衷心的奴才了……!”姬玧澄缓慢的道。 老皇帝脸色煞白,整个人已经麻木的不能动弹,他指着桌子上的宣纸,“我,我……” “父皇是要下旨对吗?”姬玧澄微笑,转身取了纸笔上前,将宣纸铺在地上,“父皇写吧……” 老皇帝身体僵硬,拿着笔的手,瑟瑟发抖。 他一字一句的在纸上写着,赐裴玉一死。 姬玧澄看着,冷笑着捡起宣纸,一点点的撕个粉碎,“这个不算,我说一句,父皇写一句……” “罪臣裴玉,通奸姚妃,嫁祸五皇子,其罪可诛,现赐尔毒酒一杯——”姬玧澄微笑着道。 老皇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玧澄,姬玧澄依旧只是微笑,“父皇,当年五哥明明是被冤枉的,可是你却放任家犬,让五哥含冤莫白,如今,儿臣也算替五哥洗刷了冤屈!” 老皇帝的手,瑟瑟发抖,他知道,这一封诏书一下,裴玉一定会自尽身亡。 这么多年,这是他和这位心腹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父皇,赶紧写吧,你的毒,越来越严重了!”姬玧澄缓慢的道。 老皇帝浑浊的眸中,流出眼泪,颤抖着,将姬玧澄的话,一字一句的写下。 姬玧澄吹着宣纸上的墨迹,满意的点头,待墨迹干了之后,扔出一个纸包。 “这是解药,父皇你赶紧服下吧!”他微微一笑,带着嘲讽的道。 老皇帝慌忙捡起纸包,打开纸包倒入自己的嘴中,他喘息着,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姬玧澄转头微笑,“父皇,你将兵符交给我,我抱你回床上休息吧……” 老皇帝喘息,感受到了心中的不适,稍微缓和了一些,点头,“兵符在朕的靴子里面!” 姬玧澄帮他脱去靴子,然后掰掉鞋底,拿出了兵符。 老皇帝冷冷的盯着姬玧澄,“现在,能把另外一半解药给我了吗?” “当然能,我答应过母后,会将解药给你,就一定会做到!”姬玧澄点头,取出另外一半解药,帮老皇帝服下,老皇帝那种心悸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弯腰抱起老皇帝,“父皇,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母后,真的很孤单呢……” 他将他放在床上,然后拿起杯子,帮他盖好。... 请君入瓮 更新时间:2013-12-20 12:30:07 本章字数:5579 老皇帝身体依旧有些僵硬,“帮我宣罗公公,我要见罗公公!” “好!”姬玧澄点头,拉起了锦被,盖住了老皇帝的脸,然后紧紧的捂住。 老皇帝挣扎起来,他就紧紧的摁住了他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皇帝不再挣扎,躺在床上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打开锦被,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老皇帝,伸手帮他闭上了眼睛攴。 “父皇,您是要见罗公公是吗?我现在就帮你宣——”姬玧澄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罗公公进入永和宫内殿的时候,屋内一片寂静,萧瑟的纱幔,飘摇出凄凉的弧度。 他缓慢上前,走到老皇帝的床边,低声询问,“太上皇,奴才给您请安来了!弪” 老皇帝没有动静,安静的仿佛睡着一般。 他再次说了一句,“太上皇,奴才给您请安来了……” 老皇帝依旧没有动,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罗公公大着胆子伸出手,在老皇帝的鼻息间试探了一下,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吓的后退几步,看着门口站着的姬玧澄。 姬玧澄面无表情,“罗公公,宣吧,父皇甍逝,让忠义仁王回来奔丧!” 老皇帝死的消息,传到边城的时候,凤栖霜和姬筠风还没有回到边城。 两人在岭南的路上,听着所有人议论纷纷,看了官府发布的公告,证实老皇帝的确死了。 姬筠风看着那布告,站在人群中,久久不能言语。 那个人,算计一生,终究是算不过天意吗? 可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虽然身子骨不算英朗,可是也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短短的几个月,他就甍逝了吗? 还是这一切,只是姬玧澄的圈套,他想引诱自己回到京城。 他缓慢的走回客栈,凤栖霜已经站在门口迎他,她见他神色悲凉的走来,立马迎了上去。 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阿风,还好你没有在边城。边城那边来人说,皇上派人迎你回去奔丧,足足在边城找了你三天,这才相信你不在边城的解释……”凤栖霜看着他苍白的俊脸,焦急的道。 姬筠风点头,来到客栈的后院,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凤栖霜随着他一起,坐在他的旁边。 姬筠风这才缓慢的道,“我一直以为,他铁血手腕,不可能会栽在姬玧澄的手中,可是现在……” 他皱起了眉头,看着地上忙着搬家的蚂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颓废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老皇帝不是病逝,是跟姬玧澄有关吗?”凤栖霜轻声,不解的问道。 姬筠风冷笑一记,闭上眼睛,仰着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凤栖霜握住了他的手,“阿风,你父皇,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他希不希望,又能这样?这一辈子,有几件事,几个人,是随着他希望发展?”姬筠风睁开眼睛,茫然的道。 “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了他的身后事,回去冒险,姬玧澄派人迎你奔丧,目的很明显,你不能中计!”凤栖霜着急的道。 姬筠风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凤栖霜的脸颊,“连霜儿你都看出来,这是一个计,我怎么可能去自投罗网?” 凤栖霜点头,握住他的手,不再说话。 姬筠风诧异起来,抚摸凤栖霜明亮的眼睛,“霜儿你能看见了吗?” 凤栖霜低着头,缓慢点头,“嗯,在镇北王府的时候,已经被季扬找来的名医治好了!” “季扬总算是做了一件我满意的事情!”姬筠风只是微笑,但是这笑容苍凉中带着悲意。 回到房间,他帮凤栖霜一件一件的收拾行李,两人的东西,原本放在一个包裹,可是现在,他却将行李分开来放。 “这一件,是我去年买的桑蚕丝的衣服。原本早就应该送给你了,可是冬天太冷,这衣服穿不了。料想着回到边城的时候,你就可以穿这件衣服了,所以我将这件衣服一起带着……”姬筠风拿出一件薄薄的外衫,那是橙色的纱衣,质地轻薄,拿在手中,一丝分量也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他将衣服折好,放入另外一个包裹里面,“回到边城的时候,你可以穿着这件衣服去见冬冬,他见了你,一定很开心……” 凤栖霜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他从包裹中,又拿出一根带着暗刺的发簪,簪子做工精美,轻轻在发簪顶头饰物上摁了一下,竟然弹出一根铁刺,上面寒光闪烁。 “这是赛鲁班做出的暗器,里面淬了麻药,你戴在头上,若是遇见什么危险,可以拿着这根发簪自保!”姬筠风说着,将凤栖霜头上那枚普通的白玉簪子取下,然后换上了带着暗器的簪子。 “为什么给我这个?”凤栖霜不解的蹙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姬筠风要背着她,做出什么事情。 姬筠风只是微笑,摆弄着另外一些东西,“这些,是你被颜茹素的人掳走之后,我派人找塞鲁班打制,可是东西现在才回来,所以就送给你了……” “为什么现在送给我!”凤栖霜站起身,着急的看着他。 “霜儿……”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我担心我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你,照顾你。五年的时间,原本已经将你的性子磨砺的坚强许多,可是自从跟了我,你似乎,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凤栖霜!” 她咬唇,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感情,确实可以将一个人的所有意志磨平。 当她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就不再如以前那般铁石心肠。 他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我一直以为,他在我的心里,可有可无,可是现在,他不在了,我才发现,不是,血浓于水,我若是不回去,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你懂吗?霜儿!” 凤栖霜蹙起眉头,更紧的搂住了他,他坐在那里反抱着她,压低了声音,“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回到边城带你和冬冬离开!” “阿风,我们已经分开了很长时间,这一回,不要分开的太久,好不好?”凤栖霜缓慢的道。 “好!”姬筠风点头,只是抱着凤栖霜,久久不能说话。 皇宫中,姬玧澄坐在那里,偌大的永和宫,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圈椅上面,定定的看着飘零的白色布幔,前面香火缭绕,后面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带着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无法喘息。 他派人守在这个永和宫,已经三天了,三天以来,他寸步不离。 不是有多孝顺,而是因为,他不想放过姬筠风。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姬筠风,我等着你…… 又过了三天,已经到了老皇帝下葬的最后时间,姬筠风依旧没有出现。 姬玧澄不安的走在永和宫,围着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不停的走来走去。 外面的宦官喊着,“皇上,该请太上皇入皇陵了——” 姬玧澄有些心烦意外,他亲手杀死了老皇帝,目的就是为了引姬筠风上钩。 可是现在,他竟然不出现。 姬筠风啊姬筠风,原本以为,老家伙这样对你,你对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可是没有想到…… 他走到棺材旁边,伸手拍着棺木,“老东西,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最喜爱的儿子,现在你死了,他竟然不回来看你最后一眼!” 说完,外面的宦官又一次催促起来。 姬玧澄叹息,“准备出殡!” 外面走进来一群送葬的队伍,有四个下人,头上戴着长长的白孝。他们缓慢移开了棺木,按照规矩,下葬之前,得让亲人瞻仰最后一面。 那棺木太过沉重,移开的很慢很慢。 姬筠风俯身看着棺木里面,那脸色平静,恍若沉睡的老皇帝,胸口一股钝痛,缓慢袭来。 旁边的姬玧澄,一身明黄的龙袍,头上戴着白孝,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悲伤。 他只是在惆怅,姬筠风竟然没有来…… 姬筠风将头垂的很低,白布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遮掩在里面,他的手抓着棺木的盖子,随着棺木盖子的移动,他的眼泪就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 父皇,这是儿臣,最后一次看你了,安息吧。 移开了棺木盖子,他就退了下去,随着另外几个宦官一起跪在一边。 姬玧澄上前,瞻仰老皇帝最后一面。 姬筠风悄无声息的退下,然后流出了永和宫。 他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老皇帝的容颜,然后眼尖的发现,老皇帝衣领的部位,有几滴水珠。 下葬的衣服,是防水防霉的,所以这水珠并不晕染衣料,他伸手,将那水珠捻了起来。 温热的,带着咸咸的气息……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赶紧回身。 那三个带着白孝的宦官,静静的跪在那里,而旁边,已经少了一个人。 他上前,扳起另外三个宦官的脑袋,都是陌生的脸孔,其中一个,已经逃了出去。 他大声呼叫,“封锁皇宫,没有找到姬筠风之前,太上皇不得下葬!” 皇宫里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陌生的面孔,全部带入姬玧澄面前排查,姬筠风混在人群中,眼看着排查越来越近。 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接着是季扬带着人闯进了皇宫,他看着坐在正上方的姬玧澄,眉头微微皱起,“皇上,太上皇甍逝,天下百姓都盯着看呢,若是耽误了下葬的时辰,天降灾祸于曼青国,岂不是污了皇上的英明?” 姬玧澄脸色难看,扫视着排查的众人,旋即站起身,朝着屋内的棺木走去。 他拿起烛台上的蜡烛,绕着棺木走了一圈,冷声道,“朕不相信,这永和宫若是着火,你也不出来,眼看着父皇化为灰烬——” 说着,他手中的蜡烛,就朝着白色的布幔飞去。 众人皆吁了一口气,皇上疯了不成,若是永和宫真的着火,他就要背负着天下骂名。 季扬却是皱起了眉头,希望姬筠风不要上当,姬玧澄这么做,只是逼着他站出来而已。 果然,当蜡烛落地的时候,人群中飞出一颗石头,把将要落在布幔上的蜡烛打飞,燃烧着的蜡烛,就落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姬筠风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冷着一张俊脸,身上穿着黑色宦官的衣服,头上披着长长的白孝。 他一步一步靠近姬玧澄,脸色冷漠。 “四哥,你终于,还是站出来了!”姬玧澄冷笑,一字一顿,缓慢的道。 “姬玧澄,你这么做,会遭天打雷劈!”姬筠风吐字清晰,眼神冷厉无比。 姬玧澄只是笑,看着阴霾的天空,猖狂的道,“朕记得朕的四哥,是最不相信因果报应,怎么现在反倒用这个教训起朕了?” “人在做事天在看,姬玧澄,你不会有好下场!”姬筠风缓慢的道。 姬玧澄只是笑,指着姬筠风道,“来人,将他拿下!” 姬筠风被擒的消息,传到边城的时候,引起了不少轰动。 毕竟姬筠风在这里的名声,极好。 边城曾经是一个贫瘠的小城,用鸟不拉屎形容,最贴切不过。 可是现在的边城,家家有结余,富饶无比。 这里的工商业发达,凡是途径边城的,都会在这里驻足几天,边城已经成为了曼青国的交通要塞。 当地的人,无比拥护姬筠风,当姬筠风被擒的消息传到边城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为姬筠风立起了长明灯。 所有人都知道,或许姬筠风,活不了多久了。 政治斗争,在他们普通人眼里,根本是望而不及的。 他们只知道,姬筠风是好人,是好官,更是一个好的王爷。 颜茹素脸色苍白的回到岭南王府,颜立连坐在那里,抽着烟袋,颜青则是漫不经心的坐在一边,姿态慵懒。 “爹,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姬筠风!”颜茹素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眼眸中噙满泪水,定定的看着上方的颜立连。 颜立连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门外的冬冬,神色不耐,“姬玧澄掌握了十万禁军,你让我怎么救?杀进京城?背负一个造反的罪名?” “爹,姬玧澄大逆不道,弑君之罪大于天,你一定要救救阿风!”颜茹素哭了起来,抱着颜立连的腿,不肯起身。 “你太天真了!”颜立连起身,离开了屋子。 颜茹素哭着上前,想要再次抱着他的腿,却被他推开。 “爹,只要你答应救姬筠风,我就答应你,以后对他死心,再也不对他痴心妄想,乖乖的嫁去季家!”颜茹素哭着,忽然大声的说道。 颜立连顿住脚步,站在那里,“啪嗒”的抽着烟袋,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厉害关系。 对,还有季家,不知道季家对姬筠风被擒,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要知道,飞鸟尽,良弓藏。 万一姬筠风死了,姬玧澄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颜家。 他站在那里,陷入深度思考。 季扬在京城的别院中,眉头紧蹙,他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思考着目前的局势。 按照利弊来说,他不应该相助姬筠风的,毕竟只有姬筠风死了,姬玧澄的皇位才能稳住。 姬玧澄在位一天,季家才能扬眉吐气一天。 他不应该帮助姬筠风的…… 可是白日,他却动了帮助姬筠风的心思。 脑中闪现了那个柔弱女子的苍白脸颊,还有她盈盈的泪水,叹息一声,季扬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有一个名唤凤栖霜的女子求见。 答应娶她 更新时间:2013-12-21 12:09:12 本章字数:5511 脑中闪现了那个柔弱女子的苍白脸颊,还有她盈盈的泪水,叹息一声,季扬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有一个名唤凤栖霜的女子求见。 他顿住脚步,蹙眉看着门外,思考须臾,他点头,“进来吧!” 凤栖霜看见季扬的时候,眼角的泪痕未干,她开口就慌忙的道,“季扬,拜托你救救阿风!” 季扬背负双手,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半响,这才摆手示意,“你先坐下来休息,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攴” 凤栖霜坐下,将两人离开岭南王府之后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季扬。 季扬似乎明白了一些,姬筠风算是皇室里面,为数不多的有良心的一个了。 他明知道姬玧澄设下了陷阱,依旧义无反顾的来到京城,只为了看老皇帝最后一面弭。 可是他,真的不能救这个有良心的姬筠风。 姬玧澄和季家现在,息息相关,他必须帮助姬玧澄,稳住他的皇位。 见季扬不说话,凤栖霜有些着急,上前道,“我知道姬玧澄是你的表兄弟,可是我跟你保证,回到边城之后,我会带着阿风一起离开,他答应我,不逐鹿天下,我拜托你救救他!” 季扬微微一笑,霜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但是他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只是缓慢点头,“好,我帮你,但是霜儿,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怕抛弃所有的责任,自私一次的帮你!” “季扬,谢谢你!”凤栖霜点头,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知道,只要季扬肯帮她,姬筠风基本上不用死了。 老皇帝出殡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朦胧细雨,原本已经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姬玧澄坐在轿撵上面,明黄的龙袍,显得他精神奕奕,他闭着眼睛打盹,神色冷漠。 队伍的前方,是开道的御林军,中间是送葬的文武百官,接着是马车上运载着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 姬筠风跟在楠木棺材的后面,双手被反绑,他浑身都是血迹,反绑着他双手的绳索,另外一端,长长的系在那口楠木棺材上面。 姬玧澄会这样对他,他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从小到大,他们两人的关系,就特别不好。 或许是一山不容二虎,若是姬玧澄对三哥还有一些敬畏的话,那么对他,就是彻底的不服气。 他脚步有些踉跄,马车走的痕迹,他就险些一个趔蹶摔倒。 可是他稳住了身体,朝着前面快速走着。 今日是父皇下葬的日子,他不能给他们所有人,看了笑话去。 走到皇陵的时候,姬筠风的双脚,已经磨出血泡。 他站在皇陵外面,身穿麻衣,头上戴着长孝,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御林军将沉重的棺木,往皇陵里面拖去。 姬玧澄坐在宫女撑起的伞中,姿态闲散。 他的心腹大患,就在眼前,他随时可以杀了他,这种感觉,很好。 他瞟了一眼,站在雨中,狼狈不堪的姬筠风,随即冷声,“慢着!” 所有的御林军住手,那漆黑的楠木棺材,就停在了路上。 他站起身,看着那威严的皇陵入口,漫不经心的道,“父皇一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是不是应该,送父皇一程?” 他的话音刚落,姬筠风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旁边立刻有两个宦官上前,往他身上套了绳子,将他带到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前面。 他顿时明白过来,他们让他将这沉重的棺材,拖往皇陵内部。 他看了一眼开始拖拽棺材的御林军。 十六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因为拖拽棺材,已经微微起了汗意。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姬玧澄已经离开了那黄色的伞,上前道,“四哥,朕知道你今日身体欠佳,不如,朕帮你一把!” 说着,他拿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钩,缓慢的靠近姬筠风。 姬筠风抬眸看着他,只是神色清冷,眸底无恨无惧。当他手中的铁钩,狠狠的朝着姬筠风肩胛缝扎去的时候,姬筠风被迫退了几步,却只是闷哼一声,硬生生的受下。 尖锐的铁器,从他琵琶骨中勾出,带着血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心惊,所有人跪下,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求情。 姬玧澄冷笑着看着姬筠风,将铁钩从他琵琶骨中费力拉出。 鲜血流了满地,他的衣衫,已经被整个染红,姬筠风脸色煞白,只是站在那里,神情冷漠的看着姬玧澄,不悲不惧。 姬玧澄将铁钩动了动位置,姬筠风深吸一口气,忍住这蚀骨的痛意,站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 他能打倒他的身体,却打不倒他的意志,他只是站着,眉目间,只有一股如华的气势。 “四哥,开始吧,父皇还等着你送他入葬呢!”姬玧澄拍拍姬筠风受伤的肩膀,面无表情的道。 姬筠风拖动绳子,绳子那段,绑着那口沉重的楠木棺材,肩膀上的血,汩汩流下,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鲜血打湿。 凤栖霜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她的眼泪,随着他的走动,忍不住簌簌落下。 她不知道,一个人的骨头,到底有多么坚硬,可以承受住这样沉重的拖拽。 她也不知道,一个人的意志,究竟有多大强大,可是在这种痛苦下,没有昏迷。 她只是站在送葬的人群中,任由眼泪打湿了眼睛。 旁边的季扬,缓慢走来,叹息着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人藏在墓室,只要姬筠风进入墓室,他们就会带他走,这边有人会拖住守卫的御林军……” 凤栖霜点头,将喉头的哽咽,生生咽下。 可是姬筠风拖着那口沉重的棺木,刚刚只是移动了几步的距离,空气中就飘起了一阵花粉的香气,一柄寒光凛冽的飞刀,割破了姬筠风肩膀之后的绳子,他摔倒在血泊之中。 再次站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经多出了几个蒙面杀手,他们将他们包围在里面,压低了声音道,“郡主吩咐我们来救四爷,四爷请跟我们走!” 姬筠风捂着肩膀,神情冷肃,前面的御林军还没有上前,又是一阵奇异的花香飘来。 冲在前方的御林军,全部倒在了这奇异的花香之中。 那蒙面杀手,挟着姬筠风,就想逃跑,可是四面八方,杀出很多潜伏的禁军。 这样重大的场合,姬玧澄不可能不留后招,这附近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他不信,他们真的能够逃走。 可是当另外一批杀手冲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 空气中陆续有奇异的花香传来,所有人在嗅见这奇异花香的时候,缓慢倒下。 有蒙面人拿了一颗解药给姬筠风,姬筠风咽下,汹涌在四肢的无力感,这才缓和很多,他随着蒙面人一起逃走。 他没有看见,季扬身边,有一个纤瘦的女子,正在朝着他这边跑来。 他这边极度混乱,所有跟这场混乱无关的人,都忙着逃离,所以凤栖霜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扎眼。 姬玧澄抬眸,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凤栖霜,他抿唇皱眉,缓慢的朝着凤栖霜走来。 季扬跟在凤栖霜的身边,保护着她,他拉着她的手,“霜儿,不要过去,危险!” “季扬,阿风有危险,我必须过去,姬玧澄会乘乱杀了他的!”凤栖霜着急起来,想要脱离季扬的掌控。 季扬却只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着急的对着身后的随从道,“吩咐下去,计划提前!” 那随从快速消失。须臾,皇陵的四周涌起另外一队蓝衣杀手,这些人的目的,竟然是阻止姬玧澄的禁军靠近姬筠风他们。 场面更加混乱,有的人倒下,有的人逃走,尖叫嘶喊声,乱成一片。 姬筠风在混乱中,更加如鱼得水,他在两个蒙面杀手的掩护下,快速的逃离人群,很快的消失在了皇陵上方。 姬玧澄咬牙切齿,上前恶狠狠的看着季扬,季扬只是拉着凤栖霜,抿唇并不说话。 凤栖霜看着姬筠风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姬玧澄冷冷的,上下扫视着凤栖霜,继而将视线挪向季扬,冷冷的道,“为了她,你要背叛我了吗?” “季家从来不会担负背叛两个字,但是有我在的一日,没有人可以伤害霜儿!”季扬伸手,拉住了凤栖霜的手,然后带着她,朝着姬筠风消失的方向走去。 姬玧澄冷笑,很好,很好…… 京城的郊外,竹林中,春意盎然,鲜嫩的绿色,已经率先爬上了竹子的枝头。 颜茹素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盎然的春意,只是站在竹林下面,不停的来回踱步。 枯落的竹叶,被她踩的“沙沙”作响,一如她不安的心情。 她暗自祈祷,姬筠风一定要没事,他一定要没事。 第一百次祈祷还没有完毕,不远处就走来一个身影。 麻布衣衫,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脸上的面罩已经被取下。 她惊喜起来,朝着姬筠风飞奔而去。 “阿风,阿风——”颜茹素扑进姬筠风的怀中,姬筠风被扑的退后几步,肩胛的伤,疼的他呲牙。 颜茹素这才发现,他肩膀上有个破洞,血就是从那里面流出,她脸色苍白,看着他的肩膀道,“阿风,你怎么样?我带你去看大夫!” 姬筠风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蹙眉摇头道,“不用,我们赶紧离开,姬玧澄一定在派兵全城搜捕我们!” 颜茹素的脸色,黯然下来,她看着姬筠风身后的两个随从,“你们照顾好四爷,沿途会有颜家的人跟你们接应,务必保护好四爷的安全!” “素素你不走吗?姬玧澄会查到你的身上!”姬筠风皱起眉头。 颜茹素黯然一笑,微微摇头道,“我不走,我在京城,还有别的事情,你赶紧回边城吧,凤栖霜还有冬冬,在边城等你……” 她说完,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拉住了手。 她抬眸看他,眸中已经有了湿意。 “告诉我怎么回事?”姬筠风皱起眉头,严厉的道。 颜茹素眸中的泪,簌簌落下,她低着头,并不说话。 姬筠风将视线投向旁边两个随从,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小姐答应了老爷,只要救出你,就安安心心的嫁给季扬的弟弟,以后完全对你死心!”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拉着颜茹素的手,颜茹素低着头,却想要挣扎着脱离他的手。 她轻声,“我没有关系的,反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你回去吧,照顾好凤栖霜和冬冬,我还有整个岭南王府支撑,而凤栖霜和冬冬,只有你……” 她的话刚刚说完,姬筠风就一把抓住她,将她拖进自己的怀里,他抚摸她素净的小脸,“我娶你!” 所有人愣在那里,连颜茹素都是不解的抬头,眼泪滑落眼眶。 姬筠风再次重复,“不需要勉为其难的嫁到季家,我娶你,你背后的岭南王府,有我,我会保护你,保护整个王府!” 颜茹素哭了起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摇头道,“阿风,不要骗我,我已经自欺欺人了十年,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姬筠风伸手,拉下了她的手,“我没有骗你,总之,回到边城,我们就成亲,你和霜儿,不分大小,和睦相处!” 颜茹素大哭起来,她紧紧的搂住姬筠风,将脸颊贴在他满是血腥的胸膛上,“阿风,阿风……” “好了,不哭了,我们走,离开京城!”姬筠风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着道。 几人迅速的离开,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有一双失神的眼睛。 凤栖霜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看着姬筠风带走颜茹素,脸色煞白。 “霜儿……”季扬开口,叹息着道,“姬筠风,很无奈,他若是不娶颜茹素,就等于毁了这个待他一心一意的女人!” “我知道!”凤栖霜缓慢的道,她茫然转身,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你不去和他们会合吗?”季扬不解的看着她,轻声道。 刚刚明明很着急,想要立刻见到姬筠风,可是现在…… 凤栖霜摇头,眼底已经有水珠流转,她回头看着季扬,“季扬,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可是他还没有名字,你帮我取一个名字,可好?” “好!”季扬点头,随即想了起来,半响看着凤栖霜道,“孩子,要姓姬吗?” “不知道!”凤栖霜摇头,神色茫然。 “霜儿,先不要多想,若是你不愿再回姬筠风的身边,我就跟着你一起,接回冬冬,然后你和冬冬,一辈子呆在镇北王府,由我来保护!”季扬微笑,伸手牵起凤栖霜的手,缓慢的道。 凤栖霜只是摇头,神色依旧凄迷。 季扬接着道,“那我送你回边城,所有事情,总是有了结的时候,回去让姬筠风给你一个交待,我相信,他也是敢作敢当的汉子!” 凤栖霜思索片刻,缓慢点头。 冬冬还在边城,她必须回去,不管她和姬筠风之间,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局。 路上,两人走的很慢,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再走。 季扬担心凤栖霜的身体,毕竟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这样的舟车劳顿,实在是不适合。 另外,他看的出,凤栖霜有心事,他必须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若是姬筠风真的娶了颜茹素,她该怎么办。 快到岭南的时候,传来了姬筠风和颜茹素婚事的消息。 选择江山 更新时间:2013-12-22 12:10:32 本章字数:5565 快到岭南的时候,传来了姬筠风和颜茹素的婚事。 这一次,他们的婚事办的比较简单,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次会不会又如上一次那般,婚事中途取消。 但是凤栖霜知道,这一次,不会了! 这一次,姬筠风真的是铁了心要娶颜茹素…… 他,终究是选择了他的江山…攴… 看出凤栖霜的犹豫,再快到达岭南的时候,季扬带着她停留在了一个小镇。 镇子叫做东凤镇,位处岭南和郴州的交界地方,算是一个交通要塞。 两人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整整在这里停留了七天,这七天,姬筠风已经和颜茹素完婚弼。 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凤栖霜忽然觉得有些凄凉。 从她带着冬冬回来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她和他之间,又一次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带着冬冬回来。 那个平静的牛头村,才是她和冬冬,应该呆的地方。 她站在那里,神色茫然,看着遥远的岭南边城,脸上最后一丝眷念,也消失殆尽。 姬筠风和颜茹素的大婚之夜,冬冬哭了很久,不管丫鬟嬷嬷怎么哄,他都只是哭着要自己的娘亲。 新房中,姬筠风脱下自己的大红喜袍,上前掀开了颜茹素的盖头,他坐在她身边,帮她取下凤冠。 颜茹素抬眸看着他,眸底有一丝希望。 “素素,今天晚上你先自己休息,冬冬平日里被我宠坏了,今天一天哭个不停,我去看看他,晚上可能就不过来……”姬筠风放下颜茹素的凤冠,站起身道。 “阿风……”颜茹素抬起头,看着他,挽留的话差点就说出口,但是看着他平静的眸子,随即又咽下。 她点头,“帮我跟冬冬问好!” 姬筠风就信步走了出去。 冬冬在房间里面,已经哭了一整天,他双眼通红,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全部都是泪水。 姬筠风进门的时候,他依旧不住哽咽,旁边的丫鬟拿着一个包裹,包裹里面全部都是冬冬的衣服。 姬筠风扫视了旁边的丫鬟一眼,接过包裹,坐在冬冬的旁边。冬冬就别扭的,离他远一点,依旧肩膀抖动着哭泣。 “冬冬,你这是做什么?”姬筠风开口道。 冬冬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包裹,哭的眼睛如核桃一般,“我要去找娘亲,我不要你!” “你娘亲正在回边城的路上,若是你现在去找她,有可能会跟她错过!”姬筠风摁住冬冬的肩膀,耐心的说道。 “你骗我,娘亲不会回来了,她不要你,也不要我了!”冬冬哭着,不住哽咽,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滚落。 “傻孩子,娘亲怎么可能不要爹爹,爹爹跟你保证,娘亲会回来的!”姬筠风抚摸着冬冬的小脸,叹息道。 他当然明白冬冬这种心理,就如同他当年一样,他一直觉得,母后死了之后,父皇不应该再立任何皇后的。 那个时候,季明芳为后,他也躲在房间哭了很久。 可是没有办法,他对颜茹素没有爱,但是有情,他不能看着颜茹素嫁到季家。 “冬冬,不哭了,爹爹帮你打水洗脸洗脚,然后睡觉,好吗?”姬筠风拉着冬冬的胳膊,将手中的包裹,丢在一边。 冬冬哽咽着点头,“那我要陪着我一起睡,今天晚上你不准去陪那个女人!” “好!”姬筠风无奈的一笑,吩咐丫鬟打水,然后蹲下身子,亲自帮冬冬洗脸洗脚。 冬冬这才平静下来,倒在床榻上就睡着了,手中还紧紧攥着姬筠风的衣衫。 两人一觉睡到天明,冬冬一整天都缠着他,他去军营,他也去军营,他去颜茹素的房间,他也跟着一起去。 姬筠风觉得好笑,也就任由他跟着,免得他又哭着闹离家出走。 凤栖霜回来的时候,季扬并没有亲自送她来到岭南,以他现在的身份,进入岭南的领地,似乎并不合适。 他只是呆在东凤镇,吩咐了两个侍卫,送她离开。 远远的,他对着她笑,只是用目光鼓励着她回去。 所有的一切,总是要回去面对。 她看懂了他眸中的凄凉。 途中她一直在想,若不是冬冬,若不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辈子留在季扬的身边,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个时候,季扬送了两个名字给她,姬晨晨和姬乐乐,如果肚子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就叫做乐乐,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叫做晨晨。 她抚摸着肚子,打心里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 回到边城的时候,侍卫告诉她,姬筠风在校场,她就直接朝着校场走去。 远远的,她看见姬筠风衣袖高高卷起,光着胳膊,在指导将士练武。冬冬站在一边观看,他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撑着下巴,模样可爱。 凤栖霜站在校场的外面,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的看着这对父子。 冬冬眼尖,先看见了她,站起身朝着她飞奔而去,“娘亲——” 他打算一头撞进她的怀里,却被一只手,及时的提了起来。 “看不见你娘亲有孕在身吗?”姬筠风提着冬冬,让他离凤栖霜远了一些。 冬冬站稳,鼓着嘴巴,“娘亲,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冬冬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凤栖霜蹲下身子,拉住冬冬的手,想要抚摸他的小脸。 姬筠风却一把抓住了她,拉着她让她站起来,“你肚子这么大了,不要蹲在这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恬淡,弯腰拉住了冬冬的手,然后朝着边城村庄的方向走去,“我们去小姨家好吗?听说小姨最近也添了一个胖丫头!” “凤栖霞总是欺负向左,爹爹都放了向左叔叔一个月的假,可是凤栖霜还是不满意,前几天还来到军营找爹爹,要爹爹还给向左叔叔自由身!”冬冬嘟囔着,拉着凤栖霜的手,完全不理会身后站在那里的姬筠风。 姬筠风上前,一把拉住凤栖霜,接过她肩头的包裹,“我陪着你们一起去吧,从向左的孩子出生,我还没有见过向左,他被凤栖霞扣押在家里,想出门都很难!”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任凭他背着她的包裹。 走在大街上,凤栖霜买了不少礼物,冬冬乖巧的帮她提着,还搀扶着她,完全将姬筠风当做了透明人。 来到凤栖霞住的小山庄,远远的,就听见凤栖霞同村子里的人吵架的声音。 只见她站在那里,头上包着蓝色的头巾,因为生孩子,所以身材臃肿了不少。 其中一个头上戴着花枝的女人,尖细着声音,阴阳怪气的道,“敢说四爷不好,我看你是呆在边城呆腻了!” “我说姬筠风不好怎么了?我就说了!”凤栖霞双手掐腰,上前瞪着那戴着花枝的女人道,“姬筠风喜新厌旧,抛妻弃子,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你,我要告诉村长,你敢说四爷坏话,村长会把你赶出小牛村!”花枝女人踮着小脚,气愤的道。 “你去告诉啊,我男人是姬筠风身边的贴身护卫,姬筠风做的那些坏事,我男人最清楚不过!”凤栖霞冷声,一把拉过站在一边,捂着脸的向左,威胁着道,“说啊,是不是?” “是,是!”向左慌忙点头,依旧拿着衣服将自己的脸捂着。 “你胡说八道,四爷英明神武,他身边的人个个顶天立地,岂有你男人这样猥琐的?”花枝女人辩驳道。 “敢骂我男人猥琐?你男人才猥琐,哦,忘记了,你男人早八百年都死了……”凤栖霞刚刚说完,那花枝女人的耳光,就落在了凤栖霞的脸上。 凤栖霞被打的一愣,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想要还那花枝女人一个耳光。 向左赶紧上前拉架,凤栖霞怒吼起来,“你帮谁呢?” 向左又木讷的放下手,转而去拉那个花枝女人,花枝女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欺负人呐,可怜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被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的欺负……” 凤栖霞上前,向左以为她要还手,随即拉住了她,她不耐烦的一把甩开了向左,对着地上哭泣的女人道,“喂,别哭了,刚刚明明是你打了我!” 花枝女人继续哭,凤栖霞怒吼道,“十两银子,给你十两银子,不许哭了!” 花枝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凤栖霞松了一口气,这什么年头,被打的反而要给打人的银子。 果然,哭是一个很好的东西,难怪凤栖霜总是哭…… 她转身,看见了身后的凤栖霜,愣愣的站在那里。 然后冬冬小跑着上前,拉住了凤栖霞的手,“小姨,妹妹呢?我要跟妹妹玩……” “睡着了!”凤栖霞说完,弯腰抱起冬冬,瞪了姬筠风一眼,随即朝着屋内走去。 凤栖霜提着冬冬刚刚递给她的礼物,在凤栖霞的白眼下,随着她一起进屋。 向左没有想到,姬筠风会来,又是尴尬又是激动。 回到屋内,向左刚刚搬了椅子,让姬筠风坐下,凤栖霞就怒吼一声,“看不见椅子不够吗?你将椅子给他坐,我姐姐怎么办?” 向左低着头,又将椅子搬过去给凤栖霜,歉意的看了姬筠风一眼。 姬筠风只是沉默,面无表情。 凤栖霜不肯坐,进了内屋,想要去看孩子。 沉睡的婴儿,漂亮的跟凤栖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凤栖霞叹息,穷日子不好过,她和向左,已经坐吃山空了一年,用的都是向左昔日的积蓄。 凤栖霜将身上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给凤栖霞,凤栖霞不肯接,只是语重心长的道,“你以后有用银子的地方,凡事,还是想的周致的好……” 凤栖霜始终保持沉默。 如今面对姬筠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现在就带着冬冬离开,似乎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但是若是不离开,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颜茹素和姬筠风。 “栖霞,我能带着冬冬,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吗?”凤栖霜轻声问道。 凤栖霞点头,“当然能,但是我们这个地方,穷山恶水,我和向左都不打算在这儿住下去了,你要住在这里吗?” “你和向左,有什么打算?”凤栖霜问道。 “向左想要回去继续跟着姬筠风,但是我不答应,我想离开边城,找个南方的小城市,随随便便的做个小生意谋生,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算了!”凤栖霞无奈的道。 凤栖霜低头,并不说话。 “不过若是你想住在这里,我就陪着你!”凤栖霞握住了凤栖霜的手,看着她平静的小脸道。 凤栖霜摇头,“该要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总之离开了这里,等我安顿下来,我就送信给你,你带着冬冬过来投奔我!”凤栖霞微微一笑,笑容明媚。 离开了小牛村,天色已晚,三人索性在小牛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来。 姬筠风站在柜台前面,要两间房,凤栖霜却从后面上前道,“麻烦给我三间……” 姬筠风脸色一黯,心里似乎被酸涩的感觉充满,他没有回头看凤栖霜,只是点头道,“那就三间!” 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冬冬靠在门上,思考着爹爹和娘亲之间的不对气氛。 事情,似乎远远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隔壁的房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竖着耳朵偷听,然后打开了一条门缝,瞅着外面偷看。 只见姬筠风站在凤栖霜的门口,不知道说了什么,凤栖霜将门关上,不肯理他。 他站在那里,叹息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餐的时候,店小二将饭菜送来凤栖霜的房间,凤栖霜叫了冬冬,冬冬又叫了姬筠风,三个人算是围在一起,有了一家人的样子。 姬筠风将菜夹在凤栖霜的碗中,“你需要营养,多吃一点……” 凤栖霜将碗中的菜,夹往冬冬的碗中,“多吃一点,好长高!” 姬筠风被晾在那里,只是看着凤栖霜,保持沉默。 一顿饭吃的很沉闷,姬筠风始终找不到机会,跟凤栖霜单独相处。 饭后,冬冬终于在姬筠风的哄劝下,自己睡着了,他这才踏着月色,来到凤栖霜的房间外面。 他不停的敲门,开始凤栖霜当做睡着,没有听见。 可是他依旧不停的敲,对面的房间客人,已经被他吵醒,打开,房门大骂了一句。 凤栖霜不得不起身,披了件衣衫,打开,房门,蹙着眉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已经睡了……” “那好,我接着敲门!”姬筠风作势,要继续敲门,却被凤栖霜一把拉了进去。 她蹙眉看着他,不满的道,“你做什么?” “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姬筠风低头,眯眼看着她,眸中的光线,幽晦不明。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那好,我们摊牌吧,等回到边城,我就收拾东西,带着冬冬离开!” 姬筠风抿唇,眼眸中,流转着冰冷的光彩,他半响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凤栖霜只是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指着外面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为什么?”姬筠风上前,“嘭”一声关上了房门,怒吼着看着凤栖霜,“就因为我娶了颜茹素,你不开心,所以你要带着冬冬离开?” 凤栖霜别着头,没有说话,她不想面对他无谓的怒吼。 鱼和熊掌,从来都不能兼得。 姬筠风着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怒气冲冲的道,“素素为了我,放弃了她最好的几年,跟着我毅然来到京城,若是让她嫁去季家,她会死,她的性格我清楚,她绝对会死!” 再来一次 更新时间:2013-12-23 12:18:23 本章字数:5466 --他上前,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肩膀,“凤栖霜,若是你觉得颜茹素死了,你才能留下来,那么明天回去,我就一纸休书给她……” 凤栖霜脸色冷沉,抿着唇,她淡漠的道,“不要将你的错误,诸加在我的身上,颜茹素死或者不死,都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姬筠风眯起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站着。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在怀中,“我已经答应你,什么都不争,你愿意回牛头村,那么我就随着你一起,你愿意浪迹天涯,我也陪着你一起,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非要逼死了颜茹素,让我愧疚一辈子吗?攴” “就是因为颜茹素救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娶她?”凤栖霜平静的道。 姬筠风摇头,“不,不是因为她救了我,而是对她追随我这十年的生活,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你竟然说,这是完美的结局……”凤栖霜凄凉的一笑,落寞的看着他鬻。 “她要的,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所以这个名分我给她。若是有一日,她后悔了,或者终于看懂了,我们之间没有她的位置,我想,她会自请离去!”姬筠风一字一顿的道。 对于颜茹素,他方法用尽,可是她始终不肯死心。 与其逼着她嫁入季家,断了她的生路,不如他给她这个名分,让她有时间,慢慢想通。 这也是为什么,他答应跟她成亲,却不肯跟她洞房的原因。 他希望她能够看清,一个名分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的感情和她需要的名分,都是她自己戴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凤栖霜依旧不肯说话,姬筠风低头,吻住她白皙的小脸,用深邃的眸子,诚挚的看着她。 “霜儿,给颜茹素一些时间,好不好?”他轻声,不等她回答,他的吻就移到她的唇瓣。用舌尖,细细的描绘她嘴唇的形状,滋润她泛着细末的苍白柔唇。 她想要张嘴拒绝,他却乘机,长驱直入,灵动的舌,在她唇内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蹙起眉头,不停的别过头,想要逃避。 他却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能躲开。 他拥着她的腰肢,另外一只大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整个身体都压迫着她,强迫她承受他暴风骤雨般的一吻。 她被吻的不能喘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和男子气息,侵入鼻中,她脸色酡红,无法反抗,眼神已经迷离起来。 这是一个霸道的吻,他用这个吻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许久的相思。 他有力的大手,从她的后背,游移到她因为怀孕,而丰满了很多的浑圆,轻轻揉捏,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将秀眉蹙的更紧。 他身上的火焰,已经被这个吻点燃,小心翼翼的拦腰横抱起凤栖霜,将她放在床榻上,她这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双手不停的挣扎起来,“不要碰我……” “霜儿,我很久没有要过你了!”姬筠风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虚架在她的身上,俯视着她,渴求的道。 “去找你的颜茹素,你不是,已经娶了她吗?”凤栖霜愤怒起来,捶打着他的胳膊,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他只是任凭她捶打着她,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道,“我不会碰她,我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 凤栖霜的手顿住,疑惑的道,“大婚之夜,你们……” “成亲的那晚,冬冬缠着我,我跟冬冬睡在一起。若是你不信,可以问冬冬,你不在的日子,我晚上都是和冬冬睡在一起!”姬筠风缓慢的道。 凤栖霜放下捶打他的手,“你以后也不碰她吗?可是你娶了她,这样做,对她不公平!”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圆方!”姬筠风起身,作势要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惊呼一声,一把拉住了他,“你敢!” 她威胁着的道。 姬筠风回头,眉头微微上扬,“当然不敢,若是我真和颜茹素怎么样了,恐怕不止你,连冬冬都不会放过我,那小子,贼精贼精!” “冬冬很乖巧很懂事,他才没有故意破坏你和颜茹素!”凤栖霜坐起身,不悦的道。 “他当然没有故意破坏,他只是,不希望他的爹爹和娘亲多生枝节!”姬筠风回身,搂住了凤栖霜的腰肢,他抚摸她隆起的腹部。 已经四个多月了,因为成日的颠沛流离和担惊受怕,她腹中的胎儿,有些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怀孕的样子。 他低头,隔着衣衫,吻住了她的腹部,“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已经取好了,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叫做晨晨,如果是个女孩儿,就叫做乐乐!”凤栖霜轻声道,提起孩子的时候,她的唇角微微弯起,母爱的光辉,让她容光焕发、 姬筠风的手,缓慢抚上她胸前的饱满,微微一揉,捏出一个绵软的形状,“霜儿的胸部,好美!” “别动,有些疼……”凤栖霜伸手,打倒他的毛手,蹙着眉头说道。 “我会轻一些的!”姬筠风将凤栖霜压在床榻上,他身体的重量,大都支撑在他的胳膊上,侧躺在她的身边,他凑近她,再次吻住她的唇瓣。 这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只是试探的看着她,见她没有抗拒,他便低头,深深的吻了起来。 他的舌,扫过她唇内的每一个地方,最后缠上她的丁香小舌。 他吻的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将她的衣衫打开,露出了里面,偶白色的肚兜。 他粗粝的手指,隔着肚兜,挑-逗着她软软的粉点,她的身体酥麻起来,双手搂住他的颈项,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了他眸中的欲-望,害怕的瑟缩一下。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拉住了手,移动到他胯下,撑起的帐篷。 他用她的小手,来回的蹭着自己的肿大,她蹙着眉头反抗,他却反倒握住了她的小手,用她的手,握住自己的灼热肿大。 她有些生气,她肚子里有孩子呢,他竟然不管不顾,狠狠的用力一捏,他疼的闷哼一声,睁开眼睛不满的看着她。 “放开我,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凤栖霜轻声,推拒着他道。 “不会的,有些姿势,根本不会伤害孩子,还会对孩子很好!”姬筠风轻声,拉下她松松垮垮的外衣,伸手勾住她的肚兜带子,轻轻一拉,肚兜散开。 那一对白皙饱满的浑圆,就恍若小白兔般,蹦跳着露了出来。 他惊呼一声,为她忽然发育的胸部,啧啧称奇。 她脸色通红,想要伸手护在自己的胸部,却被他拉过手,强制的翻身,让她跪趴在那里。 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很羞辱,她讨厌这样。 凤栖霜不停挣扎,“放开我,姬筠风,你混蛋!” 他却仰面躺了下去,整个头都垫在她的身下两腿之间,她的私密地方,就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她耻辱的闭上眼睛,不停的挪动身体,想要挣扎。 他的两只手,牢牢的钳固住她的腰肢,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私密的地方。 直到看到她有了反应,那粉色的地方,微微颤抖,他这才松开了一只手,拉过枕头,垫在自己的脑后,让自己更接近了她一些。 她紧咬下唇,感受到了他灼热的呼吸,那湿热的风喷洒在她最羞人的腿-间,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霜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姬筠风轻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拨开她含羞草般的花瓣,看着她那道红红的缝隙,伸出舌头,舔弄着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他更加收放自如,她的感觉更加强烈,她尖叫起来,爬着想要逃避。 他却一只手,牢牢的握着她的腰肢,她不敢太过用力挣扎,害怕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子,只能跪趴在那里,感受着他这铺天盖地的刺激。 她破碎的呻-吟,从口中低低的吟出,白皙的身体,如风雨中飘零的百合花瓣,随着风不住起起伏伏,找不到一个归落的地方。 随着她的湿润,那女性的气息,深深的刺激了他,他的身下已经一柱擎天,可是却依旧忍着。 当他修长的手指,一捅而入的时候,她尖叫一声,身体不住瑟缩,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再也无力用胳膊支撑自己。 他起身,双手抬起她的纤腰,看着那尚未张开的花瓣,低头,舌尖长驱直入,竟然窜入了她的甬道里面。 她摇着头,有些抗拒这样的刺激,他却不提的吸允舔抵,有力的大手,抚摸过她的后背,让她逐渐沉迷与这样的刺激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整个人都如大海中的浮木,飘飘荡荡,甚至连他放开了她都不知道,只是整个人趴伏在那里,不住喘息。 破碎的低吟,从她口中传来,听起来,恍若一曲最美妙的催-情乐曲。 他终于抬起了她,用自己的灼热,将她贯穿。 她蹙眉叫了一声,那灼热肿大,熨烫着她的身体内部,每一处纹理,都似乎要被拉平,略微的疼痛,带着汹涌的酥麻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他移动起来,速度很慢很慢,浅浅的,只是让她适应他。 终于在适应了他这种速度之后,灼热还没有完全退出,就狠狠的一个冲刺,她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很快,不断冲刺着她的身体,让她白皙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起起伏伏。 做到后来,她昏睡了过去,他才几百个快速抽撤,让自己灼热的种子,喷洒在了她的体内。 他看着她汗湿的小脸,用手拨弄她的头发,已经疲软的分身,依旧不愿从她身体里面撤出,只是从后面拥着她,让她整个人都躺在自己的怀中,满足睡去。 清晨醒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幔照射了进来,温暖的光线,将凤栖霜的脸色,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她睁开眼睛,感受到了刺目的光线,伸手,遮挡住光线,然后别过头,看着身后的男子。 姬筠风睡的很沉,他的双眸紧闭,两只胳膊,牢牢的抱着她的腰肢,分身依旧从身后,留在她的体内。 她脸色一红,掰开他的手,想要将自己从这个色魔怀中拯救出来。 可是她的乱动,却吵醒了他,她已经感觉到他留在她体内的欲-望,开始肿胀起来。 那跳动的脉搏,几乎将她羞的想要将小脸埋进枕头。 她僵硬在那里,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抱着她。 半响,姬筠风没有动静,她回头看他,他依旧睡的很熟,只是那双霸道的双手,依旧搁在她的身上。 她再次大着胆子,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他搁在她腰间的手,移动到她的胸部,揉捏着她绵软的浑圆。 “姬筠风,起来!”她生气起来,扭动着身体,回头瞪他。 姬筠风依旧闭着眼睛,可是从那上翘的唇角,可以看出,他在笑…… “别装睡了,赶紧起来!”凤栖霜恼羞成怒的道。 姬筠风终于睁开双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先喂饱我,再起来!” 他挪动身体,顶撞着她的湿热甬道,她惊呼一声,回头想打他。 他怎么一大早都不安生,而且昨晚,他竟然没有退出去。 “霜儿,你好温暖……”姬筠风轻声,闭上眼睛,沉迷的覆上她的身体,低头,含住了她胸前的一粒玫红。 她推拒着他,看着门口的位置,这个时候,冬冬应该已经起床了…… “放开我!”凤栖霜感受着体内,越来越肿胀的灼热,推拒着他。 “乖,再做一次,就做一次我就放开你!”姬筠风诱哄着她,低头埋在她的胸前,奋力的讨好她。 她浑身酸软,怀着孩子,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再加上他的索求无度,她已经浑身都快散架了。 “我好累,姬筠风,你快放了我!”凤栖霜皱起小巧的鼻子,翻身逃过他的***扰,想要爬着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可是她刚刚爬到床边,却被他拉着脚,一把拉回。 昨晚留在她体内的乳-白色液体,流了出来,他就着她湿热的甬道,再次进入。 她摇着头,脸色酡红,看着门口的位置,幻想着冬冬能够突然敲门,然后解救她。 可是她失望了,一整天,都不见冬冬来叫门,甚至连店小二都不曾来要求补交一天的房费,她就这么被他压在床上,一直哀求着,“再一次,再一次就好……” “你骗人,刚刚也说就一次,可是一次完了,你又要一次!”凤栖霜苦着一张小脸,实在没力气挣扎。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看看,太阳都要下山了,饿坏了我们的小宝宝,我可是会心疼!”姬筠风抚摸着凤栖霜的肚皮,抬高她的一条腿,从侧面,再次攻入。 凤栖霜被做的头晕目眩,只能依靠着他,任凭他摆布。 她自己也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每一次他在释放之前,总是要求她先高-潮。 她已经很累很饿了,哪有人这样欺负一个孕妇,她想不通…… 入夜时分,外面终于如愿以偿的响起了敲门声,凤栖霜伸手,激动的道,“快,一定是冬冬,冬冬见我们一直不出去,担心我们了!” 姬筠风看见门口的地方,那敲门声依旧在继续,他蹙起眉头,不过,是该起床了。 他披了件衣衫,起身开门,凤栖霜实在没有力气穿衣,就躲在被窝里面。 门打开,是冬冬那张漂亮的小脸。 ----------------------------- PS:亲们看文快乐! 挺直身体 更新时间:2013-12-24 12:22:39 本章字数:5549 门打开,是冬冬那张漂亮的小脸。 他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三菜一汤,还有米饭和馒头。 “爹爹,我知道你和娘亲一定又饿又累,所以让店小二准备了饭菜,给你和娘亲送来,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不用起床了,吃饭完接着睡!”冬冬将饭菜递了进来,然后挠挠头,“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所以我已经让店小二续订了三天的房,爹爹你没有意见吧?” 姬筠风接过饭菜,摸摸冬冬的脑袋,“乖儿子,你真是爹爹的贴心宝贝!” “那爹爹请慢用,我回房看书了……”冬冬笑笑,然后帮忙将门带好,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飚。 虽然爹爹娶了颜茹素的事情,让他很不爽,但是总不能看着爹爹和娘亲再分开。 他得想办法,将颜茹素赶走才行。 不过这些日子看在眼里,颜茹素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怜锱。 日日的翘首以盼,可是爹爹始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姬筠风将饭菜端入房间,凤栖霜弹出颗脑袋,不满的道,“冬冬这孩子,都被你教坏了……” “哪里教坏了?我看他懂事的狠,谢谢娘子给我生出这么一个懂事可爱的孩子!”姬筠风微笑,盛了饭菜,端到凤栖霜的身边,拿着勺子喂给她。 她半撑起身体,张着嘴巴,一口一口吃下。 不知不觉,她吃完了整整一碗饭菜。舔舔嘴巴,她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姬筠风看着她舔嘴巴的动作,喉结动了一下,又看了看她纯洁无辜的眼神,忍住将她摁倒强吻的动作。 他转身又给她盛了一碗饭,夹了不少的菜,她直接伸手,想要自己吃。 他喂的太慢,她实在很饿了…… 接过饭菜,她直接大快朵颐,他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素净的小脸,还有裸露在棉被外面,那大块白皙的肌肤。 吃完饭,她抬头看他,唇角带着两颗米粒,“你不饿吗?” 姬筠风微微一笑,“秀色可餐,哪里还会饿?” “不理你了,我好累,你不要打扰我,我睡觉了……”凤栖霜将空的饭碗递给姬筠风,姬筠风顺手接过,将碗筷放在一边。 他低头,双手撑在她的两边,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有些不耐,推拒着他,他用一只手固定住了她的小脸,“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他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瓣,将她唇边的两颗米粒卷入口中,顺带着连她润泽的樱唇,一起纳入口中。 他吮-吸的啧啧有声,大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她躺在那里,实在乏与动弹,他的手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姬筠风,你太过分了!”凤栖霜不满,不住的摆头,想要逃过他密集的热吻。 他却整个身子都覆盖在她的身体上,两只手更是捧住了她小巧的脑袋,舌尖灵动的舔过她的唇瓣,下颚,还有白皙的颈项以及锁骨。 她不敢再动弹,害怕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最后伤害了腹中的胎儿。 他撕扯过她身上的棉被,她不着片缕的身体,就曝露在了他的眼前。 看着她胸前,那粉红的一点,他伸手挑-逗起来。 热烈的唇,也随着她的锁骨,移动到她胸前的玫红,一边用舌头顶弄,一边有手指撩-拨。 一天一夜的调教,她的身体已经敏-感无比,身下的濡湿还没有退去,又再次从胸前传到身下。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推拒他的手,也开始变得绵软无比,他握住她纤细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啃。 略带疼痛的快感,就从他接触的位置,源源不断的传来,她娇吟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控诉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伸手揽起她的肩膀,让她坐在那里,他开始缓慢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他的衣服,原本就没有穿好,只是松松垮垮的披在那里。 这一次脱起来,更加容易,只是几下,他已经和她,坦诚相对。 她脸色微红,低下头,不满的道,“你不能安安分分的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好赶路吗?” “你也听见了,冬冬给我们预定了三天晚上的房间,这才是第二晚……”姬筠风轻声,低头吻住了凤栖霜的唇瓣,她还想说什么,声音却被他吞咽在喉中。 他低声,“霜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她昏昏沉沉,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就吻上她白皙的肩膀,修长的大手,不住的在她身上撩拨。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要离开我,嗯?” 她缓慢点头,几乎被魅惑了一般,整个人绵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她湿漉漉的腿-间,她脸色更加绯红,咬紧唇瓣,没有说话。 他顺势动了起来,薄唇吻住她的樱唇,手下怜惜的不住摩擦。 她实在支撑不了,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胳膊,给他的动作带来了不便。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眸光已经带着浓郁的欲-望之色。 “霜儿,你在上面,自己动,好吗?”姬筠风说着,自己就躺了下来,双手扶着凤栖霜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凤栖霜脸色绯红,害怕的摇头道,“不,我不要……” “乖,没事的,你在上面,会得到更多快乐!”姬筠风安抚着她,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直到她不再抗拒骑在他的身上,他这才扶着她的腰肢,让她朝着自己的欲-望点坐去。 她叫了起来,这种感觉,太过奇怪。 随着身体的下沉,他似乎进入的很深很深,她坐在那里不敢动,感受着他在她体内的灼热肿胀。 “霜儿,动一动……”他扶着她,让她不住移动。 她颤颤巍巍,终于动了几下,这种感觉,跟在她下面被他主导,完全不一样。 紧咬着唇瓣,她想离开他。 这样的刺激,她一个孕妇,实在受不了。 再说,她在床上,没有他那么能放开…… 他见她想逃,立刻摁住了她,将她紧紧的串在自己的身上,挺起身体,动了起来。 她被顶撞的险些摔倒出去,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手却空空的,什么都抓不住。 她弯下腰,想要伏在他的身上,他却揽住她的腰肢,让她停止脊背。 “挺直了身体!”他指挥着她。 她在他的帮忙下,真的挺直了身体,他的灼热,就进入的更加彻底,几乎让她崩溃。 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动了起来,不断的冲撞着她的花-心,她受不了这铺天盖地的情-0潮.摇晃着脑袋,头发因为汗湿,贴在脸颊上。 她低低的哭泣,想要抓住这剧烈运动中的一丝清明,可是他不肯给她机会,将她顶撞到爆发出来。 三天以后,一家三口终于肯离开这巴掌大小的小镇。 姬筠风在客栈中买了一辆马车,拥着凤栖霜坐在马车上,冬冬坐在两人对面,撑着肥肥胖胖的小下巴,看着两人。 凤栖霜别过头去,不敢看冬冬纯洁的眼神。 倒是姬筠风,脸色超级无敌厚,“冬冬,如果无聊,你可以坐在外面,跟车夫一起学赶车……” 冬冬摇头,依旧贼兮兮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低头看着怀中的凤栖霜,“霜儿,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要!”凤栖霜蹙眉,睡一会儿,可能就被他剥光衣服,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不用脑子都想得到。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他一点也不为孩子着想。 每日这样索取过度,真的不会对孩子产生影响么? “那你靠在我的身上,马车颠簸,会让你不舒服!”姬筠风轻声,拉着她,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肢,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他的怀中。 冬冬看了两人一眼,默默的道,“我还是出去赶马车吧!” “真是懂眼色的好孩子!”姬筠风挑眉,微笑着道。 冬冬一脸黑线,合着他在这里,真的碍他们的眼了。 凤栖霜伸手想要拉冬冬,冬冬已经一溜烟的钻了出去,她回头,娇嗔的瞪着姬筠风,“你做什么这样对冬冬?” “他已经五岁了,应该学些什么东西了,不如,我将我以前的太傅请来,做他的师傅?”姬筠风建议道。 “谢谢你!”凤栖霜白了他一眼,他的那些个太傅,哪个不是精心钻研权术之事?看姬筠风就知道,小时候不知道学了多少算计人的东西。 她不喜欢冬冬以后变成这样,还是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比较好。 原本没有多远的路程,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又买了马车之后,终于到达了边城。 刚刚下马车,颜茹素就远远的迎了上来,看见姬筠风搀扶着凤栖霜下车,颜茹素盈盈一拜,“姐姐……” 凤栖霜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礼,也没有说话,只是率先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姬筠风上前拦住了她,“以前住的屋子,是客房,你现在哪里能住那里,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房间,跟我来吧!” 他拉着她,就朝着正屋走去,冬冬跟在一边,蹦蹦跳跳。 姬筠风回头看着颜茹素,“素素,你回房去吧,午饭我和霜儿在房间里用……” 颜茹素站在那里,脸色煞白,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眼眶再一次湿润。 原本以为,嫁给他,她就满足了。 不管他喜不喜欢她,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嫁给他的结果,比不嫁给他,还要糟糕。 颜茹素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静静坐了很久,久到下人几乎以为,她不在房间里面。 外面传来了丫鬟们的窃窃私语,还有笑声,“看见四爷和夫人了吗?四爷可真粘着夫人,一刻不离……” “是啊,据说夫人都怀孕四个月了,还有冬冬小少爷,根本不是四爷的干儿子,而是亲生儿子呢……” “夫人嫁给了四爷,当然就是亲生的了……” “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当年同四爷一起来到边城的嬷嬷说,夫人当年,可是跟了四爷不少日子的,那孩子,就是四爷的种……” “可是,夫人不是三爷的弃妃吗?为什么又跟四爷……” “皇室的事情,哪一件你能说的清楚,或许真的是这位夫人魅力太大,将三爷和四爷都迷得神魂颠倒吧,当年我可是听说,寒王妃不贞,三爷跪在皇宫门口,整整求了皇上一个晚上,放过夫人呢……” “可不是,夫人这样的性子,下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哪像我们的这位主子,整天阴沉着脸,不知道谁欠了她的……” “四爷呗,四爷娶了人家,却将人家晾在这儿,连洞房都不入,要是你,指不定早就上吊死了……” “小蹄子,胡说什么,仔细被里面那位主子听了去,颜家扒了你的皮!” “里面那位主子,已经半天不见影子了,估计不在房里,躲到那个犄角旮旯哭去了吧……” 外面的声音,逐渐走远,颜茹素就真的哭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入夜时分,外面响起了一阵门响,颜茹素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睡着了。 黑暗中,摸索进来一个人影,颜茹素站起身,“谁?” “我……”黑影轻声答道。 “淳姨!”颜茹素上前,想要拥抱住黑影,黑影却只是推开她,点亮了蜡烛。 蜡烛燃烧,朦胧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照耀成一片橘色,颜茹素泪痕未干,站在那里,楚楚可怜。 “孩子,委屈你了……”女子上前,帮颜茹素拂去脸颊上的泪水。 颜茹素摇头,低下头,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滴落。 “消息传来,季扬留在春风镇,并没有离开,他可能在等着凤栖霜,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将他引来,然后除去!”女子声音坚定,冷漠的道。 “可是淳姨,现在阿风和凤栖霜,都防着我,防备的厉害,我根本没有办法,再接近凤栖霜,然后将季扬引来!”颜茹素缓慢的道。 女子蹙眉,思索了半响,终于道,“你只要在关键时刻,绊住阿风,别的,我自有安排!” 颜茹素点头,也没有多问,只是目送着黑色衣衫的女子离去。 刚刚覆灭的希望,又燃起了星星之火。 或许,这条路的终点,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边城买了不少的日常用品,凤栖霜回到衙门,将东西收拾成了重重的一个包裹。 阿风告诉她,再过三天,他们就离开边城去湘西。 湘西那边地处险要,地大可是却不物博,很多东西都没有,她必须在这里买足了,然后由马车运过去。 买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零食玩具,她自己的,倒是一样没带。 冬冬看着她收拾的包裹,拿着一串风铃,跑来跑去,“娘,你买的衣服都太小了,我根本穿不了……” “你娘亲哪里是给你买的,是给她肚子里的小晨晨或者小乐乐买的……”姬筠风随手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走到凤栖霜身边,喂着她喝下。 凤栖霜回头看着冬冬,“你的衣服,穿到十岁都穿不完,哪里还需要买衣服……” “是啊,你娘亲已经不疼你了,没有关系,以后爹爹疼你!”姬筠风坐在那里,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儿子。 冬冬接过,鼻子微微一皱,哼道,“我不上当,别想挑拨我和娘亲之间的关系,是吧,娘亲!” 冬冬谄媚的笑着,将手中的那杯茶水,递给凤栖霜,“娘亲喝茶!” “乖……”凤栖霜蹲下身子,在冬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她蹙眉,“冬冬为什么没有长个?” 他们的计 更新时间:2013-12-25 1:46:45 本章字数:5492 “冬冬的生命,停留在四岁,也就说,他原本在四岁应该死去,可是就算醒来,也不会再继续长大了……”姬筠风抱着冬冬,解释道。 凤栖霜脸色一沉,原本温和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冬冬上前,拉着凤栖霜的手,讨巧的微微一笑,“娘亲,我没有关系的,能够活着看着你和爹爹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 “鬼医呢,鬼医在哪里?”凤栖霜着急的问道,她相信,鬼医一定有办法的,她不要冬冬永远都四岁,这样对一个孩子,太残忍了。 六十年天道清算一次,那个时候,冬冬势必躲不过那个灾难,可是她不要看着冬冬六十岁的时候,还是如一个四岁孩子的模样飚。 那样冬冬被当做怪物…… “冬冬……”凤栖霜捂唇,看着冬冬,手微微颤抖。 冬冬上前,抱住了凤栖霜,“娘亲,冬冬真的没有关系,天道轮回,躲过了这次,躲不过下次,冬冬能够看见你和爹爹在一起,看见娘亲幸福的微笑,已经很满足了……镦” “可是冬冬,娘亲想要看着你长大,看着我的冬冬娶妻生子!”凤栖霜哭了起来,弯下腰,抱住冬冬。 “娘亲真是爱哭鬼,你忘记鬼医叔叔说过的话了吗?冬冬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长大的……”冬冬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大无畏的表情,他握着凤栖霜的手,安慰的道。 凤栖霜哽咽起来,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冬冬的怀里,冬冬就搂着她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娘,不要伤心,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冬冬会尽可能的活下去,陪着娘亲,看着弟弟妹妹出生……” 凤栖霜哭的更加大声,冬冬如此乖巧懂事,他打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自己的爹爹,然后跟爹爹在一起…… 现在什么都做到了,为什么他还是要离开? 为什么? 凤栖霜哭着,泪流满面,姬筠风上前,搂住了凤栖霜和冬冬,将两人揽在怀中,他保证的道,“放心,我不会让冬冬有事,绝对不会!” “风,我们一家四口,要永远在一起!”凤栖霜抬头,哭泣着,斩钉截铁的道。 姬筠风点头,“嗯,永远在一起!” 没有人可以夺走冬冬,没有人! 凤栖霜一连好几天,都沉浸在冬冬不能长大的悲痛中,冬冬却想着各种办法,逗着她开心。 她看着冬冬瘦小的样子,无论怎样,都只是强颜欢笑而已。 她要找到鬼医,她要问清楚,究竟要怎样,才能帮冬冬改命。 纵使是牺牲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在所不惜。 她低头,抚摸上自己隆起的腹部,宝宝,对不起,娘亲一定要这么做。 娘亲不能失去你的哥哥,娘亲欠你的,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一定会还给你! 她整理好心情,擦干了眼泪,开始想着,如何寻找鬼医。 鬼医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你若是用的上他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他,用不上他的时候,反而他时常晃悠在你眼前。 这个人的身世是迷,姓名也是迷,过去没有人知道,就连他究竟什么时候住在牛头村,也没有人说得清楚。 她想起最后一次看见鬼医,是在岭南的客栈,或许,她可以回到那个客栈,然后打听鬼医的消息。 她走在边城的大街小巷,就是希望,或许上天会出现奇迹,让她在街头,看见鬼医的影子。 但是一次次失望,正在她几乎要派人去牛头村的时候,岭南传来了消息,鬼医在岭南现身。 她匆匆的回到衙门,衙门里面没有姬筠风的影子,又来到军营,军营也没有姬筠风的消息。 下面的人告诉她,姬筠风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军营了。 她掰着指头算算,这三天,她尽顾着打听鬼医的消息,连姬筠风已经三天没有回家,她都不知道。 不安的感觉,从心头袭来,她心神不宁的回到衙门。 冬冬和颜茹素坐在门口,冬冬双手托腮,一副酷酷的样子,而颜茹素手中拿着东西,不停的逗着冬冬。 冬冬根本不加理会。 颜茹素最近一直在讨好冬冬,凤栖霜看在眼里,可是她并不打算接受她的好意。 她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当初的虐打和逼迫,她点点滴滴都记在心头。 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了所爱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已经谈不上善良了。 虽然用心如蛇蝎形容她有些过…… 可是她实实在在不喜欢颜茹素。 仿佛没有看见颜茹素一般,她伸手,拉起冬冬,“冬冬,看见你爹爹了没有!” “阿风去了烟霞镇,说是去找通天眼大师,也没有说目的是什么,但是可能为了冬冬……”颜茹素抢在前面,回答道。 凤栖霜有些不悦,他出门,竟然不告诉她一声,可是却告诉了颜茹素。 她拉着冬冬就想离开,却被颜茹素拦在了前面,“姐姐,你不要怪阿风,通天眼大师来无影去无踪,这次在烟霞镇停留,最多一天的功夫,阿风若是等着你回来告诉你,可能已经晚了……”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冬冬就朝着里面走去。 颜茹素上前,跟着他们,“姐姐,阿风让如月告诉你,他去烟霞镇的事情,可是如月这两天告假,就让我告诉姐姐,可是我去求见姐姐,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颜茹素的声音,带着抱怨,可是却绝对没有怨愤。 她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逗弄冬冬的玩具,讪讪的低头。 凤栖霜看了她一眼,淡漠的道了声谢谢,然后拉着冬冬,回到房间。 她提笔写信,可是想起什么,又顿下笔来,低头思索。 半响,她抬眸看着坐在一边玩耍的冬冬,放下笔道,“冬冬,颜茹素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她很可怜,爹爹不喜欢她,但是她也很可恶,居然想要杀了娘亲!”冬冬皱着鼻子说道。 凤栖霜摇头,她竟然问一个孩子这种话。 不过她这次去岭南,必须得瞒着颜茹素,不管怎么说,岭南都是她的地方,万一她居心叵测,她可能就危险了。 可惜的是,姬筠风这个时候不在……她抿唇,将信写完,然后吹干折好,放进了信封里面。 外面守着一个丫鬟,她通知了丫鬟去叫向右,丫鬟告诉她,向右跟着姬筠风一起出去了。 她回身,没有办法,这封信,交给谁她都不放心。她不能让颜茹素知道她去岭南的事情。 冬冬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娘亲是不是想爹爹了,要给爹爹送信?” 凤栖霜点头,没有说话。 冬冬上前,接过信道,“我去帮娘亲送,坚决不让颜茹素那个坏女人知道!” 凤栖霜蹲下身子,扶着冬冬的肩膀,“我去岭南找鬼医叔叔,你乖乖的呆在边城,等你爹回来之后,将信交给他,知道了吗?” 冬冬乖巧的点头。 凤栖霜抚摸他的小脸,再次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娘亲的行踪,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娘亲去烟霞镇找爹爹了,明白吗?” “我明白了娘亲!”冬冬仰着小脸,天真的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点头,在冬冬的额头上亲吻了几口,这才收拾了包裹,一个人连夜离开。 她穿着一身蓬松的长衫,头发被高高梳起,绾成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然后在府外雇了马车,一个人朝着岭南疾驰而去。 岭南,烟雨楼中,戴着面具的男子,优雅抚琴。 他的手指,修长细腻,漂亮的恍若玉石雕塑一般。天籁般的琴音,就从他指缝中流泻而出。 门口出现了一个声音,接着是门被推开,他停住了弹琴,只是坐在那里,戴着鬼面的面具,看着来人。 来人是一身黑衣的中年妇女,她缓慢上前,将椅子挪了一下,低声道,“她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你确定,我们这么做,一定能让岭南王府和姬玧澄反目成仇吗?”鬼面的男子闭眸,浓密的睫毛,垂在那里,给冰冷的鬼面面具,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起身单看眼睛,他或许是个长的很好看的年轻人,只是他脸上的面具,太过骇人。 很多人都忘记问他的真实年龄,还有姓名。 他只不过,比姬筠风小一岁,比姬玧澄大一岁,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姬昀轩。 他就是那个,低贱不受宠爱,被内阁大人冤枉,和妃嫔私通的皇子。 他确实没有死,老皇帝也原本不想杀他,所以给他留了一条活路。 他就是曼青国的五皇子…… 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终于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吗? 他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缓慢的取下了面具。 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甚至隐隐的,还能看见疤痕。 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他放弃了自己的容颜。后来,利用玄术,他虽然恢复了一些,可是却恢复不到,往日的风骨。 “老五,我们之间的承诺,你一定得算数!”中年女子上前,确定的道。 姬昀轩微微一笑,“当然算数,我当年为了活命,已经入了玄门。玄门中的人,大多阳寿不会太长,而且难有子嗣,曼青国皇帝的这个位置,非四哥莫属!” “这样我就放心了,苦苦算计,我为的就是帮风儿扫平障碍,一统天下!”中年妇人捏捏拳头,蹙眉说道。 “母后可曾想过,姬筠风一直以为你死了,可是你突然现身,他或许不会相信你,也不可能给你太后的身份!”姬昀轩淡漠的拨弄琴弦,漫不经心的道。 “我当然想过,可是哪个当母亲的,会为自己考虑,只要将来风儿做了皇帝,我是不是太后,一点都不重要,原本真正的淳皇后,就死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病之中!”中年美妇闭上眼睛,叹息的道。 “真可惜,我没有一个你这样的母亲!”姬昀轩靠在那里,脸色落寞。 “等你帮风儿登上皇位,我会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中年美妇安慰着的道。 姬玧澄微微一笑,“多谢母后!” “你早些休息吧,算算时间,明天,凤栖霜就要来了!”中年美妇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行至门口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看着姬昀轩,“你在牛头村隐居多年,不会也对那个丫头产生了感情吧?” 姬玧轩微微一笑,淡漠的道,“人永远不会对一个工具产生感情,何况,我已经心有所属……” 中年美妇这才放心的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帮他关上了房门。 凤栖霜到岭南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天明。她四处打听鬼医的消息,逐渐发现了,岭南城中,气氛不对。 所有的人,只准进不准出。而且大街上,处处可见,拿着长矛的军队。 终于打听到,鬼医在烟雨楼,她乔装来到这里,可是还没有进门,就被一队官兵抓了回去。 岭南王府中,颜立连眯眼看着凤栖霜,凤栖霜脸色难看,并没有说话。 颜立连冷笑,“一个三爷不要的破鞋,居然被季扬和姬筠风争相抢夺,他们疯了不成!” 他这话说的十分难听,凤栖霜抿唇,并不多加理会。 “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开姬筠风!”颜立连开口,威胁的道。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让你的女儿离开姬筠风?”凤栖霜淡漠的瞥了一眼颜立连,鄙夷之色尽显。 “笑话,素素是姬筠风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又是什么身份?”颜立连怒喝道。 “我是冬冬的娘亲,冬冬是姬筠风如假包换的儿子,我现在,已经有了他的第二个骨肉,岭南王爷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凤栖霜冷笑。 “打掉你的孩子,然后带着冬冬,立刻滚出曼青国!”颜立连怒道。 “不可能,岭南王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姬筠风若是知道您这样对我,恐怕他以后对岭南王府,不会再手下留情!”凤栖霜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的道。 颜立连气的脸色一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姬筠风拿捏住了他的软肋,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女人,也敢拿他来威胁他。 他吹着胡子,在大厅中走来走去,“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带着冬冬远离曼青国,我会给你黄金百两,保你衣食无忧,第二个选择,就是你和你的那个冬冬,全部都死!”凤栖霜冷笑,“我不会做任何选择,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我的孩子,但是你的代价,会是整个岭南王府!” 颜立连上前,正准备发怒,外面传来了颜青的声音,“爹,季扬带着人,私自进城来了……” 颜立连回身,颜青着急的道,“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抓了凤栖霜,所以就冒失前来相救,要不,我们赶紧放了这个女人吧!” 颜立连脸色一冷,凤栖霜却笑了起来,“姬筠风和季扬,你一个都得罪不起,颜立连,赶紧放了我!” “放肆!”颜立连脸色难看,咬牙,“好一个季扬,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敢私闯岭南!” “爹,你仔细想想,这事不对啊……”颜青上前,着急的道。 “住口,畏手畏脚,你真的是我的儿子么!”颜立连呵斥的道。 颜青皱眉,不悦的看着颜立连。 明明这事有问题,可是爹还是为了姐姐,宁愿将做人的原则和家族大义全部都抛弃。 他才懒得管,不就是一个岭南王府吗?他大不了不呆了。 - 路途遇阻 更新时间:2013-12-26 1:41:55 本章字数:5446 季扬接到凤栖霜在岭南王府被扣押的消息之后,连夜动身,想要赶到岭南王府。 镇北王府的第一护卫卫风,一直劝说,可是他浑然不听,只是一门心思的往岭南赶路。 他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可是他必须去赴,凤栖霜被扣押在岭南王府,姬筠风一时半会根本赶不到。 颜立连那个老匹夫,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宠溺自己的女儿,绝对有一手飚。 他一定会对霜儿不利,他不能让他伤害霜儿。 路上,卫风嘴皮磨破,可是季扬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他不相信,颜立连真的敢将他杀死在岭南,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姬玧澄就有了借口,荡平岭南镯。 而镇北的势力,恐怕会落入姬玧澄的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相信,颜立连不会不明白。 可是季扬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岭南王府中,凤栖霜被绑在那里,她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道道血痕。 外面已经更深露重,她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被绑着的四肢,连动一下,都觉得是种攒足了力气的奢侈。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怜了她的冬冬……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经过这一次之后,不管她死或者不死,姬筠风和颜茹素之间,再无可能了吧? 她乐观的想着…… 门外传来一阵呵斥之声,接着是看守她的侍卫倒地的声音,柴房的门被打开,颜青背着包裹走了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串钥匙,眉头紧紧皱起。 将凤栖霜手上的铁链打开,他又弯腰帮她解脚上的铁链,因为钥匙很多,他不知道是哪一把,就逐个的试验。 凤栖霜不解,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声音轻细,“你做什么?” “放你走!”颜青皱眉,终于打开了她的脚镣,拉过她,朝着外面拽去。 “为什么要放我走?”凤栖霜疑惑,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她害怕有陷阱,被颜立连绑在这里,起码他不敢真的取了她的性命,可是若是跟颜青走,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颜青笑了起来,鄙夷的看着凤栖霜,“你以为我很想救你吗?要不是为了岭南王府,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凤栖霜揉着自己麻木的胳膊,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了柴房。 颜青避开侍卫,离开岭南王府,简直是熟门熟路。 很快的,就从后门出了王府。 颜青背着包裹,看着前方的夜色凄迷,缓慢的道,“我送你回边城,该怎么跟姬筠风交代,你心里清楚吧?” 凤栖霜抿唇,“你害怕姬筠风休了颜茹素?” “我不是怕姬筠风跟我姐姐怎样,我只是怕,祸起萧墙,最后连累岭南王府……”颜青站在那里,对着暗处吹了一声口哨,马铁声响起。 夜色中,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在那里。 马车上的小厮,叫了声郡爷,颜青点头,随即扶着凤栖霜上了马车。 “你说,季扬要来岭南王府救我,是真的吗?”凤栖霜看着颜青,蹙起了秀美的眉头。 颜青白了她一眼,拒绝答话。 凤栖霜也不继续再问,只是淡漠的道,“鬼医是你们岭南王府的人,是吗?” “你为什么不觉得,你得到的消息是错的,鬼医根本不在岭南呢?”颜青嘲讽的开口道。 凤栖霜苦涩的一笑,“我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有错,可是我被岭南王府扣押,鬼医却没有现身,足以证明了他跟你们是一丘之貉!” 颜青无言以对,便翻了翻白眼,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了下来,可是这时间明显不对,到边城起码需要五个时辰才对。 颜青撩起帘子,脸色顿时一变,“阿福,你搞什么鬼,这里是什么地方?” “郡爷,这里是岭南的福寿山庄!”阿福缓慢的回答,吊儿郎当的坐在马车上,甩动着手中的鞭子。 “我没有让你来这里,我让你去边城,边城你听不懂吗?”颜青愤怒的吼着,他撩起帘子跳下马车,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前方,整整齐齐全部站的都是人,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神情肃穆。 颜青看着他们旗帜上,湘西流寇的标志,有些胆怯,“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岭南王府的马车,你们不要命了吗?” “劫的就是岭南王府的马车!”队伍中,自动让出一条路,然后一个黑色锦衣的中年美妇出现在了前面。 她手中举着火把,定定的看着颜青,颜青看着她容貌,顿时大惊,淳皇后? 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栖霜察觉到外面的不对,撩起帘子,看着外面。 当她看清外面来人的时候,脸色跟颜青一样,变得难看无比。 淳皇后?姬筠风的亲生母亲?这怎么可能? 她曾经在皇宫和寒王府,无数次的看见过这位前皇后的画像,美的恍若仙子……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出姬筠风和姬筠寒这样天之骄子的儿子。 可是现在,真人就站在她的眼前,她有些难以置信。 “霜儿,别来无恙?”淳皇后开口,微笑着上前,看了一眼凤栖霜微微凸起的肚子,感叹道,“真快,我竟然,已经做了奶奶……” “母,母后……”凤栖霜开口,木讷的道。 淳皇后微微一笑,摇头,“叫我淳夫人吧,你这声母后,我担当不起!” “淳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风知不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凤栖霜轻声,生怕冒犯了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前皇后。 淳皇后点头,“风儿当然知道,十年了,十年筹谋,是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我不太明白!”凤栖霜摇头,脸色惨白。 “你不明白没有关系,只是,你当年被寒儿休离,已经没有资格做风儿的皇后,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杜淳微笑,温和的看着凤栖霜,可是凤栖霜觉得她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鄙夷之色。 凤栖霜后退几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她总算知道,这种前皇后出来是要做什么了。她明显站在颜茹素这边,她想,拆散自己和姬筠风。 “淳夫人,风不知道我来岭南这边,所以我要赶紧回去,失陪了!”她轻声,转身朝着边城的方向走去。 可是赶车的阿福却横着马车拦住了她,她脸色微微一白,站在那里看着颜青。 颜青不懂,回头看着杜淳,“淳皇后,凤栖霜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姬筠风对不起她,而且我姐姐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你千万不要听信了我姐姐的挑唆……” 凤栖霜的心里,开始对颜青有些感谢,她垂着头,没有说话。 杜淳却缓慢上前,指着凤栖霜的肚子道,“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必须打掉……” 凤栖霜脸色瞬间一白,咬紧下唇,难以置信的看着杜淳。 杜淳冷冷的笑,“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你和风儿,也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凤栖霜后退几步,不住的摇头道。 “风儿现在只是一个亲王,他可以名不正言不顺的和你在一起,可是他日登基为帝,你弃妃的身份,会为他蒙羞,而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也是他一生的污迹!”杜淳义正言辞的道。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字字犀利的道,“淳夫人,你也是女人,你也有过孩子,你怎么忍心对我说出这种话,我肚子怀的,是你的亲孙子……” “够了,我不想听你废话!”杜淳不耐的道。 旁边立刻有人上前,端了一碗早已经准备好的,浓黑的药汁,朝着凤栖霜走去。 凤栖霜瞠大眸子,咬牙切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阿风他都不会放过你的!” 杜淳冷笑,凛然上前,“好,我就让你对阿风死了这条心!” 她拍手,身后立刻有人上前,递来了一个木头匣子,匣子里面,是一张纸契。 上面的字体,并不是很漂亮,可是那笔风和字骨,绝对熟悉的狠。 这是八年前,姬筠风的亲笔信,下面有他的签名,还有皇四子的玺印。 凤栖霜缓慢的看着,眼泪已经湿了一片。 上面大体的意思是说,他查出母亲诈死。可是他愿意配合母亲,除掉季明芳和镇北王府这个毒瘤,然后迎娶颜茹素。最后湘西免税十年,还这曼青国一个太平天下。 凤栖霜脸色煞白,摇头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这只是他八年前的字据,现在根本做不得准!” “自欺欺人!”杜淳冷哼,扭头道,“老五,出来吧!” 暗处,缓慢走出一个人影,他脸上带着狰狞的鬼面面具,面具上露出铁青的颜色。 凤栖霜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鬼医——” “你可以叫我姬昀轩!”姬昀轩取下了面具,轻声,“霜儿,别固执了,姬筠风,不可能跟你一起走,过你想过的生活!” “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以为,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字据,就可以唬弄我吗?我要回去见姬筠风,我要见阿风!”凤栖霜哭了起来,咆哮着看着姬昀轩。 姬昀轩点头,“你可以见四哥,但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将自己伤的粉身碎骨,才要相信理想的幻灭呢?” 凤栖霜哭着摇头,痛恨的看着姬昀轩,他潜伏在她身边五年,五年了…… 她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他潜伏五年。 “阿风,还不出来,打发掉这个女人,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杜淳冷声,对着背后阴影的地方道。 暗处,出现了一个藏青色衣衫的男子。 他衣袖高高卷起,正用一种哀怜的神色看着她,他缓慢的,一步一步走来。 凤栖霜看着神色冷漠的姬筠风,胸口似乎被重击一般,她身形不稳,踉跄着站着,迷离的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姬筠风。 不,他不是她的阿风,阿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知道,他爱她,从五年前,他想尽一切办法欺负她的时候,他就爱她…… 他不是阿风,他不是! “霜儿,喝药吧……”男子上前,接过了黑衣人手中的药碗,递在了凤栖霜的唇边。 “你不是阿风,不是的!”凤栖霜泪流满面,没有后退,反倒是上前,抚摸男子的脸颊。 完美的俊美,漂亮的没有一丝瑕疵。 这张脸,结实弹性,真实的连毛细血管都可以看见,他,真的是姬筠风…… “阿风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叫做姬筠寒,他下半身被毁,不能人道,你能让我看看,你的下半身吗?”凤栖霜哽咽着,不服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苦笑一记,深深的皱起眉头,他似乎在思索什么,可是眸光转向凤栖霜满是泪痕脸颊的时候,终于重重的点头。 他伸手,拉住了凤栖霜的手,让她白皙的小手,朝着自己身下的私密地方探去。 可是她冰凉的手,刚刚在探进他的裤子里面的时候,她就哆嗦起来,小手慌忙伸出,哭着跑在一边,扶着大树就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为什么?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她究竟还在盼着什么? 不管她如何反对,不管冬冬怎样抗议,他都娶了颜茹素,他终究是,娶了颜茹素啊…… 姬筠风,你选择了你的江山…… 江山…… 凤栖霜哭的十分伤心,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落下。她嗓音嘶哑,站在那里,没有回头的道,“能不能,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走,我带着冬冬一起,走……” “不能!”姬筠风残忍的上前,将苦涩的药汁,递在了凤栖霜的嘴边。 凤栖霜的眼泪,簌簌的落入药汁之中,激起了圈圈涟漪,她哭的声嘶力竭,抓着大树的手,不住颤抖。 “一个冬冬,已经让我们多牵绊了五年,现在若是再多出一个,我实在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姬筠风叹息,将药碗更加凑近了她几分,无奈的道。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凤栖霜哭着,看着那碗黑色的药汁,苦涩的味道,从心里泛滥而出。姬筠风已经将药碗,喂在了她的唇边,只要她吸一口,就能够喝下药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里面的孩子,丝毫没有危险的觉悟,调皮的蹬着自己的小腿儿,伸展着自己的小胳膊。 她哽咽着,祈求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却根本不为所动,“乖乖的,喝下这碗药,将来我做了皇帝,后宫六院,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姬筠风,这样的伤害我,你于心何忍?”凤栖霜哭泣着,控诉的看着姬筠风。 她十六岁嫁给他,现在,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他毁了她的一辈子。 一辈子…… 她究竟有几个孩子,可以这样被他伤害,她究竟有几条性命,可以这样被他作践。 原本以为,他娶颜茹素,只是他一时心软,只是颜茹素太会缠人,可是没有想到。 他全部都是为了他的江山…… 江山啊…… 她哭着,扶着大树,弯下了腰。 杜淳已经不耐烦,扬声,“快一些,天快亮了!” 季扬中计 更新时间:2013-12-27 1:57:05 本章字数:5575 杜淳已经不耐烦,扬声,“快一些,天快亮了!” 姬筠风端着那碗药,就掰开了凤栖霜的唇瓣,将药汁灌下。 苦涩的药汁,几乎从她鼻子中呛出,她咳嗽着,依偎着那棵大树,脸色煞白。 旁边的颜青,早已经吓的双腿发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淳皇后没有死,她竟然要,杀死自己的亲孙子…膣… 这个世界上的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姐姐疯了,爹爹也跟着一起疯了。 淳皇后疯了,姬筠风也跟着一起,疯了…蝮… 他们都疯了。 姬筠风端回空空的药碗,站在那里,抿着唇,神色难看。 杜淳挥了挥手,立刻有人绑了颜青,将他塞进马车,然后扬长离去。 凤栖霜扶着路边的大树,心如刀绞,她的眼泪,忽然之间就停住了。 她哽咽着,看着前面她咳嗽出来的浓黑药汁,药汁沾染在青草上面,露出淡淡的褐色。 腹部的绞痛,让她直不起腰身。她扶着大树,就坐了下去,脸上的眼泪,凄凉的恍若秋后雨露,寒霜带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淳带着人离开,马蹄声扬起阵阵烟雾,他们离开的很迅速,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凤栖霜捂着自己的肚子,刚刚灌自己喝下打胎药的,是谁? 为什么那个人好熟悉? 她想起了往事。 想起了她是寒王妃的时候,那一双冰冷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夺走了她第一个孩子的性命。 她想起了他玩世不恭的过去,想起了他的莺莺燕燕,想起了被他囚禁被他逼的走投无路的日子。 他是谁,那一张张冷漠的面孔,一个个别有心机的姬家人,他们究竟是谁? 她坐在那里,似乎天地万物都石化了一般,她只是这天地万物之间的一尊化石。 鲜血从身下,不住流淌,这样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 似乎从遇见他开始,她就屡次的受伤,各种各样的伤,她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 不是说好,回来只是为了冬冬吗?不是说好,绝对不会喜欢上那个恶魔吗?不是说好,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么? 凤栖霜,你该啊,你活该! 你活该被姬家的人,一次次伤害,你活该被姬筠风玩弄与股掌之上。 可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她的罪孽,要让孩子承受? 她再次哭了起来,这一次不是为了她可笑的爱情,而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 四个月,孩子已经成型,他已经学会在她肚子里面伸展胳膊,学会在她肚子里面开心或者生气…… 可是这么小的生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扶着大树哭了很久,忽然想起,季扬去了岭南王府找她。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将她引到岭南王府,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季扬。 他们知道,季扬还在岭南不远处的镇子等她…… 季扬,季扬别去! 她起身,奔跑了起来…… 季扬,等等我! 马车上,杜淳闭着眼睛。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她显得干练无比。她看上去,完全不似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顶多只有三十岁。 她坐在那里,双腿盘起,眼眸紧闭。 坐在她旁边的男子,看着她半响,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话,就说吧!”杜淳依旧闭着眼眸,声音波澜不惊。 坐在对面的姬昀轩,反而睁开了眼睛,探究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母后,为何让我扮作阿风的样子去欺骗凤栖霜,直接杀了她,不是更好?”男子不解的开口,问道。 “寒儿,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老四的脾气!”杜淳叹息一声,坐在那里,巍然不动,只是浓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 “我不懂!”姬筠寒摇头,白衣翩然,眉头紧紧皱起。 刚刚看凤栖霜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 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刚刚那样,等于折断了她以后对老四的心思,这样利用一个人的爱情,真的好吗? 她爱老四,老四爱她,这并没有错。 杜淳睁开眼睛,长长的叹息一声,“老四原本处处为大局着想,心怀天下,可是现在,却屡次的提出,想要帮我们谋得天下之后,归隐山林!” 姬筠寒的眸光黯然。可是姬昀轩却眼睛湛亮,只是瞬间,他就将自己的心思压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变得淡漠无比。 “寒儿,若是你能延续子嗣,那么娘亲又何至于如此?”杜淳回头,深深的看了姬筠寒一眼,怜惜的道。 姬筠寒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面,“我懂,只是母后,您这样逼迫老四,会不会觉得不公平?他若是不想做这个皇帝,不是还有老五吗?” 姬昀轩急急的打断了他,“三哥,你就别挑拨我跟母后之间的关系了,我好不容易有了娘亲,你这是想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他身体一转,坐在了杜淳的身边,拥着杜淳,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依偎着她,痞痞的道,“哦?母后?”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但是你也要帮帮老四,他若是不对凤栖霜断了这个念想,这曼青国的皇帝,迟早还是姬玧澄的!”杜淳叹息着道。 姬昀轩坐直了身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现在绝对不敢见老四,他会打的我满地找牙!” “这件事情,先瞒着他,轩儿你派去岭南王府的人,都埋伏好了吗?”杜淳回过头,看着姬昀轩。 姬昀轩点头,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母后放心吧,季扬这一次,必死无疑!” 杜淳点头,随即放心了一些。 岭南王府中,季扬带着护卫卫风闯入,他一身紫衣潋滟,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他这样的男子,走哪儿都绝对是人群中的焦点。 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浑身潋滟的王者气质,更是让人只敢远观。 这么多年的沉淀,他已经从当初璞玉般的男子,长成了现在这气势迫人的镇北王。 进入岭南王府的时候,他毫不客气,长剑出鞘,冷着声音道,“叫颜立连出来见我!” 所有围着他的下人,不住后退,有人去找了颜立连,颜立连拿着他那把上过战场的长刀现身。他站在第三重门的门口,长刀指着季扬,“放肆,黄口小儿,竟然敢来岭南王府撒野!” “颜立连,立刻放了霜儿,不然,我镇北大军夷平你这岭南王府!”季扬缓慢上前,一字一顿,星眸中,寒光迸发,杀意从他的四周弥漫开来。 下面的侍卫,不敢动手,所以只能步步后退,由着他离岭南王府的会客厅越来越近。 “笑话,就凭你,想夷平我这岭南王府,你真当老夫这岭南王府是纸糊的不成?”颜立连怒吼,“来人,给我拿下他!” 旁边的侍卫,只等着他这一声令下,手中的刀剑凛然上前,将季扬围攻在了里面。 颜青的话,虽然没有引起颜立连的重视,还是给他提了个醒。 季扬不能死在岭南王府,所以他早已经交代下去,若是季扬来犯,只能生擒,不能伤害他一分一毫。 姬玧澄在京城等着,等着捉住他岭南王府的把柄,然后将岭南和漠北,一起收归囊中。 他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那些侍卫上前打斗的时候,个个都不敢用尽全力,只是凭着人数之多,将季扬围的不能进退。 颜立连站在那里看着,眼看着王府的侍卫,倒下一批又一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季扬和他身边的那个护卫,当他这岭南王府的侍卫,是白菜砍呢? 一群人倒地,又一群人冲了上来,再这样杀下去,估计他整个王府的侍卫,都要折损在今晚。 骤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凤栖霜。 既然季扬为凤栖霜而来,那么他就拿凤栖霜威胁他。 对着身边的随从吩咐了一句,那随从匆匆离去,再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大变。 凤栖霜逃走了,随着一起不见的,还有小公子颜青。 颜立连气的脸色铁青,嘴唇发抖,孽畜,真是孽畜。 他白白养了这个孽畜这么多年,早知道当初,他直接一剑杀了他算了。 凤栖霜虽然不见了,可是季扬还在这里,今日王府死了这么多人,他必须抓住季扬,然后给小皇帝和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从姬筠风抓住岭南王府的弱点之后,似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王府撒谎。 他回头,看着王府里,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丫鬟们,咬着牙上前,随手拽出了一个丫头。 这丫头虽然长的不如凤栖霜倾国倾城,可是身量,胖瘦,完全一样。 “抓下去换衣服!”颜立连怒吼,一把将那丫鬟推开。 旁边的随从跟了他这么多年,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刻上前,拉了丫鬟就下去。 二楼的看台中,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一个素色衣衫的女子,衣衫褴褛,发髻凌乱的站在那里。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脸颊上濡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容颜,她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女子的眼睛被蒙住,看不见眼前的形式,她的嘴巴被塞了破布,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呜咽之声。 这看台,是岭南王府的戏台,自从颜茹素投奔姬筠风去了京城,这戏台已经荒废很久,如今在这熊熊的火把下,越发的锈迹斑驳,年代久远。 颜立连是个武将,平时爱好就弄弄武器,哪里曾注意过他家的戏台,是好是坏。 此刻他站在下方,手中依旧拿着那柄长刀,怒道,“住手!” 季扬在看见,戏台上凤栖霜被威胁以后,已经住手。只有卫风还没有停歇,已经靠着一把长剑,护着他们的周全。 颜立连这一吼,所有人都已经住手,定定的看着戏台上方,那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的女子。 “你想怎样?”季扬脸色难看,抿着薄唇,拧眉怒视着颜立连。 “束手就擒,不然,我杀了凤栖霜!”颜立连冷声,底气十足。 季扬冷冷一笑,“就算我束手就擒,你又能拿我怎样?颜立连,你不敢动我,不然姬玧澄和整个季家,都不会放过你!” “黄口小儿,你找死!”颜立连脸色难看到极点,季扬句句戳中他的痛处,他站在那里,手中的长刀“铿锵”一声落在,威风凛凛。 “我有没有找死,你心里最清楚,我警告你,立刻放了霜儿,不然,季家和颜家,势不两立!”季扬冷着俊脸,缓慢上前,一步一步的威胁。 戏台上,那拿着长剑威胁着女子的人,剑刃朝着女子脖子上一划。鲜血顿时溢出,那女子发出呜咽的哭泣之声,可是嘴巴被堵住,她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颜立连威胁着看着季扬,怒斥着道。 戏台上,拿威胁着女子的侍卫,长剑又贴紧了女子的颈项半分。 季扬抿唇,愤怒的看着颜立连,终于丢下了手中的长剑。 卫风不肯弃械,着急的道,“主子,我上去救凤姑娘!” 季扬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用眼睛的余光,环视四周。 只见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起了弓箭手,个个拉满了长工,对准自己和上方的凤栖霜。 这个时候,卫风是绝对没有可能,完好的救出凤栖霜的。纵使他武功再高,能快速的打败威胁着凤栖霜的侍卫,也躲不过下方的弓箭。 他摇头,淡漠的道,“放下武器!” 卫风有些着急,“主子,或许上面那个,根本就不是凤姑娘!” “卫风……”季扬缓慢的,轻声道,“我赌不起!” 是的,他赌不起。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他只是为了她。 若是他看着她死在他的面前,他会随着她一起死去。 卫风无奈,只得狠狠的看了颜立连一眼,然后丢下了长剑。 颜立连举起长刀,“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所有的侍卫,蜂拥而上,而季扬也朝着戏台上方飞掠而去。 戏台上,威胁着女子的侍卫,刚刚松懈下来,就看见飞掠而来的季扬,他们想要再次将长剑架在女子的颈项上,已经来不及了。 季扬已经飞到了他们的身旁,拳打脚踢,将他们打下了戏台。戏台下面,混乱起来。 卫风极力的阻止蜂拥的侍卫,可是没有用,没有了季扬的卫风,什么都不是。 侍卫的刀剑,朝着他身上招呼而来,他手握着他们的刀剑,身体已经被扎成了马蜂窝,依旧帮季扬挡着下面的进攻。 他必须让主子,救出凤栖霜,成全了主子的心愿。 可是没有了季扬这道护身符,岭南王府的侍卫,可不会在乎一个随从的性命,刚刚的怨气,全部撒在了卫风的身上。 卫风鲜血淋漓,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血窟窿。 上方,季扬解开了女子身上的绳索,然后撩起了女子濡湿的长发。 怯生生的眸子,清秀的五官,还有满是血污的小脸,她,不是凤栖霜…… 季扬回身,发现卫风已经身中数剑,他长身掠起,想要回去挽救卫风。 可是无数的箭,朝着他飞来,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隔开,只能在箭雨中穿梭。 后背一痛,一柄箭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他低头,看见了胸口汩汩的鲜血。 接着是第二根,然后第三根…… 他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中了七箭。胸口那一根,尤为严重,贯穿了他整个身体,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 不远的地方,谁在叫他? 季扬之死 更新时间:2013-12-28 0:47:21 本章字数:5425 他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中了七箭。胸口那一根,尤为严重,贯穿了他整个身体,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 不远的地方,谁在叫他? 他躺在那里,回头,看着岭南王府门口的地方。 凤栖霜素色衣衫,裙裾蹁跹的朝着他跑来。 她的裙子上都是血,一边跑,一边在地上留下她带血的脚印,她叫着他的名字,“季扬,季扬——膣” 季扬的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明媚的仿佛春日骄阳,他笑着,看着凤栖霜朝着他跑来。 门口的侍卫,自动让出一条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凤栖霜的身上。 卫风看着落地的主子,咆哮一声,双手抓住刺入了他身体的长矛和长剑,浴血厮杀蝣。 周围的弓箭手,见他拼命反抗,雨点般的翎箭朝着卫风射去。 卫风的身上,已经插满了箭,他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一代英雄,就此陨落。 而季扬,则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凤栖霜朝着他跑来。 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最后一口气泄掉,只是瞠大眼睛,看着裙裾飞扬的凤栖霜。 “季扬,季扬……”凤栖霜叫着他的名字,脸上挂着泪水,扑在了季扬的怀中。 季扬撑起身体,紧紧的抱住了凤栖霜,大概是回光返照,他竟然能够动弹,用手撩开凤栖霜脸颊上的发丝。 “以后,不要那么傻,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相信……”季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染血的手指,抚摸上她那张削瘦的小脸。 她这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吹倒。 “季扬,我以后只相信你,只相信你!”凤栖霜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落下。 她哭的嗓音嘶哑,拼命的想要保住季扬,可是他身上中了那么多箭,无论她搂着他那里,都是染血的箭。 她终于摸到了一处没有箭的地方,紧紧的搂住了他,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了他的胸口,眼泪随着他的鲜血,濡湿了自己的衣衫。 “傻瓜,我就要死了……”季扬低头,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却发现,他竟然,不忍,不忍玷污了她,然后满足自己最后一点私心。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坏了她的名节。 不管她是弃妃也好,王妃也罢,她想要嫁的人,终究不是他。 “不,你不会死的,季扬,你撑住,大夫,快叫大夫!”凤栖霜哭着,环视四周,声嘶力竭。 颜立连这才反应过来,回头怒吼,“大夫,快请大夫!” 季扬伸手,握住了凤栖霜的小手,让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他扯起唇角微笑,笑容虚弱的恍若大海上被浪涛冲散的一个泡沫。 “没……用……”季扬说话,开始断断续续,只是他依旧微笑,唇角有鲜艳的血丝溢了出来。 他握住凤栖霜的手,想要用力,可是力气全部被抽干了,他甚至,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凤栖霜哭着,紧紧握住了季扬的手,“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季扬,你说过,若是我想,我可以留在漠北和你一起,你不可以骗我,季扬……” “对……不……起……,请,一定……要……幸……福……”季扬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看着凤栖霜的眼神,复杂无比。 其实,如果可以,他不想死。他愿意,一生一世守候着她,哪怕,她爱的人不是他。 哪怕,她嫁的人也不是他,但是只要他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幸福,一切足矣。 没有机会了…… 季扬缓慢的抬手,想要再一次抚摸她的脸颊,可是手抬起了一半,再也无法用力。 抬起的手重重落下,季扬闭上了眼睛,头歪在一边。 凤栖霜停止哭泣,瞠大泪眼涟漪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季扬。 她伸手,抚摸季扬的脸,低声,“季扬,你不会死的,不会……” 旁边有人上前,想要抬过季扬的身体,却被凤栖霜咆哮着阻止,她怒吼着看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不要伤害季扬,不要!” “他,他已经死了……”那侍卫讪讪的道。 凤栖霜怒吼起来,凄厉的喊叫,“你撒谎,季扬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大夫,快叫大夫!” 颜立连脸色难看的转身,怒吼,“大夫呢?大夫为什么还不来!” 年迈的大夫,很快的背着药箱,在侍卫的拉扯下,颤巍巍赶来。 他一见跪坐在中央的凤栖霜,慌忙放下药箱上前,凤栖霜哭着,看着大夫。 那大夫伸手,拉过了季扬垂落的胳膊,然后把脉。 他皱起眉头,翻了翻季扬的眼皮,站起身摇头,“已经死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了凤栖霜重重的打击,她摇头大哭起来,搂着季扬的手,始终不愿意松开。 接下来,她也不知道是谁,将季扬的身体,从她怀中抢走。 总之,她死死的拽着,恍若拽着她生命中,最后一点美好的东西。 可是在季扬的身体,脱离她的手的时候,她昏了过去。 身下的血,仿佛小溪一般,汩汩流着,将她整个衣衫,全部染红。 再次醒来,她躺在一个冰冷的柴房之中,高高的窗户外面,是月上枝头。她不能分辨这究竟是哪里,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面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爹爹你怎么这么糊涂,竟然杀了季扬……”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交代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伤害季扬,可是外面的弓箭手,跟疯了一般……”颜立连愤怒的道。 “你一定是中计了,颜青究竟在哪里,这个时候,他竟然又跑出去鬼混!”是颜茹素愤恨的声音。 “青儿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早知道当初,听他的话,就不会这样了!”颜立连叹息的道。 接着柴房的门被推开,颜立连带着颜茹素走了进来,两人看了一眼,蜷缩在阴冷的地上,孱弱的女子,眸中的寒光乍现。 季扬主仆死在岭南王府,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只有这个女人知道,只要杀了这个女人,那么一切的脏水,都可以泼在季扬身上。 毕竟一个死去的人,是不会跳出来跟他说理,而且岭南王府也死伤无数,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两人阴冷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动了动睫毛,强撑着自己起身,惨白着一张小脸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父女两个,会遭到报应的!” 颜立连冷哼一声,吹着胡子瞪着凤栖霜,颜茹素则是抿唇,脸色难看的上前。 她捏着胸前的两根辫子,一字一顿的道,“凤栖霜,今日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凤栖霜紧咬下唇,忍住腹部的疼痛,她刚刚起身,就出了一身冷汗,身下的血,一直没有止住,仿佛无穷尽般,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她站在那里,朗朗跄跄,“我从来没有逼过姬筠风做选择,我也从来没有想要靠近他,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他!” 她的声音决绝,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大滴的冷汗顺着发鬓坠落,只是身形不稳,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就会摔倒一般。 “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凤栖霜,今天你死定了!”颜茹素冷然,一步一步,带着死神般的气息,缓慢上前。 凤栖霜只是冷笑,她仰头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将唇瓣咬的死紧。 血丝从她苍白的唇上流了出来,妖治夺目,美丽的动人心魄。 颜茹素看着这样的凤栖霜,心里更是愤怒,她已经靠近了凤栖霜,亮出了手中的那把匕首。 身后一双粗糙的大手,却及时的阻止了她。 “素素,对付这样的女人,不需要你动手!”颜立连拉着颜茹素,冷着声音道。 “爹,你知道的,我不想杀人……”颜茹素摇摇晃晃的后退,恨意凛然却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站在那里,紧咬唇瓣。殷红的血,和煞白的脸相互映衬,显得格外惊艳。 “不想杀人,是素素你善良,可是对付凤栖霜这种恶毒的女人,不能心慈手软!”颜立连揽住颜茹素的肩膀,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刚刚踏出房门,屋内就走进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男子淫笑着看着凤栖霜,手中还拿着两把短刀。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就这么杀了,多可惜!”其中一个,脸上带着黑痣的男子,淫邪的笑着,抖着短刀上前。 “你看看她的下半身,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也不怕晦气!”另外一个矮个儿的男人,流里流气的上前。 “碧血浇银枪,你没玩过?哈哈哈……”黑痣男子笑了起来,盯着凤栖霜的眼神,不怀好意。 矮个儿男子看了一眼外面,“你想玩儿,就玩个够,反正也要死了,可惜了那张脸!” 矮个儿男子看着黑痣男子上前,转身走向外面,“你玩完了,自己动手了结了她……” “你真的不上?”黑痣男丢下短刀,开始解着腰带。 在他的眼里,凤栖霜这样柔弱的女人,又刚刚小产,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 “我帮你把风,你小心一点,别采花不成反被花踩!”矮个儿走到外面,帮忙掩起了房门,站在那里,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儿。 黑痣男却已经脱下了裤子,一步一步走近了凤栖霜。 “美人儿,别反抗,等一下我会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黑痣男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凤栖霜眸光森冷,只是定定的看着黑痣男,在他上前的时候,她忽然展开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 她原本就绝美无双,此刻脸色惨白,再加上唇瓣被鲜血染成了殷红的颜色,这一笑,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她有些凄凉的看着他,眼神澄澈无辜,美妍的笑容,更是瞬间就可以秒杀千军万马。 她只是柔柔弱弱的站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声音宛如晨起的黄莺,“好……” 那黑痣男人,一时有些恍惚,根本不知道她在好什么,她却已经缓慢上前。 婀娜的体态,盈盈的莲花小步,黑痣男人,眼中只有她无双的容貌,和倾城的笑容。 他站在那里,仿佛被摄走魂魄了一般,定定的,无法动弹。 凤栖霜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手中尖锐的木棍,狠狠的戳进了他的心脏。 黑痣男子眼睛瞪大,一声不吭,就这样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凤栖霜手中拿着那染血的木棍,手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第一次……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但是,杀人的感觉,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 眼前的黑痣男,之所以被她杀死,都不发一声,那是因为他的魂魄被她控制。 她的摄魂法,实在是太伤元气,而她这具身体,实在太弱,用一下,她几乎要修养半年。 外面还守着另外一个男子,她要怎样的杀了他,然后出去? 她拿着木棍的手,依旧再不停抖动,她踩着自己的血迹,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矮个儿男子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动静,其实里面也根本没有动静,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他依旧抖着双腿,哼着小曲儿。 凤栖霜在门缝的地方站了下来,然后回头,看着那依旧站着,却已经死掉的黑痣男子尸体。 这样贸然出去,她根本打不过门口的矮冬瓜,可是不出去,他早晚也会发现里面的不对。 缓慢的走向那死掉的黑痣男子,凤栖霜用手指饱蘸了自己的鲜血,然后在他光裸的双腿上,写了一串符咒。 她也不知道,灵不灵验,可是在牛头村的时候,她曾看见过赶尸,赶尸的人,画的就是这种符咒。 黑痣男子的魂魄被她摄住,身体被控制起来,就更加简单。 果然,随着凤栖霜念头一转,那黑痣男子就动了起来,他别扭的走着,没有完全僵硬的身体,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凤栖霜将染血的木棍,放在了黑痣男子手中,然后催动他上前。 虚掩的木门打开,矮冬瓜回头,暧昧的笑着,“这么快完事儿?” 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不对,这黑痣男子的神色,太过古怪,他明明盯着他,可是却又似乎看不见他,而且他手中拿着一根染血的木棍。他刚想问问怎么了,那木棍就已经朝着他胸口刺来。 尸体的动作,毕竟比活人慢了半拍,矮冬瓜一手接住了木棍,皱眉道,“你疯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从黑痣男子后面,就伸出了一把短刀,短刀正中他的胸膛,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血液,汩汩流出。 凤栖霜从黑痣男子的身后站出来,一字一顿的道,“他没有疯,疯的是我!”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短刀,就已经从矮冬瓜的肚子中抽出,鲜血奔涌的更加厉害。 她一把推倒两人的身体,将已经完全是个死人的黑痣男子,和还有呼吸的矮冬瓜,全部反锁在柴房之中,伸手点燃火折子。 火折子是她自己身上,原本就带的有的。 她昏迷的时候,颜立连等人,并没有搜她的身,想来,季扬死在岭南王府,已经够他焦头乱额,他根本没有心思想到她。 火折子丢在柴房外面,先是柴房旁边的枯草被点燃,接着藉由东风,整个火焰席卷了岭南王府的柴房,她乘着混乱,跑了出去。 --- 圣女身份 更新时间:2013-12-29 15:12:24 本章字数:5575 火折子丢在柴房外面,先是柴房旁边的枯草被点燃,接着藉由东风,整个火焰席卷了岭南王府的柴房,她乘着混乱,跑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她要跑去哪里,总之她看见人就躲,没人的时候就拼命的往前逃。 逃了三天,她还是没有出岭南城,可是她已经疲惫不堪,可能马上就要死掉了。 前面是一个破庙,她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了进去,看见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地铺,她也顾不了许多,躺在上面,她就睡着了。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似乎还有整齐的跑步声,她知道,颜立连带着人来找她了,可是她实在跑不动,连眼皮抬一下都很困难腙。 外面带兵的,确实是颜立连,他已经在整个林南城搜了凤栖霜三天。 出城的路,被他封的擦翅难飞,所以算算时间,凤栖霜很可能还躲在岭南城中。 只是他带着兵进入破庙的时候,有些犹豫,传说中,这个破庙并不太干净擢。 凡是带着武器进入,都会有血光之灾。 他站在外面,停顿了须臾,然后指着一个士兵道,“将武器交出来,进去看看……” 那士兵就将长矛递了出去,然后走进了破庙。 破庙中,鬼气森森,正上方那神台上,已经锈迹斑斑的铜像,正睁着半只眼睛看着他。 他莫名的,有些害怕。 旁边的铺盖里面,蜷缩了一个人,他抱着自己的胳膊走进,发现是昏迷的凤栖霜。 他大叫一声,“她在这里……” 外面的士兵齐齐闯入,手中的长矛,顿时将破庙掩映的寒光湛湛。 颜立连站在那里,脸色雪白。 他们走进来,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凤栖霜,看不见打头阵的士兵,甚至看不见,原本应该屹立在那里的神像。 他有些惶恐,冷声,“放下武器,然后依次的退出!” 训练有素的士兵,就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后叩拜一下,依次退出去。 退出去之后,他们这才发现,原先打头阵的士兵,竟然莫名其妙的出来了。 那士兵站在原地,“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明明想要绑了那个女人,可是刚刚靠近她,就迷路了……”那士兵不解。 颜立连见此情景,知道凤栖霜身后,或许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这个时候,不易赶尽杀绝。 看着破庙,他眉头紧皱,“撤兵,退回王府!” 一行人井然有序的撤离,只留下几个眼线,暗中监视着破庙。 凤栖霜觉得自己睡的很沉,她明明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也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睡梦中,痛苦的表情。 她是真的很痛,浑身都痛,特别是小腹的地方,恍若刀绞。 她的孩子,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已经成型的孩子…… 站在那里,看着地上蜷缩的自己,她哭了起来。 可是没有任何眼泪,她只是悲哀的站着,浑身冰冷。 “小雨……”旁边有人在叫她,可是,这明明不是她自己的名字。 她缓慢回身,看着身后的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脸色温润,唇角带着一抹神采飞扬的笑意。 “师傅……”不知道为何,她竟然认识这个男子,叫了起来,朝着男子扑去。 男子伸手抱住了她,抚摸她的头发,“小雨,该跟师傅回去了……” “师傅,为什么叫我小雨,我明明是凤栖霜!”凤栖霜不明白,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近乎于虚拟的白色影子。 “你是凤栖霜,但是,也是师傅的小雨,跟师傅走吧,这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男子推了凤栖霜一把,凤栖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可是她摔的位置刚刚好,是她的身体,蜷缩的铺盖里面。 骤然一惊,她睁开了眼睛,旁边竟然真的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衣衫破烂,皮肤白皙,那双眼睛,说不出的温和。 凤栖霜坐起身,茫然的看着男子,脑中想着的,是刚刚那个似梦非梦的梦。 “师傅……”她低喃着,叫出声。 旁边的男子诧异,“小雨,你恢复记忆了?” 凤栖霜不明白,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他忽然兴奋起来,伸手一把抱住了凤栖霜,“小雨……” 凤栖霜眼眶有些湿润,一头扑在男子的怀中,“师傅……” “小雨,该跟师傅回去了……”男子抚摸凤栖霜的头发,叹息道。 凤栖霜不解,抬起头,“我明明是凤栖霜,为什么叫我小雨?” 忽然,她感觉这一幕很熟悉,明明梦中,她和那个白衣温润的男子,有这么一段对话。 果然,下一刻,男子开口,“你是凤栖霜,但是,也是师傅的小雨,跟师傅走吧,这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凤栖霜抿唇,起身看着男子,男子站起身,原先那一身破烂的衣衫,已经变成了白衣翩然,温润如玉。 “师傅,我是遇见,神仙了吗?”凤栖霜不解,懵懂的站着。 男子浅笑,“师傅还没有到修炼成仙的地步,但是小雨,你历经了死劫,以后的成就,必在师傅之上!” 凤栖霜依旧不动,只是任由男子拉着她,缓慢的走出了破庙。 身体上的不适,已经全部消除,原先腹部的绞痛,也变成了一股暖意,从丹田之处,缓缓流淌。 “师傅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但是小雨,接下来你要接受现实。玄门中的人,无非是孤命,贫命,和夭命。师傅已经穷苦了半辈子,依旧没有堪破其中玄机,但是小雨你却堪破了夭命的玄机……”白衣男子,温和的说道。 两人从破庙中走出,可以看见外面守在那里的岭南王府的暗卫,凤栖霜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抿唇。 男子回首,温和一笑,“小雨别怕,他们看不见我们的!” “他们为什么看不见我们?”凤栖霜不解,脱离了男子的手上前,看着对面的两个岭南王府的暗卫,凑上前,用手在两人眼前轻晃。 果然,这两人张望着破庙门口的地方,对于她的手,没有一丝反应。 他们,真的看不见她了…… 她有些奇怪,同时也有些惶恐,他们为什么看不见她,为什么? 师傅说玄门中的人,无非是贫命,孤命,和夭命。 师傅是贫命,而她…… 她不敢想象,只是回头看着白衣男子,眸光已经带着楚楚可怜的怯怯之意。 白衣男子只是温润的笑。 她低着头,走到男子的身边,“师傅,我其实,已经死了,是吗?” 男子温和的看着她,“在普通人眼里,你确实已经死了,可是在玄门之中,你只是涅槃重生了而已!” “重生?”凤栖霜不解,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男子上前拉住了她,“回去吧,三姑娘一直等着你,整个神女国的子民,都盼着你回归!” “三姑娘?”凤栖霜低喃,依旧不解,只是茫然的看着白衣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低声,“小雨你是神女国圣女,这二十四年来,魂不归体,一直以凤栖霜的身份生活着,原因就是要避过你本命年的这个死劫,现在,劫数应完,你该回去了!” 凤栖霜摇头,她不懂,他说了这么多,她真的不懂。 “你不用明白,总之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男子回头微微一笑,抚摸凤栖霜的头发。 他的笑容具有一种魅惑能力,似乎她的魂魄被摄走了一般。 凤栖霜也懂得摄魂之术,只是她必须用念力集中,半年勉强能够用一次摄魂术。可是师傅不同,他随随便便,就能操纵这简单的摄魂术。 再次醒来,是躺在一个宽敞的房间中,屋子里面,阳光和煦。 三重珠帘外面,是一张红木雕花八仙桌,桌子旁边配了六把椅子,桌子上面,瓜果糕点,茶具香炉,一应俱全。 她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这房子很美,格调高雅,特别是挂在床前的那串风铃,令人赏心悦目。 她起身下床,发现自己穿了一身淡金色的纱衣,外罩镂空薄绡,整个人,飘渺的如云中仙子。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她慌忙上前,凑近了隔壁房间的梳妆镜,镜子里面,女子脸色白皙,额前一点漂亮的梅花妆,整个人端庄素雅,依旧是她,没有错。 她是凤栖霜,她没有变成别人。 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她忽然发现,这样重生的感觉,其实很好。 刚刚步行走出,迎面就走进来了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行礼,“拜见圣女大人!” 她抬首,不明所以,外面走进来一个气势逼人的女子,女子头戴官帽,一身男人的衣服,面容冷素无比。 凤栖霜看着她,忍不住后退几步,这女人,实在是,太黑了,那肌肤的颜色,黑的没有一丝杂质。 可是这样的女人,却让人生畏。 “小雨,见过三姑娘,三姑娘是神女国除了女帝之外最有权势的人,女帝的一切指令,都是通过三姑娘发出!”白松看着凤栖霜,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凌厉之色。 虽然他年纪比三姑娘长许多,可是在这神女国,男子的地位,原本就不如女子。 再加上三姑娘常年跟着女帝,女帝苏醒之前,就数她最亲近女帝。女帝昏迷之后,长长托梦给她,她现在也就成了神女国真正的掌权人。 圣女作为神女国未来的女帝,虽然地位高于三姑娘很多,但是现在,也必须仰仗着三姑娘。 三姑娘上上下下打量着凤栖霜,凤栖霜盈盈一礼,“见过三姑娘!” “老白你会不会弄错了?她怎么可能是小雨的前半生?”三姑娘不满凤栖霜身上,柔弱的气质,皱起眉头道。 白松轻轻一咳,用手递在唇瓣上,脸色微红不语。 旁边一个头上梳着高高发髻的老妪上前,“姑娘,不会错的,就是她!” 凤栖霜抬眸,朝着老妪看去,脸色却骤然一白。 是菊娘,她竟然,竟然是神女国的人。 “你可以确定?”三姑娘凌厉的视线,扫向了一边的菊娘,菊娘点头,“当年女帝昏迷的时候,曾经将圣女的生辰八字给过老奴,老奴查过,是凤栖霜没错!” 当年神女国的女帝,为了避免圣女的夭命,所以将她的魂魄一分为二。 一半在凤栖霜的身体内,另外一半,则是在圣女凤晴雨的身体内。 前二十四年,凤晴雨一直昏迷,时而清醒,都是在凤栖霜昏迷的时候。 这些,菊娘可以作证,她圣女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有错。 至于凤栖霜的性子,白松也有些无语。 或许是成长环境不同,她这个性子,确实不适合做神女国未来的女帝。 三姑娘再次扫视凤栖霜,“将她的魂魄,立刻换过来,让小雨醒来主持大局!” “我反对!”凤栖霜上前,她不喜欢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她确实窝囊的生活了二十四年,可是不代表以后,她也会任人欺凌。 三姑娘的眸光,冷厉的看着她,她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姑娘,竟然会反对她的话。 “我就是我,我不会做你们的小雨,生死薄上,我已经死了,你们若是不同意,大可以将我的魂魄打散!”凤栖霜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 白松大惊失色,“小雨,休得胡言乱语!” “师傅,我没有胡言乱语,庄周小梦迷蝴蝶,你们觉得是庄周自己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可是我觉得,是蝴蝶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周!”凤栖霜双手紧握在胸前,抿着唇,颇有气势的道。 白松气结,“荒唐,只有人才能做梦,蝴蝶哪能做梦?没有小雨,就没有凤栖霜,你懂么?” 凤栖霜冷笑,“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凤栖霜,就不存在什么小雨!” “小雨,你……”白松呐呐的上前,眸光变得深沉。 “哈哈哈——”旁边,三姑娘忽然鼓起手掌,掌声响彻在殿内,她赞赏的点头,看着凤栖霜的神色,已经多了一味赏识,“不错,这才是我们神女国的圣女,做女子,当如是!” “可是就让小雨,顶着凤栖霜这一具已经死掉的身体,生活下去,成为神女国的女帝么?”白松为难的道。 “这有何难?”三姑娘挑眉,“等凤栖霜了结完了自己的私事,她自然不会愿意再做凤栖霜,是吗?霜儿!” 她故意将霜儿两个字,咬的很重,眼眸也绽放出光彩。 凤栖霜冷笑,果然,人都是犯贱的动物。 她退让的时候,别人会觉得她软弱无能,她的善解人意,步步好心,却被当做了懦弱可欺。 她强硬的时候,竟然莫名的换来别人的敬意。 人,一定要这样吗? 她对这个三姑娘,并没有什么好感。 白松上前,叹息一声,抚摸凤栖霜的头发,“你想要做凤栖霜,就继续做吧,但是,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还希望,你不要介怀在胸,不然对你修道,没有丝毫好处!” “如果我不修道,会怎样?”凤栖霜回头,看着白松。 她对修道一点概念都没有,甚至连玄门法术,都一知半解,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 鬼医以前教过她一些,她举一反三,也就只会那些,根本不能融会贯通。 白松摇头,“若是你不能快些将自己的魂魄修成实体,那么,凤栖霜和凤晴雨的身体一旦腐败,你就会成为孤魂野鬼!” 她活着的时候,凤栖霜和凤晴雨的身体,有生魂滋养,自然不会腐败。 可是现在,她在命理上,已经是死了的…… 一切都变了 更新时间:2013-12-30 20:18:57 本章字数:5394 白松摇头,“若是你不能快些将自己的魂魄修成实体,那么,凤栖霜和凤晴雨的身体一旦腐败,你就会成为孤魂野鬼!” 她活着的时候,凤栖霜和凤晴雨的身体,有生魂滋养,自然不会腐败。 可是现在,她在命理上,已经是死了的…… 凤栖霜打了个寒战,她觉得这事太不靠谱了。 白松看着凤栖霜,叹息一声,从衣袖中拿了一记手札,递给她道,“这是玄门札记,所有的口诀和心法,都在里面!膪” 凤栖霜接过,翻开一看,只见密密麻麻,都是一些拗口的口诀,她抿唇,不再说话,只是依次看去。 “小雨,你如今回位神女国,有些事情,师傅不得不提醒你一下……”白松看着她,眸光依旧温和。 他见凤栖霜抬头看他,随即低声道,“这神女国,有朝廷和天道,朝廷就是以女帝凤清霞为主的朝廷,而天道,是一些自发的民间组织。天道一向以取代朝廷为主要目标,朝廷中很可能混有天道的人,你在这里,要格外小心了……棘” “师傅,既然有反朝廷组织,为什么你们不一举将天道歼灭了?”凤栖霜不解,反朝廷的组织,在任何时候都有,但是一般,对付这些组织,朝廷根本不会心慈手软,怎么他们会允许天道的存在? 白松摇头,“只不过是一些相互牵制的关系罢了,这个你不懂,总之你在这里,师傅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你!” 凤栖霜点头,看来师傅的意思是,朝廷是默认天道存在的。就好像有两个执政的组织,一个在暗中潜伏,一个在明处执政,两个组织存在竞争,也存在矛盾。 想要任何一方灭掉对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似乎想起什么,启声道,“师傅,您究竟是,是要保护小雨,还是要保护凤栖霜?” 白松微微一笑,如同看着自家调皮的孩子,他伸手抚摸凤栖霜的头发,“傻孩子,不都是一样的吗?” 凤栖霜摇头,“不一样,请师傅回答我的问题!” 白松只是微笑,收回手,“我保护的,是眼前这个固执的,想做凤栖霜的徒弟,不管你是凤栖霜还是小雨,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傅,你在朝廷的安危,我来负责!” 凤栖霜微微有些感动,不管如何,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想要保护她的。 她点头,“师傅永远会是凤栖霜的师傅,请师傅以后叫我霜儿,我只做凤栖霜,不做小雨!” “霜儿!”白松顺从的叫了一句。 白松离开之后,凤栖霜静静的坐在那里,翻看着手札,默记上面的口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背着其中一句口诀,竟然默默入定。前尘往事,在眼前依次浮现,她睁开眼睛,眸光已经是一片冷漠。 姬筠风,你还好吗?半年之后,我会回到曼青国,将所有的债,一一找你讨要。 曼青国,边城,姬筠风已经很多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了。 冬冬站在一边,拉着他的手,不住摇头,“爹爹,爹爹……” 姬筠风如塑像一般,没有动弹,只是眸光变了变。 冬冬上前,整个瘦小的身子,都抱住了他,哽咽着道,“爹爹,我已经没有娘亲了,我不要失去爹爹,我不要做孤儿!” 姬筠风干裂的唇瓣,微微一动,他伸手,抚摸冬冬的脑袋,冬冬就将他抱的更紧。 “冬冬,我不相信你娘亲,已经死了……”姬筠风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似乎每一句话,都撕裂了他的声带一般。 冬冬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爹爹,娘亲的命灯,已经灭掉了……” 命灯是当年,鬼医在牛头村的时候,为冬冬和凤栖霜各自立了一盏。 属于冬冬的那盏,在他当年为姬筠风治好双腿的时候,已经熄灭。 那代表他的阳寿已经终结,现在的他,只是靠着一块玄冰玉活着而已。 前不久,他发现娘亲失踪了之后,他就带着姬筠风回到了牛头村,在那里,亲眼见证了凤栖霜命灯的熄灭。 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凤栖霜的身体,根据当时守在破庙外面的人说,没有看见任何人出来,但是里面的凤栖霜,着着实实不见了。 他也不愿意相信,娘亲死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块玄冰玉可以用来为娘亲续命…… 姬筠风伸手,抚摸冬冬满是泪痕的脸颊,他起身抱住冬冬,清瘦的脸颊上,已经可以看见凸出的颧骨。 他实在,太瘦了,手背上青筋暴起,骨架峥嵘。 抱着冬冬,他轻声道,“冬冬,我带着你,去给你娘亲报仇,好不好?” 冬冬摇头,“爹爹,我不要报仇,娘亲已经走了,可是你还在,我不要失去爹爹!” “乖,你不会失去爹爹,但是娘亲的死,不能这么算了……”姬筠风蹙眉,弯腰抱起冬冬。 冬冬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爹爹,你会死的,你独自闯入岭南,会跟娘亲一样,你会死的……” “乖儿子,爹爹只会杀死坏人!”姬筠风抚摸冬冬的头发,抱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颜茹素双眼通红的站在那里,神色泫然欲泣,姬筠风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阿风,我只是想利用她帮你除去季扬,我没有想过要杀她,真的没有想过!”颜茹素在后面嘶吼起来,通红的眼睛中,滑下泪水。 姬筠风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抱着冬冬朝着边城军营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查过,当时颜立连抓了霜儿,季扬出面相救,结果死在岭南王府。 霜儿被关押在岭南王府,后来逃出,颜立连几经搜捕,可是未果。 霜儿二十四岁的生命,就葬送在了破庙之中,甚至连尸体都不曾相见。 颜立连该死,颜茹素也该死,总之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着姬筠风决绝的背影,颜茹素上前,展开胳膊拦在了姬筠风的前面,她哽咽着,“跟我爹没有关系,不要去找我爹报仇,我爹没有想要杀凤栖霜,他只是想抓了她然后将她还给你!” “晚了!”姬筠风开口,淡漠的道,他抱着冬冬,微微的眯起眼眸,森寒的杀意,从他狭长的凤眸中乍现。颜茹素哆嗦一下,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姬筠风,这样的他,让她害怕…… 她不住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爹,没有人想要杀她,是她自己,小产弄掉了孩子,结果死在了破庙!” “霜儿的孩子没有了,你是如何知道?”姬筠风凑近她,犀利的眸光,恍若一把匕首般,直直的戳进颜茹素的胸口。 颜茹素顿时脸色煞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却依旧展开胳膊,不肯说话。 姬筠风靠近她一尺的距离,伸出了胳膊,狠狠的掐住了颜茹素纤细的颈项,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双手掰着他的手,眼睛中,流下了惊恐的泪水。 她的阿风,是不会杀她的,永远不会! 阿风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曾经记得,她问他,“阿风,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凤栖霜?” 他告诉她,“没有!” 当时他的眼神那么真诚,几乎骗过了她。 她满心窃喜,还好,她的阿风,虽然不喜欢她,可是也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 为什么短短五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那个时候的她,可以天真的捧着他的手,无辜的笑着告诉他,“就算你喜欢她,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能呆在你身边,一切都好……” 他无奈的看着她,叹息道,“素素,这么多年,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她调皮的告诉他,“我喜欢你不喜欢我,你能改么?你改了,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勾唇一笑,并不说话。 她就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改嘛,阿风你改一改好不好?” 他坚决的告诉她,“不改,若是我改了,素素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她,听着这些不算情话的话,心里如蜜里调油。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在了……不在了…… 浮现在眼前的,是他杀气凛然的眸子,还有他不断遏紧自己喉咙的手,他想杀了她。 姬筠风想要杀了她! “住手!”后面响起一声怒斥,姬筠风的手,很快的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掰开。 他一只手抱着冬冬,根本腾不出手来应付,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被前面的鬼面男子快速掰开。 颜茹素不住的咳嗽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喘息,眼泪也簌簌落下。 她回头,看见了阳光下,黑色锦衣的杜淳。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太多的记号,她美丽如故,一如当年,荣宠六宫的淳皇后。 她静静的站着,看着姬筠风的神色,有些冷冽。 姬筠风愤怒起来,咬牙看着前面的女子,“我已经答应了你,帮你筹谋这曼青国的江山,为什么你还是不敢放过霜儿!” 其实,岭南王府只是一把刀,颜茹素也只是一柄利剑,真正的主谋,是眼前这个人。 是这个他喊了很多年的娘亲。 是她,亲手掐断了他的幸福,他这一辈子,生命中不会再有阳光。 杜淳缓慢上前,一字一顿的道,“若是你听话,凤栖霜也不会死!” 姬筠风脸色难看,踉跄几步,他放下了冬冬,抿着薄唇,冷厉的看着眼前的鬼医。 是他作为诱饵,将霜儿骗去了岭南,他不会放过他。 眼神带着杀意的同时,姬筠风已经出手,他五指成勾,凶狠的抓向鬼医的心脏部位。 他想要直接掏出他的心,看看他究竟包藏了怎样的祸难,潜伏在霜儿身边这么久,只是为了这样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吗?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到钱,杜淳已经上前,劈手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白皙的脸,顿时浮出五根指印,他站在那里,一时竟然神色茫然。 “是我害死了那丫头,是我处决了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杀?”杜淳怒吼起来。 鬼医淡漠的微笑,上前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清脆的声音,宛如华丽的低音,“四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取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 他的五官,和姬筠风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眸,更加阴鸷。 姬筠风后退几步,冷笑连连,“老五,竟然是你,你居然,真的没死……” “我没死,虽然很多人盼着我死,可是暂时,我死不了!”姬昀轩喃喃的道。 “为什么这样对待霜儿?她是无辜的!”姬筠风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姬昀轩,紧握成拳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很想好好对她,可是……”姬昀轩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杜淳,将矛头和战火,引向那个黑衣的中年美妇。 杜淳终于上前,蹙起了眉头,平淡的道,“逝者已矣,阿风,姬玧澄已经开始动手,想要除了岭南王府,我们接下来商量,怎么帮岭南王府吧!”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站着,疏离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美妇。 “阿风,颜立连已经答应,打着除昏君的旗号,拥你为帝,接下来只要你振臂一呼,我们有岭南王府的军队,还有湘西军,再加上你边城的三万人马,我们足足有五十万人,这五十万人,势必踏破京城,将姬玧澄拉下帝位……”杜淳开口,眼中冒着希望之光。 漠北中,除了季扬,别的都是庸才,这个时候季扬一死,他们势必如墙头草一般。 只要他们这边占了绝对的优势,相信季扬的弟弟,季伟很快的就会投靠他们这边。 那个时候,姬玧澄就是一个牢笼中的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曼青国的江山,指日可待。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姬筠风的脸色,只是沉浸在她自己,规划的美好未来之中,姬筠风不住后退,冷漠的看着她。 他走到冬冬身边,弯腰抱起了冬冬,“儿子,我们走!” 他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杜淳再次上前拦住了他,“你要走去哪里?” “天涯地角,四处为家!”姬筠风茫然的回答,抱着冬冬,只是阔步离开。杜淳着急的大喊,“拦住他,快,拦住他!” 她带来的隐卫,顿时现身,层层的围住了姬筠风,姬筠风一只手抱着冬冬,另外一只手随手折了一根木枝在手作为武器。 他每走一步,那隐卫就逼近一些,终于,几人交上了手。 姬筠风出手毫不客气,顿时,那些隐卫立刻陷入弱势,其中两个,已经被姬筠风打的倒地不起,他染血的树枝,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杀人饮血,还不含糊。 终于在他的树枝,在洞穿最后一个隐卫身体的时候,杜淳上前,拦在了那隐卫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救下了这个隐卫。 “想走,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出去!”杜淳怒吼,眼眸冒着火星的看着姬筠风。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等他做了皇帝,三宫六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更重要的是,颜家在这次打击中,势力大弱,而漠北,也等于少了主心骨,这以后的天下,才是真正的他的天下,他怎么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打入天牢 更新时间:2013-12-31 13:41:14 本章字数:11069 “想走,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出去!”杜淳怒吼,眼眸冒着火星的看着姬筠风。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等他做了皇帝,三宫六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更重要的是,颜家在这次打击中,势力大弱,而漠北,也等于少了主心骨,这以后的天下,才是真正的他的天下,他怎么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姬筠风只是抱着冬冬,冷漠的看着杜淳,狭长的凤眸中,眯出寒冽的视线,他忍的双手不住发抖,终于没有出手。 她是他娘亲,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能跟她动手膪。 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在她将堕胎药灌往霜儿喉中的时候…… 紧紧的抱着冬冬,他冷漠的看了所有人一眼,只是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从那儿以后,他再也不理政事,边城的军营,已经很多天看不见他的影子,堆积如山的公文,他犹如没有看见一般妓。 他记得那个时候,霜儿问他,会不会带着她一起离开…… 他答应她,会。 只是他要先完成娘亲交给他的任务…… 大概是八年前,他查出母后假死的秘密,当时的他,甚为震惊。 可是母后告诉他,若是她不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她跟季明芳,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那个时候,季明芳还只是一个妃。 果然,她假死之后,季明芳成为了皇后,而他的日子,也步步维艰。 索性,他可以借由查清母后的死因,观察周围那些官员的动态,以此弄明白,究竟是谁是敌,谁是友…… 现在,他后悔了。 其实,弄明白一切又怎样,终究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啊…… 可怜的父皇,到死都不知道,淳皇后一直没有死,其实真正被算计的人,是他…… 姬筠风伏在那里,将头埋入自己的胳膊中,隔绝一切光线。 冬冬站在旁边,鼓着嘴巴,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委屈之色,眼看着就要落泪。 可是害怕影响了爹爹,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站在那里,眼泪巴巴的看着姬筠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筠风抬起头,冬冬已经坐在一边的桌子腿边,倚着桌子腿,熟睡了过去。 他白白的小脸上带着泪痕,整个人显得乖巧可爱,依偎在那里,呼吸均匀。 他起身,抱起冬冬,将冬冬放在了床榻上,然后自己守护在一边。 从今以后,冬冬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一时一刻,也不要离开冬冬。 他帮冬冬掖好被子,低头,在冬冬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冬冬的体温有些高,似乎是发烧了。 他伸手,抚摸冬冬的小脸,然后卷起棉被,连着冬冬一起抱在怀中,朝着外面走去。 迎面走来了颜茹素,她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中放着两万银耳粥,看见姬筠风抱着冬冬过来,她惊喜的上前,“阿风,我煮了甜汤,冬冬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姬筠风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抱着冬冬离开,颜茹素的眸光,变得黯然起来。 半响,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将甜汤放在一边,提着裙裾,小跑着上前,“阿风,衙门新来一个大夫,据说宫里的王御医,都曾经拜他为师,我把他带来给你看看……” 姬筠风依旧如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抱着冬冬,阔步离去。 颜茹素的眸光更加黯然,站在那里,紧抿着柔唇。 门口,杜淳挡住了姬筠风的路,她神色焦虑的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冬冬发烧了,我带他出去找大夫,我答应你,在没有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我不走!”姬筠风缓慢的道,他平静的看着杜淳,冷漠的道,“让开!” 杜淳在他这样的眼神下,有些心惊,她的孩儿,何时用这样口气跟她说过话。 她没有让开,还在犹豫,姬筠风已经跃过了她,带着冬冬,快速的离去。 杜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姬筠风的背影,眉头紧紧蹙起,阿风,恐怕是再也不会做曼青国的这个皇帝了…… 她低头回到了衙门里面,姬昀轩还在帮姬筠风处理着公文,他见杜淳走来,面带微笑的起身,“母后,四哥又对你不敬了吗?” 杜淳无力的坐下,担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阿风,这一次是真的对我死心了,我真的,做错了吗?” “母后只是一心为四哥好,这天下哪有犯错的父母?从来都只有不懂事的孩子!”姬昀轩放下笔墨,然后缓慢上前,帮杜淳倒了一杯水,递在杜淳的手中。 杜淳揉揉眉心,并没有接他手中的茶水,“罢了,时间总是能磨平一切的,他心心念念的可笑爱情,会被时间抹去它的鲜艳色彩,到时候,他自然不会再如此芥蒂!” 她叹息一声,放下手,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颜茹素,阿风这些天对她不理不睬,我担心,她会有别的心思!” 姬昀轩点头,行礼之后,目送着杜淳离开。 院子门口,颜茹素带着秦大夫,傻愣愣的站着,秦大夫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颜姑娘,你别耍老夫了,你说仁王现在需要老夫看病,可是人呢?人呢?” “他走了……”颜茹素低声,难受的紧咬下唇,眸中已经有些湿润。 “老夫一把年纪了,跟着你风急火燎的赶来,你说说你……”秦大夫气喘吁吁,背着医药箱,不满的看着颜茹素、 颜茹素低头,并不做声。 旁边杜淳走了过来,对着秦大夫行礼,“有劳秦大夫,是阿风太担心孩子的病情,所以急冲冲的抱着冬冬出去了,秦大夫请到前厅休息,诊金我们会照给不误!” 秦大夫再也不能言语,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才不是为了诊金才来这里,要不是看在仁王的份上,这些人想请他?就排着长队吧。 秦大夫走了之后,颜茹素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杜淳,哽咽着,“淳姨,您说让我坚持,我会是和阿风携手并进的一个女人,可是为什么会现在这样……” “孩子,是阿风对不起你!”杜淳上前,揽住了颜茹素的肩膀,叹息一声,“阿风现在鬼迷心窍,我相信等他成为皇帝,有了三宫六院,他会改变心意的!” 她再次低声,“毕竟,若是一个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就再也想不起清粥小菜了……” “淳姨,您不要骗我了,阿风是不会做皇帝的,是吗?”颜茹素哭着,委屈的看着杜淳。 杜淳一怔,这个,连颜茹素都看出来了…… 这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她可以杀了他最喜欢的女人,也可以逼着他留下来,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逼迫他坐上皇帝的位置。 现在阿风已经心死,她这才知道,她错的有多么离谱,早知道那个女人真的对他如此重要,她可能,可能会…… 但是一个帝王,怎么可以有感觉? 一个女人,可以荣宠六宫,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是皇帝爱的女人。 皇宫中,补补陷阱,若是一个皇帝的弱点太明显,那么很容易成为昏君,或者成为亡国之君。 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颜茹素却扑在她的怀中,嘤嘤哭泣了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阿风继承皇位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杜淳一字一顿,冷厉的说道。 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白费,这曼青国的江山,必须在她儿子手中,在她手中。 姬筠风带着冬冬,来到了边城的医馆,刚刚冲进门,那大夫便认出了他,赶紧出来相迎。 接过他手中的冬冬,大夫沉声问道,“王爷,小公子怎么了?” “他生病了,有些发烧,大夫你帮我看看!”姬筠风低声,看着大夫将冬冬抱进去,放在床上。 大夫先是掰开冬冬的眼睛看了看,冬冬被折腾的醒来,一见旁边站着的,不是姬筠风,就哭了起来,“爹爹,爹爹,我要爹爹……” “冬冬,我在这里!”姬筠风挤过大夫,站在一边,握住了冬冬的手。 毕竟只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没有了娘亲,此刻姬筠风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从床榻上爬起来,搂住姬筠风的脖子,手脚并用,爬上他的身体,泛着泪水的眼睛,怯生生的打量四周。 姬筠风哭笑不得,这孩子,当他是树呢? 他扒拉着他,“冬冬,听话,你快下来让大夫好好看看……” “爹爹,我看见了,我看见你选择了皇位,你不要冬冬了!”冬冬伤心的哭着,搂着姬筠风的脖子,紧紧的不肯下来。 “你胡说什么?”姬筠风拉着冬冬的胳膊,见自己确实拉不下来他,便叹气道,“爹爹永远不会不要冬冬,冬冬在哪里,爹爹以后就在哪里!” “可是要是冬冬死了怎么办?”冬冬哭着,脸颊上满是泪水。 “你娘亲走的时候,爹爹已经想要跟娘亲一起走了,只是因为冬冬,爹爹不能留下冬冬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所以爹爹就活下来了,若是冬冬死了,爹爹陪着冬冬一起去找娘亲,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好不好?”姬筠风微笑,安慰着冬冬,帮他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 冬冬哭的更加厉害,他不要爹爹这样,可是也不想爹爹做皇帝…… “乖儿子,让大夫看看,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姬筠风安慰着冬冬,坐下来,握着冬冬的胳膊,让大夫给冬冬把脉。 大夫有些吃惊,姬筠风这样的话,他偷偷的瞟了姬筠风一眼,又将心思全部专注在冬冬的病上。 只是一点风寒,没有大碍…… 冬冬在医馆住了三天,身体完全好了以后,杜淳派人来接两人,姬筠风这才带着冬冬回去。 姬玧澄派人去岭南王府给季扬的死讨个说法,派去的人,反被岭南王府的人给杀了,战争就此打响。 颜立连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季扬究竟是怎么死在他的府中的,皇帝派去的使者,又是被谁杀的…… 现在岭南王府,已经首当其冲,不反不行了! 另外一边,凤栖霜在神女国,每天过着米虫的日子。 她所做的事情,就是三件。 吃饭,睡觉,背书。 这种日子很好,好到她几乎要忘记她曾经在曼青国受到的伤和痛。 这里的日子很封闭,她再也没有听过关于曼青国的事情。 原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 曼青国是一个实实在在,君主世袭制度的国家。 而神女国,不存在世袭制,是推举制。 因为作为神女国的女帝,是不能有任何子嗣的。 她在这里,了解了不少神女国的东西,她的玄术,也日渐精深,懂得了不少关于修炼的事情。 她现在,算是一个真正的玄门修炼之人了。 她想,或许她的路有两条,第一条就是立地成仙,然后以仙人之姿回到曼青国,将往日的账,逐一讨回。 第二条就是成为神女国的女帝,然后发兵曼青国,让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嚎叫颤抖。 第二条似乎机会不大,因为女帝凤清霞虽然昏睡多年,可是一直没有听说她要死的消息。她盼着人家死了她好上位,这似乎不太厚道。 可是第一条吗,似乎比第二条还要困难。 因为仙虽为人修炼而成,是成神的必经之途。并且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 但是她并没有听说,有谁修炼成仙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还是乖乖的等着,等着这神女国的女帝凤清霞魂归西天,然后她好顺利上位吧。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凤栖霜,虽然变了很多,但是天真依旧。 那一日,三姑娘来到她的房间,告诉她,沐浴更衣之后,带着她去叩拜女帝。 也就是叩拜昏睡中的凤清霞。 这是每一届的圣女,都要必经的步骤。 凤栖霜于是很乖巧的沐浴更衣,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衣,头巾从发饰上铺层而下,美丽的恍若云中仙子。 白松跟在后面,有些不敢直视他这个漂亮的女徒弟。 按照身份,凤栖霜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三姑娘,白松还有几个长老。 带路的丫鬟,将她一直带到神女宫的最后面一个宫殿,然后站在那里,不再前行。 凤栖霜于是随着一起站着,回身看着身后的三姑娘。 三姑娘带着她,三跪九叩,很是恭敬的进入了女帝宫,而白松等人,只是站在外面等着,等着两人。 三姑娘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的香炉位置,站了须臾。整个人都沐浴在那种奇怪的香气中,这才指导凤栖霜沐浴香气,然后一起来到女帝的床边跪着。 “奴拜见陛下——”三姑娘对着那遥远的石床上,躺着的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恭敬的行礼。 凤栖霜想要看清床上的女子,可是刚刚探出脖子,就被三姑娘拉了一把,接着跪下。 “奴不负众望,带着神女国第一百一十一届圣女凤晴雨拜见陛下!”三姑娘再次叩拜,随着扭头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实在觉得,对着床上一个石像一般的人物跪拜,还说这么多的话,实在太傻×了。 可是她不能多说什么,她一向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能随着一起叩拜。 出了女帝宫,她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浊气,刚刚在女帝宫她不觉得,出来才发现,里面的灵气,是外面的十倍有余。 她犹豫的站在那里,眼神闪烁的看着白松。 “霜儿你有话要讲?”白松开口,声音依旧温润无比。 凤栖霜点头,“师傅,我能不能进女帝宫修炼?” “霜儿果然是识货的人,这整个神女宫,就属女帝宫灵气最重,在这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不过你能不能进来,就要看诸位长老的意思了……”白落回头,环视众人,俊脸上依旧带着儒雅的笑意。 旁边一个娃娃脸的长老,点头,“圣女是将来的女帝,自然可以来女帝宫修炼!” “甚是,甚是!”旁边一个黑色长袍,枯瘦的长老,也随着一起附和。 另外一个浓眉方脸的长老,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严肃的盯着凤栖霜。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三姑娘身上,三姑娘大概是刚刚看了旧主,心里有些纠结,叹息一声道,“进来吧,主子昏睡这么多年,想来也很寂寞,你若是能经常进来陪陪主子,也是好的!” 那浓眉的长老,见三姑娘都如此说,也就作罢,率先一甩衣袖,先行离去。 三姑娘随后,娃娃脸的长老其次,黑袍的长老则是看了凤栖霜和白松一眼,转身离开。 白松想要伸手,抚摸凤栖霜的头发,忽然想起,他这个徒弟的身份,可是比他高贵多了,他总是这样抚摸她的头发,似乎于理不合,于是作罢。 “师傅,您有话要跟我说吗?”凤栖霜边走,边轻声问道。 “霜儿刚刚看见女帝的法身了吗?”白松轻声,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担忧别人会听见。 “嗯,看见了,但是白茫茫的一片,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凤栖霜缓慢的道。 “霜儿是圣女,怎么可能看不见女帝的法身,但是我们这些长老进去过不下百次,每一次,床上都是空无一人!”白松无奈的道。 “啊?”凤栖霜吃惊的看着白松,明明,上面躺了一个石像般的女子。 “这就是圣女的区别,圣女是女帝亲自点名栽培,自然能够看见她的法身!”白松缓慢的道。 只是,女帝昏迷了太久,外面的天道组织,已经蠢蠢欲动,所有人都谣传,女帝其实已经死了…… 她低着头,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仔细思考着白松的话。 白松温和的声音,再次缓慢传来,“霜儿,你的身份,虽然已经得到三姑娘的认可,但是长老黑羽,却是不认同你的身份的……” “就是那个黑色长袍的吗?”凤栖霜蹙眉道。 “没错,他是黑羽,是我们所有人中,玄术最高的一个!”白松有些怅然,顿住了脚步。 凤栖霜随着一起顿住脚步,“师傅的意思是,让我的魂魄,回到凤晴雨的身体中吗?” 白松微微一笑,“其实,没有大碍,若是你不愿意回去,师傅也会护你周全,凤栖霜和凤晴雨,原本就是一个人!” “多谢师傅!”凤栖霜微微一笑,笑容是久违了甜美之意。 她其实很想问他,如果有一天发现,她不是凤晴雨的魂魄,他该怎么办? 但是想想,她忍了下去。 她需要凤晴雨的这个圣女身份,她一定是,一定得是凤晴雨的魂魄。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开始打坐入定,然后看见了冬冬环绕在姬筠风的膝下,他不住撒娇,姬筠风无奈,只得弯腰抱起他。 冬冬不肯吃饭,姬筠风就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喂他。 他嫌东西不好吃,闭着嘴巴,就是不肯张开。 姬筠风于是耐心的自己尝了一口,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再次问冬冬,冬冬还是不肯吃。 他搂着姬筠风的脖子嚷嚷着,“我要吃娘亲做的糕点,别的都不要吃,娘亲,我要娘亲!” 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这些天,姬筠风对他形影不离,自然让他有一些娇宠。 姬筠风无奈,放下他,拉着他的手朝着厨房走去。 “冬冬,你有没有见过你娘亲最糕点?”姬筠风轻声问道。 冬冬点头,于是告诉他,娘亲做糕点的步骤,他就自己洗净了手,按照他说的方法,开始做着糕点。 约莫一个时辰,他终于做完了那些四不像一般的糕点,冬冬尝了一口,开始大哭,“不是这个,娘亲做的不是这样的……” “冬冬,娘亲已经不在了,但是爹爹会努力做好,你先吃点别的东西垫垫,给爹爹一些时间学会做糕点,好吗?”姬筠风温和的劝说着。 冬冬哭的更加厉害,“我想娘亲,我要我娘亲!” “冬冬……”姬筠风的唇瓣,动了动,他搂住了冬冬,凤栖霜分明看见,他的眼眶,似乎有一种闪亮的湿润的东西在流转。 她的眼睛酸涩,然后回过神来。 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的一切,她心如明镜。 或许那天,灌下她打胎药的人,真的不是姬筠风,而是他的哥哥姬筠寒。 可是不管是谁,她的心都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爱,不会再有以前那个柔弱傻子一般的凤栖霜。 姬筠风,她不会放过他,纵使他对冬冬的爱是真的。 可是因为他对颜茹素的放纵,才有了那天的一切。 还有他的家人,一个一个,全部都伤害了她。 姬筠寒…… 姬昀轩…… 她微微一笑,笑容苦涩却寒冷无比。 她恨他们,恨他们所有人。 杜淳…… 她会让她后悔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后悔她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她腹中,已经怀胎四月,可以踢腿,可以微笑的孩子。 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 冬冬,等着娘亲,等着娘亲回去接你。 她收拾了情绪,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那个娃娃脸的长老,正在她这云暖宫收集花露,一见她出门,他对着她微笑招手。 她走了过去,长老对着她行礼,“拜见圣女大人!” “唐伯伯折煞我了!”凤栖霜还礼,她知道,这位娃娃脸的长老,叫做唐礼,为人一向和气。 “既然你叫我一声唐伯伯,那我就跟老白一起,叫你一声霜儿了!”唐长老微笑,和蔼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点头,“求之不得!” “霜儿,你看看,这神女宫各处的鲜花都凋谢了,只有你这云暖宫,鲜花依旧盛放。看来,你是我们神女国的福星,这么多年,神女国一味龟缩,已经被别的各国门缝里瞧人,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一定要大振神女国的威风!”唐长老叹息着道。 凤栖霜蹙眉,这话说的有点大,她可不敢。 而且神女国历来都是最神秘的一个国家,凡是有人说自己去过神女国,都会被当做奇迹般的存在,哪有别的国家敢小瞧神女国的。 她抿着唇,“唐伯伯,我觉得,最瞧不起神女国的,就是曼青国,那个国家,忒混账了,从上到下,都一味的排挤神女国,凡是来过神女国的人,都要坐牢!” 对不起,我撒谎了……不过,我这是为了以后的伐姬大计。 “霜儿你也这么认为?”唐礼忽然觉得自己遇见了知己,滔滔不绝,开始数落着各国的不是,凤栖霜只是听着。 最后,她总结般的点头,“其实几个国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神女国了。因为别的国家,都没有玄术,而只有神女国注重玄术,从上往下,都是很厉害的玄术师,光是撒豆成兵,就够别的国家吃一壶了……” 唐礼奇怪的看着凤栖霜,“霜儿最近在看什么书?” “神魔札记!”凤栖霜认真的道。 唐礼摸了一把冷汗,他要怎么告诉她,那些书都是骗人的,撒豆成兵,根本就是玄术师骗人的把戏。 就如同一个皮影戏,隔着一层纱,弄一个障眼法,其实,屁用都没有。 你不可能在战场上,弄一个皮影戏给对方看吧?那对方还不直接削死你。 他讪讪的道,“撒豆成兵,可能修炼成地仙之后,有这个术法!” “要怎样修炼成地仙?”凤栖霜眼睛明亮,恍若发现了新大陆般,问道。 唐礼接着摸了一把冷汗,若是他知道怎样修炼成地仙,还呆在这朝廷做个屁的长老,直接开个道场四处收徒得了。 唐礼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跟凤栖霜沟通,自己故意接近她,好跟未来的女帝打好关系的计划宣告失败。 他退后几步,“霜儿,唐伯伯先回去了,霜儿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来云来阁找唐伯伯,唐伯伯一定帮忙!” 凤栖霜点头,目送着唐礼离开。 看着满园春色,凤栖霜缓慢朝着女帝宫走去,三姑娘说过,她可以在女帝宫修炼,她其实只是想去看看,这传说中点石成金的女帝,究竟长什么样子。 走进了女帝宫,她有些后悔,这里阴气森森的,一个活人都没有,灵气虽然充足,但是也很,冷…… 她很容易进了女帝寝宫,发现床上躺着的,依旧是一个石头人。 那石头人身体玲珑有致,身上的衣衫,带着金色刺眼的光芒,华丽无比。 她凑近了她,想要看清,这传说中的女帝,究竟是死是活。 坐在女帝的床上,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女帝的睫毛。 可是冰冷的石像,连睫毛都仿佛雕刻出来一半,触手生寒。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扫着她的手指,她手指移开了一些,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女帝睁开了眼睛,正寒气森森的看着她,她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女帝石头的身体,僵硬的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栖霜。 凤栖霜抿唇,屏住呼吸,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接着睡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女帝似乎听信了她的话,身体僵硬的躺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成为了一尊石像。 凤栖霜吓的一头冷汗,看来,女帝没有死,是真的。 她盼望着继承女帝的位置,是不大可能了,还是快些想别的办法吧。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冬冬已经离开母亲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她心如刀绞,每每想起这个可怜的孩子,她都有种立刻冲回曼青国的打算。 但是她不能…… 她回去,只能重复一年前的覆辙。 灰溜溜的从女帝宫出来,凤栖霜回到自己的云暖宫,开始翻看神魔札记。 这真的是一部很好看的小说,里面的人,呼风唤雨,凡人在他们眼中,都只是蝼蚁一般。 她想象着自己成仙的日子…… 可是她的梦,并没有做太久,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凤晴雨醒了…… 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不是真正的凤晴雨,她的魂魄,也不是当年凤晴雨为避过死劫,而入了她身体的魂魄。 意思是,她不是神女国的圣女。 她有些害怕,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这么多天的安逸日子过的,她有些舍不得圣女这个身份。 凤晴雨醒来,当面和她对峙。 这是第一次,她看见凤晴雨的身体。 这个妙龄女子,长相和她有些相似,可是却比她威严多了,站在那里一比,真假毕露。 没有人会觉得,她是真正的圣女,连她都觉得,自己这一次,是鹊巢鸠占了。 白松为难的看着所有人,最后将眸光落在了凤栖霜的身上,眼中满是惋惜之色。 师傅这是,要放弃她了吗? 她有些伤心,他要保护的,终究是他的徒弟小雨,而不是顶着小雨名字的凤栖霜。 “凤栖霜……”凤晴雨站起身,朝着凤栖霜缓慢走来,“为何要冒充圣女,你有什么目的?” 她的声音,轻却细,有一种威严在里面,让所有人都如沐春风,可是却不得不充满敬意。 凤栖霜知道,这是大道的作用,这位圣女,已经参透了大道,所以用大道之音,在人的心里产生共鸣,这样首先夺得别人敬意的眸光。 她坐着,抿唇,“我从来都没有说自己是圣女,一直都是你们……” 她将指控的眸光,投向白松。 当初是他带着自己来圣女国的,这一回…… 白松讪讪的站起身,“小雨,这一次是为师的错,放霜儿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好不好?” 凤晴雨脸色一变,眸光斜了过去,冷漠的看着白松,“她来神女国三个月,知道了神女国的不少事情,你要放她回去隐身烧身吗?” 白松的脸色一白,是啊,霜儿知道了太多神女国的事情,甚至,她惨白了女帝。 若是让她宣扬出去,女帝只是一尊没有知觉的石像,那么神女国的朝廷,肯定风雨飘摇。 可是若是不放,霜儿的命运,岂不是太坎坷了? 他仰头,为难的呼吸。 不管怎么说,凤栖霜和凤晴雨同时清醒的站在这里,这说明,两人之间,不可能是共用一个魂魄。 霜儿是圣女的事情,完完全全是一个乌龙事件。 但是留下来,也不可能吧。 切不说现在凤晴雨不答应,就算三姑娘,也不会同意的。 果然,站在一边久久没有说话的三姑娘冷声,“来人,将凤栖霜拉下去,打入天牢!” --------------------********************------------------------ ------------------------*******************----------------------- PS:最近生病了,难受的狠,昨晚还在发烧,真是病来如山倒。似乎每写一部纠结的文,都要病倒一次,码字真是苦逼的工作,最近更新时间不定,亲们见谅。不过赵姑娘会尽量早些更新的。能够保证的是,每天都一定会更新,我很乖吧?求鼓励! 逃出牢房 更新时间:2014-1-1 1:30:41 本章字数:5500 切不说现在凤晴雨不答应,就算三姑娘,也不会同意的。 果然,站在一边久久没有说话的三姑娘冷声,“来人,将凤栖霜拉下去,打入天牢!” 白松眉头一皱,看着凤栖霜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依旧是看着凤栖霜被左右侍卫带走了。 凤栖霜又一次的被打进了天牢,以前在天牢中,她总是很忐忑,将自己弄的凄惨无比,可是这一次进来,她却无比心安。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没有比她现在,更加凄惨的状况了於。 神女国天牢,从牢房到伙食,都是一等的好。虽然跟云暖宫没有办法比,可是比起曼青国的牢房,简直已经不是牢房了。 她走在明亮的牢房中,地面上不染尘埃,每天都有小厮过来打扫,送一些清水和食物,她呆在这里,每日背着口诀,念着心法,也不觉得苦闷。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将神魔札记带过来解闷执。 在牢房中呆了,大概是七天左右,她的玄术精进的厉害,现在已经能够灵魂出窍,虽然出窍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足以让她惊喜。 第八日的时候,牢房中光线明亮,影影绰绰,走进来两个黑影,其中一个一身黑色长袍,另外一个,矮矮胖胖,穿着狱卒的衣服。 她站起身走到牢房门口,双手扶着牢房的栅栏,压低了声音,“师傅,师傅……” 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一怔,脸色有些奇怪的看着凤栖霜,他慌忙上前,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霜儿,你怎么看出是我了?”白松有些奇怪,打开,房门,拉出凤栖霜。 他自认为,他装扮的还是很到位的。 “你走路的样子……”凤栖霜指指他的脚,微微一笑。 白松讪讪的挠挠头发,看了一眼旁边,装扮成狱卒的唐礼,“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将霜儿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师傅……”凤栖霜有些着急,握住了白松的手,“我呆在牢房挺好的,要不,你别费心思把我送出去了,这样会连累你!” “傻孩子,师傅没有关系,倒是你,一直留在牢房,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杀了你!”白松反握着凤栖霜的手,凝重的道,“师傅一直相信,你就是小雨,但是小雨究竟又是怎么醒来,师傅会查个清楚,到时候,你就能在此回到皇宫!” “不,师傅,不用再查了,其实我是不是圣女,一点都不重要,反正,我是师傅的徒弟!”凤栖霜笑笑,眼睛眯成一个月牙状。 白松欣慰的点头,笃定的道,“没错,不管你是不是圣女,你都是师傅的好徒弟,师傅跟你保证,就算你不是小雨,手心手背都是肉,师傅也不会偏心小雨!” 凤栖霜这次笑出了声,跟个孩子一般,挽住白松的胳膊,“师傅真好!” “好了,别磨磨唧唧了,这里是牢房,赶紧走!”唐礼站在一边,盯着牢房的入口道。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白松拉着凤栖霜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几人一路顺畅,出了神女国皇宫,凤栖霜这才知道。 白松之所以穿着一身黑袍,因为他要让人误认为他是黑羽,然后所有的指控都可以落在黑羽的身上。 而唐礼,他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也不知道白松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冒着这样的风险,帮助白松。 出了牢房,立刻有人递来衣服,唐礼换上自己的衣服,而凤栖霜则是在外面套了一身红裙。 她认识,这红裙是唐礼小妾的。 上了马车,白松坐在旁边,换回自己的一身白袍。而凤栖霜则是将脸往唐礼怀中一扎,再也没有人可以认出她。马车出宫的时候,帘子撩开,检查的侍卫看见三人,立刻放行。 大约走了三个时辰左右,算算时间,已经走出了神女国的帝都。 因为神女国并不大,帝都当然也不会太大。 下了马车,凤栖霜站在那里,无助的看着白松。 白松则是撩开帘子,跳下马车,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些银票,塞在了凤栖霜手中。 他是贫命,手中这些银票,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他捧着凤栖霜的手,欲言又止,凤栖霜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师傅,我对这里不熟,除了你,谁也不认识……” 白松心里难受,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回头,“老唐,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唐礼身上的银子还真不少,搜了一搜,零零整整竟然有三百两,比白松给的多多了。 他将所有的碎银子和银票,全部塞在凤栖霜手中,“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起来,等风头过了,师傅一定去找你!” 凤栖霜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收好了银子和银票。 这个时候,唐礼已经催促着白松离开了,白松不得已,只好上了马车,然后调转马车的车头,朝着回皇宫的路奔去。 凤栖霜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顿时有些凄凉,这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似乎,回到了起点。 不过没有关系,她不会气馁,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天,她会趾高气扬的回去,站在曼青国,所有人的眼前,名正言顺的接回冬冬。 捏了捏拳头,凤栖霜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坚持,她不会被困难打倒,她也不会再哭泣。 离开了神女国的帝都,她找了个客栈住下来。 客栈很便宜,一两银子三晚,她虽然身上不少银子,但是总不能坐吃山空。 这三天,她想过很多,想回到曼青国。 可是不能,她现在身无长物,更是没有权势接回冬冬,回去,只是徒惹伤悲而已。 她想要按照师父说的,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起来,用身上仅有的银子,等着师傅的救援。 可是师傅原本就很为难,自己真的要,这样坐吃山空的等着他吗? 她很快的否决了这两个想法,她必须得找事情做,然后在凡尘中,继续修行玄术。 三天之后,她找到了客栈的老板,问招不招洗碗工什么的。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最后告诉她,洗碗工不招,但是招一个打扫清洁的,问她要不要做。 每日包三餐食宿,一个月三两银子。 凤栖霜现在,正是要找个落脚的地方,自然愿意,别说三两银子,就算一两不给,她也愿意呆下来。 她就以白霜的名字,留在了三里客栈。 三里客栈,并不太大。里里外外,加上柴房,一起十间房屋。来住店的客人,大多都是图便宜,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凤栖霜原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她手脚勤快,又从不乱拿客栈的东西,所以老板很是喜欢她。 有一日,三里客栈来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客人,那客人点明要了一间朝向向东的房间,然后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走了。 第二日凤栖霜进去打扫房间,发现这个房间变得有些不对,原本朝阳的房屋,变得阴气深深,而且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 她站在里面,只是瞬间,就觉得恶心难受,恨不得立刻冲出屋子。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利落的打扫了屋子,然后捂着鼻子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才想起,这个怪味儿,是死尸身上的味道。 看着柜台上算账的老板,她上前,轻声道,“掌柜的,东屋那个房间,暂时不要给客人住了!” 掌柜的有些奇怪,“为什么?” 凤栖霜抿唇,“那个屋子有些不干净,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客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小丫头,别胡说八道!”老板不高兴,凤栖霜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可是看起来,年纪真的不大,跟这年迈的老板一比,她可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 凤栖霜见他不信,也没有办法,只是淡漠的走过。 当天夜里,果然出事了。 东屋里面,传来了一阵嚎叫之声,接着屋中的客人光着身子跑了出来,说是看见了恶鬼。 老板根本不信,当时就将银子退还给了这位房客,然后自己亲自住了一晚。 一夜平安无事,哪里有鬼?连鬼影都没有。 他以为是凤栖霜在背后捣乱,狠狠的将凤栖霜训斥了一顿,凤栖霜也不辩解,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第三晚,又一位寒酸的书生,住进了东屋的房间。 可是第二天,这位书生,却猝死在了房内, 掌柜的赶紧报官,可是没用,官府也查不出所以然。 而且他们这种级别的客栈,是不在官府重视区域下的,来管的人,自然没有。 客栈莫名其妙死了人,客栈的房子,成了鬼屋,这件事情可不小。 三里客栈暂时门可罗雀,再也没有生意。 尽管它很便宜,可是跟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的不是? 掌柜的没法,这才找到了凤栖霜,凤栖霜缓慢的道,“那晚的客人,在屋内留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专门吸食壮年男子的精气,而那个寒酸的书生,就是没有经受住诱惑,所以被吸光了精气!” 掌柜的瑟瑟发抖,“为什么没有吸我的精气?” 凤栖霜毫不留情,“你太老了,吸了对他们来说,也不起作用!” 掌柜的差点给她跪下,“白霜,我一向待你不薄,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凤栖霜叹息一声,就算帮他将客栈的脏东西除了,恐怕他也开不了客栈了。 因为客栈死了人,一般都比较忌讳,大家一打听,谁还敢住在这里。 现在三里客栈,已经被人说成了鬼屋。 凤栖霜没有办法,只能再一次来到东屋的房间内,她闭上眼睛,用自己的魂识感受周围。 她看见了屋角,一个白衣的女子,蜷缩在那里,女子灵动的大眼睛,蓄着泪水。 她睁开眼睛,来到屋角,在屋角的一个砖缝下面,找出了一张黄色纸符包裹的纸人。 那是白色宣纸裁剪的一个纸人,神态还有衣着,都跟她刚刚用魂识看见的一模一样。 打开黄符,掌柜的大吃一惊,指着那纸人道,“就是这个女鬼在这里作怪吗?” “不!”凤栖霜摇头,将符咒和纸人全部丢在了一边,“这不是鬼,只是一个式而已!” “式?”老板不解,茫然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浅笑,伸手拿过刚刚那张纸人,然后用黄符从新画了一张。 她最近一直在练习画符,看见这个纸人,她一时来了兴致,不知道自己的符能不能控制这个纸人。 将符纸和纸人用黄布包裹在一起,嘴巴里面念念有词,那纸人,竟然站了起来,然后逐渐膨胀,最后成为了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朝着她盈盈走来,美目盼兮,光华流转。 她比了一个手势,“倒水——” 女子就朝着桌子走去,然后倒了一杯水,温柔的笑着递给凤栖霜。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勾人魂魄。 老板看的呆了,双腿发颤,然后在凤栖霜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高人!” “老板请起!”凤栖霜赶紧扶起老板。 老板握着凤栖霜的手,依旧激动,“白霜,你有这能力,咋能屈才在我这儿做一个下人,走,走,我带你去见我的兄弟!” 掌柜的兄弟,竟然是这里衙门的一个捕快,一听说凤栖霜帮了掌柜的,立刻吆喝着要请凤栖霜喝酒。 他们这些人,一向豪爽,凤栖霜也没有多想,推拒不掉,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喝酒倒是没有,她一向滴酒不沾,饭倒是吃的爽快。 一顿饭下来,几人也算是熟了,掌柜的这个朋友,叫做丁彪,人大大咧咧,心里从来装不住事儿。 他没有如掌柜的般,问凤栖霜的来历过往,只是拍拍凤栖霜的肩膀告诉她,以后在原安镇遇见什么问题,只管来找她。 凤栖霜笑笑,并不说话。 这么多年,她在曼青国,一直以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生活着,从来不跟外人接触,可是现在回头她才发现,她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管掌柜的将丁彪介绍给她,目的是什么,她都会因为丁彪这句话,将他当做朋友了。“哎呀,你个死要面子,我告诉你,白霜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懂得很多,我亲眼看见她将一个纸人变成了真人……”掌柜的见丁彪磨磨唧唧,不乐意的推了推他。 丁彪脸色微红,刚刚喝了酒,再加上有事求助人家一个姑娘,这实在,实在…… “我的案子,我自己会破,总之我跟白霜结交,不是因为要她帮忙!”丁彪站起身,仰头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剑,就打算走。 凤栖霜看着丁彪的身影,依旧只是浅笑倩兮。 掌柜的有些生气,指着丁彪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掌柜的,你跟我说说,丁彪遇见什么麻烦了吧!”凤栖霜微笑,转身看着一边的掌柜的,手中捧了一杯茶,轻声道。 掌柜的咳嗽两声,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原安镇,最近总是出一种命案,那就是精装年的男子,莫名其妙的被吸***气,死法跟三里客栈的那个书生,死法一模一样。 其实丁彪并不是掌柜的什么兄弟,而是他的一个远方侄子,两人走的近,可以说是忘年之交。 丁彪遇见麻烦的事儿,掌柜的也着急,可是前些日子,他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丁彪。 现在凤栖霜将事情给他解决了,他自然想起了丁彪。 凤栖霜既然能够除去客栈的东西,也应该能够找到这原安镇作怪的东西吧? 被掳天道 更新时间:2014-1-2 12:14:01 本章字数:5557 现在凤栖霜将事情给他解决了,他自然想起了丁彪。 凤栖霜既然能够除去客栈的东西,也应该能够找到这原安镇作怪的东西吧? 凤栖霜沉默,拿着茶杯良久,用茶杯在手心转圈,熨烫着自己微凉的手心。 掌柜的继续道,“白霜,这事儿你一定要帮帮忙啊,且不说看我的面子,看在这原安镇这么多无辜百姓的份上,也要帮忙除了这一害!”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凤栖霜有些为难,她这点皮毛的玄术,在白松唐礼等人的眼里,什么都不算於。 遇见这种没有魂识的式,还能应付一下,若是遇见真正的玄门中人,她就只能傻眼的份了。 “不管怎么说,试一试吧,我带你去看看那些人的尸体!”掌柜的说着,就站起身,招呼酒店的老板结账之后,朝着镇外的义庄走去。 凤栖霜对这个实在不擅长,当她忍着恶心看了那么多尸体之后,蹙着眉头走出了义庄拄。 站在那里,她脸色难看的想要寻一个地方,然后坐下来入定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一棵树下,她盘膝坐了下来,掌柜的见她动作很奇怪,于是道,“白霜,你这是干什么?” 凤栖霜睁开眼睛,“别打扰我,让我入定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顿时了然,只是站在一边,守着她,沉默不语。 凤栖霜刚刚入定,自己就离魂走了出来,她站在义庄的门口,看着里面飘忽的黑色影子。 这不是灵魂,这只是一股怨气而已,他们死了之后,魂魄已经离体。 探着脑袋,看着里面的尸体,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毕竟她现在也是灵魂状态,进去这么多死尸的地方,她感觉不安全。 刚刚犹豫着,里面其中一个干枯的身体,就升起了一缕魄,飘散着,朝着外面飞去。 那缕魄掠过她的时候,她有些心惊,好奇的追随着这魄朝着原安镇的郊外飞去。 须臾,那魄在一个华丽的庄子外面停了下来,然后顺着门缝,飘进了里面。 凤栖霜不明所以,随着一起飘了进去。 前面的只是一缕魄,没有魂识,自然不会发现她的跟踪,可是她一来这里,顿时觉得,灵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她的魂魄涌来。 这里竟然集天地之灵气,是一处滋养魂魄很好的地方,也就是俗称的养尸地。 她随着一起,觉得很稀奇。 自己的魂魄,第一次离开自己的身体这么远,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万一掌柜的没有守好她的身体,她可就由假死变成了真死。 偷偷摸摸,蹑手蹑脚,随着那魂魄一起,飘进了一个地下的通道,她忽然想起。 她现在也是一个旁人看不见的魂魄,怕个什么怕? 于是她壮起胆子,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这么刚刚进去,她就顿时吓了一跳,里面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都是尸体。 或者说是,活尸。 那些尸体,死而不僵,在养尸地这种阴灵之气很足的地方,简直跟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们没有魂魄,不能吃饭,不能行动而已。 虽然作为一个魂魄,不用呼吸,但是她还是吓的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站着,看着那一排排,表情丰富的活尸。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竟然这么邪门,弄这么多活尸站在这里。 她有些后悔自己贸然的跟了过来。 可是那缕魄并没有停止飘动,而是继续朝着里面飘去。 凤栖霜就小心翼翼的躲过这些活尸,然后随着一起进入了里面的屋子。 这一进去,更是将她吓的魂飞魄散…… 里面,满满一屋子,全部都是飘荡的魂魄。 有一些是她在义庄看见的,那些被吸食了精气的精壮年男子的魂魄,那缕从义庄飘荡出来的魄,犹如看见了自己的主人一般,朝着其中一个,缺失了一角的魂魄飘去。 然后他想融入里面。 可是无奈,魄散容易,想要聚魄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飘了很久,始终没有办法融入剩余的三魂六魄,只能围着那没有意识的魂魄不断飘忽。 凤栖霜见他可怜,索性上前,用手推了那缕魄一把。 奇迹发生了,她的手似乎带着黏性,能够将那缕魄跟他其余的魂魄捏合在一起。 散掉的魄,成功和其余的三魂六魄融合,眼前的魂魄,又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魂魄。 那魂魄似乎能够看见她,眼中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感恩的神色。 凤栖霜有些害怕,毕竟谁看见这一屋子神神叨叨的东西,都会有些害怕。 听见外面有一阵脚步声,她赶紧的溜走。 回到自己的身体,她睁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 旁边掌柜的,已经冷汗淋漓。 这白霜怎么跟死了一般,没有呼吸,没有反应,他怎么叫她都叫不醒,他吓了一跳。 她这入定,也入的太长时间了,万一她在这里有个好歹,他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见凤栖霜醒来,掌柜的也松了一口气,拉起凤栖霜,“走吧,走吧,是我为难你了,你一个女娃,纵使有些本事,可是怎么可能对付的了这些鬼怪?” “不是古怪!”凤栖霜的双腿有些麻木,扶着大树站起来,小腿因为抽筋,疼的呲牙咧嘴,“有人故意吸食了他们的精气,然后拘禁他们的魂魄,将他们囚禁在原安郊外的天一山庄!” “天一山庄?”掌柜的仿佛听见什么骇人的事情一般,脸色骤变。 “对,天一山庄,有可能是天一山庄的主人,弄出的这些事情!”凤栖霜揉着自己抽筋的小腿,叹息着道。 她的身子骨,简直太弱了,多坐了一会儿,就疼成这样。 “天一山庄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说出去,那里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招惹的,老丁这个案子,看来是破不了了!”掌柜的叹息一声,上前扶起凤栖霜,朝着客栈走去。 凤栖霜不解,“为什么提起天一山庄,这个案子就再也破不了!” “你不是我们神女国的人吧?”掌柜的严肃的看着她,低声问道。 凤栖霜脸色微醺,轻轻点头。 掌柜的了解,“神女国除了朝廷,还有一个组织,叫做天道,而天一山庄,就是天道的一个据点,你懂了么?” “什么天道?我看就是一个邪教组织!”凤栖霜不悦,抿唇的道。 弄那么多尸体,还弄那么多魂魄,不是邪教组织才怪呢。 掌柜的脸色微变,环视四周,似乎很害怕凤栖霜的这些话,被旁人听去。 见旁边没有人,他才叹息道,“一个国家的运行机制,不是邪与正那么简单,这么多年若不是天道,恐怕神女国也不会安然无恙到现在……” 凤栖霜沉默,这话倒是不假。 比如朝廷,为了一些正面的形象,自然不会做出一些养尸搜魂的事情。可是天道不同,这也是为什么朝廷会纵容天道存在的理由。 因为朝廷做不了的事情,可以假借天道的手去做。 回到客栈没有多久,丁彪就找上,门来,因为他听看守义庄的人说了,白日的时候,掌柜的带着凤栖霜去看过义庄。 刚刚来到凤栖霜在后院的房间,丁彪的大嗓门就嚷嚷起来,“白霜,白霜,他们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你快告诉我,这他妈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的家伙,究竟是谁?” 凤栖霜正在洗衣服,手上满是泡沫的出来,看着丁彪道,“你真的要知道吗?” 丁彪点头,“一定要知道,我要为民除害,坚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妖魔鬼怪!” “你省省吧,这个案子你破不了,别再为难白霜了!”后面,掌柜的听见丁彪的叫声,上前拉住了丁彪,皱眉道。 凤栖霜微微一笑,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洗衣服,丁彪不服,推开了掌柜的,上前道,“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我一定将他绳之以法!” “天道,是天道的人,你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吗?”掌柜的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丁彪。 丁彪诧异的起身,“谁,谁?” “天道!”掌柜的再次卯足了劲,吹胡子瞪眼道。 “呃,那个白霜,晚上我请你出去喝酒,哦,对,你不喝酒,那我们去喝茶吧!”丁彪讪讪的挠头,脸色微红。 凤栖霜抬起头来,“不为民除害了?” “这……”丁彪更加讪讪,“反正最近,也没有再死人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总是生活在阴影里面,也不好,老秦你说是不是?” 他回头看着掌柜的,掌柜的哼哼,“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不该管的你别管,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捕快头子,就拿着鸡毛当令箭!” 丁彪见老秦丝毫不给他留情面,就挠挠头发,扯过凤栖霜手中洗了一半的衣服,“走吧,白霜,捕快头子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洗完衣服,还有几个房间的卫生要打扫!”凤栖霜站起身,将洗好的衣服丢在一边的清水中,丁彪却对着后面的老秦怒吼,“喂,老秦,你怎么能让白霜做这种粗活?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她的活你帮她做?”老秦反唇相讥。 丁彪白了他一眼,老秦接着道,“要不是白霜看出,这背后的主谋是天道的人,还指不定你怎么折腾,万一折腾的急了,天道的人出手,你还有活路吗?“ 丁彪站起身,“我没有说白霜不是我救命恩人,以后白霜有什么事情,我赴汤蹈火,是吧,白霜?” 他回头看向凤栖霜,却见凤栖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原地。 “咦?咋回事?刚刚还在这里……”丁彪围着那盆洗了一半的衣服,左看右看,又来到她的房间,看了一遍,依旧没有。 莫不是白大师学会了飞天遁地之术? 丁彪有些不解,但是这些会玄术的人,一般都是神神秘秘,外加喜欢藏几手。指不定她躲起来,跟自己玩躲猫猫呢。 丁彪也没有在意,跟凤栖霜闲扯了几句,然后离去。 凤栖霜这一次,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掳走。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空气一窒,她就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她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 能将凤栖霜从丁彪和秦掌柜的眼皮底下掳走,且不惊动他们,这本事,着实不小。 凤栖霜知道,这一回,自己真的是遇见了同行。 她刚刚坐起身,就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会一点皮毛之术,就敢私闯我这天一山庄,你胆子不小!” 凤栖霜顿住呼吸,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能够听见这人阴冷的话语,可是看不见对方? 她撑着床榻,有些紧张。 对方那人接着道,“我是天一散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随着本座一起,效忠本座……” “第二呢?”凤栖霜想知道,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自我了断,为你愚蠢的私闯天一山庄的行为,恕罪!”那阴冷的声音,嘲讽的响彻在凤栖霜的耳边。 凤栖霜觉得,这哪里是给了两个选择,分明,就只有一个。 不过为天一山庄效力,是不是代表,她以后也是天道的人了? 这样起码比她在客栈做一个打扫清洁的小妹,要牛掰的多。再说,跟着这个什么散人,还能学习一些玄术的东西吧? 她随即点头,打算选择第一种方式,以后为天一散人效力。 天一散人离开之后,铁门被骤然打开,一个美艳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 她长发带着不正常的卷曲弧度,美眸流转,看了一眼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凤栖霜,不耐烦的道,“叫什么名字?” “白……”凤栖霜刚想开口,那美艳女子就冷声道,“就叫做白霜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安心为组织效力,明白吗?” 凤栖霜点头,“明白!” 美艳女子撩了一下秀发,“我叫媚娘,等一下会有人来带你,过去换衣服学习组织守则!”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凤栖霜只是有些微怔,坐在那里,神色茫然。 随后,果然有一个模样乖巧的女孩儿过来找凤栖霜,将凤栖霜带到了一个封闭的四合院。 这个时候凤栖霜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天一山庄。她走在乖巧女孩儿的后面,低声道,“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孩儿回过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们是同一个组的,我叫做白溪,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你可不能欺负我啊,我年龄最小!” “哦!”凤栖霜点头,并不明白白溪的话,好好的,为什么她要欺负她? 走进了屋内,她看见了房间里面,坐着的四个女孩儿,红色衣服的,叫做白秋,是这里年纪最长的一个。 而黄色衣服的,叫做白瑞,她瞟了一眼凤栖霜,颇有些不屑一顾。 剩下的两个,一个叫做白琳,另外一个叫做白叶。 白琳是一个怯生生,眼眸中总是带着忧愁的女子。 而白叶,则是狠历果敢,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 凤栖霜刚刚进来,白露就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张床,“你就住那儿吧,有什么需要,以后可以跟我讲!” 凤栖霜刚刚想去坐下,休息一会儿,外面媚娘就站在了门口,击掌道,“都集合,上面有任务交代下来了!” ----------------------------------------------- PS:总想过渡自然一点,可是竟然写了这么多废话,呜呜,不写又不行,下一章就是情节的大进展,亲们放心! 色诱他人 更新时间:2014-1-3 12:38:44 本章字数:5550 凤栖霜刚刚想去坐下,休息一会儿,外面媚娘就站在了门口,击掌道,“都集合,上面有任务交代下来了!” 所有人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媚娘,媚娘双手环胸道,“婺城的城主,手中有一张灵狐狐皮,是炼制法器的法宝,上面让你们,在七天之内给弄回来,你们有问题吗?” 白秋站在那里,开始将自己的头发弄的蓬松散乱,她回头看了看白叶,“有问题吗?” 白叶微微一笑,“当然没有问题,这种任务,再简单不过了!” 白秋和白叶,是这个队伍中的核心骨,她们两人都说没有问题,那自然就是没有问题了於。 媚娘欣赏的看着两人,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白秋和白叶!” 她继而回头,环视白露和白瑞,“你们都跟白秋和白叶学学,组织上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混吃等死,下个月若是再没有任何长进,白露你就可以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 白露抿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拄。 她长了一副娃娃脸,现在看上去委屈的样子,十分可怜。 白秋和白叶收拾东西,一扭一扭的走了,白瑞拍拍白露的肩膀,以示安慰。 凤栖霜则是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几人。 究竟是什么任务?她怎么感觉,她逃出朝廷那个狼窝,又进入了天道这个虎穴呢? “每个月,我们要完成什么任务,如果完成不到,会怎么样?”凤栖霜不解的问道,走到白露的身上,也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可是伸出手,终究是放了下来。 她和白露,似乎还没有那么熟。 白露抹了一把眼泪,“任务就是吸食男人的精气,这样做,跟妖精有什么区别,我是人,又不是妖!” 凤栖霜想起,原安镇,那一具具被吸干精气的男子,打了个寒战,“若是不吸食,会怎样?” “吸食来的精气,都要交给组织,组织会用来增强一些核心人员的战斗力,若是不吸食,你可以用别的任务弥补,但是通常那些任务,都很难做到!”白瑞一本正经的道。 她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颗成色并不太好的月明珠,将珠子抛起,又接住。 凤栖霜坐回自己的床上,沉着脸,想着未来的日子。 这里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每日干活练功,听她们的口气,她在这里也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她,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对面的白露却突然开口,“你最好不要有逃跑的心思,因为你逃不掉的,天道无处不在,若是你逃了被抓回来,后果会非常严重!” 凤栖霜想问,严重到什么程度,可是看着白露的脸色,她依旧是忍了。 看看情况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媚娘再次进来,拿着一堆衣服,丢给了门口的白露,用下巴指了指凤栖霜道,“给她换衣服打扮,今天开始,就要干活了!别再来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出去,凤栖霜坐在那里,看着白露手中,那袒胸露背的衣服,眉头紧蹙。 白露拿着衣服上前,“穿吧,穿习惯了,你就会喜欢上这些衣服!”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顶着她手中的衣服半响,然后缓慢的抬眸,看着白露的眼睛,“一定要这样吗?” 白露咬着唇瓣,握着这些衣服,“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她蹲下身子抱住凤栖霜,“我也不想,我还想回去嫁人,我根本就不是神女国的人,可是被他们抓来这里,我想我的爹娘,我想我的弟弟,呜呜……” 凤栖霜抚摸着她的头发,“别的任务,是指什么样的任务?” “就是刚刚白叶和白秋接到的任务,其实她们两人,每个月吸食的精气,足够她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了,但是为了争取上游,她们才会这么拼命!”回答她的,是白瑞,她手中依旧拿着那颗月明珠,抚摸着月明珠,她的眼眸中,出现迷离的色彩。 凤栖霜抿唇,看她们刚刚出去的打扮,无非也是色-诱那个城主,然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难道女人这一辈子,就一定要靠着身体往上爬吗? 后宫是这样,王府是这样,离开了那些权势的漩涡,神女国竟然也是这样。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白露已经哭完起身,“我帮你换衣服,若是你不穿,她们会打我的……” “她们为什么打你?”凤栖霜不解,语气淡漠的道。 “你是新人,她们不会拿你怎样,但是我已经来了三个月了,三个月我没有吸食一个人的精气,也没有出一个任务,若是再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我……”她哽咽着不说话,眼眸通红。 凤栖霜叹息起身,“我换,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 “你真好!”白露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靥。 凤栖霜出门的时候,媚娘发给她一个胶状的透明东西,示意她将这个东西藏在舌头下面,凤栖霜不理解这东西有什么用。 可是当着媚娘的面,白瑞和白露也不好解释,最后还是媚娘离开的时候,回头道,“遇见不能应付的,就咬破了这个东西,明白吗?” 凤栖霜点头,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遇见不能应付的就咬破,难不成这个是搬救兵的符咒什么的? 白瑞冷笑,告诉她,想的美。 这东西是剧毒,咬破了,瞬间致命,目的是怕她们被朝廷的人擒住,然后暴露出太多的东西。 凤栖霜顿时觉得藏在舌头下面的那个东西,有千万斤重,她试着想要将东西抠出来,白露却阻止了。 她告诉她,若是组织上知道,她没有藏毒,回去会给她喂一种慢性毒药。没有组织按时发配的解药,她随时会死。 想想,还是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毕竟,每天靠组织发放解药,自己也提心吊胆。 凤栖霜第一次出任务,主要就是跟着白瑞学习。她远远的站在树林子的一个灌木丛中,穿着暴露的衣服,感觉特别冷。 白瑞站在那里,依靠在大树上,手中依旧玩弄着她那颗月明珠,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人从树林经过。 是一个打柴的樵夫,背着一筐柴火,走路有一些跛。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然后发现了跌倒在丛林中,脚腕受伤的白瑞。 白瑞对着樵夫伸手,“这位大哥,能帮忙,搭把手么?我的脚受伤了……” 那樵夫上前,放下柴火,“姑娘,你家住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树林里面!” “我相公在山上割麦子,我给他送饭,回来的路上,脚崴了,你看看……”白瑞说着,伸出了她那只凝脂般的小脚。 她皮肤光滑,容貌虽然没有凤栖霜这样绝色,可是也清秀漂亮。 再加上她刻意打扮,姿态撩人,这樵夫,早已经看的心猿意马。 凤栖霜蹲在那里,有些着急,希望樵夫不要上当,被吸食完精气的模样,实在太可怕了…… 可是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那樵夫在白瑞的撩拨下,已经生了歹意。 他狠狠的摁住白瑞,朝着白瑞的嘴巴亲去。 白瑞脸色憋的通红,操起一边的石块,狠狠的朝着樵夫砸去。 樵夫被砸的七晕八素,白瑞起身,狠狠一脚踹在樵夫的身上,“狗娘养的的,敢非礼老子,老子打死你!” 她手中的石块,狠狠的砸向樵夫,樵夫被砸的鲜血淋漓,也不敢还手。 白瑞整理整理衣服,然后朝着一边走去。 两人躲在树林的小溪边,一阵沉默。 凤栖霜没有问,既然已经走出了那一步,为什么最后收手。 白瑞却已经开始说话,“我有相公,有孩子,我不想背叛我的相公!” “没有,别的办法吸***气吗?”凤栖霜声音很低。 “你知道什么是精气吗?”白瑞笑了一笑,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摇头,神色茫然。 “精气有两种,最好的那个,就是男人射出来的洪精。次一点的,就是男人跟你亲嘴的时候,渡出来的那口气!”白瑞扶着大树,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旁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泣之声,白瑞朝着后方的麦田看去,丢下了手中的枯枝,“是白露,这个蠢货一定是被男人非礼,所以哭起来了……” 她说完,就朝着麦田跑去,凤栖霜随着一起。 麦田中,白露衣衫褴褛,原本就轻薄的衣衫,更是被人撕的四分五裂。 她搂着自己的肩膀,不住的哭着,媚娘拿了一根荆棘,狠狠的向她的身体抽去,“装什么装?来到了天一山庄,你还想清清白白的回去吗?” 白露被打的满地打滚,不住的哭泣,旁边还站着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个个双手环胸,目光森冷的看着白露。 白露的身上,很快的就鲜血淋漓,凤栖霜一时看不过去,上前抓住了媚娘的手,“她不是妓-女,你没有资格这样要求她,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你们所需要的东西!” 媚娘有些意外,凤栖霜的手有些发抖,她一向不是一个强势大胆的人。可是现在,现实逼的她不得不大胆起来。 媚娘丢下手中的荆棘,微微一笑,冷漠的看着凤栖霜,“说的好,没有人让你们用身体去换,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乐意之极!”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搀扶起白露,媚娘的眼神落在白瑞的身上,“你也下不去手?” 白瑞神色一变,低着头并不说话。 “你们三个,这个月交十万两的精气,不然,就一起滚蛋吧!”媚娘冷笑着看着三人,眯起眼眸,恨恨的道。 原本看凤栖霜,是这几人中,长的最绝色的一个。可能以后会比白秋和白叶更加厉害,可是没有想到…… 媚娘的眼神,露出失望的神色。 坚持正义公理,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上,活着和吃饱肚子,才是最主要的。 凤栖霜没有说话,白露和白瑞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十万两精气,那要勾-引多少个男人? 一个男人,顶多也就一两吧,这样算下来,她们一个月不是得找十万个男人? 两人一头冷汗,几乎看见了自己凄惨的将来。 凤栖霜不明所以,“十万就十万,若是我们做够了十万,媚娘你以后,不能再为难我们!” “好,你们若是做够了十万,我以后,绝对不拿这些事情为难你们!”媚娘冷笑,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往回走。 凤栖霜站在那里,吐了一口气,一个月的时间,十万。 也就是一个人一个月三万,平静每天,也就一千多。 回头看着白露和白瑞的神色,她不解,“十万真的很难吗?” 白瑞点头,“你不应该答应她的,她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整死我们!” “完不成,不是刚好可以滚蛋了吗?”凤栖霜看着两人道。 白露摇头,脸色惨白,“滚蛋,不是代表放我们走,而是,将我们交给朝廷的人,那么多人被吸食了精气死掉,总是有一两个替死鬼出去认罪的……” “可是他们不是我们杀的!”凤栖霜几乎要跳起来。 白瑞惨笑,“你以为,朝廷的人会听你解释吗?” 凤栖霜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好不容易,才从朝廷跑了出来,这一回,不能再被他们交给朝廷的人了。 回到四合院内,白瑞依旧拿着她的主子把玩。白露则是老老实实的在计算,若是她们想要完成任务,一天得跟多少个男人接触发生关系…… 最后得出的结果,让她瞠目结舌,她们一天要找一千三百多个男人。 这,这…… 她顿时觉得无语了,扭着头,痛苦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坐在那里,也有些惶恐,她似乎,害了白瑞和白露两人。 第二天,白叶和白秋一身是血的回来,两人行动失败了。 不仅在婺城城主那里丢了身体,而且被打的浑身是伤。那个城主,似乎知道她们的目的,先是玩弄了她们一番,最后将她们打的遍体鳞伤。 媚娘看着两个心腹大将被伤成这样,很有些愤慨,看来,只能亲自出手了…… 这个时候,凤栖霜弱弱的举手,“媚娘,若是我们做下了这单任务,那,十万两精气的事情!” “算一半!”媚娘毫不犹豫的道。 凤栖霜顿时如看见了希望一般。也就是说,这样的任务,只要出两单,她们的十万两精气,就算完成。 可是白露和白瑞,并不报希望。 白秋和白叶都不能完成的任务,她们能么? 凤栖霜跃跃欲试,拉了拉白露和白瑞,“走吧,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白瑞起身,白露也哭丧着脸跟着她一起出去,三人去媚娘那里拿了婺城城主的资料,然后仔细研究。 白露建议,直接去跟婺城城主自首好了,他若是不给她们狐狸皮,她们就死在他的眼前。 白瑞笑她天真,建议几人绑架了婺城城主,让他的手下那狐狸皮换取。 凤栖霜一一否定,觉得,还是继续色-诱的比较好。 两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长的确实,比白叶和白秋好看很多,但是那个婺城城主,似乎不吃那一套。 凤栖霜笃定的道,“鹜有源,龙阳之好。***他,不一定是我吃亏,但是他的母亲知道他有龙阳之好,一直气的卧病在身。他这个人,偏偏孝顺。只要能抓住他这个弱点,狐狸皮,他一定会双手奉上!” ----------------------------- PS:亲们,目前是过渡的情节,大家摁住耐心啊! 哭着播种 更新时间:2014-1-4 11:41:56 本章字数:5528 两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长的确实,比白叶和白秋好看很多,但是那个婺城城主,似乎不吃那一套。 凤栖霜笃定的道,“鹜有源,龙阳之好。***他,不一定是我吃亏,但是他的母亲知道他有龙阳之好,一直气的卧病在身。他这个人,偏偏孝顺。只要能抓住他这个弱点,狐狸皮,他一定会双手奉上!” 白露和白瑞,都神情怪异的看着她,然后一齐点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他,那就努力吧,我们绝对做你的坚实后盾!” “喂,你们俩就要这样看着我去吗?”凤栖霜难以置信的道。 好歹,有难同当,大家一起去,看看那个鹜有源看上她们其中哪一个吧於? 可是偏偏,凤栖霜被白露和白瑞,仔细打扮了一番,推到了婺城。 婺城离原安镇并不太远,也就半天的路程,这里比原安镇繁华的多。 也是,一个是偏僻的镇子,一个是远近闻名的城池,哪里有可比性铸? 那一日,天高云淡,鹜有源前呼后拥的走在大街上,手中折扇轻摇。 虽然天气不热,但是风雅之人,一般都离不开折扇。 远远的看着鹜有源,凤栖霜心里打鼓,旁边的白瑞推了她一把,“快些上,不然错过这个机会,下次他出府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要怎么上?”凤栖霜甩开白瑞的手,着急的道。 “直接扑上去!”白瑞继续推她,给她使眼色,“摔倒在他面前,装晕,装晕懂不懂?” “我不会!”凤栖霜着急的紧紧抓着墙角,可是白瑞和白露哪里容她退缩,只是狠狠的将她摔了出去。 她尖叫一声,然后成功的摔在了鹜有源的身前,顿时脚腕上的骨头,“咔嚓”一声脆响。 鹜有源见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摔倒在自己眼前,眉头皱了一下。在这样大街广众之下,不扶也不好,于是收起折扇,扶起凤栖霜。 凤栖霜脸色惨白,旁边的白瑞和白露不住的压低声音呐喊,“晕倒,快些晕倒!” 凤栖霜回头,额头上冷汗涔涔的看着白瑞和白露隐藏的地方,她的脚好痛,不是装的,是真的被摔骨折了。 这两个笨蛋,做什么用那么大的力气? “姑娘,你没事吧?”鹜有源见凤栖霜脸色难看,面色温和的道。 “我有事,我的腿骨折了……”凤栖霜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骨,一瘸一拐朝着白瑞和白露的方向走去。 白瑞和白露疯狂的对着她甩眼色。哎呀,笨蛋,快些晕倒在婺城主的怀中啊,这不是预谋好的情节吗? 可是凤栖霜仿佛没有看见她们的眼色一般,只是一瘸一拐的朝着两人走来。 鹜有源若有所思的看着凤栖霜的背影,见凤栖霜走远,这才上前道,“姑娘,看你的脚,真的伤的很严重,要不要去前面的茶楼坐下来,让大夫好好看一看!” 凤栖霜转身,苦着一张脸道,“不用了,婺城主,还是后会无期的好!” 鹜有源挑起眉头,看着这个漂亮却聪明的女子。半响,他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在手上,微笑着道,“若是姑娘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回去岂不是受罚?” 白露和白瑞顿时瞪大了双眸,他,他竟然知道? 凤栖霜则是苦涩一笑,扶着自己的腿,“回去受罚,也比用这种蠢法子,辱没了城主的好!” 鹜有源大笑起来,上前搀扶住凤栖霜,“走吧,过去聊聊,或许我真的可以帮你!” 凤栖霜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随着他一起朝着前方的茶楼走去。 其实,当她靠近他的时候,她就发现,其实鹜有源是属于朝廷的人。 他的灵魂,有一种清透的纯净力量在里面,她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必然一目了然。 她在他眼前,根本没有必要演戏,若是真的想要得到那张狐皮,她必须用真心相待。 茶楼中,大夫看了凤栖霜的脚,拿捏了一会儿。凤栖霜已经感觉好了很多,只是错开的骨节,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 “先前那两个,一个叫做白叶一个叫做白秋,你叫白什么?”鹜有源给凤栖霜倒了一杯茶,脸上带着笑意的道。 凤栖霜微微一笑,表情有些尴尬,“我叫白霜!” 鹜有源点头,“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做这种勾当?” 凤栖霜脸色一变,他顿时将话题打住,然后道,“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凤栖霜摇头,“我没有什么困难,我是自己愿意留在天道,含泪播种,总是能含笑收获,你是我来到天道的第一个任务!” 鹜有源勾唇一笑,他模样并不十分好看,五官一般,但是胜在浑身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他端起茶杯,兀自的饮茶,只是笑着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站起身道,“婺城主,我还是先走吧……” “那你来到天道的第一个任务怎么办?”鹜有源放下茶杯,依旧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总是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凤栖霜说着,就想朝着旁边走去,她走路一瘸一拐,背影单薄。 鹜有源淡漠的道,“这样吧,你若是能够治好我母亲的心病,我就将你要的东西给你!” 凤栖霜回头看他,有些难以置信。 她原本以为,还要在他身上多做一个功课,他这种人,是讨厌自作聪明的女子,所以不如在他眼前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没有想到,这么容易他就自动的提出条件了。 “怎么,不愿意?”鹜有源挑眉,微笑着道。 凤栖霜摇头,慌忙的往回走,“当然愿意,当然愿意!” 鹜有源吩咐下人找来轿子,两人一起坐在轿子里面,然后回到了鹜府。 鹜府中,景色秀美,没有台阶,没有石子路,甚至地上连一个不平的坑洼都没有。 鹜有源指着满园子的春色道,“我娘亲眼睛不太好,害怕她走路摔跤,所以我令人将这满园的湖光山色,全部填平移走了!” “婺城主真是孝子!”凤栖霜由衷赞叹的道。 鹜有源苦涩一笑,“娘亲要是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后院就传来一阵怒骂声,“你个狐媚子,好好的不学,学着跟女人一样勾-引男人,为什么你要勾-引我的源儿,为什么?” 接着是一阵打闹声,似乎还有男子的哭泣之音。 鹜有源蹙眉,慌忙朝着后院跑去,凤栖霜随着一起,上前看个究竟。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孱弱的躺在那里,旁边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手中租着拐杖,狠狠的打着那个红色衣衫的男子。 男子被打的浑身青紫,哭泣着看着老太太。 鹜有源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阔步上前揽住红衣男子。 “小优,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快,请大夫!”鹜有源喊着,抱着红衣男子,红衣男子缩在他的怀里,硬生生的咽下泪水。 “娘,为什么你总是打小优,是我喜欢小优,强迫他留在我身边,要打,你打我好了!”鹜有源气氛的道。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老太太上前,举起拐杖就打,“嘭、嘭、嘭”传来硬实的挨打之声,鹜有源咬牙忍着,硬是一声不吭。 “不要打有源,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小于红了眼睛,伸手想要抓住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却冷不防又挨了几棍子。 鹜有源就将小于抱的更紧,两人如一对苦命鸳鸯般,在老太太狂风骤雨般的棍子下,紧紧搂着,相互为对方挨棍子。 凤栖霜站在一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阻止。 她刚刚用魂魄看过,老太太浑身都是病,不仅眼睛不好,腿也不好,连心脏也不好。 她似乎,没有多久好活了。 还是让她尽情的发泄一番,不然万一她上前阻止,老太太气个趔蹶,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好半响,老太太终于打够了,捂着自己的心脏大口喘息,怒视着鹜有源怀中的小于。 小于哭的声音就更大,娇嫩的唇瓣,几乎要咬出血来。 “小于,你先回房,等一下我来看你!”鹜有源温存的抚摸小于的脸颊,轻声说道。 小于点头,随即泪眼汪汪的往回走去。 鹜有源“嘭”一声,就对着老太太跪了下来,“娘亲,你要打就打我吧,求求你以后不要为难小于!” “逆子,你是个逆子!”老太太气的浑身颤抖,然后“嘭”一声,整个身体都往后载去。 众人慌忙上前,凤栖霜也随着一起上前,搀扶住了老太太,关键不住的喊着,“大夫,快叫大夫!” 早就已经有人去请了大夫,这一会儿大夫已经背着药箱,走到了不远的地方,。一见这情景,那大夫赶紧上前。 凤栖霜抱着老太太,分明看见了老太太的魂魄,正在离体。 她脸色一变,将老太太交给大夫,然后自己走到一边的树下开始打坐。 很快的,她灵魂出窍,然后看见了老太太虚弱的魂魄,正在哭着往鬼门关的方向走着。 “你阳寿未尽,为何要独自赴往鬼门关!”凤栖霜开口,一字一顿的道。 老太太回头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眼泪不住流出,“我看着他们闹心,他们看着我也碍眼,不如我死了算了!” “从来没有人觉得你碍眼,你今日若是死了,婺城主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的性命,你忍心他这么做吗?”凤栖霜一字一顿,开口道。 老太太摇头,继续往鬼门关的方向走。 有道是,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凤栖霜已经可以看见,阴差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慌忙上前,抓住了老太太。 “你现在也是魂魄状态,应该可以看见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你仔细看着你的儿子,你真的,要他陪着你一起死吗?”凤栖霜字字犀利的道。 老太太终于回头,看了慌乱的人群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她的儿子身上。 果然,她看见了他儿子的未来。 他跪在一尊神像旁边,然后许愿,只要能够让她醒来,他愿意放弃小于,放弃一切,甚至放弃他的生命。 然后,神台上,真的坠下一个东西,将他砸倒在下方,顿时鲜血淋漓。 她颤抖了几下,开口,“是我的佛堂……” “没错,你为了他而死,他算是大不孝,有这样的惩罚,也算罪有应得,你再仔细看看吧!”凤栖霜继续开口。 只见神台下面,小于发现了鹜有源的尸体,然后他哭的肝肠寸断,最后一头撞死在了神台上面。 两人的尸体,凄凉的倒在一起,血液相溶。 老太太颤抖的更加厉害,嚎啕大哭了起来,“冤孽啊,冤孽!” “他们两人,原本是真心相爱,可是就因为你的一时执念,白白的牺牲了三条性命……”凤栖霜叹息着。 阴差已经靠近,老太太忽然不想死了,可是阴差哪里容她想死就死,不想死就回到自己的身体。 他们手中的铁钩,已经勾上了老太太的魂魄,老太太求救的看向凤栖霜。 凤栖霜上前,抿着唇瓣,“她阳寿未尽,放开她!” “她阳寿只剩三天,先拉了她去鬼门关报到!”阴差黑着脸,斥责凤栖霜。 现在的凤栖霜,已经不是在曼青国的凤栖霜。呆在神女皇宫的时候,她学了不少口诀。此刻,念出一个退神咒,那阴差被逼的后退,没有办法只能放了老太太。 老太太慌忙朝着自己的身体奔去,然后睁开眼睛,醒来。 凤栖霜却依旧被鬼差拦在那里,回不了自己的身体。 老太太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快帮帮那个丫头!” 鹜有源走到凤栖霜身边,见她魂魄离体,是睡着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这种事,旁人帮不了她,只能让她自己醒来。 凤栖霜静静的站着,冷漠的看着阴差,阴差的勾魂索上前,想要挂住凤栖霜的脖子。 可是凤栖霜哪里轻易示弱,未等他们出手,她就已经恶狠狠的上前,一口咬在了阴差的手上。 阴差哀嚎起来,不管他们怎么打凤栖霜,她就是不肯松口。 另外一个阴差,一把推开了凤栖霜。凤栖霜满嘴血沫子,浑身都是被阴差打出的鞭痕。她站在那里,也不逃,也不避,只是冷漠的看着阴差。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逃了,逃只会增长别人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 以后谁敢打她,管他是人是鬼,她都拼命的跟他斗到底。 这年头,穿鞋的怕光脚的…… 果然,那两个阴差怕了她,一个会念退神咒,还会灵魂出窍的人,这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阴差灰溜溜的逃走,凤栖霜这才回到自己的身体,然后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痛。 见她睁开眼睛,鹜有源和老太太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人搀扶着她去了屋内休息。 魂魄受伤,可不是小问题,凤栖霜在床上,一连睡了三天。 第三天她醒来的时候,小于守在一边,告诉她,她已经昏睡三天了。 她一听,大惊失色,遭了,老太太的寿命到了,那阴差还会再来。 她必须,起来给老太太续命。 ---------------------------------------------------- PS:下一个情节,姬筠风就要来到神女国了,女主也会有很大的改变,剧情终于要进展了,哦呼呼!感谢小妞狠嗨宝贝儿的留言鼓励,还有花花,狼吻几口!爱你们! 再去帝都 更新时间:2014-1-5 9:31:27 本章字数:5559 她必须,起来给老太太续命。 撑着起床,小于端着一碗汤药,说是对魂魄很好的东西,凤栖霜嗅着确实觉得有些作用,然后仰头灌下。 她一边在前面跑,小于在后面追,“白姑娘,白姑娘你先吃点东西吧……” “来不及了,老太太快不行了!”凤栖霜跑着,随便拉了一个丫鬟,问了路,然后朝着老太太的房间跑去。 这一会儿,老太太正好好的坐着,鹜有源跪在一旁,手中拿着荆棘,跟老太太负荆请罪於。 老太太自然不肯接受,可是经过上一次,她已经对小于和鹜有源不再那么反对,只是拉不下面子。 再说,她还想抱上自己的亲孙子呢…… “娘,儿子不孝,请娘亲惩罚!”鹜有源举高荆棘,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诚恳的道铸。 “我可以接受小于,但是,你必须纳妾,延续我们鹜家的香火!”老太太双手拄着拐杖,喘息着道。 “娘,我答应过小于,此生,只会娶他一个人,想必娘亲也不希望儿子做个背信弃义之人!”鹜有源一字一顿,小声的道。 老太太拿眸子横他,他当做没有看见,只是举着荆棘,挺直背后跪着。 老太太气的喘息,然后咳嗽起来,“你,你存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请娘亲惩罚儿子!”鹜有源再次大声的道。 老太太颤抖起来,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口痰咽在喉中,咳不出,咽不下,眼看着眼睛已经泛白。 “娘,娘你怎么了?”鹜有源站起身,扶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憋气憋的脸色通红,眼看着眼珠子突起,外面旋风似乎刮进来一个人。 凤栖霜一见老太太这样,顿时明白老太太被痰堵住了气管。 “快,快叫大夫……”凤栖霜指挥着,她可以去阴面拖住阴差,但是前提是保证,必须将老太太喉头里面的痰吸出来。 她立刻坐下入定,然后魂魄出体,定定的看着眼前已经现身的阴差。 阴差拿着勾魂索,似乎意料到她会出现阻止,冷冷的看着她。 “她阳寿已尽,若是你再阻止,我们就将你一起擒了!”那阴差冷厉的威胁道。 “谁说她阳寿已尽?”凤栖霜怒斥,后退几步,站在老太太的身前。 只见外面,小于已经冲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入定的凤栖霞,又看了一眼被痰憋的不能喘息的老太太,立刻蹲下身子,抱住了老太太。 他捏着老太太的鼻子,用自己的嘴巴对准老太太的嘴巴,然后用力的吸气。 他的力道用的很大,自己的脸色也憋的通红。 但是既然已经注定了老太太此时会死,那口浓痰又岂是他现在能够吸出来的? 老太太的魂魄已经离体,后悔的看着着急成一团的儿子,还有用尽全力,想要救她的小于。 “老太太,跟我们走吧……”阴差在前面喊着,手中的勾魂索,闪闪发光。 “老太太的阳寿未尽,她,还有十年的寿命!”凤栖霜拉住了老太太的手,一字一顿的道。 “白姑娘,你是个好人,但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我老婆子一生,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也足够了……”她回头,叹息的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老太太。 老太太已经断气,可是小于依旧不肯放弃,依旧做着急救措施。 “老太太,我还有六十年的寿命,我可以匀给你十年,但是你答应我,这一次好了以后,一定要善待小于和婺城主,跟他们好好过日子!”凤栖霜缓慢的道。 她睨了那阴差一眼,“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阴差的脸,涨的通红,用手指着凤栖霜,“你,你敢忤逆我们,想要找死吗?” “我就是想要找死,你们敢动手吗?”凤栖霜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阴差。 阴差手中掐了一个诀,想要打在凤栖霜的身上。可是凤栖霜的周围,仿佛布下了铜墙铁壁一般。那诀反弹回去,然后将他们打的踉跄几步。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霜,然后检查她的灵魂,她竟然,竟然是一个已经死过的人…… 生死薄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两人咬牙,狠狠的看着凤栖霜,收好了生死薄,只能转身离开。 凤栖霜坐下身子,牵着老太太一起,握着老太太的手,“您还没有答应我,好了之后,不再找小于的麻烦,会和婺城主小于好好相处!” 凤栖霜轻声的道。 老太太叹息,“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不救我了吗?” 凤栖霜摇头微笑,将自己一甲子必将遭到清算的寿命,匀给了老太太十年。 也就是说,她原本六十年才会遭到清算,可是现在,会提前到五十年。 在小于的不断努力下,老太太口中的浓痰,终于被他吸了出来,老太太咳嗽着醒来。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缓慢睁开眼睛的凤栖霜,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意。 翌日,天高气爽,鹜有源和小于,正带着老太太一起,在河边游船。 老太太笑着搀扶着凤栖霜的手,另外一边是小于,小于见老太太和凤栖霜聊的正欢,刚想离开,却被老太太拉住了。 老太太取下手腕上翠绿的手镯,递给小于道,“这是我祖传,准备给未来儿媳妇的,现在给你,你一定要跟源儿好好的,长命百岁!” 小于眼眸中有了泪花,“扑通”一声跪下,“谢谢娘!” “乖孩子!”老太太抚摸着小于的头发,拉起了小于。 鹜有源站在一边,笑如春风。 当那卷灵狐的狐皮,递在凤栖霜手上的时候,凤栖霜有些恍惚。 这是真的吗?她竟然,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接过灵狐皮,她仔细的感受着灵狐皮的温软柔滑,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霜儿,以后有空,经常来我这婺城看看!”鹜有源伸手,抚摸凤栖霜的头发。 凤栖霜点头,“多谢婺城主!” “以后别叫我婺城主了,直接叫我婺大哥吧!”鹜有源笑着,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直接叫了一句,“鹜大哥!” “霜儿……”鹜有源叫她的名字,然后将眸光投向远方,若有所思的道,“这狐皮,你可以放在枕头下面三天,三天以后,交给你上面的人!” “为什么?”凤栖霜不解。 鹜有源只是微笑,“相信鹜大哥,鹜大哥不会骗你!” 凤栖霜就呆在鹜府,整整三天,然后将狐皮搁在枕头下面。 第一晚,她似乎听见了脉搏的跳动之声,吓的她一晚没有睡着。 第二晚,她似乎听见了女子的嘤嘤哭泣之声,又吓的一晚没有睡着。 第三晚,她不敢在枕着狐皮睡觉了,因为,她害怕又听见什么怪异的声音。 但是,鹜大哥没有理由害她的吧?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枕着这个狐皮两晚了,就多枕一晚又怎么了? 第三晚,她睡着了,然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女子,女子朝着她走来,然后附在了她的身上。 她着急的乱蹦,就算狐仙要找替身,也不要找她啊…… 可是明显,这不是狐仙找替身,而是一股精气。 灵狐的精气,附在了她的身上,她顿时感觉自己,神清目明,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试着蹦了一下,顿时将她吓的目瞪口呆,尼玛,这一蹦就蹦出房子外面了…… 站在屋顶,她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似乎风一吹,她就会腾空飞去。 她这是,要成仙了吗? 可是显然,成仙没有那么容易,她只是吸收了狐狸的灵气,修为增进了一层而已。 回到自己的身体,她睁开眼睛醒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连被阴差打的魂伤,都完全好了。 翻开枕头看看那卷狐皮,狐皮依旧是狐皮,只是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她拿着那卷东西,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她知道,灵力都已经被她吸收了。 希望回去之后,媚娘不会发现这狐皮的异样。 回到原安镇,白露和白瑞,正在和白叶白秋吵架,媚娘自然是二话不说,护着白叶和白秋她们。 白露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眼眸通红的看着白叶和白秋,她们俩有什么了不起? 以前是她们最好看,可是现在,白霜比她们都好看多了…… 她们只是不要脸,擅长勾,引男人而已。 “听说,鹜府死了一个女的,据说是勾-引婺城主不成,反被打死的!”白秋看出了白露的不满,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露怒吼,“白霜是不会死的!” “你还是祈求她死了的好,不然,泄露出组织的什么秘密,我们都要遭受牵连!”白叶翻了翻白眼,冷哼道。 白露哭了起来,“你胡说八道,白霜是不会死的,我亲眼看见婺城主带着她去酒楼疗伤!” 白瑞依旧坐在那里,玩弄着她的珠子,一言不发。 “我回来了!”门口,出现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凤栖霜站在门口,脸上容光焕发。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她,觉得,她似乎不一样了。 明明是一样的脸,明明是一样的气质,可是她,却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轻巧的走到自己的床边,白露高兴的大叫,“白霜,你回来了,太好了,你没有被打死!” “好好的,我怎么会被打死!”凤栖霜笑着,搂住白露。 白露抱着她的身体,浅浅的微笑,“白霜你好香啊,呜,我真想一辈子抱着你!” “说什么傻话?”凤栖霜回眸一笑,点了点白露的鼻子,白露看着这样的凤栖霜,有些痴了…… 她真的好美,肤若凝脂,一颦一笑,都带着媚人的光泽,似乎她走到哪里,阳光都洒到哪里。 短短的七天时间,她怎么能变得这么好看? 凤栖霜坐下身子,门口就出现了媚娘的身影,她欣赏的看着凤栖霜,“组织上鉴定过了,是灵狐的狐皮,没错!” 白露和白瑞开始鼓掌,白瑞甚至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媚娘用下巴点点凤栖霜,“过来,我有话问你!” 凤栖霜上前,走出了屋子,媚娘欲言又止,半响,才缓慢的道,“这个灵狐皮,你拿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凤栖霜虽然心里明白,可是装作不解的样子,“媚娘,这狐皮不对吗?” 媚娘摇头,“对是对的,但是……” “但是什么?”凤栖霜接着问。 但是已经失去了灵气,可以炼制法宝,不过功效就差远了。 这一些她自然不会跟凤栖霜说,在她眼里,凤栖霜就跟白瑞和白露她们一样,都是略懂一些阴阳之术的三脚猫,自然不会明白狐皮的作用。 她叹息,颔首道,“没事了,这次做的很好,回去吧!” “媚娘,还剩下一般的任务,你看,能用别的方式完成吗?”凤栖霜轻声问道。 媚娘微微一笑,竟然大度的道,“不用了,组织上鉴于你这次优秀的表现,所以准备送你去帝都学习,好好栽培你!” 帝都? 凤栖霜顿时瞠目结舌,她好不容易才从帝都逃出来,又要送她去帝都? “这次学习之后,你可能就不在我们清流做事,以后到了暖流,可得好好照顾我们清流的姐妹啊!”媚娘拍着她的肩膀,微笑着道。 凤栖霜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什么意思?什么清流,暖流的? 回到房间,白露凑近来,“白霜,媚娘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叫做清流和暖流?”凤栖霜不解的问道。 “清流就是我们啊,做一些最底层的事情,暖流就是和中层沟通的一个阶层,暖流很好的,可以不用做事,每天跑跑腿就好了!”白露眨巴眼睛,说道。 “啊?媚娘说让我去帝都学习,以后就不再清流做事了!”凤栖霜有些惶恐,她还没有适应这里呢,怎么好好的,就要去帝都学习了。 白露却瞠大了眼睛,“白霜你太厉害了,竟然要去帝都学习,那证明你以后再也不用出去做坏事了,我太羡慕你了!” 白叶和白秋一听,同时蹙起了眉头。 她们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这种机会,可是这个白霜,只是做成了一个任务,竟然得到如此奖励? 白瑞凑近了凤栖霜,“喂,去了帝都,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啊!” “白霜,我想和你一起去帝都!”白露撅起嘴巴,握着凤栖霜的手道。 “我找媚娘说说,能不能行,不一定!”凤栖霜有些讪讪,其实,能带上白露,挺好的。 起码她在天道中,什么都不懂,而白露懂的比她多多了。 带着白露,两人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哎,你们两个大美女去吧,我们这种姿色的,只能靠边站喽!”白瑞看了一眼白叶和白秋,冷哼道。 “这跟姿色有什么关系?”凤栖霜不解,也没有听出这话中嘲讽白秋和白叶的味道。 “你难道不知道?曼青国易主,当朝天子带着众多臣子王爷来到神女国结盟,说是要为曼青国挑选未来的皇后!”白瑞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呼吸一窒,曼青国……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曼青国的事情了,他应该,已经是曼青国的皇帝了吧。 精心谋划了那么久,曼青国确实该易主了。 ----------------------------------------------------------------- PS:亲们,看文快乐,明天一万五的大更新,敬请期待! 他们来了 更新时间:2014-1-6 12:22:19 本章字数:16583 “你难道不知道?曼青国易主,当朝天子带着众多臣子王爷来到神女国结盟,说是要为曼青国挑选未来的皇后!”白瑞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呼吸一窒,曼青国……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曼青国的事情了,他应该,已经是曼青国的皇帝了吧。 精心谋划了那么久,曼青国确实该易主了。 她神色淡漠的坐在那里,任凭心中已经激起了千层浪,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无旄。 白露以为她还在担心去帝都的事情,坐在她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道,“你别多想了,其实去见曼青国的皇帝,也没有那么可怕,我叔叔的外甥的舅舅曾经见过曼青国的小皇帝,他好像叫做,姬玧澄什么的,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呢!” “现在曼青国的皇帝,可不是姬玧澄了!”白瑞一本正经的站起身,看着白露道,“姬玧澄兵败,被软禁起来,现在的皇帝……” 凤栖霜屏息,打算会听到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名字,可是白瑞却顿了顿,根本没有继续说下去崂。 外面,媚娘再次出现,对着屋里面喊着道,“姑娘们,都出来,组织上又有福利了!” “哦,太好了!”白露笑着跳起来,第一个朝着外面冲去。 白叶和白秋紧随其后,凤栖霜起身,随着白瑞一起走出去。 只见媚娘后面,站着两个黑衣男子,男子前面是几口硕大的箱子,巷子里面珠宝首饰,漂亮的衣服,应有尽有。 “白霜,你先挑选!”媚娘笑着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也不推迟,只是点头,上前挑选了最不起眼的那一箱。 里面全部都是素净的衣服,可是打开了看,样式暴露的让她简直无法穿,索性有很多配套的首饰,可以遮掩一下。 她站在旁边,微微一笑,“谢谢媚娘!” 媚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不多说话。 白叶和白秋确实不服的看了她一眼,以前来东西,都是她们先挑选。 可是现在…… 若不是她们一时失察,竟然没有看出鹜有源是断袖,这一次去帝都的机会,轮得到她吗? 白叶和白秋各自挑选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回到房间,凤栖霜站在那里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媚娘。 媚娘眉眼温和,轻声道,“还有事吗?” 凤栖霜点头,开门见山的道,“我想带白露一起去帝都学习……” 媚娘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事,不太可能。 “媚娘你也知道,白露的性格,是不适合留在这里的,与其让她在这儿等着被淘汰,不如,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去帝都施展才华,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风尘女子!”凤栖霜小声的说道。 媚娘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说的很有道理,白露这丫头,留在这里,的确只有死路一条。 罢了,就当她做一回好人,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造化,在帝都闯入一个自己的天地吧。 媚娘叹息,“我尽力吧!” 凤栖霜知道,这算是她已经答应了,随即甜甜一笑,挽起媚娘的胳膊,“媚娘,你真的是个好人!” “别给我灌迷-药,我不吃这一套!”媚娘笑笑,然后转身施施然的离开。 白露在屋内,翻完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翻凤栖霜的。 忍不住,她惊叫起来,“哇,白霜,你的衣服都是织锦天罗绸。这样的布料,在神女国都是贡品!” 凤栖霜刚好进门,微微一笑,“你喜欢就拿去吧!” “这怎么行!”白露笑笑,将衣服放下,然后上前挽住凤栖霜的胳膊,“那个事情,你跟媚娘说了吗?” 凤栖霜点头,“说了,但是能不能去,媚娘也不能做决定!” 白露有些失望的坐回自己的床上,来来回回扣着床单。 白瑞见她孩子气的表现,上前安慰道,“只要媚娘肯说话,上面肯定会卖给她几分面子的,你去帝都,很有希望!” “真的吗?”白露笑了起来,捧着手作可爱状,“我也觉得我有机会!” 三天之后,上面来人,将凤栖霜和白露,带到了一个封闭的马车上,马车一路颠簸,径直朝着帝都的方向驶去。 白露发现这是去帝都的线路之后,顿时高兴起来,她晃着凤栖霜的胳膊,“白霜,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我可以去帝都学习,脱离人间底层了!” 凤栖霜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到了帝都,她们被安排在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里面,随着一起来的,还有别的队伍里一些姑娘。 学习说白了,其实就是学一些礼仪,包括说话走路,以及宫廷礼节。 这些对凤栖霜都不是问题,只是学习到最后,竟然还有师傅专门教习媚态。 这让凤栖霜很费解,更令她费解的是,学习结束的时候,还有专门的人教习她们一些闺房之术。 白露和凤栖霜都闹了个大红脸,别的姑娘倒是挺正常的。 学习坚持了一个月,一个月结束之后,上面交代了另外一个任务。 这一次曼青国的皇帝带着青龙珠来到神女国,这颗珠子,不能落在朝廷人的手上,她们必须想办法,将珠子夺回来。 参加学习的,一共有十五个人,但是参加这次任务的,只有八个人,剩下的七个人,都要被各自送回。 并不是每一个来学习的人,都有资格升迁,白露就在没有升迁的名单之列,眼看着她要被送回原安镇,她很着急,求救的眼神看向凤栖霜。 凤栖霜缓慢的站起身,“这次任务,若是没有白露,我也不要参加了!” 众人吁了一口气,然后是嘲笑的看着凤栖霜,她以为她是谁?没有了她,任何还不能完成了? “你叫什么名字?”站在上方,负责这次培训的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凤栖霜。 “我叫白霜,是原安镇,媚娘那一队的组员!”凤栖霜表情平静的道。 “你若是不参加任务,现在就可以离开!”嬷嬷面无表情,对这个组员,没有过多的挽留。 每一年,挤破头往上拱的人,她见的太多,凤栖霜这样的,根本就威胁不了任何人。 “神女国朝廷,分为左右两派,白松和唐礼是一派,而黑羽和刚刚苏醒的圣女凤晴雨,是另外一派。白松和唐礼主和,一直以为,朝廷和天道相互依存。而凤晴雨和黑羽,则是想要灭了天道的人,现在凤晴雨有三姑娘支持,她占了上风,若是你们想要贸然派人去神女国皇宫接近曼青国使者,那么恭喜你们,你们正在自寻死路!”凤栖霜淡漠的道,她开始收拾东西,打开离开。 而那个嬷嬷,则是瞠大了眸子,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神女国朝廷的事情,一直都是机密,她是怎么会知道的? 而且,圣女凤晴雨竟然醒来了吗? 这是不是真的?天道尽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着凤栖霜拉着白露走出房间,嬷嬷慌忙上前,拉住了凤栖霜道,“你等一等,我需要听从上面指示!” 凤栖霜转身看着她,“你最好快一点,因为若是曼青国的人,去了神女国皇宫,你们想要偷青龙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好,好!”那嬷嬷慌忙点头,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所有人窃窃私语,看着凤栖霜,都在猜测着她的身份。 圣女醒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重大…… 凤栖霜并没有等多久,就被带入了一个暗室,暗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她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四周。 周围,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飘忽的,恍若从地狱传来。 “你叫白霜?”那人开口问道。 “没错!”凤栖霜毫不犹豫。 “你为何会知道,圣女已经醒来?”那人继续问道。 凤栖霜见无法隐瞒,便将自己被白松收为徒弟,然后误以为是圣女魂魄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曼青国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暗处再一次寂静下来,过了半响,那声音继续道,“白松岂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白松的弟子?” 这一个,还真不好证明,再说,她也不想打着白松的旗号招摇撞骗。 沉默了半响,凤栖霜抬眸道,“我是个已经死过的人,相信你可以看得出来……” 那人叹息,接着道,“果然跟圣女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刻生,但是你这命,奇怪的狠!” “若是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么就派人去白松的府上送信,告诉他凤栖霜有难,他自然会立刻出来找我!”凤栖霜保证的道。 暗处那人,虽然品阶也不低,但是绝对没有机会接触白松这等朝廷的高层人物。 白露告诉过她,主持培训的,大多都是暖流的人,暖流离高层,起码还有源流,海子,眼睛这些阶层。 相信暗处那装神弄鬼的人,是没有勇气去找白松求证的,就算找了,她也不怕。 反正她原本就是白松的关门弟子。 暗处一阵沉默,接着继续道,“你等着,会有人找你专门谈话!” 凤栖霜就继续等着,然后她坐在那里,几乎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的屋子,顿时亮起一阵刺目的光芒,她睁开眼睛,用手指遮了遮眸子。 一个短发,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如雕刻一般,俊美无俦,五官漂亮的美轮美奂。 他淡漠的瞟了一眼凤栖霜,然后伸手,一把捏住了凤栖霜的手腕。 凤栖霜疼的脸色煞白,他的手摁住的不仅仅是她的手,而且连带着她的魂魄一起。 她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暴晒在眼前男子刺目的光芒下,浑身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她没有办法,只能念起白松教的止疼咒。 很快的,她平静下来,而那短发的黑衣男子,也松开了她,淡漠的道,“没错,确实是白松的徒弟!” “你是什么人?”凤栖霜气喘吁吁,灵魂的疼痛,简直太让人无法忍受了。 “我是白松的另外一个弟子,你应该叫我,大师兄!”眼前的男子,一字一顿,淡漠的道。 凤栖霜顿时蹙起眉头,她并没有听师傅提起过,她还有一个大师兄。 男子冷笑,“还以为,白松会收什么优秀的弟子,不过尔尔!” 凤栖霜咬唇,她就是尔尔了,怎么了? “你沦落人间,白松知道吗?”男子继续问道。 “不知道!”凤栖霜毫不犹豫的道。 “很好,我很想看见,他另外一个徒弟,沦落邪道时候的表情!”男子背负双手,在地上踱着步子。 外面立刻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凤栖霜认识,就是暖流的那个授课嬷嬷。 “方先生,白霜竟然是你师妹,这真是……”嬷嬷还想溜须拍马,却被男子一个冷厉的眼刀扫来,顿时噤声。 “她以后需要什么,都全部给她,以后每七天来一次我的临危阁,明白吗?”男子淡漠的看着凤栖霜,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的道。 所有人慌忙点头,只有凤栖霜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看着男子离开。 原来,她还有一个师兄在人间,而且这个师兄,似乎混的挺好的。 早知道,她就早把白松徒弟的名号摆出来了,还混的这么辛苦干嘛? “白姑娘,您看看,您还有什么要求?”嬷嬷低头躬腰,模样十分恭敬。 方黎的师妹,开玩笑,不恭敬一点能行么? “我,想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凤栖霜尴尬的笑着道。 “他是人间的法王,负责整个法堂,还有人间的次序,莫非白姑娘不认识?”嬷嬷难以置信的道。 “当然认识,他是我师兄,我能不认识他吗?”凤栖霜打肿脸充胖子,这个时候,能攀一点关系,自然是好的。 “方先生这个人,一向铁面无私,连跟随了他好多年的部下,都从不照顾,这一回对姑娘,可真是破了戒律!”嬷嬷笑着道。 凤栖霜依旧一头雾水,安慰着自己道,或许,他真的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呢…… 有了方黎的这一层关系,任务自然交给凤栖霜和白露,原本打算各显身手的姑娘们,也都交给凤栖霜指挥。 虽然大家都不服,可是看见嬷嬷对凤栖霜卑躬屈膝,心里也都有了谱,恐怕这个凤栖霜,来头挺大的。 凤栖霜仔细研究了,曼青国队伍来神女国的线路,再有三天,他们就要经过原安镇,然后到达京城了。 或许,他们可以在原安镇下手,那里的地形,她稍微熟悉一些。 但是,她必须找个理由,将他们绊住在原安镇。 这个简单,一行人吃住总是要在当地解决,她只要想办法,让他们大多数人得了痢疾,然后就只能暂时呆在原安镇了吧? 皇帝和皇帝身边的权臣,衣食住行检查的周致,但是下面的人就不同了…… 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是青龙珠究竟在谁身上,这个必须得查清楚。 打发走了其余的七个姑娘,她打算带着白露单独出手,这种事情,靠人多是没用的。 回到了原安镇,她第一个就带着白露去看了三里客栈的掌柜的,还有捕快丁彪。 丁彪看着她,几乎要哭出来,抱着她的双手道,“白霜,你可算出现了,你再不出面,老秦就要将我们家的房子拆了……” 秦掌柜的正在里面拨着算盘,“你可是原安镇的捕快,镇上的人失踪,难道你不该负责任吗?” 丁彪顿时苦着脸,“她一声不响的去投靠她的朋友,我能找到她吗?” 凤栖霜微微一笑,“对不起,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掌柜的,你现在生意怎么样?” 秦掌柜的看着算盘叹息,“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以后,客栈哪里还有客人?” “我有个主意,可以让掌柜的你大赚一笔!”凤栖霜微笑,轻声说道。 “哦,说说,究竟是什么主意?”掌柜的凑上前来,仔细听着。 凤栖霜将眸光投向一边的丁彪,高深莫测的笑着,“这个主意能不能成,就要看丁大人肯不肯帮忙了!” 客栈很快的被装扮了一番,其实根本就没有怎么装修,只是弄了一些有颜色的纸,将墙壁和地面贴了一贴。 有些房间,被布局成了粉色,屋内陈设高雅。有些房间,则是绿色作为主色,恍若田园风光。而有些,则是金色,高端大气。 这样的十个房间,虽然不足以给行将路过的曼青国使者居住,但是好的是,旁边还有大大小小不少客栈。 凤栖霜让掌柜的,将那些客栈全部包下来,然后简单收拾一番。 当然,其余的这些客栈就不用花那么多心思,毕竟是给下人居住的。 然后所有的客栈,都换作统一的招牌,三里客栈。 秦掌柜有些惆怅,拨弄算盘算着成本,装修他自己的客栈,花了三十两银子。包下附近别的客栈,时间为一个月,成本是五十两银子,然后打点这原安镇的官员,花了一百两银子。 里里外外两百两银子的成本,这曼青国的使者,顶多在这里住两天吧? 毕竟这里离神女国帝都也不远了,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住的太久…… 若是只住一天的话,他还不得亏死。 可是凤栖霜却只是浅笑,安慰他,放心吧,稳赚不赔。 曼青国使者来到原安镇的时候,按照原定计划,原安镇的衙门,出动了两千多人,保驾护航。 他们自然入住在秦掌柜和凤栖霜早已经打点好的三里客栈,丁彪在这次计划中,也起了莫大的作用。 曼青国使者来到神女国,照说,一路上应该住在行宫。 可是原安镇只是一个镇子,哪里来的行宫,这里的大大小小客栈不下二十个,也没有多人敢接这些个达官贵人。 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跟银子比起来,当然是命比较重要。 三里客栈,除了凤栖霜和白露,当地的士绅又指派了别的丫鬟,一个像模像样的客栈,就这样开起来了。 凤栖霜也靠着三里客栈的关系,能够明目张胆的接触,如今的这一群故人。 她和白露呆在自己的小房间中,脸色冷漠。 白露坐在那里,往自己脸上涂着胭脂水粉,“白霜,旁人都说,你跟方先生有些关系,你怎么不早把这关系拿出来呢?” “谁?”凤栖霜微微一笑,收回了心思,接过白露手中的胭脂,帮她涂抹。 “方黎,人间的法王,传说他的玄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你是他的师妹,你的玄术一定很厉害吧?”白露眼睛澄亮,笑着说道。 “没有,我虽然跟他师承一处,但是我只学了三个月的玄法,所以我什么都不懂!”凤栖霜放下胭脂,拿起眉笔,帮白露描眉。 “白霜你命真好,长的这么好看,又受媚娘器重,更重要的是,你还有方先生这种的师兄,呜呜……”白露抱着凤栖霜,撒起骄来。 “我命好?”凤栖霜微微一笑,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的命好。 不过,她以前的命,确实不好,但是以后,会好起来的。 白露见她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随即摇了摇凤栖霜的胳膊,她最近越来越爱走神了。 凤栖霜回过神来,继续帮她描眉。 “你说,曼青国皇帝,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白露轻声,拿出一枚铜镜,照着自己的脸道。 凤栖霜微笑,并不说话,只是给她花了一个素雅温柔的装束。 白露原本就长的清纯无比,现在看上去,竟然如十三四岁,还没有张开的小姑娘一般。 白露捧着自己的脸,不满意,“呜,你把我画成这样,若是媚娘见了,肯定要气死!” “你不是问我,曼青国皇帝喜欢什么样的,大概,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吧!”凤栖霜漫不经心的道。 白露高兴起来,捧着自己的小脸不住吐舌头,“真的吗?若是我真的做了曼青国皇妃或者皇后,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白霜!” 凤栖霜只是笑着,并不答话。 三里客栈中,并不太长的走廊上,姬筠风静静的站着,旁边跟着冬冬。 已经半年了,冬冬始终没有长高,他这样命理已经死去的孩子,是没有办法再长大的。 冬冬站在他的旁边,稚气的声音缓慢响起,“爹爹,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要回家!” “这里有很多会玄术的奇人异士,说不定,他们可以帮你……”姬筠风双手撑在栏杆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温和的神色。 冬冬仰着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一抹澄净,他双手拉住姬筠风的胳膊,“可是我想回去等娘亲,若是娘亲回来看不见我,她会伤心!” 姬筠风不再说话,弯腰抱起了冬冬,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极目远眺,远处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等爹爹治好了你,一定带你去回去,我们就在牛头村,等着娘亲回来,好不好?”姬筠风缓慢的道。 “可是我想念娘亲了,娘亲若是看不见我,她会很伤心的,她伤心就会哭,她的眼睛那么漂亮,我不要她哭!”冬冬委屈的撇着嘴巴,紧紧的搂住姬筠风的脖子。 姬筠风将自己的脸贴在冬冬的小脸上,苦涩一笑,“娘亲不会哭的,娘亲会开心的看着冬冬长大!” “爹——”冬冬忽然拉长了声音,“娘亲说,我会有弟弟妹妹,我的弟弟妹妹呢?” 姬筠风心里一阵苦涩,握着栏杆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的开口,“弟弟妹妹,陪着娘亲一起去了,娘亲一个人很孤独,让他们陪着娘亲一起,好不好?” “好!”冬冬懂事的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姬筠风的脸,“爹爹,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同时跟你和娘亲在一起?” 姬筠风实在没有办法回答冬冬的这个问题,只是抱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冬冬睡觉好不好?睡着了,就能看见娘亲了!” 冬冬乖巧的倒在他的胳膊上,然后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他看出了姬筠风悲伤的神色,然后闭上眼睛,缓慢的睡去。 娘,你在哪里? 你知道不知道,冬冬很想你,爹爹也很想你…… 姬筠风抱着冬冬回房,房间是姬昀轩帮他挑选的,屋内的颜色,金黄色为主,这在曼青国,代表权势。 他没有拒绝,反正目前他的状态,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将冬冬抱在怀中,他看了一眼,铺的还算干净的床榻。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冬冬的肌肤,越来越敏感,沾染了灰尘,就会红肿不堪。 他抱着冬冬出门,然后吩咐了随从,将他们携带的常用棉被找来,将床重新铺了一番,这才将冬冬放在上面。 冬冬睡的很香甜,大概是连日赶路的原因,他将他放在床上,他竟然没有醒。 往日的时候,冬冬总是要在他的怀中才能睡着,他一放下,冬冬肯定醒。 向左和向右都说,他将冬冬惯的不像话了,可是他只有冬冬这么一个孩子,能不惯么? 纵使他这一辈子,都让他抱着睡觉,他也抱的。 坐在床边,看着冬冬沉睡的小脸良久,姬筠风这才起身,然后吩咐守在外面的向右打水,他亲自给冬冬洗脸洗脚。 当温热的毛巾,擦拭在冬冬脸颊上的时候,冬冬咕哝了一句,然后翻身躲避他的毛巾,继续睡睡。 姬筠风看着冬冬可爱的样子,笑了一笑,然后想要转到床的另外一边,帮冬冬洗脸。 向左正在检查房间的一切,看见这情况,上前道,“主子,让我来吧,这个我有经验!” “不用!”姬筠风微笑,凑近了冬冬,帮他洗脸。 向左开口道,“没当爹的人,总是不懂当爹的心情,向右那小子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宠着小主子,有时候,会宠坏孩子,也是当爹的一种幸福!” “说起宠,凤栖霞倒是被你宠坏了!”姬筠风脱掉冬冬的袜子,开始帮他擦脚。 他将毛巾递给向左,示意他将毛巾拿过去洗一洗,向左就放下手中的工作,拿着毛巾去水盆的地方。 “主子,您别跟栖霞计较,毕竟,她自小刁蛮惯了,而且又一直为了王妃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一直都叫凤栖霜王妃,在他的心里,能当得起主子正妻的,也只有凤栖霜。 姬筠风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是接过毛巾,仔细的帮冬冬擦脚。 收拾完了一切,外面已经有人恭敬的请姬筠风出去吃饭,向左嘀咕,“真不明白,他非要主子跟着一起来神女国,究竟是何用意,主子你都将皇帝的位置让给他了!” 姬筠风帮冬冬掖好被子,站起身道,“他待我不错!” “是不错,选这么一个房间给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是皇帝,然后刺客刚好拿主子当做靶子!”向左愤愤不平的道。 姬筠风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呢?” 向左于是就闭嘴,端着水盆出去,不再多话。 姬筠风出去的时候,姬昀轩已经在一边等着他,他没有行君臣之礼,原本这些,他都不在乎。 姬昀轩倒是热络,拉着姬筠风的胳膊,“四哥,这原安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可是名吃不少,等会儿一定要让冬冬出来尝尝,他肯定喜欢!” “冬冬对很多东西都过敏,他不能乱吃东西!”姬筠风微微一笑,率先走下了楼。 楼下一个清秀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怔怔的看着那名少女,少年很年轻,约莫十四岁的样子,小脸粉扑扑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脚步顿住那里,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会盯着一个人这样一直看。 白露察觉到了姬筠风在看她,她回头甜美一笑,这个时候,姬筠风和姬昀轩都穿着便装,她根本认不出来两人的身份。 她只是觉得,这两人,都长的好好看…… 她这一笑,就跟凤栖霜有些不像了,凤栖霜永远不会露出这么灿烂的笑意。 姬筠风收回眸光,走到一边的餐桌旁边,他很自动的,坐在了下方,主位留给了姬昀轩。 “四哥,你这是做什么?”姬昀轩拉着他,非要让他坐在上面。 “兄弟之间,无需这些客套,坐在哪里都一样!”姬筠风用下巴点了点主座的位置,眸中含着浓郁的愁绪道。 “多谢四哥!”姬昀轩这个时候,倒是不像个皇帝,微笑着坐了下来。 白露顿时瞠大眸子,那个,暗灰色衣衫的男子,是曼青国的皇帝吗? 他好帅,也好冷,似乎,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入的了他的眼一般。 当皇帝,应如是吧! 伺候布菜的时候,白露就对姬筠风格外上心,姬筠风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好像,霜儿十年前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刚刚嫁给他,就是这么一副羞怯的表情。 她做什么,都是弱弱的,然后眼睛里面噙着泪水,仿佛他欺负了她一般。 他那个时候,确实经常欺负她…… 想起往事,姬筠风不由得会心一笑,白露看的差点愣住,他笑了,他竟然对着自己笑了。 察觉到了白露的失态,姬筠风平淡的看着她,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露,我叫白露!”白露点头,很欢快的介绍自己的名字。 “你家是原安镇的么?”姬筠风接着问道。 “嗯,我家里有瞎眼的奶奶,还有我姐姐,别的就再也没有人了!”白露一边帮姬筠风盛汤,一边回答道。 这些口供,是她和白霜早就对好的,当然,瞎眼的奶奶也是有的…… 官府的人在她们留在三里客栈的时候,早已经查了她们祖宗十八代。可是组织上将她们的所有资料都做的很全,纵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 姬筠风于是沉默,不再问。 白露这边碰巧有事,那边有随行的官员,需要添茶,她于是走了过去。 一顿晚餐,就在这热闹的氛围中结束。 晚上的时候,白露在院子里,凤栖霜帮她洗头,洗了一半的时候,她发现皂角没有了。 她就湿漉漉的走到前院去拿皂角,拿了皂角,她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的目光。 那个人,是晚膳的时候,穿着暗灰色衣衫的男子。 她的心跳,莫名的就多跳了几下,拿着皂角的手,不由得十分紧张。 进了后院,她发现凤栖霜没有坐在原地等她,而是拿着水瓢,将水舀了倒在自己的头发上。 她的手边,赫然发现,刚刚没有了的皂角……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这一刻,恍如打湿的黑色绸缎。 她穿着白色的中衣,普普通通的质地,水珠沿着她的颈项,打湿了衣衫。 半湿的衣衫,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锁骨地方,漂亮的曲线。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见了月色下,拿着皂角的白露,还有白露身后的姬筠风。 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恍若火石电光,她脸色平静,却看清楚了姬筠风视线中的深深震撼。 她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后背,将她雪白的中意濡湿了一片。 起身跑到白露身边,她握住了白露的手,“这个是谁?” 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白露的眼中,出现深深的痛色,她竟然利用自己…… 她白日给自己画那么个妆,目的就是让自己吸引眼前人的注意,为她自己的出场做铺垫吗? 白露有些生气,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凤栖霜却丝毫不以为然,只是握着白露的手,“你看看你,头发还是湿的,就胡乱跑!” “是姐姐你说,没有了皂角的!”白露的眼中,有着受伤的神色。 凤栖霜歉意一笑,这样的笑容在白露看来,端的是风情无比,她握着她微凉的小手,“是我没有看到,来,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 “等一下!”姬筠风上前,呼吸有些急促,他怔怔的看着凤栖霜,神色有些迷惑。 她究竟是谁?她是谁? 她不是霜儿,霜儿不会露出这种魅惑般的微笑。霜儿也不会这样,穿着一件中衣,就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院子里面。 她究竟是谁? “公子,您是曼青国的客人吗?这后院是我们下人住的地方,公子请回吧!”凤栖霜微笑,声音轻细,笑容柔雅,握着白露的手,就打算将她拉到水边。 白露表面上配合,暗中却用阴冷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她不就仗着一张脸比自己漂亮吗? 白露原本也是清秀的女子,可是此刻卸了妆,站在凤栖霜身边比起来,立刻高低即现。 凤栖霜的美,已经不能单单的用一个美字形容,那是一种从魂魄中散发出的灵动气质,仿佛一尾两年灵狐,修炼成了人形。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媚态。 暗中捏了捏白露的手,白露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对着姬筠风勉强一笑道,“公子,这是我的姐姐,她一向不喜生人,公子还是请回吧!” 凤栖霜不说话,只是拉着白露坐了下来,用毛巾帮她擦拭着头发。 姬筠风气喘吁吁,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霜儿,是你吗? 若是你,为何不肯跟我相认。 他咽下口中的腥甜,一步一步上前,扯过凤栖霜手中的毛巾,开始帮她擦拭头发。 凤栖霜一惊,站起身来,“公子这是做什么?” “总是说别人头发湿漉漉的,你自己还不一样!”姬筠风摁住凤栖霜,让她坐下来,然后帮她擦拭头发。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失态,可是他不管…… “公子,让我来吧!”白露站起身,上前想要接过姬筠风手中的毛巾,她的手指在掠过姬筠风手背的时候,微微的停顿了几下。 总之,她还是希望,这位曼青国的金主,能够看上自己。 可是姬筠风的眼神,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他只是深深的,用沉痛的眸子,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凤栖霜。 凤栖霜站起身,略微有些受惊的道,“我先回房!” 她说着,就朝着自己房间跑去,姬筠风紧随其后。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姬筠风站在外面,手足无措。 他着急了半响,这才平静下来开始敲门,“姑娘,姑娘你开门!” 白露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她知道,后面根本没有她的什么事情了…… 凤栖霜站在屋内,后背抵着木门,她不肯开门,只是静静的站着。 姬筠风就开始捶门,“开门,快点开门!” 白露咬牙,看了紧闭的木门一眼,冷冷的离开。 其实几个人中,白霜看似没有心机,她的心机才是最重的吧? 攀上了曼青国这棵大树,恭喜她以后再也不用回天道了…… 凤栖霜背靠着屋子,蹙眉思考,不知道冬冬来了没有。 屋外,姬筠风焦灼的道,“姑娘,我知道我很唐突,可是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若是你依然没有反应,那么我答应姑娘,以后绝对不做无畏的纠缠!” 凤栖霜的,“突突”直跳,然后缓慢的打开了房门。 姬筠风脸色焦虑的站在那里,他深深的看着凤栖霜片刻,然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朝着客房的二楼跑去。 金色房间内,冬冬睡的正沉,他无意识的脑袋在枕头上轻蹭,嘴巴里面叫着,“娘亲,娘亲……” “他叫冬冬,今年四岁,他最爱的人,是他的娘亲,可是半年前,他娘亲离奇失踪了……”姬筠风喘息着,拉着凤栖霜的手,紧紧的不愿放开。 凤栖霜缓慢靠近冬冬,神色有瞬间的迷茫,她凑上前,伸手抚摸冬冬的小脸,“我长的,和他娘亲很像吗?” “别演了,我知道你就是凤栖霜,你只是恨我,恨我母后,可是霜儿,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不是我想要看见的,霜儿……”他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然后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任凭他抱着,他的眼泪,就滚烫的落在了她的肩膀。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蹙眉看着冬冬。 “霜儿,回来好不好?我们回牛头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姬筠风伸手,拿起凤栖霜的小手,放在唇边吻着。 “公子,不如,你娶我,然后,我们一辈子再也不分开!”凤栖霜回头,淡漠的笑着道。 姬筠风微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凤栖霜,半响,他松开了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霜!”凤栖霜缓慢的道,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冬冬的小脸,神色漫不经心。 “白霜?”姬筠风苦笑,站起身,悲哀的看着这个衣衫单薄的女子。 “公子,您是曼青国的皇帝吗?”凤栖霜轻声,站起身,神色如梦如幻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蹙眉,摇头。 凤栖霜的脸色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转头看了一眼冬冬,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说完,她朝着外面走去。 姬筠风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哪里?” “这么晚了,我该回房了,难不成,公子要留下我过夜吗?”凤栖霜挑眉,微微一笑的道。 姬筠风看着她媚态横生的小脸,胸口疼的不能喘息,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半响转身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然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凤栖霜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质地一般的衣衫,她伸手将衣衫扯下,丢在一边,“我不冷!” 她莲步轻移,朝着门口走去。 姬筠风的声音,缓慢传来,“不要让冬冬看见你!” 凤栖霜的脚步一滞,脸色瞬间难看,难看的神色瞬间就消失不见。 她款款回身,勾唇一笑,“公子别让小公子出门,我自然不会让他看见我!” 她施施然离开,顺手帮忙关上了房门。 怎么回事?姬筠风竟然没有做皇帝? 他若是没有做皇帝,那为什么会住在主客房?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白露坐在那里,嘲讽的一笑,“怎么?被人发现你不是原装的,所以给赶出来了?” 凤栖霜蹙眉,不悦的看着白露,“白露,现在我们是在完成任务!” “任务?”白露冷笑,站起身,“别人不要你了,就记得要完成任务,别人要是稀罕你,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务吗?” 凤栖霜将眉头蹙的更紧,她今天心情很复杂,不想跟她多话。 曼青国皇帝到底是谁?她一直刻意回避,竟然忘记问这个最严重的问题。 推开,房门,她走了出去,然后找到了秦掌柜,秦掌柜目瞪口呆。 她连这个都不知道? 曼青国皇帝当然是姬昀轩。 凤栖霜脸色难看到极点,竟然是,姬昀轩? 她白白做了这么多功夫,还让白露对她产生了误会。 不是她不相信白露,而是若是曼青国皇帝是姬筠风的话,白露出手根本就没用。 她脸色惨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白露已经躺下睡觉,看见她进门,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白露,你不是想要嫁去曼青国吗?我给你机会!”凤栖霜上前,推着白露的身体,缓慢的道。 白露弹簧一般起身,“真的?” 凤栖霜点头,白露不信任的看着凤栖霜,“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必须得相信我,不然,你就得回媚娘手下,继续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凤栖霜毫不留情的说。 白露讪讪,白了她一眼,掀开棉被,“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凤栖霜凑近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白露用棉被遮住脸,有些害羞,“这样真的可以吗?” 凤栖霜点头,“当然可以!” 曼青国随行的很多人,都在原安镇闹起了肚子,大夫看了之后,个个束手无策。 所有的人马,除了住在三里客栈主楼的人,别的都拉的腿脚无力,只能在这原安镇住了下来。 饮食茶水,自然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的,凤栖霜作为会一些玄术的半吊子玄术师,做出的手脚,自然让他们检查不出来。 索性没有什么大碍,一行人就在这原安镇住了下来。 这一日,姬昀轩带着冬冬在镇上乱转,想要挑一些好的东西,讨这位小祖宗的欢心。 可是冬冬是个听话的孩子,姬筠风交代他,不能吃外面的东西,他自然就不吃。 也不能拿外面的一草一木,他自然也不拿。 跟着姬筠风这样的爹爹,他也不缺什么东西,所以这一日,他看见什么,都心情恹恹。 “叔叔,我想回客栈!”冬冬站在那里,低着头,抑郁寡欢的道。 “好不容易出来散心,为什么要回客栈?”姬昀轩蹲下身子,扶住冬冬的肩膀。 冬冬摇头,“我想我爹爹,我要回去找他!” “可是你爹爹,今天出去见一位玄术大师,没有把握之前,他不能带着你出面!”姬昀轩沉吟着道。 冬冬嘴巴一撇,眼看着眼泪就要流出来,姬昀轩瞬间投向,“我带着你去找他好吗?我知道他在哪里!” “好!”冬冬点头,终于收回了眼泪。 “爹爹为什么不能带着我去见大师?”冬冬拉着姬昀轩的手,对这位相认没有多久的叔叔,不算讨厌。 “因为,你是中途改命,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恐怕对你不利!”姬昀轩漫不经心的道。 “那,我们等一下,在爹爹回程的路上等他,不去和他一起见大师!”冬冬乖巧的道。 “好!”姬昀轩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这种小祖宗说什么,他应什么了。 站在原安镇,天一山庄到镇子的路上,姬昀轩吩咐人找来了马车,两人索性就在马车上等了起来。 可是日暮十分,依旧不见姬筠风,冬冬有些着急了,看着不远处,那阴气森森的山庄,“爹爹会不会出危险?” “你爹爹带着不少高手,应该不会出危险,再说,这里是神女国,神女国的人,也不敢让他出危险!”姬昀轩缓慢的分析道。 冬冬看了一眼姬昀轩,其实他想的是,这位皇帝叔叔会不会中途派人刺杀他爹爹? 毕竟,曼青国很多大权,都掌握在爹爹的手中。 可是想了想,他没有敢多问,只能乖巧的坐在那里。 眼看着天色已经漆黑,姬昀轩决定不再等了,他吩咐前面的人赶车,朝着镇子里面的三里客栈返回。 走了很久,可是始终不到镇子里面,连赶马车的侍卫,都有些着急了。 他们勒住缰绳,停下了马车,姬昀轩撩起帘子,“怎么停下来了?” “皇上,我们迷路了!”赶车的侍卫,谨慎的道。 明明来的时候,只有这么一条路,回去也应该只有一条路才对,可是他们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都不见到达镇子。 这实在太怪异了,算算时间,他们跑了往返,都错错有余了。 姬昀轩脸色顿时一变,他跳下马车,环视四周。 四周的景色,还是他们刚刚出发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那些侍卫没有注意。 他们落入了高人的法阵之中,看来,今日想要脱身,没有那么容易了。 姬昀轩是会一些玄术的,他的玄术,比凤栖霜好了太多。 不过这个法阵,也不是凤栖霜自己布置,而是天一山庄的主人,天一散人。 也就是姬筠风今天要去求见的高人。 凤栖霜和白露守在暗处,静静的注视着路上的姬昀轩,姬昀轩算的上镇静,只是闭上眼睛,用魂识想要找出突破口。 但是她们布置了许久的阵法,哪里能这么轻易的让他突破,多了良久,周围的景色依旧一成不变。 “皇上,怎么办?”那赶车的侍卫,已经慌张起来。 他们不怕明刀暗枪的打,就怕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姬昀轩沉默,然后开始盘膝打坐,想要魂魄出窍,然后看出暗中捣鬼的人是谁。 他刚刚坐下,远处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凝视着不远处。 只见一群拿着长矛的蛮古人类,朝着他们冲来。 侍卫顿时大惊失色,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围着皮草裙,光裸着上半身,而且手中拿着石器。 他们是在搞笑吗? 可是很快的,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人,竟然刀枪不入。 --------------------------------------------------------------- PS:亲们,今天一万五的大更新,速度很值得表扬吧? 你娘死了 更新时间:2014-1-7 12:28:49 本章字数:16656 侍卫顿时大惊失色,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围着皮草裙,光裸着上半身,而且手中拿着石器。 他们是在搞笑吗? 可是很快的,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人,竟然刀枪不入。 那些蛮荒之人,脸上涂着绿色的汁液,正以一种贪婪的神色看着姬昀轩。 姬昀轩神色微变,将冬冬塞进马车,吩咐左右侍卫道,“若是等下有路,你们先带着冬冬离开!旄” 凤栖霜在暗处,心里微微一暖,不管如何,姬昀轩对冬冬的疼爱,是真心的。 有四个侍卫护着冬冬,姬昀轩上前,加入了打斗。 很快的,他就发现这样不行,因为那些蛮荒人,真的是石头化成崦。 而且这个阵法,竟然没有一点漏洞,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突破口。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接着是冷箭破风而入。似乎凭空出现的一般,其中一柄长箭,湛湛的出现在了姬昀轩的身前。 他手中正格着其中一个蛮荒人的石器,此刻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应付这柄长箭。 阵法外面,凤栖霜拿着弓箭,微微一笑,“轮到你上场了,记得,把自己弄的凄惨一点……” “放心吧,这种苦肉计,我懂!”白露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后跃入了法阵之中。 她刚刚进入法阵,就尖叫起来,然后朝着姬昀轩跑去。 姬昀轩不住后退,想要逃避那迎面而来的冷箭,可是根本来不及,他后退的速度,跟不上冷箭的速度。 说时迟那时快,白露的身体挡在了姬昀轩的前面,硬生生的为他受下了这一箭。 白露唇角溢出血丝,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公子,我来,接你回……” 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姬昀轩瞠大眸子,用尽力气推开了身边的蛮荒人,然后一把将白露抱在了怀中。 她后背的箭,射入的特别深,他几乎感觉到了她生命在逐渐流逝。 凤栖霜在法阵外面,控制着她的魂魄强弱,将白露的魂魄,一点一点隐藏起来。 这样就等于,白露的生命,在姬昀轩面前一点一点消逝,最后死了一般。 其实她只是将白露的魂魄,收在了一个纸符当中,恰当的时机,再将她以姬昀轩救命恩人的方式放出来。 目的已经达到,再设法阵已无用处,凤栖霜收了阵脚的旗帜,然后撤了法阵。 围着姬昀轩的蛮荒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留在地上的,只有一些黄色纸符,捡起来一看,全部都是一些式。 姬昀轩抱着白露,跳上了马车,焦急的催促着,“快,快赶回原安镇三里客栈!” 三里客栈中,白露住在了属于姬昀轩的紫色房间内,所有的大夫,都被请来三里客栈,只是为了帮白露诊治。 凤栖霜刚刚走进客栈的房门,姬昀轩就愣在那里,凤栖霜? 他几乎脱口叫出这个名字。 “我妹妹怎么了?”凤栖霜环视四周,最后将眸光落在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丁彪身上。 丁彪讪讪的挠头,“白露姑娘为了救曼青国主,所以,所以……” “我妹妹不是听从掌柜的吩咐,出去接久出未归的一位公子吗?”凤栖霜蹙起眉头,将眸光转向了站在一边的秦掌柜身上。 秦掌柜歉意的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我只是见国主久出未归,害怕国主遇见什么危险,所以让白露姑娘出去看看……” “白露,白露!”凤栖霜上前,抓着白露的手,疯狂摇晃起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白露不会醒来。 可是戏总是得演的! “你叫什么名字?”姬昀轩上前,眸光灼灼的盯着凤栖霜,握住了她的手道。 “她叫白霜,皇上切莫认错了人!”门外,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接着玄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将凤栖霜的手,一把从姬昀轩的手中夺过,脸色冷漠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失魂落魄,只是茫然的看着被姬筠风挡住的姬昀轩,“我妹妹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松开姬筠风的手上前,一把拽住了姬昀轩的衣袖。 “不会的,我跟你保证,白露不会死!”姬昀轩蹙起眉头,她果然,不是霜儿。 霜儿不会这么平静的面对姬筠风,也不会这么平静的对面他。 仔细看来,她跟凤栖霜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她比凤栖霜更美,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空灵的气质。 还有她的声音,细细的,但是有些沙哑,霜儿的声音是属于软糯的那一种。 她确实,不是凤栖霜啊…… “为什么会这样,今天下午还好好的!”凤栖霜哭了起来,拽着姬昀轩的袖子,不肯放开。 “没事的,我跟你保证,白露一定会没事!”姬昀轩不停的安慰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 看着她的容貌,他有些不能呼吸。她那么美,美到让人心生绝望。若不是能够看透她的本体,他几乎要以为,她是妖精附体,要来勾走他们的魂魄。 姬昀轩似乎被蛊惑了一般,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哭的甚为伤心,不住哽咽,拽着姬昀轩衣袖的小手,仿佛拽着白露生命的最后一根浮木。 姬筠风怜惜的看着她,抬手想要帮她擦拭眼泪,手中的凤栖霜,再一次被人夺走。 姬筠风站在那里,蹙着眉头,“我今天见的天一散人,似乎有些本事,或许他可以帮你妹妹!” 凤栖霜哭着摇头,“没用,天一散人只帮皇亲国戚做事,他不会帮我妹妹的!” “你也说了,他只帮皇亲国戚做事,你看看,我们都是曼青国的皇亲国戚,他不敢不帮的!”姬筠风出声安慰,一只手握住了凤栖霜的小手,另外一只手,握着她的后脑勺,仿佛安慰着一个孩子般。 “可是天一散人救人,需要很多银子,还要很多宝物,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凤栖霜再次毫无形象的大哭,她蹲了下来,将自己的小脸,埋在胳膊里面。 看着她抖动的肩膀,姬筠风无奈,他随着她一起蹲下身子安慰,“放心,再多银子,我们都会出。不管天一散人需要什么宝物,我们都会想办法找来!” 他蹲在那里,不停的抚摸着凤栖霜抖动的肩膀,声音温和。 外面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爹爹——” 姬筠风站起身,朝着冬冬迎去,“冬冬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白露阿姨好些了吗,我有阴眼,我去阴面帮白露阿姨治病!”冬冬稚嫩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奶声奶气,却让所有人感动。 姬筠风摇头,抱起了冬冬,“爹爹说过,冬冬以后不准用阴阳,冬冬不明白是吗?” 冬冬摇头,鼓着嘴巴,不再说话。 凤栖霜的呼吸,在听见冬冬声音的时候,顿时窒住。 冬冬虽然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玄术,但是他有阴眼。若是让他去阴面一看,就会明白,白露的伤并不重,只是被掳走了魂魄。 那个时候,她所有的计谋都会被拆穿。 实在不忍心出现在这个四岁孩子的眼前,让这个孩子伤心,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功亏一篑。 白露为了这个计划,都白白的挨了一箭。 她缓慢起身,然后回头,将视线停留在了冬冬的身上。 冬冬看见她的时候,顿时瞠大了眼睛,然后尖锐的大哭起来,他挣扎着要从姬筠风的怀中下来。 姬筠风无奈,只得放下了他,他就朝着凤栖霜一头跑去。 他抱着凤栖霜的双腿,哭着仰头,不住的哭喊着,“娘亲,娘亲……” 凤栖霜有些手足无措,只是茫然的后退。 现在,她不能露出太多的情绪,不然会被识破身份。 冬冬,对不起…… 娘亲还不够强大,还没有办法将你从这群恶魔身边接回来。 “小公子……”凤栖霜开口,声音有些凄迷。 冬冬抱着她,始终不肯松开,“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要冬冬,为什么?” “娘亲,冬冬一定听话,娘亲求求你,不要离开冬冬!” 冬冬哭着,撕心裂肺,紧紧的抓着凤栖霜的衣裤,似乎害怕她随时会再次消失。 “小公子,我不是你娘亲……”凤栖霜后退,被冬冬拉的险些摔倒。 众人一见这情况,该离开的离开,该抹泪的抹泪。 冬冬这个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娘,娘——”冬冬哭着,整个人都坐在凤栖霜的脚上,拽着她的衣服,就是不肯松手。 “冬冬,你吓着阿姨了,快些松手!”姬筠风站在一边,冷冷的注视着凤栖霜,见凤栖霜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缓慢上前,从地上捞起了冬冬。 冬冬依旧哭着,不依不饶,“娘,娘亲……” “爹爹带你回房睡觉!”姬筠风抱着冬冬,朝着外面走去。 冬冬挣扎着,朝着凤栖霜看着,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声音撕心裂肺,“娘,娘亲,不要分开我和娘亲!” 所有人黯然,包括姬昀轩在内,他低着头,微微叹息。 凤栖霜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只是眸光有些凄迷,“小公子真可怜!” “是啊,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是跟草!”姬昀轩微微一笑,无奈的道。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在夹缝中生存这么多年的心酸坎坷。 凤栖霜勾唇,“不过小公子生在官宦世家,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四哥,真的很疼爱冬冬!”姬昀轩点头,看着门口,两人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眸子。 夜晚,三里客栈除了主楼的灯亮着,后院漆黑一片。 凤栖霜摸黑起床,也没有点灯,只是穿好衣服,从后门出去。 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整个纤瘦的身子,都隐在斗篷下面。 出了三里客栈,她一路朝北。 北面的方向,是天一山庄所在,她必须回去跟媚娘商量。 也不知道这青龙珠究竟有多重要,若是让姬昀轩拿出来救白露,他会不会舍得。 可是走到树林子里面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警惕的听着身后的声响。 她蹲下身子,理了理脚面上的缨络流苏,垂眸朝着后方看去。 后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被跟踪了。 没有改变方向,她依旧朝着北方走去。 这一次却不是去天一山庄,而是去了一个破旧的小茅屋。 这个时候,夜深人静,小茅屋里面漆黑一片。 她站在屋外叩门,半响,里面燃起了灯火,然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个枯瘦的老太太,满头白发,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她扶着门框,用很浓重的口音问道,“谁……” “奶奶,我是白霜,我是霜霜!”凤栖霜伸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震惊了一下,可是瞬间,就恢复自然。 她握住白霜的手,“霜霜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露露呢?” “奶奶……”凤栖霜低头,眼泪挂在眸中,眼看着就要流出眼泪。 “进来,进来!”老太太将凤栖霜拉了进去,她眼睛看不见,依旧摸索着找来茶壶,开始烧水。 凤栖霜夺过她手中的茶壶,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外面,“奶奶,你不用忙,我马上就要走,这一次,我只是回来看看你……” “乖孩子,露露呢?”老太太依旧握着凤栖霜的手,问着道。 “奶奶,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你留着买米,你不用担心露露,我一定会将她好好的带回来看你!”凤栖霜从腰间摸出一些碎银子,然后递在了老太太的手上。 老太太接过,颤巍巍的道,“霜霜,照顾好自己和露露,不要想着奶奶!” “嗯!”凤栖霜点头,最后紧紧的握了老太太的手一下,随即出门离开。 在她刚刚走出房间的时候,老太太摸索着门,追了出来,“霜霜,夜路太黑,提着这个……” 她提着灯笼,递给了凤栖霜。 凤栖霜接过,拥抱了老太太一次,然后离开。 老太太站在门口,良久良久,久到屋子里的灯都灭了,她这才展开了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用娟秀的笔迹写着,买珠还椟。 凤栖霜回到三里客栈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回到自己的屋内,解开披风,坐下歇了一口气。 刚刚如影随形的那种压迫感觉,瞬间消失,她知道,跟踪的那人,回去跟他的主子汇报了。 三里客栈主楼,紫色的房间内,布置算不上多精致,可是也胜在那些飘逸的紫色纱幔。 此刻的床上,正躺着昏迷不醒的白露,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别人会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死人。 姬昀轩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中的折扇,撑着自己的额头,狭长的凤眸,微微闭着。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之声,他抬眸,淡漠的道,“进来!” 房门打开,身着黑衣的隐卫,立在那里躬身抱拳。 “怎么样?”姬昀轩放下折扇,缓慢的道。 “那个叫白霜的,确实晚上出去了,可是她去的地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而是一个农家,见了一位瞎眼的老太太,可能是她的奶奶!”隐卫恭恭敬敬的报告道。 姬昀轩站起身,在屋内轻踱着步子,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是他多心了?这个白露冲出开救了他,真的只是巧合? 可是白霜的容貌,跟凤栖霜太过相似,这让他不得已起疑。 “主子,明日真的要带这个白露,去求见天一散人?”那黑衣隐卫,再次问了一句道。 “白露因我受伤,不管她们姐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明日之行都必须得去!”姬昀轩缓慢的站起身,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白露说道。 那黑衣侍卫不解,只是抱拳之后躬身退下。 姬昀轩站在一边,看着白露精致的眉眼,缓慢踱着步子。 若是她们没有什么目的,那最好不过。 若是她们有什么目的,他刚好可以乘着明天之行,将烫手的山芋扔给神女国。 翌日,天气还算不错,虽然太阳隐藏在厚厚的云层当中,但是天高气爽。 一行几人坐着马车,朝着天一山庄行去,随行的有丁彪,还有秦掌柜,以及姬昀轩等人。 宽大的马车上,凤栖霜坐在那里,握着白露的手,抿着唇一言不发。 姬筠风的眸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一般。 她全然当做没有看见,只是紧紧的握着昏迷不醒白露的手。 “冬冬已经接受,你不是他娘亲的事实,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姬筠风缓慢开口,声音带着不自信。 凤栖霜抬头,神色平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能不能陪着冬冬一天,就算是,可怜他一个没有了娘亲的孩子!”姬筠风轻声,祈求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蹙眉,握着白露的手,“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若是我妹妹能够醒来,我一定陪着小公子一天!” 姬筠风冷笑,自嘲的道,“你果然不是凤栖霜,我究竟在盼望着什么呢?” 凤栖霜将头垂的更低,只是握着白露的手不说话。 前方的马车停下,然后有侍卫走来,恭敬的请姬筠风下车。 姬筠风撩开帘子跳了下去。 原来是神女国帝都来人,帮忙处理曼青国国主在原安镇遇刺的事情。 凤栖霜的心微微一沉,看来,姬昀轩已经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太简单了。 他估计将她们这对,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烫手山芋,扔还给神女国。 毕竟他在神女国遇刺,是神女国做的不够周致,现在神女国的人救了他,应该是神女国感谢白露的这份恩情。 姬昀轩这个人,确实是太精明了! 从帝都来的官员,叫做燕一,是三姑娘的手下,看模样是个老实憨厚的主。 他先是仔细看了白露的伤势,凤栖霜担心他看出什么问题,就将白露的魂魄暂时搁置在白露的身体里面,等他走了,又将她的魂魄取出来。 魂魄不在身体里面,伤口基本上不会好,或者好的很慢。 白露后背的箭伤,还是狰狞的一个小洞,但是凤栖霜知道,这样的伤是要不了命的。 那叫做燕一的官员,跟姬昀轩保证,无论神女国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治好白露,然后给她奖赏。 姬昀轩点头,表示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满意。 来到了天一山庄,天一散人第一次在凤栖霜面前现身。 这是一个枯瘦,却男女莫辨的老人,他眼睛冒着绿光,让凤栖霜想起他养在地下的那些孤魂野鬼。 看见白露的那一刻,天一散人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只有姬筠风觉得正常。 前几日他已经领教过这位高人的变幻莫测,所以今天看见他奇怪的举动,倒是也没有觉得意外。 众人都等着天一散人笑毕,燕一这才上前,躬身抱拳道,“还请先生挽救这位勇敢少女的性命!” 天一散人,贼精的目光,落在了姬昀轩的身上。 姬昀轩上前,“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相信神女国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先生谋来!” 他这话,顿时将自己和曼青国撇了个干净,连姬筠风听着都觉得不厚道,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要的东西,神女国没有!”天一散人阴森森的开口。 姬昀轩微微一笑,“先生倒是说说,先生钟意的诊金,究竟是什么?” 天一散人正襟危坐,“青龙珠是不是在你们手上,我要一堵青龙珠的风采!” 姬昀轩脸色微微一变,竟然打的是这颗珠子的主意。 他这样性格的人,自然不会将青龙珠搁在客栈,或者交给别人,他一向只相信他自己。 姬昀轩的神色,瞬间恢复正常,依旧是儒雅的笑着,“先生竟然是要青龙珠,碰巧,我今日带了……”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紫色桃木的盒子,然后将盒子递给燕一,“青龙珠原本是给神女国圣女的聘礼,现在,交给大人处理了!” 这意思很简单,反正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们神女国了,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燕一有些为难,忽然想起,天一散人的要求是一睹风采,这才缓慢上前道,“先生只是要一堵青龙珠的风采吗?” 他想看就给他看,刚好可以当场验货,别弄个假的青龙珠给他,让他回去难以交差。 主人都各怀心思,眼神却都盯着燕一手中的青龙珠。 传说青龙珠是龙王布雨的法器,这颗珠子在普通人手中,自然是毫无用处。但是若是在玄门中人手中,就可以祈福求雨。 当年青龙珠在曼青国皇宫的诸多珍宝里面,没有人识货,只有姬昀轩捡了便宜。 原本在曼青国,也没有多少人相信玄术这个东西。 所以这么多年,姬昀轩的玄术,可谓是每日精进,这个珠子,功不可没。 但是近些年,姬昀轩逐渐明白,他再靠这颗珠子,玄法也无法精进了,他只能另辟奇径。 所以这也是他这一次,来到神女国的目的。 他必须找到方法,继续修炼。 身为玄门中人,少不了贫、孤、夭的命运。 现在,他已经是曼青国的皇帝了,一生一世,注定了是孤命,也就是说,他不会有任何子嗣能够延续他的香火。 他希望,能够借由修炼长命百岁吧。 所以他才舍得下本钱,打算送出这颗珠子,迎娶神女国的圣女。 当燕一将桃木盒奉上的时候,天一散人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眸。 这就是传说中龙王的法器?有了他,天道的人就可以四处布雨施恩…… 燕一将盒子放在天一散人的眼前,然后缓慢打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颗珠子上面。 那是一枚普通的珠子,鹅蛋大小,通体散发着青色莹润的光芒,一看就是极品之物。 天一散人瞪大眸光,这样的东西,在修行路上,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拿…… “先生若是喜欢,这颗珠子便送给先生!”姬昀轩大方的说道。 反正已经不是他的东西了。 燕一有些着急,上前摁住桃木盒,“先生挽救白露的大恩大德,整个神女国的人民都会感谢你的!” “等一下!”天一散人伸手,从燕一的手下夺过桃木盒,将珠子拿出来扔给燕一,仔仔细细的打量桃木盒。 盒子做工精美,木料更是用千年的桃木,更重要的是,桃木盒上隐隐有紫气浮动,这是传说中的仙气。 青龙珠在传说中原本就是仙物,此刻装珠子的盒子,染上了一些仙气,也不足奇怪。 姬昀轩挑眉,看着天一散人奇怪的行为。 天一散人目光闪亮,只是不停的拿着盒子端详。 燕一试探的道,“先生若是喜欢这个盒子,就将这个盒子送给先生,先生治好白姑娘,你看怎么样?” 天一散人不停的点头,慌忙将盒子收进怀里。 燕一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天一散人是个不识货的主,那盒子的价值,哪里能跟这颗珠子相比。 他将珠子收好,然后吩咐下人将白露抬起来,天一散人开始施法。 凤栖霜暗中放开了白露的魂魄,天一散人只是做了一个接引,白露就醒了过来。 一行人自然是欢天喜地,然后对天一散人千恩万谢,回到了三里客栈。 姬筠风有些郁郁寡欢,若是天一散人这等奇人,都直言没有办法帮助冬冬,那么冬冬治愈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了。 他这一次没有跟凤栖霜和白露呆在一个马车里面,而是独自骑马,走在路上。 身边的人议论纷纷,都在惊叹今天看见的奇人,唯独他沉默不语。 他削瘦孤单的背影,仿佛这天地之间,一抹极轻极淡的墨彩,他沉默的骑在马上,一言不发。 回到客栈,冬冬已经坐在台阶上等他,旁边站着向左和向右。 一见姬筠风回来,冬冬迎了上去,抱着他的双腿喊着,“爹爹,爹爹……” “冬冬!”姬筠风抱起冬冬,抚摸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脸。 冬冬搂住他的脖子,“爹爹,你跟那个白霜阿姨说了吗?让她陪着冬冬,好不好?” 姬筠风有些为难,皱起眉头,“可能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是不是不喜欢冬冬,冬冬保证,不会再哭着吓着她了!”冬冬天真的看着姬筠风的眼睛,可爱的睫毛,扑闪扑闪,反复一个陶瓷娃娃般可爱。 姬筠风动了动嘴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很伤心。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心底飞走。 她不是霜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她不是霜儿。 可是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爹爹,是不是上一次冬冬不乖,所以白霜阿姨不喜欢冬冬!”冬冬清脆的问道,搂着姬筠风脖子的手,揉上姬筠风完美的侧脸。 姬筠风伸手拉下冬冬的小手,缓慢摇头,“是白霜阿姨没有时间,白露阿姨生病,她得照顾她!” “谁说我没有时间!”身后响起一道婉转的声音,然后是一双素白的小手,将冬冬接了过去。 凤栖霜抱着冬冬,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姬筠风看着凤栖霜,微微的蹙起眉头,“你不是,不愿意陪着冬冬吗?” “白露昏迷不醒,我自然没有别的心思,不过她现在已经醒了,所以,我可以陪着小公子!”凤栖霜笑着看着冬冬,“小公子,你喜不喜欢逛庙会?” 冬冬点头,“我喜欢!” “那我今天带着你去逛庙会好不好?”凤栖霜放下他,然后牵着他的手。 “我能叫你娘亲吗?”冬冬偏着头,看着凤栖霜。 “冬冬,不得无礼!”姬筠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呵斥着冬冬。 凤栖霜只是笑笑,也不作答。 原安镇自然是没有庙会的,不过婺城有,婺城离这里不远,她找来了马车,向左和向右赶车,带着她们直奔婺城。 出发的时候,她抱着冬冬上车,姬筠风讪讪的站着,他一直等着邀请,可是始终凤栖霜没有开口。 她朝着姬筠风挥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公子!” 姬筠风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向左和向右就互视了一眼,“主子,小主子离开你总是哭,你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姬筠风正想上车,凤栖霜又开口,“没有关系的,小公子和我在一起可乖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冬冬,“你会哭吗?会吗?” 冬冬摇头,乖巧的抱着凤栖霜,凤栖霜笑着道,“看吧,我都说了,他会很乖的,赶紧走吧,不然明天天亮都到不了婺城!” 姬筠风于是只有站在原地,“照顾好冬冬,晚上记得给他盖被子,不要给他乱吃东西,还有,明天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放心吧!”凤栖霜挥手,向左和向右扬起鞭子,马车疾驰而去。 姬筠风看着马车疾驰扬起的灰尘,微微抿唇,随即找了匹马,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婺城中,热闹非凡,几人先是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冬冬缠着凤栖霜不肯离开,两人只好同住一间屋子。 晚上冬冬睡着的时候,凤栖霜起身,打开,房门朝着外面走去。 后面的小巷子里面,媚娘已经派人等着她,将那个装青龙珠的盒子递给了她。 “朝廷已经派玄术高人下来,若是再不取了珠子,恐怕夜长梦多!”给她交接的那人,压低了声音道。 凤栖霜拿了盒子,点头应了一声。 青龙珠不好取,恐怕姬昀轩将珠子交给神女国,心不甘情不愿,此刻正算计着怎么把珠子夺回来。 而朝廷的人明显重视这个珠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玄术高人赶往原安镇了。 这也是她不能留在原安镇取青龙珠的原因。 拿了桃木盒,她并没有回客栈,而是找了一个破庙呆了下来。 第一,在客栈并不安全,第二,破庙里面灵气重,没有人干扰,所以是取青龙珠最好的地方。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把握,因为所有的法阵,都是在书本上看到,她也不知道灵不灵验。 首先灵魂出窍,然后将破庙的各个地方检察了一番,她可不想这里潜伏着什么东西,半路将青龙珠给劫持了过去。 还好,除了上方那炯炯有神的神像,别的再无其它。 她将桃木盒摆在身前,然后借着桃木盒上的紫气,袅绕着开始引路。 这个路,自然是阴面的路。 她在茫茫的白色中,一路牵引着紫气,最后来到了原安镇三里客栈。 找到了熟睡中的燕一,然后将紫色牵引至他怀中的青龙珠。 这个燕一也是一个贪心的主,虽然他知道,这青龙珠回帝都之后就得交给朝廷,但是这一刻,能占一下便宜,就占一下便宜吧。 所以他晚上抱着青龙珠睡觉。 会玄术的人,魂魄一般都比较敏感,所以在凤栖霜靠近燕一的时候,他即刻察觉,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怀中的珠子,正在悄无声息的朝着外面溜走,似乎冥冥中有人在牵引一般,那珠子顺着打开了一半的房门,朝着外面飞去。 燕一脸色一白,拿了武器就朝着珠子的后方劈去。 这一刀下去,若是触及到凤栖霜的魂魄,凤栖霜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可是她身上有灵狐的精气护体,那刀劈了一半,硬生生的被挡了回去。 燕一一脚踹出,但是这只是魂识上的一脚,所以有人看见,只能看见他原地没有动弹。 凤栖霜被踹中身体,踉跄几步后退,唇角溢出血丝。 她顿时感觉身体升起一股暖意,她被踹出的伤,正在不药而愈。 她知道,这是灵狐的精气在保护她,但是这一刻她要的不是保护,而是快些将珠子接引走。 珠子有桃木盒紫气的接引,自然正在徐徐的朝着盒子的方向飞去,但是这个速度太慢了。 天亮的时候,若是有人在半空看见青龙珠飞,恐怕青龙珠飞不到桃木盒的地方,就会被人劫走。 她咬牙,将身上的灵狐精气全部渡向了青龙珠,青龙珠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化作一道清冷的光线,朝着婺城的方向掠去。 没有了灵狐精气的凤栖霜,此刻才感觉到被踹一脚,究竟有多么难受。 她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蜷缩在那里,不能动弹。 还好燕一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角落的那个魂魄,只是朝着青龙珠飞走的方向追去。 凤栖霜摁着胸口,脸色煞白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 青龙珠在飞入婺城的时候,原安镇的姬昀轩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睡着他身边,唇角带着甜美笑意的白露,起身披上衣衫,然后走出。 侍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姬昀轩皱起眉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睡的正熟的女子,眼眸中一线冷色,一闪而逝。 “主子,要不要属下将白霜抓了?”黑衣侍卫低声问道。 姬昀轩摇头,“不用,黑吃黑,将青龙珠拿回来即可!” 那侍卫领命,立刻躬身退下,而床榻上的白露,却睁开了眼睛。 姬昀轩走到白露身边,在她左侧躺下,抚摸着她身上滑腻的肌肤,“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你说你会娶我,是真的吗?”白露天真的看着姬昀轩,光裸的胳膊,攀上了姬昀轩的颈项。 姬昀轩点头,刮了刮白露的鼻子,“当然是真的,随着我一起回到曼青国,我封你为妃!” 白露笑笑,整个人都缩在姬昀轩的怀中,娇媚的低头。 她只理会,她能不能离开天道那个组织,至于什么任务,她才不要管。 如是跟着姬昀轩,再生个一男半女,以后的日子,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到时候她还可以,将她的爹娘接去曼青国,一起跟着她享受荣华富贵。 凤栖霜坐在破庙中,魂魄刚刚回体,迎面就杀出一队黑衣人。 黑衣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她眼前的青龙珠。 刚刚挨了燕一的一脚,魂魄所受的伤害,要比身体所受严重的多,她短时间无法恢复。而且灵狐的精气还在青龙珠身上,她根本没有时间收回。 想要将青龙珠收回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黑衣人,手中的兵器,湛湛的朝着她砍来。 她冷眸瞪着对面的黑衣人,黑衣人被她的眼神摄走了魂魄,顿时如傻掉一般,站在那里,定定的不再动弹。 这是修习玄术之后,她第一次试用摄魂法,以前每用一次,她都伤筋动骨,恨不得半个月都吐个半死。 这一次她竟然感觉,使用这种术法游刃有余。 她尝试着用魂识控制被她定住的黑衣人的魂魄,结果,竟然成功了。 那黑衣人拿着刀,朝着他的同伴砍去,顿时场面混乱起来。 她坐在那里,脸色苍白,试着控制更多的黑衣人。 其实这一次来的黑衣人也不多,一共也就十来个,凤栖霜捡最厉害的控制了三个,顿时场面就平衡下来。 那些清醒的黑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对被控制的黑衣人狠下杀手,所以就导致了目前的这种状况。 凤栖霜赶紧收起了青龙珠,可是控制三个黑衣人,还是在她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她着实有些困难。 她唇角溢出血丝,拿着青龙珠就朝着外面走,又一个黑衣人朝着她杀来。 她的眼睛迸射出森冷的火花,又控制了一个黑衣人。这个时候,她已经摇摇欲坠了,随时感觉自己的魂魄会爆炸掉。 还好这一些黑衣人都是识相之人,他们发现只要对凤栖霜发动攻击,就会有一个人被控制。 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托大,只是定定的看着凤栖霜,不再轻举妄动。 凤栖霜就站在那里,跟着他们对峙,那几个被她控制的黑衣人站在她的身边,神色茫然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撤!” 对面的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而她这个时候也放开了身边四个黑衣人的魂魄,这四人“嘭”一声倒地不醒。 她唇角溢出血丝,站在那里朗朗跄跄,扶住破庙的门框,她脸色惨白,却一点都不敢大意。 她害怕那些黑衣人只是隐藏在暗处,等着她油尽灯枯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她估计他们不会再来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颓废的坐下。 暗处,走来一个黑色的影子,是个面容清俊绝美的男子。 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色深沉。 凤栖霜抬眸,看见了月色下的姬筠风。 他一身玄色衣衫,肩膀上系着同色披风,他看着倒地的凤栖霜,踏着月光,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凤栖霜咽下口中的鲜血,蹙眉看着姬筠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真正的黄雀,是你吗?” 姬筠风皱起,弯腰握住凤栖霜的手,帮她把脉,“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凤栖霜不答反问,暗自将青龙珠上的灵狐精气收回,打算关键时刻,赶紧逃走。 姬筠风却根本懒得猜测她的心思,只是弯腰抱起了她,从脉象上看,她的身体没有关系。 但是看她的脸色,却不像没有关系的样子。 抱着她回到客栈,他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她蹙眉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你以为我会放心把冬冬交给一个陌生的女人吗!”姬筠风开始关窗关门,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扶起她,双手抵着她的后背,帮她疗伤。 魂魄这东西,跟内力一样,可以感受的到,但是却看不到。 只是魂魄属阴,而内力属阳,阴阳可以互补,也可以相互牵制。 凤栖霜感觉到一股暖流,正从四肢百骸缓慢涌来,她的身体无比舒适,逐渐的放松了警惕,然后倒在姬筠风的怀中,沉沉睡去。 姬筠风搂着她,没有吵醒她,只是将她平躺着放好。 她的衣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是她控制那四个黑衣人的时候,吐出的。 他打水,然后拿起毛巾帮她擦拭,当他解开她衣领,看见她胸口那隐隐露出红痣的时候,眸光顿时一滞。 放下毛巾,他将她全身的衣服全部褪下,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身体。 若是一个人的容貌一模一样,只是巧合,那么她们的身体一模一样,又代表着什么? 他目光悲痛的看着凤栖霜,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掩,就那样坦诚的倒映在他绝美的凤眸之中。 是啊,他怎么会那么傻,真的相信这天下有这种巧合? 他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起她的衣衫,帮她一件一件穿上。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天黑十分,她浑身都舒畅,感觉魂识中的灵狐精气,跟她融合的更好。 她起身,看见了正在拨弄着灯芯的姬筠风。 他穿着一身淡薄的中衣,正在面无表情的拨弄灯芯。 “谢谢你帮我!”凤栖霜起身,弯腰穿好自己的鞋子。 姬筠风放下手中的签子,眸光带着淡淡的薄凉之意,“不用谢!” “小公子呢?我去找他!”凤栖霜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却被姬筠风一把拦住。 他走在她的前面,缓慢的将门打开,“不用了,你走吧!” “什么意思?”凤栖霜回头看着他,眸光茫然。 “我说,你走吧!”姬筠风一字一顿,意兴阑珊的道。 “可是小公子……”凤栖霜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姬筠风那不耐烦的眼神,随即闭嘴,她点头,“那我走了!” 她转身离去,丝毫没有发现,姬筠风那沉痛的眼神。 他知道她恨他,她根本不想跟他见面,甚至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可是冬冬呢?冬冬是无辜的。 若是一个人,能狠心到连孩子都可以抛弃,她究竟还有什么做不的? 他静静的靠在门上,看着她的背影,任凭月光将他的俊美脸颊,照耀的半明半暗,一直到天明时分,他才朝着冬冬的房间走去。 没有去天一山庄,凤栖霜直接去了原安镇的四合院,院子里面,白叶和白秋正在练习下腰。 大概是她们又有了新的任务,因为看她们的装束,是舞女的衣衫。 而白瑞,依旧坐在屋子里面,玩着自己的月明珠。 凤栖霜进去的时候,白瑞对着她微笑,指了指里面,意思是媚娘在里面。 凤栖霜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上前,站在媚娘的屋外敲门,媚娘开门一见是凤栖霜,顿时喜笑颜开。 凤栖霜将青龙珠交给她,她兴奋的差点将凤栖霜抱住,还好她一向是自制力很强的人,所以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其实凤栖霜不明白的是,她已经去帝都学习,然后由帝都的暖流派任务给她,她现在已经不算是媚娘的手下了。 可是拿了成果,她依旧交给媚娘,媚娘自然可以拿着这个青龙珠领赏。 媚娘自然高兴,自然喜欢她。 可是凤栖霜将青龙珠交给媚娘,也是有她自己打算的,毕竟白露的事情,她得给媚娘一个说法。 白露怎么着也算媚娘手下的人了。 “媚娘,白露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凤栖霜压低了声音道。 媚娘蹙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凤栖霜。 加入了天道的人,从来没有可以脱离组织,以后再也不回的。 “媚娘,白露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而且她来这里时间不算长,你就留她一条生路吧!”凤栖霜缓慢的道。 “可是,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媚娘为难的进门,坐在一边。 凤栖霜走了进来,“你可以说,白露死了……” 媚娘冷笑,一副看着弱智的神色,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蹲在媚娘身边,“媚娘,只要你肯放过白露,我不去暖流,我就留在你的队伍中,以后代替白露为你效力!” “真的?”媚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点头,她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修习玄术,其实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媚娘伸手,帮凤栖霜撩开额间的发丝。她眉心原本是有一块淡淡的黑色疤痕的。可是自从灵魂精气附体之后,那疤痕消失,如今眉心出现了一颗淡粉色的美人痣。 她抚摸她的脸,神色竟然有一些痴迷。 凤栖霜察觉到她神色的暧昧,随即放下手,低头,躲过媚娘抚摸她脸颊的手。 媚娘微微一笑,这可真是个***,不仅能够迷惑男人,还可以迷惑女人。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确实比白露那样的蠢材要有用的多。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保证,白露不会泄露天道的秘密!”媚娘站起身,思考的道。 “自然,白露她不会呆在神女国,也不会泄露天道的秘密!”凤栖霜站起身,其实就算白露要泄露秘密,也没有什么秘密可泄露吧。 她顶多也就是知道媚娘这一队的成员,还有一个天一山庄,真正核心的东西,她一个都不知道。 东西拿到了,可是收尾的工作,凤栖霜还得做,她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原安镇的三里客栈。 白露正在和姬昀轩如胶似漆,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是如何脱离天道组织的。 凤栖霜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那里,暗中施了一个术法,让姬昀轩队伍的所有人,全部好起来。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刚好收功,闯进来的是冬冬,他脸颊上挂着泪珠,哭喊着,“爹爹说娘亲已经死了,白霜阿姨,你告诉我,我娘亲没有死,她会回来的!” 凤栖霜有些动容,冬冬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她现在怎么办? 她还不够强大,她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冬冬的娘亲。 她起身抱起冬冬,“是的,你娘亲没有死,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何必骗他!”姬筠风冷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一把夺过冬冬,疾言厉色的道,“我说过多少次,你娘亲已经死了,以后不准再来这个后院!” “你骗我,你骗我,我娘亲没有死,没有!”冬冬哭喊着,挣扎着踢打姬筠风。 姬筠风有些生气,这半年来,他第一次对冬冬这种口气,一把将冬冬放在地上,他冷声道,“我说你娘亲已经死了,你听不懂吗?” “你是坏人,是你欺负我娘亲,是你害死了他!”冬冬踢打着姬筠风,哭的泪流满面。 ----------------------------- PS:又一个一万五的更新奉上,感谢Rio1999cao的红包,三鞠躬! 童言无忌 更新时间:2014-1-8 11:55:22 本章字数:5547 姬筠风有些生气,这半年来,他第一次对冬冬这种口气,一把将冬冬放在地上,他冷声道,“我说你娘亲已经死了,你听不懂吗?” “你是坏人,是你欺负我娘亲,是你害死了他!”冬冬踢打着姬筠风,哭的泪流满面。 姬筠风脸色瞬间惨白,他似乎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身体摇摇晃晃,后退几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冬冬。 他一直知道,凤栖霜恨他,连他自己都恨他自己,可是没有想到,冬冬也这样想他。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震惊的看着冬冬,然后转身离去旄。 冬冬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爹爹,爹爹……” 四岁的孩子,并不太懂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姬筠风,只是坐在地上,不停的哭着。 凤栖霜看着姬筠风的背影,微微抿起了唇瓣,她缓慢上前,抱起地上哭泣的冬冬,“不能这样跟你爹爹说话,他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你的人!崮” 冬冬哭着摇头,声音哽咽,“我要娘亲!娘亲……” 他稚嫩的声音,放声大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他白嫩的小手,不住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哭的瘦弱的身子,不断颤抖。 凤栖霜安慰了半天,总算将他抱在怀中睡着。 半响,向左和向右来到后院,抱走了冬冬。 是夜,姬筠风静静的坐在屋里,没有点灯,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仿佛连屋外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他静静的坐着,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停止流淌,他回想着他和她的点点滴滴。 或许,他不应该怪她,一个女人,究竟要怎样的心灰意冷,才能做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弃之不理。 黑暗中,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就在身边,可是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看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宁愿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活着。 不,他不能这样想。 对于他和冬冬来说,她还活着,这个消息,比任何一个消息都值得让他开心,不是吗? 他缓慢起身,点燃了蜡烛,然后推开,房门,朝着向左的房间走去。 刚刚他听见了冬冬的哭声,他知道,冬冬在向左的屋内。 推开向左的房门,向左正在拿着毛巾帮冬冬擦脸,冬冬睡着了,还在哭泣,小脸上都是泪花。 向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小主子一直嚷嚷着,是姬筠风害死了他娘亲,他知道,其实这也是父子两人之间的心病。 尽管以前谁也没有说,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他看着姬筠风进门,站起身来迎接,姬筠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冬冬,走到床边,接过向左手中的毛巾。 “主子,小主子才四岁,所谓童言无忌……”向左轻声,想要劝解的说道。 “我知道!”姬筠风拿着毛巾,坐在床边,帮冬冬擦脸,冬冬时不时的抽噎两声,嘴巴里面叫着,“娘亲!” 姬筠风伸手,抚摸冬冬精致的小脸,这么小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父亲。 可是等他终于找到自己的父亲之后,又没有了娘亲。 这种感觉,他心里清楚。 生在皇家,人情冷暖,没有人比他体会的更多。 但是他失去母后的时候,是十岁,比冬冬大多了,可是冬冬才四岁。 而且他这样的体质,永远都会停留在四岁,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伤害吧? 可怜的冬冬…… 他眯起眼睛,怜惜的抚摸冬冬苍白精致的小脸。 “主子,若是冬冬实在想念王妃,其实那个白霜,可以代替王妃照顾小主子!”向左试探性的道。 他算起来,应该是冬冬的姨丈了,私底下他可以叫姬筠风一声姐夫,所以有时候会直呼冬冬的名字。 姬筠风微微一笑,“是吗?” 他反问的道。 向左点头,“是啊,我们私底下都在猜,主子会不会和白霜姑娘有点什么,毕竟,白露都成了皇上的人!”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原安镇了!”姬筠风继续帮冬冬擦拭小手,温和的道。 “所以主子你要努力,那个白霜姑娘,似乎比白露姑娘难搞定的多!”向左举起拳头,做了一个努力的姿势。 姬筠风只是淡漠的笑,他站起身,“好,我就如你们所愿,去努力一把!” 他放下毛巾,走了出去,向左则是咧开嘴巴笑了。 其实认识凤栖霜的人都知道,那个白霜,绝对不可能是凤栖霜。 虽然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凤栖霜冰清玉洁,就宛如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恍若仙子一般。 而那个白霜,实在是太媚太妖,举手投足,都会夺走人的魂魄。 这样的一个女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似乎是千年的妖精,修炼而成。 不过只要主子能够走出以前的阴阳,白霜究竟是人是妖,已经不重要了。 他总不能看着主子,一辈子凭栏赏月,孤独度日。 还有可怜的小冬冬,每日每夜闹着要娘亲,让他这个做姨丈的,听着伤心。 虽然,他已经被凤栖霞休掉,不再算是他的姨丈了。 想起凤栖霞,向左叹息一声。 这个霸道无理取闹的女人,他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姬筠风走出三里客栈的主楼,再一次来到后院。 后院中,秦掌柜和丁彪,还有凤栖霜,正在打牌。 三个人玩的是叶子牌,丁彪打出了黑鬼,秦掌柜打出月亮,然后凤栖霜用太阳压死。 秦掌柜尖叫起来,表示两人作弊,这一次的结局不算。 丁彪看着眼前的银子,表示他已经输了,这一次必须得算。 秦掌柜和丁彪嚷嚷起来,凤栖霜乘乱赶紧换牌,然后公平的道,“这把还有结束呢,谁输谁赢都不知道,算不算等结果出来再说……” 两人于是又捡起牌,继续开始出牌。 结果凤栖霜一个人大杀四方,两人输的凄惨。 丁彪数着自己的银子,瞪着秦掌柜,秦掌柜则是拿着牌,愤愤不平的道,“让白霜赢,也比让你赢的好!” 凤栖霜漫不经心的理着叶子牌,伸手讨要她赢来的银子,于是两人只好乖乖的掏腰包。、 最后还是秦掌柜眼尖,看见了阴影处站着的姬筠风,站起身搓着手道,“姬公子,这个时候,您还不睡,是不是我们吵着你了?” 凤栖霜则是犹如没有看见一般,只是重新洗牌。 其实他来后院的第一时间,她就看见他了。 姬筠风站在那里,眼神落在凤栖霜的身上,“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凤栖霜站起身,“公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免得污了我的清誉!” 姬筠风冷笑,他很想反驳她,半夜三更不睡觉,跟两个男人在一起玩牌,她还有清誉吗? 可是忍了忍,他终究没有说,只是脸色难看的环视了秦掌柜和丁彪一眼,“你们下去吧!” “哦,好!”秦掌柜和丁彪,自然慌忙收拾叶子牌,然后灰溜溜的回房。 凤栖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有些不耐。 终于,她坐不住,冷睨了他一眼,口气带着嘲讽的道,“姬公子,您有什么话最好快些说,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跟我回曼青国,我给你想要的生活!”姬筠风缓慢开口,一字一顿的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凤栖霜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 “你不是,想要我陪着你和冬冬,回到牛头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吗?”姬筠风上前,迷茫的问道。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对她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但是至少,他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 凤栖霜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站起身,“公子你喝多了吧?” “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凤栖霜!”姬筠风上前,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手,冷冷的道。 “我看公子你需要一壶醒酒茶!”凤栖霜冷漠的掰开他的手,脸上的神色充满鄙夷。 可是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稳若泰山,她根本就掰不动。 她有些生气,抿唇冷冷的看着他,那眸光,带着森寒之气。 他不甘示弱的看回去,澄澈狭长的眸子,如一泓幽深的潭水,将她整个人都吸引在里面。 可是她浑然不惧,只是咬牙冷漠的道,“别逼我动手!” “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把你劫走青龙珠的事情说出去!”姬筠风眯眼,冷漠的回应道。 凤栖霜气极,她咬了咬牙,点头,“算你狠!” 她劫持青龙珠的时候,已经用了法阵加持,所以那些黑衣人都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她是谁。 而姬筠风这个混蛋,从头到尾一直监视着她,自然知道,破庙里的人是谁。 这一回,自己算是一时大意,落下了把柄在他手中。 她冷眸看着他,“你究竟想怎样?” “跟我回去,不要做什么白霜,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姬筠风轻声,一字一顿的道。 凤栖霜冷笑着摇头,“不可能,第一,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第二,你身上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别否认你就是我的霜儿!”姬筠风忽然松开了她的手,暧昧的抚弄着她的唇瓣,从上往下,狭长的凤眸染上一丝暧昧色色彩,缓慢的道,“我的对你的身体,熟悉的你难以想象,霜儿,你究竟拿什么否认?” 他的手,竟然穿过她的衣衫,来到她滑腻的腰间。 这里是她十分敏-感的一处地方,她没有意料到他会这么下流,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她的身体瑟缩一下,然后条件反射的想要脱离他的手。 他修长的大手就用力的一把钳固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字一顿的道,“还敢否认你是凤栖霜?” “这个话题,我跟你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姬公子,回去看好你的冬冬吧,神女国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你这种笨蛋可以来的地方!”说完,凤栖霜冷冷一笑,狠狠的朝着他身下最私密的地方撞去。 他脸色一白,伸手去挡,也就不得不放开了凤栖霜。 凤栖霜退后几步,冷漠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没有想到,她竟然用这种下流的招式,她果然,变的已经不像她了。 乘着他躲开的空隙,她立刻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紧紧关闭。 姬筠风看着她利落的样子,皱起眉头,一把年纪了,竟然跟他玩起了小姑娘爱玩的你追我躲的游戏。 他走到门口,斯文的敲门,“凤栖霜,赶紧开门!” “公子你认错人了!”凤栖霜冷笑的道。 姬筠风叹息,半响再次开口道,“好吧,白霜姑娘,请问你要怎样才肯跟我回曼青国?” 凤栖霜沉默,继而道,“你有没有听过火烈鸟的故事?其实火烈鸟的原名叫做凤凰,它燃烧之后会重生,所以存在的,一直都不是火烈鸟,而是凤凰!” 这一回轮到姬筠风沉默了,他背靠在门上,仰头看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半响才继续道,“但是若是没有那些劫难,火烈鸟,永远都只是火烈鸟,霜儿,能告诉我,你现在究竟要的是什么吗?” 凤栖霜站在那里,唇角浮起一抹浅浅的冷笑,她闭上眼睛。 是啊,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要的只是强大而已,强大到不需要仰仗任何人的鼻息,一个人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有资格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包括冬冬,包括自己的爱人。 想起爱人,她勾唇苦笑,这一辈子,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吧? 从火烈鸟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它的眼中,就只剩下燃烧的自己。 “明天我就要带着冬冬离开原安镇,霜儿,我们后会有期!”姬筠风说完,转身离去。 凤栖霜却靠着门扉,久久不能平静。 大部队带着白露离开了原安镇,白露走的时候,对着凤栖霜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不得不说,她用一个苦肉计,获得了她想要的生活,不管这种生活,是不是水月镜花。 凤栖霜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他们走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下一个汇合等着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不管前路多么艰辛,她都会笑着走下去。 因为她不再是火烈鸟,她是涅槃的凤凰。这一路,佛挡杀佛,她会将他们所有人,姬昀轩,杜淳,还有颜茹素,包括曼青国的江山,全部踩在脚底下。 他们苦心经营,珍爱的一切,都会在她的手中,化为一捧飞灰,祭奠死去的凤栖霜。 回到四合院,媚娘已经站在门口等她,见她走来,她上前帮她接过肩头的包裹,轻声道,“一路辛苦了!” “媚娘,白露的事情,怎么样了?”凤栖霜轻声问道。 “已经处理好了,白露作为组织的卧底,潜伏在曼青国内部。当然,这些都是说辞,只要白露自己不自掘坟墓,没有人会知晓她的身份!”媚娘微笑,柔声说道。 凤栖霜顿住脚步,始终觉得这事不妥,可是若不这样解决,白露是别想活着离开组织的。 罢了,以后再制造个她死掉的假象,骗过组织,应该就没事了。 回到屋内的时候,餐厅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酒菜,白秋和白叶恭敬的站在那里,白瑞则是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凤栖霜不明白这是做什么,只是诧异的回头看着媚娘。 媚娘微微一笑,将她摁着坐下,“恭喜你,以后成为清流雾队的伍长!” 第一个任务 更新时间:2014-1-9 11:31:11 本章字数:5611 回到屋内的时候,餐厅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酒菜,白秋和白叶恭敬的站在那里,白瑞则是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凤栖霜不明白这是做什么,只是诧异的回头看着媚娘。 媚娘微微一笑,将她摁着坐下,“恭喜你,以后成为清流雾队的伍长!” 凤栖霜吓了一跳,她站起身看着媚娘,“媚娘,我哪里敢坐你的位置!” 媚娘抿嘴偷笑,白瑞则是拿看着傻瓜的眼神看着凤栖霜,凤栖霜不明原由,只是站着看着媚娘旒。 媚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流少了一个清长,我自然去做清长了,以后还有打交道的地方,好好干吧!” 凤栖霜这才明白,原来媚娘高迁了。 其实她不明白的是,媚娘高迁的原因,是占了她那颗青龙珠的便宜浓。 若是她不将青龙珠交给媚娘,而是直接拿到暖流交给暖流的人,她现在至少也是暖流的一个小头目了。 只是她初来乍到,哪里会懂这些。 不过能够升为伍长,她还是挺开心的,这意味着,以后她都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辛苦苦的出任务。 有什么事情,吩咐下去就好了。 反正白秋和白叶那么能干,白瑞也是她的好姐妹。 她坐下吃菜,媚娘首先敬了她一杯,她不善喝酒,只是抿了一口作罢。 媚娘摇头,“白霜,作为过来人,我不得不提醒你,要想在天道混下去,就必须学会喝酒!” “为什么?”凤栖霜不理解。 媚娘只是微笑,“明天有一个伍长的任职欢迎大会,专门为你准备,你好好表现吧!” 凤栖霜还是不解,这根喝酒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她果然意识到了,不会喝酒,在天道确实是一件很杯具的事情。 伍长的任职大会,暖流来了一位管理人员,其余的都是清流的人。 级别最低的,就是她这个刚刚加入伍长行业的一星伍长。 伍长也分级别的,完成一次任务,增加一星,直到三十星的时候,就可以升迁了。 有些任务比较简单,比如吸食人的精气什么的,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任务,只能增加一星。 有些任务比较难,比如偷狐狸皮和青龙珠什么的,这种任务,根本组织上的规定,可以增加最少五星。 凤栖霜一举拿下了两个很难的任务,媚娘自然是可以升迁了。 她站在伍长任职大会上,有些忐忑,看着下方数百双眼睛,她的手心出汗。 索性天一散人见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主,也没有怎么为难她,只是吃饭的时候,尴尬的事情来了。 所有的伍长和清长还有暖流的人员,都来敬酒。 凤栖霜也不敢拒绝,毕竟都是领导,她喝了媚娘的那一杯,总不能不喝别人的。 于是,她被喝的倒下,不省人事。 媚娘通知白秋和白叶过来接凤栖霜回去,这两人一向对凤栖霜有意见,哪里肯给凤栖霜一个好脸色。 两个人搀扶着她刚刚走出天一山庄,就互视了一个眼色,然后将她丢在地上。 凤栖霜“哇哇”的吐起来,这两人嫌弃,就任凭她躺在地上吐了个翻天覆地。 不过这里是天一山庄的地方,若是被人看见她们这样虐待她们的伍长,传出去可不好。 两人也是聪明人,就拖着她朝着她们的四合院走去。 凤栖霜就躺在四合院的外面,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虚弱的恍若一个纸人。 白瑞整整照顾她了三天,直到上面有任务交代下来,需要美人的人皮十张,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必须要抵挡一面的伍长了。 看着上面的任务书,她感觉头痛。 美人的人皮十张?还需要十三岁至十七岁之间的,还要活人的,必须肌肤没有一点瑕疵的…… 她看着任务书为难。 白秋和白叶看了,耻笑一声,这有什么为难的,这么简单的任务。 不过这任务是交给伍长的,她们可不会主动出手。 凤栖霜看向白瑞,白瑞立刻偏过头去,“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做!” 她没有办法,只有拿着任务去找白叶和白秋,白叶尖叫起来,“哎呦,我的胳膊好痛,一定是前几天背伍长你的时候,被你压的断掉!” 白秋更加夸张,“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伍长,你要帮我申请一个月的病休——” 凤栖霜无奈,这两个货,分明是故意的。 她们看不爽她当了她们的领导,所以故意给她找为难。 她叹息一声,怎么办呢?时间是十天,十天之内,她必须找够十个美人的人皮。 她恶狠狠的看着任务书,这都是什么邪教组织啊?竟然要活剥人的人皮。 大概是醉酒之后的虚弱感,她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想到了退却。 不然,跟媚娘说,她做不了这个任务,也当不了伍长,所以,放她走算了? 但是连一个白露,都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最后还是以潜伏为名离开组织,她又怎么可能走的掉? 蜷缩在床上,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的想着。 白瑞靠近她,来到她身边,跟她窝在一个床上,“伍长有单独的房间,就在那边,你怎么不过去住?” 她细心的安慰着道。 凤栖霜摇头,握住了白瑞的手,只是将头垂的更低。 “你对她们实在太好了,以前媚娘在的时候,说一不二,她们哪里敢这样的态度对伍长!”白瑞愤愤不平的看着坐在一边化妆的白秋和白叶。 白秋和白叶尖酸的道,“呦,拍马屁的,有本事你去做这个任务啊,以前媚娘在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我们做任务养着你和白露……” 白瑞咬唇,“做就做,你当我不敢吗!” 她站起身,愤慨的道。 凤栖霜拉拉她的手,摇晃着道,“算了,白瑞,我还是去跟媚娘请辞吧,不管有什么惩罚,我接受就好了!” “你傻吗?好不容易做到伍长的位置,为什么要放弃!”白瑞冷睨着她,环视了一眼白秋和白叶,“有些人,跟狗一样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爬上伍长的位置,可惜啊可惜,老天还是长眼的!” “你说谁是狗?”白秋和白叶愤然站起身,怒视着白瑞。 白瑞双手环胸,“谁回答我谁就是狗了!” “贱人!”白秋和白叶一起上,想要狠揍白瑞。 白瑞不甘示弱,狠狠的还手,她怒骂道,“你***,老子打死你,也算有两张人皮了,虽然你们丑了一点,也就将着用了!” 可是白瑞一个人哪里打的过白秋和白叶两个人,眼看着白瑞被两人摁在地上打,凤栖霜着急起来,她手足无措的大喊,“住手,住手!” 白叶和白秋根本不理会,只是用力打着白瑞,凤栖霜上前想要拉开,却被白秋和白叶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她顿时怒了。 外面住着一群黑衣打手,是为了监视队员的,她出去喊了一声,那黑衣打手立刻进门,将白秋和白叶以及白瑞拉开。 凤栖霜耳朵上挨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白瑞更是凄惨,鼻子嘴巴都流出了鲜血。 她冷冷的看着白秋和白叶,“你们要是不想在我手下,我现在就去跟媚娘说,你们调走吧!” 白秋和白叶一怔,怒视着凤栖霜,“你有什么资格调走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竟然打白瑞!”凤栖霜怒道。 “她也打了我们,要是通报上去,大家一起玩完!”白秋愤恨的道。 白瑞气的喘息,冷冷的看着白叶和白秋,“以前媚娘在的时候,你们连高声说话都不敢,现在欺负白霜软弱是吗?” 两人冷笑,皆不说话。 凤栖霜脸色一白,白瑞这句软弱,刺激到了她。 她闭上眼睛,双手环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已经是清冷一片。 她淡漠的站着,一字一顿,“白叶、白秋,出手伤人,无视伍长,罚禁闭三天!” 白叶顿时指着白瑞尖叫起来,“那她呢?” “白瑞帮助伍长诊治纪律,无过反而有功!”凤栖霜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 白秋和白叶冷笑起来,“好哇,你如此处事不公,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完成这样的任务!” 旁边的黑衣打手准备上前,钳住两人,却被两人甩开,然后自己走向了关禁闭的房间。 白瑞松了一口气,坐下,仰头叹息道,“白霜,怎么办?你这个伍长,不好当!” “不好当也得当,做伍长第一不能有良心,第二要会喝酒,这两样都不难,我学就是了!”凤栖霜坐下身子,气鼓鼓的说道。 白瑞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想想任务怎么完成吧!” 凤栖霜看了白瑞一眼,“你有银子吗?” 白瑞摇头,“我的月银都送回家给我相公和儿子了,你做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我们就能买到人皮!”凤栖霜笃定的道。 她站起身,找到了自己的包裹,当初离开神女国皇宫的时候,那三百两银子还在,但是不知道这些银子,够不够她买人皮。 凤栖霜第一个找到的人,是丁彪,因为每年的秋后都会处决很多犯人,这里面不乏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少女。 但是丁彪听说她要买人皮,吓的差点将她当妖怪拿下。 她只是保持沉默,静静的坐在那里,将三百两银子推在丁彪的眼前。 “反正她们都要死了,拿着这些银子,还可以补贴给她们的家人,有什么不对?”凤栖霜淡漠的道。 她这种话,也是在劝说她自己吧。 “可是白霜,你总得告诉我,你拿十张人皮有什么用吧?”丁彪看着那包银子,眉头皱的老紧。 “事成之后,我再单独给你三十两银子作为报酬!”伍长的月银,是一个月三十两,所以一个月之后,凤栖霜就可以拿到第一个月的月银,到时候在给丁彪。 丁彪摇头,脸色有些尴尬,“我们之间,说银子就见外了,只是这么邪门的事情……” 犯人还没有处决,人皮就不见了,这传说去,不是吓死人吗? “你帮不帮我?”凤栖霜抓住丁彪的衣袖,摇晃着道。 丁彪被她半撒娇的口音,弄的神魂颠倒,他不住点头,“帮,当然帮!” “那就好,五天之后,我来找你取人皮!”凤栖霜说着,就起身离开。 丁彪在后面喊着,“喂,五天时间太短了,十天可不可以?”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只是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找犯人取人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原安镇就这么一点点大,十三到十七岁的死囚犯,也只有一个,符合凤栖霜条件的,甚至连一个都没有。 丁彪做了几十年的捕快,人缘还是有的,原安镇不行,他立马找到别的地方捕快,首先拿出十两银子打通关系,立刻就有人愿意帮忙。 可是三十两银子一张人皮,实在是太少了…… 丁彪咬咬牙,将价格增加到了五十两,这样就有不少死刑犯,愿意在死之前,将自己的皮交出来,然后换取一些银子留给家人。 取皮的人,是当地的仵作,自然仵作也拿了不少好处。 于是不少地方,就传来了死刑犯在行刑之前自尽的事情,这种事情见的太多,也没有引起关注,总之十张人皮在凤栖霜欠了秦掌柜三百两的情况下,终于搞定了。 她看着已经被洗干净的人皮,忽然有种想吐的冲动,她没有忍住,就跑到院子里面吐了起来。 人命如此轻贱,只是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一张的皮…… 她吐的惊天动地,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吩咐那些黑衣打手,赶紧的将人皮拿上去交差。 第一个任务算是在银子的帮助下完成了。 但是后面的任务呢? 她忽然之间有些害怕。 她的房间,已经搬到了原来媚娘的屋内,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内,害怕的瑟瑟发抖。 她怎么办?她感觉自己,已经在一条邪恶阴冷的路上,走的没有办法回头,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现在,是白霜,再也做不回凤栖霜了。 很快的,她发现,取皮只是一个小任务,类似于总总,这些伤天害理的任务,层出不穷。 她总不能,每次都用银子搞定,虽然确实没有银子搞不定的事情,但是问题是,她没有银子了。 欠下的秦掌柜三百两银子,她还没有还上。 接下来,上面又来了一个任务,这一次是跟朝廷有关。 刺杀黑羽长老手下的一名玄术师。 这名玄术师,叫做石冉,此人最痛恨的人,就是天道的人,每次看见天道的人,总是斩草除根。 天道的人开始可以不痛不痒,但是后来就牙痒痒,特别是这一次,那位石冉杀了天道的一位暖流暖长。 暖长被杀,此仇不报,势必动摇天道的人心,所以这个任务,就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可是一直没有伍长敢接这个任务,因为那位石先生,住在神女国皇宫。 谁敢去神女国皇宫杀人?那不是虎口拔牙吗? 再说神女国皇宫现在来了贵客,曼青国的国主,守备正是森严的时候,这个时候出任务,多半有去无回。 凤栖霜却接下了,无所谓,富贵险中求,她宁愿不接那些取皮取精的任务。 不就是一个石冉吗?她杀就是了。 再大不了,她魂魄离体,去皇宫灭了石冉的魂魄,她不信,他不死。 ----------------------------------- PS:亲们,看文快乐,多谢魅-殿下帮忙打理书评区,大家都多多留言哇! 抓住她们 更新时间:2014-1-10 15:26:00 本章字数:5558 凤栖霜却接下了,无所谓,富贵险中求,她宁愿不接那些取皮取精的任务。 不就是一个石冉吗?她杀就是了。 再大不了,她魂魄离体,去皇宫灭了石冉的魂魄,她不信,他不死。 白叶和白秋,却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根本不理会她们,只是想着自己要怎么接近石冉旒。 其实,她可以靠着白露的关系,先到神女国皇宫,然后再接近石冉,最后杀掉他。 但是这样做,会连累白露。 可是就算自己不这样做,一旦自己露面,一样会连累白露偶。 她很犹豫,坐在那里思前想后。 外面白叶和白秋,正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只从凤栖霜升为伍长之后,她们几乎什么事情也不做。 所有的任务来了,都靠凤栖霜一个人扛下去。 她微微的蹙起眉头,这两个队员,虽然很有能力,但是她以后,恐怕不能继续再用了。 白瑞坐在一边,玩着手中的水晶球,看着惆怅的凤栖霜,她缓慢的道,“去找白露吧,让她帮你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凤栖霜摇头,“她好不容易才和姬昀轩在一起,我不能这样自私毁了她!” “能够毁掉她的,从来都是她自己而已!”白瑞躺在那里,闭上眼睛道。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半响,白瑞睁开眼睛站起身,“走吧,只有我陪着你去完成这样任务了!” “你还是别去了,去神女国皇宫很危险,那里随随便便一个人,都会玄术!”凤栖霜缓慢的道。 “我不去,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想破头皮吗?”白瑞拉起凤栖霜,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我们两个一起出现在神女国皇宫,不会引起朝廷人的怀疑吗?”凤栖霜蹙眉,轻声道。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你以白露姐姐的身份出现,我以宫女的身份出现,谁知道我们认识?”白瑞拉着她,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开始梳妆打扮。 白瑞的计划,确实可行。 她可以侯在皇宫外面,随随便便弄倒一个宫女,然后装扮成宫女的样子进宫。 而凤栖霜,则是顶着白露姐姐的名号,两人里应外合,由白瑞出手杀了石冉。 这样既不会让白露处于危险当中,也完成了任务。 当凤栖霜出现在白露眼前的时候,白露有些心慌,姬昀轩则是挑了挑眉头,兴趣盎然的看着两人。 既然姐姐来投奔,做妹妹的没有不欢迎的道理,白露只能让凤栖霜留下。 姬筠风则是听说凤栖霜再次出现,剑眉微微皱起。 这一次,她又想做什么? 神女国皇宫里的人,很多都见过凤栖霜,所以凤栖霜虽然进入了神女国皇宫,可是白日的时候,并不方便露面。 她只有静静的等着,等着白瑞伪装的宫女过来找她。 可是这一日,她没有等到白瑞,却等来了姬筠风。 姬筠风明显喝过酒,两个削瘦的脸颊,泛着酡红,他根本没有敲门,只是一脚踹开了房门。 凤栖霜害怕有丫鬟认识她,所以平常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丫鬟在外面守着。 就算是一定要出去见人,她也蒙着一块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她呆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声响,赶紧走了出去。 只见姬筠风啷呛着走了过来。 他看见她似乎受了惊吓般的眼神,顿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凤栖霜一见进门的是姬筠风,白了他一眼,平静下来道,“怎么是你?堂堂的曼青国仁王爷,竟然如此的没有礼貌!”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霜儿!”姬筠风转身,一把将门关上,然后上前擒住了凤栖霜的手腕。 “放手!”凤栖霜蹙眉,冷厉的呵斥,“这里是神女国的皇宫,王爷,若是你不要脸的话,尽管乱来试试!” 姬筠风微微一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霜儿,就算我真的乱来,你又能怎样?” 凤栖霜气的咬牙切齿,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愤恨的道,“若是你敢乱来,我就叫人,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曼青国的王爷,究竟是一幅怎样的嘴脸!” “叫人?”姬筠风挑起眉头,嘲讽的道,“你敢吗?” 凤栖霜曲腿,恶狠狠的朝着他的胯下撞去,他却只是伸手,一把抓住了她修长的大腿,然后架着她的大腿,盘在自己的腰上。 凤栖霜为这屈辱的姿势,羞红了脸,她一条腿站着,根本重心不稳,只能依靠着他,怒骂道,“混蛋,放开我!” “你不是要叫人吗?需不需要我帮你,让所有人都来看看,神女国的假圣女,是怎样的再次混入神女国皇宫!”姬筠风冷笑着,嘲讽的开口。 凤栖霜一怔,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道,“你怎么知道?”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凤栖霜,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姬筠风皱眉,沉痛的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 凤栖霜脸色平静,扬手,一个狠历的耳光甩在了姬筠风的脸上。 他被她打的微微别过头去,却只是一只手握着她的大腿,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 “放手!”凤栖霜冷静的说道。 “我们之间,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我怎么放手?”姬筠风一字一顿的回答,讽刺的看着她。 凤栖霜脸色更加难看,身体摇摇欲坠,他搂着她,让她纤细的身体,贴在他刚毅的躯体上。 他略高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身体,喘息着,他凑近她的耳边,“霜儿,回来好不好?回来!” 凤栖霜恍若被蛊惑了一般,站在那里,神色茫然。 她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她还要怎么回去? 她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霜儿,我爱你,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霜儿……”他的眼底,有一层雾气,大概是醉酒的原因,他的眸底的情绪,支离破碎。 一只胳膊架着她的大腿,顺着她的腿隙间穿插过,抚摸着她浑圆的臀部,他低喃着,叫着她的名字,“霜儿,霜儿……” “姬筠风,我是白霜,不再是你的凤栖霜,凤栖霜,已经死了!”凤栖霜脸色煞白,她看着眼前脆弱的男子,蹙起好看的眉头,一字一顿的道。 “凤栖霜没有死,她没有死!”姬筠风咆哮起来,他恶狠狠的看着眼前,怀中柔弱的女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把凤栖霜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她已经死了,她在你亲手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已经死了!”凤栖霜残忍的看着他,清眸中,波光潋滟。 凤栖霜,不哭,不哭。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白霜,要忍住,不能哭泣。 为了你死去的孩儿,为了现在的冬冬,你要变得强大,你要变得,没有眼泪。 她硬生生的忍住,眸中的泪光,绝美脸上的痛苦表情,变得欢愉无比。 越是痛苦的时候,越是要笑…… 只有笑,才是这个世界上,解决一切问题的麻药。 果然,姬筠风在这样妍丽纯美的笑容下,变得有些迷茫。 她,真的不是凤栖霜啊…… “你看看,连你自己都迷惑了,有时候心是不能骗人的,你摸摸你自己的心,真的觉得我是你的弃妃么?”她握着他的手,让他摁住他自己跳动的心脏。 他感受到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声。 他抱着她的力道,缓慢松开,浑身的力气,恍若被抽干一般,只是怔怔的站着,看着凤栖霜。 “我找过白松了,霜儿,我知道你的所有一切,你现在呆在神女国皇宫很危险,三姑娘的人一直在四处找你,不管你这次混入皇宫的目的是什么,立刻离开!”姬筠风缓慢的道。 凤栖霜眉头一蹙,摇头道,“没有完成任务,我不会走!” “你的任务是什么?”姬筠风皱眉,问道。 凤栖霜低头,坐在石头堆砌的台阶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沉默不语。 “你的任务是什么?或者,你想要做什么?”姬筠风坐在她的身边,沉着俊脸,问道。 凤栖霜咽了咽口水,看着台阶上的裂纹,“神女国长老,黑羽的殿内,有一样我们需要的东西,我必须偷来,不然我会受到处罚!” “什么东西?”姬筠风继续问道。 凤栖霜忽然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神澄澈,“你会帮我吗?” “那要看什么事了!”姬筠风皱眉道。 其实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帮她的吧…… “阿风,其实我很怕,有时候半夜醒来,我浑身都在发抖,但是怕也没有办法,我需要咬牙坚持,若是不能坚持下去,我要么会步以前的后尘,要么,会直接被命运抛弃,阿风,我该怎么办?”凤栖霜迷茫的看着姬筠风,握住了他的手。 姬筠风皱起眉头,心疼的看着她,他将她搂在怀中,“霜儿,不要怕,一切有我,跟我回曼青国,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凤栖霜苦涩一笑,凄迷的看着他,这个世上,自己能够相信的,除了自己,还有谁? 可是话吐出嘴边,却是:“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能的,只要你还肯给我机会,我们一定能够回去,这一次我们不要回曼青国京城了,我们直接离开,天南海北,我们都在一起!”姬筠风抱住了她,喘息着。 凤栖霜睁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真的,还能回去吗? 黑羽殿中,黑羽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如今曼青国国主来到神女国皇宫,点名了要见圣女凤晴雨,可是凤晴雨在凤栖霜离开没有多久,又再次昏迷不醒。 现在的神女国,女帝昏迷已经二十年,连圣女都昏迷不醒,真正理事的三姑娘,又阴晴不定。 他实在想不通,神女国这样的体制,真的对吗? 若是效仿别的国家,或许神女国也不会现在,内乱一片吧? 不,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别的国家,君主都是世袭制,藩王割据,而神女国,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的国家。 他正思考着,外面传来石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石冉,又出去杀天道的人了?” “长老,天道的人已经渗透到监狱了,十个少女被天道的人活活扒皮,简直令人发指!”石冉眼睛瞠大,怒道。 “你也说了,那是监狱,反正那些少女总是要死的,就算被扒皮又能怎样,再说,天道的人没有在外面扒无辜人的皮,已经很给朝廷面子了!”黑羽皱眉,说道。 “长老,你怎么有这种想法,监狱的人就不是人了吗?她们确实犯了错误,但是不该轮到天道的人出面惩罚,再说,监狱里渗透了天道的人,这才是问题重点!”石冉着急的辩解道。 “好了,好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小心自己的安全!”黑羽挥手,无奈的道。 石冉点头,“我住在长老的殿中,天道的人纵使再有本领,也不可能来皇宫刺杀我,长老请放心吧!” 黑羽挥手,“切莫大意!” 石冉于是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刚刚坐在书桌前面没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皱起眉头,不是吩咐过宫女下人,一律不许进来打扰吗? 房门被推开,宫女小环站在那里,手中端着热茶,恭恭敬敬的道,“石大人,这是曼青国带来的贡茶!” 石冉摆手,“放在那里吧!” 小环于是将茶水放下,垂首站在一边。 石冉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环上前,恭恭敬敬的道,“大人,小环的表兄,是方庄的一个士绅,听说大人一向以除暴安良为己任,所以仰慕已久,希望能够见大人一面!” 石冉皱眉,觉得今日的小环很奇怪,平日她绝对不会这么多话的。 “你表兄叫什么名字?”石冉警惕的问道。 “方黎!”小环微微一笑,石冉却神色大变,方黎是天道的法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小环说出方黎的名字,这个小环不对。 他上前想要抓住小环,却见小环一点一点的剥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却并不美丽的脸。 从衣袖中拔出匕首,白瑞狠狠的朝着石冉刺去。 石冉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时候一点武功都施展不出来,连走路都觉得困难。 他踉跄几步,然后摔倒在地。 白瑞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的刺入他的胸口。 他大声呼叫,“来人啊,来人——” 门外走出一个白衣绝美的女子,女子衣袂翩迁,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轻声,“大人要做什么?” 石冉回头看了一眼白瑞,又看了一眼凤栖霜,神色一变,“你,你们……” “大人,该上路了!”白瑞手中的匕首,再一次狠狠的捅进了石冉的胸口。 石冉睁着眼睛,不断的发出求救信号,可是此时的黑羽已经被姬筠风请到别苑喝茶。 结束了石冉的性命,凤栖霜带着白瑞一路撤退,离开了黑羽的宫殿。 外面,白露正带着一队人马等着她,一见两人出来,脸上露出一个森冷的微笑。 “来人,抓住她们两个,她们杀了石冉大人!”白露冷声呵斥的道。 ------------------------------------------- PS:亲们,这些过渡都是必要的哇,不然一下子将女主写成超级无敌模式,不是很奇怪咩? 这个贱人 更新时间:2014-1-11 11:18:38 本章字数:5569 外面,白露正带着一队人马等着她,一见两人出来,脸上露出一个森冷的微笑。 “来人,抓住她们两个,她们杀了石冉大人!”白露冷声呵斥的道。 凤栖霜脸色一变,后退几步,伪装成宫女的白瑞,神色也是诧异。 白露疯了不成?抓了她们对她有什么好处? “姐姐,虽然你是我姐姐,可是你无缘无故混入皇宫,杀了石冉大人,我必须得大义灭亲!”白露笑着上前,微微挥手,下面立刻有人,抓住了凤栖霜和白瑞旒。 白瑞尖叫起来,“白露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凤栖霜只是脸色平静的看着白露,一字一顿的道,“你说,我们杀了石冉大人,有什么证据?” “石冉大人此刻的尸体,就是证据,需要我们进去搜查么?”白露冷笑着道偶。 凤栖霜只是瞥了白露一眼,拿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平静的道,“你进去试试,看看石冉大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个时候,白露带来的人,已经惊动了神女国的侍卫,所有人将这里层层的包围起来。 有少人看着凤栖霜,惊诧的叫出声,“圣女……” 白露上前,压低了声音道,“白霜,你不要怪我,我只是逼不得已,就算我今天不出卖你,你一定逃不出这个皇宫!” 凤栖霜只是微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同样的她压低了声音道,“帮助白瑞逃出去,不然你天道细作的身份,会被我揭发出来!” “你没有证据!”白露瞠大眸子,咬牙,一字一顿的道。 “你可以试试看,你真以为,你已经逃离天道了吗?”凤栖霜冷噻。 白露气极,可是偏偏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黑羽已经闻风赶来,眼看着他越走越近,跟在他后面的姬筠风的眉头,微微的皱起。 凤栖霜看着皇宫外面,跳跃的火把,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中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若是想要脱围,就必须得让石冉站起来,可是他已经被自己杀死了。 若是用简单的控尸术,势必被黑羽看出来,为难之际,她迅速的魂魄离开自己的身体,然后飘进屋子里面。 她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反而一动不动了。 黑羽在看见凤栖霜小脸的瞬间,神色一变,慌忙上前走进屋子。 姬筠风倒是发现凤栖霜的不对,一把将凤栖霜揽在怀中,轻声喊道,“霜儿,霜儿……” 凤栖霜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她连呼吸声都没有。 姬筠风有些着急,看着白露带着的一队曼青国侍卫,皱起了眉头,“你对霜儿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昏迷不醒?” “这个贱人,冤枉我们杀了石冉大人,带着这么多人想要抓了我们,气晕了白霜!”白瑞张口,怒道。 她这个时候,已经被白露带来的人,扭住了胳膊。 白瑞恶狠狠的眸光,一刀一刀剐着白露,白露却不以为然,“是不是冤枉你们,马上就会知道……” 屋子里面,凤栖霜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着急的朝着石冉的尸体扑去。 她左手掐诀,然后硬生生的将自己的魂魄削掉几块儿,最后再拉长几分,塑造成石冉魂魄的样子,黑羽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赶紧钻了进去。 一进石冉的身体,凤栖霜就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疼的仿佛针扎一般。 她忍住呕吐,然后拉了拉肩膀的披风,遮住身体上受伤的部分。 黑羽一见石冉躺在那里,慌忙上前喊着,“石冉,石冉……” 石冉躺在那里无法动弹,凤栖霜还没有适应别人的身体,再说她灵魂被自己弄的七零八落,难受的要死,此刻她哪有那么轻易就能动弹。 “这个贱人,果然杀了你!”黑羽脸色难看,站起身,就想朝着外面冲去。 这个时候,一只手拉住了黑羽,粗哑的声音缓慢响起,“长老,我没事……” 黑羽回头,瞠大了眸子,他没事? “长老,我只是突然觉得不舒服!”凤栖霜坐起身,然后“哇”一声吐了出来。 黑羽伸手,帮他把脉,脉搏正常,并无异样。 “你真的没事?”黑羽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道。 “我没事!”石冉站起身,朝着卧房走去,“我换一件衣服,马车出去!” 黑羽见他佝偻着背的身影,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是来不及多想,白露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 “黑长老,石冉大人遇刺身故,我们都很难过,现在凶手我已经帮你抓到了,还望长老节哀顺变!”白露站在那里,得意洋洋的道。 黑羽冷眸扫视了她一眼,对于白露这种小角色,他一向不看在眼里。 站起身,他背负双手,怒视着白露带来的人马,“没有我的吩咐,谁准你们进入黑羽殿?”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全部将眼神看向白露。 白露语结,“长老,我们只是担心石大人!” “担心我什么?”石冉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从里屋走了出来,环视了一眼众人,“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露瞠大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白霜和白瑞,根本就没有动手? 或许,她们的任务,也不是杀了石冉? 不对,明明她派人打听过了,杀石冉的任务,在组织上没有人敢接,就派给了凤栖霜。 凤栖霜不可能有别的任务…… 她紧紧的盯着石冉,呼吸都差点窒住。 石冉看着被侍卫钳固的白瑞,微微颔首用下巴示意,“这个是谁?为什么穿着小环的衣服?” 白瑞被擒住的时候,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揭下。 “她,她假扮大人的丫鬟,意图不轨,所以被我抓住了!”白露磕磕巴巴的说道。 “都下去吧,我有些不适,想要早些休息!”石冉捂着自己的胸口,坐在椅子上,当着众人的面,又一次惊天动地的吐了起来。 众人见他确实不适,也都依次退下,只有黑羽担忧的看着他,“石冉,你真的没事吗?还是去找个御医看看吧……” “长老,石冉只是受凉,想要多休息一会儿!”石冉闭上眼睛,难受的靠在椅子上面。 呆在别人身体里面,真不是个滋味,看东西都是双影子,身体摇摇晃晃,跟脑子里盛了一汪水一般。 黑羽见他确实难受,点头离开,“我吩咐御医在黑羽殿守着,你若是不适,一定要宣见他们……” 石冉点头,睁开眼睛,目送着黑羽离开。 这黑羽对石冉的关心,似乎超过了一般的下属,凤栖霜开始对两人的关系,感兴趣了。 外面,姬筠风早就已经抱着凤栖霜的身体,回到了他居住的别院。 将凤栖霜放在床上,他皱眉喊道,“传御医——” 御医很快上来,可是看了凤栖霜的身体之后,都一无所获。 她看似一切正常,怎么偏偏就昏迷不醒。 姬筠风想起了在岭南客栈的时候,凤栖霜昏迷的一个月,那个时候,鬼医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凤晴雨。 这里是神女国皇宫,刚好可以请凤晴雨看看凤栖霜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抱着凤栖霜,就朝着神女国的圣女殿走去。 黑羽殿里面,凤栖霜被自己削掉的魂魄,飘飘荡荡。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还剩下几魄,总之她能够看见一切,也有感觉。 将这剩余的魂魄进行重组,她发现,又是另外一个自己,出现在了黑羽殿内。 她尝试着飘到石冉的身前,跟自己对视,然后伸出手,想要跟石冉握手言和。 被自己的主魂控制的石冉,也伸出了手…… 她有种瞬间崩溃的感觉,她这是魂魄分裂,顺带着精神也分裂了吗? 不过既然主魂可以控制石冉,她现在的残魄,是不是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呢? 想到这里,她朝着姬筠风的宫殿飘去。 希望别遇见法术高超的人,比如黑羽之列,不然自己这个残魄,就要被当做小鬼收走了。 可是宫殿里面,并没有自己身体的影子,这个姬筠风,将自己的身体带去哪里了? 她游游荡荡,想着自己的身体,瞬间魂魄就飘到了凤晴雨的神女宫。 当她的魂魄来到凤晴雨身体边的时候,有种熟悉的感觉,从魂魄的深处,油然而生。 她坐在凤晴雨的床边,仔仔细细看着凤晴雨的五官,忽然有一股磁性的吸引力,将她的残魄吸引了进去。 不适的感觉,并没有发生,仿佛这就是自己的身体一半,凤栖霜舒适的叹息一声,然后睁开眼睛。 居然,她的残魄附身在了凤晴雨的身上,她觉得诧异。 外面传来了姬筠风的声音,“前几日吾皇求见圣女,贵国可没有说,圣女身体不适!” “王爷,这是真的,圣女她正在昏迷,但是她若是醒来,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王爷!”凤栖霜听得出,这是师傅白松的声音。 “白长老拿这种话搪塞本王,不觉得可笑吗?”姬筠风皱起了眉头。 “这绝对不是搪塞!”白松抹了一把汗,都是三姑娘前些日子撒谎,说圣女安好,他们随时可以见圣女,结果现在…… “不是搪塞,那就让凤晴雨出来见我!”姬筠风锲而不舍。 “爹爹,爹爹……”外面传来了冬冬的声音,接着小家伙在向左的带领下,蹦蹦跳跳的跑来。 姬筠风一见冬冬,想要赶紧将凤栖霜的身体藏起来。可是冬冬原本就是听说,凤栖霜出现在神女国皇宫,所以才赶来看自己娘亲的。这一会儿又哪有那么容易,让他藏起凤栖霜的身体。 “娘亲——”冬冬大叫起来,上前看着凤栖霜昏迷的神色。 “爹爹,我娘亲怎么了?”冬冬的着急的拽着凤栖霜的衣袖,他太矮,所以看不见凤栖霜完整的脸。 “她只是昏迷了,冬冬乖,让向左叔叔带你回去!”姬筠风叹息,抱着凤栖霜,蹲下身子,配合小家伙,让他好好端详自己的娘亲。 “她是我娘亲,她真的是我娘亲!”冬冬大叫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爹爹你看,娘亲离魂了,这跟在岭南时候的状况,一模一样!” 姬筠风觉得头疼,腾出一只手,抚摸冬冬可爱的小脸,“先回去吧,等一下爹爹带着娘亲回去看你,好吗?” “好!”冬冬点头,退后几步,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白松,白松蹙眉,诧异的看着这个孩子。 这竟然是一个,用玄冰玉维系生命的孩子。 他的命运,应该终止在四岁时候。 “孩子,能过来,让叔叔看看你吗?”白松对着冬冬招手,温和的说道。 冬冬摇头,“不要,爹爹说,不能让陌生人接近我!” 他身体里面有冰玄玉,若是被有心人觊觎,恐怕他会就此死去。 看着冬冬警惕的眼神,白松无奈的笑着看着姬筠风,“王爷,小公子的命运,贵不可言,但是却坎坷无比!” “长老看出来了?”姬筠风皱眉,疑惑的道。 白松点头,“小公子只要多做善事,勤加修行,让他体内的玄冰玉多吸收功德,他定能一飞冲天!” 姬筠风摇头,“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能够如别的孩子一般,健康长大,别的在无所求!” 白松只是微笑,看着冬冬的神色,高深莫测。 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凤晴雨从屋内走出,白松吃了一惊,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 “圣女——”所有人大惊,全部跪地。 白松怔怔的站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晴雨身体里面的魂魄,凤晴雨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抬起眸子,看着白松,“师傅……” “圣女?”姬筠风眯起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凤晴雨。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那么熟悉,好像,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一般。 凤晴雨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姬筠风,只是缓慢上前,“师傅,你帮帮我好不好?” “小雨?”白松沉吟半响,才叫出她的闺名。 “师傅,你让他们都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师傅讲!”凤晴雨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冬冬的身上,眸光变得柔和无比。 冬冬自然没有察觉,他一门心思,都在昏迷的凤栖霜身上。 向左拉他,他这才反应过来,随着向左一起退下。 姬筠风抱着凤栖霜上前,“圣女,这是我妻子凤栖霜,她忽然之间昏迷不醒……” “明天晚上她就会醒来!”凤晴雨一口打断他,笃定的道。 姬筠风皱眉,还想再说,却被白松打算,“王爷,圣女说,霜儿在明天晚上会醒来,自然就会醒来,王爷请吧——” 白松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姬筠风无奈,只得抱着凤栖霜的身体离开。 呆在凤晴雨身体里面,凤栖霜的残魄,见几人都已经离开,随即离开了凤晴雨的身体,飘忽的站在白松身前。 “师傅,我的魂魄变成两个了,有一个在石冉的身体里面,我好害怕师傅……”凤栖霜惶恐的上前,站在白松的旁边。 白松皱眉,将凤晴雨的身体摆好,叹息着道,“霜儿的魂魄,原本就是举世无双,能够这么快修炼分-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分-身?”凤栖霜奇怪的叫着这个词语,难道就是神魔札记里面的,分-身术? 可是她觉得,这似乎跟那个还差的很远。 ---------------------------------------- PS:看了亲们的留言,确实是的,女主可以变强,但是不能堕落,好吧,我会让女主反抗天道起来! 他打了她 更新时间:2014-1-12 12:53:31 本章字数:5518 “分-身?”凤栖霜奇怪的叫着这个词语,难道就是神魔札记里面的,分-身术? 可是她觉得,这似乎跟那个还差的很远。 “你自然没有到那个级别,只是你现在这样的分割自己的魂魄,会对魂魄的伤害很大,为师授你一卷法咒,安魂定魄,拿去吧……”白松伸手,在凤栖霜的眉心一点,一道闪亮的光线刺入凤栖霜的眉心,顿时消失不见。 法咒里面的内容,顿时在心中浮现,凤栖霜也不跟白松客气,当下坐下来打坐入定,口中默默的念着卷中的法咒。 白松见她开始入定,也不打扰,只是安置好了凤晴雨的身体,找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为她护法栎。 她这样以魂魄入定,万一被人打扰,很容易魂飞魄散,虽然她魂魄的强度韧性,前无古人。 白松拿着一卷书,坐在门口,静静的看了起来。 凤栖霜先是觉得,自己的魂魄,正在缓慢滋长,这样的速度,肉眼可见。接着被她切割掉的魂魄,全部的补了回来,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不适,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充满了精力,简直可以绕着皇宫来回跑个八百圈赋。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三姑娘的声音响起,“老白,你怎么坐在这里,圣女呢?他们是圣女醒了,是真的吗?” 白松苦笑一下,站起身,“圣女未醒,只是刚刚被一个调皮的小鬼,俯了身而已!” 三姑娘微怔,疑惑的看着白松,圣女的魂魄形状,要求尤为严格,怎么可能有人附的了圣女的身? 白松见三姑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随即缓慢的道,“是凤栖霜,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其实霜儿的魂魄,就是小雨,你们不相信!” “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三姑娘忽然怒火中烧,定定的看着白松道,“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凤栖霜和凤晴雨,同时醒来站在一起,难道一个魂魄,可以同时控制两个身体?” 白松点头,“一个魂魄,确实可以控制两个身体,但是我确信的是,当时霜儿的魂魄,安好的呆在她的体内,究竟凤晴雨为什么忽然又会醒来,这个,我不得而知!” “你让开,让我进去看看小雨!”三姑娘不耐烦的推开白松道。 白松回头瞟了一眼屋内,只见凤栖霜已经乘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溜走,随即将身体让开,三姑娘走了进去。 凤晴雨再次昏迷不醒,就仿佛从来没有醒过来一般,三姑娘站在那里,眉头紧蹙。 这一次,姬昀轩带来的条件,十分丰厚。两国联姻,然后曼青国以百万两黄金下聘,以后若是凤晴雨诞下龙嗣,当封为太子。 并且曼青国护神女国,百年安好。 这样的条件,谁能拒绝? 可是偏偏,凤晴雨昏迷不醒…… 她站在那里,蹙眉凝视着凤晴雨,心中一个计划,已经悄然形成。 既然凤栖霜的魂魄,能够进入凤晴雨的身体,那么不管她是不是圣女,都能够做到圣女应该做的事情。 * 凤栖霜的魂魄,并没有回到姬筠风住的别苑,而是飘荡到了黑羽殿。 她的残魂附在旁边的一颗花枝上面,她刚刚靠近那缕残魂,残魂似乎认识自己主人一般,朝着她飞奔而来,然后迅速融合,成为一体。 她发现,自己的这缕残魂,现在变成了一个可以拆卸的零件,她随时的可以将残魂拿下,然后塑成别的魂魄的样子。 这意味着,她以后可以同时控制两具身体吗? 现在她很想进去找石冉的尸体试试,可是黑羽殿不是那么好进的,里面八卦镜,神女炉都是开光的神奇,她一个小小的魂魄,可不敢随便进入。 回到了姬筠风的别苑,她找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进入。 睁开眼睛的时候,姬筠风坐直了身体,皱眉道,“回来了?” 凤栖霜有些诧异,回来什么? “凤栖霜,你现在究竟是人是鬼?魂魄可以随时离体,竟然可以俯身在石大人的身上,控制石大人,你真的,还是凤栖霜吗?”姬筠风眯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撑起自己的胳膊,回到自己的身体,没有感觉进入别人身体时候的不适。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然后看着一边的姬筠风。 “你怎么知道,是我控制了石大人的身体?”凤栖霜不冷不热的道。 “石冉没过多久,又再次死了,他身上的伤口,明明是应该在我约黑羽长老喝茶时候产生,凤栖霜,你当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是傻瓜,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吗?”姬筠风一字一顿,缓慢的道。 凤栖霜冷冷一笑,别过头,“我利用你什么了?” “你告诉我,你要在黑羽殿偷一样东西,可是根本不是,你的目的,是想要杀了石冉大人,是吗?”姬筠风责问的看着她。 凤栖霜不说话,只是起身穿鞋,她打算去找白松,然后救出白瑞。 白瑞还在神女国的天牢中,可是刚刚想走,却被姬筠风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深深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 他痛心的看着她,眸底有着深深的自责。 凤栖霜冷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我从来就是这个样,我是白霜,不是你的凤栖霜!” “我问过你很多次,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才肯将我的霜儿还给我,可是你不肯回答我!”姬筠风沉痛的道。 凤栖霜冷笑连连,“你的凤栖霜已经死了,若是你真的觉得对不住凤栖霜,那么就照顾好冬冬,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幸福!” “冬冬没有了娘亲,怎么可能幸福?”姬筠风反问的道。 “你可以再给冬冬找一个娘亲,对了,不是还有颜茹素吗?她一定,活的很滋润吧?回去别忘了告诉她,天理昭彰,她会得到报应!”凤栖霜勾唇,冷笑着道。 姬筠风别过头去,不敢看凤栖霜的眼睛,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我和她早已经没有半分关系!” “她是你的侧妃?怎么?你也一纸休书,让她下堂了?”凤栖霜嘲讽的道。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将眸光看向别处。 凤栖霜看着他捏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鄙夷的道,“放手!” 姬筠风沉默半响,这才拉着她朝着门外走去,“跟我去看看冬冬!” “有什么好看的?他一直都想有个爹爹,现在他跟爹爹终于在一起了,他应该很开心吧?反正他这个爹爹,比他当初的娘亲,能给他的多的多!”凤栖霜自嘲的开口。 姬筠寒赫然回身,用难以置信的眸光看着她,她还想再说,他倏然扬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被打的一懵,刹那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随即也扬起巴掌,“啪”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的她手掌发麻。 现在的凤栖霜,早就不同于以前的凤栖霜,以前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可是现在,她一出手就有可能伤及魂魄。 她这一耳光,相当于打在他的肉体和魂魄上,能不疼吗? 当下,姬筠风的脸颊,顿时浮肿起来,清晰的五根指印,印在他俊美的脸上。 姬筠风自己都不明白,霜儿的手劲儿,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愤怒的脸色。 “你还当我是以前的凤栖霜,任由你们欺辱大骂吗?”凤栖霜愤怒的吼着。 姬筠风只是自嘲一笑,他后退几步,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凤栖霜。 “冬冬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娘亲,可是你这样说冬冬,凤栖霜,稚子无辜,无论你怎样生气,都不该牵连冬冬!”姬筠风一字一顿的道。 凤栖霜捂着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姬筠风,转身离去。 她不是对冬冬生气,她是对自己生气,自己的孩子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不能相认……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夜深的时候,她多么的想偷偷溜出去,多看冬冬一眼。 哪怕是将他搂在怀中,哪怕是在他白皙的小脸上亲一口,可是她不能。 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可以被天道的人监视。若是被天道的人发现,她还有一个拥有玄冰玉的儿子,那么带给冬冬的,会是灾难。 她不能害了冬冬…… 她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怕死,也不怕任何痛苦,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冬冬。 她的冬冬。 她这辈子,看的命还要重要的孩子。 有谁能理解,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个孩子给她的重要性? 可是冬冬无法健康成长,她除了饮泣吞声,呆在天道,帮冬冬找到解决的办法,她还能怎么做? 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只要能够帮到冬冬,她都义无反顾的加入。 捂着自己的脸走出门口,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冬冬。 小小的孩子,稚嫩的脸上,挂着泪水,他用一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冷漠的从他身边走过。 冬冬的身体,有些颤抖,哭泣的声音隐忍在唇间,一句“娘亲”在胸口百转千回,可是硬生生,被他忍下。 娘,娘亲…… 冬冬哭了起来,四岁的孩子,说懂事也不懂事。 可是他知道,娘亲不要他了,娘亲不爱他了。 都是他不好,当年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口口声声要爹爹,害的娘亲受了那么多苦。 现在,娘亲怪他,娘亲不要他了…… 他哭的十分伤心,眼圈通红,不住抽噎。 姬筠风走了出来,蹲在地上抱住了冬冬,“孩子,不要哭,她不是你的娘亲,不是!” “爹爹,为什么要骗我,她是娘亲,她就是!”冬冬哭着,小小的身体,不住颤抖。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他,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的怀中。 “爹爹,是不是,人不能犯错?”冬冬哭着,声音嘶哑。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将冬冬抱的更紧。 “爹爹,冬冬不后悔去找爹爹,可是爹爹,冬冬也不要失去娘亲!”冬冬哭着哽咽,眼泪簌簌落下,濡湿了姬筠风的衣衫。 姬筠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抱起了冬冬,朝着冬冬的房间走去。 冬冬一直哭了半夜,后来累了,终于睡着。 姬筠风帮冬冬擦干小脸,然后打来热水,帮冬冬擦拭脸颊和手脚。 他端着装满水的盆子,刚刚踏出房间,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一般,怎么都走不出去。 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不管他怎么走,都似乎在原地。 站在那里,他拧眉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集中精神,用自己的意志力看向冬冬的房间。 他修习的虽然没有玄术,可是却是至刚至阳的武功,此刻用心突破,自然能够看透这故弄玄虚的阵法。 他的眸光,透过这虚拟的一切,落在了冬冬的房间。 只见凤栖霜,迈着细小的步子,朝着冬冬走去。 她神色凄迷,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厉,看着冬冬,她红了眼眶。 缓慢的靠近冬冬,然后坐在冬冬的床边,凤栖霜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冬冬的眉眼,长的十分像她,漂亮温婉。 可是他的鼻子和嘴巴,长的十分像姬筠风,刚毅冷酷。 他的脸颊,白白嫩嫩,水灵灵的…… 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却在四岁的生命里,受了那么多的苦。 凤栖霜拿起冬冬的小手,在自己的嘴巴上亲了一下,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眸光深深的注视着冬冬。 “孩子,等着娘亲,娘亲一定会变得足够强大,然后回来找你……”她将冬冬的胳膊放入锦被之中,然后弯腰,在冬冬的脸颊上,印下深深一吻。 宝贝儿,你是娘亲的最爱,一定一定要等着娘亲。 她乘着夜深人静,然后走出了冬冬的房间。 外面,白松收了空间阵法,凤栖霜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她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只是定定的站着,回头看着冬冬的房间。 “霜儿,走吧,若是被人知晓我用阵法困住这附近所有人,恐怕会多生事端!”白松拉着凤栖霜,朝着自己的白松殿走去。 凤栖霜声音低迷,带着一些脆弱,“师傅,冬冬真的没有办法恢复吗?” “这个孩子,用玄冰玉续命,原本就是忤逆天道的事情,正道之中,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或许你身处的天道,会有吧!”白松感叹的道。 “师傅怎么知道我身处天道?”凤栖霜顿住脚步,看着白松。 白松微微一笑,“你杀了石冉,不是天道的人,是什么?” 凤栖霜低头,有些尴尬,“对不起,师傅!” “天道有好人,也有坏人。朝廷中一样,霜儿你若是在天道之中,能够逐渐攀升,最后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天道,岂不是大善一件?所以,正邪只是相对而言,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为师的地方!”白松微笑,和蔼的说道。 凤栖霜心中一暖,紧紧的握住了白松的手,“谢谢你,师傅,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的改变天道,还有,为什么天道会叫天道,那明明是一个邪教组织!” “你见过邪教组织,会给自己取一个邪教组织的名字吗?”白松笑着道。 凤栖霜点头,“明白了,可是师傅,我在天道遇见了师兄,师傅你究竟收了几个徒弟?” ---------------------------------------------------------------- PS:多谢亲们的不离不弃,赵姑娘会更加努力的! 谁偷走了她的身体 更新时间:2014-1-13 12:12:52 本章字数:10091 “你见过邪教组织,会给自己取一个邪教组织的名字吗?”白松笑着道。 凤栖霜点头,“明白了,可是师傅,我在天道遇见了师兄,师傅你究竟收了几个徒弟?” 白松回头,微微诧异的看着凤栖霜,扬眉轻声道,“方黎?” 凤栖霜点头,笃定的看着白松。 白松勾唇微笑,笑容有些苦涩之意,“方黎是我第一个徒弟,你和小雨,是第二个,我只有你们两个徒弟了!栎” 凤栖霜低头,不满的道,“师傅偏心,每次都将我和凤晴雨说成同一个人,万一我不是凤晴雨,师傅是不是就不认我这个徒弟了?” “胡说什么?”白松哑然失笑,摸摸凤栖霜的头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师傅的好弟子!” “我不会辜负师傅希望的!”凤栖霜抬头,微微一笑,笑容明媚璀璨赶。 “嗯!”白松道,“方黎在人间,还好吗?” “他当然很好啊,据说,在人间的地位很高呢,师傅,为什么他会投效人间?”凤栖霜好奇的问道。 “方黎当年,为了一个姑娘,偷了朝廷的九凰玉,那是圣女的圣物,自然在朝廷内无法容身,所以就流落人间!”白松淡然的道。 凤栖霜点头,“师兄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你在天道,不要太过接近他,他那个人,心术不正,一向心狠手辣!”白松温和的交待道。 凤栖霜想起,上一次方黎交待下面的人,对她的照顾,她觉得,方黎不像是心术不正,心狠手辣…… 不过既然师傅已经说了,她就小心为好。 回到白松的宫殿,三姑娘已经带着一群人站在那里等着她,白松看着一身黑袍的黑羽,眉头微微蹙起。 “老白,你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出息了!”黑羽先声夺人,怒视着凤栖霜。 凤栖霜知道,一定是石冉被杀的事情,现在被揭穿了。 不过她才不怕,现在凤晴雨无法醒来,他们有求于她,她才不相信,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我师傅的徒弟,当然很有出息了!”凤栖霜反唇相讥,冷睨了黑羽一眼。 黑羽咬牙,“妖女,不要以为你学了几天的术法,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总有一日,老夫会将你拆骨扒皮!” “你现在就可以将我拆骨扒皮!”凤栖霜眯眸,冷漠的道。 “你……”黑羽上前,看样子想要动手。 白松却淡漠的阻止他,“老黑,何必跟一个晚辈较真,再说,石冉罪恶昭彰,就算霜儿不动手,他也活不过这个月初七,你明明已经看过他的命理了,不是吗?” 黑羽冷哼一声,收回了手,扭头站在一边,愤愤不平。 三姑娘看着几人,却只是站起身蹙眉道,“凤栖霜,我们现在要求你,进入小雨的身体,然后跟姬昀轩完成大婚仪式!” 凤栖霜挑眉,冷哼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 “你若是不答应我们,你就得被当做杀人凶手抓起来,你最好想好再说!”三姑娘冷漠的道。 凤栖霜摇头,漫不经心,“你们最好搞清楚,我曾经的身份是曼青国王妃,你们若是抓了我,得先问姬筠风答不答应,还是你们觉得,姬筠风这个人,在曼青国无足轻重?” 所有人沉默,姬筠风的身份,他们当然知道。 恐怕这个人,比姬昀轩还要重要。 只是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不涉及他的问题,他从不开口说话。 可是若是涉及到他的利益,恐怕他比姬昀轩还要更难搞定。 三姑娘为难的皱眉,将眸光投向站在一边的白松,白松无奈,只得上前道,“霜儿,你还是帮帮我们吧,毕竟小雨这样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无法跟曼青国交代!” “师傅,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的姐妹白瑞,还被你们关在天牢,你们先放了她,到时候我一定进入凤晴雨的身体……”凤栖霜上前,抓着白松的衣袖道。 白松将眸光投向三姑娘,三姑娘点头,扬声,“放了天牢中,假扮小环的那个女人!” 白瑞被放了出来,带来凤栖霜的眼前,凤栖霜点头,白瑞就被带了下去。 白瑞看着凤栖霜的神色,欲言又止,凤栖霜只是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求吗?”三姑娘冷声,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先说好,我只在大婚当天,进入凤晴雨的身体,之后凤晴雨是醒是昏迷,我再也不管!” 三姑娘点头,“以后若是我们有需要,你也必须得随时进入小雨的身体,直到小雨真正的醒来!” 凤栖霜点头,觉得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于是应下。 三姑娘走到凤栖霜的身边,“现在,你就进入小雨的身体,然后跟姬昀轩见上一面,他听说圣女醒来,已经在圣女殿等了不少时日了!” 凤栖霜回头看了白松一眼,见白松没什么表示,她随即点头,走到里屋,然后坐下入定。 须臾,她的魂魄飘了出来,众人大惊。 她的魂魄灵气这样重,几乎快要修成实体了,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成就,他们闻所未闻。 可是显然,凤栖霜不明白他们奇怪的是什么,只是看看飘渺的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白松摇头,转身坐在椅子上面,拿起朱砂笔,然后写了一道符递给凤栖霜。 凤栖霜想要接过,却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拿到符咒。 她只是一个魂魄的状态,自然拿不走属于阳间的东西。 白松微微一笑,面不改色,他手中的纸符骤然一扬,然后火光从纸符的下方开始无火燃烧,瞬间化为黑灰。 而凤栖霜手中,却出现了刚刚烧掉的那封纸符,她惊奇的看着这一切。 白松点头微笑,“戴在身上吧,不然遇见收魂的法师,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凤栖霜点头,“多谢师傅!” 她将纸符收好,贴身妥放,三姑娘这才催促,“好了没有?” “好了,我先去了!”凤栖霜说着,魂魄就消失在了白松的宫殿。 三姑娘朝着外面走去,黑羽却只是皱眉,看着白松道,“老白,我真佩服你收徒弟的眼光,当年的方黎,已经很逆天了,可是现在这个,竟然比上一个还要逆天!” “霜儿确实根骨奇佳,可是她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从未接触玄术,现在接触,有些晚了……”白松惋惜的道。 “我看她,一点都不晚,若是再早一点,叫我们这些老头子,去喝西北风吗?”黑羽愤愤不平的道。 “老黑你也不要生气,不就是一个徒弟吗?我这儿有一个很好的人选,送给你做徒弟如何?”白松微笑着道。 “谁?莫不是你要将凤栖霜送给我做徒弟?这个女娃虽然徒惹老夫生气,但是老夫也可以勉强收下她!”黑羽坐在一边,笑着道。 白松瞟了他一眼,“尽想美事,这个人的根骨虽然没有霜儿的那样举世无双,但是也是难能可贵了!” 黑羽抬眸,疑惑的道,“你说的,莫不是安然那个小子?” 白松点头,“你收不收?” 黑羽叹息一声,“当然得收,老白你送给我的徒弟,我哪有不收的道理!” 圣女殿中,凤栖霜飘进凤晴雨的身体,然后起身,外面的丫鬟再次大叫起来,“圣女醒了,快通知三姑娘,圣女醒了……” 屋外的姬昀轩,微微诧异,凤晴雨真的醒了吗?他狭长的凤眸中,眯出一丝疑惑的光泽。 外面,三姑娘阔步走来,身后跟着一行随从。 屋内的宫女慌张的往外跑,“三姑娘,三姑娘,圣女她,醒了……” 三姑娘点头,“我知道!” 她率先朝着屋内走去,姬昀轩想要跟上,却被三姑娘阻止,“轩帝,请留步!” 姬昀轩微微有些尴尬,他这样冲进一个女子的闺房,确实,有些失礼。 三姑娘走进屋内,凤栖霜已经起身,在屋内不停走动,适应着这具身体。 “怎么样?”三姑娘屏退了下人,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点头,“还好,就是,有些饿……” 这具身体,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 “来人,拿些膳食过来,要清淡一些!”三姑娘扬手吩咐道。 须臾,膳食端了上来,凤栖霜就着清粥,吃了不少东西,这才出了闺房,会见外面等着的姬昀轩。 姬昀轩一见凤栖霜出来,微微有些失望,她不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啊…… 虽然容貌一模一样,但是灵魂感知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凤晴雨。 “晴雨见过轩帝!”凤栖霜微微施礼,轻声道。 “圣女请起!”姬昀轩伸手,虚扶了一把。 凤栖霜站起身,吩咐宫女备茶,两人客套了一番,倒是三姑娘开始发话,“圣女刚刚醒来,还请轩帝暂回别苑,稍后会有人跟轩帝商议,大婚事宜!” 姬昀轩点头,临行时,深深看了凤栖霜一眼,然后缓慢离开。 别苑中,冬冬怀中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公仔,这个公仔是当年在牛头村的时候,凤栖霜用破衣服给他拼凑出来。 当时冬冬还问她,“娘亲,为什么这个兔子不是白色的?” 凤栖霜只是微笑,“因为白兔子冬冬见多了,所以娘亲给冬冬做个花兔子,这个兔子不好看吗?” 冬冬点头,“好看,好看……” 见冬冬坐在台阶上面,姬筠风上前,随着他坐在一起。 “爹爹,昨晚我做梦,娘亲来看我了……”冬冬清脆的声音响起,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憧憬的微笑。 “冬冬不是做梦!”姬筠风伸手,抚摸冬冬柔顺的头发,他现在,似乎抚摸他的头发,成了习惯。 “娘亲真的会来看我吗?”冬冬仰头,微笑着道。 “只要冬冬乖,娘亲肯定会来看冬冬!”姬筠风伸手,拿过冬冬怀中的公仔,四岁大的孩子,不是玩这个的年纪了…… “爹爹,这个是娘亲亲手做的,娘亲好笨,她骗冬冬,故意做花兔子给冬冬,其实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太穷了,娘亲没有多余的银子买白布……”冬冬笑着,支着下颚,亮晶晶的眼眸中,满是幸福之色。 姬筠风觉得心酸,他拿着兔子,翻来覆去,“冬冬,真的很想娘亲么?” “嗯!”冬冬点头。 “那我们,绑了娘亲,直接离开,不管她愿不愿意,好不好?”姬筠风轻声道。 冬冬小脸通红,站起身,“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嗯!”姬筠风点头微笑,为什么不可以? 冬冬兴奋起来,“哦,终于要和娘亲在一起了……” 姬筠风只是微笑,这个计划,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没过多久,别苑传来消息,冬冬病了,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姬昀轩带着白露,去看了冬冬,白露看着冬冬精致的小脸,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个孩子,长的那么像白霜? 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作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自然没有人会告诉她,凤栖霜的过去。 她在姬昀轩的身边,虽然每日锦衣玉食,可是却总是感觉到了一种惶恐。 她知道,姬昀轩就要娶神女国的圣女,凤晴雨了。 这个她没有办法阻止,只是希望,以后凤晴雨能够容的了她,给她一席之地吧。 出了冬冬的北苑,白露终于出声,“前几日听说黑羽长老亡故,怎么也不见追查凶手?” “这个是神女国的事情,露露你最好不要多问!”姬昀轩敛起脸上,温和的笑意,神色变得有些冰冷。 白露噤声,神色有些尴尬。 他的事情,她一向不敢多问,因为她打心里怕姬昀轩。 这个温和的男人,随时会变了脸色。 而她,是没有资格跟他撒娇耍赖的…… “冬冬生病了,一直叫着娘亲,他的娘亲为什么不来看他?”白露接着又问。 她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很安全吧?谁料,姬昀轩的神色,变得更为阴沉,他冷眸看着白露,“没有人告诉过你,冬冬的母亲,在曼青国是个禁忌吗?” 白露摇头,神色惶恐,姬昀轩却只是微笑,他笑着拍拍白露的脸,“没事不要多话,我的禁忌,其实挺多的,万一你不小心触碰到了哪个,就不太好办了!” 他说完,转身朝着凤晴雨的宫殿走去,白露只是咬唇,眼眸噙满泪水。 姬筠风在北苑中,一连等了三天,都看不见凤栖霜的影子。 他守株待兔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不关心冬冬了吗? 坐在冬冬的床边,姬筠风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冬冬擦拭脸颊。 “爹爹,你把棉被都弄湿了……”冬冬不满意姬筠风的心不在焉,鼓起嘴巴道。 “对不起……”姬筠风放下毛巾,冬冬紧跟着提要求,“爹爹,我要吃花生糖!” “躺在床上吃糖,牙齿会坏掉的!”姬筠风温和的道。 “我整天躺在床上,都要生锈了,爹爹,我不要装病了!”冬冬不满意的皱着鼻子。 “你还想不想见你的娘亲?”姬筠风威胁着道。 “想!”冬冬点头如啄米,外面传来脚步声,冬冬立刻躺下缩进被窝,然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来人。 来的人是三姑娘,还有神女国的圣女凤晴雨。 凤晴雨脚步匆匆,连三姑娘都奇怪,她这么着急干嘛? 传说,她是姬筠风的弃妃,难道这个孩子…… 三姑娘来不及多想,凤晴雨已经不等通传,来到了冬冬的床边。 她伸手试探冬冬的额头温度,一切正常,这孩子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阿姨,你是大夫吗?”冬冬不解的看着凤晴雨,拉着棉被,将自己盖的严实了一些。 “我不是!”凤晴雨摇头,叹息着看着冬冬。 冬冬竟然叫她,阿姨? “你不是大夫,为什么靠我这么近?你夫子没有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冬冬皱眉说道。 他装病的事情,可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出来,那样,他就看不见娘亲了。 凤晴雨一怔,这孩子…… 三姑娘有些讪讪,走上前拉了凤晴雨一把,“小公子,我们圣女只是关心你!” “还是离我远一些吧,免得我传染给了你们圣女!”冬冬拉高棉被,将自己的头都埋在棉被之中。 凤晴雨觉得好笑,冬冬在她眼前,一直都如孩子一般,稚气爱哭,可是现在,他竟然如一个小大人般,拒绝别人的关怀。 什么时候,她的冬冬,心智也开始长大了呢? 凤晴雨不怒反笑,退后几步看着冬冬,姬筠风诧异的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凤晴雨,“圣女?” 这是他第一次看凤晴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 凤晴雨点头,盈盈一礼,“见过王爷!” “你要嫁给我五弟?”姬筠风不可思议的道。 他的眸子,闪烁着愤恨的光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上前,一把将凤晴雨掐死。 三姑娘不明所以,慌忙打着圆场,“这是轩帝的主意,圣女嫁给轩帝之后,她依旧可以留在神女国,只是冠以曼青国皇后的头衔,若是有了子嗣,可以继承曼青国的衣钵……”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嫁给姬昀轩吗?”姬筠风一字一顿,冷笑着道。 凤晴雨咬唇,看向一边的三姑娘。 这姬筠风莫不是疯了不成?她现在是凤晴雨,不是凤栖霜。 难道,他看出自己是凤栖霜了? 可是这绝对没有可能的,就算是三姑娘或者黑羽那种修为的人,都没有办法看出,姬筠风又怎么可能会看出。 他毕竟一点玄术都不懂。 “我告诉你,你想嫁给姬昀轩,除非天下人都死绝了!”姬筠风一字一顿的道,他冷厉的看了凤晴雨一眼,指着外面道,“送客!” 三姑娘一怔,脸色一白。 她跟着神女国女帝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可是眼前的人,不是她能够惹的起的。 脸色难看的三姑娘,带着凤晴雨一起离开。 房屋内,冬冬撩起棉被,看着脸色铁青的姬筠风,“爹爹,为什么刚刚那个阿姨,不能嫁给叔叔?” 姬筠风深吸一口气,摇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可是爹爹……”冬冬坐起身,摇晃着姬筠风的胳膊。 姬筠风正色的看着冬冬,“冬冬,你能睡一觉,帮爹爹看看,你娘亲,究竟在哪里吗?” 冬冬不明所以,自从他跟着爹爹以后,爹爹就找人封了他的阴眼,他已经很久,没有用阴眼看过东西了。 姬筠风用当年术士教的办法,再一次帮冬冬开了阴眼,冬冬躺下就睡。 不一会儿,冬冬醒来,神色有些迷茫。 “怎么了?”姬筠风关切的问道。 “我大概看错了,我竟然有两个娘亲……”冬冬皱眉道。 “哪两个?”姬筠风的神色一变,紧张的握住了冬冬的手。 “一个娘亲,安静的呆在白松殿里面,另外一个娘亲,竟然就是刚刚摸我额头的阿姨,爹爹,大概是我阴眼封太久,失灵了,我再看一次……”冬冬说着,就要闭眼。 姬筠风却一把搂住他,摇头道,“不用再看了,冬冬你准备好,我们随时会带着你娘亲,离开这里!” 冬冬诧异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白松殿中,无缘无故遭了贼。 照说皇宫戒备森严,贼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白松殿。 可是这里遭贼,是真真切切的,而且贼什么都没有偷,就只偷了凤栖霜的身体。 白松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有些无语。 他一时大意,觉得除了朝廷高层的几个人,根本没有别人会知道,凤栖霜的身体在这里。 可是跟往常一样,他早上准备去给凤栖霜的身体,增加一点灵气的时候,发现凤栖霜的身体,不见了。 白松殿内,一切依旧,没有术法的波动,也没有任何脚印,说明来的人,武功很高,却不会玄术。 这样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又是谁,会费尽力气,只为偷凤栖霜的身体。 他坐在那里,思索良久。 外面传来凤晴雨的脚步声,她提着裙裾,着急的道,“师傅,你太不靠谱了,竟然把我的身体弄丢了!” 凤栖霜已经听见风声,用凤晴雨的身体,跑了过来。 “霜儿,是为师一时大意!”白松无奈的道。 “师傅能查出,究竟是哪个混账偷了我的身体吗?”凤栖霜在凤晴雨的身体里面,着急的道。 白松摇头,“来人不会玄术,武功很高,能够避得过外面的侍卫,说明有人接应,这个人,或许就在皇宫里面!” 能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一个了。 凤栖霜顿时明白,是谁偷了她的身体。 姬筠风这个混蛋,他究竟想要干嘛? 凤栖霜朝着外面跑去,身后传来白松的声音,“小雨,你去哪里?” “我去找回我自己的身体,师傅,你不用担心,别派人跟着我!”凤栖霜边跑,边喊道。 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偷自己身体干嘛,万一被人看见,他在奸尸什么的,那她可以再死一次了…… 她朝着姬筠风的别苑跑去,可惜去了那里,下人告诉她,一大早,姬筠风带着冬冬出宫打猎去了。 她在别苑中,足足找了三圈,可是都没有自己身体的影子。 一怒之下,她找了匹骏马,然后冲出皇宫去寻找。 根据自己灵魂的感知,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身体所在,只是身后跟着一群尾巴,都是三姑娘派的人跟着她。 她大概害怕,凤栖霜将圣女的身体穿着逃跑,她就得不偿失了吧? 只是那群尾巴,在刚刚出神女国京城的时候,就被姬筠风带来的人剪掉。 茂密的丛林,姬筠风马车的速度,慢了起来。 前方是骑马的向左,后方是骑马的向右,马车里面,坐着姬筠风和冬冬父子两人,还有一具没有知觉的身体。 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凤栖霜。 骑在马上的凤栖霜,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她穿着别人的身体,去寻找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担心,姬筠风这个色情狂,随时会亵玩自己的身体。 终于赶上了姬筠风的马车,她怒视着前方的车队,前方车队刚好停了下来,她跳下马,朝着马车走去。 她还没有走近马车,帘子就撩开,在向左和向右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她跳上马车。 一见自己的身体,果然安好的躺在马车内,凤栖霜顿时咆哮怒吼,“姬筠风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色情狂——” “我带走我妻子的身体,怎么了?”姬筠风白了凤晴雨的身体一眼,漫不经心的微笑。 凤栖霜在凤晴雨的身体里面,几乎气到跳脚,“赶紧把这个身体还回去,不然我让全神女国的军队,攻打你们曼青国!” “欢迎之至!”姬筠风微笑,嘲讽的看着凤晴雨。 凤晴雨果真在马车里面跳起来,她真是后悔没有多带一些人马过来,将这个王八蛋抓回去剁碎…… 冬冬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伸手,抓住凤栖霜的手,“娘亲,你跟我们离开神女国,好不好?” 不等凤栖霜回答,姬筠风已经撩开帘子喊了一句,“出发!” 马车再次出发,凤栖霜被颠簸的,几乎站立不稳。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姬筠风的怀中,姬筠风顺势搂住,他看着她清秀的小脸,眯起眼眸,“圣女,你这样被人看见,可是要误会的!” “误会你个头!”凤栖霜生气的大骂,冬冬坐在一边皱起了眉头,他撩起帘子走了出去,“爹爹,我去跟向左叔叔骑马!” “乖儿子,注意安全!”姬筠风笑着,一只手搂着凤晴雨的腰肢,一只手却爬上了旁边,凤栖霜的身体。 凤晴雨见他毛手毛脚的,在碰自己的身体,顿时大怒,“姬筠风,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让你活着走不出神女国!” “哦?是吗?”姬筠风只是微笑,痞痞的看着她。 他摸着凤栖霜的手,越发大胆,竟然穿过躺在那里凤栖霜的衣衫,直接揉捏她饱满的浑圆。 凤晴雨脸色通红,跺脚道,“混蛋,还敢碰?” “我碰我的妻子,又没碰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姬筠风讥诮的道。 凤晴雨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脸色通红,怒道,“姬筠风,你快些将马车赶回去,你根本不知道,他们都多重视圣女的身体,你这样,真的会死在神女国的!” “你是在关心我吗?”姬筠风不咸不淡的道。 “你听着!”凤晴雨一把揪住姬筠风的衣领,怒道,“我只是在关心冬冬,你快一点叫他们停下来,然后把我放下马车,不然,你真的走不出神女国!” “你以为,我会怕么?”姬筠风眯眸,冷笑。 “你当然不怕,你可以打出去,杀出去,可是冬冬怎么办?你保护的了自己,保护的了冬冬么?”凤晴雨怒吼,着急的站起身道。 马车又一个不稳,她的头撞在了车厢上,“嘭”一声起了一个大包。 “我自信,我保护的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姬筠风一字一顿,缓慢的道。 凤晴雨捂着自己的头,回头看他,摇头道,“真的不能再往前去了,前面是天道的领地,若是被他们发现,圣女的身体在马车里面,姬筠风,你承担不了后果!” “我不怕!”姬筠风站起身,马车太矮,他根本直不起身,只是一把抱住了凤晴雨,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赶紧把身体换回来,不然,我不介意,享用了神女国圣女的身体!” 凤晴雨脸色一红,怒视着姬筠风,姬筠风的手,已经不安分起来。 凤晴雨怒吼,“住手,我换,我换!” 她慌忙的灵魂出窍,然后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凤栖霜醒来,姬筠风微微一笑,这才满意的点头。 “姬筠风,快些调转马头,我们回皇宫,一切还来得及!”凤栖霜着急的道。 她拽着姬筠风的衣袖,神色焦灼。 姬筠风只是冷哼,一把抱住了她,下颚抵在她的脸颊,亲吻她的云鬓,“别说傻话了,我怎么可能再回去,回去之后,你又要摆着一副脸,不认我和冬冬了……” “可是你这样,会害死你和冬冬的!”凤栖霜觉得无力,这个笨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脑残起来了呢? “我不管!”姬筠风微微一笑,亲吻着她的唇瓣,不住下滑,然后来到她粉色莹润的柔唇,轻轻吻住。 苦苦相逼 更新时间:2014-1-14 11:53:39 本章字数:5543 凤栖霜神色一变,转身挡在姬筠风的前面,不管如何,若是天一散人为难他们,起码她可以抵挡一阵子。 姬筠风看着她的小动作,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白霜,你是想要叛出组织吗?”天一散人冷声,在树林的前方,缓慢现行。 他身体枯瘦,仿佛一个行将不朽的老人,可是他眼中的光芒,没有人可以忽视。 “散人,白霜不敢也不愿叛逃,只是我没有杀白瑞,我也没有不想回去复命,还请散人网开一面,放姬筠风离开!”凤栖霜蹙眉,义正言辞栎。 她开始环视四周,查看附近的地势。 若是真打起来的话,她恐怕,一分胜算都没有,她这点三脚猫的玄术,在天一散人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白霜,你不用狡辩了,白露已经将你的身份透露给我们,曼青国仁王爷的弃妃,神女国的假圣女,你究竟,还有多少个身份?”媚娘冷漠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袱。 凤栖霜不解的看着媚娘,她只认没有得罪过她,为何她苦苦相逼,非要置她于死地? “对啊,白霜,你说,你混入我们天道,究竟是什么目的?”白秋冷冷一笑,上前,从另外一个方位逼近她道。 “我看,她根本就是天道派来的细作,不然为什么被散人抓住之后,就心甘情愿的呆在了天道?”白叶冷然,也一步一步的朝前,将凤栖霜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我不是什么细作,我是朝廷的通缉犯,这个事情,你们稍微留意打听,就可以打听出来!”凤栖霜蹙眉解释,随着她们的逼近,她步步后退,将姬筠风护在身后。 姬筠风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怕什么?他来神女国,也不是全无准备,这附近,他起码布置下了三十名隐卫随行。 还有边城的那三万军队,一旦他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边的人会立刻联系湘西军,进攻神女国。 “霜儿,不用跟他们解释,跟我回去!”姬筠风皱眉,拉着凤栖霜,根本不理会将他们包围的天一散人。 “我必须得留下来,姬筠风,若是你真的还爱冬冬,那么现在,立刻带着冬冬离开!”凤栖霜回头,深深的看着姬筠风,笃定的道。 姬筠风不解,“霜儿,就算你要救冬冬,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我不允许你呆在这个神神鬼鬼的地方,你明白吗?” “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凤栖霜摇头,叹息的道,“若是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姬筠风皱眉,缓慢的道。 凤栖霜只是摇头,环视周围朝着她逼近的媚娘等人,她出手如风,想要制住姬筠风,却被姬筠风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想要敲昏他的魂魄,让向左带着他离开,可是终究,她的身手不够快。 他握着她的手腕,深切的道,“你不肯跟我走,我只好,用这种方法带你走了!” 说完,他扬起手掌,凤栖霜以为他要点自己的昏睡穴,然后动了一下魂魄,护住自己的穴道。 可是他却一个掌刀,砍在了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凤栖霜昏了过去。 当然,只是她的身体昏了过去而已,她的魂识,依旧清醒。 从自己的身体中起来,凤栖霜很着急,只见姬筠风抱着她的身体,根本不理会前面将他们包围的天一散人等人,只是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吗?”媚娘有些怒了,扬起手上前,朝着姬筠风的天灵穴就打去。 姬筠风根本不退不让,只是腾出一只手,径直接下了媚娘的这一章。 媚娘这一章,是加持了一些玄术的,可是这玄术在遇见他掌心阳刚之气的时候,顿时消失不见。 她后退几步,唇角流出血丝,怔怔的看着姬筠风。 “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姬筠风冷然,一字一顿。 向左见此情景,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冬冬,冬冬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姬筠风添乱,只是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希望那些坏人别发现自己。 向右飞身而起,落在了姬筠风的身边,亮出兵器,打散跟他一起并肩战斗。 姬筠风皱眉,压低声音,“愚蠢,去保护冬冬!” 向右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天一散人伸出鸡爪般的手,朝着向左抓去。 向左胯下的骏马,嘶鸣而起,他长剑横刺而出,湛湛的逼退了天一散人。 天一散人看着冬冬,忽然大笑起来,“玄冰玉,哈哈,竟然是玄冰玉,没有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竟然有这等造化!” 这一次,他是笃定了要杀死所有人,就因为冬冬身体里面的玄冰玉。 向右被媚娘困住,根本无法脱身,眼看着向左不敌,姬筠风一声嘹亮的口哨,暗处骤然杀出三十名跟树枝颜色一模一样的隐卫。 凤栖霜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这个混蛋姬筠风,要不是他打晕了自己,自己肯定能帮一些忙。 起码对付媚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天一散人知道,冬冬身体里面有玄冰玉,他就已经如此疯狂。要是被他知道,马车里面还有凤晴雨的身体,那他岂不是拼了命的留下他们? 三十个隐卫一出现,形式顿变,天一散人被逼退至很远的地方。 他站在那里,忽然之间,念念有词,这些咒语,凤栖霜竟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或许,这原本就是针对魂魄的咒语吧…… 只见那些咒语,飘向不远处的地方,然后从地上的枯叶下面,赫然站立起密密麻麻的干尸。 这些干尸,有些已经腐烂,有些残缺了四肢,可是依旧在咒语的驱动下,朝着这边奔来。 姬筠风觉得头皮发麻,这究竟是什么邪术?竟然能够让尸体出来战斗。 若是在战场上遇见这种邪术,岂不是他们曼青国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凤栖霜只觉得恶心,她跑到冬冬身边,想要保护冬冬,却只见姬筠风将她的身体一抛,仍在了向右的手中。 向右抱着她的身体,姬筠风冷声吩咐,“带着王妃和冬冬先走——” “可是,主子!”向右还想说什么,姬筠风已经飞掠而起,带着那三十名隐卫,加入了打尸行动。 这些尸体的战斗力都很弱,顺便一拳,都能将他们打的趴下。 可是他们的优势是,他们没有知觉,不怕疼,被打的缺胳膊断腿,随时都能再站起来继续打。 而且尸体越来越多,周围的尸体,都像赶集一般,朝着这里涌去。 向左和向右带着凤栖霜的身体和冬冬撤退,也遇见了潮涌般的尸体。 两人努力的打着,想要驱退尸体。 可是没有办法,它们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若是将一个尸体打残,它的胳膊腿儿都能起来,接着打。 媚娘看着这样的情形,微微一笑,缓慢上前,想要从向左的手中取走冬冬。 冬冬看着伸来的手,尖叫起来,他不停的拍打着媚娘的手,却被媚娘一把抓住了手腕。 有数十具尸体同时攻击向左,向左根本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媚娘将冬冬夺走。 冬冬尖叫着大喊,姬筠风站在远处,蹙紧眉头。 他一掠而起,森寒的剑,朝着媚娘刺来。 媚娘却根本不在乎,只是拉过冬冬,想要逃走。 不远处的白叶和白秋,看见媚娘遭遇危险,手中的兵器,朝着毫无知觉的凤栖霜的身体刺去。 她们的目的,就是解决凤栖霜。 向右却拿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其中一剑。 “噗”一声,鲜血喷溅,向右再也无力接下另外一剑。 姬筠风皱眉,这个时候,若是他杀了媚娘救下冬冬,那么霜儿就势必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挨白叶的一剑。 若是他救了霜儿,那么冬冬就会落在媚娘手中。 火石电光之间,来不及思索,他身体迅速后退,一脚踢白秋和白叶,救下了凤栖霜和向右。 向右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主子……” “保护好你们自己,先走!”姬筠风冷声怒吼,一把抱过凤栖霜的身体,然后朝着马车走去。 这一回,他要大开杀戒了—— 前方那个妖道,必须先解决他不可。 可是他刚刚靠近马车,一声悠扬的笛声缓慢响起,接着是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了一张素净漂亮的小脸。 凤晴雨站在那里,手中的笛子吹出婉转的声音,这天籁之声,盖过了天一散人口中的控尸咒。 天一散人被打断,所有的尸体,“哗啦”一声倒下,他怔怔的看着凤晴雨。 凤晴雨继续吹笛子,天一散人双手合手,继续念咒。 可是凤晴雨的笛音,声音太过干净纯透,他连打断都不能。 他脸色憋的通红,瞪着一双狰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凤晴雨。 “你究竟是谁?”他用腹语,低声道。 凤晴雨放下笛子,冷然,“圣女凤晴雨!” 所有人哗然,竟然是朝廷的圣女,难怪她的魂魄之力,如此强大干净。 败在这里的对手手下,一点也不丢人,天一散人竟然还有一些侥幸,其实,朝廷的圣女,不过如此。 顶多跟他打个平手而已…… 他缓慢后退,见媚娘已经抓住了冬冬,也不再恋战,整个人旋风一般从媚娘手中夺走冬冬,然后瞬间消失。 媚娘脸色一变,也在白叶和白秋的掩护下,迅速逃走。 姬筠风看着一地的尸体,深深的拧起眉头,他头也不回,“你们带着她先回神女国皇宫,我去救回冬冬!” 他咬牙,朝着天一山庄的方向走去。 “站住!”凤晴雨冷声,她跳下马车,走到姬筠风的身边。 尽管比姬筠风矮了一个头,可是气势却丝毫不低于姬筠风。 她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姬筠风,“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你还不清楚吗?你去只有送死!” 姬筠风眯眼,危险的盯着凤晴雨。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用这么嚣张的口吻跟他说过话。 凤晴雨有些气短,说话口气松懈了一些道,“好吧,就算你能打赢他们,可是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根本救不出冬冬!” 姬筠风摆头,“换回自己的身体!” 凤晴雨冷笑,“我觉得我用这具身体正好,用这具身体,玄术都高明了很多!” 她说的一点也不假,用凤晴雨的身体,她竟然感觉,灵气充沛,浑身上下都充满力量。 要不然,她刚刚一个退尸咒,也不可能用笛子吹出来。 其实她的玄术,跟天一散人比,差远了,但是刚刚露的那一手,吓到了天一散人。 再加上她圣女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天一散人想不怕都不行。 “随便你!”姬筠风上上下下扫视着她,然后牵过旁边的骏马,朝着天一山庄疾驰而去。 “喂,等等我!”凤晴雨在后面喊着。 她着急的钻回马车,然后将身体换过来,在旁边牵了马,朝着姬筠风赶去。 原安镇上,一切依旧。 秦掌柜念叨着,白霜还欠他三百两银子,丁彪始终不解,白霜拿银子买人皮干吗?干吗? 难道前些日子,镇子上有妖女作怪,那些被吸食完了精气的男子,都是白霜所为? 不可能,白霜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但是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他抚摸自己满是大胡子的下颚,眯眼思索。 “你已经坐在这里喝了我三壶茶了,你以为茶叶不要钱吗?”秦掌柜的上前,坐在丁彪的前面道。 “干嘛这么小气,我问问你,你觉得白霜这个人,怎么样?”丁彪放下抚摸下颚的手,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你想娶她做老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白霜那样的人,不是你可以接近的!”秦掌柜压低了声音道。 丁彪叹息,“哎,也不是想娶她做老婆,只是吧,她这样的女人,让人不得不想她。但是也不敢有多的念头,那种感觉,就好比,你明知道这个东西不会属于你,可是你却放心不下。想着她呢,你觉得亵渎了她。不想她呢,你又觉得,其实你时时刻刻都在想她……” “你在念诗吗?”秦掌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 “我去,跟你这个粗人,我居然说这些!”丁彪鄙夷的道。 “咦,白霜——”秦掌柜看着丁彪的背后,瞪大眼睛说道。 “一边去,这种骗人的把戏,你都玩了不下八遍了!”丁彪不耐烦的翻翻白眼,拿着一根筷子玩弄着道。 “丁彪,我找你有事!”凤栖霜气喘吁吁,一把抓住丁彪。 丁彪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懵懂的看着凤栖霜。 真的是,白霜? 他没有做梦吧? “想不想破了壮年男子,被吸***气的案子?”凤栖霜一把提着丁彪的衣服,蹙眉说道。 丁彪慌忙点头,眼神只是怔怔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抿唇道,“想破案,就带着两百个捕快,将天一山庄围起来!” “啊?包围天一山庄?”丁彪不解的看着凤栖霜,“那里是天道的地盘!” “你管他是什么,反正我保准你捉拿到幕后凶手!”凤栖霜笃定的道。 ------------------------------------------------------------------------ PS:亲们,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哦! 救出冬冬 更新时间:2014-1-15 10:12:43 本章字数:5562 “想不想破了壮年男子,被吸食-精-气的案子?”凤栖霜一把提着丁彪的衣服,蹙眉说道。 丁彪慌忙点头,眼神只是怔怔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抿唇道,“想破案,就带着两百个捕快,将天一山庄围起来!” “啊?包围天一山庄?”丁彪不解的看着凤栖霜,“那里是天道的地盘!” “你管他是什么,反正我保准你捉拿到幕后凶手!”凤栖霜笃定的道栎。 “可是白霜,天道啊,你确定你不是去送死么?”丁彪吃惊的看着她,仍然不相信,她可以帮他破案。 “不管是什么,总之,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没有胆子去抓凶手?”凤栖霜不耐,回头看着丁彪,蹙眉说道。 丁彪被她一噎,自然打肿脸充胖子,点点头道,“有什么不敢,维护正义,保护原安镇的所有居民,是我们的责任!袱” “那好,你现在就去点足人马,晚上的时候,包围天一山庄,不准任何人逃出去!”凤栖霜拍拍丁彪的肩膀,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白霜,我包围天一山庄,什么时候冲进去救你啊?”丁彪还不算傻,知道凤栖霜要深入虎穴,拉长了嗓门,问道。 凤栖霜也没有理他,只是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姬筠风皱起眉头,“那些人,靠的住吗?” “靠不住,也得靠!”凤栖霜深吸一口气,牵过马,然后看看天色,一甩缰绳,朝着天一山庄飞奔而去。 “霜儿,等一下我冲进去救人,你在外面接应!”姬筠风淡漠的道。 凤栖霜回头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他进去救人?恐怕刚刚走进庄子,就被天一散人用邪术控制。 来到天一山庄的时候,天色已暗,凤栖霜又等了片刻,远远的看着丁彪带队的身影,这才敲响了天一山庄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枯瘦的老妪,她看了凤栖霜一眼,冷笑,“你还敢回来?” “我是天道雾队的伍长,我为什么不敢回来?”凤栖霜白了老妪一眼,径直进门。 老妪将姬筠风拦在外面,“他是谁?” 老妪上上下下打量着姬筠风,不信任的道。 “他是我朋友,我特地将他带来,给散人添一口活人的精气!”凤栖霜漫不经心的道。 老妪上上下下打量凤栖霜,眼眸中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样精壮的身体,这样充足的阳气,确实是大补之物啊…… “进去吧!”老妪让开一些,让姬筠风也随着一起进去。 姬筠风很想一拳打爆这个老家伙的头,可是为了冬冬,他忍了。 走进天一山庄,天一散人的笑声,在空旷的园子里,不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白霜,你竟然还敢回来,还带着这个小白脸……”天一散人阴森森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散人,我有要事回禀,还望现身一见!”凤栖霜扬声,看着四周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天一散人懒洋洋的,根本不将凤栖霜和姬筠风看在眼里。 “关于朝廷组织,其实圣女凤晴雨,根本就没有醒来,您今天所看见的,也根本不是凤晴雨……”凤栖霜抛下一枚重磅消息。 她还想继续说,却发现暗处,一双湛亮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她。 她顿住声音,看着那双眼睛。 暗处的那人,款款走来,是媚娘…… “来地下室!”天一散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丝凝重。 凤栖霜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狠历的看了媚娘一眼,朝着地下室走去。 媚娘则是咬牙跺脚。 重要的消息,竟然没有听到…… 凤栖霜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姬筠风一眼,姬筠风只是点头,示意她放心。 两人的计划,一个牵绊住天一散人,另外一个,在天一山庄找出冬冬的下落。 凤栖霜刚走,姬筠风就靠近了媚娘,定定的看着媚娘。 媚娘媚眼如丝,对于这样的男子,不动心是假的,只是白秋和白叶那两个丫头,竟然也看上了他。 “公子,跟我回房,可好?”媚娘微笑,看着姬筠风,伸手,如藤蔓的胳膊,缠上了他的颈项。 姬筠风咬牙一笑,“好!” 媚娘就拉着他,款款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地下室中,幽暗的烛光,不住跳跃。 品字形的房间,仿佛一个压抑的坟墓。 天一散人坐在那里,正在解剖一具尸体,他旁边站着,零零种种,不下百人的尸体。 这样看上去,确实有些恐怖。 凤栖霜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是她的魂魄,随着一个残魂飘了进来。 也是因为那次,她被天道的人抓住,然后留在了天道做事。 “散人,其实凤晴雨,根本就没有醒来,朝廷的人为了骗婚曼青国,只是随便找了一个魂魄,钻进凤晴雨的身体,然后佯装她已经醒来!”凤栖霜站在那里,一字一顿的说道。 暗中,她的手心,凝聚玄气,定定的看着天一散人的后脑勺。 只要往这里一打,他就会魂魄离体,然后她就可以锁住他的魂魄,让他变成一个活死人。 天一散人有些诧异,回头看着凤栖霜,“竟然有人能够钻入圣女的身体,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凤栖霜缓慢的,冷漠的开口,“就是我……” 她说完,手中的玄气已经击上了天一散人的脑袋,果然不出她所料,天一散人的魂魄顿时离体。 他若是不离体,非被打的魂飞魄散不可。 只是凤栖霜错估了一件事情,天一散人既然有能力撑起这么大一个庄园,自然魂魄也是有些实力的。 他的魂魄站在那里,跟凤栖霜对峙。 凤栖霜也魂魄离体,站在她身体的旁边,定定的看着天一散人。 她心里不断打鼓,错估形式了,今天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竟然魂魄已经这样强大。 她原本以为,她的魂魄强大程度,就是她的优势。 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太高看她自己了…… “没想到,你竟然修成了魂魄离窍之术!”天一散人站在那里,神色散漫的看着凤栖霜。 “你没有想到的,太多了!”凤栖霜冷笑上前,用自己的全部力气,杀向天一散人。 为了冬冬,她跟他拼了。 很快的,天一散人发现他轻敌了,这个绝美的女子,魂魄的强大程度,让他瞠目结舌。 骤然,他想起了,那个已经没有灵气的狐皮,怒道,“你竟然吸取了狐皮上的灵气!” 凤栖霜眉心的红痣,越发醒目,她周身灵力波动,凛然上前掐住了天一散人魂魄的颈项。 天一散人怒喝,“你以为凭着一个狐皮灵气,你就无敌了吗?看我今天怎么打的你魂飞魄散!” 他赫然出手,黑色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他的魂魄之形开始土崩瓦解。 他竟然,也是一个已死之人…… 难怪他看见冬冬的玄冰玉这么兴奋,难怪他需要这么多壮年男子的精气。 凤栖霜被呛的无法喘息,她一巴掌打掉了天一散人的半张脸,可是他在瞬间,又能复原自己。 尸气充盈与鼻孔之间,凤栖霜觉得,自己快要被同化,也要成为一个死魂了。 她拼命的挣扎着,各种咒语,飞快的从口中念出,可是这一切,都抵不过天一散人尸气的力量。 眼看着他扬手,就要将凤栖霜拍的魂飞魄散。 骤然,一只手,从他后面穿过。 天一散人魂魄的心脏,被紧紧捏住,然后他再也不敢动弹。 凤栖霜飞快的念着拆魂咒,将天一散人的魂魄,分开成三魂七魄,每个残魂残魄,都被她分别装在符纸当中。 关押着他主魂的符纸,不停的挣扎,他在里面怒骂着,“白霜,我要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来,继续祸害人间吗?”凤栖霜冷然,捏着他主魂的手,微微用力,天一散人就疼的尖叫起来。 这样不行,若是让他的主魂呆在自己身边,一个不小心,他溜了出去,恐怕遭殃的就是自己。 凤栖霜抬头,看着站在那里,帮助了她的魂魄。 这是一个完整的魂魄,三魂七魄都安好的站在那里,那男子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 她觉得疑惑,天一散人这里关押了很多魂魄,她知道,可是这个魂魄,为什么要帮她? “上一次,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们扯平!”那魂魄男子,温和的笑着,飘荡着远离凤栖霜。 凤栖霜骤然想起,她第一次以魂魄的形式来到这里之后,确实帮过他。 不过那个时候,他的魂魄,还没有如此完整。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修复好了自己的魂魄? “等一等!”凤栖霜轻声,叫住了那个男子。 男子转身,看着凤栖霜。 “我帮你超度,让你转世为人!”凤栖霜轻声说道。 男子摇头,神色茫然,“我原本就是一缕残魂,在这种灵气充足的地方,勉勉强强修复了魂魄,可是我心中执念未除,没有等到我的娘子,我是不会走的……” “你娘子,叫做什么名字?”凤栖霜觉得感动,手中天一散人的魂魄,再次挣扎起来,她蹙眉,用力的摁住。 天一散人又是一阵嚎叫。 “我娘子,叫做余凤!”魂魄男子,神色茫然的道。 凤栖霜抿唇,“你告诉我你娘子的地址,我去帮你找她,然后带着她来见你!” 男子先是欣喜的一笑,然后眸光黯然,缓慢摇头,“若是我娘子知道我已不在人世,她会伤心的随着我一起去,还是,罢了……” 凤栖霜叹息,自古多情空余恨…… “你先呆在这里,修养魂魄,等我解决了外面的事情,再来找你!”凤栖霜说完,再次念起拆魂咒,将天一散人的主魂,又切割成十片。 天一散人不住哀嚎,他大概还没有见过,凤栖霜这样小心的人。 他都已经变成三魂七魄了,她还不放过他…… 拆完了主魂,凤栖霜接着拆。 绝对不给他活过来的机会,这是凤栖霜自己的想法。 天一散人却已经彻底的失去魂魄气息。 任谁的魂魄被拆成这么多小碎片,都没有办法再活过来了,好吧? 最后,凤栖霜怕真的把天一散人玩死,就从符咒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残魄,然后放入天一散人的身体。 天一散人这种修行的人,一个残魄进入身体,也够他活蹦乱跳了。 只见他果然蹦跳起来,一会儿学猴子爬上爬下,一会儿对着凤栖霜做鬼脸,最后还伸出舌头,学狗“汪汪”叫了两声。 没有了完整魂魄的天一散人,居然,疯了……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好吧,疯就疯了。他疯,总比自己整天担心受怕的好。 带着天一散人的其余残魄走出地下室,外面已经被姬筠风折腾了个鸡飞狗跳。 天一山庄的人,除了天一散人外,别的全部玄术稀疏平常,连媚娘都被姬筠风拿了跟绳子,紧紧的捆在地上。 她不住挣扎,怒道,“敢来天一山庄撒野,散人会出来杀了你们的!” 姬筠风只是冷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次序的寻找冬冬。 “混蛋,散人会灭了你们全家十八大!”媚娘被毫不优雅的捆在地上挣扎,对着姬筠风的背影咆哮着道。 “你的散人在这里呢!”地下室的入口,响起了一个优雅的声音,接着凤栖霜拽着天一散人的耳朵,将他拎了上来。 天一散人“嘿嘿”的笑着,像狗一般,匍匐在地上。 凤栖霜一脚将天一散人推开,上前,从腰间抽出匕首,架在媚娘的脖子上,“媚娘,我自问,对你很好,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凤栖霜冷然,绝美的杏眸之中,闪烁着凛然的杀意。 媚娘看着已经疯掉的天一散人,冷冷一笑,“白霜,你够漂亮,够聪明,本事也在散人之上,你又为什么屈居我之下呢?” 凤栖霜眯眸,冷笑连连,“你害怕我会取代你!” “你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媚娘索性梗直了脖子,也不怕死了。 “好,既然这样,我也留你不得,你告诉我冬冬在哪里,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凤栖霜站起身,收回匕首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死法?”媚娘冷笑,咬牙,想要吞毒自杀,却被姬筠风一把捏住了下颚。 他冷漠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告诉我,冬冬在哪里……” 看着姬筠风的眼睛,媚娘似乎有一种被靥住的感觉,她蹙眉,缓慢的道,“在南厢房,左面第三个房间的温泉里,那个孩子身上玄冰玉取不下来,必须得经过温泉之水的净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姬筠风就朝着南厢房跑去,凤栖霜缓慢上前,蹲在媚娘的身前,“你害死了原安镇,那么多精壮年男子的性命,你说,若是我将你丢进他们的魂魄堆里,你会被他们怎样?” 媚娘瞠大了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霜。 她一直以为,白霜这样的女人,可笑无比。 自以为有一颗善良的心,自以为自己是好人,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用这种方法对自己。 她缓慢摇头,身体瑟瑟发抖,“不,你不会这样做的……” 凤栖霜冷笑,站起身,看着上蹦下跳的天一散人,冷冷的道,“把她丢下去,我记得,你养了很多恶鬼……” 天一散人朝着媚娘走来…… 她是叛徒 更新时间:2014-1-16 9:33:58 本章字数:5549 媚娘再次咬毒自尽。 这一次,凤栖霜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倒地的媚娘,神色冷漠。 天一散人只是看中了媚娘身后的那朵妖艳的花,他一个疯子,哪里会听凤栖霜的话? 可是就是他这个行动,活生生将媚娘吓的咬毒自尽了…… 凤栖霜不知道,若是媚娘不咬毒自尽的话,她会不会动手杀她,她会不会真的将她丢进地下的魂魄堆栎。 她一时有些迷茫,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媚娘的尸体,沉默良久。 姬筠风很快的就抱着冬冬走了出来,他虎步生风,玄色的破风在他身后,舞出华美的弧度。 看着咬毒身亡的媚娘,姬筠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阔步离开了天一山庄俘。 守在外面的丁彪,一见两人完好的出来,带着人冲了进去,将里面的所有人,逮了个现行。 天一山庄算是被彻底捣毁,里面的所有人,将所有罪名全部推在疯掉的天一散人身上。 凤栖霜交代丁彪,天一山庄上面的东西,他可以随意搬走充公,但是地下室的东西,千万不要轻易乱动。 丁彪自然允诺。 这么一个悬了半年的案子,算是如此告破。 马车上,凤栖霜一直沉默,向左和向右,去而复返。 他们的身后,跟着神女国大批军队,带头的是白松和三姑娘。 他们听说姬筠风被天道的人袭击,同样的忧心忡忡,一时担心凤晴雨的身体落在天道的人手中,二是担心引起神女国和曼青国之间,不必要的矛盾。 看着凤栖霜完好的回来,白松叹了一口气,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凤栖霜,见凤栖霜确实完好,随即放下心来。 三姑娘则是嘲讽的看着凤栖霜,“若是圣女的身体有半点损伤,你担当的起这个责任么?” 凤栖霜低头并不说话,姬筠风却皱着眉头上前,“若是霜儿有半点损伤,你们神女国担当的起这个责任吗?” 三姑娘的脸色一变,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只能强忍。 旁边的姬昀轩,诧异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凤晴雨,又看了看凤栖霜,缓慢的道,“为什么你会跟圣女在一起?” “对啊,我正想质问你,为什么圣女又再次昏迷不醒?”三姑娘冷眸看着凤栖霜,对她的私自出宫,十分不爽。 “你要是想你的圣女,以后都昏迷不醒,就尽管用这种口气跟霜儿说话试试……”姬筠风嘲讽的道。 他对三姑娘欺负凤栖霜的行为,很是不满。 三姑娘就越发讪讪,难道这姬筠风,也知道了什么? 凤栖霜看着争执的几人,只是觉得累,她上前拉住了白松的衣袖,“师傅,我有些累了,能先回去休息么!” 白松微微一笑,抚摸凤栖霜的头发,“去吧!” 凤栖霜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冬冬已经救回来了,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她相信,有师傅在,冬冬一定会醒来。 倒是天道那边,她带人去端掉了他们一个窝点,乘着事情没有揭发之前,她一定要回去解释清楚。 姬筠风却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他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你去哪里?” “我去天道,该来的,躲不掉,若是我不回去,他们会追查到冬冬身上……”凤栖霜神情淡漠的说道,她一把打掉了他的手,缓慢的离开。 姬筠风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凤栖霜似乎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背后,哭哭啼啼的女孩儿。 她现在变得,冷静,独立,甚至有一些,冷漠。 凤栖霜回到原安镇的小四合院,白秋和白叶看见她进门,微微一怔,她竟然,还有胆子回来? 两人警惕的看着她,步步后退。 凤栖霜神色冷漠,“告诉我,白瑞是怎么死的?” 白秋和白叶互视了一眼,然后冷笑,“她是怎么死的,等你死了之后,去阴曹地府问她,岂不是更好?” 凤栖霜冷然的看着两人,一字一顿,“我再问一遍,她是怎么死的?” 白秋和白叶顿在那里,她们的背后,是摆放铁锹的地方,她们打算动起手来,拿这个当武器。 她们一直觉得,凤栖霜除了长的比她们好看,运气比她们好以外,别的一无是处,所以并没有将凤栖霜看在眼里。 “你竟然勾结朝廷的人,毁了天一山庄,白霜,我们要抓了你交给组织!”白秋怒吼,抓起铁锹上前,恶狠狠的朝着凤栖霜砍去。 凤栖霜后退几步,躲避过她毫无章法的攻击,冷漠的道,“我自诩,一向跟你们无冤无仇,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休怪我心狠手辣!” 她的话说完,食指伸出,猛敲白秋的天灵穴,顿时,白秋的天魂被她敲晕。 白秋站在那里,顿时如傻了一般,摇摇晃晃,连站立都不稳。 白叶有些害怕,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霜。 这个女人,胆小懦弱,可是却敢带着人去抄了天一散人的老底。 这个女人,柔弱可欺,但是媚娘却死在了她的手中。 她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明白凤栖霜。 怔怔的站着,白叶祈求的道,“不要杀我,我带你去看白瑞的尸体!” 凤栖霜寻了一根绳子,将白秋牢牢绑住。用不了多久,她的天魂就会苏醒过来,所以她现在,必须绑牢了她。 凤栖霜细细的打量白叶,见她神态中的惊恐之色,不似作假,这才淡漠的道,“走吧!” 她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招,大不了杀人灭口,反正她和白秋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 白叶确实也不敢耍花招,带着她,朝着四合院外面走去。 乱葬岗上,苍蝇四处乱飞,不时的可以看见横陈的尸体,尸体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白叶捂着鼻子,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白瑞的尸体就被我和白秋丢在这里,她是中毒而死,嘴巴乌青,眼睛凸出,很是吓人……” “你们在哪里发现她的尸体?”凤栖霜冷静的看着四周,寻找白瑞的尸体。 “就在四合院的附近,一大早,我和白秋一起出去买早点,看见她死在了门口!”白叶面无表情的说道。 凤栖霜神情哀伤,没有道理,她从皇宫出来,竟然中毒。 “组织上怎么说?”凤栖霜蹙眉环视四周。 这里根本没有白瑞的尸体,只不过刚刚过了两天,没有道理,她的尸体忽然消失不见。 难道是她的家人,来给她收尸了? “组织上通知了她的家人,可是她的家里,相公早就失踪,唯一的儿子,也在她加入组织不久,病逝!”白叶缓慢的道。 凤栖霜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或许,白瑞跟当年的菊娘一样,根本没有死…… “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凤栖霜冷然,转身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白叶跟在后面,点头,“嗯!”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服从了前面那个绝美却貌似柔弱的女人。 回到四合院,暖流的人刚好将白秋身上的绳子解开,白秋一看见凤栖霜,就尖叫起来,“就是她,就是白霜,她带人杀了媚娘,抄了天一山庄,她是叛徒!”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儒雅的男子,他笑着看着凤栖霜,“白伍长,上面有请!” 凤栖霜点头,森冷的视线,瞟了一眼白秋,“既然大人叫我一声白伍长,证明我现在,依旧是伍长的身份,对吗?” 男子微微诧异,却依旧点头,笑容和蔼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现在,是天道清流的传奇人物,她从加入天道,到屡次完成不可思议的任务,再到现在的背叛组织,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在她的身上。 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存在。 从来没有人,能够离朝廷这么近,除了方先生以外,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朝廷。 她究竟,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背影? 林颖开始对凤栖霜的以前感兴趣。 有着这么多的谜团,林颖知道,纵使真的是她,带人端掉了天一山庄,组织也不会拿她怎样。 毕竟,她有方先生一样,有着骄傲的资本。 她是,朝廷的长老,白松的高徒。 有了这么多想法,林颖自然不会为难凤栖霜,他微笑着后退几步,“白伍长有什么要吩咐的?” 凤栖霜冷漠的看着白秋,一步一步上前,“从我做伍长开始,你就不服我,每一次出任务,都是你处处刁难,等着看我的笑话,是吗?” 白秋有些心虚,后退几步,她看了一眼笑容温和的林颖,咽了咽口水。 怕什么?暖流的人在这里,她害怕她造反不成。 埂了梗脖子,白秋道,“没错,论资历论本事,你根本没有资格做我们的伍长!” “可是我已经是你们的伍长了!”凤栖霜怒吼,扬手一个狠历的耳光打在了白秋脸上。 白秋被打的一懵,踉跄几步,清秀的脸上,浮起清晰的五根指印。 什么时候,白霜的力气这么大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 “你敢打我?你一个叛徒,竟然敢打我?”白秋捂着脸,想要上前,却被凤栖霜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冷漠的看着她,朝着林颖看去,“大人,我想知道,组织上对付不听话的下属,是怎么处罚的!” 林颖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想要做什么。 他背负双手,儒雅的道,“断手断脚,然后剜掉双眼,扔在大街上行乞!” 凤栖霜冷笑,回头看着白秋,“听见了吗,白秋,我这里以后再也容不下你,你就,去大街上行乞吧!” “不,大人,她是叛徒,她不是我们的伍长,大人救命,救命!”白秋害怕起来,因为她已经看见,暗处朝着她走来的黑衣打手。 这些人只听伍长的命令,上面的免职没有下来,凤栖霜就是他们的伍长。 此刻,他们自然是要听凤栖霜命令的…… 可是她不甘,明明凤栖霜背叛了组织,明明是她害死了媚娘,明明是她带人毁掉了天一山庄。 林颖站在那里,只是淡漠的微笑,凤栖霜回头,神情愉悦,“大人,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吧?” 林颖微笑,“伍长请便!” 他好奇的看着凤栖霜,这个女子,似乎跟刚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那个时候,她还在昏迷状态,他作为暖流的使者,过来检查新入职的道徒。 他记得,她的嘴巴里,一直呢喃着,“不要,不要……” 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黑衣大手,将白秋拉着推了出去,白秋不停的大喊着,“白叶救命,救命——” 白叶蹙眉看着白秋,抿唇,并不说话。 眼前的这个状态,白霜必然容不下白秋了,只怕她自己的状况,也糟糕的狠。 看样子,组织并不打算,拿白霜怎样。 果然,她和白秋以前太小瞧了白霜,方先生是她师兄,连天一散人见了方先生,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别说她们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媚娘和她们,都太大意了。 看着白叶无动于衷的样子,白秋破口大骂起来,先是骂白叶无情无义,接着骂白霜贱人。 随着外面凄厉的惨叫,凤栖霜蹙起了眉头。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白秋始终不肯屈服,她回暖流,必须给组织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到时候若是白秋揭她老底,恐怕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 凤栖霜脸色难看,狐疑的神色瞟了一眼白叶,白叶慌忙摆手,“伍长,我对你是忠心不二的,白叶在家里,时时刻刻等着伍长回来!” “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凤栖霜冷然,率先跨出了房门。 外面,白秋已经昏死了过去,几个黑衣人正在帮她处理伤口。 她阔步离开,对身后的林颖,有些感激。 毕竟这种事情,林颖完全可以不给她机会,让她剪除异己。 他也可以,拿着刚刚的事情,去组织上说事,恐怕她更难解释。 “请问大人贵姓,刚刚的事情,白霜无以为报,这里有个小玩意,请大人笑纳!”凤栖霜说着,从衣袖中摸出了一柄碧玉的发簪,递给了林颖。 林颖把玩着发簪,皱眉思索。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不放心自己,所以要凭着一枚发簪,将自己拉下水。 她对她自己,还是没有信心的吧? 林颖微微一笑,自然不会为眼前的这个发簪所动。尽管这发簪质地确实很好,称得上价值连城。可是他要的,并不是这些。 他将发簪推了回去,“白伍长,林某不好这个!” “这个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若是林大人看不上这个,那白霜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入的了大人的眼!”凤栖霜微微一笑,自嘲的道。 林颖边走边回头,勾唇道,“白姑娘只要记得今日的恩情就好,来日,林某必定跟白姑娘讨还!” 凤栖霜笑容绚烂,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她抬眸,质疑的看着林颖,“若是林大人要白霜的命,白霜岂不是亏大了?” “这个白姑娘放心,林某不是那贪得无厌之人,只是想请求姑娘,若是有一日升至寒流,那么请姑娘别忘记林某今日的恩情!”林颖微笑,高深莫测的说道。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看来,组织上并没有打算追究她的责任。 -------------------------- PS:亲们,看文快乐! 为什么要帮你 更新时间:2014-1-18 1:56:09 本章字数:5536 暖流中,这一次做接引的,依旧是上一次给她培训的嬷嬷。 胡嬷嬷一见林颖带来的人是凤栖霜,顿时喜笑颜开,“姑娘,请问最近跟法王大人联络了吗?” 凤栖霜脸色讪讪,“师兄他很忙,所以,我平常这些小事,都不去劳烦他!” “说的也是,不过这一次,需要法王大人帮姑娘出面,不然,姑娘这个叛教的罪名,算是逃不掉了!”胡嬷嬷,面色正经的道。 凤栖霜微微蹙眉,这么严重?她先前看了林颖的神色,还以为组织上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呢栎。 来到了暖流长面前,凤栖霜并不紧张。 该来的,躲不掉,若是他们真的将她当做叛教的人处理了,也是她命里活该。 再说,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难道还怕再死一次么俘? 毕竟命理里面,已经看不见凤栖霜和凤晴雨了,这也是冬冬无法用阴阳在看见她的原因。 站在那里,凤栖霜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完美的女人。 她长的很漂亮,凤眉杏目。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领袖气质。她坐在那里,修长的腿微微翘着,冷漠的打量着凤栖霜。 凤栖霜知道,她就是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暖流长,梅浓了。 据说,在天道中,能从底层做到暖流长位置的,女人中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梅浓。 梅浓蹙眉打量着凤栖霜。 天一山庄,只是她手下的一个小小分线,这些年,天一山庄的任务完成度是最让她满意的,可是这一次,天一山庄却栽在了眼前这个女人手上。 “天一散人手下的伍长?白霜?”梅浓看着白霜,仔细的打量。 凤栖霜点头,也不说话。 “杀了你,有些可惜了,但是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梅浓站起身,冰冷的眸子,上上下下扫视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退后几步,“我可以帮你重建天一山庄,天一散人能够做到的,我也能帮你做到!” 梅浓冷笑,“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你杀了你的上司,然后想要顶替他们?” “你想要处罚我,恐怕方先生也不会答应,这是目前,你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凤栖霜缓慢的道。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师兄,对她会有奇怪的表现。 但是她能够肯定的是,方黎似乎对她加入天道,一点也不反感。 梅浓冷冷一笑,抓着椅子的手,不住用力,她眯着眼睛,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凤栖霜。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聪明的女人,一向都不会命长,你最好祈祷,方先生真的肯为你说话!”梅浓森冷的看着凤栖霜,扬手,“将她带下去,好好看守起来!” 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将凤栖霜捆绑着推了下去。 封闭的屋子,除了设施良好,别的再无其他,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 看来,他们是在防备她逃走。 凤栖霜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的林颖官方的交代,“请白伍长安心的呆在这里,我们外面,有不少人把守,若是伍长想逃,那么会罪加一等!” “林颖!”凤栖霜忽然叫了一声林颖的名字。 林颖疑惑的看着她,这个时候,突然跟她撇清关系,“白伍长,若是有什么话,最近让暖流长一起进来听,这是规矩!” 凤栖霜冷笑,果然是个见缝插针,风吹两面倒的家伙,她还真是,不能指望他。 林颖看着外面,忽然用唇语仔细的道,“有人监视……” 凤栖霜蹙眉,看着外面暗处那些幽暗的眼睛,顿时明了。 看来这个林颖,对他的主子梅浓,并不是忠心不二。 他或许,很想调离天道的暖流,然后换个主子吧。 也不知道这梅浓究竟是什么来头…… 林颖缓慢的将暖流的规则讲完,然后退了出去。 黝黑的屋子,顿时只剩下了凤栖霜一人,她静静的躺在黑暗中,忽然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 若是真的想在天道中有一席之地,然后帮冬冬找出解救之法,那只有求助一个人,方黎。 可是方黎为什么帮她?只是因为他是她师兄吗? 可是多年前,方黎已经被师傅赶出了师门,或许这个方黎,有很多未结的心事吧? 凤栖霜想着,人就离魂,朝着外面飘去。 现在,她的魂魄已经很强大,几近实体。 来到方黎的法王宫,她很轻易的就闯了进去,那些阻拦鬼魂的阵法,对她来说,简直不起作用。 屋内,方黎正在喝酒,他仰头,将一坛的酒,往嘴巴里面灌。 见凤栖霜进来,他也不意外,只是放下酒坛,仰头躺在那里,从屋内看着屋顶,闪烁的星空。 他的法王宫建在一个奇特的悬崖上,屋顶是用透明的琉璃所制作,只要仰头,便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 那星星离他们那样近,似乎只要伸手,就能够将星星摘在手中。 “师兄,我被暖流的人囚禁,他们需要你出面担保,才不会为难我!”凤栖霜低声,细细的道。 方黎冷笑,回头看了一眼凤栖霜,“我为什么要帮你?” “师兄,在天道,我们要相互帮助,不是吗?”凤栖霜蹙眉,着急的道。 “天真!”方黎冷噻,再次拿起酒坛喝酒,根本不理会她。 “师兄,若是你这次帮了我,以后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凤栖霜上前,抓住方黎的衣袖摇晃。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我让你去刺杀白松那个伪君子,你也会去吗?” 凤栖霜将眉头蹙的更紧,“师傅不是伪君子!” “你是女人,又是一个长的漂亮的女人,他待你自然不同,但是白霜,这世上没有白食的午餐,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一举一动!”方黎皱眉看着她,神色冷酷。 凤栖霜摇头,“我想的很清楚,若是这个世上,连师傅都不能信任,那么我就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了!” “那你又凭什么相信我?”方黎冷声道。 凤栖霜抿唇,“师兄,我可以帮你和师傅,化解矛盾!” “住口!”方黎冷声,他定定的看着凤栖霜,“你知道我为什么加入天道吗?” 凤栖霜摇头,方黎冷笑,“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打败他,不过现在的我,已经能够打败他了,白霜,你说,我是什么时候动手,杀了他好?” 方黎苦恼的皱眉,用手揉着眉心。 凤栖霜摇头,“师兄,你何必纠结呢?你根本就不会去对付师傅,其实你很希望师傅再将你收回师门!” “是吗?”方黎冷笑,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凤栖霜,“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他,我要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背叛他,最后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凄苦的死去……” “你是个疯子!”凤栖霜怒视着他,然后站起身,想要离开。 方黎的声音,却忽然从背后响起,“你若是敢踏出我这法王宫一步,我立刻吩咐下去,将你凌迟处死!” 这一个威胁,果然奏效,凤栖霜顿住脚步,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方黎缓慢的起身,走到凤栖霜的身边,用手指挑起凤栖霜的下巴,“去将你的身体穿回来,你知道,女人若是想让男人办事,总是,应该有点付出的……” 他暧昧的看着她,眼眸猩红。 她在里面,看见了兽欲的味道。 凤栖霜摇头,“不可能,你可以吩咐下面的人,将我凌迟处死,但是我绝对不会松懈我坚守的原则!” “真是个傻瓜,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方黎微笑,这笑容虽然冷酷,却邪魅无比。 他退后几步,再次打开酒坛喝了起来,“一口价,想要让我帮你开罪,一万两白银!” 凤栖霜瞠大眸子,险些跳脚,这师兄,竟然爱财? “有没有?”方黎回头,冷漠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慌忙点头,这个时候,没有也得有,万一他收回一万两银子的价码,改为要她的身体,那她怎么办? “有,有!”凤栖霜点头如啄米道。 “那好,回去穿好你的身体,然后来我这里报到,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带来给我!”方黎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道。 凤栖霜点头,“好,多谢师兄!”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没有想到,一万两银子,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她这个师兄,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不会他身为天道的法王,真的很缺钱么? 方黎看着她的魂魄影子,微微一笑。 师傅,你的爱徒,马上就要被我拉下水了…… 你自诩清高,教出来的徒儿,绝对不做偷抢拐骗的事情。但是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得到你真传的凤栖霜,要怎样的在一天内,凑到一万两银子。 凤栖霜飘回到自己身体里面,果然,法王宫派人来接她,她像模像样的再去了一趟法王宫,然后就自由了。 可是一万两银子,她上哪儿去找一万两银子,而且只有一天的时间。 跑回原安镇的时候,秦掌柜刚刚开门,她进门就喊,“掌柜的,你有多少银子,借给我!” 秦掌柜蹙眉,“白霜?你上次欠我的三百两银子,还没有给呢,这次还借?” “我有急用,拜托你,我一定会把银子还给你的!”凤栖霜着急的抓着柜台,祈求的看着秦掌柜。 秦掌柜叹息一声,“你要借多少?先说好,这次借的银子,我是要算利息的……” “一万两!”凤栖霜喘息道。 秦掌柜瞪大眼睛,伸手捏了一下凤栖霜的脸颊,“你不会是坏人假装的白霜吧?” “我不是,我真的有急用,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还给你!”凤栖霜着急的道。 秦掌柜摇头,“一万两银子,我真的没有,就算把我这个小店卖了,也不值一万两银子!” 凤栖霜跺脚,迎面丁彪走了过来,“呦,白霜,好久不见……” “丁彪,有没有银子,借给我!”凤栖霜上前,着急的看着丁彪道。 丁彪从身上摸了摸,总共十两银子,他将银子递在凤栖霜的手上,“够不够?不够我回家再拿,家里还有老婆本三十两,可以一起借给你!” “不够!”凤栖霜着急的将银子还给丁彪,跑了起来。 丁彪看着她的背影,剔剔牙齿,“她这是怎么了?风急火燎的借银子……” 秦掌柜的只是拨着算盘,也不做声。 凤栖霜奔跑在原安镇的街道上,气喘吁吁,要是这个时候雇车去帝都找姬筠风或者师傅,已经晚了。 眼看着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若是去了帝都,一来一回,起码得花两天的时间。 两天回来,估计她已经成天道的通缉犯了。 还是先去找师兄求情,让他缓两天吧,不然这一万两银子,她实在是一天之内,凑不到。 想到这里,她再次朝着方黎的宫殿走去。 可是当她还是魂魄的时候,心里想到哪里,自然可以飘到哪里。 但是她现在是身体在跑,自然不记得路,她要怎么去找师兄啊…… 她几乎奔溃。 对,睡觉,睡一觉,然后灵魂出窍,可是大白天的,她灵魂出窍,真的不会被晒的魂飞魄散么? 她感觉到了,风中凌乱。 正在思考着,怎么寻找方黎的时候,方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有半天的时间了,若是再没有办法找到一万两银子,你就只能,被当做天道的犯人,凌迟处死了!” “师兄,能不能宽限两日,我去神女国帝都给你找银子,我认识很多有钱人,他们一定会给我一万两的!”凤栖霜着急的对着四周喊着。 可是方黎冷笑的声音传来,“不能!” “师兄,师兄……”凤栖霜跺脚,周围再也没有任何声响,这个渣师兄,混蛋,混蛋! 凤栖霜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朝着原安镇最大的庄园走去。 这里是李员外的家,整个原安镇,里里外外能拿出一万两银子的人,不上五根指头,而这个李员外,就是其中之一。 希望这个李员外,能够借给她一万两银子,不过她根本不认识李员外,人家凭什么要借银子给她? 刚刚走近李员外的家,就听见屋内一声接一声的悲戚哭声,凤栖霜敲门,门碰巧打开。 是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他上上下下打量凤栖霜,“我们老爷今儿不要青楼的姑娘,你走吧!” 凤栖霜瞠大双眸,他竟然将她当做了青楼的女子。 管家关上-门,就要出去,凤栖霜赶紧抓住了管家,“这位大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心绞痛的病发作,眼看着不行了,我去给老爷置办寿衣!”管家白了一眼凤栖霜,朝着前面走着。 “我若是,我若是帮你治好你们老爷的病,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万两银子?”凤栖霜着急的道。 管家打量了凤栖霜一眼,怒道,“小丫头莫要胡闹,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能容的了你乱来?赶紧走开,不然把你扭送官府!” “你根本就不想你们老爷好起来!”凤栖霜激将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们老爷心绞痛,多年的老-毛病了,我很希望我们老爷能好起来,可是大夫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管家怒视着凤栖霜,吹胡子瞪眼。 凤栖霜冷笑,“我明明有办法治好你们老爷,可是你不让我去治,你不是不想你们老爷好,是什么?” 管家气的发抖,指着凤栖霜道,“好,我这就带你去给老爷看病,若是看不好,戏耍了老夫,老夫定将你的嘴巴撕裂!” 呆在她的身体里面 更新时间:2014-1-18 11:47:22 本章字数:5489 管家气的发抖,指着凤栖霜道,“好,我这就带你去给老爷看病,若是看不好,戏耍了老夫,老夫定将你的嘴巴撕烂!” 凤栖霜白了一眼管家,冷哼一声,率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屋内,下人已经开始准备起了丧事,李员外的几个小老婆正在嘤嘤的哭泣,而他的大老婆,眼圈通红的跪在他的床前。 李员外脸色青紫,看样子是心脏供血不足引起,他整个人僵硬的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李夫人一见管家去而复返,并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随即不悦的起身,“管家,都什么时候了,你带着这些狐狸精来见老爷?栎” “夫人,这位姑娘不是,她是大夫,她说,她有办法治好老爷!”管家指着凤栖霜,说道。 凤栖霜点头,“我能治好李员外,但是我需要一万年两银子!” 李夫人不信任的看着凤栖霜,上上下下扫视着她,“老爷已经过去了,你走吧,管家,拿十两银子给她,小小年纪不好学,竟学人招摇撞骗,这一次我就饶了你,但是没有下一次,将她赶出去!甫” 李夫人果然的道,旁边立刻有人想要上来抓住凤栖霜,管家也无奈,凤栖霜蹙眉道,“李夫人,既然我已经进来,何不让我一试呢?若是治不好李员外,你再说我是骗子,将我治罪我也心甘情愿!” 李夫人回头,打量了凤栖霜几眼,看着床榻上的李员外,随即叹息一声,“也罢,就让你看看吧,免得他死了之后,在黄泉路上心有不甘!” 下人放开了凤栖霜,凤栖霜上前,探了一下李员外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胸口。 胸口还是热的,生魂还在,应该可以救活。 再说,她看这个李员外,像是横死,而不是寿终正寝的样子。 她闭上眼睛,灵魂出窍,看见了躺在李员外身上的魂魄。 他魂魄心脏的地方,果然正在坏死,灵魂呆滞的躺在那里,似乎失去了知觉一般。 凤栖霜来到了林外的乱葬岗,这里还有一些完好的尸魂,她随便的取了一个跟李员外年纪差不多大的心脏,然后来到李员外府上,帮他更换了一个。 她再念动咒语,帮李员外安魂,李员外的魂魄,就逐渐灵动起来,最后三魂七魄合在一起,然后睁开了眼睛。 凤栖霜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起身,环视四周,只见所有人都瞠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因为李员外不仅醒来,而且坐起了身子,用他粗大的嗓门吼着,“屋里弄那么多白布做什么?看着晦气!” 李夫人更是脸色惨白,身体朗朗跄跄,旁边的小妾顿时反应过来,上前一头扑倒在李员外的怀里,“老爷,老爷……” 李员外抚摸着怀中小妾的头发,“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都在,咦?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 他的眸光,落在了凤栖霜的身上。 因为刚刚,他的魂魄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并不知道,凤栖霜救了他的事情。 “老爷,这位姑娘刚刚救了你,你刚刚因为心绞痛的毛病,所以昏死了过去!”李夫人这才上前,伸手,摸摸李员外的下巴。 有热度,不是鬼? 他竟然真的起死回生了? 李夫人将诧异的眸光,投向凤栖霜,凤栖霜只是微微一笑。 “李夫人,我已经将李员外救活,请您遵守承诺,给我那一万两银子!”凤栖霜缓慢的道。 “什么一万两,我怎么不知道?咦,我的心口似乎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李员外起身,揉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似乎又生龙活虎了,以前的老-毛病,丝毫不见。 凤栖霞沉默,只是看着李夫人,李夫人微微一笑,素手指着外面道,“姑娘外面请,我去帮姑娘准备银子,顺便好好的谢谢姑娘!” 凤栖霜随着李夫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李夫人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请问姑娘贵姓,姑娘似乎,不像是原安镇的人……” “我姓白,确实不是原安镇的人!”凤栖霜一五一十的回答。 李夫人顿住脚步,微微一笑,“姑娘对老爷的病,看出什么了吗?” 凤栖霜摇头,“只是心绞痛旧病复发而已,李员外一时不查,让自己有些窒息,别的,再无大碍!” 凤栖霜蹙眉,有些不解李夫人的问题,这位夫人似乎对她相公的死而复生,不如那些妾室来的高兴? 为什么呢? 凤栖霜想起,李员外魂魄昏迷之事,难道李员外根本不是死于心绞痛,而是真正的窒息? 她看了一眼李夫人,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随着李夫人一起,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后院,凤栖霜冷眸扫视着四周,不咸不淡的道,“李夫人这是何意?” 李夫人冷笑,“白姑娘,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多管闲事,来人,将她拿下!” 不大的偏僻院落,顿时走出无名打手,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冷笑,视线集中在其中一个脸上有痣的男子身上,“你也修习玄术?” 她几乎是肯定的说道。 李员外的魂魄昏迷不醒,自然是背后有人出手,这个人必然会一些玄术,否则不会懂得,用魂魄来做文章。 “你很聪明!”黑痣男子点头,随即率先朝着凤栖霜杀来。 凤栖霜后退几步,冷漠的道,“你们下手之前,最好想清楚,我既然能救李员外,也能暗中下手杀了你们,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住手!”李夫人在不远处阻止了几人,冷冷的看着凤栖霜,“我怎么相信你,你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她谋害李员外的事情,连李员外自己都不知道。府内的大夫,全部被她收买,可是偏偏,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凤栖霜冷眸看着李夫人,“我只要拿到我的那一万两银子,别的,我管不着!” “你若是拿了那一万两银子,还不闭嘴,那我怎么办?”李夫人狰狞的上前,看着凤栖霜说道。 “就算我不闭嘴,你也没有办法,不信,问问你的奸夫!”凤栖霜冷笑,随即魂魄出窍,站在了那黑痣男子的身前。 黑痣男子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几步,脸色难看。 凤栖霜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体,警告性的看着黑痣男子,黑痣男子点头,“给她一万两银子,放了她!” 就算不放,他们这些三脚猫,也不会是这位姑娘的对手。 还不如,用一万两银子买个交情,来日,说不定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李夫人蹙眉,看了凤栖霜几眼,最终选择听黑痣男子的话,去取了银子,然后将凤栖霜恭送出员外府。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白姑娘,我们后会有期!”黑痣男子抱拳,说道。 凤栖霜冷冷一笑,拿着一叠银票,鄙夷的道,“还是不见的好!” 说完,她施施然离去,只留李夫人和黑痣男子,胆战心惊。 这究竟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已经修的灵魂出窍。如此高人,竟然在市井厮混,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给一个员外治病…… 凤栖霜拿着银票,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不住的喊了起来,“师兄,师兄我有银子了……” 暗处,那森冷的声音,果然响起,“前行八百步,左转直走!” 凤栖霜就按照方黎的吩咐,最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子,耳边那幽冷的声音,接着响起,“推门进来!” 凤栖霜推门进入,展示在眼前的,竟然是方黎那奢华无比的法王宫。 这是什么情况?她明明记得,他的法王宫是建在悬崖上的…… 方黎慵懒的坐在那里,他旁边,躺着一个素净的美人儿,美人儿长腿细腰,妆容精致。 他懒懒的看了一眼凤栖霜,见她将银票放在桌子上,随即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你以后代替天一散人,作为清流的清流长!” 凤栖霜蹙眉,这意思是,她以后的顶头上司,就是那个暖流长梅浓了? 那个梅浓,似乎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呢…… “这里有本油符札记,你拿去好好钻研,以后在天道有什么事情,只管来这里找我即可!”方黎从怀中丢出一本小册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凤栖霜心里一喜,捡起小册子,“多谢师兄!” “不要告诉白松,你学油符的事情!”方黎冷然。 “我知道了,师兄!”凤栖霜抱着小册子,喜滋滋的离开。 师兄还是很好说话的呢! 他一定是害羞,不敢让师傅知道,他对自己的照顾,所以不肯让自己将油符的事情,告诉师傅。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凤栖霜,天真犹在。 天一山庄,凤栖霜算是回不去了,那里已经被朝廷的人查封,她索性就回到了自己的四合院。 四合院内,白叶已经接到,凤栖霜接任清流长的通知,此刻正恭敬的在门口等她。 若是开始的时候,白叶还心有侥幸,或许凤栖霜回不来了,那么这一刻,她对凤栖霜就是彻底折服了。 这样都能升迁,看来这个白霜,真的是上面极其重视。 清流一共有十个队伍,除了凤栖霜自己这一组,别的九个伍长,都来四合院开会觐见他们的新清流长。 自然有些不服的,可是当他们听见了白秋的故事,一个个都心有戚戚焉,再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 凤栖霜将白叶升为了雾队的伍长,白叶自然是很高兴,感觉自己开始,没有选择错误。 不然她现在哪里能做伍长,或许跟着白秋一起,被砍断手脚,沿街乞讨了…… 打理好天道的事情,凤栖霜准备准备,该回神女国皇宫了。 不管怎样,师傅那边,她总得给一个交代。 出现在皇宫门口的时候,她被侍卫径直带着,来到了三姑娘的宫殿。 屋内,三姑娘蹙眉饮茶,她对这个凤栖霜,是十分的好奇。 她知道她以前的身份,是姬筠风的弃妃,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冬冬。 凤栖霜站在那里,神色冷漠。 这个三姑娘,明明有事求她,却还敢这么拿乔,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她才懒得应付她。 “凤栖霜,我问你,若是让你以后长久的呆在小雨的身体里面,你愿不愿意?”三姑娘蹙眉,质问的道。 凤栖霜冷笑,“若是长久的呆在凤晴雨的身体里面,若是有一日,凤晴雨的魂魄真正回来,我该怎么办?” 三姑娘将眉头蹙的更紧,这么久以来,她觉得,凤晴雨可能不会再醒来了。 上一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凤晴雨竟然魂魄归位,可是现在,连她都怀疑,上一次醒来的凤晴雨,不是真正的凤晴雨的魂魄,而凤栖霜,才是真正的圣女。 这是一个选择,若是错了,可能朝廷的基业,会毁于一旦。 凤栖霜的魂魄,是不是小雨的魂魄? 这个选择,可真难。 三姑娘有些为难,坐在那里,蹙眉思索良久。 “我既然答应过你们,穿着凤晴雨的身体,帮她嫁给姬昀轩,我就不会食言,可是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前脚放了白瑞,后脚又杀了她!”凤栖霜冷冷的,咬牙切齿的看着三姑娘。 白瑞若是真的死了,那么背后的凶手,一定就是他们。 凤栖霜冷然,森冷的话语,仿佛千年玄冰裂出的缝隙。 三姑娘起身,将茶杯放在一边,“我并没有派人去杀白瑞,她死了吗?” 凤栖霜绝美的脸上,挤出一个嘲讽的笑,“你最好没有杀过白瑞,不然,凤晴雨和姬昀轩的婚礼,你就没有办法交待了!” “你……”三姑娘气结,什么时候,眼前的这个女子,有这么深的魄力,尽然敢如此对她说话? 而且明显她的气势,不如凤栖霜,凤栖霜变了好多,现在的她,好厉害! 凤栖霜环视了四周一眼,淡漠的开口,“我师傅呢?这些日子除了我师傅,不许任何人来,还有,我以后就住在云暖宫,云暖宫里的丫鬟,留下一两个,别的统统遣走……” 三姑娘脸色难看,气的双手颤抖,“你,你凭什么指挥本座?” 本座都搬出来了,看来这三姑娘,确实气的够呛。 凤栖霜冷冷一笑,回头道,“你要是不想我留下,我现在就走,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却被三姑娘上前,一把拉住,她咬牙看着她,“你就住云暖宫,但是要以小雨的身体入住,上一次,姬昀轩已经起了怀疑!” “好,你将凤晴雨的身体搬来云暖宫,外出的时候,我自然会穿着凤晴雨的身体,但是在宫内,我用谁的身体,都随我高兴,若是被云暖宫的宫女传出什么不利的传闻,你们自己负责!”凤栖霜一字一顿的道。 三姑娘点头,“放心吧,没有人敢说出任何字!” 凤栖霜这才微笑离开。 云暖宫中,一切依旧,这里的花朵,是整个神女国,花卉开的最好的地方,她站在那里,神色有些恍然。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宫女阻拦的声音,“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 “让开!”姬筠风怒气冲冲,一脚踹开了阻拦他的宫女。 看着站在牡丹前面,人比花娇的凤栖霜,姬筠风眯起了眼睛。 ------------------------------------------------------------------------------ PS:亲们,看文快乐啊,感谢每一个支持正版订阅的亲,多谢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离开这里 更新时间:2014-1-19 11:44:08 本章字数:5528 “让开!”姬筠风怒气冲冲,一脚踹开了阻拦他的宫女。 看着站在牡丹前面,人比花娇的凤栖霜,姬筠风眯起了眼睛。 “你做什么?”凤栖霜冷眸看着他,纤细的手,随手折下了一枝牡丹攥在手心。 姬筠风冷笑,“你要嫁给姬昀轩?” 凤栖霜看着守在一边的丫鬟,蹙眉,“是凤晴雨要嫁给姬昀轩,跟我有什么关系?烨” 姬筠风一把攥着凤栖霜的手,怒斥着道,“我不准!” 凤栖霜冷笑,回眸冷睨着他,那丫鬟见两人没有起太大的争执,随即退下。 姬筠风拉着她的手,将她朝着屋内拉去,凤栖霜狠狠的甩开他,抿着柔唇,并不说话涡。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都跟我走,离开这里,再也不理会曼青国和神女国的是是非非!”姬筠风看着她,笃定的道。 凤栖霜摇头冷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凤栖霜了,我是白松的徒弟,我是天道的清流长,我是凤晴雨的魂魄,总之,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那冬冬呢?你也不再是,冬冬的娘亲了吗?”姬筠风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 凤栖霜回头,眸光有些凄凉,她缓慢的道,“帮我照顾好冬冬,有朝一日,我会回去找他,那个时候,他的娘亲不再是那个认人欺凌的女子!” “现在,一样没有人敢欺负你!”姬筠风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道。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前方,“姬筠风,你始终没有明白,你以前娶的那个妻子,已经死了……” “不会的,霜儿不会死,我会等着她,她早晚有一日,一定会回来!”姬筠风说完,朝着外面走去。 他不忍再多看她一眼,好好的一个人,好好的一段情,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 姬昀轩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旁边站着哭诉的白露。 姬筠风闯进来的时候,白露正在述说着凤栖霜的几大罪状,她一见姬筠风,顿时忍住哭泣,脸色惨白的站起身。 她是有些害怕姬筠风的,甚至姬昀轩身上,都没有他那么大的戾气。 姬筠风皱眉,看着旁边,正在点着聘礼的下人,字字有力的道,“不用准备了,你不能娶凤晴雨!” “为什么?”姬昀轩回头,不解的问道。 姬筠风冷然,“没有任何原因,总之,你不能娶凤晴雨!” “四哥,我和小雨的婚事,在半个月之前已经定下,那个时候也不见你反对,怎么现在……”姬昀轩不明所以的道。 “老五,你若真的将我当做你的四哥,那么就听四哥一句话,不要娶凤晴雨!”姬筠风伸手,搭在姬昀轩的肩膀上,眸光深沉,带着一丝幽晦的光泽。 姬昀轩摇头,只是微笑,“四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天下那么大,女子比比皆是,想要做曼青皇后的女子,更是举不胜数,老五,唯独她不行!”姬筠风深吸一口气,笃定的看着姬昀轩。 姬昀轩退后几步,躲开了他的手,“若是我一定要娶他呢?” “老五,你会后悔!”姬筠风说完,就走了出去。 若是阻止不了他们成亲,他就回到曼青国,带着边城的军队阻止。 他不相信,神女国的人,真的宁愿得罪他,也要将凤晴雨嫁给姬昀轩。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姬昀轩咬牙。 这就是作为一个皇帝的悲哀,他手中没有任何实权,天下都掌握在杜淳和姬筠风的手中。 他让他不娶凤晴雨,他就没有资格说一定要娶。 姬昀轩无力的坐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皇上,姬筠风真是大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凭什么这么对待您?”白露愤愤不平的上前,素手握着姬昀轩的双手,“皇上为什么不以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治了姬筠风!” “住口!”姬昀轩怒吼着看着白露,一双手忍的不住颤抖。 再忍一忍,只要自己的玄术修到圆满境界,到时候,纵使他们有千军万马,自己也不怕他们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姬昀轩吩咐向左和向右,立刻收拾东西,离开神女国。 冬冬很是奇怪的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抚摸着冬冬的脑袋,并不说话。 冬冬不依,抱着他的腿,哀求的道,“爹爹,我们留下来,留下来等着娘亲……” “等她做什么?”姬筠风阴鸷着双眸,神情冷漠的道。 冬冬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姬筠风的腿上,嘟着嘴巴道,“娘亲现在不记得我们,我们只要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她就一定能够想起我们!” “我们只有回去,调动曼青国的军队,你的娘亲,才有可能回到我们身边!”姬筠风冷然,一字一顿的道。 向左和向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这神女国他们早就不想呆了,能够离开,自然是满心欢喜。 婚礼的一切,自然不会因为姬筠风的离开,而耽误什么,一切井井有条的继续着。 凤栖霜呆在云暖宫三天,用凤晴雨的身体,出入皇宫,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圣女是彻底醒来,以前种种谣言,这才终止。 三天以后,她回到了原安镇的四合院。 天一山庄被封以后,这里就成了清流的根据地,所有的伍长都会将任务交在这里,好几天没有回到四合院,这里伍长交上来的任务,已经堆积如山。 有各种头发,还有人的四肢,还有稀奇古怪的宝物。 白叶知道凤栖霜今日回来,已经早早的在四合院等待。 她仗着自己是凤栖霜的嫡系,在清流中出尽风头,所有的伍长为了讨好跟清流长的关系,自然对她是百般拉拢。 她一一的汇报着最近的工作,见凤栖霜在书堆中找着什么东西,随即上前,恭敬的问道,“大人,请问你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林颖不是送来了清流中所有成员的资料吗?我想找找,那些资料在哪里!”凤栖霜从书堆中抬头,轻声回答道。 “是这个吗?”白叶转身,从后面的书柜,抽出一本小册子。 凤栖霜赶紧打开看,从头到尾,都没有白瑞的资料,她有些沮丧。 不过里面增加了很多新人,都是她不知道的。 她将小册子仍在一边,叹息着伏在案上。 “大人,里面增加的新人物,都是我们这雾队的成员,您也知道,白瑞死了之后,雾队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了……”白叶解释着道。 “我明白!”凤栖霜蹙眉抬头,看着白叶道,“白叶,你对白瑞,了解多少?” “我知道,她有个相公,还有一个儿子,她手中经常把玩的那颗夜明珠,就是她相公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白叶回答。 凤栖霜点头,“若是我想找白瑞具体资料,我得去哪里?” 白叶微笑,“白瑞的资料,天一山庄应该有,不过现在天一山庄被查封,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 白叶说完,凤栖霜就跑了出去,她交代过丁彪,别动天一山庄地下室的东西,他应该没有动。 她记得,天一山庄的地下室,有一个封闭的小屋子,所有的资料,应该都在那里。 来到天一山庄的地下室,很多魂魄都嗅着人的气息飘了过来,一见是凤栖霜,又都缩回去了。 如今的凤栖霜,已经不是昔日的她。 如今的她,恶鬼见了,都要怕几分,何况是这些残魂残魄? 她很快的冲到小屋子,然后找到属于白瑞的资料,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白瑞的原名,竟然叫,余凤…… 余凤,不正是救了她的,那个魂魄的妻子么? 难道他们两个,竟然是夫妻? 想到这里,凤栖霜将册子合起,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那个脸上有痣的男人,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一见是她,立刻高兴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妻子叫什么?孩子多大?”凤栖霜看着这缕魂魄,急切的问道。 男子一怔,随即温和的道,“我叫谭暖,家住白鹤镇,妻子叫做余凤,我儿子原本三岁,可是妻子走了之后,儿子就重病身亡!” 男子悲戚的说道。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还真的是,这谭暖竟然是白瑞的丈夫。 可是他做为一个鬼魂,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死了,还在这里傻傻的等待。 除非,白瑞真的没有死…… “你带着我去你家看看,我帮你找到你的妻子!”凤栖霜说完,就拿出一张黄符,然后将谭暖的魂魄收了进去,出了地下室。 谭暖的声音,从黄符中飘出,“仙子,你是不是查到我妻子的消息了?” 凤栖霜“嗯”了一声,希望她的估计不会错,若是白瑞真的死了,她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深情的男子。 不过他们的遭遇真是可怜,成亲没有几年,就被迫分开,然后唯一的孩子竟然病重。 而谭暖则是遇见了雷队的成员,他一时好心帮助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乘机取了他的生魂,弄的他连死,都只能是残魂。 很快的赶到了白鹤镇,谭暖的房子,已经破旧不堪。 长满藓苔的门上,结满了蜘蛛网,似乎只要被风一吹,这破旧的门就会倒下。 “我那个时候,和妻子很穷,所以,家里连一扇能遮风挡雨的门都换不起!”谭伟看着这门,歉意的一笑。 凤栖霜进了屋子,这才把谭伟放了出来,里面一股发臭的霉气,迎面扑来。 旁边“嗖”一声,似乎窜过什么东西,凤栖霜赶紧追了过去,却见右边破了洞的矮墙下面,站着一只黑色的猫。 猫一般只在阴气重的地方出现,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谭暖现在原本就是一个残魂。 谭暖看着凤栖霜,朝着前方飘动,“仙子,您看看,这里就是我的家,您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凤栖霜看着这家徒四壁,无奈的摇头。 这里没有任何活人生存的痕迹,若是白瑞真的回来过,那么总得吃饭睡觉吧,可是这低矮的房子,除了处处散发着的阴霉之气,别的再无其它。 难道真的是她弄错了?白瑞没有回来,她死了? 可是她的尸体,她始终找不到…… 带着谭暖离开这破旧的屋子,凤栖霜朝着原安镇的乱葬岗走去。 谭暖是魂魄,对寻找他妻子尸体应该比较敏感,或许,他能够在乱葬岗发现什么端倪也不一定。 夜晚的乱葬岗,莹莹的,全部都是鬼火。 可是那些飘渺的魂魄,在看见凤栖霜的那一刻,全部安静下来,潜伏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看着她。 凤栖霜自然也不怕,只是翻找着一具一具,或腐烂,或新鲜的尸体。 “仙子,您的意思是,我的妻子她……”谭暖定在那里,眼睛忽然湿润了起来。 他是魂魄,魂魄是没有泪可流的,但是凤栖霜分明看见了,他眼眸中闪亮的东西。 凤栖霜叹息一声,并没有说话。 谭暖开始在尸体堆中,寻找着什么。 接着,他看见了一颗圆润的珠子,那珠子并不值钱,甚至成色很次,但是他却一眼认出。 这是他送给他妻子的定情信物…… “余凤……”谭暖悲戚的叫着,他的眼眸突然变得猩红无比,头发倒竖着生长,嘴巴里面的獠牙,也伸了出来。 遭了,他经受不了她妻子死掉的打击,心有怨愤,变成了恶鬼…… 这乱葬岗,魂魄原本就多,他的身体正在不断吸食着这些魂魄,然后变得强大无比。 她若是再不制止他,恐怕他会为祸一方。 “住手!”凤栖霜怒喝,骤然上前,想要一脚踹散谭暖萦绕在身边的戾气。 谭暖的眼眸,忽然变得狰狞无比,他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如看着一只鲜嫩可口的兔子。 “谭暖,你的妻子没有死,她没有死……”凤栖霜叫着,想要安抚谭暖。 谭暖定定的看着她,浑身的戾气开始褪尽,神色也恢复自然,喃喃的道,“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没有,她没有死,她在天道,叫做白瑞,从组织上逃了出来,她一定是逃回白鹤镇去找你了……”凤栖霜一字一顿,笃定的说道。 身后响起一阵冷风,她直觉的后退几步,接着是寒芒闪烁的飞刀,掠过她的脸颊,朝着她身后的大树飞去。 “铮”一声,飞刀射入了树干,没入半截。 凤栖霜蹙眉冷然,看着暗处攻击她的女子。 “白霜,我不想杀你,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白瑞站了出来,冷眸的看着凤栖霜。 谭暖听见了白瑞的声音,可是他看不见白瑞,这就是鬼魂与人的差别。 魂魄的时空,虽然和人是一样,但是两个就像永不交接的平行线。 普通的人,看不见魂魄,普通的魂魄,也自然看不见普通的人。 谭伟朝着那声音飘起,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感觉不到白瑞,他凄厉的叫起来,“娘子,娘子……” “不要回答!”凤栖霜怒喝,制止了白瑞。谭暖现在已经有化作厉鬼的趋势,若是白瑞回答,就会消减她的阳寿。 白瑞虽然很想念她的相公,可是还是听了凤栖霜的,她知道,她等了很久的相公,已经死了…… 她只是喃喃的,叫着谭暖,“相公,相公……” --------------------------------- PS:亲们,看文快乐! 深爱一个人 更新时间:2014-1-20 12:30:47 本章字数:5573 她只是喃喃的,叫着谭暖,“相公,相公……” “白瑞,你相公已经死了!”凤栖霜看着她,蹙眉道。 白瑞摇头,凄迷的看着凤栖霜,耳边谭暖凄厉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酸楚,她喘息道,“没有办法让他活过来吗?” “没有办法!他死的太久了!”凤栖霜叹息的说道。 她看着旁边游荡的谭暖,忽然有些后悔,她不该带他出来找他的妻子,这样只是加深了他的执念烨。 白瑞的眼眶通红起来,她听着谭暖的叫声,咬牙鼓起勇气,大声回答,“谭暖,我在这里!” 谭暖眼睛一亮,可以看见白瑞,他猩红着眼眸,朝着白瑞飘来。 白瑞看着眼前的谭暖,捂着嘴巴,眼角溢出泪水涡。 既然他死了,她苦心的逃出组织,还有什么意义,不如陪着他一起死去的好。 “白瑞……”凤栖霜无奈的看着他,蹙紧了秀眉,不停的摇头。 谭暖想要抱住白瑞,可是却始终无法解除她的身体,他眼眸猩红,嘴巴里的獠牙再次伸了出来。 寻觅这么久,却始终阴阳相隔,他的心中,不是没有恨意的。 凤栖霜看着他有再次化作厉鬼的趋势,赶紧上前,打开黄符,将他收了进去。 “白霜,你做什么?”白瑞着急起来,瞪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她道。 “你想让他先杀了你,然后再后悔吗?”凤栖霜冷声,反驳的道。 “那现在,怎么办?”白瑞看着她手中的黄符,哭红了一双眼睛。 “先回天一山庄地下室再说!”凤栖霜说完,率先朝着天一山庄走去。 白瑞紧跟其后,她脸色煞白,嘴唇有些颤抖。 其实她很想问,凤栖霜想怎么处理她的相公,但是想起刚刚她想要杀了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忍了忍,终于没有忍住,白瑞上前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手,“白霜,对不起!” 凤栖霜回头,不解的看着她,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瞒着你逃跑,刚刚还想杀你了!”白瑞吸吸鼻子道。 凤栖霜微笑着摇头,“我早就猜到你诈死,是想要脱离组织,放心吧,等我帮你相公超度以后,你就可以离开!” “不,白霜!”白瑞眼眸瞠大,握着她的手,也不住用力,“不要让我相公离开我!” 谭暖在纸符里面,听见超度两个字,也挣扎起来。 凤栖霜蹙眉,不超度,难道真的让他们人鬼相恋,最后白瑞随着谭暖一起去了吗? “白瑞,就算我不超度他,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凤栖霜轻声说道。 “我知道,他不能陪我一起做人,我就陪着他一起做鬼!”白瑞笃定的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 白瑞摇头,“你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你不懂!” 凤栖霜微微勾唇,冷漠一笑,没有深爱过一个人吗?如果她真的没有深爱过一个人,就不会落的如斯下场。 “白霜,我求求你,放过他,他有我陪在身边,一定不会害人!”白瑞拉住凤栖霜的胳膊,摇晃着道。 凤栖霜看了她一眼,点头,“好,我帮谭暖重新找一个身体,然后让他醒来,但是从今以后,他就不在天道五行之内,每隔一个月,我都会帮他塑魂一次,不然他适应不了新的身体!” 白瑞第一次听见,还有塑魂一说,但是能让谭暖醒来,让他们可以重新相爱,她自然求之不得。 凤栖霜带着她一起回到天一山庄的地下室,放出了谭暖的魂魄。 白瑞看着地下室中,整齐的都是保存完好的尸体,顿时毛骨悚然,奇怪的看着凤栖霜。 “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是天一散人,那个老东西用别人的魂魄和精气进补,所以两百岁了,还是没有死……”凤栖霜淡漠的说道。 “你他现在……”白瑞不明白,继续问道。 “他被抓去了官府,若是没有生魂和精气的进补,估计活不到一个月!”凤栖霜一边整理案台,一边将谭暖放在案台上,开始帮他塑魂。 塑魂的过程很痛苦,就好比切割身体一般。 一个人的魂魄明明是有棱有角的形状,却要放在另外一个容器中,自然得重塑。 谭暖应是忍住痛苦,没有发一声,终于魂魄重塑完毕,她将他放入了一个男性的身体。 过了半响,谭暖醒来,坐起身体。 他环视四周,看着凤栖霜身后的白瑞,欣喜的大叫起来,“娘子,娘子……” “谭暖!”白瑞欣喜的上前,一把抱住了谭暖,谭暖紧紧的拥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我活过来了,我真的活过来了!”谭暖笑着,抱着白瑞站起身,不住的转圈。 “是啊,你活过来了,相公……”白瑞微微哽咽,眼眶通红的看着谭暖。 身体不再是一样的身体,甚至连谭暖脸上的痣都消失不见,这样的感觉,有些别扭,但是却也很幸福。 最起码,他还能活过来。 “谭暖,你要明白,魂魄是可以再生的。我帮你塑造一次魂魄,只能管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若是再不重新帮你塑魂,你的魂魄就不再适合这个身体,就会魂魄离体,明白吗?”凤栖霜轻声,提醒道。 谭暖点头,信心满满的看着凤栖霜。 “重塑魂魄的疼痛,你真的决定,要每个月都忍受一次吗?”凤栖霜问道。 谭暖再次点头,“多谢仙子提醒,但是我只要能和娘子在一起,再难以忍受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白瑞眼眶通红的抱住谭暖,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中,谭暖则是紧紧的拥着白瑞,轻声,“娘子,娘子,我终于又感受到你的体温了……” “相公,我好想你,在天道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白瑞在谭暖的怀中轻蹭,鼻音浓重的道。 凤栖霜看着两人,眼眶也有一些湿润,缓慢的离开地下室,将空间留给两人。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凤栖霜低喃,乘着夜色,走出了天一山庄。 天一山庄的外面,站着一个挺拔俊秀的男子。男子肩膀上系着黑色披风,薄唇紧抿。一听见她出门的声音,随即转身,定定的看着她。 是姬筠风,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凤栖霜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霜儿,我天亮就要离开曼青国了!”姬筠风深深的注视着她,轻声叹息道。 “恭喜王爷!”凤栖霜依旧是面无表情,朝着原安镇四合院走去。 “除了这个,你没有别的要跟我说吗?”姬筠风一边走,一边问道。 “一路顺风!”凤栖霜声音淡漠,裙裾蹁跹,在月色中,完美的如一个误入凡间的仙子。 姬筠风皱眉,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她,她依旧朝着前方走着,他一把拉住了她,压低声音,“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凤栖霜面容平静,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姬筠风继续道,“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看在冬冬的面子上,也不能?” 凤栖霜转眸,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轻笑,“王爷最好照顾好冬冬,冬冬若是少一根头发,我都会回去,跟王爷,和王爷身边的人,一一算账!” 姬筠风眯眸,薄唇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若是真的痛恨我和我身边人,那么我就给你机会,回来报复。七天之后你和姬昀轩的大婚,准备好做曼青国最美的新娘,但是新郎,绝对不会是姬昀轩!” 他伸手抚摸她白皙削瘦的小脸,眯起的眸光,深深的落在她完美的五官上,像是留恋,也像是不舍。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四合院中,白叶正在整理着暖流分派下来的任务,这些日子。凤栖霞不在,她这个清流长的工作,基本上都由白叶代劳。 见凤栖霜回来,白叶赶紧将整理好的任务交给凤栖霜,“大人,这些是这一个月,必须完成的任务,大人可以指派下去!” 凤栖霜点头,大致看了一些任务,将资料丢在桌子上,“白叶,你跟着我最久,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你看看这些任务,说说看,暖流长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思……” 看着凤栖霜风轻云淡的样子,白叶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要听实话吗?” 凤栖霜点头,白叶就道,“暖流长,似乎在故意整我们,暖流下面,有十个清流。她给我们布置的任务,最重最多,有些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凤栖霜沉默,那个女暖流长梅浓,十分不好相处,估计她在她手下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对策。 生活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若是不想在梅浓手下委曲求全,就必须奋起反抗。还好,有一个人,似乎对梅浓也十分不满。 这个人,就是林颖。 她坐在那里,静静思考着,白叶已经抱着任务计划朝着外面走去,“大人,我先帮您把任务都布置下去!” 凤栖霜点头,看着白叶疲倦的面容,有些心疼。 白叶这样,又要帮她处理清流的事情,还要出任务完成雾队的伍长该做的事情,似乎太辛苦了。 但是她除了这边的事情,还有朝廷的和亲,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 若是有人能够这个时候,出来帮她,成为她的左右手,该多好? 奔波了一个晚上,凤栖霜觉得很辛苦,靠在椅子上,就睡了起来。 外面传来了一阵叫骂声,凤栖霜睁开眼睛走了出去。是白瑞带着她的相公回到四合院,可是白叶认定她死了,所以不给开门。 她叹息一声,扬声道,“白叶,让她进来!” 白瑞于是挽着谭暖的手,兴奋的跑了进来,她上前站在凤栖霜的前面,恭敬的道,“白霜,我决定,以后跟着你干,我和我相公,都誓死效忠于你!” 白叶奇怪的看着白瑞,又瞟了一眼旁边的谭暖。 凤栖霜给谭暖的身体,经过千挑万选,从气质到身材相貌,样样都是绝佳,白叶自然是看的羡慕。 白瑞竟然有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相公…… 凤栖霜微微一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点头,让开了身子,“里面谈!” 白瑞笑着点头,拉着谭暖一起,进了四合院。 白瑞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凤栖霜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清流管事。 而谭暖则是清流黑衣的老大,他们一个管文书方面的事情,一个管清流的黑衣打手,刚好,填补了清流的人员空缺。 白瑞从此更名,余凤,而谭暖则依旧叫做谭暖。 从此凤栖霜在天道,有了自己的心腹。最少余凤和谭暖,衷心的不是天道,而是她,凤栖霜。 处理好了天道的事情,凤栖霜回到皇宫朝廷。 皇宫中,张灯结彩,三姑娘将凤晴雨和姬昀轩的婚事,看的格外重视,从地上的铺陈,到树上的饰品,每一样都极尽奢华。 毕竟,神女国的圣女和曼青国的皇帝大婚,这不管是在曼青国和神女国,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凤栖霜看着满院子的花红柳绿,喜庆-红绸,眉头微微蹙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姬昀轩不是这么轻易受骗的人。 她记得,他的身份,还是牛头村鬼医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 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因为一场大火,面容尽毁。 但是为了让他喜欢的女人,重新找回自信,于是,他将自己的皮,换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那个女人虽然好了,可是他,却变成了一副鬼脸的样子,不得已整日戴着人皮面具。 她后来问他,那个女人现在怎样? 他只是苦涩的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若是他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娶另外一个女人? 再说,凤晴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魂魄,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神女国的计谋,但是不拆穿,只是隐忍不发。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凤栖霜蹙眉,思考着这一切。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单纯无知的凤栖霜了,什么事情,都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 她要抓住契机,主动出击,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伤害她的冬冬。 正在想着这一切的时候,云暖宫的宫女们忽然躬身行礼,“见过白长老!” 凤栖霜回身,只见白松正一脸焦灼的走来,他看了凤栖霜一眼,随即道,“霜儿,白露满世界的揭发你,说你和凤晴雨,根本就是一个人……” 凤栖霜蹙眉,柔唇紧紧抿起。 白松叹息道,“那个白露,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知道你会离魂之术,说你会控制尸体!” “她想怎样?”凤栖霜挑眉,不悦的看着白松道。 白松摇头,“为师哪里知道她想怎样,但是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逼你出面。可是这谣言传下去,对朝廷不利,原本天道就有些忌惮圣女的醒来,再加上圣女和曼青国的联姻,天道已经收敛了很多……” “师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凤栖霜上前,握住了白松的手,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霜儿,你想怎么处理那个白露,做事不要太过,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白松急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不知道为何,看着现在的霜儿,他想起了方黎。 以前的方黎,也是跟霜儿一样,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可是现在…… ----------------- PS:最近似乎都没亲在看文了,大家都表抛弃赵姑娘哇! 逼迫和亲 更新时间:2014-1-21 11:57:01 本章字数:5547 深夜,留情苑,白露刚刚吃完了甜点,洗漱完了之后,准备安置。 宫女点燃了香,幽幽的香气,从香炉中散发出来。 她打了一个呵欠,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瓜果,她动了心思。 站起身,她朝着桌子走去。 以前的日子,太苦了,连顿饱饭都没得吃,现在有吃的,她当然得多吃一些烨。 刚刚拿起一串葡萄,外面就传来宫女的声音,“禀告娘娘,凤栖霜求见!” 白露放下葡萄,微微一笑,“不见!” 外面传来了宫女打发凤栖霜的声音,她笑着再次拿起葡萄沃。 一串葡萄还没有吃完,凤栖霜恍若从天而降的仙子,就站在了门口的地方,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凤栖霜。 几天不见,她似乎,又厉害了好多,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通透的明净气息。 只是她眸中的冷冽光泽,她微微有些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现在是曼青国的皇妃,就算是神女国的三姑娘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行礼。 想到这里,白露放下葡萄,冷漠的看着凤栖霜道,“你还敢来看我?” “白露,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对我?”凤栖霜冷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费尽心思的帮她脱离组织,难道换来的就是她的仇恨和背后插刀? 白露缓慢的走到凤栖霜身边,一字一顿,冷漠的道,“我对我现在的日子很满意,我不想我的以前,被人挖掘出来,凤栖霜,你知道的太多,所以,你必须得死!” 凤栖霜冷笑,这个世界上,想她死的人太多了,可是最终她都好好活着。 她冷漠的看着她,眸光已经有了一些寒意。 白露在她这样森冷的目光下,打了个寒意,她后退几步,想要喊人。 凤栖霜却伸手,一指点中了她的魂魄,她顿时,神色茫然起来。 她的觉魄被凤栖霜敲晕,所以短时间内,没有任何意识,会如痴傻一般。 凤栖霜回头,看见了香炉中袅袅燃烧的香,她随手拿起一根,然后左手捻起一些沾了菜油的米粒,朝着外面走去。 她走的很快,最后来到皇宫的湖边,将香插在旁边。 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她念了几句咒语。 留情苑中,痴痴傻傻的白露,就摇摇晃晃的朝着外面走去。 她恍若一具没有魂魄的尸体,只是茫然的走着,最后来到了湖边,纵身朝着湖中跃去。 可是她刚刚跳进湖中,插在湖边的香就顿时熄灭,那一路从留情苑延伸出来的米粒,也顿时被一阵风吹散。 白露在湖中醒了过来,挣扎着大声呼救。 凤栖霜一怔,有人破了她的法术,是谁?这么大胆? 她环视四周,回头望去,只见白松站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眸光带着阵阵心痛。 这个徒儿,进步太快了,可是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走上了邪路。 她竟然拿这种方法害人。 旁边巡逻的侍卫赶紧跳进湖中,将白露救了出来,白露冻的瑟瑟发抖,依旧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出留情苑,然后跳入湖中。 曼青国皇妃不堪皇上冷漠,跳湖自尽的说法,在神女国皇宫被传的沸沸扬扬。 只有白露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有人要杀了她…… 白松殿中,凤栖霜跪在那里,身体挺的笔直,她倔强的抿唇,不肯承认错误。 白松气的发抖,拿着一柄戒尺,狠狠的朝着凤栖霜的手臂抽去。 凤栖霜闷不吭声,连求饶都不曾,她只是蹙着眉头,静静的跪着承受白松的怒气。 白松见打对她不起作用,将戒尺丢在一边,生气的走来走去。 “那些邪术,是谁教给你的?”白松怒喝,愤怒的瞪着跪地的凤栖霜。 凤栖霜并不说话,只是跪着不屈不服。 “你练此邪术,若是再不迷途知返,这辈子休想成地仙!”白松怒气腾腾的道。 “师傅,我没有想过要成地仙,我只是想要让所有的坏人,得到惩罚!”凤栖霜终于开口道。 白松回头,痛心疾首的看着凤栖霜,“往前的仇恨,你还是抛却不下吗?” “师傅你有过孩子吗?”凤栖霜反问,“当时,我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五个月,应该长的有手有脚,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在我肚子里面愉快的游泳。我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儿,她会甜甜的叫我娘亲,她会抱着我撒娇,她会天真无邪的笑……” “可是师傅,是他们杀死了她,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凤栖霜冷声,纤瘦的身体,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些瑟瑟发抖,她跪在那里,如一个脆弱的陶瓷娃娃。 白松看的心中一痛,伸手将凤栖霜扶了起来,“为师知道你的过去,可是油符始终是害人的东西,你用这些邪术,以后会害了你自己……” “我不怕,我只要能帮冬冬找到救助他的办法,能帮师傅改变天道,能回到曼青国手刃仇人,别的我什么都不怕!”凤栖霜摇头,一字一顿的道。 “孩子,你没有想过,你可以放弃仇恨,重新来过吗?你还年轻,你才二十六岁……”白松皱眉,心痛的扶着她的肩膀,沉声说道。 凤栖霜摇头,脸上浮现一抹凄苦的笑容,“曾经我想过,要忘记一切,重新来过。可是一切只不过兜了一个圈子,我和他又回到了原点。师傅,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是没有资格定下游戏规则……” 她微微一笑,笑容凄美,“能不能从头来过,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 白松叹息一声,坐在那里,脸色难看,“油符之术,是不是方黎教给你的?” 凤栖霜一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白松看着凤栖霜道,“霜儿,听为师一句劝,不要用油符之术,那样虽然可以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到头来必被反噬!” “师傅,我已经回不去了!”凤栖霜轻声,无力的道。 自从方黎给了她油符小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师傅给的正道修炼,油符的威力,比黄符什么的,厉害多了。 她现在,已经不惧任何妖魔鬼怪,谁想为难她,就放马过来,她什么也不怕。 白松摇头,依旧是痛心疾首的模样,“方黎这样做,是在报复我,他想让我的徒弟,全部都变成邪道中人,霜儿你醒悟吧!” “尽管师兄给我油符,是别有用心,但是这真的很起作用!”凤栖霜轻声,笃定的道,“师傅放心,我就算学了油符,也只做三件事,第一挽救冬冬,第二帮师傅改变天道,第三回到曼青国手刃仇人!” 凤栖霜再次跪了下来,上前握住了白松的手,“师傅,等我做完这三件事,我就抛弃一切,带着冬冬跟师傅潜心修炼,好不好?” 白松看着凤栖霜,纯净的小脸,还有最真挚的眼神,竟然有些不忍拒绝。 这孩子,尽管修炼了邪术,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孩子。 他点头,叮嘱的道,“你要答应为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以邪术害人!” 凤栖霜点头,“白露若是不除,怕是会一直如苍蝇般,缠着我!” “除掉她,有很多办法,不一定让她死!”白松温和的道。 凤栖霜点头起身,“我知道了师傅,多谢师傅点化,我不会再杀白露!” 白松微笑着目送凤栖霜出去。 他的这个徒弟,天资很高,比方黎都要高出百倍,只是希望她能走出心中的仇恨,真的能如她自己所说一般,潜心修炼。 凤栖霜回到云暖宫的时候,曼青国的侍卫,已经在云暖宫等她。 说是奉皇妃的命令,带着她回去调查。 看来这个白露,还是不肯住手。 凤栖霜脸色微变,虽然不满,但是还是跟着侍卫一起去了。 白露缩在床上,姬昀轩抱着她,她不住的哭泣,瑟瑟发抖。 凤栖霜跪在那里,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凤栖霜的身上。 凤栖霜不卑不亢,自然不肯承认白露跳湖是她所设计。 白露只是哭个没完没了,非要说凤栖霜用邪术害她跳湖。 姬昀轩叹息一声,深深的看了凤栖霜一眼,“白霜,你为何要害自己的妹妹?” “皇上,我没有要害白露,白露自幼有妄想症,想必是她的妄想症犯了……”凤栖霜叹息着道。 “白霜你胡说八道!”白露愤怒起来,刚刚的柔软可怜,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眸中的狰狞之色。 姬昀轩回头看她,她这才收敛,又恢复成一幅柔弱的模样。 凤栖霜冷笑着摇头,“皇上若是不信,白霜也没有办法,但是皇上小心了,有妄想症的人,晚上发病会格外厉害!” 姬昀轩无奈,只得放凤栖霜离开,他没有证据证明,真的是白霜想要害白露。 白露依偎在姬昀轩的怀里,“皇上,我好怕,白霜自幼就嫉妒我,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的,皇上,你晚上留下来陪我!” 姬筠风点头,只是淡漠的说,“好。” 晚上,灯火熄灭,窗外幽幽的月光,透过纱幔照了进来。 白露从睡梦中惊醒,她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的姬昀轩,朝着他依偎过去,紧紧的搂住了他柔韧的腰肢,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似乎没有了…… 白露吓的一怔,坐起身,定定的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姬昀轩。 他长的很好看,五官俊美,气质儒雅。 可是这样美的五官,总觉得有些别扭,而且为什么他没有心跳? 她的手,尝试着再一次触碰他的心脏位置,真的没有心跳…… 她吓的缩回手,然后蹙眉定定的看着枕边人。 看她看见他陶瓷般的细腻肌肤,五官浓墨重彩之后,缓慢伸手,抚摸上他完美的俊脸。 似乎在他耳后的地方,摸到一个接头,她用力拉扯。 “啊……”她尖叫起来,吓的瑟瑟发抖。书.快电子书【轻.舞.叶.飞.扬】整理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粉色的肌肉纠结,看不出眼睛鼻子和嘴巴,五官全部拧在了一起。 这样的脸,在这样幽暗的夜中,显得毛骨悚然。 白露放声大叫,手中的人皮面具,也被她仍在一边。 离魂中的姬昀轩,听见了白露的声音,低咒一声,“该死的贱人!” 他迅速回魂,然后一指点在了白露的脑门上,白露昏死了过去。 他起身戴好自己的人皮面具,外面丫鬟已经赶了过来,他抱起白露,淡漠的回答,“没事,皇妃娘娘的妄想症发作了!” 从此,白露就真的得了妄想症,她每日被逼着喝药,然后病的越来越严重,整天看着外面的宫女说是妖怪。 特别是姬昀轩来看她的时候,她吓的瑟瑟发抖,几乎要躲进桌子底下。 从此,她说的话,再也没有人相信,所有人都叫她疯子。 很快的到了凤晴雨和姬昀轩大婚的那一日,凤栖霜早早的就穿上了凤晴雨的身体,一身大红嫁衣,风光无限的在宫女搀扶下,朝着女帝宫走去。 婚礼在女帝宫举行,以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可是在婚礼将要举行的时候,边关传来消息,曼青国的仁王姬筠风,反了…… 所有人大惊,姬昀轩更是气的脸色一变,咬牙切齿。 三姑娘拿着军情,着急的走来走去,不停的问姬昀轩,现在该怎么办。 姬昀轩哪里知道,明明姬筠风是自己不要做这个皇帝的,他出来之前,也坚信姬筠风不会怎样,所以根本没有做他造反的准备。 姬筠风造反,第一个要攻打的,就是神女国。 他要求,送安好的凤晴雨,到曼青国和亲,不然一举攻入神女国的帝都。 所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场战争,来的太突然了,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姬筠风已经打响了战争。 凤栖霜在凤晴雨的身体里面,蹙眉抿唇,姬筠风这是,不顾念他的兄弟情义,母子恩情了吗? 三姑娘无奈,只得送凤晴雨去和亲。 凤栖霜看着自己的身体,蹙眉思考。 若是随着凤晴雨的身体一起回到曼青国的话,自己的身体必须呆在天道中,因为余凤他们可以随时拿自己的身体唬弄人。 天道那边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离魂这么久,自己的身体真的不会腐烂什么吗? 她去求教了白松,白松告诉她,她的魂魄已经几成实体,就算身体腐烂也不要紧。 她觉得有些渗人,这么说,她不用身体,凭着一个魂魄,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 这总觉得有些邪乎。 还是好好的保存自己的身体吧…… 将一切的事宜,都交给了余凤和谭暖。她穿着凤晴雨的身体,一身大红嫁衣,十里红妆,满眼触目的红,她被送往了曼青国。 颜茹素,我来了,杜淳,你还好吗?姬筠寒,我们之间的帐,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凤栖霜坐在那里,素净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冷厉之色。 途径了半个月的时间,凤栖霜看着遥遥的,一身新郎装的姬筠风,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漠的笑意。 若是他知道,有一天真正的凤晴雨会醒来,他还会选择,娶她么? -------------------------------------------------------------------------- PS:女主终于变得够强大了吧?这还不够,她要继续强大,欧也,这样的女主才有女主的范儿!后面她会慢慢的成为天道的女主人,神女国的女帝,将一切都踩在脚下,精彩继续中…… 成为王妃 更新时间:2014-1-22 11:54:55 本章字数:5507 途径了半个月的时间,凤栖霜看着遥遥的,一身新郎装的姬筠风,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漠的笑意。 若是他知道,有一天真正的凤晴雨会醒来,他还会选择,娶她么? 送亲的队伍,行至边城的时候,全城的百姓全部欢呼雀跃。 姬筠风在边城,原本就受到万民爱戴,这些年更是将边城治理的井井有条。 这里的百姓,真正的已经将他当做了皇帝,他娶亲,自然是全城轰动烨。 当花轿回到边城衙门的时候,冬冬坐在门口,红着一双眼睛,不肯让花轿进门。 他白皙的小手,托着两腮,眼睛中噙满泪水。 吹拉弹唱的队伍,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开这位小祖宗沃。 姬筠风从骏马上跳下,一身红衣的上前,这些年,他除了穿黑色和白色的衣衫,很少穿别的颜色。 大概是在哀悼逝去的凤栖霜,可是这一刻,他穿着红色,整个人出奇的挺拔、俊美。 冬冬看着这样的姬筠风,感觉有些陌生。 他不爱娘亲,不打算等着娘亲了吗? 他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 冬冬站起身,眼睛通红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伸手,抱住了冬冬。 冬冬在他的怀中,挣扎起来,他“呜咽”的哭着,“你是坏人,你又娶别人,娘亲知道,一定不肯回来了……” “呜呜……”冬冬哭的十分伤心,他始终没有忘记,姬筠风娶了颜茹素,害死娘亲的事情。 姬筠风只是抱着他,伸手帮他擦干眼泪,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跟他解释什么。 况且,他不想将凤晴雨的身份,告诉冬冬。 他怎么能告诉一个孩子,这个人,身体虽然不是你娘亲的,可是魂魄,却真正的是你娘亲。 他只是叹息着,将冬冬交给一边的管家,冬冬哭的更加厉害,对着管家拳打脚踢。 他哭喊起来,“爹爹,不要娶别人,没有娘亲,你还有冬冬,爹爹……” 姬筠风皱眉沉默,花轿上,凤栖霜缓慢的掀起了盖头,定定的看着冬冬。 冬冬还是那么大,四岁的模样,白白嫩嫩,仿佛一个误入人间的小仙童。 可是这可怜的孩子,始终接受不了,他娘亲已经死掉的现实。 凤栖霜的眼睛有些湿润。冬冬,是娘亲不好,是娘亲对不起你。给娘亲两年时间,娘亲一定会做回自己,带着你远离这里的恩恩怨怨。 颜茹素一身秋香色衣衫,从侧门走了出来,她看着哭闹的冬冬,上前一把抱住了冬冬。 冬冬挣扎的更加厉害,他最讨厌的人,就是颜茹素,可是偏偏这个女人,如影随形。 姬筠风摆头,示意向左,“看好小公子!” 向左领命,上前从颜茹素的怀中抱住了冬冬,将冬冬带出了衙门。 颜茹素只是咬唇,看着姬筠风的眸中,泪花闪烁。 姬筠风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径直回去,对着花轿上的凤栖霜伸出了手。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一对新人,很快的被送入了洞房。 姬筠风赶走洞房中所有人,定定的看着床榻上的凤栖霜。 凤栖霜自己伸手,揭开了盖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姬筠风。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做了这曼青国的主人!”凤栖霜语带嘲讽。 姬筠风背靠在门上,双手环胸,蹙眉,复杂的看着凤栖霜,“你明知道,我起兵只不过是为了阻止你嫁给姬昀轩,这曼青国的主人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 “对啊,你也让我明白一个关键,那就是,这个世间,游戏规则永远都是强者说了算!”凤栖霜站起身,绝美的容颜上浮起一抹冰花般的妍丽笑意,朝着姬筠风,一步一步缓慢走去。 姬筠风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清秀的容貌。 凤晴雨长相并不如霜儿精致,可是胜在眉宇间那一抹凌厉之色,那是一种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王者之气。 似乎只要多看人一眼,就能用精神之力让人臣服。 他只是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上前,双手勾住了他的颈项,“怎么?千里迢迢,费尽心思的娶了我,就是想要跟我这样,大眼对小眼吗?” 她的手,摩擦着他的胸膛,穿过他单薄的衣衫,伸进他温暖的里衣。 他眸光暧昧,微微一笑,站在那里始终不动,只是任由她挑-逗着他。 终于,她素白的小手,来到他小腹倒三角的地方,他一把捉住了这略感凉意的小手。 他勾唇微笑,“回到你自己的身体!” “不好意思,我自己的身体,可能已经腐烂了,毕竟,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凤栖霜满不在乎的道。 姬筠风蹙眉,眸光变得凌厉,“你想让我再次出兵,逼着他们交出你的身体吗?” “你可以出兵,也可以找到我的身体,但是,凤栖霜再也回不来了!”她轻声,漫不经心。 素白的小手,从他手中抽出,她缓慢的朝着床榻走去。 姬筠风紧随着上前,一字一顿的道,“你就不怕,我发兵神女国,杀了白松?” “我师傅不是那么好杀的,再说,你真以为神女国是块豆腐,可以认你为所欲为?”凤栖霜笑笑,索性躺在床上。 一路颠簸,她好累,腰都要散掉了。 “你就不怕,曼青国和神女国一旦开战,生灵涂炭?”姬筠风接着道。 凤栖霜冷笑,“生灵涂炭,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冬冬呢?冬冬现在是不是也跟你没有关系了?”姬筠风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腕道。 凤栖霜坐起身,脱下自己的鞋子,然后躺好,她魅惑的笑,“***一刻值千金,你真的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无关紧要?”姬筠风忽然生气起来,他捏着她的手,不断用力,“冬冬对你来说,竟然是无关紧要?” 凤栖霜蹙着眉头,小脸上始终带笑。 她发现,笑真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可以让人抓狂。 比如,姬筠风。 他生气的时候,你笑,他笑的时候,你也笑,不管做什么,你总是笑。 最后赢的,肯定是你。 凤栖霜于是笑的越发灿烂,水蛇般的腰身,缠上了姬筠风的身体,“你猜,凤晴雨的这具身体,会不会是处-女?” 姬筠风看着她灿烂的笑意,深呼吸,他忍住揍人的冲动,一把推开凤栖霜,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新房。 新娶的王妃不受宠,新婚夜王爷怒气冲冲离开新房的消息,不翼而飞。 所有人对这位异国的王妃,议论纷纷。 有小道消息称,姬筠风是为了这位异国的王妃才发兵神女国…… 也有小道消息称,姬筠风将皇位让给姬昀轩,所以后悔,才发兵神女国…… 还有小道消息称,姬筠风在神女国受到怠慢,所以发兵神女国。 总之,众说纷纭,这位英明神武的王爷,在娶了王妃之后,确实收兵,究竟原因是什么,也没有人说的清楚。 姬昀轩在众人讽刺的眼光下,回到了曼青国,来到了姬筠风所住的边城衙门。 衙门简陋,可是这些年,姬筠风住在这里,也有些像模像样。 他脸色难看的进了衙门的前厅,坐在那里,等着姬筠风的解释。 姬筠风看见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若是告诉他,他发兵不是为了皇位,只是为了凤栖霜,他会信么? 竟然他不信,还不如不解释。 “为什么,当初母后和三哥,跪在地上求你接管曼青国,可是你丝毫不为所动,现在却擅自发兵攻打神女国!”姬昀轩咬牙,愤怒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背靠在圈椅上,似乎没有听见姬昀轩的话一般。 姬昀轩更加生气,怒道,“不要以为你有母后宠着,有所有人护着,我就不敢拿你怎样,姬筠风,你可当我是你的兄弟,你的皇帝?” 姬筠风终于睁开眼睛,倦怠的看着姬昀轩,“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皇位我没兴趣,你回京城去吧,好好做你的皇帝,以后不要再肖想凤晴雨!” “姬筠风,你个混蛋,你这样让我怎样面对文武百官,怎么面对天下百姓!”姬昀轩将牙齿咬的“咔嚓”作响,上前紧紧的揪住了姬筠风的衣领。 姬筠风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姬昀轩,“我告诉过你,不要娶凤晴雨,你自己不听……” “我是皇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姬昀轩狠狠的一拳砸了过来,打在姬筠风的眼睛上。 姬筠风被打的措手不及,眼睛成了黑眼窝。 他愤怒的起身,朝着姬昀轩一拳打去,“你是皇帝,你就可以抢人妻子吗?” “凤晴雨是神女国圣女,她不是你的妻子!”姬昀轩又还了姬筠风一拳。 姬筠风则是咬牙,摁住姬昀轩,狠狠的朝着他胸口打去,“她就是我的妻子,她是凤栖霜,她是我的妻子!” 姬昀轩看着气急败坏的姬筠风,忽然笑了起来,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唇角开裂。 他指着姬筠风道,“你终于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瞒着我一辈子……” 姬筠风颓废的坐在一边,垂头丧气,不住喘息。 他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脸颊高高肿起,每说一次话,都疼的“嘶”一声,可见姬昀轩下手不轻。 “四哥,我要娶的,不是凤栖霜的魂魄,而是凤晴雨的身体而已!”姬昀轩上前,胳膊搭在姬筠风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姬筠风回头看他,一副鄙夷的神色,姬昀轩接着道,“凤晴雨的身体,不是人胎,而是一株莲藕化成,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等凤栖霜身死之后,将魂魄附在藕身之上,骗过天劫!” 姬筠风依旧不明白,只是蹙眉看着他。 姬昀轩拍拍姬筠风的肩膀,“这么说吧,一个魂魄,只有一个身体,一个魂魄的形状,也有一个身体适合,可是为什么凤栖霜会有一个魂魄,两个身体?” 姬筠风皱眉,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是太懂。 甚至连魂魄这个东西,若不是冬冬经常离魂入梦,他都不太相信。 “四哥,若是将凤晴雨的身体入祭,那么冬冬就可以恢复正常……”姬昀轩提醒着道。 姬筠风却皱起眉头,他不太相信姬昀轩所说。 姬昀轩上前,拉起姬筠风道,“凤晴雨的身体,添加了一些福禄寿,用她的身体入祭,等于将这些福禄寿转化在了冬冬的身上,冬冬从此以后,命格贵不可言,也能如别的孩子一般,健康长大!” “冬冬的问题,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总之这件事,你别插手,滚回你的皇宫,好好做你的皇帝!”姬筠风说完,就朝着屋内走去。 花厅内,凤栖霜正坐在那里喝茶,手中的茶杯盖子,细致的掀着里面的茶末。 她旁边站着衙门里的两个丫头,阿紫和阿红,两人乖巧温顺的站在她的身边。 前方跪着的,却是颜茹素。 她手中端着茶水,高高举着,胳膊有些发抖,看样子,举了不少时间。 “这是怎么了?”姬筠风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蹙起眉头,看着颜茹素道。 颜茹素抬眸看向姬筠风,眼眸中的泪水,欲落不落。 她泫然欲泣的神色,楚楚可怜,那双眼睛,更是让人怜悯。 姬筠风却如没有看见一般,上前一把夺过凤栖霜手中的茶水,然后放在桌子上面。 “王爷,救救小姐,小姐她只是奉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王妃娘娘的裙子上,王妃娘娘就要罚小姐跪一上午,王爷……”颜茹素身边的丫鬟,叫了起来。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凤栖霜瞪着那丫鬟,转头看向旁边的阿紫,“掌嘴!” 阿紫有些讪讪,可是又不敢违背凤栖霜的命令,只能上前朝着那多嘴的丫鬟打去。 颜茹素眼眸中的泪水,终于落下,她端着茶水跪着上前,“阿风,求求你,不要让她打我的小玉,小玉从小跟着我,我们名为主仆,胜似姐妹……” 凤栖霜在心里冷笑,这个颜茹素,真会烟苦情戏,这一会儿不给自己求情,反而给丫鬟求。 姬筠风却只是皱起眉头,根本不理会跪在地上的颜茹素,他伸手握住凤栖霜的小手,“下人说,你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饭,怎么了?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 “边城气候恶劣,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够水灵,吃在嘴巴里如同嚼蜡……”凤栖霜淡漠的道。 “那地瓜圆子,蜜汁火腿呢?”姬筠风接着问道。 他记得以前,她最爱吃的就是这些,特别是地瓜…… 凤栖霜摇头,“我最讨厌的就是地瓜,那都是穷人吃的东西,怎么?王爷喜欢?” 姬筠风刚想回答,凤栖霜就轻声道,“既然王爷喜欢,那么就吩咐下去,以后衙门里的膳食,从上到下,只准出现地瓜,王爷觉得如何?” 姬筠风叹息一声,“那你呢?你不是最讨厌的就是地瓜吗?” “我已经帮你吩咐向右,从神女国八百里快马加鞭,送来我在神女国皇宫,经常吃的膳食……”凤栖霜风轻云淡的道。 “王妃娘娘,八百里快马加鞭,通常都是送达京畿要件,您这样劳民伤财,恐怕会对王爷的名声有所损害!”颜茹素跪在那里,泪眼模糊,哽咽着道。 凤栖霜则是冷睨了她一眼,“我有要你多嘴吗?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侧妃,也就是妾。我的腰身有些不舒服,你今晚别忘记伺疾!” 折磨颜茹素 更新时间:2014-1-23 11:29:24 本章字数:5504 “王妃娘娘,八百里快马加鞭,通常都是送达京畿的要件,您这样劳民伤财,恐怕会对王爷的名声有所损害!”颜茹素跪在那里,泪眼模糊,哽咽着道。 凤栖霜则是冷睨了她一眼,“我有要你多嘴吗?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侧妃,也就是妾。我的腰身有些不舒服,你今晚别忘记伺疾!” 颜茹素脸色一白,则是将眸光转向姬筠风,姬筠风只是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这个异国的圣女,行为嚣张,举止跋扈,不知道姬筠风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竟然对她容忍至此。 她并不认为,姬筠风真的喜欢这个圣女煨。 凤栖霜的死,对姬筠风的打击太大了,至今为止,她没有看见过哪个女人,能够轻易的靠近姬筠风。 颜茹素只是跪在那里,脸色苍白。 嫁给姬筠风这么久,她已经想的通透,昔日的爱恋,都是过眼云烟,当激情过后,留下的,也只是满目疮痍纸。 她对姬筠风的爱,他根本不稀罕,他对凤栖霜的爱,也坚若磐石。 她在他们之间,很难在插足,如果这样,她不如抓住,手中能抓住的。 她已经是个嫁人的女人,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希望,唯一能紧紧抓住的,也就是权势而已。 还好,杜淳是喜欢她的,还是,她在整个边城,名声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她忍气吞声的原因,凤晴雨越是跋扈,她就越能得到旁人的怜悯。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总有一天,她会将她从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跪在那里,心思百转,早已经将眼前的凤晴雨,仔仔细细算计了一番。 夜晚,华灯初上,凤栖霜躺在那里,旁边站着颜茹素。 她手中拿着一根蜡烛,静静的站着,眸中噙着一汪泪水,可怜的仿佛雪山中挨饿受冻了很久的梅花鹿。 她站在那里,看着凤栖霜身边的丫鬟,熟稔的帮她捶腰。 凤栖霜是真的累坏了,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十分适应,再加上长途的颠簸,她感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一般。 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姬筠风带着冬冬走了进来。 他一见站在那里,作为烛台的颜茹素,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将眸光移向床榻上的凤栖霜。 凤栖霜看见冬冬,微微一笑起身,然后上前想要抱起冬冬,却被冬冬躲过。 他藏在姬筠风的后面,偷偷的看着凤栖霜。 他对凤晴雨是很有好感的,可是凤晴雨占据了他娘亲的位置,所以他并不乐意对凤晴雨太过亲近。 姬筠风从身后揪住冬冬,将他推进了凤栖霜的怀里,“给你娘抱抱!” “她不是我娘,她不是!”冬冬挣扎起来。 在他的心里,娘亲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他在凤栖霜的怀中扭捏着,凤栖霜蹙眉,“冬冬,明天娘亲带你出去逛庙会,好不好?” 冬冬停止挣扎,定定的看着凤晴雨,像冬冬这种单亲的孩子,一般比较敏感。 凤晴雨的话,让他很熟悉,他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凤晴雨,停止挣扎。 为什么她跟自己的娘亲,那么像呢?可是就算真的很像,也不能背叛娘亲啊。 娘亲只有一个,娘亲是无法替代的。 “好不好?”凤栖霜微笑着看着冬冬。 冬冬点头,“那我能叫你阿姨吗?阿姨,我娘亲没有死,她会回来的,所以你不能成为我的娘亲!” 凤栖霜抿唇微笑,在冬冬白皙的小脸上,“啪嗒”亲了一口,随即点头,“好,阿姨不做你的娘亲,你乖乖的等着你的娘亲,阿姨也相信,你娘亲一定会回来!” “阿姨也这么认为?我娘亲会回来……”冬冬高兴起来,每一次他告诉别人,他娘亲没有死,可是别人总是不相信,觉得他痴人说梦。 但是这个阿姨竟然相信他…… “当然了,冬冬这么可爱,你娘亲怎么舍得抛下冬冬,所以她一定会回来!”凤栖霜说着,亲吻冬冬的小脸,这么多天,她不敢私自接近冬冬,因为她害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可是现在,是冬冬主动靠近她,她自然也就不怕了。 “阿姨,你为什么让她站在这里?”冬冬白皙的小手,指向站在一边拿着蜡烛的颜茹素。 凤栖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眯着眼睛道,“阿姨觉得这里少跟烛台,所以就辛苦她一下!” “可是我不想看见她!”冬冬鼓起嘴巴道。 “听见了吗?小公子不想看见你,还不拿着蜡烛赶紧滚!”凤栖霜瞟了一眼颜茹素,毫不客气的道。 颜茹素拿着蜡烛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蜡油滴落在她的手上,也浑然觉得疼。 她的眼泪流出,转眸看了一眼姬筠风,他竟然只是微笑着看着冬冬,毫无反应。 好,很好,凤晴雨,姬筠风,你们都是好样的…… 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侮辱付出代价。 她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了出去。 “阿姨,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冬冬搂着凤栖霜的脖子,小脸在她颈项间,蹭啊蹭。 “当然能,我最喜欢冬冬,自然要跟冬冬一起睡!”凤栖霜抱着冬冬,扭头看向姬筠风,“王爷若是没事,可以去休息了,或者可以去安慰你的颜茹素,她刚刚被我气的不轻……” 姬筠风勾唇冷笑,眯眸看着凤栖霜,“我若是真的去了,我怕你明天变本加厉的折磨颜茹素……” “你心疼了?”凤栖霜挑眉,审视的看着他。 姬筠风叹息一声,接过冬冬,冬冬挣扎着还想让凤栖霜抱,却被他直接丢了出去交给向左。 他关上房门,缓慢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霜儿,一定要这样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折磨颜茹素,我就勉强放过她!”凤栖霜漫不经心的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姬筠风皱眉,不悦的道。 “那王爷说的,究竟是什么?”凤栖霜毫不客气的打掉他的大手,朝着床榻走去。 屋子里的丫鬟,都已经被姬筠风打发走,她躺在那里这才发现,没有人可以帮她捶背了。 刚刚想起身,就被姬筠风摁住,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摁住她腰间的穴位,一点一点帮她拿捏。 “你要是觉得不适,赶紧换回自己的身体,我问过阴阳学生,你这样,对自己损害很大!”姬筠风轻声道。 凤栖霜扭头,“姬筠风,若是我现在不是凤栖霜,而是凤晴雨,你会爱上我吗?” 姬筠风皱眉,她故意在为难他。 他若是回答会,她就会嘲笑他对凤栖霜的感情,可是若是他回答不会,她立马就会告诉他,她早就已经不是凤栖霜,而是凤晴雨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给你两年时间,若是两年之内,你依旧要做你的凤晴雨,那么我会带着冬冬离开,从今以后,你再也看不见冬冬……” “你威胁我?”凤栖霜冷声。 姬筠风拿捏着她的腰,冷笑,“你可以当做这是一种威胁,但是霜儿,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若是你不肯放下,为难的只会是真心爱你的人!” 凤栖霜咬牙,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他帮她拿捏完了腰,起身准备离开,她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清丽的眼睛,仿佛盛满灵狐般的诱人之气,那双漂亮的眼仁,勾人的看着他。 她微微俯身,就要亲吻上他的唇瓣,他却别过头去,躲开了她的吻。 他伸手,拉开她的手臂,“早些睡吧,冬冬我先带走,等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再带他跟你睡……” 说完,他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凤栖霜觉得自己失败,十年前,她不会拿自己的色相引诱一个人,十年后,她依旧不会…… 出了房间,姬筠风深深的喘息,他就是因为太懂凤栖霜,所以才不给她改变的机会。 他爱以前的霜儿,他也只要以前那个纯真善良的霜儿。 眼前这个人,真的还是她吗? 他有些迷茫,背靠在漆木柱子上,仰头,看着皎洁的明月。 霜儿,回来好不好? 颜茹素离开凤栖霜的房间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回了岭南。 岭南王府中,一切都是昔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颜青,颜立连苍老了许多。 他听见颜茹素回来的消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慌忙迎了出去。 只是两年的时间,他似乎从一个威霸一方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素素,素素你回来了……”颜立连迎出去,朝着颜茹素展开怀抱。 颜茹素扑了上来,“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看看你,穿这么少就出来,你真当你是铁打的身体不成?” 颜立连微笑,满是沟壑的脸上,泛起一丝温暖的弧度,他拉着颜茹素的手,“素素,是不是姬筠风对你不好?你回来吧,别在跟着他一起受委屈了,这么多年,明眼人都看的清楚,他根本不喜欢你,也不珍惜你……” “爹,我知道!”颜茹素蹙眉,不悦的道。 “你的手怎么了?”颜立连这才发现,颜茹素的手上,红肿的都是烫出来的伤痕。 “被那个新来的王妃欺负了!”颜茹素生气的道。 她坐在那里,神色冷厉。 颜立连看着她,眼中却是满满的心疼,“素素,听爹一句劝,回来住吧,以后再也不要跟姬家的人有任何瓜葛,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爹,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再两手空空的回来!”颜茹素叫着,站起身,愤怒的走来走去。 “素素,爹已经老了,阿青生死不明,爹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心肝女儿,你明白吗?素素!”颜立连上前,佝偻着背,不断咳嗽。 “爹,我知道,你不会失去我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借王府的侍卫给我一用!”颜茹素说完,就朝着后院走去。 凤晴雨,我们走着瞧。 翌日,秋高气爽,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着一个纤细的女子和一个四岁的孩子。 女子正是穿着凤晴雨身体的凤栖霜,而孩子,则是冬冬。 冬冬拉着凤栖霜的手,指着前面,甩动着一绞麦芽糖的老头儿道,“阿姨,阿姨我要那个!”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凤栖霜拉着冬冬朝着另外一边走,“快看,那边有皮影戏!” “我要麦芽糖!”冬冬不依,拽着凤栖霜朝着糖的方向。 “我们先看皮影戏!”凤栖霜拽着冬冬朝着皮影戏的方向。 “我娘亲每次都会给我做很多的糖!”冬冬鼓着嘴巴,不乐意的朝着皮影戏的方向走。 凤栖霜回头看了一眼冬冬,叹息,这孩子,都被宠坏了。 以前她明明很反对他吃糖,可是看看他现在,牙齿都生了蛀虫。 跟着姬筠风,王府上下,根本没有人跟说他一句不是,他要吃糖,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糖都搬来给他吃,哪里有人肯真正的为他着想。 但是现在,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这个可怜的孩子,实在不想惹他不开心。 她蹲下身子,扶着冬冬的肩膀,“麦芽糖太甜,你的牙齿会受不了,这样好了,我知道有一家卖苏打糖的,不会太甜,我带着你去好不好?” 冬冬点头,“阿姨,你真的第一次来边城吗?” 凤栖霜微微勾唇,这个聪明的孩子,随即点头道,“阿姨自然是第一次来曼青国,不过阿姨是曼青国的圣女,不出门也知道天下事,这曼青国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自然都逃不过阿姨的眼睛!” “真的吗?”冬冬兴奋的看着她,小脸通红,“那阿姨知不知道,冬冬的小姨是谁?” 凤栖霜闭眼,掐指一算,“哎呀,冬冬真有一个小姨,她叫做凤栖霞,冬冬的小姨夫竟然是向左!” 凤栖霜的样子,逗的冬冬大笑起来,他蹦跳着,“阿姨你算的不准,我小姨是凤栖霞没错,可是我小姨夫不是向左,他已经被我小姨休掉了啦!” 凤栖霜脸色一沉,凤栖霞搞什么鬼?那么好的向左她不要,竟然玩休夫? “阿姨,你再算一算,我娘亲在哪里,她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冬冬忽然认真起来,拉着凤栖霜的双手道。 凤栖霜弯腰抱起冬冬,微微一笑,“这个最简单了,阿姨不用算就知道!” “那阿姨告诉冬冬,我娘亲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冬冬抱着凤栖霜的脖子,认真的问道。 凤栖霜微笑,“你娘亲,正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她时时刻刻都想念着冬冬,所以,她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冬冬,只要冬冬长到五岁的那一天,她就回来了!” 冬冬的脸色黯然下来,他搂着凤栖霜的脖子道,“阿姨,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不能长大的,我永远也不会有五岁!” “怎么会?你相信阿姨,每个孩子都能长大,冬冬也不例外,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了冬冬努力,你自己也要努力,懂了吗?”凤栖霜握着冬冬的小手道。 后面的向右,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人,听着两人近乎幼稚的对话,微微一笑。 凤晴雨,似乎真的很关心冬冬,主子终于找到一个适合做冬冬娘亲的女人了吗? 几人行至一个偏僻的巷子的时候,气氛骤然发生了变化。前前后后,都是黑衣人,带着面巾,手中森寒的长剑,指着三人。 ----------------------------------- PS:今天貌似过小年哦,亲么,节日快乐! 铁杵磨成绣花针 更新时间:2014-1-24 11:42:42 本章字数:5525 凤晴雨,似乎真的很关心冬冬,主子终于找到一个适合做冬冬娘亲的女人了吗? 几人行至一个偏僻的巷子的时候,气氛骤然发生了变化。前前后后,都是黑衣人,带着面巾,手中森寒的长剑,指着三人。 凤栖霜顿住脚步,抱起了冬冬,她蹙眉看着包围他们的黑衣人。 先前是四个黑衣人,将他们围在巷子里面,接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了出来,将巷子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向右有些着急,他皱着眉头,王妃新嫁到边城,似乎并没有跟人结怨,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她煨? “王妃娘娘,我在前面帮您杀出一条血路,你带着小公子快些逃走!”向右简单的交待着,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凤晴雨和冬冬有事。 凤栖霜只是冷笑,环视着众人,她将怀中的冬冬交给向右,冷声,“带着冬冬离开,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引开他们!” “王妃,这可使不得,王妃若是不走,奴才坚决不走!”向右梗着脖子道纸。 凤栖霜冷睨了他一眼,“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我杀了你!” 她咬牙,森冷的眸光落在向右的脸上,向右微微瑟缩一下,抱着冬冬皱紧眉头。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向右和冬冬,我自动的跟你们走!”凤栖霜冷声,环视着众人道。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凤栖霜一眼,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让向右带着冬冬离开。 向右咬牙,不离开也没有办法,冬冬若是出事,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王妃,我将冬冬送到安全的地方,一定回来接您!”向右看着凤栖霜,笃定的道。 凤栖霜只是冷笑,拧着眉头,并不说话。 这些人,肯放向右和冬冬走,说明他们背后的主人有交待,不能伤害冬冬和向右。 否则,他们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让向右回去搬救兵。 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子,跟姬筠风没有仇,甚至对姬筠风还是很好的,但是偏偏,希望她消失。 这个人是谁,她心里已经清楚无比。 颜茹素,这么快,你就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需要我们动手?”为首的黑衣人,将一把长剑,丢在了凤栖霜的脚边,森冷着声音道。 凤栖霜弯腰,捡起长剑,试了试长剑的锋利程度,她将长剑丢了回去,淡漠的道,“你们想在这里动手吗?这里是集市,杀了我们,你们也很难逃脱……” 黑衣人皱起眉头,静静的看着凤栖霜,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只是笑笑,转眸看着不远处道,“向右很快就会回来若是不想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就不要再这里动手!” 为首的黑衣人开始沉默,思索着凤栖霜话中的意思,似乎,她的话很有道理,在集市动手,只能增加他们逃出边城的难度。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弱女子跑了不成?”凤栖霜冷笑,看着众人道。 后面有黑衣人开始推搡着她,将她朝僻静的地方带去。 穿过巷子,是一户农宅,然后是荒芜的田野。 金黄的麦地,在微风下,卷起一层层波浪。 确实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凤栖霜在心里叹息。 后方有人已经将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没有动,只是看着前方不远处道,“那边,是乱葬岗!” 黑衣人没有理会,只是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凤栖霜的声音再次传来,“乱葬岗有很多尸体,你们知不知道,神女国有一种控尸术?” 长剑已经划破了她的颈项,这具身体长期没有魂魄的滋润,血液自然很少。所以只是看见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泛白的伤口,但是没有血液流出。 那边,乱葬岗的地方,出现了一丝异动。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尸体——” 然后一具具或已经腐烂,或完好无损的尸体,从乱葬岗的方向奔来。 他们跑的很快,简直不是人类的速度可以比拟,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剑,颤抖了一下,却始终没有下手。 “天,真的是尸体,好多尸体!”所有人已经吓的懵住,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你们若是杀了我,这些尸体,会追着你们,天涯海角!”凤栖霜转头,微微一笑,风华潋滟。 为首的黑衣人,双腿不住发抖,然后大叫了一声,“跑!” 所有人拼命的逃跑起来,甚至有胆小的,直接摔到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凤栖霜叹息,“你们最好不要跑,因为尸体追的,就是活人,你们若是这样狂奔,被他们追上,可是也要和他们一起,变作尸体的……” 为首的黑衣人,果然不敢再跑,因为他看见,已经有人被尸体追上,紧紧的扼住了脖子。 他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早就听说,神女国的人会玄术,甚至撒豆成兵,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而且这么玄乎,这个圣女竟然会控尸术。 他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对面站了一具尸体,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那尸体半个头颅全部腐烂,黑黝黝的两个眼睛,没有眼珠,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吓的双腿抖若筛糠,手中的长剑,却险些拿不稳。 剩下的黑衣人见老大不敢再跑,自己自然也不敢跑,只是站在那里,和这群尸体对峙。 “我的这些朋友,很温和的,只要你们肯老老实实交代,你们背后的主使人是谁,他们自然会放了你们!”凤栖霜淡漠的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控尸术,只是她用魂魄的力量,影响了这些尸体,让他们站起来跑动而已。 凤晴雨的身体,原本就在神女国灵气最盛的地方滋养着,再加上她强大的魂魄,自然就可以影响这些尸体。 但是这些尸体是中看不中用的,只要他们奋起反抗,一人一拳,估计就能打的这些尸体散架。 可是偏偏,他们不敢。 她这一手控尸,已经吓到了他们,他们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 再说,人总是对死人带着敬畏的心思,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怕鬼…… 她站在那里,静静的打量着众人,上前,逐个的拉下他们脸上的面巾。 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他们就是岭南王府中人的证据。 她有些失望,看来,只能逼出他们的口供了。 “你们若是肯说出幕后主使你们的是谁,他们自然会放了你们!”凤栖霜缓慢的道。 为首的黑衣人,额头上冷汗涔涔,抓着长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横起长剑,想要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凤栖霜却再次开口道,“你们若是死了,我这些朋友,会去找你们的家人,当然,他也不会害你们的家人,只不过会晚上的时候,找他们喝喝茶聊聊天……” 黑衣人想要自尽的手,固然顿在那里,他脸色煞白,绝望的看着凤栖霜。 这究竟是个什么女人?跟一群尸体做朋友? “走吧,都跟我回王府吧,记住不要耍花样,因为我朋友可是全世界遍地都是!”凤栖霜淡漠的看着众人,微微挥手,那些尸体,又如来的时候一般,退潮一样退去。 所有人冷汗涔涔,此刻再也没有了斗志,凤栖霜说怎样,他们就只能怎样。 从麦地里捡了一根绳子,她递给他们,“把自己都绑起来,千万别耍花样,不然晚上会有好东西去找你们……” 这些人哪里还敢辩驳,直接就颤抖着拿了绳子,将自己一行人串联起来。 凤栖霜就拉着这些人,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向右带着人,正一条街一条街的搜寻着。 而姬筠风更是着急的眉头皱成一团,身上散发着的冷冽之气,将空气都冻凝了几分。 他看见凤栖霜拉着一串黑衣人走来的时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眯着眼睛上前。 “做什么这么兴师动众?”凤栖霜看着他身后的军队,不满的道。 她拉着黑衣人继续朝着王府走去,姬筠风叹息,“这些人都是你抓住的?” “你不相信我?”凤栖霜微笑,斜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姬筠风心里痒,似乎羽毛般,撩拨着他的心扉,又如波动琴弦的素手般,抚摸上了他健硕的身躯。 他忍住汹涌的感情,抿起薄唇,并不说话。 远远的,冬冬跑了过来,一见凤晴雨就兴奋起来。 “阿姨,阿姨……”他唤着她,然后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呜呜,阿姨,我好担心你!”冬冬哭着,抱紧了她的脖子。 “阿姨没事的,你看阿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凤栖霜安慰着冬冬,抚摸着他的头发。 “不是让你在衙门好好呆着,你出来做什么?”姬筠风皱眉,抱起冬冬,递给身后的侍卫。 “爹爹,我要阿姨抱,我要阿姨……”冬冬不服,挣扎着想要往凤栖霜的怀中。 “你多大了?不能好好下来走路吗?”姬筠风不满,回头看着冬冬。 这孩子,真的比他宠坏了,他记得以前凤栖霜在的时候,他是多么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可是这些年,变得跋扈敏感。 “我四岁,我永远四岁!”东东不服,咆哮起来,他从侍卫的怀中跳下,然后跑到凤栖霜的身边,抱着她的腿就朝着她怀中爬去。 “好了,阿姨抱你,只是以后阿姨帮你找到恢复的法子,看你还要怎么仗着自己四岁撒娇!”凤栖霜微笑,抱着冬冬,点点他可爱的小鼻子道。 “阿姨,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我娘亲呢?”冬冬搂着她,小小的脑袋,在她肩膀上轻蹭。 “那你以后就叫我娘亲,好不好?”凤栖霜捏捏冬冬粉嫩的小脸颊,微微一笑。 冬冬老是阿姨,阿姨的叫她,她也不喜欢。 他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这一生,怀孕了三次,就生下了冬冬…… 他是她的心肝,听着他阿姨阿姨的叫她,她的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可是,我叫你娘亲,我真正的娘亲回来,会伤心!”冬冬懂事的看着凤栖霜,体贴的道,“阿姨,不然我叫你额娘好不好?” “你现在不反对你爹爹娶我了吗?”凤栖霜微笑,抱着冬冬道。 “我希望爹爹娶一百个额娘您这个的妻子!”冬冬甜甜的笑着,伏在凤栖霜的身上。 “那我怕你爹爹会铁杵磨成绣花针!”凤栖霜笑着打趣,根本不理会跟在一边,脸色已经很难看的姬筠风。 “什么是铁杵?”冬冬不明所以的看着凤栖霜,“爹爹娶亲,跟绣花针又有什么关系?” “绣花针,就跟你爹爹身上,有个东西挺像的,比喻而已!”凤栖霜解释着道。 她实在不该跟孩子说这些,正在后悔,旁边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冬冬夺了过去,塞在身后侍卫的怀中。 她扭头看冬冬的时候,发现那些侍卫忍笑忍的内伤。 原来王爷的那个部位,是绣花针,难怪颜茹素一天到晚,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原来是欲求不满。 凤栖霜看着他们的眼神,随即点头,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神色。 已经有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姬筠风冷厉的神色扫过,这些人只能忍住,可是偏偏憋的痛苦。 “回到衙门,每个人绕着边城跑五百圈,跑不完不许吃晚饭!”姬筠风冷漠的呵斥。 “王爷恼羞成怒了!”凤栖霜嘲讽的笑着道。 姬筠风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警告的眼神,危险的盯着她,她浑然不惧。 衙门里,向右已经收到消息赶了回来,他看着被串成一条的黑衣人,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被王妃生擒了?她未免也太生猛了,赤手空拳可以抓这么多人…… “抓下去好好审问,一定要问出幕后的主使者是谁!”凤栖霜看着这些黑衣人,漫不经心的道。 迎面,颜茹素走了过来,她一见被抓的黑衣人,脸色顿时大变。 可是很快的,她就恢复过来,对着凤栖霜盈盈行礼,“见过姐姐,听闻姐姐在外面遇险,我担心的要命,还好姐姐无恙!” “是啊,我也担心的要命!”凤栖霜叹息着道,“不知道是谁,派这群笨蛋杀我,还没有开始打,就主动投降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颜茹素的眸光一边,扫视了众人一眼,那被擒的黑衣人,个个耷拉下了脑袋。 “你说,他们背后的主子会是谁?”凤栖霜蹙眉,故作思考的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颜茹素尴尬的一笑,上前看着姬筠风道,“妾身见过王爷!” 姬筠风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伸手拉过凤栖霜,“你跟我回房,我们研究一下绣花针的问题!” “可是这些人还没有供出幕后的主谋!”凤栖霜指指那些黑衣人,自然不肯跟他回房。 “刑房有一百多个刑具,他们可以慢慢的拷问!”姬筠风拉着她,就朝着后院的卧房走去。 “可是,我要看着他们拷问……”凤栖霜不肯去。 “场面太血腥,不适合你!”姬筠风拉着她,拖着就走。 “我不怕血腥……”凤栖霜就是不肯走。 姬筠风索性回身,一把将她懒腰横抱而起,“不怕血腥最好,回房我们可以用血腥的手段,慢慢研究绣花针的问题!” ---------------------------------------------------------------- PS:今天过小年哦,亲们小年快乐!!!!! 陪你玩到底 更新时间:2014-1-25 16:31:36 本章字数:5504 姬筠风索性回身,一把将她拦腰横抱而起,“不怕血腥最好,回房我们可以用血腥的手段,慢慢研究绣花针的问题!” “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凤栖霜挣扎着,两条腿乱蹬。 他却只是邪魅一笑,抱着她,朝着房间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倒在了床上,他覆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唇角微笑着的看着她。 凤栖霜有些着急,她可不想用凤晴雨的身体,跟他发生些什么煨。 她推搡着他,声音也变得严厉很多,“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纵使你想杀了颜茹素报仇,我也帮你,但是霜儿,做回自己,好不好?”姬筠风忽然正色,握住了她素白柔滑的小手。 她躺在那里,眸中有一丝冷厉之色,抿唇摇头,“若是我让你杀了杜淳呢?你也帮我吗?撞” 姬筠风皱起眉头,起身坐在那里,凤栖霜冷笑,“你做不到,是吗?她是你的母后,若是你真的能够做到,我倒是要重新认识你了……” “过去的仇恨,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姬筠风皱眉,一字一顿的道。 “我的孩子,还有我单纯的人生,从此葬送在你的母后手里,你觉得,过去的仇恨对我重要吗?”她冷笑,伸手揽住姬筠风的腰肢,将下巴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起身,根本不理会身后凤栖霜那迷离的眼神。 “这么快,就没有耐心陪我玩下去了?”凤栖霜嘲笑的道。 姬筠风皱眉,微微回头,“我自然会陪你玩到底,但是栖霜,这局游戏,注定了是双败的结局!”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边城大牢中,黑衣人被严刑拷打,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母后主使的人是谁。 他们的妻子老幼,全部都在岭南王府将养着,他们根本不敢出卖岭南王府。 现在,他们唯一求的,就是一死。 可是显然,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向右看着一室的刑具,还有这些伤痕累累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黑衣人,微微皱起眉头。 他们的嘴巴可真够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肯出卖自己幕后的主子。 他走在地牢中,耳边不时的传出,鞭打之声,嗅着皮肉被烧的“嗤嗤”的焦臭。 “向大人,侧妃娘娘在外面有要事求见大人!”随行的侍卫躬身抱歉,行礼说道。 向右皱起眉头,颜茹素?她见自己做什么? 扫视了一眼被严刑拷打的黑衣人,他冷声吩咐,“看紧他们,不准他们死了……” “嗻!”所有的狱卒领命。 向右走了出去,颜茹素站在外面,一身素色的衣衫,映出她惨白的面容。 她看着外面败落的花朵,姣好的面容上,呈现出落寞之色。 向右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礼,“见过侧妃娘娘!” “向右,我找你,是想你陪着我去一趟回春堂。你也知道,冬冬的病,我们所有人一直都束手无策,可是回春堂的大夫,可以看透阴阳之病,对冬冬一定会有帮助的!”颜茹素轻声,祈求的说道。 “这种事情,娘娘应该去求王爷陪同!”向右皱起眉头,他对颜茹素的印象并不太好,要不是颜茹素,王爷和冬冬的娘亲,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一直以为,主子会休了凤栖霜,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拖着她,不给她恩宠,甚至不理会她的存在。 这对女人来说,是另外一种折磨。 颜茹素脸色黯然下来,眸中的泪,泫然欲泣,“你也知道,阿风现在对我的态度,他待我心灰意冷,我自己也觉得活着了无生趣,但是一天不看见冬冬好起来,我一天死不瞑目!” 向右看着颜茹素眸中的泪,眼中闪现怜悯之色,“属下正在值班,不能擅自离开岗位!” 颜茹素咬唇,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我想过一个人去找大夫,但是阿风素来对我芥蒂,就算我拿了药方回来,他也不会让冬冬喝药,再加上人言可畏,我这个后娘,比亲娘还要难当!” 颜茹素说完,泪珠已经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向右有些为难,他看了地牢内一眼,皱眉道,“娘娘稍等,属下派人随着娘娘一起!” 颜茹素依旧摇头,“阿风不会相信的,他会觉得,是我收买了那些侍卫!” 向右觉得颜茹素这话有理,现在颜茹素不管做什么,主子都不肯相信她。 他叹息一声,抬眸道,“娘娘稍等片刻,属下去安排一下,这就随着娘娘一起去回春堂!” 颜茹素点头,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向右去而复返,随着颜茹素一起,离开了衙门。 这一天,衙门里发生了大事,送给那些黑衣人吃的饭菜,出现了问题,二十多名黑衣人全部被灭口,无一生还。 姬筠风发了很大的脾气,向右跪在那里,脸色沉冷。 凤栖霜倒是没有觉得意外,这里是颜茹素的势力范围,若是她连这些手段都没有,她倒是看不起她了。 夜色沉冷,清凉的月光,如泼洒在人间的水银,给边城简陋的衙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如华光芒。 凤栖霜坐在院子里,旁边坐着冬冬,冬冬拿着课本,有一下没一下的念书,他时不时的问凤栖霜几句,凤栖霜心不在焉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白瑞那边出事了。 她将冬冬交给两个丫鬟,照顾,自己起身回到房间,然后魂魄离开身体。 转念间,她就出现在了神女国的四合院。 四合院内,白瑞和谭暖恭敬的跪在那里,梅浓正挑刺儿的走来走去。 “你们主子,这都昏迷七天了,你们确定,她还能醒来?”梅浓挑眉,森冷的打量跪在地上的白瑞和谭暖。 白瑞这个时候,已经不叫白瑞,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她就做余凤,是凤栖霜新晋的管事。 余凤抬头,不卑不亢的道,“主子的魂魄,出去有任务,她交代我们看好她的身体,她自然会醒来!” “组织上有规定,清流长离开组织,不能超过七天,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你们主子若是再不醒来,就别怪我将她的身体带走,按照规矩处置了她!”梅浓冷笑着道。 她已经派人查过,这个白霜,离开组织,分明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不过她得到消息,也已经晚了,这是她守在这里的第七天,若是白霜还不回来,她刚好就有借口治了她。 不管她上面有谁,来头有多大,落在她手里,只能凭着她处置。 “主子离开,还没有超过七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余凤仰头,蹙起眉毛道。 谭暖跪在那里,拉了拉余凤,余凤抿唇道,“暖流长,让属下在这里陪着您等主子,谭暖他……” “谭暖也必须呆在这里,你们这清流里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一个都不能出去!”梅浓冷声,坐在那里趾高气扬的道。 谭暖蹙眉,他回头看了看凤栖霜的身体,担忧的皱起眉头。 近些日子,他的魂魄已经有些不适合这具身体了,若是凤栖霜再不回来,不止她会出事,连他也只能再次死去。 可是现在梅浓守在这里,他们连出去通风报信都没有机会。 眼看着月上柳梢头,时辰已到,梅浓起身,淡漠的吩咐,“将白霜的身体拖出来!” 暖流的人,朝着里屋走去,余凤和谭暖都担忧的蹙起眉头,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可是正在两人准备进屋,脱出凤栖霜身体的时候,凤栖霜却忽然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她打着呵欠看着梅浓,然后赶紧起身行礼,“见过暖流长!” “醒的真是时候!”梅浓冷笑,睨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只是微笑,“出去做任务,顺便睡了一觉,叫暖流长久等了!” 梅浓扫视众人,只见余凤和谭暖,都长吁了一口气。 她冷笑连连,“这一个月的任务已经下来了,白大人还没有看吧?” 凤栖霜自然不知道这个月的任务是什么,只能点头,谭暖用眼神告诉她,千万别接这个任务。 可是梅浓哪里容她拒绝,“白大人是诸位清流长中,升迁最快的一个,想必白大人一定有过人的本领,这一次的任务,非你莫属!” 凤栖霜知道,这是梅浓在为难她,虽然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但是若是不接下,恐怕她誓不罢休。 再说,她离魂这么久,若是她真的追究下来,她也不好交待。 凤栖霜点头,“不管大人交代下什么任务,白霜接了就是!”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属下!”梅浓点头,赞赏的看着凤栖霜。 “请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凤栖霜毫不留情的道。 “没有!”梅浓微笑,带着一干人等随即离开。 “霜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刚担心死我了!”余凤起身,上前拉住了凤栖霜的手道。 凤栖霜摇头,“我代替凤晴雨,初嫁到曼青国,根本不敢随便离魂,万一有人发现凤晴雨晕倒了,那就麻烦了!” 她拽着谭暖的袖子,“走,帮你塑魂,我们边塑边说……” 谭暖很快的躺了下来,用灵魂跟凤栖霜聊天,灵魂的重塑,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 还好谭暖早有心理准备,倒是余凤,哭的眼眸通红。 “我这次回来,不能呆太久,你们长话短说,快将清流的事情跟我说说……”凤栖霜紧声道。 “清流里面,我们每个月的任务是最重的,上个月我和谭暖一起出手,谭暖仗着已经是个死人,勉勉强强完成了任务,可是这个月,恐怕真的是完成不了了!”余凤担忧的道。 “这个月,任务是什么?”凤栖霜轻声,手中利落的帮谭暖塑魂。 “这个月的任务,是击杀黑羽长老,取出他魂魄中的天眼!”余凤紧张的看着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塑魂的手顿住,皱起眉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羽因为石冉的死,一直的报复天道,天道很多人折损在了他的手里,再加上梅浓这边,很多个清流,都一举被他捣毁,她恨极了黑羽,可是不敢自己动手,所以就将任务安排了下来!”余凤快速的解释。 “她这么做,是公报私仇!”凤栖霜愤怒的道。 “公报私仇也没有办法,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不,这一次,我们若是对上黑羽长老,死了她也高兴,因为她原本就看我们这一个清流不顺眼。要是不死,取了黑羽的天眼,她就可以拿着天眼跟组织领赏!”余凤愤怒的道。 这个梅浓,比当时的媚娘还要讨厌,起码媚娘没有她这么多花花心思。 再说,媚娘只喜欢能力强的,但是这个梅浓,根本就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 “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凤栖霜已经帮谭暖塑好了魂魄,念了一个安魂咒,谭暖神采奕奕的起身,明显感觉身体和魂魄合拍了很多。 “已经过去了七天,还有二十三天的时间!”余凤回答道。 “好,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我去曼青国处理好那边事情,然后再回来,三天之后,我要看见林颖,就说,白霜有要事相商!”凤栖霜说完,就赶紧回到屋子里躺下,然后离魂而去。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蜷缩在姬筠风的怀中,他察觉到她有异动,随即睁开眼眸。 “是不是神女国出了什么事情?”他搂着她,温和的道。 “没有,冬冬在哪里?”凤栖霜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冬冬已经睡了,刚刚你昏迷不醒,我不敢让他进来找你!”姬筠风随着一起起身道。 凤栖霜点头,看了看姬筠风,眉头蹙起。 她离开的这些天,必须得找个理由,颜茹素是不会乖乖的呆着等她回来,所以,她必须找点事情给她。 翌日,天气晴朗,连带着院子里的菊花,都怒放了很多。 白色的菊花,欺霜赛雪,亭亭玉立的立在花园之中。 颜茹素站在那里,手中掐起一朵菊花,然后揉捏的粉碎。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怎样斗夸凤晴雨。 可是想了半天,那些计谋,都被她一一否决。 凤晴雨不是凤栖霜,所以以前的那些计谋,都没用了。 对付凤晴雨,必须,用阴阳玄术。 因为上次她派出去的黑衣杀手,就仿佛撞邪了一般,自动的投降。 再说,神女国素来以玄术闻名,而这个凤晴雨,又是神女国的圣女,她一定多多少少会一些玄术。 想到这里,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远远的,凤栖霜走了过来,她对着颜茹素微微一笑,“今儿天气不错,茹素你也出来透气?” “见过姐姐!”颜茹素行礼,面上不动声色。 “走了这么久,有些渴了,不知道,能不能跟茹素讨碗茶喝?”凤栖霜微笑,靠近颜茹素。 她身后的丫鬟小桃,打着扇子,帮她遮住秋后的骄阳。 “姐姐不肯嫌弃,自然是妹妹的荣幸!”颜茹素瞟了一眼凤栖霜,微微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姐姐这边请!” “刚好,我这边有新买的桂花糕,可以当做茶点!”凤栖霜笑着,从小桃手中接过桂花糕。 ------------------------------------------------------------- PS:亲们,看文快乐!!!!!!!! 将计就计 更新时间:2014-1-26 12:31:17 本章字数:5554 “姐姐不肯嫌弃,自然是妹妹的荣幸!”颜茹素瞟了一眼凤栖霜,微微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姐姐这边请!” “刚好,我这边有新买的桂花糕,可以当做茶点!”凤栖霜笑着,从小桃手中接过桂花糕。 颜茹素瞟着那纸包着的桂花糕,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颜茹素的别苑,自有一番清雅的滋味,坐在那里,似乎外面的日头,也没有那么严酷。 有丫鬟泡来了茶水,给凤栖霜和颜茹素一人奉了一杯,两人各自品着茶,并不说话熨。 一杯茶用尽,有丫鬟上来续水,凤栖霜这才抬眸,仔仔细细的盯着颜茹素。 颜茹素也不甘示弱,抬眸回视着凤栖霜,凤栖霜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冰泉中激起涟漪般的微笑,缓慢的道,“茹素这些年在王府,可真是辛苦……” “还好!”颜茹素面无表情,将被子放在桌面上,定定的看着凤栖霜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才来边城不久,可是她竟然有一种,早就认识了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极度不爽。 “我后院有一颗挂果的枣树,姐姐要是不嫌弃,可以跟妹妹去摘下几颗,一来,可以解闷,二来嘛,枣生津,也可以止止这天气的乏热……”颜茹素站起身,率先朝着后院走去。 看来,她是不给凤栖霜拒绝的机会,凤栖霜站起身,冷冷一笑。 她随着她朝着后院走去,她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后院果然有一颗挂果的枣树,累累的红枣,挂在枝头,将树枝压出一个沉甸甸的弧度。 凤栖霜站在那里,灵魂之处,竟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环视四周,见院子的角落中,竟然生长着一颗古老的槐树。 槐树属阴,一般都是镇,压阴魂之用,而且这么大年纪的槐树,是有吸附灵魂之能的。 凤栖霜感觉到了一种压迫,她蹙眉站在那里,颜茹素抬眸看着她,“姐姐怎么了?你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凤栖霜走近那枣树,伸手摘了几颗红枣,“你这红枣,果然结的很好,只是别压断了这生它养它的枝桠!” 颜茹素的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惶恐的看着凤栖霜,难道,她看出她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只是见她脸色瞬间苍白,神色焦虑,果然是怕这槐树的吧? 凤栖霜摘了红枣,就朝着屋内走去,回到客厅,她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将红枣丢在餐盘之中,她吩咐了小桃朝着外面走去。 颜茹素在身后,只是冷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只要知道一个人,究竟惧怕什么,她就可以下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凤栖霜深呼吸,然后坐在那里,希望颜茹素在两天之内,能够动手。 她时间不多,得赶紧回去处理天道的事情,谭暖和余凤两人,明显完成不了这次对付黑羽的任务。 有时候,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己。 梅浓一定不知道这个道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别说她现在不是一只兔子。 果然,暗夜十分,凤栖霜接到颜茹素的邀请,地点依旧是她后院的枣树下,喝茶赏月。 颜茹素怕她不愿赴约,直接去杜淳那里请旨,这一次,凤栖霜想不去都不行了。 看来,颜茹素这一次,是抱着势必除掉自己的决心。 凤栖霜带着小桃赴约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挂的正好,连平日里老是喜欢遮羞的云朵,都散去了几分。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裹胸长裙,肩膀上披着镂空纱衣,曼妙的身材,在这红裙之下,被包裹的凸凹有致。 她莲步轻移,手中拿着纨扇,淡漠的朝着槐树下,那铺陈好的桌子走去。 颜茹素已经在等她,见她款款走来,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 “见过姐姐!”颜茹素低头说道。 “要说,这太后娘娘的懿旨下的真是时候,竟然远在千里都知道你这后院的枣树挂果了!”凤栖霜坐下身子,也不客气,径直拿了一颗红枣,吃了起来。 “姐姐不知道吗?太后娘娘根本不在皇宫!”颜茹素面目表情的道。 “是吗?”凤栖霜微笑,丢下枣核,“说起太后娘娘,我自从来到这曼青国,还没有见过她呢!” “太后娘娘只见她心仪的儿媳,姐姐还是不见她的好,免得让王爷和太后娘娘的嫌隙更深!”颜茹素从丫鬟手中端了一杯茶,递给凤栖霜,“姐姐尝尝看,这是太后娘娘赏下来的茶叶,说是,驱邪避晦,灵验的狠!” 颜茹素高深莫测的道。 凤栖霜接过茶杯,揭开茶杯的盖子,蹙眉抿了一口。 竟然是灰茶,灰茶最为难得,而且口感极差,这种茶叶又贵,所以民间很难寻到。 可是偏偏这个茶叶有另外一个名字,唤作魂茶,也就是民间给客死他乡的人,招魂用的茶。 这给死人喝的茶,竟然拿出来给她。 凤栖霜不得不佩服颜茹素,她就不怕自己一个生气,办了她? 不过她的目的不是在此,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放下茶杯道,“这茶,味道可不怎么好……” “味道是不怎么好,但是贵在这茶可以招魂,姐姐,你有没有感觉道,天旋地转?”颜茹素站起身,周围骤然出现了道士打扮的人,手中拿着桃木剑,嘴巴里念念有词。 凤栖霜撑着额头,强忍住笑意。 不得不说,这颜茹素真是聪明的过分,她竟然懂的用这招魂的办法,逼迫自己现身。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还平静的坐在这里,跟自己喝茶。 再说,若是她看破了自己的身份,第一个杀来这里的,就应该是杜淳了。 看着凤栖霜难受的样子,颜茹素淡漠的道,“若是王爷知道,你只是一个顶着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你猜猜,他还会如此宠你吗?” 凤栖霜不说话,只是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 这些个道士,本事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是想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面逼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然后回到天道好好处理那边的事情。 凤栖霜脸色煞白的抬眸,冷笑着看着颜茹素,“你有没有听说,神女国的圣女,昏迷了二十多年才刚刚醒来?” 颜茹素蹙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颜茹素,你最好,能跟神女国解释这一切……”凤栖霜冷笑,说完,魂魄顿时离体。 凤晴雨昏了过去,身体软软的倒在桌子上。 三个道士中,其中一个竟然开了阴眼,能够看见凤栖霜的魂魄。 他张大嘴巴,看着凤栖霜朝着自己走来。 凤栖霜冷冷的打量着他,他吓的瑟瑟发抖。 凤栖霜回身,朝着槐树走去,槐树散发着的阴气,顿时无影无踪。 她伸手,怕拍老槐树,老槐树的枝桠都似乎萎缩起来,惶恐的枝叶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现,没有风,老槐树的叶子却簌簌落下,包括树干,都在不停抖动。 凤栖霜这才收了手,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场好戏。 “去叫王爷……”颜茹素摇头,冷漠的吩咐。 可是那丫鬟还没有走出院子,姬筠风已经皱紧眉头走来,他一见倒在桌子上的凤栖霜,顿时一惊,怒视着颜茹素。 “小雨,小雨……”他在人前,还是叫着凤晴雨的名字,小雨。 将凤晴雨抱在怀中,他冷眸看着颜茹素,凤眸中跳跃的两簇火光,几乎将她焚烧殆尽。 颜茹素有些惶恐,上前道,“阿风,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阴阳之身吗?她的魂魄,根本就不属于这具身体!” “颜茹素,谁准你出手动她?”姬筠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道。 “可是,她是个妖怪……”颜茹素不服的道。 姬筠风抱着凤晴雨的身体起身,“你还是想好,怎么跟神女国的人交待吧,小雨她昏迷了多年,魂魄一直在外躲避天劫,好不容易回魂……” 姬筠风顿住没有说话,颜茹素却瞪大了眼睛。 什么?她魂魄一直在外?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离体。 也就是说,她不是什么怪物,而是天生的如此? 颜茹素有些害怕,上前,抓住了姬筠风的手,“阿风,她的魂魄一定离开没有多久,我这就找人,帮她招魂!” “来不及了,颜茹素,你这一回,祸闯大了!”姬筠风咬牙冷然。 颜茹素的脸色,顿时惨白,站在那里脚步不稳。 凤栖霜则是依靠着大树,冷笑。 姬筠风回头冷睨了她一眼,凤栖霜一个哆嗦,不可能,难道他可以看见她? 姬筠风抱着凤晴雨,冷着一张俊脸,阔步离开。 颜茹素则是脸上的血色退尽,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神女国很快来人,将颜茹素带走,颜立连不住的跪求姬昀轩,可是姬昀轩也无可奈何。 这一次,毕竟是颜茹素不对在先,她只能祈祷,凤晴雨早些醒来吧。 回到了神女国四合院内,凤栖霜穿回自己的身体,将清流的事情,好好处理的了一番。 翌日,迎来了暖流的一位贵客,暖流的主事,林颖。 林颖对于凤栖霜的邀请,并不奇怪,她是一个聪明人,对于目前的现状,自然会找到他。 “林大人,不知道你这次来,有没有别人看见!”凤栖霜开门见山的说道。 林颖摇头,“自然没有!” “可是听说,暖流以上的人,都要将自己的一缕残魄留在天道的主阁,免得有人背叛组织!”凤栖霜神色淡漠,吩咐余凤上茶。 林颖只是微笑,“那只是暖流长,我们做下属的,还没有重要到那个程度!” “好,林大人果然爽快,我这次找林大人,只是想要其余的几个清流的资料!”凤栖霜起身道。 林颖犹豫,“其余的几个清流?你有几成把握?” 凤栖霜点头,笃定的道,“八成!” “不够!”林颖摇头,端起茶杯,“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林大人似乎不知道,我以前的身份,我以前,是朝廷的圣女,我师傅,是白松!”凤栖霜抛出杀手锏。 “可是这也不够,除非你有十成的把握,否则,我不会背叛我的主子!”林颖轻声说道。 “林大人果然小心!”凤栖霜端起茶杯,看着上面的茶叶道,“若是我告诉林大人,你今天晚上来我这清流,已经被我这所有人都看见了呢!” “是你邀请我来!”林颖皱起眉头。 “我有邀请过林大人吗?我不记得!”凤栖霜瞟了他一眼,放下茶杯。 “你威胁我?”林颖皱眉不满,站起身,似乎想要离开。 “梅浓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林大人若是现在走,恐怕会遇见暖流长大人!”凤栖霜漫不经心的道。 “你竟然设好了圈套!”林颖微笑,笑容温和,却泛着一丝冷意。 “林大人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又何尝不是?”凤栖霜坐下身子,叹息道,“我记得,林大人第一次帮我的时候,说过,若是有一日我入了暖流,记得提拔大人,大人难道不想高升了吗?” 林颖点头,“现在,我的要求变了!” “林大人请讲!”凤栖霜微笑着道。 “若是成功,白姑娘拿着暖流长所有的待遇,甚至月俸,但是暖流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来处理!”林颖缓慢的道。 这意思就是,她要官,但是他要权了…… 凤栖霜点头,“这很好办,但是余凤和谭暖,都必须在暖流做事!” “这个自然,暖流长你有什么事情,自然可以交待下来,林颖势必鞠躬尽瘁,可是还请暖流长给林颖几分薄面!”林颖的口气,已经变为下属对上司的恭敬。 看来,他已经认定了,凤栖霜会成功。 凤栖霜站起身微笑,“那以后暖流的事情,就麻烦林主事了!” “暖流长尽可放心,这暖流其他的几个清流的资料,三天之后,林颖会派人送来,这三天,暖流长还好做好准备,未来,可能不会太平静!”林颖站起身,已经打算离开。 凤栖霜点头,“多谢林主事,满走不送!” 林颖说话算话,第三天,果然派了一个叫做小安子的人,送来了其他几个清流的资料。 凤栖霜仔细研究着资料,然后去了一趟神女国皇宫。 皇宫内,三姑娘等人,正在惆怅,凤晴雨怎么又昏迷不醒了。 这凤栖霜的魂魄,又飘到哪里去了,她恰恰的就出现了。 还好,这一次是曼青国的不是,不然,该给对方交待的,就是他们了。 凤栖霜出现的时候,白松甚为惊讶,一屋子的人,还有三姑娘和黑羽以及唐礼。 看见凤栖霜回来,白松迎上前去,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这只是一具魂魄,所以他握着触体生寒。 “霜儿,是不是你在曼青国,他们为难你了?”白松着急的问道。 “师傅,我很好!”凤栖霜微笑着看着白松,然后是三姑娘和黑羽唐礼。 她款款行礼,“见过三姑娘,见过唐长老和黑长老!” “凤栖霜,你搞什么鬼?好好的跑回来做什么?”三姑娘不悦,瞪着她道。 “霜儿要是不回来,神女国怎能借此机会,狠狠的讹曼青国一笔呢?”凤栖霜微笑着道。 -------------------- PS:快要过年了,亲们都没有时间看文了吧?呜呜…… 栽赃梅浓 更新时间:2014-1-27 14:10:56 本章字数:5545 “霜儿要是不回来,神女国怎能借此机会,狠狠的讹曼青国一笔呢?”凤栖霜微笑着道。 三姑娘蹙眉,站起身,仔仔细细打量着凤栖霜。 她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环视周围的侍卫道,“你们都下去!” 侍卫应明,转身离开,将门关闭。 屋内顿时只剩下三姑娘,白松和几位长老,以及凤栖霜熨。 凤栖霜站在那里,脸上始终含着淡漠的笑靥,美丽的如一朵暗夜盛放的罂粟,惑人无比。 “说说看,你的计划!”三姑娘看着凤栖霜,轻声蹙眉。 凤栖霜点头,眸光投向白松,“师傅,曼青国有没有人,能够替凤晴雨招魂,将我的魂魄召回去,然后安置在凤晴雨身上?嚼” 白松摇头,“应该无人,目前来说,为师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够将你的魂魄召回!” 凤栖霜微笑,“这就成了,总之颜茹素害神女国的圣女,昏迷不醒,曼青国总得负责,至于是割地赔款,还是划分城池,这都是神女国说了算,难道你们不想掌握这个主动的机会吗?” “可是逼得太急,曼青国不会发兵神女国吗?要知道,真正的实力,神女国并不如曼青国!”黑羽起身,紧张的道。 “这个就要看,你们的表演能力了!”凤栖霜微笑,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若是赔偿的条件他们自己主动提出,神女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栖霜挑眉微笑着道。 白松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他这个徒弟,比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变了很多。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撩人的气质,一颦一笑,都让人沉迷不已。 明明她的话,露洞百出,可是依然让人无法怀疑。 他坐在那里,蹙眉并没有说话。 倒是三姑娘上前,“说说你的计划!” 凤栖霜便将岭南王府的家底,一一道来。 这事儿,可以不牵扯上曼青国,但是岭南王府,必须给神女国一个交代。 三姑娘听了之后,缓慢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事情商酌完毕,众人散去,只留下白松和凤栖霜师徒两人。 白松坐在那里,温和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惆怅之色,凤栖霜上前,坐在他的旁边,“师傅,你在担心什么?” “霜儿,这种生活,你厌烦了没有?”白松的眸光,带着淡淡的怜惜之意。 凤栖霜摇头,“我没有厌烦,我还没有找到挽救冬冬的办法,我怎么可能厌烦!” “霜儿,若是你厌烦了,就告诉师傅一声,师傅帮你逃离朝廷和天道,你没有义务呆在这里,为朝廷和天道筹谋!”白松轻声,惋惜的道。 凤栖霜苦涩一笑,她抬起自己的手,细细的看着,“师傅,我已经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冬冬从此不能长大,但是我呢,我就能够像普通的人一样生活了吗?” 她手纹线,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一条代表生命的线,已经走到尽头,剩余的半张小手,竟然一根线都没有。 她静静的看着手纹线,想起了季扬,若是当年,她随着季扬一起死去,现在,她的手纹线还是如此变化吗? 她不知道,究竟是她改变了命运,还是命运改变了她。 她坐在那里,有些茫然。 最初看见手纹线变化的时候,她有些害怕。 她一向胆小,小时候家里的下人,偶尔有犯了死罪被处死的,她都要躲在房间里,害怕很久。 可是现在,她不能再害怕,害怕有什么用呢? 一觉天明,她还是得面对自己的身份,面对自己未做完的事情。 冬冬,一定要恢复过来,坏人,一定要受到惩罚,还有季扬,那么温柔那么孤单的季扬…… 他一个人,冰冰冷冷的睡在地下,一定很寂寞吧。 没有关系,她处理完了这一切,看着冬冬长大,她就能去陪他。 “霜儿,玄门中人,贫命和孤命,还有夭命,唯有夭命最有可能修为地仙,只要你勤加努力……”白松安慰着她道。 凤栖霜却挑眉,微微一笑,“师傅你见过仙吗?” 白松摇头,神色有些茫然。 “其实,所谓的地仙,都是骗人的。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仙。在普通人的眼里,我这种容貌可以常年不变,时光永远停顿的怪物,已经是仙,但是谁又知道,我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已……”凤栖霜苦涩的笑着,轻声说道。 “其实,为师没有见过,不代表真正的没有。霜儿,为师希望你可以摒弃一切,成为第一个修成地仙的……”白松皱眉,拉住了凤栖霜的手道。 凤栖霜坐在白松的腿边,脆弱的像个孩子,她神色凄迷,“师傅,我这一生,总结于二十四岁。那二十四年里,我从未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未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过,您现在,就让我好好完成未了的心愿,好吗?” 她的眼眶,已经湿润起来,其实自从死了之后,她的眼泪就很少很少。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可以不用吃喝,也可以不用拉撒,总之,就是一具木偶。 和木偶有区别的是,她有思想,有活动的能力。 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或者一个月,或者三个月,或者一年…… 当有一天,她身体禁受不住时间的侵袭,腐烂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凤栖霜神色迷茫的坐在地上,依靠在白松的脚边,白松只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霜儿,如果你的遗愿只是冬冬和报仇,那么师傅帮你!” 凤栖霜抬眸,“师傅,谢谢你!” 白松微笑着摇头,“你这次回来,是天道遇见了什么事情吧?” 凤栖霜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名单,“师傅,这是天道暖流下面的几个清流,师傅能不能,将这些清流,一一剪除?” 白松看着名单,沉吟片刻,“霜儿,里面有你的名字……” 他看见白霜的时候,神色微微一黯。 这个孩子,竟然改姓白,她将自己当做他的父亲了么? 不过也是,自古拜师如投胎,她跟自己白姓,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她交给自己这个名单,是要自己将连带着她那一组的清流,全部剪除吗? “师傅,天道里面,这些组织,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师傅对付他们,可以杀一些,虏一些,然后留一些!”凤栖霜依偎在他的脚边,轻声说道。 “可是这么做,霜儿你在天道如何交待?”白松温和的问道。 凤栖霜摇头,“该去上面交代的,不是我,而是梅浓。她派我去杀黑羽长老,这原本就是她滥用职权,出这么大的事情,她才应该跟天道交代清楚!” “但是他们很容易查出,泄露了这么多清流组织秘密的人,会是谁!”白松担忧的道。 “当然是梅浓,她仇恨黑羽长老,根本就是因爱生恨!”凤栖霜淡漠的道。 白松皱眉,“霜儿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切勿胡说!” “师傅,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梅浓,以前是黑羽长老的侍妾,因为跟黑羽长老学了一些本事,所以在天道做起了暖流长。这些秘辛,梅浓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其实林颖已经调查清楚了!”凤栖霜颇有些自豪的道。 白松叹息,微微摇头,他这个徒弟,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 只是,希望她不要走上方黎的老路。 一整晚,凤栖霜都坐在地上,依偎着白松腿睡着了,白松则是不忍心打扰她,拿起一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天明。 昨晚的事情,白松想过。 由他出手剿灭这些清流,始终不合适,还是由黑羽出手的好。 所以凤栖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白松已经不见。 他去黑羽殿找了黑羽长老,她闲来无事,只能回到天道。 还有两天,和林颖约定好的日期,就要到了。 希望这一次,能够一举灭掉梅浓。 果然,第三天的时候,黑羽带着人,杀上,门来。 凤栖霜早有准备,带着谭暖和余凤,还有白叶,从后门逃窜。 而四合院内的其他黑衣打手,死的死,伤的伤,有的被擒住,有的勉强逃命。 凤栖霜带着几人,径直来到了暖流躲避风头,接着她发现,来这里躲避风头的人还真不少。 但是无一例外,都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想想,去了一趟茅房,然后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了很多。 梅浓下面的几个清流,全部出事,引起天道的震惊。 首先要追查的就是,为什么黑羽要针对梅浓这一队出手? 因为天道一共三个暖流长,而唯独只有梅浓这一队出事了。 很快的,调查下来,最近梅浓总是针对黑羽。 上面进行了一次会议,幸存下来的清流长,全部入席会议,连带着的,还有别的两个暖流长。 主持会议的是郎中,郎中主管着这些暖流长。 因为他会一些医术,又掌管天道的医馆,所以所有人都叫他郎中。 郎中静静的坐着,将视线投向了梅浓。 梅浓很颓败,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黑羽是没有可能,知道这些清流资料的。 这一次损失的,是五个清流,还有五个清流下面的十个小队。 她手下的兵马,几乎可以说,全军覆没。 “梅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郎中看着梅浓,抬了抬眼皮道。 “暖流中,有天道的细作!”梅浓为难的开口。 可是这个细作,究竟是谁呢?这个人一定离她很近,而且掌握的有五个清流的全部资料。 范围很小,也就是她,林颖,还有另外一个主事。 她将眸光转向林颖,林颖只是淡漠的坐着,永远一副规规矩矩的表情。 她将眸光转向罗琳,罗琳有些惶恐,祈求的眼神看向她。 这两个人,都没有理由背叛她,究竟是谁? 她将眸光转向了凤栖霜,最后蹙起眉头,“白霜,你和朝廷的白松是师徒关系,这一次,是不是你出卖了我们?”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凤栖霜,凤栖霜静静的坐着,摇头道,“我师傅是白松不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朝廷通缉的对象,是他们将我赶出了朝廷。我怎么可能背叛天道,做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但是,除了你,没有人和朝廷有所交集!”梅浓色厉内荏。 凤栖霜摇头,“方黎先生也是白松徒弟,你们为什么不怀疑他?” 梅浓脸色一白,“你……” 方黎先生在天道的地位,比他们高出很多个层次,他们哪有资格怀疑他? “如果不是你出卖了我们?为什么大家都受伤了,唯独你没有受伤?”梅浓再次紧声问道。 所有人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凤栖霜,确实,她没有受伤。 能在黑羽长老手下跑掉,不受伤,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他们这些人,能够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更别说毫发无损。 凤栖霜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的道,“谁说我没有受伤,我受的伤,只是难于启齿,被衣服掩盖而已!” 郎中皱起了眉头,吩咐一边的嬷嬷,“带着她去验伤!” 那嬷嬷领命,朝着凤栖霜走去。 凤栖霜随着嬷嬷一起,走到了一个暗房。 衣衫一件一件的褪尽,那嬷嬷果然在她的胸口位置,看见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刀伤。 “这么严重的伤,你怎么不说?”嬷嬷看着她,帮她穿好衣衫道。 她深吸一口气,摇头,“死不了,没有关系的……” 出了暗房,嬷嬷跟郎中报告了结果,郎中点头,随即道,“背叛天道的人,不可能是白霜,她除了她那一组的资料,别的都不知道!” 所有人觉得很有道理,随着一起点头,最后仍旧将怀疑的眸光,看向了梅浓。 凤栖霜站起身,“郎中大人,听闻前几日,黑羽长老娶了正妻!” 郎中点头,“确有此事,可是这和这次围剿,有关系吗?” “我在朝廷的时候,曾经听闻,黑羽长老有一房小妾,因为不满黑羽长老的冷落,所以自行离去,这个人叫做梅香!”凤栖霜缓慢的道。 郎中点头,最后将视线投向梅浓,梅浓脸色大变,“没错,我就是梅香,可是我恨他,我巴不得他死,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背叛天道?” “大人,据说,在几个清流出事之后,黑羽长老已经休掉了他新娶的正妻!”凤栖霜看着梅浓,一字一顿的道。 梅浓脸色惨白,退后几步,看着凤栖霜道,“是你,你栽赃我!” “我什么都没有做!”凤栖霜坐下来,不再开口说话。 郎中脸色难看,扬手,“去,带人搜梅浓大人的房间!” “郎中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对天道是一心一意,我没有做过背叛天道的事情……”梅浓大叫起来,她开始惶恐,或者,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所有人沉默,连郎中都不再说话,梅浓朝着凤栖霜冲过去,“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是她刚刚出手,就被守在后面的几个灰衣人拉住,她的两只胳膊,被紧紧的拧在身后,整个人无法动弹。 ------------------------------------------------------------------- PS:快要过年了,亲们,年货都准备齐了吗?呜呜,好嫉妒有年终奖的人! 梅浓的下场 更新时间:2014-1-28 11:41:21 本章字数:5550 “郎中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对天道是一心一意,我没有做过背叛天道的事情……”梅浓大叫起来,她开始惶恐,或者,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所有人沉默,连郎中都不再说话,梅浓朝着凤栖霜冲过去,“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是她刚刚出手,就被守在后面的几个灰衣人拉住,她的两只胳膊,被紧紧的拧在身后,整个人无法动弹。 梅浓的眼睛,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她阴森森的盯着凤栖霜,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凤栖霜只是淡漠的坐着,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熨。 而林颖则是神色温润,一五一十的坐着,温和的看着这一切。 很快的,后面的灰衣人去梅浓的房间,搜出了黑羽的信件,信件上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梅浓就是出卖天道的人,可是她的嫌疑,已经洗刷不轻了。 梅浓被革掉暖流长的职务,打进了天道的监牢嚼。 所有人都知道,监牢是个什么地方,进去那里的人,基本上没有完好的活着回来的。 就算梅浓最终能够证明,她不是出卖天道的人,她也没有机会,成为凤栖霜脚下的绊脚石了。 凤栖霜看着被拖下去的梅浓,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梅浓解决了,可是梅浓的位置,不一定轮得到她来做。 先前的时候,她对权利,并没有过多的***,可是她发现,只有她走到高层,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经过了这一次的打击,暖流内部开始清理蛀虫,凡是平时任务完成度不好,或者不大听上司命令的,全部都被清理出去。 当然,这个清理出去,并不是真正的放你走,而是将你发放到天道边缘部分,进行控制。 比如,专门负责探听消息的青楼,乞丐…… 很多的人受到牵连,另外两个暖流长,一个是吴英,一个是刘杨,两人行事慎密了很多,也在相互较劲儿。 凤栖霜这一组的暖流,因为暖流长被擒,所以暂时没有任何任务,上面正在考察,打算从内部提拔一个新的暖流长出来。 凤栖霜在当天晚上,去找了方黎。 方黎依旧坐在那个奇怪的屋子里面,身边躺着一个仿佛死去的女子,女子面容虽然惨白,但是身体柔韧度很高。 他拿着酒,静静的喝着,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凤栖霜看着喝着闷酒的方黎,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了厨房,做了几个小菜,端上来放在方黎的身边。 她拿了另外一坛酒,跟方黎对着喝了起来。 方黎似乎没看见她一般,只是沉默的喝酒,时不时的回头,深深的凝视身后沉睡的少女一眼。 “师兄,你是不是,很想她?”凤栖霜喝了一大口酒,抿了抿唇,用手背擦拭着唇角的酒渍,看着贵妃榻上睡着的美丽少女道。 “我总是盼着,有一天她能够醒来,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婠婠是没有机会,再醒来了,她的魂魄,已经彻底消散!”方黎抬眸,冷酷的眼中,竟然浮起了层层水雾。 “师兄,有时候,沉睡,是一种幸福。醒来之后,有太多不确定,起码她睡着了的这一刻,是完全属于你自己!”凤栖霜微笑着,拿起酒坛,跟方黎碰了一下。 方黎眼眸一闪,看着自己这个美丽的过分的师妹,他仰头喝酒,没有说话。 “你想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婠婠姑娘的死,让你对她爱意深沉!”凤栖霜微微一笑,苦涩的道,“你对她的爱,永远固定在最美最强的时候,所以,你是幸福的……” 方黎依旧不解,只是挑眉看着她。 凤栖霜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口,她脸色酡红,眼眸中,波光潋滟。 桃色染上她白皙的小脸,她抱着酒坛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酒坛太重,她有些,抱不动…… “我一直在想,我的爱情哪儿去了?”凤栖霜仰起头,放下酒坛,看着方黎这抬眼可以看见星星的屋子,她凄迷的笑,“若是当年,我或者他,死在我们真正相爱的时候,或许,我的心中就没有这么多遗憾!” “我一直问自己,凤栖霜,你还爱他吗?凤栖霜,当一切尘埃落定,你要何去何从……”她依旧笑的凄凉,带着淡淡的嘲讽。 叹息一声,她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方黎,“可是师兄,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原来,千帆过尽,爱不爱真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方黎只是静静的听着,想着凤栖霜说的话。 爱不爱,真的不那么重要吗? 可是他这一生,为爱而生,为爱而苦,偏偏,生了个孤命。 凡是被他爱上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他仰头,再次喝下了一口酒。 “师兄,你不要怪师傅,他真的是为你好。他若是倒行逆施,帮你将婠婠救活,或许,才是真正的害了你!”凤栖霜身子倾斜,靠近了方黎,黑瀑布般的长发,水润的披散在肩膀。 她已经朦胧的有了醉意,依靠在身后的贵妃榻上,定定的看着方黎的眼睛。 方黎摇头,“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师兄,我想做暖流长,也就是梅浓的位置!”凤栖霜抓住方黎的胳膊,脑袋在他的身上轻蹭。 方黎破天荒的,没有推开她,他一向讨厌别人的触碰,可是对于她,他竟然恨不起来。 “想做暖流长,自己凭本事!”方黎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师兄,我有后台,本事稀疏也没有关系,不是吗?”凤栖霜已经有了醉意,抓着方黎的胳膊,不住摇晃。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后台?” “我有师兄这棵大树!”凤栖霜笑着,媚人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方黎。 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有一个绚烂的梨涡,好看的仿佛梨花仙子误入凡尘。 明明是这样的惑人心神,明明是妖精般的撩人魂魄,却又有仙子般的空灵微笑。 方黎别过头去,“我不会帮你,想要做暖流长,必须各凭本事,不然,就算你做了暖流长,也活不了太久!” “可是师兄,梅浓都能做暖流长,为什么我不行?”凤栖霜像膏-药一般,黏在方黎的胳膊上,呢喃着,醉眼惺松的看着他。 方黎冷笑,“你真以为,梅浓这个暖流长,是混上来的吗?” “她确实,没有别的本事!”凤栖霜打了个酒嗝。 “我带你去看看她,看过了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觉得!”方黎站起身,抓住凤栖霜的手,走出法王宫,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很快的来到了一个灯火幽暗的地方。 这里,宛如地狱,不时的有人的哀嚎声,从脚下传来。 凤栖霜被这声音一吓,酒醒了大半,她觉得脚底发麻,似乎真的踩着活人的身体一般。 “小心一点,别把下面的人踩死了,不然,你得代替他们留在下面!”方黎好整以暇的出声提醒。 凤栖霜就低头,顺着自己的脚边看去,只见下面,一张人脸,张着嘴巴,微弱的呼吸。 只是这人脸这么平,平的几乎没有五官,而且那绵软的身体,没有骨骼,五脏六腑都如瘪下的气球一般,瘫软在地上。 这人分不出男女,已经被踩的跟地上一般颜色,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见他。 凤栖霜踩在那怪物的脸上,那怪物睁着眼睛,微弱的呼吸着,看着她。 她颤抖着,尖叫起来,“啊——” 方黎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就凭你尖叫这一点,完全不适合做暖流长!” “师兄,他成这样,怎么还没有死?”凤栖霜惊魂未定,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死了,岂不是没有痛苦了!”方黎瞥了她一眼,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凤栖霜觉得,这里比地狱还要不堪。 竟然有人的肠子,被生生的勾出体外,还有人被活剥了人皮,红彤彤的的呆在那里。 凤栖霜冷汗涔涔,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她忍住心惊胆战,捂着嘴巴害怕自己吐出来。 终于走到监狱的终点,她看见了梅浓。 只是一天不见,梅浓已经失去了那种绝代风华的气质。 她的双眼,被生生剜掉,坐在那里,神情淡漠。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挑眉,狰狞的两个眼洞,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可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是罗主事吗?你一定要告诉郎中,白霜居心不良,这个人,一定不能成为暖流长!”梅浓的声音,缓慢传来,凄厉的仿佛地狱饿鬼。 凤栖霜蹙眉,有些后悔自己的手段。 她只是,想要将她拉下来,因为她总是给她找麻烦,使绊子,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 “罗主事,明天他们要割掉我的耳朵了,明天以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了,你说说话,让我最后再听听正常的声音,好不好?”梅浓几乎是祈求的开口。 方黎转头,看了凤栖霜一眼,凤栖霜低头上前,“梅大人,你有没有什么……” 她想问,遗愿。 因为她知道,事情到这一步,梅浓是不可能再被从监狱放出来了。 梅浓一听见她的声音,顿时尖叫起来,她手中黑气袅绕,顿时迅捷的起身。 凤栖霜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扼住,可是明明,梅浓依旧被关在监牢里面。 她脸色憋的通红,挣扎着,双脚开始离地。 无形中,有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她已经不能呼吸。 所有的空气,都被胸腔中被抽干,她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再死一次了。 方黎只是冷漠的看了梅浓一眼,手中的鞭子,狠历的抽向凤栖霜的后面。 “啪”一声,站在凤栖霜后面,梅浓的魂魄,被打个正着,她疼的松开了手,然后跪下。 凤栖霜咳嗽着,不住后退,她看见了两个梅浓。 一个在监狱里面,没有眼睛,颓废的坐着。 一个跪在方黎的身前,眼眸通红,气势凶恶。 “擅自离魂,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后果?”方黎冷漠的看着梅浓,漫不经心的道。 “法王大人,白霜她居心叵测,是她陷害了我!”梅浓伸手,定定的指着凤栖霜。 凤栖霜蹙眉看着梅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天生可以魂魄随便离体。 梅浓就是其中的一个。 难怪方黎说,梅浓不是没有本事的…… 凤栖霜感觉到了自愧不如,其实梅浓想杀她,真的是可以随时出手,只是这无边的监狱,囚禁住了她。 而且她是叛徒,但是自己依旧是清流长,她若是离魂杀了清流长,恐怕天道给她的报复,会更加强烈。 所以,她不敢随便离魂杀了自己。 凤栖霜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用最愚蠢的手段除去她。 曾经她想过,伏击梅浓,将梅浓直接杀了。 可是,可笑的善良,让她下不了手,她安慰自己,其实只要梅浓不再是暖流长,一切都可以解决。 于是她和林颖,定下了这个栽赃的计划。 还好她没有贸然的出手伏击梅浓,不然,现在呆在里面的人,就应该是她了。 她站在那里,蹙眉看着梅浓的魂魄。梅浓在方黎的驱使下,已经魂魄归体。她坐在那里,如所有的失败者一般,凄凉落寞。 “师兄,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凤栖霜开口,声音有些悲痛。 她不知道,她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梅浓虽然屡次跟她使绊子,可是她并没有威胁到她的安全,但是她,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她…… 方黎冷笑,“愚蠢!”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负着双手,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 凤栖霜只是跟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这个天道的监狱,她一辈子再也不要来了,简直是噩梦。 回到了法王宫,方黎去后方洗澡,只留下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惨白。 她感觉到了胃中,翻天覆地的酸水在涌动。 看着旁边的菜,她动了动嘴唇,或许,吃些东西会好。 她上前,拿起筷子,豆腐在鸡蛋的渲染下,黄黄的,好像刚刚看见的那个人脑。 她忍住恶心,然后转向旁边的一盘猪肝炒肉,这猪肝,会不会是人的肝脏? 法王宫离监狱那么近,很有可能下人直接送了人肝过来。 她脸色更加白了几分,胃里的涌动更加厉害,将筷子放在一边,然后她跑向一边,大口的吐了起来。 身体的难受,让她浑身无力,冷汗涔涔的流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生病了。 坐在那里,浑身软的仿佛一团棉花,她再也受不了,然后灵魂出体。 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看躺在一边,绝色美人,云婠婠的身体,她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魂魄,原本已经不是生魂,呆在这具身体里面,竟然触体生凉,格外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揉揉云婠婠白皙的脸颊。 那边,方黎已经洗完澡走了出来,她扭头看着方黎微笑。 方黎顿时愣住,定定的看着站在眼前,巧笑倩兮的云婠婠。 ------------------------------------------------------------------------------------------------------------------------------ PS:多谢每一个看文的亲,这文写到现在,还有亲在继续追文,真的很不容易,总之,叩谢大家!!!!!!! 真实想法 更新时间:2014-1-29 2:32:04 本章字数:5472 她的魂魄,原本已经不是生魂,呆在这具身体里面,竟然触体生凉,格外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揉揉云婠婠白皙的脸颊。 那边,方黎已经洗完澡走了出来,她扭头看着方黎微笑。 方黎顿时愣住,定定的看着站在眼前,巧笑倩兮的云婠婠。 他定在那里,薄唇紧紧抿着,眼眸的光线,忽明忽暗熨。 凤栖霜上前,拉住了方黎的胳膊,“师兄,我的身体生病了,借婠婠的身体一用,你不会舍不得吧?” 她笑着,调皮的歪着脑袋。 方黎有些恍惚,额头的短发,挂着水珠,在一刻,看上去格外温柔姐。 他没有说话,只是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沉默的走到凤栖霜的身体旁边,伸手试探了一下。 果然有些发烧。 只是他们这些身体生病,找普通大夫没有用,必须得找玄医。 比如,郎中等人。 方黎没有说话,弯腰抱起了凤栖霜的身体,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在云婠婠的身体里面嚷嚷起来,“师兄,师兄你去哪里……” “喂,喂,师兄,别乱碰我的身体!”凤栖霜叫了起来,朝着方黎走去。 方黎只是抱着她,来到了一个冰冷的大理石床上,床上雾气缭,触手生寒。 他将她的身体放在上面,凤栖霜顿时发现,她的身体似乎柔韧性还有肌肤的色泽好了很多。 “这是寒冰玉床,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方黎冷声,然后出门吩咐了一个下人,随即再次回来。 凤栖霜已经穿着云婠婠的身体,躺在了寒冰玉床上,她调皮的笑着看着他。 “师兄,这床价值不菲吧?”凤栖霜打趣的道。 方黎只是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师兄这张床,是特地是婠婠准备的吗?”凤栖霜转身,看着方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没有说话,眸光颇具深意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师兄,人家说,长情的人,眉头都很重,你果然情深意重!” 方黎懒得跟她瞎扯,只是拉拉她的身体,“快点起来!” 看着凤栖霜的身体,和云婠婠的身体躺在一起,他觉得很别扭。 凤栖霜于是穿着云婠婠的身体,从寒冰玉床上坐起身,伸伸懒腰,“师兄,暖流长的事情,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若是你答应帮我,我就每天过来,穿着婠婠的身体让你开心,好不好?” 方黎睨了她一眼,“想得美!” 她穿着婠婠的身体,她的身体就可以霸占婠婠的寒冰玉床,她着算盘,打的真不错。 “师兄你真没意思!”凤栖霜双手环胸,不悦的道。 须臾,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方黎起身,亲自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郎中。 他主管玄医部,还有暖流部,在天道,已经算是很有分量的存在了。 可是站在方黎面前,他一样得点头哈腰。 毕竟整个天道,除了道主和佛爷,就属方黎这个法王的地位最高。 天道的道主,已经多年不理正事,天道的事物全部都由佛爷一手操持。 而方黎,正是佛爷的眼睛。 几乎佛爷所有的事情,都是方黎在前面打头阵。 方黎自幼跟着白松学法,白松会的,他都会,白松不会的那些邪门歪道,他也会。 他的术法,已经远远的超出了白松,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郎中尽管在天道,已经算是高高在上,可是看见方黎,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法王殿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方黎皱着眉头,用下巴点了点里面的屋子,意思让他进去自己看。 郎中看着光鉴可人的地面,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鞋子,穿着袜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屋子,凤栖霜穿着云婠婠的身体,坐在一边晃悠,一见自己上司的上司来了,慌忙起身,想要行礼。 谁料,郎中却背着药箱,恭恭敬敬的对着她行礼,“见过姑娘!” 他虽然不认识云婠婠,但是能够在法王宫出现,并且这么随意的人,身份定然非比寻常。 说不定跟法王大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凤栖霜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她忽然想起,这是云婠婠的身体,自然不会这么拘谨。 微微的挥手,郎中这才直起腰身,走到寒冰玉床上的凤栖霜旁边。 他一见凤栖霜,顿时脸色大惊。 早就听闻,白霜和法王殿下是师兄妹的关系,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亲近。 还好,自己在梅浓的案子上,没有彻查,不然得罪了白霜,岂不是跟得罪了法王殿下一样? 他仔细的检查凤栖霜的身体,发现这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身体,正在生病,有些发烧。 方黎走了进来,斜倚在门上,淡漠的看着郎中,“她不舒服,魂魄被我拎了出来,好好给她看看,她的身体怎么了!” “是,法王殿下!”郎中恭敬的行礼,然后细心的给凤栖霜诊断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喝酒又出去吹风,然后受到惊吓,所以风寒入体,邪气入侵而已。 他捻了一个诀,开始帮凤栖霜的身体平复体温,知道她的胸口有伤,就多加了一个帮助身体生长的诀。 凤栖霜看见,她的身体,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眉头散发出来的阴晦之气,也淡了很多。 看来这郎中,真的是有两下本事。 忙活了好一阵子,郎中终于收手,舒口气道,“殿下,白姑娘已无大碍,只是得魂魄归体,有魂魄的滋养,她的身体才能尽快恢复!” 方黎点头,看着郎中收拾东西,淡漠的道,“你手下,少了一个暖流长是吗?” 郎中点头,恭敬的道,“请问殿下,可有合适的人选?” 方黎靠在门上,双手环胸,“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是不能是白霜!” 呆在云婠婠身体里的凤栖霜,差点跳起来,为什么不能是她?为什么? 她这个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拆她的台。 郎中挑眉,“法王殿下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很明白,别让我将话说第二遍!”方黎冷声。 郎中点头应是,狐疑的背着药箱,然后离开。 凤栖霜见郎中离开,立刻回到自己的身体,她坐起身,气冲冲的朝着外面走去。 方黎也没有拦她,只是回身,抱起云婠婠的身体,放在了寒冰玉床上。 回到新找的四合院,凤栖霜气的咬牙切齿,看来,这一次升迁,没有指望了。 方黎的一句话交待下去,谁还敢忤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阻止她成为暖流长,她成为暖流长,对他没有害处,不是吗? 正在生气的时候,谭暖和余凤,从不远处走来。 这几天,两人正在负责找人,要重新组织起清流。 上一届的清流,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她自己的心腹,这一次,人物一定要仔细挑选。 看着蹙眉生气的凤栖霜,余凤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气什么?” 谭暖则是比较老实,规规整整的行了一个礼,“见过清流长大人!” 凤栖霜摇头,心烦意乱的走到花坛前面,蹙眉看着那正在盛放的鲜花。 余凤叹息一声,“不做暖流长,不一定是坏事,因为所有暖流长,都要将自己的一缕魂魄,抵押在天道!” 凤栖霜诧异的回身,看着余凤。 余凤接着道,“我也是才知道的,一旦你有背叛天道的心思,届时,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找到你!” 凤栖霜握住余凤的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颖告诉我的!”余凤笃定的道。 凤栖霜蹙眉,林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在阻止自己成为暖流长。 可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晚上,月明星稀,凤栖霜再一次来到了法王宫。 屋内,方黎正在用木偶排列着一个阵法,他神情严肃,额头的一缕发丝,遮住了精锐的眸光。 从侧面看上去,他俊美的异常。 发现门口有动静,他抬起头,凤栖霜已经不请自入。 他没有关门的习惯,别人也不敢,没有经过他的允许,随随便便闯入他的宫殿。 唯有凤栖霜,是一个例外。 她站在门口,讪讪的看着他,手中提着几只烤鹅,“师兄,我来看看你……” 方黎没有理她,只是低头拍着阵法。 她就蹭上去,笑着道,“师兄,你在排阵法?我跟着你一起学学,好不好?” 方黎依旧没有理她,只是悉心研究自己的阵法。 凤栖霜看了半响,觉得没有意思,就转身去了厨房。 他的厨房很干净,一尘不染,她很快的就做好了几个小菜,将烤鹅放在盘子里面,摆出了外面的餐桌。 她坐在那里,等着他,他却依旧没有转身,只是醉心研究手中的阵法。 终于,她等的不耐烦,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方黎这才研究完了阵法,看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女子,深深叹息一声。 他原本让她呆在天道,只是为了报复师傅,让他看看,他收的徒弟,最后都背叛他加入天道。 可是现在,他的初衷已经改了。 这个总是以为自己很善良,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女子,让他有些不忍心毁了她。 她或许,根本不适合呆在天道,就算他教给她再多的邪术,她都不会改变那颗纯真甚至天真的心。 她静静的伏在桌子上,睡着了,还不停的蹙着眉头。 他上前,推醒了凤栖霜,“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师兄,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打我好不好?”凤栖霜上前,抓着方黎的手,朝着自己打去。 方黎只是冷睨了她一眼,冷漠的道,“明天我会让郎中给你一封印记,从此以后,你离开天道!” 凤栖霜瞪大眼睛,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一路上,杀媚娘,斗天一散人,战梅浓,她能有今天的位置,可谓千辛万苦,凭什么他一句话,她就必须得走? 可是她知道,硬碰硬的对付方黎,她只有失败的份。 方黎这种人,吃软不吃硬。 她低着头,眼泪已经挂在眼角,双手拉住了方黎的衣袖,泫然欲泣。 “师兄,我知道,其实我没有能力坐上清流长的位置,只是,他们都给你面子,所以才对我放宽了要求!” 方黎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打掉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抬起头,眼泪已经滑落在脸颊,“我没有想过,要大富大贵,我也没有想过,能够命比天高,我只希望,能有一方安身之地,起码,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方黎不耐烦的站在一边,继续摆弄他的阵法。 “师兄,你让我走,我一定会走,但是师兄,求求你告诉我,有没有法子,可以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彻底活过来,然后跟普通人一样的生老病死?”凤栖霜上前,这一回是情真意切,紧紧抓住了方黎的胳膊。 方黎抬眸看她,“你想跟普通人一样生活?这样保持不老的容颜,不好吗?” 女人追求的不都是这个? 甚至他见过很多女人,为了永驻青春,自己求着天道,帮助她们在最美的时刻死去,然后再以尸妖的形式活过来。 尸妖每日必须吸血,但是凤栖霜不用吸血,她已经比尸妖好了太多倍了。 凤栖霜摇头,神色凄迷,“没有人想让自己,跟怪物一样生活,再说,能够守着自己爱的人,慢慢变老,其实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方黎没有说话,凤栖霜就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师兄,你呆在天道,追求的不也是这样吗?” “你只是想让云婠婠醒来,然后你们相濡以沫,最后慢慢变老……”凤栖霜声音很低,泪眼模糊的道。 方黎放下手中的阵法,没有再理会凤栖霜,“只是,你也说过,停顿下来的爱情,不一定是坏事,这样的爱,才是天长地久,不是吗?” 凤栖霜抬眸,如同孩子般,脆弱的摇头,“可是我做不到,师兄,我一次次想要忘了他,忘记一切,但是我做不到,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无关名利,不关生死!” 方黎开始犹豫,深深的皱起眉头。“师兄,若是有一日我找到让婠婠醒来的法子,我一定回来找你!”凤栖霜松开方黎的手臂,她知道,恰当的时机放手,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她缓慢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方黎却赫然上前,拦在了她的前面道,“等一下,告诉我你的想法!” 凤栖霜微笑,方黎果然是聪明人,对付聪明人,手段得半真半假,演戏也不能演的太过。 她点头,笃定的道,“我想接近天道的道主!” 方黎摇头,脸色冷漠,“没有可能,除了佛爷,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道主究竟长什么样!” “师兄你也没有见过!”凤栖霜惊奇的道。 方黎点头,“从我来天道开始,天道的道主,就已经不理正事,这些年他云游四方,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那道主的神通,究竟有多大?”凤栖霜怀疑的道。 厉害的白霜 更新时间:2014-1-30 2:20:26 本章字数:5430 方黎点头,“从我来天道开始,天道的道主,就已经不理正事,这些年他云游四方,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那道主的神通,究竟有多大?”凤栖霜怀疑的道。 “天道的道主,和朝廷的女帝,神通是一个级别,至于两人的术法究竟孰高孰低,恐怕没有人可以看到!”方黎淡淡的回答。 凤栖霜低头,想起了在女帝宫,女帝突然睁开眼睛的场景。 所有人都以为女帝再也不可能醒来了,其实女帝从未离去,这也是天道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吧燧。 “春火堂有堂主的空缺,我会推荐你上去,还有,这是堂主内部提拔所需要的资料,你准备一下!”方黎伸手,一卷薄薄的布帛,就出现在了凤栖霜的眼前。 凤栖霜看着上面所列物品,眉头紧蹙,作为一个堂主,不仅需要自己的修为过关以外,还要外物辅助。 这些外物,竟然包括上古时代才有的一些东西猷。 比如,火麒麟。 她收好布帛,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样?”方黎不紧不慢的道。 “师兄,修为我可以在短时间内恶补,只是里面的东西,太奇葩了!”凤栖霜惆怅的道。 “里面的东西,除了火麒麟以外,别的虽然难找,但是也不至于完全找不到!”方黎淡漠,神色漫不经心。 凤栖霜摇头,叹息一声,“我还是想回去做暖流长,这个堂主,对我的挑战实在太大了!” “暖流长,只是一个中间的衔接人物,但是堂主,就已经真正涉及人间的心脏,就算你做了暖流长,以后早晚有一天有升至堂主的一天,你确定要走这一趟弯路吗?”方黎白了凤栖霜一眼,有些不悦这家伙的不识好歹。 “自然不是,但是我真的很怕!”凤栖霜捏着布帛,素白青葱般的小手,将布帛一层一层卷起,又舒展开来。 方黎冷笑,“怕什么?”有他呢! 凤栖霜点头,“那这火麒麟……” “三天以后,我陪着你去曼青国走一趟,火麒麟是曼青国根基的象征,这东西一定藏在曼青国!”方黎冷声,淡漠的道。 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件稀疏小事,像买白菜一般,随手都能将火麒麟买来。 遇见这么牛的师兄,凤栖霜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有些庆幸,幸亏掌握了师兄的脾性,不然,自己在人间可就很难混下去了。 她点头,随即有些为难的道,“可是师兄,我不能去曼青国,我原本就是曼青国,姬筠风的弃妃,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若是我贸然回去,恐怕会遇见很多麻烦!” 方黎转头,看向里面的房间,“你穿着婠婠的身体,没有人可以认出你来!” “师兄,你太可爱了!”凤栖霜高兴起来,搂着方黎的脖子,在他怀中轻蹭。 方黎也没有推开她,只是任凭她抱着。 半响,她松开了他,“师兄,你这么给我开小灶,确定没事吗?” 方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推开了她,将她推出了屋内。 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凤栖霜就站在了外面,傻傻的发愣。 她这样,算是被赶了出来? 真是的,她关心他而已,真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回到了四合院,谭暖、余凤和白叶正在给新人培训,一见凤栖霜过来,所有人都立刻起身,“见过清流长大人!” “都起来吧!”凤栖霜挥挥手,然后对着余凤使眼色,余凤于是找了个借口,随着她一起进屋。 她坐在那里,拉着余凤的手,“阿凤,你帮我打听一下,火堂是做什么的?” “火堂?”余凤瞪大眼睛,“火堂是什么?” “方黎推荐我做火堂堂主,我想弄清楚,火堂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样也不至于去了之后,两眼一抹黑!”凤栖霜轻声道。 她刚刚出现在脸上,调皮的神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惆怅。 在这里,哪些人能信,哪些人又不能信,她根本就不清楚。 方黎推荐她做火堂堂主,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好利用,这么容易被她掌握? 她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 余凤点头,“天道的规矩,下层不知道上层的事情,我们的级别,在天道已经不算太低了,却依旧不能摸清楚天道的组织结构,这不得不说,天道在用人方面,真的很小心!” “我这些过后,会去曼青国一趟,你有什么事情,就让谭暖去找我。凡事能忍耐,就尽量忍耐,切莫跟别的组发生冲突!”凤栖霜淡漠的交待道。 余凤点头,反握住凤栖霜的手,“我一定会为你好好筹谋,毕竟,我效忠的是你,不是天道!” “别说傻话,没有人值得你效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还有谭暖,你们俩都要保护好自己!”凤栖霜微微一笑的道。 余凤点头,随即不再说话。 凤栖霜孤坐一晚,第二日,将火堂堂主所需要专修的术法,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然后打坐入定。 这一坐,就是两天,她从中学了不少东西。 原来,魂魄的属性,也是有五行之分的。 金属性的魂魄,最为坚韧,不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在战斗中,金属性的魂魄最为捡便宜,轻易就可以打败别的属性魂魄。 金属性魂魄,表现在人物性格上,就是冰冷生硬,喜怒不形于色。 这种人虽然厉害,但是缺点是可塑性不强。 灵魂一旦受到破坏,那么想要修复,很难很难。 就如一个黄金,缺失了一角,想要弥补,非得高温火炼不可。 木属性的魂魄,是五行魂魄中,属性较次于金属性魂魄坚硬度的,但是可塑性又比金属性魂魄强了很多倍。 这种木属性魂魄的人,综合性能比较好,一般性格比较开朗,喜欢靠近水属性魂魄的人。 这种人生性会比较胆小,害怕金属性的人。 这也是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这种魂魄性格的人,魂魄一旦受损,可以进行弥补,虽然弥补起来比较困难。 而水属性魂魄的人,魂魄可塑性比较强,这种人性格柔和温婉,说白了就是没有性格。这样的人的魂魄,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但是却是五行属性的魂魄中,最受各种男性魂魄欢迎的一种女性魂魄。 也就是说,一个人,若是有了水属性的魂魄,那么她吸引异性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凤栖霜蹙眉思考,难道自己就是水属性的魂魄,不对啊? 她似乎没有什么烂桃花。 她想起了季扬,似乎,季扬就是水属性魂魄的人。 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懂阴阳术法,不然,季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她有些惆怅,对季扬,有淡淡的思念。 若是那个时候,她选择了季扬,她和季扬还会有今天吗? 敛起心神,她继续思考。 接下来,是火属性魂魄的人。 火属性魂魄,天生克金属性,这种人性格比较暴躁,似乎,凤栖霞就是火属性魂魄的人。 其实五行魂魄之中,最多的就是木属性和水属性,火属性和金属性比较少,土属性几乎没有。 土属性,估计是五行属性里面,最没用的属性魂魄了吧? 这种魂魄的人,性格就如泥巴一般,可以人人搓圆揉扁,而且灵魂没有任何强度,可以说一无是处。 要是有这种属性魂魄的人,凤栖霜觉得,自己倒是真的要见识见识了。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她站起身,乘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朝着天一山庄走去。 天一山庄,一切依旧,薄薄的雾霭,笼罩在整个山庄上面。 白色的封条,将山庄隔绝的有丝诡异,她轻松的翻过墙壁,然后来到了山庄的地下室。 这里尸体依旧,魂魄也依旧,她再进去的一刹那,所有魂魄都开始颤抖。 她目前的修为,虽然没有到敬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但是这些东西见了她,还是很害怕的。 但凡有一点玄术的人,这些魂魄看了都害怕,更别说随着白松修习正法,随着方黎修习邪术的凤栖霜了。 这里零零种种,起码有不下百个魂魄,有完整的魂魄,也有残缺的。 从她这个位置看上去,果然,绿幽幽的魂魄,是属于木属性的。 透明的魂魄,是属于水属性的。 而金色的魂魄,则是属于金属性的。 还有红色属性的魂魄,是属于火属性的。 她随手揪出几个魂魄,开始研究。 这些魂魄都没有什么知觉,有一两个有知觉的,也被她抽出了觉魂,痴痴傻傻的任她研究。 果然,金属性的魂魄,她怎么弄都无法将魂魄拆开,最后还是用了油符,这才将金属性魂魄拆开。 可是将金属性魂魄拆开的那一瞬间,整个魂魄都碎掉了,无论她怎么拼凑,都拼凑不起来。 这个魂魄,算是彻底的被她玩完了。 不过这些魂魄,被锁在这个地下室里,早已经被天一散人弄的七零八落,想要投胎或者重生,都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她随手逮住了一个木属性魂魄,将木属性魂魄拆开,木属性魂魄开始挣扎,她随手制住。 木属性魂魄没有碎掉,而是随着她的动作,被拆分成了七零八落。 她再次将木属性魂魄重装,木属性魂魄虽然有裂痕,但是也勉强完整。 她将水属性魂魄,靠近木属性,水属性魂魄逐渐变得透明,最后越来越弱,接着木属性魂魄裂痕逐渐消失,而水属性魂魄,却几乎消逝。 这就是转换的道理。 可能想要让木属性魂魄完全复原,起码得三个水属性魂魄。 这也是凡人通常说的,冲喜的道理。 木属性魂魄的人,快要挂掉了,然后娶一个水属性的老婆,结果木属性魂魄的人,逐渐好转,而水属性的魂魄,几乎半死。 她以前一直以为,冲喜是阴阳先生瞎掰出来的东西,没有想到,还真的有玄术依据。 她站在那里,继续研究。 她发现,水属性魂魄的人,最容易控制,但是遇见火属性的魂魄,水属性魂魄就立刻瑟瑟发抖了。 火属性魂魄的毁灭性巨大,容易给所有魂魄造成伤害,可是这魂魄的人,通常没有好的结局,最后依旧会败在水属性魂魄的人手上。 她仔细想想,难不成,她真的是水属性魂魄? 凤栖霜是火属性的魂魄,最后,她依旧乖乖的被自己收拾掉了。 想了想,凤栖霜决定魂魄离体,然后仔细看看自己的魂魄。 只是她魂魄离体的那一刻,地下室内所有别的魂魄,壮胆朝着她的身体扑去。 这些个东西,想霸占她的身体呢…… 不过现在的凤栖霜,已经今非昔比,她只是笑着看着那些魂魄,果然,那些胆大的魂魄在靠近她的身体的时候,都被一道强光,照耀的魂飞魄散。 她的身体,不是谁都能用的。 她取下了自己魂魄中的一缕,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擦,她的魂魄竟然不是水属性,而是最没有用的木属性。 果然,她的魂魄可以任由她自己搓圆揉扁,最后捏成了一个长方条…… 真是悲催,难怪她以前总是被人欺负,原来是魂魄的原因。 究竟为什么,她的魂魄是土属性的? 她不想要这么没用,这么菜鸟属性的魂魄啊。 她悲哀的将自己的魂魄装好,然后回到自己的身体。 看着被她拆掉的七零八落的金属性魂魄,这魂魄只剩下几缕残魄,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 她有些不忍,将金属性魂魄收到手中,然后再抽出别的金属性魂魄的一角,开始帮它补魂。 金属性魂魄,补起来相当困难,就好像一块打碎的金属一般,就算粘胶,也没有办法将它们粘合起来。 再说,她拿了各种不同的金属性魂魄修补,还不知道修补出来,是什么样的怪物呢。 只是修补了半天,这金属性的魂魄又碎掉了。 太悲催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魂魄,土属性魂魄,似乎粘度很大,她或许可以尝试,用土属性的魂魄,参合在金属性魂魄里面,一起弥补。 抽出自己最小的一缕魂魄,她揉揉,然后加入水属性魂魄,跟金属性魂魄混合起来。果然,一具完好的魂魄出现在眼前,虽然这魂魄有很多瑕疵,但是能够拼凑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眼前的这一具,是真正的完整魂魄,也就是说,它可以投胎,也可以出去装神弄鬼。 凤栖霜静静的站在那里,打量着这魂魄。 那魂魄忽然睁开眼睛,开口说话,“谢谢你——” “你是谁?”凤栖霜诧异的问道。 “我是边国的一位将军,十年前,我战死沙场,魂魄无所归依,就一直游荡,然后被捉来这里!”那魂魄缓慢的道。 凤栖霜蹙眉,见魂魄逐渐凝聚,这才发现,他真的是一副将军的模样,眉目间有很浓的煞气。 她再次检查他的魂魄,她发现自己修补上去的,都是他的附魂,而主魂是以前他自己的记忆。 凤栖霜点头,“你想要魂归故里吗?我可以帮你!” ------ 美人心计 更新时间:2014-1-31 8:37:45 本章字数:5562 她再次检查他的魂魄,她发现自己修补上去的,都是他的附魂,而主魂是以前他自己的记忆。 凤栖霜点头,“你想要魂归故里吗?我可以帮你!” 将军点头,“此去回去,只是了却我一些未完的心愿,昔日疑惑萦绕在心头,我无法安心转世!” 凤栖霜叹息,“你魂魄刚刚修补完毕,需要在这里修养半年,半年之后,我一定带着你回到边国,让你落叶归根!” “多谢仙长!”将军单手横在胸口,施了一礼燧。 凤栖霜的魂魄试验完成,这才离开天一山庄。 四合院中,谭暖和余凤正在等她,因为屋里游客造访,暖流的林颖。 如今,暖流长之位,悬而不决,他心有戚戚樵。 毕竟,若是新来的暖流长仔细一查,就能查出是他出卖了梅浓,恐怕他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但是他探过郎中的口风,郎中似乎并不属意凤栖霜做暖流长。 恐怕凤栖霜比他还知道,这里面的内幕,所以他今天过来,主要问问,下一届的暖流长会是谁。 凤栖霜回来的时候,林颖正饮至第三杯茶,他温润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只是眉头紧锁。 凤栖霜进门,林颖就站了起来,不管凤栖霜能不能做暖流长,她的职位都不会在自己之下了。 林颖规规整整的行了一个礼,是下属对上司的礼,凤栖霜看的蹙眉。 “我不可能去做暖流长,林大人,这些礼节,还是省了吧!”凤栖霜虚扶一把,缓慢的道。 林颖皱眉,直起身体道,“白姑娘,为何不争取暖流长的职位呢?” “林大人,暖流长是要抵押自己一缕魂魄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职位不适合我?”凤栖霜轻声道。 林颖摇头,“我告诉余凤,暖流长要抵押自己一缕魂魄,并不是想让你放弃,而是让你,虚造自己的一缕魂魄!” 凤栖霜眉头蹙的更紧,坐下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魂魄还能虚造?” “身体都能虚造,更何况魂魄!”林颖轻声,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想起了刚刚帮地下室的那个将军,修补魂魄的事情。那个将军的魂魄里面掺杂了别人很多的魂魄,不就相当于是虚造的魂魄?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虚造魂魄的事情。 林颖也不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半响,凤栖霜回过神来,淡漠的道,“林大人,若是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去暖流做暖流长,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林颖叹息,站起身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白姑娘能告诉我,下一届的暖流长是谁,林某已经感激不尽!” “可能,是方黎从法王部调一个人过来,这个人是谁,我会尽快打听清楚然后告诉谭暖,然后由谭暖告诉林大人!”凤栖霜蹙眉深思,缓慢的道。 林颖站起身,双手抱拳作掬,“多谢白姑娘!” “林大人客气了!”凤栖霜微微颔首,“谭暖,送客!” 守在外面的谭暖,伸出一只手,“林大人,请——” 送走了林颖,凤栖霜开始交代这里的事情,原本这几天清流除了培训新人,等待新的暖流长上任,也没别的事情。 再加上谭暖和余凤,能力足够应付清流的一切实物,凤栖霜自己也省心不少。 天道的事情告一段落,凤栖霜离魂,来到了曼青国边城。 这里最近很不太平,不时有神女国的人,在这里走动,曼青国上下,人心惶惶,有以为战争要来了。 本来,神女国圣女嫁给姬筠风,已经算是下嫁了,可是侧妃颜茹素,竟然不顾两国安危,派人伤害了圣女。 颜茹素一直在边城,上演的都是苦情戏,可是现在,矛头赫然对准了她,让她不安起来。 神女国已经交代了很多遍,让曼青国交出凶手,可是姬昀轩看在父亲面子上,始终拖着,没有将自己交出去。 她呆在岭南王府,始终惶惶不可终日,外面有一声异动,她都以为神女国派人来抓她了,这几天,她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终于,事情有了转机,神女国提出割地赔款。赔款没有问题,反正岭南富庶,所有的赔款都可以由岭南王府支付。 但是割地…… 别说姬昀轩不答应,恐怕全国的百姓,都不会答应。 都是她的错啊,都是她的错,她一时莽撞,竟然成了曼青国的千古罪人。 她坐在那里,开始后悔。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发现,凤晴雨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这个人背后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那是一个国家,岭南王府跟神女国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她反省的同时,开始调查凤晴雨的一切。 这个女子,果然是昏迷了数十年,然后送往曼青国和亲,可惜,又被自己弄的昏迷过去。 她坐在那里,暗叹自己的不小心。 看着外面的下人,她眉头一簇,计上心头。 颜茹素站起身,冷声吩咐,“来人,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下人躬身垂首,开始听令。 “鸡血三包,弹簧刀一把,还有,边城的大夫三名!”颜茹素淡漠的吩咐。 下人领命离开,颜茹素开始着手准备,回到边城的事情。 两天以后,边城,神女国在边城的驿站。驿站长大人,正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些天的密报,外面进来了一个下人。 下人抱拳,“大人,颜茹素求见!” 驿站长放下手中的密报,眉头深深皱起,他想起上面交待的命令,狠狠的拍着桌子,“她还敢来见我,告诉岭南王府,不见——” 这等于是不给岭南王府的面子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别说岭南王府了,就算是皇帝来了,他也不见。 颜茹素被拦在外面,根本无法进去见到驿站长。 她看着紧闭的大门,和门口守着的侍卫,“嘭”一声跪下。 正值外面人来人往的时候,她的行为,很快的吸引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认得出,这位就是姬筠风的侧妃,那个用毒计害的圣女昏迷不醒的人。 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颜茹素脸色惨白,跪在那里,凄厉的道,“茹素自知罪孽深重,只希望神女国处罚茹素,不要连累曼青国的百姓!” 她每跪着走一步,就使劲磕头,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顿时血流如注。 她不住磕头往前,最后脸上已经披了一脸的鲜血。 “茹素自知罪孽深重,只希望神女国处罚茹素,不要连累曼青国的百姓!”她声音清脆,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行血痕。 旁边的人看的动容,也不再对她指指点点,只是好奇的围观。 颜茹素终于跪行到门口的地方,冰冷的侍卫拦住她,她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定定的看着前方紧闭的大门,她哭泣的道,“原本只是跟圣女只是一场玩笑,没有料到,圣女竟然对那百年老槐树郭过敏,如此害了圣女,茹素罪该万死,今日特地来以死谢罪,希望神女国不要为难曼青国,还曼青国百姓一个平静!” 说完,她从怀中抽出匕首,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胸口扎去。 鲜血喷涌,旁边的人惊呼,然后是岭南王府的下人冲了出来,一把拦住了颜茹素。 饶是如此,颜茹素还是刺中了自己三刀,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体,她看着身边的丫鬟,气若游丝,“告,告诉爹,茹素,对,对,不起,他……” “小姐,小姐——”丫鬟开始哭喊起来。 她哭着看着守门的侍卫,“你们当真心狠,只是要为了小姐的一时之误,伤害曼青国的百姓么?” 她大哭着,紧紧的搂着颜茹素的身体,“小姐,小姐你不要死!” 旁边冲出了个不知名的大夫,上前帮颜茹素把脉,他着急的道,“快,快,你们小姐很危险,再不及时诊治,她会没命,先送我的医馆……” 颜茹素于是被抬向了旁边的医馆,一路上,鲜血直流,所有人看的触目惊心。 流了那么多的血,估计是活不成了。 所有人都为这个美丽的女子惋惜。 人应该认命,明明是妾,就不要妄想成为妃。 虽然颜茹素很可恶,但是这一刻,所有人只记得她的可怜。 正在颜茹素闹自杀的时候,边城衙门里的凤晴雨,悠悠醒来。 她太过天没有活动身体,觉得四肢僵硬无比。 跟衙门所有下人的欢喜比起来,姬筠风显得有些冷漠。 他定定的看着凤晴雨,嘲讽的道,“舍得醒来了?” 凤栖霜伸展四肢,冷睨了姬筠风一眼,反唇相讥,“怎么?心疼了?” 他心里疼的是谁,她自然是明白的狠。 “阿姨,阿姨……”冬冬听说凤晴雨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凤晴雨。 凤栖霜叹息,想要弯腰抱起冬冬,却腰酸背痛,小脸皱起。 姬筠风上前,一把拽开冬冬,“你娘刚刚醒来,你消停一会儿!” “爹爹,她是阿姨,不是娘亲!”冬冬不悦的辩驳着。 “是阿姨,也是娘亲!”姬筠风有气无力,将冬冬朝着外面推去,“你先下去休息,我有话要跟娘亲说!” “爹爹……”冬冬不悦,可是依旧被姬筠风推了出去。 满屋子下人也被赶走,空荡荡的屋子,顿时只剩下凤栖霜和姬筠风两人。 他深深的看着她,皱眉道,“你究竟,玩够没有?” “没有!”凤栖霜冷漠的回答。 颜茹素都没有遭受她昔日的痛苦,她又怎么舍得收手? 再说,杜淳还没有出现呢,她还等着,跟杜淳好好玩玩。 她不是最在乎这曼青国的江山吗? 她就要让她看着,这曼青国的江山,一点一点玩毁在她的手中。 “你究竟想要怎样?”姬筠风赫然大怒,上前,一把擒住了凤栖霜的下颚。 凤栖霜冷然,一字一顿,“怎么?你怕了?” 姬筠风冷笑着摇头,“我不怕,我只怕,你将自己玩毁了,霜儿,你还记得你昔日的愿望吗?” “牛头村,小溪,浣纱……”凤栖霜微笑,只是这笑容冰冷之极,都到这一步了,他提这些有何意义? 她眼眸中,闪烁着魅惑却又森冷的火焰,她回头看着他,似乎想要用眸中火焰灼透他的灵魂。 “姬筠风,我的愿望,只是让你去死,让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去死!”凤栖霜冷然,一字一顿,柔唇吐出的话,冰冷无比。 姬筠风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点头,“你想让我去死是吗?等有一天,我对你的爱死心了,就是我去死的时候!” 说完,他扭头就走,头也不回的离去。 颜茹素的运气真的不错,她刚刚演完戏,这边凤晴雨就醒了过来。 她生出的风波,在岭南王府赔款赔大米的情况下,终于了解。 看着又苍老了好几岁的颜立连,她心生愧疚。 就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总是需要家长拿钱摆平,她心里很是难受,对凤晴雨的恨,也加深了几分。 边城衙门中,凤晴雨静静的躺在那里,旁边是可爱的冬冬,拿着胖乎乎的小手,捻了一颗葡萄喂在凤晴雨的嘴巴里面。 “阿姨,我就这样一直不叫你额娘,你会不会生气?”冬冬轻声,依偎在凤晴雨的身边道。 “当然不会,冬冬这么可爱,阿姨哪里舍得生冬冬的气!”凤栖霜伸手,捏捏冬冬可爱的小脸。 冬冬拉下凤栖霜的手,“阿姨,不要总是拿我当小孩子,我其实应该……” 他掰着手指头算,从娘亲带着他来到边城寻找爹爹开始,已经三年了,其实,他应该七岁了。 七岁的孩子,正应该是调皮的时候,可是冬冬从小早熟,自然不屑玩那些泥巴什么的东西。 他只喜欢娘亲,希望娘亲有朝一日能够回来。 可是娘亲回来了,凤晴雨阿姨怎么办? 小小的冬冬,有些惆怅,他既不想失去娘亲,也不想失去凤晴雨阿姨。 可是娘亲只绝对不会答应,跟凤晴雨阿姨共侍一夫的,他也不希望,凤晴雨阿姨,生个弟弟妹妹出来跟他分享爹爹和娘亲的爱。 怎么办呢?这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啊。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凤栖霜伸手,捏捏冬冬的小脸。 “阿姨,你会跟爹爹生出,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吗?”冬冬轻声问道。 “那冬冬想要弟弟或者妹妹吗?”凤栖霜微微一笑,搂着冬冬。 她记得,当年冬冬是很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出乎意外的,冬冬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为什么?”她诧异的道。 “阿姨若是有了自己的宝宝,就不会喜欢冬冬了!”冬冬可怜兮兮的回答。 “傻孩子,阿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不喜欢冬冬!”凤栖霜抱着冬冬,叹息着道。 “那阿姨能答应冬冬,以后都不跟爹爹生宝宝吗?”冬冬仰着一张小脸,祈盼的问道。 ---------------------------------------------------------------------------------------------------------------------------------------------------- PS:亲们,今天是大年初一,赵姑娘在此给各位拜年了,祝大家生活美满,健康快乐,马到成功! 对付冬冬 更新时间:2014-2-1 9:41:25 本章字数:5503 “那阿姨能答应冬冬,以后都不跟爹爹生宝宝吗?”冬冬仰着一张小脸,祈盼的问道。 凤栖霜微微一怔,她实在想不到,冬冬会跟她提出这种要求。 这具身体是凤晴雨的身体,她自己也不知道,凤晴雨会不会有一日醒来。到时候若是她离开这具身体,而凤晴雨醒来,她真的不知道,凤晴雨和姬筠风的结局是怎样的。 这一些,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她抿唇看着冬冬,握住冬冬的小手,“你放心,你娘亲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的!” “小雨阿姨,是不喜欢冬冬了吗?”冬冬清脆着嗓音,低下头,失落的道燧。 “冬冬怎么会这么说?”凤栖霜蹙眉,将冬冬拉进自己的怀里。 冬冬仰着小脸,无辜的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凤栖霜,“若是我和娘亲一起走了,岂不是再也看不见小雨阿姨了……” 冬冬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也在间接的问凤晴雨,若是他娘亲回来,她会和娘亲抢爹爹吗榻? 凤栖霜微微一笑,她自然不会不明白冬冬的意思,可是她现在要怎么跟他说,就算他娘亲回来,也不会和他爹爹在一起了呢? “小雨阿姨,你不要伤心,就算娘亲回来,冬冬也不会不要阿姨的……”冬冬胖乎乎的小手,握住了凤晴雨的小手,将自己的小脸,依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道。 凤栖霜捏捏冬冬可爱的小脸,微微一笑,“冬冬真乖!” 另外一边,岭南王府中,颜茹素斜倚在贵妃榻上,她素净的小脸,满满的都是疲惫之色。 凤晴雨昏倒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她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凤晴雨似乎从来到边城,就在故意跟她作对。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折磨她,而她却是默默忍耐。 这一次的事情,似乎也是她故意昏倒,然后借机发难。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她打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躺在那里静静思考着这一切,外面颜立连咳嗽着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丫鬟,“你们看不见吗?小姐躺在那里,身上连条薄被都没有,你们想冻死小姐吗?” “老爷恕罪,是小姐自己不许我们进去!”丫鬟跪地,解释着道。 “小姐不让你们进去,就是代表不用你们伺候吗?你们找死是不是,竟然敢跟我顶嘴!”颜立连咳嗽着,狠狠的踹了那丫鬟一脚。 丫鬟委屈的哭着,被踹倒在地,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抹着眼泪。 屋内,颜茹素站起身,叹了一口气,“爹爹,何必跟下人计较?” “素素啊,你身体本来就弱,若是在着凉生病,是成心让爹爹担心不是?”颜立连上前,坐在一边,皱眉看着颜茹素。 “爹,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你了……”颜茹素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头搁在颜立连的膝盖上。 “孩子,这些年跟着姬筠风,委屈你了!”颜立连抚摸着她的头发,怜爱的道。 “委屈自然是委屈,可是当爱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恨的时候,爹爹,你说,我现在该怎样的报仇?”颜茹素抬头,故作天真的看着颜立连。 颜立连摇头,“爹爹也不劝你,想必素素你的心里,自有主张,只是你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安全,爹爹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不想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爹爹,要是有一天,女儿做了丧心病狂的事情,爹爹会怪罪女儿么?”颜茹素歪着脑袋,眸光迷离的说道。 “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怪罪,只是素素不管做什么,都要提前告诉爹爹,让爹爹为你打点一切!”颜立连抚摸着颜茹素的头发,叹息的道。 颜茹素脸色微微一黯,“我要让姬筠风,痛失所爱,我要让凤晴雨,得到跟我一样的下场!” 颜茹素一字一顿的道。 颜立连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这已经变了的女儿,深深叹息。 不是他的女儿变了,而是环境逼着她改变。 这些年女儿受的苦,他都看在心里,所以不管女儿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边城衙门中,凤栖霜早早的已经打发掉了丫鬟,自己回到主院中,躺在床上入睡。 说是入睡,其实是魂魄离体,然后来到神女国。 这一天是方黎带着凤栖霜出发,来到曼青国寻找血麒麟的日子。 两人选择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毕竟是玄术师,白日露面,总是有诸多不便的时候。 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凤栖霜,方黎有些恍惚。她穿的是云婠婠的身体,长相和衣着,虽然和婠婠一模一样,但是气质,浑然不像。 云婠婠永远不会自己骑马,她总是会娇嗔的看着他,然后嘟起嘴巴喊他阿黎,让他抱着她走路,更遑论骑马了。 凤栖霜骑在马上,感受到了身后方黎的眸光,微微回首,看着方黎道,“师兄,可以出发了吗?” 方黎没有说话,只是率先扬鞭打马,朝着曼青国行去。 两人的速度很快,方黎已经辟谷多年,根本不用停下来吃东西。而凤栖霜呆在云婠婠身体里面,更是不用吃东西,所以两人晚上赶路。白天的时候,就找个客栈躲起来,睡到晚上继续赶路。 云婠婠的身体,是见不得阳光的,她已经死去多年,能够将身体保存到现在这般,方黎费了很多心思。 他能够将云婠婠的身体借给她,凤栖霜已经觉得很意外,自然不敢让这具身体,有丝毫的损坏。 白日的时候,凤栖霜就回到边城衙门,凤晴雨的身体中醒来。 晚上的时候,她就来到方黎身边,用云婠婠的身体赶路。 这一天晚上,凤栖霜呆在云婠婠身体中,感受到了她身体内部的一丝丝波动。 她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是云婠婠的残魄,她并没有真正的烟消云散,而是留了一丝残魄在身体里面。 可是没有主魂,她的身体一样不会醒来。 若是有了主魂,她倒是可以考虑,帮她修补魂魄。 但是云婠婠醒来之后,师兄就不会再对她这么好了吧?她有一丝担心。 赶到曼青国边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边城是神女国通往京城的要塞,要想赶往曼青国京城,就必须经过边城。 凤栖霜建议,两人呆在边城,先打听血麒麟的下落,然后再赶往目的地。 方黎自然是答应。 这一天晚上,是农历的腊月初八,大街上张灯结彩,很多人在街上猜起了灯谜。 细细的雪花,飘落在边城的街头。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没有丝毫的凉意,等到下雪的时候,所有人才喟叹,其实这已经是冬天了呢! 凤栖霜穿着云婠婠的身体,走在街头,脸上洋溢着淡雅的微笑。 她衣着精致,衣衫上每一个花纹,都煞费苦心,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她微笑着回头,看着身后守护着她的方黎,轻轻挥手,“师兄,你看前面,有卖酒酿圆子……” 方黎点头,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凤栖霜就朝着卖酒酿圆子的摊主跑去,她买了一碗酒酿圆子,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竟然,味同嚼蜡…… 她蹙起眉头,沮丧的拿着酒酿圆子。 这么多天,每日呆在凤晴雨和云婠婠的身体里面,她吃东西都是这般感觉。 毕竟一个是死掉的人,一个是很久以前就没有魂魄的身体,她呆在他们身体里面,没有难受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就是土属性魂魄的好处,可塑性极强,不管呆在哪具身体里面,都可以很快适应。 看着拿着酒酿圆子,面露惆怅之色的凤栖霜,方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酒酿圆子,用勺子搅拌着,“很想吃这个吗?” 凤栖霜点头,“嗯!” “我可以帮你!”方黎轻声,伸手点住了凤栖霜的眉心,最里面念了一声咒语,然后凤栖霜觉得,自己的味觉蓓蕾,瞬间被唤醒了。 她咂咂舌,“好甜……” 刚刚吃的酒酿圆子,甜糯的味道,还在嘴里。 方黎微笑,“嗯,喜欢吃,就赶紧吃吧,这个咒语,只能管一个晚上!” “够了,够了,一个晚上也很好了!”凤栖霜微笑,赶紧吃酒酿圆子。吃完酒酿圆子,她又朝着卖烤地瓜的地方跑去,接着是冰糖葫芦,然后是八宝粥,还有绿豆糕,玲珑蒸饺,虾皮包子…… 一个晚上,凤栖霜自己都不知道她吃了多少,反正这具身体,是没有饿觉和撑觉的。 她只是贪婪的喜欢,嘴巴有味道的感觉,只是不停的吃着。 最后终于在看中一屉蟹黄糕的时候,方黎出声阻止,“够了,你吃了这些东西,并不能消化,会弄坏婠婠的身体!” 凤栖霜撇起嘴巴,“师兄……” “叫师兄也没用,赶紧放下!”方黎颔首示意,凤栖霜手中的东西。 凤栖霜无奈,只得放下,旁边的老板看不下去,“这位公子,夫人想吃东西,就让她吃吧,人活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现在不吃,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吃了……” 方黎仔仔细细看着这位老板,深深的皱起眉头。 这个老家伙,分明也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的命理已经不在五行之内。 或者,他也看出了云婠婠的身份? 凤栖霜摇头,“老人家,我不吃了!” 她拿着蟹黄糕转身看着方黎,“师兄,你吃这个,然后告诉我味道,好不好?” 方黎有些心软,“你吃吧,只能尝一口!” “多谢师兄!”凤栖霜笑起来,拿着蟹黄糕喂在嘴巴里,她神色愉快,唇角的笑容绚烂无比,看的方黎有些痴迷。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旁边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老板,给我一斤蟹黄糕!” 凤栖霜转头,看着那女子,脸色顿时一变,颜茹素! 真是冤家路窄。 “姑娘,这蟹黄糕性寒,可是不能多吃!”老板交待着道。 “我知道,老板的蟹黄糕,有一种人,格外不能多吃!”颜茹素高深莫测的笑笑,伸手递给去银子,然后拿起老板包好的蟹黄糕。 老板微微沉吟,看着颜茹素手中的银子道,“姑娘给的银子似乎不对……” “若是不对,老板随着我去取!”颜茹素收起银子,不再说话,只是转身朝着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去。 老板开始收摊,“诸位,今日的蟹黄糕不卖了,各位请……” 凤栖霜直觉这里面不对,想要多问几句,那老板已经挑着担子,神色匆匆的离开。 “我去跟着他们!”凤栖霜将蟹黄糕放在方黎手中,说话间,就想追上去。 方黎一把抓住了她,“那个姑娘,你认识?” 凤栖霜点头,方黎道,“那个老人,道行很深,你还是别去,交给我了!” 说完,方黎的身影瞬间消失,追随着那老者离去。 树林中,蟹黄糕的担子,静静的放在那里,老者眯眸站着,“不知道小姐找老朽,有何要事?” “我想知道,若是想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真正死掉,有什么办法!”颜茹素冷声。 老者眯起眼睛,“小姐这是何意?” “仇伯,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有一个孩子,他原本应该在四岁就死掉,可是却被用玄冰玉续命……”颜茹素接着道。 仇伯诧异的道,“哦?一个孩子,竟然用玄冰玉续命?” “是的,这个孩子,永远也长不大,可是也不会死去,仇伯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这个孩子,意外身亡?”颜茹素双手交握在胸前,上前,看着仇伯道。 仇伯眯眼,“玄冰玉乃是至阴之物,当年我只是用了玄冰玉的碎片,已经可以活到现在,那个孩子有整块的玄冰玉,怕是,不好杀!” “不好杀,也得杀,这样的一个妖怪,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颜茹素咬牙切齿,眸光狰狞的道。 仇伯冷笑,不屑的盯着颜茹素。 颜茹素捂着自己的胸口,“仇伯,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知道,那玄冰玉,原本就是我父亲为你找来,可是却被姬筠风抢走,我和我父亲,不甘,很不甘!” “那个孩子,是不是姬筠风的儿子,名字叫做姬冬冬!”仇伯接着道。 颜茹素点头,“就是他,我想,让他死在凤晴雨手中,仇伯,你有没有办法帮我?” “那个凤晴雨,原本是神女国圣女,手段应该在我之上,你想让我帮你,必须找到,瞬间提升我修为的东西,否则,我根本帮不上你!”仇伯冷声,掷地有声的道。 “凤晴雨真的那么厉害?”颜茹素不相信的看着仇伯,她看不出,那个女人哪里厉害的样子。 一个老槐树,就险些让她原形毕露,她哪里厉害了?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试试!”仇伯鄙夷的看着她,对这个大小姐,丝毫没有好感。 若不是为了报答颜立连的再活之恩,他压根不会理她。 颜茹素摇头,脸色难看,“仇伯,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告诉我,要怎么瞬间提升你的实力,不管是什么宝物,我都一定帮你找来!” “这个东西,恐怕你无法找来!”仇伯冷声说道。 “是什么?”颜茹素蹙眉,问道。 “血麒麟!”仇伯一字一顿,笃定的道。 ---------------------------------------------- PS:亲们,新年快乐!!!!!!多谢狐小语送的红包,爱你,超级大么么! 巧遇姬昀轩 更新时间:2014-2-2 10:53:21 本章字数:11073 颜茹素脸色顿时一变,血麒麟,这东西是曼青国的镇国之宝,关系着曼青国的命脉,确实不是那么轻易的能够找来。 她站在那里,静静的蹙眉看着满是枯叶的地面。 仇伯见她这个样子,随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颜茹素见他打算离开,上前几步启声道,“仇伯,虽然没有血麒麟,但是我知道有一样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 仇伯转身,深深的注视着颜茹素燧。 颜茹素道,“玄冰玉,只要仇伯杀了冬冬,这玄冰玉,就归仇伯!” “丫头,你真当老朽老眼昏花吗?”仇伯冷哼,“那姬筠风可不是好惹的,若是我杀了他的儿子夺走玄冰玉,岂不是移动的靶子,你这丫头,用心太可恶了!” “仇伯,我自有办法,让别人怀疑不到你!”颜茹素轻声,缓慢的道榻。 仇伯定定的看着她,转过身子,听着她将计划,一一道来。 方黎跟着仇伯,只跟了一段路程,忽然觉得好笑。 自己为什么要听那个丫头的,她只是穿着婠婠的身体而已,她不是婠婠。 自己就凭着她一时疑神疑鬼,然后半夜的跟着这个已经死了的老头子? 跟到丛林外面的时候,他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朝着回去的路走去。 回到客栈,凤栖霜正在门口等他,一见他过来,她远远的站起身朝着他跑去。 “师兄,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凤栖霜着急的问道。 颜茹素半夜三更,找这个神秘的老头子买糖,肯定事情不会简单。 方黎摇头,“只是普通的买卖罢了!” 凤栖霜不信,“真的只是普通买卖?可是那个女人……” “你够了没有?那个女人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整日疑神疑鬼!”方黎冷喝,皱眉看着凤栖霜。 他最近一直都对她很温和,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了他冷酷的本性。 凤栖霜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不起,师兄,那个女人是一个坏人,我担心她又使出什么毒计!”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终究不是婠婠啊,婠婠永远不会用这种委屈的口气跟他说话。 她只娇嗔的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道,“阿黎,阿黎……” 只要她一发出这种嗲嗲的声音,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举起白旗投降。 方黎走了之后,凤栖霜有些不放心,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躺在床上。 魂魄瞬间回到衙门,凤晴雨的身体正好好的躺在那里,旁边守着打盹的丫鬟。 她进入凤晴雨的身体,然后起身披了衣衫,朝着冬冬的房间走去。 现在,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冬冬了。 不管颜茹素有什么毒计,都可以尽可能的朝着她使来,她什么都不怕。 但是冬冬是她的软肋,她不能让冬冬出任何事情。 冬冬的房间,在后院的柳叶斋,这里一排排的柳树,拖着光秃秃的枝桠垂在地上。 地上一层薄薄的白雪,将清冷的月光,映的光华潋滟。 她披着衣衫走在路上,脚下的雪,发出轻盈的破碎之声,一切美的恍若画卷。 冬冬的房间内,姬筠风睡的很熟,他旁边躺着冬冬,冬冬背对着姬筠风,小脸红扑扑的。 而姬筠风,在凤栖霜进门的时候,已经醒来。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的等着她,想要看看,她半夜三更来这里,究竟做什么。 凤栖霜蹑手蹑脚的摸到冬冬的旁边,伸手,抚摸了冬冬的脸颊,这才放下心来。 他睡的很熟,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散发着苹果般的光泽。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看了旁边的姬筠风一眼。 他睡的很熟,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白皙的眼睑。 绝美的容颜,美轮美奂的五官,上上下下找不到一丝瑕疵。 眼睑下,扇形的阴影,给他整个人留了一番阴郁的气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不觉,已经神游天外。 他肩膀上的薄被,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被他压在身下,露出半个胸膛。 这样冷的天气,他竟然一只胳膊都露在外面,压在冬冬身上的棉被上。 大概是担心冬冬踢被子吧,所以他面对着冬冬,而小家伙则是不领情,背对着他,正睡的呼噜呼噜。 凤栖霜叹息一声,上前。还好他没有像凤远漕对她那般对待冬冬,不然,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了。 伸手帮姬筠风拉好薄被,她害怕姬筠风的胳膊压到冬冬,就将他的胳膊塞回被窝。 可是手在收回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抬眸,就看见了姬筠风戏谑的眸子。 睁大眼睛瞪着她,她用力的想要拽回自己的小手,姬筠风却只是轻轻用力,她整个人就摔在了床上。 她的身体压在冬冬的被子上,害怕压到冬冬,她也不敢挣扎,只是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 姬筠风坐起身,握着她的手不肯松手,只是唇角噙起了一抹微笑。 “放手!”她压低了声音,眸光带着薄怒,白皙的脸颊上因为屋内暖暖的热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如女子的娇羞一般。 姬筠风只是笑,他用下巴示意,她走到他的身边。 她却头一偏,倨傲的别过脸去,根本不理会他。 他手中的力气加大,眼看着她要被他拖到身边,冬冬嘟囔一声,动了动身子。 凤栖霜抿唇,只有如他所愿,在他有力大手的牵引下来道他的身边。 他拉着她坐下,这才放开了她的手,伸手撩开她额间的短发,低声道,“这么晚了,怎么会过来?” “我不放心冬冬,过来看看!”凤栖霜低声道。 姬筠风回头看了一眼冬冬,勾唇一笑,“这么关心冬冬,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霜儿,你就是他娘亲?” 凤栖霜摇头,“机会还不成熟!” 她抬眸,淡漠的看着姬筠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性。 “你每天晚上,都和冬冬睡在一起?”凤栖霜轻声道。 “嗯!”姬筠风打了个呵欠,起身道,“你不在的那些日子,冬冬日日夜夜的哭,没有办法,我只好走哪儿都带着他!” 凤栖霜叹息,不得不说,姬筠风是个好父亲,这些年她不在,她确实尽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她和他之间,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等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会带着冬冬一起离开。 这一辈子,死生不复相见。 “走吧,跟我去书房,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姬筠风已经穿好鞋袜,在自己身上套了件长衫,拉着凤栖霜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脚步,上上下下看了凤栖霜一眼,然后回身取了一件黑色的大麾,披在凤栖霜的身上,这才作罢。 “穿这么少出来,你也不怕冷么?”他薄责的看着她,利落的帮她系好大麾的带子。 凤栖霜摇头,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任凭他帮她穿上大麾。 这是一件男人的大麾,她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大,大麾拖在地上,拖曳出旖旎的弧度。 他拉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手怎么这么凉?”他轻声问道。 她并不答话,她在很大程度上,就相当于一个借尸还魂的死人,手自然凉了。 不仅手凉,而且她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来到书房,姬筠风关上房门,然后将火盆打开,里面的火星子遇见空气,“啪啪”的燃烧,很快整个屋子就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他转身,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套首饰,首饰是玉制品,触手生温,而且做工极其精致。 现在市面上,玉质的首饰最不值钱,可是这套收拾却完全不一样。 通体莹白,带着屡屡的翠绿颜色,仿佛最精巧的工匠大师雕刻进去一般。 可是凤栖霜知道,这不可能是人工刻上去的,这天然的颜色,美的不似凡间珍品。 她拿起头饰里面的一副发簪,仔仔细细把玩着,她发现发簪在手上,她的魂魄和身体,契合度更高了。 甚至,她能感受到这屋内忽然热起来的氛围。 她抬眸看着姬筠风,姬筠风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这首饰,一共有八个,发簪两枚、耳坠、项链、还有手链、戒指和玉如意,玉如意被太祖皇帝拿去给文昌皇后陪葬,所以能收齐的只有这些,不过耳坠也从墓室中出土,所以这东西不吉利,你就别带它了……” 凤栖霜看着这收拾,微微的皱起眉头,这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材料竟然如此奇怪。 姬筠风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轻声道,“这是用暖冰玉做成,跟寒冰玉一样的功效,我想你们玄门中人,应该都会喜欢这个东西……” “好好的暖冰玉,却被做成首饰,太可惜了!”凤栖霜感叹道。 “怎么会可惜?”姬筠风起身,将手链戴在凤栖霜的手上,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凡是对你有用的东西,我都会想尽办法帮你弄来!” 凤栖霜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第二日,杜淳来到边城衙门,她冲着姬筠风发了很大的火,可是姬筠风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她站在杜淳的眼前,走来走去,最后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凤栖霜,“我还以为,你对凤栖霜的感情有多忠贞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冷漠的看着凤栖霜,最后将视线转向冬冬,“这个孩子,我明天会带回皇宫将养着,直到你给我生出第二个孩子之前,你不会再看见这个孩子!” “不可能!”姬筠风站起身,怒道。 她说了这么多,一直都没有涉及他的根本利益,所以他懒得跟她多言。 可是冬冬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可能带走冬冬。 “他是我的亲孙子,我自然不会伤害他,倒是你,在这边城树敌良多,冬冬跟着你,反而不安全!”杜淳冷声。 姬筠风冷笑,冬冬有些害怕,上前抱住了姬筠风,眨巴眼睛看着前面珠光宝气的皇太后。 杜淳一步一步上前,对着冬冬伸出手,“跟我走,我保证你会看见你娘亲!” 冬冬摇头,只是害怕的躲在姬筠风的怀中,姬筠风搂着冬冬,“母后,别白费心机了,冬冬不会跟你走!” “你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杜淳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凤栖霜,转身离去。 凤栖霜在凤晴雨的身体里面,魂魄感受到了一股压迫之力,不知道为何,她感觉杜淳似乎能够透过这具身体,看清楚她魂魄的本质。 杜淳走了之后,并没有离开衙门,而是直接去找了颜茹素。 颜茹素正期期艾艾的坐在那里,将一朵花揉的粉碎,看见杜淳进门,她慌忙起身行礼,“见过母后!” “不必多礼,我今日来,只是想问清楚上次你将圣女害的昏迷不醒的事情!”杜淳微微抬头,开门见山的说道。 颜茹素脸色一白,随即将事情婉婉道出。 杜淳蹙起眉头,看来,这个凤晴雨,很有些心机和手段了。 也不知道风儿究竟吃了什么药,竟然移情别恋,喜欢上了这个凤晴雨。 还是,这个凤晴雨和凤栖霜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母后,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颜茹素轻声,试探性的看着杜淳。 杜淳挥手,“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这个凤晴雨,恐怕是要妖物化身,据守夜的丫鬟讲,她每天晚上,睡觉都跟死去一般,没有呼吸,没有体温,不管下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她……”颜茹素低头,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杜淳眯眼,“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颜茹素笃定的道。 夜晚,洋洋洒洒,边城再次下起了鹅毛大雪。 凤栖霜早早的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她自然不会真正的休息,而是魂魄离体,来到了方黎身边。 她进入云婠婠的身体,坐起了身子,方黎坐在一边喝茶,一见她醒来,瞟了她一眼淡漠的道,“这一次,你睡的时间够长!” “师兄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离开的时候都去了哪里?”凤栖霜上前,坐在方黎的身边,提起茶壶,又帮方黎续了一杯茶。 “不管你去了哪里,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动手了,我已经查出血麒麟的下落,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下半夜就出发!”方黎并不领情,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道。 “师兄,为什么忽然对我冷淡了许多?是霜儿有哪里做的不好吗?”凤栖霜蹙眉问道。 “没有,你做的很好!”方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不是婠婠,纵使穿着婠婠的身体,她也不是婠婠啊…… 自己究竟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婠婠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会醒来了。 “师兄……”看见方黎即将要出门,凤栖霜出声阻止了他,“我们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曼青国皇陵,血麒麟一直都深藏在地宫之中,里面有太多不确定性的因素,所以晚上我们都用魂魄的状态去皇陵!”方黎简单的交待。 他看了一眼云婠婠的身体,“出来吧,以后不要再进入这具身体!” “哦!”凤栖霜点头,随即脱离云婠婠的身体,云婠婠就软软的倒进方黎的怀中。 方黎安顿好云婠婠的身体,随即拿出一张地图,细细的指点凤栖霜。 自古以来,皇帝最恨的就是阴阳玄术师,因为这些人是最有可能进入他们陵墓的。 遇见一般的玄术师也就算了,但是遇见方黎这一种鬼神般的存在,他们就惨了。 皇陵中陪葬的东西,肯定不保。 但是玄术师做到方黎这个程度,普普通通的宝贝已经不入他们的眼了。 有了这些问题,皇陵之中自然除了重重的机关,还有别的一些专门针对玄术师的东西。 凤栖霜听的很仔细,在方黎眼前,她就如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只是听着他淳淳教诲。 两人都以魂魄的状态,离开边城来到京城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 凤栖霜看了一眼边城衙门的地方,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不妥。 可是也不能这个时候跟方黎说不去吧? 毕竟方黎是在帮她。 她咬着牙,随着方黎一起御风来到了曼青国京城的皇陵外面。 用魂魄的形态,从外面朝着皇陵里面看去,盈盈的,都是鬼火。 这些是皇帝死的时候,真人殉葬,留下的怨念。 它们时时刻刻守护着皇陵,防止有鬼怪的闯入,可是也同时强大自己,希望能够进入皇陵,吞没里面所有东西。 方黎的魂魄,已经修成实体,他往陵墓前面一站,那些怨念就顿时吓的瑟缩着后退。 他手中拿出一柄蛇形剑,蛇形剑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从他手中朝着陵墓内飞去。 短剑飞了一周,然后又穿透过陵墓的大门飞了出来,稳稳妥妥的呆在方黎的手心。 这是蛇形剑告诉他,里面没有陷阱的意思。 方黎这才放心,率先穿过厚厚的石门,朝着里面飞去。 凤栖霜有些害怕,毕竟这是她的魂魄,第一次做穿门盗窃的事情。 心念一动,她也随着方黎一起,穿过了石门。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空气,索性她和方黎都是魂魄状态,不需要呼吸,也不怕毒气。 继续飘忽了一阵子,她就发现,她飘不动了,两只腿都跟灌铅了一般,只能迈着两条腿走路,不能像方黎那样飘然前进。 可是方黎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只是继续往前飘去,凤栖霜刚想开口叫住方黎,方黎已经飘的无影无踪。 她叹息一声,只好用两条腿走路。 魂魄属阴,这陵墓也阴冷如骨,她呆在这里面,有种被冻成冰雕的感觉。 前面有滴水的声音,似乎还有人类的吐纳之声,这怎么可能? 这里可是地下一千多里的地方,没有空气,没有食物,只有一堆堆的白骨,怎么会有活人? 她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姬昀轩坐在那里,手中盈着两团黑气,周围的阴森之气,全部朝着他的手心涌去。 他这是什么邪功?竟然可以吸收旁边的阴邪之气为自己所用。 凤栖霜瞪大了眼睛,然后发现,姬昀轩也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大叫一声,“师兄救命——”就朝着方黎的方向跑去。 而姬昀轩自然紧追不舍。 方黎来到陵墓最里面,发现凤栖霜不见了,随即转身寻找,远远的就看见她喊着救命,朝着自己跑来。 姬昀轩黑色的手在抓住凤栖霜肩膀的那一刻,被方黎挡住,两人定定的看着对方,视线在空中交汇。 “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皇陵!”姬昀轩冷声,发现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好对付,于是出声道。 方黎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又是什么人?你不一样闯入了这皇陵之中!” 姬昀轩冷笑,“我是这皇陵的主人!” 方黎也随着一起冷笑,“我是这皇陵的客人!” “你们要什么,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送给你们!”姬昀轩并不打算跟两人打斗,只是冷声说道。 方黎收回蛇形剑,一字一顿,“血麒麟!” 姬昀轩的眸光,变得阴森无比,他咬牙切齿,“不可能!” “那就打吧!”方黎的蛇形剑骤然刺出,朝着姬昀轩杀去。 姬昀轩竟然也是魂魄状态,他抽出龙吟剑迎敌,他虽然修为没有方黎高深,可是胜在兵器。 他的兵器是上古法宝,对上方黎的蛇形剑,占尽了便宜。 方黎回头看着凤栖霜,“快去找血麒麟!” 凤栖霜这才反应过来,朝着陵墓里面跑去。 可是陵墓里面,累累的全部都是白骨,这些都是当年殉葬之人的墓室。 凤栖霜觉得有些恶心,捂着鼻子,想从他们身上飘过去。 可是刚刚踏出一步,就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她竟然踩断了别人的一根腿骨。 有没有搞错?她明明没有那么重…… 等一等,她是魂魄状态,怎么可能有重量,除非,她的魂魄也修炼成了实体。 不知不觉,她修为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咬咬牙,再也顾不上这满地的白骨,她朝着里面冲去。 一屋子的怨气,看见她就只有逃的份,哪里敢阻拦? 只是在她要跃进里面斗室的时候,被一枚八卦镜照住。 她的身体在镜子光芒下,动弹不得。 这八卦镜是为了预防外面那殉葬的下人,变成鬼魂进去捣乱,没有想到,现在竟然照住了凤栖霜自己。 她保持着一个跑步的姿势,动弹不得,大声的喊了起来,“师兄,师兄救命啊……” 也不知道这八卦镜,照的她时间长了,对她有没有危害。 那边方黎听见她的呼喊声,一个猛然攻势逼退了姬昀轩,朝着这边跑来。 一见凤栖霜滑稽的姿势,他险些都笑了。 那镜子是为了镇-压鬼魂,她不知道穿墙而过吗?非要跟人似的,从门口过去。 笨到极点! 他伸手,光芒乍现,白光将八卦镜击落,凤栖霜恢复自由,喘息着道,“师兄,多谢你!” 她竟然,不知不觉修成了魂魄实体? 看来白松收徒弟,真的很有眼光,他的这位师妹,天赋很高呢。 “师兄,小心后面,我进去找血麒麟了!”凤栖霜说着,挥挥手,继续朝着里面跑去。 “小心……”方黎出声提醒,可是晚了,凤栖霜“嘭”一声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面。 冷箭从四面八方朝着她射来,她也不躲避,反正是魂魄状态,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伤的了她? 但是很快的,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浑身上下,都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师兄,为什么这些冷箭可以射穿我?”凤栖霜哀嚎着,拔出身上的箭,还好都是皮肉伤不要紧。 她若是肉身实体的进来,还不死了千儿八百回? “你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魂魄了,你修成了实体,就跟一个真正的人没有两样!”方黎咬牙切齿,应付身后阴魂不散的姬昀轩。 “师兄,我好痛!”凤栖霜哆嗦着爬了上来,后背上还插着几只箭,模样滑稽无比。 方黎感觉头痛,他怎么就一时失策带着她一起来了?他若是一个人来,可能事情还简单很多。 随口念了一个安魂咒给她,凤栖霜这才好了一些,盘腿坐在地上,她开始打坐念着安魂咒。 等安魂咒念了三十遍的时候,疼痛终于消散,后背的那几只长箭,也自己坠落下来。 这边,方黎和姬昀轩已经分出胜负,方黎手中的蛇形剑架在了姬昀轩的脖子上。 姬昀轩不服气的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方黎。 “就算你拿到了血麒麟,也不可能走出这陵墓!”姬昀轩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 “你最好祈祷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血麒麟拿走,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方黎冷声,手中的蛇形剑寒光一闪,化作了一根绳子,严严实实的缠住了姬昀轩。 他推着他往前走去,凤栖霜起身,跟在姬昀轩的后面,狠狠的踹了姬昀轩一脚。 方黎看她,微微一笑,“你跟他有仇啊?” “嗯,有点小仇!”凤栖霜点头,又踹了一脚出去。 “凤栖霜,你别幼稚了,没有任何人跟你有仇,你所看见的一切,都不是事实!”姬昀轩想要回头,却被凤栖霜恶狠狠的又踹了一脚。 “你这个骗子,混蛋,我才不要相信你,当初装成鬼医藏在我身边,后来骗我去岭南,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死!”凤栖霜咬牙,恶狠狠的道。 方黎皱眉,好奇的看着凤栖霜,开始对她以前的事情,产生兴趣。 “那你知道,是谁一直想要你死吗?”姬昀轩怒道。 “就是你背后的主子杜淳,还有颜茹素那个恶毒的女人,我告诉你们,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们迟早有一天会下地狱,下地狱!”凤栖霜握紧拳头,恶狠狠的再次踹了姬昀轩一脚。 姬昀轩被踹的踉跄几步,冷笑,“随你怎么认为,可是我告诉你,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你都会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认识了你们姓姬的一群禽-兽,连累了……”季扬两个字,梗在喉间,似乎带着千斤重量,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的胸口闷闷的,酸甜苦辣,全部涌入喉间,眼眶也开始泛红。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再次见到季扬,若是看见他,她会告诉他,他很后悔。 当年没有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很后悔。 姬昀轩没有办法再说话,因为被方黎塞住了嘴巴,那是蛇形剑变成的绳子,另外一端形成长长的布条,塞入了他的嘴巴。 他“支支吾吾”着,愤怒的瞪着方黎。 方黎伸手,揽住了凤栖霜的肩膀,声音温和,“还疼吗?” “啊?”凤栖霜不解,睁大眼睛看着方黎,她现在没有穿云婠婠的身体啊?莫不是师兄眼花了?将她当成了云婠婠? 方黎见她这个样子,随即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上前开始寻找血麒麟。 “师兄,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已经死去一年的人再次醒来?”凤栖霜上前,讨好的问道。 “魂魄还在不在?”方黎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知道……”凤栖霜摇头。 那个时候,她单纯的要命,用个摄魂术自己都能吐半天,哪里知道魂魄不魂魄的? 方黎看了她一眼,随即道,“尸体呢?尸体还在不在?” “一年多,可能,已经腐烂了吧!”凤栖霜压低声音,想着这个可能性。 方黎顿时无语,“当然可以复活,说不定这个人已经活了……” “啊?真的?我要怎么找到他?”凤栖霜兴奋的微笑,看着方黎。 “去阴间翻看生死薄,说不定这个人投胎就投在你身边!”方黎嘲讽的开口。 凤栖霜顿时萎靡下去,投胎? 若是真的投胎了?他就不是季扬了啊…… 她想要找的人,只是季扬而已。 不会的,季扬不会投胎,他的魂魄一定守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去找他。 方黎看着前面,龙椅下面的一个红色盒子,顿时眯起眼眸。 “师兄,为什么这里也有龙椅,跟金銮殿的一模一样!”凤栖霜好奇的说道。 “这里的皇帝,都希望自己死后,依旧是皇帝,所以就将阳间的一切,带来这里!”方黎淡漠的解释。 “下面那个东西,会是血麒麟吗?”凤栖霜指着龙椅下面的红色盒子,轻声道。 旁边的姬昀轩,剧烈挣扎起来,凤栖霜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不许乱动,小心触到了什么机关!” 方黎薄唇紧抿,上前,“是不是血麒麟,打开盒子看看就知道了……” 他从龙椅下面拿出盒子,然后轻易的打开,里面一枚多边形的水晶球,光彩夺目。 “师兄,快放下那个东西!”凤栖霜喊了起来,因为她看见,源源不断的白骨,从水晶球跑了出来。 方黎很快就发现水晶球的不对,他根本看不见白骨,只是感觉,这水晶球正在吸食着他的法术。 他狠狠的甩动手,无论怎样,都将水晶球甩不掉。 凤栖霜冲上前,想要帮方黎将水晶球拔下来,可是水晶球竟然黏在了她的手上,也源源不断的吸食着她的法术。 “师兄,怎么办?”凤栖霜焦急的甩动手臂,拿着水晶球,确实看不见白骨了。 但是周遭空气涌动,她知道,一定很多白骨都跑了出来。 “自断一臂!”方黎冷声,快速的做出决定。 他看着姬昀轩,姬昀轩正在痛苦的挣扎,很可能是被那些白骨啃咬。 他伸手,蛇形剑从姬昀轩的身上飞离,转眼间就握在了他的手上。 手起刀落,他被黏在水晶球上的胳膊,被狠狠砍下。 凤栖霜看的一怔,不是吧?这样就把自己砍了?他也真的能狠下心来。 “自己动手!”方黎将长剑一扔,丢在凤栖霜的另外一只手上,凤栖霜拿着长剑,一脸苦相,她不要啊…… 她怕疼,她也怕砍断自己的魂魄,自己就成独臂了,她不想做独臂啊。 方黎见她犹犹豫豫,随即上前抢过长剑,狠狠的朝着她的胳膊一砍。 凤栖霜尖叫一声,砍那么长干嘛?她的肩膀都要被削掉了…… 呜呜,可恶的师兄。 “快点打啊,愣在那里干嘛?”方黎冷声,一只胳膊的跟着那些白骨打了起来。 ---------------------------------------------------------------------------------------------- PS:亲们,看文快乐,等下还有更新! 白霜的劫数 更新时间:2014-2-2 12:53:04 本章字数:11043 姬昀轩也从地上起身,黑气盈于掌心,跟那些白骨对打。 可是这白骨吸食了不少方黎和凤栖霜的法术,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凤栖霜只打了两下,就被白骨摁在地上,她挥舞着唯一的手臂高喊,“师兄,救命啊……” “弱爆了!”方黎嫌恶的皱眉,长剑一挥,将凤栖霜身上的白骨都赶走,凤栖霞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她是土属性的魂魄,原本战斗力就很差好不好燧? 不过她的恢复能力挺好的,她已经看见,她被砍断的胳膊,正在逐渐生长起来。 可是她这边生长出手臂,水晶球的那边,粘着的手臂,就开始提供给水晶球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榻?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竟然不受控制般,朝着水晶球跑去,然后再次抱起了水晶球。 “这丫头疯了么?”姬昀轩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她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跑去帮水晶球? “她不是疯了,她是土属性的魂魄,自动的会被水晶球吸引!”方黎咬牙,看着更多的白骨涌了出来,冷声,“白霜,快点再次砍断自己的手臂!” “师兄……”凤栖霜想哭,她手臂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要砍她的手臂。 “快一点!”方黎冷声,扔过长剑,随即想到这家伙可能舍不得砍,就自己接过长剑,狠狠一划。 凤栖霜刚刚长出来的手臂,就再次被砍断,方黎念了一段咒语,黏在水晶球上的两只土属性的魂魄手臂,这才消散。 凤栖霜缩在一边,怨念的看着方黎,方黎身姿潇洒,将白骨打的粉碎性骨折。 那边姬昀轩也打的正欢,她想着还是不要出去给他们找麻烦了,自己就老老实实躲在一边看着他们打吧。 可是那些白骨,根本不理会她求饶的心理,只是朝着她潮水一般的袭来。 她尖叫起来,伸手胡乱扑腾。 “师兄救命啊……”凤栖霜喊了起来。 方黎深吸一口气,这么弱?她真的是白松的弟子么? 他冷漠的上前,一脚踹飞一个白骨,可是中间并没有凤栖霜的影子。 难道被这些白骨全部啃完了? 他不解的想着。 那边,凤栖霜的声音传来,“师兄,我在这里,我变成白骨了,呜呜……” 方黎转身,定定的看着中间的一堆白骨。 其中有一个,正胡乱晃着手臂,跟周围的白骨打架。 看来凤栖霜是附到了白骨的身上。 这家伙,打架不行,附身的能力还挺强的,不管是人的身体还是白骨,她都能随便进入。 方黎对准那些白骨,又是一个狠狠的一脚,凤栖霜被踹掉了一只胳膊,她大叫起来,“师兄,你不要踹了,是我,是我……” 刚刚她明明附身在中间那具白骨身上,怎么转眼就跑到别的白骨身上了。 “别看了,快打啊!”姬昀轩那边撑不住了,喊着道。 方黎这才回身,加入战斗。 凤栖霜发现,自己躲在白骨身上,可以免受这些白骨的攻击。 只是这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她就被别的白骨拆的粉身碎骨,不得已只能起身附身与另外一个身上。 那边,姬昀轩和方黎边站边退,凤栖霜还在不断的附身逃避,两人走出密室的时候,一群白骨跟着。 姬昀轩狠狠的一脚,将这些白骨踹了回去,凤栖霜哀嚎起来,“混蛋,是我,不要踹了,又被踹散了……” 姬昀轩皱眉,神色难看。 方黎摁住旁边的开关,“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关上石门,留你一个人在里面跟白骨作伴了!” “师兄,不要哇,我被姬昀轩踹碎了,躺在地上起不来!”凤栖霜哀嚎着。 又一个白骨露头冒了出来,姬昀轩想踹,可是又不敢踹,他只好试探着问道,“凤栖霜?” 那白骨恶狠狠的朝着他一口咬去,他一把抓住白骨,狠狠的朝着一边掼去。 白骨顿时被摔的七零八落。 这边,方黎已经摁下了开关,石门正在徐徐降落,凤栖霜着急起来,“师兄,等等我,等等我啊……” 她挣扎着,朝着石门爬去。 不能魂魄现身啊,否则被会被这些白骨咬成土渣,可是呆在这白骨的身上,太憋屈了,老是被他们踹。 终于,在石门关闭之前,凤栖霜伸了一只手出去,石头大门重重的压在她的手臂上,随着一声咔嚓,白骨成了粉碎性骨折。 她乘机溜了出来,以魂魄的形式站在方黎前面,不住的喘息。 姬昀轩正在对付溜出来的几个白骨,诧异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低头看去,也觉得奇怪,自己的胳膊,竟然又长出来了! “师兄,我们快逃吧,不要再找什么血麒麟了!”凤栖霜是真的怕了,拉着方黎的胳膊,气喘吁吁的道。 “早就告诉过你们,这陵墓不是谁都能闯的!”姬昀轩冷声,睨了两人一眼。 “他是什么人!”方黎用下巴点了点姬昀轩,鄙夷的问道。 “他是曼青国的皇帝,姬昀轩!”凤栖霜如实回答。 “皇帝的魂魄,竟然这么弱?”方黎诧异的道。 “我哪里弱了?你是不是没有打够,想继续打?”姬昀轩怒气腾腾的上前。 方黎摇头,啧啧的道,“一点皇帝的根骨都没有,竟然做了皇帝,这曼青国,确实是亡国的征兆!” 姬昀轩气的跳脚,可是又打不过方黎,只能用眼神狠狠的射杀着他。 方黎则是转身,朝着另外一个墓室走去。 “师兄我们去哪里?”凤栖霜着急的上前,她真的撑不住了,再来一群白骨,她非得先自杀不可。 “去找血麒麟,我已经知道血麒麟放在哪儿了!”方黎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师兄……”凤栖霜跺脚,别找了行不行,他经得起打,可是她不行啊。 她脆弱的小灵魂,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空手而归,不是我的性格!”方黎冷声说道。 姬昀轩冷哼一声,“好,我就要看看,你们怎么找到血麒麟,怎么将血麒麟带出去!” 他跟在后面,幸灾乐祸。 “小子,你最好别跟着我们,否则我一个不留神就杀了你!”方黎的蛇形剑,冷冷的指着姬昀轩。 姬昀轩双手环胸,冷哼,“这是我家,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的着吗?” 凤栖霜觉得头疼,将一个墓地当做家的人,也够奇葩了,估计全天下就这姬昀轩一个人。 方黎随即不再理会他,只是朝着前面走去。 姬昀轩蹦了过来,凑近凤栖霜,“喂,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凤栖霜懒得理他,只是冷漠的跟在方黎身后。 他继续道,“今天是你的祭日,若是我没有算错,祭日那天必有大灾,你还是好自为之!” 凤栖霜更是懒得理他,从来没有听过祭日那天有大灾的谣言,她都已经死了,还能灾到哪里去? 方黎听见这些,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凤栖霜,“今天是你的祭日?” 凤栖霜点头,“我又没有真正的死去,祭什么日,我才不要过祭日呢!” 方黎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凤栖霜,祭日那天,一般修行之人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就算没有灾也会有天劫。 可是这个丫头,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敢堂而皇之的跟他跑来墓地这种极阴的地方。 不过,她的死活关他什么事?他才懒得理会她。 想到这里,方黎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 边城,衙门。 杜淳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凤晴雨的北苑。 丫鬟们跪了一地,死活不让杜淳进去。 王妃娘娘睡觉前有交待,任何人都不许进去打扰她睡觉,否则明天早上醒来,将她们双腿打断赶出边城。 她们自然不敢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杜淳站在那里,狠狠的一脚踹翻为首的丫鬟,“滚开,瞎了你的狗眼,连哀家也敢拦!” 那丫鬟被踹的嘤嘤哭泣,只是跪在那里抹眼泪,也不敢做声。 杜淳就带着颜茹素等人,一起朝着屋内闯去。 屋里面,处处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氛,凤栖霜的魂魄经常出入,这里自然带了魂魄的阴气。 杜淳环视四周,最后将眸光投向床榻上的女子。 女子面容惨白,不像睡着,倒是像是死去一般。 她缓慢上前,脸色难看的伸手试探,果然,没有气息,没有温度,这根本就是一具冰冷没有腐败的尸体。 神女国竟然将一具身体嫁到曼青国?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来人,给我将这具尸体拖下去,然后烧掉!”杜淳指着凤晴雨的身体,恶狠狠的说道。 下人唯唯诺诺,上前,害怕的拽过凤晴雨的身体。 不管怎么说,这是王妃啊?真的要烧掉吗? 姬筠风听见风声,赶紧披了衣服就朝着这边赶来,碰巧正遇见一群下人,将凤晴雨的身体往外拖。 他上前一把截下,抱住凤晴雨的身体,冷声,“你们要做什么?” “风儿,你看清楚,你怀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圣女,而是一个尸体,这凤晴雨,根本就是一个尸妖!”杜淳气的瑟瑟发抖,指着姬筠风怀中的身体道。 “小雨她不是尸妖,她也不是尸体,只是她有离魂症,晚上会魂魄离体,你们都让开!”姬筠风怒吼,愤怒的视线,森冷的盯着四周的下人。 下人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杜淳咬牙上前,伸手摘下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扎进凤晴雨的身体。 她抽出发簪,竟然看不到一丝血迹,她将发簪给众人看,最后丢给姬筠风,“你看见了吗?这具身体里面,没有鲜血,没有温度,她不是人!” “她是人!”姬筠风闭上眼睛,抱起凤晴雨,冷冷的道,“娘,若是你不想逼死你的儿子,那么就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杜淳这才正视着姬筠风,眉头一皱,深深的道,“你早就知道,她的异常之处?” 姬筠风睁开眼睛,点头,“我早就知道,小雨的异常之处,可是我爱她,娘,若你不想我陪着小雨一起死,那么就立刻离开!” 杜淳的身体,摇摇晃晃,震撼的看着姬筠风。 他爱她?他爱着一具尸体?那么凤栖霜呢? 会不会这个凤晴雨就是凤栖霜? 凤栖霜回来,找她们报仇了吗? 她紧握拳头,怔怔的看着姬筠风怀中的凤晴雨。 有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爹,爹爹……”屋子外面,传来冬冬的哭喊之声,他赤着脚,身着单薄的衣衫,朝着这边跑来。 半夜醒来,他看不见爹爹,所以很害怕。 冲进屋子里的时候,一屋子人,还有爹爹脸上那惨白的表情,吓着了他。 他上前,看着姬筠风怀中,那沉睡的女子,不解的道,“爹爹,小雨阿姨怎么了?” “她没事,她只是睡着了!”姬筠风沉声,将视线投向杜淳。 杜淳摇摇晃晃,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皇祖母,冬冬知道,你是为了爹爹好,可是冬冬真的不能离开爹爹,爹爹也不能离开冬冬,您就原谅爹爹的不敬,让冬冬和爹爹在一起好吗?”冬冬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晶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杜淳。 杜淳摇头,脸色惨白的看着冬冬。 冬冬接着道,“冬冬以后会孝顺皇祖母,不让皇祖母受任何委屈,冬冬会很乖,很听皇祖母的话,皇祖母不要讨厌冬冬,好不好?” “孩子,你过来!”杜淳对着冬冬的伸手,深深的注视着他道。 冬冬上前,拉住了杜淳的手,“皇祖母,其实爹爹很乖,他没有想要忤逆皇祖母的意思!” “孩子,他们都说,你有阴阳眼,现在你帮皇祖母看看,你的娘亲凤栖霜在哪里,好不好?”杜淳轻声,哄劝着冬冬道。 冬冬摇头,神色茫然的道,“我看不见娘亲,有一次我看见了娘亲,可是娘亲竟然是两个人……” “冬冬,不要胡说八道!”姬筠风阻止冬冬,对着冬冬伸出一只手,“冬冬回来!” 杜淳却死活不肯放开冬冬,微笑着道,“你说,你娘亲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凤栖霜,另外一个是谁?” “是……”冬冬刚想说话,却被姬筠风打断,“冬冬回来!再胡说八道,爹爹就要生气了!” 冬冬回头,嘟着嘴巴看着姬筠风,然后睁大了眼睛。 他看见姬筠风怀中的凤晴雨,睁开了眼睛,她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姬筠风的脖子。 姬筠风咳嗽起来,他想要推开凤晴雨,可是又怕伤了他,旁边那些长剑的侍卫,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狠狠的掰开了凤晴雨的手,毕竟是男人,力气比凤晴雨的力气大的多。 冬冬瞪大眼睛,“爹爹小心!” 只见凤晴雨又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狠狠的朝着姬筠风刺去,姬筠风脸色瞬间惨白,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腹,拧眉不解的嘴唇颤抖。 她看出,他说的是,霜儿,霜儿…… 可是凤晴雨仿佛疯了一般,朝着冬冬掠去,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擒住了冬冬,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她这轻盈的身姿,快速的步伐,已经超过了人类。 所有人亲眼看见,她恶狠狠的咬向了冬冬的颈项。冬冬惨叫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的眼泪,流在姬筠风的心里。 他想不通,为什么凤晴雨忽然发疯,要刺伤他,然后掳走冬冬。 他知道,刚刚凤晴雨的身体里面,绝对不是凤栖霜,霜儿不会这么对他,不会这么对冬冬。 他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的指挥,“全城戒严,捉拿凶手!” 颜茹素叹息,“没有想到,王妃娘娘真的是一个尸妖,竟然这样对待小公子,平日里装作很喜欢小公子的样子,现在被拆穿了,就恼羞成怒,第一个想要杀了小公子!” 所有人都赞同她的话,不住点头。 姬筠风却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她,骤然上前,用染血的手掐住颜茹素的脖子,“你说,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想要害小雨和冬冬?” “王爷,我没有……”颜茹素挣扎着,求救的眼神看向杜淳,杜淳上前,狠狠的打了姬筠风一巴掌。 “风儿,你糊涂了吗?好好的人你不相信,你要相信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杜淳痛心疾首的道。 姬筠风捂着胸口,朝着外面凤晴雨消失的地方追去。 颜茹素则是咬唇,眸中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冷笑。 姬筠风,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冬冬被凤晴雨掳着,来到了远离边城很远的一个江边,江的名字叫做沱江,黄色的流水,旋转着,从江的上游滚滚而下。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气氛,在江边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仇伯在凤晴雨的体内,动了动身子,他魂魄的属性是水,仅次于土属性,所以削魂之后,才能勉勉强强进入凤晴雨的身体里面。 可是在这具身体里面,感觉并不太好,他难受的想要冲出去。 “你不是小雨阿姨,你是个男人!”冬冬义正言辞,愤怒的瞪着仇伯。 仇伯冷笑,“小子,不错,竟然还有一双阴阳眼,等着我挖出你身体里面的玄冰玉,然后再剜出你的阴阳眼,这一次收货,我老头子也算颇丰了!” “你是个坏人,我要杀了你!”冬冬咬牙,一头撞在了仇伯的身上。 他只是魂魄离体,这一会儿他的身体,已经软软倒下。 可是仇伯哪里能看不出他的花招,只是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魂魄,他两条腿在空中乱蹬,整个人都被他提着定在半空中。 “小子,你找死!”仇伯怒吼,狠狠的钳固住他的颈项,将他狠狠的朝着沱江中扔去。 冬冬的魂魄惨叫着,跌入江中。 陵墓中,凤栖霜心神恍惚,她似乎听见了冬冬的求救声,她站在那里,眉头紧蹙。 方黎将捆魂索递给凤栖霜,绳子的一头栓在他的腰间,他淡漠的道,“拉紧绳子,我让你用力拉的时候,你就赶紧拉,千万别放手,否则我就跌下化尸水了,明白吗?” 凤栖霜点头,精神依旧有些恍惚,她似乎看见了有一个男人,正掐着冬冬的脖子,冬冬挣扎着,被他丢进了江水之中。 方黎沿着墓室的岩壁往下攀爬,里面有太多的机关,专门针对魂魄,他不能用术法,必须用最愚蠢的办法爬下去。 冬冬的声音,依旧响彻在耳边,凤栖霜脸色惨白,冬冬被投入江中的画面,一次一次在眼前回放,她额头上出了冷汗。 这一次,她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她的幻觉,而是冬冬真的出事了。 下面传来方黎的喊声,“找到血麒麟了,快拉我上去!” 凤栖霜将绳子递给姬昀轩,“拉他上来,我有事出去一趟!” “喂!”姬昀轩叫着她,皱起眉头,可是凤栖霜一转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手中的绳子,又看看下方的方黎,“将血麒麟放下,不然我就松开绳子!” 他威胁的道。 方黎皱起眉头,冷声,“她呢?”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凤栖霜。 姬昀轩冷笑,“她走了,所以你还是识相一点,放下血麒麟,不然,你可以就要掉入那些化尸水中了……” 方黎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白霜,他要是出去,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你要是敢松手,我保证你这曼青国大旱三年!”方黎冷声,同样的威胁道。 他跌下去,一定会魂魄受伤。若是死了,就用自己的尸体在这曼青国作乱,大旱三年,都只是小菜一碟。 若是不死,他一定有办法,让这曼青国生灵涂炭。 姬昀轩冷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 说完,他的手轻轻的松了一下,方黎朝下面滑了一大截,他瞪着姬昀轩,咬牙切齿,“我绝对会杀了你!” “是吗?”姬昀轩微微一笑,手赫然松开,绳子下滑,化尸水下面,传来了一声“扑通”声响。 他知道,方黎和血麒麟一起掉下去了。 那化尸水不仅化尸,而且禁锢灵魂,恐怕他的魂魄呆在里面,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出来。 等他出来,那血麒麟也被化尸水化成了粉末,再也无任何用处。 他拍拍手,冷睨了化尸池一眼,旋即离开。 凤栖霜来到沱江旁边的时候,仇伯正在打算解剖冬冬的身体,他拿着一把小刀,已经在冬冬的身上划出了无数的口子。 他坚决不能让冬冬活着,也不能破坏了他身体中玄冰玉的完整性,所以只能拿着小刀,一点一点划开他的肌肤。 小孩子,再生能力就是好,作为一个死人,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血。 他冷眸看着眼前站立的,绝美的女子,冷声,“少多管闲事!” 凤栖霜咬牙切齿,一双清冽的眼睛,几乎瞪出火光,她伸手朝着仇伯抓去。 她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眼前这个卖蟹黄糕的男子,但是为了冬冬,豁出去这具魂魄,她也要打。 仇伯发现,凤栖霜跟疯了一般,招招都要他的性命。 他不住后退,手中的小刀鲜血淋漓。 可是凤栖霜的魂魄已经修成实体,比他明显高出了几个阶层,很快的,他就疲于应付。 当他的刀划过凤栖霜胳膊上的时候,她胳膊上的伤口,很快复原,速度让人咂舌。 “住手,我跟你无仇无怨,你想要这个孩子,我就把他给你!”仇伯冷声,他以为凤栖霜是看中了冬冬身上的玄冰玉,步步后退的道。 凤栖霜咬牙切齿,“我不仅要这个孩子,我还要你去死!” 她的手穿透过仇伯的魂魄心脏,然后狠狠捏住,仇伯尖叫着,魂魄如水一般,躲在一边的树叶上。 凤栖霜再也不敢恋战,只是转身查看冬冬的身体,他身体中,玄冰玉还在,只是魂魄已经没有了踪影。 她站在江边喊着,“冬冬,冬冬……” 寒风凛冽,哪里有冬冬的半点声音,她想起了看见一个男人,将冬冬投向江中的心碎场景。 回身的时候,仇伯正站在冬冬的身体旁边,手中的长剑,狠历的对准冬冬心脏位置的玄冰玉。 “我数三下,你立刻自断右臂,否则,我就毁了玄冰玉,毁了这个孩子!”仇伯冷声,他的魂魄刚刚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硬打起来,根本不是凤栖霜的对手。 凤栖霜冷眸,静静的盯着仇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匕首,她拿着匕首,狠狠的砍掉自己的右臂。 灵魂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比刚刚方黎砍断她的手臂,疼的多出千万倍。 可是她看着地上的冬冬,只是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仇伯。 仇伯冷笑,“这里有捆魂索,自己拿着……” 他从怀中扔出一个黑色袋子,里面的绳索露了出来。 捆魂索只要沾染上魂魄,立马将魂魄捆的死死的,根本不用动手。 所以凤栖霜抓住捆魂索的那一瞬间,捆魂索就缠上了她的身体,将她捆的严严实实。 仇伯站起身,冷笑,“跟我斗,小丫头,你还嫩了一点,你难道不知道,水属性的魂魄,永远不会被你打散吗?” 他的手朝着冬冬的胸口抓去,打算不管不顾的拿出玄冰玉。 可是就在他麻痹大意,手刚接触到冬冬身体的时候。凤栖霜尖叫着上前,魂魄的形态变得又瘦又长,脱离了捆魂索。断掉的手臂也重新长出,狠历的掐住了仇伯的颈项。 她咬牙切齿,愤怒的道,“老家伙,你难道不知道,土属性的魂魄,可以随意的转换形状吗?” 她掐住了仇伯的颈项,恶狠狠的用力,敢打冬冬的主意,他去死吧! 仇伯想要再次化水离去,可是这一次凤栖霜已经有了准备,一掌打在他的天灵盖上。汹涌的土属性朝着他袭来,他脸色煞白,然后在土的气息下,消弭的无影无踪。 在仇伯消散之前,他的怨念化为了一股长长的绳索,牢牢的将凤栖霜捆在里面。 在他的心里,凤栖霜根本就是一个见财起意的路人,他不知道凤栖霜和冬冬的关系,所以自然对凤栖霜产生了怨念。 凤栖霜发现自己四肢百骸都被捆住,她想动,根本就动不了。 她挣扎着,发现这绳子是用仇伯的筋骨铸成,越挣扎越紧。 她看着滚滚东逝的沱江,大叫起来,“冬冬,冬冬!” 这绳子似乎秉承了仇伯对她的恨意,越累越紧,然后带着她朝着江边移动而去。 其实凤栖霜完全有机会,用自己土属性的魂魄再次变形离开这绳子,可是冬冬的身体就这样摆放在江边,她不放心。 灵狐的仙气,从凤栖霜口中吹出,笼罩在冬冬的身体上,托着冬冬,极速的朝着边城衙门飞去。 仙气离开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再也挣扎不过,在绳索的带动下,朝着沱江跌去。 沱江下面,很多的东西,有幽灵,有水鬼,还有人的尸体残魂残魄。 她随着江水沉沉浮浮,不断的寻找着冬冬的魂魄。 冬冬的魂魄是金属性,在水底一定没有被冲走,他此刻定是被水鬼缠住,她大声叫唤了起来,“冬冬,冬冬……” “娘亲……”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凤栖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团团黑色的东西。 冬冬正在被一群水鬼和幽灵围攻,可是她被捆住了身体,根本无法上前。 “冬冬,不要怕,也不要躲,来娘亲这里,他们只要咬不死你所有的魂魄,娘亲就有办法帮你补魂!”凤栖霜对着冬冬的方向喊着。 冬冬哭喊了起来,“娘亲,娘亲……” 真的是娘亲,真的是他日日夜夜想念的娘亲,只是娘亲为什么也在江中? 他还以为,他死定了,再也看不到娘亲和爹爹了…… “呜呜,娘亲……”冬冬哭着,挣扎着推开身上的水鬼,朝着凤栖霜游来。 “冬冬不要怕,快过来……”凤栖霜的双腿不住蹬水,想要靠近冬冬一些。 冬冬露出了一颗脑袋,脸颊上满满的都是水珠,凤栖霜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孩子的灵魂,跟大人不同,孩子的灵魂更为敏感,会流泪,有些还会流血。 冬冬的身上,缠满了都是水鬼,他拼命的游着上前,然后握住了凤栖霜身上的绳子。 “冬冬不要嘭这个绳子!”凤栖霜看着绳子,瞪大眼睛,冬冬吓的一个哆嗦,收回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凤栖霜。 “宝贝儿,你听娘亲说,你握着娘亲的手,不要松开,然后跟着娘亲一起念口诀。回去之后,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知道吗?”凤栖霜压低声音,温和的看着冬冬。 冬冬摇头,撇着嘴巴,“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傻孩子,你现在只是做了一场梦,等梦醒来,娘亲就回来找你了,好不好?”凤栖霜安慰着冬冬。 她看见,越来越多的水鬼和幽灵,朝着她这边涌来,催促着冬冬,“快一点,冬冬!” 冬冬于是伸手,握住了凤栖霜的手,凤栖霜开始念着咒语,冬冬跟着一起念起来。 凤栖霜闭上眼睛,将自己所有的玄术全部化为瑞气,然后包裹住冬冬。 从跟着白松修行开始,她不知道,自己的玄气竟然已经这么深厚了。 睁开眼睛,所有的水鬼都对冬冬避之如蛇蝎,可是没有了玄气护体,那些水鬼都朝着她涌来,开始啃咬她的身体。 “回去吧,冬冬……”凤栖霜喊了一声,让玄气护送着冬冬的魂魄离开沱江。 “娘亲……”冬冬忽然明白了凤栖霜的苦心,那些水鬼,原本是不敢咬娘亲的,可是现在,娘亲保护了他却牺牲了自己。 “娘亲……”冬冬挣扎着,魂魄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是他的魂魄被咬残缺了很多,根本无法醒来。 姬筠风着急的走来走去,冬冬先是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衙门口,接着是昏迷不醒。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直觉,竟然一直发高烧,模糊不清的叫着“娘亲……” 他究竟遇见了什么?霜儿呢?霜儿的魂魄在哪里? 他不安的走来走去,旁边的杜淳却吐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冬冬能够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那个凤晴雨根本就是个妖孽,我一定要亲自问问神女国的女帝,送一个妖孽嫁给我的风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住口,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小雨!”姬筠风冷声,着急的看着杜淳。 他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仇恨之色,因为胸膛起伏,小腹的地上,有渗出鲜血。 ------------------------------------------------------------------------------- PS:第二更来了,亲们,新年快乐!今天更新了两万字哦,不准说更新慢了!!!!!!! 涅槃重生 更新时间:2014-2-3 12:26:27 本章字数:5560 杜淳深深一震,双手紧握与胸前,震惊的看着姬筠风,她难以置信的道,“风儿,你当真是鬼迷心窍了吗?就算凤栖霜的事情,是娘亲做的不对,可是这个凤晴雨,你也看见了,是她掳走了冬冬,是她刺伤了你,她根本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啊……” 姬筠风冷笑,并不说话,跟她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淳上前,握住姬筠风的手,“风儿,去找大夫看看,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滚开!”姬筠风冷声,凤眸中迸发出寒冽的视线,幽晦的眸子,光线明灭不定,全部都闪烁着同一种情绪。 那就是仇恨燧。 她的儿子恨她…… 寒儿已经被她软禁在宫中,从来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可是现在风儿也这样。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楱? “风儿,为了这个凤晴雨,你和轩儿险些反目,现在又要为了她,痛恨你的娘亲吗?”杜淳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姬筠风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嘲讽的道,“太后,难道你不知道,霜儿死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痛恨你了吗?” 杜淳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旁边的颜茹素赶紧上前,搀扶住了杜淳,“母后,您保重凤体……”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开!”姬筠风咬牙,一字一顿的道,他看着颜茹素的眸光,森冷若腊月飞霜,寒彻心骨,“最好不要让我查出,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否则,我活剐了你!” 颜茹素的身体一颤,脸色难看到极点,她眸中的泪,泫然欲泣。 不是说,再也不会为他伤心难过了吗? 为什么看见他的神色,心里还是刀割般的痛? 姬筠风,你待我真的这般无情? 颜茹素扶着杜淳,离开了冬冬的房间,姬筠风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冬冬,向左和向右,带兵全城搜索,寻找凤晴雨的下落。 可是没有人知道,此刻凤晴雨的身体,就藏在边城衙门的暗房中。 颜茹素看着自己空空的小院,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进佛堂。 这个佛堂,是凤栖霜死了之后,新修建起来的。 她平日里无事,就在这里烧香拜佛念经。 没有人知道,神龛的后面,有一个机关,打开机关之后,佛堂会自动的打开一个地下通道。 简陋的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 这个密室,是她为自己留的,所以里面干粮和淡水,很是充足。 她担心有一日,自己会用到这个密室,没有想到,这个密室竟然提前给了她的仇敌居住。 举着烛台,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下面走着。 密室的石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女子容貌清秀,肌肤细腻,只是没有丝毫呼吸的气息。 她举着烛台上前,定定的看着凤晴雨,美眸中迸发出仇恨的火花,“凤晴雨,别装了,就算你真的昏迷不醒,我也有办法,让你醒来……” 颜茹素神色恍惚的道,她手中的烛台,轻轻的移到凤晴雨的正上方,滚烫的蜡油,一点一点滴在她颈项间细腻的肌肤上。 可是沉睡的凤晴雨,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她停止了滴蜡,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最后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凤晴雨,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你这张脸,是留不得了……” 她手中的匕首,开始狠历的朝着凤晴雨的脸颊上划去,只是她刚刚划过第一刀的时候,凤晴雨倏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冷冽清寒,带着看透人心的可怖之意,让人心生颤抖。 她吃惊的张大嘴巴,颤抖着后退。 凤晴雨脸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开始愈合,然后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凤,凤晴雨……”颜茹素说话结结巴巴,拿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 “我不是凤晴雨!”坐起身的凤晴雨,竟然开始说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那,那,那你是谁……”颜茹素的心里,害怕到极点,毕竟看着这样一个活死人,忽然坐起来,谁都会害怕。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明白,从今以后,你的主子就是我,若是敢有异心,这就是你的下场……”床上的女人扬手,不远处的木桌,顿时“哗”一声碎成木屑。 颜茹素颤抖着,拿着匕首,脸色顿时煞白。 * 沱江中,凤栖霜的魂魄沉沉浮浮,她的魂魄已经修成实体,在这满是阴魂的江中,也算是一个狠茬。 那么多的鬼魂幽灵想要咬她,可是都被她身上的一股孑然冷气伤住。 所以她在江中漂浮了三天三夜,魂魄也只是被咬去了一小点点,但是在这样下去,她也有被咬完的一天。 仇伯的筋骨,还在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她的魂魄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被捆的严严实实被这些怨灵啃咬。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她再被咬个十天,估计就要被啃到主魂,然后魂飞魄散了吧? 神啊,究竟谁能来救救她啊? 师傅,师兄,快来救救我…… 就这样,又在沱江中漂浮了三天,凤栖霜几乎以为,自己没救了,可是耳边不断的响起师傅的喊声,“霜儿,回来啊霜儿,霜儿回来吧……” 她知道,师傅一定发现她出事了,然后再为她招魂。 可是师傅,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被捆住了啊. 她泪流满面,要怎样告诉师傅,她的魂魄已经被啃了一半,然后被丢弃在江中呢? 神女国,原安镇,四合院中。 谭暖和余凤,眉头紧皱,守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白松在为凤栖霜招魂。 白松是他们费尽了力气找来的。 大概是三天前,他们忽然发现,凤栖霜的身体不对,她原本瓷白的肌肤,竟然开始变青,嘴巴里面的牙齿,也开始往外生长。 这是她的魂魄受损,连带着身体也开始逐渐死去,但是这身体受不了如此多地气的滋养,逐渐开始变成僵尸的征兆。 白松施法半天,依旧没有办法将凤栖霜的魂魄召回,只能拿着三炷香,皱眉静静的看着香案。 香的方向,是飘向东南方,那是曼青国的方向。 难道霜儿的魂魄,被困在了曼青国? 他将香摆好,然后回头看着谭暖,“你们知道霜儿去了哪里吗?” “白霜走之前跟我们说过,她和方黎先生一起去曼青国一趟,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余凤蹙眉解释着道。 白松点头,算算日子,霜儿出事是在她祭日的时候,也就是说,这个劫数和方黎无关,是她命里当有此劫。 他站起身,“你们随我去曼青国一趟,我必须去将霜儿的魂魄找回来!” “我们陪着你一起去!”谭暖点头,上前道。 余凤拉了拉他,“你留在这里,天道的事情,必须有人处理,再说,你的身体不适合远行!” 谭暖没有办法,只好帮余凤整理衣衫,“那你此去小心,不管能不能将白姑娘的魂魄带回来,我都一直在天道等你!” “放心吧,有白先生在,不会有事!”余凤点头,随即收拾东西,随着白松一起离开。 白松沿途拿着一炷香,不停的叫着凤栖霜的名字,那香的烟火就朝着曼青国的边城沱江飘去。 白松带着余凤,赶到沱江旁边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 凤栖霜的主魂,已经被啃的七七八八,她连听声音,都听的不太完整。 白松开始在岸上施法,拿了一些凤栖霜平日里穿过的衣服,燃起了供香。 果然,远处的地方,莹莹的绿光闪起,明明灭灭,看来是霜儿快要魂飞魄散的征兆。 白松深吸一口,衣袖中的长剑飞起,他御剑而行,回头看着余凤,“准备好火罐,将霜儿的魂魄带回去……” 余凤点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罐,下面生了火,然后站在岸边,静静的等着白松。 白松御剑而行,手中的正统玄气,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如太阳一般,将所有的引魂驱散。 他用阴眼看见了沱江中,那一抹纤瘦,却已经残缺的影子,张开衣袖,将昏迷的凤栖霜收了进去。 回到神女国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凤栖霜的魂魄,被仿佛了火炉中,不断炙烤。 火生土,她只有在大火中,才能重生。 熊熊的火焰,映出她苍白的面容,她有气无力的哼着,“师傅,师傅你快放我出去……” “做什么?”白松站在外面,有些不满。 这丫头,知道他为了找这些阴火,花了多少精力和时间么?她竟然如此不领情。 “师兄还在曼青国的皇陵中,我必须回去帮他!”凤栖霜在大火中,哼哼着道。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自己,还剩下几魂几魄了?”白松又将火添的旺了一些。 “师傅,我的主魂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你快放我出去,师兄等着我,冬冬也等着我,我必须回去找他们!”凤栖霜轻声,哀求的道。 “别废话,你好好的在火炉中修炼半年,半年之后,师傅自然会放你出来!”白松“啪”一声关上了炼魂炉。 这炼魂炉,若是用的阴火,那么对魂魄极有好处。 但是若是用的阳火,就恐怕会炼化魂魄。 凤栖霜被关在炉子里面,不能出去,只能闲来无事研究自己的魂魄。 土属性的魂魄,就是好啊,都残缺成这样,还能够弥补起来。 她暗自庆幸。 另外一边,方黎在化尸水中,整整挣扎了三天,然后起来的时候,整个魂魄已经散的只剩下主魂了。 整个混蛋姬昀轩,还有该死的白霜,等他修整过来,他一定好好的找这两个人算账。 好的是,血麒麟还在他手中,没有化掉。 他拿着血麒麟,飘然的离开了陵墓,回到客栈自己的身体中。 魂魄在自己的身体中,好的会快一点,他很快的滋养自己的魂魄。 残缺的魂魄,有了血麒麟的滋养,也很容易长齐。 这样前前后后,一共用了一个月的时候,他才雇了马车,带着云婠婠的身体回到神女国。 到了神女国,他才知道,原来白霜一直都没有回来,看来,她遇见了麻烦的事情。 不过,她死了才好,自己从修炼到现在,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竟然被她害的,魂魄都消散了一半。 一晃就是半年的时间,白霜在天道任职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她还被革掉了清流长的职务,连带着谭暖和余凤一起赶出天道。 余凤和谭暖,整日的守着四合院中的火炉,等着凤栖霜涅槃重生。 白松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凤栖霜依旧是那些话,“师傅,师傅放我出来……” 终于有一日,凤栖霜发现,自己的魂魄已经补齐,她的力量似乎大了很多。 她有种感觉,伸手就能打破这炙烤着她的火炉,她在火炉中扑腾着,“师傅,师傅,我要冲出去了!” 白松皱眉,“你要是敢冲出来,我就再关你半年……” 凤栖霜顿时不敢,这半年她已经快要发霉了。 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半年没有魂魄的滋养,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冬冬醒来了没有? 也不知道方黎有没有拿到血麒麟,他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她实在是,不能在火炉中再呆半年了。 半年之期到的时候,凤栖霜忍不住,自己率先踢翻了炉子,从火中跑出来。 她的魂魄,修成实体,已经可以在阳光下出现。 只见明媚的太阳下,她通体散发着红彤彤的的光芒,恍若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塑成一个美妙的女子。 “师傅,不好意思,我自己踢翻炉子出来了……”凤栖霜轻声,歉意的道。 白松无奈,“知道拦不住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赶紧去吧!” “多谢师傅!”凤栖霜朝着外面走去,跑了一半,她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天空。 现在是半天,她是魂魄的状态,阳光下,她的手接近透明色彩。 微微仰头,她看着阳光,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竟然,修成实体,而且不怕阳光了? “你现在,虽未修成地仙,但是早已经脱离五届而存在,所以,放心去吧!”白松宽慰的道。 凤栖霜回头,仔仔细细的看着白松,忽然发现,只是半年不见,师傅的头发,白了很多,连英俊的脸上,也多出一些皱纹。 “师傅,对不起!”凤栖霜忽然跑了回去,抱着白松,眼眶湿润的道。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真的有泪,她现在不仅不怕阳光了,而且变得和活生生的人差不多。 “傻丫头,你现在好歹是仙长之流,哪有懂不懂哭鼻子的道理!”白松揉着她的头发,温和的说道。 “师傅,我去找冬冬和师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回来找你!”凤栖霜跪下来,对着白松深深的叩拜,白松也没有阻拦她,只是缓慢点头,温和的看着她。 凤栖霜起身,瞬间消失在了白松眼前,余凤和谭暖,则是瞪大眼睛。 她,她这样,跟仙有什么差别? 心念一动,凤栖霜就来到了曼青国的陵墓,里面的那些东西,看见她顿时逃的无影无踪。 半年前还弱爆了的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装满白骨的那间墓室,她进去的时候,白骨犹在,可是他们刚刚靠近她,就被她扬手打的粉碎。 她感觉到了半年前,方黎的那种霸气。 她也体会到了,实力的差别…… 这些白骨,除了数量多,真的没有任何杀伤力,可是半年前,让她避之不及。 方黎的报复 更新时间:2014-2-4 12:38:36 本章字数:5518 出了装满白骨的墓室,来到了半年前的化尸池,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魂魄的气息。 看来师兄已经取了血麒麟,然后离开了这里。 她离开曼青国皇陵,径直来到了边城衙门,冬冬的房间。 冬冬房间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侍卫把守,外面的屋子竟然还睡着两个玄术师。 不过以凤栖霜的玄术,若是她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他们自然看不见她燧。 屋内,冬冬依旧如半年前那样,昏迷不醒。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在姬筠风的精心照顾下痊愈,只有魂魄还是残缺的,所以他根本无法醒来。 凤栖霜坐在冬冬的床边,伸手,覆上冬冬的额头,检查他身体里的魂魄楱。 冬冬的魂魄属性,是水属性,韧性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可是在沱江中,他的魂魄被啃噬太多,觉魄几乎残缺一大半,自然无法醒来。 还好水属性的魂魄,并不难找。 凤栖霜当时就去外面,随随便便捉了几个水属性的魂魄,然后跟自己土属性的魂魄糅合一下,帮冬冬修补魂魄。 半年前修补魂魄,都已经是得心应手,现在做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她也刚刚从炼魂炉中出来,魂魄脆弱,现在帮冬冬修补魂魄,又用了她魂魄的一角,这一刻,难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算了,目前只要能帮冬冬醒来就好,滋养魂魄的事情,等以后她稍稍恢复吧。 果然,修补好了魂魄,冬冬缓慢的睁开眼睛。 他看见凤栖霜的那一刻,嘴唇颤抖,试着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疼的恍若刀割。 他抬起胳膊,想要拉住凤栖霜,他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娘亲又走了。 可是胳膊如千万斤重,怎样都抬不起来。 “娘……”冬冬终于开口,嗓音稚嫩,却嘶哑无比。 “冬冬,你感觉怎么样?”凤栖霜扶起冬冬,握着他的手,输送了一些阳气给他,冬冬这才好了很多。 他抱着凤栖霜,哭了起来,“娘,娘亲,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很听话,若是娘亲不喜欢爹爹,我以后再也不会找爹爹了……” 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他固执的来到边城找爹爹,所以才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若不是他,娘亲就会好好的呆在牛头村,也不会落的这般下场。 “冬冬,别说傻话,你等着娘亲,最多再有半年的时间,娘亲一定来带你走,好不好?”凤栖霜温和的看着他,脸颊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抚摸着冬冬白皙的小脸,帮他擦拭掉眼睛上的泪珠。 “娘亲,你不要走,不要走,冬冬不让你走……”冬冬哭着,抱着凤栖霜,他大概看得出,凤栖霜又要离开了。 “傻孩子,娘亲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冬冬,记得娘亲爱你!”凤栖霜微微一笑,透明的身子,消失在了冬冬的房间里面。 冬冬看着凤栖霜离开的方向,远远的伸手大哭,“娘,娘带着我一起走,娘……” 姬筠风突然冲了进来,他脸色煞白,眉头拧起一个山峰,冷冷的环视四周。 她来了?她来过了? “冬冬,你醒了?真是谢天谢地,太好了!”颜茹素随后也冲了进来,将阴霾隐藏在眼底,上前抱住了冬冬。 冬冬却推开了她,红着眼睛看着姬筠风,“爹爹,是娘亲救了我,我看见她回来找我了,爹爹,娘亲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姬筠风皱眉叹息一声,他自然知道她没有死,他已经寻找了她半年,她究竟在哪里? 神女国的天道,也没有她的消息,她自从半年前冬冬出事,就再也没有回过天道了。 白松那边,他派去的人无论怎样问,他都说不知道霜儿下落。 他一直害怕,这一次霜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是不是魂飞魄散了,可是看见冬冬醒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放下冬冬不管。 颜茹素的眼神,顿时变得阴鸷沉冷,难道凤栖霜真的没有死?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她捏紧手心,缓慢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 神女国,四合院中,凤栖霜呆呆的站着,看着床榻上自己的身体,眉头紧紧蹙起。 这真的是她自己吗?脸色铁青,嘴巴里面獠牙伸出,最重要的是,那身体恍若铜墙铁壁,敲上去,发出“磅磅”的响声。 “白霜,要不然,把你的身体埋了吧,你看看,你现在魂魄已经修成实体,根本不需要身体了……”余凤安慰着道。 谭暖点头,“埋了倒没有必要,只是找个地气好的地方,滋养起来,其实有时候有具身体是很有必要的!” “为什么我变成了僵尸?为什么?”凤栖霜上前,抚摸自己的身体,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她不要舍弃自己的肉身啊,这身体用了这么多年,虽然经常受伤,可是她已经习惯了。 “白霜,你没有变成僵尸,你看看你,现在就用魂魄的形态在外面行走,挺好的,嗖一下就变没了,嗖一下又回来了,跟神仙似的,多牛掰啊!”余凤继续安慰着她道。 “可是魂魄是没有知觉的,我想要跟普通人一样,可以吃东西,可以拥抱冬冬!”凤栖霜握着自己的手,不满的蹙眉,然后她发现,自己身体的指甲,竟然变得又尖又长。 “等你修成地仙,就有知觉了!”谭暖继续安慰。 凤栖霜摇头,“仙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再说,就算修成地仙,也只能吃香火,我只想跟冬冬在一起……” 余凤和谭暖顿时无语,吃东西什么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想将魂魄修成实体,都没有那个机缘吗,她修成了却这么惆怅。 “你们让我静一静吧!”凤栖霜起身,然后回到自己的身体。 还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最舒服,当她回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刹那,嘴巴里面两颗长长的獠牙,也顿时缩了回去,手指甲也恢复到了平常人的样子。 身体有魂魄的滋养,确实是不一样的。 可是这具身体,从今以后就不是身体了,而是尸体。 这具身体里面没有血,没有心,只有一颗冰冷的尸核。 她抚摸自己心口的地方,以前她可以感受到这里心脏的柔弱,可是现在,没有了…… 冰冷的,生硬的,只是一颗尸核。 僵尸是没有心的,人化作僵尸的那一刻,心已经变成了尸核。 她该怎么办?冬冬若是知道,他的娘亲是一只僵尸,他会不会害怕? 她以后要么以魂魄的状态,在人间裸奔,要么穿着僵尸的身体,在人间四处游荡吗? 可是会不会有一天,突然蹦出来几个地仙级的的人物,然后将自己收了。 凤栖霜有些害怕,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害怕。 她穿着自己的身体,走出了四合院。 她现在若不是魂魄已经极其强大,现在呆在这身体里面,走路就只能蹦蹦跳跳的走了,因为僵尸的身体,坚硬却韧性很差。 一路来到了神女国的皇宫,看守宫门的侍卫不肯让她进,她没有办法,只好绕着皇宫来到了宫墙脚下。 她翻墙而进,发现这么高的宫墙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看来做僵尸,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以后跟人打架,她绝对不会吃亏。 来到了白松的宫殿,殿内空无一人,她躺在她以前睡的床上,等着白松回来。 白松回来的时候,似乎很生气,门被他“嘭”一声关上,对着门外的人怒道,“他早在十年前,已经不是我徒弟了!” 看来,说的是方黎。 也不知道方黎做了什么,惹师傅生这么大的气。 她从床上起身,叫了句,“师傅……” 白松脸色稍霁,上前叹息一声吗,“霜儿,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进来的,师傅,我找你有事!”凤栖霜站起身,给白松倒了一杯茶。 白松依旧在气头上,一口气将茶水饮尽。 “师傅,师兄怎么了?”凤栖霜轻声问道,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顿时吐了出来。 真难喝…… “你师兄他,正在对朝廷发动战争,朝廷已经很多人死在他的手上了!”白松轻声叹息的道。 “那师傅决定怎么做?”凤栖霜握住白松的手,蹲在他的身边。 白松摇头,“我也不知道,三姑娘给我下了任务,让我三天之内,诛杀方黎,但是……” “师傅始终觉得于心不忍,对吗?”凤栖霜仰着头,问道。 “霜儿,你在天道呆过,你知不知道,方黎这么做,目的究竟是什么?”白松皱眉,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低头,“大概,跟云婠婠有关吧……” 白松的眉头皱的更深,凤栖霜接着道,“云婠婠其实是可以醒来的,师兄一定窥破了这其中的玄机,所以在逼朝廷的某个人出手!” “他在逼谁?”白松拧眉道。 “师傅的魂魄是什么属性?”凤栖霜接着道。 白松站起身,轻踱步子,“难道他想找土属性魂魄的人?” 凤栖霜点头,只有土属性的魂魄,才能修补别的属性魂魄,让云婠婠醒来。 但是自己消失了半年,师兄一定以为自己魂飞魄散了。 土属性的魂魄原本就难觅,他一定是知道了朝廷中,有人的魂魄是土属性,所以一直逼着这个土属性魂魄的人出手。 “为师的魂魄,没有任何属性!”白松摇头,眉头深深皱起。 “师傅骗人,怎么可能有人的魂魄,没有任何属性!”凤栖霜鼓着嘴巴道,她上前拽住白松的袖子,“师傅让我看看你的魂魄……” “霜儿,别胡闹!”白松的脸色微红,魂魄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看。 “师傅难道不相信霜儿?”凤栖霜不依,摇晃着他的袖子道。 “我只给你看我魂魄的一角,不许再提无理请求!”白松皱眉,冷厉的说道。 凤栖霜从未见过白松这种严厉的神色,只得点头,白松于是灵魂出窍,然后取下了自己魂魄的一角,展示给凤栖霜看。 凤栖霜诧异的瞪大眼睛,师傅的魂魄,果然没有任何属性,师傅这是要修成地仙的征兆吗? “看好了?”白松拧眉,魂魄归体,看着凤栖霜诧异的神色,感觉好笑。 凤栖霜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拽着白松的衣袖依旧不肯松开,“师傅,你让我仔细检查检查你的魂魄好不好?” “休得无礼!”白松不乐意,往回走。 “师傅,师傅……”凤栖霜缠着他,不肯松手。 “你再这样缠着为师,为师就用打尸咒了!”白松威胁着道。 “师傅你偏心……”凤栖霜鼓着嘴巴,“若是凤晴雨此刻醒来,想要查看师傅的魂魄,师傅一定会答应……” “为师就是偏心了,你说说怎么着?”白松敛眉,神色愉悦的道。 “师傅!”凤栖霜蹙眉跳脚,师傅现在已经被她训练的油盐不进了。 缠了白松整整一天,凤栖霜都没有能近距离的接近他的魂魄,没有属性的魂魄,这多么稀罕啊…… 凤栖霜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在梦里入了师傅的梦,然后好好的偷看他的魂魄。 离开了神女国的皇宫,凤栖霜朝着天道的法王宫走起,她现在的速度很快,根本不是普通的人类速度可比。 法王宫外面,铸起了高墙,一排排侍卫守在那里,跟昔日的情景大相径庭。 她通报了侍卫,求见方黎,侍卫去而复返,带回来两个字,不见。 她略微失望,师兄一定很恨他吧?上一次她将他独自丢在皇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看着红色的高墙,她坐在一边的花坛旁边,静静等候。 法王宫进进出出很多人,有一些是昔日的熟面孔,有一些是生面孔。她坐在那里,等到天明时分,终于遇见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郎中。 他背着医药箱,诧异的看着坐在花坛边的凤栖霜:“白霜,你怎么会在这里?” “郎中大人,你能带我进去见见师兄吗?我和师兄之间有误会,我要跟他解释解释!”凤栖霜轻声说道。 郎中摇头,“你还是快走吧,现在的天道,看见只要跟朝廷有关的人,杀无赦!” “郎中大人,我只是想见见师兄,听说半年前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想跟他道歉!”凤栖霜站起身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跟法王殿下说说,看看他愿不愿意见你!”郎中叹息一声,朝着法王宫走去。 郎中去而复返,远远的对着凤栖霜摇头,随即又走了进去。 凤栖霜无奈,只能继续守在法王宫外面,希望能够在这里遇见师兄吧…… 从天明等到天黑,又是一天过去了,依旧等不到方黎的影子,凤栖霜已经等的失去耐心,她决定,闯入法王宫。 门口的那些侍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他们只是看见了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守在门口花坛边的女子,就不见了影踪。 凤栖霜来到法王宫外面,不住的敲门,“师兄,是我,你快些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讲……” 里面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开门的动静,凤栖霜叹息一声,扬起拳头,“师兄,要是你不肯开门,我只好破门而入了!” --------------------------------------------- PS:女主终于调到无敌模式,开外挂啦! 一个僵尸,也配谈生死 更新时间:2014-2-5 11:59:16 本章字数:5512 凤栖霜来到法王宫外面,不住的敲门,“师兄,是我,你快些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讲……” 里面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开门的动静,凤栖霜叹息一声,扬起拳头,“师兄,要是你不肯开门,我只好破门而入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就倏然打开,一只修长的大手狠历的掐住她的颈项。 方黎冷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找死!” 凤栖霜被他掐住,不能动弹,喘息着道,“师兄,你先放开我,听我解释……燧” 方黎掐着她颈项的手不住收紧,她只是缓慢的闭上眼睛,“师兄要是觉得,掐死我才解气的话,那就掐吧,我死而无憾!” 方黎冷笑,反而放开了她,“一个僵尸,也配谈生死?” 凤栖霜揉揉自己的颈项,讪讪的笑着,“师兄你看出来了?楱” 方黎不说话,只是转身进屋,凤栖霜就跟着一起别进了门。 “师兄,我不想做僵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凤栖霜问道。 方黎回身,“我这里有油符,不想做僵尸,你可以试着做旱魃,做尸妖……” 凤栖霜一头冷汗,还不如做僵尸好呢。 她不理会他冰冷的眼神,率先走到屋内坐下来,“师兄,我想做人,普普通通的人,你有没有办法!” “有!”方黎依旧神色冰冷,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毁了你的道行,然后送你去地府投胎!” 凤栖霜蹙眉,顿时无语。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方黎冷声,丝毫不留情面的道。 “师兄,我可以帮云婠婠修补魂魄,让她醒来,你放过朝廷,好不好?”凤栖霜开门见山的道。 方黎冷笑,放过朝廷?那他昔日所受的苦又算什么?不过让婠婠醒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可是眼前这个丫头,真的能够相信吗?上一次她将自己一个人丢在化尸池中的事情,记忆犹新。 “师兄,我帮你让婠婠醒来,只有一个条件!”凤栖霜轻声说道。 方黎挑眉,意思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凤栖霜接着道,“师兄和婠婠归隐山林,师兄这天道法王的位置……” “野心不小!”方黎冷声,瞟了一眼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相信师兄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是想要找回以前和云婠婠一起快乐的日子,若是我直接帮你,让云婠婠醒来,师兄何不解甲归田呢?” “你以为,就算你做了法王,就能取得上面的信任,然后接近天道的道主吗?你简直,太天真了!”方黎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小心思。 “我自然,不能接近天道的道主,可是不是还有师兄你吗?”凤栖霜站起身,双手搁在方黎的肩膀上,媚眼如丝的道。 方黎冷笑,依旧是森冷的话语,“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师兄你是孤命,身边除了死人,留不住任何人!”凤栖霜笑着道。 方黎咬牙,情绪处于爆发的边缘,他猛然站起身,一把甩开凤栖霜的手,“等婠婠醒来,我就不再是孤命了,白霜,趁我还不想杀你之前,立刻滚!” 凤栖霜摇头,“师兄,就算婠婠醒来,你真的就不孤独了吗?” 她啧啧有声,同情的看着他,“师兄真是可怜呢……” 方黎抿唇,喉头的喉结不住滚动,他阴冷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表情,他站在那里,紧握双手,似乎随时会扑上前毁了凤栖霜。 凤栖霜却丝毫不害怕,只是怜悯的看着他。 蓦地,方黎森冷一笑,深刻的五官上浮现出诡异的表情,他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让婠婠复活,我推荐你做天道的法王,从此以后,我隐居山林,再也不理会天道的事情!” 凤栖霜挑眉,似乎早已经料到,他会答应,只是点头淡漠的朝着门口走去。 “我拭目以待,等师兄准备好了,随时派人去四合院通知余凤!”说完,她莲步轻移,款款的离开了法王宫。 方黎,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其实他本性并不坏。 他只是想一心的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白松强。所以他巴不得自己在天道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背叛师父。 这样好的,打击师父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凤栖霜眉头紧蹙,远远的看着曼青国的方向。冬冬,等着娘亲,娘亲就快要掌握天道,快要拿到这个组织最核心的机密了…… 这个组织从民间搜集来的,各种器官,男子精气,女子容貌,还有福气、寿命,都将掌握在她的手里。 离开了法王宫,凤栖霜来到了原安镇。 秦掌柜开的客栈,依旧伫立在原处,她进门的时候,秦掌柜正低着头拨弄算盘。 听到有进门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客观,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凤栖霜不说话,只是环视四周,秦掌柜这才抬头,一见凤栖霜,顿时大叫起来,“白霜,怎么是你?这么久不见,还以为你死了……” 凤栖霜顿时无语,这个秦掌柜,还是一样的口没遮拦。 “走,走,走,去找丁彪喝酒,那个家伙一年没有看见你,也以为你被人杀掉了,天天嚷嚷着要给你报仇!”秦掌柜拉了凤栖霜,就朝着外面走。 凤栖霜指指客栈,“不看店了?” “有我儿子看店呢!”秦掌柜拉着她,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问了很多,关于这一年的事情,最后终于说出重点,欠他的三百两银子,是不是可以还了? 凤栖霜顿时无语,敢情他老是惦记着她,就是因为她欠着他的银子呢? 来到了镇子上的西街酒馆,秦掌柜拉着凤栖霜坐下,就找店小二给衙门里的丁彪传了一个口信。 丁彪自然是旋风般跑来,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回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丁彪觉得三魂都丢了七魄,只是傻呆呆的站着。 “丁大哥,进来喝酒,今天我请客!”凤栖霜笑着,站起身迎接。 丁彪慌忙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凤栖霜,“真的是你?白霜?你不知道,这一年我找你找了好久,很多算命的都说,你死了……” 凤栖霜只是微笑,算的还挺准。 “白霜,不管你去哪儿,都要跟哥说一声啊,你看看你,一走就是一年,连个音信也不留下,哥真的以为……”丁彪说着,就要去抹眼泪。 凤栖霜叹息一声,拉着丁彪坐下,“丁大哥,过去的事情,真的是一言难尽,来,今天小妹做东,敬丁大哥三杯,望丁大哥日后娶妻生子,福禄寿全!” 她举起杯子,跟丁彪的杯子碰了一下,丁彪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凤栖霜也喝光了杯中的酒。 她给自己斟满酒,看着秦掌柜,秦掌柜慌忙的道,“你不用敬我酒,就只要告诉我,啥时候还我三百两银子就好!” “老秦,白霜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尽说这些伤感情的话?”丁彪不满,瞪着秦掌柜道。 秦掌柜低着头,神色有些讪讪,“白霜,真不是我抠门,而是,我实在是遇见了困难!” “秦掌柜,有什么困难,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够帮到你!”凤栖霜轻声道。 秦掌柜叹息一声,“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八岁的孙。,可是一年前,我这个孙子却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人是救起来了,可是却痴痴傻傻。而且人瞬间老了六十年,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八岁,而是像六十八岁……” 秦掌柜说着,长长叹息,捧着酒杯,满脸都是惆怅之色。 丁彪点头,“都告诉你,让你少赚点黑心钱,多积德,你就是不相信,现在报应来了吧……” “要是可以,我宁愿自己少活几十年!”秦掌柜哭了起来,秦明是他唯一的孙子,遇见这种事情,算是将他的心肝给掏了。 凤栖霜沉默,手中把玩着酒杯,似乎,又跟朝廷有关。 “白霜,你别理他,就算是他孙子遭遇不幸,可是也不该找你要钱!”丁彪愤愤不平的道。 秦掌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也知道,我不该管白霜要钱,可是客栈我已经盘出去了,就打算带着银两四处求医,只要能治好明明,我豁出去老命我也愿意!” “秦掌柜,客栈暂时别盘出去,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还有,能不能带着我去看看你的孙子明明?”凤栖霜轻声安慰着道。 秦掌柜点头,也没有心情喝酒,抹了一把眼泪就带着凤栖霜走了出去。 丁彪在后面嚷嚷,“喂,喂,酒还没有喝完呢……” 也没有人理他,两人只是边走边说,回到了客栈。 客栈中,秦掌柜的儿子正在招待客人,一见秦掌柜带了个年轻女人回来,顿时不满,“爹,这客栈马上就是别人的了,你就别带着朋友来白吃白喝了……” 秦掌柜挥挥手,“去将明明带过来!” 秦掌柜的儿子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这才转身去抱自己的儿子。 凤栖霜知道他,早些年不懂事,没有给秦掌柜多找麻烦,这些年秦家出了变故,似乎也变了不少。 秦明出来的时候,凤栖霜一眼就看见了他黑气冲天的阴魂。他满头白发,老态龙钟,八岁的孩子,脸颊上全部爬满了皱纹,背也驼了起来。 “明明,叫阿姨!”秦掌柜抱着秦明,叹息着道。 秦明“嘿嘿”笑着,口水流的衣服上到处都是,“阿姨……” 他口齿不清的道。 凤栖霜蹙眉,被这样一个老孩子叫阿姨,还真有点不习惯。 “找一个黑的屋子,要看不见一点阳光,伸手不见五指的,我仔细帮他看看!”凤栖霜轻声,握着秦明的手,感受着他体内的魂魄道。 秦掌柜点头,于是去布置了一间暗房,果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凤栖霜将秦明带到暗房内,关好了门窗,立刻提流出他的魂魄。 他的魂魄,已经残缺不全,连主魂都缺失了很大一块儿。 看样子,是水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掉了他的魂魄,所以他意识才不清楚,人就变得痴痴傻傻。 弄清楚了他变痴傻的原因,就很容易帮他,修补魂魄即可。 他的魂魄是木属性的魂魄,这个很容易找到。 凤栖霜当场就来到天一山庄的地下室,取了木属性的魂魄,然后加了一些自己的魂魄,揉揉捏捏,帮他补好魂魄。 房门打开的时候,秦明率先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还有站在阳光下,老了很多的秦掌柜,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 可是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老,而且声音嘶哑,叫爷爷的感觉太过心酸,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秦掌柜站在那里,嘴唇颤抖,定定的看着秦明,秦明眼眸噙满泪水上前,“爷爷……” 秦掌柜一把抱住了秦明,他好了?他不傻了? “爷爷,我胳膊好疼,腿也疼!”秦明捂着自己的胳膊,满脸皱纹的看着秦掌柜。 秦掌柜点头,抱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一些,“爷爷轻一点,轻一点!” “爷爷,白霜阿姨怎么会在这里?”秦明回头,看着白霜,吃惊的问道。 “白霜阿姨,是爷爷专门请来,帮明明看病的!”秦掌柜激动的颤抖,虽然他的容貌没有恢复,但是能够清醒过来,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要知道明明的病,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 凤栖霜上前,只是微笑,“明明,能不能带着阿姨,去你坠河的地方看看?” 秦明一听,顿时瑟瑟发抖,脸色变得煞白。 “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秦明颤抖着,连声音都变得惊悚无比。 “白霜,这孩子可能是受了刺激,要不,我带着你去看看?”秦掌柜建议的道。 白霜点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原本有七十年的寿命,可是无缘无故被拿走了六十年,痴傻了一年,等于现在,他只有一年寿命了。 若是拿走他六十年寿命的人,不及时的将他寿命还回来,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一年之后会老死。 她必须去他坠河的地方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拿走了他的寿命,能不能帮他追回来。 河边,水流湍急,清澈的水花,唱着歌从上流哗啦啦流下,一切都很正常。 “这里以前,很多孩子在这儿玩耍,自从明明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家长让孩子来这里了!”秦掌柜感叹的道。 “这里,有什么变化吗?”凤栖霜蹙眉看着河流道。 从岸上看,似乎里面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里原本只是一条小溪,可是后来,水越来越大,而且经常有人掉进去淹死,所以渐渐的,就没有人敢来这里了……”秦掌柜轻声。 凤栖霜点头,白日里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她晚上再来看看。 “白霜,这里是不是有水鬼作怪?”秦掌柜凑上前,看着河里面的水,不解的问道。 河里面,水流清澈,他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接着,他看见了一位妙龄的女子,女子浅笑倩兮,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 他茫然的,受到迷惑般,朝着河里走去。 凤栖霜发现不对,上前一把抓住了亲掌柜,眯眼看着河里的东西。 河里的人,看见她顿时狰狞起来,这个人,竟然是白露。 -------------------------------------------------------------- PS:亲们,新年快要过完了,大家都不要攒文了,赶紧回来看文吧! 人外有人 更新时间:2014-2-6 12:20:59 本章字数:5534 凤栖霜发现不对,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掌柜,眯眼看着河里的东西。 河里的人,看见她顿时狰狞起来,这个人,竟然是白露。 秦掌柜打个寒战醒来,定定的看着水里的女子,他颤抖着不可思议的道,“白霜,是,是你妹妹白露……” 白露在水中微微一笑,笑容阴测测,鬼气森森,然后扭身就消失不见。 河水恢复平静,一如既往的水流欢快熹。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既然知道了水中是白露作怪,事情就好办很多。 “白霜,你妹妹怎么会在水里?她怎么了?”秦掌柜难以置信的道。 凤栖霜摇头,叹息一声,“她不是我妹妹,总之,一言难尽,我们走吧……虚” “那任凭这个东西,在水里作怪?”秦掌柜指着水面,退后几步道。 “晚上我自然会过来收拾她!”凤栖霜说完,率先朝着秦掌柜的客栈走去。 秦掌柜一整天都忐忑不安,想要问凤栖霜一些问题,可是看着凤栖霜今非昔比的气势,还有她沉默着准备东西的样子,始终问不出口。 罢了,现在的凤栖霜,已经不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可以接触的人物。 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也只是消失了一年的时间,可是很多地方都变了。 比如,她身上多处了一股让人敬畏的东西,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想要跪下。 这是对神佛的一种礼敬,对未知东西的一种恐惧。 确实,看着这样的凤栖霜,他的心里是害怕的,认识这样的人,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或许水中的那个白露,就是和白霜有关吧…… 但是他能问什么?又能说什么?更能做什么? 他必须依靠白霜,治好他的孙子,收走水中那不干净的东西。 凤栖霜整整准备了一天,这才将所有东西准备充足,从元宝纸烛,到兵器香案。 晚上的时候,她在河边摆起了法阵。 所谓进庙拜神,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河流归何方神仙管辖,所以她还是小心一点好。 做完了一切法式,她在水中静静等着子夜时分的来临。 这个时候的阴气最盛,她可以看见白露现行,然后揪住她幕后的主子。 她记得,白露是嫁给姬昀轩之后,一直称病,最后她的去向,没有人再关注。 没有想到,她竟然在水中,成为了一方祸害。 静静的守着香案,水中的鱼虾似乎都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朝着两边的水草钻去,想要避过一劫。 终于到了子夜时分,原安镇上的人,听说有人要收水鬼,早已经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热闹。 这个时候,他们手中的火把,凑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水鬼长什么样的。 可是这无疑给凤栖霜增加了难度,他们这么多人,会加重阳气,这样的情况下,白露根本不敢现行。 凤栖霜勾了勾手指头,对着秦掌柜讲,“你告诉他们,想要留下来的,我会把捉来的水鬼养在他们家里,让他们看个够!” 秦掌柜于是传达了凤栖霜的意思,这些人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着空旷的河边,秦掌柜有些担心,“白霜,我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是为了他们有人出头帮你,你这,这将所有人都吓跑了……” “秦掌柜你也走吧,等一下的场面会很血腥,我怕你会受不了!”凤栖霜挑眉,凑近河边看着河中的东西道。 秦掌柜刚想说话,却瞪大了眼睛,看着河边的场景。 只见河面冉冉升起一个女子,女子白衣黑发,那双眼睛瞪的死死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神色淡漠,蹲在那里,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白露的脖子,咔嚓一声断掉,那颗脑袋就悬空在那里,而脖子上面,连着丝线缀着她的脑袋。 看来,她生前是被人砍断了脖子死掉,所以死后总是忘不了生前的痛苦,就总是露出这样一幅样子吓人。 秦掌柜张大嘴巴,想要喊,却根本喊不出来,身子一歪,被吓的晕死了过去。 凤栖霜回头,看了秦掌柜一眼,发现他只是被吓晕了,也不太在意,站起身缓慢的道,“白露,你有何冤屈,大可以说出来……” “白霜,是你害了我!”白露一字一顿,吊在那里的脑袋上,流出血泪。 “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你有此结局,当属你的报应!”凤栖霜缓慢的道。 白露凄厉的大笑,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河边,她这副模样确实狰狞恐怖,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吓不倒凤栖霜了。 或许早些年,她看见这样的情景,会跟秦掌柜一起,直接昏迷不醒。 但是现在,她已经淡定了,她原本就是一个死人,没有道理害怕另外一个死人。 “白霜,我死了之后,被抛尸湖中,做了他们的水鬼,替他们截取人的寿命,若不是你说出我有病,姬昀轩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白露笑容如同哭泣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白露接着道,“都是你,都是你撮合我嫁给了姬昀轩,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一个魔鬼,他是一个没有心没有肝的魔鬼!” 凤栖霜只是沉默,听着她将话说完,最后,她实在是阴气用完,想要朝着河中逃去。 凤栖霜手中的白绫飞出,紧紧的缠住了她的颈项,白露在河面不住晃悠,“我知道我打不过你,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又要死在你手里了,但是白霜,人外人有,天外有天,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 “我并不想杀你,我可以超度你,送你去投胎转世,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凤栖霜蹙眉,拽着白露,将她俘虏上岸。 白露的魂魄一离开水面,顿时瑟瑟发抖,她连话都说不清楚,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 凤栖霜赶紧松手,将她放回水里,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 她本是僵尸的体质,根本不需要呼吸,所以在水中,自然是什么都不怕。 水中密密麻麻的,都是水鬼,可是这些根本不成气候,连行都不能现。 凤栖霜呲牙,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獠牙,顿时有水鬼被吓的魂飞魄散。 白露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她的魂魄被囚禁在尸体上,而尸体被仍在水里,所以只要她的残魂离开水面,就会烟消云散。 凤栖霜游到河底,找到了几具尸体,果然其中有一具属于白露的。 她死的很惨,尸体死而不腐,九窍上面完完全全被石灰堵住,这样残忍的手法封住了她的魂魄,让她不能离开这个水中。 凤栖霜蹲在一边,静悄悄的看着一切,微微的蹙起眉头。 “白霜,你杀了我吧,我不要再忍受这种折磨了……”白露的残魄,在一边瑟瑟发抖,痛苦的说道。 “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凤栖霜转身,定定的看着白露。 白露摇头,“来不及了……” 她的话音刚落,河面就闪烁出一道白光,她恍若被雷劈中一般,顿时焦黑无比,然后化为飞灰,消散在水中。 而她的尸体,也顿时碎成粉末,被流水吹散的一丝踪迹也不留下。 凤栖霜骤然伸手,擒住了那道白光,那白光竟然对僵尸的体质有所抵抗,她被灼的一痛,然后魂魄离体,开始追逐那道白光。 白光飞的很快,但是她是魂魄状态,想要追着它还是轻而易举。 只是瞬间的功夫,白光就来到了曼青国边城的衙门,敛入中间一个房子,消失不见。 凤栖霜朝着那个房子走去,竟然是一间佛堂。 她有些害怕,这些佛光,毕竟她现在,算是魂魄的状态,也就是跟鬼差不多。 鬼自然会怕这开光的大佛。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若是那道杀了白露的光,能够进入这间佛堂,那为什么惩恶扬善的她,不能进去? 想到这里,凤栖霜就不管不顾,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 骤然,金光乍现,她在这金色的光芒下,浑身刺痛,仿佛针芒在身。 那威严的佛像,有大道之音正在鸣诵,她疼的满地打滚。 再也不敢往里面滚,她站起身一个纵身,飞逝在了佛像前面。 她气喘吁吁的回到白松的住处,缩在那里,仿佛被烤焦的火鸟一般。 白松进门的时候,一见她这个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 二话不说,立刻帮她安魂疗伤。 凤栖霜好半天才安定下来。 白松始终不悦,绷着嘴巴,眉头深深皱起。 “对不起,师傅,我以后会小心一些!”凤栖霜小声的嘀咕。 她都受伤了,他不能安慰她一下吗? “若是一个人的魂魄,修成了实体,相当于半个地仙,这样的人,没有大的罪过,佛神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松冷声,定定的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蹙眉沉默,她似乎,没有犯过多大的罪孽啊。 甚至连颜茹素都不敢随便杀了。 “凤栖霜,你一直在修炼方黎给你的油符是吗?”白松忽然站起身,第一次完整的叫出她的名字。 凤栖霜不解,师兄的油符很厉害啊,为什么不能修炼? 再说,她能这么快的修炼成魂魄实体,都是师兄油符的功劳。 见凤栖霜沉默不语,白松接着道,“油符是用活人的尸油炼化而成,为正道所不能容忍,你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迟早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师傅,我继续练下去,会有怎样的恶果?”凤栖霜缓慢的抬眸,神色不悲不怨,也没有丝毫悔色。 “上天不会放过你,今日只是佛光,日后会是天雷,你会魂飞魄散!”白松色厉内荏的道。 凤栖霜缩在那里,抱紧自己的身体,柔唇紧抿。 她记得,她死的那天,师傅在一间破庙救了她。 虽然是破庙,可是还是有神像的,那个时候的她,可以在神像面前出现,师傅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但是现在…… 她果然,离正道越走越远了吗? 忽然之间,她就明白了方黎的“苦心”,他是要自己,离师傅离正道越来越远,最后看着师傅身边,最后一个徒弟也背弃他。 她蜷缩在那里,忽然之间有些悲哀。 何谓正道?何谓邪道? 那个挟持了白露的魂魄,在水中作怪的东西,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入佛堂。 但是她不可以! 就是因为,那个东西修的是正道,而她修的是邪道吗? 她虽然用的是尸油符咒,但是她自己没有枉杀过一个人,也没有自己亲手炼制那些符咒,为什么她就不是正道了呢? 她悲哀的缩在那里,白松已经朝着外面走去,“你自己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白松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严厉的声音跟她说话,凤栖霜有些委屈,可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就蜷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又是一天黑夜,她乘着夜色朝着方黎的宫殿跑去。 方黎不在宫殿内,他被叫去了总部,空荡荡的宫殿,只布下了几道阵法,别的一个人都没有。 凤栖霜很轻易的解了这些阵法,然后找到了屋内的那个寒冰玉床,她躺在上面,平复着自己魂魄的创伤。 被神佛所伤,伤口很难恢复,她怕是好几天,都不能出去游荡了。 静静的躺在那里,不知不觉,已经熟睡。 方黎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躺在自己价值连城的寒冰玉床上,睡觉的场面。 凤栖霜察觉到身边有人,只见方黎端了一杯茶,正站在一边饮茶,定定的打量着她。 “师兄,我要怎样遮掩自己的气息,然后进入开光的佛堂?”凤栖霜蹙眉问道。 方黎放下茶杯,“很简单,你只要找个凡人上他们的身,就能避过神佛!” “可是,我原本就离正道很远了,若是再这样做,那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凤栖霜坐起身,惆怅的眉头紧紧蹙起。 方黎觉得好笑,“你以为你不这么做,你就能回头么?” 凤栖霜抿唇,静静的坐着,脸色有些苍白。 “那师兄你能出现在神佛面前吗?”凤栖霜觉得好奇,抬眸问道。 “我又没死,也不是僵尸,自然能够出现在神佛面前!”方黎得意洋洋的道。 凤栖霜顿时觉得悲哀,“可是师兄你是坏人啊,神佛可以容忍一个坏人,却不能容忍一个好的僵尸或者魂魄吗?” “好笑!你自己觉得你是好人,那么你可知道,好人的标准是什么?”方黎眯眼,冷冷的打量着她。 “像我这样,惩恶扬善,不乱杀无辜的就是好人,师兄这样阴晴不定,故意将人往邪道上引的,就是坏人!”凤栖霜鼓着嘴巴,孩子气的道。 在她的心里,方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这种坏跟街上泼洒打架的坏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坏人的种子,他想把所有人都变成坏人。 她坐在那里,有些颓废,方黎却邪魅的笑了,他弯下腰,凑近凤栖霜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怎么?你后悔了?” ----------------------------------------------------------------- PS:亲们,大家要是对现代文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赵姑娘的现代文哦,《婚后求换,总裁老公很不纯》,赵姑娘第一次尝试写现代文,希望能够得到亲们的指点和支持,多谢大家! 你果然没有死 更新时间:2014-2-7 12:17:54 本章字数:5495 她坐在那里,有些颓废,方黎却邪魅的笑了,他弯下腰,凑近凤栖霜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怎么?你后悔了?” 凤栖霜鼓着嘴巴,摇头,有什么好后悔的,虽然她确实离正道越来越远,但是她现在的魂魄已经修成了实体,再也不用担心行走在白日的阳光下。 再说,只有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她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正道就算有无限多的好处,但是也有无限多的弊端。她不可能在跟以前的凤栖霜一样,软软弱弱,一辈子那把刀都不敢,最后冤死。 方黎看着她,只是微笑,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这就对了,乖乖的,师兄带你去见天道的二当家,你不是一直想要接触天道的道主吗?二当家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道主的人!熹” 凤栖霜抬眸,“我真的能见二当家了吗?” “当然,我已经跟他请辞,建议由你来接任法王宫,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表露一些实力给他看,不然他不会相信你!”方黎轻声说道。 凤栖霜的脸色黯然,“可是我的实力,是肯定不如师兄的,二当家一定看不上!虚” “你现在的实力虽然不如我,但是修理几个一流玄术师还是绰绰有余,我教你几个阵法,你在阵法里面好好修习,阵法里面的时间,是一比三百六五,也就是你在里面呆一天相当于一年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你出关,你的实力差不多也能入的了二当家的眼了!”方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凤栖霜的对面道。 凤栖霜蹙眉,“师兄你这么热心,又有什么阴谋?” 方黎微笑,“你早就知道,我呆在天道唯一的理由,就是婠婠,不是吗?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找不到让婠婠醒来的办法,与其这样,不如将位置让给你,或许你运气好,真的能够接触到天道的道主,然后找到那些精元和寿命,最后帮婠婠续命……” “师兄难道不怕,我找到那些东西,最后反而不给师兄所用?让你的婠婠一直这样沉睡下去!”凤栖霜问道。 方黎只是微笑,坐在那里道,“我不怕,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你是个好人!” 凤栖霜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好人和坏人的概念,真的已经很模糊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好还是坏? 方黎给的阵法,一定又是伤天害理得来的阵法,虽然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其实她的罪孽,是一样的。 她蜷缩在那里,有些颓废。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摆阵,你必须在阵中呆够一个月的时间,所以现在你可以去交待一下未来一个月的事情!”方黎说着,就走了出去。 他似乎笃定了,凤栖霜一定会在他布下的阵法中修炼一般。 只要尝到了邪术的好处,是不可能拒绝的,它就像阿芙蓉,一旦沾染,从此再无拒绝的道理。 凤栖霜缩在那里很久,然后失落的起身,朝着原安镇的小河边跑去。 她离开了方黎的宫殿,只是轻轻的一抬脚,人已经站在了河边的岸上。 岸上很多人在哭诉着什么,凑近一看,原来是秦掌柜一家人,旁边还跪着小胖墩秦明。 秦明依旧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样子,她虽然可以帮他恢复神智,但是却不能帮他恢复青春年少。 被劫持走的青春,只有找到那些寿元才能补回,不然她也没有办法。 河面上有人在划船,正拿着竹竿打捞着什么,秦掌柜不住的哭泣,“白霜,是我害了你,是我……” “老秦,白霜为了原安镇,牺牲了自己,这河里已经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可是白霜她……”丁彪扶着秦掌柜,竟然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 凤栖霜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她是邪还是正,这两人,始终是真正在意她的。 他们才是她的朋友…… 她刚刚想跃入水底,可是那打捞的渔夫却大叫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船上立马有几个彪形大汉跳入河中,然后抱着一具身体游了上来。 那身体赫然就是凤栖霜的身体,在水中整整浸泡了三天,凤栖霜的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 将身体摆放在河边,秦掌柜和丁彪的哭声更加惨烈,旁边不少人都落下了泪水。 凤栖霜上前,回到自己的身体,然后睁开眼睛动动手指。 旁边的渔夫眼尖,大叫起来,“她还没有死,她没有死……” 凤栖霜坐起身,“是啊,哪有那么容易死?” 旁边的人一哄而散,秦掌柜和丁彪则是吓的瑟瑟发抖,他们手中捡起一根树枝当做武器,“你,你是什么妖怪?” “我不是妖怪,我是白霜,我在河里被水鬼打晕了,就昏睡了三天,还好你们把我救上来了!”凤栖霜伸展胳膊,坐起身,在阳光下抖抖自己湿漉漉的衣服。 “可是,可是……”秦掌柜瑟瑟发抖,在水里面泡了三天,还能不死? “我师傅教过我一种龟息大法,可以闭气三天,装死逃过敌人,这一次,刚好三天!”凤栖霜微笑,看着阳关下躲在树枝后面的秦掌柜和丁彪。 两人不相信的探出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鬼是没有影子的,她站在那里,有很长很长的影子。 鬼是没有下巴的,她有下巴。 鬼也没有脚,她两只脚都好好的站在那里。 鬼更不可能站在阳光下,可是她不仅站在阳光下,她还抬头看着太阳。 她真的没有死,她不是鬼。 秦掌柜和丁彪高兴起来,哄笑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 “白霜,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你没有死!”丁彪兴冲冲地道。 “我当然没有死了,我要是死了,这河里的水鬼可就高兴了!”凤栖霜微笑着道。 “走,走,我们回去喝酒去,我要告诉全镇子的人,你不是鬼,你没有死!”秦掌柜拉着凤栖霜的衣袖,将她朝着客栈的房间拖去。 “嗳,你们等一等,我有事情要离开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再来看你们吧!”凤栖霜阻止几人,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衣袖,从秦掌柜的手中扯了出来。 秦掌柜满脸都是失望之色,“你要去哪里?” “有些琐事,必须去办一办,一个月之后我再回来找你们!”凤栖霜轻声说道。 秦掌柜点头,“那你一定要回来,我和明明都等着你!” 丁彪随着一起也点头,“不管你遇见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回来找丁大哥,丁大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豪气干云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凤栖霜微笑,点头,“自然,你们保重自己!” 她话音刚落,人就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秦掌柜和丁彪想要跟上,却发现只是眨眼的功夫,凤栖霜已经消失不见。 来到了曼青国的边城衙门,凤栖霜径直来到后院冬冬的房间。 冬冬坐在台阶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 旁边是姬筠风,正拿着糕点哄劝着他,小家伙又不肯吃饭了…… “冬冬,你吃点东西,爹爹跟你保证,娘亲一定会回来的!”姬筠风拿了一块糕点,凑近冬冬的嘴巴。 冬冬摇头,“不是娘亲做的味道,我不吃!” “冬冬……”姬筠风无奈,叹息着收回糕点。 “爹爹,上一次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迫-害晴雨阿姨,为什么你不管不问?”冬冬质问的看着姬筠风,眉头紧皱。 “冬冬,不是爹爹不管不问,是根本没有证据,你一口咬定是颜茹素害死了凤晴雨,可是你有没有证据?”姬筠风皱眉,问道。 冬冬摇头,“晴雨阿姨初来乍到,在这里根本没有仇家,自然是颜茹素害的,那个女人包藏祸心,可是爹爹一直不理不问,难道是沉迷与她的美色……” “冬冬!”姬筠风忽然严肃起来,他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冬冬,“你的身体停留在四岁不能长大,你的心智也永远都是四岁吗?” “是啊,我的身体永远停留在四岁长不大,我还吃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浪费粮食而已!”冬冬一把,将旁边的糕点扫在一边,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姬筠风气的咬牙,脸色难看到极点,但是偏偏不能发作。 那是他的儿子,他和霜儿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来,不管他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一味的宠着惯着。 可是为什么,他始终不能明白他的苦心? 凤栖霜看着姬筠风愤愤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朝着冬冬的房间内走去。 关闭的房门,根本不是问题,她轻易的穿墙而过,站在冬冬的身前。 冬冬瞠大了眼睛,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微笑,上前抱住冬冬,“宝贝儿,是不是很想娘亲!” “娘,娘真的是你!”冬冬笑着,整个小脑袋都拱进凤栖霜的怀里。 “当然是我,我看见你和你爹爹发脾气了!”凤栖霜微笑,抱着冬冬坐下,然后拿了糕点喂他。 “娘,你告诉我,凤晴雨阿姨,是不是颜茹素害的?”冬冬严肃起来,接过糕点道。 凤栖霜摇头,依旧只是微笑,“不是,不是她害的!” “那娘亲和凤晴雨阿姨,有什么关系?”冬冬接着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凤栖霜接着摇头。 冬冬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总是看见,娘亲和凤晴雨阿姨就是一个人,颜茹素又一次害死了娘亲,原来真的是我的错觉!” “是啊,你错怪了你爹爹!”凤栖霜轻声,微笑着道。 “那我等一下跟爹爹道歉!”冬冬握着凤栖霜的手,温顺的道。 “能活在这个世间,很多人都为你付出了努力,冬冬,你要学会体会别人的苦心,不能这样骄纵任性,知道吗?你爹爹他,是爱你的……”凤栖霜握着冬冬的手,慈爱的看着他。 若是这世间,还有唯一让她牵挂的人,那就是冬冬。 她希望,冬冬能够跟一个正常的孩子般活着,心中没有仇恨,没有悲哀,没有杀戮。 哪怕是面对一次次伤害了她的颜茹素,她也不希望,冬冬表现出极端的恨意。 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应该有着孩子的天真,不用太早面对,大人世界的血腥和残酷。 “娘亲,我错了!”冬冬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糕点道。 “嗯,知错就改,才是娘亲的好冬冬!”凤栖霜微笑,抚摸他的头发。 冬冬将糕点,一口一口咽下,“娘亲,您能不走,一直陪着冬冬吗?” “现在还不能,但是娘亲跟冬冬保证,总有一天,娘亲会接冬冬走,离开这里,在一个平静的地方,过着平静的生活!”凤栖霜蹲下身子,弯腰,看着冬冬的眼睛,“冬冬答应娘亲,不要将看见娘亲的事情,告诉别人,好吗?” “好!”冬冬点头,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块糕点。 “真是懂事的孩子!”凤栖霜微笑着,拂去他唇角糕点的碎屑。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冬冬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么多事情,就要失去一个孩子最基本长大的权利、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冬冬是幸运的。 他比太多夭折的孩子,都幸运多了。 那么多孩子,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最后冻死在街头,默默死去。 可是冬冬却还能活着,身边有这么多人的陪伴,他有疼爱他的爹爹和娘亲。 他真的很幸运…… 察觉到凤栖霜又要离开,冬冬站起身,拉住了凤栖霜的手,“娘,不要走,陪着冬冬一晚好不好?就一下午……” “冬冬想要娘亲哄你睡觉吗?”凤栖霜弯下腰,抱起了冬冬。 冬冬点头如小鸡啄米,没有哪个孩子,能够舍得离开自己的娘亲。 凤栖霜叹息一声,将冬冬抱的更紧,“好,娘亲答应冬冬,冬冬睡着了,娘亲再走,好不好?” “娘,你下一次来看冬冬,是什么时候?”冬冬搂着凤栖霜的脖子,脆生生的问道。 “一个月之后,娘亲一定来看冬冬!”凤栖霜微笑着,将冬冬放在床榻上,拉起了一床薄被,盖在他的身上。 冬冬不肯睡觉,一直看着凤栖霜,握着她的手,“娘亲在白天,也能来看冬冬,这说明娘亲根本就不是鬼魂,娘亲没有死,娘亲还活着……” 冬冬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并不太整齐的牙齿,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的握着凤栖霜的手,生怕她会离开。 “娘亲当然还活着,娘亲还要看着冬冬长大,看着冬冬如普通人一般,娶妻生子呢……”凤栖霜笑着道。 “娘,冬冬不娶妻,冬冬就一辈子陪着娘亲!”冬冬将凤栖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声磨蹭着道。 “傻孩子,哪有长大了不娶妻的道理?”凤栖霜抚摸冬冬的脑袋,然后蹙眉看着外面。 外面有人在偷听…… 她松开冬冬的手,然后朝着门口走去,门外站着一个探头探脑的丫鬟,手中端着东西,竖着耳朵听她和冬冬的对话。 她站在那丫鬟的后面,一指点中了她的魂魄,那丫鬟端着托盘昏了过去。 身后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她缓慢回身,看见了颜茹素。 “凤栖霜,你果然没有死,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 PS:亲们,看文愉快,最近年都要过完了,亲们都赶紧回来看文吧,别攒文了! 冲突 更新时间:2014-2-8 21:05:08 本章字数:5469 她站在那丫鬟的后面,一指点中了她的魂魄,那丫鬟端着托盘昏了过去。 身后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她缓慢回身,看见了颜茹素。 “凤栖霜,你果然没有死,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凤栖霜冷笑,欺霜赛雪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媚。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衫,短襟外衣,修身长裙,整个人显得干练,却又飘飘欲仙焘。 她站在那里看着颜茹素,缓慢的朝着颜茹素走去。 颜茹素不住后退,从怀中抽出了匕首,对着凤栖霜颤抖着,“你不要过来,不要!” 凤栖霜只是微笑,一步步的上前,颜茹素后退到池塘边,终于退无可退,她一咬牙,拿着匕首朝着凤栖霜冲去珑。 凤栖霜轻轻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如今的力气,早已经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比拟。 她冷笑着看着她,然后张嘴,露出了嘴巴里面两颗细小的獠牙。 颜茹素眼白一翻,然后被吓昏了过去。 她松开她的手,蹲下身子查看颜茹素。 果然是被吓的不轻,真的太不经吓了,大白天都能将自己吓成这样。 凤栖霜叹息一声,朝着颜茹素院子的那个佛堂走去。 她站在外面良久,终究是没有胆量再进去一遍。 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个什么东西,可以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 这东西的道行,一定比她深很多吧? 也罢,就等她在方黎的法阵中修行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她出来,再来会一会里面的东西。 再次折返冬冬的房间,跟冬冬道别,然后径直离开了曼青国的边城,回到神女国原安镇的四合院。 四合院中,林颖正在这里喝茶,这些天的时间,他跟谭暖和余凤混的很熟,俨然将两人当做了倾述的对象。 凤栖霜一回来,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微微作掬。 凤栖霜挥手,“林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最近暖流新来了一个暖流长,似乎对朝廷抵触的狠,林大人的日子,不太好过吧?”凤栖霜坐下身子,自然明白,林颖屡次来这里的目的。 看来,他对自己出任暖流长还是没有死心。 不过这家伙的眼力劲怎么就这么好,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走向人间的首领位置呢? 林颖坐下身,神色拘谨的端起茶杯,兀自饮茶。 凤栖霜见他不开口说话,也不再打趣,只是静静的坐着。 “白姑娘,若是我告诉你,新上任的暖流长,布置下去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围杀白松,你还能这么悠闲的挖苦我吗?”林颖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凤栖霜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定定的看着林颖,林颖神色微变,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天道和人间,马上就要开战了,白姑娘,你若是想回水摸鱼,现在的时机,怕不是太好!” 凤栖霜抿着唇,没有说话。 难怪方黎这么爽快的答应,推荐她做天道的法王,恐怕面对眼前的混乱局面,他也是避之不及吧? 凤栖霜坐在那里,一直保持着沉默,林颖坐了须臾,径直离开,并没有任何表示。 余凤站在一边听着,很是担心,她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白霜,不然我们不要在天道呆下去了……” 凤栖霜摇头,天道的道主,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冬冬的人,她必须在这里呆下去。 “可是若你真的做了法王,第一个要和朝廷打仗的将领,就是你了……”余凤担心的道。 凤栖霜摇头,“不怕的,想要走的更远,就必须有所付出,打仗就打仗,我都是一个死过的人了,还怕什么?” 余凤便不再做声,谭暖上前,诚挚的道,“那你师傅那边,你要怎么交待?” 是啊,一旦朝廷和天道开战,她只能帮一边,师傅那边,怕只有负了他了…… 希望师傅不会怪她。 想了半响,凤栖霜站起身,抖擞精神,“我去师兄那边了,这些天你们俩自己小心,外面的时局,很乱!” 凤栖霜在法阵中,一呆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朝廷的黑羽长老,被天道的三个暖流长,合起来围杀。 而天道的几个清流,也遭到了朝廷打击性的报复,几个清流长,死的死,残的残,并且透露了天道更多的消息。 眼看着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朝廷中,三姑娘坐在那里,很是头痛。 她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女王宫,看着女王冰冷的身体,单手撑着额头,揉捏着眉心。 明眼人都知道,朝廷的实力,是大大不如天道的。 朝廷这边主修正法,天道主修邪功,天道的邪功,修行一个月,就相当于这边的正法,修行一年。 方黎当年脱离朝廷,投靠了天道,修为大进,这就是一个鲜明的事实。 现在的白松,恐怕也不是方黎的对手了。 这场仗,究竟要怎样的打下去?难道将朝廷这么多年的位置,拱手让人吗? 三姑娘惆怅的闭上眼睛,低低的叹息,“陛下,您真的还在吗?若是您还在,怎么能容忍天道如此的欺负朝廷?若是您不在了,这偌大的朝廷,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她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床榻上,静静沉睡的女子,站起身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宫女跟随在她的后面,她衣袖轻挥,“来人,修书给曼青国姬筠风,他这位神女国的圣女夫婿,是该做出些什么的时候了……” 白松这几天,一直睡不大好,他的眼皮,无缘无故总是跳。 揉揉眼皮,他看着外面的花败,儒雅的脸上,深深的都是痛惜之色。 霜儿终究是走了邪道,他又收错了一个徒弟吗?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在天道接受过了那种诱惑的人,又怎么可能回归朝廷,用脚踏实地的修行方式? 方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怎么这么傻,以为霜儿会和方黎不一样。 心里是无边的痛惜,白松抬眸,看着外面的光芒万丈,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很刺眼,他有些不适的朝着佛堂走去。佛堂中,摆放着三盏长生灯,分别写着方黎,凤栖霜和云婠婠的名字。 他跪在那里,手中拿了三炷香,手腕翻转,香无火自燃,将香插在香炉中,他低声叹息,“佛祖,原谅这三个孩子吧,是我这个师傅,做的不好……” 插在香炉中的香,骤然断裂,坠落在地面,白松的脸色一变,只是怔怔的跪着。 属于方黎的那盏长生灯,忽然之间,明明灭灭,有熄灭的趋势。 白松脸色一变,随即将自己的手指凑近了长生灯。 人油是长生灯最好的燃料,可是这么做,极损阴德,等于是将活人的寿命,过继给将死的人,帮这个人续命。 白松脸色苍白,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长生灯中不断“嗤嗤”作响。 长生灯散发出的幽幽光芒,颇为的刺眼,他不知道为何,竟然看着这绿森森的光芒,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霜儿,黎儿,不管如何,你们都要好好的…… 尽管佛祖觉得师傅有眼无珠,收错了你们,可是师傅还是很欣慰,有你们两个如此优秀的徒弟。 黎儿,不是师傅不肯帮云婠婠续命,而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白松坐在那里,任凭着自己的一根手指,燃烧成焦灰。 他眸中的光芒,跳跃的越来越慢,最后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白色。 他缩回自己的手,摸索着站起身,扶着墙壁,朝着外面走去。 阳光不在,刺目的光线也不在,他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微微的皱起眉头。 佛祖果然觉得他有眼无珠,收走了他的双眼。 他,失明了…… 外面跑进来一个瘦小的宫女,宫女一见白松从佛堂走出,立刻跪下,怯生生的道,“白长老,不好了,唐长老在帝都的郊外受到天道人的袭击,现在危在旦夕……” “他人在哪里?”白松神色紧张,扶着墙壁道。 “郊外三里地!”宫女低头,着急的道。 白松点头,立刻吩咐人备好了马车,急冲冲的朝着三里地奔去。 来到三里地的时候,唐礼已经陷入胶着的苦战之中,他浑身都是鲜血,脸色狰狞的看着袭击他的暖流之人。 这些人个个都拿着天道这些年敛来的绝世法宝,一共六个人,将唐礼逼入绝境。 唐礼后退着,手中一把长戟,应付着六人的法宝,而他身后的朝廷的人,早已经死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身后,朝廷的救兵来到,唐礼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老唐,是我!”白松跳出马车,用自己的魂眼,观察着目光的状况。 唐礼一见是白松,大叫了起来,“老白,救我——” 现在整个朝廷中,实力最强的就是白松了,若是有一个人可以击退这六个人的围攻,那么这个人就是白松。 白松来的目的,就是救他,他跳上前,加入了战斗。 这一场仗,打的难舍难分,唐礼退到一边,捂着自己胸口的伤,气喘吁吁。 可是白松为方黎续命,已经损了自己的修为和阳寿,再加上他手指上有伤,此刻应付起来,竟然显得有些吃力。 同一时间,法阵中的凤栖霜,感觉身轻体爽,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透明的霜意。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看来,自己的实力,可不止提升了一年…… 旁边一起修行的方黎,情况却不太好,他用这种邪术修行多年,功力已经大进。 这就好比补药,第一次吃,效果总是好很多,但是长时间将补药当做饭吃,也会出现反噬的效果。 他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神色紧张,满头的都是汗水,颤抖着浑身紧绷。 “师兄,师兄……”凤栖霜抓着方黎的胳膊,摇晃着。 方黎却倏然睁开眼睛,那双原本黑沉沉的眼眸,此刻宛如森林中的饿狼,凶狠残忍。 他张口,朝着凤栖霜咬去,凤栖霜被咬的措手不及,皮肉都差点被他撕掉一块。 “师兄,是我,我是白霜啊,师兄……”凤栖霜摇晃着他,神色痛苦的道。 师兄好像走火入魔了。 这个家伙,是狼投胎的吗? 还好她现在是铜墙铁壁的僵尸,不怕咬,不然肯定疼都要疼死了…… “师兄……”凤栖霜摇晃着方黎,帮他念起了安魂咒,然后她发现,师兄的阳寿,居然已经走到尽头。 他要死了吗?死于走火入魔…… 可是师兄还这样年轻,他看上去,三十都不到。 这就是修炼邪术的后果吗? 她以后,是不是也要步入师兄的后尘,走上和师兄一样的结果? 心里感觉有些失落,凤栖霜摁住狂暴的方黎,不住的念着安魂咒。 逐渐的,方黎安静下来,阳寿也有增加的趋势。 有人在为他续命? 谁会这样对师兄?看来师兄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竟然有玄术师肯损耗自己的阴德,为师兄续命。 玄术师可以看见别人的阳寿,却无法看清自己的,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卜卦算命的,能为所有人算,却无法为自己算的理由一样。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方黎缓慢睁开眼睛。 他额头上满满的都是冷汗,淡漠的瞟了一眼凤栖霜,随即闭上眼睛,依偎在她的腿上。 在他的心里,是凤栖霜救了他,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阳寿已尽,有人为他续命的事情。 凤栖霜看着他虚弱颓废的模样,长长的叹息一声,伸手拿衣袖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水,“师兄,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拼命的在这邪阵中修行?” “你觉得我厉害,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厉害的人!”方黎缓慢的道。 他闭着眼睛,头枕在她的腿上,旁边布阵的油灯,明明灭灭。 凤栖霜知道,这些都是人油灯,她现在,已经彻底的回不去了,回不去师傅旁边。 “师兄,若是我帮你将云婠婠救醒,你真的能够带着她,归隐江湖吗?”凤栖霜蹙起眉头,担忧的道。 方黎睁开眼睛,目不表情的看了一眼凤栖霜,“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说不定,真的可以哦,师兄一定知道,我是土属性的灵魂,只要能够找到婠婠的主魂,我就能让她醒来……”凤栖霜轻声说道。 方黎嘲讽的笑,“既然你早就有办法让婠婠醒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从凤栖霜的腿上坐起身,定定的看着凤栖霜,“你想用婠婠控制我,是吗?不想我归隐江湖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白霜,其实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凤栖霜摇头,神色微变,“师兄竟然这样想我!” 方黎冷哼,“你和白松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既想控制一个人,又不想那个人吃的太饱反噬你们,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就是你们!” “不许你这样说师傅!”凤栖霜扬手,扇了方黎一个清脆的耳光。 方黎这个时候,虚弱无比,自然无法还手,他冷笑着看着凤栖霜,“参透了灵魂修补之术,白霜,你真是师傅的好徒弟,若是师傅知道,你此刻跟着我一起,呆在这个布满活人尸油的法阵之中,会作何感想……” 赶出师门 更新时间:2014-2-9 11:49:37 本章字数:5515 方黎这个时候,虚弱无比,自然无法还手,他冷笑着看着凤栖霜,“参透了灵魂修补之术,白霜,你真是师傅的好徒弟,若是师傅知道,你此刻跟着我一起,呆在这个布满活人尸油的法阵之中,会作何感想……” 凤栖霜坐在那里,蹙着眉头,沉默没有说话。 “师傅已经放弃你了,你死心吧,乖乖的呆在天道,找到帮婠婠续命的方法,然后……”他凑近凤栖霜,语气一顿,颇有深意的看着她。 她察觉他的口气有异,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方黎。 方黎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印着一个手掌印,他看着她,冷漠一笑,“想知道你的结局吗?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白松看着他的爱徒,最后步入最凄惨的结局!熹” 他一字一顿,声音森冷无比,表情阴狠,眸中满是仇恨之色。 凤栖霜蹙眉站起身,鄙夷的道,“你是个疯子,你这种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方黎躺在那里,只是冷笑,凤栖霜已经走出了法阵绪。 外面,天气晴朗,仿佛天地万物都被雨水洗涤过一般,干净的让人心生怜惜。 凤栖霜脚步匆匆,出了方黎的法王宫,就飞一般跑向了帝都的郊区。 沿路上,她看见了奔走的马车,正在倒退,看见了漂浮的云朵停顿在那里,看见了飞翔的鸟儿,速度并不如她。 只是瞬间的功夫,她已经跑到了帝都的京郊。 白松陷入下风,唐礼躲在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眼看着白松就要丧身与天道几人的掌下,唐礼跳上马车,调转马车的车头,“老白,你顶着,我去搬救兵……” 这个老家伙,看见危险就躲,竟然留师傅一个人在这里迎敌,混蛋,混蛋! 凤栖霜愤愤不平,伸手扯过地上一个天道人尸体上的黑布,蒙在脸上,然后旋身加入了战斗。 她此刻的法术,已经和白松持平,白松初见她,讶异的微微张大嘴巴。 他用的是魂眼,自然能看见藏在黑布下面的人是谁,一个月不见,霜儿的玄法,竟然精进如此? 凤栖霜出手如风,快如闪电,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速度已经快到如此地步。 当她一掌砍在其中一人脖子上的时候,那人的脖子,明显凹下去一大块儿,然后软软倒地。 她竟然一掌砍死了他…… 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失落,她以前总是说,自己没有枉杀过一个人,可是现在呢? 现在她明明有办法直接救了师傅就走,可是她却选择,留下来杀了他们所有人。 若是她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会回去禀报天道,然后天道迟早会查到她的头上,她潜意识,是想他们都死的吧? 白松震撼的看着凤栖霜,微微的后退几步,只是观察着凤栖霜的招数。 她赤手空拳,一个人连着杀了三个人,剩下的四个人见实在不是凤栖霜的对手,转身就想逃。 可是凤栖霜哪里肯给他们这种机会,脚步恍若踩了风一般上前。一手一个,掐住了两个人的脖子,将两人毙命与手掌之下。 剩下的一个人,已经跑的很远很远,凤栖霜没有追,只是看着地上的长剑。脚一踢,长剑飞了出去,从后贯穿了那人的身体。 那人惯性跑了几步,然后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凤栖霜知道,身后的白松,看着她的身手,一定是十分心痛的,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若是她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泄露她的身份,她伸手,毁掉了他们的魂魄,连做鬼的机会,也不给他们留下。 看着魂飞魄散的这些人,凤栖霜这才放心的转身,拉下脸上的黑布,弱弱的叫了一声,“师傅……” 白松上前,扬手就是一个狠历的耳光,凤栖霜被打的头偏了过去。 他眸光幽晦,神色痛心疾首,沉痛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任凭他打,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一个魂魄,需要天地灵气,成千上万年的滋养,天时地利人和方能成型,你就这样,信手毁掉?”白松难以置信的道。 凤栖霜低头,“对不起,师傅……”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这天地万物浩然正气,这天朗气清方圆十寸……”白松咬牙,痛心的闭上眼睛。 凤栖霜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白松转身,“你走吧,以后不要叫我师傅了……” “师傅!”凤栖霜声音颤抖,上前拉住了白松的衣袖,“你说过,你不会偏心,你说过我是你最疼爱的徒弟!” 白松拧眉看着她,眸光已经黯淡无光,他收回自己的魂魄,他也不想看见他这个徒弟的眼泪。 “你现在的本事,已经在我之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既然你的路不在朝廷,不在我这里,勉强叫我一声师傅,还有何用?”他甩开凤栖霜的手,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凤栖霜只是哽咽着看着他,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滑过,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仿佛一个被家长抛弃的孩子。 直到来到神女国皇宫,她依旧跟着他,白松进了宫门,凤栖霜被侍卫拦住,她无法再跟着他。 她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师傅,师傅……” 白松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凤栖霜开始闯宫门,她费力的朝着里面跑去,那守门的侍卫就狠历的将长戟砸向她的后背,她不管不顾,只是朝着里面跑去。 在这里,她不敢用玄术,她害怕听见师傅的那句,你的本事已经在我之上。 她没有,她的本事没有在他之上。 师傅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她已经泪流满面,师傅只是赶她走,她已经伤心的想要死掉。 师傅,我只是想要帮冬冬拿到续加阳寿的方法,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跟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 师傅,我是真的想要跟你潜心修行,我也是真的想要投入你的门下。 师傅,不要抛弃我,师傅…… 她哭喊着,朝着白松跑去,可惜守门的官兵,都是懂一些玄术的,他们很快的追上了她,手中的兵器狠历的刺向她。 “哐当”一声,他们的兵器仿佛刺在铜墙铁壁上,所有人诧异的看着这个二十来岁的女子。 所有人都知道,她叫做白霜,曾经冒充神女国圣女,是白松最小的一个徒弟。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竟然是一个刀枪不入的僵尸。 她已经,死过了吗? “住手!”一道冷厉的声音,制止了他们,接着一个挺拔的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衫,出现在了雨里。 不知不觉,竟然下雨了吗?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一刻却大雨倾盆。 凤栖霜在雨中,狼狈不已,她哭着,看着白松离开的方向,跌倒在雨中。 姬筠风皱着眉头,一步一步上前,然后扶起了雨中的凤栖霜。 他是应三姑娘邀请,来神女国帮忙平定内乱,没有想到刚刚来这里,还没有安定下来,就看见她在雨中被殴打的情况。 那么的兵器砸在她的身上,她尽管不管不顾,她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么? “你受伤了……”他平静的看着她,然后弯腰抱起她,朝着自己的别院走去。 “王爷,她,她是神女国的通缉犯,是天道的人!”为首的官兵,上前,唯唯诺诺的说道。 姬筠风只是瞟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冷漠的道,“她是我的妻子!” 随即不理会跪在一边的官兵,他抱着凤栖霜,阔步离开。 温热的水,浸泡在肌肤上,凤栖霜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之感。 这具身体,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感到舒服,她早已经习惯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刻在水中,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舒适。 她靠在木桶上,微微仰头,闭上眼睛。 姬筠风拿着帕子,一点点帮她擦拭肌肤,他神情冷肃,从此至终,都沉着一张俊脸。 “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去,跟我交待一声?”姬筠风终于忍不住,开口,捏着手中湿漉漉的毛巾道。 凤栖霜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只是神情淡漠并不说话。 “你说啊,为什么不回去看我一眼?”姬筠风丢开毛巾,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狠狠的道。 凤栖霜蹙眉,尽管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被他这样抓着,她还是很难受,有种压迫之感。 “放手!”回答他的,只有这样淡漠冷酷的两个字。 “放手?”姬筠风冷笑,“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放手的可能性吗?” 凤栖霜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伸手抓住他捏住自己肩膀的大手,微微用力,他的手就被自己掰开。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开始的时候,一次一次被他强迫的凤栖霜了。 她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具僵尸,并且是一具会玄法,魂魄修炼成实体的僵尸。 她从木桶中站起身,湿漉漉的身体上,滑落的水珠在桶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刚刚一条腿跨出木桶,就被他再次抓住,他紧紧的摁着她,咬牙切齿,“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我?” 凤栖霜表情平静,神色冷漠,“我没有这辈子了,我甚至没有下辈子,我的生命已经结束,就等着有一天天道清算,我直接魂飞魄散!” 她冰冷的话,让他微微一怔,摁着她的手,也松了许多。 他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复杂。 “姬筠风,放弃吧,早在那个破庙里面,凤栖霜已经死了,早在你不能保护她的时候,你们之间,已经走上了终点!”凤栖霜一字一顿,毫不留情的道。 姬筠风的手,无力放下,他痛苦的看着她,眉头紧紧皱起,“你当真,不能原谅我?” “我早已经不恨你了,其实,你也只是一个被亲情操控的可怜虫!”凤栖霜面色无波无澜的道,“杜淳是你的母亲,她用母子亲情一直操控着你,颜茹素和你一起长大,她也用这份关系牵绊着你……” “姬筠风,你明明知道,幕后的凶手是谁,可是你不敢反抗,纵使他们杀了我,杀了冬冬,你也不敢反抗!”凤栖霜毫不留情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姬筠风摇头,神色痛楚,眸中滔滔不绝的绵绵之痛,恍若大海中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将他淹没。 “霜儿,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姬筠风摇头,上前再一次拥抱住了她。 她没有穿衣服,身上沾满了水迹,却被他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的身体这么冰,没有一丝温度,冰的恍若她的心。 不,她没有心,她在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尸核。 “霜儿,对不起,对不起……”姬筠风喃喃自语,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放开。 她也不挣扎,只是任凭他抱着。 有什么意义呢?他喜欢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么就让他抱个够好了,刚好,她需要阳气的补充。 不知道多了多久,他竟然昏睡过去,嘴唇上呈现出一股乌紫的颜色。 这就是人鬼殊途,若不是她点晕了他的主魂,他再抱着她下去,可能会没命。 凤栖霜穿好衣服,行走了皇宫的雨中。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刚刚从姬筠风身上吸取的阳气,这一刻在雨中又有耗尽的趋势。 她茫然的走着,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不,她原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白松殿中,白松的咳嗽,隐隐传来。 这一次,他受伤不轻,五脏六腑都被邪术所伤,眼睛失明,右手的一根手指被烧成劫灰。 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是神女国皇宫的御医,他们帮白松一把脉,顿时大惊失色,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唐礼裹着一床棉被上前,“怎么样?老白还好吧?” “我没事,你叫三姑娘放心,纵算死,我也会平定了这次叛-乱再死!”白松温和的脸上,浮起一抹儒雅的笑意,嗓音淡淡的道。 “哎,老白,别动不动说死,你也知道,现在的朝廷,除了你之外,别人根本就没有实力对抗你那个惊才绝艳的徒弟!”唐礼叹息一声,埋怨的道。 白松低头,微微伤身,“方黎的本身,并不坏,他只是恨我,或许我死了之后,他就不会针对朝廷……” “你别幼稚了,这次的事情,根本就跟方黎无关,不过我相信,方黎那小子一定在背后,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唐礼皱着眉头,窝在圈椅里面道。 现在整个神女国,到处都不安全,还是跟着老白混比较安全。 老白的实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下降了很多,可是保护他,还是错错有余的。 唐礼厚颜无耻的窝在那里,很快的,就陷入梦乡。 白松却无法睡着,他眼睛看不见,却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缓慢的抬眸,他轻声吩咐,“出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御医立刻背着药箱下去,继而回来禀告,“白长老,是你的那个徒弟,白霜,正跪在雨里!” 白松微微动容,扶着椅子的手,动了一下,站起身想要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站起来的瞬间,他顿住了身体,叹息一声,“你下去吧!” “那白姑娘那边……”御医好意的问道。 这样大的雨,她一个瘦弱的姑娘,一直跪着,会不会太残忍了? 白松摇头,“由她跪着,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罪孽!” 御医不说话,背着药箱,便走了出去。 -------------------------------------------------- PS:亲们,没事多出来冒泡啊,表潜水了,如今各大洋的水质都不好! 必须原谅你 更新时间:2014-2-10 11:44:50 本章字数:5539 凤栖霜在雨中,跪了很久很久,雨越下越大,水迷湿了她的眼睛,她睫毛上都是水珠,依旧一动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空气产生波动,接着一个熟悉的气息,随着她一起跪了下来。 她没有转身,已经知道了跪在身边的人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姬筠风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道。 “我跪在这里,只是求师傅的原谅,你呢,你跪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凤栖霜轻薄的声音,缓慢传来,飘渺的仿佛风中被吹散的云彩,不带一丝感激焘。 姬筠风只是跪在那里冷然,“我跪在这里,求你师傅原谅你!” 凤栖霜扭头,满脸都是雨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你走吧,我师傅担当不起,你是曼青国的王爷,是神女国的贵客,他哪里当的起你的下跪?” 姬筠风微笑,伸手抚摸凤栖霜的脸颊,帮她拭去满脸的泪水,“他若是当不起,就必须得原谅你,因为,你不起来,我也不会起来!洽”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用清冷的眼睛看着他,他的手,温热浑厚,带着薄薄的茧。 不知道为何,在他身边,她有了一丝被保护的感觉。 可是很快的,她就否定了这种感觉。 凤栖霜,往日的一切,你还记得吗? 那些伤,那些痛,还有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这辈子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依靠吗? 她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的嘲讽之意,她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别过头去,躲过了他的手。 他不明白,她忽然来的冷冽之意,从何而来,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姬筠风随即不再有别的心思,只是随着她一起,静静的跪着。 大雨将两人的衣服打湿,两人跪在那里的画面,出奇的和谐,仿佛大师手中的一副工笔墨画。 不知道跪了多久,白松终于忍不住,披着衣服起身。 他站在门口,神色惋惜,虽然看不见这丫头,可是他却能够想到。 这丫头一定是倔强却又不屈的表情吧? 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其实正与邪,对与错,根本就没有明显的界限。 唐礼站在身边,惊讶的出声,“咦,那个不是曼青国的王爷吗?他怎么也跪在雨里,老白,你这样可不地道,那个王爷是三姑娘特地请来,帮忙平定内乱的……” 白升皱眉,姬筠风也来了? 这两个孩子…… “叫他们都进来吧!”白升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他咳嗽着穿好衣服,然后摸索着回到自己的软榻,盘腿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凤栖霜和姬筠风,一身湿哒哒的衣服,站在白松的眼前。 白松没有开口说话,两人都不开口,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僵滞。 唐礼打着哈哈道,“仁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白长老只是惩罚他徒弟,你凑什么热闹?” 姬筠风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毛巾,看了唐礼一眼,上前帮凤栖霜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我只是帮我的王妃求情,没有凑什么热闹!” “王妃?”唐礼睁大眼睛,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冷冷一笑,“弃妃!” 姬筠风被噎了一下,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唐礼呵呵一笑,不再理会年轻人的事情,拿着茶壶唱着昆腔走了出去。 白松坐在那里,始终皱着眉头,“霜儿,你杀那些人,无非是为了灭口,若是你在这里时间太久,恐怕那些人就白杀了,所以你走吧……” “可是师傅……”凤栖霜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松阻止,他摆手道,“什么都别说,为师明白你的苦心,只是为师若是不将你赶出师门,恐怕你在天道也不好交待,明天开始,朝廷会对你下通缉令,你自己好自为之!”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师傅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师傅虽然表面上恨其不争,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护短的吧? 她深深的看了白松一眼,然后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白松殿。 姬筠风想随着凤栖霜一起离开,却被白松叫住。 他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仁王殿下,能否留下来,听我一句忠告?” 姬筠风只能停住脚步,双手作掬,“晚辈洗耳恭听!” “霜儿这个丫头,恐怕是被你伤透了心,她的心里,有三件未了的心愿。其一就是冬冬,她陷天道这个泥潭中,苦苦挣扎,多半也是为了冬冬。” “其二就是季扬。季扬的死,她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季扬的魂魄。可是我已经帮他查过了,阴届轮回中,根本就没有季扬的名字,也就是说,季扬的魂魄,一直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一直未曾投胎。” “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我不希望她再做出什么逆天而行的事情。届时若是她真的找到季扬的魂魄,你一定要阻止她复活季扬!” 白松说到这里,口气微顿,他大概是累了,自己伸手想要拿茶杯。 手指却碰到桌子上的书册,将茶杯打翻。 姬筠风上前,赶紧换了一个茶杯,帮白松倒茶。 白松微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茶,叹息一声,“果然还是老了……” “前辈,你的眼睛……”姬筠风皱眉,发现白松的眼睛不对。 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而且也没有任何焦距。 白松微微一笑,“看不见了,没有关系,我一点也不后悔!” 姬筠风为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不明白,只是皱着眉头。 白松拿着茶杯,微微扭头,用下巴示意:“王爷请坐,让王爷先是跪着然后又站着,白松担当不起!” “前辈是霜儿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半个师傅,自然担当的起!”姬筠风轻声道。 白松点头,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客气了,阿风,我问你,你对霜儿现在是什么感情?” 姬筠风沉默须臾,开口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可是霜儿未必领情!”白松叹息,从怀中摸出一颗佛祖,递给姬筠风道,“这东西,我原本是要传给霜儿的,可惜她离正道太远,这东西已经不适合她,所以现在,传给你吧……” 姬筠风拿着这颗佛珠,仔细端详,见实在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这才收起,“谢谢师傅!” 白松听他将称呼都改了,也不点破,只是抿唇一笑,“还有最后一点,霜儿的仇恨之心。” 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变,有些痛心,“这点是我这做师傅的不好,始终没有能化解她心中的仇恨,我以为过了这么久,时间会让她淡忘一切,可是没有想到,她对往日的伤害,始终耿耿于怀!” 姬筠风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抿着薄唇,凤眸中满满的都是沉痛。 霜儿应该恨的,她受了那么多伤害,失去了两个孩子,唯一的孩子,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她怎么能不恨,原本冬冬可以恢复正常的,只要她第三个孩子出世。 可是,五个月的胎儿,已经有心跳,会胎动,能够活泼的游来游去,却那样丧身在杜淳的手上。 霜儿当然恨,他也恨。 白松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一声,“霜儿在修道的路上,原本就越走越远,我担心她最后会毁在自己的手上,无论怎样,你一定要阻止她报仇,让她平息心中的恨意,带着她远离尘世的是是非非……”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这么想,可惜,她不理解,她以为我只是懦弱,不敢去报仇!”姬筠风仰头,好看的剑眉,深深的纠结在一起,眸中都是痛苦之色。 杀了颜茹素,只是手起刀落的事情,但是杀了她除了激起颜立连的恨意,还能怎样呢? 过去的一切,已经回不去了,除了用以后的生活弥补,他并不觉得,报仇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颜茹素早晚会得到她该有的报应,可是这个施加报应的人,绝对不是他和她。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半生算计,却最终不能算计到自己的幸福。 后来他总算明白,以前的时候,他装残废,扮毁容,斗皇后,战太子,坏事做的,不比他们少多少。 他们都没有得到幸福,他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呢? 现在浮在眼前的,都是姬玧澄被自己逼入绝境,隐藏在黑暗中,一次一次想要杀了自己,杀了自己身边人的情景。 五年前,他不给姬玧澄留一丝后路,将所有跟姬玧澄有关系的人,斩尽杀绝。 五年后,他后悔了。 只是后悔有用吗? 那个时候,若是他不动手,姬玧澄早晚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到时候被斩尽杀绝的会是他。 他一直在想,他这一生,错在哪里。 后来他明白了,生在帝王家,就是一个错误。 生在帝王家,有争权夺势的心,就是错上加错。 若是当初的三哥,不那么优秀,不那么锋芒毕露,他现在就不会是如此下场。 若是当初的自己,认命的远离京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他现在,也不是如斯下场。 若是当初的姬玧澄,不那么杞人忧天,安安心心做一个厚道的太子,他现在也不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几个人中,唯一好命的就是姬昀轩。 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姬昀轩好不好,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姬筠风坐在那里,感觉到了无尽的悲凉。 白松握着茶杯,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拧起眉头,担心着凤栖霜的未来。 “阿风,你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陪着霜儿左右!”白松总结性的道。 姬筠风点头,帮白松再续了一杯茶水,“我会的,师傅!” * 凤栖霜离开神女国皇宫之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神女国别苑,冬冬的房间。 小家伙正在惆怅,娘亲说一个月之后,会来看他。 现在刚刚好过了一个月,可是他跟爹爹来神女国了,若是娘亲去边城衙门找不到他,那该怎么办? 呜呜,他就知道,他不该跟爹爹来神女国的。 他呆在边城该有多好,这个时候,娘亲一定会去边城看他。 这一次,娘亲找不到他了…… 娘亲,冬冬在神女国,你知道吗?娘亲…… 不知不觉,冬冬竟然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空气中飘来一股湿风,接着是凤栖霜的声音,“娘亲自然知道,不管冬冬去哪里,娘亲都能找到!” “娘亲!”冬冬兴奋起来,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脸通红的看着四周。 可是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娘亲的影子。 “娘亲在外面呢,还不快开门?”凤栖霜的声音,接着响起。 冬冬就“蹭蹭”的跑到门边,然后打开了房门,凤栖霜果然湿漉漉的站在那里。 外面的雨还没有听呢,叮咚叮咚的,仿佛雨中琵琶,格外好听。 “娘亲!”冬冬兴奋的一把抱住凤栖霜,小脸在她身上,蹭啊蹭啊。 “娘亲的衣服是湿的,冬冬快松手!”凤栖霜推开冬冬,然后进门关好房间。 “娘亲怎么知道冬冬在这里?”冬冬仰着小脸,满脸都是笑容。 “娘亲现在是神仙,冬冬去哪儿,娘亲都能找到!”凤栖霜坐在那里,用玄术烘干自己的衣服,然后整理头发。 “娘亲真的是神仙?”冬冬凑近凤栖霜,看着凤栖霜身上的衣服,逐渐蒸干了水粉,眼睛亮晶晶的道。 “自然!”凤栖霜微笑,捏了冬冬的小脸一把,一看桌子上面摊着书本,都是一些道家思想。 她还以为,姬筠风会让冬冬学一些帝王权术,没有想到,竟然冬冬看这个。 “娘亲这次来,是不是很快就要走?”冬冬上前,仰着头道。 凤栖霜点头,“娘亲马上就要走了,不过下次来,娘亲会带礼物给冬冬,好不好?” 冬冬点头,乖巧的握住凤栖霜的手,“冬冬会很乖很乖,一直等着娘亲!” “乖孩子!”凤栖霜低头,亲吻了冬冬的额头一下,然后离开。 回到天道的时候,天道正在进行一场稽查,所有跟朝廷有关的人物,全部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地牢之中。 方黎主动请辞,他和白松师徒关系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自然得避嫌。 再说,他想离开,已经是一个月前,已经提出过,现在再次提出,也不算突兀。 “方先生,你上次说,你有个师妹,以前也在天道呆过,可以担任法王的职位!”秀才转身,看着方黎道。 秀才是天道二当家的军师,在天道的地位,不在方黎之下。 方黎点头,“她叫白霜,以前是天道的清流长,不过她的身份也很尴尬,一样是我师傅的徒弟,若是天道不信任她,就当我没说!” 秀才尴尬的笑着,“方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任方先生的师妹,方先生还是考虑考虑,天道真的很需要方先生这种人才!” “我已经考虑好了,这些年,我也累了,所以,你们找好法王的人选吧!”方黎背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睛,微微仰头道。 “我们,能否见一下方先生的师妹!”二当家的忽然开口说道。 他戴着面具,整个人的气势,恍若高山流水一般,犀利,有种洞穿人心的压迫之感。 这些年,方黎跟着这位二当家,步步高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二当家的真面具。 他忍不住多看了二当家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当然能,她就在外面,等着面见各位大人!” 白霜的实力 更新时间:2014-2-12 10:55:11 本章字数:5550 “我们,能否见一下方先生的师妹!”二当家的忽然开口说道。悫鹉琻晓 他戴着面具,整个人的气势,恍若高山流水一般,犀利,有种洞穿人心的压迫之感。 这些年,方黎跟着这位二当家,步步高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二当家的真面具。 他忍不住多看了二当家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当然能,她就在外面,等着面见各位大人!” 二当家点头,招手,“带方先生的师妹!焘” 凤栖霜被两个白色衣服的人带了进来,她知道,穿的衣服颜色越浅,表明在天道的地位越高。 这两位穿着白色劲装的,在天道一定是直接听命与二当家了。 她被这两人带了进来,站在那里,静静的接受所有人的注视和审问赛。 审问从最下面的刑王开始。他负责整个天道的刑罚,也就是内部也叛徒,或者有人叛离天道,都归刑王宫管辖。 当初的梅浓,就是被刑王宫的人,折磨至此。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凤栖霜,眉头间,煞气十足的道,“方先生的本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做的了天道的法王!” 凤栖霜微笑,“我跟着师傅学艺半年,在玄术届修行也不过两年而已,我的本事,实在是稀疏平常!” 所有人皱起眉头,下面甚至有人窃窃私语。 修行才两年?恐怕天道最下面的喽啰,修行的时间都比她长,她真的有能力胜任天道的法王吗? 二当家的将视线投向方黎,方黎却如没有看见一般,只是静静的坐着。 刑王站起身,“修行两年,也敢想要接任天道的法王,小妹妹,还是回去玩泥巴吧!” 所有人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刑王尤甚,他笑的胡须颤抖,神色鄙夷。 方黎依旧是坐在那里没有动,而二当家隐藏在面具下的脸,悄无声息的皱起了眉头。 可是很快的,刑王就笑不出来了,他竟然看见了两个凤栖霜,接着是四个,接着是八个…… 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站着的,确实是八个凤栖霜,甚至还有增加的趋势。 他回头看着桌子旁边坐着的所有人,他们跟他的神色都是一模一样,惊讶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凤栖霜只是微笑,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二分而四。 她的魂魄已经修成实体,他们看见的,自然就是实体。 不过这样切割魂魄,对她的伤害很大,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先震住眼前的这些人再说。 所有人坐在那里,张大嘴巴,惊诧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的魂魄合体,最后又变成了一个凤栖霜,淡然的站在那里,神色愉悦。 “好,好本事!”二当家恍若发现了宝物一般,不住的鼓掌,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散发出精锐的光芒。 所有人跟着一起鼓掌,再也没有人笑话凤栖霜。 刑王见二当家都已经鼓掌叫好,他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灰溜溜的坐下来,摸摸自己的鼻子。 这个丫头,竟然扮猪吃老虎?明明这么厉害,却骗他只是修炼了两年? 修炼了两年,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 这似乎,是传说中的,一气化三清? 可是一气化三清,不是大罗神仙才会的法术么?她这个样子,连地仙都不算,自然不是神仙了? 再说,身在天道之中,根本就不可能修炼成地仙,他们离正道,已经走的太远了。 在天道中,所处的级别越高,就离正道越远。 这个丫头,实在是太令人瞠目结舌了。 所有人都看不出,凤栖霜这是用了什么法术,只有方黎明白,她这哪是什么法术? 她根本就是仗着自己的魂魄韧性够强,所以强行拆分自己的魂魄。 也只有土属性的魂魄,敢这么做了,否则别的魂魄,一定魂飞魄散不可。 他坐在那里,静静的依旧没有动,甚至连惊奇的神色都不曾表现出来。 接着提问的,是凌霄阁主,他一身紫色的衣衫,光芒潋滟,在天道和方黎并称双绝。 同样的都是美男,方黎却显得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 而这位凌霄阁主,则是贵气逼人,在这阴暗的环境中,仿佛一个翩翩公子。 他平静的看着凤栖霜,显然也没有为她刚刚那一手露出震撼的表情,只是淡漠的道,“每个加入天道的人,都要为天道做出一件无法回头的事情,我想问问你,你打算为天道做什么?” 他好听的声音,恍若丝绸划过琴弦,低醇,华丽,动听的让人心痒。 凤栖霜微笑着看着他,绝美的脸上,是欣赏的表情。 天道这些人中,恐怕只有这位阁主的思路最是清晰。 凤栖霜没有说话,方黎已经抛出了血麒麟,所有人惊呼,自然认识这曼青国的镇国之宝。 二当家的则是拿着血麒麟,看了许久,这才点头,赞赏的看着凤栖霜。 “光有血麒麟不够,你得跟天道,表示你的衷心!”凌霄阁主淡然的,漫不经心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风轻云淡的笑着,“请二当家明示!” 二当家显然有些为难,若是太难的任务,恐怕会得罪方黎,毕竟是方黎推荐的人。 若是太过简单,恐怕会在这里的所有人不服,毕竟他们都是一步一个血印的做到今天的位置。 “天道最近跟朝廷闹的很凶,甚至上一次,朝廷的人围攻天道的刑王宫!”凌霄阁主坐在那里,悠闲的道。 刑王点头,“没错,上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泄露了刑王宫的秘密,害的我被围攻!” “我凌霄阁可以出三十个人,助你去围攻神女国皇宫!”凌霄阁主忽然的说道。 凤栖霜眉头一蹙,不悦的看着这位凌霄阁主。 她不记得她和他有仇,为什么他提出这么损的意见?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白松是她师傅,却让她围攻师傅,这不是成心给她找为难吗? “我四海阁也出三十个人!”四海阁主豪气云天的拍拍胸脯道。 “我刑王宫出五十个!”刑王站起身,愤慨的道。 “我镜王宫出三十个!”一向沉默的镜王站起身道。 所有人几乎形成了一个联盟,一致出力,让凤栖霜带队围攻神女国皇宫。 方黎始终坐着,一言不发。 二当家的也皱眉,看着所有人,最后将视线投向方黎。 终于轮到方黎表态了,他站起身,声音一如既往的淡薄,“既然你们非要白霜以这种方式表决心,那么这一次,就由白霜带队,我做先锋,最后一次为天道出任务!” 所有人沉默,这原本不关方黎的事情,可是他却将自己绕了进来。 方黎他们自然是相信的,毕竟在天道这两年,他们所有人做的成绩加起来,都不如方黎。 方黎淡漠的走到凤栖霜的身边,拉住了凤栖霜的手,看着所有人,“三天之后,我带着白霜去你们的凌霄阁,刑王宫,镜王宫,还有四海阁挑选这次进攻的人选,希望你们说话算话,将最好的实力下属都带给我们挑选!” 所有人不再说话,有种扳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其实这次围攻,说白了就是起送死,区区几百个人,怎么可能攻得下神女国皇宫。 但是这样做,主要就是给朝廷的人一个警告,第二就是看出白霜投靠天道的决心。 她带着人围攻了朝廷的老巢,那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方黎拉着凤栖霜,就走了出去,凤栖霜低着头,眉头紧蹙。 方黎的胳膊,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两人行若无间的精致离开。 “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凌霄阁主皱眉,看着两人的背影道。 “据郎中说,他很多次都看见白霜在方黎的法王宫,恐怕两人关系匪浅!”镜王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回答。 “方黎喜欢的人,我记得一直都是云婠婠!”凌霄阁主冷声,眉目间凝结着一股恨意。 “冷子冽,云婠婠都死那么多年了,方黎移情别恋也不是没有可能!”刑王叹息着道,看着凌霄阁主道。 冷子冽却只是冷笑不语,移情别恋?他方黎还真做的出。 出了天道的总部,凤栖霜有些惆怅,她抬眸看着方黎,“师兄,真的要带人围攻皇宫吗?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他们想要看你出丑,你就必须出丑给他们看!”方黎冷着一张俊脸,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是,会死很多人!”凤栖霜表情为难。 “只要你不死,我不死,到时候死的是谁,死了多少,关我们什么事?”方黎嘲讽的道。 凤栖霜叹息,她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位师兄,明明刚刚他可以拒绝,却偏偏答应下来。 看得出,二当家对这个意见,并不满意。 可是那个凌霄阁主,似乎跟她跟方黎有仇一般,故意赶鸭子上架。 “放心吧,想看我们出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出的人,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方黎拍拍凤栖霜的脑袋,“回去休息吧,准备三天之后的围攻!” 凤栖霜点头,转身朝着四合院走去。 晚上的时候,她辗转难眠,很想离魂去一趟神女国皇宫,给师傅报信也好,去看看冬冬也好,总比呆在这里强。 可是今天分开的时候,方黎在她手心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这分明就是让她晚上哪儿也不要去,乖乖的呆着。 其实也对,这个时候是极度敏感的时候,二当家肯定派人监视着她,她要是再去一趟皇宫,到时候万一围攻行动失败,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感觉到了难以入睡。 后半夜的时候,她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自己是僵尸,自然不用呼吸,那么这呼吸声从哪儿传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门口倚着的一个紫衣男子。 男子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她,眉目间都是冷凝之色。 凤栖霜“倏”一下坐起来,名副其实的挺尸,她定定的看着冷子冽,神情警惕的道,“你想干嘛?” “我只是来看看你!”冷子冽站在那里,神情淡漠的道。 凤栖霜冷笑着,站起身,“阁主大人竟然有这种嗜好,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一个女人的房间里,看别人睡觉?” “你跟方黎是什么关系?”冷子冽一字一顿,双手环胸的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冷笑,嘲讽的看着冷子冽,“阁主大人真是辛苦,大半夜的跑来关心我和师兄的关系!” “你和他,真的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冷子冽声音嘲讽,神色鄙夷,“你从天道的一个清流小妹,陆续做到伍长,清流长,甚至暖流长,你敢说,方黎没有帮过你?” “师兄确实一路提携,怎么?这违背了天道哪条规定?”凤栖霜眯眼,眸中隐隐的有了怒火。 白日若不是这个凌霄阁主,她也不用去围攻师傅。 冷子冽上前,擒住凤栖霜的下巴,“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牙尖嘴利,不知道方黎究竟看上了你什么,连婠婠都可以抛弃!” “云婠婠已经死了!”凤栖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猜,要是我今天强要了你,方黎以后还会要你么?”冷子冽眯眼,捏着凤栖霜下颚的手,不住轻滑,感受着她凝脂般的肌肤。 凤栖霜冷笑,“冷大人,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冷子冽挑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凤栖霜的手,坚定的挪开冷子冽的手指,一字一顿的道,“第一,我跟师兄不是你想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就算你强要了我,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第二,想要奸尸,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是吗?”冷子冽眯眼,伸手抓住了凤栖霜的手,凤栖霜骤然抬腿,朝着他胯下的地方撞去,他却胳膊一压,摁住了她袭击他的膝盖。 触手之处,冷若冰霜,竟然真的是一具尸体。 这女人,原来是一个魂魄修炼成尸体的僵尸,这下好玩了…… 方黎喜欢的两个女人,竟然都已经死掉。 他笑笑,退后几步,眼眸颇有深意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咬牙,愤怒的看着他。 他点头微笑,“你是个死人,我就放心了,方黎这种人,不配得到活的伴侣!”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凤栖霜气的吐血,这叫什么话?她是个死人,他就放心了? 她虽然确实死了,但是她现在也好好的活着,不仅活着,而且魂魄还修成了实体。 她比那些真正活着的凡人强多了,起码她可以瞬间移动,还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她还会玄术。 那些活人能吗?她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好。 凤栖霜气的脸色铁青,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气饮下。 被冷子冽打扰之后,再也无法睡着,凤栖霜索性穿好衣服,朝着方黎的法王宫赶去。 方黎此刻,正在帮云婠婠擦拭身体,她的身体长久的没有活动,所以有些僵硬。 凤栖霜看着在浴池旁边,看着认真的方黎,索性魂魄离体,来到了云婠婠的身体。 她睁开眼睛,看着方黎,“师兄……” 方黎的脸,竟然红了,帮她擦拭身体的手,也不住放哪里才好。 ----------------------------------------------- PS:亲们,看文愉快! 树上喝酒 更新时间:2014-2-13 10:35:27 本章字数:5552 她睁开眼睛,看着方黎,“师兄……” 方黎的脸,竟然红了,帮她擦拭身体的手,也不住放哪里才好。悫鹉琻晓 因为她没有穿衣服,虽然这是婠婠的身体,虽然他看过了千百遍,但是这样的状态下,他依旧红了脸。 凤栖霜这才感觉尴尬,刚刚进入云婠婠身体的时候,她没有留意,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够暧昧的。 但是她一向没有将方黎当做男人啊…焘… 他就如白松一般,是父辈长兄一样的存在。 看着方黎僵硬的背过头,微微红了俊脸,她这才赶紧起身,然后帮云婠婠穿好衣服。 “师兄,后天就要围攻神女国朝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来,今天晚上我们去喝酒!”凤栖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到方黎身前道兮。 方黎看了一眼婠婠的身体,缓慢的点头,“回到你自己的身体,婠婠的身体,不能沾酒!” 凤栖霜鼓嘴,师兄真偏心,她也是僵尸,不能沾酒呢! 看着凤栖霜可爱的神情,方黎会心一笑,伸手抚摸婠婠的头发,“你乖乖的,等一下我传一道秘术给你!” “真的吗?”凤栖霜仰着脑袋,眼睛湛亮,既然有好处,那还说什么?自然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了。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云婠婠就倒了下去,方黎一把接住,然后放在寒冰玉床上面。 两人一起出门,外面星子璀璨生辉,照在葱郁的树林中,恍若一粒粒碎钻,好看的让人不忍心践踏。 “师兄,这里哪有酒啊?我们应该去原安镇上,看看有没有酒肆,这个时候还在开门!”凤栖霜看着方黎朝着树林深处,越走越远,顿住脚步有些担心的道。 方黎回过身看她,“这里自然有酒,你跟着我来便是,问那么多干嘛?” 凤栖霜抱抱胳膊,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这里阴气森森,而且又是深夜时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来树林,简直是胆战心惊。 方黎看着她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随即觉得好笑,勾唇嘲讽道,“你一个僵尸,大半夜不是正活跃的时候,你怕什么?” “对啊,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凤栖霜放下胳膊,尽管不用呼吸,但是还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好了,我不怕了,要是有人大半夜在这树林子里吓唬我,我就,吓唬回去……” 方黎笑笑,继续朝前走去。 终于走到一片密集的林子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这里跟前面不同的是,这里的树枝太密太密了,站在树下,简直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凤栖霜站在那里,看不清方黎在做什么,但是她听见了悉悉索索的挖土声音。 “师兄,要不要我帮忙?”凤栖霜轻声,上前道。 方黎摇头,“不用!” “拿着!”他丢过来一样东西,凤栖霜伸手接住,退后几步迎着星光一看,竟然是一坛酒。 酒触手生凉,酒坛是玉质的,想必里面的酒,必定是极品。 接着方黎又丢过了两坛,凤栖霜一一接住,最后,方黎自己抱了三坛走来。 他身形一掠,径直朝着树顶飞去,凤栖霜站在下面,望尘莫及。 “上来啊,站在下面做什么?”方黎已经拍开了一坛酒,自顾自的喝了下来。 凤栖霜站在树下,已经嗅见了酒的香气,她嘀咕着,“我上不去啊,我是僵尸,又不是鬼魂……” 方黎看着树下的凤栖霜,勾唇笑笑,“上不来,你就用爬的,你看看这树这么多枝桠,爬树你一定会吧!” “啊?”凤栖霜感觉苦恼,大半夜的,一个僵尸爬树,这怎么想怎么怪异。 可是她实在不想继续在下面呆下去了,只好将酒坛一个一个的扔上树顶,由方黎接住,她撩起裙摆爬了起来。 她的身手算不得灵活,而且总是顾及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出生相府,这种优雅是深入骨髓,所以刚刚爬上第一次枝桠,就“哧溜”一声滑了下去。 她的手,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这么深,却没有鲜血流出。 她是僵尸了,哪里来的血呢? 她站在那里,悲哀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方黎看的实在是无语,于是放下酒跳下树顶,然后揽住了凤栖霜的腰肢,带着她一跃而起。 当凤栖霜落在树顶的时候,顿时被这里惊呆了。 该怎样形容这样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 只见华盖树顶上,远远的看上去,是一片起伏的绿色树海。 璀璨的星子照耀在这片绿色树海里面,为这一望无际的绿,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站在那里,恍若置身与另外一个世界。 她惊奇的看着这一切,尝试着在树顶上走了几步,竟然如履平地。 方黎躺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枕着自己的胳膊,拿着一坛酒,不断的牛饮。 酒的吩咐,弥漫在空气中,为这仙境般的景色,增添一抹沉醉之感。 凤栖霜同方黎并排躺在一起,拿了酒坛,开始喝酒,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师兄,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以前婠婠最喜欢华盖树,我为了讨她欢心,就种了很多华盖树,可是华盖树长的很慢,我就用了术法,将华盖树催生,现在华盖树已经有六十年树龄了,可是婠婠却不在了……”方黎低声说道。 他晶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抑郁的色彩,拿着酒的手,青筋暴露,显然是想起了不痛快的往事。 “师兄对婠婠真好!”凤栖霜微微一笑,笑容复杂无比,可是看在眼中,确实极尽苦涩。 她拿着酒坛,碰了方黎的酒坛一下,然后“咕咚咕咚”灌自己的酒。 方黎拿眼睛斜她,“不会喝酒,就不要学人家喝酒!” “我是为了陪师兄,师兄你不是最喜欢喝酒吗?每一次看见你在法王宫,都是喝酒喝酒!”凤栖霜放下酒坛,打了一个酒嗝道。 “你出现了之后,我好多了!”方黎压低声音,眸中出现了一种温和的光芒。 这个傻女人,他帮她,其实是想拉她下水,目的是害她。 可是尽管她知道结果,却一点也不恨他,依旧每日的接近他。 在修炼的道路上,她已经犯了很多禁忌,为了钱施法,为了情施法,为了权施法…… 一样一样,都是他为了报复白松,为她设计好的路。 可是她明明心如明镜,却如浑然不知一般,只是每天笑着度日。 拿起酒坛,他喝了一大口酒。 凤栖霜嘀咕,“师兄,我这样,还能活多久?” 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转过头来去看她,只见她醉眼惺松,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大概意思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凤栖霜坐起身体道,“我做了这么多违背天理的事情,师兄,我作为一个不该存在的僵尸,还能蹦跶多久?” 方黎沉默,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看着远方的星子道,“五年。” “为什么是五年?”凤栖霜不解,再次躺下,抱着酒坛喝酒。 “五年一个小轮回,阳界自动清算,你这种大恶之人,自然在清算的范围内!”方黎淡漠的扬起酒坛,喝酒。 凤栖霜不解,掰着手指头算起,然后沮丧的道,“这么说,我最多只有五年,最少的话,三年?” 她修习玄术,两年,所以减去这两年,只有三年。 方黎点头,“你还不算太笨!” “哎,还好,我有自信,在三年之内解决一切的是非恩怨!”凤栖霜躺下,继续灌自己酒。 “你有什么是非恩怨?”方黎转头,睨了她一眼。 以前他从不关心她的事情,甚至她的身份过去,他觉得,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报复白松的一个小小工具而已,所以,关心一个工具做什么?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好奇。 她这样软糯的性子,竟然也会有恩怨? 恐怕就算别人故意杀了她,她做了鬼,也不会有任何怨气,更不用谈恩怨了。 但是现在,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这种神色。 先是迷茫,接着是愤恨,最后是颓废。 凤栖霜鼓着嘴巴,看着方黎,不住摇头,“我的过去,我不想提起,总之,五年之后彻底死去,也是好的!” “为什么?就算你真的很厌世,也该去地府投胎!”方黎漫不经心的放下酒坛,两只胳膊都枕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远方的星子。 “我是很厌世,讨厌这世界上的每一个活着的人,讨厌我自己,甚至讨厌自己曾经活着,若是我转世投胎,万一再遇见那个人怎么办?”她摇头,脸色通红,不住的嘀咕道,“我很软弱,又太笨,我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 她扬起酒坛,看着白玉的酒坛,抿着嘴巴,恨恨的看着酒坛上面的花纹,“你说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干嘛还要变成僵尸继续活着……” 她盯着酒坛半响,然后深深的叹息,拿着酒坛继续喝酒。 方黎看的好笑,只是摇头,嗤笑几声,继续喝酒。 “师兄,你不要让云婠婠醒来好不好?”醉酒中,凤栖霜低喃,抱着酒坛,说话口齿不清。 方黎懒得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师兄,有时候,死别离,真的不是人间最痛,你不要让婠婠醒来好不好?”凤栖霜凑近方黎,缠上他的胳膊,不住摇晃着道。 方黎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师兄受伤,我想师兄,你继续活在对婠婠的回忆和幻想中,这样不好吗?”凤栖霜摇晃着方黎的胳膊道。 “我不是你,胆小鬼,我有勇气接受任何婠婠醒来的后果,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接近天道的道主,然后拿出那些寿命,帮我救活婠婠,懂吗?我要一个活着的婠婠!”方黎伸手,拍拍凤栖霜的脸颊,然后丢下空的酒坛,一跃而起,离开了华盖树。 凤栖霜在树上,整整睡了一个晚上,天明时分,她干口舌燥。 太阳正暴晒着她的身体,她躺在树上的身体,有些脱水虚弱。 这个混蛋师兄,竟然一个人走了,留着她一个僵尸,在树顶暴晒。 这像话吗?要是她真的被晒死了,他的婠婠也没救了…… 凤栖霜从华盖树上“出溜”下来,然后摇摇晃晃的朝着四合院走去。 现在正是中午时刻,阳气最盛,她喝酒原本就难受的紧,又被太阳暴晒,此刻简直觉得皮开肉绽。 “白霜,你怎么了?”余凤遇见白霜摇摇晃晃的样子,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她摇头,指指自己干裂的嘴唇,“我好渴……” “你喝酒了?”余凤觉得难以置信,一个僵尸,竟然跑出去喝酒? 凤栖霜点点头,木讷的朝着屋内走去。 她要找一个阴凉的地方躲起来,浑身被晒的难受死了,僵尸可真不好当。 哪里最阴凉呢?床底?可是,太脏了吧。 厨房?也不太好。 想来想去,她朝着棺材里面钻去。 这个棺材,是谭暖留给自己的,他怕自己早晚有一日会被清算,所以乘早给自己留了一口棺材。 凤栖霜钻进棺材里面,这才感觉通体舒畅。 余凤已经端了水过来,一见她躲在棺材里面,这才惊叫起来,“白霜,你做什么?” “我好难受!”凤栖霜撇撇嘴巴,尝试着想要将棺材盖子盖上。 “难受也不能呆在这里面,你快出来!”余凤放下水杯上前,拉扯着想将凤栖霜拉出来。 可是凤栖霜酒还没有醒,力气大的吓人,哪里是余凤能够拉的动。 余凤无奈,只能喊了起来,“谭暖,谭暖你快过来看看……” 谭暖走来,看着瑟缩在棺材中的凤栖霜,眉头深深皱起。 她,真的彻底是一个僵尸了。 除非抛弃这具身体,以后用魂魄行走,否则,她僵尸的习性会越来越多。 凤栖霜在棺材里呼呼大睡,脸色煞白,嘴唇上干裂出了很多裂痕。 余凤端着水上前,“睡棺材就睡棺材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我们都睡棺材,免得她醒了之后伤心!” “余凤……”谭暖看着她手中的水,皱眉摇头,“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水,而是血!” 余凤一愣,拿着水的手,微微发抖,她尴尬的笑着,“怎么可能需要血呢?她虽然是僵尸,可是也是一个道行很高的法师啊,她喝水就好了,喝水就好……” 她凑上前,一只手扶起凤栖霜的脑袋,然后将水杯对准她的嘴巴喂了起来。 凤栖霜刚刚喝了一口,就大声呕吐,然后两颗尖细的小獠牙露了出来。 余凤吓的一哆嗦,赶紧后退,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谭暖站在那里,眉头深深皱起。 余凤则是半天不能平静,早就知道,白霜成为僵尸了,可是现在看着这样的她,真的很不习惯。 她若是醒来,发现这样的自己,也会很伤心很害怕吧? 谭暖朝着外面走去,余凤跟在他的后面,“你去哪儿?” “我去帮他找血!”谭暖果断的说道。 “可是白霜,已经离正道很远很远了,若是再喝人血,只会增加她的罪孽……”余凤站在那里,为难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凤栖霜。 “可是她若是不喝血,根本中和不了体内的酒,就会一直醉下去,明天就要攻打神女国皇宫了,她这样醉酒该怎么办?”谭暖沉声,眉头紧皱的看着凤栖霜。 -------------------------------- PS:亲们看文愉快! 围攻皇宫(上) 更新时间:2014-2-14 12:12:00 本章字数:5619 “可是白霜,已经离正道很远很远了,若是再喝人血,只会增加她的罪孽……”余凤站在那里,为难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凤栖霜。悫鹉琻晓 “可是她若是不喝血,根本中和不了体内的酒,就会一直醉下去,明天就要攻打神女国皇宫了,她这样醉酒该怎么办?”谭暖沉声,眉头紧皱的看着凤栖霜。 余凤站在那里,眉头紧蹙,她一步步看着白霜从天道的最底层走到现在。 虽然她不知道,白霜呆在天道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她相信她。 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让自己渐行渐远焘。 怎么办呢?她不能看着她喝血,彻底的沦为僵尸啊。 谭暖已经走了出去,余凤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凤栖霜,眉头蹙的很紧。 走了很久,谭暖才找到人血蒈。 那是一个柔弱的孩子,瘸着一条腿,拿着破碗,沿街乞讨。 这样的晚上,他依旧未能休息,只能站在街头,在垃圾堆中捡一些能吃的食物。 暗夜中,谭暖缓慢靠近,他看着这个孩子,忽然有些不忍。 但是,这样的夜晚,就算这个孩子,躲得过第一天,也躲不过后面的寒冬吧? 冬天到了之后,他身上单薄的衣衫,能够过冬吗? 他一样会被冻死在街头,然后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呆在这样一个垃圾堆,在里面刨着食物。 谭暖定定的站着,等着这个孩子转身。 孩子果然捡到了一块馊掉的馒头,转身看着谭暖。 他蓬头垢面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污垢,打结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顶。 “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需要短工,你看看我,很有劲儿的,做什么都行!”孩子展示着他瘦弱的胳膊,期待的看着谭暖。 谭暖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话。 孩子眨巴眼睛上前,“还是你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只要你给我吃的,我什么都肯做!” 谭暖不说话,只是从身上摸出了一吊钱,然后丢在了地上。 他转身,逃似的离开。 他有什么资格,取这个孩子的鲜血? 每一条生命,生来平等,他确实,不应该这么做。 可惜他作为一个借尸还魂的人,身上是没有血液的,不然,他可以拿自己的鲜血喂白霜。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余凤奇怪的眼神,然后跑着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中,余凤脸色惨白,她捂着胳膊的手,沾染了不少鲜血。 坐在那里,她怔怔的看着门口的地方,鲜血从她指缝中不断溢出。 “小凤,小凤你怎么这么傻?”谭暖上前,握住了余凤的手,帮她处理伤口。 “还好,你没有取血!”余凤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的靠在谭暖的怀中道。 “我下不了手!”谭暖皱眉,帮余凤处理伤口,叹息一声。 “下不了手,是对的,相公,我不希望你的手上,再沾上任何罪孽!”余凤依靠在他的怀里,眉头紧锁。 两人相依偎到天亮时分,天道派人来请凤栖霜,他们这才叫醒了她。 凤栖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中,大叫一声坐起来。 她脸色苍白,环视四周,指着旁边那硕大的棺材盖,“我,我怎么睡在这里?” 余凤无奈,翻了翻白眼,“你自己钻进去的!” “可是我,我……”凤栖霜咽咽口水,小时候她见过死人,所以最害怕棺材这种东西。 凤远漕的东厢房,停放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她每每从那边经过,看着这压抑的颜色,都小跑着过去。 因为她害怕,她打心眼里害怕这种东西,可是现在,她竟然自己钻了进去。 她是,真的染上僵尸的习性了么?她不要啊,其实僵尸虽然刀枪不入,而且她这个僵尸还不怕阳光,但是她还是比较喜欢做人。 她仓皇的从棺材中逃了出来,摸摸自己的嘴巴,还好,獠牙没有露出来。 可是嘴巴里面腥甜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又看了一眼余凤。 今天的余凤很奇怪,脸色格外苍白,动作僵硬,似乎手腕受过严重的伤一般。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余凤的手,然后撩开余凤的衣袖。 看着余凤手腕上的白布,她惊叫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凤摇头,推着她,“走吧,使者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赶紧去天道点兵,今天可是围攻朝廷的大日子呢!”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凤栖霜看着余凤,严厉的道。 “你不要怪余凤,你昨天罪的太厉害,若是不吸血,恐怕现在都无法醒来!”谭暖上前,皱着眉头温和的道。 他将余凤的手从凤栖霜的手中拿出,细心的呵护在手心。 凤栖霜脸色一白,沉冷的看着余凤,“你竟然给我喝血?” 余凤摇头,“我也是迫不得已……” 凤栖霜脸色难看,低着头就走了出去。外面天道的使者正在等着她,一见她出来,赶紧躬身打招呼。可是凤栖霜恍若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径直朝着法王宫走去。 她竟然睡棺材,竟然喝血…… 她接受不了,她不要做这样的僵尸,不要! 气冲冲的来到了法王宫,方黎正在擦拭长剑,他很多年不曾好好打一架了,这一回的围攻朝廷,他可以舒展筋骨了。 刚刚抬起头,凤栖霜就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他皱眉,“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凤栖霜就扬起左手,方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嗓音冷厉,“你做什么?” 他的话刚刚说完,凤栖霜的右手就愤恨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在他白皙的脸颊上印下了清晰的五根手指印。 方黎一只手握着她的左手,另外一只手拿着长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冰冷的看着她,薄唇吐出的字,更是森寒无比,“你找死!” 他冷声,手中的长剑朝着凤栖霜刺去。 凤栖霜的身体不住后退,他的长剑可是开过光的宝剑,万一被刺中,就是僵尸也得倒下。 她认真的应对起来,冷声,“你明知道僵尸喝酒,就必须用喝血来中和,竟然不告诉我,让我喝下了那么多的酒!” 方黎冷笑,“你已经是僵尸了,喝血睡棺材是你的天性,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吗?” 他的长剑再次刺出,凤栖霜双手合十,夹住他的长剑。 他长剑上迸发的术法,将她的手灼烧的“嗤嗤”作响,她只是后退几步,夹着他的长剑不肯松手。 心中的怨气徒然而生,她的手微微用力,那长剑就在她的手中,崩然断裂。 方黎撤回了断掉的剑,拧眉看着凤栖霜。 外面的使者跟着凤栖霜一起跑了进来,看着打斗的两人,瞠目结舌。 这围攻还没有开始,他们两人就内乱了起来。 “我不明白,将我拉下地狱,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方黎,你的心里已经开始变态了!”凤栖霜收起攻势,朝着外面走去。 那使者愣愣的站在那里,却被凤栖霜吼了一句,“还不快走!” 围攻的人选,都是方黎亲自挑选。 他这个人一向很损,挑选的都是各部门的精英和诸位大人的左膀右臂。 想看热闹,必须得付出代价,方黎捡起地上的长剑,拼接起来。 没有想到,凤栖霜的实力精进至此,这把长剑跟着他多年,竟然在这一刻断在她的手中。 凤栖霜是围攻朝廷的主帅,她手中一根白绫,率先朝着皇宫杀去。 后面的一百多号人,听着她的命令,各施其法的围攻皇宫的前进门。 第一道门口很快冲破,然后是第二道宫门。 皇宫中守卫的侍卫,在他们的黑法术下,很快的化为粉尘,随着风消失不见。 一行人势如破竹,径直朝着皇宫内杀去。 第三道宫门口,姬筠风静静的站着,手中的红缨枪,坚定的插在地面。 他看着为首的凤栖霜,眉头紧皱。 凤栖霜御风而行,手中的白绫,散发着凄冷的色彩。 她发丝在背后飞舞,整个脸庞,显得妖治清冷。 “你不是我对手,让开!”凤栖霜冷声,眸光寒冽。 “我不会让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想要攻进朝廷,除非你先杀了我!”姬筠风冷声,毫不退让。 方黎站在一边,眯起眼睛,长剑握在手中。 是他,那个曼青国权势倾天的王爷…… 他可以说是传奇般的存在了,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姬筠风,竟然跟他这位单纯到近乎可笑的师妹有旧情。 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那你就去死吧!”凤栖霜咬牙,手中的白绫灌注了所有的法术,径直往前,刺中了姬筠风的胸口。 他没有退缩,只是皱眉看着她,紧紧的握住了刺入他胸口的白绫。 原本犀利如剑的白绫,在他手中软了下来,他握着那柔弱的缎子,一点点缠绕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上前,最后握住了凤栖霜的手,“放下仇恨,跟我回去……” 他皱眉,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栖霜冷笑,仇恨?她心中还有恨吗?她不知道,但是这条路既然走了,就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她的手凝聚了所有的力量,然后一掌打出。 姬筠风的唇角溢出鲜血,整个身体直直的飞了出去,然后“嘭”一声落在地上。 “叫你的人让开,不然我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凤栖霜冷声,白绫横在胸前,三千青丝在眼前乱舞,恍若狂魔一般。 她站在那里,煞气十足,身后所有天道的人,都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位即将上任的法王,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气势,光光是这样的气场,已经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可是姬筠风带来的人,虽然不懂玄术,修的却都是阳刚正气。 这样的人,最为难对付。 再说,他们根本不怕,这样神神叨叨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虽然敬畏,却都是不入流的。 三百个人马就那样站着,注视着前方的凤栖霜,没有一个人的眸中露出惧色。 姬筠风已经站起身,咽下了口中的甜腥味,一步一步朝着凤栖霜走来。 凤栖霜眸光冷然,出手入勾,一把掐住了姬筠风的脖子,她一字一顿,“叫你的人让开!” 姬筠风伸手,握住了凤栖霜的手,“只要你杀了我,他们自然会让开……” 他握着她的手,不住用力,凤栖霜仿佛被蛊惑一般,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被动下,手逐渐收紧。 当她看清他眸中痛苦神色的时候,骤然清醒,慌忙松开了手。 远远的,一个小男孩儿朝着这边跑来,“娘亲,娘亲,不要杀我爹爹……” 是冬冬,冬冬。 她怎么可能杀姬筠风? 她曾经爱过他,为了怀过三个孩子,还为他生下了冬冬。 她最爱的冬冬,那样小,已经失去娘亲了。 他不能再失去一个爱他的爹爹。 她狼狈的后退,不愿意让冬冬看见她这样嗜杀的样子,更不能让冬冬看见他的娘亲和爹爹正在对峙。 刚刚后退了几步,方黎却骤然上前,一把扶住了凤栖霜。 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后面的人都看着,若是你这个时候退缩,你将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天道!” 凤栖霜心里一阵瑟缩,眸中都是泪花的看着姬筠风,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大概是方黎刚刚放在她的手中。 她怒吼着,朝着姬筠风杀去。 姬筠风依旧没有退缩,甚至没有躲避,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向右从后面的队伍中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姬筠风的身体。 “主子,主子……”他仓皇的叫着,接住了姬筠风倒下的身体。 凤栖霜看着前面,巍然站立的三百个曼青国-军-士,冷声下令,“杀无赦!” 潮水般,后面的一百多人汹涌而上,冬冬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厮杀,哭了起来。 他哭的撕心裂肺,小脸上都是泪水,茫然的看着前方的鲜血飞溅。 娘,娘亲,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爹爹? 这些年,爹爹已经很后悔,他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娘,回来吧,娘—— 冬冬哭着,脆弱的孩子,站在城墙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娘亲,泪流满面的看着这样血腥的场面。 风吹散了冬冬的头发,他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泪花,嗓音嘶哑。 城墙下面的战场上,方黎冷笑,缓慢的上前,靠近了倒在那里的姬筠风。 他蹲下身子,睨着脸色苍白的姬筠风,“怎么样?现在的白霜,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姬筠风咬牙,愤恨的瞪着方黎。 他额头上青筋暴出,紧握的拳头,沾染了鲜血,捏的咔嚓作响,似乎隐忍了极大的愤怒。 方黎冷魅的笑,“我告诉你,白霜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上了我的床,她的床技,真的很差,不过还好我会调教——” 他的话音刚落,姬筠风已经出手,他夹杂着内力的手,猛然的击在方黎的胸口,方黎却倏然后退。 他冷笑,手中的长剑森然刺向姬筠风,“凡是想杀我的人,都会被我杀死,记住,我叫方黎!” 他的剑,带着湛蓝的光芒,凛然刺向姬筠风。 ---------------------------------- PS:亲们,其实,结局不远了,大家摁住耐心啊! 围攻皇宫(下) 更新时间:2014-2-15 12:37:38 本章字数:5469 他冷笑,手中的长剑森然刺向姬筠风,“凡是想杀我的人,都会被我杀死,记住,我叫方黎!” 他的剑,带着湛蓝的光芒,凛然刺向姬筠风。悫鹉琻晓 姬筠风冷笑连连的起身,却被向左拦在身前。向左只是想要伸手躲过方黎手中的兵器,却骤然发现,方黎的兵器变成了一条仰着头吐着信子的蛇。 他吓的慌忙松手,方黎的剑就朝着姬筠风刺去。 姬筠风狭长的凤眸,浮现出一抹冰凉的光芒,他唇角的血迹还未干涸,在这一刻看上去妖治无比焘。 他伸手,抓住了方黎的长剑,长剑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侵染而出。 他修的是最纯正的刚阳内功,方黎的长剑在他的手下,竟然没有一丝威力。 方黎感觉自己受到了压制,这恍若是飓风吹在泰山上,泰山浑然不动蒈。 他静静的看着他,玄术的最高级别和武术的最高级别,开始了最原始的较量。 方黎所有的术法,在姬筠风面前,竟然无法施展而出,而姬筠风一时间摸不清方黎的底细,也不敢贸然出手伤他。 方黎看着姬筠风俊美的脸颊,倏然闪过一丝冷笑,他松开了法器,那长剑就在姬筠风的手中,“铮铮”作响。 “霜儿跟我说,等功成身退之后,会带着我去曼青国报仇,她说的仇,一定跟你有关吧?啧啧,没想到她的仇人竟然是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阻止她报仇的……” 方黎嘴贱的继续道,“你大概不知道,霜儿的魂魄修成了实体,也就是说,她不用僵尸的身份一样可以活下去,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跟一个修成实体的魂魄做-爱,我真的还没有试过,到时候若是你感兴趣,我做了之后告诉你,怎么样?” 他冷魅的笑着,眯着眼睛看着姬筠风,果然看见了姬筠风额头上的青筋。 姬筠风冷笑,“你不用拿这些话来刺激我,我告诉你,跟我谈霜儿,你还不配!” 他扬手,将方黎的长剑扔了出去,咬牙一字一顿,“凤栖霜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死都不会跟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方黎是吗?你就好好在这里意淫……” 说完,他转身,朝着凤栖霜的方向走去。 方黎被揭穿阴谋,恨的咬牙切齿,再次捡起地上的长剑,凛然朝着姬筠风刺去。 姬筠风伸手,落在旁边的红缨枪被他吸入手中,然后利落的转身,银色的大麾在空中滑过漂亮的弧度。 “嘭”一声,金属碰撞,方黎手中已经修的有灵气的法器,在这一刻却丝毫显示不出威力,被他的长枪震的“铮铮”作响,然后索性如缩头乌龟一般,缩了回去。 看着手中如软剑一般的法器,方黎气的脸色煞白,这混蛋长剑,竟然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不过这样阴邪之物,遇见姬筠风这种阳刚正气之人,确实会害怕。 姬筠风手持长枪,伫立在那里,冷凝的眉头定定的看着方黎,“下一次若是再让我听见侮辱霜儿的话,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凤栖霜走去。 凤栖霜战的正是关键的时候,她的手被姬筠风一把抓住,她蹙起眉头扬手想打,却被姬筠风怒吼着阻止,“住手,你想进去,我就让你进去,但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有一个人,已经醒了……” 他的话,点到即止,凤栖霜却蹙起眉头。 她回身看着身后,士气大涨的天道之人,挥动长剑,“冲——” 所有人跟着她一起冲了进去,姬筠风则是微微的叹息,迎着阳光闭上了眼睛。 冬冬站在城门上,泪眼迷离的看着这一切。 娘亲怎么了?娘亲为什么要和爹爹打? 凤栖霜一边往前冲,一边思考着姬筠风的话,有一个人,醒来了。 那个人是谁?凤晴雨吗?可是凤晴雨的身体丢失在曼青国,此刻不应该出现在神女国才对。 那么还要谁,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醒来? 倏然,她想起了神女国女帝。 她记得她在女帝宫的时候,亲眼看见,女帝睁开了眼睛。 这么说,女帝真的没有死,她随时都可能醒来? 凤栖霜顿住了脚步,看着潮水般往前冲的天道之人,眉头轻轻蹙起。 方黎经过凤栖霜身边的时候,被凤栖霜一把拉住,她回头定定的看着他,低声缓慢的道,“师兄,我忘记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方黎皱眉,冷声问道。 “神女国女帝,没有死!”凤栖霜缓慢的道。 她的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之声,从女帝宫的方向,散发出一团团黑气,然后逐渐的包围了天道之人。 所有人在这黑气中,魂飞魄散,一时间鬼哭神嚎,挣扎着跟这黑色的云朵做斗争。 方黎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只是微笑,“师兄,赶紧逃吧!” 她转身,率先朝着皇宫的外面逃去,方黎紧随其后。 两人一直逃到了帝都的郊外,找了个山洞躲起来,这才平静的靠在岩壁上,方黎大口喘息。 “你早就知道,女帝没有死,却带着这么多天道的精英围攻朝廷,是想看着天道走向覆灭吗?”方黎冷声,斜睨着眸子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冷笑着摇头,“姬筠风告诉我,有一个人醒来,我这才想起女帝未死,若不是我拉着师兄你,师兄也该同那些精英一样,魂飞魄散了!” “白霜,或者我该叫你凤栖霜,我真看不懂你!”方黎起身,森冷的盯着凤栖霜,手中的长剑骤然出手,架在了凤栖霜的脖子上。 凤栖霜从身体到魂魄,感觉到了沁凉的寒意,她不明所以的转身,看着方黎。 方黎一字一顿的道,“我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东西,所以现在,我应该杀了你!” “师兄,杀了我,你的婠婠再也无法醒来!”凤栖霜冷声,看着方黎的神色,带了一丝魅惑。 “别拿婠婠威胁我,不管她能不能醒来,我们都永远在一起!”方黎伸手,捏住了凤栖霜的下颚。 凤栖霜闭上眼睛,“那好,师兄就杀了我吧,我魂飞魄散了之后,谭暖和余凤,会将师兄跟朝廷勾结的信物交给二当家,到时候看看二当家会如何处置师兄……” “你找死!”方黎捏着她下巴的手,不住用力,凤栖霜却浑然不在乎。 她的下颚终于被他捏碎,她眉头蹙了一下,然后捂着自己的下巴,不悦的看着方黎。 “想杀就杀,虐待一个死人做什么?”凤栖霜冷声不耐烦的道。 方黎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剑,始终无法下手。 他眯着眼睛看着凤栖霜,在心里思量,这个丫头,根本就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凤栖霜站在那里等的不耐烦,一把挥开了他手中的长剑,然后坐在一边,捂着自己碎掉的下巴。 虽然自己很不喜欢这具身体,可是也不能被他弄的碎掉啊。 方黎看着她不悦的样子,收起长剑上前,坐在她的身边,沾了一把清水帮她捏骨。 他用的手法,和当初冬冬用的手法如出一辙,只是冬冬为了救姬筠风搭上了性命,而他则是云淡风轻,似乎做的只是一件丝毫不起眼的小事。 原本捏骨安魂这种事情,在方黎的眼里,就不值一提。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在凤栖霜的心里起了波澜。 帮她捏好了骨,他坐在那里静静的没有出声,凤栖霜抚摸自己的下巴,发现完好无损,甚至连弧度都一模一样,这才狐疑的看着方黎。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上一次还说要杀她,这一刻又帮她捏骨。 “回去之后,立刻救醒婠婠!”方黎是用下命令的口气,说完这句话。 凤栖霜冷声,“醒了之后,无法让她跟常人一样生活,成为一个僵尸,或者一个借尸还魂不人不鬼的妖物,也没有关系吗?” “你在天道,会找出那些被收集的寿命,然后为婠婠续命,不是吗?”方黎反问的道。 凤栖霜冷笑,睨了他一眼,“看你表现!” 方黎气的跳脚,可是偏偏没有办法,他这个师妹,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凤栖霜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躺下,“我睡一会儿,你在洞口守着,我害怕老鼠,千万不要让老鼠进来!” 方黎恨的咬牙,却偏偏没有办法。 凤栖霜已经睡了起来,要不是想到,他还有一些用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 现在,她回去之后述职,就可以成为天道的法王。方黎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他原来的重大作用,她待他自然不会如以前那般客气亲近。 她和他,原本就是相互利用而已。 她利用他接近天道的道主,取得那些被劫来的寿命,比如秦掌柜的孙子,秦明明的寿命。 而他则是利用她,报复白松,将她在邪路上,越拉越远。 “喂,凤栖霜!”方黎站在那里,双手环胸,第一次叫凤栖霜的真正名字。 凤栖霜睁开眼睛,白了方黎一眼,换个姿势继续睡觉,“我说过,要传你一样法术,你要不要学?” 凤栖霜坐起身,“自然要学!” 不学白不学,不过,不知道这次他传给她的,又是什么伤天害理的邪术。 方黎的唇角,勾出一抹微笑上前,坐在凤栖霜的身体,“你双眼紧闭,我将法术打入你的识海当中!” 凤栖霜闭上眼睛,方黎就真的将法术打了进去。 刚刚看完,凤栖霜就红了小脸,竟然是如何勾-引男人的,这是什么狗屁法术? 意思是说,只要你对哪个男人感兴趣,就在灵魂中给他下一种迷迭香的东西,然后这个男人,就如同着迷了一般,跟着你走。 可是有一样限制,被下迷迭香的人,一定不会任何玄术,根本不是玄门中人,这才有作用。 凤栖霜鼓起嘴巴,算了,就当自己没学,对于这个,她真不感兴趣。 方黎看着躺下装死的凤栖霜,挑眉,“你不想对姬筠风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我对他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为什么要用迷迭香去勾-引他?”凤栖霜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站在一边的方黎。 有这种东西,当初应该传给白叶和白秋她们,这样她们勾-引起男人,也不用那么辛苦。 方黎冷笑连连,却双手环胸的站在一边,“有一天,你会用的上的!” 凤栖霜坐起身,“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道行高深的玄术师,一般都可以看透别人的未来,唯独自己看不透自己。 但是看透了,也不能说出来,这样有损自己的阴德。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算命的,非聋即哑,或者没有子嗣。原因就是他们泄露天机太多,上天给了他们惩罚。 方黎站在一边只是笑,并不说话。 他看得出来,凤栖霜和姬筠风之间的感情纠葛,绝对不浅,可是若是有一日,姬筠风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么凤栖霜还能这么淡然吗? 她现在的淡然,只是笃定了,姬筠风喜欢的人是她,永远不会背叛她。 但是命运啊,最是无常的东西,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定呢? 两人在洞中,呆到第三天的时候,天道的人终于找来。 不过这个时候,两人浑身都是伤,伤自然是他们自己伪造出来的。 天道的神侍看见两人奄奄一息,连走路都很困难的样子,随即相信两人身受重伤,躲在山洞避难。 回到天道,二当家赏赐了很多药物,两人都呆在法王宫中养伤。 二当家亲自来看了凤栖霜和方黎,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这才告诉他们,这一次的围剿,他们损失惨重,除了两人,别的无一生还。 凤栖霜和方黎只是沉默,暗中却偷笑,死了刚刚好,他们就死无对证了。 凤栖霜的任职大会上,冷子冽提出了怀疑,为什么所有人都出事了,唯独他们师兄妹两个,完好无损? 凤栖霜蹙眉,眸中呈现出一种悲痛的神色,她无奈的看向二当家,“我不是完好无损,我原本以为自己也会死,死在郊外的山洞中,还好,神侍及时找到了我,不然,我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旁边的神侍证明,当时凤栖霜的身体和魂魄,确实都受了很重的伤。 “那我想问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逃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天道那些浴血奋战的兄弟?”冷子冽步步紧逼。 凤栖霜点头,眸中的泪,欲落不落,“我看见了,我原本是要和他们一起厮杀到死。可是他们不允许,拼着自己的性命,将我送出了女帝黑气的包围圈,我这才得以幸存——” 冷子冽冷笑不已,真是大话连篇,那些人都是各个部门出的精英,各自有各自的主子,怎么可能会拼死将她送出来? 但是这一番话,说的动情无比,虽然有疑点,但是众人都拿不出证据反驳,所有人只能选择沉默。 “是我不好,逞强出头接下了这次围攻朝廷的任务,我愿意接受组织一切惩罚!”坐在旁边,已经卸任的方黎,忽然开口。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才想起来,原本提出这个计划,逼着他们去围攻朝廷的人,是冷子冽。 ------------------------------------------------------------------------------- PS:觉得本文不好看的亲,可以不看,后面的情节,确实玄幻了!还是祝大家看文愉快!!!!!!!! 往事 更新时间:2014-2-16 10:04:43 本章字数:5547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才想起来,原本提出这个计划,逼着他们去围攻朝廷的人,是冷子冽。悫鹉琻晓 所有人将疑惑的眸光,投向冷子冽,冷子冽脸色难看,有些坐不住了。 二当家自然发现气氛的诡异,可是坐在这里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他不愿他们之中出现什么猜忌的心理。 “事情到此为止,凤栖霜即刻出任法王宫法王,方黎带着凤栖霜熟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去见天道道主!”二当家站起身,总结性的说道。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冷子冽则是森冷的盯着方黎,眸光恍若毒蛇一般,静静的盯着他,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口将他咬死旄。 方黎似乎没有看见冷子冽的眸光一般,只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法王宫的事务,凤栖霜熟悉的很快,她以前在天道做清流长的时候,就对这边的事情熟悉的差不多。 这一次上手,自然是轻车熟路嵛。 只是,原本的上司,比如几个暖流长,还有郎中,都成了她的下属,对她点头哈腰,她很是不习惯。 法王宫下面,有几个部门,郎中算是她的直系下属。 还有几个直系下属,一直都在外面,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见她这个新上任的法王。 方黎呆在法王宫的这一个月,很是惆怅。 以前从未听说过,天道的人,有离开天道的先例,更何况他这个知晓天道一切的内部人员。 不知道一个月之后,见过了天道道主,会怎样的处理他。 或许,他去了之后,再也回不来了…… 凤栖霜自然不知道方黎的担忧,只是每日的熟悉着法王宫的规程,然后希望将余凤和谭暖调来。 没有这两个人在身边帮助,她真的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她开始佩服方黎,一个人处理这么多事情,还能有那么多时间喝酒。 方黎这些天,总是默默的陪着云婠婠,淡漠的脸上,依旧是看透生死的漠然。 凤栖霜拿着一卷册子,来到了放着寒冰玉床的房间,“师兄,下个月的任务,要怎么分配?” “现在你是法王!”方黎头也不抬,只是抱着云婠婠冰冷的身体。 “师兄,不然这样,你帮我将谭暖和余凤掉来,以后我绝对什么事情都不烦你!”凤栖霜上前,将任务册丢在方黎的眼前道。 方黎摇头,“你现在自己是法王,完全有能力自己将他们调过来!” “可是,要是我空降他们过来,会有很多人不服,若是师兄你出手,他们就是你的旧部下,我用起来,名正言顺很多!”凤栖霜弯着腰,双手撑在床榻上,看着方黎的眼睛道。 方黎闭上眼睛,根本懒得理她,她就不依不饶,摇晃着他的胳膊,“师兄,师兄……” “师兄,不如这样,你帮我将他们调过来,我帮你将婠婠救醒,好不好?”凤栖霜讨好的笑着。 方黎睁开眼睛,“现在不用,一个月之后,不管我能不能平安回来,你都将婠婠救醒!” 说完,他再次的闭上眼睛,抱着云婠婠沉睡。 凤栖霜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拿着册子开始沉思。 晚上的时候,她去了凌霄阁,凌霄阁的人,对于她这个新上任的法王,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些年,方黎的法王宫,一直和冷子冽的凌霄阁不对盘,他们不给她好脸色,自然在凤栖霜的预料之中。 她坐在那里,等了冷子冽半宿,冷子冽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等的不耐烦,凤栖霜站起身,打算离开。 冷子冽从屋内走出,神色厌倦,“你找我什么事?” 凤栖霜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这才明白,其实他一直都在,只是装作不在故意让她等。 无名之火顿时腾然升起,她咬唇看着冷子冽,冰冷的回复,“没事了!” 说完,她朝着外面走去,却被冷子冽一把抓住,他紧紧的盯着她,“你最好明白,我不是方黎,没有方黎那么好的脾气!” 方黎是好脾气吗?她还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个冷子冽,确实没有方黎那么好相处,就对了。 凤栖霜冷声,“我来找你,只是想问问,若是方黎想要平安的离开天道,有没有好的办法!” 冷子冽冷笑不已,收回了手,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 凤栖霜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没有办法,一个月之后,他去见天道道主,要么废掉全身的玄术,然后做一个痴痴傻傻的疯子,离开天道。要么,将自己的性命,祭献给天道道主!”冷子冽淡漠的说道。 凤栖霜倏然想起了天一散人,那个时候,天一散人也被她不小心弄的疯疯癫癫。 难道,那不是意外,而是天道的道主,冥冥之中,指定了这一切? 但是她实在无法想象,方黎变得痴痴傻傻的样子。 他的心里,一定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不让她现在救醒云婠婠吧? 他害怕云婠婠醒来,看见他痴痴呆呆的疯癫样子,也害怕云婠婠醒来,听见他的死讯。 师兄虽然很差劲,很恶毒,但是对云婠婠,真的是不错,一心一意。 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放弃。 凤栖霜有些动容,站在那里,微微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 “怎么?听见你的姘头快要死了,这会儿难过了?”冷子冽嘲讽的道。 凤栖霜摇头,“我只是为他感觉到悲哀,他心爱的人要醒了,他却快要死了!” 冷子冽顿时一怔,眸光咄咄的看着她,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跟你无关,反正你刚好盼着他死,不是吗?”凤栖霜嘲笑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我来找你,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原本以为兔死狐悲,你起码还有对自己未来的一丝怜悯,可是没有想到,你已经连起码的天良都没有了!” 她说完,挣脱开他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冷子冽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 婠婠,真的能够醒来吗? 回到法王宫,方黎已经不在屋内,云婠婠的身体也不见,问了下人,才知道方黎带着云婠婠下山了。 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带着云婠婠会去哪里? 凤栖霜朝着山下走去,希望能够找到两人。 路上,残阳如血,照耀的大地,恍若镀上了一层红色。 湖边,方黎坐在那里,怀中是脸色苍白的云婠婠,她毫无知觉的躺在他的怀中,恍若睡熟了一般。 方黎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婠婠,你看,是火烧云,上一次看火烧云。是五年之前,那个时候,你非要说,火烧云是某个地方着火,倒映的天空一片通红……” “我非要说不是,然后将这种现象解释给你听,你非不听,拉着我要去找那个着火的地方。为此,我们还吵了一架,我可真傻,为什么要跟你辩解呢?其实,你说的错的,在我心中,也必须是对的,对的就更是对的……” “婠婠,你已经睡了五年了,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背叛了师傅,背叛了朝廷。师傅说,我是天生孤命,生来就注定孤独一人,他或许早就料到,我一定会背叛他,所以一直待我入外人般!” 方黎苦涩一笑,低头看着怀中的云婠婠,“可是婠婠,他从来不知道,因为他对我的不在乎,因为他对你的不肯施手相救,造成了现在我的孤命,其实,只要他对我好一点,然后想办法帮你续命,将你救活,我不会背叛他,也不会这么孤单!” “我不是天生的孤命,是他的一意孤行,造成了我现在的孤命。婠婠,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告诉他,他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不是孤命,最少,我生命中还有你,还有我的婠婠……” 方黎低头,将自己俊美的脸颊,贴在云婠婠的脸上。 她脸很凉很凉,没有任何温度,整张俊美的小脸,在阳光下,几乎成为一种透明的颜色。 不知道是阳光太过强烈,还是方黎抱的太过用力,云婠婠的脸颊,竟然出现了腐朽的脸色。 那是一种,黄色中带着黑色的腐败,眼看着她的身体,不再是身体,而是尸体,方黎着急起来。 他只是想要在去见道主之前,好好的陪陪她,带着她来湖边看火烧云,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身体离开了寒冰玉床,竟然会腐败。 “婠婠,婠婠你不要吓我!”方黎着急起来,抱着云婠婠起身,朝着法王宫跑去。 前方,站着一个绛紫色衣衫的男子,男子光华潋滟,贵气逼人。 方黎顿住了脚步,皱眉看着冷子冽,他必须想出一个最快摆脱他的办法,婠婠的身体,不能耽搁。 “把婠婠交给我!”冷子冽伸手,对着方黎道。 方黎摇头,“冷子冽,等我将婠婠带回法王宫,再来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现在,请你让开!” “方黎,你不要幼稚了,婠婠是我妹妹,我不可能害她,快点把她交给我!”冷子冽上前,一步一步逼近方黎。 方黎皱眉,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冷子冽。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我进天道,跟你的目的一模一样,就是想让我妹妹醒来,可是我妹妹的死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冷子冽上前,想要抢过云婠婠的身体,却被方黎躲过。 “这些年你处处跟我为敌,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方黎皱眉,一只手抱着婠婠,一只手拿出自己的法器。 冷子冽长剑骤然出鞘,指着方黎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相信,总之这一次,你在劫难逃,赶紧将婠婠交给我!” 方黎冷笑,“那我就送你一程!” 两人开始打了起来,冷子冽的玄术,明显不如方黎,可是方黎一只手抱着云婠婠,明显瞻前顾后。 眼看着云婠婠的脸颊已经陷入死灰色,方黎很着急,手中捻了一个诀,朝着冷子冽杀去。 冷子冽举剑应对,方黎后退几步。 两人同时弃了兵器,手中玄气凝聚,朝着对方杀去。 只是两人的手,同时打在了一只白皙的小手上。 凤栖霜站在中间,一只手对上方黎,一只手对上冷子冽,将两人同时分开。 两人都是卯足了力气,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这一下的力道,自然不轻。 可是凤栖霜只是脸色白了一下,硬生生接了这两掌。 冷子冽眉头紧皱,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一向看不起凤栖霜,认为她只是靠着方黎的关系上位,可是没有想到,她的实力竟然不在方黎之下,能够同时接的了他们两掌。 方黎却脸色平静,凤栖霜能有此成就,原本就在他意料当中。 若是她跟着白松修行,走的正道,现在恐怕已经是地仙之流。 不过可惜,她这辈子,都跟仙字五官了。 凤栖霜收回手掌,站在那里,脸色难看,“你们再打下去,云婠婠就永远不可能醒来了!” 冷子冽收手上前,指着方黎,“将我妹妹还给我!” 方黎冷笑,“打得过我,再来跟我叫嚣!” “你找死!”冷子冽咬牙上前,准备再打,却被凤栖霜一把拦住。 她冷眸看着他,一字一顿,杀气腾腾,“再敢出手,我就第一个杀了你!” 冷子冽顿时噤声,不再说话,刚刚凤栖霜露的那一手,着实吓住了他。 现在她和方黎明显是一路,他们若是联手,他确实没有任何活路。 凤栖霜转身看着方黎,“将婠婠给我!” 方黎抱着婠婠沉默,凤栖霜却扬手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你一直自诩最爱的人是婠婠,可是杀了她的人是你,囚禁她的人也是你,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方黎一震,抱着云婠婠的手微微松开,凤栖霜已经将云婠婠抱回自己的怀中。 很快的找到了一个山洞,安顿下来,方黎和冷子冽站在洞口,看着洞内的凤栖霜施法,将云婠婠的身体复原。 冷子冽斜睨着方黎,“她说的没错,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又囚禁她的身体,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真爱!” 方黎闭上眼睛,痛苦的倚在岩壁上,一言不发。 五年前的一切,浮上心头,他苦涩无比。 五年前,他正值青春年少,对女人有很大的兴趣。 可是他和婠婠的婚事,师傅和云家人,十分反对。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天生孤命,和婠婠在一起,所有人都说他会害死婠婠。 可是他不信,他喜欢婠婠,婠婠也喜欢他。 不过他一向风流惯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边自然除了婠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白松反对他和婠婠的婚事,婠婠很苦恼,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了他。 两人越发的如胶似漆,可是白松和云家人始终不同意两人的婚事。 那一日,婠婠收拾了行礼来找他,却在他的房中看见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宫女。 他没有任何解释,对于男人来说,性和爱,原本就是分开的,可是婠婠却不依不饶。 他想起师父的话,你和婠婠在一起,会害死婠婠…… 烦躁之后,他脱口而出,“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婠婠似乎被打击到,脸色惨白的看着他,张着嘴巴,神情落寞。 方黎别过头去,不敢看云婠婠的眼睛。 云婠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背着包裹,落寞的离开。 ----------------------------------- PS:亲们,看文快乐! 跟我走! 更新时间:2014-2-17 11:45:57 本章字数:5509 云婠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背着包裹,落寞的离开。悫鹉琻晓 后来方黎才知道,那一天婠婠带了行礼,是来找他私奔的,可是却撞见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丑事。 这原本也不算什么,两人若是就此分开,对于婠婠来说,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天生孤命,克死了父母,克死了身边所有关心他的人,甚至还有可能克死师傅。 他有些自暴自弃了,或许师傅说的没错,他不该喜欢任何人,不该让任何人喜欢上他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婠婠回去,就上吊自尽,旁边摆放着她打算跟他私奔的包裹。 丫鬟发现云婠婠上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云婠婠的身体已经冰凉,纤瘦的身体挂在房梁上,似乎在用自己的无声和凄凉,抗议着家人的不理解和方黎的薄情寡义。 方黎听闻云婠婠去世消失的时候,如疯了一般,冲进云家抢走了婠婠的身体,然后冲进皇宫,跪在雨中三天三夜,请求白松帮婠婠续命嵯。 可是续命哪有那么容易,白松当场拒绝,在屋中呆了三天没有出门,方黎就在雨中跪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云婠婠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腐败的迹象,方黎在雨中咆哮,眼泪同雨水混在一起,打湿了他俊美的脸庞。 他抱着云婠婠抢走了皇宫的寒冰玉床,这寒冰玉床是朝廷的人专门为凤晴雨准备,具有保留生气的作用。云婠婠躺在上面,可以保持她的身体,如活着时候的一般。 大概是白松手下留情,放了他一马,方黎很轻易的带着寒冰玉床,带着云婠婠的身体,逃离了帝都。 然后是几经辛苦辗转反侧,他找到了云婠婠的几缕残魄,将云婠婠的残魄将养在身体里面。 可是毕竟是三魂六魄之外的三魄,想要将这三魄滋养成完整的魂魄,谈何简单。 颠沛流离的时候,他遇见了天道组织的二当家,从此加入天道,在邪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就是方黎的故事,一个并不精彩,并不凄美的爱情故事。 从此以后,云家的人也多方打听云婠婠身体的下落,可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后来听说,方黎在天道出现,所以云子冽化名冷子冽,出现在天道。 凤栖霜以自己的魂魄,滋养云婠婠的身体,土属性的魂魄,原本就是疗伤的圣物,对于身体有极大的好处。 她将自己的魂魄,化为洋洋洒洒的星光,从云婠婠的身体上逐一走过,最后将自己的魂魄黏起,回到自己的身体。 看着云婠婠的身体恢复正常,凤栖霜这才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身后两个冷漠的站着的男人。 她回头怒视着方黎,“你想害她再也无法醒来是不是?” 方黎抿唇,脸色难看的双手环胸,将头别过一边,不肯说话。 冷子冽上前,“你说,能救醒婠婠,是真的吗?” 凤栖霜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上前看着方黎,“没有魂魄滋养的身体最是容易腐败,你真的是不想婠婠醒来了是吗?” “没有!”方黎冷声,打断了凤栖霜的话,声音低沉,连脸色都布满阴霾,“我只是想在去见天道道主之前,带着婠婠将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凤栖霜骤然无法呼吸,连冷子冽都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方黎。 “想离开天道的人,自古以来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我接近天道这么多年,依旧无法拿到他们收集来的寿命,只有我退场,白霜才有机会……”他缓慢的,神色平静的看着凤栖霜,“你接近道主,有一个很有利的身份,你曾经被朝廷的人误认为朝廷的圣女……” 这一次连冷子冽都奇怪起来,他凝视着凤栖霜,“你就是从曼青国回来的,据说跟凤晴雨共用一个魂魄的凤栖霜?” 凤栖霜点头,“只是误会而已,我作为圣女的时候,凤晴雨自己醒来了,这代表,我跟她根本就没有共用一个魂魄!” 冷子冽摇头,“醒来的,可能是凤晴雨,也可能是别人,或许你在朝廷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故意让凤晴雨醒来,然后赶你走!” “可是,当时凤晴雨的身体里面,实实在在是有魂魄的,这一点师傅可以证明!”凤栖霜蹙眉说道。 冷子冽依旧只是摇头,“或许有人的魂魄,也是土属性的魂魄,这样的魂魄,可以适应任何身体,自然可以让凤晴雨醒来!” “还有人的魂魄,是土属性魂魄?”凤栖霜不解。 土属性的魂魄,何止是万里挑一,学习了术法她才知道,这种魂魄可以称之为瑰宝了。 方黎沉默,“历来朝廷的圣女,都是土属性的魂魄!” “可是,朝廷有几个圣女?”凤栖霜接着问道。 “一个!”冷子冽回答的斩钉截铁。 “也就是说,整个神女国,只有一个人的魂魄是土属性魂魄,那就是圣女!”方黎意味深沉的看着凤栖霜,眸光幽晦不明。 凤栖霜摇头,“我不觉得自己是圣女,或许这个让凤晴雨醒来的魂魄,来自曼青国,或者蝶梦国,或者云水国……” “不可能,几个王国中,只有神女国的人修习术法,若是不修习术法,灵魂强度不够,一样入不了别人的身体!”冷子冽一口打断。 方黎点头,两人的意见出乎意外的一致,“这个魂魄,只可能是神女国的人,而且……” 两人顿住,凤栖霜倒是疑惑起来,眸光扫视着两人,“而且什么?” 方黎眸光一转,神色高深,“而且,地位绝对不会很低!” 凤栖霜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冷子冽上前几步,查看云婠婠的身体道,“神女国,地位在圣女之上,并且能够适应神女身体的人,只有一个!” “没错,女帝当年,也是从圣女过来!”方黎冷声,斜倚在山洞的崖壁上,“上一次围攻朝廷,也确实证实了,女帝根本没有死,她活着……” 凤栖霜神色难看。 若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是女帝,那么她究竟想做什么? 女帝的魂魄进入凤晴雨的身体,逼迫自己离开神女国皇宫,目的又是什么? 凤栖霜觉得一个接一个的谜团,朝着自己袭来,她理不清头绪。 回到天道法王宫,凤栖霜这才理解,为什么法王宫没有下人,为什么方黎事事都要亲自亲为。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自己的一言一行,落入天道中人的监视。 呆在法王宫中,冷子冽幸灾乐祸,“你放心去见道主吧,婠婠醒来之后,我会洗清她对你的记忆,从此以后,她不会再记得你……” 方黎冷眸看了冷子冽一眼,“你为了对付我,无所不用其极,加入了天道,我死了之后,你在天道的意义何在?” 冷子冽叹息一声,点头,唇角掩饰不住的浓浓笑意,“是啊,你死了,我多寂寞,从此以后,我找不到在天道的意义了!” “不过离开天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可不想走上你的老路,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去见道主!”冷子冽嘲讽的道。 凤栖霜看着冷嘲热讽的两人,很是觉得头疼。 她早晚有一天,也是要离开天道的,她才不要在这个变态的组织里呆到地老天荒。 等拿到帮冬冬恢复正常的寿命,她就离开,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离开。 她才不相信,这个天道的道主,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无论她在哪里,都能找到她。 可是万一,他拿冬冬动手,怎么办? 凤栖霜无奈起来,或许她也有方黎的这一天,等着天道的道主跟她算账。 目前先不想这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师兄,我有办法,可以让你逃过一劫!”凤栖霜骤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朝着方黎走去。 方黎疑惑的看着她,薄削的唇紧紧抿着,并没有说话。 凤栖霜伸手,拎住方黎的魂魄,方黎当场一个过肩摔,就将凤栖霜摔了过去。 凤栖霜疼的呲牙咧嘴,她揉着胳膊站起身,“我只是想取你魂魄中的一点点残魄,做什么这么紧张?”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魂魄岂能由别人超控? “你做什么?”冷子冽上前,看着凤栖霜道。 “我可以用师兄的残魄,加上无根之雪,再融合我的残魄,重铸一个师兄,然后将新的魂魄放在师兄的身体,让这个全新的方黎去见天道道主,这样,师兄就可以安好无恙了!”凤栖霜揉着胳膊上前道。 冷子冽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不幸的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通知二当家,叫他密切留意方黎!” “所以,你要被杀人灭口!”方黎上前,眸露凶光。 “别闹了,师兄,这么做的话,意味着你的身体,要替你接受天道道主的惩罚,你以后就再也没有身体了……”凤栖霜回头,怔怔的看着方黎。 方黎点头,眸光散漫,“无所谓,反正我的魂魄早已经修成实体,身体反而是一种负担!” 凤栖霜点头,“明天我帮你重塑魂魄,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是要看你的造化!” 方黎只是抿唇,并不说话。 冷子冽坐在一边,查看着云婠婠的身体,“婠婠真的能够醒来吗?” “随时都能!”凤栖霜点头。 “那你现在就让她醒来!”冷子冽站起身,兴奋的道。 方黎皱眉,“婠婠现在醒来,没有寿命补给,只能如同僵尸一般活着,你要让婠婠不人不鬼的活下去吗?” “喂,做僵尸也没有什么不好,别歧视僵尸!”凤栖霜不满的抗议。 冷子冽和方黎同时嗤笑,冷子冽上上下下打量凤栖霜,“我说,你魂魄都修成实体了,你还要这具身体干嘛?直接烧掉得了!” 凤栖霜冷眸看着他,神色愤怒,“你魂魄也修成实体了,你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身体烧掉?” “切,我又不是僵尸!”冷子冽觉得好笑。 “那我把你咬成僵尸如何?”凤栖霜露出两颗可爱的獠牙,做出凶恶的样子道。 “快,快打尸符……”冷子冽指着凤栖霜,笑的前俯后仰。 笑完了,他看着气鼓鼓的凤栖霜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将婠婠救醒,僵尸也没有关系,等找到寿命,再帮她续命一样的!” 凤栖霜回头看他,满脸的不悦之色。 方黎却皱眉上前,拿开了搁在凤栖霜肩膀上的手,“她才跟朝廷的大战完毕,还要帮我重塑魂魄,你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再救醒婠婠……” 冷子冽眸光寒冷起来,转身敌意的看着方黎,“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关心一个除了婠婠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方黎冷声,“她是我师妹!” “那我告诉你,我现在看上了你的师妹,她会是我的猎物!”冷子冽伸手,揽住了凤栖霜的腰。 凤栖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看着冷子冽,又看看脸色难看的方黎。 “你们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 刚刚她用魂魄感知了一下云婠婠的身体,发现云婠婠身体里的残魄,竟然对皇宫的某个方向,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这意味着,她的主魂,其实没有魂飞魄散,只是隐藏在皇宫的某个地方吗? 可是显然,此刻的两个男人,心思都不在云婠婠的身上,只是敌意的看着对方。 方黎伸出手,眼光却看着冷子冽,“霜儿,过来!” “哦!”凤栖霜上前,想要脱离冷子冽的大手,却被他更紧的钳固住。 她虽然是僵尸,但是也会疼痛的。 再说他手劲大到要将她的身体捏碎,这力道都已经传入她的魂魄。 她回身看着冷子冽,“放手!” “不放!”冷子冽断然拒绝,一只手握住了凤栖霜的下颚,神色清冷的道,“做我的女人,从此法王宫和凌霄阁双剑合璧,怎么样?” 方黎屏住了呼吸,神色紧张的看着凤栖霜。 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很担心,她跟冷子冽在一起。 凤栖霜摇头,“不怎么样,你快放手,我已经有男人和儿子了!” “你男人是谁?”冷子冽皱起眉头,抚摸着凤栖霜光滑的下颚。 “她男人是我!”门外,传来一道冷冽低醇的声音,接着是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信步走了进来。 方黎皱起眉头,神色冷漠。 这法王宫外面的守卫,什么时候这么松懈了,竟然连一个不会术法的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走进来。 姬筠风身披玄色大麾,俊美的脸上,散发着一股森寒之气,手中的红缨枪,染着残阳般的鲜血,一步一步走来。 “你是什么人?”冷子冽放开了凤栖霜,敌意的看着姬筠风。 凤栖霜蹙起眉头,环视四周,然后神色顿时一变。 外面的那些侍卫,竟然全部悄无声息的躺下了,她可以看见他们身下流出的鲜血。 “我是姬筠风,朝廷的使者,负责帮神女国朝廷,围攻天道法王宫!”姬筠风一步一步上前,神色冷漠,他盯着凤栖霜,唇角勾起寒冽的笑意,“不用看了,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被我杀了……” “你想做什么?”凤栖霜紧紧的攥起拳头,上前,眸光愤怒。 她刚刚上任,他就来找事?真当她是软柿子? “我只是想让你跟我走,不管你在天道的目的是什么,都结束了!”姬筠风上前,眸光深切。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凤栖霜伸手,一条白绫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的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恍若秋风般,冷漠无情。 “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只好,毁了整个天道!”姬筠风咬牙,一字一顿。 一起坠崖 更新时间:2014-2-18 12:36:11 本章字数:5497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凤栖霜伸手,一条白绫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的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恍若秋风般,冷漠无情。悫鹉琻晓 “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只好,毁了整个天道!”姬筠风咬牙,一字一顿。 “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凤栖霜冷笑,手中的白绫骤然上前,攻向姬筠风的面门,两人就此打了起来。 姬筠风的武功,充满阳刚之气,而凤栖霜的邪法,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 面对凤栖霜,姬筠风根本不敢使出全力。他担心伤了她,这次来,他是为了带她离开,而不是为了将她逼的离自己越来越远旄。 凤栖霜的术法在姬筠风面前,丝毫不起作用,他虽然没有修习术法,可是他的魂魄强度实在太大。 他命中是皇帝的命格,魂魄几乎是真龙般的存在,她刚刚想要离魂,敲晕他的主魂,却被他身上一股金色的火焰,灼烧的几乎无法凝魄。 她退后几步,脸色苍白。方黎伸手一把搀扶住了她,冷子冽上前,想要跟姬筠风对打。凤栖霜却不服,咬牙继续上阵嵯。 冷子冽奇怪的看着她,挑眉问道,“这女人,这么喜欢逞凶斗狠?” 方黎淡漠的扫视了冷子冽一眼,平静的道,“她只是以前被伤害的太深,所以现在,不习惯依附任何一个男人!” 冷子冽冷笑,声音鄙夷,“我发现,你了解你这个师妹,比了解婠婠还要多出很多!” 方黎沉默,不再回话,只是专注的看着前方,打斗的两人。 凤栖霜发现自己的术法无法在姬筠风面前起作用,于是凭着自己的一股蛮力,毫无畏惧的上前,尽然将姬筠风逼退了几步。 她的手抓在他的长枪上面,不住的逼着他后退,他不敢发力,害怕伤了她。 姬筠风不住的后退,她不住的逼近,他的眉头深深锁起,“冬冬在白松那边等着我,我们回去,带着冬冬离开,好不好?” 他近乎祈求的道。 “不可能,姬筠风,今天你杀我法王宫这么多人,我不会跟你善罢甘休!”凤栖霜逼着他,不住后退。 姬筠风已经退出了法王宫内,外面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法王宫侍卫的尸体,而隐藏在暗处的,则是姬筠风带来的一干死士。 “霜儿,就算你恨我,但是起码看在冬冬的份上,跟我回去!”姬筠风咬牙,一字一顿悲痛的看着她。 “不可能!”凤栖霜冷声拒绝,蛮横的力道夹杂着冷风,朝着姬筠风攻去。 两人在外面,又打了个难舍难分,方黎和冷子冽同时走出,双手环胸看好戏般,看着两人。 “那个姬筠风,跟凤栖霜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处处让着她?”冷子冽不解,皱眉问道。 论打,凤栖霜根本不是姬筠风的对手。尽管她是僵尸,有一身的蛮力,又刀枪不入,可是比起姬筠风来,差了很多。 “姬筠风,是霜儿的前夫!”方黎冷漠的回答道。 “前夫?”冷子冽重复着方黎的话,他拍着方黎的肩膀,“我去帮帮她,还有,在追求凤栖霜的事情上,你得站在我这边,知道吗?” 方黎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冷子冽,冷子冽已经飞身上前,朝着姬筠风打去。 姬筠风一打二,又要顾及不伤了凤栖霜,顿时落入下风。 凤栖霜白绫,灌注了魂魄之力,朝着姬筠风凛然杀去。 而冷子冽的长剑,携万钧之力,刺向姬筠风的心口。 他一个鹞子翻身,躲避了两人的攻击,长枪狠历的刺向冷子冽。 凤栖霜的白绫缠住姬筠风的长枪,姬筠风旋身上前,一掌击在凤栖霜的胸口,打的她踉跄几步不住后退。 冷子冽也放弃打斗,转身一把抱住了凤栖霜,他低头皱眉看着她,“怎么样?你有没有关系?” 凤栖霜揉揉自己的胸口,摇头,“我没事!” 姬筠风则是气的脸色发青,他打她只用了三分力道,她自然没事。 他看着冷子冽的眸光,已经多出了几分杀意,若是今日不杀了这个紫衣潋滟的家伙,恐怕他一直缠着霜儿。 心里如此想着,手中的招式凛然生风,带着肃杀之意,朝着冷子冽的胸口攻去。 冷子冽察觉到了姬筠风的杀气,冷魅一笑,松开凤栖霜上前,跟姬筠风打了个天昏地暗。 冷子冽的武功不错,起码比他的玄术要好,两人打起来,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可是明显,姬筠风只是在试探他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等他摸清了他的底细,手中的招式骤变。 冷子冽眸光一变,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次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男人的可怕。他的武功恐怕认天下第二,就没有人敢认天下第一了吧? 眼看着冷子冽躲避不及,要丧生在姬筠风的长枪之下,凤栖霜飞身而起,手中的白绫卷向姬筠风。 姬筠风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了冷子冽,自然不会受凤栖霜这一招的影响。 他的身形微转,留给了凤栖霜一个背部,长枪毫不留情的朝着冷子冽的胸口刺去。 若是这一下被他刺中,恐怕冷子冽想做僵尸都做不成,因为他的身体绝对被这毁天灭地的一招打的尸骨无存。 冷子冽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竟然离他如此之近,手中的长剑无力的举起,想要迎接他这一招。 可是长枪破风而行,湛湛的断掉了他的长剑,他踉跄几步,眼看着就要死在姬筠风的手上。 凤栖霜的白绫已经触及姬筠风的后背,他左手一伸,抓住了她的白绫,几个旋转,白绫已经缠在了他的手臂上,而凤栖霜也来到了他的身前。 为了逼退凤栖霜,他抓着白绫的手,一掌拍向凤栖霜的胸口。 而凤栖霜为了救冷子冽,此刻全身的精力都关注在他手中的红缨枪上面,没有料到他竟然出其不意的一掌。 她纤瘦的身体,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径直朝着悬崖边飞去。 这法王宫原本就建在悬崖之上,后面的壁立千仞,在这一刻如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将凤栖霜的身体吞噬。 方黎皱眉,朝着悬崖边跑去,可惜他来晚了一步,手指滑过凤栖霜的衣衫,眼睁睁看着她朝着悬崖下坠去。 他来不及反应身边的人是谁,就看着一个玄色的身影,随着一起朝着悬崖纵身一跃。 冷子冽还在梦中一般,定定的看着悬崖边的身影,他的唇角溢出血丝,最后姬筠风的那一枪,终究是没有使劲全力,他算是虎口逃生,勉强活了下来。 方黎站在悬崖边,沉默良久。 冷子冽捂着流血的胸口上前,看着陡峭的悬崖,脸色苍白,“我担心凤栖霜那个前夫,霜儿已经是僵尸了,魂魄也修炼成了实体,自然是摔下去没事,可是那个姬筠风……” 方黎抬眸,平静的看着他,“你最好不要对凤栖霜有任何想法,我不允许!” 说完,他转身朝着法王宫走去。 冷子冽鄙夷的笑,“你不允许算什么?当年你跟婠婠,我还不允许呢!” 方黎顿住脚步,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悬崖下方,凤栖霜处于一种失重状态,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摔下去,对魂魄会不会有影响。 不过她实在不敢拿自己的魂魄去赌,所以在身体下坠的过程中,魂魄离体,悬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坠下。 骤然,从后面出现了一根白绫,紧紧的缠上了她的身体,她的魂魄回头,看见了急坠而下的姬筠风。 姬筠风看见两个凤栖霜,自然也是惊诧无比,他伸手夹住凤栖霜没有魂魄的身体,吃惊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凤栖霜。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鬼魂?”凤栖霜怒斥,伸手一把抓住了姬筠风的胳膊。 他的身体有了她的帮助,下落的速度慢了很多,两人的身体徐徐而降。 姬筠风的脸上浮起一抹暧昧的笑意,“原本打算英雄救美,结果现在反倒被你所救,霜儿,你心里还有我的,是吗?” 凤栖霜微愠,睨了他一眼,在离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骤然松手,姬筠风就哀嚎一声然后落了下去。 他没有料到她会放手,所以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竟然将她的身体压在下面,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凤栖霜脸色一变,上前搀扶起姬筠风,“你有没有大碍,你武功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这么矮的距离,你都能摔的骨裂?” 姬筠风站起身,讪讪的看着凤栖霜,然后指指地面,“好像是你的身体,骨裂了……” 凤栖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蹲下身子查看自己的身体,这感觉别提有多别扭了,一模一样的脸颊,甚至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她翻看自己的身体,果然,腿骨的地方裂开了。 这伤痕累累的身体,能够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 她坐在那里,有些惆怅。 或许,她真的不适合顶着一个身体到处跑,毕竟她现在魂魄已经修成实体,根本不需要附在身体上面。 但是做人的感觉,真的很让她留恋,可以吃到很多美食,可以感受到很多温暖,还可以流泪可以微笑。 一旦离开这具身体,她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能这样孤零零的作为一个异类,等着最后的天罚。 “对不起,霜儿,我不是故意的!”姬筠风以为她在为了自己的伤势伤心,慌忙上前,帮凤栖霜的身体处理骨折的位置。 “算了,跟你无关!”凤栖霜默然的起身,然后抱起了自己的身体,朝着不远处的地方走去。 “霜儿,你去哪儿?”姬筠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道。 “埋了我自己!”凤栖霜头也不回,打算找了风水宝地,将自己的身体埋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她再强求,也没有用啊。 若是一开始就打算六根清净,帮冬冬求得最后的寿命,她还强求这具身体,做什么? 早就应该放弃了。 “霜儿!”姬筠风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道,“或许有办法,让你活过来!” “我已经死了三年了!”凤栖霜冷声,打掉姬筠风的手,“别再缠着我,我不会原谅你!” 姬筠风皱眉,顿住脚步,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的背影。 直到她捡起一根树枝开始刨土,他这才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霜儿,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请你不要阻止我靠近你!”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抱起了她的身体,他眸光灼灼的看着她,“霜儿,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和冬冬,好不好?” 凤栖霜站起身,伸手,“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姬筠风摇头,“不还,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你想怎样?”凤栖霜忽然恼怒起来,手中的枯枝骤然上前,点在了姬筠风的死穴上面。 姬筠风却只是躲避,也不还手,他喘息着看着她,“你想让冬冬失去父亲吗?” 凤栖霜的手骤然顿住,是啊,她和他之间,已经是剪不断的关系了。 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若是她杀了他,那么冬冬就要失去父亲,这一点不管她怎么否认,都抹杀不了。 姬筠风看着平静下来的凤栖霜,缓慢上前,拉着她的手,“霜儿,回到自己的身体,白松长老说过,你用魂魄的形态生活,早晚有一天会被天谴,我不要你受任何伤害!” 凤栖霜抿唇,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见他情深意重的样子,也不再说话。 他放下她的身体,抬眸,诚挚的看着她,“回到你的身体里面,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凤栖霜听见他的话,冷冷一笑,嘲讽无比。 她记得多年前,他也这么跟她说过,结果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失去了季扬,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说的没错,她若是以魂魄的状态生存,这太冒险了。 天上一个雷,可能就让她魂飞魄散,毕竟她现在是被天理所不容。 回到自己的身体,凤栖霜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腿骨的地方疼的厉害。 刚刚她摔下来的时候,骨折了,几乎忘记了这一茬事情。 看来,用法咒提升自己身体的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能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能感受到很多不同的感觉,但是疼起来,也真是难以忍受。 他搀扶着她,细心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我背着你走吧……” “不用!”凤栖霜蹙眉拒绝。 “前面有个山洞,进去我帮你处理伤势,你的腿得尽快的将骨折的地方接好!”姬筠风沉声道。 “你接不好,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自我愈合的能力,一个死人,除了腐烂,是没有办法愈合伤口的!”凤栖霜不冷不热的嘲讽。 姬筠风深吸一口气,眸光灼灼的看着她,“总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尸油捏骨,你找到尸油,我帮自己将伤口捏好!”凤栖霜冷声。 姬筠风脸色一变,这荒山野岭,哪里有尸油?再说,就算真的有这种邪物,他也不希望她用。 看着前方的山洞,他皱起眉头,“我扶你去山洞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我拿尸油给你!” 凤栖霜冷笑,看得出他不悦的表情。 怎么?嫌弃她了?她就是这样一个,靠着邪术生存下来的不人不鬼的东西。 有时候梦醒,她很害怕,害怕她自己…… --------------------------------------------- PS:看文快乐!!!!!!!!!! 白松的苦心 更新时间:2014-2-19 12:47:04 本章字数:11006 怎么?嫌弃她了?她就是这样一个,靠着邪术生存下来的不人不鬼的东西。悫鹉琻晓 有时候梦醒,她很害怕,害怕她自己…… 她这样的存在,究竟能存在多久,会不会有一天,她变得周围的人都不认识的怪物。 会不会她突然发狂,伤害了她最爱的冬冬和师傅。 这两个人,是她心里永远温暖的存在,她之所以苟且的用这种尴尬的身份存在着,就是因为舍不得冬冬和师傅旄。 她坐在那里,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搁在腿上,显得瘦弱苍白无比。 一个僵尸,身上没有血,自然是苍白无比。 旁边,姬筠风已经走了出去,凤栖霜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没有阻止他嶝。 外面不多久,响起了“噼啪”的声音,想来是他在生火,过了一会儿,一股皮肉烧焦的气息,充斥鼻尖。 凤栖霜蹙眉走了出去,一见姬筠风的手,正在放在火中烧着,手指已经被烧成焦黑成,他咬牙忍住疼痛,俊脸因为隐忍微微的有些扭曲。 “你做什么?”凤栖霜大叫,慌忙上前拉住了姬筠风,将他的手从火堆中拉了出来。 “帮你提炼尸油!”姬筠风云淡风轻的道。 “你是笨蛋吗?就算你整只手烧掉,也不会有尸油出来!”凤栖霜怒吼,拿着他的手,不由得蹙起眉头。 烧的这么厉害,以后肯定是会影响这只手的灵活性。 “一只手不行,那就再加上我的另外一只手,好不好?”姬筠风看着她,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的出口。 凤栖霜脸色难看,咬牙,“你干脆整个人跳进火堆,死了算了!”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可是我死了,冬冬怎么办?”姬筠风轻声,蹙起眉头,脸色微微有些惆怅。 “白痴!”凤栖霜怒骂,拉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看着他焦黑的手掌,她抿唇,“忍着点痛!” 从怀中拿出匕首,将他上面一层死皮挑破,然后撕开,最后拿了烫伤的药,给他包好。 药和匕首,都是余凤放在她身上的,她身上有各种药物,可是却都不是为她准备的。 她一个死人,这些药物已经对她丝毫不起作用了。 她也问过余凤,准备药物干嘛? 她笑着回答她,给有需要的人准备的。她现在在天道,离正道越来越远,还是尽量的多做好事,弥补一下自己的罪孽。 于是这些药,就一直带在她的身上,可是从来没有发挥过任何作用。 她现在,已经麻木到,不觉得任何事情是好事了。 帮姬筠风包扎完毕,她脸色落寞,他却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霜儿,你好美!”姬筠风轻声,凑近了她一些。 她瞟了他一眼,“女鬼都是很美的!” 姬筠风脸色顿时一变,她总是不忘记提醒他她的身份,他转身看着对面,不住摇头,“在我心里,不管你是女鬼,还是女仙,或者是女人,你都只是我的霜儿,尽管你变得再强大,都需要我的保护!” “你保护过我吗?”凤栖霜抬眸,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眸光更是薄凉,带着霜雪的寒意。 姬筠风无奈一笑,“开始的时候,我不会爱,所以伤害了你。后来,我被母后欺骗,也伤害了你,若是你肯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机会了!”凤栖霜淡然,声色不动,“就算你肯跟一个女鬼怎样,我也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牵绊!” “只是为了以前的事情?”姬筠风蹙眉,拔高了声线。 凤栖霜闭上眼睛,叹息着靠在岩壁上,“我很累,没事不要再打扰我!” “为什么要一直逃避,你明明是爱我的,你明明是可以原谅我,我们明明可以从头开始的!”姬筠风咬牙,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摁住了她的肩膀。 凤栖霜睁开眼睛,无奈的道,“姬筠风,你醒醒好不好?爱或者不爱,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曾经最爱你的凤栖霜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不会!” 她近乎偏执的眼神,让他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力气,颓废的坐在那里,他喘息,无力的看着崖壁的洞顶,“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原谅我了?” 她转头,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他死了她会不会原谅他。 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原谅他,他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 两人一直沉默,直到入夜时分,方黎和冷子冽带人找来,这才将两人救起,然后带回了悬崖上方。 方黎的长剑架在姬筠风的颈项上,森冷的眼神,危险的看着他。 姬筠风不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方黎,手中已经暗自凝聚了内力。 “放了他!”凤栖霜冷声,站在那里,如一个暗夜的女王。 方黎没有动,长剑依旧湛湛的指着姬筠风,“他的人杀了法王宫上百个侍卫!” “我说放了他!”凤栖霜怒吼,回身冷然的看着方黎,眸光带着萧杀之气。 方黎在她这样的眼神下,竟然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拿着长剑退开。 凤栖霜上前,咄咄逼人的眸光,审视着姬筠风,“这是最后一次,我饶你一命,下次再敢对天道出手,我第一个杀了你!” 她的声音很柔很轻,震慑之意,却让他心里微微一颤。 她已经不是以前,柔弱到遇事只会哭的霜儿了,她现在真正的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 她主宰着她的命运,甚至主宰着别人的命运,现在很多人,都必须仰着她的鼻息度日。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朝着神女国皇宫的地方走去。 凤栖霜回到法王宫,冷子冽拿了菜油,帮她捏骨,方黎双手环胸,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她站起身,走到方黎身边,“师兄,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没什么对不起,现在法王宫的主人是你,你有权利下任何命令!”方黎冷声,面色森寒的道。 他说完,朝着屋内走去,屋内放着云婠婠的身体。 凤栖霜叹息一声,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她不想这样的,只是人有的时候,好脾气也会被耗完,她现在已经被生活磨砺成了一个完全坏脾气的女人。 颓废的站在那里,她绝美的脸上,神色落寞。 冷子冽上前,从身后搂住了她,“小霜霜,你刚刚的样子,真是帅呆了,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凤栖霜回头瞪他,“你找虐是吗?” “是啊,我心甘情愿被你虐!”冷子冽微笑,眼神暧昧。 凤栖霜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把推开了他,“赶紧滚,你呆在我这法王宫时间太久,会出问题!” 冷子冽离开了凤栖霜的身体,敛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道,“你帮方黎塑魂,欺骗道主的事情,我觉得不妥,你们还是三思而后行!” “为什么不妥?”凤栖霜蹙眉。 “天道的道主,修行究竟有多深,没有人可以知道,这些年来,没有人见过道主出手,你重塑魂魄的能力虽强,但是不一定骗得过道主!”方黎斜倚在角柜上,淡漠的道。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师兄去送死!”凤栖霜着急的道。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或许道主不一定让方黎死,或许,方黎还有别的主意!”冷子冽安慰的道。 凤栖霜着急的闭上眼睛,在屋内走来走去。 “霜霜,我先回凌霄阁了,你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冷子冽上前,抱了一下凤栖霜道。 凤栖霜冷睨着他,“第一件事情,请你帮忙!” “霜霜请说!”冷子冽微笑。 “以后不要叫我霜霜,我跟你不熟!”凤栖霜怒吼,这都是什么人呐?她跟他见面,总共不超过五次好不好? “霜霜,霜霜,霜霜,霜霜……”冷子冽厚颜无耻的一句连着一句,叫了起来。 凤栖霜几乎抓狂,恨不得一巴掌打碎他那张惹人讨厌的俊脸。 长的不男不女也就算了,性格也这么阴晴不定。 屋内,方黎守着寒冰床上的云婠婠,手中提着一坛酒,“婠婠,马上你就要醒来了,到时候,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等你醒来,我一定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去做一件事情,婠婠若是你醒着,你一定会阻止我,可是我却阻止不了自己!” “这么多年,我用邪法修炼的唯一动力,就是他,我必须杀了他!” “当年若不是他阻止我们在一起,若不是他袖手旁观你的死去,我们之间就不会爱的这么痛苦,婠婠,你醒来就原谅我,好不好!” 方黎低头,握住云婠婠的手,覆上自己削瘦的脸颊,闭上了眼睛。 明天就要去见天道道主了,他也不知道,事情结果会如何,但是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去找一个人。 白松看见方黎来的时候,神色露出欣喜之色,但是瞬间又被自己隐藏下去。 他坐在殿堂上,淡漠的拿着茶杯,“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黎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 外面正在下雨,他浑身都是雨水的气息,黑色的衣衫,短短的头发,时时刻刻都露出他这个人的阴邪气息。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立刻滚!”白松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嘭”一声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溅出,落在桌面,恍若一朵朵盛开的小花。 方黎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前,“师傅,我来找你叙叙旧,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说过话了!” “我跟你没有什么旧可以续,你走吧,否则,我要叫人赶你出去!”白松站在那里,神情笃定。 “是吗?可惜,这里附近,都被我下了术法,没有人可以接近这里!”方黎冷声,依旧一步一步的接近白松。 白松眉头一皱,“你想做什么?” “师傅,你新收的徒弟,白霜,根骨奇佳,真是一个好苗子,她的修行速度,竟然比我还快,现在的她,能力已经不再我之下,你是不是觉得很欣慰?”方黎微笑,坐下身,拿出了一坛酒,喝了起来。 白松生气,想要抢过方黎的酒坛,却被他躲过。 “可惜,那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徒弟,却被我带进天道,一步一步越走越远!”方黎冷声,喝下了一大口酒。 “她用油符修炼,她在尸油阵中汲取邪功,她一定不知道,这油符是从何而来,她也一定不知道,这尸油阵,下面埋的,都是鲜活的好人……”方黎微笑,冷酷无比,“她每汲取一次邪功,下面的人,就被尸油阵活活的烤死一个……” “你,你……”白松气到浑身颤抖,他竟然这样引诱霜儿,他竟然这样将霜儿拉入邪道地狱。 “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们这种练习邪功的人,不仅自己会遭到天谴,身边的人,身边所爱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独善其身!”方黎冷笑,站起身,“师傅,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徒儿,这就是你后来收的好徒弟!” “你是不是后悔,是不是后悔收了我呢?”方黎看着他,面色平静,继而邪魅一笑,“你也很后悔,收了白霜为徒吧,毕竟她在邪道的路上,走的比我还远……” “都是你这个孽畜!”白松气的浑身颤抖,伸手,想要抽方黎得意的俊脸。 方黎伸手,却一把抓住了他,“师傅,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劝你,还是知时务的比较好!” “混账,你是个混账!”白松气的脸色铁青,手却被方黎紧紧抓着,“霜儿无辜,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她是个白痴,要怪,就怪她这么轻易的相信我!”方黎骤然松手,白松就踉跄着退后几步。 放假的油灯,骤然熄灭,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屋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射了进来,凄冷无比。 白松知道,他的大限到了。他将自己的寿命接与方黎,却不料,自己竟然死在方黎的手中。 “方黎,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一心想着我死,我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要死在你的手中!”白松痛心的看着方黎,咬牙,自断了筋脉。 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属于正气的光芒,耀的方黎退后几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他放下手臂,已经看见了白松唇角溢出血丝,然后直挺挺的倒在那里。 看来,他自己也意识到,他的寿命已到,只能死在这里。 不过他的魂魄未死,还会不会卷土重来? 方黎守在那里半响,也不见他的尸体有所异动,这才离开了白松的宫殿。 法王宫中,凤栖霜睡的迷迷糊糊,然后被一阵异动吵醒,她睁开眼睛一看,白松竟然站在那里,神色凄凉的看着她。 “师傅!”她坐起身,朝着白松跑去,然后一把抱住了白松。 “师傅,你怎么半夜来看我了,你这样,我会很担心你的!”凤栖霜埋怨的道。 “霜儿,师傅有话要跟你讲!”白松扶正凤栖霜的身体,看着她完美的容貌,还有清透无暇的气质,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霜儿,是师傅不好,带着你回神女国,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被驱赶出朝廷,流落天道!”白松内疚的看着白霜,轻声说道。 白霜摇头,微微一笑,“跟师傅没有关系,师傅待霜儿已经很好很好了,师傅真的做到了没有偏心!” “霜儿不是一直想要查看为师的魂魄吗?现在为师让你看!白松温和的微笑,眸中竟然闪烁着泪花。 “师傅你怎么了?大半夜离魂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魂魄?”凤栖霜坐下身子,倒了一杯茶,递给白松。 白松没有接,她恍然大悟道,“师傅现在是魂魄状态,不用喝茶呢!” 她放下茶杯,支着自己的下巴,“师傅,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好奇怪!” “为师哪里奇怪了?”白松微微一笑,上前拉住了凤栖霜的手,“为师相信你,虽然身在天道之中,但是有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心,现在,为师魂魄的秘密,可以给你看了……” 他拉着凤栖霜站起身,微笑着看着她,然后逐渐展露自己的魂魄。 金色,绿色,白色,红色,还有黄色。 师傅的魂魄竟然是五种颜色,也就是说,他的魂魄是万能魂魄,这样的魂魄没有任何属性,却也属于任何属性。 这太难得了,竟然有人的魂魄,同属五种属性。 凤栖霜兴奋的小脸通红,拉着白松的魂魄转了好几个圈,“师傅好棒,师傅已经修成地仙了!” 她看见了白松的魂魄,隐隐的透着紫气,这是修成地仙的征兆。 白松苦笑着摇头,“为师逆天改命,做错了一件事情,所以,也跟修仙无缘了!” 凤栖霜眉头一蹙,不解的道,“师傅帮谁改命了?” 忽然,她想起了那天,在尸油阵中,方黎走火入魔,后面莫名其妙又自己好了。 那一刻她明明看见,方黎已经寿终,竟然又莫名其妙多出了几十年的性命。 当时她还在想,方黎人缘不错,竟然有人肯为他逆天改命,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师傅。 “师傅对师兄可真好,霜儿死的时候,师傅都没有帮霜儿逆天改名,师傅偏心!”凤栖霜皱起鼻子,似乎撒娇的说道。 白松苦笑,有些无可奈何,“霜儿不是死,是涅槃重生,神女国每一届的圣女,都要经过生离和死别!” “什么涅槃重生?”凤栖霜吸吸鼻子,满不在乎,“人家凤凰涅槃重生,我是僵尸涅槃吗?” “霜儿真觉得,自己是僵尸吗?”白松好声好气的问道,上前拉住了凤栖霜,让她坐下。 他伸手,点住她的眉心,传了几道法咒给她,“僵尸以人血为生,霜儿一定没有吸过人血吧?” “我吸过……”凤栖霜无奈的道。 “哦?”这回轮到白松诧异了。 “我喝醉酒,余凤以血喂我,帮我解酒,师傅,我是真正的僵尸了!”凤栖霜小声,颓废的说道。 白松微微一笑,收回手,“霜儿不是僵尸,只是阴阳不调,需要阳血来帮助你调和阴阳之气!” 凤栖霜站起身,“我不是僵尸?” 白松摇头,“你见过哪个僵尸,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走动,可以不吸人血,一直活到现在?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 凤栖霜不解,“但是,我明明獠牙都长出来了!” 她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小小的獠牙,给白松看。 白松摇头,“这是獠牙没错,但是绝对不是僵尸的獠牙,以后霜儿自然会明白,现在霜儿用自己的魂魄,来查看为师的魂魄吧!” 凤栖霜微笑,“师傅不怕有什么秘密被霜儿看见!” “你这丫头,师傅一辈子清心寡欲,能有什么秘密怕被你看见!”白松无奈的笑着,闭上眼睛。 凤栖霜就化作一缕光雾,进入了白松的魂魄,白松的魂魄五彩斑斓,竟然有各种修炼的成果,她越看越惊奇。 师傅这样高的修为,别说一个方黎,就算十个方黎也不是对手啊。 这个方黎,还总是叫嚣着要打败师傅,他一定不知道师傅的实力。 骤然,白松的魂魄化为光雨,将凤栖霜的魂魄包围,凤栖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浑身如沐浴着阳光一般,温暖无比。 “师傅,师傅你在做什么?”凤栖霜喊了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了,这光雨充实着她的身体,让她已经修成实体的魂魄,越来越涨。 “霜儿,为师寿元已尽,可是不能立地成仙,若是转世投胎,实在浪费了这一身修为,所以现在全部传搜给你,望你能改变天道,造化世人!”白松的声音,缓慢的,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凤栖霜挣扎,“师傅,不要,师傅,不要走,不要……” 可是没有用,那光雨越来越少,最后融化在她的身体里面,消失不见。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哪里是已经死掉的僵尸的身体,这根本就是一具活生生人的身体啊。 她抚摸着自己的胳膊,手腕上有脉搏的跳动,心脏处有鲜活的心跳,浑身上下,都跟常人无异。 可是她全身上下充满能力,能够瞬间消失,瞬间移动,能够召唤风云,呼唤水土。 她现在,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凤栖霜,是一个超越神仙般的存在。 但是师傅,师傅…… 她朝着外面冲去,朝着神女国皇宫的方向狂奔。 黎明的天空,黑暗的的让人害怕,但是隐隐的,有阳光的影子渗透出来。 师傅,不要死,不要! 我说你偏心,只是因为我太贪心,我想要更多你的爱。 师傅,你一点也不偏心,你待霜儿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师傅,不要为霜儿牺牲掉自己的灵魂,不要,霜儿承受不起。 师傅,等着我,不要死…… 她出现在神女国皇宫的时候,宫内一片凄凉。 朝廷中,最后威望的长老死了,宫内自然是期期艾艾。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准备卷铺盖,准备逃走。 朝廷和天道的斗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白松是这里的主心骨,他的死,自然造成了人心惶惶。 黑羽死了,唐礼整天蜷缩在皇宫不敢出门,现在白松也死了…… 朝廷没落了这么多年,似乎真的要败在天道手上了。 三姑娘看见凤栖霜的时候,警惕起来,当初她带着天道的人围攻朝廷,往事历历在目。 她这样贸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无数的兵器对准凤栖霜,凤栖霜只是脸色惨白,不管不顾的朝着里面走去。 “杀了她!”三姑娘冷声,下了命令。 兵器齐刷刷的朝着凤栖霜袭来,只是在靠近凤栖霜的时候,全部化为了软哒哒的水珠,然后滚落在地。 她神色苍凉,一步一步朝着白松的尸体走去。 “白霜,你以为白松死了,我们朝廷就真的没有人了吗?”三姑娘咬牙切齿,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朝着凤栖霜杀去。 “住手!”是唐礼的声音,他拿着一封信,缓慢走来。 三姑娘回头看着他,眼眶通红。 “三姑娘,这是白长老生前给我的一封信,他告诉我,若是有一日,他死了之后,朝廷遇见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打开这封信!”唐礼双手举起信,恭敬的递给三姑娘。 三姑娘狐疑的接过,然后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变,看着凤栖霜的眼眸,也变得震惊无比。 “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回来。我看在白长老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不死。但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来人,将他乱棍打出皇宫,从此不得踏出皇宫半步!”三姑娘将信放入怀中,怒喝着道。 所有人的棍棒,朝着凤栖霜打来,凤栖霜这一次没有再用术法,而是生生受下。 旁边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他挣扎着,想要朝这边跑,却被姬筠风抱住。 是冬冬…… “娘亲,娘亲……”冬冬哭着,朝着凤栖霜挣扎,“不要打我娘亲,她是好人,她真的是好人!” 姬筠风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只是抱着冬冬,眉头紧锁。 他自然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戏码。 从小生活在皇宫勾心斗角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苦肉计。 白松留给三姑娘的信,一定是为霜儿正名,霜儿留在天道,也许是白松的意思。 这一场战争,或许就要结束了,天道跟朝廷,就要统一了。 他只是站着,平静的看着他们演完这场戏,眸中是丝丝的心痛之色。 凤栖霜被打着出了皇宫,身上都是鲜血,绝美的脸上,鼻青脸肿。 她跪在那里,跪在风雨中,对着皇宫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霜儿不会辜负你的心愿,霜儿一定会改变天道,改变神女国!”她在心里,默默念叨。 天空中一道惊诧的响雷,击在她的头顶,她站起身,用冷冽的眸光看着那响雷。 雷声渐熄,只有闪电依旧刺目。 有了师傅的修为,这雷也不敢霹她了么? 她咬牙,朝着天道法王宫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方黎去天道,接受道主的惩罚,还没有回来,她就坐在那里,如一尊神佛一般,静静的等着他的归来。 这一刻,她一点也不为方黎担心。 逼死了师傅,为天道立下如此大的汗马功劳,天道的道主,自然不会为难他。 只是方黎,若是你知道,师傅为你逆天改命,到死的时候,害怕你背负弑师的罪名,所以自我了断。 若不是因为你,师傅的寿元,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耗尽,怎么可能这样黯然的结束他的一生。 方黎,知道这些,你会后悔么? 方黎,尽管你逼死师傅,尽管你苟且活着,你真的不会背负良心的谴责吗? 约莫傍晚时分,方黎终于回来。 他依旧一身黑色的衣衫,冷酷无比,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凤栖霜坐在那里,如同一个骄傲的女王,只是她的脸上,森冷如冰。 “回来了?”她淡漠的问道。 方黎点头,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朝着屋内走去。 他第一时间,去看云婠婠的身体,做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跟婠婠长相厮守而已。 凤栖霜起身,朝着云婠婠的房间走去,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声,“道主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方黎转眸,“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凤栖霜冷笑,“你是不想云婠婠醒来了,是吗?” 方黎默不作声,一把挥开凤栖霜的手,抱起了云婠婠,想要离开。 “这样就想走?你问过我了吗?”凤栖霜冷声,拦在了方黎的身前。 “要么帮我救醒婠婠,要么立刻滚开!”方黎皱眉,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答应过帮你救醒婠婠,自然算数,可是方黎,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凤栖霜走到方黎的身前,淡漠的说道。 方黎抱着云婠婠,没有说话,神情淡漠,“我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无论他生前做过多少弥补我的事情!” “我没有想过要你后悔,只是你跟我走,我告诉你,他不肯为婠婠逆天改命的道理!”凤栖霜冷眸看着他,“他从未为了道义,做出任何一件背弃良心的事情,可是却为了你,做了两件!” 说完,她拉着方黎,朝着神女国皇宫的方向飞跃而去。 这里是白松殿旁的一个神龛,里面灯火明明灭灭,可是却供着两个长生牌位。 一个是凤栖霜,一个是方黎。 属于方黎的牌位前面,灯火幽幽燃烧,恍若地狱的鬼火一般。 而属于凤栖霜的排位,前面的灯火早已经熄灭,无论怎样,都无法点燃。 凤栖霜试着,拨弄方黎的那盏长生灯。 “这里面,也有人油,因为他活着的时候为你逆天改命,所以,不能称之为尸油!”凤栖霜缓慢的道。 方黎的神色一变,他竟然为了他,逆天改命? 凤栖霜拿起那盏灯,凑近了方黎,“嗅的出来,里面是什么味道吗?” 方黎脸色难看,他自然看得出,这里白松的味道。 他用自己的人油,帮他逆天改命? 他的寿元是何时走到尽头,他自己竟然不知。 “他肯为你改名,却不肯为了婠婠改命,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凤栖霜放下长生灯,看着属于方黎的牌位道。 方黎没有说话,神色依旧淡漠。 不管为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看中的,一向都是结果。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个答案吗?”凤栖霜冷然,回头看着方黎,摇头,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会告诉你,我会让你亲生经历,只有你亲生经历了,你才能明白他的苦心!” 方黎依旧沉默,只是眸光已经复杂了很多,他皱眉看着属于他的那盏长生灯,薄唇紧抿。 出了神女国朝廷,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凤栖霜仰头看着夕阳下的天空,“你后悔吗?方黎,这样的对他,你究竟后不后悔!” “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后不后悔,若是他能力在我之上,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方黎冷声,淡漠的道。 “成王败寇?”凤栖霜忽然笑了,回头森冷的看着他,然后扬手,狠历的一个耳光扇在了方黎的脸上。 方黎竟然没有办法接住她这一掌,他张大嘴巴,诧异的看着她。 “成王败寇是吗?”凤栖霜冷声,上前,拳头如雨点般砸在方黎的身上,“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成王败寇,我告诉你,若不是你,他已经修炼成地仙,他根本就不会落的魂飞魄散的下场……” 她狠狠的揍他,双膝摁在他的身上,拳头暴戾的打在他的脸上,将她生平的力气都耗尽。 方黎躺在那里,只是茫然的接收着她的拳头,躲避不能,很快的被揍成了猪头。 云婠婠醒来 更新时间:2014-2-20 15:58:27 本章字数:5522 她狠狠的揍他,双膝摁在他的身上,拳头暴戾的打在他的脸上,将她生平的力气都耗尽。悫鹉琻晓 方黎躺在那里,只是茫然的接收着她的拳头,躲避不能,很快的被揍成了猪头。 不知道打了多久,她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倒在一边,秀眉微微蹙起。 方黎坐起身,擦了擦嘴巴的血迹,瞟了一眼凤栖霜。 “他竟然将全身的修为,都传给你了?”方黎冷笑,鄙夷的看着凤栖霜旄。 凤栖霜冷睨了他一眼,“我一点都不希望,师傅将他全身的修为都传给我!” 方黎站起身,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法王宫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么说,白松当年不肯救婠婠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嶝。 就算他真的,曾经为自己逆天改命,就算他真的,为了自己放弃成为地仙,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看着方黎的背影,凤栖霜双手拢成一个喇叭状,“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方黎懒得理她,只是径直朝着法王宫走去。 法王宫内,冷子冽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两人,一见方黎鼻青脸肿的回来,顿时吓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道主打你了?照说你为天道立下如此的汗马功劳,道主应该不会计较,让你完全的离开天道才对啊……” 方黎没有理他,只是朝着云婠婠的房间走去,他抱着云婠婠的身体想要离开,却被冷子冽一把抓住。 “这两天,霜儿就要帮婠婠塑魂,你想带婠婠去哪里?”冷子冽阻止他道。 方黎冷漠的看了冷子冽一眼,“除了凤栖霜,这个世上,一定有别人也能帮婠婠塑魂!” “可是你在天道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拿到天道掠夺的寿命吗?你这样走了,不是前功尽弃?”冷子冽拧眉,疑惑的问道。 他并不知道,方黎为了白松跟凤栖霜翻脸的事情。 方黎抱着云婠婠站在那里,沉默并不说话。 门口的地方,凤栖霜走了进来,冷漠的盯着方黎。 “我不会为了师傅的事情,故意在婠婠的魂魄中给你下套,放心,我没有你那么卑鄙!”凤栖霜冷然,信步走了进去。 冷子冽则是环视两人,诧异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小绵羊般的存在,偶尔发怒咬一下人,但是绝对是温软而无害的。 但是这一次,方黎似乎真的惹恼凤栖霜了。 只见她上前,一把抢过方黎怀中的云婠婠,方黎想要反抗,却终究是忍住了。 凤栖霜抱着云婠婠,朝着房间走去,外面冷子冽已经准备好了菜油,香案等一些东西。 凤栖霜将云婠婠放在寒冰玉床上,然后离魂去了皇宫的白松殿。 她早就知道,云婠婠的主魂并没有散,只是被师傅将养在皇宫之中。 至于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她猜一定是方黎昔日住的地方。 只有这样,云婠婠的主魂才不会受惊,才能安安稳稳的将养自己的魂魄。 方黎的院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第一是白松下了禁令,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第二是方黎算是朝廷的叛徒,实在没有人愿意跟他有任何瓜葛,所以这里也不会有人进入。 而在朝廷的日子,对于方黎来说,似乎没有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所以这些年,他从未回到过这里,自然也不知道,云婠婠的主魂,其实一直都在。 凤栖霜进了屋子的时候,暗处一道纤细的影子,如受惊的小兔子般一闪而逝。 凤栖霜蹙起眉头,声音轻细,“云婠婠,我帮方黎,来救你来了……” 大概是方黎的名字,让云婠婠的魂魄觉得很熟悉,她从门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奇怪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站在那里,恍若仙子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芒,她微笑着看着云婠婠,只是定在那里等着云婠婠自己的靠近。 看了半响,大概觉得凤栖霜无害,云婠婠这才上前,压低了声音,“白长老说,我不能出去,我若是出去,会害死很多人……” 凤栖霜叹息一声,“你不会害死任何人,若是真的有人会因为你而死,那么也不是你害死,而是命运如此,所以,你出来吧!” “我真的可以出去了吗?”云婠婠微微一笑,蹦蹦跳跳的走出。 凤栖霜点头,“外面煞气太重,我怕会对你的魂魄有影响,你藏进这张纸符之中,我带你走!” 她伸手,抖出一张纸符,将云婠婠装了进去。 云婠婠躲在纸符当中,声音很小很弱,“你一定是凤栖霜,是吗?” “你知道我?”凤栖霜勾唇一笑,御风而行。 “我在白长老的天机册中看见过你的名字,将来,你是要做神女国女帝的,若是你做了女帝,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云婠婠天真的声音,从纸符中传来。 凤栖霜只是摇头,淡漠的笑。 若是以前听见她要做女帝这种话,她一定不信,可是现在,她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她也不期待成为神女国女帝。 “你要我帮你什么?”凤栖霜轻声问道。 云婠婠沉默,接着道,“将我的尸骨,葬在神女国的皇陵之中!” 凤栖霜蹙眉,不理解云婠婠的意思,好好的,为什么将自己的尸骨,葬在皇陵之中呢? 不过她没有在意,已经带着云婠婠的主魂回到了法王宫。 将婠婠的魂魄放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发现她的魂魄残缺很多,觉魄已经全部都不在,只有主魂还算完整。 她将自己的觉魄抽出,综合了云婠婠别的魂魄,重组了一个新的觉魄,然后放在她的身体之中。 将她的三魂七魄修复完毕以后,已经是翌日天明的事情,凤栖霜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重塑这样的一个残缺魂魄,真的很耗精力,还好师傅将他全身的修为传给了她,不然这样下来,她肯定会一命偿一命,将自己累死不可。 她依靠在一边休息,还没有睁开眼睛,云婠婠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然后惊奇的叫了起来,“我活了,我真的活了……” “你没有活,你只是暂时可以用自己的肉身,在这个世界生存了!”冷子冽上前,斜着眸子注视着云婠婠。 云婠婠看见冷子冽,脸色倏然一红,“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当初上吊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这个哥?”冷子冽不冷不热的嘲讽,他上前抱住了凤栖霜,用了一个安魂术,将凤栖霜放回自己的身体。 凤栖霜醒来,看见了两望无言的方黎和云婠婠。 “我好累!”凤栖霜看着冷子冽,喘息着道。 “将婠婠魂魄重塑的这样完美,就算是大罗神仙都做不到,真的很谢谢你!”冷子冽由衷的道。 “不客气!”凤栖霜微微一笑,全身酸软,实在动不了。 “我抱你出去走走?”冷子冽微笑着道。 凤栖霜点头,冷子冽便抱着她走了出去,一路朝着法王宫的山下走去,冷子冽始终是愁云笼罩。 “婠婠醒了,你似乎不开心?”凤栖霜轻声问道。 “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若是婠婠醒来,真的能够跟方黎幸福的在一起,那么白松绝对不会吝啬让婠婠醒来!”冷子冽叹息一声道。 “你竟然比方黎都要了解师傅!”凤栖霜苦涩一笑,看着冷子冽竟然抱着自己,来到了原安镇的四合院。 她兴奋的忘记辛苦,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朝着四合院跑去。 屋内,余凤和谭暖正在下棋,一见凤栖霜推开-房门跑了进来,顿时兴奋起来。 谭暖去泡茶,余凤抱着凤栖霜足足转了三圈。 “白霜,听说你已经是天道的法王了,真的吗?”余凤兴奋的道。 “没错,我正想着,如何把你和谭暖调去法王宫呢,可惜方黎不肯配合,不然在他卸任之前,完全可以将你们调过去!”凤栖霜叹息着道。 “你想他们过去帮你,又不引人注意,可以跟我凌霄阁对换手下,先让他们去紫霄宫做事吧!”冷子冽建议的道。 “凌霄阁阁主?”余凤吃惊的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点头,伸出手,“冷子冽,幸会幸会!” “冷阁主,我以前就听说过你,不过传闻你冷血无情,完全不似现在这样好说话,难道是传闻有误?”余凤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眉头微微一皱,缩回手,“有吗?” “余凤,过来帮忙!”谭暖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原来是泡茶却发现没有开水了,他让余凤过去烧开水。 “你的两个手下,真的很有意思!”冷子冽看着谭暖,这竟然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 “他们似乎不喜欢你!”凤栖霜毫不留情的指出。 冷子冽点头,“我在天道,名声一向不怎么好!” “为什么?”凤栖霜不解。 “若是我在天道名声太好,恐怕道主就要怀疑,我进入天道的目的了,这就跟方黎在天道的功劳,任何人都无法抹杀一般!”冷子冽叹息着回答。 “若是有一天,你在天道厌倦了,想要离开,你该怎么办?”凤栖霜回头,看着冷子冽道。 冷子冽笑着摇头,“对啊,我那个时候,该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如方黎一般幸运,有一个好的师傅,肯栖霜自己帮他!” 凤栖霜沉默须臾,实在想不出,若是有一天自己和冷子冽要离开,局面会是怎样的。 冷子冽已经伸手,拉起了凤栖霜的手,在她手中写下了一个字,“杀”。 杀了谁?凤栖霜不明白,也不打算明白。 她一直都是蜗牛般的人物,除非碰到她的底线,否则,她不会主动反击。 冷子冽回凌霄阁的时候,将谭暖和余凤都带了回去,一个月之后,凤栖霜就可以从法王宫挑选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跟冷子冽调换。 到时候谭暖和余凤,就可以正式的跟着凤栖霜,在法王宫做事。 凤栖霜独自一个人回到法王宫,方黎和云婠婠已经不在,他们两人经过了不少劫难才在一起,自然不会继续留在法王宫。 天大地大,怕是两人这会儿,已经离开了神女国比翼双飞了。 凤栖霜忽然有些羡慕,羡慕这样一分生死相依的感情,或许师傅是错的,云婠婠醒来,两人真的能够幸福也说不定呢。 她独自一个人,再次去了华盖树上喝酒,这一次,没有别人,也没有星光,只有孤独的她。 现在的自己,是个人。有血有肉,有心脏跳动,有呼吸频率的人。喝了酒,酒精可以随着血液流动挥发,总不用再一次喝血解酒了吧? 大概是师傅的死,大概是云婠婠的醒来,大概是方黎的离开刺激了她。 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脸色酡红无比,一个人孤独的呆在华盖树的树顶上,牛饮着方黎留下来的酒。 醉了之后,她就不停的打嗝,酒气熏天。 方黎活着,因为有云婠婠作为支撑。 冷子冽呆在天道,因为想要帮云婠婠拿到寿命。 而自己呢?对了,自己是为了冬冬,这辈子唯一爱的人。 她起身,放下酒坛,朝着神女国皇宫飞掠而去。 朝廷和天道的争斗,似乎伴随着白松的死,姬筠风围攻天道法王宫,暂时平静下来。 两方很久已经没有起冲突了。 姬筠风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带着冬冬回到曼青国。 可是冬冬不乐意,只是坐着,双手撑着下颚。 娘亲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他了,娘亲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冬冬悲哀的坐在那里,神色落寞。 “冬冬,娘亲真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先跟爹爹回去,爹爹保证,早晚有一天,娘亲一定会回来找你,好吗?”姬筠风好脾气的安慰着道。 冬冬摇头,眼眸中都是水花,“我要娘亲,娘亲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可是娘亲呆的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姬筠风皱眉,为难的说道。 “娘亲究竟呆在什么地方?”冬冬撇着嘴巴,哭了起来。 上一次凤栖霜带着人马,杀进神女国皇宫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那个长发纷飞的女人,真的是娘亲么? 可是自己的娘亲,是连杀鸡都不敢,被人欺负,只会躲在一边小声哭泣的女人。 “冬冬……”门外,传来凤栖霜的声音,屋内的门窗紧闭,却凭空出现了凤栖霜。 凤栖霜脸色酡红,浑身酒气,她蹲下身子笑着,看着冬冬。 “冬冬,娘亲的宝贝儿,你是不是很想娘亲!”她笑着,天生的娇媚,恍若清泉中的一颗罂粟,灼灼其华。 姬筠风看的怦然心动,这真的是他的霜儿吗?那颗如野草般活着的霜儿。 “娘?”冬冬不信任的叫了一句。 “冬冬,娘亲好想你,可是娘亲也好害怕,害怕万一太接近你,会有人对你不利,冬冬,不要怪娘亲好不好?娘亲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凤栖霜摇头,清澈的眸子,有泪花流转,她蹲在那里,怯怯的,委屈的看着冬冬。 她害怕冬冬会改变对她的看法,她害怕自己的一切,会影响冬冬会这个世界的看法。 冬冬,宝贝儿,不要怕,娘亲不是坏人,真的不是! --------------------------------------------------- PS:亲们,今天更文晚了,很抱歉,看文愉快哦! 醉后一夜 更新时间:2014-2-21 11:45:42 本章字数:5517 她害怕冬冬会改变对她的看法,她害怕自己的一切,会影响冬冬会这个世界的看法。悫鹉琻晓 冬冬,宝贝儿,不要怕,娘亲不是坏人,真的不是! 她蹲在那里,哭的如同一个脆弱的孩子,捂着自己的小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娘亲,娘亲……”冬冬上前,抱着凤栖霜,同凤栖霜一起哭了起来。 “娘亲,我不怕娘亲,我喜欢娘亲!”冬冬摇晃着凤栖霜的胳膊,小脸上满是眼泪旄。 凤栖霜放下手,脸颊上泪花闪烁,她抱住冬冬,哽咽着,“冬冬,不管你遇见什么,你都要记住,这个世界,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美好,也不会娘亲遇见的那么肮脏,你要勇敢,坚强,相信一切美好的东西,知道吗?” “我知道,娘!”冬冬点头,乖巧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停止哭泣,抚摸冬冬的头发,“你现在是娘亲,唯一的动力,宝贝儿,你能答应娘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好的活着吗?嶷” 冬冬重重的点头,晶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明白,娘亲现在生活的一定很艰难。 他如果能够长大,一定保护娘亲,不让娘亲受任何委屈和欺负。 “冬冬,让向左叔叔带着你去睡觉,爹爹和娘亲聊一聊,好吗?”姬筠风弯腰,扶着冬冬的肩膀,轻声说道。 冬冬乖巧的点头,然后跑了出去,屋子里面,只留下姬筠风和凤栖霜两人。 姬筠风定定的看着凤栖霜,深邃的眸光,恍若暗夜的大海,酝酿着无尽的波浪。 她依旧在哭,大概是情况波动太厉害的原因,纤瘦的肩膀,颤抖的厉害。 他回身将房门关好,“要怎样才能帮你解酒?” 他闻的出,她喝了不少的酒,浑身酒气熏天。 “姬筠风,他们把我师傅埋哪儿去了?”凤栖霜上前,红着眼睛,又开始哭了起来。 姬筠风无奈的叹息,刚刚的愤怒,看着她的眼泪,腾然熄灭。 她喝这么多酒,只是因为白松的离世吗? 可是白松这种人,照说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死去,他们不是灵魂都能出窍吗? “姬筠风,师傅的尸体,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痛不痛苦,死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遗憾?”凤栖霜哭着上前,揪住了姬筠风的衣服。 姬筠风摇头,神情无奈,“他死的还算安详,也没有任何外伤,只是筋脉俱断而死,三姑娘说,他是自尽的,可是所有人都不信,好好的,白松长老为什么要自尽?” 说起这里的时候,凤栖霜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她知道为什么师傅要自尽。 因为方黎要杀他,而他寿元已尽,若是不自尽,就一定要死在方黎手中。 他不愿死在方黎手中,为方黎增添一项罪状,所以只能自尽。 师傅,呜呜,师傅…… 凤栖霜哭的伤心无比,揪着姬筠风衣衫的手,也不住颤抖。 姬筠风无奈,只得抱着她安慰,“不要伤心了,白松长老那么厉害,一定能够魂魄重生,三姑娘他们都找不到白松长老的魂魄,认为白松长老躲在什么地方,合适的机会,就会回来……” “呜呜,呜呜呜——”凤栖霜哭的更加伤心,姬筠风不明白,怎么自己安慰着安慰着,她更加难受了? “霜儿,不哭,不哭!”姬筠风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拭去眼泪。让她绝美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胸口,柔声安慰,“不要再哭了,你这样让白松长老,在天之灵都不会放心!” “师傅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凤栖霜抬眸,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清澈无比,好看的勾人心魄。 姬筠风皱眉,伸手端着她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她湿润的脸庞,声音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有,白松长老留下遗言,奉你为神女国圣女,等女帝真正的甍逝之后,由你继位,成为神女国新一任的女帝!” “可是,我不想做圣女,也不想做女帝,我把凤晴雨的身体弄丢了,呜呜,呜呜……”凤栖霜继续大哭,眼睛红肿,纤瘦的身体在姬筠风的怀中,不住颤抖。 “不想做,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以后,给三姑娘一个交待。还有,白松死了之后,朝廷的谢文涛、周良散人全部回来奔丧,他们对于你和方黎两人,似乎意见很大,一直建议出面杀了你们!”姬筠风轻声,温和的道。 凤栖霜点头,依旧只是哭,“杀就杀了,反正我也觉得好累,师傅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 “……”姬筠风沉默,醉的还真是不轻。 “姬筠风,师傅死了,师兄也走了。我一个人呆在天道,还要改变天道,我真的好怕!”凤栖霜哭着,将整个头都埋在姬筠风的怀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不用怕,我在这里,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你叫一声我的名字,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你!”姬筠风抚摸她的头发,温柔的安慰。 “我不要你保护,我能自己保护自己,我还能保护师兄,虽然我很恨他,但是我还是要保护他,师傅都没有怪罪他,我都什么资格怪他!”凤栖霜眼睛通红,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有眼泪飚出。 姬筠风叹息,“不怪就不怪,反正你在天道玩腻了,就回来,我带着你回曼青国,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回曼青国,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改变天道,我不能做逃兵,我师傅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了,呜呜,呜呜呜……”凤栖霜哭的声音嘶哑,整个人绵软的如水草一般,缠在姬筠风的身上。 姬筠风没有办法,只好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下鞋袜。 “你乖乖的睡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晚,天亮时分,我再送你出皇宫!”姬筠风帮她掖好被子,轻声说道。 “姬筠风——”她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姬筠风回身,无奈的看着她。 “你不要走!”她轻声低喃,“虽然我很讨厌你,虽然我想咬死你,但是你不要走,我好冷,也好怕……” 她轻声低喃。 姬筠风没有办法,只是任凭她拉着自己的胳膊,在床边守着。 “姬筠风,你过来睡……”凤栖霜迷迷糊糊,朝着旁边挪了一下身体,让出一块地方给他。 姬筠风无奈的笑,他担心他真的睡在她的旁边,她早上清醒,会首先给他一个耳光。 但是,跟她躺在一起的诱惑,实在太大,就算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那也安慰了他这多年拉扯冬冬,孤苦的心情。 他脱下自己的衣衫,躺在她的身边,她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整个人都钻入他的怀中。 她的小脸,朝他的怀中不住轻蹭。 然后觉得他的衣服很碍事,她就伸手,帮他解开衣衫,七手八脚的拉下。 “霜儿……”姬筠风无奈,可是若是拒绝她帮自己脱衣服,似乎又太矫情了。 他的上衣已经被她扒完,她这才放心,整个小脸都埋在他温热的胸膛,搂着他柔韧的腰肢,心安理得的睡去。 可是她能睡着,姬筠风却根本就睡不着。 这些年没有沾荤腥,他看见她已经受不了,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狠狠疼爱,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挑-逗? “霜儿,穿着衣服睡,会不舒服,来,把衣服脱了……”他伸手,拉扯她的衣衫,轻声诱哄着她。 她咂咂舌,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 他自然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一把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撕裂,然后拉扯开来,仍在一边。 她白皙无暇的身体,只剩下藕荷色肚兜和长裤,纤瘦的恍若仕女图上面的一副画面。 他伸手拽下她的长裤,然后用脚踢着蹬向一边,接着脱下自己的裤子。 她纤美的身体,顿时就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只见她黑发如瀑,白皙的肌肤,恍若陶瓷一般,光滑细腻,带着柔弱的芬芳,横陈在床榻之上。 而肚兜下面,那若隐若现,并不饱满的绵软,让人血脉喷张。 接着是平坦的小腹,还有白色的亵裤,弧度优美的双腿,如春宫图里勾人心魄的美人。 她浑身上下,无处不书写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媚态,美的让人如百爪挠心,心痒无比。 他只是看一下,就已经受不了,胯-下的灼热蓄势待发,怒仰着骄傲的头颅。 “霜儿……”他低喃,叫着她的名字,打开她搂着自己的双臂。 她嘀咕一声,平躺着身体,他就低头,亲吻上她白皙的颈项,优美的锁骨。 他湿热的吻,一路下滑,最后来到她肚兜的带子上面。 用牙齿咬着带子,轻轻拉扯,最后将她白皙的绵软露了出来。 他的眼眸,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热切的视线,几乎要将她的身体融化。 她却浑然不知,只是不住的在呓语着什么。 他低头,含住了她一边的绵软顶端。 她呜咽着,想要推拒,却被他握住了双手。 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将她的双手举在头顶,灵动的长舌挑-逗着她,逼着她的蓓蕾为他绽放,挺立。 她不安的身体动了一动,睁开眼睛,仿佛做梦一般,“姬筠风,你做什么?” 他抬头刚刚想回答她,她却再次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他有些无语,大手抚摸上她纤细的腰肢,湿热的吻再次向下,丝毫没有停留。 光顾完了她一边的绵软,开始光顾另外一只,他的手也不住下移。 平坦的小贩,纤细的腰肢,稀疏的毛发,还有神秘的三角地带。 他细细抚熨,粗粝的手指,探入她紧拢的双腿。 她娇吟一声,踢腾着双腿,想要摆脱他的***扰。 可是这样的动作,却为他提供了机会,看着她展开的双腿,他的手指长驱直入,瞬间就闯入了她的腿隙。 她蹙眉叫着,不适的疼痛让她挣扎起来。 “霜儿,别动!”姬筠风皱眉,她好紧好紧,久为被造访的甬道,涩的他一根手指进去都艰难无比。 她的挣扎,竟然让他的手指被挤出,大概是体内没有异物,让她舒适起来。 她嘀咕一句,然后继续陷入沉睡。 姬筠风无奈,只得埋头,继续挑-逗着她,希望撩起她的欲-望。 虽然许多年没有碰女人,可是姬筠风当年也是情场老手,纵情在***。他的手指加唇舌,很快的让她蓓蕾挺立起来。 她不安的扭动身体,他的吻一路向下,最后来到她圆圆的肚脐,转动挑弄。 她呓语了一句,竟然主动的分开了双腿。 他的舌就游移着往下,最后来到她私密的空间。 两根手指掰开那粉色的美景,露出那小巧的,充满神经末梢的小荷苞,舌尖不住旋转挑-逗。 她双腿乱蹬,根本不适应这惊天的快感,双手也挥舞着,想要推开他。 他却钳固住了她,让她感受着他带给她的快乐。 “姬筠风,你混蛋!”睡梦中,她惊叫着,挥舞着双手,双腿却被他紧紧的压在身下。 她挺起腰肢,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他却将她吻的更紧,粗粝的手指也温柔的进入,不住来回抽撤。 她挣扎的越厉害,他进入的就越深刻,终于在触碰到她体内某块硬肉的时候,她身体战栗起来。 越来越多的液体,从她体内分泌而出,弄湿了他整个大手。 他对准了她那个神奇的地方,不住进攻。有力的大手更快更狠,撞击的她连连溢出破碎的呻吟。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股灼热的液体从她体内喷发而出。 她挣扎无力,只能蜷缩在那里,嘤嘤哭泣。 他起身,抚摸着她的腰肢,“霜儿,霜儿……” 他叫着她的名字,她满足了,可是他还没有开始呢。 她却根本不听,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他伸手,拉开她的胳膊,让她抱住自己。 “霜儿,把腿张开!”他诱哄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一条腿,然后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姬筠风挺身而进,她蹙起眉头,不-安的呻-吟。 被包围的温热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融化,呆在她的体内,他宁愿一辈子就这样,再也不用出去。 光光是这样的停止被包围,他已经爽快的不得了,静默了一会儿,他开始移动起来。 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绵软馨香,带着魅惑的的感觉,让他觉得死在她的身上,都心甘情愿。 他缓慢的在她体内移动,享受着这难得的甜美时光,最后终于忍不住,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狂野的运动起来。 她被撞击的不住起伏,恍若大海上的一捧泡沫,随波逐流。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她尖叫出声。 他低头吻住了她殷红的唇瓣,长舌在她唇内不住搅拌,撞击了很久很久,他才满足的在她体内释放自己。 这个时候,两人都已经汗水淋淋,在逐渐透亮的夜幕中,沉沉睡去。 ----------------------------------------------------------------------- PS:这一章,大家看的爽了吧?女主终于够强大了,后面情节也开始逐步揭秘,姬玧澄,季扬,还有曹晓鱼,包括姬玧澄的两个孩子,都会逐步出场。大家猜猜,姬昀轩和天道道主,有什么关系,那个抢走凤晴雨身体的人,又是谁?哦呼呼,想知道,就继续看下去吧…… 四个男宠 更新时间:2014-2-22 12:35:08 本章字数:5523 “啊……”清晨醒来,暖洋洋的的太阳,透过窗幔照了进来,金色的帷帐里面,是春意正浓。悫鹉琻晓 凤栖霜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光裸,腿心的地方酸软无比,而且有乳白色的粘稠物,正在缓慢流出。 姬筠风睁开眼睛,睡意惺忪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你个色坯子,竟然敢乘着我醉酒非礼我!”凤栖霜怒吼,愤怒的扬手,想要打他耳光,却被他一手抓住。 他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皱起眉头,“昨晚你醉了,根本就是你非礼我……旄” “你少无中生有,我告诉你,我,我……”凤栖霜气的说不出话。 真是的,昨晚明明她来看冬冬,为什么最后竟然跟他睡在了一起。 她慌忙的起身找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厉害,顿时无语,然后回身恶狠狠的瞪着他嶷。 姬筠风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漫不经心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你要是不想裸奔出去,最好别拿这种凶狠的眼神看我!” “你以为你不给我衣服,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凤栖霜怒吼,然后转身看着四周,她一把扯过帷帐披在身上。 可是这帷帐是镂空的纱,披在身上跟没有穿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太过分了,不仅乘着她喝醉将她吃干抹净,还拿衣服的事情威胁她。 她没有办法,只好捡起被撕裂的衣服。 可是衣服被撕裂的太厉害,根本就无法再穿。 她抱着被撕裂的衣服,嘟着嘴巴,愤恨的看着他。 他穿好衣服,懒洋洋的伸手,“过来,给我一个吻!” “做梦!”她斩钉截铁的道。 “那好,我先走了,等一下冬冬就会过来,看见他娘亲衣衫不整的样子!”姬筠风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很想屈服,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无论怎样,她就是说不出一句软话。 等他走到门口的地方,她依旧是抱着衣服,委屈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转身,皱起眉头看着她,“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紧过来亲亲我,不然,我真的走了……” “你走吧,我会让宫女送衣服给我!”凤栖霜小声的道。 “我会告诉所有宫女,三天之内,不许来这里!”姬筠风漫不经心的道。 凤栖霜咬咬唇,亲就亲,就当做被狗咬了,反咬狗一口。 她抱着衣服上前,踮起脚尖,凑近姬筠风的脸颊,吧嗒亲了一口。 姬筠风看着她负气的样子,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擦去脸上的口水。 “现在能找衣服给我了吗?”凤栖霜怒吼着道。 姬筠风点头,“你等等,我去找宫女拿衣服……” 话音刚落,门就从外被撞开,然后向左拉着冬冬出现在门口。 还好姬筠风的动作快,一把抱过了凤栖霜,将自己的衣服飞快的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回头怒视着站在门口的向左。 向左目瞪口呆,拉着冬冬的手,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想死吗?”姬筠风咬牙切齿,将怀中的凤栖霜搂紧了几分。 凤栖霜瑟缩在他的怀中,也不敢出声。 这情况,真够丢人的…… “主子,是他,是冬冬不肯敲门,直接撞门,跟我没有关系!”向左指着冬冬,一脸狱卒的道。 冬冬扬起小脸,看着凤栖霜,“娘亲,你不要欺负爹爹哦!” 凤栖霜别过头去,一脸黑线。 她欺负他?怎么可能?难道她现在在冬冬的心里,就是欺负别人的存在? “出去!”姬筠风皱眉,怒视着冬冬和向左。 向左还是机灵,弯腰抱起了冬冬,赶紧逃走。 “我不要走,我要和娘亲在一起……”冬冬挣扎着,远远的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儿。 凤栖霜将门关好,转头看着姬筠风,“你们是不是将冬冬惯坏了,他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 “我的儿子,自然得惯!”姬筠风理所当然的道。 他帮她整理好外衫,包裹住她纤细凸凹有致的身材,“等着我,我去拿衣服……” 他去而复返,手中已经多了一套宫女的衣服,她穿上,打算离开。 他站在背后看着她,“什么时候再来看冬冬?” “最近天道的形式,很复杂,等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再过来看他!”凤栖霜说着,准备翻墙离开,走了一半,她回头看着他,“要是没事,你最好带着冬冬离开,回曼青国,神女国的事情,你不要再搀和了!” 姬筠风微微一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并不说话。 回到了法王宫,二当家已经在法王宫等她,见她回来,随即用犀利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她。 “法王殿下,昨晚去哪儿了?”二当家隐藏在面具下面的脸,带着隐隐的笑意,只是口气不善。 “我,我喝醉了,然后,然后……”凤栖霜吞吞吐吐,实在不清楚这位二当家的底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昨天,去跟谁一夜快活了?”二当家的站起身,神色暧昧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笑的更加勉强,咬着牙关,并不说话。 二当家的“哈哈”大笑,“改明儿去我的玉隐宫挑选几个可心的男宠,以后晚上就不要出去偷腥了!” 凤栖霜脸色通红,拒绝不能,只能尴尬的笑着,“多谢二当家!” “不客气,我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道主要见你一面!”二当家大大咧咧的说道。 一提起天道道主,凤栖霜顿时来了精神,兴奋的道,“真的吗?道主要见我?”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每一个新上任的天道的高管,道主都会相见!”二当家瞥了她一眼。 凤栖霜发现自己的兴奋有些过头,点点头,“我只是激动而已,道主这等神仙般的存在,能见一面,自然是很激动的!” “你知道道主的神通就好,据说,道主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所以在天道,千万不要有背叛的心思,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很惨!”二当家的冷声,压低了声线。 凤栖霜点头,“我自然不会背叛天道,只是二当家,你了解道主吗?我只是想,恶补恶补,然后见了道主,多讨他的欢心!” 二当家冷睨了凤栖霜一眼,见她真的只是傻兮兮,想要讨主子欢心的样子,随即冷哼一声,“别做梦了,主子最讨厌靠身体上位的女人,不过只要你乖乖的呆在天道,接替方黎的职位,主子也不会多过问什么!” 凤栖霜讪讪的笑,“我明白了,多谢二当家!” “行了,我先走了,你的几个小男宠,也不用自己去挑选了,我帮你挑选,然后直接送过来吧!”二当家说完,就转身离开。 凤栖霜上前,“二当家,你还没有告诉我,道主想什么时候见我!” “道主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过来,至于时间,不一定!”二当家背负着双手,环视四周,得意洋洋的离开。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算了,他要送男宠就让他送吧,顶多就是法王宫多出几个监视她的眼睛。 她不是方黎,做不到那么强势,拒绝任何人安排眼线在自己身边。 只有他们派人监视她,才能放心将天道最核心的机密交给她吧。 在法王宫处理了一整天的事物,她开始想念余凤和谭暖了。 其实法王宫的事物很简单,就是哪个部门有不听话的下属,直接由法王宫的人出面执法。 除了这些,法王宫还要负责接一些除暴安良的任务。 其实天道本身,就是最大的暴力组织,却还要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帜,偶尔做一些除暴安良的事情给天下人看,想想真是好笑。 但是早些年,神女国朝廷的实力,应该远远的在天道之上,为什么朝廷没有除去天道呢? 那个时候她问过师傅,师傅也是闪烁其词。 她坐在那里,沉沉欲睡。 外面很快的有下人,带来一行四个弱冠少年,对她盈盈叩拜。 “奴弱柳、迎风、玉树,翩翩叩见法王殿下!”四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对着凤栖霜行礼。 凤栖霜挥手,“都起来吧,既然来到了我这法王宫,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数,以后不要叩拜了!” “多谢殿下!”四人一起行礼。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这法王宫,除了我那间屋子,不要随便乱进。别的房屋,你们随意,对了,你们自己各自找房间住下吧!” “多谢殿下!”四人转身,朝着凤栖霜的那件屋子隔壁走去。 四人呈包围趋势,将凤栖霜的屋子包围在中间,各自挑选了一间离她最近的。 她也不恼,无所谓,他们也得跟他们背后的主子交差,想离她近一些,就近一些吧,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批完了一些公务,她站起身舒展身体,想要找些吃的。 这具身体虽然已经不会饿,但是偶尔,她还是会馋。 谁料刚刚走出书房,翩翩已经站在门外等她,手中端着女孩子爱吃的一些零嘴。 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纱衣,原本雌雄莫辩的五官,在红衣的映衬下,妖娆无比。 “殿下,这是翩翩自己的手艺,请殿下品尝!”翩翩举着糕点,低声说道。 凤栖霜断过糕点,尝了一口,点头,“很好吃,多谢翩翩!” “殿下喜欢就好!”翩翩微微一笑,上前凑近凤栖霜,“殿下,我能拉着你的胳膊吗?” 他说话间,已经伸手,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 凤栖霜的身体僵硬,想要推开他,却只见他蹙眉一皱,楚楚可怜的道,“殿下是不是嫌弃翩翩?” “没,没有!”凤栖霜摇头,嘴巴里面的糕点卡在喉中,若是她现在依靠呼吸生活的话,现在一定直接被呛死。 “翩翩,你能先让开么?”凤栖霜看着翩翩,眼神无辜的道。 “殿下要做什么?翩翩可以代劳!”翩翩无情万种,睨了凤栖霜一眼。 凤栖霜摇头,“你代劳你了,我去出恭!” “殿下真是讨厌,谁人不知,殿下已经修的不坏法身,根本不需要出恭!”翩翩虽然如此说,但是依旧放开了凤栖霜,微笑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殿下,翩翩回房,洗干净等你哦!”翩翩微笑,看了凤栖霜一眼道。 凤栖霜点头,随即又摇头。 等她干嘛?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好不好? 他们好好的呆在法王宫,吃好喝好,好好的监视她就好,做什么弄的这么色-情? 她赶紧将喉咙中的糕点咽下,然后又灌了一大口水,这才平静下来。 外面,弱柳端着热气腾腾的桂花羹走来,凤栖霜赶紧想溜,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可是刚转身朝着弱柳相反的方向走去,却被迎风逮个正着。他手中端着水果,魅惑的笑着,“殿下,怎么看见弱柳就逃?殿下是不是很讨厌弱柳?” 凤栖霜这会儿,连几个人的名字都分不清,还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弱柳。 她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弱柳……” “听见了没?殿下很喜欢我呢!”身后的弱柳上前,端起桂花羹喂在凤栖霜的嘴巴,“来,殿下,喝一口尝尝!” 凤栖霜凑近喝了一口,顿时嘴巴气了几个泡,被烫的。 迎风大叫起来,“哎呀,殿下,您的嘴巴起泡了,迎风帮你吹吹……” “停——”凤栖霜伸手,阻止两人。 她一瞅,果然不远处,玉树正捧着食盒朝着这边走来。 “你也站住!”她指着玉树,提高了嗓音。 “我需要你们服侍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没事的话,你们各自呆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不许出来,听见了没?”她扬声喊道。 几人微愣,却又各自不服。 “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送回二当家那里,想必二当家那儿比我这舒服!”凤栖霜威胁的道。 “殿下息怒!”四人同时跪下。 凤栖霜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溜出了法王宫。 她来到原安镇的四合院,这才想起,余凤和谭暖去了凌霄阁,一个月之后,才能调至她的身边。 推开空荡荡的四合院的门,她百感交集。 在四合院转悠了几圈,这才出去,将四合院的门锁好,然后来到原安镇上。 来到秦掌柜客栈的时候,秦掌柜正在骂他的儿子,口水喷的老远,秦掌柜的儿子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凤栖霜刚刚进门,秦掌柜就如看见救醒一般上前,“白霜,你来的正好,丁彪出事了,他三天之后,就要被斩首示众!” “怎么回事?”凤栖霜蹙起眉头。 “原安镇最近出现了一个怪事,库银屡屡失窃,可是根本找不到那个神秘的窃贼,最后官府竟然在丁彪的家里,发现了失窃的库银。衙门就以监守自盗的罪名,定下了丁彪的死刑,三天之后就要枭首示众了!”秦掌柜喘息着道。 凤栖霜点头,这明显是恶意陷害。 “白霜,你说,那么多的银子,凭空就消失了,然后凭空就出现在了丁彪的家里,这是不是有妖精作怪?”秦掌柜神色焦急。 凤栖霜摇头,“我去衙门看看,应该来的及为丁彪洗白!” ------------------------------------------------------------------------------------ PS:亲们,看文快乐!!!!!!!! 醋海生波 更新时间:2014-2-23 11:49:42 本章字数:5552 “白霜,你说,那么多的银子,凭空就消失了,然后凭空就出现在了丁彪的家里,这是不是有妖精作怪?”秦掌柜神色焦急。悫鹉琻晓 凤栖霜摇头,“我去衙门看看,应该来的及为丁彪洗白!” 衙门自然拒绝提供一切卷宗,和本案有关的所有消息,凤栖霜和亲掌柜,被衙门的人赶了出去。 凤栖霜无奈,只得让秦掌柜击鼓鸣冤。 可是原安镇只是一个镇子而已,根本不受理这样已经板上钉钉的案件恁。 让秦掌柜去帝都告御状,明显是不现实的。 先不说,秦掌柜年纪大了,去帝都经不经得起折腾,且说他去了不一定能见到帝都的首脑人物。 就算见到了,别人也不一样帮他重审此案,所以这事,必须得她亲自回去一趟了打。 凤栖霜从原安镇到帝都,也只是瞬间的时间而已,只是她回去了之后,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大家呢。 师傅已经不在了,云游在外的那些散修,都已经被三姑娘召回。 现在的朝廷,也分为两派,一部分是以唐礼为首的,尊凤栖霜为圣女。一部分则是以谢伟涛和周良为首,赞同杀了凤栖霜,找回凤晴雨的。 三姑娘则是中立,正在寻找一个中庸的办法。 所以凤栖霜来的时候,三姑娘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蹙起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三姑娘的口气不太好,瞥了凤栖霜一眼,声音冷漠。 凤栖霜站在那里,淡漠的道,“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还真把自己当做圣女了?”三姑娘冷笑。 “不管我是不是圣女,我和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改变天道!”凤栖霜上前,笃定的看着三姑娘,“原安镇,丁彪,被判两天之后处斩,他没有偷库银,是被冤枉的,希望你能下令,将他无罪释放!” 三姑娘站起身,冷笑连连,“这个案子,是我亲自下的令,库银好好的呆在库房,没有人看见库银是怎么消失的,凭空就出现在了丁彪的家里,你还敢说他是冤枉?” “丁彪的性格,我清楚,他不会去偷库银,至于为什么有人要陷害他,这个就要靠你们去调查!”凤栖霜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淡漠的道。 “你给我把银子,凭空变到我身上,陷害我试试!”三姑娘冷声,鄙夷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微微一笑,颇有深意的看着三姑娘,然后慢条斯理的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 她的手指在银子上打圈,银子逐渐消失,三姑娘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看看你的身上!”凤栖霜缓慢的道。 三姑娘一摸自己的衣衫,果然多出一锭银子,她拿出银子,正是凤栖霜刚刚变没的那一锭。 “这,这是怎么回事?”三姑娘诧异的道。 “我当然不能凭空的将一个东西变不见,也不能凭空的将一个东西变出来。只是,当这个银子细化为我们眼睛看不见的大小的时候,你就觉得它消失了。接着我让它在空气中移动,最后放入你的身上,接着合并起来,所以它又出现了……”凤栖霜缓慢的道。 “细化?”三姑娘沉吟,重复着这个关键的词语。 凤栖霜点头,再次伸手,手中的光芒笼罩在三姑娘手中的银子上,果然,三姑娘看见了银子正在逐渐分解。 先是化为银色的碎片,然后是粉末,接着化为银光,最后消失不见。 “看见了吗?这就是细化的原理!”凤栖霜缓慢的道,然后再将银子合并一起,一整个银元宝就出现在了三姑娘眼前。 三姑娘兴奋的站起身,“你竟然得到白松的真传,普天之下,只有白松和女帝,才有此等修为啊!” 提起白松,凤栖霜的神色黯淡下来,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枚银元宝。 “霜儿,若是你能铲除天道的道主,那么我就奉你为圣女,将来继承神女国的女帝之位!”三姑娘信心满满的道。 凤栖霜却站起身,淡漠的道,“你先放了丁彪,他是被冤枉的!” 三姑娘点头,“自然得放” “天道的事情,我自然会解决,这个师傅生前已经跟我提过,但是圣女的事情,等找回凤晴雨的身体,再说吧!”她说着,朝着外面走去。 三姑娘点头,看着凤栖霜的神色,充满欣慰。 这个丫头,从最开始到神女国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从容大度,简直是一个惊天的变化。 这样的她,才能挽救朝廷,拯救整个神女国啊。 凤栖霜回到原安镇没有多久,果然收到丁彪无罪释放的消息,她守在衙门外面,看着丁彪胡子拉碴的走来。 她笑着眯起眼睛上前,“丁大哥——” “白霜,你怎么会在这里?”丁彪诧异的看着凤栖霜,现在她叫他一句丁大哥,他已经不习惯了。 她这样的人,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秦掌柜站在一边,笑着,“丁彪,还不好好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丁彪转头看着凤栖霜,长长的作了一掬,凤栖霜笑着阻止了他。 “白霜,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一夜的时间,朝廷上面就下令,让丁彪无罪释放了?”秦掌柜诧异的看着凤栖霜,满头雾水。 凤栖霜摇头,“只是帝都有一个相识的官员而已,这种小案,朝廷的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秦掌柜更是纳闷,他也曾经打听过,上面没有人敢帮他翻案,都说这个案子是三姑娘板上钉钉的。 除非她亲口发话,否则丁彪没有活着的可能性。 “别想了,既然出来了,就赶紧回去,以后小心一些,别再别人陷害利用!”凤栖霜怕拍丁彪的肩膀,微微一笑的道。 “嗳,多谢你,白霜!”丁彪点头,人有些木讷,他依旧还在想,他怎么就出来了? 凤栖霜微笑,看着丁彪茫然的走着,然后转身,打算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变回法王宫。 她变来变去,也跟将银子变不见,是一个道理。 将自己的身体细化,然后每一粒尘埃中都有自己的身体,用灵魂的力量,瞬间移动,就可以带着自己的身体移动。 可是秦掌柜依旧跟在她身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秦掌柜,有话尽管说!”凤栖霜微微一笑,看着他道。 秦掌柜点头,“白霜,我们都是粗人,有些话,我就点明了。我孙子的事情,十分感谢你,还有丁彪的事情,我知道你来头肯定很大,但是我们这都是小门小户小人物,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这一次还好你来的及时,所以救了丁彪,但是下一次……”秦掌柜摇头,痛心疾首。 他不是丁彪一样的傻瓜,自然看得出,这些事情,或许都跟凤栖霜有关。 她那个鬼一般的妹妹,白露,他亲眼在水中看见过她。 还有这一次的库银事件,明明是有人看见,库银就那样凭空消失,却最终出现在了丁彪家里。 这些明显冲着凤栖霜来的,而他们,只不过做了凤栖霜的替死鬼。 凤栖霜自然明白,秦掌柜的话,她神色淡然,点头,“秦掌柜,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们了……” “白霜,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掌柜讪讪的,叹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挽回不了,我只是,只是……” 他说不出话来。 从认识凤栖霜开始,都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来,他从未想过,当初那个怯生生的丫头,竟然有这等本事和这等来头。 “放心吧,秦掌柜,若是你们以后有事,就去天一山庄送封信给我!”凤栖霜看出了秦掌柜的想法,淡漠的笑着,随即转身离去。 秦掌柜还想说什么,却见凤栖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街上。 他只能转身,闷闷不乐的回去。 凤栖霜不知道该去哪里,秦掌柜和丁彪,终究是渐行渐远,他们以后不会做朋友了。 而师兄已经走了,他去陪着他的婠婠。 师傅也不在了,他从此以后彻底的消失在这个红尘之中。 谭暖和余凤正在凌霄阁,她现在的身份,是不适合去凌霄阁的。 唯一能回的,就只剩下法王宫了。 她回到了法王宫,而弱柳、迎风、玉树和翩翩正在抢着玩方黎留下的沙盘,一见她回来,全部上前将她围在其中。 “殿下,殿下来陪我们玩沙盘……”翩翩拉着她的手,撒娇的说道。 “好啊……”凤栖霜点头,反正也无聊。 “那好,我跟殿下一组,弱柳和迎风你们一组,玉树做裁判!”翩翩吩咐着道。 “凭什么我是裁判?”玉树不服,上前勾魂眼看着凤栖霜,“殿下,人家要跟你一组嘛……” “殿下是我的!”翩翩上前,推开了玉树,霸着凤栖霜不放。 凤栖霜低头,看着抱着她的翩翩,这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最美好的年龄。 可是她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她生命停止于二十四岁,这样算起来,也比他大不了不少。 他竟然这样霸着她,感觉,感觉像是儿子霸着父母一般。 她微微一笑,安慰着道,“这样好了,我先和翩翩一组,玉树你做裁判,接下来我跟玉树一组,轮到翩翩做裁判,好不好?” “不好!”弱柳和迎风不满,上前道,“殿下,那我们呢?” “啊?”凤栖霜苦恼的看着他们,她只想玩两盘,多了太耗神。 “明天好不好?明天我跟你们一组,让玉树和翩翩一组!”凤栖霜道。 “好!”弱柳和迎风,这才高兴的上前,开始摆阵。 凤栖霜和翩翩一起,翩翩老是使一些诡计绊子,让弱柳和迎风的大军陷入困境之中。 弱柳和迎风不高兴了,大概是输的太惨,嚷嚷着要打翩翩。 翩翩就满屋子跑了起来,嚣张的笑着看着两人,一时间热闹无比。 她站在那里,笑着看着这群少年玩闹,心头的失落一时间也被赶走不少。 玉树去拿了葡萄,一颗一颗的喂凤栖霜,凤栖霜张嘴,坦然吃下,唇角含笑的看着打闹的几人。 玉树自己吃下一颗葡萄,翩翩跑了过来,躲在玉树的后面。弱柳和迎风上前却害的玉树一颗葡萄卡在喉咙,咳了半天才咽下。 闹剧就此结束,玉树憋的脸色通红,愤怒的看着弱柳迎风和翩翩三人。 凤栖霜则是在一边安慰着,“没事的,已经没事了,下一次他们一定会小心的……” “殿下你偏心,要是翩翩被卡住,你一定会心疼的!”玉树鼓着嘴巴,埋怨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叹息,“那,那我怎样做,才叫不偏心?” “除非你罚他们!”玉树冷哼着道。 “那,那要怎么罚?”凤栖霜不解。 “罚他们唱歌跳舞……”玉树撇嘴,看着几人。 “喂,你喜欢唱歌跳舞,为什么不自己唱?”翩翩不服,站在那里道。 “殿下……”玉树摇晃着凤栖霜,撒娇的道。 “好,好,唱歌跳舞,你们快点唱歌跳舞,玉树原谅你们了,才能停下来!”凤栖霜无奈的道。 “殿下——”几人扭着腰肢上前,哀怨的看着凤栖霜。 “快点唱!”凤栖霜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缠过来了。 三人就一起又唱又跳了起来,他们唱的是三只小猪盖新房,凤栖霜笑的前俯后仰。 玉树再次拿了葡萄,一直喂着凤栖霜,整个身体都要钻进凤栖霜的怀里。 姬筠风再一次打败了法王宫所有的侍卫,然后来到了殿内。 当他看见殿内荒诞的一切的时候,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她在做什么?怀中一个小白脸,对面三个小白脸,她笑着,看着前面的三个小白脸唱歌跳舞。 他站在那里,脸色黑沉,幽深的凤眸之中,酝酿着汹涌的风暴。 “殿下,殿下……”玉树发现了姬筠风,摇了摇凤栖霜,指着门口道。 凤栖霜这才发现门口站着姬筠风,她摆手示意几人不要唱和跳了,然后从贵妃榻上跳了下来,一边咽着口中的葡萄一边上前,“你怎么来了?” 她用灵魂感应,果然,附近的侍卫都倒在了地上。 凤栖霜大怒,“你又打倒了我的侍卫,你以为这法王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姬筠风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阴鸷的看着她,咬牙切齿,“我就打倒了他们,怎么样?” “太过分了,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凤栖霜气的口不择言。 “再有下一次怎样?”姬筠风冷然,上前,一步一步的逼近她道。 “再有下一次,我就,我就……”凤栖霜有些说不出口,她又不能杀了他,他是冬冬的父亲,杀了他,冬冬就没有父亲了。 她能怎么办?她根本就不能拿他怎样。 “你谁啊?做什么这么凶?”玉树上前,不满的说道。 姬筠风伸手,一个直拳打在玉树的鼻子上,玉树被打的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弱柳和迎风赶紧上前,查看地上昏迷的玉树,惨了,打成这样,鼻子都歪了。 “殿下,我们求援吧……”翩翩皱眉上前,躲在凤栖霜的怀里。 ------------------------------------------------------------------------ PS:亲们,最近几个章节,爽吧?不虐哦,而且女主有翻身做主的兆头!要是亲们仍旧不留言,我就要开虐了,先虐姬筠风,然后虐方黎,接着虐冷子冽,最后虐女主,嗯哼,这是威胁! 同一个人 更新时间:2014-2-24 11:08:03 本章字数:5527 弱柳和迎风赶紧上前,查看地上昏迷的玉树,惨了,打成这样,鼻子都歪了。悫鹉琻晓 “殿下,我们求援吧……”翩翩皱眉上前,躲在凤栖霜的怀里。 “不要求援,这太丢人了!”凤栖霜摇头,她刚刚上任法王不久,就连着被姬筠风带人袭击了两次,传出去,她以后在天道还要怎么混啊? “喂!”凤栖霜双手掐腰,不满的看着姬筠风,“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姬筠风眯起眼睛上前,一把揪住了躲在她怀中的翩翩,翩翩大叫起来,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儿恁。 “放开他!”凤栖霜急了,上前伸手想打。 姬筠风却一把提着翩翩,将他做挡箭牌送上凤栖霜的拳头,她没有办法,只好收回拳头。 “殿下,殿下救救我……”翩翩叫了起来打。 “你放开翩翩,听见了没有!”凤栖霜无奈,站在一边吼着道。 “好,我杀了他,自然会放了他!”姬筠风抽出随身的长剑,横在了翩翩的脖子上,那姿态犹如杀一只小鸡一般。 凤栖霜急的跺脚,“喂,你要是敢在我法王宫行凶,我绝对杀光你身边所有的随从!” 姬筠风冷笑,“你想杀谁?向左还是向右?或者是莫南或者莫北?” “我……”凤栖霜语结,就算他杀了翩翩,她也无可奈何啊,因为她做不到乱杀无辜。 蹙眉一簇,凤栖霜冷声,“你要是杀了翩翩,我以后再也不会原谅你,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可能是这一句话,起了震慑作用,姬筠风拎着翩翩的手,终于松了。 翩翩哭着,跑到了弱柳和迎风的身边,躲在一边嘤嘤哭泣。 凤栖霜站在那里,神色不耐,“你闯进我法王宫,就是行凶来的吗?” “霜儿,要是被冬冬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该多伤心?”姬筠风一字一顿,转身说道。 凤栖霜见他要离开,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这里,不可能就是为了跟她说这样的一句话。 看着他将要离开,她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他,“你刚才说,冬冬怎么了?” “他生病了,病的很严重,玄冰玉,似乎再也阻止不了,他身体的腐败了!”姬筠风失落的道。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想过,想自己的寿命过继在冬冬身上,可是不行,这一切都阻止不了,冬冬身体的变化。 凤栖霜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怎么会?昨天冬冬还好好的,他昨天还叫我娘亲……” 姬筠风站在那里,神情落寞,喉头动了一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看冬冬!”凤栖霜说着,随着姬筠风一起。 可是姬筠风走的太慢,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见冬冬,于是索性瞬间分解自己,用灵魂之力将自己送到冬冬的房间,然后再进行重组。 以她现在的修为来说,这一切都不费吹灰之力,落在冬冬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来的,她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那里。 床榻上,冬冬小脸苍白,白皙的脸上,尽然浮现了几块尸斑,她在屋子里面,嗅见了一股属于死尸的味道。 “冬冬,冬冬……”她眼圈通红上前,握住了冬冬冰冷的小手。 冬冬疲惫的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娘……” “冬冬,你不要离开娘亲!”凤栖霜说着,眼泪滑出。她握着冬冬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泪水涟漪。 “娘,不要再为冬冬,做任何事情了,娘亲很辛苦,冬冬也很辛苦,若是有下一辈子,冬冬还做娘亲的儿子!”冬冬微笑,艰难的道。 他的眼皮恍若有千万斤重一般,很难撑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凤栖霜握着冬冬的手,回头,环视众人。 所有人都将头低下,站在一边的三姑娘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冬冬的异样,他身体里的玄冰玉,好像不再发挥任何作用,玄冰玉的灵气,被夺走了一般……” 凤栖霜可以看见,冬冬身体里的玄冰玉,依旧安然的躺在那里,只是黯淡无光,已经散发着通透的灵气,此刻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腐朽。 是谁,是谁夺走了玄冰玉的灵气。 她坐在那里,瞪大双眸,看着属于冬冬的魂魄气息。 这是一种,很熟悉,也很陌生的气息。 冬冬的魂魄,被人动过手脚。 她觉得浑身冰冷,在这个朝廷,究竟潜伏着怎样的对手?要这样的针对冬冬? 她将自己的灵气,传递了一些给冬冬,可是没用,只是石沉大海一般,唤不起玄冰玉的半点玄气。 “寒冰玉床,法王宫有寒冰玉床……”凤栖霜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抱着冬冬的身体,就朝着法王宫冲去。 “天道那个狼窝,你确定真的要将冬冬带过去吗?”三姑娘拦住了她,蹙着眉头说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冬冬的身体就要腐败了,要是再不用寒冰玉床滋养他的魂魄,他就要魂飞魄散了……”凤栖霜喘息着,抱着冬冬的手,微微发抖。 冬冬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了,他不能死,她相信不到,冬冬若是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抱着冬冬,朝着外面冲去,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法王宫。 将冬冬放在寒冰玉床上,冬冬果然好了很多,睡觉都安稳了一些,脸上的尸斑,逐渐褪去。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外面,是翩翩敲门的声音,凤栖霜回头,翩翩探进了一个脑袋,“殿下,翩翩这里有二当家赏赐的鸡血玉,也是聚集阳气的圣物,不知道小公子能不能用上……” 翩翩将戴在胸口的宝石,拿了出来,递给凤栖霜看。 凤栖霜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异状,确实是聚集阳气的好东西。 她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多谢翩翩!” “殿下,你不要着急,小公子吉人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翩翩上前,抱着凤栖霜,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说道。 凤栖霜感觉一阵疲惫,这个少年的胸膛,虽然羸弱,可是却很温暖,她靠在他的怀中,浑身乏力。 “殿下,你可以放心的在我怀中,闭上眼睛睡一会,翩翩会守着小公子和殿下,不让任何人靠近!”翩翩轻声说道。 凤栖霜点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二当家的声音叫醒,二当家被翩翩挡在外面,正在发火。 “道主要见她,还管她是不是睡着了……”二当家愤怒的声音响起。 凤栖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靠在翩翩的怀中,她起身走了出去,“二当家,我醒了!” “醒了最好,看看你最近做的好事!”他扬手,将一卷公文全部摔在凤栖霜的身上,凤栖霜莫名其妙。 她弯腰捡起公文,原来是她最近对法王宫的改革。 法王宫以前在方黎领导下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 可是凤栖霜上任之后规定,不得扰民,不得乱杀无辜,总之法王宫的业绩,一落千丈,自然比不得心狠手辣的方黎。 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以后会好起来的……” “以后?”二当家冷笑,“等你去见了道主,有以后再跟我说以后吧!” 他愤怒的说道。 旁边的弱柳、迎风、玉树、翩翩都躲在一旁,怯怯的偷听,同时惊恐的看着二当家。 二当家则是环视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凤栖霜迎了上去,“二当家,你还没告诉我,道主要见我,我去哪里找他呢……” “道主要见你,你就在法王宫等着,自然会有人来接你,你急什么?”二当家冷哼。 凤栖霜顿住脚步,拿着手中的公文,叹息着看着他离开。 她接管法王宫,已经一个月了,可是寿命的事情,依旧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正在惆怅着,忽然,法王宫出现了一顶轿子。 黑色的轿帘,黑色的四个抬轿子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 “恭迎法王觐见道主!”四个人一齐喊着。 凤栖霜看着这诡异的一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点头,“劳烦各位稍等片刻,白霜去安排一下,马上就来!” 她转身朝着冬冬的房间跑去,在冬冬的身体周围,画了一个圈,将冬冬笼罩在其中。 除非是修为在她之上的人,否则,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冬冬,更别提伤害了。 她拿起信纸,念叨着,“师兄,我去见道主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取得冬冬和婠婠的寿命,若是我能平安回来,就带着冬冬去找你,若是我不能,请师兄代替霜儿照顾冬冬……” 她说完,手中的信纸,已经折成了一个纸鹤,对着纸鹤吹了一口气,纸鹤闪烁着荧光,顿时消失在了屋内。 这纸鹤上面,有一丝她的觉魄。同样的道理,将纸鹤分解,瞬间移动,然后找到方黎之后,会带话给他。 她将一柄匕首,藏在衣袖中,然后走出房屋。 四个黑衣鬼侍,已经静静的站在那里,撩起了轿子的帘子。 她阔步踏入,然后钻进轿子当中。 “殿下——”翩翩叫了一句,一脸的担忧看着她。 她则是微微一笑,鬼侍放下帘子,将她绝美的小脸,隔绝在帘子之后。 轿子动了起来,她感觉光影流转,空间飞逝,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动荡不安。 可是她经常分解自己,所以心里有数。 这只不过是一种术法,也就是将轿子分解,却又在阴面连接成一片的术法。 也就是说,好似一张白纸,看上去将它撕碎了,也确确实实撕碎了,但是眼睛看不见的那一面,依旧连在一起。 这样就等于,肉眼看上去,瞬间消失了,其实它没有消失,只是潜伏在时间的另外一面。 她坐在轿子中,用神识感受着轿子前行的方向。 可是这轿子,用特殊的材料所制,她根本就感受不到外界。 或许这也是道主,防止他们偷窥吧。 毕竟天道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术法,若是他们都可以随便在轿子里面偷窥,这神秘的道主,早就不神秘了。 她嗅见了淡淡的檀香,接着是一道夺目的光芒照射而来,她抬起手腕想要阻挡,却被轿子保护。 那白光照射在轿子上面,倏然弹回。 凤栖霜心里一阵不安,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看见白光,是在曼青国边城的衙门。 那一次,原安镇的小河里,她发现了白露被囚禁的魂魄。 可是白露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灭口,她紧随其后,就发现了边城衙门的那个佛堂。 进入佛堂的时候,同样的,她被白光所伤。 那道白光,就跟这道白光一模一样。 难道,她现在被带进了曼青国的边城衙门? 可是不可能,后来她问过,那个佛堂,是颜茹素所建,颜茹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一点术法都不会,根本不可能是天道道主。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颜茹素跟天道道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凤栖霜神色凝重,开始害怕起来。 天道道主,神女国女帝,颜茹素,还有姬昀轩,这几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思索的时候,轿子已经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她从轿子里面走出。 伫立在眼前的,是一尊佛,佛光灿烂,却一点都不刺眼。 照说,她修炼的是邪法,应该靠近不了佛才对,可是眼前这尊佛,却处处透着一股邪气,跟她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 “凤栖霜,你可知罪?”那佛尽然开口说话,一字一顿的道。 凤栖霜冷眸看着这尊佛,发现了佛的手上,拿着一尊净瓶。 这货,竟然伪装成观世音的样子。 你以为你装成观世音,就真的成仙了吗? 而且净瓶的一端,正在汩汩的流淌仙气,仔细一看,那不是仙气,而是寿命。 被抢劫来的寿命,正在缓缓的,从净瓶的一端,流淌入佛的身体。 这哪里是佛?根本就是一尊妖怪,靠着吞噬凡人的寿命提升自己的玄术。 凤栖霜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佛的眼睛,佛的眼睛倏然睁开,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想起了神女国皇宫的女帝,女帝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是这种样子。 那个时候,她在女帝宫修炼,显得无聊,就仔细看了一下女帝的身体。 可是原本石头一般的女帝,竟然睁开了眼睛,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很多证据都表明,这女帝不是一个好东西,她怎么没有想到。 其实凤晴雨没有真正醒来,进入凤晴雨身体的,只是女帝的魂魄。 女帝当年,也是圣女出生…… 只是她现在究竟想做什么?老而不死,一直霸着女帝的位置? 凤栖霞冷笑,咬牙切齿,“真没有想到,天道的道主,和神女国的女帝,竟然是同一个人!” ------------------------------------------------------------- PS:终于开始写剧情了,马上就要大转折,我不禁长叹,赵姑娘如此努力的写文,为什么没有留言呢?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欢玄幻啊,但是这是软玄幻,真言情啊! 去救冬冬 更新时间:2014-2-25 11:28:18 本章字数:5565 女帝当年,也是圣女出生…… 只是她现在究竟想做什么?老而不死,一直霸着女帝的位置? 凤栖霞冷笑,咬牙切齿,“真没有想到,天道的道主,和神女国的女帝,竟然是同一个人!” 那声音继续从佛像中传来,“凤栖霜,既然认出了本尊的身份,你就离死不远了!” “女帝陛下真是说笑了,凤栖霜早在三年前已经死去!”凤栖霜冷笑,手中的光影骤然流动,掠像那佛手中的净瓶恁。悫鹉琻晓 佛伫立在那里没有动,只是位置稍微换了一换,看似不经意的移动,里面却大有文章。 因为这个时候,凤栖霜似乎觉得,自己跟这尊佛在两个世界。 明明她看见她就在她的对面,可是她伸手却触碰不到她,只有净瓶中的寿命,正在缓缓流淌呆。 “原来是空间法术,还以为神女国女帝,天道道主,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凤栖霜冷笑,再次上前。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净瓶,而是对面那遮着帘子的黑布。 她倒是要看看,黑布后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可是她还没有靠近黑布,有一股五行的力量已经上前,竟然将她生生的拉开。 她骤然松开了力道,顺着这力量往后退下,她的身体就撞向了佛的身体,只是瞬间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黑布被缓慢拉开,一张清秀却阴冷的小脸,出现在了屋子里面。 躲在暗处的凤栖霜心里一窒,竟然是凤晴雨。 究竟凤晴雨就是女帝呢,还是女帝夺走了凤晴雨的身体。 刚刚她故意试探想要拉开帘子,就是声东击西,其实她真正的目标,是佛像手中的净瓶。 她化为一股气流,涌入了净瓶之中。 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了她的灵魂,她感觉自己涨的难受。 没有想到,这寿命竟然也是大补之物,女帝截取人的寿命,目的就是为了滋养她自己。 凤栖霜感觉自己不能在净瓶中继续呆下去了,她将一部分的寿命禁锢在自己的魂魄之中,其余的全部释放出来。 净瓶骤然之间爆炸开来,凤晴雨身体中的女帝,这才发现凤栖霜竟然跑到了净瓶之中。 她飞掠而去,同空气中的凤栖霜打了起来,凤栖霜这一刻难受的紧,那些被她吸食进去的寿命,恍若魔障一般,将她淹没,她感觉浑身上下都要爆炸开来。 不敢恋战,她转身便逃,可是凤晴雨紧随其后。 佛像随着净瓶的爆破,骤然开裂,然后被净化了的寿命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 凤晴雨不敢再追,只能后退收拾那些被破坏掉的寿命。 凤栖霜经过佛堂神像旁边的时候,金光再一次笼罩在她的身上,这次痛苦的感觉更甚,她感觉浑身上下都要被烧裂一般。 她的身体“嗤嗤”作响,地面上留着她被佛光照耀烧成的劫难。 顾不上疼痛,她飞奔了出去,带着截取的寿命,朝着法王宫掠去。 天道中下了追杀令。 法王宫白霜,刺杀天道道主,被道主所伤,所以杀无赦。 而同一时间,圣女凤晴雨回到了神女国,对凤栖霜也下了一道必杀令。 白霜这个名字,在神女国一时声名大噪,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街小巷,都贴着白霜的画像和她的生平的劣迹斑斑。 似乎从她去见天道道主开始,二当家的已经有所警觉,所以她离开法王宫之后,他就在周围设下了埋伏。 他料定不多久,凤栖霜一定会再次回来,带走冬冬的身体。 所以他呆在那里,守株待兔。 凤栖霜回到法王宫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些埋伏,她躲在暗处,一边疗伤一边伺机行动。 可是足足在暗处隐藏了三天,二当家的依旧没有带人离开,暗中的戒备,还隐隐有加强的趋势。 她实在受不了,隐藏在树上,昏昏欲睡。 在边城衙门的时候,她在净瓶中,似乎被那些寿命所伤,接着出了佛堂,又被佛光所照,若是她以前的修为,恐怕直接成为劫灰了。 可是现在,身体中有师傅几乎成地仙的修为,她自然可以抗住。 但是不明白的是,女帝分明也躲在佛像中吞噬那些寿命,为什么她没事,而自己只是进入净瓶,误吸了一些,反应竟然这样大。 她几欲作呕,难受的想要昏迷过去。 可是冬冬还在法王宫等着她的救援,她不能昏过去,她要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寻找冬冬。 姬筠风在神女国皇宫,听说对凤栖霜下必杀令的时候,震惊的眼眸瞠大。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霜儿是冬冬的母亲,是他最爱的妻子,他来神女国,完全是看在霜儿面子上。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要对霜儿下必杀令。 他很是不解,可是去找了三姑娘之后,三姑娘告诉他,现在的朝廷不归她管,凤晴雨回来之后,她已经彻底的被架空了。 一连守了三天,他都没有看见凤晴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天道对霜儿追杀令。 霜儿现在是,两边都不能回了,他很为霜儿感觉担心。 可是更担心的,还是冬冬。 冬冬跟着霜儿,他还好吗?这样在外面逃难的日子,他一定不好受吧。 不过他一直喜欢娘亲,想要跟娘亲呆在一起,他相信,不管遇见什么困难,他们娘俩都会挺过去。 他告诉三姑娘,若是不撤销对霜儿的追杀令,他会带着十万铁骑,踏平神女国,亲自迎回霜儿。 丢下这些威胁的话之后,他踏上了返回曼青国的路,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三姑娘更是蹙眉叹息。 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份上,原本以为神女国和曼青国,从此成为连理之国,可是现在,竟然反目成仇。 她很为神女国的未来担心,可是凤晴雨自从对白霜下了必杀令之后,又再次的昏迷过去,朝廷的内权,一时间落在了谢文涛几人身上。 这种情况,对凤栖霜更为不利,这些人原本就主张杀了她的。 姬筠风回到曼青国的边城衙门,这才发现事情不对。 他以往掌控的所有军队,都被姬昀轩大换血,所有的将领都被召回京城,而他手中握着的帅印,也成为了一个空壳,没有人再听他使唤了。 他神色茫然,静静的想着一切。 向左看着大街上巡逻的军队,皱起了眉头,“主子,我们离开曼青国太久了,这边已经变天,我们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姬筠风抬头,看了向左一眼,抿唇并没有说话。 向右上前,“主子,我们快走吧,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姬昀轩竟然跟真正的凤晴雨,有所勾结!”姬筠风冷笑,真是百密一疏。 他想过在曼青国,姬昀轩铲除他的所有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真正的凤晴雨会醒来。 他转身,朝着边城的衙门走去。 “主子,这个衙门一定设下了埋伏,我们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向右提醒着道。 “怕什么,他想拿下我,现在还没有正当的理由!”说着,他朝着衙门里面冲去。 守在衙门口的侍卫一见他,顿时端起兵器,“是姬筠风,皇上有令,姬筠风勾结异族,杀无赦!” 姬筠风咬牙,还想继续朝着里面冲去,却被向左一把拉住,“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妃和冬冬还在神女国等着你去救她……” 向右已经跟门口的侍卫打了起来,向左拉着姬筠风撤退,向右见两人走的很远,这才收手,追了上去。 三人躲在一个破庙中,姬筠风脸色阴霾,眸光更是阴鸷无比。 他从身上掏出兵符,狠狠的掷在地上,原本以为,只要兵符握在手掌,掌握着曼青国的千军万马,姬昀轩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现在,这兵符成了一个笑话,在霜儿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成了丧家之犬。 姬筠风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骤然起身,朝着神女国的方向走去。 “主子,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姬昀轩的人,您去哪里?”向左跟在后面,喊着道。 “去神女国,救霜儿!”姬筠风冷声,脚步生风。 神女国,法王宫,凤栖霜已经躲在树上,潜伏了六天,可是依旧没有找到机会进去救冬冬。 她留在冬冬身边的那个防护,最多只能保护他七天,若是过了七天,任何人都能靠近冬冬。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伤害冬冬,她已经找到寿命了,冬冬很快的就能恢复如常,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她咬咬牙,不顾身上被烧成劫灰的疼痛,拿着腰间的匕首,准备朝着法王宫冲去。 可是刚刚往前走了一步,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住,她回头,看见了冷子冽。 冷子冽紫衣潋滟,俊美的脸上,闪烁着沉重之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拉到了旁边一个隐秘的树丛中。 看着她被烧佛光烧的面目全非的脸颊,他皱眉,有些心痛,伸手拂去她脸颊上那一层劫灰,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 “子冽,这一切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快回你的凌霄阁,帮我照顾好谭暖和余凤……”凤栖霜喘息,咬牙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法王宫。 纵使拼了这身修为和她顽强的魂魄,她也要救出冬冬。 冷子冽摇头,“别傻了,就算你现在冲出去,牺牲了你自己,也不见得能够救出冬冬!”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挺着最后一口硬气。 她不能倒下,她要救出冬冬,她的冬冬…… 冷子冽沉默片刻,握住凤栖霜的手,“你还能坚持吗?我有办法!” 凤栖霜点头,冷子冽看着不远处,坚守在一边的二当家道,“他一直守在那里,就是害怕天道中还有你的人,会突然出现帮你,只要我把他引走,你就有机会!” “但是这样你很危险……”凤栖霜摇头,紧紧的握住了冷子冽的手。 “为了你,再危险都不怕!”冷子冽低头,在凤栖霜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凤栖霜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你肯定以为,我说喜欢你是随口说说。其实不是,当我看见你和方黎暧昧的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愤怒。这不是因为方黎是婠婠的,而是因为我嫉妒。嫉妒方黎竟然和你可以这么亲近,霜儿,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相信么?” 凤栖霜依旧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冷子冽,冷子冽微微一笑,低头再次亲吻她的额头,“真是个傻瓜,等我帮你救出冬冬,你再想着怎么感谢我吧……” 他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凤栖霜一把拉住。 她静静的看着他,“我的脸已经被毁了,这样的我,你看了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吗?为什么我看你,永远都是最美的呢?”他反问道,继而微微一笑,掰开她的小手,“你得准备一下,将自己化妆成二当家的样子,然后进去带走冬冬……” 他拍拍额头,“你的身量太小,跟二当家根本不符,我倒是忘记这一茬了!” 他的话音刚落,凤栖霜就站起身,微微旋身。 另外一个二当家就出现在了眼前,他目瞪口呆。 “我只是,将魂魄打散,然后再重组成二当家的样子,要是你想学,我以后可以教你……”她平静的说道。 冷子冽摇头,“这么变态的玄术,我才不要学,而且我的魂魄不是土属性,被你打散一次,估计就直接碎掉了!”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转身朝着二当家走去,“你把握住机会,我可能不能缠着二当家太久,因为他对我已经起了疑心!” 凤栖霜站在那里,看着冷子冽朝着二当家走去,二当家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就跟着他一起朝着旁边偏僻的方向走去。 她乘机赶紧走了出去,旁边的人对她躬身行礼。她学着平日里二当家的样子,背负着双手,谁也不理,只是径直走进了法王宫。 法王宫内,弱柳和迎风,恭敬的站在一边,一见她进来,立刻躬身道,“主子,今天还是没有看见白霜的影子……” “主子,玉树觉得,她一定是怕了,所以丢下屋子里的那个孩子,再也不会出现!”玉树站在一边说道。 凤栖霜只是不理,顶着二当家的容貌朝着里面走去,翩翩坐在旁边,静静的盯着寒冰玉床上的冬冬。 “主子——”翩翩一见凤栖霜走了进来,立刻起身,躬身行礼。 凤栖霜挥挥手,弯腰上前,抱起了冬冬。 她弯腰的时候,有一小块的玉佩掉了出来,红色的,带着细长的链子。 是翩翩送给她的鸡心玉…… 她蹙眉,警惕的看着翩翩,若是翩翩认出了她的身份,她一定出手杀了翩翩。 可是翩翩盯着那鸡心玉看了良久,却微微一笑,“主人,别人送给主子的东西,就彻底的属于主人了,主人可得拿好,不然掉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捡起鸡心玉,上前,塞到了凤栖霜的手中,仪态万千的一笑。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抱着冬冬朝着外面走去。 弱柳上前,蹙起眉头,“主子,您这是?” “主子做事,需要跟你交待吗?”翩翩冷睨了弱柳一眼,站在凤栖霜的身边。 弱柳讪讪的后退,拦在门口,“主子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动这个孩子的身体!” 翩翩冷笑,扬手打了弱柳一个耳光,“放肆,竟然跟主子这么说话!” ----------------------------------------------- PS:看文快乐!亲们! 生者可以死 更新时间:2014-2-26 12:04:48 本章字数:6091 “主子做事,需要跟你交待吗?”翩翩冷睨了弱柳一眼,站在凤栖霜的身边。悫鹉琻晓 弱柳讪讪的后退,拦在门口,“主子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动这个孩子的身体!” 翩翩冷笑,扬手打了弱柳一个耳光,“放肆,竟然跟主子这么说话!” 弱柳被打的一怔,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翩翩。 翩翩只是趾高气扬的看着他,眸底是得意之色,弱柳被他这样的神色激怒,咬牙上前想要还手,却被凤栖霜一把抓住恁。 她冷冷的看着他,弱柳直觉,这样的眼神不对,二当家平日里,绝对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的。 可是此刻的他,哪里想到现在的二当家是假的,他也没有胆子上去试探一番。 弱柳盈盈一拜,“主子恕罪!呆” 翩翩冷哼,随着凤栖霜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人看见二当家抱着这个孩子出来,全部一怔,跪下行礼。 凤栖霜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势必全部露陷。 翩翩站在一边,挥手道,“都起来吧,主子带着这个孩子,其实是想引蛇出洞,你们明白吗?” “明白!”下面的人齐齐答道,其实他们根本不明白,只是主子做事,根本不需要跟他们解释。 凤栖霜就抱着冬冬的身体,快步离开,翩翩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凤栖霜知道,翩翩定然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走到很远的地方,她才停下来回头看着翩翩。 翩翩没有修习术法,也没有连武功,他这样的男宠,原本就是靠着脸蛋吃饭。 这样一路急冲冲的走出来,翩翩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寒意,他喘息着,“殿下,不能停,二当家的马上就会追来!” 凤栖霜点头,恢复自己的身体和容貌,再次抱着冬冬往前走去。 翩翩看着凤栖霜,几乎被毁掉的半张脸,心疼的落泪,上前道,“殿下,你的脸……” “没事,只是被寿命侵蚀,然后又被佛光普照,可能以后会恢复!”凤栖霜缓慢的道。 她抱着冬冬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准备去原安镇的四合院,却被翩翩阻止。 他皱眉看着她,“殿下,实不相瞒,在你上任法王宫的时候,你一举一动已经全部被天道监视,那个四合院已经不安全了……” “那怎么办?”凤栖霜蹙起眉头。 她必须找个地方静下来,先恢复自己的精力,然后帮冬冬续命。 现在她体内有封存的寿命,冬冬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 * 法王宫中,弱柳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觉得很委屈,他捂着自己的脸,站在法王宫的门口。 不远处,二当家幽冷着一双毒蛇般的眼睛,走了回来。 弱柳迎上去,幽怨的看着二当家,“主子,您是不喜欢弱柳了吗?从今以后打算宠幸翩翩了吗?” 二当家脸色一变,“说什么鬼话?” “那您刚刚纵容翩翩打我!”弱柳哭了起来,原本四个人中,他最得宠,可是现在…… 二当家一听,当下觉得不对,立刻进门发现冬冬的身体已经不在寒冰玉床上了。 “那个孩子呢?”二当家愤怒的道。 “刚刚不是二当家您抱着那个孩子出去了吗?后面还跟着翩翩,他还打了我一耳光!”弱柳委屈的道。 “混账!”二当家扬手,又给了弱柳一个耳光,“我交待过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抱走那个孩子……” “可是……”弱柳委屈到极点,眼泪簌簌的落下。 “还不快追?”二当家扬手,守在外面的侍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二当家的脸色也知道,事情一定是十分紧急。 所有人顷刻出动,漫山遍野的寻找凤栖霜。 二当家眯眼,冷声吩咐,“去凌霄阁请冷子冽——” “二当家!”旁边的侍卫唯唯诺诺。 “说!”二当家冷声。 “冷阁主,带着凌霄阁,叛出了天道……”那侍卫低声,怯怯的道。 二当家皱眉,带着凌霄阁叛出天道?看来这个冷子冽,是在有预谋。 “吩咐下去,着令四海阁阁主,点兵两万,征讨凌霄阁!”二当家挥手,怒道。 凤栖霜在法王宫的前山上,抱着冬冬快速的走着,后面跟着翩翩。 翩翩看着前方追缉而来的天道之人,不住喘息,“殿下,他们追来了……” “翩翩,我身受重伤,你带着冬冬离开。我已经将寿命封存于冬冬的身体内,到时候你要是看见方黎,就告诉他,让他帮我照顾冬冬……”凤栖霜喘息着,打算将冬冬交付给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年。 “不,殿下,我带着小主子一定跑不掉,我出去,引开他们,你带着小主子离开!”翩翩推拒着,转身就要去引开追兵。 凤栖霜摇头,一把拉住了翩翩,“不行,你出去,他们会杀了你的……” “殿下,翩翩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呆在天道更是没有被人当做人看,只有殿下你真心疼爱翩翩,所以给翩翩这个报答你的机会吧!”翩翩说着,回头深深的看了凤栖霜一眼,拔腿朝着追兵的方向跑去。 他回身,风华卓越的一笑,然后决绝的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那边,他们在那边……”后面的追兵发现了翩翩,挥舞着兵器,朝着翩翩跑来。 “不,翩翩!”凤栖霜摇头,就算她被追兵发现了,他们也奈何不了她,她的灵魂是万能的土属性,再加上师傅的五彩魂魄,她根本就不怕他们。 可是翩翩不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若是死了,重生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凤栖霜心念一动,将所有的灵魂之力聚集在冬冬的身上,然后细化他的身体,心里念叨着,“冬冬,委屈你了……” 冬冬从小就有入梦的能耐,土属性的魂魄,比她更为纯净,这样的细化,冬冬自然是受得住的。 将冬冬送到远离这片土地的地方,凤栖霜飞身而起,朝着翩翩掠去。 翩翩已经被追兵抓住,他胡乱的挣扎着,那些追兵的武器就凶狠的砸向他。 若不是为了跟二当家交待,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杀了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宠。 凤栖霜恍若一阵旋风,一把抓起了翩翩,她回身冷眸看着眼前一个虐待翩翩的追兵,眸光充满着摄魄之力。 眼前的追兵,明显受不了她魂魄的压迫,头一歪,鼻息间流出鲜血,他的魂魄崩溃,整个人成为了活死人。 “殿下……”翩翩喘息,伸手抱住了凤栖霜。 凤栖霜伸手,一把擒住了其中一个追兵的脖子,狠狠用力,将他的脖子拧断。 “为虎作伥,你们迟早会得到报应!”凤栖霜冷声,拼尽了自己的修为,使天空中的风起云涌。 地上的尘土被风刮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惨叫,在这飓风之中站不稳脚,她搂着翩翩,唇角溢出带着金色血丝的鲜血,飞奔而去。 这是一个山洞,当初她和方黎进贡朝廷,反被女帝所攻,就躲在这个山洞中,三天三夜。 没有想到,又一次这里成了她的避风巷。 她坐在那里,唇角溢出鲜红的血丝,只是那血丝中,隐隐的带着金色。 她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又拼着最后一口气,带着冬冬和翩翩来到这里,此刻,已经衰弱的不行。 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的要了她的性命。 她斜倚在岩壁上,缓慢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好累好累,这样的人生,让她觉得,实在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啊。 姬筠风浇灭了她对爱情的希望。 唯一给了她亲情的师傅,也死了。 冬冬昏迷不醒,她实在没有力气起来为他续命。 她该怎么办?难道会烟消云散在这个山洞之中,最后连白骨都不剩下? 翩翩发现了凤栖霜的虚弱,上前坐在她的身边,捡了一些枯草放在那里,扶着她躺下。 “殿下,你休息一会儿,翩翩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伤药!”翩翩说着,就扶着凤栖霜躺下,然后站起身往外面走。 凤栖霜很想阻止他,她这副身体,就算找到凡人的伤药,也不可能起作用。 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开口,没有力气动作,只能静静的躺着,仿佛要烟消云散一般。 翩翩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些药草,他将药草嚼碎了覆在凤栖霜的身上,大概是休息了一会儿,凤栖霜有了精神,她虚弱的开口,“翩翩,我不行了,你走吧,呆在这里,只会连累你……” “不,殿下!”翩翩低头,将自己的头埋在凤栖霜的怀里,他抱着她,眼泪婆娑,“殿下要是死在这里,翩翩就陪着殿下一起死,反正翩翩生无可恋……” 凤栖霜眼里盈满泪花,这个可怜的少年。 他跟她认识,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却将性命交付于他。 为什么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没有遇见翩翩这样的少年,而是遇见了姬筠风? 她微微一笑,虚弱的闭上眼睛,翩翩抱着她,继续说道,“殿下,你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对不对?你告诉翩翩,你需要什么药物,翩翩就算拼尽了这草芥般的性命,也会给殿下找来……”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不远的地方。 翩翩继续道,“是不是尸油?我看法王宫有很多尸油,我出去找尸油为殿下您捏骨疗伤!” “不!”凤栖霜一把拉住了翩翩,虚弱的恍若大海中漂浮的泡沫,“没用,我只要是被寿命侵袭的内伤,要尸油没用……” “被寿命侵袭的内伤?”翩翩皱眉,思索着,“那该怎么办?要怎么办,你才能好起来?” “好不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帝要在佛身中修炼。因为一般人,若是接触到这么多纯净的寿命,会被寿命所伤。这些寿命,也是认主人的,我不是它们的主人,它们自然排斥我。可是在佛身中就不一样,寿命不会排斥神佛,因为他是它们的制造者……”凤栖霜轻声,缓慢的道。 翩翩不明白,什么寿命,什么神佛,他一点也不懂。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了凤栖霜,悲戚的道,“殿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你……” 凤栖霜微笑着,闭上眼睛,她太疲惫了,疲惫的举起胳膊都难。 “殿下,你拿走我的寿命好不好?我的寿命不会排斥你的,因为我同意你拿走!”翩翩想起什么一般,抱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摇头,“没用……” 就算有用,她也不会这么做。 虽然在这条修行的路上,她离正道越来越远,但是她有她的底线。 靠在翩翩的怀中,她闭上眼睛,缓慢的熟睡,翩翩只是抱着她,一动不动。 凌霄阁中,冷子冽带着二十多名手下心腹,叛出了天道。 他列举了天道几十棕罪状,然后揭竿而起。 可是响应他的人,终究只有他的二十多名心腹而已。 剩下的人,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离开天道,没有阻止,也没有附和。 他带着人离开凌霄阁的时候,二当家的人冲了过来,经过一番厮杀,他带走的二十多人,陨殁了十人。 起义还没有开始,他的人已经折损了一半。 余凤看着逃亡的几人,眉头紧蹙。 谭暖站在一边,将自己的衣衫,系在她的肩膀。 余凤回头,深深的看了谭暖一眼,谭暖只是拿坚定的眼神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后悔吗?”余凤忽然问道。 他由死复生,跟着白霜一起颠沛流离,现在又成了天道的头号通缉要犯,生命岌岌可危。 “我只是后悔,当年你被天道劫走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一起……”谭暖回答,紧紧的握住了余凤的手。 “如果有一天,我被天道的人抓住,你记住一定要在他们掳走我之前,杀了我!”余凤看着谭暖,轻声道。 “为什么?”他苦笑,会有那么一天吗? “因为,我若是回到天道,再也遇不见第二个白霜了!”余凤想起白霜,傻兮兮却又聪明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 坚韧如蒲草,百折不挠,却有的时候,脆弱无比。 她随风逐浪,却有自己的底线。 她爱哭,却又不喜欢被人看见她哭。 跟着这样的人,轰轰烈烈一生,纵使落得个横尸街头的下场,也完全值了。 所有人都呆在一边,静静思考着未来。 或许,有人叛逃天道,已经后悔了。 或许,有人穷且一生,都不会后悔。 冷子冽坐在那里,喝着属下递过来的水,剑眉深深皱起。 霜儿在哪里?她逃出去了吗?他要去哪里跟她汇合。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水壶隐隐有些发白,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忧愁的神色。 她身受重伤,还要逃避天道和朝廷的追捕,她真的,可以安全无虞吗? 他好想,现在就飞到她的身边,给她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拥抱,一世都不分开。 以前总是不理解婠婠和方黎之间的感情,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现在对霜儿,是生者可以死,婠婠对方黎,是死者可以生。 原来,这就是情…… ----------------------------------------------------------- PS:哦呼呼,终于又要开始言情了!亲们,追文的都露个脸啊,好让作者认识你们,感谢你们!她爱哭,却又不喜欢被人看见她哭。 跟着这样的人,轰轰烈烈一生,纵使落得个横尸街头的下场,也完全值了。 所有人都呆在一边,静静思考着未来。 或许,有人叛逃天道,已经后悔了。 或许,有人穷且一生,都不会后悔。 冷子冽坐在那里,喝着属下递过来的水,剑眉深深皱起。 霜儿在哪里?她逃出去了吗?他要去哪里跟她汇合。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水壶隐隐有些发白,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忧愁的神色。 她身受重伤,还要逃避天道和朝廷的追捕,她真的,可以安全无虞吗? 他好想,现在就飞到她的身边,给她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拥抱,一世都不分开。 以前总是不理解婠婠和方黎之间的感情,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现在对霜儿,是生者可以死,婠婠对方黎,是死者可以生。 原来,这就是情…… ----------------------------------------------------------- PS:哦呼呼,终于又要开始言情了!亲们,追文的都露个脸啊,好让作者认识你们,感谢你们! 因为不爱了 更新时间:2014-2-27 12:08:44 本章字数:5567 姬筠风走在路上,将自己的帽子压的很低,他手中拿着长剑,旁边是向左和向右。悫鹉琻晓 通往神女国的路,已经完全被封死,这一刻,他更加确定了姬昀轩和神女国女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女帝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对霜儿下必杀令,同时天道也开始追缉霜儿,他回到曼青国想要搬救兵,这才发现原本的粉饰太平下,曼青国早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姬昀轩也是修炼玄术之人,他其实一开始就和神女国有斩不断的关系。 他急冲冲的走着,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画像,他现在是曼青国的头号通缉犯恁。 “主子,前面的城门口,也围满了官兵!”向左皱眉,压低了声音道。 姬筠风站定脚步,凝神朝着前面望去,果然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盘查。 他剑眉深深皱起,拿着长剑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带。 这已经是他辗转的第三个城池了,守卫一个比一个森严,通过神女国的路,彻底被姬昀轩封死。 “主子,实在不行,我们就杀过去!”向右上前,狠历的开口道。 “不行,若是我们杀过去,就坐实了我叛逃神女国的罪名!”姬筠风冷声,神色严峻。 向左沉默,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 所有通往神女国的路,都被封锁的严严实实,他们想出去,除非硬碰硬的杀过去。 可是这样,势必引起轰动,就等于坐实了他们和神女国的关系。 确实,不能硬碰硬。 “先回去,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姬筠风冷声,转身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旁边走过一对盘查的官兵,他立刻低头,将帽檐压下,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黄衣的少女,女子骑在马上,嘴巴里面不停的叫着,“囵囵,囵囵小心一点……” 姬筠风发现脚下踩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一只小松鼠在他脚下呜咽着。 刚刚尽顾着躲避那些官兵,竟然没有看见这个小东西。 迎面飞来一道凌厉的鞭子,他后退几步,湛湛的接住这一鞭子。 向左和向右抽出长剑上前,严阵以待。 “呦,还是一个带着随从的主,你有随从就了不起,可以随便踩我的囵囵吗?”黄衣少女娇斥一声,坐在马上想要抽回鞭子,可是鞭子却紧紧的被姬筠风缠在手中。 她用力,小脸涨的通红,姬筠风手一松,她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旁边立刻涌过两个少年,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黑衣,两人慌忙的扶起少女,“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混蛋!”少女骄纵惯了,气的脸色通红,捡起鞭子再次上前。 这一次她还没有甩出鞭子,向左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姑娘,不要胡搅蛮缠!” 姬筠风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他没有看那姑娘一眼,只是压低了声音,“官兵来了,我们走……” 向左松开了手,放了那姑娘,那姑娘却不依不饶,鞭子再次挥出,这一次不是姬筠风的身体,而是他的帽子。 姬筠风没有料到,这女人如此撒泼,他都已经放了她了,她竟然再次对他兵器相向。 他头上的帽子被鞭子抽开,露出了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他微微一怔,眼神阴鸷的看着黄衣少女。 少女却看呆了,只是怔怔的站着,张大了嘴巴看着姬筠风。 后面的官兵已经上前,拉住了姬筠风,“站住,有没有看见画像上的这个人!” 他手中的画像,俨然就是姬筠风。 姬筠风不敢回身,若是一回身,势必被发现,少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官爷,我好像看见你画像上的那个人了!”向左赶紧解围,上前拽过拉着姬筠风的官兵,接过他手中的画像,指着另外一条街道,“刚刚我在那边看过他,他带着两个随从,穿着一身黑衣服……” “在哪里?”官兵赶紧问道。 “就是那边那个街道,官爷现在去,可能还追的上他!”向左指着相反的方向。 官兵收好了画像,朝着向左指的方向跑去,姬筠风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官兵刚走几步,对面的黄衣少女忽然开口,“等一下,我似乎也看见这个人了……” 少女笑着,瞟了一眼不敢回头的姬筠风一眼,然后笑意盈盈的走到官兵身边,素白的手指,轻轻的接过那张画像。 “姬筠风,仁王,勾结神女国,叛国之罪……”她重复着上面的信息,然后摇头,“啧啧,叛国啊,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姑娘,你刚刚说,看见这个人了!”官兵问道。 姬筠风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到极点。 那姑娘点头,“不就是刚刚这位小兄弟指的那条街道,你们还不赶紧去,要是晚了,可就让他逃走了……” “师妹,师妹!”一黑一白两个少年上前,拉着黄衣女子的衣衫道。 “住口!”女子冷厉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随即不再说话。 那官兵狐疑的看了看黄衣少女,然后收兵离开。 “师妹,明明通缉的那个人,就是他,为什么给他做掩护?”黑衣少年不服,怒斥着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自己的帽子,那少女的手更快,在他捡起之前,已经帮他捡起。 她笑着看着他,将帽子递在他的手上,“姬筠风,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姬筠风没有说话,他对这种刁蛮的富家小姐,一般都没有好感。 他接过帽子准备离开,却被黄衣少女一把拦住,她笑起来,两双眼睛如狐狸般,吊梢起来。 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少女轻声,“我叫黄飞飞,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姬筠风脸色依旧难看,只是转头看向一边,根本懒得理她。 她继续道,“现在满大街都在通缉你,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的安全!” 姬筠风冷眸扫视着她,薄唇吐出两个字,冷冽无比,“让开!” “你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跟我回去,我可保证……”黄飞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向左阻拦。 向左拦在她的身边,将她跟姬筠风隔开,“姑娘,听不懂我们主子说的话么?让开!” 姬筠风不再理会这边一眼,只是低着头快速离开。 黄飞飞脸色通红,朝着姬筠风离开的方向狠狠跺脚。 “师妹,你的小囵囵在这里……”白衣的少年捡起了地上的小松鼠,递给黄飞飞道。 黄飞飞只是兀自对着姬筠风的背影生气,鼓着嘴巴一言不发。 她一定要找出他,哪怕是翻遍整个金汤城。 * 神女国,凤池镇。 最近方黎总觉得,日子过的太过安逸。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帮婠婠煮早饭。 她吃东西很挑剔,能入的了她口的,也就那几样食材。 所以每天,他变着花样的煮给婠婠吃。 婠婠的脸上,始终不见任何笑容,她好像有心事。 晚上的时候,月明星稀,星子恍若冷漠的行人的眼,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方黎躺在外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天空,根据星象,判断着神女国的兴衰。 神女国在五年之内,必定要易主了,这个主人,隐隐的透着紫气和白气。 紫气是属于仙,而白气则是属于魔,整个人是仙魔一体。 他不愿意去猜测这个人会是谁,反正他现在是平民百姓一个,皇帝是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每天想着的,就是如何讨婠婠欢心,如何让婠婠如以前那般,笑容灿烂。 他躺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摇晃着躺椅,凭空竟然出现了一张纸鹤。 他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然后伸手接过了纸鹤。 纸鹤在他手中,凤栖霜的声音缓慢响起,“师兄,我去见道主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取得冬冬和婠婠的寿命,若是我能平安回来,就带着冬冬去找你,若是我不能,请师兄代替霜儿照顾冬冬……” 他诧异的起身,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这道纸鹤,纸鹤静静的,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是霜儿再跟他求救,她现在,已经拿到天道寿命了吗? “阿黎,你要去跟帮你师妹了吗?”云婠婠从屋中走出,平静的看着方黎道。 方黎拿着纸鹤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他神色一变,“我为什么要去帮她?” “她帮我寻找寿命,你不应该去帮她么?”云婠婠上前,蹲在方黎的身边,仰着一双澄净美丽的眸子说道。 “她帮你寻找寿命,只是顺便,她主要只是想救她的儿子!”方黎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她既然跟你求援了,说明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真的不去帮她?”云婠婠瞠着一双无辜的眸子,双手握住了方黎的手。 方黎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她怎么样,都跟我无关,倒是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云婠婠点头,方黎的唇就凑了上来,云婠婠脸色一红,慌忙躲过。 方黎的唇就擦过她的脸颊。 他眸中的失落之色,一闪而逝。 她从他身上起身,“我正在煮茶,我进去看看,好了没有……” 方黎没有说话,她就如逃一般,离开了这里,远离他的怀抱。 自从她醒来之后,他就发现她种种异样的地方,比如,她不肯让他亲近,每天都要消失很大一会儿,还不让他跟着。 他不愿去细究这是为什么,反正女人嘛,总是喜欢拿乔一把。 第二天的上午,方黎照旧煮好了早餐,叫云婠婠起身,云婠婠的房间,却已经空无一人。 他眉头深深皱起,朝着云婠婠经常去的山谷走去。 山谷中,晨曦的阳光,照耀的大地一片暖融融的金色。 云婠婠蹲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米粒,正在喂一群白鸽。 白鸽围绕着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她笑着,给每一个白鸽取名字。 “小白,你今天吃的太多,不能长太胖哦,太胖就飞不起来了……” “小黑,你怎么总是躲那么远的地方?” “小灰灰,你又不乖了,做什么总是跟小花抢食?” 方黎倚在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阳光下白色衣衫的少女。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婠婠醒了之后,怎么总是喜欢穿白色衣服?她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都好像一个人的翻版。 凤栖霜? 他脸色深深一变,为什么婠婠现在这么像凤栖霜? 是因为凤栖霜的魂魄,以前经常呆在婠婠的身体里面,所以影响了她的一切吗? 他刚刚准备上前,却见山谷深处,走来一个男子。 男子面容儒雅清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贵气。 “季扬,季扬……”云婠婠竟然认识这个男子,丢下手中的米粒,朝着男子走去。 “婠婠,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季扬诧异的走近云婠婠,然后弯腰抱起了地上的白鸽,他伸手,逗弄着白鸽的嘴巴,白鸽就伸着尖尖的嘴巴,想要啄他。 “我睡不着,所以就过来了!”云婠婠笑着道。 “嗯,其实还魂之后,根本就不用睡觉,只是有时候很多习惯,都改不了……”季扬放飞手中的白鸽,轻声说道。 “是啊,其实还魂之后,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不用如厕,这些事情,他明明都知道,却总是当做不知道的样子……”云婠婠苦笑,看着天空的一朵浮云道。 “他只是关心你而已,作为一个凡人,不吃饭不睡觉不如厕,像什么话?”季扬蹲下身子,再次抱起其中一只白鸽。 “可是,我根本睡不着,吃饭如同嚼蜡,死人哪里能跟活人一样?往事也时刻都提醒着我,我是如何死去的……”云婠婠压低了声音,脸色落寞。 “婠婠你是如何死去的?”季扬诧异的抬头,看着云婠婠道。 “自尽……”云婠婠凄苦一笑,随着季扬一起蹲下,抱住了其中一只白鸽,捋着白鸽的羽毛。 季扬讶异的看着她,眉头微挑,却并不说话。 “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很傻,那个时候,将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甚至家人朋友,生命尊严,都没有爱情来的重要,可最后,爱情只是一杯毒酒!”云婠婠苦笑,抚摸着白鸽道。 “你后悔了吗?”季扬轻声问道。 云婠婠摇头,“后悔谈不上,或许,真的是从我死掉的那一刻,心已经死了,所以现在的我,不爱了……” 不爱了? 方黎的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何,听见这话,他没有愤怒,也没有预想中的痛苦,竟然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爱了…… 婠婠不再爱他了,难怪这么多天,她对他,仿佛兄长般一样疏离客气。 这才是真正的答案么? 他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煮好的早饭,一股脑全部丢掉。 婠婠回来的时候,一切照旧,只是厨房没有了早饭,方黎依旧在床上,半睡半醒。 “阿黎,你起床了吗?”房间外面,响起了云婠婠的声音。 “嗯。”方黎用鼻音哼了一句,然后坐起身。 “阿黎,我今天想去集市转转,你能不能陪着我一起?”云婠婠的声音,再次传来。 --------------------------------------------------------------- PS:今天的更新奉上,亲们,看文快乐! 昏迷不醒 更新时间:2014-2-28 12:42:16 本章字数:10948 “阿黎,我今天想去集市转转,你能不能陪着我一起?”云婠婠的声音,再次传来。悫鹉琻晓 方黎穿衣起身,打开-房门,“好……” 两人就这样,一起去了集市。 集市中,一如往昔,热闹无比。 只是今日的集市,似乎多了一些紧张的氛围,神女国的官兵,手中拿着一张画像,到处抓人恁。 云婠婠因为穿着打扮,跟凤栖霜有些相似,所以被官兵盘问了很久。 官兵走后,她怔怔的看着城墙上凤栖霜的画像,秀眉轻轻蹙起。 “怎么了?”方黎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道带。 她轻轻的摇头,“阿黎,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方黎尽量放柔了声音,拉着她的手朝着回去的路走,“我们回去吧,集市腌臜,不适合你!” 云婠婠点头,两人便一起回到了镇上的屋内。 方黎实在是闲的无聊,于是将以前的法阵,全部拿出来修改了一遍,然后接着他的修炼。 纵使是离开了天道,他也不允许,他的修为停滞不前。 他必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然后帮婠婠拿到寿命,让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凤栖霜呆在山洞中,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她的伤口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有恶化的迹象。 翩翩看的心疼,可是没有办法,他不会术法,也不知道怎样让凤栖霜好起来。 他着急的时候,在洞内走来走去,恨不得将自己的血放出来给凤栖霜。 凤栖霜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就强撑着身体,出去帮他猎一些野兔什么的,这让翩翩更加感动。 这一日,凤栖霜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打算去给翩翩捉一些鱼,可是却被翩翩阻止。 “殿下,从现在开始,要是你的伤始终不好,翩翩就绝食!”翩翩斩钉截铁的道。 凤栖霜摇头,脸色难看到极点,右脸的地方,凹下去一大块,看上去极为狰狞。 “只有你活着,才能找到方黎,治好冬冬……”凤栖霜的嗓音嘶哑,带着沙沙的感觉,那是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 “我不管,总之殿下死了,翩翩也随着殿下一起去了!”翩翩固执的抱着她,鼓着嘴巴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伤该怎么治……”凤栖霜依靠在岩壁上,缓慢的闭上眼睛。 以前有师傅,出了任何事情,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师傅,可是现在,师傅已经不在了,师兄不肯帮她。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下去多久。 或许神女国的官兵,很快就来了,天道的人,也正在四处搜捕她,她现在身受重伤,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殿下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办法治好你的伤吗?”翩翩摇晃着她,拧着眉头,着急的道。 凤栖霜思索片刻,睁开眼睛,“寒冰床,或许我躺在寒冰床上,伤势能够恢复……” “寒冰床?”翩翩低喃着,蹙眉想着办法。 “不要想了,回去夺寒冰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法王宫现在一定守卫森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凤栖霜轻声道。 翩翩点头,“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在想想……”凤栖霜说着,闭上了眼睛,然后陷入昏迷之中。 她这几天,总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身上的伤势,似乎越来越重。 翩翩看的着急,却又不忍心叫醒她。 他站起身,走到冬冬的旁边,这几天,冬冬的身体也有变坏的趋势,他虽然受到体内寿命的影响,会延缓他身体腐败的时间,但是再这样拖下去,他们两人都必死无疑。 翩翩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回去,帮凤栖霜和冬冬夺取寒冰玉床。 可是凤栖霜和冬冬都昏迷不醒,他这个时候离开,他们两人都太危险了。 想了想,他出去找了一些干草,然后铺在冬冬的身上,将冬冬遮掩了个严严实实。 他走到凤栖霜的身边,轻握住了凤栖霜的手,“殿下,我去帮你找寒冰玉床,你一定要撑下去,等着我回来……” 凤栖霜却只是昏迷不醒,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站起身,凛然的朝着法王宫走去。 纵使是明知道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法王宫内,翩翩一出现,就被侍卫抓了个正着,然后押着去见了二当家。 二当家凛然的看着翩翩,劈手就是一个狠历的耳光,“那个贱人呢?” “她不是贱人,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人!”翩翩微笑,唇角被打出了血丝。 “你竟然还敢回来,跟我犟嘴?说,白霜究竟在哪里?”二当家冷声,看着翩翩道。 翩翩微笑,“二当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殿下在哪里,你放了我,我们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好不好?” “你不是要死心塌地跟着你的殿下么,怎么?现在要背叛她了?”二当家狞笑着,伸手拍着翩翩的一张俏脸。 翩翩只是微笑,刚刚被侍卫虐打过,现在又被二当家这样对付,自然有些不好受。 “良禽折木而栖,眼看着殿下大势已去,我自然要投靠旧主!”翩翩笑着,缓慢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带着我们,先找到白霜!”二当家冷声,阴鸷的道。 “二当家的话,翩翩可不敢苟同,万一我带着你们找到了白霜,你们翻脸不认人跟我翻旧账,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翩翩笑着,声音漫不经心。 “小子,你不知道吗?你没有选择了!”二当家阴鸷的上前,拧着翩翩粉嫩的小脸,“你要是不带着我们去找凤栖霜,我会让他们,将你的肉,一点一点的割下……” 翩翩冷笑,语气带着鄙夷,“那二当家尽管试试,如果这样的话,我保证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殿下,我想,道主一定给你的有压力,让你多少天找到白霜,是吗?” 二当家的眯起眼睛,“我最讨厌有人拿道主压我,来人,将他拉下去,给他点厉害尝尝!” 翩翩被拖了下去,这个地方,他很熟悉。 天道的地牢,也是地狱般的存在,凡是被打入这里的,几乎没有人可以完好的出来。 含着倒刺的鞭子,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次都带起一块皮肉,他疼的几欲昏厥。 可是不能说,他不能说出殿下在哪儿,说出来,他这一趟来到天道,就算前功尽弃了。 他被鞭打的时候,弱柳和迎风,还有玉树,一起来看过他。 三人自然是幸灾乐祸,特别是玉树,一直都将他恨的牙痒痒,这一次看着他被鞭打,更是觉得痛苦。 “呦,法王殿下的新宠,怎么落的如此下场?”玉树阴阳怪气的看着他,吩咐施鞭刑的人暂停,然后上前看着翩翩鲜血淋漓的样子。 “上一次,你竟然敢打我……”玉树咬牙,扬起手就朝着翩翩的脸上扇去。 翩翩被扇的头歪了一下,睁开眼睛,斜睨着他,吐出的话,异常模糊,“天道宫,小翠,还好吗?” 玉树顿时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翩翩。 翩翩啐了一口鲜血,定定的看着玉树,“我要是被打的受不住,一定会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翠,我不知道!”玉树的脸色已变,退后了几步。 “你不知道吗?身为二当家的男宠,竟然勾-引一个丫鬟,并且跟她珠胎暗结,你说,要是被二当家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们这对狗男女?”翩翩喘息着,冷笑着看着玉树。 玉树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他回头看了弱柳和迎风一眼,“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这样……” 弱柳和迎风点头,“他满嘴胡话,被打死了才好!” “你们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殿下的下落,二当家不会杀了我,但是若是让他知道你们的丑事,一定会杀了你们!”翩翩笑着,嘴巴里面都是鲜血。 他的眸光看向弱柳,“三年前,二当家的避水珠失窃,曾经在天道宫引起轰动。作为他的贴身男宠,我们四个被刑讯逼供,可是都找不到凶手。其实那个时候,我忘记告诉二当家,当天晚上,我看见你溜出去过……” 弱柳的脸色更是骤然一变,避水珠是宝物,戴在身上,纵使是不会水,也绝对不会被水淹死。 他偷避水珠,是因为他父亲打渔为生,他只是为了父亲而已。 “你休要胡说,当年,二当家已经搜过我们的房间和身体,我身上根本就没有避水珠!”弱柳冷声,呵斥的看着翩翩。 翩翩只是冷笑,“你有没有偷避水珠,让二当家去搜搜你的老家就知道,你父亲常年在江中生活,或许,他在龙宫捡了一枚避水珠也说不定……” 弱柳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只是阴鸷的盯着他。 翩翩笑着,将眸光投向迎风,迎风慌忙摆手,“我没有做过坏事,我没有任何把柄在你手中!” “是,你没有做过坏事,可是你不小心,听见了这么多的秘密……”翩翩缓慢的,笑着看着迎风道,“你觉得,你知道这么多,他们会让你活下来吗?” 迎风脸色一变,徒然看向弱柳和玉树,只见两人的神色,果然充满了凶狠之意。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迎风后退几步,弱弱的摆手道。 “要他们相信你,你什么都不会说,除非,你也有一个把柄,在他们手上!”翩翩笑着,脸颊上都是血丝。 迎风摇头,“我,我没有做过坏事,哪里来的把柄……” “你没有做过坏事,所以现在,你必须得做一件,这样我们两人才能相信你!”弱柳上前,将迎风逼在中间道。 “你要我,做什么坏事?”迎风怯怯的看着弱柳,压低了声音。 迎风仰头,看着翩翩道,“现在可以说出来,你的目的是什么了!” 翩翩笑着,“爽快,我要寒冰玉床!” 迎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就算给你寒冰玉床,你带的出去么?” “所以,我需要你们给我送出去!”翩翩睫毛微眨,染着血珠的睫毛,此刻看上去,魅惑无比。 “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已经背叛了天道,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你想害我们,和你一样背叛天道吗?”玉树冷声,拧着眉头道。 “你们早在做出那些坏事的时候,已经算是背叛了天道,若是被二当家知道,你们一个跟丫鬟私通,一个偷窃避水珠,你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翩翩抬起眼睑,定定的看着他们,“殿下对你们怎样,你们心里都很清楚,弱柳你想和小翠,这样一辈子不清不楚吗?玉树你不想回去陪着你的家人了吗?” 翩翩说这些话的时候,迎风朝着后面钻去,却被弱柳一把抓住,他冷声,“你想去找二当家告状吗?” “你们做了坏事被他胁迫,可是我没有做啊……”迎风着急的道。 “你敢走,我现在就杀了你!”玉树冷声,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迎风的腰间。 迎风站在那里,脸色煞白,眼眸噙满泪水,无辜的看着翩翩。 翩翩只是微笑,“男宠的日子,你们还没有过够吗?起码过了这一关,我想堂堂正正做个男人,跟着殿下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弱柳和玉树都在犹豫,这是一次豪赌,若是赌输了,他们将尸骨无存。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我死在天道,死之前一定会拉两个垫背,你们懂的……”翩翩笑着,闭上眼睛。 玉树首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所有的侍卫都在他们来的时候,被他们赶出去了。 他们以为他要好好收拾翩翩,自然给他们腾出空间。 他上前一步,“若是我现在杀了你,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翩翩笑着,唇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你太不了解二当家了,你们若是杀了我,就让他失去了殿下的线索,到时候二当家,一定会杀了你们……” 弱柳皱眉上前,“寒冰玉床,我们带出去之后,放在哪里?” “原安镇不远的乱葬岗……”翩翩睁开眼睛,说道。 “好,我帮你将寒冰玉床偷出去,但是你要保证我们的安全,还有,更重要的是,你们要将小翠安全的带出来见我!”弱柳冷声说道。 玉树上前,“帮你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我要回家,去见我的父母,你能保证我父母的安全吗?” “事情结束之后,我和殿下会护送你们全家,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此你们可以隐姓埋名,过着和天道无关的生活!”翩翩看着几人,一字一顿的道。 “成交,弱柳你和迎风,负责将寒冰玉床送往乱葬岗,我留下来,监视着你!”玉树看着翩翩,凛然的说道。 “我,我不去!”迎风弱弱的反驳。 “你想死吗?”玉树咬牙切齿,等着迎风,“我告诉你,昨晚的饭菜,我已经给你们下毒,要是你们不听我的话,就等着毒发身亡!” “啊?”迎风捂着肚子,“你好狠的心!” “别废话,赶紧的!”玉树对着弱柳使了个眼色,弱柳点头,拉着迎风走了出去。 翩翩看着玉树,微微一笑,“好样的,接下来,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 “我们的条件,可不包含救你出去这一条!”玉树拧眉道。 “我要是不出去,你们一样不安全,因为我随时会受不住虐打,将你们出卖了!”翩翩漫不经心的道。 “其实四个人中,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一个!”玉树气的咬牙,却没有办法,“等着,我们先将寒冰玉床送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救你……” 法王宫中,三个男宠翻天覆地的折腾,先是外面运来了很多红木家具,然后玉树指挥着,这家具该放哪儿,那个家具该放哪儿。 接着,法王宫淘汰了一批不要的家具,那些被他们说晦气的家具,全部丢下了山崖。 二当家的进来看过,寒冰玉床,还好好的摆放在那里,只要不将这个宝物扔了,别的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主子,你看我们新整理的屋子,好不好看?”弱柳上前,挽着二当家的胳膊,指着家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道。 二当家的点头,并不说话。 “主子,弱柳就是喜欢这种家具,照我说,我就喜欢那种金光闪闪的东西,有种家具,叫做镀金家具,不知道主子见过没有……”玉树一边整理着柜子,一边看着二当家道。 二当家点头,“那是皇宫才用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法王宫,就应该比皇宫还要奢华,主子,这新一任的法王人选……”玉树上前,贱兮兮的笑着,“主子挑好了没?” “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多问!”二当家呵斥着道。 “主子觉得,奴才做法王,怎么样?”玉树掐着腰肢,笑着道。 “你啊,做法王宫的小狗还差不多,是不是主子?”弱柳打趣的拉着二当家,“主子坐下,弱柳给您捶肩……” “行了,这法王宫就暂时给你们折腾,等新的法王上任,你们就折腾不了了!”二当家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弱柳和玉树互视了一眼,等二当家走的没影,这才将里面的迎风放了出来。 迎风嘴巴里塞着破布,双手双脚都被绑着。 “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已经将寒冰玉床运出去了,现在摆放在法王宫的,是一个赝品,二当家已经从心里认为,我们三个是一伙儿了,要是你不合作,只有被我们杀死,或者被二当家杀死两条路可选!”玉树冷声,拉开了迎风嘴巴里的破布道。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迎风气鼓鼓的埋怨。 玉树和弱柳相视而笑。 * 曼青国,觉邺城,姬筠风已经在这里逗留三天了,他始终找不到突破的办法。 要是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他非发疯不可,最迟明天,要是再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他就要硬闯了。 落下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比他在这里心心切切念着霜儿的好。 他呆在客栈中,看着窗外的人-流攒动,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 “主子,找到去神女国的方法了,觉邺城的黄家,祖籍神女国,据说他们家有一条专门通往神女国的密道……”门外,向左急冲冲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姬筠风皱眉回首,“立刻带我去见黄家的人!” “已经安排好了,向右正在跟黄家的人周-旋!”向左答道。 姬筠风点头,吩咐向左备了一些礼品,然后径直朝着黄家走去。 黄家算是觉邺城的显赫世家,富有但是不显山露水,姬筠风来到黄家的时候,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深厚的底蕴。 向右一见他进来,立刻起身,“主子,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家的族主……” “黄族主!”姬筠风抱拳行礼,俊美的脸上,神色坚毅。 黄有待点头,仔仔细细看着姬筠风,“飞丫头,真是好眼光,仁王果然名不虚传!” “黄族主,向右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想借贵族的地道一用,去神女国救我的妻子!”姬筠风抱拳,急切的道。 “这个事情,先不着急,我且问问你,你的妻子,是凤栖霜还是颜茹素?”黄有待轻声,看着姬筠风道。 “我的妻子,是凤栖霜,她现在在神女国,身陷囫囵,我必须去救她!”姬筠风凛然的道。 “你有妻子了……”黄有待捋着胡须,皱眉沉思。 “爹,他骗你的,他的妻子凤栖霜已经被休掉很多年了,他现在的正妻是神女国圣女凤晴雨,凤晴雨也死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正妻!”黄飞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一个鹅黄色娇小的声影窜进屋内。 “好好走路,整天蹦蹦跳跳,像什么话?”黄有待怒斥着道。 黄飞飞鼓着嘴巴,不悦的看着姬筠风,压低了声音,“想要从我们黄家的地道走,就一定要娶我!” 姬筠风拧眉看着她,不悦的起身,“向右,我们走——” 向右不明所以,但是主子都开口了,那就必须得走。 他站起身,随着姬筠风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你不去神女国救你的弃妃了吗?”黄飞飞上前,拦着姬筠风道。 姬筠风冷眸看着她,“我救不救,都跟你没有关系,立刻让开!” “你敢凶我?这里是黄家,你不要命了吗?”黄飞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筠风。 “让开!”姬筠风冷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你,你,真是好样的!”黄飞飞气的咬牙切齿,“小白,给我报官,就说这里有官府的通缉犯!” “好!”旁边的白衣少年,赶紧朝着门口冲去。 “回来!”黄有待怒吼,瞪着两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一个女儿不像女儿,一个徒弟不像徒弟,你们整天瞎闹什么?” 黄有待冷声,怒斥着道。 黄飞飞不服,跺脚,“爹,你看看他,这样对我,这样对你的宝贝女儿!” “黄族主,若是肯借地道给我一用,来日必将厚报答,若是族主不应,姬筠风也无话可说!”姬筠风冷漠的看着黄有待,一字一顿的道。 “自然相借,只是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黄有待捋着胡须道。 “黄族主请讲——”姬筠风抱拳皱眉。 希望他不会说出,让他娶他这个刁蛮女儿的话,不然,他宁愿去硬闯边防。 “我们黄家,祖籍神女国。这一次也确确实实透漏风声给你们,你们这才找到黄家。只是我这女儿,自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觉邺城。现在想让她随着王爷一起,去神女国见识一番,劳烦王爷多多照应,不知道可否?”黄有待抱拳,谦恭的道。 “爹,不是这样的,我要他娶我……”黄飞飞抓住姬筠风的胳膊,着急的道。 黄有待怒视了她一眼,真是个傻闺女儿,她这样只会把男人吓走。 若是她聪明,就抓住这个机会,跟他培养起感情,他自然心甘情愿的娶她。 “爹爹……”黄飞飞见自己的父亲,忽略自己的眼神,跺脚不满的道。 黄有待只是希冀的看着姬筠风,缓慢开口,“当然,若是王爷觉得困扰,那么就算了,地道依旧借你,我只能让飞飞一个人去神女国走一遭了!” “不,我带着贵小姐一起,只是此番凶险,希望贵小姐能收敛性子!”姬筠风看了黄飞飞一眼,缓慢的说道。 黄飞飞鼓着嘴巴,眼看着事情已成定局,只能不满的回去收拾东西。 黄家的地道,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人,里面落满尘埃,走在里面,有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感觉。 “嗳,黄家的祖宗真是脑子秀逗了,建这么一个地道,连一个人直起身子走路都不行!”黄飞飞埋怨的道。 姬筠风走在前面,也不理她,只是速度飞快。 “喂,姬筠风,所有人都说,你主动将皇位让给你那个弟弟,是真的吗?”黄飞飞的声音,在地道中,显得格外响亮。 姬筠风也不理她,只是快速的弯腰走着。 “你那个弟弟,也真是极品了,你将皇位让给他,他转过来就要全曼青国的通缉你,难怪人家说,皇室薄情,不过,你似乎对你那个弃妃,很有感情……” “她叫什么来着,哦,对,她叫凤栖霜,可是怎么听说,她以前是三皇子姬筠寒的王妃,后来又被你收入帐下,你们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不过,喜欢上兄弟的妻子,你一定很痛苦吧?有没有话本中的虐心虐肺,恨不得将她强拆吞入腹中……” 黄飞飞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不住的唠叨。 姬筠风回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她歪着脑袋,“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我想的,是我在话本中……” 姬筠风伸手,黄飞飞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黄飞飞脸色通红,怒视着姬筠风。 混蛋,竟然点了她的哑穴,不过还好,她自己也是会功夫的,她可以自己解穴。 于是在爬地道的过程中,向左和向右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但是黄飞飞却一直在挣扎着,要解开自己的穴道。 这是什么手法,为什么她解不开?为什么? * 法王宫中,弱柳和迎风,已经做好准备,这几天将自己所有想要带走的东西,全部的送出宫外。 只剩下最后一条了,那就是救出翩翩,然后彻底消失。 “你们两个,去乱葬岗等着我,等我救了翩翩,就去乱葬岗跟你们汇合!”玉树将自己的包裹,交给弱柳迎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弱柳点头,“我们等你到子夜时分,若是你还不来,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玉树点头,看了两人一起,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巡逻的侍卫,正在不停走动,一见玉树出来,全部都躬身行礼。 玉树是二当家身边的红人,虽然只是一个男宠,可是他们并不敢得罪。 “我去折磨折磨翩翩,你们守着法王宫,不许任何人闯入,知道吗?”玉树像模像样的交待着。 侍卫点头,他这才施施然离去。 天道地牢中,翩翩被关押在那里,这一回不再是鞭打,而是剁手。 凶狠的刽子手,拿着一把大刀,朝着他的手比划着。 他浑身都是鲜血,整个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可是依旧不肯松口。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白霜在哪里?”刽子手怒吼,旁边的人,摁着他的手,他满是鞭痕的手上,血肉模糊。 “除非,二当家答应我的条件,不然,我不会说出来!”翩翩冷笑,毫不在乎的道。 “这么嘴硬,我只能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了……”刽子手冷哼,比划着大刀,“二大家说了,要是砍掉了你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你还是不肯松口,那么他再来跟你谈条件……” 他笑着伸手,勾起了翩翩尖瘦的下巴,“小白脸,忍着一点疼,等你少了手指和脚趾,你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他啐了一口翩翩,然后手中的大刀,朝着翩翩的小手指剁去。 翩翩咬牙,腮帮子被他咬的肿了起来,一缕血丝从他唇角溢出。 可是还是忍不住疼痛,他叫了起来。 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是他从来没有经受过,和想象过的。 他感觉到自己,几乎陷入昏迷,整张脸煞白无比。 兜头一盆凉水泼了过来,他打了个寒战,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木桩上面自己断掉的手指。 以前看上去修长的手指,被砍掉之后才发现,如此短拙,正可怜兮兮的躺在那里,满是鲜血。 他颤抖着,忍着钻心的疼痛,身体不住抽搐。 “说不说?白霜在哪里?”刽子手冷喝,染血的刀在翩翩惨白的脸上比划着。 翩翩的意识有些模糊,疼痛似乎从灵魂深处传来,他的身体一直处于抽搐状态。 那把大刀,划过了他的脸颊,在他完美的脸上,增添了一抹血色。 这样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跟刚刚的断指比起来,实在是小菜一碟。 他眼睛一翻,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无论怎样的泼凉水,他都无法醒来。 “大夫,找大夫,不能就这样将他玩死了,主子会怪罪下来……”刽子手丢下刀,冷声,“小白脸果然就是小白脸,这么不经玩,才一根手指,就昏了过去!” “小白脸怎么了?”屋外,玉树冷漠的走了进来,睨了刽子手一眼,“你瞧不起小白脸?” 他上前,审视着刽子手。 刽子手呵呵的笑着,“哪有,我只是说这个人,主子交待砍了他十分手指,可是才砍一根,他就受不了昏过去了……” “问出什么没有?”玉树冷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上前,用脚踢了踢翩翩,果然昏死过去了。 “没有……”刽子手摇头道。 “废物,主子要抓捕那个白霜,有多着急,你知道吗?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办法问出白霜的下落!”玉树冷哼,怒斥着刽子手。 “属下无能,属下无能……”刽子手不住的点头哈腰。 “奉主子手谕,将翩翩带往法王宫,由我接着审问!”玉树拿出一道令牌,又迅速的收起,“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只是……”刽子手指指他的令牌,他没有看清楚啊。 玉树冷哼一声,将令牌丢给刽子手,“看仔细了,找人将他给我抬往法王宫!” 刽子手这才将令牌恭恭敬敬的奉上,点头,“劳烦大人帮我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 “知道了,知道了!”玉树不耐烦的挥手,指挥着两人,“你们,给我扛上他,去法王宫!” ----------------------------------------------------------------------------------- PS:今天一万字的更新,多谢元老人物的留言和不离不弃,谢谢你! 再次醒来 更新时间:2014-3-1 9:02:36 本章字数:5685 刽子手这才将令牌恭恭敬敬的奉上,点头,“劳烦大人帮我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 “知道了,知道了!”玉树不耐烦的挥手,指挥着两人,“你们,给我扛上他,去法王宫!” 过来了两人,准备抬起地上昏迷的翩翩,玉树却不耐烦的皱眉,“他有那么重吗?一个人扛起他就够了……” “可是,大人,他万一清醒过来,中途逃跑……”刽子手不解,他还想多派几人,沿途保护呢待。悫鹉琻晓 “你看看他这个熊样,有可能中途醒来逃跑么?别废话?一个个都想偷懒是不是?”玉树冷睨了几人一个,为首的刽子手慌忙摇头,“没有,没有……” “你,扛起他随着大人一起,听从大人吩咐!”刽子手指挥着,让一个看上去身材魁梧的男人,扛起地上昏迷的翩翩。 玉树率先离开,身后跟着那个魁梧的男人。 “知道去法王宫怎么走吗?”玉树回头,看着那个男人道恁。 “回大人,小人没有去过法王宫,所以,不知道……”那人憨厚的回答。 “很好……”玉树点头微笑,指挥着,“从这边走……” 男人应了一声,朝着玉树指的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那男人感觉不对,法王宫应该在山上,这怎么朝着山下的方向走? “大人,我们这是去法王宫的路吗?”魁梧的男人不解,问道。 玉树点头,“这是捷径,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目的地了……” 男人点头,老老实实的朝着前方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腰间一痛,低头看去,一把匕首从他身后刺了过来。 他转身想要看清楚身后人的脸,那匕首却立马抽出,再次朝着他的后背捅去。 男人睁着眼睛倒下,玉树将自己的匕首,放在男人的身上擦拭,然后摇晃着翩翩昏迷的身体。 “喂,喂,翩翩,快醒来……”可是摇晃了半天,翩翩依旧昏迷不醒。 “不能再睡下去了,他们很快发现我们叛逃,我们得尽快离开!”玉树着急,从怀中找出了一瓶药水,放在翩翩的鼻子旁边。 须臾,翩翩缓慢醒来,脸色依旧苍白无比。 “能走路吗?他们很快发现我们叛逃,我们必须立刻离开!”玉树蹲在翩翩身前,着急的道。 翩翩点头,强忍着一口气,在玉树的搀扶下,两个纤瘦的少年朝着山下走去。 山下的乱葬岗,弱柳和迎风,已经等候许久,一见两人步履蹒跚的走来,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怎么办?”弱柳蹙眉,看着掩藏在树叶底下的寒冰玉床道。 “去找殿下,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有背叛殿下的心思,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他们!”翩翩冷睨着几人,眸光来来回回在迎风身上巡视。 迎风脸色一红,嗫嚅的道,“我哪里会背叛你们,就算我现在回到天道,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了,你们害惨我了……” 翩翩点头,“抬上寒冰玉床,我带着你们去见殿下……” 四人就一起,抬着寒冰玉床,在翩翩的指挥下,朝着远处的山洞走去。 天明时分,终于赶到了山洞,凤栖霜的状况,更加糟糕,而冬冬似乎好了不少。 看来凤栖霜中途醒过来一次,将自己的灵魂之力,渡了一些给冬冬。 冬冬的身体依旧掩在杂草下面,小脸苍白,眼睛紧闭。 翩翩将寒冰玉床抬进山洞的时候,凤栖霜就机警的醒来,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动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龟裂的唇瓣,渗出血丝。她的身体虚弱无比,连灵魂都随着身体一起,逐渐干涸。 “翩翩……”她低声,叫了起来。 翩翩回头,看着凤栖霜,见她睁开眼睛,欣喜的笑着,“殿下,殿下,你看我找什么来给你了……” 他上前,搀扶起凤栖霜,让凤栖霜依靠在她的身上。 凤栖霜想要微笑,却牵扯到自己龟裂的嘴唇,疼痛无比。 她任由翩翩搀扶着她,来到寒冰玉床上,躺在那里,任由寒冰玉床上的灵气延缓上她的身体。 躺在那里太过舒服,她指了指冬冬隐藏在枯草下面的身体,翩翩立刻明白,将冬冬抱了过来,同凤栖霜放在一起。 凤栖霜抱着冬冬,闭上眼睛,缓慢睡去。 翩翩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疲惫无比。 他被审讯以来,很多天都没有合眼,现在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松懈下来,这才觉得,自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坐在洞口的位置,闭上眼睛想要休息。 迎风却小心翼翼的打算走出去,他睁开眼睛,玩弄着手中的匕首,“迎风,你想去哪儿?” 翩翩冷声,询问着道。 >迎风弱弱的道,“我出去小解——” “玉树,你陪着他一起,我们必须小心!”翩翩冷声,吩咐着道。 玉树点头,随着迎风一起走了出去。 弱柳叹息一声,“你不相信迎风?” “我相信不了他,四个人中,只有他是清白的,一件坏事都没有做!”翩翩低声,缓慢的道。 弱柳想想有道理,若是他们几个被擒,迎风大可以将什么事情都推到他们的身上,然后他依然是个清白的男宠。 “这个山洞,安全吗?殿下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弱柳环视四周,最后眸光落在凤栖霜的身上,低声询问道。 “暂时安全,可是以后就不知道了,现在天道和朝廷的人,都在地网似的搜寻殿下!”翩翩轻声道。 弱柳叹息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原本以为跟着凤栖霜,可以和小翠在一起,现在看起来,不行啊…… 她自身难保,弱柳坐下身子,惆怅的皱眉。 “不用担心,等殿下醒来,我和她会想办法,将你的小翠接出来,跟你团聚!”翩翩看出了他的心思道。 弱柳点头,“之后我和小翠会找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从此不理世事……” “你现在也没有理世事……”翩翩冷笑出声。 弱柳则是瞪了他一眼,“做男宠,只是迫不得已,不然,我会和你一样,主动去天道做男宠吗?” 翩翩垂下眼睑,似乎往事不堪回首,“昨日之日不可留,一个孤儿,除了随波逐流,还能怎样反抗?” 弱柳则是冷笑回去,不再说话。 翩翩醒来的时候,首先查看玉树和迎风是否还在,见两人都乖乖的呆在山洞内,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栖霜的身体,已经在逐渐恢复,寒冰玉床的功效发挥出来,甚至连冬冬苍白的小脸,都浮现出一抹红色。 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凤栖霜醒来,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小半,可是这一小半,足够她打败一个一万人的军队。 她起身,开始在洞内活动,然后思索着,如何出去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这种事情,自然又落到了弱柳和迎风的头上,两人从山下走了一遭,然后说出了他们听来的事情。 冷子冽也带人叛出天道,现在遭到天道的通缉,只是下落不明。 曼青国的姬筠风,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现在自身难保。 神女国举国上下,都刮起了一阵寻找白霜的风,因为只要提供白霜的线索,就能得纹银三万两,封侯拜相。 凤栖霜凄凉一笑,“没有想到,我这么值钱……”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翩翩皱眉,低声询问道。 “我们不能在山洞呆下去了,这样早晚会被天道或者朝廷的人找到,今天晚上大家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就准备下山!”凤栖霜轻声,拧眉道。 她随着伤势的复原,脸上的那块凹陷,也好了很多,现在留在脸上的,是淡粉色的疤痕,相信不用太久,连粉色的疤痕也可以消失不见。 “可是我们一行五人,会不会目标太大?”弱柳提出自己的疑惑。 凤栖霜摇头,“不,是六人,因为冬冬也要醒来了!” 她转眸,看着寒冰玉床上的冬冬,缓慢上前,扶起冬冬,然后开始解开他体内,关于寿命的封印。 冬冬的体内,起码有两千年的寿命,她只是从净瓶中取了那么一点点,竟然就有这么多。 可见那个道主,或者说女帝,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取到了这么多人的寿命? 这些被取走寿命的人,或者会快速衰老,或者会立刻死去,他们何其无辜?要遭受这种不应该存在的伤害。 凤栖霜一边运功,帮冬冬续命,一边想着未来的事情。 帮冬冬续命完毕之后,她还必须去做一件事情,更改生死薄。 不然冬冬八十年的寿命用尽之后,无法回归地府,转世投胎,这样反而害了他。 翩翩有些奇怪,既然殿下有两千年的寿命,为什么不帮小主子多接一些,让他长命百岁,或者长生不死呢? 凤栖霜只是微笑,世界万物,一切皆有尽,长生意味着停滞,这样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翩翩看着凤栖霜封存在鸡心玉上面的寿命,若有所思。 凤栖霜笑着看着他,“翩翩想要长命?我续借一百年的寿命给你?” “不,不,不……”翩翩摆手,“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殿下千万别用这种办法救我,因为死了才能生,生者必须死!” 凤栖霜点头,“翩翩懂的道理,可真多!” “殿下,我能求你一件事情么?”翩翩再次开口道。 “翩翩请讲——”凤栖霜坐在冬冬的身边,帮冬冬搓着小手,应该不要多久,冬冬就要醒来 了。 “我希望殿下能帮一个人,续接性命,让他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翩翩上前,帮着一起,为冬冬揉搓小手和小脚。 “谁?”凤栖霜挑眉问道。 “季扬……”翩翩低声,道出了那个名字。 凤栖霜却显得诧异,季扬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她一直知道,可是没有想到,她会从翩翩的口中,听到季扬的消息。 “殿下,季扬是奴才看见的,最好最好的一个人,他很可怜,被困在玉守山,根本无法出去,你帮帮他,好不好?”翩翩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道。 凤栖霜点头,“刚好,我今晚得去地府一趟,到时候,我为他一起改名……” “多谢殿下——”翩翩笑容灿烂。 “殿下……” “殿下……” “殿下……” 弱柳迎风,还有玉树听说凤栖霜可以逆天改命,并且续借寿命,立刻上前,希冀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微笑着点头,“你们都可以,将你们想要续接寿命的人,生辰八字给我……” 弱柳和迎风,玉树一起笑了起来,深深一拜,“多谢殿下——” 夜晚的时候,四人守在洞内,凤栖霜离魂起身,叮嘱着几人,“不管看见什么,切勿出声,知道吗?” 四人一起点头,然后静静的看着凤栖霜,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他们屏息凝视,明明知道凤栖霜在走,可是却看不见她走出的距离,只是看见,她越来越小,他们几乎要看不见了。 黄泉路上,凤栖霜又一次看见了鬼门关,她记得,冬冬死的时候,她已经见过一次鬼门关。 那个时候,只是看见了一个石碑,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回,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切,甚至还能踏入里面了。 “仙长,仙长……”阴差看见她,恭敬的上前进行跪拜,“不知仙长云游在此,有何贵干?” 凤栖霜微微一笑,站在那里,“你们不记得我了?” 阴差抬头,不解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只是笑着,“两年前,在婺城,城主鹜有源的母亲病危,就是两位阴差大人去勾魂——” 这两位阴差,这才想起来,两年前确有其事。 只是两年前只有匹夫之勇的丫鬟片子,这会儿修为已臻化境,让他们不得不跪下膜拜。 “两年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仙长恕罪!”两人同时说道。 凤栖霜摇头,“不怪两位,请起请起——” “不知仙长此次来阴届,有何贵干?”其中一名红脸的阴差,恭敬的问道。 “我此次,主要想修改一下生死薄,有些人活着,你们生死薄上却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你们生死薄上却还活着……”凤栖霜微笑着道。 阴差叹息,“这些年,逆天改命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明明寿元未尽,却莫名其妙死了,这些让我们也很头疼……” “带我去看看!”凤栖霜上前,魂魄随着阴差,飘然远去。 阴差将凤栖霜恭迎上阎罗殿,一番恭维,然后拿出生死薄,劳烦她修改。 其实这些阴差,最头疼的就是生死薄的不对,显然有人愿意代劳,他们自然甘之如饴。 况且像凤栖霜这样修为的人,可以说,已经超越地仙的境界,他们若是想谁死想谁生,根本就不需要来篡改生死薄。 所以他们对她,也是十分放心的。 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凤栖霜将所有跟她有关的人物寿命,统统改了一遍,最后将名字翻在姬筠风的那一页。 看见姬筠风的寿命,她神色微微一变。 姬筠风的命格,一直以来都是帝命,甚至在她修改冬冬寿命之前,他还是帝命。 可是现在,生死薄上,他的帝命忽然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年之后,他死于曼青国帝都,寒王府。 ------------------------------------------- 冬冬醒来 更新时间:2014-3-2 14:59:22 本章字数:5558 看见姬筠风的寿命,她神色微微一变。悫鹉琻晓 姬筠风的命格,一直以来都是帝命,甚至在她修改冬冬寿命之前,他还是帝命。 可是现在,生死薄上,他的帝命忽然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年之后,他死于曼青国帝都,寒王府。 凤栖霜合上生死薄,脸上是一抹凝重之色。 旁边的阴差上前,抱拳道,“仙长,可有所疑惑?泶” “这生死薄为何会自动校正?”凤栖霜看着手中的生死薄。漂亮的眉头,紧紧颦着。 阴差点头哈腰的笑,“仙长指的可是曼青国皇帝,姬筠风?” 凤栖霜抿着薄唇,没有说话铕。 阴差道,“他原本是天上的九翟星君,现在下凡历劫,他的命数,自然由自己控制!” “这么说,是他自己想要劫满归位了?”凤栖霜放下生死薄,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的。 在她成为白霜之前,总是觉得,自己要变得足够强大,有一日可以让他仰着她的鼻息。 现在,她变得强大了,甚至可以如同神女国女帝一般,一手遮天了,可是却依旧在他之下。 她敛眉朝着外面走去,一群阴差站在一边恭送,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回到了岩洞之中。 弱柳、迎风、翩翩看见她回来,顿时大喜,上前道,“殿下,殿下,怎么样了?” 凤栖霜点头,“还好,你们所交代的续命之事,都已经完成。你们帮我护法,我将寿命续借到你们亲人的身上,从此以后,他们在世间会健康圆满,活到一百长岁,不受疾病所困扰!” 几人顿时大喜,“多谢殿下!” 凤栖霜笑笑,再次取出一些寿命,然后在一张写满生辰八字的纸符上,念念有词。 那些生辰八字,顿时如有了生命力一般,在纸上跃然,几人皆是激动无比。 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云婠婠。 她帮所有人续命,可是却没有帮云婠婠,因为她不知道云婠婠的生辰八字。 方黎那么小心,自然不会轻易的告诉她,婠婠的生辰八字。 她想要找方黎,其实很容易,只是,她在等一个关键的时刻。 方黎一定会回来的,她相信,方黎这样的孤命,是不可能和云婠婠白头到老。 师兄,我等着你…… 她轻声,脸上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既然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她自然不能再躲在这个山洞,离开山洞的时候,冬冬也醒来,蹦跳着说自己好饿。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说难听一点,以前的冬冬,就是一块凭借着玄冰玉活着的尸体。可是现在,他有心跳,有体温,有脉搏,自然会有饥饿的感觉。 “娘亲,他们是谁?”冬冬手中拿着一些糕点,嘴巴上沾满糕点屑,看着周围美艳的四个男宠道。 “小公子,我是弱柳,他是迎风,这个是翩翩,这个是玉树,我们都是……”弱柳笑了一下,捂着嘴巴,想着自己怎么跟冬冬解释。 冬冬仰着头,奇怪的看着四人。 凤栖霜截过他们的话,“他们都是娘亲的朋友,你生病的这段期间,多亏了他们照顾你……” “娘亲……”冬冬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要上茅厕……” 他着急的转来转去,可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上茅厕。 以前的时候,他从来不用上茅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出恭。 凤栖霜拧眉,“冬冬,去那边隐蔽的地方,然后将裤子脱下来!” “啊?娘亲……”冬冬哭着一张小脸,做一个人,还真是很烦。 可是实在忍不住了,他朝着树林跑去,旁边的弱柳、迎风、翩翩和玉树,笑作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非常凶险,你们若是想要离开,我可以现在送你们走,并且保证你们的安全!”凤栖霜回头,看着几人道。 翩翩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他上前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回头看着几人,“我说过了,殿下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现在,你们可以大胆的提出来了……” “殿下,我,我……”弱柳结结巴巴。 “翩翩跟我说过,你想跟天道宫的小翠在一起!”凤栖霜笑着,说出来。 弱柳摇头,“不,殿下,我想跟着你做出一番事业,等我们铲除了天道,然后我要光明正大的迎娶小翠!” 凤栖霜笑而不语,转头看着迎风,“你呢?你有什么想法?还是想着回天道做男宠吗?” 迎风摇头,“我才不要回去侍候二当家那个变态,我要跟着殿下你!” 他上前,挽住了凤栖霜的另外一只胳膊,示威的看着翩翩。 翩翩摇头,真是幼稚,他跟殿下的革命友情,是他们能够比的么? 凤栖霜将眸光投向玉树,玉树皱起了眉头,一本正经的道,“殿下,我的父母在殿下的法术下,已经可以健康安稳的活到一百岁,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惦记的,为了报答殿下,我自然鞍前马后,不辞劳苦!” “好,既然这样,你们就跟着我,我会教给你们一些防身的本领,我们从此以后成立一个新的帮派,势要灭掉天道!”凤栖霜笑着道。 她说起灭掉天道的时候,神色是淡漠的,眸中却迸射出了一缕恨意。 四个人一起高呼,“灭掉天道,灭掉天道!” “我们走吧,既然要成立一个新的帮派,自然要先打地基!”凤栖霜缓慢的道。 那边,冬冬已经过来,捂着肚子气喘吁吁,“娘亲,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哪里能少的了你!”凤栖霜笑笑,回头抱起冬冬。 五个人一个孩子,就这样朝着山下走去。 几人看见山下有贫苦之中,就施与银两;看见山下有疾病困苦之人,就帮助治病;看见干旱,就布云施雨;看见旱涝,就用法术铸修堤坝。 一路走来,也遇见了不少朝廷和天道的追兵,可是他们哪里是凤栖霜的对手,凤栖霜只是略施小戒,他们就昏迷了过去。 只是他们的魂魄太脆弱了,凤栖霜害怕自己出手太重,也就敲晕了他们的附魂而已,留着他们的主魂仍旧清醒。 终于,这一日来到了婺城,城主鹜有源早就接到朝廷的必杀令。 他看着必杀令上面,那个清秀绝美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 小优上前,搂住了鹜有源,“城主,是那个帮助了我们的白霜吗?” 鹜有源点头,将必杀令搁在一边,接到这个必杀令已经很久了,他始终没有张贴出去。 他怎么都不相信,那个坚韧善良的女子,会去刺杀女帝。 再说,女帝已经昏迷多年,有没有活着都是另当别论,这罪名也太牵强了一点。 “城主,今日要张贴出去了吗?”小优看着满屋子的追杀令,皱眉说道。 “再不张贴出去,朝廷就该撤掉我这个城主了!”鹜有源叹息一声,拍拍桌子道。 小优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鹜有源,闭上了眼睛。 凤栖霜带着几人来到婺城的时候,婺城偏偏发生了瘟疫。 这场瘟疫来势凶猛,最开始是在动物的身上,大批的猪狗全部莫名其妙死亡,接着蔓延到人的身上。 凤栖霜看着城中,张贴着的自己画像,眉头微微蹙起。 “殿下,这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下了追杀令,我们走吧,不要管他们了!”翩翩冷睨了城门上的必杀令一眼,不满的道。 凤栖霜摇头,“城主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迫于无奈,我们治好了这场瘟疫就走……” “可是,他们看见你,就要杀了你,你要怎么去治瘟疫?”翩翩鼓着嘴巴道。 “哥哥,我娘亲很厉害,她会变呢……”冬冬拉着凤栖霜的手,仰着脑袋道。 凤栖霜微笑,抚摸着冬冬的头发,然后旋身,另外一个儒雅的男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玉树临风,一身白色衣衫,好看的恍若银光流动,气质儒雅清绝。 “殿下?”翩翩不信任的问了一句。 凤栖霜点头微笑,拉着冬冬朝着里面走去,“我们先去吃饭吧……” “殿下——”翩翩皱眉,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地地道道的女人,哪有半点男子的样子。 凤栖霜抿唇,疑惑的看着翩翩。 “快点变回来,你这样,怪异死了!”翩翩不满的道。 “哪里怪异了?”凤栖霜转圈,看着自己变化出的样子。 “殿下变成男人,可是声音却是女人的声音,自然怪异!”弱柳上前道,“殿下乔装一下就好,不必变成男人的!” “对!”玉树上前,“真人和画像,还是有很大的差别,殿下没有必要变成男人……” 凤栖霜觉得有道理,再次变化回来,可是这一次,却是另外一套发型和衣服。 用完饭之后,凤栖霜戴上面纱,去寻了几个病死的牲畜,可是却找不到病因。 她不是大夫,若是因为玄法的问题,她可以解决,若是真正的生病,她就没有办法了。 因为婺城病死的人不计其数,阴差也很忙,四处勾人魂魄。 看见其中一个面熟的阴差,凤栖霜上前,“发生何事,为什么这里天降瘟疫?” “仙长,你有所不知,这里的城主,得罪了太上星君,所以降了这场瘟疫……”阴差回答道。 凤栖霜点头,随即明白了一些。 要是想解决这场问题,恐怕得从鹜有源身上找起。 原来这鹜有源,三年前不慎烧毁了太上星君的庙宇,承诺会修缮起来,可是却迟迟没有行动,太上星君一气之下,这才天降瘟疫。 想想,这太上星君也真够小气,只是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就降罪婺城无辜的城民。 凤栖霜叹息一声,这才托梦给鹜有源,提醒他重建太上星君的庙宇。 只是庙宇已经开工,可是这瘟疫,始终不见好。 凤栖霜看着尸殍遍野,眉头再次蹙起。 “殿下,我们走吧,这里到处都是死尸,臭死了……”翩翩捂着鼻子道。 凤栖霜摇头,“只有人才能染上瘟疫……” “殿下有什么想法?”弱柳上前问道。 “你们谁自愿染上这瘟疫,我藏一缕觉魄在你们魂魄中,好仔细看看,这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凤栖霜回头,看着几人道。 “我愿意!”玉树微笑,自告奋勇。 “殿下,还是让我去吧……”翩翩上前,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 “娘亲,冬冬愿意去!”冬冬仰着一张洁白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 “殿下,我这样,一定能染上瘟疫吧?”迎风已经跑到街道上的死人堆,抱着一具尸体道。 翩翩皱起眉头,啧啧出声,“真是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快回来,没有必要这样染上瘟疫,我将一滴染有瘟疫的血液滴到你的伤口之处,就能感染……”凤栖霜笑着,招呼着迎风回来。 迎风这才傻愣愣的跑了回来。 凤栖霜先是在迎风的身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然后自己的绝魄附了一缕上去,仔细观察着他身体的变化。 病毒先从血液开始,然后逐渐流淌到浑身,特别是血液回到心脏的时候,病毒会变得更加活跃。 然后迎风的身体,开始起疹子,这是病毒爆发的征兆。 接着疹子全部变成了流脓的毒包,看上去狰狞无比。 迎风的脸都几乎毁容,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颗颗疹子。 “殿下,我的瘟疫,一定能治好吧?”迎风悲催了起来,哀嚎着。 凤栖霜站在他的对面,感应着他体内,自己的那缕绝魄,点头道,“不一定,不过不能治好,你也不会死的……” “是啊,可是你的脸就彻底毁了!”翩翩在一边打趣道,然后找了一面镜子递给迎风,“来,看看我们最美的一枝花……” 迎风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顿时大叫起来,他不要这个样子啊,不要! 早知道会毁容,他才不要做什么试验…… “别闹了,我已经有办法可以治好你了!”凤栖霜微微一笑,然后隐藏在迎风体内的绝魄,可以吸-允那些活跃的病毒。 这些病毒,其实靠着体温才能发病,若是没有体温的人,比如她,就根本感染不了这些病毒。 她将迎风体内的病毒,全部吸到自己的魂魄之中,然后再回到自己的身体。 迎风瞬间又恢复了美态,浑身的疹子消失不见。 他从床上赶紧起身,然后去照镜子,发现自己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翩翩则是笑的前俯后仰。 “你们帮我护法,我这就去施法挽救全城百姓!”凤栖霜盘膝坐下,然后将自己的魂魄,化为千丝万缕,飞到了城中,得了瘟疫人的家里。 那些愁苦的百姓,浑身都在溃烂,若是婺城大夫再找不到解药,朝廷就要下令烧城了,他们难逃一死。 正在唉声叹气中,忽然,他们看见了一位貌美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衣,笑容浅浅。 “诸位,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凤栖霜轻声,盘膝坐在那里的身体,缓慢的道。 同时,站在千家万户,瘟疫患者的百姓前面的凤栖霜,也轻声说道。 这些人一愣,顿时认出了凤栖霜。 她就是贴在城门上,那被朝廷下了必杀令的妖女白霜。 未等这些人回答,凤栖霜就入了他们的身体,魂魄开始吸-吮他们体内的病毒。 ------------------ PS:周末愉快! 婺城相遇 更新时间:2014-3-3 12:23:59 本章字数:10965 她就是贴在城门上,那被朝廷下了必杀令的妖女白霜。悫鹉琻晓 未等这些人回答,凤栖霜就入了他们的身体,魂魄开始吸-吮他们体内的病毒。 这些人感觉,身体一阵轻松,仿佛那些缠着他们,如跗骨之蛆的瘟疫,正在逐渐的离开他们的身体。 凤栖霜吸走这些病毒,就离开了他们的身体,千万缕光影般的魂魄,合为一体,然后“倏”的一声飞走。 “她不是妖女,她是仙子,九天仙子啊……”被她治好的人,兴奋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着泶。 一个晚上,凤栖霜就将婺城中,所有得了瘟疫的人,全部治好。 清晨的时候,她呆在客栈休息,毕竟将自己的魂魄切割成千丝万缕的碎片,还是很耗精神的,再加上她的身体,没有彻底复原,这一刻已经感觉到了魂魄不支。 弱柳和迎风守在外面,翩翩和冬冬呆在她的旁边,玉树出去打探消息,看看还有没有没有治好的瘟疫铕。 外面一阵吵闹声,让她无法专心休息,她蹙眉,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弱柳。 “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栖霜轻声。 “殿下,婺城的人,将我们的客栈包围了!”翩翩站起身,想要出去看一看。 凤栖霜一把拉住了他,“我们走吧,不要给婺城主找麻烦,他跟我有一些旧情,待我不错……” “好,我去通知弱柳迎风他们!”翩翩说完,就走出去通知弱柳和迎风,让弱柳去寻找打探消息的玉树,自己则是回去收拾东西。 可是外面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让他觉得诧异,只见包围着客栈的所有人,都已经全部跪下,“拜见仙女,拜见仙女——” 翩翩皱起眉头,看着弱柳和迎风,“这是什么状况?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吗?” “不是,他们非要拿着那些果品,拜谢殿下!”弱柳摇头说道。 翩翩定了下来,仔细的看着这些人,然后进门道,“殿下,可以不用走了,他们根本不是来找麻烦,而是为了感谢我们!” 凤栖霜这才停下收拾东西的手,然后出门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一见凤栖霜出面,全部跪地山呼起来。 这样大规模的聚集,自然吸引了朝廷的人,官府很快的派军队过来,包围了此处,然后驱散了一些民众。 军队让出一条道路,鹜有源走了出来,一身玄色披风,随着他走路的风声,霍霍作响。 “鹜大哥?”凤栖霜拧眉道。 “殿下,我们逃吧……”翩翩紧张起来,那么多的军队将这里包围,真不知道这个城主想要干嘛。 殿下都已经帮他们治好瘟疫了,他们不能看在殿下功劳的份上,放他们一把吗? 凤栖霜定定的看着走来的鹜有源,然后进屋。 若是他们起了正面冲突,她就带着他们偷偷溜走,绝对不能让鹜有源为难。 “霜儿,霜儿……”远远的,鹜有源叫着她的名字,上了楼梯。 凤栖霜躲在屋内,没有出去,手中拿着包裹,静静的站着。 鹜有源却对着客栈的房门,衣衫一撩,跪了下来,“霜儿,大哥误信朝廷对你下了必杀令,请你原谅大哥!” 房门打开,凤栖霜走了出来,一把扶起鹜有源,“鹜大哥请起,霜儿愧不敢当!” “霜儿,你以后就呆在婺城,再也不用逃了!”鹜有源欣喜的握住凤栖霜的手,爽朗的笑着道。 “可是,大哥如何跟朝廷解释?”凤栖霜蹙眉。 “不用解释,霜儿你宅心仁厚,怎么可能会刺杀女帝?这其中必有蹊跷,总之,大哥的婺城,以后就是你的根据地,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半分半豪!”鹜有源义正言辞的道。 “多谢鹜大哥!”凤栖霜欣喜起来,太好了,她想要组织一个派别,跟天道和朝廷做抗衡的事情,有着落了。 凤栖霜带着弱柳、迎风和翩翩玉树,还有冬冬就在婺城住了下来,鹜有源将自己一处住宅,收拾出来给几人作为府邸。 凤栖霜看着鹜府的牌子,怎么看都不顺眼,打算给自己的新家,重新取个名字。 “娘亲,叫做仙女府好不好?”冬冬拉着凤栖霜的手,笑着眯起眼睛。 他原本就长的粉雕玉琢,可爱无比,配上这种表情,更是惹人心疼。 翩翩在一边抱起了他,“我看叫仙童府比较好,是吧,我们的小仙童……” “让开,让开,我只让娘亲抱抱!”冬冬挣扎着,朝着凤栖霜递过双手。 凤栖霜这才将他抱了过来,“冬冬,你虽然是四岁没错,可是,你现在应该是九岁孩子的智商了……” “娘——”冬冬撇着嘴巴,“人家还没有长大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长大?”凤栖霜挑眉,笑着看着他。 “只要娘亲在冬冬身边,冬冬一辈子都不长大!”冬冬歪着脑袋,可爱的道。 弱柳和迎风,正在吩咐管家,将所有东西摆好,玉树则是负责出去采购一些东西。 “不如,就叫做九天府吧,反正外面的人,都叫你九天玄女!”翩翩建议着道。 凤栖霜摇头,“他们一个是朝廷,一个是天道,要是我取个九天派,岂不是低了他们一等?” “那就叫做人道吧,跟天道是死对头,不死不休!”翩翩再次说道。 “人道?”凤栖霜蹙眉,这个名字,似乎,似乎…… 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好名字,只能点头,“暂时叫做人道吧,立刻让人打起人道的旗帜,以后我们的目标就是灭掉天道,在朝廷中,拨乱反正……” “好,拨乱反正!”翩翩举起拳头,吆喝了一句,然后兴冲冲地去找人设计人道的旗帜。 * 冷子冽被天道的人,逼往平阳,他听说婺城举起起义的旗帜之后,立刻带人赶往婺城。 这一路走来,就经过了一个月,他带出来的二十多名弟兄,死的只剩下七人。 赶到婺城的时候,这里守备森严,因为害怕朝廷的反扑,所以所有人不许进也不许出。 他呆在婺城外面,对着守门的军士抱拳,“这位大哥,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冷子冽求见——” “我们城主说了,冷子冽是贵客,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冷子冽?”军士冷声,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冷子冽。 冷子冽皱眉,他还真的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冷子冽。 旁边的余凤上前,“我能证明,他真的是冷子冽,他是白霜的朋友,白霜你知道吗?就是人道的道主,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九天玄女!” 那守城的军师,仔仔细细打量了余凤一番摇头,“你作证,自然不算……” “那你让白霜出来,白霜自然认得我们!”余凤着急起来,嚷嚷着道。 “吵什么吵?”那边,翩翩声音传来,看了这边的冷子冽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微笑。 “大人,您来的正好,这位说他自己是冷子冽,是玄女的朋友,您看看,您认识他们吗?”守城的军士,对着翩翩抱拳,恭敬的问道。 冷子冽一阵欣喜,这个小白脸以前在天道的时候见过他,自然应该是认得的。 翩翩却勾唇一笑,捂嘴道,“不认识,冷子冽应该是紫衣潋滟,哪里是这种狼狈的德行?” 冷子冽脸色一变,顿时大怒,“你这个面首,等我进去,一定活剥了你……” “将他打出去!”翩翩吩咐着道。 那军士就动手,将冷子冽几人打出很远,冷子冽则是气的脸色煞白。 他一路逃亡,哪里还顾得上紫衣潋滟。再说穿着紫衣服,不是张扬的告诉别人,他就是被天道通缉的冷子冽么? 回到了人道府中,凤栖霜正忙着给鹜有源带过来的几位将领培训。他们一点玄法都不懂,虽然武功很高,但是若是跟天道的人冲破起来,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不是所有人都如姬筠风般,修的一身纯正的阳刚内力,任何玄法都拿他无可奈何。 想起姬筠风,凤栖霜的脸上,黯然许多。 不是他现在可好,呆在曼青国,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吧? 姬昀轩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手中握着的权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姬昀轩这样的人,哪里会容得了他的存在。 正在想着,耳边响起了翩翩的声音,“殿下,刚刚我看见了冷子冽……” 凤栖霜扭过头,翩翩捂嘴一笑,“被我派人打跑了!” “啊?”凤栖霜拧眉,冷子冽已经叛出了天道,为什么要打跑他? 她不是吩咐下去了,遇见冷子冽一定要恭迎进城么? 似乎看出了凤栖霜的惊讶,翩翩笑着道,“谁叫他那么拽,竟然叫我小白脸,小白脸也是有尊严的!” 凤栖霜没有听他说完,就已经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冷子冽换了紫衣服过来,脸上还有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痕迹,他再次抱拳,“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我真的是冷子冽,我要见你们的玄女——” “跟你说了,玄女很忙,没有时间见你,你要是再冒充冷子冽,我就杀了你!”守卫的官兵,不耐烦的说道。 冷子冽无奈,远远的跑来一个婉转的声音,“他没有冒充,就是真正的冷子冽,我们的冷大将军!” 凤栖霜一身白衣,落在了城门上,娉婷的站在那里,浅笑倩兮。 “霜儿……”冷子冽兴奋起来,这么多天的朝思暮想,他终于又看见了这个纯洁美丽的女人。 他施展轻功,整个人如一只腾飞的大雁,拔地而起,然后落在了凤栖霜的身上。 “子冽!”凤栖霜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看着冷子冽。 “死丫头,我到处找你,听见你在平阳治过病,我就去平阳找你,可是你已经来到了婺城,你知道吗?想死我了,担心死我了!”冷子冽紧紧的抱着凤栖霜,咬牙切齿的道。 “我也想你,这么多天,我无时不刻都在担心你……”凤栖霜看着他,扬起小脸,微微的笑着。 “傻丫头,你的脸还没有好?”冷子冽皱眉,双手捧着她素白的小脸,拇指抚摸着她右脸上,那淡淡的疤痕道。 “不打紧,过些日子,自然会好!”凤栖霜摇头,只是微笑,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似乎有异样的情愫正在酝酿而出。 “你怎么会在婺城安定下来?”冷子冽握着她的手,牵着她缓慢朝着城门走下。 “小心一点,台阶比较高——”他牵着她的手,回身提醒着她。 凤栖霜微笑,“我没事,就算从城楼上跳下,也不可能摔着……” “你这丫头,都不能好心的接受别人的关心吗?”冷子冽狠狠的捏了捏大手中的小手,凤栖霜只是笑而不语。 将余凤和剩下的人迎进了婺城,婺城的门口,又来了一波人。 姬筠风带着向左和向右,还有身后蹦蹦跳跳,却不能说话的黄飞飞,站在城门口,等着想要进城。 守门的军士通报了之后,凤栖霜闭上眼睛,用阴眼看去,果然是姬筠风几人。 她神色微敛,点头,“让他们进来——” 姬筠风这才能带着向左和向右,来到了守卫森严的婺城。 又经历了好几遍的盘查,他几乎都没有耐心,终于进入了婺城之中。 凤栖霜窝在冷子冽的怀中,述说着这些天的事情,冷子冽听的直皱眉头,一直把玩着她的小手。 “你呢?是不是逃的很辛苦?”凤栖霜看着冷子冽,轻声问道。 冷子冽却只是微笑,“现在看见你,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凤栖霜握住他的大手,低声说道。 冷子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摇头,“我们云家,原本也是大家族,在神女国很有势力。我离开天道,大可以回到朝廷继续发展,可是霜儿,我只是想跟着你,明白吗?” 凤栖霜微微一怔,看着冷子冽的眼神,有些疑惑。 冷子冽移开了手,低头,朝着她的唇瓣吻去。 一道劲风袭来,冷子冽旋身,湛湛躲过,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姬筠风。 姬筠风风尘仆仆,剑眉紧皱,阴沉的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却只是冷笑,“前夫来了,霜儿,教给你解决了……” 他转身,走了出去。 凤栖霜觉得头疼,他来干什么?他曼青国不是一堆事情要处理吗? 姬昀轩鹊巢鸠占,他难道不想夺回皇位么? “你来婺城干嘛?”凤栖霜揉揉眉心,不耐烦的道。 “你是我的王妃,却跟那个冷子冽暧昧不清,凤栖霜,你有没有廉耻?”姬筠风怒喝道。 “弃妃!”凤栖霜冷笑,顿了顿,嘲讽的开口。 “既然是弃妃,那么休书在哪里?”姬筠风不依不饶,怒道。 “不好意思,你给的休书,我从始至终都带着,翩翩,去拿我的包裹——”凤栖霜冷声,瞅了一眼躲在一边看热闹的翩翩。 翩翩应了一声,去而复返,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封休书。 “看见了吗?这是你亲笔写给我的休书,十年了,我一直留在这里!”凤栖霜抖着休书,冷漠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接过休书,微微一笑,将休书展开,“你可看清楚了,三嫂,上面的落款,是姬筠寒——” 凤栖霜倏然一下拽过休书,仔细一看,果真是姬筠寒。 可是当初,姬筠寒和姬筠风根本就是一个人,姬筠寒给的休书,不就是姬筠风给的么。 她折好休书,脸色难看,“就算是又怎样,我是你的三嫂,就更不可能是你的王妃了,我现在跟谁暧昧不清,和你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那么傻,当初我只有休了你,才能以四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娶你!”姬筠风拧眉,眸光深切的看着她。 “我懒得跟你说,总之这婺城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赶紧,哪来回哪儿去!”凤栖霜不满的转身,坐在一边的榻椅上道。 翩翩将休书放好,然后走到凤栖霜的身边坐下,帮她捶起了腿,凤栖霜享受的闭上眼睛。 姬筠风则是气的七窍生烟,男宠?她除了跟冷子冽暧昧不清,竟然还养着男宠? “殿下,殿下,冷子冽在后院发狂,把我们打了……”弱柳、迎风,还有玉树跑了进来,拽着凤栖霜的手告状。 “我看看,怎么回事?”凤栖霜坐起身,查看着几人的小脸,“好可怜,都肿起来了,他为什么要打你们?” “都是翩翩得罪了他,他将气撒在我们身上!”玉树嘟起嘴巴,告状的道。 “你们以后,离他远一点,他那个人,一向人品不怎么样!”凤栖霜帮玉树揉着红肿的地方,劝说着道。 “殿下,今天明明轮到我贴身侍候了,可是翩翩又抢走了……”弱柳不依,上前将翩翩的位置挤掉道。 “喂,明明是你前几天跟我换……”翩翩不满的挤着往前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赶紧回去让大夫看看,不然留疤了可不好!”凤栖霜推着几人道。 一听留疤,这几个人才闹哄哄的离开,赶紧去找大夫。 姬筠风看的脸色黑沉,他上前蹲在凤栖霜的身边,狠狠的握住她的手,“冷子冽?嗯?男宠?还一次性四个?” 凤栖霜被他捏的,疼的呲牙,她怒骂,“姬筠风你有病吗?” “病的没有你重,男宠都养了四个!”姬筠风怒道。 “我懒得理你,赶紧跟我让开!别逼我发火!”凤栖霜推拒着他,蹙眉站起身。 姬筠风却根本不理,反而坐下了身子,一把拽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低头,用磁性沙哑的声音道,“你这样,想过冬冬的感受了没有?” 他的话,让她停止了挣扎,静静的坐着,蹙起眉头。 “我跟他们四个,不像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们救了我,而且年纪比我小了十岁,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凤栖霜低声,缓慢的解释道。 “那冷子冽呢?冷子冽对你就不安好心!”姬筠风抱紧了她,咬牙切齿。 “冷子冽为了我,叛出天道,一路上经历坎坷,我很感激他,但是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我是已经死了的人,不可能和任何人再有感情!”凤栖霜神色平静。 姬筠风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低头凑近了她的耳畔,“那我呢?我是冬冬的父亲,你打算怎么面对我?” “你让开,我和你早就已经不可能了!”凤栖霜蹙眉,一把推开了姬筠风,然后站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远远的,冬冬跑来,不停的喊着,“爹爹,爹爹——” 他从弱柳他们的口中听见,姬筠风来到婺城的消息。 姬筠风看见冬冬,自然是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抱住了儿子,举起高高的,又放下,“冬冬,你长高了——” “爹爹,我想死你了!”冬冬抱住姬筠风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姬筠风的俊脸之上。 “爹爹也很想你,来,告诉爹爹,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长高了!”姬筠风抱着冬冬,坐在门槛上。 冬冬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全部一一道来,当他说到凤栖霜救了满城百姓的时候,小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豪之色。 姬筠风只是微笑,又问了不少冷子冽和那四个男宠的事情。 冬冬一一作答,姬筠风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 看来,他的妻子打算在神女国耗下去了,那他只能呆在这里作陪,曼青国的事情,只能暂缓。 黄飞飞终于被解开了穴道,然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们这样,是虐待。我要告诉我爹爹,你们虐待我,我不要呆在婺城,我要去找我们黄家祖籍的地方!” 向左和向右,都是神色淡淡的,懒得理她。 她继续唧唧歪歪的道,“你们听见了没有?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黄家祖籍的地方?” “门在那边,没有人拦着你!”向右冷声,嘲讽的开口。 黄飞飞上前,怒视着向右,又看了看向左,“我爹说,要你们保护我……” 黄飞飞的性格,和凤栖霞有些一样,向左还算耐得住性子,“黄大小姐,这里是神女国,要是你随便出去乱闯,很可能被剁成肉泥!” “你才被剁成肉泥,你们全家都被剁成肉泥!”黄飞飞不识好人心,怒斥着向左,这里面,就向左性子最软,任由她骂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来到了神女国,你们就不怕了,过河想要拆桥,是不是?” “吵什么吵?”姬筠风抱着冬冬上前,拧眉看着黄飞飞,然后放下冬冬,“不想呆在婺城,就赶紧滚,没有人拦着你……” 这样讨厌的性格,真不知道黄家是怎么骄纵出来的。 “哇,好可爱的孩子——”黄飞飞看着冬冬,脸色顿时一变,盯着冬冬的眼神,目不转睛。 冬冬上前,礼貌的打招呼,“向左叔叔好,向右叔叔好!” 黄飞飞拦在向左的前面,左右两只手拉扯着冬冬的两边脸颊,“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冬冬白皙的小脸,被她拉扯的变形,疼的眼泪都要掉下,“你是谁?” “放手!”姬筠风怒喝,上前一把打掉了黄飞飞的手,抚摸冬冬被拉扯的通红的小脸,“疼不疼?” “爹爹,她是谁?”冬冬揉着自己的小脸,鼓着嘴巴,委屈的看着姬筠风。 不会是他离开几天,爹爹就给他找了后妈吧?他可不要。 “她叫黄飞飞,你不用管她,她脑子有些问题!”姬筠风抱着冬冬,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黄飞飞在后面喊着,“喂,我是黄家大小姐,我脑子没有问题的,很快的,你就要叫我娘亲——” “我才不要呢!”冬冬转过头,对着黄飞飞吐舌头。 黄飞飞花痴的看着冬冬,蹦跳着,“好可爱,好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孩子——” 向左和向右白了她一眼,然后淡漠的走出。 果然,这黄家大小姐,脑子有问题。 晚饭的时候,气氛为妙,凤栖霜坐在正上方,旁边坐着冬冬,左手的下方是姬筠风,右手的下方是冷子冽。 弱柳和迎风,还有翩翩玉树,都站在她的后面,将她拥成一团。 “霜儿多吃一点……”冷子冽拿起筷子,帮凤栖霜布菜。 正在同时,姬筠风也拿起筷子,帮凤栖霜夹了一些青菜。 “殿下,你吃这个,这个……”迎风看不出眼色,站在一边,将银丝蘑菇布在凤栖霜的碗里。 凤栖霜没有动,冷子冽怪异的冷笑,看着姬筠风道,“王爷夹的那些菜,还是算了吧,现在已经没有人吃地瓜了……” “是吗?我可是记得,有些人最爱地瓜!”姬筠风冷眸看着冷子冽,然后转头看向凤栖霜,将自己夹的地瓜拨到最上面,“是吗?霜儿,那些年,我们经常去寒王府的后山,找那些野生的地瓜……” “殿下,您还是吃蘑菇吧,蘑菇长在阴暗的地方,适合你这种已经死了的人吃!”迎风上前,又将自己的蘑菇拨到最上面。 他的话,遭致弱柳和翩翩的一顿打,他缩着脖子,看着两人,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哪里。 冷子冽微笑,“有些人,有些物,过去喜欢,现在不一定喜欢。霜儿尝一尝碧丝燕窝,尝一口,你就会喜欢上,从此以后再也戒不掉!” “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吃了上火,还是地瓜的好,接地气——”姬筠风伸手,将凤栖霜碗中的碧丝燕窝挑走,然后放在冬冬的碗中,“冬冬,你多吃一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快多谢冷叔叔……” “多谢冷叔叔——”冬冬乖巧的开口。 冷子冽气的咬牙,还想反击,却见凤栖霜已经站了起来,“你们吃吧,我一个死人,根本不需要吃饭的!” “殿下,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迎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对,上前想要解释,可是凤栖霜的身影却已经消失。 她静静的呆在房间里,姬筠风来找她,她就将自己的身体化作透明,谁也看不见的样子。 姬筠风在屋内走了一周,没有找到,这才不满的离开。 冷子冽接着又来找,她同样的方法,隐了起来,冷子冽只能失望而归。 接着是迎风,迎风呜呜的哭着,抹着眼泪,“殿下,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是我口没遮拦,你不要生气……” 他站在屋内,也不管屋里有没有人,径直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打嘴巴,“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惹殿下伤心,呜呜,殿下……” “啪、啪、啪!”他不停的打着自己的嘴巴,眼泪簌簌的落下。 凤栖霜看的不忍,她根本就不是为这个生气,也没有生气。 顿时现身在迎风面前,她伸手阻拦了他,“别打了,我没有生气——” “殿下,您真的没有生气?”迎风瞠大眼睛,眸中满满的都是泪水。 凤栖霜点头,无奈的一笑,然后坐下身子,示意迎风也坐。 迎风顿时破涕为笑,“翩翩他们都骂我,说我笨,我也觉得自己很笨,可是殿下,你会不会嫌弃我?” 凤栖霜摇头,“怎么会呢?” “殿下,我帮你揉肩好不好?”迎风上前,帮凤栖霜捏着肩膀,凤栖霜点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感觉到疲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打消冷子冽和姬筠风对她的念头。 可是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主,她该怎么办? 而且人道刚刚成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冷子冽帮忙,她也不能将冷子冽得罪的太过。 好烦好烦—— 她站起身,朝着床上躺去,然后装作挺尸的样子。 迎风摁了一阵,感觉凤栖霜睡着了,这才帮她拉好了被子,自己离开。 须臾,翩翩端着差点走了进来,然后坐在凤栖霜的旁边,“别装睡了,我给你弄了夜宵——” “我是死人,根本不需要吃东西啊!”凤栖霜转身,看着翩翩道。 翩翩抿唇一笑,“放心吧,你爱吃的……” 凤栖霜看着他手中的差点,有没有搞错,竟然是用血做成的,真当她还是僵尸么? “我不要吃!”凤栖霜扭过头去。 “你尝一口,保准你以后爱上,再也戒不掉!”翩翩学着冷子冽的口气。 凤栖霜回头瞪他,“你笑话我,是不是?” “我哪里敢笑话你,你现在威风了,左边一个冷子冽,右边一个姬筠风,我们四个男宠,只好靠边站了!”翩翩叹息着道。 凤栖霜起身睨了他一眼,拿起盘中的糕点,尝了一口,竟然是用血参做的,对于修行大有好处。 “你哪里弄来的这种宝物?”凤栖霜诧异的道。 “当初我从天道偷来的,原本有很多,可惜逃亡匆忙,就带了这么一小点出来!”翩翩倚在床上,缓慢的道。 “翩翩,几个人中,就你最聪明,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凤栖霜咽下一块差点,叹息着道。 “要么,就负了姬筠风,拉拢冷子冽,要么就负了冷子冽,拉拢姬筠风!”翩翩淡漠的道。 “可是,你知道,我谁也不想得罪,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谈儿女私情!”凤栖霜苦恼的再次拿起一枚茶点,往嘴巴里面塞着。 翩翩睨着她,“冷子冽和姬筠风,都是人中龙凤,你为什么不想在谈儿女私情?” “我一个死人,谈什么儿女私情?”凤栖霜躺下身子,含着茶点,含糊不清的道,“万一到时候,我魂飞魄散,不是又要他们伤心?”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会魂飞魄散,而不是白日飞升呢?”翩翩拉起她,皱眉道。 “师傅说过,我修炼的是邪法,没有办法正道的,你看看,我从佛光下面溜一圈,就要掉一层皮,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正道?总有一天,我会烟消云散,甚至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凤栖霜悲哀的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好人!”翩翩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皱眉轻声。 “是吗?”凤栖霜不信任的看着他,以前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后来加入天道,看着天道的人做尽丧尽天良的坏事,自己根本没有阻止,还助纣为虐。 现在,她叛出天道,拿别人的寿命,帮冬冬接命,篡改生死薄,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天道和朝廷的人,围剿你,可是你却没有伤他们的性命。我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没有对任何人发过一次脾气,你这样的人不是好人,谁才是?”翩翩拧眉,凝重的说道。 “就算我是好人,可是上天也不能容我,因为我修炼的是邪法——”凤栖霜看着自己的双手,咬牙切齿。 “邪法又怎样,邪法用来救人,就是正法,正法用来害人,就是邪法!”翩翩同她一起躺在床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生命线,果然很早就断掉,可是后来隐隐的,竟然出了别的线。 --------------------------- PS:今天一万字的更新了!亲们,看文快乐! 陪我睡觉,我为你所用 更新时间:2014-3-4 12:28:42 本章字数:11091 “邪法又怎样,邪法用来救人,就是正法,正法用来害人,就是邪法!”翩翩同她一起躺在床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悫鹉琻晓 她的生命线,果然很早就断掉,可是后来隐隐的,竟然出了别的线。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凤栖霜隐隐的有着担忧。翩翩看着她的掌纹,然后微微一笑,“别担心了,我见你的掌纹,不是福薄之人!” “掌纹只是显示五行之中的大事,可是我早已经不在五行之中了!”凤栖霜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将自己藏在被子中。 “喂,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姬筠风和冷子冽,你总是要做出选择的!”翩翩斜倚在那里,一本正经的道泶。 “我一个都不选,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凤栖霜闷闷的声音,从棉被中传来。 翩翩嗤笑一声站起身,“你这样,早晚会祸起萧墙!” 凤栖霜没有再回应他,只是将自己躲在被窝中,一言不发铟。 翩翩离开,顺手帮她关好了房门。 不多时,房间中再次传来脚步声,凤栖霜躲在棉被中,郁卒的道,“不要再劝我了,祸起萧墙就祸起萧墙,他们愿意打,就让他们打个够。总之,冷子冽和姬筠风,我一个都不要!” “一个都不要?嗯?”姬筠风冷笑,一把拽过棉被,将凤栖霜从被窝中拉了出来。 凤栖霜头发乱蓬蓬的,一看是姬筠风,顿时傻眼,“翩翩呢?” “怎么?晚上轮到你的小男宠侍寝了?”姬筠风眼角含笑,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的道。 “关你什么事?”凤栖霜冷声,一把拽过棉被,想要将自己再次藏入棉被之中。 姬筠风却不依不饶,只是拽着棉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千里迢迢的赶来看你,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 “你想要我什么态度,让我跟你身边那个黄飞飞一样,花痴的整日缠着你吗?不好意思,你走错门了!”凤栖霜冷声道。 “你吃味了!”姬筠风凑近她,眼睛几乎要对上她的眼睛,这才笑着说道。 “滚开,懒得理你这个神经病!”凤栖霜蹙眉,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棉被,从姬筠风手中抢过。 姬筠风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陪着你做完所有你想做的事情。结束之后,你是人,我就陪着你做人。你是鬼,我就陪着你做鬼。你是僵尸,那就咬我一口,让我也成为僵尸的陪着你,好不好?” 凤栖霜顿时没了力气,“你不可能陪着我的,我跟你,何止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 “有没有差别,根本就不是你说了算!”姬筠风握住她的手,轻声,“这么多天的担忧坎坷,如今终于尘埃落定,我好累,我的殿下,今天晚上,能让我留下来侍寝了吗?” 他戏谑的看着她,躺在她的床上,枕着她的枕头,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你赶紧起来,被别人看见,像什么话?”凤栖霜蹙眉,拉着姬筠风。 姬筠风却顺势,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睡吧,我保证今天晚上不碰你!” “你……”凤栖霜哑口无言,因为抬眸间,发现他已经睡着。 这么多年,岁月真是厚爱他,三十岁的男人,俊美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张扬的剑眉,总是邪肆的飞挑。 狭长的凤眸,此刻紧闭,可是眼角的弧度,是勾人心魄的美。 挺直的鼻梁,如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 薄而优美的唇瓣,总是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完美的下颚,更是有着男人的刚毅和优雅。 这个男人,无论怎样看,都是美到极点,极具魅力。 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她也不再挣扎,只是将棉被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起身去找冬冬。 他睡着了还紧紧的搂着她,她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出来。 冬冬此刻已经熟睡,她只是看了冬冬一眼,害怕打扰到冬冬,然后走了出去。 东边的启明星,已经拉开了序幕,这已经代表着,新的一天将要来到。 带着冷芒的恒星,倏然之间,似乎闪了一下,然后光芒更加强烈,逐渐的盖过了启明星的光亮。 凤栖霜顿在那里,已经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方黎,是该归位的时候了。 * 云婠婠又一次去了山谷,这一次方黎没有尾随,只是一个人呆在屋内,孤单的坐着。 他将以前的阵法,全部拿出来修改了一遍,然后又画了无数张黄符。 中午时分,云婠婠还是没有回来,他原本想起身去厨房准备午膳,可是想了想还是坐下,入定修炼。 他的魂魄,已经是带着隐隐的金色,这是修炼成地仙的征兆。 若是他没有加入天道,没有修炼那么多邪法,现在的他,恐怕已经列为地仙之流了。 可惜…… 他有些心神不宁,想起了往日的种种。 他固执的要跟婠婠在一起,婠婠自尽,他跪在大雨中恳求师傅续命,师傅不理不睬…… 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他心中燃烧着无尽的恨意。 那是对白松的恨,恨他不肯救婠婠,恨他不肯开门,恨他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可是这种恨背后,是无尽的失落,他终究是不够宠爱自己啊…… 婠婠死了,他几欲发狂,抱着婠婠的尸体加入天道。 然后他离正道,越来越远,甚至将凤栖霜拉下了水。 以凤栖霜的天资,若不是因为他,她现在的修为,一定在他之上。 可惜,可惜…… 方黎仰头,魂魄之力满满的溢满整个屋子,他越是想要忘记的前尘往事,越是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难道是,他真的老了,为什么心中会有这么多感慨? 或许换种说法,若是当初,他没有固执的跟着婠婠一起,婠婠就不会死,他或许会随着时间,忘记云婠婠。 然后正道的路,越走越宽,师傅也不会被他逼死。凤栖霜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不人不鬼。他自己也不会如这时这般…… 孤独,对,是孤独。 他很孤独,师傅说他是孤命,注定孤独一生,可是他偏偏不信。 现在,他终于信了。 婠婠醒了又怎样?他依旧孤独…… 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然后看见了云婠婠偷偷的抱着自己的包裹,想要离开。 她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终于,她要说出口了吗? 方黎,终究,你还是被抛弃了啊…… 他凄苦的微笑,坐在那里,如一尊雕塑。 云婠婠抱着包裹离开,她很害怕,害怕那个阴鸷的男子,会追上来杀了她。 她走的很快,心中对方黎的感情,从小时候的爱,到后来的茫然,再到现在的害怕。 她知道,她真的已经不爱了,不爱就是不爱,勉强不来。 可是没有走几步,方黎出现在了眼前,云婠婠吓的脸色一白,抱着包裹站在那里,神色带着深深的惧意。 “婠婠,你在怕我,为什么?”方黎轻声,面无表情的问着。 “方黎,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相爱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白松高徒,我也不再是云家大小姐!”云婠婠抱着自己的包裹,喘息着道。 方黎摇头,“然后呢?” “然后,你放我了,我已经无法呆在你身边了!”云婠婠笃定的道。 方黎冷笑,“婠婠,我足足等了你五年,等着你醒来,你醒来了之后,就是给我这样的交待么?” “你等了我五年,我很感激,可是感激不是爱情,对不起,方黎,我不爱你了!”云婠婠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的道。 方黎咽下口中的恶气,闭上眼睛,“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云婠婠自然是逃命般的,赶紧离开。 她太了解方黎了,他肯放过她,是因为他不爱她了。 若是他依然爱她,她若是提出离开,他只会残忍的杀了她,然后抱着一具尸体,地久天长。 这就是以前偏执的方黎,可是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 云婠婠几乎是跑着离开,小脸煞白。 方黎回去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着熟悉的灶台,看着她留下的那封信。 他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打开那封信,而是扬手,一把火烧了这个他曾经认为的家。 可是天大地大,他应该去哪里呢? 他终于明白了师傅的话,不救云婠婠,他是为他好…… 不是他的,终究不属于他的,纵使他这么多年,逆天改命,依旧改变不了自己的孤命。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个镇子一个镇子的走着,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只是不停的走着。 前面一个镇子,聚集了大量的尸体,全部都是无缘无故被掳走寿命的人,忽然之间,就莫名其妙的老死。 中间有三十岁的壮年男人,有五六岁的孩子,他们死的时候,都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 镇子上的人很惊慌,因为下一个不知道莫名其妙老死的人是谁,全部以为镇子里面出了妖孽。 当方黎一身黑衣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眸光,盯向了这个怪异男人。 他如一具尸体般,只是茫然的走着,眼神呆滞毫无光彩。 “他,一定是他,是他害死了这么多人!”那些找不到原因的村民,将这些人的死因,归咎在这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陌生人身上,拿着扫把等东西,发誓要杀了方黎。 方黎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茫然的走着,喊杀声越来越剧烈,终于有人的锄头,砍在了方黎的身上。 方黎顿时被打的头破血流,他有了反应,抬眸,看着这个打了他的村民。 旁边的人,叫嚣的厉害,杀了他,杀了他—— 屠村,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手中的荧光一闪,一团银色的雾气,已经包裹在手中,在他的手扬起来之前,一道倩影飞掠过来,拦在了他的前面。 “乡亲们,你们听我说,他不是凶手,他没有害死他们,这些人,是被天道的道主,掳走了寿命,所以才无缘无故老死,你们不能误杀好人!”凤栖霜扬声解释,拦在方黎的身前,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让他没有办法去伤害这里的无辜百姓。 “你有什么证据?”村民吆喝着。 凤栖霜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能救起这些老死的村民,我手中的寿命,是从天道道主手中夺来,要是你们不信,可以等他们醒来问问,究竟是不是我师兄杀了他们!” 凤栖霜上前,手中的寿命挥洒,所有人都已经续接了两年的寿元,然后这些人虽然依旧老态龙钟,但是已经可以站起身。 “我认识她,她是人道的玄女,是她救了整个婺城百姓……”人群中,有人欢呼起来,然后所有人跪下高呼,“玄女万岁,玄女万岁——”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方黎冷然,“浪费这些寿命,值吗?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好了!” 凤栖霜回头,冷睨了他一眼,“有时候,杀人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方法!” 方黎接着就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接受这些人的跪拜,然后转身离去。 “师兄,师兄……”凤栖霜上前,拉住了方黎,“婠婠呢,我可以帮她续命!”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方黎嘲讽的开口,神色淡淡的。 凤栖霜蹙起眉头,“我只知道,你和云婠婠不可能长久,但是我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婠婠不爱我了,他抛弃了我!”方黎一字一顿,冷漠的说道。 凤栖霜分明,在他眸中看见了受伤的表情,她拉着他,“师兄,你来帮我,好不好?” 方黎摇头,“就算我不能如自己所愿的生活,也不会走命理中的既定道路,凤栖霜,再见!” 他说完,瞬间离去,如一阵旋风般消失。 凤栖霜蹙眉跺脚,然后跟了上去。 方黎在另外一个小镇落脚,凤栖霜随着他一起,亦步亦趋的跟着。 “不要再跟着我,我不会回去帮你!”方黎淡漠的道。 凤栖霜摇头,“我跟着你,不是这个意思,我陪着你三天,三天之后我就离开!” 方黎冷然,并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一个客栈要了两间房,然后自己住进去了一间。 凤栖霜在楼下做好了饭菜,然后端着饭菜敲方黎的房门,“师兄,是我……” 方黎将门打开,露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你是人,就必须得吃东西!”凤栖霜放下饭菜,蹙眉看着他,“你胡子该刮了!” 这些天,他形如木偶,哪有心思打理自己,整个人就落魄的仿佛一个流浪者。 方黎闻着饭菜的香味,这才觉得自己饿了,然后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凤栖霜嫌客栈中的被褥不干净,出去买了几床新的,帮方黎重新铺上。 方黎吃着饭菜,这才觉得饭菜的口感,唤醒了他的胃,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婠婠醒来了之后,一直都是他亲自煮东西给婠婠吃,可是婠婠并不喜欢。 再加上他亲自煮的东西,难以下咽,他自己都有种自虐的感觉,所以吃的很少。 现在才有了饿的冲动。 他将整整一大碗米饭吃完,然后端起盘子,将菜吃完,这才转身看着凤栖霜,“还有吗?” 凤栖霜摇头,“我去帮你煮!”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出门,方黎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饭菜是你亲手做的?” 凤栖霜点头,“以前我在法王宫的时候,不是也经常煮饭给你吃吗?” 方黎想起往昔,有些难受,皱起眉头。 太久没有吃饭,这会儿吃的太多,他难受的想要吐出来。 松开她的手,他转身出门,然后弯腰大吐特吐了起来。 吐出的秽物里面,隐隐的,竟然有血。 凤栖霜吓着了,着急的扶着他,“师兄,师兄,怎么办?怎么办?” “师兄,我去找大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吃东西会吐……” 她急的眼泪都要调出来,扶着方黎,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方黎回身看她,粗粝的手指抚摸她的眼睑,“哭什么?” “师兄,我带着你去找大夫!”凤栖霜扶着他,眼泪越流越凶。 玄术师通常不会内脏出血,一旦内出血,那代表问题很严重,随时有陨殁的可能。 师傅牺牲了自己,保住了方黎,她不要他实在她的两碗米饭上。 “我没事,帮我拿水漱口……”方黎站起身,额前的头发,桀骜的散在那里,整个人瘦的惊人。 凤栖霜这才转身,慌忙拿了一杯水,递给方黎。 方黎漱口之后,又回到房间,看着被他吃空的碗和盘子,回身看着凤栖霜。 “陪我喝酒……”他淡漠的说道。 凤栖霜摇头,“不要,师兄,你现在刚刚吐血,要是再喝酒……” 她的话音刚落,他已经朝着外面走去,她慌忙跟了上去,拉扯着他,“师兄,师兄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赫然转身,凶狠的看着她,“我怎么样了?” “师兄,对不起!”凤栖霜低下头,眸底有淡淡的愧疚之色。 其实,她已经料到,婠婠醒来之后,师兄可能会接受更多的打击。 但是云婠婠不醒来,师兄是不会放下婠婠,站在她的身边帮她。 她不该,救醒云婠婠啊……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负了我的人,不是你!”方黎咬牙,一把擒住了凤栖霜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道。 凤栖霜眼眶通红,“若是知道,云婠婠醒来,会让你痛苦的快要死掉,我一定不会让她醒来的!” 方黎猝然松手,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我屡次的害你,还曾经想要杀了你,为什么你这么愚蠢,还要不断的跟在我的后面!” “师兄,师傅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继承师傅衣钵的人,就只有我们俩了!”凤栖霜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些委屈,“我也不想跟在你身后,可是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师傅的遗命,他要我改变天道,要我回去朝廷做圣女,可是师兄,我一个人做不到!” “你做不到,跟着我有什么用,我说了不会帮你,就绝对不会出手!”方黎冷声的道。 凤栖霜摇头,忍住眸中的泪花,“我知道,你说一不二,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帮我,我也不会再劝你,只是我跟着你三天,照顾你三天之后,我会离开!” “那好,陪我喝酒!”方黎霸道的看着她,视线中,带着点点寒芒。 不知为何,他有些恨她,那是一种想要破坏的恨意。 白松的眼光,果然不错,他收了一个好徒弟。 纵使他死了,魂飞魄散了,依旧有人用他的玄术,普度众生。 白松,白松,你唯一看错的人,就是我啊! 方黎咬牙切齿,眸中闪烁着隐隐的恨意。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往前,然后买了八坛酒,一边四坛的提在手中。 “你想在哪儿喝?”凤栖霜低声问道。 “去华盖树!”方黎一字一顿,自己率先朝着原安镇的方向飞掠而去。 凤栖霜提着酒坛,紧随其后,只是须臾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原安镇的华盖树。 树顶上,平坦如故,她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如履平地。 方黎径直的打开了一坛酒,然后仰头灌了起来。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将自己的魂魄之力,输送了一些在他的体内。 她的魂魄是土属性魂魄,拥有绵绵的治疗之力,在她的魂魄之力涌入身体的时候,方黎已经感受到了通体舒服。 这个笨蛋,竟然害怕自己喝酒伤了心肺,所以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难道她不知道,只要是玄术师喝酒,都对魂魄有极大的伤害么? 他没有点破她,只是一口一口的灌着自己喝酒。凤栖霜陪着他,他喝一坛,她也喝一坛。 到最后,她有些受不了,意识逐渐的朦胧起来,他却因为有她魂魄的保护,清醒无比。 他眼睛湛亮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凤栖霜——” “嗯?”凤栖霜模模糊糊,听见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你陪我上-床,我就帮你对付天道!”方黎冷声,面无表情的道。 凤栖霜翻了一个身,脸色酡红,淡淡的丢出两个字,“做梦!” 他勾唇一笑,看着她的脸,不再说话,而是给自己继续灌酒。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酒还没有醒,他却精神抖擞。 “我们回去吧!”他淡漠的说道。 “哦!”凤栖霜点头,随着他一起,朝着客栈飞掠而去。 他的手微凉,可是却还有一丝活人的温度,但是她的手,已经寒彻肌骨。 他皱眉看着她,她神色难看,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整天,他躺在床上吩咐,她就如行尸走肉般听从他的吩咐。 “倒水……” “哦……” “煮饭……” “哦……” “衣服洗了……” “好……” “帮我打水洗澡……” “好……” 她昏昏沉沉,帮他关上房门,守在门口,因为他随时还会有别的吩咐。 “凤栖霜?” 果然,里面传来了方黎的生意。 “嗯?”她觉得头疼欲裂,昨晚喝的酒,在体内根本没有办法分解,她浑身都要爆掉。 “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蠢的可以!”方黎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我知道……”凤栖霜淡漠的回答。 聪明与否,每个人各有标准,她知道,不管用什么标准来衡量,她都不算聪明。 可是蠢也有蠢的好处。起码她现在很开心,想起冬冬健康的活着,将来还能做曼青国的皇帝,她不知道有多满足。 “知道你还这么蠢?”方黎冷嘲,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体。 “……”凤栖霜懒得理他,反正他一个失恋的人,到处找茬。一个人杀了人家全镇的人都是有可能的,对她冷嘲热讽几句算什么。她忍他就行了,再过两天,她就可以回到婺城,以后再也不见他。 可是,真的好难受,喝的酒不能分解,她好渴,好想喝…… 血—— 这个字从心中蹦出来的时候,她几乎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不能喝血。 她不是僵尸,不是,绝对不是。 屋内再次传来了方黎淡漠的声音,“凤栖霜,进来,帮我拿衣服……” 凤栖霜鼓着嘴巴,蹙眉走进。 屋内,方黎整个人都坐在浴桶之中,凤栖霜刚刚进门,他就“哗啦”一声站起来,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凤栖霜脸色通红,赶紧闭上了眼睛,“方黎,你是暴露狂吗?赶紧穿上衣服!” “你没有给我拿衣服,我怎么穿?”方黎冷声,淡漠的从浴桶中走出,来到凤栖霜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强迫她睁开眼睛。 凤栖霜被他施了术法,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他光裸的身体。 她愤怒的道,“方黎,快放开我,放开!” “我昨天问你的事情,你答不答应?”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什,什么事情?”凤栖霜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太大,又一开始就用术法压住了她,她根本动弹不得。 “陪我睡觉,以后我为你所用!”方黎冷漠的道。 凤栖霜摇头,“让开,我不答应!” “答不答应,由不得你!”他冷笑一记,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粉红的樱唇,她被他的口水呛的咳嗽起来,他却抓住机会,紧紧的吻住了她。 他的长舌,灵动的窜进她的口中,逼迫着纠结她的小舌。 她被吻的喘不过气,虽然也不用喘息,但是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很不好受。 而且她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根本就没有复原过来,此刻的她,只是想要喝血。 她的獠牙,悄无声息的长出,然后咬破了方黎的舌头。 芬芳的鲜血,从方黎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她的檀口,她吸允的啧啧有声。 方黎不阻止,只是任由她吸着自己的血,紧紧的搂着她,将她朝着床榻压去。 她感觉到了,他胯间一个肿胀的勃-起,知道那是什么,她脸色一变,奋力的推开了他。 可是他却不依不饶,伸手布下阵法,将房子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她奔跑着想要出去,却在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已经消失了,她只能被困在这个屋子里面。 方黎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方黎,你敢这样对我,我会恨死你的!”凤栖霜转身,看着方黎,蹙起黛眉,愤怒的道。 她的唇角,沾染有他的鲜血,殷红的,流淌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上去妖治无比。 方黎冷笑着上前,“你早就应该,恨我了!” 他长臂一挥,然后将她擒住搂入怀中,薄唇再次吻上她的嘴巴。 她却闭着嘴巴摇头,死活不肯让他侵入。 “乖乖的,给我,从今以后,我为了你百死而不悔!”方黎轻声,诱哄着道。 凤栖霜摇头,依旧不肯说话,她害怕他乘着她说话的空挡,又偷袭强吻她。 “你要是不配合,就别怪我用强的,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方黎冷声,修长的大手,在她身上仔仔细细探索着说道。 “方黎,为什么要逼的你身边所有人,离你而去?”凤栖霜痛心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我强要了你,你还能离我而去吗?”方黎在她耳边呵气,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耳畔,灵动的舌,勾画着她的耳廓,用自己的热气,熨烫着她的耳朵。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她,总之,他想抓住身边唯一的美好。 “霜儿,霜儿……”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在她耳边,如蛊惑般的叫着她。 她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环视四周,心思在这个困住自己的阵法上面。 他的手极度不老实,抚摸上她胸前的双峰,将她抵在墙壁上,缠绵悱恻。 “霜儿,我只要你的身体,你的心属于谁,我不管,可是你的身体……”他伸手,揉捏着她软绵绵的左峰上,那柔弱的一点。 她的身体战栗一下,有些害怕的贴紧了墙壁,方黎果然是阵法中的天才,这样完美无缺的一个阵法,可是在瞬间祭出。 只是这个人,终究不能站在自己的身边啊,她有自己的底线,虽然固执,虽然愚蠢,可是却不能触及。 咬牙,她蹙起眉头,然后左手挥出凛冽的弧度,袭向他的胯下肿胀。 他迅速后退,要是被她这一下打中,他非成为太监不可。 乘着他逃离的空挡,她念出咒语,然后身形一转,掠出了这个阵法,站在了客栈外面。 她脸色难看的赶紧逃,生怕方黎这个变态继续追来。 耳边响起了呼声,“白霜,白霜……” 是来自原安镇的方向,似乎是秦掌柜的声音,看样子已经呼唤了她有些时候了,嗓音微微有些嘶哑。 她顾不上休息,朝着原安镇掠去。 原安镇中,秦家被满门抄斩,还有丁彪。唤着她名字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掌柜的魂魄。 他死不瞑目,怨气极深,所以死了之后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 “秦掌柜,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栖霜来到近前,看着凄凉的秦掌柜,蹙眉道。 “白霜,你救救我的孙子,他藏在地窖中,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秦掌柜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站在那里,凄迷的看着她。 凤栖霜审视他片刻,为什么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听见他唤她? “白霜,他们一直在找你,然后找到了原安镇秦家,逼问我们你的下落,我不知道你的下落,他们就杀了所有人,白霜,救救秦明,他才十岁啊!”秦掌柜痛心疾首的道。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只是……”凤栖霜的话噎住,没有说下去。 她要怎么告诉他,他已经死了的事实呢? “白霜,你不要再为了我和丁彪,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是个好人,我在另外一个世界,会保佑你的……”秦掌柜轻声,悲戚的说道。 凤栖霜沉默,他原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旁边出现两个阴差,勾住了秦掌柜的魂魄,凤栖霜上前,阴差跪了下来,“拜见仙长——” “他和丁彪,是我的朋友,劳烦二位在阴届多多照顾!投胎的时候,帮他们选个好人家!”凤栖霜轻声,上前,拿出了一些冥币,递给阴差道。 ------------------------------------------------------------------------------------------------ PS:调查一下,亲们能接受女主被男主以外的男人,XXOO不? 可能,要很久…… 更新时间:2014-3-5 13:52:44 本章字数:5477 旁边出现两个阴差,勾住了秦掌柜的魂魄,凤栖霜上前,阴差跪了下来,“拜见仙长——” “他和丁彪,是我的朋友,劳烦二位在阴届多多照顾!投胎的时候,帮他们选个好人家!”凤栖霜轻声,上前,拿出了一些冥币,递给阴差道。悫鹉琻晓 阴差哪里敢收,直言不敢,凤栖霜坚持,他们这才将冥币收了起来。 秦掌柜的魂魄被带走,凤栖霜心里五味陈杂。 人总是有死的那天,包括她最爱的冬冬也不例外,还好,她确信她一定会在冬冬之前魂飞魄散,不然到时候,她一定忍不住再为冬冬做出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泶。 那样对冬冬,其实也极其不好。 人的魂魄,有一定的厚度,改命一次,厚度就少几分。原本可以轮回九次的魂魄,若是该两次命,恐怕就只能轮回两次了。 这就是生生相息,生生有灭的道理铟。 凤栖霜按照秦掌柜说的地方,找到了秦明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白发苍苍,脸颊上满是沟壑,瑟缩在地窖中,等着他的爹爹和娘亲,还有爷爷。 可怜的他并不知道,他的家人,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凤栖霜歉意的看着他,然后现身在了他的眼前,他看见凤栖霜的那一刻,有些惊喜,“白阿姨,是不是我爷爷让你来救我了……” 凤栖霜治好了他的疯癫之症,他是明白的,然后一直听秦掌柜跟他讲,白霜阿姨会回来治好你的苍老之症的。 所以他很相信凤栖霜,这一刻看见凤栖霜,赶紧上前,用那双骨瘦如柴的手,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白阿姨,你能带我出去,找我爷爷还有娘亲么,我呆在这里很想他们!”秦明轻声,仰着一张小脸道。 凤栖霜微微一笑,点头,抚摸着他苍白的头发,“好,阿姨先治好你的衰老,然后带你出去,好吗?” 秦明点头,凤栖霜将六十年的寿命,补给到秦明的身上,秦明立刻返老还童,再次成为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秦明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撩了一缕黑色的,顿时高兴起来,“我恢复正常了,我真的恢复正常喽……” “是啊,小明明恢复正常了,可是你爷爷和爹爹还有娘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暂时先跟着阿姨一起回婺城,好吗?”凤栖霜安慰着他道。 秦明点头,“爷爷他们为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他们离开,是不要明明了吗?” “不是,他们因为太爱明明,所以才离开!”凤栖霜拉着秦明的手,缓慢朝着外面走去。 “那阿姨,明明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爷爷他们?”秦明天真的问道。 凤栖霜心里一酸,“可能,要很久……” 秦明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然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一些,所以看凤栖霜的神色不对,顿时也不敢再多问。 凤栖霜带着他回到了婺城,远远的,冷子冽和姬筠风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两人同时上前,质问的道,“你去哪儿了?这两天,我们到处找你……” “子冽,这个孩子,叫做秦明,是我故人的遗孀,你能帮我安排好他吗?”凤栖霜看着冷子冽,神色凄迷。 冷子冽眉头一皱,自然看出秦明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他点头,拉住了秦明的手,“小明明,你跟着叔叔一起,叔叔带你去吃好东西,好不好?” 秦明摇头,始终拉着凤栖霜不肯放开,“我不要,我只要白霜阿姨!” 在他的心里,是只相信白霜的。 白霜心里一涩,低下头,“明明,这位叔叔叫做冷子冽,他是阿姨的朋友,他带着你去找另外一个小伙伴,叫做姬冬,好吗?” 秦明抬头,“阿姨,我不想要小伙伴,我只想要爹爹和爹爹娘亲!” 凤栖霜抿唇,脸色一黯,并没说话。 冷子冽却弯腰抱起了秦明,“明明,叔叔带着你去玩沙盘,你见过沙盘吗?” 秦明摇头,怯怯的盯着冷子冽,冷子冽抱着他,朝着后面走去。 “沙盘其实就是打仗的游戏,在游戏中,明明做元帅,我做明明的将军,然后我们把姬冬也叫上,一起打败他,好不好?”冷子冽安慰着他道。 “姬冬是谁?”明明来了兴趣,抱着冷子冽的脖子,好奇的问道。 “冬冬是你白阿姨的儿子,他今年五岁,一定能跟明明成为好朋友!”冷子冽抱着他,解释道。 “那他会不会欺负我?爷爷说,让我不要跟小孩子玩,因为他们会说我是妖怪!”秦明天真的问道。 “不会,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明明!”冷子冽的声音,逐渐远去。 凤栖霜站在那里,神色黯然,看着冷子冽的背影,眸中浮现泪花。 秦掌柜的一家,若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出事。 还有丁彪,是她害死了他们…… “你离开的这几天,冬冬很害怕,他以为你不要他了!”姬筠风伸手,扶住凤栖霜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 “我要不要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已经有你这个爹爹了!”凤栖霜颓废的道。 “说什么呢?”姬筠风皱眉,“你想冬冬跟秦明一样,无父无母呢?” “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他怎么会无父无母!”凤栖霜冷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抽不出一丝力气,抵抗他给的温暖。 “我已经想过了,霜儿,这么多年,或许你早已经不爱我了。但是我们之间的纠葛,还是不能有一个了断。若是哪一天,你魂飞魄散了,我就随着你一起,然后算是为这段感情,做一个了结!”姬筠风微微一笑,无奈的道。 凤栖霜一怔,脸色一变,“你想不要这么想!”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连让我跟你一起死的资格,都不给我!”姬筠风眸光一鸷,握着她肩膀的手,徒然捏紧的道。 凤栖霜摇头,“姬筠风,我们早过了,爱来爱去的年龄,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幼稚吗?” “我爱你,你觉得幼稚,那冷子冽呢?”姬筠风生气的指着冷子冽离开的方向,嗓音徒然转冷,“还是,你想着要跟他双宿双栖!” “无理取闹!”凤栖霜睨了他一眼,朝着后面走去。 远远的,弱柳和迎风走了过来,“殿下,婺城主在花厅等着您多时——” “带我过去!”凤栖霜改变方向,朝着花厅走去。 花厅中,鹜有源一共饮了五杯茶,神色焦急,一见凤栖霜走来,这才赶紧起身,“霜儿,大事不好,我朝廷的同僚告诉我,朝廷已经派兵,准备围剿婺城!” 凤栖霜蹙眉,外面的姬筠风也走了进来,用低醇的声音问道,“派了多少人,知道吗?” “婺城在神女国的中心地带,若是将周边的兵都调过来,大概有五万左右!”鹜有源拧眉说道。 “婺城有多少人!”姬筠风对于打仗的事情,轻车熟路。 “不到五千!”鹜有源的眉头拧的更紧。 “立刻派人,去联络周边的城池,若是有人愿意助我们,再好不过,要是没有人愿意,那么只要他们能保持按兵不动,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姬筠风冷静的分析道。 “跟我想的一样,我这就派人去做说客!”鹜有源说完,转身想走,却被凤栖霜拦住。 她冷眸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不怕他们,让他们来,若是周边有你要好的同僚,你可以劝他们不要出手,不然,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鹜有源一怔,看着凤栖霜道,“玄术用在战场上,甚为耗费灵魂之力,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凤栖霜点头,“修炼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玄术究竟精进到何种程度,这一次,刚好拿他们练练手!” “只是,五万大军……”鹜有源犹豫。 “我的魂魄,可以化为千丝万缕,只要能控制一半的敌军,那么我们的五千人,就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性!”凤栖霜淡漠的道。 “但是,朝廷,肯定也有会玄术之人,若是到时候有人破了你的法……”鹜有源依旧担心。 “朝廷之中,以前全部靠我师傅。我师傅已经死了,现在唯一有实力的人,就是那两个在外游历回来的长老。我在战争爆发之前,解决他们!”凤栖霜轻描淡写。 鹜有源点头,“我相信你!” * 谢良和周文涛从皇宫出来,脸上是深深的忧虑之色,女帝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弄的他们也莫名其妙。 她清醒的时候,声称要跟天道合作,铲除已经独树旗帜的婺城,昏迷的时候,又如以前那般,死气沉沉。 这女帝,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还是她已经死了,却被别的鬼魅,占据了她的身体。 离开皇宫,谢良深深的看了周文涛一眼,“最近小心一点,我觉得,朝廷中肯定有那人的内应!” 他说的那人,自然是指凤栖霜。 周文涛点头,叹息一声,“女帝是老糊涂了么?天道和朝廷,一直以来都是势不两立。再说天道坏事做绝,最近又有好多个地方,出现了孩子莫名其妙老死的状况,女帝不管,反而要跟天道合作!” “这种话,我们俩私下说说就行,千万不要传到三姑娘耳中!”谢良叹息。 “你朝着哪边走?”周文涛看着谢良,眉头皱着。 “我去帝都转转,你先回家吧,心里抑郁难解,我独自去解解闷!”谢良边说,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周文涛点头,随即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 谢良走到帝都郊外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被跟踪了,那是一个小小的式法。 他微微一笑,伸手解了式法,然后抓住了那个跟踪他的纸人。 “你主子是谁?是那个人吗?你知不知道,玩弄术法,我在面前是班门弄斧,纵使她是白松的高徒,跟我比起来,也还是差远了!”谢良叹息,轻轻一捏,那纸人身上的一魂就瞬间崩溃。 他丢下纸人,然后转身打算回皇宫,可是对面却站着一个紫衣潋滟,美艳的男人。 男子剑眉星目,手中拿着一把弯月刀,英气逼人。 他微微一笑,“竟然是玄术高手……” “将将就就!”冷子冽谦虚的说道。 “年轻人,你不是我的对手,赶紧走吧!”谢良挥着手,温和的道。 “谢前辈,我们既然来了,可不能那么轻易的离开!”凤栖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良回头,顿时脸色一变。 这妖女,修为竟然已经精进到如此境界,白松死的时候,一身修为都传给她了么? 难道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白松的魂魄。 “你师傅既然对你寄予厚望,那么就好好珍惜他的修为和来之不易的生命,赶紧走吧!”谢良皱眉,冷声说道。 “走我们自然会走,只是我们要请谢前辈,跟我们去婺城做客!”凤栖霜说着,手中的白绫已经出手,冷子冽的弯月刀,恍若一只寒气森森的阴魂,朝着谢良咆哮攻去。 谢良被两人联手夹击,一时间有些应付不过来,很快的,他就找到突破点,朝着弱的一方事先突破。 冷子冽被逼的节节败退,手中的法器,也几乎反噬,他挺拔的身形一掠,来到凤栖霜的身边,开始并肩进攻。 凤栖霜实在太强了,一个她谢良已经吃不消,更何况还有一个根本不弱的冷子冽。 他逐渐的感觉到吃力,拼尽最后一击,想要逃,却被前方一个玄色衣衫的男子拦住。 他的魂魄在想要突破他的时候,骤然之间被撞击了回来,倒在那里,惊悚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皱眉,霜儿和冷子冽围攻谢良,他原本是帮不上忙的,可是不放心,还是跟过来看看。 没有想到,这个谢良,竟然朝着自己撞来。 他皱眉,不解的看着谢良,上前一脚踩在了谢良的身上。 冷子冽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姬筠风,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谢良的这一击,若是普通人,非被冲撞成傻瓜不可,可是姬筠风竟然完好无损,而且上前踩住了谢良。 凤栖霜倒是没有觉得奇怪,这姬筠风本就强大的不可思议。再说,他是九翟星君转世,他的魂魄是普通人能够冲撞的么? 谢良被他踩在脚下,不住喘息,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认识我?”姬筠风觉得奇怪,他以前在神女国皇宫呆过不少时间,按道理说,没有人不认识他。 “姬筠风,你究竟是什么人?”谢良再次问了一句,神色惊悚的看着姬筠风。 他这样被他踩着,竟然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玄术在他脚下,丝毫施展不出。 “你知道我是姬筠风,还问我是什么人?”姬筠风踩着他身体的脚,用力了一些,眯起眼睛道。 旁边,凤栖霜上来,手中拿了捆魂索,“谢前辈,委屈你跟我们去婺城走一趟了!” “你们休想!”谢良脸色憋的通红,大概想不到,今日被几个后生晚辈,这样对待。 “想不想,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姬筠风松开了脚,然后一踢,谢良的身体就朝着凤栖霜滚去。 可是凤栖霜还没有接触到谢良的身体,谢良身体中就传来一阵“嘭”的声响,这个老家伙,不甘心被擒,竟然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 PS:本文不会换男主,也不会让女主跟男主以外的男人XXOO,亲们放心看吧! 当做诱饵 更新时间:2014-3-6 12:16:32 本章字数:5540 凤栖霜立即后退,飘忽的身体,恍若一团云雾铸成。悫鹉琻晓 谢良却如瞄准她了一般,顺势上前,拉着她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冷子冽站在旁边,伸手想要相救,谢良却反手一掌,将冷子冽打飞了出去。 他体内滋生出“嗤嗤”的玄气摩擦之声,眼看着就要自爆,拉着凤栖霜陪葬。 姬筠风倏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凤栖霜,用自己坚实的胸膛,将她纤瘦的身体裹在怀中砝。 “嘭”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谢良将自己炸成了粉末。凤栖霜感觉到了一股心神不稳,胸口溢出腥甜的滋味。一口液体在喉头百转千回强咽不下,最后化为一道薄雾,喷薄而出。 她脸色煞白的躺在姬筠风的怀中,看着被炸成碎片的谢良的尸体,眸光幽幽。 姬筠风知道,她本意不想杀死谢良的,可是现在谢良不甘被俘,自爆而死,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逦。 “这跟你无关,谢良他自己想要拉着你一起死,所以才落的如此下场!”姬筠风安慰着道。 凤栖霜脸色依旧苍白无比,唇角沾染着一丝带着金色的鲜血,她摇头,“谢良跟我师傅,都是强大的存在,现在他竟然死在我的手下,若是师傅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原谅我!” “白长老宅心仁厚,他一定可以理解你,有时候杀伐,只有用杀伐来结束!”姬筠风抱着她,搂着她的脑袋,将自己的俊脸贴在她的鬓发上,缓慢的道。 旁边的冷子冽上前,深吸了一口气,刚刚那一掌,他受伤不轻,“白霜,你就不要悲天悯人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擒住周文涛吧!” 凤栖霜抬眸看着冷子冽,冷子冽也是脸色惨白,想来刚刚那一掌,他受了内伤。 她扶着姬筠风,强撑着站起来,“我们必须在今天晚上,将周文涛抓住或者杀了。不然得到明天,谢良的死讯传出去,他们一定加强戒备,我们想要得手就更困难了!” “可是我们俩都受伤不轻!”冷子冽叹息,捂着自己的胸口上前,查看凤栖霜的伤势。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蹙眉思索。 姬筠风淡漠的双手抱胸,“我去吧,我去直接杀了他!” “不行,我们不能再杀周文涛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抓住他!”凤栖霜蹙眉说道,她抬起衣袖,擦拭了一把自己唇边的鲜血。 姬筠风上前,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送到她的体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不乱杀无辜!”冷子冽不满的皱眉,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抿唇,“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够帮我们了……” “谁?”冷子冽问道。 “我师兄,方黎!”凤栖霜轻声,担忧的眉头蹙起。 * 客栈中,方黎醉生梦死,他躺在屋顶,看着满天的星星,手中抱着一坛竹叶青。 远远的,一道白色身影,恍若仙女下凡般,落在他的身边,他头也没有抬。 “师兄……”凤栖霜轻声,声音弱弱的。 毕竟有求于人,所以她的神色有些楚楚可怜。 方黎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嘴巴里面含了一口酒,回答的含糊不清,“做什么?” “你能不能,帮帮我……”凤栖霜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躺着的方黎,神色怯怯。 方黎摆了摆首,意思让她坐下,凤栖霜就坐在他的身边,乖乖的看着他。 “还是那个条件,陪我上床,我帮你做任何事情!”方黎毫不留情的开口。 凤栖霜听完,立刻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方黎伸手,却一把抓住了她,“你受伤了……” 他诧异的道。 她被他拉住,只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下面,低矮连绵的房间。 “师兄不想帮我,能不能传我一个法阵?”凤栖霜开口说道。 方黎起身看着她,“活死人镇,你要不要学?” 凤栖霜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气死。 活死人针,就是带一批活人过去,然后布阵的时候,用高温将这群人炼化成尸体,这样既有了尸油也有了尸体。 这种阵法威力无比,可是却极度的损耗布阵人的阴德。 她原本已经离正道很远很远了,现在若是再用这种阵法,那么她以后,真的是万劫不复。 恐怕不止她自己,她还会连累冬冬,还有姬筠风。 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她最亲爱的人,一个曾经是她生命中亲近的人。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幽幽的眸中,跳跃着两簇愤怒的火苗。 “怎么样?学不学?”方黎得意的挑眉,很乐意看见她脸上神色的变化。 她没有动,只是咬牙切齿,最后愤怒的骂道,“方黎,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神经病,师傅收你为徒,简直就是他一生中做的最失败的事情,当初你在尸油阵中修炼走火入魔,师傅就不该为你逆天改命,就应该让你去死……” 她的话没有说完,方黎扬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颊。 她原本就受伤的心肺,顿时难受起来,仿佛这一巴掌深入灵魂,她张嘴,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方黎没有想到,自己一巴掌竟然将她打出内伤,慌忙上前想要搀扶她,却被她阻止。 她捂着胸口,后退几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方黎,一直以来,我视你为兄长,视你为朋友,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这般见死不救,从此以后,我们师兄妹的情谊已尽,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朝着远处飞掠而去,空中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方黎看着天际那抹浓的散不开的云雾,眉头深深皱起。 师兄妹?兄长,他才不稀罕,他要的,只是一个女人。 回到了帝都,凤栖霜脸色更加惨白,守在屋子里的冷子冽赶紧上前,“他不来?”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方黎。 凤栖霜点头,“云婠婠离开了他,他受到的打击不小!” 冷子冽松了一口气,“婠婠终于看明白了,这丫头,死了一回才明白,真是太晚了!” 凤栖霜掠了冷子冽一眼,并没有说话,冷子冽上前,“只能这样了,这一回我和霜儿辅攻,姬筠风你主攻,一定要杀了周文涛!” “我不赞成杀了他!”凤栖霜固执的摇头,只是因为害怕他一个月之后破坏她的摄魂术,就要杀了他,这岂不是太残忍了。 再说,除了周文涛,或许到时候还会冲出别的高人,也不一定。 难道要杀了所有,术法比她高明的人吗? 这根本不现实。 冷子冽沉默,白霜这蠢丫头。打仗本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再说他和她都身受重伤,能不能杀了周文涛,还说不好,现在她就心软了? “这样吧,你们设下陷阱,然后我去刺激周文涛,将他引至你们设下的陷阱内,如此就可以生擒他!”姬筠风建议的道。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的盯着姬筠风,“可是这样,你太危险了,万一那个周文涛杀了你……” “无碍,我虽然没有把握杀他,但是自保错错有余!”姬筠风回答道。 “我看这样很好!就这样吧,姬筠风你去做诱饵,千万得保护好自己,当然,保护不好自己也无所谓,反正霜儿已经不爱你了。到时候冬冬和霜儿,我会帮你照顾好,安心的去吧……”冷子冽挥挥手,淡漠的道。 姬筠风眉头一皱,冷睨了他一眼,却是言语不能,然后看着凤栖霜道,“走吧,我们先去布下陷阱!” 陷阱是用鹧鸪的筋骨练成,捆魂索就是这种材质。只要周文涛掉进陷阱里面,就会如一个普通人一般,暂时失去浑身的玄术。 只是这样拙劣的陷阱,周文涛真的会上当么? 姬筠风走的时候,凤栖霜眼巴巴的看着他,他走了很远,她忽然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搂着她的胳膊,声音低哑带着磁性,“怎么?现在舍不得我了,前些日子打骂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凤栖霜轻声,现在,她才感觉到身边人的重要意义。 秦掌柜一家还有丁彪,都死了,她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方黎也彻底的变了,或许他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她一直都不了解她。 她身边,只有姬筠风和冷子冽了,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好了,你要是能平安回来,我允许你抱着霜儿,现在先把手放开!”冷子冽上前,分开了两人,拉着凤栖霜的手瞪着姬筠风,“还不快走?” 姬筠风这才阔步离去,头也不回。 凤栖霜的眼睛湿湿的,眼眶通红,看着姬筠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帝都郊外的树林里面。 “霜儿,要是今天去做诱饵的人是我,你会这么伤心么?”冷子冽吃味的道。 凤栖霜点头,“我会!”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人!”冷子冽微微一笑,捏了捏凤栖霜的小脸,两人就隐藏在一边,等着姬筠风将周文涛引诱过来。 周府之中,大多数房间已经熄灯歇息,只有周文涛的房间,依旧亮着。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中衣,不住的叹息,捋着下巴上的胡子。 “老爷,该休息了,你都多少天为了朝廷的事情没有合眼了,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熬坏的!”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小妾的声音传来。 “环环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周文涛叹息,一把胡子,都快要被他自己揪了下来。 “你担心也没有办法,女帝昏庸,竟然跟天道联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白霜,真是好笑!”环环鄙夷的道,坐在一边收拾着床榻。 “妇道人家,懂什么?”周文涛睨了她一眼,“还有,这种话,以后不准出去说,懂么?” “我又不是傻瓜,自然懂得!”环环挥挥手,然后诧异的看着倒映在床上罗帐的黑影,“这是什么?” 她指着那黑影道,然后顺着黑影倒映过来的位置仰头,却看见了房梁上,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蒙着面具,浑身充斥着一股萧杀的氛围,站在那里恍若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 “啊……”环环还没有叫出声,姬筠风指尖探出指风,点住了女人的昏睡穴。 环环倒在床上,周文涛这才上前,冷眸盯着房梁上的姬筠风。 这是什么人?玄术竟然高到此等境界?这黑衣人潜伏进来,他竟然一点不知。 其实他不知道,姬筠风不是玄术太高,而是根本不会玄术。 再说,从他们进屋开始,他已经潜伏在这里了,自然不会被他们发现。 “你是什么人?”周文涛有些心惊的看着房梁上的男子,手心已经凝聚了玄气。 “杀你了的人!”姬筠风冷声,丢下了一块身体的碎片,周文涛打开一看,竟然是谢良的一只胳膊。 他神色大惊,嘴巴一张一合,谢良的修为不在他之下,竟然落的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立刻受死!”姬筠风冷声,长剑破风,朝着周文涛杀去。 周文涛丢下谢良的手臂,然后开始应付,他忽然发现,眼前这黑衣人武功虽高,可是却不懂玄术。 但是他修炼的阳刚正气,偏偏克制他的玄术。 两人对峙了片刻,周文涛就明白,眼前这人或许不懂他的实力,这一会儿发现他已经有了败退的心思。 可是他哪里容他逃走,步步紧逼。 姬筠风在这样玄术高手的紧逼下,想要逃走简直是太难了,他缠的他很紧。 他咬牙坚持了一会儿,然后终于寻了一个破绽,破窗而出。 周文涛已经确定,眼前这人不会玄术,自然紧追。 可是姬筠风的武功纵使再厉害,跑起来也不会是周文涛的对手。很快的,在围墙上面,周文涛追上了他,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姬筠风躲避不过周文涛手中的一柄法器,可是那法器在刺入他身体的时候,竟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瑟缩的躲避了回去,再也不敢攻击姬筠风。 周文涛见多识广,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筠风,冷声道,“你是帝命?” “我是你们女帝的使者,特来杀了你们这些***才!”姬筠风冷笑,转身飞掠了出去。 周文涛愣在那里,看着姬筠风的背影发愣,他不想追他,可是却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筠风有些沮丧,这周文涛竟然没有追上来,他路上走的很慢,皱眉思索着。 回去该怎么跟霜儿交待,周文涛没有上当不肯追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周文涛自以为聪明,自己的身体仍旧呆在周府,可是魂魄却离开了身体,追随着姬筠风的身后。 姬筠风自然看不见他的魂魄,只能茫然的走着。 来到树林的时候,他想要开口喊凤栖霜和冷子冽,别隐藏了,那个老东西没有追来。 可是被凤栖霜挂在树林中的铃铛,却无风响了起来,这是一枚测试阴气的铃铛,阴气盛的时候,铃铛会响。 这么说,他身后没有人,却有一只鬼? 凤栖霜和冷子冽自然能看见周文涛的魂魄,在周文涛接近的时候,两人同时跃出,扑向姬筠风的身后。 姬筠风皱眉站在那里,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定定的竖起耳朵聆听。 周文涛的魂魄,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埋伏,转身想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凤栖霜和冷子冽两人一前一后,已经将他的魂魄夹击在中间。 --------------------------------------- PS:今天的更新奉上 让我进来 更新时间:2014-3-7 12:34:39 本章字数:5500 姬筠风皱眉站在那里,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定定的竖起耳朵聆听。悫鹉琻晓 周文涛的魂魄,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埋伏,转身想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凤栖霜和冷子冽两人一前一后,已经将他的魂魄夹击在中间。 他这才明白,自己入了他们的陷阱,没有身体的魂魄,玄术会弱很多,他将自己的魂魄化为一缕清风想要逃,凤栖霜却及时的抽出了捆魂索,将他结结实实的绑住。 将他的魂魄收入纸符之中,凤栖霜松了一口气,冷子冽没有料到,这么轻易的就抓住了周文涛的魂魄,连刚刚挖了半天的陷阱都没有用上。 他上前吁出一口气,“这周文涛,真是大意失荆州!砝” 纸符中,周文涛的声音传来,“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埋伏设计老夫?” 凤栖霜懒得理他,只是将纸符施加了一层打魂咒,让他安静下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凤栖霜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疲惫不已逶。 她被谢良的魂魄炸伤,大道中所受的冲击,灼烧不小,恐怕得修养很多天都无法复原,希望不会耽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冷子冽和凤栖霜都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姬筠风左边扶着一个,右边扶着一个,然后去找马车。 很快的买了一辆马车,请了车夫,马车一路颠簸着朝着婺城走去。 车内,三人静静的坐着调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姬筠风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也顾不上,只能仰着头,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二观八方,帮两人把关。 一路上谣言四起,因为朝廷中的两个中流砥柱,谢良神魂聚散,而周文涛则是昏迷不醒,引起了很大的风波。 通往婺城的路,也经过层层把守,还好凤栖霜能够随时改变自己的容貌,而他们拿着凤栖霜的画像,自然是找不到此人,所以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婺城。 婺城中,鹜有源听说三人回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带着极品的血参,来看望三人。 冷子冽早早的回去休息,凤栖霜则是因为在马上睡够了,所以根本不想回房,只是坐在那里跟鹜有源聊着最近的形式。 姬筠风见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冬冬看见他,兴奋的两只眼睛直冒星星,最近他很开心,因为多了一个小朋友陪着他,秦明来自民间,会很多民间的小玩意,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房间中,冬冬叽叽喳喳跟他汇报着这两天的事情。 “爹爹,东厢房的树上,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鸟窝,我和秦明在里面掏出了两颗蛋……” “爹爹,秦明会做一种弹弓,可以把石头打很远很远,上一次我们在屋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把花瓶都打碎了……” “爹爹,秦明说,长大了要做大将军,我也要做大将军,爹爹你为什么不做大将军?” “爹爹,我不喜欢冷叔叔靠近娘亲,可是冷叔叔是大将军,我们都必须听大将军的!” 冬冬还想说什么,然后发现了姬筠风难看的脸色,他后背疼痛无比,似乎整张皮都被火灼伤了一般。 他回头看着冬冬,忍住想要将他丢出去的冲动,“冬冬,你先去找娘亲,娘亲也很想你,晚上再来找爹爹,好不好?” “好!”冬冬爽快的答应,然后跑了出去,姬筠风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将房门关好,开始脱衣服。 他的后背已经跟衣服黏在一起,脱下衣服几乎是将自己后背都撕扯下来,疼痛让他额头上渗出汗水。 他将衣服撕扯了一般,感觉自己几乎要疼的昏迷过去,这简直是跟活剥人皮没有什么两样。 咬咬牙,他用力的将衣服撕扯来开,后背一凉,果然被灼伤的地方完成的拉扯下了一整张皮。 顿时大滴的血珠,从他身后的背部流了出来,他脸色顿时煞白,将脱下的血衣丢在一边。 背后的门突然被推开,凤栖霜拉着冬冬站在那里,十分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后。 他转身,脸色苍白的看着两人,俊美的脸上,微微的有些不悦,“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冬冬被刚刚血腥的场面吓的愣住,站在那里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他。 他虚弱的上前,抚摸冬冬的小脸,“爹爹没事,你不是很喜欢跟秦明玩么?快找他!” “姬筠风,你受伤了?”凤栖霜着急的道。 姬筠风摇头,“我没事,外伤而已,你快带着冬冬离开,吓着他了!” “整张皮都没有了,还说没事,你刚刚为什么不把衣服剪开?”凤栖霜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上前查看着他光裸的背部,背部已经全部都是鲜血,触目惊心。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想要碰碰他的背部,却被他躲开,他皱眉看着她,“快将冬冬带走,我没事的!” 凤栖霜弯腰抱起冬冬,然后神色愧疚的走了出去。 她怎么都没有发现,他其实也受伤了呢? 谢良的魂魄是火属性,这样的人,火爆脾气,宁死不屈,他魂魄爆炸的时候,自然散发出灼灼火焰。 而姬筠风抱着她,将她护在怀中,连她都受伤不轻,他怎么可能会完好无损? 她太粗心了,还让他带着伤去做诱饵…… 安置好了冬冬,他再去找姬筠风的时候,姬筠风却死活不肯开门,他告诉她,他已经上好药睡下了,叫她改天再来。 可是她怎么放心的下,刚刚明明那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他的魂魄有没有受伤,她得仔细看看。 “姬筠风,你快点开门!”凤栖霜在外面喊着。 姬筠风懒得理她,索性装睡。 凤栖霜扬声,“你以为你不开门,我就进不来了吗?” 她身形一闪,将自己化为千丝万缕从门缝中进入,然后再重新组装,成为一个完整的自己。 看着趴在床榻上的姬筠风,她眼睛有些湿润。 他的后背已经上了药粉,满满的都是一片白色,伏在那里的他,显得瘦弱却不羸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男子的阳刚之气。 “你进来干吗?”他不耐烦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深深的皱起剑眉,“向左已经帮我上好了药,只是可能要在房间多呆几天了,后背这样,穿上衣服就疼……” “我帮你去重新找张人皮!”她脱口而出,看着他白乎乎的后背,蹙眉心疼的说道。 “不行!”姬筠风怒吼,坐起身愤怒的看着她,“以后不准再用邪术伤人!” 凤栖霜有些委屈,“反正都是死人而已,这样的话,才叫物尽其用!” “死人也不行,每个人都有尊严,死人也有,你这样做,让他们的亲人看见他们的尸体怎么办?”姬筠风怒斥,拧眉瞪着她。 她站在那里有些委屈,“我是为了你好,你的后背这样,会疼很久很久!” “我不怕疼!”姬筠风伸手,大概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严厉,握住了凤栖霜的手,“我不想你做出任何有违人伦常理的事情,明白吗?” “可是我已经做出很多了,反正我在邪道的路上越走越远,也不在乎那么一两件!”凤栖霜憋着嘴巴,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虽然变强大了,可是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他拉着她,将她抱在怀中,尖瘦的下颚,摩擦着她的发旋,“不管你在邪道的路上走了多远,你以后遭受的天罚,我来替你承担,你只要记住,开开心心的带着冬冬生活下去,一切足矣!” “你不想带着我和冬冬离开了?”凤栖霜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拥抱着他,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他宽厚的怀中,闷闷的说道。 “事到如今,你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走完最后的路!”姬筠风轻声,笃定的说道。 凤栖霜抬头,将自己的脸颊远离了他的怀抱一些,“等我处理完了神女国的事情,我就跟你回曼青国,姬昀轩在曼青国当政,曼青国的百姓,一定民不聊生!” “好!”姬筠风微笑着点头,双手始终牢牢的握着她的小手。 * 方黎发现自己被围攻的时候,脚下已经堆满了酒坛,他低头数了一下,一个,两个,三个…… 很好,足足有十一个酒坛。 他一向是千杯不醉,所以此刻也是清醒的。 十一个酒坛,十一个人,刚刚好。 所以当第一人靠近他的时候,他用脚一踢,第一个酒坛飞了出去。 这酒坛似乎被下了降头一般,在第一个人的玄气之下,竟然没有破掉,径直砸向他的脑袋。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砸昏了魂魄,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下。 然后第二个人朝着他攻来,他踢出第二个酒坛,接着是第三个人。 一连解决了十一个人,他站起身,拍拍手,打算回房睡觉。 可是前方却站着一个容貌清丽,气质出众的美女,这个人这样站在他的前面,他还真的很不适应。 大小在神女国皇宫长大,他自然知道这人是谁。 神女国的圣女,凤晴雨。 只是凤栖霜的魂魄没有归位,她是怎么醒来的? 他很诧异,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她。 凤晴雨却开口了,嗓音嘶哑的恍若行将就木的老妪,“方黎,我给你一个机会,投靠本座!” 这凤晴雨若真的醒来,顶多跟他平辈而已,可是现在竟然声称本座?她疯了不成? 方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凤晴雨却笑了,那笑容十分恐怖,仿佛这个皮囊根本就不是她的,她只是隐藏在这具身体中的一个恶鬼。 她的身体骤然变形,朝着他扑了过来。 她竟然是由无数的恶鬼化成,无数的骷髅头朝着他咬来,他后退几步,抽出法宝开始迎敌。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凤晴雨,而是被什么东西,上了凤晴雨的身体。 “你究竟是谁?”方黎冷声,眉头皱的很紧。 他的玄术,在神女国应该名列前五,可是此刻眼前的这怪物,竟然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惧意。 “你不必要知道,总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沙哑苍老的声音,从凤晴雨的身体中,缓慢传来,然后她身上的骷髅恍若有了生命一般,蜂拥的压向方黎。 方黎的法宝,挥洒出莹莹的蓝光,蓝光照耀在骷髅的身上,骷髅立刻化为青烟。 但是这骷髅实在太多,他感觉这样下去,他的玄术早晚有力竭的时候,而且正主还没有动手,只是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 他一咬牙,索性用尽了力气,法宝挥舞出凛冽的弧度,将最近的骷髅逼退了不少,然后他纵身跃出。 踩在地上刚刚被他打昏的身体上,他打算遁逃。 可是地上那昏迷的身体,刹那间全部醒来,围城了一个阵法,将他困在中心。 竟然大意了,这些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来偷袭他,掠阵围住他,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他一边疲于应付这十一个人的阵法,一边要逼退再次围绕着他的骷髅,在他心念一动,想要弃掉身体而逃的时候,那些骷髅头似乎更加厉害了。 不行,不能弃掉自己的身体,不然自己的身体一定会被那个怪物弄走作为法器。 他不想看见自己的身体落的个被炼化的下场,于是手中的招式更加凛冽。 远处的那人,略微有些诧异,白松教出来的两个徒弟,果然强大。 一个小小的方黎已经这般厉害,今日,她必须将他斩杀于此! 所以凤晴雨动了起来,手中的光雾,如同至阴的月光一般,所向披靡。 方黎想要躲避,可是根本无暇分-身,只能一只手应付着十一人的阵法,一只手应付着那些骷髅头,而凤晴雨手中的光雾,凛然的劈向了他的脑袋。 他咬牙,额间迸出鲜红的血液,然后顿时魂飞魄散,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凤晴雨面无表情,收回了自己的骷髅头,然后挥退了这十一个人。 她上前,想要捡起方黎的身体,一流玄术师的身体,可是炼制法宝的上好材料。 可是被劈的魂飞魄散的方黎,却在瞬间再次聚起自己的魂魄,然后凛冽的劈出一掌,朝着远方掠去。 凤栖霜措手不及,刚刚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这一刻却瞬间白发苍苍,满脸沟壑。 她佝偻着背,老态龙钟的站在那里,看着方黎逃跑的方向,暗自咬牙。 若不是她的寿命不够用,她一定将方黎打到魂魄碎成渣粉,用胶水都黏不起来。 该死,她不能再外面继续呆下去了,否则非老死在这里不可。 她的身体一掠,然后朝着曼青国的方向飞去。 婺城,九天府中,方黎一边吐血,一边扶着墙壁掠入了凤栖霜的房间。 翩翩正在帮凤栖霜揉着肩膀,忽然见房中多出了一个浑身都是血的血人,顿时大惊。 凤栖霜站起身,蹙眉看去,只见方黎张嘴,大量的血喷涌而出。 “天道,道主,凤晴雨!”他就这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身体一歪,昏迷了过去。 “师兄,师兄……”凤栖霜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将他放在床上,“快,翩翩,去找冷子冽,还有大夫!” 受这么重的伤,光是玄术不够,还需要大夫。 她帮方黎把脉,顿时眉头紧皱,他已经,死了…… 不过这种死,指的是他的身体,他的魂魄也碎成粉末,游荡在他的身体里面,随时有可能会散掉。 究竟是谁,将师兄伤成这样,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凤栖霜深深的蹙起眉头。 立刻滚蛋 更新时间:2014-3-8 13:11:01 本章字数:5531 不过这种死,指的是他的身体,他的魂魄也碎成粉末,游荡在他的身体里面,随时有可能会散掉。悫鹉琻晓 究竟是谁,将师兄伤成这样,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凤栖霜深深的蹙起眉头。 翩翩上前,指着方黎道,“他的魂魄快要散掉了……” “快,准备菜油,引魂灯,还有黄符!”凤栖霜吩咐,扶起方黎,将她放在床上。 翩翩下去准备东西,凤栖霜将体内的玄气,全部灌入方黎身体之中,方黎的魂魄这才有凝注的迹象砝。 只是没有,他的魂魄已经散掉,若是不好好拿土属性的魂魄修补,他必死无疑。 师傅续给他的寿命,也在他的体内不住游荡,凤栖霜仔细看了一下,足足有二十年。 翩翩带着这些东西过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冷子冽和鹜有源逶。 鹜有源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倒是冷子冽直接,径直上前从她手中抢过方黎的身体。 “你疯了么?要耗费自己的魂魄之力去救这个已逝之人?”冷子冽怒吼,愤怒的瞪着他,他随手将方黎的身体仍在一边,方黎就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毫无生命迹象。 “他是我师兄,我一定得救他!”凤栖霜起身,过去扶方黎的身体,却被鹜有源一把拦住。 他皱眉看着她,眸中是深深的担忧之色,“还有半个月,朝廷的大军就压过来了,到时候,你要拿什么应付那些军队?” 凤栖霜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她若是救了师兄,到时候势必没有力气再应付那些军队。 婺城只有五千人,若是没有她的玄术相助,想要打赢朝廷的军队,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站在那里,神色茫然。 地上的方黎,浑身是血,似乎他的魂魄明白,自己已经到了末日,莹白的魂魄碎片在体内流通的很慢,有逐渐散掉的迹象。 凤栖霜蹙着眉头,不断摇头,“不,不行,师傅几乎是牺牲了自己才救回师兄,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霜儿,你不能看着方黎就这么死了,那你就能看着我们在半个月之后,死于敌军的铁骑之下吗?”冷子冽拧眉,严厉的看着凤栖霜。 “婺城主背负着叛徒的骂名,跟着你独立出来,成立人道,你现在让你如何自处?”冷子冽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 鹜有源拧着眉头,只是深深的盯着凤栖霜,没有说话。 凤栖霜愣在那里,看着地上方黎满是污血的身体,纤瘦的身子不住发抖。 翩翩更是上前,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殿下,方黎这个人,连天道道主都收服不了,此人,不可救!” 凤栖霜胸口沉闷,似乎有股浊气,堵在喉头的地方,呼之不出,咽之不下。 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方黎身体中的魂魄,正在逐渐消散。 半响,她茫然的摇头,“我知道,你们会说我傻,但是我现在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去救师兄,半个月之后的大战,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大家!” 她上前,抱住方黎的身体,“对不起,各位,请你们相信我,若是今天倒在地上的是你们任意中的一人,我都会这么做,师兄一定得救!” 凤栖霜抱着方黎,来到床边,点燃了引魂灯,方黎身体中的魂魄,就逐渐聚集在了一起。 她抬眸,环视四周,“我是一定要救师兄的,若是你们依旧不愿意,那么人道的道主位置,还有九天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子冽就赫然转身,愤怒的离开。 鹜有源温和的看着她,深深的叹息一声,旋即也离开了房间。 只有翩翩依旧微笑,守在门口,“殿下,你做法吧,我帮你护法!” 凤栖霜点头,开始分离出自己的魂魄,然后一点点修补方黎的魂魄。 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她才修补好方黎的魂魄,再将师傅的寿命继续接上,方黎已经成为一个活人。 可是这个时候,凤栖霜的魂魄,已经残缺不全。 她的觉魄,被抽出来很多修补方黎的觉魄,她的主魂,也被自己弄的残破不堪。 她几乎感觉,自己的反应迟钝了很多,翩翩给她说话要很久,她才能反应出来,翩翩说的是什么。 用句通俗的话说,她变得有些傻了。 比如一杯开水,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很烫。 她坐在那里,神色茫然,只是脸色苍白的守着方黎的身体。 还有七天,就是一个月之期了,冷子冽和鹜有源几乎可以感受到婺城的边境,蠢蠢欲动的战火。 姬筠风每天照料着凤栖霜,眉头拧的很紧。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祈祷凤栖霜可以早点清醒过来。 “霜儿,这是血参,你尝尝……”姬筠风拿着血参,凑近凤栖霜的眼前。 凤栖霜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她看了须臾,这才反应过来。 姬筠风拿着东西,是要给她吃的,她接过,然后又等了半天,这才放入嘴巴吃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方黎依旧沉睡,但是从灵魂到身体,已经有苏醒的征兆。 可是凤栖霜却陷入昏迷,冷子冽想要用玄术唤醒他,却被鹜有源阻止。 “自我睡眠,也是修补魂魄的一种,让她睡吧,她这个样子醒来作用也不大!”鹜有源叹息着道。 冷子冽叹息,“真不明白,那个方黎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对待!” 姬筠风则是抬眸,淡漠的扫视了冷子冽一眼。 他没有觉得,霜儿对方黎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霜儿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死心眼。 若是她不救方黎,恐怕得后悔一辈子,但是救了方黎,估计等她清醒,也得后悔一辈子。 鹜有源的朋友,送来的消息很准,战火终于烧起,五万的兵马,将婺城包围起来,婺城的五千人,几乎是顷刻土崩瓦解。 三个男人坐在九天府的会客厅中,眉头紧皱,现在商量的是怎么逃跑,而不是怎么打赢这场仗了。 “我打算带着霜儿还有冬冬,回到曼青国,你们怎么想?”姬筠风环视两边,看着冷子冽和鹜有源道。 “我带着小优归隐,或许会离开神女国,去蝶梦国之类的!”鹜有源轻声,口气中带着隐隐的不甘。 冷子冽闭上眼睛,长长的叹息一声,“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分散,这样霜儿醒来,起码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根据地都已经被打下了,还有这个可能吗?”鹜有源仰着脑袋,看着房顶的横梁道。 “朝廷的兵马马上就要冲进来了,还是想好,现在怎么逃跑吧!”姬筠风站起身,拧着眉头道。 “我建议先躲一躲,等霜儿醒来,我们再行决定!”冷子冽建议着道。 “好,现在的问题是,躲到哪里?”鹜有源站起身,看着外面的战火连天,满脸的焦虑之色。 “我们几个,乔装一下,逃离婺城还是不成问题,只是,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冷子冽叹息。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姬筠风冷声,“天一山庄,那里面闹鬼已经许久了,又在几年前被朝廷查封,所以,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鹜有源点头,“那里面住了不少魂魄和尸体,我们会玄术,可以控制那里的魂魄和尸体掩护我们……” 几人立刻行动,鹜有源带着小优,姬筠风带着冬冬,冷子冽带着秦明,而弱柳、迎风、翩翩和玉树则是装成难民,带着凤栖霜和方黎一起逃出了婺城。 余凤和谭暖则是一起,在外面打探消息,然后三天之后跟几人在天一山庄汇合。 整个九天府,已经成了一座空府,朝廷的人打来的时候,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 天一山庄的外面,贴着白色封条,几人没有从大门进,而是翻墙进入,直接躲进了天一山庄的地下室。 这里面,不少的阴魂流落了出去,在外面作祟,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个鬼宅。 几个男人的出生,都是非富则贵,何时这么落魄过? 看着阴森森的地方,几人同时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里面,是阴魂居住的地方,所以没有准备食物和水,但是他们需要水和粮食,于是水和粮食,又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这里面的人,除了姬筠风和冬冬还有秦明和弱柳、迎风、翩翩玉树,别的个个都是通缉犯,压根不敢露面。 神女国的人,虽然不敢通缉姬筠风,但是姬筠风一旦露面还是有可能被认出来,毕竟他在神女国做的事情,太多了。 所有人头疼无比,弱柳和迎风呆在一边,相互靠着睡觉。 翩翩则是守护着凤栖霜,寸步不离的呆在她的身边。 玉树站在一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鹜有源握着小优的手,安慰着小优。 冷子冽则是抿唇坐在那里,深深的盯着不远处的尸体。 冬冬害怕的缩在姬筠风的怀中,害怕的看着这一切。 秦明则是睡着了,躺在那里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迎风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坐不住了,站起身,想要朝着外面走去。 冷子冽却抽出一把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淡漠的道,“你去哪儿?” 迎风瑟缩着,害怕的道,“我出去,出去,小解!” “我也想小解,我跟着你一起!”冷子冽收回长剑,跟着迎风一起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冷子冽对这个迎风,并不放心。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原本就是养尸地,自然阴气森森,不时的有魂魄飘来飘去,好奇的看着几人。 其中有一个将军模样的魂魄,靠近了凤栖霜一些,立刻被姬筠风驱散。 那将军的魂魄紧声,“是这位小姑娘,她的魂魄为什么受损这么厉害?” “老人家你认识霜儿?”鹜有源上前,温和的道。 老将军点头,“这位姑娘答应过我,带着我回边国,只是现在都没有实现!” “我们现在落难在此,霜儿也身受重伤,怕是老将军回边国的愿望,又要缓一缓了!”姬筠风淡漠的道。 “缓一缓不打紧,这都十年了,我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只是这位姑娘魂魄受损严重,恐怕得需要另外一个土属性的魂魄修补!”老将军缓慢的道。 “另外一个土属性魂魄?”冷子冽刚好进门,拧眉说道。 “凤晴雨的魂魄,我知道是土属性!”鹜有源缓慢的道。 “凤晴雨的魂魄,就是霜儿,哪里去找另外一个凤晴雨魂魄!”冷子冽不悦的道。 “神女国女帝的魂魄,是土属性!”姬筠风轻声,以手支额的道。 “……”冷子冽沉默,去找女帝魂魄,那不是打着灯笼去茅坑,找死么? “还有一个人的魂魄,是土属性!”鹜有源站起身,皱眉说道。 “谁?”冷子冽和姬筠风同时转身,定定的看着鹜有源道。 “这天一山庄的主人!”鹜有源笃定的开口,眉头紧皱。 冷子冽点头,“没错,这么多魂魄和尸体,只有土属性的魂魄才能超控,只是这天一散人这么多年疯疯癫癫,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知道他在哪儿!”鹜有源微笑,忽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 多年前他收留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一直觉得这个老头儿是有些本事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发现这疯癫的老头儿,本事在哪里。 上一次老头儿在鹜府,竟然咬伤了一个丫鬟,于是他将这个老头儿关了起来,现在只要回婺城,就能找到那个老头。 “你如何肯定,那里的人就是天一散人?”冷子冽疑惑的看着他道。 “天一散人,是不是骨瘦如柴?早就应该一命呜呼,却逆天改命,依旧活着?”鹜有源问着道。 冷子冽点头。 鹜有源接着道,“那他是不是总是一身黑袍,别的颜色一概不穿,因为黑色有利于土的生长?” 冷子冽接着点头。 鹜有源拍手,“那就没错了,一定是他,我虽然认不出他魂魄的属性,但是这个人的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问题是,现在婺城被朝廷攻占,守卫肯定森严,我们要怎么去带回那个天一散人?”冷子冽拧眉,低声问道。 “我去!”姬筠风冷声,面无表情的道。 “你后背的伤,没事了吧?”冷子冽歉意的看着姬筠风,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个男人有敌意,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不得不说,姬筠风是一个真男人。 他冷子冽很少佩服人,可是姬筠风却是唯一的一个。 “早没事了!”姬筠风松开冬冬,打算立刻行动,冬冬听话的眨巴眼睛,点头,“爹爹,早去早回,我呆在这里,很害怕呢!” “放心,最多三天,爹爹一定回来!”姬筠风抚摸冬冬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去。 方黎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人,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方大散人,竟然醒了?”冷子冽冷嘲热讽。 方黎揉揉鬓角,环视四周,然后发现了躺在那里的凤栖霜。 他神色顿时一变,弯腰抱起凤栖霜,“霜儿怎么了?” “为了救你,所以魂魄受损!”冷子冽不悦的道。 方黎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查看凤栖霜的身体,然后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 “放下霜儿,然后立刻滚蛋!”冷子冽上前,星眸中寒光闪闪,厉声怒吼道。 ---------------------------------------------- PS: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亲们的留言,多谢大家! 谁的下面 更新时间:2014-3-9 14:41:52 本章字数:5010 方黎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查看凤栖霜的身体,然后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悫鹉琻晓 “放下霜儿,然后立刻滚蛋!”冷子冽上前,星眸中寒光闪闪,厉声怒吼道。 “我要是不放呢?”方黎拧起眉头,抱着凤栖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鹜有源上前,“现在我们戚戚相关,应该一致对外,你们这样对打,只会让朝廷的人更加开心!” 冷子冽放下武器,冷眸看着方黎,“霜儿的身体放下,你赶紧滚,别让小爷动手!碛” 方黎也懒得跟他争吵,只是将凤栖霜放下,然后为她修复魂魄。 只是他的魂魄是水属性魂魄,对于土属性魂魄,用处不大,所以修复了半天,丝毫不起作用。 静静的抱着凤栖霜,他冷眸环视四周攸。 他以前在天道做法王的时候,对下面的事情一向不关心,所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看着四周的魂魄和尸体,他瞬间就明白他们藏在这里的意义。 第三天的时候,姬筠风带着天一散人回来了天一山庄,天一散人骨瘦如柴,整个人疯疯癫癫,也难为了姬筠风将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天一散人扛回来。 冬冬远远的看见姬筠风,迎了上去,“爹爹,有多出一个人跟你抢娘亲了!” 他说的人,自然是指方黎,方黎冷着脸,只是坐在那里抱着凤栖霜,一言不发。 姬筠风上上下下扫视了方黎片刻,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然后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冷子冽和方黎一起出手,将天一散人的魂魄拘禁出来,然后帮凤栖霜修补魂魄。 天一散人的魂魄,疼的如杀猪一般惨叫,可是他硬生生的被方黎和冷子冽扯下了一把,然后经过淬炼,修补在了凤栖霜的身上。 又过了三天,凤栖霜这才缓慢醒来,她看着抱着她不肯松开的方黎,又看了看玩弄着长剑的冷子冽,再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姬筠风。 还是冬冬懂眼色,立刻上前,“娘亲,娘亲你终于醒了……” “冬冬……”凤栖霜伸手,抱住了冬冬,然后有些惧意的看向一边的冷子冽。 冷子冽站起身,手持着长剑,“既然你醒了,那么我就离开,反正这里也不再需要我了!” 他说完,朝着外面走去,头也不回。 凤栖霜赶紧从方黎的怀中挣扎开来,追了上去,她一把拉住了冷子冽,怯怯的看着他,“子冽,我知道我擅自救师兄的行为,你很生气,但是没有了婺城,我们还可以再打回来,没有了元气,我们可以再修养,但是……” 她抿唇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何,方黎听了,竟然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他低着头,看了看冬冬,忽然觉得这小家伙,长的很像凤栖霜,竟然顺眼无比。 他伸手将冬冬抱在怀中,心情愉悦。 冬冬却不领情,一把挣开了他,然后朝着自己的父亲抱去,窝在姬筠风的怀中。 冷子冽气的不行,她说的容易。 没有了婺城,他们可以再打,没有了元气,他们可以再修养,但是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人,连根据地都没有了,还要怎么东山再起? “子冽,不要生气好不好?”她摇晃着冷子冽,声音有些弱弱的,仿佛一根羽毛拂在人的心里。 冷子冽原本就是拿乔一把,哪里真的舍得离开凤栖霜,只是她身边这么多男人,姬筠风是最根深蒂固的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方黎,难道要玩一女三夫的游戏么? 他可容忍不了!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凤栖霜举起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开始发誓。 冷子冽回头瞪她,“谁要你发誓了?你告诉他们,我在人道中的位置!” “你们都听好了,冷子冽是人道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凤栖霜轻声,祈求的眸光看向鹜有源,意思是现在就先哄哄他吧。 鹜有源觉得好笑,只是偏过头去。 冷子冽却觉得不爽,提起凤栖霜的耳朵,“一人之下?谁的下面?” “没,没有人敢压在你上面,你是所有人的大将军,好吧?”凤栖霜想要将自己的耳朵,从冷子冽的手中抢回来,不悦的说道。 大将军就大将军,拧她的耳朵干嘛? “这还差不多!”冷子冽拍手微笑,得意洋洋的看着方黎。 方黎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凤栖霜转头看着疯疯癫癫的天一散人,然后诧异的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筠风为了你,特地跑去婺城,将这个天一散人抓了回来,他可是你的大补之药呢!”鹜有源轻声说道。 凤栖霜转眸看向姬筠风,姬筠风则是冷睨了她一眼,抱起冬冬,“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带着冬冬先回曼青国,若是以后有需要,我们再联系吧!” 他抚摸冬冬的头发,冬冬鼓着嘴巴,不悦的看着他。 凤栖霜心里咯噔一下,又来一个?这群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她哄着他们? 她脸色微微一沉,点头,“好,那先祝你一路顺风!” “嗯!”姬筠风站起身,“你万事小心!” 他抱着冬冬离开,背影决绝。 凤栖霜眼睛里忽然就有了水意,她看着他的背影,鼓起嘴巴,却将泪水咽了回去。 鹜有源站起身,“真的让他走?” “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不让他走,强留下来有何用?”凤栖霜声音很低,带着心酸的颓废,眼眸中的雾气弥漫在所有人的心里。 冷子冽拍手,“太好了,情敌,又少了一个!” 姬筠风听着凤栖霜的声音,顿住了脚步,他赫然回头看她,“谁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了?你自己左拥右抱,又是男宠又是师兄,还有一个冷子冽,你倒是说说,谁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了?” 姬筠风瞪大眼睛,怒视着她,额头的青筋,隐藏不住的都是怒气。 凤栖霜回头看着他,“要是你喜欢我,我会落的今天的下场吗?” “要是你喜欢我,你会允许杜淳那么欺负我吗?” “要是你喜欢我,你会现在都不杀了颜茹素吗?” “要是你喜欢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怎么舍得离开?” 她怒吼着看着他,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武器,因为激动所以纤瘦的身体不住颤抖。 他被气到不行,她自己左拥右抱,到头来反倒是他的不是。 所有人安静下来,都对这诡异的气氛,静默不语。 翩翩上前,拉住了凤栖霜的手,“殿下,别生气,翩翩会永远陪着你!” “殿下,弱柳也会陪着你!” “还有我,迎风也会永远陪着殿下!” “殿下,玉树也陪着你!” 其余的三个男宠一起上前,团团的围住了凤栖霜。 凤栖霜眼泪流出,点头抚摸着几人的脑袋,“谢谢你们陪伴!” 姬筠风气极反笑,他有种吐血的冲动,抱着冬冬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鹜有源却上前,一把拦住了他,“你明知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翩翩他们都只是孩子……” “孩子?”姬筠风咬牙切齿,回身怒视着翩翩,“孩子会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胸上吗?” 他抱起冬冬,将冬冬放在地上,指着冬冬道,“你们看好,这个才是她的孩子,这个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 冬冬受到惊吓,哭了起来,秦明赶紧上前,安慰着冬冬。 冬冬反倒哭的更厉害,他泪眼朦胧的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娘,你留下爹爹,不要让爹爹走,不要让爹爹走……” 凤栖霜蹲下身子,抱住了冬冬,用哽咽的声音道,“谁让他走了,是他自己要走!” “谁想走了,是有人逼着我走!”姬筠风回身,拉住了冬冬,不准凤栖霜抱住冬冬。 “谁逼你走了?根本是你自己心心念念你的颜茹素,所以要回去看她!”凤栖霜怒吼着,眼睛红红的。 “颜茹素失踪了……”姬筠风开口,正视着凤栖霜的眼睛道。 凤栖霜顿时无语,抱着冬冬不再说话。 “不让我走可以,但是我从今以后,不想再看见你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姬筠风乘机提出要求。 凤栖霜一阵无语,她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再说她现在是自由之身,就算搂搂抱抱又怎么了? “好了,好了,现在事情就这么解决,以后没有经过冬冬的允许,任何人不允许再和霜儿搂搂抱抱,这样好了吧?”鹜有源赶紧上前打着圆场。 冷子冽明显不服,凤栖霜却已经点头,“你们肯帮我,我跟感谢!但是除了朋友之谊,我再也给不了你们别的什么,若是你们帮我是为了别的企图,那么,你们现在就离开,我绝不阻拦!” 凤栖霜一字一顿的道。 冷子冽这才噤声,他虽然对她确实是有企图,但是现在才不要承认呢。 若是现在承认,岂不是帮她的目的,就变得龌蹉了。 再说,他才不要现在离开,便宜了方黎和姬筠风,还有那几个男宠。 见所有人都不吭声,凤栖霜转头看向方黎,“师兄,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帮我,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我也算对师傅有所交代,你走吧……” 方黎却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说话。 半响,冷子冽开口赶人,“还不走?霜儿都已经叫你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 方黎起身,握住了凤栖霜的手,“我留下来,帮你,做你手中的剑,以后你要杀谁,我出手!” “喂,喂,你犯规了,说好了没有经过冬冬的允许,谁也不能跟霜儿搂搂抱抱!”冷子冽赶紧上前,扯过方黎的胳膊,不允许他接近凤栖霜。 “我只是拉她的手,有搂搂抱抱吗?你眼睛莫不是有问题?”方黎冷声嘲讽。 冷子冽觉得有道理,赶紧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一下,“这不算搂搂抱抱,方黎说的!” 凤栖霜懒得理他们,一把将他们的手甩开,“有时间在这里计较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未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是神女国的地图,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占据一个城池,然后重新开始!”鹜有源摊开一个地图,看着上面的地点说道。 姬筠风上前,仔细看着所有地名,然后摇头,“占据一个地方,太冒险了,不然让天道和朝廷自己打起来,我们渔翁得利!” “不行!”凤栖霜断然否决,“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天道道主和朝廷的女帝,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也一直这样想,女帝的魂魄,甚至控制了凤晴雨的身体,只是朝廷人的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方黎上前,赞同的说道。 “其实这种情况下,想赢很简单,只要釜底抽薪,杀了女帝,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姬筠风冷声说道。 杀了女帝?谈何容易,女帝的修为,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望尘莫及的。 女帝利用天道收集寿命,然后为她所用,她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辗转反复这么多年,只能靠寿命来维系她全身的法术了。 只是她消耗的寿命太快,普通人六十年的寿命,在她身上一刻钟都立刻消耗完毕。若是战斗起来,消耗的更快,这才有那么多人被夺走寿命的事情发生。 这个女帝,已经成为了妖,而土属性的魂魄,是可以控制一切尸体的,所以她现在,相当于尸妖。 所有人静在当场,缄默不语。 冬冬上前,拉着凤栖霜的手,“娘亲,一定要打败女帝么?打不赢她,我们可以逃……” “天下之大,我们逃去哪里?”凤栖霜叹息,“再说,我不能罔顾师傅的遗命,自己躲在外面逍遥快活,留着女帝为祸神女国!” “霜儿说的对,逃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先揭开女帝和天道道主的真面目,让更多人认识女帝和这位天道道主!”鹜有源轻声,笃定的道。 “我去找唐礼,唐礼是我师傅的好朋友,他在朝廷说出的话,还是有一些人相信!”凤栖霜蹙眉说道。 “必须得好好布置,不能鲁莽行事!”冷子冽蹙眉,然后道,“我暂且回云家,希望能得到我父亲和爷爷的支持,云家在朝廷,也有一定威望,只要他们开口,会有人相信!” “这里还有一个魂魄,似乎你们都忘记了……”姬筠风拎出一张纸符,纸符不住抖动,里面周文涛的声音传来, 你走吧,方黎 更新时间:2014-3-10 17:39:45 本章字数:5339 “年轻人,你们听我说,你们现在的身手,远远不足以跟女帝相抗衡。悫鹉琻晓与其让更多人知道真相,让更多的人受伤害,不如隐忍,增加自己的修为,提高自己的实力。最后一举打破女帝阴谋,还世人一个真相!”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提醒道。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那个老将军的魂魄,苍老的立在那里,无端的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凤栖霜转眸看去,仔细瞧了老将军几眼,“老人家,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再不反击,恐怕整个神女国,再也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处!” 老将军叹息一声,点头,随即隐去身形,不再多发一眼。 “我赞同霜儿的话,擒贼先擒王,不如一举消灭女帝,或者说天道道主,然后在将真相公布天下!”鹜有源站起身,坚定的说道碛。 冷子冽双手环胸站在一边,“我没有意见,只是想要对付女帝,或者天道道主,得先剪除她的一些爪牙!” “你是说,天道的二当家,还有四海阁的阁主之类?”凤栖霜轻声问道。 冷子冽点头,“如有必要,还要杀了三姑娘,毕竟三姑娘侍候女帝多年,怕是不易投诚!侔” “朝廷的人,我们暂时不要动,现在双方还不知道真相,万一我们逼的他们联手,事情恐怕就麻烦了!”凤栖霜蹙眉分析的道。 “那就从天道开始,我们一个一个剪除道主的爪牙,就不怕天道道主不出现!”冷子冽冷声,清眸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凤栖霜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方黎,“师兄,你的意思呢?” “我没有意见,我们说杀谁,我就去杀谁!”方黎漫不经心,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冷子冽道。 凤栖霜将眸光投向姬筠风,姬筠风却摇头,“我不赞成你们狙杀天道的高层领导,若是女帝真正的出手,在座的你们,有几个是她的对手?” 所有人沉默,凤栖霜更是紧蹙黛眉,她摇头,“我没有跟女帝真正交手过,所以不知道她的深浅,但是我们这么多人联手,难道真的打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女帝么?” 方黎站起身,弹了弹衣衫上的尘土,“女帝之强,确实前所未见。但是上一次她只是拿阵法困住我,我淬不及防,这才招至她的毒手。这一次,主动出击的人,可是我们……” 姬筠风摇头,“或许上一次她杀你,也根本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 所有人再次沉默,冷子冽却不耐烦了,“那究竟要不要主动出手?” “自然要出动出手,但是我们得先为自己找好退路,这里的人,不是每个都有自保的能力!”姬筠风的眸光,朝着弱柳、迎风,翩翩玉树看去。 最后将视线落在冬冬身上,冬冬乖巧的抱住了他,“爹爹,你和娘亲放心的去打坏人,冬冬会保护好自己!” “我们不能倾巢出动,必须留一个人看守这里!”凤栖霜冷声吩咐,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姬筠风的身上。 因为几人之中,只有他的武功最高,却不会玄术。 他似乎料到众人的意思,缓慢点头,“我留下,照顾他们,但是你们必须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不然,我立刻带着冬冬回曼青国!” “你想怎样?”凤栖霜不悦,眉头蹙起。 “地图拿来——”姬筠风伸手,接过鹜有源手中的地图,随手抄过一截燃烧后的木炭,在地图上画着,“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你们可以在这里设下陷阱,由一个人去天道诱敌,佯败,接着将敌人引来陷阱,最后群起而攻之!” “那谁去诱敌?”冷子冽多嘴问了一句,然后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他顿时跳了起来,“我才不去!” 然后他大概觉得这种反应太丢脸,随即俊脸一扭道,“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危险,佯败这太丢人了……” 所有人都的目光,再次转向方黎,方黎神色淡漠,“天道法王宫,从未败绩,我若是佯败,他们定能看的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凤栖霜,凤栖霜摇头,“我在这里玄术最高,师兄佯败都能看出来,别说我了……” 鹜有源叹息,“那好,我去吧,但是你们得将天道的情况说给我听!” “你连天道总坛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去干嘛?”冷子冽皱眉怒道,“我去,但是起码得伏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吧?不然我直接跳去天道杀了就得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方黎的脸上带了笑意,“天道最有分量的人物,就是二当家,他的玄术应该在我之上,跟霜儿不相上下!” “不,暂时不去狙杀二当家,我们从最底层的开始!”姬筠风开始布置,“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任务,是每个人单独完成任务,当然这些人都很容易对付,最后逐渐往上……” 方黎微笑点头,“这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就是要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最后迫使天道的道主,露出破绽!”姬筠风丢下木炭,淡漠的说道。 “那这个陷进,留给谁?”冷子冽看着地图上圈出来的位置,讶异的说道。 “有谁有这个资格,让我们设下这么大的一个陷阱给她?”鹜有源冷笑。 “女帝,天道道主?”冷子冽咂舌,回头看着姬筠风,眸光多了一些佩服的神色。 “运气好的话,崖山就是她的葬身之所!”姬筠风森冷的双手环胸,一字一顿的道。 凤栖霜深深的注视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果然不愧是当年的四爷,将权术玩弄与手中,所有人都似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有些庆幸,还好她没有想过找他报复,不然,现在处于危险境地的人就是她了。 暮色十分,余凤和谭暖回到天一山庄,来到了各处的消息。 朝廷的人虽然占据了婺城,可是却扑了个空,他们的人一个都没有抓住,反而弄的百姓怨声载道。 天道的人四处搜集寿命,以前是背地里偷偷进行,现在已经明目张胆了,三姑娘派人缉拿天道的人,双方已经开始交恶。 这一回,他们的目标是天道中层领导,也就是暖流长之流。 九个暖流长,分别交给凤栖霜解决两个,冷子冽解决两个,方黎解决两个,鹜有源、余凤和谭暖,各解决一个。 其实这些暖流长,很多都是新晋的,玄术很差,所以凤栖霜牛刀初试,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去帮余凤。 天明时分,婺城的城楼上,忽然多出了九颗人头,鲜血淋漓,没有人知道原由。 可是天道的人知道,这是凤栖霜她们开始对天道进行挑战了。 朝廷也大为震慑,搜捕他们的动作,小了许多。 第二天的时候,几人一起出动,生生闯进刑王宫,狙杀了刑王,连魂魄都打成了碎渣。 第二天的清晨,刑王的尸体挂在了婺城的城楼上,再次全城轰动。 第三天,天道已经戒备很严了,所有人心有戚戚焉,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到毒手的人,会是谁。 四海阁阁主彭宇案神情警惕,周围跟着八名护卫,在四海阁内转来转去。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晚上,那些人的目标会是他。 一个凤栖霜已经很头疼了,再加上一个方黎,还有冷子冽,这些家伙加在一起,简直是要将天道天翻地覆。 他不安的走来走去,旁边的侍卫跑了进来,“彭阁主,二当家送来渐远阵法,只要我们呆在这四海阁内不出去,那些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四海阁,永远都靠近不了!” 下面的人地上几面旗帜,彭宇案顿时面露喜色,他现在就是需要这个,随即吩咐下面的人将旗帜插了起来。 外面,方黎眯眸看着这个阵法,剑眉深深皱起。 “师兄,怎么样?有没有办法破掉这个阵法?”凤栖霜着急的道。 冷子冽冷嗤,“你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没有办法了。这渐远阵法是道主所创,一直都用于道主宫。伺候道主的下人只能远远守护着道主宫,却没有办法靠近,除非得道主的特赦令,就如同我们现在这般……”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换一个人狙杀?”凤栖霜低声说道。 “换谁都没有用,所有的宫殿外面,一定都布下了这种阵法!”方黎缓慢的道。 “要不?我们回去研究研究,过几天再来?”鹜有源建议的道。 “不能,他们布下这个阵法,分明就是迎接下了我们的挑战,我们若是不杀一个,岂不是认输了?”冷子冽双手环胸的道。 “没错,彭宇案一定得杀,而且必须是今天晚上!”方黎接口道。 “可是现在,我们进不去,彭宇案也不会那么笨,出来受死!”鹜有源轻声,皱眉思索着道。 “我有办法,让他出来!”方黎转身,朝着另外一个地方飞奔而去,凤栖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去哪里?” “彭宇案在四海阁外面,有一个小老婆,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冷子冽微笑,已经懂得了方黎的意思。 他不出来,他们就逼着他出来。 凤栖霜依旧没懂,只是傻兮兮的问道,“这样有用吗?万一彭宇案根本不在乎他的小老婆怎么办?” “他不在乎,那么明天出现在城墙上的,就是他的女人和孩子了!”冷子冽面无表情,仿佛说出的话,稀疏平常,根本不不是杀人妇孺的事情。 凤栖霜沉默,不到半个时辰,方黎回来,手中提着三个人。 彭于晏的小老婆,大儿子和襁褓中的小婴儿。 脸色苍白的女子,抱着怀中的婴儿,吓的瑟瑟发抖,“你们做什么?放了我,彭宇案知道,会杀了你们的……” “就怕他不知道!”冷子冽上前,揪过彭宇案的大儿子,扬声对着四海阁里面的人喊道,“彭宇案,你的小老婆和儿子都在我手中,要是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们!” 凤栖霜抿唇,脸色难看,她不赞成他们真的杀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但是吓唬吓唬彭宇案,还是可以的。 守在四海阁外间的侍卫,慌忙跑了进去,想来是去传话。 果然,里面传来了彭宇案的怒吼声,“冷子冽,对付一个妇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冲着我来——” “我就是冲着你来的,想来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是个男人的,进赶紧给我滚出来!”冷子冽叫骂。 彭宇案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可是始终不曾踏出旗帜半步,他怒视着远处的冷子冽和方黎,“我出来了,你们有什么仇恨,都冲着我来,放了我的女人和孩子!” “……”冷子冽沉默,有些无语。 “少跟他废话,先杀了这个大的!”方黎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六七岁的孩子,凤栖霜急的跳脚,能不能不用这种方法? 鹜有源却对着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方黎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短剑,湛湛的逼着那个孩子的颈项。 彭宇案额头青筋暴跳,可是始终不敢多踏出一步,“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对付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放了他们,你们有种放了他!” “我数三下,要是你再不出来救你的儿子,那么他就没命了!”方黎毫不停顿的数了起来。 旁边的妇人不住尖叫,而方黎手中的孩子则是嚎啕大哭起来,凤栖霜蹙眉,想要阻止,却被鹜有源紧紧抓住。 “一、二、三……”方黎冷漠的道,“你没有机会了!” 他手中的短剑,朝着孩子的颈项一抹,那孩子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线,然后身子倒在地上,溢出一汪鲜血。 凤栖霜长大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方黎,方黎已经利落的抓过一边妇人手中的婴儿,举起了不足三月的女婴。 妇人发出刺耳的尖叫,痛苦着看着方黎,凤栖霜的身体,则是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雪。 “你还有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数数,你自己看着办吧……”方黎冷声,举高了手中的婴儿,不远处的彭宇案则是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不稳。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彭宇案摇摇晃晃,然后走出了阵法,冷子冽和鹜有源一掠而去,朝着彭宇案杀去。 鲜血染红了眼睛,为什么黑色的天空,带着一抹莫名的血腥味,无端的让她恶心。 凤栖霜站在那里,恍若一具没有魂魄的木偶,旁边的妇人哭着朝着她扑来,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她只是茫然的站着,未曾察觉。 方黎一脚踢开了妇人,怒视着她,“发什么呆?不要命了吗?” 他扬手,将婴儿丢给了妇人,然后身形掠过,朝着彭宇案杀去。 彭宇案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围杀,很快的连着魂魄一起被打散,尸体被冷子冽擒住。 凤栖霜茫然的看着地上孩子的尸体,茫然的看着痛苦的妇人,她脸色惨白到极点,然后转身仓皇的逃跑。 凌晨的时候,婺城的城楼,又多出一具尸体,所有人窃窃私语,全部对凤栖霜这一伙儿又敬又畏。 天一山庄的地下室中,气氛十分沉默,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难看。 她定定的看着方黎,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继而冷声开口,“你走吧,方黎,我用不起你这样不择手段的高人……” 正面冲突 更新时间:2014-3-11 11:57:04 本章字数:7292 天一山庄的地下室中,气氛十分沉默,凤栖霜坐在那里,脸色难看。悫鹉琻晓 她定定的看着方黎,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继而冷声开口,“你走吧,方黎,我用不起你这样不择手段的高人……” 方黎眉头一皱,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凤栖霜。 鹜有源对着冷子冽使眼色,示意他上前劝劝凤栖霜。 冷子冽却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碛。 姬筠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环视几人,站在那里一声不发。 鹜有源无奈,准备上前亲自相劝,却被凤栖霜一个森冷的眼刀杀来,“不用劝我,总之今天,他非走不可!” 方黎抬眸,眸中的神色淡淡的,带着一丝鄙夷之色,“我可以走,但是你这种妇人之仁,永远不可能打败天道和女帝!佗” “如果我用这种方法打败天道,打败女帝,那么我跟女帝有何区别,神女国只是走了一个狼,又来一个虎而已!”凤栖霜怒吼,冷冷的盯着方黎。 方黎只是冷笑,他站起身,“愚不可及!” 话音刚落,他就朝着外面走去,头也不回。 鹜有源着急的皱眉,看着方黎的背影,却不能说出一句劝服的话。 冷子冽叹息一声,上前,“霜儿,虽然我很不喜欢方黎,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强大的助手,我们还是不要失去他的好!” “但是他的手段,简直是恶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凤栖霜冷然,转过身气鼓鼓的双手环胸。 “你以为,天下是那么容易打的,单单的做个好人,就能让天道的人乖乖的退下么?”冷子冽嘲讽的开口道。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背对着所有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仍在生气,那个孩子死之前的面容,一直都浮现在她的眼前。 不管彭宇案有多坏,可是稚子无辜,他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忍心下手? 姬筠风算是听明白了所有人的话,他上前拉住凤栖霜的小手,“走吧,陪我出去采购一些食物,这里的东西,都已经见底了……” “我也想去!”翩翩举手上前,兴奋的道,“我好久没有出去了,整天闷在这个地下室,快要闷死了!” “我们也想去!”旁边的弱柳和迎风,还有玉树一起上前,兴奋的道。 “不行,不能去这么多人,太招摇了!”姬筠风回头看着他们,神色散漫。 “那弱柳迎风和玉树留下来,我陪着你们去!”翩翩微笑着道。 “下次吧,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带着你们出去。这几天霜儿他们刚杀了天道的不少人,外面正在动荡!”姬筠风解释着道。 他拉着凤栖霜的手,缓慢的走了出去,凤栖霜黑沉着脸,始终不发一眼。 几人在集市上采购完东西,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姬筠风索性找了个酒楼,两人坐下来吃饭。 他看着她抑郁寡欢的神色,随即蹙眉,“要是后悔赶他走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谁后悔了?”凤栖霜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他太过分了,竟然亲手杀了一个七岁的孩子,那只是一个孩子啊……” 姬筠风微笑,“从小我学的都是帝王权术,我只知道,一个皇帝必须手下什么人都有,各方制衡,他手中的权势才能长久!” 凤栖霜撇起嘴巴,仿佛有些不屑,“我又不想做皇帝,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现在的位置,就相当于一个皇帝,很多事情,你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下面的人帮你解决,方黎手段是狠辣了一些,但是没有这种人,就如他自己所说,你斗不过女帝!”姬筠风轻声,微笑着看着她,淳淳诱导。 “但是我要做的,是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而不是制造更多的杀孽和混乱!”凤栖霜蹙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姬筠风只是摇头微笑,手中拿着筷子敲在桌面上“笃笃”作响,“你有什么手段,能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凤栖霜沉默,不再说话。 姬筠风接着道,“你能做的,只能是将大权握在自己手中,将来有一天,为神女国的百姓带来福祉,若是你现在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将来就算你打败了女帝,也很难在女帝的位置上坐的长久……” 凤栖霜开口,想要辩驳,姬筠风阻止了她,“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你不想坐女帝,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路!” “你仔细想想跟着你一起打天下的冷子冽、鹜有源、还有方黎,若是你不做皇帝,将来有一天别的人成为女帝,新的女帝会放过他们吗?”姬筠风仔细剖析,“就算你不在乎他们的生死,那你自己呢?冬冬呢?” 凤栖霜这一回彻底沉默了,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霜儿,方黎没有错,想要得到天下,别说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一百个,该牺牲的时候,必须得牺牲,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女帝手中,死在这个乱世!”姬筠风总结的说道。 凤栖霜抬眸,声音很轻很淡,“姬筠风,若是昨晚抓住了那个孩子的人是你,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是吗?” “这种事情,我一般都会吩咐下人去做!”姬筠风理所当然。 凤栖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能减少你自己的罪孽吗?” 他但笑不语。 “对了,你身边那位黄小姐呢?”凤栖霜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抬眸看着他。 姬筠风叹息一声,背靠着椅子,“向左和向右护送她去老宅看看,她老宅似乎还有人……” “她不适合做冬冬的后妈,你要是娶她,就乘早把冬冬还给我!”凤栖霜漫不经心的道。 姬筠风睨了她一眼,“你很希望我娶别的女人?” “不让你娶别的女人,你也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对了,你多大了?”凤栖霜抬眸看着他,问道。 他懒得理她,明知故问,她能不知道他多大了? “三十一了吧?这个年纪再不娶老婆,以后就娶不到了!”凤栖霜故意刺激他道。 “你以为女人二十七还很年轻吗?”他反唇相讥。 “我恨不得自己现在五十七,这样你们一个个就不会围着我转了,谁会喜欢一个老太婆,是吧?”她笑着,眯起两只弯弯的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他只是轻笑,并不理会。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几个天道的人,他们顺手解决了,然后遇见朝廷的人,他们能躲就躲。 这天晚上,不用出任务,所有人都呆在天一山庄里面修养,那个疯掉的天一散人,成天蹦蹦跳跳,如一个猴子般。 不过众人虽然不喜欢他,却都将他当做千年人参供养着,因为若是有个什么伤病,还得靠他的魂魄修补。 毕竟凤栖霜的魂魄虽然也是土属性,可是弥足珍贵,谁舍得总是要她牺牲自己救别人? 所以这个天一散人,虽然得不到众人的喜爱,可是却也被敬若上宾。 晚上的时候,所有人各自打着地铺,偶尔聊聊天,日子过的倒也融洽,凤栖霜却在这个时候,不知所踪。 可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是去找方黎了…… 客栈的屋顶上,方黎一坛接着一坛的灌着自己的酒,凤栖霜讪笑着坐在他的身边,他薄唇吐出一个字,“混!” 凤栖霜依旧只是讪笑,狗腿的拿过一坛新酒,换掉他手中喝空的酒坛,“师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跟我回去好不好?”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不住的灌酒,“没兴趣!” “师兄,一家人不能这样记仇,你生气打我骂我好了,可是你不能这样甩手就走!”凤栖霜蹙眉,抱怨的道。 “是谁赶我走的?”方黎赫然坐起身,怒视着她,忍着想要一巴掌抽死她的冲动。 凤栖霜越发讪讪,低着头,拽着他的袖子,“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现在很后悔,师兄你打我好不好?” “打你也没用,我不会再回去帮你了,你走吧!”方黎放下酒坛,淡漠的道。 “师兄,师兄……”凤栖霜挽着方黎的胳膊,不住摇晃,一声接一声的师兄,叫的魅惑无比。 方黎皱眉睨她,“滚!” “我就不滚!”凤栖霜撒起泼来,将他的胳膊紧紧挽住手中,咬唇看着他,大有他不同意回去,她就跟他耗下去的意思。 “没脸没皮!”方黎冷哼,拿起酒继续灌着自己。 “我就没脸没皮了,怎么了?”凤栖霜蹙眉,依旧紧紧挽着他的胳膊。 撑着他喝完酒,放下酒坛的时候,她凑上前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她明显看见他的动作僵硬在那里,俊美的脸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师兄,我答应你,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我陪着你归隐,一辈子给你煮饭洗衣服,为奴为婢,好不好?”她轻声,近乎祈求的道。 方黎回头看她,眸光深深,“你真的肯抛弃所有一切,跟我走?” “我原本就一无所有,哪里存在抛弃一切的说法?”凤栖霜笑笑,脸颊上的笑容,天真甜美。 他看的有些痴迷,“到时候,你会是神女国女帝,你身边有冷子冽,姬筠风,还有那四个男宠,你真的肯抛弃他们,跟我离开?” 凤栖霜摇头,“他们哪里需要我抛弃,冷子冽是云家的独子,我都已经是已逝之人,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云家也不会同意!” “而姬筠风,能不能活到我平定神女国的那一天,都不一定,他更不可能陪着我归隐……” “弱柳迎风他们,都只是孩子,到时候平定天下,我会为他们封侯,他们自然不在甘心做人家的男宠……” 凤栖霜微微一笑,抬眸看着方黎,“所以到时候,能陪着我的,只有师兄你啊,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好好修炼,绝不辜负师傅的希望,最少也要成为一个地仙之流!” 方黎看着她,忽然之间很感动,他擒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 凤栖霜却挣扎开来,一把推开他,胡乱的抹着自己的嘴巴,着急的道,“师兄,你做什么?” “你不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吗?”方黎皱眉,疑惑的看着她。 “我只是同意跟你一起归隐,做你的粗使丫鬟!”凤栖霜脸色通红,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他再次偷袭。 方黎气的要死,咬牙切齿,冷声道,“凤栖霜——” “啊?”凤栖霜远离他,疑惑的看着他。 他再次吐出一个字,“滚!” “师兄……”凤栖霜开始跺脚,但是这是在房顶,她又不敢用力,只能站在那里如小女孩儿撒娇一般。 “我都已经答应一辈子给你煮饭洗衣服了,你还想怎么样?”凤栖霜不满,蹙着眉头,委屈的道。 方黎胸口一股浊气,不住的起伏,这个笨蛋丫头,他为什么要她给他煮饭洗衣服?不就是因为,他想要她做他妻子,他像是缺粗使丫鬟的人吗? “师兄,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弄来,你要是想要女人了,我下山去帮你找,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给你找来!”凤栖霜絮絮叨叨,“当然,云婠婠除外,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你再缠着人家,也不合适,对不对?” 方黎气到七窍生烟,终于理解被活活气死是什么感觉了,他站起身,手中弹出寒光,朝着凤栖霜砸去。 凤栖霜尖叫一声,从屋顶随着瓦片一起摔落,她坠在地上不明所以。 刚刚还好好的,师兄为什么生气了? 她再站起来的时候,除了惊动了客栈的掌柜的,再也看不见方黎的影踪。 她赔钱之后,恹恹的回到天一山庄,所有人都熟睡,只有姬筠风坐在那里,不住打磨着一把武器。 看匕首的样子,是给冬冬打造的,她上前坐在他的对面。 姬筠风看着面露失望之色的凤栖霜,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看一屋子的熟睡的人,示意她出去说话。 两人站在外面,看着天际的月光,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姬筠风,如果你知道,你只剩下一年寿命,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凤栖霜看着月亮,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 “陪着你!”他毫不犹豫的开口。 “谢谢你!”她微微一笑,露出脸颊上的梨涡绚烂,扭头看着他,她笃定的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为什么?”他好笑的开口,“我死了不是刚刚好,你不用头疼,怎么摆脱我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如何摆脱你,不管你信不信!”凤栖霜低声,满腹惆怅的道。 “是不是方黎不肯回来?”姬筠风轻声问道,口中一如既往的笃定。 凤栖霜点头,姬筠风却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放心,他会回来的,他是聪明人,就这样离开,等于是退出了竞争……” “竞争什么?”凤栖霜不解,抬眸看着他。 姬筠风只是微笑,“进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有任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天一山庄忽然冲出一群人,将整个天一山庄包围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出现的,总之他们恍若鬼魅般,将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凤栖霜看着带队的人,穿着银色的铠甲,手中一面镜子,恍若天神一般。 “是镜王——”凤栖霜轻声,想要率先出去打。 冷子冽一把抓住了她,“他的镜子是上古玄气,开过光,被镜子罩住,任何死魂都会化为劫灰,你不要露面!” “那我从后面,杀出一条血路!”凤栖霜退后,带着冬冬和秦明,后面跟着玉树迎风还有翩翩玉树,余凤和谭暖殿后,顺便再带着他们的药人天一散人,从后面逃走。 而前方,姬筠风、冷子冽和鹜有源牵制敌人的兵力,可是三人之中,姬筠风虽然不怕对方的玄术,可是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冷子冽的玄术,虽然很不错,但是勉勉强强跟镜王打个平手,镜王这次带来的手下,水平都很不错,一时间三人竟然落入下风。 姬筠风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喊了一句“撤”,三人齐齐的朝着凤栖霜逃跑的方向撤去。 可是这一次,他估计错了,凤栖霜带着这群拖油瓶,并没有逃脱,因为二当家在外面守着。 她定定的看着前面戴着面具的二当家,神色冷然,“你不是我对手,立刻让开!” “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放了你手边的两个孩子!”二当家冷声,字字寒冽的道。 凤栖霜觉得,这一次的二当家有些奇怪,可是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反正这个二当家一直戴着面具,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再说,他一直都是这副阴阳怪气的奇怪样子。 “找死!”凤栖霜咬牙,松开了冬冬和秦明,朝着前方杀去。 二当家举起法器应对,两人在半空中打了起来,凤栖霜明显感觉到,二当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他身上有种阳刚之气,是她熟悉的感觉。 对,这种感觉跟姬筠风给她的感觉很像,可是又完全不一样。 她没有办法分心,只能咬牙应对,后面姬筠风三人已经来到,看着空中交战的两人,顿时皱眉。 后面镜王已经追来,他手中的法器着实厉害,若是照在霜儿的身上,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于是三人齐齐的回身,朝着后面追捕的镜王杀去。 这边谭暖和余凤一起上前,跟二当家打了起来,二当家带来的人朝着弱柳他们围攻而去,谭暖和余凤不得已,只好转身回去保护他们。 凤栖霜得了一个空挡,手中寒冽的风袭向了二当家的胸口,二当家后退几步,似乎不愿意再跟她打。 凤栖霜却乘胜追击,朝着二当家杀去,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感觉熟悉无比。 她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从他眸中看出了隐忍的痛苦之色。 她一脚踢飞了他脸上的面具,他旋身接住面具,然后再次稳稳妥妥的戴在脸上。 她愣在那里,停止了打斗,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翻身去捡面具的瞬间,她已经看清了他的脸,是他,姬玧澄。 多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儿。 姬玧澄朝着凤栖霜杀来,看似招招凛冽,但是其中的杀意已经锐减。 她举手迎敌,他的声音轻且细,“朝着天道宫的方向逃跑,别的地方都有埋伏!”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已经被他一脚踹飞,他还想上前,却被后方的长剑刺了个正着。 方黎出现在他的背后,抽出长剑随着凤栖霜伸手,“起来,跟着我逃……” 凤栖霜握住了他的手,看着姬玧澄负伤离开,这边只剩下镜王孤军奋战。 大概是看见二当家竟然逃跑,镜王举着镜子,也打算逃离。 可是鹜有源不肯放弃,朝着他追杀而去,他手中的镜子腾空而去,剧烈的光线从镜子中迸射出来。 凤栖霜惨叫一声,整个人恍如坠入炼狱,被灼烧的瑟瑟发抖。 同时难受的,还有谭暖,他的魂魄径直离开了身体,成为了一缕幽魂。 冷子冽赶紧伸手,将他魂魄藏进纸符之中,这才免去了他魂飞魄散的下场。 凤栖霜却疼的发抖,她看见了劫灰从自己的身上不断落下,旁边的镜王已经飞掠而去,直到他消失不见,空中的镜子这才遁逃而走。 所有人上前,搂住了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凤栖霜,她脸色惨白如雪,整个人虚脱的恍若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赶紧找个地方给她疗伤!”方黎皱眉,冷声说道。 姬筠风一把抱起凤栖霜,看着四周,“现在我们去哪里?” “那边是天道的方向,这边是帝都的方向,我们朝着婺城的方向逃跑!”冷子冽迅速作出判断。 凤栖霜疼的说不出话,紧紧的攥着冷子冽的袖子,她颤抖着,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冷子冽以为她疼,低头安慰着她,“霜儿别怕,我们带着人参呢!” 他是指天一散人的魂魄。 故人相见 更新时间:2014-3-12 1:12:43 本章字数:5384 “既然知道了,这个女帝不是真正的女帝,我们只要找出真正的女帝的魂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姬筠风站直身体,朝着昏迷的凤栖霜走去。悫鹉琻晓 方黎点头,“我先帮霜儿修补魂魄,你们仔细想想,去哪里寻找女帝的真正魂魄!”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船正在摇摇晃晃,朝着神女国边境的地方行去。 她起身,发现自己受伤的魂魄已经修补好了,然后一边的天一散人却疯的更加厉害了。 她环视四周,除了方黎正在闭目养神,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她,似乎等着她发话龛。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轻声,撩开船的帘子,朝着外面看着道。 “现在神女国女帝满世界的通缉我们,我们只能在水上,根本不敢靠岸!”鹜有源叹息一声,解释着道。 凤栖霜沉默,坐在那里颓废无比庆。 原本以为,她的修为进步很快,再加上有师傅的相助,她已经可以在玄术界数一数二了。 但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镜王,竟然让她受伤惨重。 “我们现在怎么办?”她颓废的看着众人,压低了声音,无比伤感的道。 “我们现在,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寻找神女国真正的女帝吧!”姬筠风上前,搀扶着她道。 凤栖霜看了看冷子冽,又看了看鹜有源,忽然之间歉意无比。 他们原本都有很好的家世,根本没有必要随着她一起漂泊流浪,成天过着提心吊胆日子的。 可是现在…… “对不起——”她低声,似乎在对自己说的一般。 冷子冽微微一笑,上前拍着她的脑袋,“傻丫头,哪里能怪你,是我们自己,时运不济罢了!” “霜儿,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自古以来,成功原本就不是一筹而就,何况,我们做的是打天下的大事!”鹜有源身边的小优笑着,安慰着她道。 “是啊,是啊,你不要太怪你自己了,虽然你很自不量力,带着我们四处逃亡,但是我们一点都不怪你!”黄飞飞摆着手,同样的安慰着道。 只是她的安慰,遭来所有人的一记白眼,她蹙眉,“我怎么了我?为什么所有人都拿这种眼光看我?” 姬筠风别过头去,扶着凤栖霜懒得理她。 她却舔着脸上前,“阿风,我们现在可是同坐一艘船哦,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能赶我走了!” 所有人又是一阵沉默,只有冷子冽拿怜悯的眼神看向姬筠风。 姬筠风只是脸色难看,推开了黄飞飞的手。 “年轻人,若是你们没有地方去,不如去边国吧……”老将军的魂魄再一次开口道。 “边国?”姬筠风皱眉,想起了沈兰达,他现在已经是边国的国主了吧? 又是一个肖想着霜儿的家伙,他自然不会同意去边国,但是神女国的女帝,似乎真的跟边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然那个假女帝,也不会抓了这么多的边国魂魄,作为研究真女帝魂魄的试验品。 “我同意去边国,如果运气好,真的可以找到雪菀的魂魄和边国的联系!”方黎睁开眼睛,缓慢的说道。 姬筠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他知道边国还有一个家伙,对霜儿虎视眈眈,他还会这么说么? 冷子冽点头,“去边国吧,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那就这么决定,我去改变帆的方向!”鹜有源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凤栖霜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她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暂时她又打不过那个假女帝。 真是可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魂魄呢? 集她和师傅的魂魄之力,竟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 边国,民风开放,这里一女多夫,或许一夫多妻的状况,比比皆是。 大街上的女人,个个都是腰圆体阔,衣着暴露,看上去彪悍无比。 大概是这里气候较热的原因,街上的男男女女,穿着都很少,甚至有些女人,直接穿着抹胸就出现在了街头。 像凤栖霜和黄飞飞这样,将自己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还真是特别显眼。 他们一路上,不知道招来多少人的主意。 这样的一行人,俊男美女,几乎没有平凡人,所有人都看的呆掉了。 原本以为,走在第一个的鹜有源已经很俊俏了,可是接下来的第二个,更是让他们闪瞎了眼睛。 紫衣潋滟,风华无双,雌雄莫辩的脸上,五官轮廓分明。这样的美,已经不足以用言语形容。 冷子冽手中拿着长剑,浑不在意旁边惊艳的眸光,只是朝着前方走去。 而第三个,更是让所有人看呆在了那里。 一身黑衣,冷漠的恍若暗夜修罗,浑身都充满着一股幽幽的煞气。 那白皙却俊美的五官,仿佛造物者的杰作,每一个弧度,每一个转折,都是极度冷漠的诱惑。 特别是那双幽深的眸子,森寒中却又渗透着点点的暖意,让人看的几斤窒息。 方黎薄唇紧抿,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显然不习惯这里的注目礼。 接下来是凤栖霜。 凤栖霜一身白色衣衫,身上没有多余装饰,瀑布般的黑发,垂顺在脑后,头上蓬松的绾了一个月牙髻。 碧玉的发簪,简单的插在鬓间,为她全身上下素白的颜色,增添了一抹雅致的生气。 她的美,毋庸置疑,这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美。仿佛灵狐转世一般,乌溜溜的大眼睛,透漏着一股无辜却又惑人的媚态。 她莲步轻移,走在路上,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民风。 身后的姬筠风递上来一方面巾,“遮住你的脸!” 她的脸实在太招摇了,他已经看见,不少男人当着他的面流出了口水。 凤栖霜接过面巾,眉头微蹙,这里很热,为什么要戴面具。 旁边的人看过姬筠风之后,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前面的几人,若是都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已经美到不似凡人。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男,跟在前面几人的后面,丝毫没有被他们先入为主,反而更是如明珠般,灼灼其华。 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效果? 剑眉斜入云鬓,狭长幽深的凤眸,恍若深海中最亮的两颗黑翟石。 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 而那总是微微抿起的薄唇,更是在不经意间,勾走了所有女人的芳心。 最美的,还是他的下巴,弧度完美,倨傲高贵。 这样的一张脸,只需一眼,已经颠倒众生。 凤栖霜看看四周,所有人的眼色,似乎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她将面巾朝着他胸前一抛,“我看你才知道戴着面巾!” 姬筠风皱眉,接过面巾并不说话。 后面的迎风和翩翩玉树,一路上议论不停,都会这异国的民风,十分感兴趣。 几人落榻在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中,然后休息一晚,打算第二天直奔边国的帝都。 可是还没有到第二天,客栈就来了贵客。 边国的兵马,将整个客栈包围了个严严实实。一个粗犷的汉子走了进来,头上戴着白色嵌夜明珠的帽子,他进门就嚷嚷着,“霜儿,霜儿是你来找我了吗?” 凤栖霜朝着楼下看去,一时有些恍惚。 身着白衣正装的男子“哈哈”大笑,“霜儿,是我,沈兰达,你忘记了吗?” “沈兰达?”凤栖霜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一路来到边国,算是比较低调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边国的这个小客栈里面。 她下楼,蹙眉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这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今天你竟然主动送上门了!”沈兰达笑着,一把搂住了凤栖霜。 一阵冷风拂过,他不由得松开了凤栖霜,然后整个人都离开了凤栖霜几步。 他诧异的皱眉,环视四周。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出手,发出幽幽冷风的,是黑色衣衫的方黎,他手中的黑色锥形物体,正冷冷的指着他。 而站在凤栖霜左边,敌意的看着他的,是紫衣潋滟,风华无双的冷子冽。 那个藏青色衣袍,贵气外露的男人,则是姬筠风。 姬筠风他自然认识,于是挑起了眉头,大惊小怪的道,“姬筠风,你竟然还没有死?”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了!”姬筠风冷漠的回答。 “你出事之后,我去曼青国找过霜儿和你,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沈兰达皱眉说道。 姬筠风皱起眉头,姬昀轩是这么昭告天下的?他已经死了? “敢情,是旧识?”冷子冽插了一句,淡淡的扫了一眼凤栖霜和沈兰达。 凤栖霜讪讪一笑,上前道,“殿下,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我当然还好,还有,我现在不是殿下,而是变成国主了!”沈兰达笑着,上前再次拍拍凤栖霜的肩膀,“不错,这些年,你的变化也很大!” “十年了,变化能不大么?”凤栖霜讪笑着,“国主怎么知道,我们来到了边国?” 他们刚刚来边国,时间并不久,若是他收到探子消息的话,这样太快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带着这么多拖油瓶来,我还以为你一个人,所以晚宴我只设下了你一个人的!”沈兰达为难的道。 旁边的男人们,都双眼望天,只当没有听见。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边国的?”凤栖霜疑惑的看着他,问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告诉她答案。 “边国有一枚蓝水晶,是蓝水晶告诉我,你来到边国的!”沈兰达诚实的回答道。 凤栖霜眉头蹙的更紧,紫水晶能告诉他她的行踪?这太诡异了。 “算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瞒着你了,反正我已经做了国主,我的那些个哥哥弟弟们,都被我宰了,再也没有办法跟我抢国主的位置!”沈兰达叹息一声,“当年我受到蓝水晶的嘱托,去曼青国寻找凤府大小姐,然后带回边国,如果我能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继承大统,可是偏偏,你这个丫头不能让我如意!” “你现在一样做了国主,所以蓝水晶的话,根本不可信!”凤栖霜摇头道。 沈兰达叹息,“哪里是不可信,我完成了一个更难的任务,所以才能坐上国主的位置!” “什么任务?”凤栖霜不信任的道。 沈兰达低头,压低了声音,“我不告诉你……” “……”凤栖霜顿时无语,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走吧,我给你接风洗尘,难得你能想起我这个老朋友……”沈兰达拉着她,就朝着外面走去。 后面三个男人跟着一起,虽然很想剁掉沈兰达拉着凤栖霜的手,可是想想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于是三个男人一起忍了。 不过走了一半的时候,沈兰达回头看着几人,“我晚上并没有准备你们的饭菜……” “我吃的很少,霜儿可以将她的食物分我一半!”冷子冽淡漠的道。 凤栖霜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冷子冽一半,再说虽然是一个小小的边国,但是也不至于穷到一顿饭都这么吝啬的份上吧? “那你们俩呢?”沈兰达有些不悦意,扫了一眼方黎和姬筠风。 “我辟谷多年,一向不用晚饭!”方黎双手环胸,淡漠的道。 姬筠风则是冷笑,“我吃霜儿就好,也不用吃饭!” “你……”沈兰达气的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姬筠风却不咸不淡的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用手指勾勾她的鼻子,“这么盛大的国宴,我们带着儿子一起去?” “好啊!”凤栖霜点头,将冬冬一个人留在客栈,她有些不放心呢。 姬筠风转身去抱冬冬,沈兰达开始跳脚,“喂,我晚上真的只准备了你一个人的晚饭,你不准带着他们过去!” “那我也不去了!”凤栖霜蹙眉道。 沈兰达气的凝噎,想想还是算了,他们要去就去好了…… 边国的行宫中,所有的夜明珠都被蒙了起来,远远的看去,就是一座黑漆漆的城市。 所有的下人等在门口,提着两盏灯笼,凤栖霜不解,“沈兰达,你这是干什么?” “边国真穷,堂堂的一国之主,竟然连夜明珠这等俗品都买不起!”冷子冽嘴贱的嘲讽。 方黎冷笑,“传说,边国的人,穷的连内裤都不穿!” 沈兰达已经气到青筋暴跳,可是却忍了下去,等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气, 姬筠风更是毒舌,“你们小声一点,万一说急了,沈国主扒掉自己的裤子证明给你们看,你们怎么办?” “会吗?沈国主会扒掉自己的裤子吗?”冷子冽紧声跟着。 “当然不会!”沈兰达怒吼,有种想用武力解决后面几个聒噪男人的想法。 方黎冷噻,“自然不会,万一扒掉了自己的裤子,真的没穿内裤怎么办?那不是给你们白白笑话?沈国主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有道理,所以沈国主千万不要扒掉自己的裤子!”姬筠风恶毒的开口。 -------- 三个男人 更新时间:2014-3-13 13:37:03 本章字数:5530 “你们有完没完,我堂堂一个国主,会穿不起内裤,你们笑死人了,等一下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国富民强!”沈兰达咆哮着,怒吼着看着几人。悫鹉琻晓 可是光线太黑,他回头这种狰狞的神色,三个男人完全看不见。 “爹爹,冬冬害怕……”凤栖霜的身后传来冬冬的声音,姬筠风弯腰抱起冬冬,“不怕,爹爹和娘亲都在这里!” 冬冬的双手搂住姬筠风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贴在姬筠风的身上。 沈兰达冷哼一声,随即朝着前面走去碛。 当他带着几人走进内殿的时候,里面的火光忽然亮起,跳跃的蜡烛被长长的支杆,固定在半空,恍若闪烁在空中的星星。 凤栖霜抬头看去,满屋子的房顶都是蜡烛,照耀的殿内,温馨无比。 “爹爹,是星星的形状!”冬冬指着头顶的蜡烛,兴奋的喊道佶。 姬筠风眯眼,并不说话。 方黎和冷子冽都抬头看着楼顶,眉头微皱。 “那当然!”沈兰达得意洋洋的道。 他一挥手,蜡烛的形状顿时又变了,中间没有燃烧的蜡烛燃了起来,有些燃烧的蜡烛熄灭,瞬间又变成了花朵的形状。 一簇簇跳跃的火苗,仿佛正在徐徐盛开的花朵,美不胜收。 “你是怎么做到的?”凤栖霜诧异的看着蜡烛,脸颊上浮起一抹笑意。 “娘亲,房顶都是蜡烛,只要摆好形状,很容易就做到!”冬冬解释着道。 冷子冽冷哼,“雕虫小技!” 方黎却是沉着脸,并不说话。 “技是雕虫小技,但是得有心才好!”沈兰达冷睨了他们一眼,得意洋洋。 只见半空中的蜡烛,又变成了百鸟朝凤的景象,橘色的烛光掩映在凤栖霜的脸上,她绝美的容颜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不真实。 “霜儿,这边请,你看看,我准备了很多边国的特色吃食!”沈兰达拉住凤栖霜的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后面方黎上前,一把抢过了凤栖霜的手,帮她吹拂手上的尘埃,“不要随意让别人碰你的手,否则会被有人之心,探出你的秘密!” 凤栖霜点头,自然明白方黎的意思,她现在身体特殊,确实需要多加注意。 沈兰达气的要命,怒吼着几人,“你们是存心捣乱来的,是么?” 姬筠风上前,将凤栖霜的手从方黎的手中夺过,“冬冬说过,只允许他的爹爹碰他娘亲的手!” 冬冬煞有其事的点头,伸手抱住凤栖霜,让凤栖霜抱着她走。 凤栖霜懒得跟他们计较,抱着冬冬朝前面走去,“沈兰达,不是有国宴吗?为什么看不到吃的?” 沈兰达拍手,楼顶的的烛光瞬间熄灭,然后前方被下人推出一张移动餐桌,桌子上面各种吃食,应有尽有。 特别是铺满鲜花的桌面,层层叠叠,仿佛花海一般。 这沈兰达,竟然玩起了浪漫,凤栖霜觉得诧异,跟他的外表太不相符合了。 “霜儿,过来……”沈兰达拉过凤栖霜,想要伸手接过她怀中的冬冬,却被冬冬拒绝。 小家伙毫不给面子的转过身去,径直搂紧了凤栖霜。 沈兰达讪笑,拉开椅子让凤栖霜坐下,然后冷哼看着后面的三个男人,“你们就看着吧,没你们的份儿!” 三个男人站在凤栖霜的后面,宛如护卫一边,全部仰头望天,懒得理会故弄玄虚的沈兰达。 “这些,都是吃的吗?”凤栖霜奇怪的看着盘中的食物,每一样精致的仿佛雕琢而成一般,根本不像入口的东西。 沈兰达点头微笑,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然后蘸了作料放进嘴里。 凤栖霜拿起筷子,也准备夹一块,旁边骤然响起了些微的爆破声。 一簇簇烟花,从半空中降落,各种色彩,仿佛百花盛开。 其中有一朵硕大的菊花,上升的过程中,如花开一般,花瓣徐徐绽放,下落的过程中,花瓣飘落,唯美的恍若一副动态的图画。 凤栖霜吃惊的张大嘴巴,伸手接过一簇落下的焰火,竟然是冷焰火,不会伤人的。 冬冬躲在她的怀中,乌溜溜的大眼睛环视四周,“娘亲,好美!” 一场烟花晚餐,持续了半个时辰,各种美景,恍若梦幻一般,美的言语难以形容。 凤栖霜几乎没有吃多少东西,只是在冷焰火中享受着这美丽的幻觉,她身后的三个男人,都被沈兰达的这一大手笔惊呆了,站在那里眯眼看着焰火。 焰火结束的时候,大殿的夜明珠骤然亮起。各个角落飞出的舞女,恍若仙子一般,揭开了尘封的夜明珠。 她们手中的彩色丝带,舞在空中,恍若一道道彩虹,丝竹声不绝于耳。 “靡靡之音!”姬筠风皱眉,双手环胸冷漠的批评了一句。 冷子冽看着那舞女单薄的衣衫,从下面下去,几乎可以看见她们浅色的抹胸,他皱眉,“伤风败俗!” 方黎看着沈兰达色眯眯的眼睛,别过头去,“无耻下流!” 沈兰达显然懒得理会他们,站起身走到凤栖霜身边,“怎么样?霜儿?这样的晚宴,你可满意?” 凤栖霜点头,“谢谢你,沈兰达,但是我想,你要是肯借一样东西给我看,我会更加满意!” “霜儿请讲!”沈兰达微笑着道。 “我想看看你的蓝水晶,可以吗?”凤栖霜轻声说道。 沈兰达点头,“这边请——” 姬筠风等人想要跟上,却被沈兰达拒绝,他冷视着他们,“不许跟来,蓝水晶岂是你们能随意相见?” 姬筠风顿住脚步,双手环胸不再说话。 方黎和冷子冽也站在那里,只是别着头,根本不理会他。 凤栖霜将冬冬塞入姬筠风的怀中,“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三个男人顿时没有话可说,只能目送着她离开。 冷子冽抬眸看向姬筠风,“她什么时候又跟这个国主勾搭上的?” “她认识他,比认识你早!”姬筠风冷漠的道。 “我觉得,现在这个国主,是我们的共同敌人,他长的虽然没有我们三个好看,但是他是国主啊,若是霜儿一个意志不坚,以后都被他留在边国,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冷子冽不满的说道。 “你想怎样?”方黎瞟了他一眼,声音淡漠。 “我们得想办法,破坏这个沈兰达在霜儿心中的形象!”冷子冽摸摸下巴,森冷的一笑。 方黎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站着,姬筠风却冷哼,“无聊!” 冷子冽凑近了方黎,不知道说些什么,姬筠风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们要是敢算计我,我就让冬冬逼着他娘亲,跟你们划清界限!” 冷子冽神色一变,“我们哪里敢算计你,是你自己不要加入我们!” “计划说来听听!”姬筠风面无表情的道。 方黎冷笑,“故作正经!” * 密室中,凤栖霜看着幽幽的蓝色水晶球,总觉得这水晶球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水晶球会知道我的行踪?”凤栖霜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蓝水晶。 蓝水晶里面,倒映出她绝美的容貌,她鼓着嘴巴,对着水晶球里面的人做着怪表情。 水晶球里面的自己,同样的回复她怪表情。 “哎,怎么会这样……”凤栖霜拿起水晶球,在手里面掂量着玩。 “喂,不能碰,碰了之后水晶球起码半个月就失去灵性!”沈兰达赶紧上前,从凤栖霜手中接过水晶球,可是凤栖霜躲过,不肯将水晶球交给他。 正在两人争夺间,水晶球忽然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个素白的女子的脸。 “是仙子……”沈兰达慌忙跪了下来,示意凤栖霜放下水晶球然后叩拜。 凤栖霜看着水晶球上的女子,隐隐的觉得这女子容貌熟悉。 “神女国圣女,我终于等到你了……”里面的女子,忽然开口说话。 凤栖霜蹙眉,看着水晶球,“你说我吗?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神女国圣女,我是凤栖霜,圣女是凤晴雨!” “不,霜儿,你就是神女国圣女!”里面的女子微微一笑,声音温婉。 凤栖霜觉得奇怪,“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水晶球里面?” “我叫雪菀,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女子开口,声音轻柔,仿佛雪落大地的声音。 “雪菀?”凤栖霜蹙眉,上上下下审视着手中水晶球,里面禁锢的,是一个魂魄,而且只是一缕主魂。 这已经算不上一个完整的魂魄了,这样的魂魄,若是离开水晶的禁锢,恐怕立刻会魂飞魄散。 “你真的是雪菀?真正的神女国女帝?”凤栖霜不信任的看着她,蹙眉问道。 真正的雪菀,应该被那个道主囚禁在某处,怎么可能会来到边国? “没错,我是真正的雪菀,但是我不是女帝,因为我在作为圣女的时候,已经被夕月杀了……”雪菀轻声,眸光带着浓浓的抑郁之情。 凤栖霜上前一步,将水晶球放在桌子上,水晶球的光芒立刻黯淡许多。 想来她和这雪菀的魂魄,同属于土属性,所以她能给提供能量给雪菀。 见此情景,她捡起水晶球放在手中,雪菀的面容更加清晰了一些。 “当年,我和黄娟一起作为圣女在宫中培养,女帝原本属意黄娟作为女帝,可是后来在竞选的时候,黄娟竟然被我杀了,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夕月……”雪菀似乎陷入回忆当中,想起往日的腥风血雨,脸上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惆怅之色。 “夕月是女帝唯一的孩子,可是因为心术不正,所以早些年被女帝逐出皇宫。可是她再次回来,竟然只剩下一缕魂魄,强大到不可思议。女帝到死的时候,都在担心,夕月会不会有一天重归神女国,为祸天下……”雪菀蹙眉,声音轻柔,“可是女帝想不到的是,其实夕月早已经回来了,一直闭关修炼的雪菀,就是真正的夕月……” “那个时候,我的魂魄被夕月囚禁,每日被她压榨,可是我隐忍下来,直到女帝归天,夕月继位,我才伺机逃走,躲在这水晶球中,一躲就是三十年……”雪菀幽幽怨怨的道。 凤栖霜沉默,只是当做听神话一般,听着这神女国的宫内秘辛。 “女帝当年留下了一张皇榜,上面记载了所有夕月的罪行,并且施加了法术,只要找到那张皇榜,就可以公布天下,打败夕月!”雪菀缓慢的道。 凤栖霜想起了黄飞飞丢给女帝的那张皇榜,眉头微微蹙起。 “霜儿你立刻赶去黄家,找到女帝的皇榜,然后揭发夕月的罪行,协同朝廷的人,一句歼灭夕月!”雪菀轻声说道。 凤栖霜摇头,“皇榜已经不在黄家了!” 雪菀蹙眉,“哦?你已经见过皇榜了?” “是的,黄飞飞拿着皇榜,我们跟女帝大战的时候,她将皇榜弄丢了,现在在女帝手中!”凤栖霜简要的说道。 “黄飞飞?”雪菀蹙眉,重复着这个名字。 “没错,就是当年,夕月杀的那个黄家圣女的后人!”凤栖霜回答。 雪菀点头,“我能见一见她吗?” 凤栖霜点头应是,然后让旁边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沈兰达去客栈接黄飞飞,自己则是坐在一边,跟雪菀聊了起来。 黄飞飞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站成一排的三个男人,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之色。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极品?”冷子冽开口,三个人之中,就数他最讨厌黄飞飞。 “曼青国带来的!”姬筠风漫不经心。 “你自己带来的女人,自己搞定,反正这次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了!”冷子冽气喘,厌恶的瞪着黄飞飞的背影。 姬筠风则是沉默,方黎冷然,“她似乎,看上了你们其中的一个!” “我猜是姬筠风!”冷子冽微笑,暧昧的用手肘撞击姬筠风的胳膊,“赶紧将这黄大小姐娶回家!你们家冬冬就缺这样一个后妈!” 姬筠风拧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冷子冽,“你和黄飞飞成天吵架,我看她看上的人是你!” “别,我谢谢你!”冷子冽赶紧后退,脸色冷然。 方黎冷笑,“我觉得这黄飞飞胃口大的狠,既想要姬筠风,又想要你冷子冽!” “她那天在客栈,明明多看了你一眼,我觉得她要你的可能性比较大!”冷子冽反唇相讥。 方黎冷嗤,并不说话。 屋内,雪菀看着黄飞飞,温雅的脸上,浮现一抹满意的微笑。 “飞飞拜见女帝!”黄飞飞虽然刁蛮,可是却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丫头,双手交叠在腰间,对着雪菀施了一礼。 “不必客气,飞飞,当年我和你姑姑同为圣女,感情形同姐妹,你也叫我一句姑姑,可好?”雪菀微笑着,看着黄飞飞。 黄飞飞点头,脆生生的道,“姑姑!” “乖孩子,当年你姑姑死的时候,将全身的修为封存于这枚发簪,现在我将发簪过继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雪菀微笑,抽出头发上的一枚金色发簪,然后素手一点,发簪就出现在了黄飞飞的身上。 黄飞飞觉得奇怪,伸手去摸发簪,那发簪却快速的溶于她的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发簪不是实物状态,你自然触摸不到!”雪菀微笑着道。 -------------------------------------------------------------------------- PS:今天的更新奉上,亲们掰着手指盼结局吧,大家想要什么样的结局,都说说看啊…… 知道真相 更新时间:2014-3-14 11:22:27 本章字数:5557 黄飞飞觉得奇怪,伸手去摸发簪,那发簪却快速的溶于她的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悫鹉琻晓 “这发簪不是实物状态,你自然触摸不到!”雪菀微笑着道。 黄飞飞这才放下手,微笑着看着雪菀,“姑姑,我有了这发簪,是不是以后就能跟姑姑一样,成为神女国的圣女?” 雪菀只是微笑,“这要看你的机缘,你暂且下去参悟灵魂之力,我还有一些话,要对霜儿讲……” 黄飞飞点头,“哦!”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碛。 凤栖霜见黄飞飞离开,随即上前握住了水晶球,将自己源源不断的灵魂之力,过渡到水晶球上。 雪菀的面容逐渐清楚,最后有跃出水晶球的趋势。 “雪姨,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复活?”凤栖霜轻声,看着水晶球道佶。 雪菀摇头,“我只是一缕残魄,无论怎样做,我都不可能复生,甚至连投胎转世,都没有机会了……” “雪姨……”凤栖霜蹙眉,有些悲哀的看着雪菀,“现在夕月为祸神女国,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若是雪姨不出来,恐怕我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霜儿,你把手伸过来!”雪菀轻声,温和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的手原本就在水晶球上,此时有些不明所以,将手移到雪菀的脸庞,雪菀倏然化作了一道强光,没入了凤栖霜的手掌。 凤栖霜蹙眉,眼睁睁的看着那强光融入她的素手,将她的手照耀的莹白无比。 “雪姨,你这是在做什么?”凤栖霜不解,看着自己的手急声道。 “霜儿,我的灵魂之力被夕月蚕食的已经所剩无几,我将最后一点灵魂之力授予你,希望你能铲除奸恶,还神女国一个太平盛世!”雪菀柔声,那强光逐渐的消逝,最后凤栖霜的手恢复如常。 凤栖霜看着水晶球中,蓝色的柔和光线,神色有些茫然。 她找到了神女国真正的女帝,可是她竟然就这样消散了? 她握紧自己的手,看着恢复正常,不再有灵魂波动的水晶球,柔唇微微抿起。 雪姨,我一定不负所托,还这神女国一个太平盛世。 出去的时候,黄飞飞正在得意洋洋的教训姬筠风冷子冽和方黎。 “我告诉你们,我姑姑是神女国的圣女,现在她将所有的功力全部传给我了,等我打败那个夕月之后,我就是神女国的女帝!”黄飞飞双手掐腰,得意洋洋的道。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就她那点三脚猫的玄术,还想打败夕月?简直是做梦。 冷子冽嗤笑,“姑娘,现在是白天,想要做梦起码也先回客栈!” “你不相信?”黄飞飞挑眉,怒视着冷子冽,“我是你们的圣女传人,你们现在应该三拜九叩拜见你们的圣女!” 方黎和冷子冽皆不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凤栖霜出来。 黄飞飞气的跳脚,“你们要是不求我,我肯定不去打败夕月!” 姬筠风朝着门口走去,方黎和冷子冽一起上前,因为他们看见凤栖霜走了出来。 见她身后空无一人,三人都有些奇怪,“雪菀圣女呢?起码应该将她的魂魄带出来吧?” 凤栖霜摇头,“她将灵魂之力传给了我,自己魂飞魄散了!” 姬筠风皱眉,不发一言。 方黎上前探了探凤栖霜的手腕,果然修为精进了不少,说她现在有呼风唤雨的才能,一点都不为过。 冷子冽握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可是现在这样,想要打败夕月,还是不可能啊……” “飞飞也受到了不少好处,黄家圣女将她所有的修为都过渡给了飞飞!”凤栖霜说道。 三人同时将眸光投向黄飞飞,黄飞飞更加得意,“当年我姑姑就是夕月的最大对手,修为可以说,跟夕月平起平坐,你们想要打败夕月,自然必须得求助于我!” 三人冷晒,都不乐意理她,只有凤栖霜上前,诚挚的道,“飞飞,我们一起联手,去对付夕月吧!” 黄飞飞点头,“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我们黄家没落至此,都是因为没有权利在手,所以一旦杀了夕月,这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任由你分配!”凤栖霜接着道,清秀绝美的脸上,是一片坦诚真挚之色。 黄飞飞兴奋起来,一把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真的?” “真的!”凤栖霜点头。 “我要做女帝也可以?”黄飞飞眸光闪闪,高兴的看着凤栖霜。 “自然可以,原本我对女帝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凤栖霜微笑着道。 “那自然最好,我们回去之后,先去找夕月抢回皇榜,然后公诸天下她的罪状,最后成立军队讨伐他们!”黄飞飞信心满满的说道。 凤栖霜只是微笑,“讨伐倒是不必,只要拿到皇榜,说服朝廷的人,然后借助朝廷的力量铲除天道,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好,就照你说的办,但是我要当女帝!”黄飞飞笑着,眼睛眯成一个月牙状。 凤栖霜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个男人,“自然已经找到了雪菀,我们就先将老将军的魂魄送回故里,然后再回神女国!” 三人同时点头,自然没有异议。 有沈兰达的帮忙,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几人离开的时候,沈兰达依依不舍。 他握着凤栖霜的手,“霜儿,事情办完之后,必须回来找我……” 姬筠风上前,抢过凤栖霜的手,“我们很忙,没有时间!” “我又没有跟你说话!”沈兰达怒吼。 “她是我老婆,你邀请我的老婆过来找你,我自然有权利阻止!”姬筠风冷嗖嗖的说道。 冷子冽和方黎这一回,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反驳。 凤栖霜也没有理会,只是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平静无波,回到了神女国。 当凤栖霜出现在神女国皇宫的时候,三姑娘讶异的合不拢嘴吧,她站起身想要喊人,却被凤栖霜阻止。 “三姑娘,我对师傅感恩戴德,而师傅一向对你敬重有加,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凤栖霜轻声,站在那里,身影若隐若现。 三姑娘拧眉,“凤栖霜,你犯下滔天大罪,竟然还敢回来?” “敢问三姑娘,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凤栖霜质问道。 “你刺杀女帝,在天道为祸天下,现在为朝廷和天道不容,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三姑娘义正言辞的道。 凤栖霜摇头,“我没有刺杀女帝,在天道也从未为祸天下,我受到师傅的指令,在天道的目的是改变天道,从未做过任何祸事!” “那么你现在改变天道了吗?天道的人四处搜集人的寿命,现在已经民怨纷纷!”三姑娘冷哼呵斥的道。 “如果我告诉你,天道道主和朝廷女帝,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魔也是她,神也是她,你会作何看法?”凤栖霜现出身形,冷声严厉的道。 “混账,休得胡言乱语污蔑女帝!”三姑娘横眉冷竖,愤怒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冷笑,“我知道你不信,你们现在的女帝,经常昏迷,偶尔醒来,只是因为她的身体,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身体,而是当年的夕月霸占了雪菀的身体……” 三姑娘蹙眉,“你怎敢直呼女帝名讳?” “我见过真正的雪菀,她只是圣女,在成为女帝之前,已经被夕月杀了,而黄娟也是被夕月所杀,你们都被蒙蔽了!”凤栖霜一字一顿,义正言辞。 三姑娘摇头,难以置信的道,“我不相信,这不可能的事情,当年雪菀登基为帝,是受到先帝的首肯,难道我们被蒙蔽,而先帝也会被蒙蔽吗?” “先帝自然不会被蒙蔽,只是你别忘记了,夕月是先帝的亲生女儿,在黄娟和雪菀已死的情况下,她揭发自己的亲生女儿,除了引来神女国动荡,还有何作用?”凤栖霜字字珠玑,冷声道。 三姑娘瑟缩一下,怔怔的看着她,依旧没有办法相信,现在的女帝根本不是真正的雪菀。 “你当年一直服侍雪菀圣女,应该认得雪菀圣女的玄术,现在你看看……”凤栖霜伸手,右手骤然变成了一只寒光闪烁的手掌。那纤细莹白的手掌,恍若带着霜雪,她伸手握住了旁边的座椅。那些座椅皆变成了玄冰,然后轻轻用力,化为雪沫。 三姑娘大骇,后退几步,果然是雪菀的玄力,难道雪菀真的不在了?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那个女帝,根本就是妖女夕月!”凤栖霜毫不留情的道。 三姑娘摇头,“或许,你偷学了女帝的玄术,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凤栖霜冷笑,“先帝留下了一张皇榜,上面夕月的罪状,罄竹难书,唯有最后一条模糊不清,我相信三姑娘一定可以看见最后一条的罪状!” “皇榜在哪里?”三姑娘蹙起眉头,心有戚戚然。若是真的如凤栖霜所说,这么多年的女帝都是妖女夕月,那么他们朝廷,还有朝廷的臣子,跟天道的恶魔有什么差别? 都是一样的助纣为虐而已。 三姑娘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 “皇榜原本在黄飞飞手中,后来被弄丢了!”凤栖霜轻声,“被那个假女帝,真夕月给拿走了……” 不知道为何,见她拿不出皇榜,三姑娘竟然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喜欢天下大乱,哪怕是粉饰的太平也好。 “除非你拿出先帝的皇榜,否则我不会相信你!”三姑娘冷声说道。 “我可以去找女帝夺回皇榜,但是你必须帮我!”凤栖霜上前一步,紧声说道。 三姑娘拧眉,“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帮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凤栖霜挑眉,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细线,线是捆魂索的原材料,鲲鹏的筋骨练成。 她将丝线放入三姑娘手中,“在女帝宫将这根丝线点燃,下次女帝醒来,魂魄就会沾染这种粉末,你就可以根据这种粉末,找到女帝昏迷之后,魂魄究竟去了哪里……” 三姑娘拿着丝线,脸色发白,希望女帝不是夕月,而一直都是她的主子,雪菀。 凤栖霜知道她动摇了,随即离开,三姑娘只是拿着丝线,紧紧的拧起眉头。 将视线在女帝宫点燃的时候,三姑娘一度不希望女帝醒来,若是她真的不是雪菀,她该怎么办? 将真相公诸天下,然后派人讨伐她? 她做不到啊,那是她的主子,这些年她侍奉为父母的主子。 看着丝线燃烧的袅绕香烟,她脸色苍白的离去。 三天以后,凤栖霜带着所有人,再次诛杀天道的领袖数名,俘虏婺城的首领。 女帝醒来,颁令下去,和天道结成联盟,围剿凤栖霜。 三姑娘站在那里,脸色苍白,“陛下,天道为祸苍生,屡次夺人寿命,朝廷断不可和天道联盟!” “等围剿了凤栖霜,本座自然会清算天道!”女帝怒斥。 三姑娘脸色更加惨白,本座,她竟然号称自己是本座…… 女帝再次陷入昏迷的时候,空气中隐隐出现了蓝光,三姑娘顺着蓝光一路找寻。 女帝的昏迷,她的魂魄究竟隐藏在了哪里?难道真如凤栖霜所说,这个女帝其实是当年的妖女夕月? 她跟着那蓝色的荧光,足足骑马行进了一个月有余,然后到了曼青国边境。 现在曼青国对神女国的禁制已经取消,两边又开始贸易往来,她很轻易就顺着蓝光来到了曼青国的边城。 蓝光隐入了曼青国边城的衙门之内,难道这夕月和曼青国衙门里的人,有什么联系? 她潜入了边城衙门,然后顺着蓝光找到了一个佛堂,站在佛堂外面,她蹙眉看着里面的佛像。 佛像端庄,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佛像的旁边小屋,隐隐的透着一股阴邪之气。 她朝着小屋走了进去,里面透漏着浓郁的玄气,然后弥漫着的寿命,迎面扑来,险些将她的魂魄弑伤。 她拧眉看着一切,然后里面传来森冷的声音,“三儿,你不该来这里……” “陛下!”三姑娘赫然跪下,痛心的看着前面隐隐出现的光影。 竟然,竟然真的不是雪菀,而是夕月。 她脸色惨白,跪在那里不住颤抖。 她的主子,真的已经被夕月杀了么?眼前这个人,是妖女夕月,不是她的主子啊。 可怜她这么多年将她侍奉为母,她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欺骗,将一个杀主仇人供奉在上。 她的心里,恨意开始弥漫,然后起身抬头,“为什么要杀了我的主子?这么多年,你骗的我好苦!” “三儿,知时务者为俊杰!”前面那缕魂魄,缓慢的说道。 “就算我知时务,你就可以不杀我了吗?”三姑娘泣声,愤怒的瞪着夕月,眸中的光火,几乎将空气燃烧起来。 夕月冷然,“不能,所以你必须死,但是看在这么多年,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只要你心中对我没有恨意,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我不会死的没有恨意,我仇恨你,恨不得食你的肉,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三姑娘怒道。 她知道,修习玄术的人,每杀一个人,罪孽就会多几分。若是被杀的人,心中没有恨意,那么这罪孽很轻易化解,若是有了恨意,那么这就是冤孽。 冤孽将会缠绵不休的跟着修习玄术的人,直到将她吞噬。 她举起手中的法器,朝着夕月杀去,夕月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找死……” 她的手骤然伸长,掐住了三姑娘的脖子。 --------------------------------------------------------------- PS: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女帝之位 更新时间:2014-3-15 12:34:42 本章字数:5581 她举起手中的法器,朝着夕月杀去,夕月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找死……” 她的手骤然伸长,掐住了三姑娘的脖子。悫鹉琻晓 三姑娘被掐的脸色通红,双眸凸出,怔怔的看着夕月,似乎想要用眼刀杀死她。 后面传来一阵异响,接着是房屋的门被撞开,冷子冽方黎和黄飞飞出现在了门口。 三个人一起上,瞬间和夕月打斗在一块儿龛。 三姑娘咳嗽着,大口喘息,蹙眉定定的看着这打斗的场面。 黄飞飞虽然她不认识,但是冷子冽和方黎,她都是认得的,他们都是凤栖霜的人。 难道凤栖霜也来到了这里轻? 夕月的寿命流逝的很快,再加上她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所以只是几招,她不再念战,朝着外面飞跃了出去。 可是刚刚飞出佛堂的门口,迎面一把森冷的剑刺了出来,凤栖霜埋伏在这里,她想要逃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两人浮在半空中,开始玄术的对决,凤栖霜手中的剑挽出朵朵剑花,如飞火流星一般,攻向夕月。 而夕月长袖舞动,一一化解。 灵魂之力恍若光雨一般,将两人的身体笼罩,短时间之内,立刻分出孰高孰低。 夕月的玄术,高出凤栖霜不止一截,但是凤栖霜胜在能坚持,而且夕月靠着寿命苟延残喘,自然不敢恋战。 她随手刮起一阵暴风之后,逼退了凤栖霜,身形立刻消失在了衙门上空。 凤栖霜被飓风刮的睁不开眼睛,半响站定之后,这才发现夕月已经逃之夭夭。 冷子冽和方黎带着三姑娘走了出来,黄飞飞站在那里抱怨,“夕月这么弱,你竟然打不过她,就这样放她走了,凤栖霜你有没有搞错?” 凤栖霜白了她一眼,只是无奈的叹息。 “夕月是没有料到,我们今日来这么多人偷袭,所以她准备不足,不敢恋战。她的实力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上,切不可粗心大意!”凤栖霜交待着道。 “胆小鬼!”黄飞飞撅着嘴巴,“她要是敢来,我打的她满地找牙!” “不知道天高地厚!”方黎睨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回神女国的路走去。 三姑娘痛心的看着夕月逃跑的方向,双手抱拳,“多谢各位相救!” “现在你该相信,她不是雪菀,而是夕月了吧?”凤栖霜看着三姑娘,淡漠的说道。 三姑娘点头,眉心始终蹙起,“我这就回去,将夕月的罪行昭告天下!” “来不及了,你以为她会给你机会,在朝廷揭穿她吗?”凤栖霜双手环胸,手中拿着刚刚对阵夕月的那把长剑。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三姑娘惆怅的说道。 “先回神女国,现在夕月一定会回到雪菀的身体,然后下令将你除掉,我们只要在她下令的时候,揭开她的真面目,她就再也不能在朝廷兴风作浪!”凤栖霜简单的说道。 三姑娘点头,忽然觉得,这样的凤栖霜,才真正具备女帝的风范。 “喂,我才是女帝,应该是我发号施令!”黄飞飞不服,上前一步道。 凤栖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请女帝发号施令!” “先回神女国,现在夕月一定会回到雪菀的身体,然后下令将你除掉,我们只要在她下令的时候,揭开她的真面目,她就再也不能在朝廷兴风作浪!”黄飞飞挥舞手臂,得意的笑着说道。 冷子冽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这疯丫头,不就是将霜儿的话重复了一遍么? “是,女帝!”凤栖霜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来。 黄飞飞笑了起来,搂住凤栖霜的肩膀,“以后我做女帝,就封你为国师啊,我的国师,请问你喜欢冷子冽、方黎还有姬筠风中的哪个男人呢?” “……”凤栖霜无语,懒得理她。 后面冷子冽和前面的方黎,都竖起了耳朵,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尽管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嘛,说嘛!”黄飞飞摇晃着凤栖霜。 凤栖霜蹙眉,“你干嘛?” “你挑选一个,我才能挑选剩下的啊!”黄飞飞委屈的说道,“我是女帝耶,你挑选剩下的男人,我再挑选,这样你不亏了吧?” “还是你先挑选吧,女帝陛下!”凤栖霜睨了她一眼,脱离她的胳膊,朝着前面走去。 “喂,真的让我先挑选吗?”黄飞飞不信任的道。 “当然!”凤栖霜头也不回,黄飞飞乐呵起来,太好了,让她挑选。 她选谁好呢?冷子冽太过讨厌,方黎太过冷漠,姬筠风刚刚好,就是对凤栖霜太过死心塌地。 呜呜,真是纠结…… 她将眸光转向一边的冷子冽,冷子冽顿时咆哮,“看什么看?我讨厌死你这个疯女人了!” 黄飞飞气结,只是看一下而已,再说,他讨厌她,她一样讨厌他呢! 她将眸光转向前面的方黎,方黎却如没有看见一般,只是跟凤栖霜并肩走着。 要是姬筠风忘记凤栖霜了,那该多好? 她悲哀的想着,其实她最喜欢的,还是姬筠风啊,可是姬筠风绝对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回到神女国的皇宫,果然夕月刚刚醒来,她在曼青国边城衙门的时候,跟他们打斗耗费了不少精力,此刻想要控制雪菀的身体,自然是不太容易。 正在她下令,想要撤除三姑娘一切职务,并且全国通缉的时候,三姑娘带着凤栖霜等人,来到了皇宫。 当着所有跪地的老臣面,三姑娘率先将长剑指向了夕月,所有人惊愕,三姑娘真的反了么? 可是上面坐着的,是她的主子,她从小跟随的主子。 夕月起身,跟三姑娘打斗了起来,凤栖霜加入战斗,黄飞飞乘机公布夕月的罪状,将那张从衙门搜刮来的皇榜公诸与世,众人大惊。 夕月见大势无法挽回,只能再次逃走,这一次凤栖霜没有追,她几乎可以猜到,她逃去哪里。 除了天道,她现在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朝廷没有了女帝,下一步,就是册立女帝。 众人一致拥护凤栖霜,可是凤栖霜却始终不点头,只是将责任推给黄飞飞。 女帝这个担子,太重太重,她害怕自己承担不起,再说自己一个已逝之人,当什么女帝? 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她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接受什么样的天罚,女帝这个位置,还是留给黄飞飞的比较好。 “喂,凤栖霜,凤栖霜,你说过,你不做女帝的……”黄飞飞鼓着嘴巴,在后面追问着。 “我是不做女帝,我也推荐了你做女帝,可是他们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凤栖霜蹙眉,叹息着道。 “那我现在怎么办?”黄飞飞皱起眉头,鼓着嘴巴。 “自己长的像猴子,还想妄图做女帝!玉树,你说,要是这种黄毛丫头能做女帝,那我们俩是不是能去弄个王当当?”翩翩开口,嘲讽的道。 “喂,你们说什么,说谁是猴子?”黄飞飞不服,指着玉树说道。 “谁急的跳脚,谁就是猴子了!”翩翩冷睨了她一眼,浑不在意她的怒气,只是上前挽住了凤栖霜的胳膊,“殿下,我们出去春游吧,现在春天了呢……” “好!”凤栖霜点头,成天在皇宫,她都要被吵死了。 先是三姑娘的淳淳诱导,说什么女帝的位置断然不能交给黄飞飞,然后是一帮老臣跪地请求。 接着又是黄飞飞在她耳边,没完没了的唠叨。 她的头都要爆炸了,现在夕月都没有铲除,他们就着急着内斗,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不许走,女帝的位置没有解决,谁也不许走!”黄飞飞任性的上前,拦在了凤栖霜的前面。 “黄飞飞小姐,你究竟想怎样?”凤栖霜无奈的道。 “我要做女帝!”黄飞飞咬唇,笃定的说道。 “做吧,做吧,女帝宫现在已经空出来了,在那边,你赶紧过去……”凤栖霜推着黄飞飞说道。 “可是他们不愿意!”黄飞飞急的哭了出来,她要是做了女帝,回到黄家,该有多威风啊? 父亲老是说她不长进,她做了女帝,父亲就不会那么说她了吧?只会以她为荣。 “他们不愿意,你就去找他们,拦着我的路做什么?”凤栖霜蹙眉不解,绕过了黄飞飞。 远远的,冷子冽和方黎一起走了过来,冷子冽的怀中抱着秦明,秦明招手,“霜姨——” “明明!”凤栖霜笑着上前,看着孩子,她总是能忘记一切烦恼,从冷子冽怀中接过秦明,她亲亲他白皙的小脸,“明明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练功?” “我有!”秦明点头,“我答应了冬冬,以后跟冬冬回曼青国,我做他的大将军!” “明明真乖!”凤栖霜抱着秦明,笑的眼睛完成月芽。 “冬冬呢?”她抬眸看向冷子冽,平时冬冬和秦明,最喜欢缠着冷子冽这个家伙。 冷子冽皱眉,“被他丢逮着,在书房练字呢,真不明白,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要学,他那个爹也太狠心了!” 凤栖霜会心一笑,朝着书房走去。 “嗳,霜儿,我们来是邀你出去春游,现在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该放松放松了!”冷子冽上前道。 “我去带上冬冬,他被他爹压榨,我这个做娘的总不能坐视不理!”凤栖霜笑着,放下秦明,然后莲步轻移朝着书房走去。 冷子冽叹息一声,拍拍方黎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霜儿心里还是有姬筠风的!” “旧情难忘!”方黎叹息,看着凤栖霜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么说,你心里还想着我们家婠婠?”冷子冽狡诈的笑着,直视着方黎的眼睛。 方黎皱眉,“滚!” “看在这么多天共患难的份上,要是你还想着我妹妹,我回头好好的骂她,让她回心转意怎么样?”冷子冽淳淳诱导。 方黎看着他,眉头挑起,“想说服我放弃霜儿,然后你好少一个竞争对手吗?” 冷子冽脸色一变,“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做梦!”方黎冷啐了他一口,转身朝着凤栖霜离开的方向走去,继而他像想起什么一般,顿住脚步回头,“知道为什么我肯回头帮你们吗?” “为什么?还不是肖想着霜儿!”冷子冽不悦的回答。 “因为霜儿答应了我,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她就功成身退,跟着我一起归隐江湖!”方黎微笑,挑衅的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果然暴走起来,混蛋,混蛋! 方黎重要,他就不重要了吗?竟然许诺方黎这种诱人的条件。 方黎看着冷子冽暴走的样子,微微一笑,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冬冬正在背书,小小的脸上,浮现一抹委屈之色,他看着门口走近的女人,顿时如看见救星,大叫一声,“娘亲——” 冬冬跑过去,一头扑进凤栖霜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松开。 “冬冬,书背的怎么样了?”凤栖霜抱着冬冬,微笑着道。 姬筠风将书本放下,坐在桌子上面,皱眉看着冬冬。 冬冬一看自己爹爹的脸色,顿时委屈更盛,将头埋在凤栖霜的怀中,不悦的鼓嘴。 “小孩子,不要对他要求太严厉,今天冬冬归我,我带着他出去踏青!”凤栖霜微笑着道。 冬冬欢呼起来,终于不用背书了,娘亲万岁! “你这样,会宠坏他的!”姬筠风皱眉,神色不悦。 冬冬原本就不比同龄的孩子,他应该更早熟一点,学到的东西应该更多。 可是这个小家伙,这么多年陪着他东奔西跑,除了学会他娘亲的那一招装委屈流眼泪,别的什么都没有学到。 “宠坏了,也是我的孩子!”凤栖霜笑笑,在冬冬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然后抱着他走出去。 姬筠风自然尾随其后,只是没有忘记拿起桌子上冬冬要背的书,跟着她一起。 等下在马车上,还可以揪着这个家伙,背上两段。 可是冬冬明显怕了他的父亲,将头藏在凤栖霜的怀中,无论怎样都不肯抬头看姬筠风一眼。 一共三两马车,冬冬无论怎样都不肯跟姬筠风一个马车,可是却要黏着凤栖霜。 冷子冽也打死不愿意跟黄飞飞一辆马车,也必须要黏着凤栖霜。 而方黎却不肯跟三姑娘一辆马车,他昔日在皇宫的时候,有着旧恨。 而迎风和玉树翩翩虽然没有意见,可是黄飞飞死活不肯跟这几个男宠一辆马车,害怕丢了她未来女帝的面子。 余凤和谭暖则是随意,但是表示两人不能分开。 凤栖霜无奈,挥挥手,“你们自己分配,坐车过去吧,我变过去就好……” “娘,我跟着你一起!”冬冬希冀的看着凤栖霜,要是没有了娘亲的保护,他肯定又要受到姬筠风的荼毒。 “不行,带着你我就变不了了!”凤栖霜一口否定,她能将自己细化,可是冬冬却不行,冬冬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呢,而且寿命会有八十年。 冬冬顿时鼓起嘴巴,姬筠风随手一把提起他,“我带着你飞出去吧……” 冬冬满脸希冀,“不用背书?” 姬筠风苦笑不得,“不用!” “好,爹爹带着我用轻功飞过去,我不坐马车!”冬冬立刻反水,抱着姬筠风的脖子兴奋的道。 “我御剑过去!”方黎冷漠的道。 “我也御剑……”冷子冽接口。 ------------------------------------------------------------- PS:今天的更新奉上,亲们周末快乐! 飞飞怎么了 更新时间:2014-3-16 21:09:21 本章字数:5478 “好,爹爹带着我用轻功飞过去,我不坐马车!”冬冬立刻反水,抱着姬筠风的脖子兴奋的道。悫鹉琻晓 “我御剑过去!”方黎冷漠的道。 “我也御剑……”冷子冽接口。 “我也御剑……”黄飞飞举手,兴奋的上前。 她虽然不会御剑,但是身上有姑姑的修为,御剑肯定是小菜一碟眇。 最先到达目的地的,是凤栖霜,接着是姬筠风和方黎同时到达,而冷子冽和黄飞飞则是并列第三,后面坐马车的人,陆陆续续。 凤栖霜将一块羊毛毡子铺在地上,余凤和谭暖将马车内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有锅碗瓢盆,看样子中午是打算就地解决了。 迎风和玉树在一边的土灶上生火,翩翩坐在凤栖霜的旁边,帮凤栖霜捏着肩膀谅。 姬筠风依旧揪着冬冬不肯放,非让他背书不可。 秦明和冷子冽在河里捉鱼,方黎则是冷漠的坐在一边,瞅着黄飞飞将食物丢在锅里,然后弄出难看的菜色。 “你确定你煮的东西能吃?”方黎忍不住问了一句。 “等一下你们试试就好!”黄飞飞点头,也有些不确定。 谭暖和余凤不忍直视她的成果,只好转去一边准备别的原料。 果然,菜煮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动筷子。 黄飞飞生气的大叫,“这是女帝亲手为你们煮的饭菜,你们竟然敢嫌东嫌西?” 没有人理她,该干嘛的继续干嘛。凤栖霜舒服的躺在毡子上,看着蓝天白云,低哼一声。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真的很温暖。 黄飞飞冲到凤栖霜的身边,冲着她大喊,“凤栖霜,你有没有将我当做女帝?” “有,自然有,请问陛下有什么吩咐?”凤栖霜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躺在那里不动道。 “我命令你,将我煮的菜各自尝一口!”黄飞飞摇晃着凤栖霜,生气的道。 凤栖霜直起身体,推开她,“女帝陛下,尽管你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强人所难啊,我根本不需要吃饭,你还是找个正常的人试试吧……” 黄飞飞将视线投向方黎,方黎当做没有看见,只是将头别向一边,然后站起身,“我去帮他们抓鱼!” 她再将视线投向冬冬的时候,冬冬举高了手中的书本,“爹爹说,我没有背完这个,不许吃饭!” 最后她可怜兮兮的,将视线投向姬筠风,姬筠风面不改色,“冬冬都没有吃饭,我这个做爹的自然不能吃!” 黄飞飞气的快要哭出来,然后将视线投向翩翩,翩翩是个毒舌,立刻举手,“我贪生怕死,你千万不要让我试菜,否则我现在就去跳河!” 这一下她彻底的哭出来了,只能抓住性格比较好的凤栖霜,摇晃着她,“我命令你去试菜,你快点去……” 凤栖霜被她摇晃的不行,想要拒绝,却实在不忍心看见她的眼泪。 她想告诉她,她不是普通人,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让她试菜,是肯定什么都试不出来的。 她抓住黄飞飞的手,避免她将她摇的晕过去,“让玉树帮你试,好不好?” “我不要!”那边玉树反驳起来。 迎风点头,大有士可杀不可辱的风范。 凤栖霜无奈,站起身,“好吧,好吧我去帮你试,可是我吃什么东西都味同嚼蜡,感觉不好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好!”黄飞飞不住点头,高兴起来。 那边冷子冽提着两条鱼冲了过来,一把拉过凤栖霜,“喂,做什么欺负霜儿?” “我哪里欺负她了?”黄飞飞不服,鼓着嘴巴,眼泪还盈在眼眶。 “你煮的那些东西,猪都嫌弃,你竟然逼着霜儿给你试菜,你真的以为你是女帝吗?”冷子冽怒吼起来。 “我……”黄飞飞哑口无言,然后真的就哭了起来。 这几天神女国的一帮老臣,一直阻止她做女帝,她原本就心里脆弱了,再被冷子冽一吼,更是无限心酸,眼泪直落。 “子冽!”凤栖霜白了冷子冽一眼,真是的,想不通他为什么总是针对飞飞。 黄飞飞只是性子骄纵了一些,其实人不坏,她想做女帝,她巴不得有人将这个重担抢走呢。 “飞飞,子冽不是有心的!”凤栖霜上前,握着黄飞飞的手,安慰着说道。 “我就是有心的,瞧你那丑八怪的样子,长的没有霜儿好看,性格也没有霜儿好,连修为都不如霜儿,你凭什么做女帝?你有什么资格做神女国的主人?”冷子冽更是毫不留情的批判,嘴巴里面怒斥着。 黄飞飞瞠大眼睛,“我就是想做女帝了怎么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希望凤栖霜做女帝,可是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不让我做女帝,我就不帮你!” “子冽,飞飞,你们别吵了!”凤栖霜不住劝架,蹙着眉头。 “谁跟她吵了,你看她的模样,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这里所有人都是她的下人?真不知道姬筠风从哪儿带来一个极品!”冷子冽嘲讽的开口。 冬冬看着争执的两人,将自己藏进姬筠风的怀中,“爹爹,飞飞阿姨好可怜……” “是啊,所以冬冬要记住,对于女人,一定不能计较,千万不要跟女人吵架,那是很愚蠢的行为!”姬筠风唇角含笑,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迎风和玉树从灶台那边凑了过来,特地的看两人吵架。谭暖和余凤也赶紧上前,害怕错过一场好戏。 两人终于愈演愈烈,眼看着就要动手打了起来。 凤栖霜很头疼,怎么好好的一次郊游,变成了这个样子。 “喂,你们别吵了,冷子冽,你是男人,你让着飞飞一点儿……”凤栖霜上前想要打开两人,却被两人同时推开,然后黄飞飞和冷子冽打了起来。 翩翩瞪大眼睛,“哇,真的打起来了……” “快,快,押黄飞飞赢还是冷子冽赢,我做庄一赔十哦……”翩翩叫了起来。 玉树上前,拿出一锭金子,“我压冷子冽赢!” “我压黄飞飞会赢!”迎风也拿出一锭金子,压在了翩翩的左手边。 “我压飞飞!”余凤上前,微微一笑。 “那我压冷子冽!”谭暖上前掏出金子道。 凤栖霜看的无语,这群人,怎么巴不得两人打起来呢? 黄飞飞和冷子冽却不管不顾,眼看着打的你死我活。黄飞飞虽然有前圣女的修为在身,可是毕竟浸淫尚浅,哪里是冷子冽的对手。 眼看着黄飞飞就要落败,凤栖霜上前,一把护住了黄飞飞,将冷子冽逼退。 黄飞飞眼圈通红,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究竟是谁欺负谁啊?你每次欺负霜儿,我都忍你很久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十个你都不够霜儿打,要不是霜儿可怜你,你以为她会让着你吗?”冷子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 黄飞飞瞪大眼睛,泪水涟漪的看着冷子冽,凤栖霜上前抓住了黄飞飞的手,“飞飞,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哪有让着你……” “我不要你可怜!”黄飞飞怒吼起来,哭着跑开了。 所有人唏嘘,一场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那究竟是谁赢了呢? 凤栖霜想要去追,却被冷子冽一把抓住,“别再让着她了,好好的让她去反省反省,她这个样子,爹妈没有教好,不能指望别人让着她一辈子!” 凤栖霜叹息,“冷子冽,你真是恶毒!” “一般一般!”冷子冽浑不在意的道。 翩翩兴奋的开始收金子,“两人没有分出胜败,庄家通吃!” “切!”玉树挥手,不悦的道。 “你们几个,别人打架你们赌钱,有这样做朋友的么?”凤栖霜冷斥的看着几人,面容带着薄怒。 几人浑不在意,只是坐在一边观摩着黄飞飞煮出来的东西。 “倒了吧,霜儿你重新煮饭给我们吃!”冷子冽看着冷掉的食物,缠着凤栖霜。 凤栖霜打掉他的手,“你们一个个,辟谷的辟谷,还有的不背书不能吃饭,有的是儿子没有吃饭,老子哪能吃饭,所以哪里还需要吃东西,都饿着吧……” “霜儿,你很久没有煮饭给我吃过了!”方黎看向凤栖霜,眼神希冀。 “娘亲,冬冬好饿……”冬冬抛开书本上前,拽着凤栖霜的手。 “你们去将飞飞找回来,我煮饭给你们吃!”凤栖霜抚摸着冬冬的头发,转身看向冷子冽。 “为什么是我去找她?我才不去!”冷子冽皱眉,不悦的道。 “是你把她气跑的,你不去找她,谁去?”凤栖霜蹙着眉头,谴责的看着冷子冽。 “可是她那嚣张的样子……”冷子冽不服,指着黄飞飞跑开的方向道。 所有人将谴责的眸光投向冷子冽,冷子冽无语,“好吧,我去!” 凤栖霜微微一笑,这才转向灶台,开始帮几人烧菜。 她打小在凤府厨房帮忙,自然烧的一手好菜,今日算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 黄飞飞哭着跑离了众人,然后来到一个河边,看着河中眼睛通红的自己,不住哽咽。 她确实是什么都不如凤栖霜,所有人都喜欢凤栖霜,不喜欢她。 连她自己都是,她觉得自己好可恶,霜儿很好很好,连她自己都喜欢凤栖霜不喜欢自己,还要让别人怎么喜欢她? 她不住的哭着,哽咽着看着湖中的自己。 身后出现了一个黄发的女人,看不出她的年纪,不过从她森冷的眼神看来,来者不善。 她转身,泪眼朦胧的看着来人,“你是谁?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跟着他们做什么?跟着我一起,我扶持你做新的女帝!”来人阴测测的说道。 “你是谁?”黄飞飞退后几步,踏着平静的湖面,站在水上,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柳叶刀,“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我是夕月,飞飞,投靠我吧,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夕月冷声,狞笑着看着黄飞飞。 “你做梦,杀了我的姑姑,今日我就让你偿命!”黄飞飞说着,朝着夕月冲了上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若是答应投诚,那么就帮我杀了凤栖霜,我让你做神女国新的女帝,享一世荣华富贵,怎么样?”夕月边打,边诱劝着道。 “还是让我杀了你,拿着你的人头来说服所有人,让我做女帝,享一世的富贵荣华吧!”黄飞飞冷声,手持柳叶刀上前,径直朝着夕月刺去。 夕月身形一转,手中骤然出现一个光的的黑团,朝着黄飞飞打去。 黄飞飞身体矫捷的恍若飞凤,在半空中短刀舞出寒冽的弧度,朝着夕月杀去。 夕月一一化解,手中掀起狂风,险些将黄飞飞淹没,黄飞飞身形立定,径直砍向夕月。 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黄飞飞睁着眼睛,倒在了血泊之中,夕月上前,想要汲取黄飞飞魂魄中的修为。 黄飞飞却是“嘭”一声,自爆了自己的魂魄,夕月退后几步,险些殃及自己。 不远处传来了冷子冽的喊声,“黄飞飞,黄飞飞你在哪里?”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落叶声簌簌的响,恍若敲打在人的心坎。 冷子冽没来由一阵焦躁,这个黄飞飞,究竟去了哪里? 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毕竟她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丫头。 “飞飞,飞飞你在哪里?刚刚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他喊了起来,然后顺着林子走到湖边,看见了躺在湖边黄飞飞的尸体。 她身上,鲜红的都是血,身下也流着汪汪的一片,睁着眼睛,无力的看向天空,可是身体之中,丝毫没有了灵魂的波动。 他靠近了她,想要搜索她的魂魄,却发现这里只有魂魄的碎片,烟消云散。 她,魂飞魄散了,比死还要彻底。 除了这具带着少女体温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 “飞飞,飞飞……”冷子冽大叫了起来,抱着黄飞飞,却怎么都唤不醒她。 “飞飞,飞飞你不要吓我,我道歉,是我不好,你快点醒来!”冷子冽摇晃着她,脸色惨白。 他抱起她,擦拭掉她脸上的鲜血,帮她阖上眼睛,心情凝重的朝着回去的路走去。 飞飞,飞飞对不起…… 冷子冽闭上眼睛,只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回去走着。 远远的,众人看见冷子冽抱着黄飞飞走了回来,翩翩大小,“看,我赌赢了,冷子冽哄回了黄飞飞,快点给钱!” “怎么每次都是你赢?”迎风鼓着嘴巴,不悦的说道。 “因为我聪明!”翩翩笑着,将银子都拢往自己的怀中。 凤栖霜将自己煮好的菜都摆好,笑着看着不远处的冷子冽,她不住挥手,“子冽,过来吃饭了,你怎么抱着飞飞?” 冷子冽脸上一脸冷肃,森冷的视线环视众人,想要看出谁的神色不自然。 他们这次出来,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提前策划,可是夕月依旧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这些人中,有夕月的内奸,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犀利的视线,扫过迎风和玉树,还有翩翩。 翩翩起身,“这些难看的饭菜,能倒了吗?跟殿下煮的比起来,这简直是猪食……” 翩翩故意出声,想要气黄飞飞,可是这一次,黄飞飞怎样都无法从冷子冽的怀中起来。 众人这才察觉冷子冽神色的不对,“飞飞怎么了?” ------------- 登基为帝 更新时间:2014-3-17 12:56:40 本章字数:5487 翩翩起身,“这些难看的饭菜,能倒了吗?跟殿下煮的比起来,这简直是猪食……” 翩翩故意出声,想要气黄飞飞,可是这一次,黄飞飞怎样都无法从冷子冽的怀中起来。悫鹉琻晓 众人这才察觉冷子冽神色的不对,“飞飞怎么了?” “她……”冷子冽看着怀中安静的黄飞飞,怎么都说不出话。 凤栖霜上前,凑近了黄飞飞,却见黄飞飞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她脸色顿时一变龛。 “她……”凤栖霜说不出话来。 “她在湖边,遇见了夕月,夕月想要蚕食她的修为,所以,她自爆魂魄,打算跟夕月同归于尽!”冷子冽缓慢的说道。 凤栖霜心里一凛,摇晃着黄飞飞,“飞飞,不要贪睡,快点起来了……卿” “最多我答应你,我吃你做的饭菜,好不好?”凤栖霜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哽咽的味道。 可是黄飞飞犹如睡着一般,染血的睫毛,紧紧的合着,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所有人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站在那里的冷子冽,冷子冽放下了黄飞飞,神色冷凝。 他没有说话,只是率先拿起碗筷,然后开始吃已经冷掉的,黄飞飞煮的饭菜。 其实饭菜的味道,没有那么差,他一口一口的吞咽着,眸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正在闪烁。 冬冬上前,也拿起碗筷,开始吃黄飞飞煮的饭菜。 接着是秦明…… 几乎所有人都拿起了碗筷,将黄飞飞煮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冷子冽扔下空碗,冷眸环视众人,“上一次是我们在天一山庄,被天道的人围剿,这一次都是飞飞死在夕月的手下,我想知道,我们之中,究竟谁是天道的内鬼!” 所有人沉默起来,唯有迎风的眼神闪烁,翩翩皱眉,放下空碗,“说来说去,你就怀疑我们三个,若是我告诉你们,我们从未背叛过殿下,你是不是还要这样的审视我们吗?” “既然从未背叛过霜儿,那么就将你们的魂魄献出来,给我们搜搜,没有异样,我们自然给你们放回去……”冷子冽淡漠的说道。 “凭什么?魂魄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你作为一个玄术师,最清楚不过,凭什么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翩翩强硬的开口,跟冷子冽针尖对麦芒。 “不敢让我搜,就是你们心中有鬼!”冷子冽站起身,冷然的看着翩翩。 “随你怎么说,总之想动我们的魂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翩翩皱眉,冷声说道。 “既然不答应,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冷子冽抽出长剑,湛湛的指向翩翩。 “别打,别打,我愿意献出我的魂魄给你们搜,只是我们的魂魄在加入天道的时候,已经有了禁忌,想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迎风上面,拦在翩翩的身前道。 冷子冽收回长剑,并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迎风,“我会轻一点,只要你没有做出背叛过霜儿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伤害你!” 迎风闭上自己的眼睛,任凭冷子冽开始搜索,只是冷子冽的手刚刚触碰上他的魂魄。 “嘭”一声,他的魂魄开始自爆,迎风的唇角溢出血丝,眼神涣散,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 “迎风,迎风!”翩翩叫着,抱住了迎风的身体。 迎风无神的眼睛,看向了冷子冽,“我们没有背叛过殿下,现在你相信了吗?” 翩翩气急,怒吼着看着冷子冽,“你的长剑,只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吗?有本事去杀了夕月,替黄飞飞报仇,做什么这样欺负我们?” “我欺负你们了吗?我只是要搜搜你们的魂魄!”冷子冽上前,皱眉说道。 “够了!”凤栖霜闭上眼睛,“所有在天道高层的人,魂魄都被打上禁忌,一旦有人要搜他的魂魄,魂魄就会自爆,子冽你明知道这些,还要搜他们的魂魄,你意欲何为?” 冷子冽深吸一口气,“霜儿,内奸不除,下一个死掉的,不知道是谁,你不能这样的包庇他们?” “我的事情,我心里清楚,要是你觉得我处事不公,那么就走,没有人会拦着你!”凤栖霜冷声,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定之色。 冷子冽气急,扔掉长剑,转身离去。 方黎上前,“我跟着他,免得让他落单,再让夕月有机可乘!”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姬筠风起身拥抱住了她,“没事的,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 凤栖霜只是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依在姬筠风的怀中,并不说话。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沉默不已,原本高高兴兴的队伍,却因黄飞飞的死,沉闷下来。 回到神女国皇宫,姬筠风派向左和向右,护送黄飞飞的尸体回曼青国,并且捎带了自己的一封亲笔信。 他原本是要亲自回曼青国的,可是第一,夕月未除,他不放心凤栖霜。第二,他实在不知道,怎样的面对黄老爷子。 深夜,冷子冽沉默的坐在花间喝酒,浓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带着醉人的香气。 他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旁边坐着方黎,方黎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端酒杯。 他冷睨了方黎一眼,“平时不是总喜欢喝酒吗?今天怎么了?” “我们两个人,必须得有一个清醒,不然等一下有危险靠近,谁也应付不了!”方黎淡漠的说道。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冷子冽嘲讽的看着他,不住的灌自己烈酒。 “不客气!”方黎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一般,坐在那里,巍然不动。 这边,凤栖霜走了过来,蹙眉歉意的看着冷子冽。 “子冽,对不起……”凤栖霜站在那里,如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没关系,他喝醉了,先不要理他,我送你回去!”方黎站起身,扶起凤栖霜。 冷子冽气的咬牙,这该死的方黎。 不是跟过来保护他的安全吗?怎么这一会儿就要送凤栖霜回去了? 再说,他哪里喝醉了?他清醒的狠。 “子冽他……”凤栖霜还是有些不放心,蹙眉问道,回头看了一眼冷子冽,似乎正在生气呢。 “不要紧,你越哄他,他越是得意!”方黎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飘进冷子冽的耳中。 冷子冽气的恨不得站起身,将方黎暴打,不过想想还是忍了,因为他有可能打不过方黎那个变态。 她身边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狡诈讨厌? 连平时冷漠的方黎,都是这副德行。 “今天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凤栖霜压低了声音,说道。 “跟你没有关系,是冷子冽太冲动了,他间接的害死了迎风!”方黎抚摸凤栖霜的秀发,眸中出现了一股柔光。 凤栖霜抿唇,想起死去的迎风,眸中出现深深的霾色。 “霜儿……”方黎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嗯——”凤栖霜淡淡的应着,神色寡淡。 “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他提着要求。 凤栖霜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远离了他一些,他失笑,“陪我留下来修炼,你多久没有努力练功了?” “再练功有什么用,反正也打不过夕月!”凤栖霜叹息着道。 “那你也不能放弃,师傅给你的遗命,你还没有完成!”方黎上前,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点头,“好,我留下来陪你练功,你设计出一个阵法,然后我们合伙打败夕月!” “你以为夕月那么笨,会乖乖的钻入你设下的阵法之中?”方黎觉得好笑。 凤栖霜摇头,“我自然有办法,只要师兄你能设出这种阵法!” 方黎点头,“我们一个人自然打不过夕月,但是若是联手,夕月还不至于有那么通天的本事……” “是啊,可惜飞飞死了,不然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一些!”凤栖霜微笑,走进了方黎的房间。 旁边的姬筠风,牵着冬冬的手,看着两人的背影,浓眉紧紧皱起。 “爹爹,我去把娘亲叫回来!”冬冬似乎看出姬筠风的不爽,上前一步道。 “不用了!”姬筠风拧眉,拉过冬冬,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爹爹,真的不用吗?”冬冬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父亲,“娘亲似乎跟方黎叔叔的关系很好呢……” “回去,将战国策全部背下来,背不下来晚上不准睡觉!”姬筠风拉着冬冬,脸色难看。 “爹爹……”冬冬不满的抗议。 “你不用担心,晚上我会陪着你,你不睡,我自然也不会睡!”姬筠风冷漠的说道。 冬冬的小嘴鼓起,爹爹晚上睡不着,就来荼毒他,他真可怜…… 第二日,凤栖霜同意了所有人的倡议,登基为帝,为神女国第十三任女帝。 登基仪式定在下个月初九,她乘着这其中一个月的时间,了解了很多前几任女帝的事情。 现在她才知道,女帝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实权的,基本上权利都掌握在几个长老的手中。 这不像一个朝廷,更像一个帮派,而三姑娘才是这个帮派中真正的重要人物。 还好三姑娘一直都站在她这一边。 不过这次她登上女帝之位,三姑娘是决定放权给她了。夕月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她决定等凤栖霜除去夕月之后,洗手江湖,再也不理会朝廷的事情。 登基之前有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处理,这夕月虽然名为神女国女帝,可是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三姑娘处理。 现在三姑娘又将所有的事情交给凤栖霜,凤栖霜自然觉得力不从心,恨不得一个人变成三个人,快速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很快的到了登基仪式的那一天,凤栖霜穿着一身金色的镂空纱衣,头上戴着皇冠,走上帝座的那一刻,所有人分明看见了刺目的金光,从帝座上发出。 下面高呼万岁,凤栖霜却始终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 昔日丞相府不受宠的嫡女,今日的神女国的女帝,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她坐在那里,接受万人朝拜。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刮起了黑色的旋风,接着是夕月森冷的脸,出现在了半空中。 有些认出夕月的老臣,顿时吓的尖叫,没有人可以忘记这个妖女昔日给神女国带来的灾难。 她被先帝赶出了皇宫,原本以为她死在了外面,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又回来了。 方黎的眉头,微微一皱,神色微不可查的一变,瞬间又恢复如常。 他从人群中掠出,随着凤栖霜一起,朝着夕月杀去。 冷子冽不甘落后,从人群中飞出,三人一起,对夕月形成了夹击的形式。 用鲜血画出的阵法,逐渐现行,紧紧的将夕月笼罩,夕月在这阵法中,身体中的寿命,逐渐耗尽,最后化作一缕轻烟溜走。 三人蹙眉,这样都被她逃了,这个夕月究竟有多厉害? 她这次来似乎已经知晓,这里埋伏了阵法,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三人紧紧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眸中阴云密布。 仪式照旧举行,可是明显,三人心中都各自有了心事。 别苑中,冬冬正在背书,姬筠风眉头紧锁,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爹爹,我已经背完了……”冬冬看着姬筠风,扬起小脸道。 冬冬长的十分秀气,若是不仔细看,会误会以为他是女孩子。 他的眼睛,像极了凤栖霜,眼梢微微的挑起,不笑的时候带着亲切的弧度,笑的时候更是眼睛眯起。 他的眼睛下方有白白的一线隆起,恍若一只蚕宝宝卧在那里,可爱无比。 这样的男孩子,长的不够英气,姬筠风有些为他未来担心。 合起书本,姬筠风叹息,“不背书了,我教你武功吧!” 冬冬的嘴巴一张一合,表示抗议,比起练武,他宁愿背书呢…… “冬冬,爹爹和娘亲,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自己必须得有一技之长,将来傍身,明白吗?”姬筠风苦口婆心,自然明白小家伙的想法。 他怕疼,自然是不肯练功的。 冬冬摇头,“爹爹,我不要离开你和娘亲,再说,秦明正在学武,明明说以后会保护我……” “秦明也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等你们长大了,秦明会有自己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再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必须学会保护别人,而不是依赖别人的保护,明白吗?”姬筠风丢下书本,拉着冬冬走到练武场,开始练功。 冬冬鼓着嘴巴扎马步,然后看着不远处天空弥漫起的黑云,大叫起来,“爹爹,娘亲有危险!” 姬筠风朝着不远处看去,果然,黑云出现的地方,似乎夕月也出现了。 虽然知道他们布下了阵法,故意利用这一天,引诱夕月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看了一眼冬冬,他冷声,“进屋呆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来,知道吗?” 冬冬点头,朝着屋内跑去,姬筠风朝着黑云出现的地方,飞掠而去。 ------------------------------------------------------------------------------------------------------------------------------------------------------------------------------------- PS:亲们,多多留言啊,你们只有留言了,赵姑娘才有动力更文! 季扬归来 更新时间:2014-3-18 11:26:50 本章字数:5604 虽然知道他们布下了阵法,故意利用这一天,引诱夕月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悫鹉琻晓 看了一眼冬冬,他冷声,“进屋呆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来,知道吗?” 冬冬点头,朝着屋内跑去,姬筠风朝着黑云出现的地方,飞掠而去。 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夕月已经逃走,现场一片混乱,不少老臣都被夕月吓的发抖。 毕竟那个妖女,多年前带给他们的伤害,记忆犹新龛。 姬筠风看着天际未消散的乌云,眉头紧皱,这个夕月,似乎有备而来。 旁边的凤栖霜脸色难看,蹙眉看着夕月逃离的方向,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刚刚出现的,只是她的一缕细化了的魂魄,她的主魂,似乎并没有来这里卿。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凝结成线,某些片段一闪而逝。 她道了一声,“遭了,冬冬……” 姬筠风这才想起什么一般,转身朝着别苑飞掠而去。 冬冬躲在设下了阵法的殿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死活不愿出去。 外面响起了凤栖霜的声音,“冬冬,冬冬……” 是娘亲,不,不是娘亲。 娘亲现在在大殿完成登基仪式,不可能这个时候出来找他。 “你不是娘亲,你走开!”冬冬稚嫩的声音,响彻在殿内,他探出一颗小脑袋,精明的看着外面。 外面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纤细修长,一身金色的纱衣,俨然一副女帝的打扮。 “娘亲?”冬冬讶异的张嘴,奇怪的看着外面的女子。 “冬冬过来……”女子朝着冬冬伸出了手,神色微变。 冬冬朝着女子跑去,即将要投入女子的怀抱,身后一声怒喝,“夕月你个贱人!” 凤栖霜手中的长剑刺入,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有方黎和冷子冽。 冬冬这才发现上当,赶紧转身朝着屋内跑去,夕月也不再掩饰,骤然伸手想要抓住冬冬。 冬冬看着圈住自己腰间的手,尖叫一声挣扎起来。 他挣扎的剧烈,眼看着夕月掐住他的脖子,将要掳走他命理中的寿命。 凤栖霜的长剑刺入了夕月的身体,夕月的身体却忽然消散,仿佛一阵风一般,无影无踪。 她大叫起来,“冬冬,冬冬……” 冬冬的身体摔在地上,面容猝然变老,连头发都花白起来。 旁边赶来的秦明,目瞪口呆,当初他就是这样,足足老了六十岁,被小朋友喊成妖怪。 旋风再次飞至秦明的身边,夕月又将要掳走秦明的寿命,这个时候冷子冽和方黎岂能容她得手,两人齐齐上前,一个人逼退夕月,一个人救走秦明。 凤栖霜看着瞬间老去的冬冬,大叫一声,转身愤怒的瞪着夕月。 她浑身爆发着充沛的灵魂之力,手中凝聚着光团,恍若一只仰天长啸的凤凰一般,朝着夕月杀去。 夕月被她的光影所灼,想要逃,却被方黎缠住。 她仰头,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变得狰狞无比,尖尖的獠牙顿时露了出来。 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变得干枯瘪瘦,如枯死了百年的老树皮。 她的手指甲骤然伸长,不再想着逃跑,而是将几人击毙与掌下。 长长的指甲,掠过方黎的肌肤,方黎的身体顿时鲜血淋漓,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尸毒,她身上竟然有尸毒…… 凤栖霜提起长剑,朝着夕月刺去,方黎大叫,“霜儿快走,她是尸妖,尸妖……”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长剑刺中夕月的身体,仿佛刺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发出“铿锵”声响,可是她的身体,却毫发无损。 夕月一把打掉了凤栖霜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拧住了她的脖子,呲牙咧嘴的看着她。 凤栖霜被攥的眯眸,若是她此刻是个人的话,想必已经死了,因为她清晰的听见,她拧断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手凛然的抓向夕月的身体,夕月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尖细的指甲探向她的心脏。 她从人,变成僵尸,又成为有血有肉的人…… 此刻心里,不再是冰冷的尸核,而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心脏里面,充满了师傅给她的温暖,还有灵魂之力。 若是被夕月逃走她的心脏,不仅她会死,后果不堪设想。 她大叫一声,想要自爆身体,紧紧的黏住了夕月。 纵使她死,也不能让夕月苟活。 夕月似乎发现了她强大的灵魂之力,一把推开了她,想要远离她一些。 凤栖霜的唇角溢出血丝,夕月手中强大的力量再次击中她的身体,她被打的飞了出去,再也顾不上自曝身体,夕月的利爪已经伸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住手——”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喝,一位眉目俊雅的男子,朝着这边跑来。 他冷冷的盯着夕月,骤然上前飞身一掠扑在了凤栖霜的前面。 他展开双臂,将凤栖霜护在身后,半跪在地上,冷漠的看着夕月。 “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男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夕月定在那里,眉目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悲痛,“你当真不要这个天下,只要你后面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凤栖霜心里一堵,她确实,只是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她颓废的倒在那里,唇角溢出殷红的血丝,随着男子一起来的明媚少女,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凤栖霜。 是婠婠,云婠婠…… “你还好吧?”云婠婠轻声,看着凤栖霜苍白的脸颊道。 凤栖霜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视线投向前面半跪在地的男子,男子点头,凛冽的道,“没错,我只要她,你救活我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只要她……” 夕月沉冷的看着男子须臾,然后手微微一扬,将寿命还给了冬冬,迅速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霜儿,霜儿……”男子叫着凤栖霜的名字,转身从云婠婠手中抢过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旁边的姬筠风眯起了眼睛,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季扬竟然还活着。 他似乎,被夕月那个老妖婆救活了…… “季扬——”凤栖霜嗓音嘶哑,一句季扬,道尽了心中的甘苦。 季扬,她的季扬…… 那个为了她,孤身独闯岭南王府的季扬。 那个为她,身中数箭却依旧关心着她的季扬。 她曾经去地府,寻寻觅觅许久,却找不到他来生的季扬…… 他没有死,他还记得她,他还记得她是他的霜儿…… “季扬……”凤栖霜哭了起来,抱着季扬,如同一个孩子。 不管她多么强大,不管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还是寒王府的弃妃。不管她是神女国的女帝,或者是现在躺在血泊中的女子,她都只是他的霜儿啊。 曾经的后悔,曾经的怨愤,现在都只是转化为无数的眼泪,簌簌的落在他的心上。 他细声安慰着她,“不哭,霜儿不哭,霜儿现在是女帝了呢,不哭……” 冷子冽拧起眉头,不悦的看着季扬,悄无声息的凑近了姬筠风,“这半死不活的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曼青国,镇北王府,当年的质子,季扬!”姬筠风冷笑,一字一顿的道。 冷子冽被噎了一下,又是曼青国昔日的事情,霜儿究竟有多少个觊觎者? 他不满的瞪了一眼姬筠风,“喂,当初她不是你老婆吗?你怎么没有看住她,叫她在外面招惹了那么多桃花?” 姬筠风只是冷睨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然后走到一边抱起了冬冬。 冬冬昏迷了过去,伏在他的怀中,被他抱进屋内然后用内功帮他醒来。 方黎看见云婠婠的时候,心不是不痛的,只是已经没有了感情,除了厌恶和对自己昔日执着的不满,还剩下什么? 他打小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得不到的,必须得到,哪怕想尽一切办法。 可是真正得到了,他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伤害了很多人,后来他长大了,就变得聪明了。 哪怕这个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真的是他不喜欢的,他也会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出。 这样,他被师傅骂的机会越来越少,后来,就逐渐的迷失了自己。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喜欢什么? 或许,他喜欢的只是那种追逐的感觉。 云婠婠小心翼翼的走到冷子冽眼前,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句,“哥——” 冷子冽“嗯”了一声,抚摸她的头发,“回家看爹娘了吗?” 云婠婠点头,“爹娘很高兴,让我看着你一点,叫你有空,多回家陪陪他们!” “哥还需要你说吗?”冷子冽收回手,开始将视线转向受伤的凤栖霜。 凤栖霜依旧蜷缩在季扬的怀中,听着他述说这几年的一切,她眼泪婆娑,似乎在他怀中,自己又成为了昔日寒王府的弃妃。 那个时候,没有神女国,没有冷子冽,也没有方黎,只有他给她唯一的温暖。 他就如她生命中的一米阳光,在她最落魄困难的身后,给了她丝丝的温暖。 每每的想到他,她都陷入自责的回忆。 如果当初,她选择了跟他一起留在镇北,他还会死吗? 如果当初,她嫁给了他,她的未来还会这么坎坷吗? 想到这里,她更紧的搂住了季扬,错过了第一次,她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所有人都看出,凤栖霜对季扬的不同,连一向冷漠的方黎,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晚上,安置好了季扬和云婠婠,凤栖霜被几个男人揪住开会,连翩翩和玉树都不例外,站在一边围攻她。 “殿下,我们不同意,那个季扬加入我们!”翩翩首先开口。 “殿下,他和夕月关系暧昧不清,不能让他打入我们内部!”玉树挑眉说道。 “当年夕月为了一个男人,祸及神女国。其实这个男人,就是季扬的父亲,镇北王。后来夕月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也确确实实的死了。而且她成为了僵尸,所以她抛弃了自己的身体,占据了雪菀的身体……”凤栖霜解释着道。 “我们不想听那个季扬的来历,我们只要你的一句话,赶走季扬,你答不答应?”冷子冽不耐,淡漠的说道。 凤栖霜摇头,“不答应!” “你要怎样才肯答应,让那个季扬滚蛋?”冷子冽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她坐在那里没有吭声,旁边的姬筠风只是双手环胸,冷笑着看着这一场闹剧。 所有人中,最了解她的,莫过于他。 其实从季扬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所有人都输了。 因为凤栖霜对季扬的感情,实在是太深太深,她或许不爱季扬,但是若是季扬依旧要她,她会毫不犹豫的投向季扬的怀抱。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亏钱季扬实在太多了。 “说,你要怎样才肯让季扬滚蛋?”冷子冽愤怒的拍桌子,吓的凤栖霜瑟缩一下。 她仿佛受审的犯人,可怜兮兮的看着冷子冽,“不要让季扬走,他等于背叛了夕月,他无家可归……” “我也背叛了家人,跟着你颠沛流离!鹜有源也背叛了朝廷,跟着你一起闯天下!方黎更是为了你抛弃了所有,姬筠风为了你抛弃了曼青国,这些你都不想想,就只要那个劳什子的季扬?”冷子冽愤怒的说道,手指湛湛的指向外面。 凤栖霜蹙眉,心里有些憋气。 她今天才继位,成为神女国的女帝,有她这么窝囊的女帝么? “我的肩膀好痛,似乎被夕月打伤了,你们先帮我叫玄医看看好不好?”凤栖霜捂着自己的肩膀,蹙眉道。 “殿下!”翩翩冷然,瞪着她,“少装了,你又不是人,哪里会感觉的到痛?” 这话说的,她不是人…… 凤栖霜咬唇,只是蹙眉不说话。 “别想转移话题逃开,快说,什么时候赶走季扬?”冷子冽怒吼道。 方黎坐在一边,始终俊脸沉沉。 “子冽,你离家这么多年,你家人一定很想你,要不然,你回云家看看伯父伯母,带着婠婠一起……”凤栖霜小声,可怜无比的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怒吼,“休想支开我,我已经写信给我父母,让他们来帝都见我!” 凤栖霜鼓着嘴巴,转头看着姬筠风,“姬筠风,曼青国的事情,还没有了结,那个姬昀轩不适合做皇帝,你还是回去吧!” 姬筠风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嘲讽无比。 她讪讪的低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 方黎却是冷漠的看着她,然后双手环胸的手骤然放下,一把推开了关闭的房门,阔步离开。 凤栖霜着急起来,“师兄,师兄……” 她没有让他走啊,怎么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偏偏走了…… 她起身想要追方黎,却被冷子冽拦住,他的眸光森冷无比,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我懂你的意思,几个人当中,你不可能选的,就是我,对吗?”冷子冽沉声,缓慢的说道。 凤栖霜为难的看着他,只是摇头,冷子冽赫然转身,阔步离去,带着一身怒气。 “子冽,子冽……”她在后面叫了起来,做什么都这么大的火气。 她将视线投向姬筠风,姬筠风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现在大局一定,你确实,不再需要我了,明天我会带着冬冬和秦明一起离开,回到曼青国!” 他转身离去,只剩下她瞠目结舌,她不是这个意思,怎么都曲解她的意思呢? ----------------------------------------- PS:礼拜天会有加更! 亲我一下 更新时间:2014-3-19 12:02:45 本章字数:5519 她将视线投向姬筠风,姬筠风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现在大局一定,你确实,不再需要我了,明天我会带着冬冬和秦明一起离开,回到曼青国!” 他转身离去,只剩下她瞠目结舌,她不是这个意思,怎么都曲解她的意思呢? 她转头看向翩翩和玉树,两人冷哼一声,坐在她的旁边,一个人拉住她的左手,一个人拉住她的右手。悫鹉琻晓 翩翩挑眉,狡黠的道,“殿下休想赶我走……” 玉树点头如啄米,“我也不走,现在好不容易等着殿下登基,我们怎么能走?龛” “可是……”凤栖霜轻声,现在要如何安排着两人才好呢? 让他们继续做男宠,似乎不合适啊。 虽然女帝可以有那么一两个男宠,但是她这性格养男宠,说出去会笑掉大牙吧顷? 还是找个机会,给他们两人各自封官加爵,然后放他们离开吧。 总是黏黏腻腻的呆在她的身边,不太像话啊…… “是不是想着,给我们找个差事,然后好让我们滚蛋?”翩翩眯起眼睛,细声细气的问道。 凤栖霜摇头讪笑,“哪有,我只是在想,翩翩和玉树都不小了,是不是该,娶媳妇了?” “哼!”翩翩生气了,站起身,一把甩开了凤栖霜的胳膊,“说白了,你就是想急着将我赶走!” “我没有,翩翩,只是你跟着我从天道出来,目的不就是以后再也不用看人眼色,做人男宠,现在你完全可以做到啊!”凤栖霜站起身,想要说服他。 “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就想一辈子跟着殿下,做殿下的男宠!”翩翩固执的道。 玉树点头,“如果我做殿下的男宠,我父母会很高兴的,因为殿下现在不是天道的殿下,而是神女国的女帝了!” 凤栖霜叹息,“可是男宠这个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有损你们男子汉的威名,在人家屋檐下看人家脸色,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哪儿在人家屋檐下了?”翩翩回过头,眯眼紧紧的盯着凤栖霜,“再说,谁敢给我脸色看?” 凤栖霜讪笑,是啊,连她都不敢给他们脸色看,谁又敢给他们脸色看。 “殿下,你是不是一心想着陪在季扬身边,嫌我们几个碍事了?”玉树拧眉,不悦的道。 凤栖霜举起手,表示投降,“没有,真的没有!” “最好没有,要是让我们知道,你想跟着季扬双宿双栖,然后抛弃我们,我们就死在你的眼前,然后化作怨念生生世世的缠着你的季扬……”翩翩冷哼,凶恶的开口道。 凤栖霜在心里叫苦,然后坐下身体,外面宫女跑了过来,“陛下,冷将军收拾了东西要走,三姑娘正在拦着他,让你火速赶去……” 凤栖霜一听,赶紧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这个冷子冽,怎么说风就是雨,她又不是真的赶他走的意思。 再说,夕月还没有除掉,敌人都没有消灭,随时有可能回来反-攻,他怎么就要走了? 凤栖霜赶去的时候,三姑娘正拦着冷子冽说话,冷子冽一身紫衣,光华无双,俊美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凝重之色。 三姑娘回头看了凤栖霜一眼,恭敬的行礼,“陛下来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冷子冽也不行礼,只是拿着自己的包裹站着,旁边是鼓着嘴巴,不愿意离开的云婠婠。 云婠婠一见凤栖霜过来,满脸的都是欣喜之色,她摇晃着冷子冽的胳膊,“哥哥,哥哥,你看陛下都来挽留你了,还是不要走了,好不好?” 冷子冽剜了云婠婠一眼,“季扬心中有谁,你自己一清二楚,我劝你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云婠婠鼓着嘴巴,于是不再说话。 凤栖霜上前,蹙眉看着冷子冽,“子冽,不要走好不好?” 冷子冽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明显在跟凤栖霜闹别扭。 凤栖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蹙眉低头。 云婠婠见两人之间似乎有话要说,随即找了个借口,然后溜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顿时只剩下凤栖霜和冷子冽两人,凤栖霜上前握住了冷子冽的手,“子冽,不要走好不好?最起码,现在不要走……” “现在不要走的意思是,在夕月没有死之前,我还能被你所用,所以不要走,对吗?”冷子冽的目光森冷,定定的看着凤栖霜,仿佛想要看进她的怀里。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握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 冷子冽叹息一声,“霜儿,现在的局面是,我和方黎、姬筠风,都是因为你才留在朝廷,若是你迟迟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们不公平吗?” 凤栖霜依旧低着头,脸上浮起惆怅的神色。 冷子冽一把握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你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凤栖霜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不出话。 她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 曾经,她喜欢的是姬筠风,可是姬筠风一次一次的伤害了她。 她以为,自己是恨着姬筠风的,那些年逼迫着自己学艺,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回曼青国,然后找姬筠风报仇。 可是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或许是无爱无恨吧…… 但是对于方黎和冷子冽,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是一种类似于兄长和朋友之间的依恋,若是做情人,多多少少总是差那么一点。 她嘴唇颤抖,然后缓慢摇头,“子冽,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冷子冽将她的下巴,捏的更紧了几分,指尖陷入了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之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褶皱。 她缓慢抬眸,眸中波澜不惊,恍若一汪平静的池水,“我只能做你的朋友,若是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会肝脑涂地,但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他却已经明白,只是冷笑着看着她,然后松口了手指。 “凤栖霜,我不需要你的肝脑涂地,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嫁不嫁给我?”冷子冽逼迫着她,冷声问道。 “纵使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娶我吗?”凤栖霜蹙眉,悲哀的开口。 冷子冽微笑,这笑容却寒冽无比,他一字一顿,坚定的道,“没错,我要,纵使你不喜欢我,我也要娶你……” 凤栖霜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冷子冽眯眸冷笑,“你若是想要逃避我们几个人,那么你总得选择其中一个,剩下的两个才会死心,凤栖霜,我劝你,乘早决定!” 凤栖霜看着他放下手中的包裹,微微的蹙起眉头,“你不走了吗?” “我有预感,你一定会选择嫁给我,我为什么要走?”冷子冽冷笑,眯眸看着她道。 凤栖霜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他凭什么那么笃定,她一定会嫁给他? 她现在的选择是季扬,季扬…… 冷子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笑不已。 姬筠风伤害过霜儿太深太深,若是霜儿想要逃避,断然不会选择她。 恐怕霜儿最想逃开的就是他,所以他和霜儿是断然没有可能的。 而方黎,则是将自己隐藏的太深,又跟婠婠有那么一段过去,霜儿也不会选择他。 还有那个半路冒出来的季扬,一看就有很大的问题,他出现的未免太是时候了。 他们能不能相信他,还是一说,就只有霜儿傻兮兮的相信他,不过早晚,他的狐狸尾巴会有露出来的时候。 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 他不信,他坚持到最后,霜儿仍然不选择他。 凤栖霜从冷子冽的宫殿走出来以后,去了白松的宫殿。 师傅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白松殿依旧保留,里面的一切如故,甚至师傅看的书,依旧翻开在他看过的那一页。 她走进去,细细的抚摸着一切。 她半生凄苦,半生颠沛,唯一对她好的,就只有师傅。 师傅让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父爱,还有亲情的温暖。 可是她还来不及报答师傅,师傅就这样走了,走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走在白松殿内,蹙眉看着一切。 旁边小书房中,传来的响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步朝着小书房走去。 屋内,方黎站在那里,整理着书房中的书籍和衣物。 师傅总是喜欢在书房睡觉,所以书房中摆放了不少他的衣服,有时候他冷了,会将衣服当做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方黎淡然的做着一切,凤栖霜忽然觉得心里发苦。 师傅都已经死了,他才来做这一切,不觉得晚了么? 若不是他,师傅不会死,明明是他害死了师傅,却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怀恋师傅。 她走上前,从他手中夺过了书本,然后放在一边,闷声闷气的道,“你以后别来这里,师傅不会想要看见你!” 方黎蹙眉,奇怪的看着她,只是见她将书本分类摆好,将他整理好的衣服重新打乱放在椅子上。 “师傅喜欢把衣服放在椅子上,不喜欢折起来,这样他冷的时候,顺手就可以拿着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凤栖霜瓮声瓮气的道。 “他是个好人,一生清苦,救了不少人,却救不了他自己!”方黎环视四周,皱眉说道。 “师傅当然是好人,只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错事,就是不该救你个白眼狼!”凤栖霜说完,睨了方黎一眼。 每每的提起师傅,她对他总是有很多怨气。 虽然不怪他,但是心里想要抚平这个疙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方黎也不理会她话中的刺儿,只是淡漠的道,“那个季扬,有问题,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看最有问题的就是你,半夜三更来师傅的书房干嘛?”凤栖霜不悦的看着他道。 “既然你不想在这里看着我,那我走了!”方黎双手环胸,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喂……”凤栖霜叫住了他,“师傅为了你,性命都不要了,我只是说了你几句,你这样就受不了了?” 方黎冷嗤,“我的女王陛下,你究竟想怎样?” “你对师傅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师傅生前,还是很喜欢你的,为了你,连云婠婠都不想救,只是想要你保留那么一点点对爱情的幻想,可是你竟然这样对他!”凤栖霜絮絮叨叨,走到方黎的前面,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提起云婠婠的时候,方黎的神色微微一变,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再提起那个人,我就真的跟你翻脸了!” 云婠婠是他心中的一个痛,就恍若一个伤疤一般,无论怎样,都不能结痂。 他只能希望时光能够缓和这种疼痛。 虽然他很明白,自己真的不喜欢云婠婠了,可是面对着被她抛弃的现实,这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凤栖霜微笑,“云婠婠,云婠婠,当初师兄喜欢云婠婠,可是喜欢的不得了,想尽办法让婠婠复活,现在婠婠醒来了,师兄你怎么不跟她双宿双栖了?” “凤栖霜!”方黎咬牙切齿,怒气腾腾的看着她。 她做着鬼脸,往后跑,“云婠婠,云婠婠,你不让提,我偏偏要提,云婠婠,云婠婠……” 方黎气急,脚下步伐轻移,已经上前抓住了凤栖霜,凤栖霜大叫,“这里是师傅的书房,不准打乱师傅的东西,有本事出去跟我较量!” “好啊……”方黎冷笑,手中的打魂咒已经出手,凤栖霜意识到方黎是玩真的,赶紧将自己细化,然后化作散碎的魂魄溜出了书房外面。 可是方黎却不依不饶,追了出去,眼见着凤栖霜要恢复正常,手中的石化倏然一把散开。 凤栖霜的魂魄碎片尖叫起来,“方黎,你个混蛋,竟然用石灰对付我……” 石灰是对付土属性魂魄的利器,凤栖霜感觉身体一阵灼烧,被细化的身体无论怎么都恢复不了。 方黎挥手,黄符舒展,将凤栖霜的魂魄尽数的收在了纸符里面。 他冷笑着看着她,“你说,我将你丢进茅坑,然后再画一张藏宝图分成六块给三姑娘和下面的人,最后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凤栖霜在纸符里面跳了起来,“你个疯子,快点放我出去!” “我去找茅坑……”方黎作势要朝着茅坑飞去,凤栖霜赶紧尖叫,“不要啊,不要,师兄我错了!” “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方黎微笑,拧眉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魂魄。 “真的错了,真的……”凤栖霜叫着,想要挣扎出黄符,却被方黎捏的更紧。 “那好,既然知错,我就先放你一缕觉魄出来,要是你表情的好,我再将你别的魂魄放出来!”方黎微笑,果真放出了凤栖霜一缕觉魄。 觉魄从黄符中出来,立刻感受不到痛苦,可是她的主魂还在方黎手中呢。 凤栖霜指指黄符,小声道,“师兄,把我别的魂魄也放了吧,我都已经知错了……” “既然知错,那就作出一点认错的态度!”方黎微笑,倨傲的看着她。 “你想怎样?”凤栖霜环视四周,开始约莫,要是自己一缕觉魄跟他打,能不能打的过他。 算了,弄不好他手中还有石灰,她现在处于细化的状态,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方黎邪肆的双眸微微挑起,俊脸凑了过来,“亲我一下……” ------------------------------------------------- PS:礼拜天会有加更,亲们看文快乐! 你敢偷吃 更新时间:2014-3-20 1:38:02 本章字数:5508 算了,弄不好他手中还有石灰,她现在处于细化的状态,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悫鹉琻晓 方黎邪肆的双眸微微挑起,俊脸凑了过来,“亲我一下……” “师兄,你不要太过分了!”凤栖霜蹙眉,不悦的说道。 “不答应就算了!”他扬手,准备将她这一缕觉魄也收到纸符当中。 可是凤栖霜却忽然尖叫起来,纸符似乎是经过石化炼化,这石灰对于她完整的魂魄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细化了的魂魄,简直要命眭。 她摇头,“不要啊,师兄,要是把我玩死了,夕月再来,就没有人可以拦住她了!” “关我何事?”方黎挑眉,说着就要将凤栖霜收进纸符。 “不要,我答应你,答应你!”凤栖霜跳脚,然后凑近了方黎一些,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在他冷酷的脸上亲了一下债。 他笑的甚为得意,然后指了指自己另外一边脸,“这边……” 凤栖霜没有办法,只好又亲了一口。 方黎笑着放开了她,凤栖霜快速的将自己的魂魄合为一体,冷眸埋怨的看着方黎。 方黎挥动手中的纸符,“专门为你准备的,以后千万不要惹我生气!” 凤栖霜冷哼一声,纵身跃下了房顶然后来到了师傅的灵堂。 她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给白松上香,旁边方黎跪在一起,也拿了一炷香。 她将香放在香烛上点燃,方黎嗤之以鼻,手中的三炷香骤然一翻,香无火自燃。 凤栖霜看的目瞪口呆,果然不愧是师兄啊…… 两人一起将香插在上方的香炉里面,规规整整的给白松磕头。 “师傅,我们回来看你了……”凤栖霜乖巧的磕头,拉着旁边的方黎,“师傅,师兄也脱离天道,回归朝廷了……” 方黎磕头,“师傅,徒儿对不住你,回来给您磕头了!” 凤栖霜伸手,抚摸方黎的头发,“乖,师傅不会怪你的……” 方黎冷眸,睨了她一眼,准备拿出石灰炼制的纸符。 凤栖霜赶紧缩回手,看着上方白松的牌位,“师傅,你看看师兄,总是欺负我!” 她磕了一个头,“师傅,我虽然暂时不能改变天道,但是我赶走了夕月那个妖女,还朝廷了一片清净,要是师傅你还活着,一定会因我为荣的,是吗?” 方黎跪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白松的牌位。 “师傅,我总算知道,为何你不肯帮婠婠续命,你害怕我会因为婠婠的背叛,从此不相信爱。师傅,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再也不相信爱了……”方黎微笑,跪在那里跟白松吐露着心事。 凤栖霜回头瞪了他一眼,“现在说谢谢有什么用,师傅都已经不在了……” 方黎微笑,唇角上扬的弧度,炫目无比,“霜儿,谢谢你……” 若不是她,他可能根本不能从婠婠带给他的伤害中走出来。 原来,感情也有变质的时候。 只是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很温暖的人,可以让他安心的栖息下来。 他不知道对霜儿的这种感情是什么,似乎超过了男女之爱,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感受到阳光,和涓涓的细流。 他宁愿一辈子沉溺在这种温暖之中,和身边这丫头笑笑闹闹,就这样开心的过一辈子。 凤栖霜却根本不领情,鼓着,“谢我做什么?我是很记仇的,上一次我把你丢在曼青国的皇陵,后来你想杀了我,那天晚上你喝醉了,还想,还想……” 她说不出口,只是白了他一眼,这师兄可真渣,不过这个渣师兄很可怜啊。 “还想什么?”方黎微笑,眯起眼睛暧昧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捂住自己的胸口,捏紧自己的衣服,鼓着嘴巴懒得理他。 又絮絮叨叨的跟师傅说了不少话,然后恭恭敬敬的给白松磕头,凤栖霜带着方黎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打呵欠,“我回去睡觉了,你告诉三姑娘,今天我身体不适,所以早朝免了……” “……”方黎顿时无语,见她伸展着四肢,朝着冬冬的房间走去。 她一定是想去冬冬那儿偷懒,因为若是回她自己的宫殿,三姑娘肯定会揪着她去早朝。 凤栖霜去冬冬房间的时候,冬冬还在睡觉,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撅着屁股趴在被子上,睡的一直流口水。 她帮冬冬换了个姿势,然后拉好被子盖在冬冬的身体上,自己则是和衣躺在冬冬的身边,然后沉沉睡去。 这种感觉很好,温暖的被窝,可爱的儿子,还有外面灿烂的阳光。 姬筠风走进冬冬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冬冬躺在那里,可爱的睡姿,如一个漂亮的陶瓷娃娃。 而凤栖霜则是安静的侧躺,小脸枕在自己的手上,睡颜安静。 她白皙的脸上,被窗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细腻的脸上绒毛可见。 精致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美到极点。 浓密卷翘的睫毛,恍若扑扇一般,在纤细白皙的眼睑上,投下扇形阴影。 而那红润饱满的唇瓣,则是如五月的桃花盛开,香艳美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凑近了一亲芳泽。 还有尖瘦的下巴,她似乎总是停留在这样瘦瘦的阶段,纵使是最近不在颠沛流离,她也没有丰满起来。 走近了她,他坐在床边,伸手抚摸她陶瓷般的小脸。 旁边冬冬睁开眼睛,爬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姬筠风。 “爹爹……”姬筠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冬冬这才看见,凤栖霜躺在一边。 他揉揉眼睛,“是要起床背书了吗?” “今天不背书!”姬筠风微笑,抚摸着凤栖霜细腻的小脸。 “那练武?”冬冬鼓嘴,比起练武,他宁愿背书呢。 “不,今天放你自由,你去跟秦明玩吧……”姬筠风心情大好的道。 冬冬欢呼起来,“哦——” 他赶紧起床,生怕姬筠风反悔,穿了鞋抱着自己的衣服赶紧跑出去。 姬筠风觉得好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听见动静,睫毛颤抖了两下,想要起床,可是忍不住浓浓的倦意,还是闭着眼睛睡着了。 姬筠风微微一笑,伸手拉下纱幔,遮住了刺眼的阳光,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躺在凤栖霜的身边,感受着这难得一刻的静谧。 他一向白天很少睡觉,躺在她的身边,更是如此。 他们多少年没有这样静谧的躺在一起过了?不为任何理由,只是因为心心相映。 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体靠近了自己一些,然后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芬芳。 她似乎受到打扰般,嘀咕一声,然后翻个了身,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姬筠风唇角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搂紧了她一些,两人的身体贴合的紧密无间。 他抱着她,微笑着,竟然甜美入睡。 凤栖霜醒来的时候,头一抬,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下颚上面,她蹙眉看着上方俊美的脸颊。 姬筠风被她撞醒,眉头微微一皱,睁开眼睛。 凤栖霜怒吼起来,“姬筠风,你发什么疯,半夜爬上人家的的床,还睡的这么熟,你要不要脸?” 姬筠风拧眉,“第一,现在不是半夜,第二,这是冬冬的床,为什么你可以在冬冬的床上,我就不能!” “冬冬是我的儿子,我自然能跟儿子睡在一起!”凤栖霜怒吼道。 “冬冬也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就不能跟儿子睡在一起?”姬筠风反问。 凤栖霜哑口无言,一把拽过棉被,踢着他道,“赶紧滚……” 姬筠风懒得理她,只是躺在那里背过身去。 睡着的时候,安静的让人心疼,一醒来就跟刺猬一般。 她见他不愿动弹,随即自己起身穿衣。 她明明没有脱衣服睡觉的,这会儿竟然外衣被脱掉了,肯定是身边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干的好事。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冷然,“你喜欢在这儿,就一个人在这儿好了,我出去找冬冬!” “三姑娘到处在找你,你要是不想被她揪住,这会儿最好安分一点!”姬筠风眼皮抬了一下,躺在床榻上,懒洋洋的道。 凤栖霜犹豫一会儿,从门缝往外面看去,果然,三姑娘带着一群老臣,朝着这边走来。 她着急的看着四周,然后脱下鞋子跳上床,将自己全部藏在棉被中。 戳戳姬筠风的细腰,“帮我挡一下,就说没有看见我……” 姬筠风唇角弯起一抹微笑,果然门口传来宫女的声音,表示自己没有见到凤栖霜。 昨晚她是变进来的,他们自然没有看见她。 其实这一会儿她也可以变走,只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被那群老臣识破,岂不是悲剧? 躲在姬筠风的被窝中,得不到姬筠风的回应,她使劲的戳着他,“听见没有,帮我打发掉三姑娘!” 三姑娘走了进来,带着一帮老臣,一见躺在床上的是姬筠风,顿时蹙眉,“方黎说霜儿可能在冬冬这里,冬冬呢?” “出去找秦明玩了!”姬筠风懒洋洋的道。 三姑娘蹙眉,疑惑的看了姬筠风一眼,这么晚了他还不起床? 而且地上的鞋子,明显是霜儿的。 难道霜儿决定,跟姬筠风重修旧好了? 算了,年轻人的私事,她还是不要管的太多。 三姑娘点头,“若是看见霜儿,你告诉她,雪菀的葬礼虽然迟了三十年,但是必须得举行!你让她明天务必出现在葬礼上!” 姬筠风应是,三姑娘退了出去,顺手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凤栖霜从棉被中翘出脑袋,还好不是捉她去上朝的,为什么三姑娘好似知道了她在这里呢? 姬筠风掀开棉被,“你这昏君,天天想着不去上朝,让三姑娘帮你处理一切政事,今天又躲过一劫,说说看,你要怎么感谢我?” 凤栖霜睨了他一眼,谁是昏君? 他从后面环住了她,“女王陛下,既然这么不喜欢呆在皇宫,不如跟着我逃出去啊……” “去哪儿?”凤栖霜斜睨着他。 “回曼青国,姬昀轩还等着你去收拾呢!”姬筠风微笑着道。 凤栖霜叹息一声躺下,“夕月的事情还没有了结,我哪有心思去管姬昀轩,倒是你,成天腻歪在神女国,你真的不管你曼青国的子民了吗?” “你不肯跟我回曼青国,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呢?”姬筠风叹息道。 “等夕月的事情了结以后,我陪着你去曼青国!”凤栖霜转头,看着姬筠风道。 姬筠风微微一笑,“好!” 从冬冬的房间离开以后,外面翩翩和玉树正在找凤栖霜,两人去过女帝寝宫,根本没有人。 伺候的宫女说,女帝昨晚彻底未归。 两人猜测着,凤栖霜会在哪个男人的怀里过夜呢? “我觉得,肯定是冷子冽!”玉树开口,冷哼着道。 “为什么?”翩翩看了他一眼,挑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着凤栖霜。 “冷子冽昨儿气的不轻,殿下肯定要去安慰他,这安慰来安慰去,肯定在他房间过了一整夜!”玉树叹息着道。 “不见得!”翩翩摇头,冷子冽虽然重要,但是殿下跟方黎的感情,似乎都比冷子冽要亲近一些。 跟着凤栖霜这么久,他总算摸出了她的性格。 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是有感情。 比如季扬…… 若是没有意外,殿下会选择季扬吧。 真是可惜了,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季扬,总觉得他是从夕月的阵营投奔过来,居心叵测。 原本殿下应该跟姬筠风的感情最深,只是可惜了,这个姬筠风竟然就是害死殿下的凶手。 估计,殿下和他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其实比起季扬,他们倒是宁愿殿下选择的是姬筠风。 “我猜,殿下肯定在姬筠风的房间里过夜!”翩翩拧眉,不悦的看着前面说道。 “为什么?”玉树不解,扭过头问道。 “因为我已经看见了!”翩翩冷声,指着前方,凤栖霜灰溜溜的赶紧从冬冬的房间溜走,然后是姬筠风出门,边走边系腰带的样子。 玉树瞪大嘴巴,“果然——” “快去,抓住他们!”翩翩挥手,于是两人一起冲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凤栖霜的胳膊。 “殿下,殿下,你不公平!”玉树嚷嚷着。 “怎么了?”凤栖霜不解。 “你竟然背着我们偷吃!”翩翩冷哼,瞪着凤栖霜说道。 “两位大爷,我原本是跟冬冬在一起的,再说,就算我把他怎样了,那也不是偷吃吧……”凤栖霜蹙眉,感觉疲惫。 “果然,你跟他怎样了?”玉树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说道。 “没有怎样!”凤栖霜一字一顿,叹息。 姬筠风只是微笑,伸手暧昧的抚摸凤栖霜的下巴,“霜儿,昨天晚上弄疼你了,我很抱歉,今天晚上我会轻一点的……”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凤栖霜更是跳脚,“姬筠风你胡说八道什么?” “对啊,我胡说八道,两位,我和霜儿之间清清白白,你们信吗?”姬筠风笑着,睨了凤栖霜一眼,阔步离开。 “不行,殿下,我们要给你做个牌子,以后必须得翻牌子!”玉树挽着她的胳膊,夸张的说道。 我们之中,有内奸 更新时间:2014-3-21 13:12:44 本章字数:5530 “不行,殿下,我们要给你做个牌子,以后必须得翻牌子!”玉树挽着她的胳膊,夸张的说道。悫鹉琻晓 “对,翻牌子,每个人一晚,你不许偏心!”翩翩挽着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嘟囔着道。 “两位,拜托你们不要再这样缠着我,我不需要男宠,真的不需要……”凤栖霜将自己的胳膊从两人手中拯救出来,然后旋身一变,她的身体顿时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翩翩和玉树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找到她,就这样被她溜走了? 凤栖霜来到季扬的房中,季扬正在作画,手中的宣纸被他渲染出各种色彩眇。 他作画很奇怪,不是从这整体到细节的一点一点画起,而是仿佛在白纸上填充色彩一般,先将黑色填满白纸的某些地方,再将粉色填满另外一个地方。 所以尽管已经填上了不少色彩,凤栖霜却依旧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 她微微一笑,上前凑近了他,“你是在填色吗?为什么没有框架?量” 她记得,小时候这种填色的游戏,凤栖霞也玩过。 不过那个时候是师傅画好了框架,她在里面填充色彩。 季扬露齿一笑,放下了笔,眸光饱含深意的看着凤栖霜,“这副画我早已经画过了不下万次,自然不需要框架,算是轻车熟路了!” 凤栖霜拿起宣纸,使劲的瞄了几眼,还是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啊…… 季扬从她手中拿过宣纸,放在一边,“今天不用早朝吗?” “不用,只是明天雪菀圣女的葬礼,我必须出现!”凤栖霜意兴阑珊的道。 “不想去,可是不用去!”季扬轻声安慰。 凤栖霜摇头,“我自然一定要去,只是雪菀圣女是三姑娘的旧主,所以她将葬礼设置的隆重而盛大,可是……” “你不高兴?”季扬问道,上前坐在凤栖霜的身边。 凤栖霜叹息一声,“我总觉得这样不好,其实夕月霸占雪菀的身体这么久,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用处,若是大张旗鼓的下葬,怕是夕月会来闹事!” 季扬沉默,微微的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心事。 凤栖霜忽然想起夕月和季扬的关系,随即噤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握住了季扬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没有关系,你说的不错,夕月原本就觊觎雪菀的身体!”季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凤栖霜看着他的神色,只是抿唇不语。 其实她很想问他,他跟夕月之间的关系,但是害怕触及到他心中的伤,所以不敢开口。 外面传来一个铜铃般的声音,“季扬哥哥,季扬哥哥……” 是云婠婠,她似乎跟季扬走的很近。 将房门推开的时候,云婠婠看见凤栖霜站在一边,微微的一愣,脸色些微一红,“对不起,我不知道陛下在这里,参见陛下——” 她竟然弯腰行礼。 凤栖霜摇头,“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云婠婠起身,讪讪的盯着季扬,又有些怯怯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抬步朝着外面走去,“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霜儿!”季扬皱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转头看向云婠婠,“婠婠,你找我有事吗?” 云婠婠摇头,迷蒙的大眼睛顿时布满委屈的神色,以前她来找他,他从来不会问她,找他有事吗? 季扬将凤栖霜拽回,拧眉看着云婠婠,“我和霜儿有很多话要说,如果婠婠没事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云婠婠就哭着跑了出去,凤栖霜回头看着他,“婠婠昏迷了五年,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的性子,你做什么这样对她?” “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乘早让她死心吧!”季扬苦涩一笑,握着她的手,依旧不肯松开。 “这些年,你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凤栖霜低声,想要触及他心中的禁忌,他却脸色微微一变,苍白着俊脸道,“霜儿,现在曼青国正好是冬季,镇北一定冰封天下,我们去冰嘻好不好?” “好是好,但是没有太多时间,明天雪菀圣女的葬礼……”凤栖霜拧眉,为难的道。 “不怕……”季扬微微一笑,拽着她的手,瞬间移动。 她这才发现,原来季扬也是会玄术的,他将自己细化的过程,连着她一起都被细化掉。 这份玄术,恐怕在她之上。 这些年季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霜儿,已经到了!”季扬揽着凤栖霜的腰肢一起落地,转眼间他们竟然飞跃了千山万水,来到了曼青国的镇北。 凤栖霜有些疑惑,就算是她细化自己,将自己变过来,速度也没有这么快。 季扬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道,“你细化自己,总是从阳面飞跃,自然不会太快,我们刚刚从阴面,自然速度是阳面的三百六十五倍……” 季扬微笑着道。 凤栖霜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他的身上没有生命的痕迹,甚至连灵魂的波动都没有,可是确确实实,他的玄术比她高明。 “你等着,我去买冰鞋!”季扬伸手,捏捏她滑腻的小脸,然后转身去一边买冰鞋。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凳子,然后扶着她坐在凳子上,弯腰帮她换鞋。 他的态度很虔诚,似乎这样捧着她的脚,就是一辈子,任由时光流逝,他们之间却地久天长。 她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儒雅的笑意,为自己换好鞋,他对着她伸手。 她将自己的手交在他的手中,两人便在雪地上翩翩起舞。 比起旁边身着臃肿冬衣的人,他们两个穿的实在是太少了。 一个是浅灰色的锦袍,一举一动都风度翩翩,儒雅的面容,在阳光下,欺霜赛雪。 而凤栖霜则是白衣翩迁,美丽的恍若雪地精灵,她一举一动,都别具魅力,天地万物都在她白衣黑发中,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这里的人,哪里曾看见过这么美的男子和女子?不少人开始围观,对着凤栖霜和季扬窃窃私语。 有眼尖的人认出,他们似乎就是多年前的镇北王季扬和寒王府弃妃凤栖霜。 可是怎么可能?这两人都死去很多年了,季扬的墓现在都在镇北被人供奉。 所有人都看着这衣衫单薄的男子和女子,被两人绝美的容貌掳走了心神,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仿佛世界最华丽的享受。 凤栖霜恍若仙子一般,在湖面上恣意翱翔,她脚步轻盈,每一个动作都极度魅惑。 虽然她不会冰嘻,但是身体的平衡性和柔韧性已经今非昔比,所以她在湖面嬉戏起来,比那些练了多年的冰嘻高手,还要纯属。 季扬微笑着看着她,松开了她的手,她就在湖面不住转圈,引得周围人一阵喝彩。 旁边有半大的孩子,跃跃欲试,想要进入冰面随着两人一起跳舞,可是刚刚踏出了一小步,冰面倏然裂开,孩子掉了进去,所有人尖叫起来。 凤栖霜蹙眉看着那边,然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她冲了过去,纵身跃进了冰窟之中。 她不需要呼吸,也不害怕冷,在这水中救那个落水的孩子,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将孩子救出,前前后后不过用了眨眼的功夫,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一切,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将孩子交给旁边大哭的孩子的父母,然后微笑着看着季扬。 季扬缓慢上前,对着凤栖霜伸手,宛如一个迎接公主的王子。 凤栖霜笑着,将自己的手交给季扬,然后两人同时消失。 所有人更是惊讶的大叫,他们遇见鬼魂了吗?可是大白天,哪里可能会有鬼魂? 他们一定是神仙,没错,肯定是神仙。 不少人对着两人留在地上的冰鞋,跪拜起来。 凤栖霜回到神女国皇宫,季扬的房间,不住的抖动衣衫,想要将衣衫上的水分晾干。 季扬却阻止她,然后吩咐了宫女几句,宫女去而复返,手中已经多了一套衣衫。 她拿着衣衫,去里面更衣,季扬站在外面,继续那副没有完成的画。 她出来的时候,头发是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他拿了干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她坐在那里有些困意,他就让她倒在他的腿上,一整头瀑布般的秀发,如云般铺散开来。 他用手指帮她梳着头发,看着她黑色的发丝,从他手指间溜走。 “霜儿,等所有事情结束,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朦朦胧胧的,她听见他的声音如此说道。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当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外面高挂的灯笼,发出橘色的灯光。 她依旧倒在他的腿上,睡意惺忪。 外面传来三姑娘的声音,“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是怎么知道雪菀圣女的身体停放在落花院,竟然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偷走了雪菀圣女的身体……” 凤栖霜心里一凛,雪菀的身体不见了? 她赶紧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头发柔顺的披在肩膀,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水润的色泽。 “陛下——”三姑娘脸色凝重,上前一步,皱眉看着随着一起出来的季扬。 凤栖霜扶起行礼的三姑娘,轻声,“怎么了?” 三姑娘看了一眼季扬,抿唇并不说话。 季扬淡漠的一笑,看着凤栖霜道,“霜儿,我去旁边的玄医房看看……” 凤栖霜点头,季扬这才离开,三姑娘冷声道,“这个季扬,有问题!” “他能有什么问题?”凤栖霜不悦,朝着自己的女王宫走去。 “他中途出现,来历不明,又跟夕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次雪菀主子的身体失踪,一定跟他有关系!”三姑娘冷声说道。 “你没有证据,别胡乱冤枉人,他十年前就与我是旧识,他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凤栖霜蹙眉,不悦的看着三姑娘,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抬步朝着女王宫走去。 虽然大家都对季扬不满,可得没有人敢在她的眼前,这样怀疑季扬。 “陛下,你切勿被他迷惑,他表面上装作一副不会玄术,可是实际上,他是个中高手……”三姑娘厉声谏言道。 凤栖霜顿住脚步,回头,“你是不是想说,他故意瞒着自己的实力,别有所图?” 三姑娘点头,笃定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叹息一声,“若他真的是个中高手,想要瞒过你们,又怎么会被你们看出?若是被你们看出,他就没有想要隐瞒,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三姑娘瞠目结舌,难道陛下真的被那个季扬迷惑了? “好了,带我去看看,雪菀圣女身体失踪的地方!”凤栖霜缓慢的道。 “陛下,那个季扬真的有问题……”三姑娘还想继续这个话题。 凤栖霜叹息一声,“你们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为什么不怀疑我?或许我也是夕月派来的细作,或许我做这个女帝,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老臣不敢!”三姑娘赶紧跪地,表情凝重的道。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既然同在一个阵营,就不应该相互猜忌!”凤栖霜伸手扶起三姑娘,叹息着道。 落花院中,所有的侍卫正在搜罗着证据,可是雪菀圣女的身体,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空气中没有灵魂波动的迹象,甚至连周遭移动的痕迹都没有,所有人一致认为,是他们高层中出现了细作。 凤栖霜环视四周,确实找不到雪菀圣女消失的痕迹,她叹息一声,朝着外面走去。 三姑娘想要跟上,却被凤栖霜阻止,“别跟着过来,我去找师兄商量一下,或许他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松殿里的一个小院落,方黎正在削着一个木棍,材料是漆树做制,漆树是锁魂的上好材料。 看见凤栖霜走进,方黎放下木棍,“怎么了?大晚上的摆着一张臭脸!” “你听说了吧?雪菀的身体不见了!”凤栖霜恹恹的坐下,蹙着眉头十分苦恼。 方黎笑笑,并不说话。 “你还有心情笑,快点想办法找到雪菀的身体,不然落在夕月的手中,还不知道会出多大乱子!”凤栖霜埋怨的道。 “你也知道,雪菀的身体,就对夕月有用,所以现在,她的身体必然在夕月手中……”方黎不紧不慢的说道。 “夕月是怎么掳走雪菀身体的呢?”凤栖霜不解,看样子,她没有亲自出手,周围找不到灵魂波动的痕迹,若是买通看守的侍卫,也不可能。 她可以买通一两个,但是买通所有的,可能性不大。 “你问到关键地方了……”方黎冷笑,站起身,拿着锁魂棍,“我们之中,有内奸!” “我不明白!”凤栖霜摇头,不解的看着方黎。 方黎拿着削掉的漆树木渣,轻轻一捏,漆树的木渣顿时化为粉末。 他弯腰捡起那些粉末,加了朱砂调和,又烧了一道黄符在里面。 “拿着这些东西,找个没有魂魄的身体试试,会发生什么事情……”方黎将东西放在凤栖霜的手中,淡漠的道。 凤栖霜不解,然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开始燃烧起来,她吓的慌忙丢了那些东西,将自己的手在身体上蹭来蹭去。 “怎么回事?”凤栖霜后退几步,看着地上那红红黑黑的东西。 “这叫做化尸粉,若是有人将这个东西放在雪菀圣女的身体上,那么她的身体势必化作骨灰,若是将她的骨灰带出去,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方黎嗤笑道,依旧漫不经心的削着手中的木棍。 抱着睡一晚 更新时间:2014-3-22 11:31:41 本章字数:5504 “这叫做化尸粉,若是有人将这个东西放在雪菀圣女的身体上,那么她的身体势必化作骨灰,若是将她的骨灰带出去,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方黎嗤笑道,依旧漫不经心的削着手中的木棍。悫鹉琻晓 “化尸粉……”凤栖霜低喃,“但是若真的雪菀圣女身体被烧掉,应该会有动静才对!” “你的身体虽然已经算作尸体,可是你的身体内是有魂魄的,若是没有魂魄的尸体,那么这化尸粉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方黎瞟了她一眼,淡漠的说道。 凤栖霜叹息一声,“你觉得,我们之中谁会是内奸?” 迎风已经因为内奸的事情死了,若是在冤死一个人,她于心不忍眇。 再说,他们之中,不管谁是内奸,都不是她想看见的。 “你希望谁是内奸?”方黎高深莫测的一笑,坐在那里继续打磨着他手中的锁魂棍。 “我希望谁都不是!”凤栖霜鼓着嘴巴,找了一张黄符,将化尸粉包裹起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量。 方黎看着她的背影,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晚上的时候,姬筠风、冷子冽还有方黎等所有人,都被叫往凤栖霜的女王殿聚会。 他们打算第二天的时候,将先帝留下来的皇榜带往先帝的皇陵,希望在皇陵里面,能够参透对付夕月的秘密。 “这件事情,不宜张扬,所以三姑娘他们不好插手,只能由我们暗中护送皇榜去皇陵,希望诸位都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明天之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凤栖霜简单的交待道。 余凤和谭暖点头,翩翩和玉树也阵中的点头,冷子冽则是双手环胸,鄙夷的看了翩翩和玉树一眼,“护送就护送,只是让他们去做什么?” “人多好办事,再说,他们去可以帮忙一起掩饰,明天我们就装作出游的队伍!”凤栖霜轻声道。 冷子冽冷哼一声,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再表示什么。 聚会散去的时候,季扬站在女王殿的外面,等着凤栖霜。 所有人见了他,皆不给他好脸色,姬筠风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微微的拧起眉头。 两人似乎多年前就已经是对手,此刻见面,仿佛有火花在两人眸中滋生。 凤栖霜从后面出来,一见季扬顿时高兴,远远的跑了过去,“季扬……” “霜儿!”季扬微微一笑,将视线从姬筠风身上收回,握住了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拉着他,两人一起朝着旁边的御花园走去。 姬筠风神色凝重,沉冷的眸光追随着两人,倒是方黎显得大方,双手环胸,冷笑着看着凤栖霜。 “这丫头,倒是相信这个不知从哪儿杀出来的季扬!”方黎淡漠的道。 姬筠风沉默了须臾,也不理会方黎的话,只是阔步离去。 “喂,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谈谈!”方黎追上了他,皱着眉头道。 “何事?”姬筠风漫不经心。 方黎挑眉,“出去聊……” 他率先飞走,姬筠风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皇宫。 御花园中,季扬分花拂柳,指着前面一处不起眼的小花道,“霜儿,你看看那是什么……” 凤栖霜蹙眉,看着那不起眼的黄色小花儿,微微的摇头。 季扬微笑,弯腰撷了一朵,“这花叫做朝暮,早上开花是红色,晚上开的花是黄色,这种花一般开在墓地外面,以腐尸作为养料!” 凤栖霜眉头蹙的更紧,以腐尸作为养料的花,却开在皇宫的御花园?这御花园下面,究竟埋葬着多少无辜的尸体? 她有些渗的慌,从小就怕死人的她,对这周围的一切,更觉得阴森起来。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见季扬将这种黄色的小花儿拔了一些出来。 “这些花虽然以死尸作为养料,但是却极喜阳光,若是你沿着这些花儿走下去,总会找到阳光!”季扬丢掉手中的花,微微的笑着道。 凤栖霜不明白,他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可是她实在对这些死人的花儿不感兴趣,于是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季扬,我们出宫去吃东西吧……” 季扬看着她,微微一笑,“说起吃东西,你大概不知道,朝暮的花儿是可以食用的吧?” 凤栖霜眉心一拧,“谁会吃这种长在尸体上的花儿?” “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季扬苦涩一笑,拉着她的手,“走吧,陪你出宫吃东西,只是你现在有味觉了吗?” “早都有了,我现在跟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不能出现在寺庙佛堂中而已!”凤栖霜浑不在意,拉着季扬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一个晚上,两人在帝都的街头,吃尽各种小吃,最后凤栖霜实在肚子撑不下了,这才作罢。 回到皇宫,她又找方黎请了一道纸符,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她虽然贪图食物的味道,可是却消化不了那么多东西,只能这样处置那些吞入腹中的食物。 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方黎在一边调朱砂,看着她享受的模样,鄙夷的道,“今天是在跟你以前的小情人告别吗?” “别胡说八道,季扬都不知道明天的计划,怎么可能是内奸!”凤栖霜不悦的睨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明天的计划,是因为你的偏心,霜儿,你确定你真的相信季扬?”方黎靠近了她一些,坐在她的旁边,调和着碗中的朱砂。 “我当然相信他了,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他!”凤栖霜转个身,抱着被子,懒洋洋的躺着。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何况,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方黎试探劝醒她。 “方黎你好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今天晚上让你跟姬筠风做的事情,做好了没有?”凤栖霜毫不留情的道。 “自然好了,没想到你还挺相信姬筠风!”方黎微笑,拿起毛笔蘸了一点朱砂,然后在凤栖霜的后背画着什么。 凤栖霜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希望明天,夕月不要出现。 也希望今天晚上,不会有任何人出现异样。 她再次叹息,然后想要转身,却发现身体僵硬起来,她大叫着,“方黎,你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感受?”方黎推了凤栖霜一把,笑着看着她白净绝美的脸颊。 “我动不了了……”凤栖霜皱着眉头,苦着一张小脸道。 “怎么会动不了?你看看,你的胳膊腿儿都能动!”方黎摇晃她的胳膊和腿,果然能动,只是没有办法弯曲。 “方黎你快扶我起来!”凤栖霜大叫,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僵尸,四肢不能完全,连头都不能随便动一下。 方黎放下朱砂,将她扶了起来,她果然发现自己只能直挺挺的站着,动一下只能用两条腿一起往前跳的姿势。 “方黎你做了什么?”凤栖霜蹙眉,怒喊着。 “只是试一下这个法咒而已,果然挺不错的,拌起僵尸来,像模像样!”方黎看着凤栖霜,仔仔细细打量,然后将她的两只手一起平端起来,满意的点头,“这才像僵尸的样子!” “方黎你这个混蛋,赶紧将我后背的法咒擦掉!”凤栖霜怒吼,方黎却根本不理会,只是扶着下颚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方黎——”凤栖霜抓狂的怒吼,想要上前抓住方黎,却发现自己走起来,竟然一蹦一蹦,果然跟僵尸一模一样。 她几乎要哭出来,站在那里端着双手不敢在动,“师兄,求求你放开我……” “放开你,我有什么好处?”方黎看着她,伸手捏捏她白皙的脸颊,然后笑着。 “师兄,我这样被人看见,会以为神女国的女帝是一枚僵尸,师兄,拜托你放开我!”凤栖霜带着哭音的道。 这样真的好难受,胳膊腿都只能绷的直直的…… 方黎则是微笑,“怕被人看见,你就不要乱动,我抱着你躺在床上,乖乖的睡一晚!” “我不要!”凤栖霜断然拒绝,让她这样僵硬的躺一个晚上,她才不要呢。 “不要你就站着吧……”方黎说着,就打算外出。 “师兄不要啊!”凤栖霜哭喊着,一蹦一蹦的上前,站在了方黎的面前。 她委屈的看着他,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了下来,方黎却只是微笑,“听说今天晚上,你答应了翩翩和玉树,让他们侍寝?”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在报复这个。 她想要摇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动不了,只是鼓着嘴巴说道,“没有要他们侍寝,是他们自己想要陪着我!” “那你就这样陪着他们吧,我先走了……”方黎说着就打算出门。 凤栖霜却蹦蹦的来到他身前,“我不要他们陪了,师兄要是愿意,师兄陪着我可好?” 方黎斜睨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的要我陪?” “真的!”凤栖霜点头,委曲求全。 他不就是见不得翩翩和玉树成天缠着她,想要乘机报复,可是她也不想啊。 翩翩和玉树都还只是孩子,她的年纪整整比他们大了十岁呢,她怎么可能跟他们之间有什么? “你确定今天晚上,不让他们陪?”方黎凑近了她一些,几乎要贴在她绝美的脸上,威胁的道。 “不要,今天晚上师兄陪着我,好不好?”凤栖霜鼓着嘴巴,“不,不是师兄陪着我,是我陪着师兄……”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千万不要后悔!”方黎伸手,抚摸她细腻的脸颊。 她闭上眼睛,先解开她身上的法咒再说啊,解开了她就溜之大吉了,管你谁陪谁的…… “想要我解开你身上的法咒吗?”方黎终于说到了事情的关键地方,暧昧的看着她。 凤栖霜立刻回应,“想,师兄抱着这样一个僵硬的身体,也会不舒服的吧?” “可是我担心,解开你的法咒之后,你就逃跑!”方黎的手,已经抚摸上凤栖霜的后背,来来回回打着圈。 凤栖霜眉头拧紧,“在师兄面前,我哪里逃的掉,师兄,快解开法咒吧,我胳膊都举疼了!” “疼了吗?”方黎微笑,抚摸上她的胳膊,“我帮你揉揉!” 他懒腰将她横抱而起,然后放在了床上,帮她放下两只举着的胳膊。 “方黎,你究竟想做什么?”凤栖霜委屈的道。 “你自己说,今天晚上陪着我!”方黎低头,吻上了她白皙的脸颊,黑翟石般的眼睛,已经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情谊。 凤栖霜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说陪着的意思,也不是这样的陪法啊…… 翩翩和玉树陪着她,也就只是在地上打地铺,陪着她说话聊天,顶多帮她按按肩膀而已。 他温热的吻,已经来到她细腻的颈项,凤栖霜想要挣扎一巴掌打掉他的俊脸。 正在她努力想要腾空蹦起的时候,外面传来翩翩和玉树的声音,“殿下,殿下我们来陪你了……” 方黎微笑,拉下了她肩膀上的衣衫,露出了半个白皙的肩膀。 翩翩和玉树一起冲进房间,然后展示着自己今天特地换上的新衣服。 只是屋内是什么景象? 凤栖霜被压在下面,衣衫不整,而方黎则是一脸偷腥的猫儿得意的笑容。 两人怔怔的看着一切,方黎微笑,“你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你们的殿下,今天晚上必须得陪着我!” “啊,要长针眼了!”翩翩叫了一句,然后甩着袖子走了出去,玉树也随着一起,十分不甘。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凤栖霜鼓着嘴巴,“师兄,你已经赶走他们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为什么要放开你?霜儿,我们就这样抱着睡一晚,多好!”方黎微笑,放弃了对她脖子的进攻,搂着她的身体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个丫头的底线,若是他真的做的太过,恐怕就真的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 “师兄,这样我很难受啊!”凤栖霜抗议着道。 “那你用师傅发誓,我放开你之后,你不许逃跑也不许乘机报复!”方黎威胁着她。 凤栖霜鼓着嘴巴,“我才不要用师傅发誓!” “那就这样躺着吧,反正暂时,我不打算碰你!”方黎微笑,闭上眼睛。 凤栖霜无奈,只好发誓,“我用师傅的名义发誓,师兄要是放开了我,我不逃跑,也不伺机报复!” 方黎笑着帮她解除了后背的法咒,她终于可以动弹四肢,扬起手准备打。 方黎却挑着眉头,“刚刚你发誓说了什么?” 凤栖霜蹙眉,扬起的手僵直在那里,最后又愤恨的放下。 以后一定得防着一点方黎,这厮太过分了…… “乖乖的来我怀里,给我抱一下!”方黎瞟了她一眼,微笑着道。 凤栖霜没有办法,只好往他怀中靠了一些,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贴在怀中。 “霜儿……”他低声,温和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 “嗯?”凤栖霜依旧在生气,不乐意理他。 “你的胳膊伸过来,抱着我!”方黎轻声道。 “我才不要!”凤栖霜蹙眉,这样被他抱着,她已经觉得很吃亏了,她才不要伸手抱住他。 “你的法咒,好像还没有完全解完!”方黎再次威胁。 凤栖霜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抱住了他,混蛋,这个渣师兄! ------------------------------------------------- PS:进入结局倒计时了,亲们,都留个言冒泡啊! 谁是内奸 更新时间:2014-3-23 1:18:01 本章字数:5369 凤栖霜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抱住了他,混蛋,这个渣师兄! 感受到凤栖霜柔软的小手,还有她气呼呼的脸颊,方黎的唇角再次扬起一抹微笑。悫鹉琻晓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但愿太阳永远不要升起,但愿他们两个,永远不要分离。 第二天早上,众人早早的就在女王殿等候。冷子冽终于等的不耐烦,冲进了凤栖霜的寝宫,可是里面空荡荡的,问了宫女,宫女告诉他,女王陛下昨晚一夜未归眭。 一夜未归? 冷子冽咬牙,还真是出息了,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前一夜,一夜未归? 翩翩和玉树自然知道凤栖霜的去处,昨晚她可是在她以前待的流云殿呆了一个晚上,不过侍寝的人不是他们,是方黎就对了展。 真是的,好不容易说服了殿下,让他们两个陪着她一晚,但是却中途杀出一个方黎。 奇怪的是,方黎怎么会知道,殿下昨晚在流云殿。 冷子冽气冲冲的从女王殿出来,翩翩和玉树互视了一眼,就是不肯告诉他,凤栖霜在哪儿。 姬筠风只是站在一边,拿着长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泥土。 谭暖和余凤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凤栖霜和方黎携手进入女王殿的时候,冷子冽眉头紧皱,上前仔细的嗅着凤栖霜身上的气息。 凤栖霜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你狗鼻子吗?” “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偷欢的味道!”冷子冽睨着她,然后将视线转向旁边拉着她手的方黎。 方黎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可是也不肯放开凤栖霜的手。 凤栖霜举起自己被他牵着的手,“师兄,可以放开了吗?” 方黎冷哼一声,这才放开。 她真受不了这个男人,一起呆一夜就呆一夜吧,非要炫耀一下,一大早牵着她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上前看着姬筠风,“都准备好了吗?” 姬筠风懒得理她,只是别过头去。 她有些尴尬,回头看向方黎,方黎微笑点头,“放心吧,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群人骑着马,凤栖霜坐在马车中,朝着皇陵走去。 陪着她一起坐在马车中的,还有姬筠风,他脸色始终臭臭的,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要是运气好,今天就可以除去夕月,除掉了夕月,我陪着你去曼青国好不好?”凤栖霜讨好的看着姬筠风,回头看着他道。 姬筠风转头,看向一边马车外面的风景,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做什么阴阳怪气的,我又没有招惹你!”凤栖霜蹙眉,他不理她,她就不理他,她就头背过另外一边。 “你昨晚陪方黎睡了?”姬筠风冷声,满口酸气。 凤栖霜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才陪他睡了,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信口雌黄!” “清清白白会一大早牵着手一起出现?”姬筠风怒次着道。 “关你什么事?”凤栖霜站起身,白了他一眼,“我跟你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少管闲事!” “是啊,我管闲事,你现在是女帝,反正你想要十个八个男子都随你。可是凤栖霜,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不会允许冬冬有一个淫-荡的母亲!”姬筠风沉冷着脸,口不择言。 凤栖霜气的脸色煞白,冷着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继而冷笑,“我忘记告诉冬冬,早些年,他的父亲可是不止有一位王妃,还有几位侍妾,什么孙香香之类的,究竟是谁淫-荡,冬冬心里自然有判断!” “我是男人,就算过去真的有几房侍妾,那也是形式所逼,这能一样吗?”姬筠风怒吼着。 “为什么不一样?你过去能有大小老婆,现在我就能有大小相公,不如,我告诉方黎和冷子冽,将他们都收了,你说怎么样?”凤栖霜微笑,森冷的盯着姬筠风。 她坐在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不过,若是你还是对我有什么期望,我就劝你死了心,因为我纵使收了翩翩和玉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她怒吼着,愤怒的看着他。 他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跳,倏然之间,他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 “你说什么?你要找几个相公?嗯?”他坚-硬的胸膛压着她柔软的娇躯,她蹙眉挣扎起来,想要用玄术,可是该死,怎么被他压着,一点灵魂之力都使不出来? “姬筠风,你放开我!”凤栖霜胡乱蹬着双腿,怒吼着。 他却将她压的更紧,薄唇凑近了她,然后狠狠的噙住了她的柔唇。 她呜咽着,所有的怒吼和怨气,全部被他吞入腹中。 他的吻一路下滑,然后移到她的耳廓边,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若是你真的选择了他们,我会一个一个杀了他们,谁也不留!” 他冷声,咬牙切齿的道。 “你这个疯子!”凤栖霜一把推开了他,气喘吁吁,“你敢杀他们,我就先杀了你!” “那就试试看!”姬筠风冷声,狠历的看着她,然后一撩帘子跃了出去。 他骑在谭暖的马上,谭暖没有办法,就跟余凤共骑一匹。 所有人看着姬筠风森冷的脸色,都不敢说话,只是朝着目的地走去。 一路平静无波,径直来到皇陵,皇陵中,陵墓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各届先帝都葬在这里。 凤栖霜拿着皇榜,带着众人走进了中间,属于先帝陵墓的时候,周围骤然之间起了变化。 起伏的陵墓,宛如蜿蜒的毒蛇一般,动了起来,连旁边的树木和山石,都发生森冷的“咔咔”声响。 桀桀的笑声从周围传来,凤栖霜拧紧了眉头,环视四周。 看不出任何异样,也没有丝毫阵法的痕迹,可是却发生了这么奇怪的变化。 “师兄……”她求救的看向方黎。 方黎的脸色凝重,大概也想不通,昨晚他和姬筠风布置下的陷阱,怎么会变成了这般。 姬筠风脸色更是难看无比,盯着一片片起伏的墓碑,声音冷冽,“这里已经不是昨晚我们来的地方了……” 凤栖霜知道,姬筠风是大有来头的,若是他说这里已经已经不是昨天他们来过的地方,那么这里就真的不是了。 她蹙眉环视四周,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局。 “你们昨晚来过这里?”冷子冽不悦,扫视了两人一眼,犀利的眼神,带着咄咄逼人的怒气。 方黎冷哼,并不答话,倒是姬筠风淡漠的解释着,“霜儿预料,昨晚那名细作,一定会将我们来皇陵的事情告诉夕月,所以,我和方黎提前在这里做好准备!” “你们在这里设下陷阱,却不告诉我,凤栖霜,你是在怀疑我是那名细作吗?”冷子冽皱眉,审视的看着凤栖霜,手中的长剑,也握紧了几分。 凤栖霜摇头,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一切。 她确实怀疑过所有人,可是独独没有怀疑过他。 冷子冽却嘲笑出声,“枉我对你一心一意,恨不得将心肝肺都扒出来给你,你竟然这样待我!” 他说完,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余凤和谭暖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冷将军,霜儿不是这个意思,她派方黎和姬筠风出来设下埋伏,这事情连我们都不知晓!”余凤开口解释道。 冷子冽脸色依旧难看,可是脚步却已经顿在了那里,翩翩和玉树上前,“是啊,我们也不知晓……” 凤栖霜看着几人,叹息一声上前,“子冽,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我们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困局,走出这里再说吧!” 冷子冽闷不做声,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在生气。 旁边的坟冢依旧在动,蜿蜒的陵墓,恍若一条条盘在地上的蟒蛇。几人的身影如蚂蚁一般,在盘旋的蟒蛇之间周-旋。 不知道找了多久,方黎依旧找不到出口,凤栖霜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罗盘,蹙眉思量起来。 这罗盘是用犀牛角做的,可以明确的指出这个地方的阴气和阳气。 只要能找到阳气充足的地方,朝着阳气之地走去,肯定就可以找到出口。 可是罗盘的指针,不住的晃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所以根本找不到阳气之地。 她叹息一声,环视四周,方黎指向了一个坟冢动荡的厉害的地方,“如果估摸的没错,那个地方应该是生门,我们朝着那边走去!” “不!”凤栖霜一口否决,闭上眼睛,想要用阴眼看个分明。 可是她看见的,只是茫茫的一团雾气,泾渭分明的皇陵,一边是黑雾,一边是灰雾,根本看不清那边是出口。 她睁开眼睛,只是蹙着眉头。 方黎薄唇紧抿,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冷子冽也抱着长剑,环胸而立。 翩翩和玉树上前,左右环着凤栖霜,“殿下,这里似乎是一个坟墓!” 凤栖霜蹙眉点头,她自然看出来了,这些坟冢似乎组合成了一个坟墓,正在不断的蠕动,想要将他们吞没在里面。 “殿下,如果实在分不清方向,我们就在原地等着,夕月迟早会露出马脚!”翩翩轻声,挽着凤栖霜的胳膊道。 “翩翩……”凤栖霜拧眉,转身看着他。 翩翩不解,只是眨巴着好看的眼睛盯着她,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可惜小手指却断掉,留下一截遗憾。 她看着他的手指,轻声说道,“你为了我失去了一根手指,可是我为了你,失去了飞飞的性命,这么久以来,我始终不愿点破你,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在留你在我身边了!” 翩翩的脸色顿时惨白,“殿下,你在说什么?” “我们之中的内奸,其中一个就是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昨天晚上我已经用阴眼看见了你去见夕月!”凤栖霜沉痛的说道。 翩翩不解,退后几步,“既然你早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你不拆穿我?” “你走吧,我不想再追究了!”凤栖霜摇头,闭着眼睛道。 “殿下,我昨天确实找过夕月,可是我不是内奸,我从来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翩翩喊着,皱眉凝重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你早就认识季扬,却偏偏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既然你认识季扬,和夕月熟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翩翩,你一直忘记了一个事情……” 她回头,冷漠的看着翩翩,一字一顿的剖析,“我和二当家交过手,这个人竟然是姬玧澄!” 翩翩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无比,他拧眉看着凤栖霜,“我不懂你的意思!” “二当家一直戴着面具见人,不是因为保持神秘,而是因为二当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姬玧澄是二当家,翩翩也是二当家,还有一个声如洪钟将你们四个送来我身边的,也是二当家……” 翩翩的脸上出现一种死灰的神色,他俏美的脸上,浮现一丝阴沉。 “你猜错了,凤栖霜,我不是二当家!”翩翩摇头,退后几步想要走,却被方黎拦住。 他回头看着凤栖霜,“我开始的时候,呆在你身边确实怀着眸中目的,若是我现在告诉你,我早已经不为夕月做事,你会不会相信我?” “自然不信!”方黎冷笑,手中的短剑骤然上前,刺向了翩翩。 翩翩后退几步,湛湛的避过方黎的短剑,凤栖霜上前阻止了方黎,“师兄,放他一马吧!” “你想要放虎归山吗?”方黎皱眉冷声说道。 “他不是虎!他是翩翩!”凤栖霜握着方黎的短剑,回头看着翩翩,“走啊……” 翩翩若有所思的扫了方黎一眼,旋身离开。 凤栖霜的手已经被方黎的短剑划破掌心,鲜血顺着她的手掌溢出。 姬筠风皱眉,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受伤了,赶紧给自己疗伤,傻愣着干嘛?” 她的血非比寻常,若是真的流失,断然没有再生的可能,所以十分珍贵。 凤栖霜眸底有淡淡的湿润,她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旁边的玉树已经吓傻,他看着飞逃出去的翩翩的身影,脸色煞白,“他,他是二当家?”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他,玉树摇头,“我也不想的,天道的人抓了我的父母,他们逼迫我,原来他是二当家,他竟然是二当家……” 他喃喃自语的说完,随即“嘭”一声魂魄自爆开来。 玉树的唇角溢出血丝,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赶紧上前,想要救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殿,殿下,小心……”他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歪在了凤栖霜的怀中,眼睛睁着,无力的看向天空。 凤栖霜抱着他的身体,眸中的泪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弱柳死了,迎风也被冷子冽逼死,现在是玉树…… 还有飞飞,飞飞死的毫无征兆。 他们都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啊,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横死下场? 她将头埋在玉树的身体上,再次抬眸,已经泪流满面。 “霜儿,这个玉树,也是天道派来的细作,死了一点也不可惜!”冷子冽上前,扫视着地上玉树的尸体道。 --- 太子爷 更新时间:2014-3-23 12:08:43 本章字数:5549 “霜儿,这个玉树,也是天道派来的细作,死了一点也不可惜!”冷子冽上前,扫视着地上玉树的尸体道。悫鹉琻晓 凤栖霜摇头,“他们都没有做错,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们!” “你们猜那个翩翩,离开这里之后,会逃去哪里?”姬筠风皱眉,冷眸看着翩翩逃离的方向,淡漠的说道。 “你在他身上下了磷粉?”冷子冽眼尖,看着地上些微的粉末道。 姬筠风微微一笑,点头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姬筠风不愧是姬筠风! “我们跟着这些磷粉可以走出去!”方黎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这些磷粉道。 一般玄术师对外来之物十分敏感,可是这磷粉属阴,就算洒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会有任何知觉赠。 几人顺着磷粉走去,果然朝向是坟冢密集的地方,也就是刚刚方黎指的方向。 一路虽然惊险,可是好在没有太大的波折出现,安然的离开了皇陵,凤栖霜身上的皇榜不住的抖动起来。 她取出皇榜,却见皇榜上的字迹正在逐渐消散,隐藏在皇榜里面的灵魂之力沸腾起来。 这是当初先帝为了镇-压夕月,所以封锁在皇榜内的灵魂之力。 凤栖霜将皇榜扔向天空,想要看着这灵魂之力最终会选择他们几人之中的何人。 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没有想过,独占所有的玄法,当然若是这灵魂之力最终选择了她,她也不会拒绝。 皇榜发出刺眼的光芒,上面的字迹消失,隐藏在皇榜之中的图案却隐隐出现,和地上的皇陵遥相呼应。 仔细看去,那皇榜上的图案和地上的坟冢,竟然只是比例不同,别的一模一样。 凤栖霜蹙起眉头,看着其中的一个坟冢,竟然闪烁出了呼应的光芒,接着那刺目的光线,就朝着坟冢射去。 “遭了,先帝的陵墓,才是夕月真正的老巢!”凤栖霜发现端倪,大叫了起来。 她飞身准备去接受那皇榜中的灵魂之力,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夕月得到这灵魂之力。 可是她的动作慢了一步,有人比她抢先,夺走了那刺目的黄色光线。 黄光没入方黎的体内,方黎只是伸手一挥,那皇榜就敛起落在了他的手中。 凤栖霜降落在地,一把锁魂棍却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她没有回头,也知道威胁她的是方黎。 锁魂棍是她亲眼看着方黎用漆树削成,当时她还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看见这锁魂棍的威力呢?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识到了。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面色平静无比。 “都让开!不然我杀了她!”方黎冷漠的看着众人,携着凤栖霜,不住后退。 “方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冷子冽皱眉冷声,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道。 “我自然知道!”方黎的脸色,平静无波,森冷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你才是我们之中,最大的内奸!”姬筠风眯眸,饶有深意的打量着方黎。 “没错,冷子冽,我很羡慕你,因为一开始霜儿就将你排除在外,没有让你来布置这个陷阱!”方黎看着冷子冽,淡漠的说道。 “师兄……”凤栖霜开口,声音很轻很柔,仿佛天际一朵即将被吹散的浮云。 方黎没有说话,只是挟持着她朝着外面走去,冷子冽和姬筠风还预再追,却被方黎手中跑出了一排烟雾弹,等两人跳出这烟雾弹的雾霾,方黎已经带着凤栖霜逃的很远。 桦树林中,凤栖霜被封掉了所有的灵魂之力,只能如一个弱女子般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她就会摔倒在地。 她蹙眉看着方黎,方黎也不担心她逃走,只是走到溪边,捧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摘了树叶,兜起清甜的溪水,朝着她走来。 他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刚的事情,跟他无关一般。 他将水凑近了凤栖霜的嘴巴,“霜儿,先喝口水……” 凤栖霜别过头,根本不想理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将水丢在一边。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方黎的声音,风轻云淡,带着一丝冷意。 “飞飞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悲痛,唯有你,太过冷静……”凤栖霜依靠在树上,坐在那里,平静的道。 “我这个人一向冷漠,除了我在乎的人,别的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方黎冷笑着道。 “可是弱柳他们很惶恐,生怕自己被误以为内奸,可是师兄,只有你平静的过分!”凤栖霜拧眉,沉痛的看着他。 方黎微笑,嘲讽无比,“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怀疑我了,我居然还陪着你演了这么久的戏!” “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凤栖霜不解,悲哀的道。 “不为什么,我做事情只凭高兴,从来没有任何原因!”方黎冷声,扶起凤栖霜朝着前面走去。 “你想带着我去哪里?”凤栖霜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只是依在方黎的身上,任由他拉着自己,一步一步朝前走。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方黎冷声,来到一颗大树前面,他伸手在大树上摁了一下,大树倏然分开成两瓣,然后是一条全部都是台阶的地下通道。 凤栖霜想要环视四周,却已经被方黎拉着走了下去,她认得出,刚刚的大树,是老槐树。 老槐树里面囚禁了不少魂魄,方黎就是用这些魂魄看门。 拾阶而下,两边跳跃着鬼火,全部都是用尸油练成。 不知道为何,凤栖霜看着这残忍的场面,险些呕吐出来。 她不是没有用尸油练过玄法,可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尸油的炼制这么残忍,她几乎可以听见活人鬼哭狼嚎的凄厉之声。 来到了一个密室,方黎派了两个人看守她,然后自己离开,再出现的时候,他交给了她一道黄符。 容不得她拒绝,他将黄符打入了她的喉中,逼迫着她咽进去。 方黎看见了她眸中,幽幽的恨意,他眉头一拧,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霜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方黎皱眉,深深的凝视着她道。 凤栖霜虚弱的坐在那里,并不理他。 方黎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拔步离开。 看守她的人,将她带到另外一间密室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天道的地牢。 里面各种刑具,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地面上暗红的血迹,一层盖过一层。 她想起了梅浓,想起了在这里受刑的翩翩,想起了媚娘…… 这些天道的人,都因为她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她也要走上同样的道路吗? 凤栖霜被绑在了一根铁柱上,她知道,这是对付僵尸的办法。 若是将铁柱加热,她的身体会被活活烤死在铁柱上,而她的魂魄被方黎封住,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此刻的她,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 只是不知道,这个刀俎会是谁。 是方黎吗?还是翩翩?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纵使她早就发现了翩翩的不对,那又怎样?她根本就不忍心将翩翩赶走,那个少年,为了她断掉了一个手指。 纵使她怀疑方黎,那又怎样?软弱的她,接受不了一点点背叛,即使是自欺欺人。 凤栖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有一点变化啊,你依旧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凤栖霜。 她脸色苍白,被绑在铁柱上,目光涣散,那是一种从内至外的打击。 翩翩,方黎,终究是选择背弃了她啊…… 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恭迎道主”的声音,夕月出现在了凤栖霜的眼前。 “凤栖霜,当年的雪菀和黄绢都斗不过我,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斗得过我?”夕月冷声,上前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缓慢的抬起头,“善恶到头终有报,夕月,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季扬,而季扬却恨你入骨,你真是可怜!” 夕月扬手,凌空一巴掌打在了凤栖霜的脸上。凤栖霜被打的头微微一偏,唇角溢出血丝,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总有一天,季扬会理解我的苦心!”夕月冷声,眸光看向不远的地方,似乎看见了季扬一般。 “我了解季扬,他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是个失败的母亲!”凤栖霜一字一顿,字字句句都戳在夕月的心里。 夕月脸色沉冷,却眸光一变,森寒无比,“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会成为现在这样?凤栖霜,你该死!” “该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夕月,当年先帝担心圣女遭到你的毒手,所以将我遣送曼青国,可是未料,我竟然能和季扬相遇,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你逃不掉!”凤栖霜微笑,唇角溢出的血丝,妖治无比,灼痛了身边方黎和翩翩的眼。 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方黎,翩翩,姬玧澄,他们今日是来送她一程么? 凤栖霜只是微笑,最后将眸光投向了方黎,方黎却如不认识她一般,只是森冷的站着。 “凤栖霜,今日我不仅要你身死,还要你魂飞魄散!”夕月上前,伸手抓住了凤栖霜的眉心,源源不断的灵魂之力从她手中散发出来。 凤栖霜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将她魂魄中的东西吸出。 她知道,这是夕月在吸尽她的玄法,可是她宁愿死,也不会让她如愿。 魂魄被她自己淬炼成无数块冰晶,若是夕月将她的灵魂之力吸入,那么她的魂魄就顺着那些力量一起,开始蚕食夕月的魂魄。 夕月发现了端倪,狠狠的一掌打在凤栖霜的额头上,凤栖霜顿时被打的头破血流,殷红的血披了一脸。 她睁开迷茫的眼睛,觉得很奇怪,她的头被打成这样,她竟然还能抬起头。 “贱人,你以为我会稀罕你这么一点玄术吗?”夕月冷声,怒斥,“来人,将炼魂炉拿上来!” 旁边有人搬上来一个炉子,下面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凤栖霜曾经进过一次炼魂炉。 那个时候,火焰是红色的,她在炼魂炉中呆了半年,重组魂魄。 可是这一次,却是毁灭之焰。 翩翩拧眉,有些不忍,单膝跪地道,“道主,还请道主废去她一身的玄术,饶她一条性命!” “为何?”夕月冷声,审视的看着翩翩。 “因为,因为……”翩翩说不出话,他不是不知道,道主对凤栖霜的恨意,是她毁了道主对朝廷的统治。 可是看着她死,他不忍心。 “来人,将左侍拉下去,道规处置!”夕月淡漠的吩咐。 下面立刻有人上前,拉着翩翩走了下去,翩翩看着凤栖霜的眸光,满满的都是痛色。 凤栖霜却回之以一个淡雅的微笑。 不就是魂飞魄散么?无所谓,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邪压正,她心里不甘啊…… 佛祖,若是你能开眼,请仔细看看,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你面前拜祭的夕月,究竟是怎样的妖魔。 而她,虽然修炼了邪法,却从未做过坏事,为何不能出现在佛祖眼前,落的个魂飞的下场? 凤栖霜感觉到了一双手,将她从身体的躯壳里面提溜了出来,然后扔进了炼魂炉。 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她的魂魄在这样的高温下,逐渐融化。 看着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凤栖霜的身体,姬玧澄低声问道,“道主,这具尸体……” 没错,这只能称为尸体,而不是身体了。 “挫骨扬灰!”夕月淡漠的回答。 姬玧澄眉头一皱,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只是升起一种悲戚的凉意。 只是凤栖霜的身体,还来不及挫骨扬灰,天道中就来了不速之客。 季扬。 季扬俊脸上满满的都是焦虑之色,他身披玄色披风,径直闯进了天道。 有天道的人扬起兵器,想要阻止,却被姬玧澄喝止。 若是这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擅闯天道,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季扬。 天道的太子爷。 “夕月呢?我要见夕月!”季扬冷声,皱眉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的脸上,声色不动,“道主已经闭关休息了……” “你们抓走了霜儿,是不是?”季扬上前,一把拎住姬玧澄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太子爷应该去问方黎!”姬玧澄冷声,眸中带着一丝不忿之色。 那样美好善良的女子,不该落的个这种下场。 季扬摇头,“果然是他,他一直说我来历不明,其实真正有问题的人,就是他!” “若是太子爷现在赶过去,可能来得及阻止他们,将凤栖霜的尸体挫骨扬灰!”姬玧澄淡漠的道。 季扬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刑房走去。 果然,一群人围着霜儿的身体,正准备将她挫骨扬灰。 季扬上前,挥掌击退几个,然后抱住了凤栖霜的身体。 她脸上满是血污,早已经没有呼吸,身体冷的恍若置身冰窖。 “霜儿,霜儿……”季扬摇晃着她,可是她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灵魂波动。 她,真的死了…… “霜儿——”季扬大叫起来,搂着她的身体,星眸溢出了两行泪水。 “太子爷,道主有令,将她挫骨扬灰,还请太子爷让开!”旁边的差役说道。 季扬冷眸看着他,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太子爷,若是您这样,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差役自然不会听季扬的,这些年道主回归,在天道谁也不敢违抗道主的命令。 “那你就尽管动手试试!”季扬一手抱着凤栖霜的身体,一手亮出兵器。 霜儿,我们在一起 更新时间:2014-3-25 11:48:50 本章字数:5496 “太子爷,若是您这样,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差役自然不会听季扬的,这些年道主回归,在天道谁也不敢违抗道主的命令。悫鹉琻晓 “那你就尽管动手试试!”季扬一手抱着凤栖霜的身体,一手亮出兵器。 不远处浮现一个女子的容貌,淡漠却又邪佞,“让他走……” “是,道主!”差役跪地,应声道。 “夕月,是你杀了霜儿!”季扬咬牙,放下凤栖霜的身体,手中的兵器赫然上前,攻向夕月眭。 夕月的容貌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儿,你衰弱的如此之快,又该换心脏脾肝肺了……”夕月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不换,你这个妖女!”季扬大怒,想要再次上前,却被一道寒光劈中,他昏迷了过去炸。 夕月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衙役带着几个无辜的百姓走了出来,夕月伸手,那几个无辜百姓的内脏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将这些内脏安置在季扬的体内,然后置换掉季扬身体中,已经坏掉的内脏。 季扬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满满的都是鲜血,而不属于他的内脏,正在他的体内鲜活的动着。 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的颜色,他不想过这种生活,可是事情根本由不得他控制。 就算他死了,夕月还是会将他救回来。 他不知道夕月的玄术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反正在她的面前,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旁边躺着的,是凤栖霜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坏的不行,四处都是伤口,身上到处都是被虐待过的痕迹。 她一定,感觉不到疼吧?她和他一样,原本应该都是死掉的人。 他缓慢的起身,抱着凤栖霜的身体,茫然的离开天道。 回到神女国皇宫的时候,冷子冽和姬筠风远远的在皇宫门口等候,一见他怀中的凤栖霜的身体,顿时明白了什么一般。 姬筠风站在那里没有动,倒是冷子冽飞身上前,看着季扬怀中的凤栖霜的身体,不住喘息。 “身体死了不要紧,反正她的魂魄已经修成实体,有没有这具身体都是一样的……”冷子冽脸色苍白的安慰道。 “她的魂魄,被夕月丢进炼魂炉中,已经魂飞魄散了,我能带回来的,就只有她的身体!”季扬皱眉,脸上满满的都是落败之色。 冷子冽顿时定住,不再说话,他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绝对不可能……” “我也希望不可能!”季扬的眸中已经有了雾气,他将凤栖霜的身体交给冷子冽,“你们多多保重,夕月肯定还会带着天道的人攻击朝廷……” 他转身离开,冷子冽也不再顾虑以前的嫌隙,大声问道,“你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或许回天道,或许回蝶谷!”季扬缓慢的,一脸茫然的出声。 他走的很慢很慢,仿佛脚步有千万斤重。 后面传来云婠婠的声音,“季大哥,我跟你一样!” 她朝着季扬跑去,冷子冽并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缓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姬筠风看着凤栖霜身体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伸手想要触碰她满是伤痕的脸,手却顿在那里。 他始终不信,她就这样死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冷子冽站着,眸中浓浓的都是悲戚之色。 “你有什么打算?”冷子冽缓慢开口,眸光却落在凤栖霜满是伤痕的脸上。 姬筠风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凤栖霜的小脸。 他见他不说话,于是抱着凤栖霜的身体,朝着皇宫内走去。 姬筠风忽然开口,“不要告诉冬冬……” 冷子冽缓慢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步离开。 姬筠风站在皇宫外面很久很久,最终决定亲自去天道探一探,他不信凤栖霜死了,真的不信。 天道宫内,差役正在整理炼魂炉里面的碎片,方黎缓慢的走来,拧着眉头,“你们在做什么?” “大人,我们在炼魂炉发现了这道黄符!”衙役从炼魂炉中拿出一道黄符,递给方黎道。 方黎接过黄符,淡漠的瞟了一眼,“只是凡物,所以在炼魂炉中未曾化掉!”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将黄符还给这些衙役,只是拿着黄符朝着外面走道,“你们小心一点,可能会有朝廷的人混入天道!” “是,大人!”衙役应声,方黎却朝着外面走去。 法王宫,自从凤栖霜离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这里留着以前方黎居住时候,留下的各种稀罕物品,不过因为方黎隐藏的深,所以连凤栖霜都不知道,后来的二当家自然不知道。 他找出麒麟血,仙鹤心等宝物,然后径直离开。 身后有人的气息,若隐若现,他拧紧眉头,站在那里,手中的长剑握的紧了几分。 那人现出身形,却是跟踪他的姬筠风,他站在他的后面,一字一顿,“方黎,将霜儿交给我!” 方黎冷笑,“你的霜儿已经魂飞魄散,连天道的太子都找不到霜儿,凭什么找我要?” “我知道,霜儿没有死,她一定在你手中!”姬筠风一步一步上前,拦在了方黎的身前,伸出手,“将霜儿交给我!” “霜儿若是没死,夕月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吗?”方黎冷笑,“立刻让开,不然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你方黎,又何时留过情面?”姬筠风冷嗤,手中的杀招已出,招招逼向方黎。 方黎只是后退,看出了姬筠风魂魄的不凡,他没有修道,可是天生的魂魄强大,他的那些招数,在他面前似乎根本发挥不出。 方黎被逼的连连后退,只是冷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瞬间离开。 姬筠风想要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些人用的都是灵魂之术,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给他,他根本不知道他从何方消失,要往哪个方向去追。 他站在那里,深深的皱起眉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霜儿肯定没有死。 她已经是被方黎藏在某个地方,若是这个地方连夕月都骗过去了,那么他找到的机会,不大。 某个黑暗的密室中,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尽管方黎比起白天,更是喜欢这种黑暗,可是他依旧点燃了灯光。 因为这个房间,不再是他一个人居住,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个人,不,是多了一个魂魄。 修成实体的魂魄,其实跟地仙没有什么两样了,也不需要这样朦胧的灯光。 可是他喜欢这种点灯的感觉,仿佛家一般,只要点一盏灯,转头就能看见心爱的人。 他转身,果然看见了凤栖霜正在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睛,虚弱的几乎随风消逝,还好这里没有风的,不然她一定会被风吹散。 她动了一下手指,好痛,浑身上下都好痛,仿佛浑身都被碾压过一般。 方黎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将被子拉好盖在她的身上,“别动,你现在很虚弱!” 凤栖霜看了他一眼,动动嘴唇,发出的声音嘶哑无比,“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地盘,很安全,没有人可以找来这里!”他回答她,生意很轻很柔。 她实在太多虚弱,懒得多看他一眼,只是闭上了眼睛。 “你呆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帮你找补药,不出三天,你的魂魄一定可以完好如初!”他说完,在她额头上深深的吻了一口,然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离开的时候,凤栖霜再次睁开眼睛,这里好像是空间之术,没有一定的术法,根本就离开不了。 难怪他不担心自己会逃,这种地方,就算是全盛时候的她,也不一定能逃脱。 毕竟方黎的阵法,举世无双。 她现在虚弱之极,想要逃,更是没有可能。 不知道冷子冽和姬筠风怎么样了?他们听闻自己死去的消息,一定很伤心吧? 这一刻她才明白,亏欠冷子冽的,实在太多太多。 她闭上眼睛,想要将自己的灵魂之力聚拢起来疗伤,可是没用,自己的灵魂之力被方黎封住,她想要动一下都觉得很难。 来到天一山庄地下室的时候,方黎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旁边的魍魉吓的瑟瑟发抖,全部都藏起来,不敢里面。 方黎却没有空理它们,只是径直来到了地下室的密室,这里面几乎所有的灵魂和尸体,都被天道的人捣毁,只有一排僵尸保留了下来。 那群僵尸的额头上贴着黄符,一排排的站着,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他走到最后一排,伸手揭开其中一个额头上的黄符,那人就蹦蹦跳跳起来,一会儿学猴子爬树,一会儿学老胡咆哮。 是天一散人,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办法带着他,就将他化妆成僵尸的样子,保存在这里。 他们料想,天道的人会毁掉所有魂魄和尸体,却是不会毁掉这里的僵尸。 因为僵尸实在太难得了…… 果然,天一散人跟这群僵尸一起保留下来,他伸手点住了天一散人的穴道,然后一把拎住他,朝着外面飞去。 天一山庄的外面,姬筠风守在那里,手中是一把磷粉,他玩弄着磷粉,成功的看见地上出现了一些磷粉的痕迹。 方黎已经带着天一散人离开了天一山庄。 他倒是不急着追,反正既然他带走了天一散人的身体,那么就证明,霜儿真的没有死。 而且他在天一散人的身上,下了不少磷粉,不管他走到哪里,他都能根据磷粉将他们找出来。 直到方黎离开很久很久,姬筠风这才起身,沿着磷粉找去。 地下室中,天一散人不住的嗷嗷大叫,灵魂被切割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够忍受。 他将天一散人的灵魂炼化,最后净化,配合麒麟血,仙鹤心,融入到凤栖霜的身体之中。 凤栖霜很快的就好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身姿轻盈,精力充沛,只是轻轻一抬脚,就可以飞出很远很远。 只是她的灵魂禁忌,依旧没有被方黎打开,他整日陪着她呆在这点着蜡烛的小屋中,似乎没有打算解开她的灵魂禁制。 她看着他的身影,他看着她洁白的脸颊,相对无言。 “霜儿,你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死了……”方黎终于开口,试图劝她,不要再想着出去。 凤栖霜懒得理他,只是闭上眼睛躺在那里。 “霜儿,你尝尝看,这是我亲手煮的酒酿圆子!”方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碗,递在凤栖霜的眼前。 凤栖霜只是看了一下,摇头,“我只是魂魄状态,吃不了东西……” “你的魂魄已经修成实体,再加上仙鹤心这等神物,自然能够吃东西!”方黎宠溺的微笑,拿着调羹舀了一勺园子,喂在凤栖霜的唇边。 凤栖霜却将头别过一边,神色恹恹的,方黎也不恼,只是扶起了她,“霜儿,你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凤栖霜的神色顿时一变,眸光湛湛的看着他,“我能吗?” “自然能,你是这里的女主人,而不是囚犯!”方黎微笑,扶着她坐在床边,他弯腰帮她穿鞋。 穿完鞋,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密室,外面是层出不穷的台阶,两人也不知道走了过久,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走到一个黑白地板铺陈出口的时候,方黎转身一把抱起了凤栖霜。 凤栖霜惊呼一声,却依旧是搂住了他的脖子,“这里的地砖是用漆木做成,会识别主人,等你魂魄大好,我再将你的魂魄气息录入这里,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不然,会触动这里的机关……” 他抱着她飞了出去,她却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刚刚他的步伐,奇怪却很单一,想必这一路都设下了不少机关,若是有人擅入…… 她想象不出后果。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凤栖霜蹙起眉头,低声问道。 “这里是我来到天道之前的修炼之地,那个时候被师傅赶出皇宫,又不曾加入天道,所以颠沛流离,就铸下了这个住所!”方黎淡漠的开口。 这种地方,机关重重,一看就是精心设计,那个时候的他,有能力建下这个地方? 大概是看出了凤栖霜的心思,方黎淡漠的道,“这里动用了不少天道的人力和物力,但是凡是来过这里的人,都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凤栖霜嘲讽一笑,果然,她和方黎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她永远都做不到。 出了外面,她放下他,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灵气充足之地。 虽然四周都用禁术设下了地界,可是风景却出奇的好。 明媚的阳光,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青色的小草,各种颜色的小花儿。 微风拂过,仿佛置身花的海洋,充盈于空气中的,都是醉人的香气,恍若蜜蜂酿的蜜一般。 方黎从身后拥住了凤栖霜,“霜儿,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凤栖霜只是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霜儿,以后陪着我,永远的留在这里,好不好?”方黎再次问道。 “你不怕你的夕月主子,知道我的存在之后,杀了你吗?”凤栖霜嘲讽的开口。 方黎的脸色顿时难看,“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除掉夕月,你放心,会有一天,我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 PS:师兄很欠虐哦,后面会虐他滴!亲们放心呢! 方黎,你敢 更新时间:2014-3-26 16:50:34 本章字数:5476 “你不怕你的夕月主子,知道我的存在之后,杀了你吗?”凤栖霜嘲讽的开口。悫鹉琻晓 方黎的脸色顿时难看,“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除掉夕月,你放心,会有一天,我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凤栖霜冷眸睨着他,柔唇紧紧抿着,半响看着他刚毅的俊脸,她才淡漠的开口,“方黎,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以后会知道!”方黎冷然,揽着她朝着另外一边的桃花林走去。 凤栖霜知道,这是空间法术,也就是将另外一个空间接在这个空间之中眭。 她被他揽着进入了桃花林,微风过,落英缤纷,漂亮的仿佛人间仙境。 她站在落花之中,绝美的脸恍若这画卷中最浓艳的一笔,美的让人窒息。 方黎静静的看着,一时有些痴了斋。 风卷起地上的粉色花瓣,恍若一层美丽的海浪,他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不远处俊逸挺拔的男子。 是姬筠风,他竟然跟着找来了这里。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方黎淡然,揽着凤栖霜朝着回去的路走着。 凤栖霜在风中,嗅见了一丝腐败的味道,她的魂魄对死亡格外敏感,这一刻自然发现了这里其实是一处墓地。 墓地?湖泊?野花,还有桃林。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凤栖霜蹙眉,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皇陵。 方黎竟然将自己的老巢建立在皇陵之中,朝廷的人日日夜夜看守着皇陵,其实是帮他看守着老巢。 夕月就算再坏,也不至于去刨她自己的祖坟,这一招,可真是高。 凤栖霜声色不动,只是在方黎的怀中,朝着密室内走去。 先帝留下来的玄术,全部被方黎继承,若是想要打败夕月,只能依靠方黎了。 外面,姬筠风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凤栖霜在皇陵的什么地方。 他在天一散人的身上下了磷粉,沿着磷粉找来,便来到了皇陵之中。 可是皇陵依旧是皇陵,欺负的山岳,恍若盘旋在大地上的蟒蛇,根本就看不见霜儿的影子。 没有办法,姬筠风只好回转。 皇宫中,冬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凤栖霜死了的消息,赖在地上哭个不停。 旁边是小秦明不住的安慰着他,可是小家伙始终哭着,眼泪婆娑,无论冷子冽和秦明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姬筠风看着哭泣的冬冬,叹息一声上前,将冬冬抱在怀中。 冬冬眼泪止住了一些,哽咽着抱着姬筠风的脖子,“爹爹,娘亲在哪里?我要娘亲!” “娘亲过几天就会回来,她出去,办事了……”姬筠风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冬冬解释。 冬冬却哭的更加厉害,不住的摇头,“爹爹骗人,他们说娘亲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姬筠风抬眸看向冷子冽,冷子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冬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冬冬只是哭着抱着他的脖子,眼泪汹涌。 他安慰了半天,总算将冬冬哄的睡着,一个人坐在那里,始终没有困意。 外面传来冷子冽的咳嗽声,姬筠风放下冬冬走了出去,冷子冽站在那里,眉头紧皱。 “三姑娘正在挑选适合的帝王人选,你不过去听听吗?”冷子冽已经将女帝改为了帝王,大约是知道,三姑娘接下来的意思。 姬筠风摇头,他对神女国谁做女帝并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神女国朝廷的权利,大多都掌握在三姑娘和几个新晋的长老手中,所以这女帝的意义,不大。 “可是我总觉得,霜儿不会这么容易魂飞魄散!”冷子冽皱眉,叹息着道。 姬筠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抿唇并不说话。 冷子冽继续道,“你最好去看看,因为他们打算将冬冬培养成下一个神女国皇帝,毕竟冬冬遗传了霜儿,是土属性魂魄!” 姬筠风这才神色微变,抿唇,朝着三姑娘的寝宫走去。 “我不同意!”姬筠风冷声,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看着三姑娘和诸位长老。 三姑娘拧眉,“王爷,土属性魂魄原本就极易难得,现在放眼天下,也只有小公子是土属性魂魄了……” “依我看,你们神女国的帝君制度应该改改了,为什么只有土属性魂魄的人能够做女帝,而别的不行呢?”姬筠风反问。 “因为土属性魂魄,可塑性极强,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往往别的属性魂魄,修炼几十年,而土属性魂魄只要修炼一两年即可!”三姑娘解释着道。 “真是好笑,这玄术原本就是邪术,你们却将这邪术当做正国之根本,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跟我讨论,如何将邪术发扬光大!”姬筠风开口嘲讽。 “我们神女国一向如此,虽然你们别的国家瞧不起这些邪术,可是我们神女国随随便便一个三流的玄术师都被别的国家,被奉为上宾!”旁边一位新晋的长老,上前道。 姬筠风睨了他一眼,“这是你们神女国内部的事情,我原本不该过多插嘴,可是涉及到冬冬,我不得不说,冬冬绝对不会走上修习玄法之路!” 所有人一阵沉默,三姑娘也紧紧的蹙起眉头,一言不发。 “修习玄法之人,很少会有子嗣,这也是为什么神女国这么多年来,女帝只能举荐,而不是世袭的原因!”姬筠风冷声,一字一顿的看着几人,“就算勉勉强强留有子嗣,也灾难多多,很难活过二十四岁……” 他将视线落在三姑娘的脸上,“夕月是女帝的孩子,虽然夕月现在还在为祸人间,可是实际上,多年前她流落曼青国诞下季扬之后,就被女帝驱逐出宫,身亡异土!” 他继续道,“季扬也不例外,季扬死的那年,刚好是他二十四岁。为何你们都不喜季扬,修习玄法的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他担负了太多的罪孽。他身上鲜活的心脏,都是从无辜人的身上挖出,可是再强壮的心脏都在他身上快速枯萎……” “还有我的冬冬!”姬筠风眯眼,森冷的盯着三姑娘,“他从小天赋异禀,可以在梦中杀人。只是可怜的他,只能让生命停留在四岁的时候,现在我和霜儿带着他,好不容易熬过了今天。可以让他如一个普通的孩子般,健康成长,现在,你们又要剥夺他作为一个孩子的权利么?” 所有人更是沉默,奢华的屋内,落针可闻,三姑娘静静的坐着,并不发一言。 “神女国皇帝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牵扯上冬冬,另请高明吧!”姬筠风说完,转身想走,却被三姑娘赫然上前阻止。 她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或许,霜儿真的没有死,她只是飞升成仙了!” “荒谬!”姬筠风冷笑,“别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仙,就算成仙,她也是已经死了!” “成仙如何是死?成仙是一种永恒!”三姑娘解释着道。 “就算她真的成仙了,在我的眼中,她也不是以前那个霜儿了,所以,她还是死了,你懂么?”姬筠风笃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 他拨开她,朝着外面走去。 * 皇陵的密室中,凤栖霜百无聊赖的坐着,方黎已经离开三天了,这三天她被困在密室中,每天就是对着蜡烛发呆。 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赶紧上前,果然是方黎带着外面的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她赶紧问道。 方黎点头,“你失踪之后,朝廷大乱,他们不敢将你已经死去的消息公布于众,只是对外宣城你在闭关!” 凤栖霜的脸色黯然,回到床边坐在那里。 “夕月已经有所动作,想要反扑朝廷,以天道代替朝廷!”方黎紧声跟上,坐在凤栖霜的旁边,看着她素净的小脸。 她微微抬眸,神色有些疲惫,“师兄,能放了我吗?” 方黎摇头,“不能!” “你究竟想怎样?”凤栖霜闭上眼睛,靠在那里,绝美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霜儿,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吗?”方黎忽然改变了口气,声音变得幽怨无比。 凤栖霜抬眸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方黎继续道,“等接下来的事情了结,我就带着你远离神女国,神女国的所有事情,再也和我们无关,我们浪迹天涯好不好?” 凤栖霜觉得这样的方黎,不可理喻,只能将自己蜷缩在一边,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话。 “霜儿,若是你一心牵着神女国的一切,那么我会毁掉你所有的牵挂,最后你只能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走!”方黎皱眉,一字一顿认真的道。 “方黎,你敢?”凤栖霜骤然起身,森寒的视线冰冷的打量着方黎道。 “没有我不敢的,你最好不要惹恼我!”方黎回之一冰冷的话语。 凤栖霜叹息一声,“你每日的将我囚禁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思?” “我只想日夜有你作伴,每日看着你,此生足矣!”方黎淡然,取下了肩头的黑色披风,躺在凤栖霜的身边。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看着你,每日的被你囚禁在这里,我迟早有一日会疯掉!”凤栖霜远离了他一些,闭上眼睛,缓慢的道。 “我会守着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方黎轻声,凑近了凤栖霜一些,将她拉入怀中,平躺在自己的身边。 凤栖霜也不敢挣扎,方黎是个疯子,若是被他发现,她心里担忧着冷子冽和姬筠风,还有冬冬,难保他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霜儿,你好久没有陪我喝酒了,我们出去喝酒,好不好?”方黎闭着眼睛,叹息着说道。 凤栖霜眼珠一转,这里布满了各种阵法,她自然无法逃出去,可是外面不同。 只要她离开这里,自然可以寻得机会逃走。 她坐起身,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好啊,我确实很久没有喝酒了……” 方黎抬眸,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幽幽一笑,“想得美,我让闭月送酒过来!” 凤栖霜的小脸顿时垮下,被方黎一把拉入怀中,“陪我喝酒,要是你能赢得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都可以?”凤栖霜不信任的道。 方黎微笑,唇角上扬,似乎逗弄眼前这个丫头,是很有趣的事情。 他点头,“嗯,什么事情都可以!” 这个丫头,一定会提出诸如放了她,或许帮她杀了夕月之类的要求吧? 须臾,外面响起一阵轻快的轻步声,凤栖霜惊的一乍,赶紧从方黎的怀中坐起身来。 “主子,酒来了……”外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 凤栖霜松了一口气,方黎淡然,“拿进来!” 那漂亮的少女,就将一坛坛的酒全部抱了进来,凤栖霜跳下床去,一看全部都是上好的梨花酿。 她捡起一坛酒,丢给方黎,“师兄,你自己说的,只要喝赢了你,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自然!”方黎接过酒,拍封,仰头灌了一大口。 那少女想要退出,凤栖霜却赶紧上前阻止,“闭月是吧?你别走,等一下你主子喝醉了,你好给我作证,免得他答应我的事情死不认账!” 闭月烟嘴偷笑,方黎也跟着一起笑,他挥挥手,“闭月你守在外面吧……” 闭月应声,盈盈的施了一礼,然后守在外面。 “先说说,你等一下赢了我,想要什么条件?”方黎抱着酒坛,笑意盈盈的看着凤栖霜。 “我想要解除我身上的灵魂禁制,成天呆在这里闷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师兄你一走都是好几天!”凤栖霜蹙眉,不悦的看着方黎,伸手两只胳膊揽住方黎的肩膀,摇摇晃晃的道。 方黎看着她漂亮的小脸,一时恍惚,眼睛微微眯起。 她不停的摇晃,“师兄,好不好?你就解除我一半的禁忌,就一半,我肯定逃不出去的。再说,外面不是有你的四个美人儿看着我么?” 方黎仰头喝了一口酒,伸手抚摸凤栖霜娇俏的小脸,点头,“好……” “师兄……”凤栖霜感觉到方黎手掌的热度,脸色微红,可是她却没有收回手臂,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他觉得她的眼神,魅惑无比,却又带着某种无辜的纯洁,让他心痒难耐。 这只是喝了几口酒,怎么就这么快醉了?他的唇瓣触上凤栖霜的唇瓣。 那样美好芬芳的感觉,柔软细腻,却带着致命的吸引,让他脑中的弦“嘭”一声就断掉了。 他的手抚摸上她纤细的腰肢,整个身体都将她压在身下,黑翟石般的眼睛,如蒙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 “霜儿,霜儿……”他叫着她的名字。 “师兄,我在这里,帮我解开禁忌,好不好?”她被他压在身下,声音轻柔,眼波明媚。 他感觉自己醉的厉害,修长的手抚摸上她的背后,在她光滑的脊骨上,重重一摁。 她感觉到灵魂之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出,她如一只贪婪的小兽,不住的汲取着这种力量。 可是汲取了一半,灵魂之力再次被封印,她蹙眉蹙起,不解的看着方黎。 方黎只是微笑,凑近了她的耳边,“霜儿,小东西,竟然会狐妖的媚术,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凤栖霜的身体一颤,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 PS:亲们,求安慰,求虎摸,求鞭打,求S-M啊…… 成全她的爱情 更新时间:2014-3-27 15:27:00 本章字数:5530 方黎只是微笑,凑近了她的耳边,“霜儿,小东西,竟然会狐妖的媚术,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凤栖霜的身体一颤,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方黎的手,透过她的衣衫,抚摸上她光滑的脊背,她的身体一阵战栗。悫鹉琻晓 她想要反抗的手,推在他的肩膀上,却心思一动,变为了搂着他的脖子。 方黎微笑,眯着眼睛,“又打什么主意?眭” “师兄,我只是放弃反抗而已,难道师兄希望我誓死反抗,抵死不从吗?”凤栖霜低声,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了他一些。 他只是微笑,“外面的阵法已经再次做了改动,霜儿,就算真的迷惑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就不逃……”她轻声,竟然主动的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斋。 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低头噙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更加浓重。 柔媚的手臂,仿佛深海中的海藻,紧紧的缠着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要在这温柔的陷阱中沉沦。 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方黎眼睛一黑,然后昏了过去。 原本以为她只是学了一些狐-媚之术,可是没有想到,她身上竟然携带着灵狐的精-气。 凤栖霜从他身下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气喘吁吁的踹了方黎一脚。 混蛋,渣师兄,竟然想要强迫她。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她非阉了他不可。 抬起自己的脚,狠狠的朝着方黎的胯下踹了一脚,然后朝着外面溜去。 外面,闭月规规整整的站在那里,凤栖霜犹豫半响,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闭月见她出来,顿时一愣,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方黎朝着里面冲去。 凤栖霜却一把拦住了她,她现在玄术只是恢复了不到一半,恐怕动起手来,不是眼前这个少女的对手。 “闭月,不要进去……”凤栖霜阻止眼前的少女,蹙着眉头道。 闭月不解,看着她的神色却已经多了几分警惕。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留下!”凤栖霜淡然,笃定的看着闭月说道。 “你想不想留下,于我何干?”闭月冷睨了她一眼,方黎如今昏迷,她待她自然没有先前那般客气。 她上前想要靠近方黎,却被凤栖霜再次阻止,“若是让他醒来,我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我也没有打算让你离开!”闭月嘲讽的道。 “闭月,摒弃所有的原因,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希望我留下来吗?”凤栖霜冷眸看着她,一字一顿,森冷的问道。 闭月抿唇,并不说话。 “我若是留在这里,你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师兄!”凤栖霜轻声,坚定的道。 闭月冷笑,“就算你离开,我一样没有机会,反而会被主子惩罚,说不定连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会,当初的方黎一心喜欢云婠婠,可是后来,云婠婠昏迷不醒,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所以现在,方黎心中的那个人是我……”凤栖霜劝说着,仔细观察着闭月的神色。 果然,闭月的神色微变,想来她跟着方黎已久,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见闭月沉默不语,凤栖霜再次道,“你放我走,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回到方黎的身边,你弄伤自己,就造成我伤了你的假象,这样方黎也不会怪罪于你!” 闭月冷冷一笑,随意点头,“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答应放我走了?”凤栖霜顿时欣喜。 闭月点头,“自然答应,只是这阵法是主子最近改动,连我们都不知道出去的路线,若是你有那个本事离开,就走吧……” 凤栖霜道了一句谢谢,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方黎的阵法,原本就举世无双,凤栖霜想要破解这阵法,颇费了一些时间。 好的是她现在是魂魄状态,可以直接用飞的,根本不用走路,所以节省了很多时间。 但是尽管这样,她冲出方黎的前三个阵法,依旧受了不轻的伤。 她捂着胸口,看着最后一个阵法,只是用旗帜刻成的降魔阵。 旗帜上满刻着“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这九个字,每个字金光闪烁,蕴含着无边的大道庄严。 想来,最后一关是为自己所设。 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没有办法出现在这种蕴含着法则的大道之中,若是自己擅入,肯定被这九字真言的金光,灼的魂飞魄散。 凤栖霜有些焦急,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她跺脚看着前面的九字真言,然后看了看天空的幻境,随即咬牙冲进了阵中。 耳边响起庄严的大道之声,各种梵音响彻在耳膜之中,凤栖霜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这佛音净化,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随时都要消散的可能。 “师傅,师傅……”凤栖霜焦急起来,怎么办?难道自己今日注定死在师兄的阵法之中? 她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那么贸然闯入,师兄只是想要囚禁她,并不想伤害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她现在才开始明白。 佛光大胜,凤栖霜尖叫一声,萎靡在地,她伸手遮住刺目的光芒,再也没有办法前行一步。 “师傅,我该怎么办?”凤栖霜想要闪烁那刺眼的光芒,可是没用,灼热的光线燃烧在她的身上,她已经看见自己的身体成了劫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魂魄顿时凝成一团白色雾气,然后在这种毁灭性的光芒下朝着出口冲去。 魂魄骤然浮现五彩的光芒,各种属性的征兆开始出现,其中属于水属性的光芒,融合于这种大道光芒,凤栖霜感觉好了很多,只是不停的朝着阵外冲去。 她感觉自己奄奄一息,毁灭的感觉犹在,她躺在地上,身边是一层灰色的劫灰。 若不是师傅的五彩修为,她此刻肯定已经魂飞魄散了。 但是纵使这样,她灵魂之力也折损的厉害,地上的劫灰越来越多,似乎在述说着她现在的虚弱。 等太阳落下,天阴的时候,她就可以飞走…… 缓慢的闭上眼睛,凤栖霜瑟缩成一团,等着日落。 可是却没有等来日落,而是等来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少女冷冷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闭月站在那里,她低声,“帮我,帮我去阴凉的地方……” “虚弱成这样,若是主子看见,该有多心疼?”闭月冷笑,蹲下身子扶起了凤栖霜的魂魄。 凤栖霜实在虚弱无比,她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夕月却扬手,手中出现了一柄漆木剑。 “这是主子的长剑,我从不见他用来对敌,想来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把剑就是专门对付你的,是吗?”闭月冷笑,长剑伸出,森森的架在凤栖霜的脖子上。 凤栖霜已经临近魂飞魄散,此刻只是虚弱的看着闭月,“为什么要杀我?” “你说的很对,若是你不在了,主子才有可能喜欢我,但是放你逃出去,主子总会有再次找到你的一天,所以,不如杀了你,一了百了!”闭月冷笑,手中的长剑,森冷的朝着凤栖霜的胸口刺去。 凤栖霜瞠大眼睛,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闭月。在她的长剑刺中她胸口的时候,倏然细化,长剑刺透她的魂魄,却没有刺中她的心脏,她脸色惨白无比,然后倒在了那里。 夕月看着她,直到她的魂魄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这才拿着长剑转身离去。 这是姬筠风不知道多少次孤身来到皇陵,他想要将凤栖霜可能没死的消息告诉三姑娘,可是又担心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虽然他笃定凤栖霜肯定没有死,但是这个消息,他自私的想要留给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侥幸救了她,那么他就不顾一切的带着她走,离开神女国回到曼青国。 从此他和她,带着冬冬,过着一家三口,牛头村的简单日子。 可是每一次寻找,每一次失望,他站在起伏的陵墓之中,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旁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几只蟋蟀在草丛中窜来窜去。 他沿着这几只蟋蟀的路线走去,却见地上的叶子,有蓝莹莹的光线。 他弯腰想要检查那蓝莹莹的光线,却见光线骤然一变,然后苍白的绝美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凤栖霜脸色惨白,身体若隐若现,她看了一眼姬筠风,嘴唇颤抖,“带、我、走……” 她说完这三个字,仿佛耗费了极大的力气,然后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办法说话。 “霜儿,霜儿……”姬筠风着急,她的身体恍若一个漂浮的透明物体,他要怎么带她走? 他伸手过去,想要拥抱她,那手却径直穿过她的身体。 怎么办?他要如何带她走? 他不会画符,也不会玄术,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状况。 几乎是直觉的,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草丛上那若隐若现的女子的身上,然后将衣服兜抱而起。 魂魄之力越是厉害,灵魂的重量越大,可是姬筠风现在抱着这团东西,几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了。 他知道,她受伤极重。这个时候也顾不了什么私心,只是抱着她朝着冷子冽的府上飞跃而去。 当冷子冽看着即将魂飞魄散的凤栖霜的时候,惊讶的瞪大眼睛,姬筠风想要抱住凤栖霜,可是根本就不行。 他只是焦急的催促着他,“快点动手救他,发什么呆?” “她,她快要不行了……”冷子冽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道。 “别说废话,快想办法!”姬筠风冷声,怒吼着冷子冽。 “办法,有了,去找天一散人,他的魂魄是土属性,可以修复霜儿的魂魄!”冷子冽着急的说道。 姬筠风想起方黎带走天一散人魂魄的事情,随即想要出门寻找天一散人。 冷子冽却一把抓住了他,“来不及了,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姬筠风转头看去,果然,凤栖霜的魂魄正处于朦胧状态,若隐若现的呆在那里,虚弱的恍若风中一把劫灰。 他不住颤抖,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冷子冽上前,“用我的魂魄,我的魂魄虽然是木属性,但是只要我自焚魂魄,也能化作土属性搭救她一时!” “牺牲你,却只能救的了她一时,根本不划算!”姬筠风笃定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凤栖霜的魂魄,可是他的手穿透了她的身体,根本什么都抓不住。 “我觉得我能救她,你试试将我的魂魄炼化……”姬筠风双腿盘膝,看着旁边的冷子冽说道。 冷子冽狐疑的上前,伸手探了探姬筠风的魂魄,只是他刚触碰上他温热的身体便吓的一跳。 他的魂魄竟然没有任何属性,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若说五彩魂魄是人间的万能魂魄,那么金色的魂魄,就是真正的仙魂。 他,究竟是天上的星君转世。 难怪他的命格贵不可言,连姬昀轩都无法动他。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用一个仙魄,去救一个原本已经死掉的人。 “动手啊,她快不行了!”姬筠风回头怒吼,愤怒的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点头,盘坐在姬筠风的后面,手中的玄术澎湃而出。 可是姬筠风的体内,竟然出现了另外一股玄力,可是抵挡冷子冽的玄气。 姬筠风皱眉,自己用内力开始抵抗,灰色的阴面,他魂魄中的金色光线光芒万丈。 有另外一道声音,缓慢响起,“九翟星君,你转世历劫,如今劫数已满,可以归位……” 冷子冽开始松手,这是神的声音,刚刚探过姬筠风的魂魄,就知道他来头不小,可是没有料到,竟然是九翟星君转世。 姬筠风回头吼他,“动手啊,发什么呆?” 冷子冽咬牙,于是开始动手,上方的声音接着道,“九翟星君,速速归位——” “滚——”姬筠风怒吼,金色的光芒朝着那声音的来处迸射,那声音果然消失。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金色通透,仿佛宝相庄严的神佛。 所有记忆,源源不断的涌来,他的神力已经恢复。 这一世,已经身死,下一世也不可重来。 冷子冽收回了手,他知道,姬筠风已经正位了。 或者说,九翟星君已经正位了。 姬筠风俊美的脸上,闪现一丝迷惑之色。看着眼前快要消散的魂魄,一字一顿的道,“不要告诉她,我的去处,等她醒了,好好的照顾她,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说完,他身体中的金色光线,骤然化作一缕寒烟,然后入了凤栖霜的魂魄。 冷子冽大叫起来,“姬筠风,姬筠风……” 他已经正位,却依旧选择了救她? 原来,神也是有感情的。 他一直以为,这样痴迷执着的感情,只有人类才有。 冷子冽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凤栖霜苍白的脸色,眉头紧皱。 姬筠风的下落,他不知道,那是神的轨迹,他这个凡人如何知晓? 一直觉得,姬筠风跟方黎和他,都是不同的,似乎这个人,天生就比他们高一等。 以前觉得,那或许是他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威仪,可是现在才知道。 不是,那是他作为神的威严。 ------------------------------------------------------------------------------ PS:越来越玄幻,好吧,我最近迷上玄幻了! 真正的女帝 更新时间:2014-3-28 13:00:24 本章字数:5530 以前觉得,那或许是他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威仪,可是现在才知道。悫鹉琻晓 不是,那是他作为神的威严。 冷子冽静静的坐着,想着姬筠风有可能的结果。 堕入魔道?被绑往诛仙台?或者精魄散尽? 全部都是有可能的…睃…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的仙缘已尽,再也不可能正位回天了。 凤栖霜醒来,是三天之后的事情。她依旧虚弱无比,被方黎禁锢的另外一半灵魂之力已经恢复,可是她依旧暂时不用动用玄法。 这几天冷子冽一直陪着她,她总是蹙着眉头,郁郁寡欢鸲。 冬冬看见她的时候,高兴的爬上她的身体,“娘亲,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的……” 凤栖霜勉强一笑,然后头朝着外面看去,连续三天,她都没有看见姬筠风了。 她明明记得,是他救了自己。 可是后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想要问冬冬,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那个一个骄傲的人,跟在自己的身边。眼看着方黎和冷子冽对自己百般示好,能够容忍到现在,已经是极为不易。现在,自己受伤他却不肯出现献殷勤,也是大男人的心思作祟吧? 凤栖霜脸色暗淡,疲惫的靠在软榻上,神色恹恹。 “娘,冷叔叔说,爹爹走了,爹爹为什么要走?”冬冬搂着凤栖霜的脖子,天真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摇头,她怎么知道,他突然之间现在会走? 原本她赶过他很多次,他都不肯离开。 “娘,你真的不肯原谅爹爹,跟我们回曼青国吗?”冬冬继续问道。 凤栖霜这才开口说话,“冬冬,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回去找爹爹,若是娘亲和爹爹不能在一起的话,我就和爹爹在一起!”冬冬仿佛大人一般,凝重的看着凤栖霜,轻声道。 “冬冬不要娘亲了吗?”凤栖霜看着冬冬,眉头微蹙。 她抚摸冬冬精致的小脸,怜惜的看着他。 若不是为了冬冬,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天道,朝廷,还搭上了一个师傅。 “冬冬要娘亲,只是爹爹很可怜,娘亲不在的这些年,爹爹很孤独,只有冬冬陪着,可是娘亲身边有方叔叔和冷叔叔……”冬冬低声说道。 凤栖霜将冬冬搂在怀中,“可是娘亲除了冬冬,谁也不要!” “那娘亲要爹爹好不好?我们回曼青国,回牛头山,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冬冬仰着稚嫩的小脸,渴望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微微一笑,“可是冬冬注定是曼青国未来的小皇帝,冬冬你做好腥风血雨的准备了吗?” 冬冬摇头,“我不要做皇帝,我只要做娘亲和爹爹的儿子!” “傻孩子!”凤栖霜微笑,抚摸着冬冬的头发。 “娘亲,你还没有告诉我,若是冬冬只要爹爹,你要不要冬冬?”冬冬固执的问道。 凤栖霜微微一笑,这孩子,明里暗里都帮着姬筠风。 其实,她要不要姬筠风已经不重要了,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根深蒂固,怎样都拔不掉。 只是他伤她太深,心口的地方,有一块伤疤,只要触及就隐隐生疼。 她以前那样的信任他,将自己全部的身心都交给他,却落的个这样下场。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肯杀了颜茹素,她要怎样原谅他? 若是她原谅了他,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方黎和她,绝对可能,他们之间虽然不是敌对,但是却已经再无联手的可能。 而冷子冽,她欠他的,若是他一定要让她陪着他的身边,她不会拒绝。 报答了所有人的恩情,她可能会去找他,看着他满头华发,牙齿落光,然后她扶着他,两人颤巍巍的离开。 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她微笑着,陷入沉思。 冬冬却伸手在她眼前摇晃起来,“娘亲,娘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若是冬冬只要爹爹,娘亲你会要我吗?” “冬冬,你早晚有一天会长大,那个时候不管是爹爹还是娘亲,你都不会再用爱的名义将我们绑起来,所以这些事情,交给娘亲做主,好吗?”凤栖霜柔声说道。 她轻柔的抚摸冬冬的头发,却让冬冬不爽,他皱眉鼓嘴,然后爬下软榻。 出门的时候,他回头不满的瞪着凤栖霜,“娘亲,你以前教过我,一期一会,世当珍惜,可是现在你呢?你珍惜了吗?” 说完,小家伙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想来是气的不轻。 凤栖霜只是无奈的笑,遥遥的看着冬冬离开的背影。 三天之后,凤栖霜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外面暖洋洋的的光线照在身上,她睐着眼睛站在杏花旁边。 杏树很矮,她几乎伸手就可以够着那只最美的杏花,闹盈盈的压在枝头,恍若初春最美丽的景色。 她伸手摘下一朵已经凋谢的花瓣,站在那里,眯眼欣赏。 旁边冷子冽跑了过来,“霜儿,你要是再不去朝廷理事,他们都要打起来了!” “怎么了?”凤栖霜蹙眉,转身看着冷子冽。 冷子冽气喘吁吁,“朝廷新晋的几位长老,对你很不满意,可是三姑娘也拿他们没辙,他们正吵闹着,要换一位新的女帝!” 凤栖霜冷笑,女帝是他们说换就能换的吗?果然,在神女国,女帝只是一个摆设,真正的权利全部掌握在三姑娘和长老的手中。 索性三姑娘现在是站在她这边的,不然她这个女帝,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霜儿,依我之见,若是你不想做这个女帝,就袖手旁观罢了。跟我一起离开,管他什么朝廷天道,管他什么夕月雪菀,以后再也不要理会!”冷子冽愤怒的道。 那群老臣,明明是权欲熏心,夕月还没有打败,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往自己手心拢聚权利了。 这样昏庸的朝廷,不要也罢。 凤栖霜却只是冷笑着摇头,“我若离开,倒是从了夕月的意思,再说师傅拿性命护我,我如何能丢下朝廷,置神女国的安危不顾?” 须臾,她注视着那闹盈盈的杏花半响,将手中的花瓣骤然揉碎,“走吧,去会会他们!” 聚会厅中,三姑娘坐在上方,下面是四大长老,张阳,文涛,贺海波和龙一贤。 除了文涛,别的三个长老一律赞同废掉女帝,从此以后皇帝不一定由土属性魂魄的人担当,而是有能者居之。 三姑娘沉默,眉头蹙的很紧。 文涛则是叹息,“纵使是有能者居住,也不能否定陛下的功能,她为了战胜夕月,付出太多太多了……” “现在不一定付出的多,就能胜任女帝,她虽然付出的多,可是却现在都没有办法打败夕月,上一次还差点被方黎斩杀!”张阳不平的道。 “没错,自从她登基为帝,神女国内乱不断,她除了每日换养男宠,再也不见有别的政绩!”贺海波拍着椅子的扶手暂停的道。 “更离奇的是,她总是躲避着早朝,不愿议事,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做我们的女帝吗?”龙一贤叹息,振振有词。 “诸位说的真好!”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接着凤栖霜带着冷子冽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她背负双手,微笑着看着众人。 虽然是笑,可是所有人在她眸中的笑意中,竟然看见了一丝寒意。 三姑娘率先起身,“陛下,请上座——” “不用,三姑娘你是老臣,坐在上面理所当然!”凤栖霜只是微笑。 三姑娘慌忙跪地,“老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起来吧,这女帝的旨意,历来都是你帮我下。这女帝应做的决策,也次次都是你来,三姑娘你现在,可比我这个女帝,更像一个女帝!”凤栖霜微笑,弯腰看着三姑娘。 三姑娘更是大骇,伏在地上,“老臣逾越,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什么?你们不是正商量着,如何废除我这个皇帝,然后更改朝制吗?”凤栖霜冷声道。 “老臣万万不敢!”三姑娘已经匍匐在地,声音带着惶恐。 “有何不敢?”凤栖霜冷笑,然后转身坐在上方,“你们倒是说说,新的女帝,你们有何想法?” 文涛拧眉,弄不懂凤栖霜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知道,这位女帝本事通天,可是却无心正事,但是应该看在白松的面子上,她应该不会弃朝廷而不顾。 难道现在,她真的要放手了? 龙一贤上前,跪在三姑娘旁边,“陛下,三姑娘为了朝廷,战战兢兢,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还请陛下看在这些年三姑娘功高的份上,饶了三姑娘!” “这话说的好!”凤栖霜点头,“三姑娘我自然得饶,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好,都是为了朝廷作想。可是有些人仗着身份,私自敛财,甚至跟天道勾结,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罚?” 冷子冽瞟了一眼龙一贤,“千刀万剐!” “好,千刀万剐!”凤栖霜站起身,指着龙一贤,“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千刀万剐伺候!” 龙一贤大惊,“陛下,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龙一贤带来的护卫守在外面,可惜他们想要进,却发现门近在咫尺,而他们怎么都踏不进那道门槛。 冷子冽上前,已经用术法固定住了龙一贤,龙一贤动弹不得,被他拿出一根捆魂索仔细的捆了起来。 三姑娘大惊,起身想要求情,却见凤栖霜眸中冷厉的神色。 她知道,这一回这个丫头,是要收权了…… 罢了,罢了,反正她也老了,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三姑娘跪地不敢动,别的长老一见,全部慌忙跪下,眼看着龙一贤被冷子冽,一刀一刀割成了碎片。 将龙一贤的魂魄打散,冷子冽已经满身煞气的盯着剩下其余的几个长老。 “张阳,你可知罪?”凤栖霜冷眸看着跪地的张阳,一拍桌子,怒道。 张阳吓的一头冷汗,却也镇定下来。 “陛下,古语有云,刑不上大夫,纵使龙一贤真的有错,也应该有刑部顶罪,而不是由陛下私相处罚!”张阳义正言辞的道。 凤栖霜冷笑,“我自上任以来,听的最多的就是昏君两个字,昏君还需要讲究这些么?” “张阳,她根本就是借故想要杀掉我们,上——”旁边的贺海波大叫,站起身上前,朝着凤栖霜杀去。 纵使他们知道,这是飞蛾扑火,可是也没有办法了,想要让她饶了他们,是断然没有可能的。 她不可能放虎归山,他们终究是小看了这个外面淡漠的女子。 张阳和贺海波朝着凤栖霜攻去,三姑娘吓的失色,赶紧上前想要救驾。 冷子冽却只是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三脚猫,连在他手中走三招都没有可能,还想刺杀霜儿? 他几乎是没有担心,凤栖霜已经扬手顷刻间将张阳和贺海波击毙于掌下。 冷子冽上前将两人的魂魄拘禁,冷眸看着一边的文涛。 文涛则是跪地,额头上出了一头冷汗,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这位女帝的地方。 三姑娘花容失色,跪倒在地,“陛下,老臣年迈,还请陛下特赦老臣告老还乡!” “老臣也自请告老还乡!”文涛赶紧上前,跪在三姑娘的旁边。 “准奏!”凤栖霜毫不客气。 这些老臣留在朝廷,只会让她缚手缚脚,他们走了,她反而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 三姑娘和文涛一起,离开了议事厅,地面上殷红的血,仿佛冬天盛开的一朵朵寒梅。 翌日,凤栖霜第一次没有在三姑娘的拥簇下走进金殿,她黄袍加身,秀发高绾成髻。 金殿外面,全部是她钦点的羽郎军,头上插着一根羽毛,代表着直属皇帝管辖。 所有跪地的大臣,战战兢兢,谁都没有料到今日上朝,会是一次血洗。 凡是作恶多端,对女帝有诸多不满的人,一律当场斩杀。 凡是无功无过,行事中庸的人受到格外提拔。 而那些拥护女帝的人,反而被女帝流放,远离了朝廷。 没有人知道,女帝用人的策略是什么,只是那高高在上的绝美女子,越来越不苟言笑,真正的像是一个女帝了。 有时候冷子冽站在下方,拧眉看着凤栖霜,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凤栖霜。 这样一个时而柔弱,时而强硬的女人,真的是他初见时惊鸿一瞥的女子吗? 他将朝廷帮她顺理的齐齐整整,再也没有人敢心生二意,上上下下俯首称臣。 可是他终究不明白,那些一心对她好,往日为她做出了不少贡献的老臣,为何要被她罢黜,然后赶出帝都。 那一日,是一个月之后的晚上,女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地清冷的月光。 不知道此刻她想起了谁,她的脸上浮着一抹孩子般的脆弱,在下人通报之后,她立刻掩起了这抹脆弱。 回头看着冷子冽,她上前坐在那里,“怎么样,有进展吗?” “已经打听到了,天道的新巢,只是,你真的决定要发兵剿灭天道吗?”冷子冽皱眉,看着她。 她用眼神示意他做,“拖了这么久,是该有个了结了!” “可是,有实力的老臣,被你杀的杀,赶的赶,现在新提携的,实力不够,出去只能送死!”冷子冽叹息,依旧皱着眉头。 “该杀的若是不杀,早晚成为蛀虫,再说,留着他们,他们也不一定帮我!”凤栖霜声音淡漠。 “那些忠于你的老臣呢?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冷子冽不解,凝视着他。 是谁伤害了霜儿 更新时间:2014-3-29 12:40:32 本章字数:5508 “该杀的若是不杀,早晚成为蛀虫,再说,留着他们,他们也不一定帮我!”凤栖霜声音淡漠。悫鹉琻晓 “那些忠于你的老臣呢?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冷子冽不解,凝视着他。 凤栖霜叹息一声,她也不知道,对付夕月能有几成胜算,若是有一天她拜了,朝廷被夕月掌控。 那些忠于她的老臣,势必不肯俯首称臣,而那些中庸之人,定会做墙头草。 她和夕月的战争,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她不想有人再死睃。 不管是忠于她的,或者是不忠于她的,若是有一天她真的败掉,希望他们都能活着。 见凤栖霜不说话,冷子冽随即叹息一声,“方黎来了好几次,想要见你,都被羽郎军赶出去了!” 凤栖霜依旧沉默,她已经很多天没有想起方黎了,对于师兄,她无爱无恨,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之情鸲。 “霜儿,要是你真的打算半个月之后对付夕月,那么最好拉拢方黎,方黎是对付夕月必不可少的一只利器!”冷子冽建议的道。 凤栖霜坐在那里,长叹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有时候,手握利器,反而会伤了自己!” 冷子冽摇头,不再说话,随即退下。 漫漫的长夜,只剩下凤栖霜一个人。 这么多天,冷子冽唯一不曾提起的只有姬筠风。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独自离去,有没有想念冬冬。冬冬呆在神女国皇宫,很是调皮,教书先生已经被他赶走了三个。 她看着手中的白玉杯,蹙眉陷入沉思。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是到头来,最放不下的还是她自己。 他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说走就走。虽然她赶了他很多次,但是她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抛开现在的纷乱局面,拂袖离开。 姬筠风,你口口声声爱我,冬冬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一直等着我,不曾有别的女人。 可是现在,临危脱逃,这就是你的爱吗? 她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水,一饮而尽。 想起往日的一切,眼眶却已经湿润起来。 迎风死了,弱柳也死了,翩翩回到了天道,玉树最后自尽于她眼前。 黄飞飞死了。师兄和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从来,现在连姬筠风都走了…… 她身边,只有冷子冽了,还好,她有冷子冽。 凤栖霜第一次,感觉到了冷,明明是热茶,喝进腹中,怎么会感觉透心凉? 她站起身,去后方取了披风,系在自己的肩头。 外面漆黑一片,似乎天空拉下的黑色帘幕,唯有疏冷的星子,点缀在漆黑的夜幕中,零零散散。 她朝着皇宫的最高处跃去,站在迎仙台上,她看着远处曼青国的方向。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尽快结束这里,盼着去曼青国? 她竟然,竟然心里无时不刻念着的,都是那个人。 是愧疚吗?是愤恨吗?抑或是不甘。 愧疚自己那些日子的恶语相向,愤恨他无情无义的离开,不甘自己再一次的被抛弃。 凤栖霜,纵使你现在已经不是凡人,可是终究有一颗凡心。 你心里,依旧想着他啊…… 她静静的站在迎仙台上,风吹的披风,猎猎作响。单薄的衣衫跟黑暗融为一体,她站在那里,孤单的如迷路的孩子。 身边一道热气降临,然后是硕长的身形落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动,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霜儿……”方黎开口,声音缓慢,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凤栖霜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的方向。 他伸手想要抓住凤栖霜的手,凤栖霜却依旧神色未动,身形已经细化,然后再重组。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所以等方黎的手合拢,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方黎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眉头紧皱,看着她的眸光,也深沉了许多。 “霜儿,你在怪我?”他轻声,几乎是肯定的口吻说出这些话。 她不想理他,对于他,只当自己有个不成器的孩子。 师傅都拿他没有办法,自己能怎么办? 她朝着迎仙台的另外一边走去,方黎紧随其后。 “我没有料到,你真的迷-晕了我,然后拼着自己半生修为冲出紧窒!”他在后面解释着,话中带着满满的歉意。 凤栖霜依旧不理,只是静静的站着。 “霜儿,不要恨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想将你绑在身边,一辈子好好待你,疼惜你……”方黎从身后抱住了凤栖霜,拥着她,低声喃喃的道。 凤栖霜并不说话,这些天,她已经学会了自保的武器。 那就是沉默。 在朝堂之上,每当她沉默的时候,下面总有一部分老臣开始琢磨她的心思。 而那些做了坏事的老臣,更是在她的沉默之下,吓的开始发抖。 所以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利用别人的心理。 她不说话,方黎就更加着急,他拥着她,“霜儿,霜儿我该怎么办?” 她沉默了半响,他这才转过她的身体,皱着眉头,粗粝的手指抚摸着她细腻的脸颊,“霜儿,若是知道你会受这么大的伤害,我死也不会囚禁于你!” “方黎!”她终于开口,眸光疏冷,“回不去了,你我师兄妹的情谊,已经回不去了……” 他脸色顿时一变,她是一个固执的人,她说回不起了,那么就是真的回不起了。 她,再也不会原谅他。 他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微微一空,她人已经站在不远处,跟他拉开了距离。 她转身想要离开,他却赫然上前用术法阻止了她,他皱眉抿唇,“霜儿,你现在正是缺人之际,对吗?我帮你!” 他笃定的说道。 凤栖霜没有动,只是沉默的站着,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霜儿,我脱离天道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是要受到极重处罚的。可是那个时候夕月并没有处罚我,而是逼着我同天道结下了血誓,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天道,若是天道灭亡,那么我只能随着天道一起魂飞魄散……”方黎灼灼的看着凤栖霜,皱眉解释。 凤栖霜站在那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用带人对付天道,我现在已经控制了天道的所有关节,只要杀了夕月,那么天道就会为我所用!”方黎冷声,着急的道。 凤栖霜冷冷一笑,“然后你会成为第二个夕月,天道依旧是天道,方黎,你太小看我了,同样的当,我不会再上第二遍!” “我没有骗你!”方黎摇头,眸光灼灼的看着她,他展开双臂笃定的看着凤栖霜。 “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在我们携手杀了夕月之后,派人重组天道,当然,若是你想要解散天道也可以,一切任你处置!”方黎炽烈的说道。 凤栖霜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头,看着远处曼青国的地方。 “霜儿,我发誓,从今以后对你唯命是从,再也不肖想其他!”方黎举起两根手指,定定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只是微微一笑,身形消失在了迎仙台上。 方黎看着空荡荡的迎仙台,心口一窒,她终究,是不相信自己啊。 天道四海阁,阁主林颖正在挑选着最近新加入天道的成员,他留下几个根骨好的,剩下的一律遣走。 正在他对属下吩咐事情之后,身后刮起了一阵微风,然后一阵花的香气充盈于鼻间。 他回头,竟然看见了白色衣衫的绝美女子,坐在那里静静的喝着他刚刚泡好的君山银叶。 他的眼眸瞠大,顿时额头上青筋暴跳,朝着属下挥手。 那几个属下依言退下,他转身来到女子的身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孤身一人独闯四海阁?” 凤栖霜微笑,放下茶杯,“林阁主好大的官威,只是阁主似乎忘记了,昔日林颖和白霜的暗中约定!” “那个时候,你还是天道的清流长,而林某也只不过是暖流中的一个喽啰,约定只针对梅浓,现在早已经作废!”林颖警惕的盯着凤栖霜,冷声说道。 凤栖霜摇头微笑,“林阁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后来我作为法王,林阁主还给我写过书信,提及旧日的恩情!” “那是因为,你当时并没有背叛天道!”林颖解释着,眉头紧皱。 “你说,若是我将你给我的书信公诸于众,林阁主这个阁主位置,还能保住吗?或者说,你还能在天道活下去么?”凤栖霜笑笑,站起身道。 “你……”林颖发怒,隐忍的手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当时她是天道法王,炙手可热,他自然想要她的提携。可是现在,她是天道的禁忌,道主连提及她的名字都恨的咬牙切齿,谁敢在这个时候跟她有一丝半缕的联系? 见林颖愤怒的样子,凤栖霜依旧只是微笑,站在那里道,“阁主,最好不要试图叫人来对付我,因为你们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若是让我侥幸逃脱,那么那封信,可就要出现在道主手中了……” 林颖气的脸色煞白,却也没有办法,半响萎靡的坐在那里,咬牙道,“你想怎样?” “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呆在天道继续做你的四海阁主,但是我要时刻掌握方黎的一言一行!”凤栖霜森冷的道。 林颖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随即松了一口气,“好,你们真是奇怪,道主对方黎不放心,让我监视方黎的行动,现在再加上一个你,方黎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凤栖霜冷笑,只是看了林颖一下,然后消失在了四海阁中。 * 皇陵的密室中,方黎坐在那里,冷冷的盯着下方跪着的闭月。 闭月的身体瑟瑟发抖,伏在地上,压根不跟抬头多看方黎一眼。 方黎冷声,“闭月,你再重复一下,霜儿是如何逃走的……” 闭月点头,声音颤抖,“那日,我听见凤姑娘的呼救声,然后赶紧闯了进去,结果遭到凤姑娘的暗算,我的主魂被她点晕,然后倒在地上,凤姑娘就逃了出去,等主子醒来救醒了我,事情就是这样……” “霜儿冲出去,魂魄奄奄一息,然后被姬筠风所救?”方黎冷笑,抿了抿薄唇,森寒的视线打量着闭月。 闭月点头,怯怯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闭月,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有人骗我,你的谎言说的几近真实,可是谎言就是谎言,永远也成不了真话!”方黎冷声,咬牙看着闭月。 他今天见过霜儿,看出了她魂魄中所受的伤,那明明是冲破紧窒之后,又人再用漆木伤害了她。 接近霜儿的人之中,他和冷子冽还有姬筠风知道漆木对付霜儿的作用,别的人一概不知。 说起来那个丫头也真是粗心,在他们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竟然任由自己的缺点大喇喇的暴露在人前。 冷子冽不可能伤害霜儿,姬筠风更是不可能,剩下的一个人就是他。 但是他当时已经昏迷,怎么都不可能出手,所以说起来,只有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了。 闭月…… 他森冷的盯着闭月,闭月却只是颤抖着跪在那里,死也不肯说出实话。 “究竟是谁,伤害了霜儿?”方黎再次问了一句。 闭月摇头,“奴婢不知,当时奴婢被点晕了主魂,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方黎轻蔑的看着她,斜倚在榻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闭月点头,“是这样的,主子,没有人可以敲昏自己的主魂,怕是主子的修为如此高超,也不能对自己的主魂动手!” “有道理!”方黎点头,随意脸色一变道,“说,除了你,还有谁在幕后帮你?” 闭月深吸一口气,摇头,“没有人,主子,闭月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言,叫闭月不得好死!” “好一张伶牙俐齿,我几乎要被你骗过去!”方黎站起身,缓慢上前一把捏住了闭月的下颚,“那你告诉我,若不是你拿漆木伤害了霜儿,那个人会是谁?” 闭月被捏住下颚,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奴婢不知,若是奴婢知道凤姑娘闯出去会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奴婢拼的魂飞魄散,也不会让她逃走……” “啪——”一声狠历的耳光,闭月被打的脸颊红肿,她眼眸中泪水流出,被方黎狠狠一掼,摔倒在地。 闭月凄迷的看着方黎,唇角溢出血丝,“主子,奴婢真的不知道是谁伤害了凤姑娘,还请主子明察!” “我自然会明察,所有想要伤害霜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方黎冷声,大手一伸,就将闭月捞在了怀中。 他清冽的眸子,定定的审视着她,似乎想要看见她的魂魄。 闭月大着胆子跟他对视,她不信,他真的敢搜罗她的记忆魄。 果然,方黎最后一刻退却了。搜罗对方的记忆魄,是极为损阴德的事情。方黎固然不在乎阴德阳德,可是他嫌弃她的魂魄…… 入侵她的魂魄之中,这等于跟上了她没有什么两样,他看见她就倒胃口,别说入侵。 他缓慢的松开了闭月,冷声,“叫羞花她们过来……” 闭月松了一口气,躬身退出,然后唤了羞花三人。 四个婢女一次跪成一排,方黎的冷眸扫视几人,“你们几个,是谁帮了闭月?” -------------------------------------------------------------- PS:亲们,31号大结局,亲们都速速围观啊!!!!!! 方黎这个变态 更新时间:2014-3-30 12:25:06 本章字数:5595 他缓慢的松开了闭月,冷声,“叫羞花她们过来……” 闭月松了一口气,躬身退出,然后唤了羞花三人。悫鹉琻晓 四个婢女依次跪成一排,方黎的冷眸扫视几人,“你们几个,是谁帮了闭月?” 四人唯唯诺诺的跪下,眸光闪烁,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闭月跪地上前,“主子,闭月没有伤人,还请主子……睃” 闭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方黎已经挥手,凌空一个耳光将她打在了地上。 闭月本以为此事已过,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将羞花几人叫出来一起问责。 看来他不打算放过自己了…鸺… 她伏在地上,唇角溢出血丝,脸色煞白。 方黎的眸光落在羞花几人的身上,将刚刚的话再次问了一遍,“你们几人,是谁帮她伤了霜儿?” 几人跪地,皆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下。 方黎站起身冷笑,“看来是四人都有份了……” 他背负双手看着外面,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残狞之色,他喃喃自语,“难怪她不肯理我,竟是我身边的人,对她下如此狠手……” 几人跪地,依旧不敢出声,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血液飞溅,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神女国皇宫,早朝之后,凤栖霜回到自己的寝宫,她坐在案几上面,翻阅着刚刚收来的折子。 旁边的冷子冽站着,看着她翻阅折子的动作,只是皱眉。 跟夕月对战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凤栖霜和夕月两人之间的战争,而是关系到整个神女国的未来。 冷子冽很担心,霜儿的修为虽然臻至化境,但是那夕月练的一身纯正道家法术,就天时来说,霜儿是不可能打过夕月的。 所谓邪不胜正,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何谓正,何谓邪? 他现在已经快要分不清了。 霜儿一生凄苦,从未做过半件坏事,踏死一只蚂蚁都要伤怀半天,可是偏偏被方黎带上了邪道。 她这样的人,真的就是邪么? 他站在那里,看着凤栖霜,清眸中闪烁着一种忧色。 凤栖霜转头笑笑,“站在那里做什么?坐下吧……” “微臣不敢!”冷子冽缓慢的道。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不敢的……”凤栖霜在案几边的身边让了一让,“坐过来吧……” 冷子冽于是在她身边坐下,她拿着折子的手纤细透明,漂亮的恍若白玉雕刻而成,他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子冽,我有些累了……”她斜倚在他的身上,寻找着一个舒适的姿势。 “晚上修行,白天处理政事,你都好多天没有合眼了,不累才怪!”他从她手中拿过折子,帮她睡的舒适一些,然后拿下她头上金色的皇冠。将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放下,铺在自己的腿上。 她躺在他的腿上,伸手握住了他的双手,冷子冽两只手交叠,将她揽在怀中。 他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睡一会儿吧,这些折子我帮你处理了……”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左大人要在御书房见架!”凤栖霜闭着眼睛,声音呢喃,似乎快要睡着的样子。 “我让小安子推掉,你安心睡一会儿!”冷子冽腾出一只手,帮她顺利脸颊上的发丝。 “不能推,我就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叫醒我……”凤栖霜低声呢喃,然后逐渐呼吸变得平稳,陷入睡眠之中。 冷子冽看着她削瘦的小脸,叹息一声,坐在那里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帮她处理折子。 他拿了朱笔,一个折子一个折子的帮她批示,他没有模仿她的字迹,只是用他自己的字迹。 她的字迹娟秀漂亮,他的字迹则是刚劲有力,写在一起,竟然是出奇的相配。 他看着两人并列写在一起的字,微微一笑。 这折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折子,他看了一遍,然后巻写下来备在一遍。 而上面写着她的自己和他的自己的折子,则是被他收入了怀中。 和她认识这么久,她从未送过他什么东西,这个折子,就当做以后的念想吧。 还没有到半个时辰,她就在他的怀中醒来,睁开迷茫的眼睛,她一时有些迷糊。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轻声问道。 “巳时……”冷子冽微微一笑,回答道。 凤栖霜点头,揉着自己的眼睛,外面小安子进来,道了一句,“陛下,有位自称方黎的人,送了一份礼物给陛下……” 凤栖霜蹙眉,冷子冽也皱紧了眉头。 “扔出去!”只听冷子冽淡漠的吩咐。 只从知道方黎是内奸,冷子冽对方黎可谓恨之入骨,再加上凤栖霜所受的伤,他简直不能听见方黎的名字。 凤栖霜摇头,伸手拍了拍冷子冽的手背,淡漠的道,“什么东西,拿进来看看……” “奴才们倒是想要先打开,帮陛下验一验,可是奴才们法术低微,根本就打不开那个大木箱子……”小安子躬身低头道。 凤栖霜点头,“抬进来看看……” 冷子冽伸手摁住了她的手,“别是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眼看着你和夕月的对决日期快到!” “不会!”凤栖霜摇头,微微一笑安慰着冷子冽。 小安子吩咐下人将箱子抬了进来,冷子冽上前,用术法打开了箱子,顿时围在箱子旁边的所有人不顾形象的呕吐起来。 凤栖霜坐在那里,自然没有看见箱子,她站起身,“怎么了?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霜儿别看!”冷子冽一把拦住了凤栖霜,眉头皱的很紧。 凤栖霜却只是摇头,走到那箱子的旁边。 顿时,恶心的感觉让她捂住口鼻,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 她蹙眉挥了挥手,“抬下去,方黎这个变态!” “都要你别看了!”冷子冽挥手,将箱子的盖子合上。 “他怎么送一堆这么恶心的尸体给你?”冷子冽不解,拉着凤栖霜坐在一边。 凤栖霜叹息,“就是里面那个叫做闭月的丫头伤了我……” 冷子冽想起刚刚巷子里面,几个丫头的尸体,顿时脸色再次难看。 那是灵魂连带着身体的虐杀,满目疮痍的尸体,上面洒满了石灰粉,一具具身体已经变成碎块,唯有那颗完整的脑袋,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箱子外面的人。 冷子冽捂着自己的胸口,忍住呕吐的感觉,然后用术法驱散屋子里的味道。 “这方黎,回到天道却越发变态了……”冷子冽叹息一声,坐在凤栖霜的身边埋怨。 “我去御书房见左洋了,你呆在这里将这些先帝留下的修炼手札仔细看看,晚膳的时候我会回来,陪你一起用膳!”凤栖霜拿过先帝的手札,递给冷子冽道。 冷子冽只是皱眉,这先帝手札,只有神女国的皇帝才能看,霜儿这样,似乎于理不合。 不过他们之间于理不合的东西,也不止这一件了,所以他并没有拒绝,仔细坐在那里仔细观摩起来。 一转眼,晚膳的时间已到,凤栖霜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排宫女,手中端着各种吃食。 冷子冽知道,平常他不在皇宫的时候,凤栖霜是绝对没有这么铺张的。 她现在根本不需要吃东西,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为他准备的。 他从手札中抬起头,都囔着,“霜儿,你不吃饭,我也不想吃……” “我虽然不吃晚饭,但是可以看着你吃!”凤栖霜笑笑,指挥宫女将各种晚膳摆好。 冷子冽看了一眼,挑眉,“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自然!”凤栖霜微笑,上前拉着冷子冽坐下,然后站起身帮他摆好碗筷,为他布菜。 “怎敢劳烦陛下亲自动手……”冷子冽笑着拉住凤栖霜的手,将她摁着随着自己一起坐下。 “先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凤栖霜微笑,盯着冷子冽的眼睛。 冷子冽点头,夹了一块珊瑚鱼,然后点头,“不像是御厨的做法,难道是霜儿你亲手做的?” 凤栖霜点头,“这些,都是我们家乡的做法,你若是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不好吃的话,就只当尝尝鲜吧!” 冷子冽微笑,他只当她一下午的时间,都耗在那个姓左的身上,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御膳房为他准备晚餐。 “我的女王,你实在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冷子冽叹息一声,拥抱住了凤栖霜。 凤栖霜也不避讳旁人,只是拥抱着他,“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了,子冽,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好,等夕月的事情了结以后,我们昭告天下,女王陛下要大婚了!”冷子冽微笑着,额头抵在凤栖霜的额头上。 “好,我们成亲!”凤栖霜的声音瓮声瓮气,搂着冷子冽的肩膀,眼眸中有些微的湿气。 姬筠风走了,方黎背叛了她,现在,她只有他了…… “那我明天,就让李大人他们准备大婚事宜,到时候,你不准后悔!”冷子冽在凤栖霜的脸上,亲了一口。 凤栖霜点头,已经有眼泪流出。 “傻丫头,成亲是好事,做什么哭,还有,快点伺候你的夫君用晚膳,我快要饿死了!”冷子冽亲吻凤栖霜脸上的泪水,亲昵的揉着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 凤栖霜点头,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帮他布菜。 她想过的,一直都是那种洗手作羹汤的简单生活,可是现在,她却离那种生活越来越远。 晚膳之后,冷子冽不肯让凤栖霜再处理任何政事,只是拉着她在御花园散步。 散步之后,两人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两人讲起了方黎,冷子冽称赞,方黎真是玄术的天才,虽然这家伙人品不怎么样。 两人又讲起了翩翩,猜测着翩翩喜欢的人,会是谁。 冷子冽告诉凤栖霜,翩翩喜欢的人是季扬,凤栖霜笑的打跌。 她告诉冷子冽,她一直以为,翩翩喜欢的人是她…… 冷子冽捏捏她的鼻子,笑话她自作多情。 就这样笑闹着,过了一夜,天亮时分,冷子冽睡着,凤栖霜却得起来上朝。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反了? 真应该跟冷子冽商量,这神女国的皇帝让他来做,这样就可以,她早上赖床,他去上早朝。 早朝上,众人见冷子冽不在,心中都暗自揣测冷子冽的去处。 不过后来听闻冷子冽在女帝的寝宫呆了一晚,随即又都是了然的神色。 这些人待冷子冽更是不同,几乎将冷子冽当做了第二个皇帝。 云家在神女国,也一时间空前鼎盛,上门拜访的人,有如云织。 终于到了决战那日,凤栖霜没有带任何人,只是拿着一把师傅留下来的法器,独自来到了昔日的法王宫。 这里空置已久,后面是悬崖,前面是天道的旧宫,这里最适合决战不过。 她站在悬崖上良久,夕月始终没有出现。 她不急不躁,夕月恨她,不次于她恨夕月,所以她料定,夕月一定会来。 只是这样等着,她难免有些心绪不平,终于在天边卷起一朵乌云的时候,夕月出现了。 这是第一次,她以魂魄的实体,完成的呈现在她眼前。 这么多天的对峙,她知道,夕月也不耐烦了,她们之间,总是有一个要消亡。 “凤栖霜,你真的很命大!”夕月冷着眸光,森寒的看着她,手中的法器跃跃欲试。 那是一把蛇形剑,斩妖除魔,煞气很重。 凤栖霜站在那里,迎面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凤栖霜手中的,是断月剑,那是一把可以劈断月光的软剑,抖擞的剑身,宛如灵气十足的游龙。 他们之间,一正一邪,也是一邪一正,开始了最后的决斗。 今日,不会再有外人打扰,不管谁生谁死,都是命中注定。 只是两人站在一起,气场已经立分高下。 当年女帝留下来的玄术,被方黎劫走,凤栖霜自然差了夕月一大截。 可是她不怕,她总是坚信,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会赢的…… 当年作为寒王妃的时候,屡次受到折磨,她没有死。 后来同姬筠风在一起,她被颜茹素多次伤害,她也没有死。 接着遇见杜淳,她被打掉一个成型的孩子,虽然身死,可是她依旧活着。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她站在那里同夕月对峙,她仍然没有死……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在夕月手上呢?她不信。 甚至她有种坐看天命的感觉,她要看看,术法比夕月差了一大截的她,要怎么的打败夕月,看着夕月去死。 夕月有些生气,手中的蛇形剑迫不及待的咆哮出声,吐出长长的寒光,宛如毒蛇的信子。 这个该死的丫头,坏了她的全盘大计,明明玄术比她差远了,可是站在她的眼前,她竟然一点也不怕。 难道她有什么杀招? 夕月有些犹豫,可是刚刚犹豫了半响,境外传来季扬愤怒的喊声,“别伤害她,别伤害霜儿……” 夕月更加愤怒,手中的蛇形剑朝着凤栖霜杀去,凤栖霜举起软剑,划出水银般的光幕抵挡。 很快的,夕月就发现,自己轻敌了。 这个丫头,年纪不大,修为却根本不低。 有一段时间,她只守不攻,几乎打的她步步后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重新审视凤栖霜。 ------------------------------------------------ PS:明天是大结局,应该会更新一万字!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4-3-31 12:21:34 本章字数:12620 很快的,夕月就发现,自己轻敌了。悫鹉琻晓 这个丫头,年纪不大,修为却根本不低。 有一段时间,她只守不攻,几乎打的她步步后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重新审视凤栖霜。 凤栖霜站在那里,平静的笑着,夕月为了准备今天的决斗,一定做了不少坏事,吸食了不少常人的寿元。 这样拖的越久,对她自己越有利,等夕月坚持不住的时候,自然就是她赢的时候睃。 可惜夕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手中的蛇形剑怒仰着脑袋,化作了一条真蛇朝着凤栖霜袭去。 夕月也不闲着,法宝修炼成了真身,手中的黑气恍若雾霾一般笼罩住了凤栖霜。 凤栖霜一边应付蛇形法宝,一边同夕月打斗,很快的她就落入下风鸺。 当她的软剑被夕月卷走的时候,肩膀中了蛇形剑一下,她明显看见,肩头上被蛇咬出的痕迹。 她捂着肩头,眼看着夕月朝着她杀来。 实力,终究是不够啊,不过她知道,夕月这个时候不会想要杀她。 果然,她看见了夕月手中刺眼的寒光,随着那股光线,她体内的灵魂之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向夕月。 她想要蚕食自己的修为…… 凤栖霜微微一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身形骤然一变,化作丝丝细线进入了夕月的身体。 夕月大叫一声,一掌挥出,竟然将凤栖霜打出了法王宫结界的圈子。 凤栖霜唇角溢出血丝,捂着自己的肩膀,脸色煞白的看着圈子内的夕月。 她正在挣扎着,然后仰头,脸上的肌肤骤然变得干枯如同死尸,而那头原本黝黑的长发,也变得苍白枯萎。 她仰天长啸,整个人化作了一只尸妖。 凤栖霜不是不害怕的,她瑟缩着蜷缩在地上,夕月倏然转身,森冷的眼睛盯着凤栖霜。 她手中的蛇形剑再次朝着凤栖霜杀来,凤栖霜受伤不轻,想要后退,却根本动弹不得。 她眼看着那蛇形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同样的当,她上一次不会再上第二次,这一次,自己真的要死在夕月的剑下吗? 可是没有,那蛇形剑在离自己一发丝距离的时候,湛湛停住。 夕月瞠大了眼睛,仿佛不信任一般,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刺入的长戟。 长戟在搅动,夕月体内的寿命正在逐渐流逝,那是被佛祖净化过的寿命,这样一点点的金色寿命,不知道要用多少无辜人炼化。 “不要怪我,我一点也不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娘亲!”季扬沉冷的道,他手中的长戟再次刺入了几分,夕月的身体已经如同枯槁,在阳光下逐渐化为粉末。 不远处,方黎赶来,他黑色的身形如同魅影,一手扶起了凤栖霜,一手握着他自己的法器。 季扬抽出了长戟,夕月的眼眸如同残阳下那最冷的薄雪。 现在,她有些相信因果报应了,可是已经晚了。 她这一生,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母皇,最后亲手杀了母皇。 而她的孩子,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并且亲手杀了她…… 报应,果然都是报应。 凤栖霜看见,夕月的眸中出现了一颗泪水,只是那泪水还来不及落下已经被阳光蒸发。 季扬脸色煞白,只是拿着长戟站着,看着夕月一点一点消失。 凤栖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手,只是蹙着眉头,担忧的看着他。 季扬退后几步,淡漠的扫视了方黎一眼,将长戟丢在一边,“方黎,虽然你教给我杀死夕月的法子,虽然你帮我炼制法宝,可是我不会感谢你!” 说完,他踉跄着转身走去,身影狼狈。 旁边远远的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季大哥,季大哥……” 是云婠婠,她遥遥的同季扬挥手,然后上前搀扶住了季扬。 季扬没有说话,只是在云婠婠的搀扶下走远。 凤栖霜看着,忽然觉得心痛无比。 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季扬在曼青国作为质子的时候,他笑容纯透,天真的恍若一个孩子。 后来他作为镇北王之后的沉稳内敛。 现在他作为天道太子的无奈悲伤…… 季扬,如此好的季扬,他的一生一共三个转折,可是每一次都跟她有关系。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方黎已经伸手,帮她拭去了唇角的血迹。 她扬手一个狠历的耳光扇在了方黎的脸上,方黎没有动,硬生生的受下。 她怒吼,“你怎么忍心利用他?他是季扬,是那么好的季扬,你怎么忍心让他杀死自己的母亲?” 方黎被打的头微微偏了一下,转过脸看着愤怒的凤栖霜,“若是我不利用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杀的了夕月……” 凤栖霜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方黎想要上前,却被凤栖霜严厉阻止,“方黎,不要跟过来,我讨厌你,十分讨厌!” 说完,她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他皱眉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 皇宫中,冷子冽静静的站着,身后刮起了一阵带着血味的风,他转身,凤栖霜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紧紧的搂着凤栖霜,喜极,“霜儿,太好了,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子冽,夕月死了,她被季扬杀死了!”凤栖霜说着,眼泪就开始蔓延。 冷子冽安慰着她,抚摸着她沾满血污的小脸轻声,“或者,这是夕月的报应,她坏事做绝,有此下场是她应得的!” “真的吗?”凤栖霜哭了起来,抱着冷子冽呜咽的十分伤心。 冷子冽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断安慰。 凤栖霜养伤几日,朝廷上下一片和谐,全部对女帝感恩戴德。 婚礼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这是女帝继位以来的第一次大婚,自然准备的十分周致。 可是礼仪官却十分犯难,新郎冷子冽死活不让他们在玉牌上镌刻他的名字,所有有关冷子冽名字的地方,全部空在那里。 他们上报过女帝,女帝浑不在意,只是一味护着冷子冽,任由他随便乱来。 眼看着婚礼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凤栖霜的伤已经好了很好,冬冬越发沉默,甚至这些天要求独自回到曼青国。 神女国的事情已定,但是曼青国还有姬昀轩,冬冬似乎在一夕之间长大了,要回去继承父亲的衣钵。 凤栖霜没有说话,自然知道,这是冬冬对她无声的抗议。 她只是答应冬冬,等大婚之后,一定送他回曼青国。 那一夜,风清月浅,凤栖霜站在迎仙台上,依旧张望着曼青国的方向。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盼什么,她大婚的消息,已经传的诸国皆知,若是那人知道她成亲依旧不肯现身,那么证明,他是真的已经放弃了。 如果连他都已经放弃,那么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站在迎仙台良久,身边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凤栖霜转身,看见了冷子冽。 冷子冽伸手握住凤栖霜的肩膀,声音低缓,“霜儿,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人?” 凤栖霜自然知道,那个人是指谁,她脸色平静,站着看着曼青国的方向。 “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冷子冽低头,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凤栖霜看着他,他这才鼓足勇气抬头,“姬筠风没有走,他绝对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你被方黎掳走,后来被方黎的手下所伤,姬筠风为了救你,牺牲了他自己正位的机会!” 凤栖霜眉头紧蹙,脸色煞那间惨白,她摇头,“不可能,姬筠风的命运应该是一年之后死于曼青国寒王府!” 一年后?她仔细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到了。 她一直以为,姬筠风的死,只是归位那么简单,可是若是他真的只是归位,那么地府就不应该有所记载。 地府的生死薄,只记载凡人的生死,而姬筠风确实九翟星君转世,是不应该由地府记载的…… “那天救你的时候,我明明听见,天上有神叫他归位的声音,可是他却拒绝了,这似乎,是他的一个情劫。后来我夜观天象,发现九翟星君一直没有归位,反而,陨落了……”冷子冽接着道。 凤栖霜脸色更加难看,复杂的看着冷子冽,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自己? “霜儿,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只是自私的想要留下你。一个月之后的婚礼,新郎并没有确定,若是你能及时的带姬筠风回来,那么你们成亲。我祝福你们,替你们永远守候着神女国。若是你不能带回姬筠风,婚礼取消,或者屈就嫁给我,这些都由你决定……”冷子冽缓慢的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栖霜就转身朝着下面跑去,她跑了几步,冷子冽就在后面喊,“用变的,灵魂细化,然后飞去曼青国——” 凤栖霜这才身形消失,黑暗的夜里,只剩冷子冽迷茫的神色。 他转身下楼,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去。 曼青国,金銮殿,所有的老臣窃窃私语。 皇上已经很多天没有来上朝了,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拒朝,这次甚至理由都不给,直接驱逐诸位老臣。 皇上这是怎么了? 有人在一个月前曾经看了皇上一次,皇上削瘦的厉害,根本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反而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朝阳宫中,姬昀轩躺在那里,周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香气炽烈刺鼻,让人忍不住作呕。 颜茹素半跪在一边,将烟袋点燃,递了上去。 姬昀轩接过,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长长的烟圈。 颜茹素始终扭着脑袋,不敢去看姬昀轩一眼。 姬昀轩却冷笑,森寒的打量着颜茹素。 “是不是嫌弃我了?”他伸出烟袋上前,勾起颜茹素的下巴。 烟袋很烫,颜茹素颤抖了一下,终是不敢挣开,只能半跪着,任由他勾着自己的下巴。 看着颜茹素委屈的模样,姬昀轩收回了烟袋,咳嗽着,“我过的这么辛苦,只是不想作恶而已……” 颜茹素的唇角,扬起一个冷笑,半跪在那里不曾说话。 “原本以为,我拿自己的寿元做交换,得到这天下,得到昔日父皇吝啬给我的一切,我会高兴,哪知……”他笑,笑容苦涩无奈。 吸了一口烟袋,他再次咳嗽,这次咳的十分厉害,险些将自己的心肺都咳了出来。 他坐在那里,脸色煞白,因为咳嗽的原因,唇角染上了一抹艳红的血。 他伸手抹去,“我们的主子死了,夕月死了,若是连她都能死,我们这样苟延,还有多少时日呢?” 他问道,然后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颜茹素看着他半响,然后看了看门口的位置,她想逃,可是每次都不能鼓起勇气。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竟然都是一具具的尸体,想着自己和一具尸体朝夕相处,她都恶心的不能自抑。 “你最好别想着要逃,一旦被夕月打上烙印,逃的人只会魂飞魄散!”姬昀轩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颜茹素坐在那里,脸色顿时难看。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颜茹素双眸毫无神采,无力的说道。 “有,你出去抓一个宫女,炼化她们的寿元,然后为自己所用,你就可以恢复一些自由!”姬昀轩忽然起身,诡异的笑着道。 “你们都是疯子,我是人,好好的人,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颜茹素咆哮着道。 姬昀轩忽然大笑起来,他拿了一面镜子,递给颜茹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是人吗?你真的是人吗?” 颜茹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时一惊,她一把将镜子丢在地上,颤抖着,“里面的人不是我,不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姬昀轩笑了起来,“你真是幼稚,你以为我为什么成日不出这个屋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虚弱不堪?” 他上前,拿起那枚镜子,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头发苍白,没有脸皮,只有红彤彤肉的人。 他对着镜子中的人呲牙一笑,镜子中的人竟然流下了泪水。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他笑着,将镜子扣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颜茹素,“跟着那个妖女,就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他唱起了歌,“站立店中用目洒, 不由得叔宝怒气发。 明明认得他是响马, 江湖路上我也曾会过他。 骂一声贼子真胆大, 杀人放火海走天涯。” 是秦琼卖马,这首歌她很熟悉。记得小时候,一群皇子围着先帝,台上就点着这出折子戏。 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三皇子没有毁容,四皇子也没有假扮三皇子,五皇子没有跟妃子通奸,六皇子也还不是太子…… 一切美好,却又像幻影一般。 “今日相逢在潞洲天堂下, 无有批票怎敢拿? 眼前若在历城县, 定要将他锁拿到公衙。 板子打夹棍夹, 看他犯法不犯法。 减头去尾耍一耍, 倒叫二公耻笑咱。” 姬昀轩接着唱着,他拿了一支筷子,然后就着旁边的碗敲了起来。 颜茹素听的出神,神色也没有先前那么凄苦。 一曲终了,姬昀轩停了下来,他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还有那紧掩的窗幔,旁边的蜡烛泣泪,他的手也忍不住的颤抖。 “父皇,若是你知道,你的几个儿子都是这般下场,你会后悔生在帝王之家么?”姬昀轩笑着,斜倚在桌子上。 颜茹素静静的坐着,轻声,“我也想唱出戏……” 姬昀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颜茹素站起身,“我要先去换衣服化妆呢……” 姬昀轩微笑,女人就是麻烦,都要死了,还换什么衣服,画什么装? 须臾,颜茹素换了衣服过来,她穿着一身艳红的嫁衣,头上戴着金灿灿的百鸟朝凤的发簪,盼顾生辉,娇俏无比。 红色的宽大衣袖,遮掩住她半张小脸,她漂亮的恍若街头那未知名的小姑娘。 “阿风,你看我现在可美?”颜茹素笑着,看着姬昀轩道。 姬昀轩抚掌,“美,美极了!” 颜茹素衣袖一挥,唱了起来,“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 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 停在十八-九岁情惆怅 敢问一句盆中花怎赏 要拿姑娘与它比模样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 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肠……” 姬昀轩鼓掌笑了起来,“素素,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此等才艺……” 颜茹素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唱着,她想起了小时候,惊鸿一瞥的初遇,后来她为了他隐忍的在宫中做宫女,再后来他用寒王的身份有了妻子…… 接着她和他越走越远。 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势弱的皇子,她却是岭南王府的郡主。 她想要帮他,一心等着他,那份感情,纯洁而又美好。 但是现在…… 她笑着在地上旋转,然后做了一个比翼双飞的手势,看着外面,笑容浅浅。 姬昀轩斜倚在那里,淡漠的笑着,仿佛时间回到了过去。 父皇,母后,哥哥弟弟们,这一回,我是真的走了……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看向外面,“你猜,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成日呆在屋子里,根本没有见过阳光,哪里知道是什么时候!”颜茹素微笑,依在墙壁上,哼着刚才的歌曲。 “我想打开帘子,若是现在是晚上,咱们就乘着夜色逃走,做人做鬼都由着自己。若是现在是白天,咱们就一起欣赏久违了的阳光,好不好?”姬昀轩轻声道。 颜茹素点头,“自然好,非常好……” “那你希望,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呢?”姬昀轩说着,走到窗户旁边,开始缓慢的拉开帘子。 帘子先是开了一条缝,但是并没有刺目的阳光出来,他微微一笑,“是晚上呢,老天都不想让我们死,是晚上……” “是晚上,我们又能多活几个时辰?”颜茹素笑容凄苦,坐在那里如同一朵凋谢的牡丹。 可是当帘子全部拉开的时候,刺目的阳光忽然穿透云层照射出来,姬筠风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缓慢龟裂,他想要说出什么遗言,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那边,颜茹素用手捂着眼睛,然后身体逐渐化为粉末。 屋内静悄悄的,在阳光下,显得空旷无比。 当宫女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这里除了两堆飞灰,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自然不会懂得,皇帝化作了飞灰,只是开始谣传,皇帝带着颜姑娘私奔了…… 一国之君竟然跟着仁王侧妃一起私奔,这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所有人都找遍了皇宫上上下下,都没有找到皇帝,于是所有人都开始相信这个谣言。 皇帝私奔了…… 有太监收拾御书房的时候,这才发现皇帝的一封亲笔书信,将皇帝传于仁王姬筠风。 可是姬筠风多年前已经失踪,他们上哪儿去找姬筠风? 皇帝失踪的消息得瞒着,皇帝传位的消息也得瞒着,这可苦了这群老臣。 于是曼青国一时间也人心惶惶,内乱不断。 凤栖霜来到曼青国边城的时候,还不知道姬昀轩已经死了,她先是从曼青国衙门寻找,然后再去岭南王府寻找。 岭南王已经是个迟暮的老人,看着凤栖霜,先是吓的尖叫,最后索性尿了裤子。 可是凤栖霜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在一众家丁赶到的时候,消失不见。 众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遇见了鬼,可是大白天哪里有鬼这么大的胆子? 凤栖霜在这两个地方寻找不到姬昀轩,于是变去了曼青国京城,京城里里外外都被她找过了,哪里有姬筠风的影子? 她有些颓败,再次回到了曼青国的边城。 边城中,百姓依旧对仁王的功绩津津乐道,这里曾经是荒芜的流放之地,可是现在,却成了曼青国的肥沃之属,第一功臣自然是姬筠风。 甚至在边城的中心之地,百姓立起了姬筠风的雕像,日日拜祭。 这位被百姓赞扬的好王爷,已经多年不曾出现,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凤栖霜走遍了曼青国的很多地方,可是都看不见姬筠风的影子,他像是凭空消失不见了一般。 看着曼青国各地的繁荣,她又听见了一则消息,曼青国的老臣迎回了冬冬,冬冬继位。 这是冬冬命中的注定,所以她并不觉得稀奇。 只是不知道神女国的婚礼,冷子冽怎么处理了。她已经半年没有回到神女国,那边的婚礼大概已经取消了吧。 说到底,她终究是欠着冷子冽的。 冬冬继位祭天的时候,她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那个小家伙。 其实他在她的心里是小家伙,但是十岁的孩子,在别人的眼里已经不小了。 皇室之中,十三岁就可以娶妻,这样算来,冬冬确实不小了。 掐指一算,她和他竟然已经认识了十五个年头…… 十五年了,她从一个豆蔻少女,到现在的神女国女帝,经历了太多太多。 可是她最后舍弃不掉的,依旧是他啊…… 她站在人群中,看着冬冬的皇撵从中间驶过,对面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装束。 金属的轮椅,黑色的面纱,还有沙哑的声音。 “黄莺,我们走吧……”那混在人群中,并不清晰的声音,这么说道。 “是,主子!”轮椅身边的黄衣少女,脆生生的答道。 凤栖霜眉头一蹙,飞身上前,尾随着那轮椅之后。 终于行至一个偏僻的巷子,那轮椅停住了,沙哑的声音恍若同骑破掉的声响。 “姑娘何故跟着我?”轮椅上那人,缓慢的道。 “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凤栖霜轻声,上前想要靠近轮椅上的人一些。 “站住!”黄衣少女手中的长剑刺出,逼着凤栖霜不能上前,她就定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轮椅上的男子。 “既然是故人,那就是已故之人,姑娘何必执着!”那声音缓慢的道。 凤栖霜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目送着两人离开。 她分了一缕觉魄,藏在黄衣少女的身上,然后紧紧的尾随着。 这两人,竟然进了寒王府…… 可是她许久之前,查探过寒王府,这里是没有人居住的,宅子已经荒芜很久。 那个人会是他吗? 正在她犹豫之际,视线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 儒雅的相貌,美艳不可方物,还有那挺拔的身姿,不是她寻了许久的人是谁? 桃花林中,落英缤纷,她记得某一年,她和他一起也来过这样的桃花林。 木屋外面,种了很多的草药,屋内袅袅升起的炊烟表示这里一直有人居住。 她尾随着那人的身后,看着屋内跑出来一个女子,女子娇俏,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 “相公……”那少女喊着男子,男子上前,搂着了少女。 “怎么穿的这么少出来了?”男子抚摸着女子的头发,眸中满满的都是宠溺之色。 “阿风,你看看我的肚子,小家伙似乎会动了呢……”少女挺了挺小腹,凤栖霜这才发现,少女竟然已经有了身孕,看样子,约莫四个月左右。 四个月?他离开她也就半年的时间,他的孩子竟然有四个月了。 他真的是,姬筠风么? 可是看着那一模一样的容貌,不会有错,还有那举止动手,怎么会错? 多年前她已经能分别,姬筠风和姬筠寒,现在又怎么会错? 姬筠风,你真是,好样的…… 凤栖霜一时感觉茫然无助,寻找了半年的人,竟然已经娶妻生子,她是不是太过愚蠢,总是信守着他们之间的爱情。 忽然之间,她有些怀疑,他们之间真的有爱吗? 她失落的离开桃花林,静静的想着刚刚的那一幕。 若那人不是姬筠风,他又是谁? 姬筠寒身有残疾,不可能会让少女怀孕,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她想不通。 忽然,她想起了多年前的姬筠风。他一个人可以饰演两角,现在只是在逃避她,就算托真正的姬筠寒在她眼前演戏,那又算的了什么? 差点被他骗过! 凤栖霜起身,朝着皇宫飞掠而去。 冬冬正在披阅奏折,旁边的四个摄政大臣坐在一边,帮忙披阅。 忽然,烛火无风却跳跃了一下,冬冬放下朱笔,“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要休息一会儿……” “是,皇上!”老臣躬身,然后离开。 屋内顿时静悄悄的,冬冬唇角浮起一抹微笑,“我尊敬的母皇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凤栖霜现身,蹙眉看着冬冬,“越来越像个皇帝了……” 听着她埋怨的话,冬冬笑了笑,从椅子上跳下来上前抱住了凤栖霜。 时光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变老,也可以让一个人长大,此刻的冬冬,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 他抱着凤栖霜,几乎要长的跟凤栖霜一般高,只是这孩子的容貌,太过女气了一些。 他的眉眼都长的太过像她,若是他多像一些他的父亲,她也觉得顺眼一些。 推开了冬冬,凤栖霜缓慢的道,“你爹爹呢?” “我也一直在找,可是这都半年了,眼看着他应劫的时间到了,却始终找不到!”冬冬依在桌子上,玩弄着砚台,皱眉说道。 当年看见姬筠风命陨的时间,是一年以后。现在眼看着已经过了一年,他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不肯出面见他? 凤栖霜叹息一声,十分担心。 其实若是他依旧是九翟星君,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她的本领在大,也不敢在神仙头上动土。 可是现在,他已经只是一个凡人了,而且只有一世情缘的凡人,她倒是可以瞒过阴差,陪着他走完剩下的路。 他这样躲着不敢现身,她倒是没有办法了。 看着凤栖霜蹙眉站在那里,冬冬上前,“娘,你有什么办法吗?” 凤栖霜点头,“有,绑架你!” 冬冬拧眉,随即了然,“这可真是一个馊主意,我若是被绑架一次,以后那些老臣非把我看的更紧了不可!” “少废话,快点配合一下!”凤栖霜招手,冬冬于是上前,任由凤栖霜摆弄。 曼青国皇帝被绑架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说,神女国跟曼青国快要打仗了,因为他们的人连曼青国的皇帝都敢绑架。 找了不少会术法的道士来到皇宫看了,都说是妖孽作祟,但是都拿不出确切的办法。 看着屋内的术法波动,所有人拧紧了眉头,甚至请了神女国的摄政王冷子冽,全部束手无策。 现在术法在冷子冽之上的,除了凤栖霜和方黎,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可是方黎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一心帮凤栖霜打理好天道,完成白松的夙愿,改变天道,完全没有可能绑架冬冬。 而凤栖霜是冬冬的娘亲,她更没有必要绑架冬冬。 冷子冽思索片刻,决定袖手旁观,这事有蹊跷,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秦明却气的跳脚,秦明跟着冬冬,眼看着已经是个大小伙儿,自然对他冷叔叔这样袖手旁观很是不满。 冷子冽却只是沉默,说天都不敢出手相救。 第一天,绑匪送来了冬冬的一缕头发,所有人已经忍不住了,叫嚣着要灭掉神女国。 可是这跟神女国无关,冷子冽很无语,只能趁混乱赶紧逃回神女国,免得被牵连。 第二天的时候,送来了冬冬的一根指头,所有人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将绑匪扒皮抽筋。 一国之君啊,就这样被绑架了,这简直太过分了。 山洞中,凤栖霜坐在那里,跟冬冬一起烤着一支胡萝卜。 冬冬单手托腮,看着凤栖霜,“娘,你这样,爹爹真的会上当么?” “他肯定会,这个世上,除了你,他别的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凤栖霜说着,将烤熟的红萝卜递给冬冬,冬冬摇头,想起自己那截手指。 这样的吃红萝卜,好像在吃自己的手指…… 凤栖霜见他不吃,于是自己咬了一口,胡萝卜没有烤熟,很脆,咬一口“咔嚓”一声。 冬冬盯着她,脸上出现一排黑线。 娘亲可真是,原来越彪悍了…… “你说,你爹爹的智力是不是下降了,我留下线索,这都三天了,他还是没有找来……”凤栖霜叹息着,放下胡萝卜,眉头紧蹙。 冬冬摇头,只是盯着她手中的胡萝卜,“我不知道呢!” 第四天的时候,那人终于上当。 金属的轮椅出现在洞口,黄衣少女手持长剑冲入洞内,凤栖霜扬手一排金光牵住黄衣少女的长剑,轮椅上那人却徒手打出一道掌风。 当凤栖霜闪身离开山洞的时候,那人看清了她的脸,随即微微一怔,沙哑的生意阻止了黄衣少女,“莺莺,住手!” 黄莺于是住手,冷着眸子站在那里,手持长剑看着凤栖霜。 冬冬随即走了出来,茫然的看着轮椅上的人。 “爹——”冬冬叫了出来。 轮椅上的人转动轮椅,想要离开,却被凤栖霜阔步上前摁住。 她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还要躲吗?我找了你半年,你就躲了我半年,我们之间玩这种你追我躲的游戏,究竟还要玩多久?” 周围死一样的沉默,冬冬给黄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 轮椅上那人终于揭开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那张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的俊脸,“你应该知道,我快要死了……” “我早都已经死了,可是我现在,依旧站在这里!”凤栖霜一字一顿,字字有力的说道。 “我不想你再逆天改命,我不要你在加重自己的罪孽,我不要看见你最后落的魂飞魄散……”姬筠风说着,激动的颤抖,可是他的腿却始终没有办法站起来。 “无所谓,反正你只有这一世,我若是能够轮回,却再也遇不见你,我宁愿一世终了,魂飞魄散……”凤栖霜说着,推起了他的轮椅。 他伸手一把摁住了她的手,“你说什么?” 他不信任的看着她,眸光灼灼。 “我说,我爱你,我愿意生生世世遇见你,若是来世不能遇见你,我只愿就此沉沦!”凤栖霜字字珠玑,缓慢的说道。 姬筠风微微一笑,忽然放下心来,“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变心,你有了冷子冽,你有了方黎,你还有季扬,霜儿,你真的不会后悔?” “那你呢?你追着我这么久,你可曾后悔?”凤栖霜接着问道。 “我不曾,但是,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姬筠风握着凤栖霜的手道。 凤栖霜走到他的前面,扶着他,“能站起来吗?” “能自然是能,但是腿脚不灵便!”姬筠风缓慢站起身,腿脚僵硬,走路显得笨拙。 “我帮你捏骨!”凤栖霜伸手,想要帮他撩起裤管。 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有你在我身边,我忽然不想死了,我的腿会慢慢好起来,答应我,不要再用那些邪法……” 凤栖霜只是微笑,“自然……”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姬筠风的声音。 “带你去牛头村看看吧,那里可是冬冬的出生地!”凤栖霜轻声道。 “好,我们就活过这恣意的一世,不管能够活到多少岁,以后再也不分开!” “再也不分开!” 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远,冬冬和黄莺眯着眼睛看着,黄莺想要追,却被冬冬一把阻止。 “喂,你干嘛?” “她把我的主子拐走了……” “你是黄家的人?黄飞飞是你什么?” “黄飞飞是我表姐,你这臭小孩儿,不要拎我耳朵……” “敢藏着我爹爹,叫我娘亲找了这么久,我拎你耳朵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 (全书完) --------------------------------------------------------- PS:连载了半年的书,终于完结了,今天心情很激动,打字都没有平时利索。怎么说呢,真的很舍不得,每次看见大家的留言,都在心里说十次感谢。虽然有时候赵赵回复的很少,但是都有仔细看过了。在此谢谢编辑晓满对我的支持和包容。谢谢诸位亲们,默默209,黄雪菲菲,littlebrained,蔚语,元老人物,cuicui530,雪舞扬州,还有等等别的亲们,多谢你们一路追随,赵姑娘感激不尽! 同时希望大家支持我的新文,加入赵姑娘的读者群,叩谢大家! ━━━━━━━━━━━━━━━━━━━━━━━━━━━━━━━━━ 本文内容由【寒寒】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